《重生之工业狂潮》 正文 第一章 穿越还是重生？ 华夏赵省蓝市经开区，是一片经济发展的黄金宝地。10多年来，开发区从一片蒸蒸腾腾的大工地，巨变成轰轰隆隆的大工厂，产业快速聚集、人气急剧攀升，有望成为华夏北方经济发展的发动机。 经开区高速公路上，车流越来越多，陈立东挂掉媳妇的电话，想专心开车。临近收费站，陈立东踩了踩刹车，远处的天卷积着黑云，车窗上啪啦啦掉下雨点，风吹的车窗呼呼响，车身也有些抖。不知啥原因，今年的极端天气增多，看着远处那片黑云，陈立东莫名地有一种心悸。 突然，眼前一片光亮，吓了陈立冬一激灵，这是今年第一次雷暴？远处有座广告塔，绘的一个手型图案，有些诡异的样子。卡啦，一道闪电穿过铁塔，好像冲着自己来了！一瞬间，他眼前白光一片、脑畔一声嗡鸣、浑身一阵焦热，中奖了....... 迷蒙中，陈立东仿佛踩在云端，眼前一团昏黄，这是奔赴黄泉吗？下一站，奈何桥？ 小时候陈立东他妈给他找瞎子算过一卦，抽贴抽到老虎（陈立东属虎），身后追着三只箭，瞎子就说他一生有三大难，躲过去就平平安安。 他记得6岁时在街上乱跑，被村里拉稻草的胶轮车从身上压过去，爬起来掸了掸衣服就跑了，没事；10岁时，村里建粮囤、用电锯锯木材，他刨锯末子捡劈柴，碰到破皮的电缆上，被电了个跟头也活了下来；16岁上师范，到校外河里去洗澡，被卷进旋涡，眼镜都卷走了，但他憋住气爬了上来。 三大难过了啊！ 活了几十年，做人规规矩矩，坚持与人为善，没干缺德冒烟的事，怎么就被雷劈了？老天爷呀，讲点武德吧！ 回想这一生，老爸老妈还在，老婆孩子在等，新房交了全款，装修完就能入住，怎么就game，over了呢？大小是个头目，手下弟兄十几号还指望他带着挣绩效、发奖金呢；刚提拔副总，招商需要推进，项目需要落地，正需要撸起袖子加油干，就这么完犊子了？ 迷雾包裹中，陈立东努力摇摇头、蹬蹬腿，好像啥也做不了。 过了一会儿，脑袋里还是嗡嗡响，没死吧，这么老半天了？还在车里吗？会不会被救啦？这要是在医院，睁开眼是不是就能活过来？ 要是挂掉了，算不算因公牺牲啊。下午开车出来，陈立东是想去办新房契税，但跟一把手说去考察个项目。嗯，这要挂了，单位会给个说法吧，工伤保险会赔不少吧，老爸老妈、老婆孩子也会有个安慰吧。 妈，我不想死啊！ “死什么死，烧都退了，没事啦！” 嗯？这好像是妈的声音啊？被救了？陈立东试着瞪瞪眼，神奇的一幕：眼前的黄雾淡了，眼底出现了光亮，就看到木格子的窗户，窗外一片槐树，腾楞一只麻雀扎进树叶，叽喳叽喳叫着。他伸了伸胳膊，动了动手指，好像有感觉了，神经线被接上大脑的感觉，掐了掐大腿，嗯？疼！ 没死吧，但这是哪儿，不是医院啊。他用力扭了扭头，顺着刚才的声音看去，妈？ 他察觉自己这是躺在炕上，身上一件薄被，眼镜挂在脸上。炕下，屋子中间摆着饭桌，饭桌上放着个笸箩，笸箩里是线绳、剪子和一些碎布头，母亲正在纳鞋底。侧脸，脸色红润，头发有点花白，但绝对是老妈的年轻态。 陈妈身后是一面挑山的镜子，镜子上头印着有八个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握了个大草，这面镜子，小时候可是天天照，脸上长没长痘，头型乱不乱，尽管颜值不高，但谁不想帅些？结婚那年，条件不好，跟爸妈住对面屋，装修婚房的时候这面山镜就扔了。多少年后还在想，要是这块镜子保存好、传下去，早晚会成古董吧。 这是做梦吗？人也好、物业罢，看着咋就这么清楚呢？ “不叫你去，非得逞强，干活也不知道悠着点，还没一个礼拜，就躺下了，也不怕人笑话”。母亲一边哧啦哧啦拽线绳，一边唠叨。 嗯？在说我吗？我去逞啥强了？ 一切都应该是做梦，可梦也没少做，从来没这么真实过啊。眼前一片透亮，鸟叫也很清晰，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到饭香？饭香！自己真的感到饿，很饿，而且肚子咕咕叫了呢！ 动动手脚，有知觉，浑身没力是真的，但真没受伤啊！现在是躺在炕上，可是意识模糊前是在车里啊！我是谁？我在哪？我还活着吗？ 莫非......穿越啦？重生啦？ “妈，我回来啦，我哥好了没？” 又传来说话声，萝莉音，这是......妹妹？ 呼哒一下，门帘子开了，进来一个小萝莉，胸脯到炕沿的小女生。一进来就往自己身上看，“哥，好点没？没发烧吧？” 真的是妹妹，圆脸大眼，前刘海、后马尾，花格子的确良衬衫，这个头、这小肩膀，这是小学时候的妹妹啊。 “嗯，我不烧...了...吧”，嗓子有点干涩，说话不那么顺溜，但张嘴就说话了，长这么大，就不记得做梦还能说话的，不是做梦吧。 “来，夹夹表。我去起饭”。陈妈起身过来，从陈立东枕头边上拿起水银体温表，甩了甩递了过来。 陈立东不自主的伸出手去，接过来，把体温表放到腋窝，一股汗味从被窝串上来。豁，这梦，跟真的一样。 当.当.当......座钟响了好多下。嗯，好怀念的钟声，这座钟是初中中考后，自己和小伙伴去抬鱼（当地一种捕鱼的网叫抬网，需要3个人操作），用卖鱼的钱买的。今年五.一节陈立东带老婆孩子回家，老妈还唠叨这钟走点不准了，一个礼拜得调一回，上完发条就得拨拨表针对对时辰。 现在是——12点，可我的老婆孩子在哪呢啊？哎，看这样子，老婆孩子进不到梦里吧。 “哥，时间到啦，多少度啊？” 哎，梦就梦吧，往下做，早晚能见到老婆孩子。 陈立东从腋窝里抽出温度表，放到眼前，另一只手正了正眼镜，37.2，好像还有点烧？ “37度2”，陈立东的声音好像比刚才大了点。 陈妈掀起帘子进来、又出去、再进来，鼻子里的饭香更浓了，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哥，你能起来不？下炕试试呗。” “还大老爷们呢，上学上虚了，真架不住折腾。你都烧3天了，换你爸早好了”，母亲的唠叨，听着也不烦了？五.一回家，陈妈唠叨厨房里新装的抽油烟机声音大，陈立东怼她老古董，接受不了新事物。每次回家，母亲话一多，陈立东就觉得烦。现在，挺好的。 陈立东试着掀开单层被，从炕上站起来，浑身发软，头也有些晕，应该是怕自己被风冲着，眼前的窗户都是关着的。低下头，发现自己只穿着松紧带的大裤衩，光着腿，也没穿袜子，有些瘦啊。啊哦，啤酒肚没了。 转过身，顺炕沿坐下，伸腿去找鞋，球鞋有些脏，鞋面上有泥点子，好像沾了一层灰。穿鞋下炕，走两步，没事。 转身去照镜子，镜子里的陈立东，脸色发白，头发长了些，也很乱，但是很黑。金属框的眼镜，500度的近视，厚镜片加镜框，压的鼻梁子疼，自己早就不带这种眼镜了。 不过，看看镜子里的自己，陈立东感觉这头发黑了，皱纹少了，真的有点小帅。镜子旁挂着月份牌儿，他一看“1993年8月1日”！ “别臭美了，快点吃饭。一会你树春叔给你输液”，母亲吩咐道。 “嗯嗯。” 扭过身，坐到饭桌旁，屁股下是个小马扎。 “我爸呢？”陈立东问。 “今儿去小孙庄了，给你替班呢。” 眼前，桌子上是一盆米饭，干菠菜熬粉头，没有肉，还有一碟子咸菜，酱油拌过，挺下饭的。陈立东端起碗，真的饿了，这饭这菜，真香。 吃过饭，他想去院里溜达溜达，母亲不让，让他上炕去等着，一会儿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给他输液。 刚躺到炕上，母亲提到的陈树春，也就是赤脚医生就来了，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了问体温，便说不用输液了，这几天输的安痛定，就是退烧用，烧已经退下来了，不用再用药了，大小伙子恢复快，明天就没事了。 这时的陈立东躺在炕上，思考着自己的状况，CPU几乎超频了，他感觉自己回到从前了：六感清晰，场景真实，父母是中年的父母，妹妹是幼时的妹妹，家是那个曾经的家。 陈立东一家5口人，父母都务农，上边有哥哥，在北钢上班，比他大3岁，下边一个妹妹，比他小10岁。刚才陈立东注意镜子边上的月份牌儿，日期是1993年8月1日。 陈立东回忆起，这时的自己师范刚毕业，暑假没事干，就找村里的瓦匠头，跟着施工队做小工，给一家新建的房子搞装修。他的主要活计是搬砖、拌灰，俩小工供俩大工，活很累，他又没干过，干了没一个礼拜就发烧了。累再加上出汗背着风，受不了了，烧到40多度，躺下输液已经3天了，今天是第4天。施工队工头开始就不想带他，怕他干不出活，他逞强说，咱庄稼人家没有怕干活的，你放心就行了，结果还真有点丢人。 这一切，仿佛是做梦，被雷劈回到20多年前了。但是凭感觉，这真不是梦，一切都真实存在。 那么现在的自己，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 这种状况，应该算重生吧...... 正文 第二章 真.系统 第二章 真.系统 晚上，陈爸回来了，在院里洗了洗身子，就进屋看陈立东，“好啦？” “好了，不烧了。你没累着吧？”陈立东坐在炕角回答。 这时的老爸，脸是一样的黑，但皱纹很少，头发短而黑，额头发亮。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重生前可是快掉光了呢。 陈立东的父亲初中毕业，曾经当过村里生产队长，带着全村人下地干活搞生产，为人公平，干活实在，年轻时也想奔个前程。但后来因为生了妹妹，当不了干部被刷了下来。 这些年分田到户，父亲就一边料理家里的几亩农田，一边打零工赚辛苦钱，外头没活就在家里做手工，编筐、织席、做笤帚，算个手艺人。 “可累不着我。你刚下学，干不惯。干上一阵子就习惯了”。陈爸端起饭碗，一边吃一边说。 “嗯嗯，等我好了，我接着干”。陈立东咬着牙说，老爸真不拿儿子当人啊，还要自己刚上一阵子？自己可是学生，刚毕业的学生，而且马上就是人民教师啦。这年头，教师地位可高了呢，国家干部身份，吃商品粮的呢。你个农民，怎么敢拿人民教师当牲口使？！ 重生前，陈立东在这次退烧后，还真去接着做小工了，锄泥、搬砖，甚至抹灰、砌墙都干过，一直干到9月分配到学校去教书。 可是现在重生了，他就不想再干了。 哼，想啥呢？！！自己可是做到开发区副总，重生了还去干小工？重生大神不笑死？ 这会儿，干小工一天才10块钱，干点啥都能挣出来吧......（实话说，当时的工资水平还很低，陈立东当上教师后，月工资收入不到300，小工干一个月挣也能挣300，不算少） 可是干点啥呢？躺在炕上，他可睡不着了。 陈立东是病号，这几天他都住在东屋，和父母、妹妹挤在一起，方便照顾他。今天好多了，他就坚持回西屋，也能独自想些事情。 哎，重生了呀，就问神不神？ 今后咋办？不当小工等分配？还是去......卖冰块？ 去年和前年暑假，陈立东真的去卖过冰块，家里两辆自行车，陈立东找人用木板、泡沫做了保温箱子，挂到后车架上，从供销社边上的冰棍厂进货，走村穿巷去吆喝，一天也能挣10来块钱，但是卖冰块的一般是妇女、老头、小孩。可他现在，好歹是大小伙子了，不好意思再去混那行了。 编筐、织席、做笤帚？让老爸教他？一时半会学不会。找小伙伴去抬鱼？一天顶多弄五六十斤，还得三个人分，一斤鱼拿去卖也就6、7毛钱，累个贼死也不划算。 写文章、编小说，某小说网这时还没开啊...... 握了个草，我堂堂国家干部，开发区副总，穿回来竟然啥也不会干！诸位想穿越重生的大大们，注意啦，提前做好准备吧，没准哪天被送回来，啥也不会就麻爪喽，嘿嘿。 等开学去教书吧。前一世，他教了两年书，然后到镇机关当秘书，再后来去了县里，一直干到开发区的副总，虽然仕途坎坷，经风沐雨，也算小有成就。 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可是入过奢的，重生前可是出门有车坐，上班吹空调，风吹不到、雨淋不着。让他去锄泥搬砖、拌灰砌墙，怎么行？ 哎，明天就跟陈爸说，身体不行去不了。可咱大.老.爷.们，反悔的话不好开口啊，不要脸了么？ 陈立东抬起手，哎，网络小说看了不少，穿越的、重生的都有金手指，这十根指头哪根是？ 拉开灯仔细看，嗯手有些粗糙，手心和手指肚刚起了茧子，还有几个血泡。金手指？看不出来啊...... 关上灯，陈立东闭眼，默念：金手指，开金手指，重生大神开金手指。半天，没反应。 陈立东又默念，系统、开系统、重生大神开系统，半天还是没反应。 哎，看来重生一次，还是要白手起家，踏踏实实的发展了。 反复折腾了好一会，陈立东准备睡了。正在他快睡沉的时候，仿佛听到“叮”的一声，然后脑海里出现一段提示：工业助手组合完毕，宿主可呼唤启动。 陈立东激灵一下就醒了，真的有系统。握草，重生大神待我不薄！ 陈立东来开灯，坐了起来，看看手腕，没东西，脖子上，也没东西。系统，在哪呢？可是自己明明感到叮的一下，叮哪去了？ 好吧，陈立东看多了网络小说，也知道，现在的系统外挂流行“无形态”，看不到、摸不着，但说它有它就是有。 于是陈立东闭上眼，用意念探知脑海，默念：“工业助手”。 哇塞，真的哎，眼前一片波纹浮现出一段文字：工业助手1.0，然后文字慢慢消失，出现一个图标，整体是一个手作出OK的形状，3根指头竖起，拇指和食指勾成圆形，圆形内侧边缘成齿轮状，中间是个扳手。嗯，就是个APP图标。下边有个非常立体感的按钮，应该是启动键。 用意识撩拨按扭图标、默念启动，果然，动了。眼前变幻出几个模块，分别是：企业管理、技术研发、设备兑换、物资回收、任务中心。 用意识撩拨模块按钮，为了各位看书方便，还是直接说“点开”吧！ 点开企业管理，系统提示：请您创办企业； 点开科技研发，系统提示：现有数据不足，请您输入研发科技的需求和条件。 点开设备兑换，系统界面出现一系列清单：电工电气、纺织机械、包装机械、印刷设备、焊接机械、锻压机械、塑料机械、橡胶机械、化工机械、木工机械、施工设备、电子设备........再点开，就出现车床、铣床、磨床、镗床、火花机、磨齿机、.......数控车床、数控钻床、激光切割机、加工中心...... 陈立东看了半天，看傻了！握了个大草，设备图例、设备名称、设备信息，种类繁多，眼花缭乱啊，让陈立东这非理工狗都闪瞎了眼。这要是兑换出来，干啥都行了吧，上天入地、搬山填海，工业大亨、全球首富，冲出蓝星、称霸宇宙，嗯嗯，想多了！里边的设备、机械看样子都是蓝星出品，没有奇幻的东西。 再看看，竟然光刻机这些玩意，虽然看不懂，但是很厉害啊，现在才1993年，这些东西就出来啦？反正，系统里就是有。这是不是超纲了呢，系统科技是不是领先时代一大截呢？据说：领先半步是先进，领先一步是先烈啊，吓死宝宝啦，这是要干啥？ 再看兑换条件，缝纫机418金币，角磨机216金币，家用电焊机1508金币，……，车铣复合机床8200000，接触式光刻机4800000。这光刻机怎么这么便宜？ 点开物资回收：系统提示：请确定回收的物资，并确认回收的物资在宿主可视范围内。哇，这个好啊，随身垃圾回收站。 陈立东果断起身拉开灯，看看屋子里啥可以回收。棉被、枕头，不行，还得铺盖；灯头、灯泡，需要照明；炕角的米袋、面袋，不能糟蹋；下炕看，屋地上放着几个啤酒瓶子，嗯嗯，这个可以。 视线对准瓶子，默念回收，走……系统提示：请宿主建立工厂并设立物资回收站。MMP，白欢喜了。物资回收的前提----建立物资回收站。 最后，点开任务中心，系统提示：请宿主创建企业，开启任务系统。 创建企业，怎么创建？我点，我撩，我…陈立东弄半天，没反应，花钱么？ 对了，金币！ 不过，这系统金币哪弄去？满界面就只看到设备兑换里有，查看设备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显示兑换设备需要金币的数量，但是金币从哪来啊？用RMB换？ 他试着选了最便宜的电工设备，电压电量表，20金币，点兑换，没反应，点别的也不行。金币在哪里？支付方式呢？ 这什么系统，还不如园区招商的小伙子们自己做的招商APP。 工业助手1.0，整个界面就是个小透明，啥颜色都说不上，也没个操作说明啥的，找半天找不到帮助栏。也没有小精灵，小MM，老爷爷出来，一点也不友好，差评。 哎呀妈，凡是系统都是黑科技，这要是把自己黑了怎么办？呵呵，自己还有啥需要黑的，都重生了，啥还比重生黑？ 这系统是怎么来的呢？穿越重生者的福利？要不就是那道闪电劈下来的？似乎和那个广告牌子上的东西相似。 甭管了，反正就是被系统上身了。 嘿嘿，陈立东想，自己好赖也是有系统的人了，怎么滴也是主角了啊，老铁们，位面之子懂不懂？嗯嗯，人生如戏（戏剧）还是人生如系（系统）呢？ 陈立东默默发狠，尼玛，没挂苦、有挂累，挂逼为挂活受罪啊。系统叫我建工厂，我为系统苦奔忙。呵呵，从此也走上被系统支配的生活了吧。 “小东，没事吧，没再烧吧？”这时，陈爸敲了敲西屋门，估计是听到他折腾了，这一会开灯一会关灯的不消停，让家里人担心啊。 “爸，我没事，我找系.....我找杯子喝了口水。” “嗯，没事就好，快点睡吧。” “好的，爸。” 系统，给我倒杯水，系统，给我来杯咖啡，系统，给我揉揉大腿。系统没反应，这是工业助手，不是生活助手。 陈立东眼瞪着窗户，这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窗外树影婆娑，不知道是屋里的还是外边的蛐蛐，嘟嘟的叫着。窗外，天上没有月亮，但是星光不错，不知名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那里是平行世界么？老婆孩子在哪一颗星上？原时空是不是在满世界找我？媳妇啊，我不是在外边浪啊，没回家是重生啦...... 陈立东闭上眼，眼角淌下泪，是激动、是喜悦？或者更是思念和感伤。 正文 第三章 系统叫我去建厂 第二天，陈立东起来的比较晚。身体还是有点虚，再加上折腾到半夜摆弄系统，精神头也很差。 起来的时候，妹妹玩去了。陈爸也已经走了，泥瓦匠可没有朝九晚五之说。现在是二伏天，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干装修往往要起早，早上6、7点就开工了，中午日头晒，会多休息会儿；晚上有蚊子，不会干到太晚，不等日头下山就下工。 这个年代，在农村盖房子装修，包工队基本是清包工，东家出建筑材料，按建筑面积核算工额，需要大工多少、小工多少，都有估算，然后包工头和东家讲价，讲完后安排人员上岗。施工期间，有的包工头本人就是带队大工，直接带几个人从早到晚的干。能耐大些的，会多承揽几处工程，包工头就不亲自干了，要几个工地巡视，登记出勤，调剂人手，安排施工计划，倒腾施工设备。 这个年代，人们干活都实在，大工、小工都是当打之年，30多岁、40郎当岁的多。包工头组织工人基本都是从本村、从本家、本户找。陈立东所在的包工队，工头就是村里一个大哥，叫陈立民，30来岁，瓦匠出身，手底下20多号人，基本都是附近几个村的。 陈立民上个月包了四五户农村自建房，从挖地基开始干，现在已经到了装修的阶段。 这个时代的泥瓦匠，好多人从年轻干到老。到陈立东重生前，曾经的工友还有人在工地上，从黑发干到白头。当然年代不同，劳动内容发生了很大变化，工地上重活都是机械干。 然而现在的工地，机械少的可怜。铁锹、瓦刀、抹子就是主要工具了。包工头一般准备铁板（拌灰用的）、脚手架、脚手板。工地上基本上看不到自动半自动施工机械。混凝土搅拌机、物料提升机、钢筋折弯机，那得是正式的大型建筑公司才有。甚至，很多工地连个手推车都没有，搬砖全靠手、运料全靠抖（用铁锹甩）。后世，某音里有时看到工人抛砖接砖，铁锹甩物料的视频，放现在那都不是事，随便干半年小工都会。 陈立东起来后，就着咸菜喝了两碗粥，陈妈给炒了鸡蛋，他没动，留着晚上给父亲吃吧，家里的规矩是：不干活的不能加料。 身体能动了，陈立东就在家里帮母亲喂猪、喂鸡，烧火、做饭。家里院子里有鸡圈、猪圈，这年养了三头猪。猪食主料是米糠，拌豆粕，加上切碎的野菜叶。锅里放上半锅水，拌好的料放锅里加热，随时搅拌不要糊锅，开锅后倒到桶里拎到猪圈，用勺子舀着放猪食槽子里。三头猪刚入圈，现在还小，但一顿也吃二十来斤。 喂完猪开始给人做午饭。这年头，农村还没有电饭锅。刷完锅，烧开水，放进淘净的米，水没过米面，用大火烧，时不时用勺子搅。再开锅后，保持米粒上一擦子水，水多的话就舀出去，少的话还可以放进一些，这么烧上两三分钟后改小火。盖严锅盖，也不搅了，特别是听到锅里的米嘎巴嘎巴响了，就改用细火（灶里尽少的放烧柴，保持有个火苗就行）烧五分钟左右，米饭的香味就飘出来了，嘎巴嘎巴的响声也停止了，甚至闻到要糊锅的味了，就赶紧停火。 陈妈那边在切菜、做菜。什么菜呢？还是干菠菜熬粉。去年秋天种下的菠菜，开春返青，进夏天疯长起来，收割后洗干净，放开水锅里抄一遍，捞出放太阳底下晾干，吃的时候再用水发起来。红薯粉，用剪子剪成小段，也用水泡起来。炒的时候，放荤油、葱花、酱油、五香面，然后放发好的菠菜、入味后，放上水，再放粉头，开锅后用勺子搅拌，有粉头容易糊锅。等把菠菜、粉头都熬软了，出锅就行了。这盆菜，没啥营养，说是菜，当汤也行。所以这个时候的人都能吃，陈立东这时候干小工吃六两米的米饭都没问题，后世一顿吃二两都费劲。 “你咋了？这么蔫巴？没好利索吧”，陈妈问他。 一边做饭做菜，陈立东一边琢磨重生和怎么开系统、办工厂的事情，火燎到手上都没察觉。 哎，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真是太刺激了！本是遭雷劈，却重生到从前；原本干苦力，却要做挂B。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搁谁都受不了啊。 “我没事。就是想工作上的事。”陈立东回应母亲。 “要不，你去找找你二伯，让他帮你跑跑工作分配的事，得安排到个好学校啊。”陈妈给他出主意。 上一世，母亲也这样说过。二伯不是亲的，现在是县进校校长，老家在陈立东家隔壁，跟陈立东父亲从小就好。这时候，二伯的父母亲都还健在，二伯隔三差五要回来看父母。 陈立东今年中师毕业，这个年代，上中师的还都是尖子生。他的中考成绩全校第二，全县也进了二十多名。当时选志愿，第一是省属中专，第二是市属中专，第三才是中师。考不走的才去上高中，考大学。 陈立东成绩好却报考了中师，只是想有更大把握能考走，毕业包分配，混上铁饭碗。 他上的蓝州师范，是所百年老校，在这时候，教学质量和名气还很高。蓝师毕业生，要么分配县城的教小学，要么分到乡镇教初中。 而上一世，陈立东却被分配到本镇一所小学，还不是中心校，这就有问题了。没人给说话，分配就成了发配。 怎么办？去不去找关系？找完关系，真的去教书么？然后，同上一世一样，进机关，入体制，找靠山，爬资历？ 也许，凭着重生二十多年的优势，可以爬的更高一些，官更大一些？ 可是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体制内混到一定级别，想再升就很难了。上一世能混到开发区副总，就已经很不错了。 算了，既然重生一回，那就换个活法！ 就在这时，脑海里叮一下，工业助手提示：请宿主尽快创办企业，开启各项功能！ 于是陈立东对母亲说：“好吧妈，明天就去找我二伯。” 正文 第四章 假.托关系真.调研 第四章 假.托关系真.调研 陈立东跟母亲说去找二伯说工作的事，其实是撒了谎。 他已经拿定主意，不去当教师，可是在这个时代，铁饭碗几乎等于金饭碗，他想丢掉，肯定过不去家里这一关。 陈立东曾经算过：上学三年，家里掏了三千多元，那时候家里一年的收入也就三五千；出去日常消费，这三年，家里主要支出用到他身上了。他要是敢跳槽，母亲肯定说：花钱花物把你供出来，敢不去上班！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那么怎么办？目前的情况，只能先等分配，到学校任职一段时间，然后停薪留职去创业。凭借一定关系，公职不丢，身份保留，还是有可能，也能有个交代。 那为啥还要去找二伯？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其实他是想以去县里找关系为由，去打听如何创办企业，进行一次前期调研。 用点高大上的词就是：创业前的投资环境和市场调研。 要知道，这才1993年，八十年代华夏的民企，都要靠挂在国企或集体所有制企业下经营。 这个时候，基层单位对上面的要求还把握不准，发展纯民企，有没有风险，能不能获批，真就是个问题。 晚上陈爸回来，一家子召开餐桌会议，商量去找二伯的事情。爸妈咋安排陈立东都一口一个中地应着。末了，他才说，“妈，给我二伯带点啥好？空手去不合适啊。” “带点江米（糯米）面，你二伯爱吃粘糕”，陈妈说。 “再给我点钱吧，我给二伯买两条烟。”呵呵，看——陈立东开始争取活动经费啦。 “你个小崽子，还没挣钱，就又让我搭。做个小工吧，没一个礼拜，就让我搭进去十好几的输液钱，找个工作还得搭……买啥烟？得多儿钱？”陈妈开启唠叨模式。 “给我一百吧，买两条山海关（香烟），两瓶四特（当时流行的好酒）。”母亲的唠叨，陈立东就是给个耳朵听着。 “这么多？四特酒家里有，你表大舅给你爸的。给你拿五十吧，富余的钱给你二伯再买点水果。”陈妈算计着。 “好的妈，谢谢妈。”陈立东赶紧应道，他知道搁别的事，这钱肯定要不到；但是求人办事，为了他的工作，母亲可真是豁出去了。 “小兔崽子，回来给我上工去，不把这钱挣回来饶不了你！”陈妈转脸变成了周扒皮。 “没问题！一准不让您老赔进去”。重生的陈立东，嘴巴似乎抹了蜜。 “嗯，你从县里回来先去上工吧，我和你妈去给水稻打药，最后一遍药，不打长灰疸（稻瘟病）”，陈爸叮嘱到。 “行行，你明天和立民大哥说一下，后天我去。”陈立东应承着。 第二天，陈立东没偷懒，天一亮就起来了，和父亲一起吃完早饭，就骑上自行车各奔东西。 这时候，县城到陈立东所在的孙家集镇已经通了客运。但是这趟班车时间有点晚，要到9点半多从他们村口过，到县里那就中午了。 这一天，陈立东可是计划了好多事，6点多就骑上了实习时候家里新给买的自行车。骑上我新买的小车车，他永远也不会堵车。 家里到县城，20多公里，不到9点，陈立东就到了县进校。 陈立东4月底开始实习，在县第二实小教了一个多月的课。端午节的时候他就来进校看过任校长的二伯，对这里并不陌生。 上到二楼，阳面靠东头两间就是校长室。这时候，随着师范毕业生越来越多，民办教师转国办也搞过几批，针对代课教师的培训业务就少了，此时的进校很悠闲，好像以后更闲。 楼道里很安静，校长办公室的门也开着，二伯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二，”陈立东轻轻敲了敲门，等二伯抬头看过来他才喊人。 “哎呦，小东来啦，快进来，快进来”。二伯看清楚人，马上热情的招呼陈立东。 二伯叫陈树廉，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浓眉大眼，声音洪亮。 见他拎进不少东西，二伯马上撂下脸：“来就来，拿东西干啥？” “二伯，进六月啦，我妈让我来望热（本地俗称，过六月节的意思，一般在农历六月十五前后，小辈要到长辈那走动，送些绿豆糕和水果，今天是六月十六）。这江米面，没带多少，您留着炸粘糕。酒是我爸给您准备的；知道你爱抽烟，我在楼下小卖部买了两条烟。你是我长辈，孝敬您是必须的。” “这小子，会说话了啊。酒给你爸带回去，别的我留下。” “别啊，那是你弟给你的，我再给带回去，我爸准得修理我。” “别啰嗦了，先拿回去。我最近肝脏不好，这两天想去秦市肝病专科检查一下呢。酒先得戒一阵子，等十月一回家，我和你爸再喝。” 说到这儿，陈立东忽然明白为啥上一世，爸妈没找二伯安排他分配的事了。当时，肯定也是找过，可二伯那会儿住院呢，爸妈肯定不好意思麻烦病号办事，就耽搁了。 “哦，好吧。我听您的。”陈立东连忙应着。 “你来是有啥事吧？” “嗯，想跟您汇报一下我毕业分配的想法。”陈立东说。 “想去哪儿？主意定了没？你们蓝师毕业的，分到县城小学没问题，这两天我就去训导局去打听打听。”二伯对他真不错，主动应承他分配的事。 “二伯，我是这么想的。我爸我妈这几年供完我哥又供我，下边还有我妹妹，真的不容易。我哥在北钢，离家远，家里事指望不上他。所以，我想留在我爸妈身边。我爸颈椎不好，我妈腰也总疼。我当老师节假日多，守在家里我就能给家里多干点活，替替我爸妈。” “噢……你爸你妈确实不易。我挺佩服树俭的（陈立东父亲叫陈树俭），拉扯仨孩子，供俩中专生，还盖了三间房。你爸岁数也大了，是得有个人帮衬着点，别让他累着。你这小子不错，懂事，孝顺。镇里分配归文教办，我找你们镇里训导办王主任说一下，分到初中去。” 陈立东抹了抹汗，心有点虚啊，连忙说：“不用了，二伯。我都找过了，分配的事不用您操心了。不过，有个事得您打听下。县商管局您有熟人吧，我想跟我爸开个小厂子，不知道手续怎么办呢。” “喔，开厂子啊？你爸料理地是把子好手，开厂子能行？” “二伯，我哥不是上技校、学的技工吗，他手里能淘换到一些生产设备。我爸初中毕业，那也是干啥啥中。干些机加工的活计，总比锄泥搬砖强。现在乡镇企业发展的快，要是能接到大单子就有钱赚了”，陈立东开启了忽悠模式。 对他创业的想法，二伯竟然信了：“嗯嗯，土里刨食儿是不行了。咱们村就没几个会做买卖的，你爸前几年就卖过海货，比别人强。办手续还要找县里？镇商管所办不了吗？” “我听说个体户经营范围和雇工规模有限制，现在调整政策，鼓励发展多种所有制，我想将来争取接滨海油田的活，所以注册成企业起手高一些。” “我也不太懂，那我帮你问问，正好商管局张局长是我学生。”二伯查了下号就把电话拨了出去，跟对方聊了一会，就跟陈立东说，“张子青就在办公室，你这就去找他，说说你的想法。” “好勒二伯，我这就去张局那。家里还有啥事没？我完事回镇里，有需要捎带的东西没？” “中午从我这吃呗。家里没事，再有一个月就十月一了。跟你爸说，等我喝酒” “大，你快忙吧，不耽搁你了。” 商管局离着进校不远，10分钟后陈立东就到了商管局大院。打听到张局办公室，就敲开门进去。 张局今年40出头，长的清瘦，但更显干练。他也是教育口转岗过来的，那个年代，各单位缺干部先找当教师的。这会儿，张子青在商管局工作快10来年了，在陈立东的记忆里，张子青后来去了市局任的副局长。 张子青对陈立东很热情，“陈校长是我亲老师，初中当过我的班主任呢。你的事他跟我说了，你为啥要办私营企业呢？” 陈立东想了想说，“一是个体户雇工数有限制；二是注册企业，将来能接一些大国企的加工业务，个体户恐怕接不到手啊”。 “嗯，你考虑的也对。其实雇工规模，国家已经放开了，基本不会查。你爸是啥身份？” “农民，没职业。” “干啥业务？在哪开厂子？” “想在我家新盖的房子里，做电气焊，承揽周边钢铁厂、造纸厂机械设备零配件的加工业务。将来也想出自己的产品。比如轴承、轴辊之类的” “可以啊，你们镇周边钢铁厂、造纸厂挺多的，不愁没活干。注册资本金弄多少？” “啊，有要求啊？最低多少？” “3万。” “喔，不怕张局您笑话，我家刚盖完新房，还真没富余钱了。这注册资本必须缴足吗？” “得开设企业账户，存够资本金，银行还要出具资本金的证明（这些是作者凭印象编的，没查证，诸位别挑），当然这笔钱是可以用到企业正常经营上的。要不这样，你们先办个体照，小规模干着，等起来后赚到钱再改公司。回头我跟你们镇的王所打个招呼，你去他那办就行。” “嗯嗯，我听您的。张局，太麻烦您了，感谢感谢！”陈立东本就没想一次办成，重点是掌握政策，也混个脸熟，这趟吧，没白来。 从商管局出来，陈立东没急着回家，而是在县供销社、百货大楼、土产公司绕了一圈。 下午，他又跑到滨海油田厂区那一片。这个时候的滨海县城，只有两条半街，而其中一条街是属于滨海油田的。 滨海油田隶属华夏石油，当然93年这会儿还没分家，还是石化总公司。在滨海县这里就有近万职工，算家属那就是三四万人口。滨海县能发展起来，实话说得益于滨海油田。 这时候的国有大企业都是企业办社会。滨海油田有自己的设备厂、家属区，学校、宾馆、俱乐部、自来水厂、热力公司、运输公司，甚至还有油田治安分局。 陈立东盯上了油田钻杆加工以及各种型号油泵水泵制造业务，油水很足。不过这时候，油田有自己的机械厂。陈立东在油田机械厂、绕了半天，没熟人、进不去啊。他前一世认识几位油田的领导，但是现在不知道在哪打酱油呢。 算了，打道回府。 正文 第五章 到工地去搬砖 从县里回到家，就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陈爸回来后，陈立东向爸妈汇报了找二伯分配工作的事，他说：二伯挺高兴，会到训导局走动关系，分配到县里小学没有问题；下午又去县里同学家串个门，接下来等分配就行啦。嗯嗯，带去的东西，二伯都收下啦。 其实，那两瓶四特，被他不小心落到张局长的办公室了。至于以后怎么圆谎，嘿嘿，以后再说呗。 第二天，轮到他去工地，没办法，说好的事情、上吧。 早起吃完饭，换上球鞋、穿上工作服（大哥的，北钢工作服，拿来穿正合适），骑车去小孙庄。 这个时候，小孙庄这家三间房子内外墙抹灰已经搞完了，今天开始打地面。 陈爸说，打地面混凝土最累人，水泥、石子、大沙子，拌一波、填一波，一波接一波，手里停不下。 其实，上一世，这家打地面，陈立东也参加了，一天干下来，手上的血泡又磨破了，腰都直不起来，差点又累趴下。 等他到工地，工头立民大哥已经到了，“咋样啊东，身体恢复啦。大学生架不住造啊” “哥，咱庄稼地的孩子都抗造，我过去这劲就好了”。 “你啥时候分配啊，听说你去县里找树廉叔啦？” “嗯，昨天去的。分配得到8月20多号，小学开学一般都这个时候。” 其实，上一世，陈立东要到9月初才接到镇训导办的通知、拿到调令，6、7号才上的岗。当时，小学开学都快两个星期了。 “中吧，你再干10来天吧，上班前休息休息。要当老师了，先去去泥。”立民大哥打趣他。 没多会，人齐了，开工。 这个时候，三间房子的屋地已经挖好基础了，昨天用石墩子夯过。大工开始测平、弹墨线、铺设自来水和下水道的管子。陈立东和另一位小工负责拌混凝土。 这个时代，大多数农村，搅拌混凝土真的很糙。前边说了，没有砂浆罐，没有搅拌机，没工艺，全手动，不测重，不算配合比，就是凭经验来。怎么来呢？ 第一步：铁板铺地上，作为硬化了的工作场地，然后依次在铁板上堆石子、砂子（不同于沙子，一般是矿山废弃物研磨筛分出来的）、水泥，比例是：X:Y:Z。（哈哈，这X、Y、Z没别的意义，别去套公式，它们代表的不是重量，是数量，啥数量呢？是锹数，没毛病，就是多少锹。比如：1锹石子、2锹砂、3锹水泥，具体比例真的不记得了）然后干拌，把干料初步混合。 第二步：拌完的干料摊开，中间出凹，转圈堆坝，然后放水，正经商砼对水的PH值是有规定需要检测的，农村么就不讲究，直接用东家的自来水或者用水柜从河沟取来水。放多少水也全靠手感，然后就是拌合了。两把铁锹纷飞，把砂浆料搅拌均匀，在眼观下干湿合适、不硬不流，挂锹感不滞不涩、不漂不滑就行了，还有个秘诀：干了加水、湿了加灰（水泥）。 第三步，在大工的指挥下填箱，就是将拌合好的混凝土用填到屋地内，填到标高。要好的工头会嘱咐：慢着点用力，不能甩，一甩石子、砂子、水泥、水就分开，不匀了。也有的不讲究，填平拉倒，反正填完后要压实，压实也算搅拌了。东家不在的时候，就这么干。 今天，东家在，大伙干的就比较仔细。拌灰的时候，东家（这家的女主人）发话：我们家水泥厂有关系，多放点灰（水泥），打出来结实。嗯，这也是误区，水泥放多了反而会出裂缝、不结实。 一开填大工就有的忙了，上铁滚子压、尺板找平、抹子找平。等晾干点后，不镶地砖的还要压光。大工干活，小工也没得闲，填完东屋、填西屋，最后是堂屋。真正是铁锹翻飞，泥点子滚滚，不小心溅到眼里、沾上皮肤，得赶紧洗。 到下午四点多，地面打灰就基本搞定了。大工看着地面找平，有时撒点干水泥。 小工清理完场地没啥事了，就是拌的混凝土没用完，多出一方多。陈立东就拿了个抹子，试着把混凝土里的石子挑出去，然后用抹子把水泥砂浆抹到院墙基础上，也算对东家负责，还能锻炼用抹子的手感。 陈立东练了会儿手艺，再去找砂浆，没了！混凝土消失了，一琢磨，准是被另外那小工在院子里挖个坑直接埋了。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上工第二天，要换工地了。地面打完灰要养护，混凝土上强度后再镶地砖，需要养两天。 第二天的主要任务是砌墙，给一户人家盖门脸房、砌院墙、修大门。到现场，墙体已经出地面了，今天计划封顶、上梁。 早起开干，9点多就砌到齐胸高，然后停下来，大工、小工一起搭脚手架，11点再停下来，起脚手架，往高里搭，大工站上去，进度就开始慢下来。其实最费功夫的是门口、墙垛以及墙于墙的连接处。门口由一位老师傅负责，别的大工还得时不时帮下手。下午3点多就封顶了，然后开始上梁，会点木匠手艺的瓦匠开始展示。 今天的工地人多，大小工10来个。陈立东负责啥呢？搬砖，而且这一天没干别的就是搬砖。 东家买的新砖，场地有限，卸车的时候，就给垛到马路对面的空地里。离着工地近端15米，远端30米！搬吧。 一上场，陈立东先给红砖浇水，昨天晚上东家已经给浇过水了。为啥要浇水呢？红砖出炉后是不含水份，轻，方便运输。在砌墙时浇水，是防止泥灰的水份被红砖快速吸收而变干，使之失去粘性，上下砖块就不能很好的粘牢固。浇水后砖块吸收泥灰中水的速度就很慢，抺上泥灰上下砖块就容易粘牢。（某度上有，作者就是水一下） 浇完水开搬，先码个到腰的平台，然后铺上蛇皮袋，上面开始码搬的砖。码砖有讲究，牛人能够一层摆三块，拼砖压缝，码个十几层，一次搬30多块，一块砖多沉，干的5斤，湿的能有6斤，30多块有多重自己算。然后兜起蛇皮袋上的软布带开始搬。陈立东不逞强，一次就搬十几块。就这么干到天黑，也搬了2000多块。 下午下工前，工头陈立民过来了，“人民教师怎么样？累坏了吧” “嗯嗯，腰都快折了”陈立民一边锤腰一边抱怨，“大哥啊，咱们队得买些装备啊，全靠人工，累死狗啊。” “哦，我们就会傻干、苦干、拼了命的干，各个工地都这样。需要买啥装备？你这吃墨水的，给动动脑筋呗，” “行啊。依我看，你得准备几台手推车，一个轱辘的，南方叫鸡公车，带车斗，运混凝土、运砂浆、运红砖，用处多了去；再买个混凝土搅拌机，主体就是个大口的砂浆罐，自配电机，石子、砂子、水泥按比例装进去，开开电机，一边注水一边转，省时省力还均匀。也带轱辘，搅拌好后，推起来走，哪用推到哪。咋样？” “好啊，大学生就是见识多。哪有卖的？” “咱们县好像没有，市里可能有。不过，我哥跟我说他能做，给你计划上，让他给你做个？” “真的假的？我这干工地好几年了，没见过你说的。咱们县建有搅拌机，那个大家伙不实用；咱们供销社有平板车，好像没你说的鸡公车好用。” “我哥国庆节回来，我们试着做几台，你到现场看，合用你就买。” “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包工队也弄点高科技。” “嗯，还有啊，立民哥，要是好用，你帮忙推销推销啊，你是从县建出来的，跟你做工头的工友说说，没问题吧？” “放心吧，好东西大伙都抢。就怕你哥做不出来。” “你也放心，东西肯定会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保准你把工钱省出来。活干得快，才能多抢工程多赚钱。”陈立东心想，我哥兴许做不出来，可我有系统啊，系统出品必是精品，到时候让你傻眼。 “是这个理，你这学没白上。”立民哥说到，“明天咱去镶地砖，你再研究研究，弄出啥装备来” “其实，这个我也研究过。现在盖房子都讲究了，墙砖、地砖，家家用瓷砖。现在好多大工用玻璃刀切瓷砖，切割效果不好，尺寸也不准，切坏了作废东家不满意，切歪了还得磨。我看需要研究专门的瓷砖刀，大小尺寸都有，带导轨、带标尺的。刀头一走，瓷砖就断，保准不费二回事。还有......” 工头陈立民一扭头，走了，一边走一边叨叨：“我看你别来上工了，赶紧回去研究装备去，大才子来搬砖，浪费啊。” 陈立东也傻了，这还没说啥呢，你当我跟你吹牛皮？用我给你讲讲装修施工套件不？找平器、美缝枪、对角尺、红外激光水平仪，忽悠不瘸你。 正文 第六章 假系统吧！ 打了几天工，陈立东可累够呛。用他妈的话说，米袋子空的快了。每天晚上到家，真是啥也不想，就想吃饱躺着。 不过，有件事他可没闲着。啥事？办照啊！系统每天中午前都叮他一下：请宿主创办企业，尽快开启各项功能。最牵挂你，的人是谁？华夏移动？不，是系统！ 企业怎么办？得做到三有吧：有企业名称，有生产场地（营业场所），有负责人员。这些弄得正式，就得进行工商登记。 办照需要三大件：身份证、房本、一寸照片。但是，陈立东没法跟父母说清楚他要办厂子的事，那就没法名正言顺的拿到这些东西。怎么办？ 一个字，偷！为了系统，豁出去了，当回家贼。 真巧，今早起有雨，工地开不了工，雨休。 等到下午1点多，雨停了。陈妈去喂猪，陈爸在堂屋做笤帚，妹妹？跑没影了。哈哈，机会来了。 陈立东果断进了东屋，拉开抽屉。新房房本，在呢；爸妈身份证也在，一代证，今年办的；照片，只有妈的，爸的没有。好吧，逮住谁是谁，该着老妈当老板。 这就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陈立东把三大件放进自己的人造革包里（就是收电费那种，陈立东实习时候买的），“爸，我去下镇里，看看户口迁移手续办到哪了”。 “去吧，方便的话，从镇里给你二伯打个电话。” “嗯嗯”。不废话，赶紧走，包藏脏货，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据说，华夏第一个办个体营业执照的叫张桦妹，华东文州人，领证时间是1980年12月11号，后世誉为华夏个体户第一人。后世这女老板的故事上了电视，本人受到华夏总经理的接见。 呵呵，这一世，咱一证到手，也将飞黄腾达，上电视、拍电影，那都不是事儿，今天办的这张证，也将成为时代的见证啊。陈立东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一刻钟后，到了镇商管所。 巧了，镇商管所所长孙建生在呢。 这个时候的商管所，组建起来没两年，三五个人，正式编制的就孙所自己。 全镇企业不多，个体户也还少，所里主要业务是管集贸市场，收摊位费，人手不够的话，就从治安所、国土所喊人，当时的基层工作都这样，谁事多就从别的部门召集人，也算联合行动。 孙家集镇一共三处集市，每处占地20亩、30亩，基本就是硬化一下场地，周边建个厕所，最大的镇中心那处设施全一些，有了水泥地面，遮阳凉棚，每处集市每5天开一次集，三个集市营业时间错开，流动摊贩赶场去摆摊卖东西，这就叫赶圈集。 这个时候物资已经比较丰富了，服装鞋帽、日用百货、土产电料、粮油蔬菜都有的卖。大些的集市有卖鸡鸭、猪羊的，也有牲口贩子卖牛马驴的。近两年甚至有小型拖拉机、脱粒机等农用机械被摆到集市售卖，不见得当场出手，更大的意义是展示展销，想购买这种大件机械的，可以在集市上与卖家达成意向或交付定金，卖家接单去厂家提货，或送到买家手里，或者在下次集市上完成交易。 孙所几人每个月有多一半的时间去集市开票收钱，每个摊位五毛一块的。 上一世，陈立东从教两年就转岗到了镇机关，跟孙所相当熟。 但是这时还不认识，见面赶紧自我介绍：“孙所，打扰了。我是南陈庄的陈立东，县局张局让来找您办执照，添麻烦啦。” 孙建生前些天接到张局电话了，自然明白怎么办，“证件带了没？给我看看。” 一会儿递过来一张申请登记表，“把信息资料填一下”。 陈立东把表填完了，递给过去。孙建生就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空白执照，抽出钢笔，照着陈立东的申请登记表往上写字。 “企业名称，机械修理厂？” “利民机械修理厂，行不？”陈立东一门心思想办私企。按个体户执照的规范，他应该填机械修理部、修理点.......，叫修理厂就是私营企业了。 孙所提笔就写：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 “地址呢？写滨海县孙家集镇吧。” “嗯嗯。” “企业负责人，叫王桂清是吧，是你啥人？” “我妈。” “经济性质，私营吧，张局也说了你的想法，就按私营来。” “行吗？我们…不太够条件吧”。 “没事，咱镇上办起几个私营了，都这么填的。” “注册资金，先写叁万元整吧。” “核算方式，独立。” “开业日期，写今天？今儿8月9日，写8月8日吧，多好。” “生产经营方式，加工，制造。” “生产经营范围，主营写啥？” “机器零部件。” “兼营呢？” “电气焊、五金、废品回收。” “还收破烂？” “嗯嗯，主要考虑我家新房前边有个大空场，废物利用”。陈立东心想，这才是重点，我的金手指就靠物资回收了。 “好了，我再写个副本。”。 陈立东拿过来一看，章早就盖上了，一看发证机关：滨海县商业经营管理局！陈立东去县商管局，就是想在县里注册，把厂子弄成县级企业，感情在所里办也是县级。固有观念害死人啊。 陈立东真是考虑多了，商管所属于县商管局的派出机构，就是代表县局行使权利，虽然审批设立经营单位权限在县局，但现在交通和通讯还不方便，为了鼓励方便企业发展，这时商管所就能代行县局的权利，几年后才把权限被收回去。 陈立东站在这儿，没有十分钟，执照就拿到手了。 效率啊，这才是立等可取啊！他也没问3万元注册资金的事，问就尴尬，他现在是负翁。 这次能拿到私企证，一是县里张局长有交代，二是孙建生胆子大，前边已经操作过几家，都没审核注册资金的事。 “谢谢孙哥！改天请你吃饭！” “嗯，好。想着一年一次验照，别过了期。” “记住了，哥。那我先回去，开业后，有事少不了麻烦你。”乐得他，都忘了交手续费，抬屁股就出来了。 陈立东骑上车，心里乐啊。这私企执照出乎意料的办成了，现在的基层干部就是有担当，雷厉风行，比后世那些办事员强多了。 回到家，留下执照在包里，偷偷把身份证、房本放回抽屉里。谁也不知道，他溜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家里多了项产业，老妈少了两张照片，却登记成了老板。 晚上躺炕上，陈立东召唤系统，默念启动，拉出企业管理菜单，眼前波纹闪过：请宿主创办企业...... 什么鬼？企业设立了啊，利民机械厂啊，执照都有了啊，我特啊呦弄啥嘞，还折腾？ 再看别的菜单，和原来一样，莫非是个假系统？玩呢？ 拉开灯，拿过包，看了看营业执照，难道要我当负责人？咱是国家干部，臣妾现在做不到啊！系统你是要折腾死哀家吗？ 第二天，陈立东一脸黑眼圈。 “你咋了，这么蔫巴？”陈妈盯着他问。 “哦，有点肚子疼，后半夜折腾了半宿。” 陈爸接过话，“那你别上班了，我去。快开学了，你就准备准备吧”。还是爸疼他！ “行吧，我今儿去镇训导办，听听消息。” “妈，给我点钱呗。” “又要钱干啥？” “我去配副眼镜，这个戴不住了”。陈立东这谎话，张口就来，在这不靠谱的系统折腾下，他是真·不要脸了。 半小时后，陈立东到了镇里。没去训导办，直接去的商管所。孙建生正对着镜子，用剪子修理胡子。 “孙哥（嘴甜，开始叫哥了），没出去啊？昨天办照忘记交钱了，你看我这事办的。应该收50吧。” “呵呵，昨个光看你乐了。放那吧，还啥事？” “孙哥，这企业公章在哪刻？得多少钱？” “派出所边上，有个店，一颗章要10块钱，给他5块就给刻”。 “好的哥，这条烟放这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晚上，躺炕上。陈立东一手抓着执照，一手握着公章，要哭了。 老天爷呀，真的是假系统，还是没反应！ 又是一宿不眠夜，吃完早饭，陈立东在院子里溜达。这照有了，章刻了，人在这，到底差啥？忽然，他好像明白缺啥了。 为了保险，还得忽悠母亲。“妈，咱俩去南院新房看看呗？” “自己去啊，找不到门了吗？” “嗯嗯，真是找不好。从去年建上，我就没去过呢，快走吧”。他夹上包，里边放上硬货（公章和执照），拉上陈妈就出门，他担心万一缺啥东西，系统还死着不理你。 “咱新房在村东头一户，孤零零就一家，去年夏天装修你晚上看房子都能被吓回来，你现在说找不到。废物啊？行吧，我正好去新房摘豆角。”每天挨母亲骂，就跟吃饭一样，差一顿都难受。 走半路，陈妈看他走路不对劲，“你手里拿的啥？” “我刚捡到块三合板。” “刚捡的？” “嗯”。陈立东暗自想，你眼睛这么贼? 这块板曾经用来堵窗户的，他刚才背着手把板子遮在身后，为啥?板子上多了几个油漆的字，他还不想让人看到。 到了新房，陈妈从蔬菜地里摘了几根黄瓜，揪了一把豆角，回去准备午饭。 陈妈走后，陈立东关上大门，一蹦三尺高，系统，活了！ 正文 第七章 工厂，先从收破烂开始 第七章 工厂，先从收破烂开始 原来，陈立东趁着母亲挑菜的时候，悄悄把漆着“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几个小字的牌子，贴到门垛子上了，这叫场地、人员、牌子都齐了，然后，系统有了反应： 叮，恭喜宿主，成功创办企业“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开启企业管理模板，开启任务中心，激活物资回收、激活金币兑换...... 叮，成功建立企业信息模板，宿主旗下企业（1）个，企业规模小微，拥有员工（1）人，账面资金（0）￥，应收账款（0）￥，银行存款（0）￥，银行贷款（0）￥…… 企业占地：（220）平米，建筑面积（93）平米……生产加工设备（0）台套……原料库存（0…；0…；0…；0…）产品库存（0…；0…；0…；0…）…拥有专利技术（0）件，…生产订单（0）个…请宿主尽快扩大企业实力和规模… 陈立东感叹，一穷二白，从零开始，开局连新手装备都不给。不给就算了，眼前飘过一堆0，打脸吗？这算不算伤害不大，羞辱性很强？ 叮，科技研发平台启动，当前科研项目（0）个…科研人员（0）人…科研机构（0）个…实验设备（0）…科技创新是企业发展的生命线，请宿主抓紧确定研发项目，安排科研人员，明确研究任务…还是一堆零蛋。 叮，物资回收模式开启，工业助手将为宿主提供超维度熔炼技术，对宿主提供的物资进行分解、回收、精炼，生成元素单质或材料，可作为科研消耗，可兑换系统金币，可用于加工制造，具体用途根据性质确定，请宿主科学研究。注意：开动超维度熔炼回收，将消耗一定能源，现有能源或供能条件不具备时，无法启动熔炉。请宿主及时提升能源供应等级。 哎呀，这个厉害，这才是真正黑科技，金手指！ 叮，系统任务开启…主线任务：企业资产规模1000000000.00￥以上；年创造利润100000000.00￥以上，至少拥有一座占地面积超100000平米制造车间。完成时限：5年。奖励：精密制造生产线1条（可选：a.智能制造；b.高端装备；c.轨道交通；d.半导体；e.汽车）。惩罚：工业助手重组。 支线任务： 任务1.开发一种适销对路的产品，形成加工、制造这种产品的能力，该产品盈利规模达到1000000.00￥。完成时限100天。奖励：精密加工设备1台（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1000000个。 任务2.组建一支员工队伍，具备加工、销售及相应管理能力，工资保障优于本地平均水平，人均创造利税超过100000.00￥，工资性开支总计不少于500000.00￥，员工人数≧50人。完成时限：200天。奖励：某产品工艺设计方案及图纸（可选：a.五金器具；b.电工电气；c.建筑装饰；d.纺织服装；e.食品加工；f.造纸及纸制品；g.塑料制品....）。惩罚：扣除系统金币10000000个。 任务3.建设一座小型工厂，打造工业发展的小型基地。研发一种成品，具备生产该成品的车间及与之配套的办公、研发、仓储等基础设施，建立规范的日常运行体系，工厂占地不少于50亩，生产车间不小于20000平米，办公、生活等配套设施建筑面积不低于2000平米。完成时限12个月。奖励：小型生产线1条（可选： a.五金器具；b.电工电气；c.建筑装饰；d.纺织服装；e.食品加工；f.造纸及纸制品；g.塑料制品....），工业助手升1级。惩罚：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持续时间12个月。 呵呵，这就是系统给出的近期、中期、远期规划吧。近期出产品，一年后有自己的加工厂，5年滚动发展，固定资产达到十个亿，一年净赚一个亿。 而且主线、支线一环扣一环，步步为营才能实现，就算系统开黑，难度也是大师级的。100天盈利100万元，这年头可以上头条了；200天拉到50人的队伍，开出50万的工资，每人挣多少？一年里建起占地50亩地的工厂，选址、建设、上设备、投产，系统可以玄幻，但陈立东知道做事情得一步一步来，现在就得谋划、一天也不能耽搁否则，每个任务惩罚都挺厉害，100万金币，能买个感应炉；1000万，能买台数控机床；BUFF减半，DEBUFF上线，可就进入地狱模式了。主线任务惩罚是工业助手重组，啥意思？跟我拜拜吧！ 果然啊，开启被系统支配的生活啦。可陈立东怎么跃跃欲试呢？就仿佛白富美向他招手，又好比眼前一台忑思啦，明知道会刹不住车，可就是想开起来爽一下的心态。 也不怪啊，为了启动金手指，陈立东动了多少心思啊，吹牛、撒谎、偷东西、拉关系，心都黑了一半，人设都快崩了。 闲言少叙，陈立东迫不及待了。要干啥？当然是开黑弄金币，攒够金币换设备，再用设备做产品，鸡生蛋蛋生鸡，子子孙孙无穷溃也。 只见他念念有词，手指摇动，对着一堆废铁喊了声，“收”！ 没动静，继续念“物资回收！”还不行。 陈立东满头大汗，用意念点啊点、戳啊戳…… 只听：叮，宿主完成创办企业任务，奖励金币500，神秘礼包1个。请查收。 陈立东这个汗，原来系统准备礼包呢，就说怎么卡了呢。肯定好东西 ，否则不会宕机几百秒。 果然，在陈立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蛋，蛋型的东西，反馈给他意识的是：奖励宿主超维度熔炉一座，目前微型，可升级，体积8立方米，功率1000W～100KW，请宿主展开设备，接通能源，建立物资回收站。 看看眼前空间，应该够8立方，陈立东默念展开熔炉，面前波纹一闪，时空裂缝开启，一个立方体出现在空地上。哦，酷，熔炉长啥样？六面体，漂浮着，火种魔方！（海潮编不下去了，读者们脑补吧） 叮，系统接着提示：请宿主设计熔炉外形。哈哈，捏脸吗？这个好玩啊。陈立东活到46，也还喜欢玩游戏，重生了还能得到这么个大玩具，太酷了！ 新房子院落不小，空间也够，8立方大体就是长宽高各2米。 大门关好，陈立东进入科幻游戏模式。眼前这一大团，和陈立东意识神同步，想到啥，就变成啥。变形金刚…火星车…小灰机…潜水艇…叮当猫…光头强…灭霸…，一样一样来。要不是头顶太阳晒得人发晕，他能玩到明年去。 最后，他把熔炉做成了一件大号的橱子，外观像一个躺下的大橱柜，一米多宽，一米多高，四米多长，顺墙根放着。外观做了旧，坑坑洼洼，漆皮脱落。为啥做成这样？因为高大上了不行啊，说不清来源被围观就糟了。 他把真?熔炉，假?橱柜放到厢房北侧，与正房中间的空地上，压了两畦韭菜也不管了。再从车上引出一根电缆，接到箱房的插线板上，别问电缆是咋弄的，就是捏脸一样的骚操作。 叮，超维度熔炉接通能源已经启动，请在熔炉周边设定物资回收站。系统提示又来了。 这时，陈立东就感觉思感一动，自已与周围空间仿佛熔在一起，范围就是新房的边界，对，就是220平这块空间，这是工厂边界。然后，陈立东又玩起我的世界单机版，把厢房和与主房间的院落设定成垃圾回收站。跟系统确认，垃圾，错，是物资回收站建立完毕，搞定！ 在别人看来，院里多了一个大件板皮柜。而只要陈立东意识接触这东西，就能开启、关闭熔炉，进行物资回收。 这下能用了吧。陈立东干脆把废铁搬到柜子上，然后用意识启动熔炉，进行物资回收：熔炉提示：请确认回收的物资种类：废钢56.77千克，废旧塑料0.13千克，废旧木料0.18千克，其它……，还有塑料、木料？哦，一块废铁皮上（原件估计是个门）粘着个塑料把手，一把破斧头上带着残破的木柄。 接下来还有提示： （1）目前未有钢材提炼研发，默认生成普通钢坯，成份：C/Mn/Si/S/P。（2）形状选择：板坯/方坯,截面：64*64/82*82/98*98/124*124/120*150/152*164/152*170（单位：mm） 是否回收？陈立东也不明白这些都是啥玩意啊，随便点选了几下，然后确认回收。 系统：确认回收废钢、塑料、木料。 接下来就看到，那堆废铁冒起点烟尘，消失了，仿佛从来没这些东西似的。 系统提示，本次物资回收获得：普通钢坯33.02千克，碳单质1.81千克，聚乙烯0.08千克，其它还有锌…锰…锡…镍…消耗电力：3.31度…… 陈立东心想，物资回收，得到的东西差不多少了一半，就因为一个“废”字？ 钢坯，在哪呢？存放在熔炉自带空间？陈立东都会脑补了。 沟通熔炉：取出钢坯。 就见一条十几公分见方，长30来公分的钢坯，很自然的出现在柜子里，外观整洁，似乎闪着色泽，有点像工艺品啊。 行吧，赶紧算算成本吧。 陈立东所在地，这个年代废铁收购价一般在0.4-0.5元/斤。今年涨得快，一斤7、8毛了，据说有关系的都在从山姆国进口废钢，到岸价一吨140多美元。3度电算1.5元吧，这个时代，华夏各省电价不等，赵省主要依靠火电，今年电费也加了价，但省里规定农村生活和生产用电不超过0.45元，陈立东用的就是生活用电，工业用电可能要便宜几分钱。不过，这系统回收熔也忒省电了吧，这年代电炉钢，一吨最少消耗500度电。不过，电炉炼废钢出钢率是80%以上的，他这不到60%，估计差的20%，被系统熔炉给消耗了。 现在钢材啥价呢？陈立东打听过，螺纹钢市场价现在是3600元/吨，返算钢坯价值最少2800元/吨，1块4一斤，陈立东得到的普通钢坯，价值93元。 废钢按照0.75一斤算，成本是85元。赚了吗？好像没赚多少。 再算一下，一吨2000斤钢坯售价2800元，按60%出钢率算，需要3333斤废钢，按最高0.75元每斤算，废钢成本2500元，再加上25元电费，一吨成本2525元，毛利275元/吨，还真不多。 可是，细思极恐啊。系统回收炉炼钢，只消耗废钢和电，每吨耗电是电炉的十分之一，不需人工，不排三废“废水、废气、废渣”。而且废钢成本算到最高了，别的废品收购站，考虑去杂，能给5毛一斤都算有良心了。这年代，要是按7毛5斤收废钢，估计会把他家大门给拆了。 嘿嘿，能赚到就行。下一步，就从收破烂开始，还有就是考虑怎么把钢坯卖出去。 正文 第八章 买卖怎么谈？俩字：忽悠 万事开头难，陈立东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都第八章了，才搞出半成品。 钢坯干啥用呢？ 准确讲，钢坯是用来生产钢材（板材、型材、线材）的半成品，一般不会直接进入消费市场。板坯截面宽，主要用来轧制板材；方坯高宽相等，主要用来轧制型钢、线材。 就是说，钢坯基本上要出售给轧钢厂，轧制后才能成材。所以，卖钢坯找轧钢厂就对了。 巧的是，在南陈村的隔壁村，刚刚建了一家轧钢厂，主要生产螺纹钢。这家厂子，就建在两个村子中间，挨着主路，挤占了农田，离陈立东家的新房不到2里地，近得很。 螺纹钢是表面带肋的钢筋，也叫麻花刚，通常带有2道纵肋和沿长度方向均匀分布的横肋。横肋的外形为螺旋形、人字形、月牙形3种。螺纹钢由于肋的作用，和混凝土有较大的粘结能力，因而能更好地承受外力的作用。所以，螺纹钢广泛用于各种建筑结构、特别是大型、重型、轻型薄壁和高层建筑结构。 这几年，华夏建筑市场发展快，钢材、水泥都畅销。今年螺纹钢的价格每月都在变，一个字“涨”。 年初一吨2700元，到了8月底涨到3600，增幅900元。 专家预计，1993年钢铁的上游产品（煤炭、重油等）指令性计划大幅度减少，价格并轨放开，涨幅加快，一定会带动钢材涨价。1994年钢材消费继续大幅度增长，产能目前跟不上，会出现供不应求的状况。 这种行情，吸引了好多资本投到这个行业。所以，南陈庄的隔壁村，就上了一家金鑫轧钢厂。 厂子不大，占地20多亩。设施非常简陋，地梁接混凝土柱子，垒了一圈围墙，顶上是用钢筋焊接的人字梁，盖上石棉瓦，就算车间了。车间里上的电炉和小轧机，炼钢加轧制，短流程、连续式生产。 在前世，这家厂子生产没两年，就被查封了。 陈立东找到了轧钢厂的老板。对方叫李利鑫，排老二，老大在市建总公司当项目经理。这家厂子，是哥俩合股的企业，李利鑫负责生产，螺纹钢由他大哥出手。 买卖怎么谈呢？俩字：忽悠。 双方认识之后，陈立东跟李利鑫说，“我哥在北钢，现在是矿山公司维修带班班长，跟炼钢车间主任关系。对方照顾我哥，有一批钢坯让我哥出手。已经卖给县城关轧钢厂一批，剩下几百吨对方吃不下存在了家里”。 “找李总您呢，图个近便，几步路用小拖车就能送过来。大钢厂的钢坯，质量没问题，行的话我拿样品过来。”。 “其实，李总你算算账。用小电炉炼钢，真不如直接买大厂的钢坯”。 李利鑫一听，有八成信了。他认识陈立东的父亲，也听说过他哥陈立春这个人。 从八几年开始，华夏经济实行“双轨制”。啥是双轨制呢？最大的特征就是同样一个商品，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价格：内部价和市场价。内部价就是公对公、国企之间的结算价，市场价就是字面的意思。就说螺纹钢，85年内部价700元/吨，市场价能卖到1300。这就是典型的双轨制。 这些年市场放开，双轨并单轨，但是还是有内部价外部价的说法，“批粂子”这种情况一直存在。93年钢材紧俏后，有人更是直接卖批条，拿到内部价的批条后，加差价卖给需要钢材的。当时谁买钢材，那得先找批条，有了批条才能去厂里提货。木材、煤炭、化肥，也是这样。有人通过陈立春哥俩出手内部价钢材，一点不新鲜。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痛快地答应收钢坯。于是李利鑫说：“不行啊，我这上的电炉，自己收废钢，自己炼。收了你的钢坯，我的电炉干啥去？” 于是，陈立东接着忽悠。 他给李利鑫算了一笔账。他说：“年初废钢回收价是每吨1200元，这个月涨到了1400，你这钢厂比不过大厂，再考虑去杂质，按出钢率80%计算，出一吨钢坯至少需要2000元废钢。你用的电弧炉，耗电大，炼一吨钢坯最少500度电，电费就是240；电弧炉电极换的快，算到成本里，一吨最少120；氧气、氮气、氩气等助燃剂，也要每吨花50；再加上氧气、石灰、碳粉、碳化硅、稻壳子，各种辅料，一吨再加180；炼钢工人工资高，一吨钢工资折算最少50。” “好了，各项费用算起来，成本是2640。这还没算设备折旧、排水、除尘、设备维修等费用。啥都考虑上，2800绝对包不住”。 “钢坯我出运费，到厂价算你3000一吨，肯定比你自己炼钢有得赚。” 李利鑫在国营钢厂干过，自家的小电炉也开了三个多月，这些账当然算得明白。 现在螺纹钢市场价3600，还在涨。热轧螺纹钢的成本=钢坯价+热轧程序费，一吨热轧费顶了天200。3000收钢坯，轧制成螺纹钢成本是3200，毛利400一吨，疯赚。 而且有些事他都自己心里清楚，第一，炼钢风险等级高，得有老师傅，他的电弧炉是60年代上的10吨普通电炉，二手货，找的工人都是新手，一个看不住烫伤、工亡都有可能。第二，他厂子周围是农用地，炼钢废水没地方排，要是流到农田里，免不了打一场。第三，他上这炉子没手续，而且他的电炉钢还供应不上轧机的运转，要是钢坯来源有保障，电炉关掉就关掉，只做轧钢，兴许能长期做下去。 他合计了一会儿，问“你能弄多少钢坯？我现在手里单子都有几百吨，一天轧钢上百吨，电炉停了，你要供不上就把我坑了。” 陈立东赶紧说，“手头有个二三百，我哥和北钢炼钢车间头头关系铁，不走内部价也能拿到货，要多少有多少，你就放心吧” 李利鑫：“行啊，不过3000价格有点高了啊，2800吧。另外我收了不少废钢，用你的钢坯，我的废钢不就白收了吗？” 陈立东说，“价高吗？实话说，我之前出手几百吨都是2850，现在涨价了，我也不多要，一口价2900吧。要不这样，现在废钢市场价1400，你两吨废钢加100，换我一吨钢坯。我正好把废钢卖到北钢去，然后换一批钢坯过来，以后还是你收废钢、水洗、破碎、压块后，交给我。” “咱俩村挨着，跟一个村一样，谁也跑不辽谁，订金的事也不用提了。”。 陈立东提订金也是提醒，钢材是卖家市场，供不应求。大钢厂都是要交订金才能排队提货。 李利鑫听说能按市场价收他的废钢，就觉得没问题了，他的废钢可是年初收的，涨价的情况下也不吃亏。后续 陈立东还在说，“李哥，要不我去取样品，你检测下质量。成咱们就定下来，我运走你的废钢，把钢坯你运过来。二换一，一吨收你100,以后行情波动，价格再谈，保证你有钱赚。要是不行，我还是送县里轧钢厂，就是跑几步冤枉路”。 李利鑫也是年轻人，办事不墨迹，“行，就按你说的来。不过，我收的废钢基本选过一遍了，已经打碎压块，二换一的话，直接称重，不去杂了。我这有几千吨。后续可能还有客户送过来，你要是要我就帮你收着”。 陈立东心说，我的炉子，啥都能吃，你只要不给我装石头就成。于是他说：“痛快，就喜欢跟你这样的做买卖，比县轧的都大气。废钢按市场价走，多少我都收，你帮我选铁、打碎、压块。李哥，用一下你的四不像（改造的四轮拖拉机，载重三、五吨没问题，能自卸，还带个吊具），我去取样品，我的钢坯是124乘124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让小四（李利鑫同辈的弟弟）跟你去”。 就这样，一个来钟头的功夫，生意谈成了。 陈立东扔下自行车，带上跟班，开着四不像，喜气洋洋的回到垃圾站。然后一个人搬起那块比两块砖大些，60来斤的样品，开上车返回金鑫轧钢厂，李利鑫正等着呢。 一看样品就服了，北钢真是大厂，这钢坯做的：表面像镜子，没缝没麻子，放了一段时间却跟新的一样。量了下尺寸，分毫不差。用锤子敲打，当儿当儿当儿，带回音的。 陈立东补充：“李哥，这批钢坯是有质量报告的，被我给丢到县轧了。”（就是说，别要报告，要也找不到） 李利鑫也是行家，“质量没问题，赶紧送过来吧。你要供得上货，我将来就把电炉停了”。 陈立东：“你这四不像先给我用着,油我自己加。我先装几吨废钢，别空车，卸下废钢我就拉钢坯回来。” 李利鑫，“行啊，让小四跟你去吧，人不够的话我给你派”。李利鑫这是不放心。 陈立东不想再带小四去，可要是犹豫，徒增人家怀疑，行，一会儿看操作吧。 李利鑫的废钢他看过了，比他攒的那100多斤强多了，他的那些都是破铁皮、有的快烂掉渣了。李利鑫收的废钢，厚度够，多一半打碎压成了块，这样的物资，系统回收出钢率应该高些。 装车，测重后，陈立东和小四就回到破烂站，把四不像开进院，折腾一会儿用上四不像的自卸功能，把废钢卸下来。陈立东从厢房里取来苫布（去年装修时候，用来苫盖水泥等建材的）遮盖上。 小四问：“哥，你的钢坯呢？” 陈立东一指打开旁边的板皮柜，“在这呢，快装吧”。 可怜的小四，被陈立东变了个魔术而不觉。 魔术的套路就是：小四帮着苫盖完苫布，回头找钢坯时。陈立东进入上帝状态，重新捏了回收炉形状，然后回收物资、提取普通钢坯，操作手速堪比打王者，于是4吨多废钢变成了10来根钢坯。陈立东走过去打开柜子，让小四看到钢坯。小四不知道的是，远处苫布下已经空了，废钢被秒炼成钢坯了。 小四忙着给钢坯穿套索，上吊具，一根钢坯5米来长，500多斤，装车有点慢。 “哎，铰链装钢坯，一根弄半天，真费事。我这院子应该安个吊车了，或者买个叉车”。似乎在自言自语，却让小四听到了。 小四问，“哥，叉车是啥样的”？ 陈立东转为本职，当起人民教师，给小四讲叉车的故事。 正文 第九章 煎熬的产能问题 第二天，陈立东跟李利鑫说，自己家有人帮忙干活，小四就不用去了。李利鑫通过小四，知道他家在哪，也看到了钢坯，就不再多虑。安排好人帮陈立东装废钢、卸钢坯就行了。 于是陈立东兼司机、装卸、冶炼。起早贪晚一天功夫跑了不下30趟，运来100来吨钢坯，账款一天一结，1万块到手了，还获得了无法提取的各种单质金属元素，被保存在系统空间里。 李利鑫的轧钢厂，定位于中小规格棒材，直径从8mm到14mm，定尺9m-12m，按14mm规格算的话，单线小时设计产能30吨，按8小时作业时间算，一天需要钢坯坯料250吨（30*8=240吨，多出10吨是消耗，钢坯轧制螺纹钢的产出比大约是1.04），年产量7万多吨。现在这个厂子一天出150吨螺纹钢，是因为电炉小些影响产量。如果钢坯供应得上，停了电炉，只轧钢，一天三班倒，年产量能上到20多万吨，日消耗钢坯750吨。 陈立东跑一天输出100吨，距离李利鑫的需求差距很大。 李利鑫以为陈立东存货不多，也就没关电炉，电炉还在炼，轧机却是准备满负荷生产。现在多出一吨螺纹，多几百块钱啊。 可是陈立东自己知道自己，他是在用系统熔炉炼钢！工艺流程是：废钢→钢坯，作业时间随机，耗时忽略不计，产出比≥60%，每吨钢坯耗电60度，无废水、废渣、废气。 好玄幻的生产方式，但是目前产能有限啊。昨天一天供应钢坯100吨，提高到10倍才好。 问题在哪呢？不是熔炉不给力，是配套设施不到位。 首先，运输能力不行。那台四不像载重5吨，当然超载一些也行，不过为了安全，陈立东基本上是运走5吨废钢，运回3吨钢坯。怎么提升运输能力呢？一是提高车辆载重，弄个50吨的！呵呵，想多了。就怕他家门口路面架不住。陈立东估计这村口的路通行10吨没问题，超20就费劲。而且，这个年代，50吨重卡还没造出来呢。二是增加运输车辆，多加几台车。这种四不像，李立鑫的厂里还有，但是人家自己电炉还没停，也需要用车运炉料，借给他这台车已经不错了。怎么办呢？雇车！从社会上找，来回一次多少钱，钱给够有的是人来。 其次，装卸能力不行。李利鑫的厂子里有天车，带电磁盘的，起吊一吨多，装卸一车几分钟的事。而陈立东家，就一处院落，也安装天车？院子不过100多平米，天车行不开啊。 怎么办呢？陈立东琢磨了半宿，最后脑洞大开，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扩建垃圾回收站。怎么扩呢？租赁农田当场地！前边说了，陈立东家新房位于村东头，周边没人家，那就把周围空地租赁下来。这年头，华夏还没有制定基本农田保护法，占用农田，跟村里说好，给一定经济补偿就行。 最后，程序尚未合规。这两天，陈立东的父亲在打工，母亲做家务，还不知道陈立东开了个厂子，搞废钢回收。接下来，生产活动要扩大，几台十几台车来回出入，瞒不住啊，必须跟家里说明白。 怎么说呢？陈大忽悠不怕，编呗。 这天晚上，家里召开餐桌会议。 陈立东说，“跟大家说个事，村东头那家轧钢厂是我同学他哥开的，生产形势非常好，就是场地不够用了。昨天我同学找到我了，想租用咱们家新房和周边的空地，建个废钢堆场。现在咱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同学说了租金一年算6000，两年建房子的钱都出来了。” 陈父：“租金这么多？那行啊。村西头你三爷家的房子租给做石棉瓦的了，一年租金才两千。” 陈母：“咱那房子可是新的，算装修花了一万五呢，能不能多要点？” 陈立东：“呵呵，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这么想的，现在废钢市场不错，我想和我同学合作收废钢，咱们出房子再找村里租地，我和我同学一起搞。一年能给你们挣回10处房。” 陈父：“那敢情好，我看过，各家废品站收废钢都挂出牌子了，一斤四、五毛呢。可咱家没家底，垫不起本钱啊” 陈立东：“废钢收回来直接供给轧钢厂，日清月结，本钱用不了多少。我同学他哥就是带他一个挣点小钱。我呢，负责出房子、找村里租地，然后看看堆就行了。咱家里不用出钱。” 陈母：“不出钱行。他爸你去和村里说租地的事，书记是你好哥们，租金便宜点。” 陈父：“嗯嗯，地里玉米也该收了，收完咱们租下来。不过，你做事可以，别耽误上班啊，还有二十来天就开学了。” 陈立东：“不耽误工作。和我同学商量过了，他负责白天，我管晚上。下班回来，算算账、记记数，打打更就行了。礼拜天去跑跑业务，钱就挣到手了。一个月最少分几千，你们就等着数钱吧。” 陈母：“怎么听着不像真的呢？挣钱这么容易了。” 陈立东：“就这么定了，明天和我同学商量，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早上起来，陈立东出去一趟，一会儿带着小四回来了。“妈，这是我同学，他哥就是轧钢厂老板。” 陈母：“快进来，抽烟不？” 小四：“我自己点，谢谢婶。立东你抓紧找东西，我在外边等会。”然后，点上烟，去外边抽去了。 陈立东：“妈，我们着急走，去商管所办手续，申请登记个废品收购站，需要用你的身份证。” 陈母：“在抽屉里，自己拿。用我的干啥？你的不行。” 陈立东：“我是国家干部身份，用不上。找着了，我俩先走了，晚上再回来。” 从家里出来，陈立东塞给小四两盒烟。 小四这个美滋滋，刚才陈立东去厂子里结账款，出来就喊他，让他骑车带上陈立东回家拿东西，这么跑一趟，两盒小北（北戴河牌子的烟，一块二一盒）就到手了。 晚上，餐桌会议通报工作。陈立东先拿出执照：“执照弄好了”。 陈父：“利民修理厂？不是废品回收站么。8月8日发证，今天几号？” “今天14号，我找所里写了个吉利日子。我和同学商量，将来要把轧钢厂机械修理的活做起来。” 说完，陈立东掏出一万块钱，“我和同学先准备了这么多，爸你拿去安排租地的事。轧钢厂那块地也是租的，租金一年250元，咱也照着这个来，租40亩，先交一年的。过完年咱去提申请，审批建设用地”。 “你这是要玩大的啊？那个小钢厂才不到20亩，你就要弄40亩？还想办厂子？” “爸，你看那轧钢厂不起眼，人家一天收入好几万！他那电炉、轧钢线估计都是二手货，估计今年回本，明年就干赚。你也是当过干部的人，国家现在鼓励办企业，你也别再种地打工了，回头咱把摊子铺起来，你就去当老板。40亩我都嫌小，再多也行”。 “行了，现在咱家连万元户都算不上，别扯那么远”。 “怎么不算万元户？刚给你一个数啊” “这不是要去租地吗？我们一天就挣这么多” “一天一万？你抢银行了？”陈妈也傻眼了。 “只会越来越多”。 “还有，爸，你和支书说，咱们现在就要拿到地，钢厂等着存放废钢呢。没场地就干不成生意，耽搁一天少收入一万，一定记住了，最好明天把协议签了，地拿到手。” “年底再说不行吗？地上玉米还没收呢，地腾不出来啊”。 “咱给钱啊，一亩地给500青苗款，谁的玉米谁收去，谁腾出地咱就给谁补偿，晚一天少50”。 “你这是拿钱砸啊！”。 晚上，陈爸陈妈睡不着了，在炕上翻大饼。 “这钱没问题吧，咱盖房还有点饥荒（借款）没还呢”，陈妈说。去年盖房花了一万五，两口子这几年供学生，平时花销都紧张，盖房子是勒紧了裤腰带，几个舅舅、老姨家都支援了，算是大伙帮他家盖的房，一年了亲戚的钱一份没还。 “这孩子从小靠谱，不会干坏事。现在钢厂形势确实好，要不小春工资怎么又涨了呢，算奖金能开500多了呢。就是怕小东年轻，别被人坑了”。陈爸也担心。 “那你别去干小工了，给他盯着点”。 “嗯” “还一个多月八月节了，老大该回家了，不知道他对象搞上了没” “要不从家里给他说一个？春脾气柔和，自己怕是不会搞对象” “小东上班了，也得说对象了。咱们还得给他批宅基地盖几间房子，他要是去县里，盖房子更贵，不得3万块啊。” “别愁，小东说了，一天一万，盖房子不是事。你看他样子像是去县里？” “明天看他能不能拿一万回来。” “……” 季夏的夜，充满燥热。身下的凉席，一点作用不起。这对农村夫妇，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像拉车的牛，把生儿育女的使命缚在肩头，只管埋头前行，似乎不知道人生还有别的方式，还可以更多追求。今天，他们的心被儿子惊扰了，震撼，彷徨，担心，还有憧憬。 正文 第十章 扩建物资回收站 早上起来，陈爸没有去上工，和工头请了假，早早去了支书家。 支书也姓陈，叫陈树志。他比陈爸大几岁，当支书好多年了，陈爸过去当队长也是他提拔的。 农忙，比如播种、收割、脱粒这些重活，两家都是搭伙一起干。陈树志家经济条件好些，陈爸操持给儿子盖房，对方也借给了钱。这几年，陈树志家买了拖拉机、脱粒机，陈爸都是白用，他家俩闺女，有脏活、累活，比如起猪圈啥的，陈树志如果不在家，陈爸就帮忙把活干了。 两家的关系，实在铁！ 一说要租地，陈树志挺纳闷，但听说是他家老二在操作，就明白了，人家孩子在外上学，涨见识了，涨能耐了，树俭这是要起飞啊。 现在的华夏鼓励经济发展，县里、镇里都支持各村子上项目、办企业。 今年年初，镇里还搞了个争龙竞虎工程，对全乡（镇）办、村办企业进行效益指标评比，基本要求是：“产值超千万、利税超百万、人均创利（税）超万元”，搞得好呢，给企业负责人披红挂彩发红包。据说，拿第一的发汽车，啥车呢？县里汽车厂出的小康牌轿车！就说给力不给力。 不过，指标有限，综合实力排第一的叫“龙”，第二到第九名叫“虎”，之后的没奖励。 有的村，支书牛比，自己利用资源办企业，弄好了本人吃肉，村委班子喝汤。 村办企业不行的呢，如果村里哪个私企给力，当上龙、虎，村干部也能拿奖励。 6月底，镇里开半年调度会，好几个村新建了村办企业，全镇增加了不少私营和个体企业，但是南陈庄还是零蛋。 眼看最后三个月了，年底就要公布“龙虎榜”，陈树志想怕是今年没戏了。 可就在这档口，树俭办提出厂子，这是给政绩啊，当然要支持。已经立秋了，大田里的作物快收了，征地的事不难。 于是就说：“行，咱们先写个租赁协议，一租10年的，租金照250算，一年一交，上打租。不过上头有规定，5年一调整，这个得写到协议里。租期从明年1月1日开始吧，那40亩地，涉及到十几户，村里还有机动地，冬天分地给他们重新分，多少给点补偿，要不人家会说地里刚撒了粪肥要白搭了，或者说想种一茬麦子，咱们不好办。补偿就从你交的租金里出，一亩地给他们50，安慰安慰，省的捣乱。” 陈树志不白当干部，这么多年政策、人情都明白，几句话就把事安排好了。可是呢？陈爸的儿子有交待啊！ “大哥，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就开租，你跟他们说，明天就把玉米收了，我一亩地给500元补偿款，谁腾出地给谁补偿，晚一天少50，明天我拿着钱来，放在你这儿，你帮我发下去，应该没人捣乱。” “？？？！你这是拿钱砸啊，这钱是大风刮来的？” “不是啊哥，我们跟轧钢厂有协议，堆场搞不定、供不上料生意就黄了”。 “行吧，我抓紧开个会，给你定下来。下午你到村委会，咱们签协议。” “大哥，还有个事，小东毕业了，得给他安排宅基地了，我想在去年新建的房子边上再起3间。” “他户口回来了？他工作分配镇里好说，要是分配到县里，户口回不来，不符合宅基地审批条件”。 “哦，我去问问小东”。 “嗯，户口落了，就给他安排。” 中午，饭桌上。“爸咋样？租下来没？” “没”。 “啥情况？！”陈爸办事这么不给力？ “和书记说了，他同意。上午村委班子不齐，下午人齐就开村委会。我也在等消息，吃完饭，我就过去。对了，还有10几天就开学了，你分配的事还没音？” “爸，我想留家里，不去县里了。这几年我们哥俩都在外头，把你们两口子累够呛。咱抓紧把买卖做起来，你和我妈少受累。” “可你还得工作啊，国家拿钱培养你，可不是让你做买卖的啊”。 “教书和做买卖都是动脑子的事，两不耽误”。 陈爸竟然无言以对，这牛皮吹的，是我儿子。 晚上，陈爸乐呵呵回来了，打着酒嗝，掏出没盖公章的协议书，“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小东啊，下午会计就找拿十几家问了，晚上回来说大伙都同意，就怕拿不到钱。你可得把钱给我，两万补偿款。没钱，我这脸可就丢大了”。 “给”，陈立东回手拿过人造革的公文包，抽出两沓子人民币。 “爸，下午我跟我树廉二伯说过啦，我不去县里了，就在镇里小学分配，离家越近越好。” “行啊，你看着办吧”。 第二天起来，陈爸就去了支书家。哥俩又到村委会，支书开大喇叭把收玉米腾地的事喊了一下，让大伙赶紧行动，他在村委等着给大伙发补偿款呢。 这个时候，陈立东正开着四不像倒腾废钢、运钢坯呢。半路上就听到了大喇叭，一会儿就看到地里玉米一片一片倒下去。 晚上一家人再碰头，陈爸说：“出问题了”。 “咋了？” “40亩地涉及到13户，可这13户的地不只这40亩啊，下午就有人闹事了”。 具体情况就是：陈立东准备租的地块一共40亩，大致是长方形的，有四至范围。上午村会计带人量地，然后插上橛子，拉上线，圈进去的收割、给补偿；挨不着的，没补偿，也不需要收割。拿张三来说，全家6亩地，三亩需要征占，收完三亩一顺手把圈外的3亩也给收了，反正没几天也熟了，既然动手了不再费二回事，早收几天减不了多少产，况且拿3亩补给1500呢，知足了。但是有人不怕事多，有个外号叫“歪脖”的，就带头起刺了，说圈外的一亩也得按500给,要不里边的不收了。 这陈爸怎么同意？和歪脖差点打起来。 “这好办啊，给，多几亩就多几亩，不过要把厂子的四至写清楚。咱们也不差钱。” “不给，这些人就是想讹钱，有这好事我也干。今天给了他，再有闹得还给不给了？”陈妈不干了。 “这得问书记啊，只要村里机动地够分，那就腾吧。谁腾地就给谁，不过别离开咱们新房子的周边，这片地应该有150多亩，爸你要能都租下来，我给你买一箱子四特。” “真的？钱够不？” “够啊。不过，爸你得考虑好。这建厂子，外围四至得横平竖直，不能搞成锯齿状，要是弄成狗撒尿，村支书和原村长可就丢人了” “嗯，我知道，这个我们下午就商量过了。这样，你明天去镇里买四特去，准备两箱子，一箱子给你树志大伯，另一箱子拆开，我给会计他们分分。明天上午我们好好算计算计。” “不用动那个脑筋，弄就这一整片，千万别丢下谁，真要有两户没清出去，将来也捣乱，早晚是矛盾。你早上先去找我树志大伯商量这个事，我晚点把酒送过去。” 父子同心，其利断金，这么一顿骚操作，硬是把150多亩地给整片给租了下来。真佩服这个时代的村干部，有魄力、敢担当、就是不一般。 另外村里还答应，陈立东的户口落下来，就给他审批宅基地。 几天后，地里庄稼收拾完了，补偿款和地租全部到位，租赁协议加盖了公章，陈妈签字按了手印，正式生效。 这个时候，陈立东看了看工业助手，系统信息已经变更。企业建筑面积没有变，占地面积扩大到10万多平米。 机场有了，起飞还远吗？ 早上起来，陈立东迫不及待赶到新房子，再次开启我的世界模式，把垃圾，错，是把物资回收站放大到可视范围。 这样一来，就可以大干快上了。 正文 第十一章 产能，飞起 垃圾...废品...物资回收站扩张后，陈立东马上启动了土建施工。 他找到陈立民的施工队，买来石棉瓦，先把新房周边围了一圈，存放废钢、相对封闭，保证他骚操作有背着人的空间。 然后，用拖拉机来对整片场地碾压，再把金鑫轧钢厂的炉渣全部倒过来，实现了场地初步硬化。 为了提高效率，陈立东从周边村雇了十几台四不像、小拖车,加强改造提升载重能力，然后连人带车都给包下来，一天60元工钱。中间找了一趟镇里的加油站，定点给他送柴油，运输车辆的柴油他负责不用车主自己出。 此外，还顺手再买了台二手叉车，安排俩人专门负责装车。 白天，运来废钢、运走钢坯。晚上，陈立东金手指开动，废钢消失，生成钢坯。 跟别人就说，晚上从北钢来人了。反正，他这里总是闹闹哄哄到很晚，也没人想到他有系统作弊。 晚上就他一个人住在新房里。陈爸开始想过来，被他赶了回去。他又撒谎，跟陈爸说，你白天管管账就行，晚上别掺和了。半夜小四他们过来，你岁数大了，跟我们年青人在一块不方便。 陈爸气地想削他，考虑到他给家里的贡献，没抬起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家里，好像要变天。陈爸这几天，不光高兴，当过村干部的人，还是比较敏感，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各件事情摆布开，施工的施工，运输的运输，装卸的装卸，记账的记账，值班的值班，慢慢就有条不紊了。 钢坯的供应能力很快超过了600吨/天，一天收入6万，这年头，跟抢钱的一般。 钱多了，不能放家里发霉，得花出去。花出去才能赚回更多的钱。 陈立东开始考虑更多的事情。 首先，围墙施工，车间怎么建没考虑好，先把厂子圈起来，要不被人偷东西，都没法管。 整个场地围起来，1200多延米。陈立东也要好，围墙打地梁，基础算地梁1米，下边是600mm高，800mm宽的砖底层地基，梁上120mm*370mm的墙基，基础以上墙高1.8米，主体砌24墙，5米一个墙垛，墙垛37墙，工程造价每米120元，总计15万，包工包料给了陈立民，开工工程款就付了一半，验收合格后全部结清。 接着又准备建混凝土堆场，计划硬化2000平米。具体做法是，全面开挖,挖去表面的垃圾土到持力层，挖深500mm，用电夯夯一遍，铺设500mm的3:7灰土,分层碾压压实并平整;然后铺设20mm厚的中沙;最后铺设200mm厚的C30的混凝土,1.6米一段分隔缝。半个月工期，造价接近8万。不多，安排陈立民马上干。 还有，找人定制了一台吊车，双轨龙门吊，跨度15米，起吊高度6米，额定起重15t，造价6.8万，再加一个电磁起重吸盘1.8万。有空再去询下汽车吊的价。 最后，是安装变压器，跟供电所提交了申请，编了几台设备，准备上一台400的变压器，埋电杆、架电线、各种金具，地下电缆，算上供电所的施工费，估计还得四、五万。 这算钱？几天的事。 晚上的时候，陈立东就摆弄系统。过去有句话：白天忙生产，晚上搞科研。 陈立东无奈地发现，尽管有主角光环、有金手指傍身，想研发出可以应用到现实的东西，很难。 工业助手系统这几个板块，最难的就是科技研发了。 系统板块中，最玄幻的是物资回收板块，直接给了主角超维度熔炉，作为唯一一件新手装备，陈立东用它炼钢坯、收元素、换金币，开始风生水起。 最直观的就是设备兑换板块，各种设备琳琅满目，有图片、有说明、明码标价。陈立东已经看了设备目录名单，系统所能提供的兑换设备，基本上是当代所存在的设备，没有超纲，至于他所惊讶的光刻机，80年代就有了。 所以，只要陈立东确定了产品，建起了车间，金币足够，他就能从系统兑换设备，直接组建生产线，开工生产。当然，得有人帮他进行工艺设计，否则，他也不知道上什么设备，也搞不懂怎么组装。 最不靠谱的就是任务中心，留下主线、支线任务就消失了，打开模块，只显示任务倒计时，连个进度信息都没有。 企业管理板块最贴心，你有几家企业，多少员工、银行多少存款、欠人家多少钱......翻开这个系统板块，就是各种图表、各种统计数据，眼花缭乱，还随时更新，你打家底，系统比你老婆还清楚。 最后，重复一遍，系统最难搞定的就是技术研发板块，这是陈立东的切身体会。 科学研究真的是很高大上的东西！ OECD（世界经济合作和发展组织）将科学研究与试验发展划分为三种类型: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试验发展。 华夏科学研究院将应用研究细分为两类，即应用基础研究和应用技术研究，并将应用基础研究定义为：针对具体实际目的或目标，主要为获得应用原理性新知识的独创性研究。 要想发展科技、利用好第一生产力，绝不是和本小说中主角一样，撩拨下系统、消耗些金币、等几秒或者半月二十天，技术就完成了，必须一步一步来，每一点科技的进步，都需要实现其必须具备的条件，要不，华夏就不会出现那么多被卡脖子的事情了。 比如研发一种产品，第一步，前期准备：要根据根据研发目标提出假设，然后论证，方向是否正确？理论是否可行？材料是否实现？配套工艺是否成熟，等等。然后确定方案，投入资金，购买器材......。 第二步，实验实施：组织研究团队，启用仪器设备，按照步骤实施，进行检测分析，统计数据，形成结论。失败的话呢，换个方向，或调整步骤、或改变配方，或修订参数，再来一遍。是不是很枯燥、很繁琐，很浪费金钱、很消耗时间？ 第三步，写论文拿奖.....那是专家们做的事情，作为企业管理者，还要强化科技成果中试熟化，继续加大投入，安排车间、采购设备、调整工艺、培训人员，出来产品以后呢，还要进行质量认定、社会宣传、市场推广...... 也怨不了好多企业只想挣快钱，获得利润之后，炒股票、搞房产，很少有人搞科研。 哎呀，说多了。 陈立东曾经有许多愿望：刚记事的时候，想当孙悟空，因为听了陈爸讲的西游记的故事；刚上学那会，相当宇航员，像当当（当时的小学语文课本有一篇是：当当开飞船）一样开着飞船上天，拉着他妈上月亮上去；初中、师范的时候，中二气盛，谁都不服，想把谁都踩在脚下，未来的接班人就是我啦；参加了工作，经历了社会毒打，就只想工作顺顺利利，家人平平安安，最好多开几毛钱；重生前，只期盼把项目抓上去，把房子装修好，闺女考个好大学...... 各位，看到没，人生总是这么无奈，年龄增长、见识增多，现实的问题冲垮了我们的理想，曾经的愿望很少记起，等老的时候跟孩子们讲一讲就算了。 哎呀，又说多了。 希望不会被读者大大骂我水字数。 呵呵，这章免费不花钱。 罗里吧嗦说这干啥？ 其实，作者就是想说，陈立东从来没想过当一名科学家，他学习经历简单，中等师范毕业。上一世，他从教、从政，很少与科技对口，对科学研究从来不感冒。他家有台电脑，年头多了总是死机，媳妇让他修理一下，他试着给拆开了，后来就扔了。媳妇说，家里啥坏了，千万别找他，找他就得换新的。 重生以来，获得系统以后，陈立东以为，动动意念、撩撩系统、投入金币、添加材料、等段时间，就能拥有高大上的新材料、新装备、新工艺、新产品了。 呵呵，你想多了，系统可不会这么简单。 正文 第十二章 系统教你做学霸 这段时间以来，陈立东一有时间就摆弄系统，试着研究一些东西，投入材料，消费金币，期盼着研究出一些新东西。 最开始，他弄得啥呢？扎辊！轧钢用的扎辊。 扎辊是轧钢线上经常需要更换的部件。他听李利鑫念叨过，因为是买得二手生产线，设备经常出问题，经常更换轧辊也很困扰。 陈立东就想，那好，我就研究扎辊吧。 于是召唤系统，点开技术研发，系统提示：请宿主选择科技研发分类，本系统侧重工业应用研究，可选择材料、部件、工具、设备、工艺、应用软件......请宿主输入研发项目内容。 扎辊属于零部件吧 “零部件，轧辊” “请设定研制轧辊的类型” “MMP” “宿主输入的信息无效，请重新输入” “我去” “宿主输入的信息无效，请重新输入” ...... 陈立东哪知道扎辊的类型啊，这填空题上来就把他给闷住了。文科生无能啊。 咋办？只能跑去找李利鑫问答案。还好，李利鑫多少明白些，告诉他：轧辊有铸钢轧辊、铸铁轧辊，大轧钢厂有用锻钢轧辊的。 陈立东于是命令系统，研制“铸钢轧辊”。 系统提示，“请输入研制本项目‘铸钢轧辊’采用的材料” 好吧，立上项了。用啥材料，我不知道啊？ “鑫哥，要是生产铸钢轧辊，用啥材料？” “当然是用铸钢啊，也有用高铬钢、工具钢的”。 “高铬钢就是添加了铬吧，工具钢是啥？” “含铬的钢，硬度高，耐腐蚀。工具钢一般就是碳素钢、合金钢、高速钢，车床上用的多，主要是这种钢硬度高，耐磨。你先坐会儿，我去车间看看，这两天风机电机出毛病了，我看看修好了没有”。 陈立东继续输入，研制铸钢轧辊，采用材料：铸钢、高铬钢、合金钢、高速钢。 系统提示：研发平台未生成铸钢、高铬钢、合金钢、高速钢材料，请宿主更换采用的材料，或先研制需要的铸钢、高铬钢、合金钢、高速钢。 陈立东一阵哇呀呀，一步一步填空，眼看就那啥了，你告诉我没套套？ 好吧，不急，先搞定铸钢。 重新立项，研发项目：金属材料，铸钢。 “请选择研制本项目‘铸钢’所应用的化学成份及配比。可输入主要成份及占比，其他元素可采用模糊处理” 这么快，专业就换化学了？ 陈立东炸了：我就初中才学两年化学，可30多年早忘了啊！元素周期表前20个都说不出来，你让我咋弄？ 随便弄吧，铸钢么，肯定有铁、有碳、再加铬、加锰，这些天回收废钢，这些元素单质都弄了不少了。其它模糊处理就对了，都让宿主填空，还研究个P！ “请设定研制材料‘铸钢’所采用的实验方式。注意，请宿主尽可能充分地设想本次实验研发过程和场景，描述本材料拟采用的生产、加工、成型过程；设定所需要的温度、湿度、压强等参数条件；工艺流程及各工序环节需要的时间；......。工业助手将按宿主设定，在系统空间进行场景模拟，最终实现研制目标要求。初次实验，可用关键词定本次实验的基本内容，其它可以做模糊处理。之后的实验过程，可在初次实验的基础上，进行调整、修订，或者变更方式、路径”。 终于换作文题啦。陈立东从教、从政，搞了几十年文字，作文是没问题的。可描述实验过程，怎么弄？只能，编吧！ 铸钢，先得有铁水吧，那就需要熔炼，熔炉里边，铁水加上微量添加锰、铬这些重金属，形成合金，然后浇铸到模具里，最后冷却......形状就弄成轧辊的尺寸形状吧，就这样了，结束！哎，这个比开大会做报告还难。 “请输入本次研发所需要的金币” 哈哈，终于结束了吧，都提示买单了！ 看下金币，只有500，是系统给新手的创业资金。先付100？ “设定金币不满足本次研发需求，请宿主追加金币”。 200？...300？..500全给你。然后...提交成功。 系统提示，本次研发项目启动。 研发内容：材料，铸钢。 使用设备：熔炉...模具... 消耗材料：铁...碳...锰...铬...镍... 实验批次：（初）次 实验记录：实验环境为熔炼车间，在....下进行，开始先对...金属...进行...处理，接下来...铸造...成型，然后....，接着...最后...。本次实验结束。 实验结论：本次实验对象为金属材料，目标为生成铸钢；实验过程采用了冶炼...铸锻...退火...等工艺；使用了高炉...吊具...铸模...；料温度控制范围为...至...℃，实验生成金属材料，铸钢（伪）1件。 有关参数如下： （1）形状：圆柱形，直径800mm，长度1870mm （2）元素构成：Fe，75%；C,0.12%;Cr15.2%；Mn6%；Ni，1%；...... （3）密度（20℃，g/cm?3;）：7.93 （4）屈服度 (MPa)：205 （5）抗拉强度 (MPa)：750 （7）熔点（℃）：1398~1454 （8）伸长率 ：35% 实验结论：本次实验为改项目研发起始，次数为第一批第一次，由于宿主描述场景较为模糊，本次实验过程记录和数据模糊不详。生成的金属材料，硬度、强度一般；具备一定的拉伸力，具备一定的抗磨、耐腐蚀属性，具备耐高温特性，加工性能好，可进一步加工铸件、型材、板材、线材。请宿主在实践中探索。 （哈哈，我某度了两个小时，也搞不清楚这个铸钢怎么加工成型，上边的指数性能随便编的，各位千万别较真。本人学文，写理工内容只能使用模糊大法。读者大大们有资料的话，可以发到书评里） 提取这个铸钢件，这是根细轧辊吧，要是车出轴径啥的，也许能用。 哈哈，看着这个圆柱形、长长的玩意，陈立东终于爽出来了。这脑细胞不白费。 可是，这也不算产品，他还得把这玩意再弄成真正的轧辊，其实，上个车床子加工一下试试也行。 不过呢，有系统咱们不浪费，车床系统里有啊，科技平台还能模拟场景啊。 接下来不能莽着来了，先找明白人看看这条东西能不能用来做轧辊。 如果不行，咱们有实验数据，找专家看看指标，指导一下。农村没人才，起飞后得组建团队搞科研了。 接下来呢？再爽一次！有初次体验，再弄就轻车熟路了。可是，提交订单的时候，没金币了，刚才都用光了。 用什么换呢，忽然发现在系统回收站里，各元素单质显示能够兑换的价格，比如最多的锰元素单质，17金币/Kg；锌，21金币/Kg；铬，78金币/Kg。 一公斤锰兑换17金币，换一吨，17000金币。点击确认，叮铃一声，获得金币的声音是那么悦耳。 哈哈，困扰陈立东的问题已经搞清楚了。金币在哪里呀、金币在哪里？金币就在垃圾站的小黑屋子里！ 系统通过物资回收获得相应的材料（包括基本合成物和元素单质），合成物能够体现，元素单质能够兑换金币，就是这么简单。 科学实验被他莽了过来，金币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当然是加快物资回收，向系统交易更多金币，然后换设备，出产品，有系统，能开黑，就看怎么浪。 转眼8月结束，到了9月。这个时节，暑气退去，早晚已经渐渐发凉。 前些天，蓟市的于某人得到了应有的处理。南方的花溪，也在伍总的带领下跨上了快车道，于某和伍总都是做钢铁起家，铸钢、轧钢、机加工。还有，肖山的鲁总，也在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就在这个月，他领导的万象集团启动发行股票，准备在鹏城上市。 三个人，这个年代创业的典范。今年开始，更是一波高潮，有人没把握好，被甩下了车，有人在正确的道路上放马奔行。 这个月，陈立东和他一家也在发生巨变。陈妈发现，家里的小钱箱装不下了，听说了于某的故事，甚至跟陈爸商量“要不给国家捐了去？”，陈爸眼一瞪，“他是土皇帝，自已家开监狱，咱合法做买卖，怕啥？” 正文 第十三章 装比式开讲 和上一世一样，到9月6号，陈立东接到镇训导办的通知。 训导办把电话打到村里，村警卫用大喇叭喊他接电话，他去村部把电话给教办回过去，然后骑自行车去镇教办拿到了调令。 9月7日，陈立东去分配的小学报到。 这所小学离着陈立东家四里地，是一所完小。从幼儿班到六年级，单轨，就是每个年级一个班。 全校200多学生，9位教师：校长、教务处主任、体育教师，加上各年级的班主任。 全部教学设施包括，两排教室，一个操场，还有几间厕所。 学校校长李世文，曾经是陈立东的语文老师，还有点亲戚，是陈立东姥爷的亲表弟，过年的时候爷俩都能凑到一起，该叫表姥爷。 “你就没找人安排一下分配的事？教办都不知道把你放哪儿去，我这有个老师休产假了，去教办要人，就把你塞给我了”。 “说明咱们爷俩有缘分。我是叫你老师呢，还是叫姥爷？ “叫校长，不能没大没小。我们商量了，让你教六年级。我这就带你去班里。这是课程表，你看一下。对了，你有准备没有？得说两句。” “行啊，走吧。” 上一世，陈立东还和姥爷校长争论过，小学六年级是毕业班啊，他一个新人，教毕业班肯定不合适。但是姥爷校长说了：没人教这个班，就你了。 这一世，姥爷校长还是那么不靠谱，把他带到班里，介绍两句就走了。 于是，陈立东开始了教师角色的日常。 这时，陈立东19岁，六年级的学生多大？十三四岁，还有留过级的，最大的16岁。没代沟，好交流。 这时，有个学生私下议论，这不是前些天，在我们家做小工、搬砖的那小子么？还有的说，去年我还买过他的冰块呢。 上一世，陈立东很想装，老师么，就得严肃点。 这一世，没必要了，他的心理年龄快50了，看到这些开门弟子，有怀念，有感慨。 教室里还是很热，有一股臭球鞋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开场就是大实话：“我家就在南陈庄，今年师范刚毕业。当你们的老师，很高兴。因为你们当中，会有人考上大学，会有人当上老板，会有人做了警察，会有人成为名医......”陈立东说的，就是这批开门弟子的未来，他站在这里侃侃而谈，仿佛神棍一般。 “你们可以跟我学习文化知识，也可以探讨做人的道理。我希望，当你们上了初中、高中，考上大学，再走上社会的时候，能记得我曾经教过你，给你人生的启迪，插上腾飞的翅膀，去攀爬更高的阶梯。好了，今天周二，课程表上这节课是语文。课本上第一课是文言文二则，不过我没备课，下回再讲。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篇现代诗歌：再别康桥。我先把它写在这里”。 蓝师，百年底蕴，教出的学生都不一般，陈立东也算佼佼者。蓝师讲究小四门：音乐、书法、绘画、体育（也有人说是音体美劳），所有学生，这几门都合格才给发毕业证。 就听陈立东用清朗、磁性、国标普通话朗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朗诵一段，板书一段，黑板上是漂亮的行楷。 学生们惊呆了，这小伙，有才!念的啥？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这板书，比校长写的都帅，哇，还会画画！ 陈立东把再别康桥的文字写满一黑板后，在黑板右下角勾勒一幅简笔画：小桥、流水、人家，古道、云彩、夕阳、最后是背影态的风衣男...... 学生门，哪儿见过这么装比的老师？ 这就完了？没呢！ 教室里有台脚踏风琴，陈立东搞完这些，又坐下来，弹了一首“致爱丽丝”！风琴弹奏，声音干涩，但比代上音乐课的教导主任强多了，最起码，指法流畅，和弦丰富，这曲子也没听过。 这时代的蓝师生，都会这首曲子，琴法过关必弹啊，不会弹？音乐别想及格！ 上一世，陈立东参加工作二十多年，数学公式没记住，但是小四门没丢下。穿越前不久，赵省举办“5.18”经贸洽谈会，晚上喝多酒后，陈立东在入住的酒店，用一楼大厅的钢琴弹起了“致爱丽丝”，让他的客户嘴巴张了老大。 这一世的学生们更是炸裂！这是啥怪兽？老师，还能这样儿？ 上一世，陈立东也曾在不同的场景，给这批学生耍了这些手艺，那是在心血来潮的情况下。 今天，这么集中的展示，这叫啥？高潮迭起，暴击！ 在随后的阅读欣赏里，学生们脖子伸长、眼睛瞪大，听他风骚迭起，几乎没有走私的。 回到办公室，姥爷校长问他，“第一课，怎么动静这么大？” 陈立东，“我让那堆孩子们倾倒啦，往后，我说啥是啥。” 中午回家吃完饭，下午接着有他的一堂课。课后他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就有个人来找他，“二哥，行吊到工地了，二伯让我来找你，问咋装，他当不了家，你赶紧看看去吧” “等，我和校长请个假......” 找他的是对门叔叔家的堂弟，没出五福，叫陈立伟。四方脸，个子很高，有点瘦。比陈立东小几个月，上的职中，还没毕业。不过，已经不去上了，等明年混个毕业证就行。 上一世，陈立伟一直四处打工。因为住对门，陈爸大事小情都吩咐陈立伟，比亲儿子好使。 现在，他正跟陈爸当帮手，学着开四不像、开叉车，还学着记个账、算个数啥的。被陈爸当值班经理在培养。 确定好行吊的安装位置，陈立东问安装队的工头：“这汽车吊能吊多重？” “5吨” “多儿钱买的？” “新的12万吧，今年春天买的。” “你回去跟老板说，12万卖给我，让他再买一台，行就开过来，合格证等资料带上，我立马点钱”。 “......”。工头想，MMP，跟你们有钱的玩不起。 之后的时间里，陈立东坚持上课，陈立伟随时过来请示工作。 姥爷校长也知道了一些情况，问他“你爸开的废品站啊？搞得那么大！” “嗯” “听说一天能挣好几千，你们家发财了啊” “嗯” “让你爸给我拿两条山海关来，要不收拾你小子” “吃拿卡要？我去举报。” “去吧，先把烟拿来再举报，证据更充分” “姥爷，商量个事呗？” “干啥？想找对象？” “不是。我想找个人代课。我家事多，我得帮我爸。代课这事给我办了，我一个月供你两条山海关。” “刚分配就找人代课，不太好啊”。 “姥爷啊，你看我家这状况，我爸一个人顾不过来啊。一会儿车队没油了，一会儿哪台车趴架了；工地在施工，砌墙、修路、打堆场，没人盯着也不行。我爸一个人管不过来，我白天教课、晚上在厂子值班，也够累的。我爸是你表侄女婿，我是你孙子，你得心疼心疼我们爷俩吧？” “代课的好找，暑假前，你这个班的班主任生孩子，就找了个高中毕业的代课，把她找回来就行，她的工资从你工资里扣。就是你这刚分配就不上班，大家会说啊。” 这个年头，在岗正式教师找人代课还比较常见。有的高中毕业生，没去考大学，就回村代课。实际上，一些代课教师比原任教得还好。他们有的参加了进修，就是在县教师进修学校，毕业后转成了正式（国办）教师。 “姥爷，你找那个人说说吧。你看我一会儿还得去工地，村里书记找我，说我家的车把进村的路都给压坏了，找我算账呢。” “噢，找人代课也行。你这样，掏钱把咱们学校的厕所修了，镇训导办问起，我给你顶着”。 “厕所，没问题，围墙我也给修了。” “好，眼看要过节，过了节你安排施工，我找人代课。没事的话，你就不用过来了。” 代课的事，三言两语就定了，修缮学校，也是陈立东的愿望。 这年头流行找大户赞助学校建设。前些天教师节，李世文找了提供生源的三个村化缘，一家给了500块，修厕所有点费劲，挤兑一下陈立东让他家再掏点前就够了，结果陈立东满应满许，还把围墙的事给揽下来了，找个代课教师可比化缘容易，就觉得办成了一件大事，美滋滋了。 而陈立东呢，尽管他知道这所小学几年后就拆了，学生转到中心校去上课。但是，这个稍显破烂的小学，是陈立东工作的起点，他还有那么点情节。 掏钱办学，也是企业的责任，陈立东不担心因此会有人再上来化缘。 他最担心的是什么？大哥要回家了。 他一直跟李利鑫说，钢坯是通过他大哥的关系倒腾来的。 现在通讯方式还比较落后，家里跟大哥联系，还局限在有重要的事写个信啥的，比如准备给他介绍个对象，定个日子回家相亲。平常，双方是沟通不了的。家里收废品，倒钢坯算是大事吧，但是也就这一个多月里发生的事，眼看中秋节、十月一了，见面再说也就行了，到时候还能给老大个惊喜。 所以，现在陈立春是不知道家里的变化的，更不知道弟弟曾经打了他的旗号倒卖钢坯。 可是陈立东自己知道自己啊，今年的中秋、国庆节紧挨着，大哥回家来，他怎么圆这个谎呢？几方一对话，肯定就露啦。 陈立东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要跟大哥交个底，如果让大哥把这个谎顶起来，啥都不是事。 就这么定了。 正文 第十四章 哥俩隆中对 1993年，中秋、国庆挨着过，隔壁二伯这次没回家，据说还在肝病专科住院。 老大陈立春是在9月30号，中秋节中午到的家。 这天，陈妈热热闹闹弄了一大桌子菜，大鱼大肉少不了，还买了螃蟹、皮皮虾。中午爷三个开了两瓶四特，全部干下去了。 吃完饭，陈立东急着把陈立春叫出去，说是溜达溜达。 陈爸陈妈知道，这是哥俩准备商量生意上的大事。 “哥，咱家上个月开始做废钢、钢坯的生意，主要是跟金鑫轧钢厂合伙。我通过金鑫轧钢的关系收废钢，再通过关系倒来钢坯卖给他们，由他们加工成螺纹钢。我在里边赚个差价。出手一顿钢坯最少赚100，到昨天大概倒腾了两万多不到三万吨。赚的钱，咱们租了地，搞了土建，添置了行吊、叉车、变压器，养了个车队，开销出去不到70万，家里应该还剩200万。” “赚了这么多？”陈立春大吃一斤，嘴巴都合不上了。 “嗯哪，往后每个月还得有一二百万的进项。” “是啊，现在钢铁形势不错，我们北刚也赚疯了，上个月我工资开到470，公司正在研究工资改革，据说下个月翻一番，我这个级别的能开到800，我师父能到1000多。”陈立春似乎想对弟弟说，我也是干钢铁的，你没把我惊吓到。然后问，“你的钢坯从哪倒腾来的？” 问到点上了，陈立东心想，大哥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就等你问呢，那就听我胡说吧。 “钢坯是我一个同学提供的，他也是你们北钢的子弟，我上师范的时候还去他家住过。他爸是北钢矿山的高管，私下跟人合股建了一所私营钢铁厂。他们的钢铁厂，按规模得部委批，正在跑手续，属于先上车后买票，所以现在是偷着干。我同学找的我，基本上也是正常价给咱们钢坯，收上来的废钢也是送到他那里。更多的情况就别打听啦。” “嗯嗯，这几年咱们蓝市上了好多钢铁厂，抓住这一波就能把投入赚出来。”陈立春又补充道，他在表示：我也是明白人，这些事，我懂。 一说就明白，多好！陈立东就希望大哥这样，脑补一下，省了废话。 “哥，你也别在国企干了，干一年没咱们一天赚的多。接下来我的打算是上铸造、加工轧辊、轴辊、轴筒、钻杆这些个东西。资金、设备我搞定，争取到这个月底就到位。人员、技术你来弄，这些个我不懂，离开你不行。” “这么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急不行啊，系统任务倒计时，距离支线（1）的完成时限还有50多天。 “还准备啥，我这里围墙、堆场、变台有了，厂内厂外的道路马上硬化好，我再建个车间，基础地面、管线沟池等着设备定下来再处理。你明天就回去，挖一批老师傅，再找个明白人设计工艺流程和设备安装方案。记住了，我们下步生产轧机轧辊、纸机轴筒、石油钻杆，应该需要电炉车间、铸造车间，车铣磨车间、热处理车间，车间需要安装天车，弄一条简单的流水线。我建议你去找北刚钢铁设计院，花钱弄个设计方案，出工艺流程图，设备型号清单，我负责采购设备，你负责安装，月底前咱们争取启动生产。” “怎么跟过家家似的？我都蒙比了。还有，设计院我进不去啊。” “告诉你个法子，编制设计方案，别走正常程序。你找设计院的专家干私活，钱给他个人，可行性分析、环境影响评估那些内容咱们先不要，不需要图审、盖章这些程序上的东西，总之越快越好。回头从妈那里支十万块，请客、打点，你自己拿主意。请技工师傅，可以从你们厂子挖人，机电公司那些在岗的、退休都行，铸造、翻砂、车工、磨工、焊工、主要工序都要找到硬手，最少20人的班底。工资800起，设立目标奖，完成任务多给一个月的工资，加班工资给双倍，各项福利要比你们厂子强。” “我先申请停薪留职吧。这两年刚当上班长，对不起领导啊。”陈立春还在犹豫。 “你把领导也挖过来，咱们给他开高薪啊，这就对得起他了。”陈立东开始装比。 “靠不靠谱啊？别被你忽悠喽。” “只要懂技术，会管理，来咱们这肯定比你们公司强”。陈立东开始拍胸脯了。 “这厂子起来，后边的事你说了算。大老爷们利索点，有点追求好不好。将来我们会投入不断档、发展不停步。我想接下来，咱们还要研究轴承、轴套、齿轮，围绕施工机械、矿山机械、油田机械作文章；将来还要研究电动机、减速机、变速箱，做华夏的动力之王。” “听你这吹的，你知不知道，文州有八大王，你还敢称王？”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些人早就没事了，现在都干得风生水起呢。你说的也对，我们闷声干，规规矩矩的来，干实事、出精品，做良心企业，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对了，我招来工人，吃住咋安排？” “马上建，来不及的话，把供销社边上的旅馆包下来，吃住先在那边，一人配辆自行车，3里多地不算远。” “工作服、手套、安全帽、绝缘鞋，这些个劳保用品你要计划上。” “嗯嗯。咱们还得招几个管事的啊。我准备去供销社挖个会计，树志大伯二闺女学过财会，先请她干出纳，日常用品采购啥的也交给她。” “还得招懂销售的，酒香也怕巷子深，产品推销也很有学问。” “嗯，咱们镇地方小，人才难找。要不这样，我从镇造纸厂挖个干销售的，先干着，等生产规模起来后，再找找你我的同学，把经销队伍拉起来。还可以到市里租个门市，展销咱们的产品。” 就这样，哥俩接下来零零总总合计一下午，把一些大事就定了下来。 技术，先由陈立春牵头，好赖陈立东有系统，定型几种产品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就作弊。 设备，陈立东打算从系统里边兑换，前提是陈立春找专家把目前准备做的设备工艺方案定下来，然后确定设备型号、参数。系统里的东西琳琅满目，没人拉单子，陈立东这个假行家真不知道怎么搞。 生产，还是由陈立春挂帅，围绕加工轧辊、轴辊、辊筒挖老师傅，车、铣、磨、焊，先弄来骨干，再从附近村招人打下手，不断培养技术工人。 销售，由陈立东去挖，镇里有造纸厂、纸箱厂、服装厂、机米加工厂，走南闯北搞经销的人还是有的。 财务，还得去挖，陈立东已经有了初步的人选，镇供销社会计陈淑芬快到年龄了，妈家就在南陈村，为人老实本分，记账、处理财务、办理税务、联系银行都没问题。 后勤，由陈爸负责，陈立伟打下手，施工建设，采购物资，吃喝拉撒，都归这爷俩负责。 晚上，哥俩把下午商量的事情，向父亲母亲做了汇报。老两口也是无可无不可。 陈爸提了个事情，村里有几个老哥们，后续如果有合适的岗位，需要安排上。还有，村支书陈树志，帮了不少忙，除了安排他二闺女当出纳，还要让老哥哥当顾问，协调跟上边的关系。 陈爸的提议，一家子都赞成。 这个中秋节，成为陈氏集团的里程碑，草台班子就这么开始搭起来。 正文 第十五章 挖人挖订单 第二天是国庆节，一家子都没闲着，陈爸叫上陈立伟去工地盯着，安排施工队加快施工进度，并且开始挖地基，打圈梁，浇筑立柱，建生产车间。车间设置，请县建的画了施工图，准备建一座120m*40m，高度12m的车间，内跨10m，建四跨，地面、基础等设备定下来再说，重设备需要打承台，排水、管线都得需要跟设备配套。再圈起一溜宿舍，食堂，单独设置院落，跟车间分开。陈立民这下有得忙了，赶紧去招人，找机械，请施工技术员。 陈立春国庆这天就折回北钢，奔波工厂的项目设计、工艺流程、设备选型以及招工、挖人的事情。 陈立东抓个晚上把陈爸赶走，偷偷进行了物资回收站，废钢全部回收，钢坯码了几剁，保证一段时间金鑫轧钢的消耗，更主要的是积累了许多系统材料，被陈立东兑换成金币，准备从系统兑换设备，三个字：广积粮。 陈立东去找了陈淑芬，谈好了工资待遇，又找到陈树志，请他在服装厂打工的二闺女过来当出纳。然后就去找了一位牛人。 这人叫孙旭友，上一世也是陈立东的好哥们，比他大十来岁，现在在造纸厂干经销。后来这哥们去了市里一家陶瓷厂，销售卫浴陶瓷，做到了龙江省总代理。再然后，把生意做到了毛熊国、乌熊国。在陈立东重生的前两年，在陈立东的经开区注册了进出口企业，把乌熊国的小麦进口到国内，年进口额十几个亿。所以说这是位搞销售的牛人。 哥俩现在还不认识，年龄又差这么多，理论上见面就会尴尬。但陈立东不是真.小年青，这张皮下是被社会教育过几十年的老油子。 陈立东先找到孙旭友家里，结果这哥们没在家，在厂子值班呢。 到了镇纸厂，跟门卫说是找他哥，门卫嘱咐他厂子严禁烟火，就放了进去。 这年正月，蓝市一家百货公司发生大火，损失很大，各单位安全管理都上了等级，造纸企业管的更严。 陈立东前世在镇机关，造纸厂是镇办企业，他跟领导总来检查工作，对这里的情况一点也不陌生，轻车熟路就到了经销处。 “哎呀，孙总啊，终于见到你啦。”这个时候孙旭友还是个普通业务员，否则也不会国庆期间来值班。但是叫孙总没毛病，孙旭友名片还真印着滨海康达纸业销售经理。 “你是？” “我是南陈庄的，家里做废钢回收和钢材销售生意。” “你找我是？” “我和镇市管所的孙所长是亲戚，听他说起你在这里负责销售，业绩很不错。不瞒你说，我们家生产钢厂轧机的轧辊，造纸厂纸机轴筒，刚开张打开销路是问题，想找您出出主意。” “我只会卖纸啊，不懂你说的这些行情。” “一样精，百样通。您卖纸张拿手，经销轧辊、辊筒肯定没问题。” “你是让我帮你销售？” “哈哈，听出来了？你听我说，这几年我们周边炼钢厂、轧钢厂上了十几家，造纸厂仅我们镇上就有三家，全县还有六七家，轧辊、辊筒都是易损件，市场需求没问题。我的机加工设备从国外进口，原料从北钢进，聘请北钢的老师傅管生产，产品质量杠杠滴，现在我家刚投产，需要抓紧拉订单。” “呵呵，我看你能说会道，销售还用找别人？”孙旭友听明白了他的意图笑了。陈立东心说，明白人，一说就透。 “大哥啊，第一呢，我今年不到20，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第二呢，我人小个小，其貌不扬；第三呢，我刚刚毕业，经验太少，客户老板们有啥需要，我照顾不上去。所以，必须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 “我在纸厂，好歹也是公家的企业，这几年效益很不错呢”。孙旭友开始讲条件了，有戏。 “旭友哥，经销不是坐班，不需要你守在我那儿，只要帮我把产品卖出去，你是在家里躺着，还是身边妹妹陪着，随便你。这么的，你要同意干，我给你底薪一个月500，这只是个烟钱。然后按销售收入来，5%起算，卖一万提500，一百万提5万。轧辊、辊筒算是高价值的零部件，拉到大客户，一个单子就让你飞起。” “真的么？提成怎么结算？” “这得看你啊，拉到订单，先交预付款，提成随时兑现。靠谱的客户，货到验收合格再付款也行，账期最长不要超一个月，咱么小厂子架不住赊欠。货款结清，你的提成立马到位，没问题吧。” “这个可以研究，你说你家可以做纸机轴筒是吧？走，看看我们厂的，先帮你拉拉业务。” 牛人就是牛人，说干就干。 陈立东跟着孙旭友来到生产办。这时的镇造纸厂，建厂才三四年，生产黄板、白板、灰板，一共六条线，纸机规格小的787，大的1880，年产量已经接近两万吨。 生产办是个综合机构，负责对接销售，制定生产任务，管理四个车间，同时负责设备采购和维修。 生产办主任姓郑，是个老师傅，家在镇里，在蓟市一家造纸厂干过，镇里建纸厂被找了回来，纸厂的每条产线、每台纸机都经过他的手。 纸厂建厂时资金有限，设备不是成套采购，许多部件是他自己设计的，在哪加工呢？镇里有家修造厂，有几台老旧的设备，最值钱的是一台六十年代毛熊国生产的车床。纸厂建厂，得亏这几台设备。后来纸厂开始盈利，也上了一些设备，易损件更换、维修也能自己做。 这时，郑主任正在办公室发愁，为啥？一是产品质量不稳定，纸张厚度和光洁度不行，出不来优等品不说，还经常被客户退回来。二是造纸产量上不去。 现在市场好，想增加产量，一是加产线，另一个是提速。加生产线投资大，见效慢；提高纸机的运行速度试过了，结果不行，超过了设备的负荷，出现了辊面磨损和轴头断裂的事故。 质量和产量的问题，根子还是在设备上，现在郑主任正在考虑更换设备，蓟市、东山的设备厂家他都去过了，这些厂家已经定型的产品，跟自家生产线匹配不上，定做又需要等时间，来回沟通以这个时候的交通、通讯条件非常麻烦。 辊筒是造纸机应用最普遍、标准化、系列化、通用化程度最高的结构部件。它在整台纸机设备中所起的作用和使用的好坏，直接关系到设备的正常运行，影响着产量、质量的实现。 孙旭友知道自家厂里的情况，就把陈立东带到郑主任这里。 郑主任和陈立东的父亲认识，但没听说他家能出辊筒。如果陈立东的产品能够达到指标要求，那就太好了。 沟通完来意后，陈立东提出，“咱们先去看看纸机，我先大致看看辊筒的型号、规格，然后您再提具体参数需求”。 在郑主任的带领下，三人逐个车间、一条线一条线的走了一遍，重点看了准备跟换的轴筒，陈立东心里有了谱。 回到办公室，陈立东说，“我家厂子加工这些大致没问题，不过我现在只做铸造、车铣磨、热处理，有些需要配橡胶套的，还得您找别的厂子配套。主任，咱们这样安排，您先拉出需要更换的轴筒的清单，绘制图纸给我，型号、尺寸、辊筒硬度这些参数标注清楚，我给您量身定做。价格么，按市场价？” 市场上纸机轴筒什么价，陈立东还不清楚，这么说是先试探一下。 “我们需要开个会定一下。不过，得看你的产品质量行不行，只要质量过硬，不高于市场价，我保证把订单给你”。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旭友是我哥，您这儿要是定下来，把图纸、参数、价格这些资料给他，让他联系我。” “好的，我这可是着急，真要把活交给你，不能给耽搁了”。 “放心吧，要是活儿多，我三班倒给您抢出来。不过您这里肯定是边生产边更换，咱们可以一条线一条线地来，您把需求分批次，咱们分批签合同，产品需求和交货的期限规定好，我要违约，赔您损失。” “那更没问题了”。 回到孙旭友的销售处，“兄弟，行不行啊？我刚才一句话没说，你要是不行跟我交个底，别把我埋进去”。 “放心吧哥，咱们有这个实力。我看了这些纸机，那几个真空辊费点事，实心的最好做。加工一般的支撑辊、导辊、压纸辊、引纸辊都没问题，就是毛布辊、卷纸辊等需要包胶层，我找人配套也行，要是郑主任能找人做胶层就更好了”。陈立东有系统，只要告诉他产品规格、型号、硬度、挠度等参数，用系统研发也能鼓捣出来。当然，如果陈立春给力，就不用他作弊了。 陈立东接着说，“哥，我这趟没白来啊，你真是我的福星啊。回头你盯着郑主任，把这笔业务揽下来。你跟郑主任先商定一下，先确定几个简单型号，我争取下个月就样品，合格的话把合同签了。这几天你找厂家摸摸这些辊筒的市场价，然后去跟厂子沟通。以市场价为基础，高的算你提成”。 “好勒，这估计得有几百万的单子，提成给我，我今年能买台进口车了”。孙旭友已经上套了。 “放心吧，年底前，准能帮你实现”。 正文 第十六章 装比路上的陈立春 陈立东在家招兵买马，一帆风顺，还拉到了订单。老大这边咋样呢？ 陈立春从家里出发时，在弟弟的忽悠下，觉得他的任务非常容易，跑回厂子一趟就能搞定。 可是到了宿舍，冷静下来，发觉竟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中午饭都没心事吃，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满屋子溜达。 没办法，老大学的钳工，初始技能跟弟弟不一样。 想来想去，陈立春觉得还是找人一起商量想办法。 这时，他想起了弟弟的话：办事情要请客、打点。 于是把10万块的钱袋子存好，抽出一沓来带在身上，来到超市、准备糖衣炮弹。 陈立春平时跟工友们喝酒，通常红星二锅头，绿瓶儿，5元一瓶。 这次打点，就得买高档的，买啥呢？啥贵买啥，一分钱一分货，准没差。 1990年，名酒市场受挫，高档酒被限制进入公务宴，当年销售进入冰点。许多白酒厂家选择降价，茅台、五粮液却逆势涨价：90年，53度茅台95元一瓶，到93年涨到了228元，要是保存到陈立东重生前那年，一瓶5000起，包装完好、品相好、没跑酒的，一瓶能卖到一万。这时的52度五粮液便宜些，168一瓶。 那就买茅台，整两瓶。烟呢，只认中华，150一条，来两条。 不多会儿，陈立春提着烟酒来到师父所在的家属区。 陈立春的师父叫尹福德，是北钢矿山公司机修段长，从陈立春实习开始就带他。也是北钢技校毕业，老家是辽省锦市，比陈立春大个五、六岁，身高体胖，爱喝两口，酒量也大。 看到陈立春带进来的烟酒，很是惊讶，“咋滴啦，这么出血？求我给你介绍对象啊？” “没，不是，不是对象的事？” “那啥事？这么破费？” “我昨天不是回家了吗......”陈立春123.321.1234567，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家里的情况，搞机加工的设想，这次返回厂子的目的，遇到的困难，跟师傅讲清楚。 “你行啊，这是要发了啊，可得接济老哥哥一下。” “师傅，跟了你四年了，你家筷子都被我索拉细了，有我半斤，就少不了你的八两。要不，干脆咱们一起创业。” “倒是想去，但家里老婆孩子，七事八事，放不下啊。等你侄子上幼儿园，我再考虑。” “嗯，我等你。师傅，这招工挖人，出方案设计的事情，您先帮我出出主意吧。” “大春，我也是技校毕业，你知道咱们学校还叫啥名字吧？北钢矿山职工子弟学校。”尹福德自问自答。 “矿山职工子弟学校，可不只技工学校，还有小学、初中、高中，只招收职工子女，只有技校才在前几年对外招生，你们才有机会进来。我说这个就是提醒你，在咱们这里，是老一辈少一辈，我不知道跟你说过没有，我爸是翻砂工出身、手艺没得说；我哥尹福茂，在燕京的炼铁厂。我们这个家属区，你要碰到下棋、遛弯、甚至翻垃圾箱、捡破烂的老头，都有可能是个高级钳工，那叫啥来着？少林寺的扫地僧！这下知道怎么办了吧？” “怎么办？我去街上招老头？” “我去，你咋这么笨啊？找我爸啊！” “啊...，那我准备点礼品，你带我去？” “还准备啥，你这不是带来了吗？我去叫我爸，一说这里有茅台，他准来。” 没用多会儿，就进来俩胖子。 尹福德爷俩很像，父亲尹立山比他还胖。于是三人开喝，两瓶茅台，陈立春没喝几口，都进这爷俩肚子了。 老爷子刚退休没两年，三两酒进肚，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想建厂子，我可以帮你找几个老伙计，都是去燕京参加过炼铁厂、线材厂建设大会战的，手艺肯定没问题。不过，光有我们老头子不行，得配上一批年青的。哎，你们这一代，越来越懒了，想当年，200斤的铸件，我抱起来就走。你看你师傅，白长了这身肉。” “哎呀，伯父，太感谢啦，你要过我那去就是专家，就是顾问，老哥几个动动嘴就行。可不能让你们干力气活。师傅，伯父这么给力，你也得出出手，帮我找几个年轻力壮的。” “我试试吧，有点费劲，公司马上涨工资，大家肯定不肯走。我这年龄的更够呛，要不你招几个刚从咱技校毕业的，你们县或者周边的。嗯，这样肯定行，去找你班主任，让他帮你联系。” “嗯，这法子行。” “你去别人那串门穿的利索些，你这一身工作服，放人堆里一点儿不显眼，说你是老板没人信啊。”老爷子插嘴道。 “明白，明白。”陈立春连连点头。“工艺设计方案怎么办？”陈立春赶紧接着讨教。 “要啥工艺设计，就是机加工、修造厂，我们过去平个场地就开干，然后需要啥建啥，缺啥买啥。你那有电没？有水没？弄个顶棚就能生产。”老头的酒似乎上头了。 “爸，怎么这么不靠谱呢，设备咋弄？流水线怎么安排?这已经不是你们那个时候，几个小床子，人台肩扛都行。现在的机器，十几吨、几十吨，放那都得打承台，有的还需要找平，机器和人各在什么位置，有没有操作空间，工件在各个设备怎么加工、怎么运转，必须科学设计，可不能蛮干。弄不好，影响效率不说，留下安全隐患就麻烦。” “你小子行啊，这几年学了点东西，敢教训你老子了。呵呵，既然你懂，你给你徒弟找人安排。”老尹被儿子教训，不仅没生气，还有点好剑好剑的样子。 “我动嘴行，动手不会，选什么设备，产线咱么设置，还要画图什么的，我可弄不了。我说，你应该去咱们北钢设计院，找几个懂工艺和施工的，帮你研究研究”小尹提了个建议。 北钢设计院在燕京，在采矿选矿、钢铁冶金、钢材轧制、建筑结构方面，聚集了很多人才，北钢的炼铁厂、炼钢厂、线材厂都是他们设计和组织施工的。现在已经开始对外开展业务，承揽勘察设计、工业设计、施工设计。 老头接过话，“去找老大，他在燕京好几年了，应该能想办法联系到那些专家”。老尹做了最后的指示，然后继续把瓶中酒喝干。 10月3号上午，陈立春去了一趟技校，跟他曾经的班主任聊了一上午，把挖掘年青骨干的事情拜托给班主任。下午理了发，在百货商场买了西服、皮鞋，实话说，跟对象见面都不见得这么打扮。然后4号，背上背包带上钱，踏上前往燕京的火车。 这时候的燕京，刚往三环外扩张，中午下了火车，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才来到北钢炼铁厂的家属区。找到门牌号后，他又到附近准备礼品，就两样：茅台酒、中华烟。华夏讲礼尚往来，不能空着手上门。 带上礼品走进楼道，在尹家老大尹福茂家敲门，没人，那就等。 等到晚上快八点，才见到有人上来，看体型和五官，应该是尹福茂，旁边的女的估计是媳妇。 陈立春赶紧过来打招呼，“大哥，我是尹福德的同事，他托我来燕京，看看你们。” “老二同事？快进来”，女的先开口，挺热情地请他进门，尹福茂招呼陈立春坐在沙发上。 见到陈立春递过来弟弟的亲笔信，气氛融洽了一些。 “去找设计院的专家？怕是费劲啊。不过，我还真有一位同事被抽调到设计院，参与三线厂的设计和施工。我帮你联系试试”。对请托的事情，尹福德也有些犯难。毕竟隔着单位和行业，和他说的那个同事也不是很熟。 “对了，你住哪儿？我明天约一下同事，如果约到，去哪里见你？” “我还没定住处，一会儿去安排。您这儿在哪儿谈业务合适？” 尹福茂看了看陈立春，想了一会儿，说了个地方：“万商花园酒店，那里条件不错”。 “行，我先去那里办入住，明天上午等您，中午订个包间，照着七八人安排。” “好吧，我努力争取。就怕约不出来人，你就白等了。” “办事哪能这么容易，今天约不到，我就多等几天。” “要是明天上午约不到人，你下午还是来我家，我俩再合计。” 万商花园酒店，是北钢钢铁厂附近比较豪华的酒店，陈立春特意订了680元低消包间，11点就在大堂等候。 这家酒店，淮阳风格装修，小桥流水情调，大堂15米层高，三面玻璃，阳光透亮，陈立春却心焦似渴。 坐在酒吧的软塌上，摆弄着新印制的烫金名片：赵省蓝市滨海机械加工有限公司总经理陈立春，这名头，似乎增加了些底气。 正文 第十七章 吹破牛皮的钳工 一直到中午12点半，终于看见尹福茂走进酒店，跟进来四个人。陈立春赶紧迎了上去。 “尹哥好，各位领导好，给你们添麻烦了。”陈立春不会交际客套，练习了一个小时，才说了这么一句客气话。 尹德茂赶紧介绍，“这位就是我朋友陈立春。立春，这是苏家兴，我在钢铁厂的同事，在设计院借调。这三位是他在设计院的领导和同事。” “幸会幸会。”陈立春客气着，不过握手的时候，感觉这四位跟自己很生分。隐约还听到那位小年青嘀咕，“又是蓝市的”。 陈立春装作没听见，问道“各位领导，时候不早了，我们边吃边聊？” “好吧”，中间那位50多岁的吐出了两个字。 进到房间，陈立春没坐主位，谦辞一下，大家就让那位岁数大的坐主位，陈立春坐在这位的左手，他的旁边是尹德茂。 位置定下来，陈立春递出了名片，还是那位小年轻嘀咕，“果然是县里的小厂子”。 声音大到谁都能听到，但陈立春没法接茬，这话头不对劲啊。 尹德茂的同事苏家兴赶紧抢过话，“陈总，我再详细介绍一下，这位是北钢设计院冶金工程技术室的马建国、马主任。这位是部里刘鹏、刘工程师。这位是马主任的助理，张兵、张助理”。 马建国头发花白，皱纹较重，都说搞设计搞研究是坐办公室，这位马主任却一脸烟火色。 刘鹏是个矮胖子，给人一种笑眯眯比较好说话的感觉，正在不停地打量着包间墙壁上的水墨画。 张兵是个那个小年青，年龄似乎比陈立春大不了多少，三七分头，戴个眼镜，像个学生，却没有读书人的稳当气。 别人都没说话，张兵先开口，“陈总，您的厂子多大？是租的车间吗？” 对方这么唐突，陈立春就感觉接下来不会顺利，回答道，“不是租的车间，我家厂子总体上占地200多亩，有炼钢厂、线材厂，年产螺纹钢60万吨吧，准备拿出20亩地建设机加工车间，生产轧辊、辊筒，后续还想做轴承、齿轮”。吹吧，反正又不上税，200多亩，把李利鑫的金鑫轧钢厂都算成自己家的了。 “那可不算小”。刘鹏刘工似乎是陈立春这边的，接了一句。 “设备都是二手货吧，我去过你们蓝市的丰蓝县，这几年上了几家炼钢和轧钢厂，设备都是我们北钢这样的大钢厂淘汰下来的。”张兵接着问。 陈立春纳闷，没得罪过这哥们，这是开怼吗？咱不怕！“呵呵，我们是白手起家，现在年产值已经突破了两个亿，利润3000万。这次搞机加工，我们准备上国际一流的设备，可不要淘汰货。”陈立春有点生气，你们这样的专家我怕是用不起，不过你越瞧不起人，我就越吹给你看。 张兵：“吹牛吧，我们给你做设计，你可要照着图纸买设备，倒时候可别掏不出钱来。” “只要能买到，我保证出得起钱”。俩人杠上了。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这家酒店是尹德茂推荐的，酒店主打淮扬菜。 陈立春在订餐看菜谱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服务员推荐哪个点哪个。这些菜品，他基本没吃过。 什么大煮干丝、淮安茶撒、软兜长鱼、砂锅野鸭、蟹粉狮子头...... 十几道菜总价1000多，喝的五粮液，酒柜上还摆着好几瓶，这气势，有点壕吧？你们看不起我，我也不鸟你，菜一上来，陈立春让了让，也不多话，闷头开吃。看这几位大仙的装比样，这桌子菜，喂了狗了。 吃了一会，那位刘工说，“马主任，这段时间累坏啦，建三线（北钢第三线材厂），您可是在车间盯了好多天，难得今天能出来，放松放松，多喝两口吧。” “是啊，大家都累够呛。来！我们感谢陈总盛情款待”。马建国端起了杯子，打开了僵局。 喝了一口，马主任接着说，“上次来这家酒店吃淮扬菜，还是年初动员大会开完，杨总工带我们来。这都半年多了。这狮子头，味道真不错。”马主任的风霜脸上，有了些笑意。他又接着说，“小陈啊，你们的情况我只是听小尹说了个大概，你再往细里说说。” 哦？难道有戏？“马主任，您想听啥？” “你就随便说，我也随便听，不过越细越好，我帮你把把关，不能白吃你一顿饭。”马建国说。 “陈总啊，马主任可是冶金、机电方面研发、设计的大拿，能请他出来，你可是遇到神仙了”，刘工提醒到。 “行，我就说说我们的情况。其实我也是咱们北钢的，87考到矿山技校，现在是矿山机械......我们家在蓝市滨海县......”。 陈立春也不再装比，不加隐瞒，把自家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个底掉，他也不怕露底。自家就是发了点小财，搞机加工估计也是弟弟异想天开，牛皮吹再大，也躲不过行家看两眼。被笑话？估计这几位转眼都不知道自己叫啥。 “呵呵，小陈啊，你开始可是没说实话”。听陈立春说完，马主任并没有把脸子放下，甚至露出点看透小孩子赖皮的微笑。 陈立春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是干钳工的，被家里派过来，能请动咱们北钢的专家，我也是诚惶诚恐。不过，开始听张助理瞧不起人的劲，我就有点上头了，各位不好意思啦”。说完，一杯一两半酒灌了下去。 话说明处，张兵也接上话，“陈总，都说吃人嘴短，这酒店我第一次来，五粮液第一次喝，菜都不便宜，您够意思。既然你说了实话，我也跟你交个底。这几年，有你们蓝市的私企老板找我们的很多，让我们做可研、出设计、造预算，专门编制高大上的项目方案，三个字：不怕大。然后呢？拿着我们起草的设计方案，报到上边骗政策、骗贷款。人家一看，盖着咱们北钢设计院的大章啊，各方面都高看一眼，支持力度就大。然后呢？根本没按我们的设计来，弄了一些二手设备，开了一些小作坊，骗了银行，上级也不好看。连带我们里外不是人，名声都被你们蓝市搞臭了。看到你，我以为跟他们一样来行骗的呢。” 陈立春这才明白，这个张助理为啥一见面就没个好脸。既然说开了，自己可不能被误会，一定要划开界限，连忙说：“哎呀，哥们，我也是误会啦，原来是这么个情况，那些人真实太阴险了。不过，我家不一样，我是学钳工的，太多虚头巴脑我也说不出来。不过，在家的时候，我和我弟弟商量过，请各位领导和专家，就只是设计产线、定型设备、编制工艺、规范流程。几位放心，出来设计，连章都不用盖。我们是真想干实事，根本没想去骗政策，骗贷款。要不，就到我们那儿去看看，估计这会儿车间都建起来了” “车间都开建了？你们不搞工艺设计就施工了？”刘工问。 “我弟弟说，边施工，边设计。如果各位领导专家能帮忙，工艺方案出来就往里装设备。” 这个时候马主任落下了脸，“这不是胡搞么？亏你是北钢人，不懂得设计为先？” “哦......在技校没怎么学。”陈立春有点被班主任教训的感觉，又有点不服气，就把老尹、尹立山的话搬过来，“不过，咱们北钢也曾经这么干过啊，我师傅的父亲，就是尹福茂大哥的父亲还说，他那会儿炼铁厂建设会战，平个场地就开干，需要啥再建啥”。 “扯淡，那是什么年代？那会儿毛熊专家刚撤走，我们懂设计的没几个，当时情况是，项目上了马，已经停不下来，高炉及关键设施是有设计图纸的，有些配套和辅助设施才边施工，边补充设计。事实上，隐患真的很多，我们吃了不少亏。蛮干的事情不能再出啦。”。 北钢建设炼钢厂第一座高炉，是六十年代初，马建国刚从燕京钢铁学院机械系毕业，就分配到项目一线。没多久，就发生毛熊专家撤出事件。 高炉建设到半路，停下来损失就大了，没办法只能咬牙自立更生。跟随国内的一批老专家、老技术一起，马建国白天盯现场，晚上查资料搞设计，遇到啥问题就解决啥问题，那场战役是他工作的第一课。 高炉建成，完工达产，宣传上是一片掌声。但实际出了不少问题，调整改进了很长时间，交了很多学费。后来的人不知道前辈的艰辛，有人就拿这些问题说事，甚至埋怨当时的设计人员，有人还说，搞出这种设计就应该拉出去枪毙。 马主任这些人有苦说不出，所以对边施工、边设计这种莽着干的做法深恶痛绝。 “这样吧，张兵你跟陈总去一趟蓝市。陈总是咱北钢的，是咱们家里人，他的项目出问题，最后还是出我们的丑。我看你俩有缘分，你去看看现场，根据实际情况，帮一下忙。有问题你回来找我。”马主任很重视设计院的形象和声誉，也想通过陈立春的项目，扭转在蓝市的不利影响。 “太好了，马主任，您就是我的福星啊，期待各位大驾光临，我先干为敬。”说着又干一杯。 第二天，蒙蒙亮，陈立春从酒店房间睁开眼。 哎，这酒量还是要练啊。记得后边一高兴，酒兴就上来了，他先是一人一杯敬了一圈，然后别人敬他酒，也是满杯干。算了算，喝了二斤？高度茅台，真不赖，这是晚上还是......靠，睡了一宿零半天。 陈立春立马睡不下去了，赶紧起来，打了个车一大早去敲尹福茂家的门，尹福茂这时候也是刚起来。 陈立春先道歉，“大哥，抱歉。我这酒量差劲，断片了，误事了啊”。 尹福茂也埋怨他，“没酒量就别逞强，你这一倒下，我们就没法喝了，我想留大伙再喝点，留不住啊，他们说，下午还有事就走了，是我和那个张兵把你抬房间里了。” “对了，人家张兵说今天去你房间找你，还说‘这么大老板还住普通间，一看就是装呢’。行了，我今天也要上班。你赶紧回去，一会张大助理别找不到你”。 吓得陈立春赶紧又往宾馆赶。寒露时节，燕京的早晨已经很凉，陈立春却胸膛发热，虽然昨天吹牛、装比，被人家一眼看破了，但总算结果不错。企业的发展、兄弟的期盼，我这当哥的能拍胸脯说，咱也办成了大事。 正文 第十八章 张助理的困惑 张兵今年25岁，燕京科大无线电系毕业，在读工业自动化研究生。马建国是北钢设计院的教授级高工，兼着张兵的导师。 前边大家称呼张兵为助理，实际是对他岗位的称呼，而不是助理研究员之类的职务职称，实际上张兵只是马主任的小跟班，跟在身边学习，帮马主任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务，跟在马主任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各人也有了一定积累，就想拿个项目搞搞设计，出出成绩，弄好了，评个奖啥的。 10月8日，张兵跟随陈立春来到滨海县南陈村，张兵有点傻眼，知道陈立春昨天吹了牛，现场一看，这牛吹的可真大：名片上的滨海机械加工有限公司，竟然是村办企业，霎时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这哥俩是从燕京坐火车来到蓝市，又转客运班车，停停走走一个多小时才来到的南陈村。张兵感到，这里远离城市，距离蓝市市区最少20公里；工业基础薄弱，一路上见到的企业都是小打小闹；南陈周围四里八乡都是农村，也缺乏产业发展所需的科技和人力资源。结论，在这里办企业，没前途啊。 现在，张兵坐在陈家新房里的八仙桌旁，屁股下的马扎真是让人不舒服。“两位陈总，实话说，我真得不看好这里，这里位置偏僻，不具备发展大工业的基础，要不咱们到蓝市市区或者市郊重新选址吧。你们市的蓝钢这几年发展不错，依托蓝钢，应该能够快速起步发展。” “陈工，我不同意你的观点。首先，现在华夏扶持壮大乡镇企业，我们乡镇这里，土地资源充足，一张白纸，才好大手笔布局。我要是在市区守着蓝钢，别说150，就是15亩用地都拿不到，征占拆迁能折腾死你。其次，这里虽然缺乏产业工人，但是我们周边村落密集、人工充足，我在这里建厂，不是想当黑心老板，而是想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早日小康。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我也是给农村经济找一条更好的出路。将来家家都有劳动力在我这里上班，工人拿到工资就会拉动社会消费，发展潜力不次于市区。第三，我这里往东40里是滨海县城，往北50里是蓝市市区，往西140里是蓟市，蓟市东港是华夏北方大港，离我这儿不到120里，我们村北边正在修连接国道的滨蓝公路，估计明年这个时候就能通车，滨蓝公路再往西就能接上沿海公路，将来还要修建沿海高速，交通相当便利，可不是您口中的荒郊辟野。这里生机一片，是未来的黄金宝地啊”。 陈立东拿着根粉笔，在八仙桌上边说边画，描绘了一幅宏伟蓝图，说的张兵一阵讶然。这就是陈立春说的当小学教师的弟弟？竟然说的我这个硕士研究生无言以对！ “好吧，你是老板，我只是提个建议。关于这个机加工项目，你有什么打算？” “张工，我家这间工厂，准备按照小步快跑的思路，先搞轧辊、辊筒和石油钻杆，为啥弄这三样，是跟我们周边的工业发展需求相配套的。您看，我们市区有蓝钢，以炼铁炼钢为主，这里是南银不锈钢厂，以轧制管材、线材为主；这条公路从市区出来，穿过丰蓝县和我们滨海县，丰蓝县最少发展起六家轧钢厂，以轧制螺纹钢为主，这些钢铁企业就是轧辊的大市场。您再看我们滨海县和在东边的蓝柏县，两个县有上百万亩水稻，年产50万吨稻草，五年来，两个县利用稻草加工造纸，已经建成的造纸企业六、七家，将来还会从蓟市东港运来山姆国废纸，进一步提高造纸产能，一台纸机最少就有70多根各类辊筒，每根上百元到几万元不等，这就是市场。再说我们滨海，这里是滨海油田的总部和采油基地，您知道随着汽车产业兴起和各种工业消耗，华夏对石油需求非常大。我们这一带探明的原油储量是6亿吨，现在滨海油田年产原油是50万吨，据说上边已经下达开采计划，10年内滨海油田的产能会达到200万吨，勘探钻井和开采钻井的任务会加倍，所以钻杆也是刚需。”陈立东又是侃侃而谈，这就是重生人士的福利，说的张兵又是一脸懵逼。 张兵一阵MMP，工厂选址我无言以对，产品定位又说不过你，“好吧，你的市场调研做得还算可以，加工这些产品应该可行。那您想怎么进行项目设计？” “张工，编制项目设计方案是您的事情啊，我就盼着能请到您这样的高手来出手呢，走走走，我们去生产车间去看看”。 “车间已经建完了？”张兵有点着急了，马主任对边设计、边施工这种做法很反感，连带张兵也是。 “没建完呢，不过快了，去看看就知道了”。 几人来到在建的车间现场，说是没建完，但是已经封顶，等浇筑的柱子、圈梁养完生，就准备上梁了。 工地上，县建的项目经理正在安排人焊接房梁，顶梁是在外边加工制作的，运到现场后，进行焊接和防锈处理。稍远的地方，陈立民指挥工人在给宿舍砌墙,还有一处更大的场地正在场地平整处理。 带上安全帽，陈立东带着张兵进到车间里边，说：“这栋车间长120米，宽40米，每一跨都是10米，梁下高度是12米，圈梁已经浇筑完毕，浇筑时已经埋设了螺栓，为安装天车做了准备。为增加承重，柱子之间采取了三角型承重结构，安装15T行吊是没问题的，如果上大吨位，可以加装承重梁和承重柱。张工，这就是一个标准化的车间，足以安装目前的各种机加工设备，您看还行吧？” 张兵发现，这种车间的设计和施工确实不错，那就是大跨度、大空间，给工艺设计提供了便利，倒三角承重梁挤占了一定空间，但问题不大，目前的机加工设备都能装进来。和在蓝市接触过的其他项目比，这样的建筑结构真的挺方便后续工艺设计的。 “张工，我计划，这里安排铸造、锻造、热处理，实现一些部件的成型，接下来就是精加工车间，进行车铣磨钻，最后是打包车间，剩余的做库房。外边平整场地的地方将来上电炉，作为我们所需的各种特种刚才的生产基地，您看怎么样？” “还行吧，你有图纸吗？”张兵心里已经认可这个车间。看了看整个场地，在这里，陈立东所说的标准化车间还可以再建十几座，如果不考虑照明，还可以建设更大尺寸的。张兵注意到陈立东提到的“标准化车间”这个概念，标准化车间一般是指车间管理的标准化，很少用到建筑施工，张兵对这个概念也很有兴趣。 再回到办公室，坐在半仙桌旁，项目经理拿来了图纸，有平面图，还有立面、剖面图，不过都是手工绘制，县建还没有使用CAD。 接下来，张兵就和陈立东商量铸造车间，锻造车间、车削车间、热处理车间、包装车间和库房怎么设置，准备采购安装那些设备，怎么布置各种吊装、传送设备。这个时候就是张兵说，陈立东听了。 基本上就是张兵说咋样，陈立东就点头答应，然后张兵就把一些关键的东西记在笔记本上。 不过，对于准备采购的设备，哥俩出现了争议。 “张哥，你列的这些设备行吗？都是国内厂家生产的啊，我们不能买进口的吗？基本是普通机床，没几台数控的啊？哥，对采购的设备，我就提一条，那就是高大上，高就是高端，有数控就用数控，必须是国际一流水准的设备；大就是大气，有加工中心就上加工中心，有重型机床就不上那些小打小闹的玩意；上，就是上档次，在保证配套的前提下，尽量采购国外的设备，我不是小看国内的这些厂家，实话说我们的机床行业发展年头太短，跟太阳国、山姆国比，还有很大的差距。” “陈总，你说的设备我可以去查，但是要采购到这些设备也不容易啊，一是国外高端设备对我们有进口限制；二是这些设备价格太高，虽然国内关税降下来了，但是国外厂商基本加价一倍出口给我们；三是这些设备后续的维修保养、更换配件、更新系统等等，收费都高的离谱，您心里要有准备。” “张哥，渠道、费用都不是大问题，您尽管列出设备清单，我再找关系订购，如果买不到，我再跟您说，再请您调整设备清单。” “行吧，国际一流设备的资料我手里没有，还要回燕京查资料，过几天给你”。 晚上，躺在镇招待所的床铺上，张兵迟迟不能入睡。明天他需要回燕京去，到燕京科大搜集整理一些资料，再跟马主任汇报这里的情况。 对新来到的这个地方，他既有一种落后时代的陈旧感，又有一种超越现实的困惑，很矛盾的一种心里。 直观上，他对这个地方真的看不上。在他的理念中，工业现代化，必须以大城市为基地，依靠大城市所能提供的科技、教育、交通等条件才能壮大起来。可是，听了陈立东的构想，反而觉得是那么个理，莫名地感到，在推进工业化的路径上站在了一个新的维度、新的起点。 陈立东对高端设备的执念也让他好奇不已，经过改开十几年的捶打，都知道国际机床厂家对华夏的封锁和歧视，进口到国内的基本是大路货，真正领先的车床，根本不让出口到华夏。难道他想走私？！ 正文 第十九章 利民厂首次领导干部会议 第二天早起，陈立东安排车送张兵回燕京。 车是借的李利鑫的，丰田基先达，去年的新款，但是这车是顶账来的，对方做施工，买的李利鑫的螺纹钢，工程款压住了，钢材款也结不了，就把这台车顶了过来。开车的曾经开过客运班车，被李利鑫找来当司机，看上去有点机灵劲。 连车带人，被陈立东给霸占了，交给张兵用，陈立东给司机带了一万块钱，负责张兵的各种花销。 坐上了车，张兵立刻有了身份不同的感觉，这要成为自己的专车，该多好？ 陈立春再次回家，正好人齐，把大事小情碰个头。于是，就在9日下午，利民修理厂召开了第一次领导干部会议，参加的都有谁呢？ 三个老陈，陈树俭、陈树志、陈淑芬； 五个小陈，陈立春、陈立东、陈立民、陈立伟、陈丽英（陈树志的二闺女）； 一个小孙，孙旭友。 赤果果陈氏家族企业，管理人中就孙旭友一个外姓。 会议议题主要有三项： 第一，确定了领导职务和职责分工。 陈树俭担任总经理，负责企业全面发展，分管车间、宿舍建设，道路、水、电等设施施工； 陈树志挂联络部长，主要对接滨海县和孙集镇各个职能部门，跑办各项审批手续，协调与村里和地方上的关系。 陈淑芬担任财务部长，陈丽英担任出纳，娘俩负责企业的账务收支、会计核算、工资核发、办理税务、物资采购和支出管理； 陈立春担任生产部长，负责员工招募、技能培训、安排生产、设备运行、质量把关； 孙旭友担任经销部长，负责开拓市场、联络业务、产品销售； 陈立民担任基建部长，负责工程建设、建筑市场开拓，厂子下一步就出资购买施工装备，并注册建设工程安装公司，聘请专业人员，培养自己的施工/力量； 陈立伟担任运输部长，负责车队运营、物资运输、废品采购； 陈立东担任综合部和研发部双料部长，负责制定企业发展远景规划、阶段目标、工作计划，协调、监督各部门工作运行；同时负责企业设备采购、科技研发、产品质量监督等工作。 第二，确定了基本工资和福利待遇。 一是管理人员的工资收入，先明确了大家的基本工资，平均来，每人500元/月。除了基本工资外，孙旭友拿销售提成；其他人员按企业盈利情况分绩效。陈立东提议企业的纯利润百分之五十用于扩大再生产，百分之二十用于技术研发创新，百分之二十用于管理层绩效奖金，百分之十留做应急储备金。 二是福利，每名管理人员配备寻呼机，家里安装程控电话，每月补贴100元通讯费用。这项福利，可是相当实惠。1993年的滨海县，安装程控电话的人家很少，号码+电话机+安装费大约5000元，再加上寻呼机、通讯费，每人1万元的福利。孙旭友在镇纸厂跑经销，都没给配这些东西。另外还规定，外出跑业务，交通费实报实销，飞机、火车、打的，啥好坐啥，不用省着。 第三，讨论了当前的重点工作 因为都是刚进入角色，各人分管工作都没啥说的。就由陈立东开了个头：“总经理，各位部长，我们企业初创，啥事都需要从头理顺，我认为当前这个阶段，最主要的是五件事： 第一，抓紧包装项目，跑办审批手续。我们的地是租的村里的，现在已经建上了车间，将来还要上不少设备，车间投入几百万，设备投入要几千万，我们不能当黑户，一定要取得审批手续。这方面的事情，建议由公关部负责，先去找镇里的乡镇企业办，把我们的项目包装一下，报县里，也有可能要报市里审批，总之要尽快把工业用地审批下来，然后把建设手续补齐。购地款尽量减免，地价不能超过我们镇的平均价，降下来的费用扣除公关费，按比例奖励负责人员，节省的越多奖励个人的越多。完成时间先定到年底。 第二，抓紧确定工艺，采购生产设备。这件事由我负责，我哥配合我，主要对接北钢设计院，需要请专家，找教授，联系国内外设备供应厂家，争取10月底设备到位。 第三，抓紧扩大生产，加快资金积累。我们目前的主营业务还是经销废钢和钢坯，盈利方式是赚两头的差价，扩大生产实际上就是开拓市场，一是抓废钢收购，二是抓钢坯销售。废钢1400一吨，我们有多少要多少，钢坯我们进价是2800元每吨，加价100对外出售，金鑫轧钢厂已经消化不了我们的库存，各位可以去利用各自关系推销我们的钢坯，差价都归各人。立民哥和立伟抓紧推动一下道路施工，把咱们村与蓝滨公路连上。钢坯卖的快，我们的资金积累就充足。现在我们人吃马喂，各方面都需要钱。但我们不怕花钱，各位放心，该给的钱，一分也不会差。 第四，抓紧整章建制，规范企业管理。物资采购、财务管理、成本绩效等等，由各部门负责，先拿出自己的规章制度，报给我，由我把关后报总经理审批。各位要结合我们的实际，把制度运行考虑周全。我们现在是大头兵，是自己管自己，但将来队伍壮大后，就要按规章制度运行。 第五，抓紧扩大队伍，壮大企业实力。各位，发展企业应该以人为本，生产加工、开拓市场、承揽工程，我们要抓紧聚集人才，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另外，我们开工厂，办企业，还要有致富不忘相邻的情节，大家都在本乡本土，我希望再过几年，把村里的老房子都扒掉，盖上小洋楼，有把子力气的在厂里打工，或者跟随立民哥搞建筑；有文化想学技术的，跟我哥学手艺，出精品；脑袋瓜活分的，跟旭友哥跑业务，做经销。 陈立东就这么洋洋洒洒，说了半个来小时。后来让大伙提意见，基本没人说啥了，。最后他请总经理讲话，陈树俭心说：小兔崽子，话都让你说了，事也替我定了，我成了你的傀儡了，还说个毛。于是一挥手，说“就这样，晚上没事的到我家喝酒去，散会”。 散了会，陈树志和陈丽英爷俩先回了自己家。陈树志跟闺女说：“这爷三个不简单啊，看样子目标远大，这要是把企业发展到说的那样，我们村可就真的有奔头了。” 闺女也说：“爷仨大气，我在服装厂，一个月才300，厂长有时候还扣我们工资，钱都装自己兜里了。” 陈树志：“那你就好好干，替他们管好财务、把好钱。我岁数大了，以后看你们的了。”。 陈丽英心说，没看出你岁数大来啊，从你帮着树俭叔干事以来，皮鞋都穿上了，还买了白衬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要去找对象呢，难道这就是踌躇满志？ 这天晚上，陈妈找俩帮手，弄了两桌子菜，男女分开，众人喝个尽兴。 凌晨的时候，陈立东来到厂里，告诉值班人员，北钢来人运输物资，接卸不用值班的参与，然后就自己开着卡车鼓捣出动静，又开了一次金手指：回收资源，输出钢坯。 第二天，又处理了一些事情，比如陈淑芬请示，收购钢坯的钱一直没有走账，没有进项票，税不好算。陈立东也是眉头一紧，自己的金手指黑科技，不能经常拿来用啊，用多了，早晚会被发现异常，没办法，自己只能在外边再注册个皮包公司，作为钢坯的出售方。然后，陈立伟来请示，能不能买几台载重汽，增加自家的运营力量。 处理了一些日常，陈立东觉得应该马上进京，去落实工艺方案和设备采购的事情了，系统支线任务1提示，还有40天的时间了，抓紧设备到位、赶紧出来产品，辊筒也好、轧辊也好，还要销售出去。 否则，嘿嘿，还是不要试探系统的底线。 正文 第二十章 高大上的方案设计 这次进京，来了哥俩。本想把陈爸也带到燕京，但是家里事情实在多，等下次再说。 费了好大劲，才联系上张兵。张兵这两天可是没有闲着，先是向马建国汇报了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马主任也是对陈氏兄弟的一些思路、举动有些疑惑，但手头的事情太多，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让张兵自己看着办。 张兵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人家连人带车都给配上了，自己也不能闲着，先是跑到母校燕京科大，找冶金、机械工程系的老师讨教，还到图书馆查了半宿资料，特别是翻阅了最近一些国际专业期刊。 直到10月12日，陈家俩兄弟才和张兵见上面。 张兵拿出几十页这两天查到的资料笔记，又拿出一摞目录清单，跟陈立东汇报： “小陈总，按照你的‘高大上’的要求，我建议采购这些设备：电炉，建议采用直流电弧炉。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我们华夏现在拥有电弧炉1600多座，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年代建成的，平均容量不到3T，平均电耗600kWh/t，一炉钢平均耗时3-4小时，电极消耗7Kg/t。而国外呢，最近几年的趋势就是变交流为直流，加大功率，扩大炉体，同时采用水冷技术降低电极消耗，还实行了炉底出钢技术，缩短了出钢时间，实现了无渣出钢。这些技术，山姆国和日曼国掌握的比较全面，而在太阳国推广的最迅速。目前，最大的直流电弧炉在日本，属于Topy株式会社钢铁事业部，容量是150t，炉壳直径6.5m，功率为56MVA，采用的炉底出钢方式。这种规模的炼钢设备，全国只有沪省保山钢铁厂准备上，应该还没有刚开工。 当然，如果只是铸造用钢，你家旁边金鑫轧钢厂的10t电炉改改也能用。或者上个30t的电弧炉也行。 铸造和锻造车间，需要配备压块机、混砂机、造芯机、造型机、浇注机，锻造用的锻锤、压力机、平锻机、开卷机、矫正机，设备普遍普通，国内采购就行，这是设备清单。 车削车间，需要采购剪板机、折弯机、SSCK20数控车床、CJK6140D数控车床、万能铣床、外圆磨床、牛头刨床、平磨、台钻、万向摇臂钻床、大卧式带锯床、砂轮机......按你的建议，基本采用数控设备。 这是热处理车间需要的淬火炉、回火炉、电阻炉、渗碳炉、渗锌炉、渗氮炉、酸洗槽、清洗槽、淬火油槽.... 这些设备我都列出了制造厂家、设备型号、设备功率、设备尺寸等参数，具体用到哪些设备，还需要根据你的生产内容，具体商定。 这是我手绘的各个车间设置图、设备运行、轨道设置、起重设置，按我的思路先做了安排，非常粗糙。 另外，建议你再安排一所实验室，也叫金相车间，采购一批硬度计、探伤仪、化学分析和金相检验设备，我也找了一套采购目录，根据需要缺啥买啥。 按说，我还应该计算动力消耗，研究给水、排水、排污、环境保护这些内容，还没来得及考虑。再给我两周的时间，我应该能给你做一份更加精准的方案设计”。 零零散散，张兵跟陈立东说了一个来小时。然后就到了陈立东的提问时间。 电炉问题，陈立东还不想现在就上大电炉，上大的就主营炼钢了。其实按现在的价格，上个150t的电炉，炉子几千万，配套下来上亿元，在全国都能吹牛比了，树大招风怎么办。还有，滨海县的电力保障也比较薄弱，他上个大电炉，一开机，没准全孙集镇的电力都得瘫痪。 所以，先上个30t的，在这个时代的华夏已经算是先进的了。 另张兵非常惊讶的是，陈立东似乎对一些设备非常熟悉，对设备型号、尺寸、内部结构、外观形态、基本功能等等，似乎亲眼所见。对陈立东问出的问题，张兵有的知道一些，有的一知半解，不能回答解决的，只能去找专家、查资料。 第二天，张兵干脆找来刘鹏等几位设计院的同事，又找来几位大学同学，在酒店租了会议室讨论设备工艺问题，还搬进来电脑设备进行方案设计。 有人负责搜集整理资料，有人负责编制流程、有人负责绘制图纸。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每天工作十来个小时。 最令众人惊讶的是，陈立东作为业主方，难以想象的专业，他提出的设备和工艺问题，都非常有针对性，设备的功能、运行的空间，操作中会出现哪些问题，就像他能亲眼看到一般。 大家不知道的是，每次陈立东闭目思考，实际上是在系统空间做实验，利用科技研发板块，他一会儿铸造、一会儿机加工、一会儿热处理，甚至连检验检测、包装入库、出厂运输这些内容都在系统空间中进行了模拟。 这些设备运行中的问题，陈立东都在以上帝视角亲身体会，当然比纸上谈兵的专家们牛比。甚至最后，马主任都知道了他的情况，在第五天跑了过来，跟陈立东他们一起讨论方案设计。 在这位大拿的主持下，在陈立东时不时冒出来一些建议的提示下，方案设计逐步成熟，基本上定稿了。 10月16日，星期天，陈氏兄弟在万景花园酒店设宴，宴请所有方案设计编制人员。 宴会安排在一个小厅，两大张桌子，陈氏兄弟沦落到负责菜品、酒水，马主任抢了主持的角色，举杯之后说道：“难以想象，我们利用半个月的时间，集中北钢设计院、燕京科大、燕京工大的20多位专家、教授、年青骨干，进行了一个机加工项目的方案设计。今天方案已经成稿，各项资料图纸已经完成。我认为，这个方案虽然限于滨海机械厂的周边环境、厂区容量限制，还不尽善尽美，但是无论是选定的设备、工艺流程、运行效率、安全设计都具有国内一流的水准，凝聚了我们现阶段机械工程学方面所能掌握的最领先的技术。可惜的是，这个项目将落在赵省的滨海县。我建议，由我牵头成立一个课题组，各位自愿参加，将滨海机械加工有限公司作为我们的实验基地，瞄准国际更前沿的机械加工技术，开展专题研究工作。祝愿我们成功，干杯！” 陈立东一旁听着，心花怒放，这群人，代表国内一流水准，是科研方面的大粗腿，趁热抢流量、抱大腿吧！ 大家鼓掌完毕后，陈立东立马站出来应声：“非常荣幸能成为课题组的实验基地，我们公司将为各位创造最便利的条件，保障实验项目的运行，年底前我们准备拿出100万元，支持课题组，明年最少于1000万。” “好！我们一定让这个基地开出最美丽的机加工之花”。马建国心想，这孩子不错，轿子抬的有水平。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假.采购设备 第二十一章 假.采购设备 设计方案已经确定，陈立东就不想多待。但陈立东还不想回家，就和大哥商量，哥俩分道扬镳，陈立春回矿山公司，落实招工的事情；陈立东留在燕京，等着拿正式设计方案和图纸，并组织设备采购。 跟大哥分开后，陈立东又跑了一趟钟冠村。 为啥来这儿？据说重生人士搞科技的，都必须来这儿打卡。 在这里转了一圈，没啥好看的，跟后世差多了。 现在还只有电子一条街，十几层的楼就算高的，街道两边商铺挂满了牌子：打字、复印、设计、编程，某某电子、某某科技发展公司。这么高科技的地方，竟然给人一种非常杂乱的感觉，车多、人多、广告多、侵街占道的牌匾多。这些，在重生的陈立东眼里，实在太LOW。 他来这里就是想注册一家科技公司，做啥业务没定好，反正就是怀着“走我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的坏心思。 还想在这里买台电脑，一看还是苹果机、286，算了吧，这种机型也不会用，在蓝市师范微机房学过DOS系统，重生回来有些技能还在，有些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比如用DOS编程。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买手机、买传呼。 从钟冠村逛到中午，找了个餐馆跟司机王志勇点了燕京炒肝。王志勇和基先达，今天被陈立东从张兵手里抢了过来。他一边吃炒肝一遍跟王志勇交代，“你抓时间来这里办理公司注册登记，用我的身份证。需要租办公用房的话，你自己来这里找，能作为营业场所就行。这几部手机我拿走，留俩，张兵一个，你一个，你俩的通话费用你处理，回头拿单子找公司报销。” 王志勇不用说，已经卖身投靠了，回去就得跟李利鑫说，让他再去找人吧。 这天下午，陈立东来到北钢设计院，跟马主任见了一面。 马主任非常热情地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问了他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小陈，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里读研？” “？？？，马主任，我还是中师学历”。陈立东也是一脑袋雾水。 马建国自顾自的说，“我们燕京科大机械工程系在全华夏还是属得上的，我跟许副校长也说得上话，走自主招生的渠道，你再燕京科大打打基础，然后在我这里读研。” “自主招生也要考试吧，我怕考不上啊，我也没参加过竞赛、没获得过奖的，不符合报名条件吧。”陈立东倒是有心学习一下冶炼、机械方面的知识。系统科技研发任务，已经给他下达了学霸任务，真有机会在燕京科大学习那太好了。 “哦，要不就算了吧，是不符合规矩。你要有空就来我这里，我们爷俩切磋切磋留行。”马建国说道。 陈立东傻了，他本想以退为进，客气谦辞一下，让马建国主动想办法，没想到马建国也退了，难道也是以退为进？不行啊！刚抱上大腿，不能撒。 “要不，马叔，马伯父，您既然跟许校长关系铁，就联系联系他，帮我说一下，开开绿灯呗，我甚至可以不算正式生，不拿毕业证，允许我跟着教授们听听课，做做研究，行不行？” “呵呵，你小子，比你哥滑头。今天早上，我跟许校长聊了聊你的情况，你提前做准备，报明年燕京科大的自主招生。还有半年多得时间，你有空就过来找我，跟我做一做机械方面的课题，我呢就挤点时间教教你，帮你打打基础。” “马老师，给您鞠躬，给你鞠躬。其实我也是有大学梦的，上辈子就想进到象牙塔，做人生赢家。啊哦，做梦都想。老师，这是送给您的”。陈立东连忙打住，还上辈子，说啥大实话，说秃噜嘴被时空管理局的抓回去就完蛋了，赶紧转移话题吧。 “这是，大哥大？” “小哥大，摩托罗拉9900，新上市的。” “嗯哼，贿赂我啊？” “打死我也不敢啊，您是谁啊，啥没见过！这是公司给技术顾问的办公设备，入网手续已经办了，通讯费用由公司缴纳，放在您这儿就是便于指导公司的技术创新，也方便您指导我这个弟子学习进步。” “呵呵，那我就收着了，你赶紧滚吧。抓紧安排设备采购的事情。” “嗯嗯，再见马老师。”陈立东这个爽，这次真没有白来，又抱了一下大粗腿，未成想还能到燕京科大上学。 从设计院出来，陈立东又逛了一下王府井、大栅栏，到全聚德买了几只烤鸭，坐上车往回赶。 买啥设备，都在系统里呢！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洗睡吧。 第二天，把燕京买回的礼品，什么皮带、皮包、BP机，让陈淑芬拿去给管理层的分。他骑上自行车，唰一下来到李利鑫这里。 “二哥，挺闲啊”。 “卧槽，你小子知道回来啊，我新买的车自己都没用，你赶紧给我还回来。” “哎呀，二哥，车还在燕京，跟着专家跑呢，不瞒你说啊，我在燕京科大、工大拉了一帮专家搞科研呢，你那车估计肉包子打狗了。哈哈” “行啊，不还车就把车款打给我，车算你的了” “二哥，您是大老板，别小里小气的。车算我的正好，我也省心去买了，给你几车钢坯就行了，要啥钱啊。喏，给你个好玩的东西”。 “这是大哥大？” “嗯嗯，新上市的机型，两万二一台，入网费6800，我都给你办好了，通讯费你自己交，我就不管了。这玩意，比砖头强多了吧。” “行，够意思，好东西还想着二哥。听说你新车间要上机加工修理？” “嗯，上台电炉，然后搞机械加工，做铸造、生产纸厂辊筒、轧钢的轧辊。二哥，你的轧钢厂，换轴辊说一下，给你算成本价”。 “好，给谁做都是做，有生意就得照顾自己兄弟。” “好了，二哥。您先忙，我走了，还得去蓝市跑一趟。”陈立东心说：还照顾我的生意，等你上门求我买轧辊再说，看我怎么黑你。 下午陈立东跑了一趟蓝新县，就是蓝市师范所在的地方。 您问去那干啥？注册皮包公司。 皮包公司干啥？前边有交代，需要作为钢坯的出货方，给机械厂开票。还有就是，作为新采购设备的供货商。 为啥来蓝新县？因为陈立东的身份证是蓝新县的，上学的时候办的，这里政府机关在哪，他更熟悉一些。 注册公司、税务登记、找银行开设账户，请客送礼，直到第三天才拿领到了营业执照等资料和许可，拿上这些赶紧回到家里，母校都没有时间去。 接下来干啥？采购设备啊，即使自己卖给自己，也要订合同、盖章、签字、打款，都按真的来。 陈立东找了间屋子把自己关起来，起草了设备采购合同，又自己跑到镇机关，找打字员干私活，打印出了纸质版的合同和设备清单。 看样子，自己家还是要添置一些办公设备，下次再到钟冠村折腾一趟。 找到陈淑芬，问了问账上的资金，呵呵，不到五百万，其实真不少。 这次购买设备需要多少钱呢？几百台套设备，需要系统金币是五千多万，算多少RMB呢？ 陈立东已经开始在系统里兑换设备了，兑换出来的设备从系统商城到了宿主的空间里，嘿嘿，就是购物车。 系统兑换的设备，在当前时代都已经有定型的产品，没有超时代的东西。这些设备是能够和现实中对应上的，不过没有厂家和商标，图标和系统，能够根据宿主需求设定，都由陈立东设定成了中文。 这些设备的现实价格是多少，陈立东说不准。张兵对一些设备给出了参考价，也只是估算值，老马把他赶出来就是要他联系厂家，赶紧订货。特别是进口设备，联系厂家、对方发货，申请报关，更复杂。 陈立东有系统，就没有去找厂家或者中间商询价。 他结合方案，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一揽子设备花钱采购，估计得一个多亿，比系统金币价，从数字上看是翻了一倍。估计系统是没有考虑关税、运费、专利费、中间各个环节的费用。 算了，不动那个脑筋，结合系统金币价格，参考设计方案，此次采购，共计大小设备298台套，总价款1.68亿元，首付168万，其余款项分5年结清，到1993年12月还****元整，到...还..元整，先这么写吧，甲方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法人代表：王桂清。乙方：蓝新元亨机械商贸公司，法人代表：陈立东。 儿子卖东西给他妈，好玩不？ 叫来陈淑芬，盖上公章、法人章。设备采购合同成立了。 这天晚上，陈立东从外边带了几台车回来，标志着工厂车间进入设备安装阶段。 第二天，陈立东催着大哥回北钢矿山公司，接师傅们过来安装设备，再派王志勇去燕京，请张兵带人过来指导安装。 他在家里坐镇指挥，分别给各位部门经理派活。 跟陈树志说，工厂方案设计已经搞定了，这是接近两个亿的大项目，可以办立项、跑手续了。 跟孙旭友说，设备资金严重不足，堆场上的那堆钢坯月底前必须销售出去，没人的话大街上找去，钢坯还是卖方市场，跟本就不愁卖，不过得有人张罗出去。 跟陈立民，先给了一份车间施工图纸，重点是细化了设备基础部分，让陈立民赶紧找人看图纸，打承台，尽快达到承载强度。炼钢车间先等一等，等确定设备以后再安排。 跟陈老总说，“爸，你歇歇，别跟人家施工人员抢活，你要有当大老板的觉悟，你跑前边去锄泥搬砖，让别人怎么干？” “要是真的闲得慌，去帮孙旭友搞经销，你也卖过海货，蓟市、蓝市这一带没准你都去过。我给你们配车，拉上钢坯，有轧钢厂就送过去。然后在地图上标记上这家厂子的具体位置，基本情况，等招到业务员，再安排人一个一个去对接。对了，记着给对方留名片。这叫市场调研和敲门搞经销”。 过一会儿，孙旭友就被老陈总经理约见了，在陈扒皮的鼓动下，爷俩找个司机，装上钢坯，就跑了出去。 为啥这么急，采购设备的金币还差一些，需要加大废钢回收的力度，收废钢需要资金。他还不想去李利鑫那里去借。 他刚刚看了，还差接近2000万金币。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真.设备安装 第二十二章 真.设备安装 10月23日，陈立春带着老尹等一帮人到了。来了三十多位，租了个中巴车一起过来的，一水大老爷们，年龄两极分化，老的五六十岁，小的跟陈立东差不多。 先安排入住，宿舍刚装修没法住，就安排到镇招待所，陈立春和陈丽英俩人打点。 然后回来签订劳动合同，领取劳保用品，发放工资福利。 这个月还剩几天，每人发180。工资标准是，年轻的每月基本工资500，老师傅们800，现在也发下去，然后下个月底根据出勤、工作完成情况发绩效。 小伙子们拿到680，心理上就没有来乡下的发配感了。 10月24日，张兵也到了，带来了更加细化的图纸。总图，分车间图、设备安装图、起重设备图、轨道安装图，各种资料，王志勇抱下了一大箱，看来这几天张兵也没闲着。 人到位了，那就开干。 车间里地面混凝土施工已经完毕，不过是有承重的地方挖开了重新浇筑承台，正在养生。屋顶已经安装完毕，窗户啥的等设备弄好后封闭。 在车间里，库房的位置，设立了指挥部。先由张兵讲图纸，这个机加工项目设计，张兵从头顶到尾盯了下来，讲设计、讲安装、讲注意事项，头头是道，根本就是个老工程。 现场有啥设备先摆啥设备。安装顺序基本是先上后下，最先安装的就是天车。天车运行起来也方便安装重型设备，一起到位的还有叉车等装载设备。 陈立春全程盯在现场，老师傅带新兵，正好学手艺。 陈立东也没闲着，专门要了一台卡车，出去转一圈，从系统里兑换出设备，再运到车间来。 设计科学、人手齐备、组织严密，安装进度就比较快。费事、麻烦的还是一些管线、五金件等系统里没法兑换的配件，只能由师傅们列单子，陈立东、陈立伟安排人去采购。有些配件还要在车间里进行加工，弄成适合的尺寸。 霜降已经过了，车间的角落上了一座燃煤锅炉，车间内隔几米位置就是一组暖气片，半夜冷的时候就把锅炉启动起来，大家每天工作都在十个多小时，有的工段经常加班到深夜。 到10月30日，除了炼钢车间，其他车间的设备已经安装完毕。车削车间的设备已经启用，为其他车间生产配件了。 因为没有金币，炼钢用的电炉等成套设备，陈立东还买不起。那就先不做炼钢，从外边采购棒材、管材、板材和坯料，开始生产。 11月1日，陈立东运来了加工辊筒的钢板、棒材，开干。 一方面，要调试设备，检测设备的稳定性、平衡性。调制各种淬火液、淬火油、混配各种助剂。 另一方面，陈立东也是着急，按照支线任务1提示，必须加快做成一种产品，他拿来辊筒的图纸，先从工艺简单的承重筒做起，下料，剪板，折弯，卷筒，制作轴径，各位老师傅带着徒弟，张兵也在旁边，拿个笔记本，记录调整改进工艺或者增加夹具的一些思路或设想。 陈立东也在旁边，他请老师傅们把手下的操作，尽量用语言讲出来。陈立东跟大家说，手上有绝活的，只要得到公司的认可，那都给奖金。 实际上呢，陈立东是对着老师傅们的操作，在系统里边搞研发。现在已经立项的就有十几个，比如：一种加厚金属板切割技术；一种卷板机预弯板材的方法。 老师傅们呢，对一些新机器却操作不了，特别是机床操作都需要使用电脑，输入参数，这就看新兵们了。 大家边调试边学习，老的向小的传授多年传下来的手艺，小的带着老的实验各种设备，陈立东在系统中不断立项新技术：比如一种不锈钢卷板加工矫直装置的使用方法；工件回转式数控切割机加工方法;...... 第二天，镇造纸厂需要的几种辊筒样品就制作完成了，陈立东赶紧联系孙旭友送到镇造纸厂检测。 看看系统支线任务：任务1.开发一种适销对路的产品，形成加工、制造这种产品的能力，该产品盈利规模达到1000000.00￥。完成时限100天。奖励：精密加工设备1台（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1000000个。任务倒计时：距离任务完成时限还有19天。 同时，陈立东还嘱咐各种辊筒样品再加工几套，安排孙旭友带上样品，继续跑镇里和县里其它几家造纸厂，争取签到合同，拿到订单。 11月3日，镇纸厂的合同签订了下来，量不大，主要是承重辊、导辊、传送辊，大小不到400根，订单不到30万。当然纸机上用的最多的就几类辊筒，网辊、压纸辊等大型的辊筒，陈立东也做不了。 11月5日，孙旭友以及几个新招收的业务员，风尘仆仆赶回来汇总情况。共拿到加工订单总计才240万元。 陈立东找了个计算器，大致算了算盈利规模。除去购买各种型材、配件、橡胶胶层和电耗费用，不计算人工、设备折旧，距离100万的盈利规模目标，至少还差35万。这35万，至少再接140万的订单。 正在发愁的时候，陈立春带着几个人过来，经过介绍，弄明白，几人也算慕名而来，谁介绍的呢？镇造纸厂的生产办郑主任。 陈立东赶紧溜出去给郑主任拨了个电话，一听情况，暗自大喜，真的是缺啥短啥，想啥来啥。莫非我真乃地球之子、气运加身？这运气，支线任务想不完成都难。 原来在蓟市宁县，正在投资开建一家瓦楞纸厂，选用的大纸机，准备上6条新的造纸生产线。辊筒之类的设备，是从鲁省一家机械厂定做的，当时资金紧张，没有支付定金，谈的是货到付款，也没有约定清楚对方的违约责任。结果，对方迟迟没有发货，怀疑是被其他造纸企业截了胡。 等着也不是办法，在老板的带领下，他们来找孙集镇造纸厂的郑主任，前文说过郑主任曾经在蓟市打过工，搞过造纸，他们几人就有郑主任的老同事。 郑主任当然热情接待，真心帮忙，给他们推荐了利民厂加工的辊筒陈品，这些人也是欣喜若狂，马上就来到这里。 他们的造纸厂属于新建，需要的各种型号辊筒数量还是比较大，在参观完车间后，被那一排排数控机床给震撼了，回头就签了个280万的大单，预交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盈利规模应该够了。 接下来抓紧加工、送货、催款，陈立东下了死命令，生产、销售、财务一起跟进。不管订单交货日期是哪天，这个月15日前所有加工任务齐活，16日前送到客户，20日前拿到货款。 有人统计了一下，这批订单需要加工大小辊筒2000根，一天平均加工200根，要了命啊。 其实要放到别的厂子，还真费劲。比如老车床车个轴径得半个小时，而在利民厂，就是上夹具，输入指令，数控车床启动，3分钟完事。然后操作人员用吊具把辊筒半成品抓起来，放在输送带上，自动转向下个加工程序。这就是新设备、新工艺的好处。 即使这样，也是每天连轴转，老师傅一天不少于10个小时，小师傅们基本是两班倒，24小时连轴干了。陈爸从村里还找来十几个高中、职中毕业的小伙子来打下手。 孙旭友也不懈怠，一个厂子派一个人，派驻到客户那边，就盯着接货、检验、然后去对方财务领款。有问题就跑回来叫孙旭友上。 各位经理问为啥这么着急。陈立东只好说，设备款要还啊，上亿的资金，到期不付款，违约金得把大伙赔进去。 这阵子，如同部队突击，从10月20多号，到11月20号，跟打仗的一般，安装设备、调试检测、采购原料、试制产品、签单生产、回笼资金，各部门协同作战，打了一场遭遇战。即使那些新人，在老师傅的敲打下，在张兵、陈立春的督促下，手艺和操作车床的水平也是蹭蹭往上窜。 用陈立东的话说，我们检验了设备、锻炼了队伍，今后的利民厂，在机械加工方面，无论是装备水平还是员工素质，一定能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还有一点陈立东不敢说，这些设备来自系统，用于现实，工人能操作，工件能产出，妥了。 设备调试期间，张兵也钉在车间，有一次他特意问：“小陈总，你这设备从哪倒腾来的？没厂家没LOGO，系统都是中文，还很容易上手，真不错。国内没有谁家能生产吧，有路子的话，支援北钢一下？” 卖系统设备？倒是有钱图，可是这玩意要是卖出去一台，就有人要第二太，卖多了肯定招来鬼，算了算了，怕被切片。 陈立东跟张兵说，“有机会再说”。张兵没有言语，表情却是一幅“懂你”的样子。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支线任务1完成，第二个彩蛋 第二十三章 支线任务1完成，第二个彩蛋 这么一番操作，总算完成了订单，资金也回笼了420多万，还差的100来万，是宁河那边的配件。 11月20日下午，财务那边算了账，扣除材料费用、各种消耗、人工工资，这批订单盈利110万元。 这时，系统发出提示：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1，开发一种适销对路的产品造纸企业辊筒，宿主拥有的企业：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已经形成加工、制造纸机辊筒的能力，自任务开启以来，该产品销售收入4212689.00￥，创造利润1130205.00￥，完成时间100天。惩罚：无。请宿主到工业助手系统空间选择获得的奖励：精密加工设备1台（套）。 哎，好险好险，第一个支线任务就险些失败。 看看奖励吧，在陈立东的印象中，这个精密加工设备是不可选的，会给个啥？ 闭上眼，意识沉入空间，脑海中浮现一个彩蛋，和新手装备熔炉出场的特效一样，点开（砸开）彩蛋，叮，奖励宿主三维打印机（小型）1台。 上一世，陈立东听说过3D打印设备，三维、3D，是一样的玩意？用意识观察这件装备，又收到提示：三维打印机（小型），设备尺寸：2m*2m*2m，构件加工空间1m*1m*1m，功率1KW～100KW。本设备集合三维设计、扫描分析、模型构建、打印输出等功能为一体，可选择熔融沉积、激光烧结、分层实体制造、数字光处理等模式来构建所要创建的部件，使用材料为超维度熔炉分解、回收、精炼获得的元素单质，不可使用外部材料。具体功能和效果请宿主自行探索。 我去，已经有了倚天剑，又给了个屠龙刀，要上天的感觉呢。 超维度熔炉和三维打印，一个负责回收、分解、精炼材料，一个负责扫描、设计、建模、输出构件，这是不是想啥有啥，比神笔马良还牛比吧！ 打印啥呢？打印一把加特林，加工空间不够！打印一个贯芝林，真弄出来咋养？打印一堆富兰克林，嗯嗯，也许能行。 这玩意个头也不小啊，不知道放哪。先存系统空间吧，等我建个地下室，偷摸打印些好东西。 下一个支线，任务2.组建一支员工队伍，具备加工、销售及相应管理能力，工资保障优于本地平均水平，人均创造利超过100000.00￥，工资性开支总计不少于500000.00￥，员工人数≧50人。完成时限：200天。奖励：某产品工艺设计方案及图纸。惩罚：扣除系统金币10000000个。距离任务完成时限还有：99天。 陈立东查了一下企业员工人数，拥有员工：（36）人，啥情况？在工厂干活的得有50多人了啊。莫非......应该是没签劳动合同，这个没问题。查证企业损益：目前盈利1130205.00￥，人均创利10万应该不难。查工资性开支：36500.00￥，我去，怎么这么点？工资表上的数据？36人一个半月，大致是这么个数。还有3个月，50人，一人开一万，也不好办？只有一个办法，努力招人，把队伍做大。 不过，企业员工不是拉壮丁，得符合团队需求，不能来个老鼠屎把一锅粥搅合坏了。陈爸招的，通过各种关系塞进来的高中、职高毕业生已经有20来人，签了合同，员工数就及格了，但是陈立春说了，必须实习三个月，学会了技术，老师傅评分合格的才留下，谁的关系也不好使。还有三个多月，都还来得及。 下一步干啥？嗯，得好好合计合计。企业干部大会，该召集了。 11月25日，发工资的日子，利民机械修理厂实行上打支，这个月开下月的工资。 大家重点听取了这个月的收益情况、各部门汇报了一下重点任务完成情况。 陈立东提议，按照分配原则，给大家发绩效，各部门虽有分工，但是没有独立核算，先平均来吧，盈利110万是扣除工资费用的，提出20万绩效奖金，拿出一部分奖励工人，车间普工奖励一个月工资，高级技工奖励1.5倍工资，各工段段长奖励2倍工资，总计奖励出去不到3万，各位部门经理也按双倍工资奖励，再拿出两万特别奖给张兵。 剩下的十几万怎么办呢？好办，在陈立东的建议下，厂里设立了目标奖，根据这一个多月生产和销售的情况，计算每一种轧辊、每一根辊筒的利润值，结合各车间的工作量，反算各道工序每加工一个工件的利润值，然后在统计每个车间的工作量，几个数值作参考，最后把这十几万奖金分下去。说的这么啰嗦，其实就是计件工资，最后一算，车间里的工人平均4000块。加工大件利润高，但是费时费工完成的量少，小件利润薄，但是加得快数量多，大伙只要肯付辛苦，工资拿到手软。 销售这边，孙旭友其实是相对独立的团队，相当于工厂的销售公司，已经带起了30多号业务员，按完成的订单量在结算货款的时候已经拿走了20多万的提成。这笔钱不是孙旭友一个人的，要根据订单完成情况，分给参与销售的业务员，拿到上万或者几千的提成，有的业务员都觉得拿这笔钱烧得慌：这俩来月没干啥啊，提货发货，来回折腾几次，货到之后盯着客户质检，检测合格后拿到入库单，中间自己掏钱请了对方车间主任搓了几顿，又拿了几个小单，结算要账款的时候，蹲财务主管家门口一天，晚上的时候送了两瓶酒两条烟，第二天货款就提出来了。这些比自己赶集出摊卖杂货还轻松，跟着这家厂子，想挣钱很简单。 还有就是销售钢坯的提成。陈淑芬也总结了一下。 陈淑芬到位后，已经建立了财务制度。收废钢和出售钢坯，这部分收支不能算到利民修理厂头上的，记账记载元亨商贸账上，元亨的账也在由陈淑芬处理，陈淑芬实际是从两家公司拿工资。 11月份，共销售钢坯37500吨，其中一多半是供给金鑫轧钢厂的，这部分不需要计算提成，其他外销的钢坯1万多吨，提成100多万，主要被陈爸和那些个经销人员给分走了，这笔钱在结算货款的时候就已经提走了。陈淑芬特意提了提钢坯的销售提成，就是提醒大家继续找关系，拉业务，卖钢坯，收入刚刚滴。 元亨的账上也增加利润200多万，这是陈立东的小金库，陈淑芬就不再公开了。 分赃过后，各部门又都汇报了一下手头的工作。 陈立春继续完成未完成的订单任务，孙旭友已经把业务员撒下去，在跑其他造纸企业，并开始拉轧钢厂扎辊的订单。 陈树志汇报了个情况，项目手续遇冷，镇里开始时支持，现在态度不太积极。孙旭友也说，县里和镇里的造纸厂没有拿到后续订单，这里边可能也有问题。 陈立东琢磨，肯定是出了幺蛾子。那就挖一挖，到底谁在使坏。 最后陈立民说，宿舍、食堂已经完工，赶紧按排人员管理使用起来。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遇到了绊脚石 第二十四章 遇到了绊脚石 利民机械修理厂的投产，抢走了滨海县几家造纸厂设备制造和修理业务。这些业务大部分在县里的机加工和修理单位，比如县机械厂和孙集镇的修造厂。 这部分业务流失，导致孙集镇修造厂直接没事干了，县机械厂的收入也减少了一半。 镇修造厂规模不大，就那么几台六十年代从毛熊买来的车床设备，养了不到10个人，一直是不死不活的状态。 而县机械厂就大一些，厂址就在县政府大院的附近，占地50多亩，员工一百多号人。这几年造纸厂和其它乡镇企业的兴起，县机械厂业务出现了增长的势头，正想大干快上，厂长还承诺给工人建一栋家属楼呢，没成想造纸厂的业务一下子少了百来万。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被抢了业务，谁都不会善罢甘休。都是国营企业，出了事就得找爹娘。镇里、县里知道了这些情况，也有点挠头。上级政策是扶持民营经济发展，创造公平公正的发展环境；可亲儿子也得照顾，儿子家揭不开锅了，爹妈不还得养着。 这也导致孙旭友没接到新的业务，陈树志的项目审批手续陷入了停滞。 解决这些问题也不难，一个是利民机械修理厂去外边开拓市场，到外县、到蓝市、蓟市拉订单。另一方面，就是协调好与镇里和县里的关系，让这两家企业也都有口粥喝，和气生财、联手发展。 处理这个问题，利民厂的其他人都犯憷。陈树志大概也琢磨透明白，肯定有人在捣乱，但是他这个村干部跟老百姓打交道还行，跟上边交涉，天然的肩膀不一般齐。孙旭友知道怎么拉客户、怎么谈合同，跟衙门里的干部打交道也不行。陈立春表示，生产上好多事，厂里的事我管，外边的管不来。 陈立东只好自己接了下来。他想了想，先易后难，先找镇里。 上一世陈立东在镇机关工作好几年，镇衙门各个门口都熟，他直接到了乡镇企业办公室。乡企办主任姓蒋，叫蒋国才，今年三十五六岁，陈立东记得他过几年就要进县乡企局任副职。 陈立东做了一番介绍，然后提出了项目审批的事情，“蒋主任，不知道我们机加工项目啥时候能审批下来？” 蒋国才公事公办的说：“你们项目的立项申请和各种资料都已经报到县里，在县里走程序。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 陈立东说，“蒋主任，能不能帮我们催催上边，我这里着急啊”。 蒋国才还是打太极，“项目审批都有程序的，催也没有用啊。” 陈立东心想，这老蒋年轻时代就这么稳，看来得来点硬话逼一逼：“蒋主任，这项目是我极力争取，才能落到我们镇的。您也可能听说过我们家的情况，我们爷三个哪有能力投这么多钱。不瞒你说，项目背后的投资人来自北钢，燕京科大也有技术支持。如果我们镇容不下这个项目，我准备到丰蓝县去建，那边的政策比我们好，办事效率也高。” 蒋国才一听，有点上火了，这项目黄了，说出去肯定不好听，但审批手续被卡住可不是自己在捣乱，这个锅打死不能背，连忙说：“陈总，你也先别急，项目各种资料已经齐了，镇里是审核把关盖过章的，我对这个项目是非常看好、也非常支持。不过老弟，我说句实话，你这项目未批先建，而且已经生产，就有了点不好的反应，镇修造厂已经停工，我听说县机械厂也向乡企局领导反应你们抢了他们的业务，所以领导们签字就比较慎重。” 果然有人捣乱，那就加点砝码：“蒋主任，你说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我们是抢了镇修造厂和县机械厂的业务，不过这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啥事应该商量着来，不能背后打黑枪、下绊子。对镇里的修造厂，我倒是有个想法，说出来您听听？” 蒋国才听出来，这小陈是个明白人，“行，你说说你的想法”。 “我是这么打算的，”陈立东开始忽悠，“蒋主任，实话说镇修造厂拿不到业务可真赖不上我们。那些纸机的辊筒改造任务，我不抢就能让他们干？我到咱们镇造纸厂去过，那些损坏的配件就是咱们镇修造厂生产加工的，修没法修，换没法换，问题太多。他们装备和技术水平已经落后了，想发展就得加大投入，上设备、搞技术创新都行。但是以镇里的情况，镇财政有钱也不见得能投到修造厂上。所以修造厂本来的处境就是爹不亲、娘不爱，我看不如给它换个人家。” “怎么个换法？”蒋国才感觉这小子肚子里还真有点货。 “可租、可售。租就是找人承包，每年交一定的场地、房屋、设备租赁费；售，就是对修造厂进行清产核资，找人买下来，当然也可以实行股份制，出让一部分股权，不过这么个小厂子，还半半拉拉出让股权就更墨迹了，最好就是一笔卖了利索，镇里也不再为了这个事操那么多的心。” “那厂子里的干部工人怎么办？” “管理人员可以到造纸厂任职，还能多开些钱。工人愿意走的可以到其他镇办企业干修理，愿意跟着新东家干的也可以留下，不想转岗、也不愿意干的，按工龄给一笔安置费，然后自谋出路，安置费就从厂子的出让费或者承包费里出”。 蒋国才琢磨了一会儿，说：“你这办法，我们也考虑过，但是租赁也好、出售也好，没有人能接手”。 陈立东看了对方一会儿，说：“蒋主任，我们俩也别打哑谜了。我这次来，一是跟您报个到，请您多支持、多关怀。二是跟您交个底，原本我们这个项目计划投资1.68个亿，没有水分，都是真金白银。现在投了接近一个亿，后边还有一座炼钢炉。我们的设备、工艺都是国内甚至国际最先进的。这个项目算我们镇投资规模最大、科技含量最高的了吧。投资人要求我们这个月必须拿到立项，下个月拿到土地批文。否则设备就要撤场，这项目就黄了。我是咱们镇的人，不想离开本乡本土，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镇上的工业发展，蒋主任有全盘的考虑，修造厂这个麻烦，我可以出面，如果有其它需要我出力的地方，你尽管吩咐。至于县机械厂，我可以承诺不去抢他们的业务” 蒋国才也不再墨迹，“好吧，小陈，修造厂的事情，可能真的需要拜托你，厂子的李厂长其实已经到纸厂分管设备维修去了，就是工人们没活干，发不了工资，在闹事。是租、是卖，我们尽快研究个方案，再找你商量。项目审批的事情，我明天就去县乡企局跑一趟，不过县机械厂给你捣乱的事，我也就是传个话。” “蒋主任，我也跟你跑一趟县里吧，再有人半路拦着，我就需要早早考虑撤出的事情了”。 “行陈总。你先回去，明天上午你来我这儿听信”。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再遭冷遇 第二十五章 再遭冷遇 从镇里回来，陈立东还是在心里划起了小九九。 企业发展太快，就容易出现根基不足的问题。自己这几个月光琢磨研发和生产，被系统任务逼的没时间经营地方，这就导致企业扎根太浅。 项目高大上又怎样，又没人见到。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家刚起步的村办企业，还涉嫌未批先建。看来得早点把基础夯实，把根子扎下去，否则挣多少钱，也架不住一阵风。 他拿出手机，给马建国打了过去：“老师好，您方便不？” “呵呵，你小子，好多天没来电话，我听说厂子生产了，效益不错？”陈立东第一次在电话里称呼马建国为老师，这个老师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尊称，马建国似乎默认了这种关系。 “嗯嗯，投产了。一个月能盈利150万，这么算我10年能回来本。”陈立东自嘲到。 “才投产一个月，能打开局面挣到钱就不错了。等产能固定下来，盈利规模翻一番都不止。看来我的课题经费没问题了，哈哈。”马建国在电话里爽朗地笑。 “放心吧老师，下个月我就把经费打过去，保证不掉链子。设计费您也找人算一下，最好帮我省点钱。不过老师，您这个实验基地是不是要挂个牌子？还有，您是不是带着课题组来我们这里视察一下？帮我在现场把把关啊”。陈立东这是想拉大旗，把马主任请过来，肯定好使。 “可以啊，下个月初，我抓时间联系燕京科大、工大的几位老师过你那一趟。我先把张兵派过去，帮你抓抓车间标准化建设，省的给我出丑。” “没问题，我等他过来。不过您是教授级高工，华夏火炬计划冶金方面课题组的负责人，您来是不是得跟我们地方上打个招呼？” “呵呵，是不是地方上有事情？” “您老就是如来佛祖啊，事情倒是没有，但是我们哥俩根子浅，肯定需要您帮我们撑撑场面”。 “行啊，到时候看心情。”老马挂了电话，心说，这小狐狸，不知道在算计啥。 陈立东也嘀咕，这老狐狸，真不好算计。不过有他这句“行啊”就可以了。 第二天，陈立东再次来见蒋国才。 蒋国才拿过个印花的玻璃茶杯，提起暖壶倒了杯水放到茶几上。说了句：“喝水”，就不再言语了。 “蒋主任，昨天说的事情有问题？”陈立东看蒋国才的表情就不对，也没心情喝水。 “嗯。小陈啊，咱们哥俩有缘，你上项目发展经济我是全力以赴支持的。但是现在时机有点不巧。不瞒你说，现在正在进行县乡换届，咱们镇高官可能到外县任职。要不，我们等新领导来了再说。” 我去，还真有这么一出。陈立东上一世教了两年书，之后调到镇机关当秘书，他跟的镇高官不是现任。 要不要等交接完再启动项目手续？不行啊。他记得明年1月份政策调整，上边对建设用地乱审批行为进行清理规范，到时候县里建设用地的审批权限只有1公顷，超过1公顷要到市里审批。到市里办事，时间长不说，说不准还会遇到啥问题。 没办法，赶紧把大旗竖起来吧。于是陈立东说，“蒋主任，跟您汇报个事情。我的老师马建国是燕京科大挂职的教授，是北钢设计院的高工，我们的厂子已经被确定为北钢、燕京科大、燕京工大的科技研发实验基地。下周，马老师就要带着这几家的教授来我们这里考察。要不我们去见见镇高官，我当面做个汇报？” 蒋国才嘴巴张的老大，“老弟，真的假的啊，你可别糊弄我！” “蒋哥，我这次来就是代表马建国教授沟通情况。他是火炬计划项目课题组负责人，今年上过央视新闻的，我可不敢拿他作假。” “那你等会，我赶紧去向镇里汇报”蒋国才有些无语了，你这来头这么大，怎么不早运作，这个节骨眼不好操作了啊。 陈立东等了好一会儿，蒋国才冒着汗回来了。“老弟，不巧啊，镇高官没在，我找了其他领导，大伙不敢当家啊，要不你先回去听消息？” 陈立东听完话，脑瓜子转两下就明白了，他来的时候看到镇高官的小车停在院里，那台车包括车牌号他是非常熟悉的。这么会儿车根本没动，人也应该没走。看来，现任高官是不想见他，让蒋国才来推辞。 那就干脆把话说明白吧，“蒋主任，看来是镇领导们不相信我，担心我是个骗子吧。这样，我回去请马教授给市科委发函，估计市里会很快把通知发下来。蒋哥，这两天你有空去我那看看，心里有个底，到时候县里来领导提前踩点，也不会抓瞎。你忙，我走了。” 蒋国才也是火大，刚才去向镇高官汇报情况，被搂头盖脸批了一顿：“镇里这么多年没接待过国家级的专家，来个小毛孩子就把你给忽悠了”？后边还有一堆难听的话，最后也是让他去查一查，这家企业到底在干啥。陈立东离开前说的这些话，一点客气话没有，也让他很不舒服。 那就走，先看看这个小毛孩子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陈立东回到家，没坐上半刻钟，蒋国才就带着乡企办的俩同事过来了。陈立东请他们坐到八仙桌旁，一边沏茶一边给陈树志、陈立春打电话。 蒋国才直截了当：“老弟，咱们闲言少叙，我想直接到车间里看一看”。 陈立东也干脆，带着一行人就进了车间，陈立春正好迎了过来，一边参观产线，一边讲解设备和工艺。 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走一看，让蒋国才大吃一惊，特别是在车削车间，那一拉溜车床、铣床、钻床、磨床让他开了眼。他是管企业的，这几年镇里发展乡镇企业，他带着人走南闯北，每年出去好几趟。为了上项目，引进技术，考察设备，他燕京、蓟市、鲁省、沪市都去过，机加工的厂子看过不少，可从没见过这么高大上的设备啊。 从车间里出来，陈立东递过来一张设备目录清单，跟蒋国才说：“蒋哥，我们厂在项目可行报告后边附了这个设备清单，型号、价格都是真实可靠的，发票都可以给您看。设备实物你也看到了，不会有假吧，你不用担心我从外边借设备来骗领导们吧。” 这个时候，陈树志也赶了过来，离老远就跟蒋国才打招呼，“蒋主任，也不打招呼就过来啦，让你费心了。想吃啥？我们食堂已经建好了，你来的正好，帮我们稳稳锅”。 蒋国才心里装着事，这个利民机修厂不简单，他得抓紧向镇高官汇报，今天周六，明天休息，下周陈立东说的马教授就要带人过来，镇里如果没准备，出了纰漏，自己还得背锅。“不用啦老哥，机关还好多事，我得赶紧回去”。 等人走了后，陈树志问陈立东，“小东，这蒋主任啥情况？” 陈立东哈哈大笑，“没事没事，我只是将了他一军。估计有他忙了，要是早帮我们把项目手续批下来，我也不折腾他”。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折腾 第二十六章 折腾 这边，陈立东跟马建国通话，请马建国确定来滨海的时间，并抓紧发函到市科委，通知县里接待。 那边，蒋国才回到机关，尽管怕挨批，还是赶紧向镇高官汇报了亲眼见到的情况。 镇高官也很无语，自己眼看就要调动了，据说明天市里就要研究人事调整，顺利的话他很快就得离开镇里去外县任职，这次高升，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是，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一家高科技企业，作为一把手还不知道，后任会怎么笑话他，这话柄可不能留，那就尽最后一分力吧，也算是一笔政绩。 当天下午，镇高官就跑到县里汇报工作，跟领导说，在自己的努力下，引进县外资本和燕京科大等高校的技术支持，落地了一家高科技企业。资金和设备到位非常迅速，但是项目审批手续已经上报了半个月还没批下来，出资方担心县里卡脖子，有可能出现撤走的情形，请领导们关注。 县府高官也感兴趣，这几年他费了很大劲发展了造纸、水泥、啤酒等十几家县办企业，但是科技含量就那个水瓶，设备要么是二手货，要么是自己改造型，全县说得上高端的产品几乎没有。所以，就过问了他一些细节。镇高官又提到，可能下周燕京就要来人，县里需要做好准备。于是县府高官把县乡企局的负责人叫到办公室，听取项目手续审批情况。 乡企局局长也不隐瞒，他说：“从资料上看项目是个好项目，投资体量大，技术水平高，对本县工业发展壮大能够提供装备技术保障。我本来就要签字了，但是县机械厂厂长找了过来，告状说对方未批先建，还抢了他们的业务，我就想核实一下”。 这时，镇高官插了一句，“这家企业虽然是私企，但也是我们镇千方百计扶持起来的，项目虽然是未批先建，但镇里是把了关的，企业经营行为都在监管之下，没有问题，我们镇还准备让他们接手修造厂呢。县里领导在上次会上还强调，看准的项目就要大干快上，不能因为抢了机械厂的业务，就打压我们。我们这家企业也可以承诺，以后县造纸厂的业务，他们不再涉及，这应该没问题了吧”。 县府高官一听，也明白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表态：“这个项目既然符合县里的产业政策，镇里也积极，那就抓紧批。未批先建的事情，市里各县区都在这么搞。我看到的是，孙集镇这家企业已经投资到位，比那些拿到审批手续没钱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强。如果下周京城的专家过来，你们两家要提前做好准备。乡企局先整理一下全县乡镇企业发展的情况和下步打算，镇里清理一下周边环境。下周一政府办结合你们两家拟定一个参观路线，再安排踩踩点。” 主要领导发了话，各项工作就进入了快车道。 11月29日周一下午，县里就接到市府办通知，12月8日下周三马建国一行到滨海县考察调研，市府分管工业的副高官王庆来同志陪同，请滨海县抓紧确定参观路线，制定工作方案，安排好接待工作。 孙集镇这里就开始手忙脚乱，周二县府办的下来踩点，周三市府办的也来了，镇里把参观路线沿线的卫生整理了一遍，把蒋国才派到利民机修厂驻点安排现场接待工作。 县乡企局周一就把项目批了，审批表上盖了章，局长签了字，同意立项实施。 陈树志又开始挂帅，跑土地规划和建设施工手续。县里部门听说这个项目被县府高官关注，于是特事特办，派了专人到镇里，跟镇里各所联合办公，填报表格、踏查现场、开展征地调查，起草审查意见。 这个时候张兵已经到了厂里，牵头搞起了工厂的定置管理。 定置管理起源于日本，由日本青木能率工业工程研究所的青木龟男始创，前两年中国矿业大学的一位教授将有关概念和规范引入相关企业，推行工厂的定置管理。张兵在大学时期上过两节定置管理的课，这次翻出笔记，对着利民机修厂开始照本宣科。 定置管理中的“定置”不是一般意义上字面理解的“把物品固定地放置”，它的特定含义是：根据生产活动的目的，考虑生产活动的效率、质量等制约条件和物品自身的特殊的要求，划分出适当的放置场所，确定物品在场所中的放置状态，从而有利于人、物的结合，有效地进行生产活动。 张兵把整个厂区分成生产区和生活区。 陈立春负责对生产车间的工段、工位、机器设备、工作台、工具箱、更衣箱等进行定置；同时根据生产工艺流程，从原辅材料、外购（协）件进厂起，到成品包装发运为止，对各环节、各工序的场地、区域、岗位的各类物品进行定置。 陈树俭和陈立民负责生活区，对宿舍区、食堂区、场内道路、绿化苗木、照明设施进行优化调整。 陈立伟负责对厂区堆场进行整理，设定了称重区、废品存放区、大件废品摆放区、运输车辆存停区； 厂区内能硬化的硬化，有碍观瞻的地方能拆除的拆除、能隔档的隔档。 陈立东负责厂区软件建设，首先确定了企业文化：学习创新、团结奋斗、追求卓越、尊重收获。请学校的美术老师，把这八个字写在两米高铁板上，描上油漆，挂到车间的主立面墙上。 然后就是工厂管理结构、各项制度、员工守则，有的做牌子，有的印手册， 车间内外，合适的地方还要来上几句标语，什么“振兴工业，产业报国”；什么“今天不去创新，明天就被淘汰”；什么“市场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什么“为客户创造精品，为员工创造福利”。 忙忙碌碌，乱乱哄哄，一直干到12月7日晚上。 7号这天下午，马建国他们就已经到了蓝市，一同来的有北钢设计院的刘鹏工程师，燕京工大机械电子工程系的李志国教授，燕京科大机械工程系的王宇飞教授、蓟市大学电子信息工程学院的翟华教授，随行的还有三位教授带的研究生。一行人住在蓝市宾馆，蓝钢负责人设晚宴接待他们。 这天晚上，张兵和陈立东兄弟已经等在宾馆。马建国回来后，听了他们的情况汇报，心里有了个底数。 这时候，陈立东他们才知道，过两天蓝港炼铁二期工程完工投产，马建国要作为设计方代表要参加投产仪式。而市府副高官王庆来是从企业转到政府任职，曾经主持过一段蓝钢的工作，更有一层关系：他是马建国带过的学生。马建国叮嘱他们几个，这层关系不要对外人说。陈立东心想，老头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高规格接待 第二十七章 高规格接待 12月8日这天阴天，零星有点小雪，但是风不大，雪落到地面一会儿就化了。 马建国一行坐在蓝钢提供的中巴车上，在王庆来的带领下，上午9点出发奔向滨海县，第一站就是孙集镇利民机械修理厂。 孙集镇位于蓝市市区和滨海县城的正中间，这时候滨海县府的高官杜永志和孙集镇委高官陈庆祥也在往蓝滨路上赶。不到10点，两支人马见了面合并一处，陈庆祥前边引领，再前边还有治安派出所的警车拉响警报开路。 这个时候华夏没有这方面的禁令，地方官员出行，组成车队的时候，秘书们往往要安排警车开路。群众们见惯不怪，甚至警车来了也不搭不理，你响你的，我走我的，警车里的警员不得不拿起喇叭喊两声，行人才不情不愿地把道路让开。 这个时候，镇府高官董建国、乡企办主任蒋国才已经在利民机修厂门口等候，陈家爷几个站在后边，陈立东拿着手机跟张兵通话，张兵在中巴车上跟着车队往前走呢。 10点过10分，领导们的车队到了利民机修厂的大门口，董建国迎了上去，老陈陈树俭往前蹭了蹭，陈树志等几个没有动地方。 按计划，应该是董建国汇报这家私营机械加工厂的情况。马建国和王庆来商量了一下，推荐张兵给各位领导和专家们讲解。张兵带着一众领导、专家呼啦啦直接奔了车间，陈立春赶过去跟在旁边，陈立东落在了后边，老陈等几个干脆就没进去。 车间里生产已经停了，机器擦的干干净净，岗位上还有工人守在旁边，头顶大瓦数的白炽灯全部打开，照到金具上亮闪闪反着光。 张兵带着众人从铸造、到车削、到热处理、到库房，把整个车间绕了个遍，手里举着个喇叭，把工序流程、机器设备、工艺技巧等等，能说的都说了，唾沫星子飞溅。还一边要回答教授和学生们提出的问题。 在机加工车间，翟华教授就问，“这些数控设备从哪进口的”，张兵下意识的去找陈立东，发现陈立东不在，支吾了一下，把喇叭放下，在翟华耳边说，“这些是企业的秘密”。 王庆来很兴奋，他分管工业，干企业出身，而且上学的时候学的是冶金专业，看到一家村办企业有这样的装备，十分惊讶。而且，他发现这家工厂设备干干净净，地面非常整洁，工人们精气神很足，车间的管理水平绝对也是一流。在市府任职一段时间了，可从没有看到过管理这么规范的工厂。 他问身边陪着的杜永志，这家企业负责人有啥背景，从哪毕业？杜永志赶紧找陈庆祥。陈庆祥说：这是个家族企业，创业的是爷三个，父亲是公社时代的生产队长，大儿子北从钢停薪留职，老二蓝师刚毕业也办了停薪留职，哥俩学历就是中技、中师。 张兵做导游，可就麻烦了，从车间里出来就10点40了。原计划在这里只停留十分钟，然后去县造纸厂，中午在县宾馆接待，下午开座谈会。 王庆来今天主要任务是陪老师，看到几位教授兴趣很高，干脆就不按节奏来了，问杜永志，这里有没有会议室，杜永志看陈永祥，陈永祥赶紧问蒋国兴。蒋国兴蒙了，原计划这里不需要开会，就没安排会议室，现在也来不及了。正好看到陈立东冒了上来，他赶紧抓住陈立东问：“你这儿有没有会议室？” 陈立东心里说，我们家开会就是守着那张八仙桌，岁数大的坐，小的后边站着。哪儿去找会议室？又挠了挠头，说：“食堂能当会议室用，并并桌子就行，就是没有音响，发言的时候需要大点声。” 蒋国兴看领导们都在看他，只能把陈立东的话复述给领导。 王庆来看向马建国：“老师，要不我们去坐下聊聊？” 马建国回答，“好吧，我是想把这里作为我研究课题的实验基地的，大家正好在这里讨论一下”。 食堂是按100人用餐设置的，里边摆着长条桌、塑料凳，桌子并一下摆成回字形，就当会议桌了，凳子还是塑料凳，领导们兴致高，也没讲究。几位教授坐一排，甚至让随行的助理掏出了笔记本，坐在身后记录。领导们坐对面 马建国先开了场：“各位，两个月前，我在燕京结识了陈立春陈总。这位毕业于北钢矿山技校的小伙子，今年停薪留职创办工厂，为了追求一流的工艺，特意跑到京城寻求技术指导。我当时刚从北钢三线建设一线下来，也算机缘巧合，结实了这位小伙子。在我牵头下，北钢设计院的刘鹏刘工、张兵助理，联合燕京科大、工大的一帮小伙子们，帮助陈家兄弟设计了这条集炼钢、铸造、机加工、热处理等各个工序为一体的生产线。需要提醒各位的是，这座车间采用了全新设计、全新设备、全新工艺，已经开始对内部进行定置管理。大家可能看到了，这里几百台设备都是国际一流，包括实验室的器材。所以，我提议把这里作为我们几家单位的实验基地，我估计，在别的地方你们找不到这样的设备，这里的工人师傅也都是来自北钢的熟练技工，在机加工领域这些工人也可以做你们的助手。而且小陈总答应我，将为实验室提供每年1000万的研究资金。各位怎么样？” 李志国、王宇飞、翟华相互看了看，都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好，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们把手里的方向梳理一下，把项目课题定下来，理论研究在燕京搞，需要做实验就来这里。小陈总，没问题吧？”马建国眼睛看向陈立春，又看向陈立东。 陈立春也看向陈立东，心说许下的愿总要还吧，这下可是来真的啦。 陈立东两辈子见过的大场面也不算少了，接待个市府副高官也不算啥，一点也不犯怵。“没问题。各位领导、各位专家都看到了，我们的车间、设备、工艺、工人都是一流的，我们没有理由不出精品、不赚大钱。我们公司讨论过，厂子的盈利，百分之五十滚动发展，明年主要是建办公楼、建新车间；百分之二十投入到科技研发，实验用的设备、器材、材料都没问题，保证供给，做实验也没问题，各位专家出方案，我们动手，实验成果我们共享就行了。照当前的形势看，我们明年的产值有望实现1.5个亿，净利润估计能够实现3000万，我们会努力去开拓市场，去赚更多的钱来投入科技研发。伟人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们深深的知道今天不去创新，明天就被淘汰。各位领导，教授，我们的目标是振兴工业、产业报国，请相信我们”。 马建国又看向王庆来：“庆来，这家企业可是我看着建起来的，你们蓝市可要多支持。别让我们的实验基地出了问题”。 王庆来心说，嘿嘿，这还把我套上了。不过这家厂子还行，正好可以树典型、立标杆。“老师，我这里是没问题的。小陈，你看看还有啥问题需要县里、市里给你解决的”？ 陈立东借杆上坡，赶紧说：“建厂以来，我们得到了县里、镇里很多得关怀和支持，眼前是没有问题的。往长远看，有些事情还需要各位领导给与更多的关爱。一是电力配套问题。不瞒各位领导，我们公司有计划上一座直流电弧炉，150吨规模，炼钢能力每年能达到100万吨，不过上电炉电力保障很关键，如果能就近上一座110KWV的变电站，直供我们的炼钢厂就好了。二是厂子扩建问题。上炼钢一定会发展连铸连轧，有各位老师做指导，一些新的炼钢、铸钢、轧钢技术都可以在我们这里实验，将有可能出产更耐腐蚀的造船钢、甲板钢，强度更大、更耐磨的车轴钢、曲轴钢；更适合大批量生产的桥梁用钢、钢结构建筑用钢。做到这些，现有的150亩建设用地估计不够用。三是市场开拓问题，酒香也怕巷子深，我们厂子初建，知名度不高，从产业链分析看，我们提供的是机加工产品和机加工服务，客户不是老百姓这样的普通消费者，而是钢铁厂、机车厂、造纸厂、重型设备厂，甚至采矿、采煤、采油单位，还请各位领导帮我们引引路，我们的制造能力和产品质量是有保证的，我们的宗旨是为客户创造精品。四是人力资源问题。我们厂现在不到50名员工，明年数量至少翻一倍，将来上炼钢、连铸连轧，员工人数肯定成倍数增长。企业需要技术工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与蓝市高等专科学校合作，定向培养冶金、机械方面的员工，还请各位老师在这方面给与支持。哎呀，看到领导们来，我激动了，刹不住车了，不对的地方请各位领导、各位教授批评。” 王庆来却是没有听够，他接触的企业老板多了，有的会讲情怀、有的会讲技术，但是在这个庄稼地里的企业，听这个毛都没齐的小伙吹牛比，还是很有意思。“小陈啊，你讲的很不错，思路清晰，目标长远。回头我安排市乡企办、经贸委、重点办的来这里，加上你们滨海县的，搞一次联合调研，你跟他们好好说说你的打算，最后形成一份调研报告，我呈给主要领导看一看。” 陈立东一听就知道，这个王庆来要树典型了，赶紧说，“谢谢领导，太好了，有您的支持我们肯定更上一层楼”。 “小陈啊，年轻就是好，敢想敢干，有魄力、有激情。但是事情要一件一件办，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把发展的基础夯实，将来才不会跌跟头。我很赞同你们振兴工业、产业报国的理念，只要不偏离这个方向，踏踏实实干事业，我就支持。”王庆来有些感慨的补充道。 卧了个大槽，领导发表情怀，伸出了大粗腿。站不站队？这个王庆来升了没？没印象了。嗯，他说的对，只要我沿着振兴工业、产业报国的思路走，站不站队不关键。一瞬间陈立东的脑筋转了720道弯。 王庆来总结过了，就没别人说话的份了。看时间也到了11点多，那就奔下一个点吧，领导们上了座驾，往滨海县城赶，张兵留下来冲陈立东耳语几句，大致的意思是：你的设备被几位教授盯上啦。陈立东也提醒张兵，“哥们，你的设计费算一下，过两天我让王志勇给你带过去。你给院里交一些，给那些帮咱么忙的弟兄们分一分。还有，如果院里事儿不多，年前你就回这里，我哥那些人摆弄设备行，搞工艺还差些，得把你的浓水榨干净”。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陈忽悠抓销售 第二十八章 陈忽悠抓销售 这次市领导和燕京教授来考察，震动不小。孙集镇各个部门都知道镇里出了这么一家标杆企业，县里也在传市领导在一家村办企业现场办公，要树立典型。 一周后市里有关部门包括乡企办、经贸委、科委、还有县府办的调研组就来了。 这次由陈立东负责接待，参观完车间，就在餐厅里座谈，陈立东跟调研组先讲情怀，再讲抱负，最后说困难、提要求。他以振兴工业、产业报国的口号作引子，从国内讲到国外、再回到蓝市，从宏观到微观，引出他致富乡村、带动乡邻的抱负；再讲科技，讲华夏的钢铁企业、机械加工现状，讲国际技术壁垒封锁，讲科技创新的困难，讲某位教授为了研发一款特种钢做了多少次实验，最后引出他半年多的努力和拼搏，付出的心血和汗水，一句话就是我们不是土打土闹，我们也在追求工业梦、强国梦；结尾的时候讲困难，把跟王庆来提的四条又重复着说了一遍，话里话外透露出这些都是跟王庆来汇报过的，得到了领导认可挂在心上的，你们来就应该帮着我们出主意、想办法、抓落实。 这些人在利民机修厂待了半天就走了，据说到县宾馆开了房间起草调研报告去了。 而这时候陈立东多了个外号“陈忽悠”，他之前有个外号叫“陈小二”，还是“二子开店”上演后有人这么称呼他，现在，“陈忽悠”的外号又在陈氏集团高管中被传开了。 为啥这么叫呢，除了忽悠领导、忽悠调研组，这两天经过总经理的批准，“陈小二”准备化身教师，开始讲企业经营管理。 还是在员工食堂，把桌子摆成课桌型，餐厅变成了教室，前边是工人们用钢板做的黑板，陈忽悠终于本职担当，不过不是教孩子，而是教高管和员工。 陈立东点着板书，今天这堂课是：如何抓营销。 孙旭友和20来号业务员做对面听讲，老陈几个也坐在旁边。 “我们都知道，经营卓越的企业，都十分重视市场营销并取得极佳的业绩。营销管理渗透于企业供产销全过程，而不是局限于产品销售环节。营销部门是企业重要的职能部门，营销战略是企业重要战略。营销管理过程包括：市场调查、营销环境分析、市场细分、选择目标市场、市场定位、制定营销组合策略、制定营销计划、营销创新等。营销管理最本质的内容是发现需求并设法满足需求...... 我给大家讲一个推销鞋子的故事，说两个制鞋厂，分别派出了一个业务员去开拓市场，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在同一天、他们俩来到了同一地点，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国，他们发现，这里从元首到平民，从老头到孩子，从男人到女人，都是光着脚，没人穿鞋子......张三给老板发电报：天啊，这里的人都不穿鞋子，没人会买鞋子，我明天就回去。李四也发了电报给老板：太好了，我决定把家搬到这里，长期代理厂里的鞋子。两年后，这里的人都穿上了鞋子。这个故事给我们什么启示呢？就是善于发现商机，有人抱怨难以开拓市场，其实市场就在你的身边，只是需要你用智慧的眼睛去发现。 接下来我再讲我们的目标对象，我们的客户主要是...... 下边我讲销售风险处理...比如产品质量瑕疵..... 今天，我们为每位业务员准备了这么几份东西，一是一本画册，里边有我们的车间、设备、产品、甚至员工忙生产的彩色图片，客户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什么企业，具备什么能力；二是一个相机，帮助你们搜集企业信息，你们可以把客户的信息用相机拍下来、把产品样品拍下来，把市场上同类产品拍下来，我们搜集信息的能力越强，我们对市场的掌控就越强；三是一把卷尺，一会儿还会有老师傅教你们怎么用卷尺测量产品的尺寸，包括长的、扁的、圆的，怎么测量记录这些信息。后边我们还会请老师傅讲产品质量分析。 最后，我讲一讲销售分成以及团队的竞争与合作。我们企业有一条基本准则“为客户创造精品，为员工创造福利”，我始终认为只讲加班不给加薪的老板就是耍流氓，在我们这里，干一份活就拿一份钱，干的多就拿的多....... 好了，今天就讲这么多，最后让我们一起念一遍我们的企业精神：学习创新、团结奋斗、追求卓越、尊重收获！” 呵呵，像不像传销？是不是在洗脑？ 不过这些招还真好使。在销售提成的刺激下，业务员们的脚步越跑越远，业务越做越大，在蓝市，轧辊、辊筒、钻杆这些市场，很快就被利民厂占领，正在向蓟市、鲁省扩张。孙旭友每天忙着接待客户，陈立春忙着安排生产计划，还要负责招募技术工人，陈立民在研究办公楼的设计。 除了讲课，陈立东还对废品收购站进行了重建。他的金手指可离不开废品收购，而且这段时间，他的废品收购业务不断扩张，一是价格高，比市场价总是高那么几分钱，二是付款快，验完质、去完杂，当场过称就付款，不学别人家，还要压一个月、两个月才给对账。三是好配货，送废钢的司机卸完废钢或去运轧辊、辊筒、钻杆，再不济就去运钢坯，一般不会空车。 这段时间钢材市场价格降了下来，跟年初持平，一吨降了好几百，主要是全国一窝蜂上了好几百个小电炉，国外钢材企业也把产品打了进来，许多炼钢企业都叫苦不迭。但是相应的废钢收购价格也落了下来，陈立东随行就市钢坯还是照样出、照样赚钱，每吨保持一两百元的盈利。 金鑫轧钢厂的李利鑫把小电炉停了，有时候为利民机修厂要做铸件、做点特殊钢材，就给李利鑫一笔租金启动电炉。李利鑫的轧钢厂有陈立东的地价钢坯做原料，还是满负荷生产，保持着一定盈利。 废品收购站为啥要重建，主要是担心会露馅。 在他的安排下，废品收购站单独隔离，只留一个大门进出，白天有人负责过磅、装卸。晚上，只留下站长，站长是陈立东的一个堂兄，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说话结巴，心眼实诚，不善和人交流。这个堂兄还是单身，白天有时间就睡觉，晚上执勤。就住在警务室，警卫室旁养了几条狗，白天关在笼子里，晚上撒出来巡视院落。陈立东隔三差五来一次，都是在晚上下班后，告诉堂兄关上门不用管他，然后他就进行收废钢、出钢坯的操作。回头再签下单据，由堂兄站长第二天拿给财务计数。 另外，这些天，陈立东还跟站里说，叫他们开始收购废玻璃、塑料、橡胶，其他金属包括铜、铝等等有货就收，参考市场行情进行定价，每种废品设定了相对独立的存放区。 陈立东废品王的称号这下肯定坐实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不堪其扰的各方考察团 第二十九章 不堪其扰的各方考察团 市、县调研组离开后，大概一周的时间，蓝市日报头版倒头条位置，发表了通讯员文章《农村走向繁荣不是梦--滨海县乡镇企业起步发展纪实》。 文章写到，“在美丽的渤海湾畔，有我市最南端的滨海县，背靠蓝市、远望燕蓟，是发展工业经济的最佳地带，然而这个县域起步向工业领域迈进时，历史的车轮已经到了20世纪90年代。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时，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上耕耘的农民开始自问，我们一直很勤劳，但一直很贫困，这到底是为什么？” 然后文章分三个段落报道了滨海县乡镇企业发展的纪实，第一部分“潮涌渤海湾”，叙述了滨海县乡镇企业发展的速度和规模，各种数据，有产值、有增速，估计是县乡企局统计报表里摘过来的；第二部分“领先一步的南陈村”，记叙了南陈村利民机修厂崛起的故事；第三部分“走向繁荣不是梦”，对滨海县乡镇企业发展作了结论性的评价，“每一次历史的选择，都将拓展一片新的天地，南陈村利民机械修理厂用短短半年时间快速崛起，两个月实现产值1800多万元，实现利税480多万元，能创造这样的奇迹，其原因也许正如该公司副总陈立东说的，他们是在振兴工业、产业报国。” 终于，出名了，人怕那啥、猪怕壮。众人看到报纸，一阵子兴奋，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报纸发表的第二天，镇里就组织了学习考察团，由镇府高官董建国带队，蒋国才任副领队，镇里十几家乡镇企业负责人，各村的支书，还有几家小有规模的村办企业负责人为成员。陈树志迎难而上，带领董建国一行看站牌、进车间，又到食堂座谈，中午边吃边谈，白瓶四特酒干下去好几箱子。 下周来了两波，都是滨海县某某镇的乡镇企业考察团，镇里还是董建国出面，带着考察团，基本还是这个套路，陈树志意气风发，终于享受到了众星捧月的感觉。 转眼就是1994年，元旦刚过，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车间的锅炉开启了风机。然而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季节，陈树志又接到镇里电话，临近县的县府副高官带队的考察团要过来，滨海县府副高官和镇里领导们都要过来陪同。陈树志有点烦了，大雪滔天的，不叫人消停，赶忙告诉食堂，准备好酒好菜。 快进腊月的时候，蓟市临近蓝市的宁县考察团又来了，陈树志叨咕，这是过年了没地方去，来这里蹭吃喝吗？ 这样的活动，一直搞到2月初，快小年的时候，陈树志做了统计，县里过来6波，外县的有县级领导带队，还有某镇高官带队大小13波，蓟市1波，连前带后一共20波，几乎是两天一波，有的时候一天两波，一共接待了5位县府副高官，镇级领导五六十号，村支书级别的估计有150来人，乡镇企业负责人60多个。 这个时代，吃喝接待费用还不高，一桌大鱼大肉管够，荤素炒几个硬菜，摆上花生米、拍黄瓜，再放一锅丸子汤，就说得过去，俩来月招待费才花了不到两万。 其实还有收获，起码有十来家企业，主动来这里订购配件和委托加工修理业务。产生的利润早就超过了接待费用。但是还是令人烦啊，车间里就反应，能不能少安排接待，你来我往，影响干活不说，也不安全啊。 就连陈树志也烦了，总想拎着陈总经理一起应酬，陈总经理却不上他的当。 陈爸干啥呢？这会儿，他盯上了镇里废弃的化肥厂。 这处废弃的化肥厂，始建于六十年代初期，就叫孙集镇磷肥厂，生产了十几年，国外的化肥一进来，这个小化肥厂就关了。 厂址还在，办公区已经破败不堪，老陈盯上的是那些废弃的设备，水塔、硫酸储罐、矿粉料仓、反应釜、过滤器，蒸馏塔、废水池，好多废钢废铁废金属，总计得有几百吨吧。扔在那里风吹雨淋日晒，都十好几年了，小物件早就被人拆走了，连办公房顶的水泥瓦都不知道被谁弄走盖猪圈去了。这些大家伙，不使用工具拆不动，才留在原地。 可是别人拆不动，老陈却有办法，多简单：气焊割开，用汽车吊吊走，送儿子那废品收购站就能换钱。 陈爸开着汽车吊走到化肥厂边上，觉得这么明目张胆的拆不是个事儿，就又跑到镇里，找蒋国兴说这事儿，陈爸琢磨镇里要是让咱出点钱，就多少掏点。 没想这事开了个头，蒋国兴就问：“老哥想把磷肥厂买下来？” 陈爸一听就来气，“我买那个干啥，一堆破烂，放在那儿多少年都没人要。那个地方人到跟前就呛鼻子，肯定对环境有污染、对人有危害，我把那些东西清理走，是为你们除害。” 蒋国兴知道这老哥哥也不好糊弄，而且这段时间自己总到他家食堂去吃喝，三天两头见面，就不再绕圈子：“老哥，那个磷肥厂得有70来亩地，就因为炼过化肥，周边啥也干不了。原来镇里想在那块建中学，学校老师们不干，后来有人想建养牛厂，看了看也跑了。那堆破烂白送都行，但是能不能由你们家把那块地买下来，干点啥也比撂着强吧？” “怎么办手续？地价便宜不？”陈爸进入销售业务员状态。 “这是镇里的工业用地，不占农田不用补偿，到市里审批一下，回县里走程序，很快就能拿到土地证。按照市里定的标准，一亩地估计8万块”。蒋国兴说道。 “你坑我是吧，我们村那块地一亩地才交了不到一万五千块的征地补偿金，从镇里拿地就要8万？”陈爸生气了，一甩头回家，这小蒋没安好心啊，当自己是傻子？ 蒋国兴一阵无语，也是啊，这块破地，给谁也没人要啊，能生金子？可是上边规定工业用地基准地价就是这么多。还真没有集体用地好使。 回到家，陈爸把今天的事情跟俩儿子说了，还在埋怨蒋国兴不够意思。 陈立东听完后，开始沉思。一亩地8万多吗？现在这个时代是有点高，他穿越前才涨到20多万。 那块地咋样呢？实话说化肥厂这位置很不错，北边是蓝滨路，东边是去往镇政府的乡道。附近几里地没有村庄，它的西边是镇里的红砖厂，两个厂子之间是一大片坑塘，当年建厂子和这些年烧红砖取土形成的。往南方向是一片300多亩的果园，承包给了10来个农户，载种的苹果树，品种和产量都一般。 这一块土地，得有500多亩，正适合建他心心念念的炼钢厂。这块500多亩地的西边是条农用路，往南5里地就是南陈村，就是他的这个机械修理厂。如果把这条路修一下，他就多一条直达蓝滨公路的通道，再把这块地拿下来，两个厂子也算连上了，中间选个位置拿出10亩地建一座110KVA变电站，那该多好！ 就这么定了！1994年，那是一个春天，陈立东在南陈村划了一个圈。 正文 第三十章 过年（回家） 第三十一章 过年（回家） 1994年2月2日，腊月二十二，利民机械修理厂开始放假。这么早放假，一是这个时代的年味很浓，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从小年开始人们就要扫房屋整院落、杀年猪炖年肉、写对子贴春联、炸面食蒸年糕，许多企业这个时候也开始放假。另外有30多位员工，是从北钢矿山挖来的，这些人忙碌了3个多月，很少有人回过家，该让大家早点回家团圆了。 厂里从县客运公司专门租了一个大巴车，送员工们返程。2月份的工资和1月份的绩效在25号已经发了下来，大伙的腰包很充实。而这会儿，陈爸在又在大门口挨个塞红包，每人500，图个喜庆。 出来100天，管吃管住，拿回家六七千，放在这年头，有的吹了。 没结婚的，说媒的估计会踏破门槛。结了婚的，媳妇不得把咱当大爷供起来？来给爷们揉揉腿，来给爷们洗洗脚…… 任志刚坐在大巴车上，眯了一会儿，睡不着，瞎琢磨事儿。去年国庆节的时候，他因为值班的事情跟车间段长拌了几句嘴，他从技校毕业，上班四年了，每次国庆都是他值班，前三年单身，但去年五一他结婚了，国庆值班还安排他就有点欺侮老实人的意味了。 跟段长吵架以后，上岗时被就几次穿小鞋，正好陈立春招人，他就一赌气办了停薪留职，来到了南陈村。 这几个月真是很紧张，他会看图纸，会用夹具，也懂得工艺，干的是高级技工的活，特别是厂子的机器好使，跟他曾经用的手动机床比，简直一个是轿车一个是驴车，效率没法比。那些业务员挺给力，接了不少单子，车间里就每天打仗一样，陈立春每天一大早就把生产任务挂到车间公告栏，库管人员按计划已经把要加工的材料送到工位，他只负责完成自己所负责的加工工序。厂子的绩效分配也合理，每种产品、每道工序、算多少工时，给多少绩效，都清清楚楚，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守着设备磨洋工。就怕不小心加工出废品，那几个老头一点不讲情面，扣钱、罚款，搞得人肉疼。 呵呵，过了初六返岗，还得回来挨那几个老头的训。那几个老头坏得很，大家完成工件越多，他们的绩效越多，一个个都是周扒皮。哼哼，等我熬出来，也背着手当监工、训孙子、薅羊毛。想着想着，差点笑出来。 “笑啥呢，想媳妇了吧。”身边的任建富问他。 “嗯，想啦。这次回家你也抓紧找对象，要不让你嫂子帮你说一个？”任志刚跟任建富是一个村的，俩人就在北钢矿山所在的安喜县的杨家坨，中考一起报考了技校，他学的机修，任建富学的铸造。 任建富曾经有对象，甚至是一个车间的，长得很不错。不过，前年厂里来了个大学生技术员，挖了他的墙角，把他对象调到技术科当资料员。故事有点狗血，但是也很现实。 任建富学的铸造，是造型工，舂砂造型，整理沙箱，修模合箱，都是繁重的工作，又脏又累，人么都说这个工种就是车间里的煤窑工。 他那个对象，和他一起分到铸造车间，开始时在铸造车间开天车，工作也不清闲，去当资料员当然心动，于是俩人的爱情就被现实击败了。 任建富很男人，分手就分手，还祝对方好运。但是没少懊悔，眼泪混着车间的沙尘往肚子里咽，痛恨自己没本事，不能给对象提供安逸的生活。听任志刚说要出来干，他一咬牙干脆辞职了。 在利民机修厂，任建富没有从事铸造，车间的电炉还没上，铸造车间很少接到活，客户出价够高，厂里才接铸造的话，要到立鑫轧钢厂，启动那台电炉，烧钢水、浇铸件。平时，他只能跟在别的工种后边打下手，工资比高级技工少很多。据说老板想做精密铸造，他有些彷徨也有些期待。 而在北钢的时候，他们车间主要做大型铸件，比如大辊、阀门等等。改做精密铸件，以前的手艺能不能用上？据说老板在采购新的砂型成型设备，自己能不能学得会？ 大巴车走了三个来小时，中午的时候才到矿山家属院，家在这里的下车，然后大巴车又开到安喜县城，中间陆续有人下车，杨家坨基本上就是最后一站了。任志刚和任建富下了车，背上背包说了声年后见，就各自回家。 任建富的家是五间砖木结构的瓦房，一个院，父母住西边两间，大哥一家住三间，他自己过去是住公司的职工宿舍的。刚进院，迎面碰上大嫂往院外倒垃圾，大嫂一愣神，然后招呼道，“建富回来啦？吃饭没？” “刚坐了半晌车，还没吃。”任建富随口应了一声，大嫂是隔壁村的，跟大哥生了儿子，今年应该3岁了，对公公婆婆也还行，没红过脸、没干过仗，就是日子过的仔细，算计得很精明。“妈今天蒸的馒头，应该还热乎着。”大嫂说完，径直往院外走去。 任建富进了父母的两间屋子，外屋没有后门，进门的地方是个灶台，其他地方堆着各种杂物。掀开门帘进到里边，父亲坐在凳子上退玉米，母亲在炕上躺着，见他进来从炕上爬起来，说了声：“老二回来啦”。父亲扭头跟他说了句：“锅里有饭，应该还热着”，就不再搭理他。 任建富放下背包，来到外屋，掀开锅盖，锅里坐着一个搪瓷盆，里边是掺杂着麸子的馒头，显得很黑。他从灶台边的橱柜里拿了个碗，拣了馒头，看到柜橱里有咸菜和煮白菜，白菜已经凉了，他也没顾得热菜，顺手拿过一条凳子，守着灶台吃饭。 吃了两个馒头，进到屋里，问：“妈，你的腰还疼？” “还是老样子，不见好，干不了重活了。”母亲是前年冬天去砍树枝、拾柴火扭了一下腰，当时贴过膏药，以后也没怎么治，落下了病根。 “我哥也回来了吧？”任建富的大哥学的泥瓦匠，跟人在外边打工，也很少回家。 “回来了，这回一分钱没给我，咱们还没分家呢，就不管我们了，哎……”。这时候的农村，条件拮据的人家不分家，守在一块过日子，成了家的儿子也要把收入给父母。任建富大哥没结婚的时候，外出打工挣的钱都是全额上缴的，结婚后就交的越来越少了。这种情况也正常，大哥都有儿子了，是得算计自己的生活了。 任建富连忙拿过背包，从里边拿出5000块钱，给他妈递了过去，“妈，这是我这几个月的工资，你收起来”。任建富的工资档次在利民厂算低的，加一块4000多，再算上老板发的500块红包，5000还富余。 “这么多？三个月的？”母亲看着递过来的钱，都是新钞，散发着油墨的味道。 “我们厂子效益不错，老板也大气，大伙工资都挺高的。”任建富心里有点小自豪。 “那你一年能开小两万呢。他爸，咱不用去找人借了，盖房子的钱，老二自己就挣够了”。母亲脸上笑开了花，任建富年龄不小了，该成婚了，但是没有新房，搞对象就难，之前想从老大那儿挤兑些钱，再找亲戚借一下，这下子不用发愁了。 父亲放下手里的玉米，也笑了。“看来你出去给老板干做对了，房子过完年可以起盖了，开春攒（cuan）筒，秋天装修，年底就能给你操持结婚了。” “爸，妈，我对象跟我黄了。”任建富的对象是五.一之后跟他拜拜的，他嫌丢人也怕父母操心，一直没有说。现在难受的劲也过了，再加上腰里硬，也就说了。 “怎么黄的？”母亲诧异道，心想难道是因为老二离开厂子去外边打工，俩人闹的别扭？ “五.一的时候就黄了，她找了个大学生技术员，去管资料了，我俩就散了。”任建富解释道，之前刻意的不去想，这次提起失恋的事情，心里却没觉得有多难受。 “黄就黄，老二踏实肯干，还怕说不上媳妇？他妈，过年这些天，你找人给老二张罗张罗。老二，你去买些鞭，咱们也放几挂，崩崩穷，去去晦气。”任老头霸气地说道。 “嗯嗯”，任建富赶紧应声道，这个家是得变变样了。 而这个时候的老尹家，也挺热闹，听说老头回来了，尹福德一家三口过来看他。尹老头给了孙子二百元的大红包，孙子乐的爬到他身上不下来了。说起在滨海县打工的事情，尹立山对儿子说，“你那徒弟家不简单啊，不像刚起家的样子，手里一定攒老了钱，设备一流，管理也行。大春也像个厂长的样子了，没事就琢磨怎么提高生产效率，说是定置管理，说白了就是把人当机器用，在他那儿不准离岗串岗、不准闲谈打闹、不准瞌睡打盹、不准中午饮酒、不准随地吐痰，管的可严了”。 尹福德问，“爸，你这岁数被人这么管着，能受得了不？” “被人管，我就是管这个的，厂子铸造还没开，大春叫我当生产总监，几个车间来回绕，看到问题就得管，批评、通报、罚款，你老子我就是黑老包，谁见我都得吓一激灵，哈哈…..”老头大笑不已，孙子都被他震的从肩膀头出溜下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过年（团聚） 老尹头跟二儿子在家侃大山的时候，燕京尹德茂的家里也有人在吹牛逼。 陈立春和陈立东哥俩在大年前跑到了燕京，提前给那些帮助利民厂建设的朋友们拜年。俩人开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车里放满了滨海县特产的大米、烘干的对虾，用礼品箱装着。 “福茂哥，真没跟你吹牛逼，你们老爷子可是揣了一万多块回的家。我们厂过了初六，初七返岗上班，你要是有时间去我们那儿看看，我们在燕京也有办事员，你要去给我拨个电话，我安排人接你。”陈立东对尹福茂说道。 尹福茂却看向了陈立春，幽怨的眼神里好几层意思：你这弟弟靠谱不？上来就挖人，不知道强拧的瓜不甜么？ 陈立春笑了笑，说的话似乎更不靠谱；“大哥，我们哥俩想上个150t的高频电炉，上连铸连轧，我们自己研发、自己设计，争取两三年内建成投产，你要是去帮我们，也许会快一些。” 尹福茂哭笑不得，“大过年的，你们别逗我了。150t的电炉，全国都没有，好像只有保钢准备上，设备在找进口商，你们俩就想自己弄？牛皮也没有这样吹的。” 陈立春有点上火，“大哥，我们和张兵聊过这事儿，不都说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吗，先立上项，遇到啥问题就解决啥问题，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你们还是有点谱再来找我吧，我可不想跟你瞎胡闹。”尹福茂现在已经想把哥俩扫地出门了，他可是燕京人，北钢第二炼钢厂的技术主管，哪能被这俩小子忽悠住。 “要是我们弄出方案，设备、工艺切实可行，你是不是就可以去帮我们”，陈立东还是不死心，上下两张皮，张口三分利，用点激将法，挖走就赚了，挖不动？再想别的法儿呗。 “行行行，你这一套去跟马主任说，他要是同意，我二话不说。”尹德茂也不想啰嗦了，激将也没用，我说不过你们哥俩，总有人说得过你们。 “好嘞，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嘿嘿，到时候你就是我们炼钢厂的总经理。大哥，不打扰你了，你休息，这是给侄子的。”陈立东放下个红包，里边装了500，表示个心意，推辞一番，尹德茂替儿子收下了。 从尹德茂家出来，哥俩准备去看马建国。 哥俩在燕京活动的时候，孙集镇这里陈树志也没闲着，镇里有关部门，都送去了年货，按人头打点，不论级别大小，有一个算一个，20斤猪肉、20斤鲤鱼，还有几卷挂历，挂历上印的不是帅哥美女，而是南陈村利民机修厂车间镜头和产品特写，后边印着联系人姓名和经销热线。 对喽，就是做的广告，找蓝市劳动日报社印刷厂弄的胶印，报社也是新进口的机子，印这下挂历，几乎就是报社印刷厂对外的第一笔业务。 这个年代，挂历还是新鲜东西，印工业广告的基本就是老陈家这一份，镇里这些头头脑脑都有些人脉关系，没准哪条线就遇到商机。比如到市报社印刷厂本来是去印东西，看到车间外拆下来的印刷辊筒后，孙旭友立马就问，这辊筒是修是换，顺手就推销了自己的业务。 到镇里打点，陈树志想带上陈树俭，哥俩一起走动关系，但陈树俭说啥不去。这时他正带着陈立伟摆弄一台二手挖掘机，韩国大宇产的履带式挖掘机，这玩意开沟、平场地就是好使，远处还有一台二手的履带吊，带夯锤的，强夯基础用。这两台施工机械，都是从蓟市东港倒腾过来的。东港这个时候正在成为是北方最大的整车进口港，从隐秘渠道（那俩字还是不能打出来，省的被和谐）能进来汽车、摩托车，甚至挖掘机这种二手的非道路移动机械，你只要在国外买得到，就能找到渠道弄到国内，国家缺这些机械设备，有关部门干脆闭上一只眼。 这两台机械其实能有八成新，花了100多万，陈立伟正在驾驶室里摆弄手柄，开春就能用上了，场地里已经规划好的铸造车间、二号加工车间都将施工。 而陈树俭关心的是：这么一台大家伙得用不少钢铁吧，这履带是铸铁的，等铸造车间投产咱们家也能生产，得好好研究研究，把这种设备上用到钢铁的配件都弄出来。难以想象，一个当了半辈子农民的人，对鼓捣钢铁产生了兴趣。 陈立伟管理的车队已经很有规模，小四轮、四不像有10多辆，还有10多辆东风挂车，挂车是元亨公司购进的，雇佣的司机。车队有维修工，还有专门的调度，安排出厂产品的运输，还要协调配载的事情。陈立伟进行运费核算、检查油耗，还要协调路上遇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手机不离手、一会儿也不得闲着，他却干得欢，很有经理的派头。 陈立民这个时候在杵捣计算器，工人们的工资都已经结清，自己今年净收入好几万。从县建出来，已经干了几年，搁以前年份，他这个包工头也就是挣个辛苦钱。算起来包工头就是扒皮的，比如一个工程跟业主讲好需要500个工10000块钱，他管理到位只用了400个工，节省的2000块就归自己；如果没算计好，或者出了问题需要返工，包工头也有可能赔钱。陈立民后半年给利民机修厂干活，工程量该多少是多少，需要工程变更，也按照实际情况核算，工程款没少给一分钱。在这种情况下，陈立东找他商量组建建筑公司，他立马表示同意，从工头变成企业高管，工资、分红比包工程可是稳当多了。就是有一点，他曾经是那爷俩的头，现在变成了给人家打工的。 这个春节前后，南陈村的鞭炮非常热闹。南陈村不大，全村200多户，800多口人。村里在利民机修厂学徒的、跑运输的、收废品的、干施工的、后勤食堂打杂的得有百八十号，这个年就过得油水很足。 年根时，陈树廉回来了，脸色还有点黄，但是精神头不错，肝病好得差不多了。陈树俭的亲哥陈树勤一家子也回来了。陈树俭兄弟哥俩，上边还有个姐姐。姐姐一家在东北，几年见不上一面。陈树勤在蓝市百货集团担任仓库主任，他的大儿子在蓟市做海鲜生意，二儿子在蓝钢，中间是个闺女，已经出嫁到邻村，开了超市，卖百货用品。陈树勤在市里分了房，只有过年过节才回老家。 老哥几个在年前就开始扎堆走动，在一块儿有说不完的话，一边感慨华夏的经济，一边说叨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谁做买卖挣了钱今年起盖了新房，谁没混好过年都没回来，谁家的孩子上了大学、研究生。当然话题最多得就是陈树俭爷仨，对这一家的变化，几乎是当成村里的传奇来议论了。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陈立春哥俩从燕京赶回来，在燕京，张兵、刘鹏都见到了，就是没见到马建国。老马老家在安溪省，他的母亲身体不好，老马就提早请假回家去看护了。 哥俩开回来的金杯面包里，装满了东西，都用纸箱子装着，陈妈以为是买的家用电器，听儿子说是电脑和打印机。陈妈已经习惯了俩孩子弄来这些新鲜东西，心里感叹，形势变化太快，人脑不够用，得用电脑了。 现在陈妈心心念念给老大说个对象，老姐几个在一块，说着说着就聊到哪家闺女上去。国庆节那会儿，给说了个当老师的，一见面对方竟然没乐意，似乎嫌穿着工作服的陈立春不够帅气。现在老姐妹们都让陈妈不要着急，以咱们大春这条件应该挑挑拣拣，最起码说个市里的吧。陈妈倒只想说个老实厚道、居家过日子的，那些洋气的城里闺女，她从心里是抵触的。 1994年的除夕是二十九。这天，陈树俭一家人回到了老房子，中午放完鞭炮，开始吃饭。小妹过了年11岁，已经很懂事了，看着一桌子山珍海味，竟然激动的想哭：“呜呜，终于过上想吃啥就吃啥的日子了。” 陈立东逗她，“这就知足了？吃过鲍鱼没？吃过海参没？两斤一个的龙虾吃过没？等你考个年级第一，让你吃个够。” 晚上一家子守着电视看春晚，看完《打扑克》的时候，陈立东说：“咱们的名片也该换换了？” “咱们踏踏实实干事儿，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陈爸有点不以为然。 “呵呵，有些人还就是看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的业务员说过，有些大企业、大衙门，一说是村办企业，连门都不让他们进。我哥第一次去燕京，张兵那小子就有点瞧不起。名片也是门面，老话儿不总说嘛：有烟粉得擦脸上。”陈立东解释道。 小妹补刀说，“就是，得给爸弄个董事长当当，陈董事长，哈哈”。 “再给配个小蜜，美死他。”陈妈瞥了陈爸一眼。 “你看我干啥，咱们营业执照上是你的名字，董事长也得你当。”陈爸赶紧怼过去，这个雷可不能碰。 一段春舞之后，时钟敲响了12下，陈立春点响了鞭炮，硝烟弥漫中，新的一年开始了，忽明忽暗的天上，隐约飘起了雪花，创大业恰逢盛世，展宏图万象更新。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过年（从前慢） 初一早上起来，匆匆吃过饭，先抓紧把屋子收拾一番，然后把瓜子、花生、糖果、果脯、香烟摆到八仙桌上，陈爸陈妈就在里等着小辈们来拜年。 大雪过后，街道上的柴垛、粪堆、草木灰都被厚厚的雪盖住，除了扫出来的道路，别的地方一片银装素裹，倒显得非常整洁。 踩着没过鞋底的雪，哥仨出了门。妹妹很兴奋，今天穿得很漂亮，一身红：上身红羽绒服，下身红毛呢的裤子，脚上是高腰的红棉鞋，在前边领路，带着俩哥哥，开始挨家拜年。 南陈村拜年的规矩是给一个大门里的长辈，或者成年的、结婚的、已经分家的、独门独户的哥哥嫂子拜年。所谓一个大门，就是这些人家曾经是一个祖宗，繁衍的后代在一个大院居住，慢慢形成前后几进的院落，但是进出要走一个大门。 其实再往远算，南陈村陈姓人都是一个祖宗。 明初的时候，燕王朱棣把蒙古人赶出燕蓟，打到了草原深处。匪过如梳、兵过如篦，那个时候，蓝市这一带几乎没有了人烟。战争过后需要休养生息，大明朝开始迁移人口填充北方，叫做移民实边。 当时有陈家叔侄几户从鲁省枣林庄拉家带口，走到了丰蓝县，叔叔一家走不动，就地落户，开始繁衍，村子起名陈家坨。一个侄子往西走了二十多里，发展成了西陈村，另一个侄子往南走了一段，成了南陈村。这几个陈家村，姓陈的都能论上辈分，现在已经有人在联络寻找家谱。为什么要寻找呢？在曾经的一个年代，各家族的家谱也被当做“四旧”进行清理，有心人就把家谱藏起来，现在找出来再寻访老一辈人核实各家的情况，把家谱给续上。说多了，打住。 哥仨先去街对面的大伯家，挨个问“过年好”，大伯母拿出红包给小妹，哥俩成年了，压岁钱就免了。就这样一家一家的走过来，小妹衣兜了装满了零食，还有十几个红包。照往年，除了亲大伯，别人家是不会给红包的，今年例外，小妹似乎成了众人眼里的小公主。 初一下午，陈爸陈妈两口子出去，给他们的长辈和哥哥嫂子们拜年。陈立春守在家里，小妹自己在西屋，有几个小伙伴找她来玩，看她的新衣服和哥哥们从燕京带回来的玩具。 陈立东下午组织同学会，十几个初中同学的聚会。上一世，陈立东在这年的初一也参加了同学会，在邻村的同学家这一世他成了主办人。参加范围包括陈立东上初三时的干哥们，没有拜把子，但是论过生日时辰，陈立东在哥九个里边最小，前头八位哥哥有几个考上了大学，上技校的几个也已经参加了工作。还有两个高中毕业以后没有再上学，跟家里人务农兼顾打零工。 陈立东的初中同学会在厂子里食堂举办，陈立东主厨，陈立伟打下手，操持了一桌子菜，下午四点多开始，就有同学们骑着自行车过来，等到五点半人都齐了，陈立东也上了桌，还有两个菜由陈立伟去安排。 进到餐厅，大伙谦让陈立东坐首座，陈立东推辞不坐，让老大坐了上首。老大高中毕业后在蓝市一家超市打工，举起杯：“哥几个，第一杯祝我们又涨了一岁，干”。众人干了一口，一杯三两酒，都没有真干。老大接着道，“第二杯，祝上学的学业有成，工作的事业有成，干”。“大家都到岁数了，上学的、工作的，都抓紧搞对象，有对象的赶紧办桌，我们等着喝喜酒。来，第三杯，祝兄弟们感情顺利，早进爱河，干。”喝完三杯，老大把杯子一撂，“底下，让老疙瘩领酒。这牲口，不当老师当老板，咱么这一片数他家有钱，咱们听听他有啥诀窍，有发财的门路得带上哥几个，对不对？” 众人起哄，“对，让这牲口带我们一起发财。” 氛围上来，疏离感就淡了。陈立东也不推辞，“哥哥们，先汇报一下我们家的致富经，能走到这一步，都依赖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靠着国家支持乡镇企业发展的好政策；地利，是我家这位置，村边靠着轧钢厂，沿路去县城和市里都比较方便。金角银边，说的就是这样的位置，不搞企业浪费。人和呢，首先是村子里大伙都想寻个发财的门路，我家带了头，其次是依靠北钢的技术团队，有一些专家、教授在给我们搞设计、出工艺，再有就是镇里、县里、市里领导们都想树立一个有科技含量的企业，大体上就是这些个因素，让我们家走在了前头。” “接着说说发财的门路”，陈立东接着说，“现成的就有，来我们厂子，进车间、学技术……我草！别掐我！” 身边的老八下了黑手，“你个资本家，让哥哥们给你打工，想挣我们的血汗钱？” “卧槽，我冤啊，我们家是良心企业，我爸是良心老板，他的工资都没我家工人开的多，在我家打工的技术总监，三个月拿走一万多，一年能开四五万。好吧，听我说，还有个渠道就是卖产品，销售各种轧辊、辊筒，卖一件拿一件的提成，产品质量没得说，用过我们家产品的都说好。”陈立东说着说着就打起了广告。 同学们又不干了，老四说，“这牲口，大伙听明白没，他还是想让我们拉套，他好赚大钱。良心大大的坏了。” “行行行，我说的这两条路赚钱都容易，不赚都难，你们偏不选，那我说第三种方式：我出资帮你们创业，只要你们有好的渠道，好的创意，缺投资的话就来找我。不是吹牛逼，你们要是缺钱就来找我，十万八万我拿的出来。最后，你们都拿定主意，不要三心二意，上大学的先涨点见识和学问。其他人，觉着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的，就来找我，大不了进车间给我当牲口使，一年挣三间房子钱应该没问题。行啦，就让我吹到这儿，喝酒。这杯酒，干了不许剩。”陈立东举起了杯，一饮而尽。 哥几个喝到很晚，九点多得时候，让陈立伟开车挨个送他们回家，有几个干脆就住在陈立东这里。 住下的是老大、老七、老八，老大在蓝市超市打工，老七在一家预制水泥板厂打工，老八跟他父亲承包了二百多亩水田，原计划当个地主。 哥三个早上跟陈立东说，“晚上我们仨合计了半宿，拿定主意了，跟着你干，以后你就是老板了，收下我们吧”。 陈立东假装叹了口气，“哎，以为会多留下几个，没想到就你们仨，还是我吹的不够玄啊。” 哥三个脑袋有点大，“你吹的？我们都求你收留了，别逗啊兄弟。” “哈哈，掉到我手里，有你们好受的了，屁股撅起来，本老板一人一脚试试感觉。”四个人又是一番打闹。 哥三个吃完早饭就走了，初七的时候过来上班，到时候看情况分派工作。 初二是陈爸的生日，拜年的亲戚也来了，陈立东的堂兄、堂姐、舅舅、老姨、表兄弟、表姐妹，来了20多号，先在老房子这里呆到中午，然后去厂子食堂那边吃饭。吃完饭，女的收拾厨房、餐厅，男的们铺上桌子打扑克，带彩头但不大。陈立春兄弟不让上桌摸牌，陈爸说有祖训。 他说他的老太爷哥三个，其中老三是个赌棍，常年出入赌场。风光的时候，雇保镖、雇长工，赶着牛车拉着洋钱去赌场，后来被人下套，钱输光了滚回家里。这位三老太爷没有子嗣，但警告侄子及后人，不许赌钱，赌钱的不能进祖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估计是陈爸以祖训的名义，让哥俩远离赌场。 初三开始，陈立春哥仨开始给亲戚们拜年，车里装上酒、点心、水果、饮料，从大舅家开始，走一家吃一家。亲戚们拉着陈立春说谁家闺女长得漂亮，会做衣服、会过日子，孝顺爹娘，要不要见一面，连带陈立东也被拉着被人介绍对象。 农村说过完年，那得出了正月，起码过了十五才开始收心干活。陈立东仿佛陷进时光的漩涡里，不想出来。 酒，走到哪喝到哪；看人家打牌，他在旁边指指点点；鞭炮，放不够，带着孩子们放二踢脚、放小鞭，走到哪买到哪放到哪；亲戚们的笑脸，陈立东想融进记忆深处，雕刻成版画。 这是曾经逝去的青春，老天何其幸运，让他重来一遍。重生前的那年，鞭炮被叫停，偷着放会被抓进看守所的笼子；串亲戚，也被叫停，疫情让中国年过得乱七八糟。 而现在，陈立东好想在这年味里多停留一段时间，他脑海里经常想起那首《从前慢》：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复工复产，支线任务2完成 初七的时候，家在外地的员工被大巴车接了回来。利民机修厂立刻热闹起来，先是检修设备、搞卫生，初八早上放完鞭炮，工人们开始上岗，开始了一年的忙碌。 企业领导班子会例行召开，商量一年的工作计划。会议先研究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分工，陈立春还是抓生产，重点负责设备维护检修，安排生产计划，组织技术公关，提高工艺水平。 陈立东抓科研，重点负责新产品的开发，生产线的优化，铸造车间的设计，150吨炼钢生产线的谋划。 孙旭友抓销售，重点负责燕、蓟、蓝城市圈内经销网点的设立，加快排查重点工业企业，建立业务联系，保持紧密沟通，为那些企业提供相应的产品、配件和设备维修服务。 陈立民抓厂区办公楼、第二机修车间等建筑的施工，并开始拓展业务，承揽周边土建工程。 陈立伟抓运输，对他提交的运输车辆的申请进行了批复，批准再采购4台20t的陕汽重卡。 陈爸作为总经理，基本是不务正业，他的关注点在附近那些老厂子，谁家有废旧物品能够回收，还准备承担铸造车间的建设任务。 陈树志还是兼职，现在工厂的集体用地已经获得审批，工厂的建设手续也在完善，和镇上各个部门打交道的事情不多，等十五过后，他准备再行动一波，把该办的证件拿到手。 陈淑芬提交了这个月的财务收支计划，陈立东建议尽快跟学徒工们签订劳动合同，并按正式员工发放3月份的工资。账上有钱，大家也没有意见。 会议快结束时，陈立东说，为了提升各部门管理水平，给每个部门配备一台电脑和打印机，公司为每个部门配备一名电脑操作员，各部门抓紧学习并掌握电脑和打印机的操作技能。说是各部门，其实只有生产部、经销部、财务部和陈立东负责的综合、研发部。 其实，哪有什么电脑操作员，陈立东把他的3个同学安排到了生产、销售和自己的综合部，财务部的电脑由陈丽英负责操作，陈立东兼任电脑教师，培训4名学员。 陈立东的3位同学都是县一中毕业，一中这个时候已经有微机房，配备了几十台苹果机，他们好歹接触过电脑，初步掌握DOS系统操作的简单指令。陈立东拷贝了FOX数据库基本程序，随后将安排同学们创建企业自己的数据库。 2月16日，正月初七复工，到2月25日正月十六，新入职的员工签订了劳动合同，企业员工人数增加到152人，几乎是翻了一倍，车间员工增加到84人，销售业务员24人，车队正式司机16人，库管4人，食堂6人，废品收购站6人，管理及后勤12人。 当日又开出了3月份的基本工资，一签字大伙就发现金额翻了一番，连老陈等部门经理们也奇怪，工资表里竟然每人多了1万块。陈淑芬说，多出来的是合作伙伴元亨商贸答谢利民机修厂全体员工的，大家伙这才：啊啊，我们厂就是牛逼，能让外人给咱们开工资。 没办法，为了完成支线任务，还得想法多造工资、多开支。编的啥理由呢？陈立东只能跟陈淑芬，说元亨商贸的另一位股东对上年度的销售收入非常满意，要拿出一笔钱答谢利民机修厂的全体员工。陈淑芬一听管理层能给一万块，那是一万个乐意，也就不在乎多造几张工资表的事情了。 在这么操作下，企业工资性支出终于达到了52.3万。然后陈立东又让陈淑芬做了个账，把一些利民机修厂库存的产品销售给元亨商贸，利民厂的销售收入增加了800多万，利税合计从1350万增加到1600多万。各种表格签字、票据入账之后，终于完成了支线任务2的设定要求。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2。宿主创办企业拥有员工（152）人，创造利税合计16770352.00￥，人均110331.26￥，工资性开支总计532500.00￥，完成时间198天。奖励：某产品工艺设计方案及图纸。惩罚：无。请宿主在30天内确定产品工艺设计方案及图纸，可选：a.五金器具；b.电工电气；c.建筑装饰；d.纺织服装；e.食品加工；f.造纸及纸制品；g.塑料制品.... 下个支线，任务3：建设一座小型工厂，打造工业发展的小型基地。研发一种成熟的产品，具备生产该产品的车间及与之配套的办公、研发、仓储等基础设施，建立规范的日常运行体系，工厂占地不少于50亩，生产车间不小于20000平米，办公、生活等配套设施建筑面积不低于2000平米。完成时限12个月。奖励：小型生产线1条（可选： a.五金器具；b.电工电气；c.建筑装饰；d.纺织服装；e.食品加工；f.造纸及纸制品；g.塑料制品....），工业助手升1级。惩罚：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持续时间12个月。 工业用地已经到手接近150亩，但是生产车间只算机加工的话只有不到5000平，宿舍食堂已经有1000多平米，把办公楼搞定这个指标也没问题。倒计时是到8月初，系统任务开启的时间，还有不到5个月的时间。 这么一分析，完成支线任务3看似不难，主要任务就是建造车间和配套建筑。这些建筑基础在年前已经有所安排，看节气已经临近惊蛰可以破土动工了，问题不大。 可是能这么简单吗？回想一下之前的支线1，刚刚完成的支线2，都是险些失败；得再研究一下，别被坑了，这个支线3的任务惩罚很厉害：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 陈立东，一个字一个字的分析任务描述，果然，发现了问题，系统要求“研发一种成熟的产品”，自家现在能够生产哪样成品？轧辊、辊筒、钻杆算不算？承揽的一些厂家定做的钢铁机加工配件算不算？修理业务算不算？怕是不算啊！ 轧辊、辊筒、钻杆算成品么？严格地说，从功能上这些只能算是零部件，从加工过程上看严格地说只能算半成品。而成品的定义，是指在一个产品完成全部生产过程、按规定标准检验合格的产品。所以成品和产品，是有区别的。 哎，这系统也没有个帮助中心，没有小精灵、老爷爷出来指点，全凭宿主自行探索，没准哪一次就被系统坑了。 细思极恐！如果陈立东以为自家企业有成品，到时候系统不认可，那可就要进入地狱模式了，重复一遍：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废品收购站收多少赔多少，钢坯都出不起，这日子真的就跨进到“从前慢”模式了。 陈立东稳下心神，琢磨这个支线任务的要求。经过反复研究任务描述，他发现这个任务的目标是建立一座工厂，“研发一种成熟的产品”是建立工厂的核心，往细里分析就是要先研发出这种成品，然后围绕怎么生产这种成品建立相应的加工车间和配套设施，甚至没有设备的要求。 再看支线2的奖励内容，陈立东有些明悟了：系统的支线任务应该是有所联系，支线2奖励某种产品的工艺设计和图纸，支线3要求研发某种成品，建设制造车间、配套设施，最后奖励一条小型生产线。这不就成套了么！ 那么接下来，完成支线任务3就只有研发成品，建设车间，车间满足生产功能即可。 把这些弄清楚，方向不偏航，就没问题。当前关键就是研发成熟的产品，到底搞什么呢？ 陈立东有个大目标，就是自主研发、设计、建设一条高频电炉和连铸连轧生产线，生产特种钢材。近期他也想去燕京，向马建国汇报请示这件事情，马建国有理论、有实践、有冶金、机械方面的朋友圈；陈立东有系统，能开黑，落地一件高标准的机加工车间，还有倚天剑、屠龙刀两大神器，加工制造水平在什么档次，连他自己都说不好。马建国和陈立东两者结合，没准就能把这个大目标实现。 近期目标，陈立国考虑上几个小电炉，研究一些特种钢材，顺手把铸造搞起来，丰富加工需要的各种金属材料。陈立春那儿也跟他叨咕过，有些配件还做不了，不是加工能力不行，而是找不到相应的金属材料，这些材料要么进口，要么在一些国有企业手中，这些企业也紧缺，以利民厂的能力还弄不到。陈立东身怀系统、手持神器，研发一些一些特种钢材配方，甚至通过开黑把陈立春需要的钢材生产出来，给他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 陈立东现在最紧迫的是提升研发能力，他知道科技树的发展方向，但缺乏基础理论，他有系统，但那只是辅助，手下没有研发人员来动手实践，他的研发成果也只能存在系统当中。如果系统能把高数、物理、化学这些知识一股脑灌顶给他，该多好？做梦ing…… 叮铃铃…叮铃铃铃铃铃…手机响了，是王志勇的：“老板，马总回燕京了，今天下午回来的，我接的站，你要不要过来？” 哦，太好了！某技术大拿正在靠近战场，来的太及时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研发方向 陈立东没有迟疑，立马开起金杯往燕京跑。这个时候，燕蓟塘高速已经修通，陈立东用一个小时上了高速，再用一个半小时就进了东三环。马建国家在西四环，是燕京六建的家属院，等开到他家附近，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陈立东就近找了个宾馆住下，联系王志勇过来。 王志勇的工资关系挂在元亨商贸，是陈立东的直接下属。过年的时候，王志勇回家了几天，初七返岗王志勇也回了燕京。 在去年的时候，王志勇按照陈立东的授意，在燕京钟冠村设立了燕京兴海科技公司，经营范围包括：技术开发、技术推广、技术服务；计算机系统服务，应用软件服务；销售五金交电、建筑材料、仪器仪表、计算机软件及辅助设备。公司在钟冠村电子一条街租赁了不到100平的办公室，雇佣了两个业务员，还真做成了几笔业务，第一笔就是销售给利民机修厂的电脑、打印机和配件，之后通过利民厂业务员搭桥，滨海县、蓝市、蓟市一些企业也采购了一些电脑及配件、耗材。很有意思的是，公司没有发展什么高科技，却把钢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俩业务员把金鑫轧钢厂的螺纹钢卖到了钟冠村一带的工地，销售利润足以抵顶公司的房租、水电和人工费用。 兴海科技的事务，只是王志勇的副业，主业是马建国的司机、私人助理。马建国出行，已经习惯了王志勇开车并跟在身边。王志勇在北钢设计院已经成为常客，甚至燕京科大、工大、冶金研究院这些院校、院所，只要马建国驻留的地方，王志勇也能随便进出。 问起马建国的情况，王志勇说：“老爷子有些憔悴，这个年没有过好。走路有点慢，说不好身体是不是出了问题。”又聊了会家里的情况，陈立东就赶王志勇走人，最后嘱咐：“你明天早起看看附近有没有卖海参的，给老爷子准备点补一补”。 第二天，俩人来到燕京六建家属院，陈立东打了个电话，俩人拎着海参到了楼上。六建家属楼，前后通透，毛面积90平，算是比较宽敞。马建国起床没多久，刚吃了点早饭，用白瓷大茶壶沏了茶，王志勇给陈立东和自己倒一杯。 “老师，过年好。”陈立东上来还是拜年的话。 “好什么好，过了年又涨了一岁，离黄土埋身不远了。”马建国感慨道。 “可别，岁月的积淀，只能使您更睿智。”陈立东赶紧拍马屁。 “你少忽悠我，你家里怎么样？”马建国道。 “挺好的，我爸我妈身体很好、精神头很足，我哥在主持工厂的工作。工厂已经开工，最近又接了一批油田的单子，开工率已经逐渐正常。老师，您家咋样？我师母好像没在家？”陈立东道。 “你师母出国了，去找儿子了，我就那一个儿子，今年春节没有回家，你师母就过去了，想叫我也去，我家老太太冬天和春天这个季节犯哮喘，老家我大哥岁数也大了，过年就得我来伺候，离不开啊。”老头郁闷道，春节本来是团圆的日子，马建国和老婆孩子却是东一个、西两个。 “您儿子干啥专业？”陈立东问。 “他毕业于山姆国阿尔弗雷德大学工程学院，研究陶瓷、玻璃工程，在康宁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本来去年能回来，到燕京康宁光缆，但是被人挤了，总部把他给拿了下来，年底前他就从康宁辞职了，想自己搞研究。哎，打拼创业谈何容易，都30多了也不让人省心，到现在没个女朋友，我想抱孙子都抱不上。”马建国有点碎嘴子了，估计也就是能和陈立东唠叨唠叨，在家里老太太听不懂，在单位？家丑不外扬啊。 “嗯嗯，山姆国科研条件好，手里有技术，应该能闯出一些名堂。不过，如果在外边不好混，回国创业也不错。现在我们经济已经有腾飞的势头，过去是卖方市场，什么都缺都缺、萝卜快了不洗泥，出了不少粗制滥造的东西。现在，已经转向买方市场，我们的消费者也开始挑挑拣拣，好东西才不愁卖，粗制滥造的东西早晚被淘汰。国内有些行业产能趋于饱和，有的国企都开不了工了。今后的趋势，还是高技术产品才有市场。”陈立东凭着后世的经验，侃侃而谈。 “呵呵，跟你聊天，就不能把你当个小毛孩。不晓得，你怎么对经济有这么深的研究。我是搞技术的，对经济有些敏感，你说的这些，我也感同身受。我们落后了这么多年，科技底子太薄了，想生产好东西，何其难？想要好东西，就得从国外买，买买买，对我们搞技术的人来说，就是羞耻。年初的全国大会定了调子，外贸体制实行放开经营，还推行代理制。哼！又要养肥一批洋买办了。”老头子说着说着，把话题就聊深了。 陈立东上一世听说过这个时候的发展方向之争，什么贸工技还是技工贸的， “技工贸”是指先开发新技术、新产品，加工生产以后，再进行销售，实现新技术、新产品所带来的丰厚利润。“贸工技”既是指先做生意，实现一定的原始积累，求得生存，然后开发新技术、新产品，并进行销售，找到新的利润增长点。二者之争，说到底是从话语权之争到权利之争，不只是经济领域的问题。 陈立东也是感慨，“无奈之举啊，国外的好东西还是要先买过来，我们再照猫画虎。是买是造，各有利弊，不能一刀切，对不同的行业、不同的领域要采取灵活的措施，核心是发展社会生产力、增强华夏实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从后世来看，也确实有一批人，成了洋买办，打开了国门，也打死了国内同业，从此取得了国内市场主导权，成为卡华夏脖子的先锋官，他们自己也成为了香蕉人。 “你倒是看的明白，我听说保钢要从法国引进高频电炉，这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国外的技术超越我们最少10年，关键是你撒开腿追，人家却在开着车跑。”马建国无奈的摇了摇花白的头。 “老师，您可别灰心啊，眼前就有机会啊。我年前就想找您商量，我们自己研发、设计、建造一条150t的高频电炉全自动炼钢生产线，再上连铸设备，生产高强度合金钢、各种特种钢。”陈立东赶紧给老爷子煽风点火，勾起他的精气神。 “自己研发、设计、建造？我们北钢都没搞，你这小身板搞得赢？别做梦啦。”马建国摇摇头。 “老师，咱这么说吧，只要你设计得出，我就建得起。您还一年多退休，退休了也不能马上闲下来，你就当给自己留个作业。要是能把那些老兄弟、老战友召集在一起更好，让您的徒子徒孙也掺和掺和。新技术、新工艺，没人给咱喂到嘴里吧，咱们早晚得自己研发设计，现在说这事，算纸上谈兵也好、画饼充饥也罢，总得去有人牵头去谋划吧。”陈立东极尽能事，说服马建国。 马建国双眼瞪着陈立东，“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动心了。不瞒你说，这个年我过得很不踏实。我在这行干了一辈子，学毛熊，学太阳国，学山姆国，都是吃人家的剩饭。我也想搞咱们自己的高炉、电炉啊，谁不想翻盘呢？我不希望进了棺材，再被后辈孙子们指着说，老家伙，当年就只会拣人家外国的破烂货。” 陈立东一拍胸脯：“那就成了，我就怕你们这些技术大拿灰心丧气。老师，您放心，只要您竖起大旗、招来人马，我就给您提供粮草、保障后勤，保准让咱们研究团队舒舒服服，不叫您掉份。” “好，我这就召集那些老伙计。”马建国本就是冶金战线的老黄牛，只因过年感受到了夕阳西下，被陈立东这么一刺激，有了研究方向，有了事业上的寄托，人都精神了不少。 “老师，还有个事跟您请教一下。我们厂现在的产品过于单一，我想依托装备和员工的技术水平，开发新的产品，创造新的利润增长点。拿不定主意生产啥，不知道您手里有没有可以变现的技术。”这是陈立东找马建国的又一个目的。 马建国道想了一会儿：“呵呵，还真没有，我搞冶金都是大块头，能快速投产的东西没搞过。这样，你去找翟华，她搞微电子的，家用电器、电子设备啥的，她手里应该有技术储备。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翟华是蓟市大学的教授，上次跟老马去过陈立东那里。老马一通电话，翟华也非常积极，叫陈立东抓紧去她那里。 中午，张兵赶了过来，老马忙着谋划大钢厂，陈立东、张兵和王志勇就操持午饭。陈立东掌勺炒了几个拿手菜，就是家常炒菜，燕郊就有塑料大棚，错季蔬菜早就进入了农贸市场和超市。陈立东炒了芹菜炒肉、豆角炒肉、宫保鸡丁、水煮鱼，再来个冬瓜丸子汤，火候味道都到位，几人竟然吃出了大厨大感觉，张兵就问：“小陈总，还有你不会的吗？” 吃完饭，马建国又提了提陈立东到燕京科大进修的事情。对陈立东来说，文凭不重要，关键是科大的学术氛围和技术圈子。 陈立东说，我能来这里旁听旁听，混个脸熟就行。马建国骂他烂泥扶不上墙，陈立东就借势滚出了燕京。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新目标：电机 第三十六章 新目标：电机 陈立东从燕京出来就去了蓟市，正好顺路。 翟华在蓟市大学的电子信息系担任教授，是自动控制装置和系统控制出身，近年来又在蓟市集成电路设计中心任研究员，在计算机数控系统方面也有涉猎。 上次去蓝市，翟华对利民机修厂的数控机床非常感冒，差点开口要两台带回来研究，马建国当时提议将利民厂作为工业实验基地，她立刻表态支持。这次老马把陈立东推荐到她这儿来，翟教授非常热情。 在学院的一间小会客室，两人见了面，陪同的还有翟华的助手，一位女研究生，叫孙岚。 陈立东说了自己的来意，之前马建国已经在电话里跟翟华说了陈立东扩大产品线的想法。 翟华就先介绍了一下蓟市大学最近几年的研究成果，当然，蓟大科研成果很多，翟华尽量挑与利民厂生产契合的，包括：新型偏心静压向心轴承，新型电镀工艺，数控机床伺服系统动态CAD研究，小功率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的制作…… 说道电动机的时候，陈立东立刻来了兴趣。电动机可是设备的心脏、动力的源泉，机器设备、家用电器、电子产品、汽车高铁，哪儿都离不了电机。 于是便问道：“翟教授，高效电动机那个专利授权了吗？” 翟教授安排助手去查，蓟大有学报，研究的课题和成果情况学报上有记载，不一会助手就回来了，还拿来了一沓子资料。 这项专利属于实用新型专利，专利名称是：高效小功率三相交流异步电动机的制作方法，授权状态是已授权，技术内容陈立东大体能看得明白，实话说没啥先进的东西。再一聊，这个干脆就是个已经毕业的研究生提交的，他毕业后专利权留给学校，就是说这个专利属于蓟市大学所有。 陈立东也干脆，跟翟教授说：“这个专利，我买下来吧，挂到厂子业绩墙上，装门面也不错”。 “哈哈，小陈总真有意思。好吧，小孙，你去联系学院专利中心，再联系专利代理事务所，起草技术转让合同，费用尽量压减，下午就签，就说我说的。”翟教授吩咐美女助理去跑腿。“小陈，快中午了，走吧我请你吃蓟市的包子。” 陈立东也不谦辞，等小助理回来就一起乘他的车出发。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未来的大学城，蓟市理工、湳開、师大、工大都在这一带。 蓟市包子很有名，没多远就有一个门面。三人进到店里，也没找包间，在大厅里落座，按个人口味点了三屉包子，又点了几个小菜和果汁。 “来过蓟市吗？”翟华问。 “曾经有几次路过，停下来站脚还是第一次。”陈立东上一世没少来，但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蓟市发展很快啊，我们那儿离蓟市很近，但是两个区域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蓟市是华夏最先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有先天政策优势，这里还有港口，对内对外经济往来都便利。陈总有没有想过来蓟市发展？”翟华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陈立东心说，我去，我前世就是干招商的，你不要酱紫好不好？“呵呵，当然要来这里发展。不过我得先养养小身板。那边刚起步，马上到蓟市投资，容易扯到蛋。” “哈哈，小陈总真逗，我们俩可是女士，你说话可要注意点。”翟华脸上带笑看着陈立东，一点儿没有被调戏的样子，小助理也是捂着嘴呵呵笑。 “哎呀，没注意，Sorry。搞企业，跟方方面面打交道，容易嘴上瞎秃噜，两位美女别见怪。”陈立东赶紧装绅士。 “行啦，我们搞科研的，也经常跟老板打交道，啥人没见过。不过，看你也不大，这张嘴练得可是很油滑。”翟华接着打趣他。 “我妈说了，要见啥人说啥话。”陈立东道。 翟华不乐意了：“见到我们就这样说话？” “这不是跟您投缘吗，我有哥有妹妹，还缺个姐，总感觉您就是我那个姐。”陈立东接着口嗨。 “说嘛呢啊。我都四十好几了，你得叫我姨。”翟华理了理刘海，郑重地说道。 嘿嘿，你四十好几，跟我前世一般大。“姐，你看上去可不到40，可不敢叫你姨，我这个弟弟你就认了吧。” “呵呵，你这张嘴啊。对了，你那车间里的数控设备，我可是第一次见到，都是国外采购的？”翟华似乎默认下了这个弟弟。 “我哥们有家商贸公司，都是他找关系帮我弄的，具体渠道我也不清楚，对方不让往深里问。设备好是好，就是价钱贵，我一年得还上千万的设备款，所以我要找新的赢利点。”这个问题说不明白，赶紧打住。 “你买的专利是制作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这种电机国内能做得厂家很多，市场空间肯定有，但是属于大路货。”翟华适可而止，既然对方要保密，自己也不能刨根问底，跟着转移了话题。 “那姐，您看我还能做点啥？”陈立东道。 “还是做电机，不过可以做无刷直流电机，属于机电一体化产品，具有响应快速、较大的起动转矩、从零转速至额定转速具备可提供额定转矩的性能，代表了未来电动机的发展方向。”翟华解释道。 “那好啊，哪有这种技术？”陈立东当然知道无刷直流电机的发展趋势，可是技术上的事情，他不懂啊。“姐，包子上来还有段时间，您给我先上一课呗。” “好吧，我随便说说，你能听懂多少是多少。在历史上，直流电动机是最先出现的，但是传统的直流电机，机械换向产生的火花容易引起换向器和电刷磨损、电磁干扰、噪声大、寿命短；还有个缺点是结构复杂，可靠性差。因此，在过去的一百年，交流电机大行其道被广泛应用，我们目前常见到的电动机基本上是交流电机。后来山姆国人发明了用晶体管换向电路代替机械电刷，出现了无刷直流电动机的雏形。从60年代开始，无刷直流电动机技术有所突破，进入到应用阶段，最先用在航天领域。直到80年代，随着永磁新材料、微电子技术、自动控制技术不断成熟，无刷电动机得到了长足发展，逐步推广到军事装备、工业设备、民用控制系统以及家用电器领域，成为最具发展前途的电机产品。总体上说，无刷直流电机的发展，得益于也取决于电子电机学的发展和永磁新材料的应用。前年的时候，华中科大的黄声华教授发表文章，论述了如何将电子电机学应用到电机中。我们学院也有这方面的研究。不过你也清楚，华夏的集成电路技术还很落后。现在看，华夏生产无刷直流电机的不是外资企业就是外国技术授权企业”。 “噢，我好像明白了一些。生产无刷直流电机，需要有永磁材料和集成电路做支撑，是不是这个样子？”陈立东问道。 “嗯，是的。”翟华说。 “永磁材料，我们华夏应该能生产吧。集成电路，也不是没有办法。”陈立东心想，永磁材料，要用到稀土吧，中国是稀土大国，做成材料不是问题。集成电路么，不知道眼前的教授姐姐能不能设计，把电路设计做出来，他可以从系统兑换光刻机来制作芯片。实在不行，用屠龙刀、哦不，是用3D打印机打印线路板也行。 翟华接着说“10多年前，山姆国、太阳国都发现钕铁硼材料的永磁性能，之后国内也研制出了钕铁硼永磁体。这种材料是目前性能最好、价格相对便宜的永磁材料，华科院那边在组织一些下属企业生产。至于集成电路么，可以从山姆国、太阳国采购。” “那看来不用屠龙......不用从…别处想办法了。”我去差点说秃噜了。 “你还有别的办法？”翟华看陈立东眼珠子直转，似乎在什么想鬼点子，就问他。 “咳，我还琢磨自己生产永磁体、自己制作电路板呢，看来是不用呢，找供应商就行了。”陈立东回到。 “你能生产永磁体？还能做集成电路？”翟华有点惊讶。 陈立东答道：“想想办法也是能实现的，主要是缺设计，如果有工艺设计，我可以想办法弄到设备，把这些东西制造出来。” “你可真了不得，永磁材料可是朝阳产业，集成电路也不简单。呵呵，要不我帮你挖挖人，找专家给你提供产业化方案，你来生产？”翟华是半信半疑，看不透这个邻市农村小伙，有多大的能耐，敢在她这个专家面前忽悠。 “没问题啊，只要有设计，我就能变现。姐，这事就拜托你了。您来牵头，成立课题组，集合院校专家，研究永磁材料和电机线路板的生产工艺，中试和后续的工业化交给我。研发资金我出，或者买断技术、技术入股都好可以。”陈立东又拍起了胸脯。 “行了，八字没一撇呢。我只知道这些行业的研究方向和大致进程，具体情况不了解。给我一段时间，我深入调研一下。包子也上来了，吃饭吧。说了这么久，我们都饿了，你个大男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翟华叫停了陈立东的牛。 下午，陈立东花2000元拿到专利转让合同，接下来由他拿回去盖章，再然后送交给蓟大，并委托专利事务所到专利局去备案登记、发布公告，一个月后，专利权就归利民厂所有了。 没别的事，就开车往家走去。春寒料峭时节，绿叶还缩在枯枝里发抖，沿路也没什么风景，但陈立东却是看哪儿哪儿舒坦，开着车哼起了小调： 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 是谁曾经说，太幸福会缺氧， 爱情已种在心里，自由的生长， 童话里的浪漫，需要用心去培养， 想带你一起流浪，沐浴阳光……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研发试制 陈立东这趟门出的，收获不小，拉拢了两个科技大牛，顺手买回了专利。尽管这个专利似乎少了点硬货（科技水准），但是有和没有就是不一样。 怎么说呢，从现实来看，正如陈立东说的，挂到墙上，还是很能唬人的，这年头谁家村办企业拥有专利？在系统里，系统将会显示，拥有专利技术（1）件。 没错，尽管在这段时间，陈立东参与车间的设备调试过程，听着老师傅们的讲解用系统做了十几项研发，有的已经达成了实验目的，获得了成功，但是没有在现实中获得专利权，现在系统显示，他所属企业拥有专利技术还是0件。 回到厂里后，陈立东提议召开了厂领导班子会，他将这次赴燕京、到蓟市拜访专家的情况做了汇报，最后他向大家公布，研发部将立项两个研究课题：近期研发高效电机，远期研发150t高频电炉炼钢及连铸连轧技术。哎，真实初生牛犊不怕虎，除了陈立春、陈立东哥俩，别人基本上不知道150t电炉意味着什么，不过大家都有一股子劲，说定了就干！ 陈立东还提到，项目研发过程中，将会有一部分配件交给机修车间研制。新产品诞生后，由销售部开拓市场、打开销路、成为新的利润点。基建部需要做好建造电机组装车间的准备，还有就是研发部将从有关部门抽调一些人员参与研制过程。大家表示没问题，就等他再给大家弄来一只会下蛋的小母鸡。对高频电炉，陈立春更感兴趣，表示要亲自参加项目研发。 把这些交代清楚，再安排人赴蓟市，把加盖完公章的专利转让合同送到律师事务所，陈立东才有心思查看手里的专利材料。 专利文件说明比较简单，就是说了一下高效节能异步电机的结构、性能，中间还有样机的图纸，最后附了一个电机检验报告，样机参数和传统电动机指标进行了一个对比，证明这种产品的有效性，检验报告是蓟市机电产品质量检测所做的，有一定的权威性。总之，这个实用新型专利是有效的。 除了专利文件以外，让陈立东感叹翟华姐姐够意思，因为他手里还有一份这个专利研发者的论文，一位叫李太顺的研究生在论文里详细阐述了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的基本理论、研制过程、结构分析、电磁场数值计算方法等内容。 计算方面陈立东看不懂，但是通过阅读论文，陈立东才明白，这个研究生的研制过程并不复杂：李太顺买来一台Y100L1-4 三相异步电动机，论文里有买来的电机照片，最常见的那种，农村里经常用来带动水泵、脱粒机等等。李太顺将电机拆开，别处都没有动，只对转子部分进行了改进，采用了新材料，使用了新工艺，一测试果然有效果，就申报了专利。 重复这个研发过程，即使是陈立东这个非专业也不难，不过需要准备一些材料。陈立东先给王志勇去了电话，让他去钟冠村找一下中科院下边做永磁材料的企业，购买一些钕铁硼。 又找人买来一台Y100L1-4 三相异步电动机，把这台电机拆成一个个零件。 拿出这位研究生改造过的转轴图纸，请师傅们加工了一件含油轴承，接下来又请师傅们参照论文描述及论文中附带的图纸，对原转子铁心硅钢片的冲片结构进行改进。 第二天，王志勇从燕京回来，带回来一手提袋各种尺寸形状的磁铁，条形的、U形的，据说所用的材料就是钕铁硼。很有意思的是，这些永磁材料不是产自北京，而是在蓟市买到的。原来华科院在燕京、蓟市等地设立或者控股了几家企业，蓟市这家是和太阳国一家企业合资的，得到了技术授权，正好生产电机用的永磁体。 这个时候，机修车间的师傅们也做好了改进后的配件。 万事俱备，重复实验开始。 陈立东是怎么做的呢？当然是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呼叫系统…… 点开技术研发，系统提示：请宿主选择科技研发分类，本系统侧重工业应用研究，可选择材料、部件、工具、设备、工艺、应用软件...... 提示，本次研发宿主可选择：（1）继续进行已立项项目；（2）开始研发新项目。陈立东选择研发新的项目。 提示：请宿主输入新研发项目的内容。 陈立东输入：“研制设备，电动机”。 系统提示：“请设定研制设备--电动机的类型”。 陈立东输入：“Y100L1-4 三相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 提示：“请设定该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的外观、形状、尺寸”。 陈立东用意念把电动机的外观形状构建在系统空间。 提示：“请设定组成该设备的零部件及内部结构”。 陈立东又开始一个零件一个零件，从现实中构建到系统的研发平台。 提示：“设备--Y100L1-4 三相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的制作即将开始，本次实验所需金币：500个”。 陈立东按照那位研究生在论文中描述的组装顺序，在系统平台将零件组装到一起，中间进行了一些零件尺寸的调整，有现实中专利文件和图纸做参考，组装比较顺利。 接下来就是试运行。 系统提示：准备进行设备--Y100L1-4 三相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的运行测试，本次实验所需金币：5000个。 陈立东提交了金币，系统接着提示：“请宿主构建该设备运行的条件，包括：需要的动力、能源、介质、材料等；可设定不同的温度、湿度、压强、粉尘等参数条件；可模拟启动、停机、频繁启动、意外损伤等各种情景，以检测该设备的质量和安全性能；……。本次实验为该设备的初次运行实验，工业助手将按宿主设定，在系统空间进行场景模拟，之后的实验过程，可在初次实验的基础上，进行调整、修订，或者变更方式、路径”。 好了，运行开始，在系统研发平台中，陈立东模拟了实验环境，电动机被输入了电力，开始运转。运行一段时间后，开始不断地更换场景，比如在高温的车间，在粉尘空间，在下雨天，在沙堆里，各种糟蹋，进而检测这种电动机的性能。 接下来呢，陈立东又花费1万金币，进行了一次普通异步电动机和高效节能异步电机的对比实验，通过系统模拟，对比出了两种电机的性能。实验结果如下。 （1）试验对比模型为：普通 Y100L1-4 三相异步电动机和由其改造而成的高效节能异步电机。二者主要参数一致：额定功率2.2KW，额定电流5A，额定电压380V，额定频率50Hz，额定转速1420r/min，极对数为2，定子槽数为36。 （2）实验对比过程。本次实验，就Y100L1-4 三相异步电动机普通型和改进型进行了性能对比测试，记录了被试验电机在规定状态运行下的各组数据，如电压、电流、功率、转速、转矩等，然后对这些数据进行处理，最后确定被测两种电机的各种性能。实验结果如下： 检验项目 改进型 普通型 额定电流 4.16 5.14 额定转矩N.m 14.558 14.650 最大转矩实测 47.689 40.326 最大转矩/额定转矩 3.28 2.75 额定转速r/min 1443 1434 额定功率因数 0.904 0.826 总损耗W 452.5 593.7 输出功率W 2200 2200 输入功率W 2652.5 2793.7 效率% 82.94 78.75 （3）结论： Y100L1-4 三相异步电动机的改进型与普通型对比a.改进型内转子磁钢采用了钕铁硼，有永磁内转子参与励磁，高效节能异步电机的定子励磁电流比普通异步电动机小，在同一转子电流的情况下，定子电流减小，电机的功率因数得到了提高；b.改进型对转轴进行改造，用含油滑动轴承代替滚珠轴承，并在转轴和内转子之间增设含油毛毡，在轴上设计油槽和回油槽，该改进工艺能够解决内转子与转轴之间的长时间润滑问题，提高电机的使用寿命；c.改进型对转子铁心硅钢片冲片工艺、冲片结构进行改进，增加硅钢片和硅钢片相互之间的结合扣，降低转子导条发生断条故障的概率，增加电机的稳定性。d…… 看到系统呈现的实验结果，陈立东舒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市场上有没有这种高效节能异步电机，但他确信，这种产品有一定的领先性，产业化生产也没有问题，自己家的机修厂能够加工好多配件，成本应该能控制到最低，所以在市场上应该有竞争力。 现在，他手里还有系统2奖励的某产品工艺设计方案及图纸，正好用于电机装配车间和配套设施。车间及配套建造完毕，正好达到支线任务3的条件，达成任务3后，系统会奖励一条小型生产线，用来生产新型电机，利民厂将拥有新的产品、新的增收板块。 好激动啊，陈立东有一种驾驭了系统的感觉，等到专利权转让公示结束，又能填补一项空白啦。心里这个美：取一杯天上的水，照着明月人世间晃呀晃，爱恨不过是一瞬间，红尘里飘摇……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神奇的三维打印机 接下来干啥？当然是大干快上。先把工艺设计方案和图纸从系统空间取出来。 系统提示：请确定定型的产品类别，a.五金器具；b.电工电气；c.建筑装饰；d.纺织服装；e.食品加工；f.造纸及纸制品；g.塑料制品……又是眼花缭乱的选择题。 陈立东选择：电工电气。 系统提示：请输入该产品的类型。 陈立东输入：电动机. 系统提示：正在搜集相关信息……请确认加工制造电动机的结构尺寸分类，a：大型；b:中小型；c：微型。 陈立东纳闷了，他原以为要选择直流电机、交流电机或者同步、异步，没想到系统不按套路来，好吧，大型电机市场开拓困难，微型电机他还不具备加工能力，于是输入：中小型 系统提示：正在搜集整理信息，根据宿主所在年代的生产力水平，开始生成中小型电动机的工艺设计方案和图纸……整理完毕，生成中小型电动机制造工艺和图纸。 （一）中小型电动机工艺内容 1.1机加工工艺：包括转子加工、轴加工 1.2铁芯制造工艺：包括磁极铁芯的冲片制造、冲片叠压 1.3绕组制造工艺：包括线圈制造，绕组嵌装及其绝缘处理（包括短路环焊接） 1.4鼠笼转子制造工艺：包括转子铁芯的叠压，转子压铸 1.5电机装配工艺：包括支架组件的铆压，电机的主副定子铆压和装配等； （二）电机制造常用材料 常用材料种类：A.导磁材料——硅钢片；B.导电材料——漆包线、铜圆线、铜扁线、纯铝、引接线、端子；C.其它材料——支架用：08F钢板；锌合金、铝合金；含油轴承、滚珠轴承；弹片：0Cr18Ni9；主轴：GCr15、45、1Cr18Ni9Ti、2Cr13、3Cr13等；钼尼龙、塑料、绝缘材料等 导磁材料：硅钢片的加工工艺……；永磁体的加工工艺…… 导电材料：电磁线中小型电机绝大部分是采用漆包铜圆线，罩极电机的短路环采用裸铜圆线或扁线；绕组种类：集中绕组加工工艺……；分布绕组加工工艺； （三）中小型电动机加工工艺 1.电机机座的铸造工艺：电机机座是用来支持定子铁心或磁极的…… 2.电机线圈的镶嵌工艺：绕组的嵌线根据电动机的极数、节距、绕组形式、接线方式等进行…… 3.电机定子的加工工艺：按规定的规格，根据一次连绕线圈的个数、组数及并绕根数，剪制好绝缘套管，依次套入导线开动绕线机，绕制第一只线圈，导线在槽中自左向右排列整齐、紧密，不得有交叉，待计数器到规定匝数时，停机。 4.转轴、转子技工工艺…….. 5.电机整体装配要求…… 6.产品检测实验… （四）中小型电动机加工工艺流程图…… 好了，不水了，想看的找作者菌要。 最后，关键的时候到了，系统提示：请选择工艺设计文件和图纸的输出方式和介质。 这时候，陈立东才想起如何打印文件和图纸的事情。难道手指一点就能凭空出来一沓子文件资料？试了试，果然不行。 他又去找来几张软盘，握在手里，试着把脑袋里的东西挤到软盘里，憋了半天，还是不行。 怎么办？这些资料属于工业助手，存在他的脑袋里，要不从脑袋上开个口，插上线，接到电脑上，用打印机打印出来？吓死宝宝啊……（写到这儿，作者菌都笑了） 对了打印机，他有啊，当然不是那几台爱普生的针式打印机，而是系统奖励的三维打印机，被他称作屠龙刀的东西，用这个肯定行吧。 可是打印机还在系统空间，他原计划是专门建立一座机房，甚至地下小黑屋，存放屠龙刀的，现在不得不提前拿出来用了。 把它放在哪呢？这个时候，利民机修厂里有5000平的车间一座，基本都已经占满；“屠龙刀”长宽高都是2米，新房子里能放下，但是别人问你怎么放进去的？门口过不去啊，拆开了组装的？总感觉有点玄幻，而且新房经常被当做办公室、会议室，人来人往，不方便他开黑啊。废品站那边倒是相对清净一些，但是建筑只有警卫室一栋，也放不下啊。 怎么办？盖！他找来陈立民，交代给他一项任务：合作伙伴要支援咱们一台高端设备，需要一个独立的建筑来存放，要求这座建筑结实密闭、防火防盗，空间不小于30平米，地面到顶层高度不低于3米，门口通行高度和宽度不小于2.5米，内部安装照明、空调和通风设施，地面、墙面、屋顶保持最高洁净度。 陈立民想了想，好办啊：全水泥浇筑，从地面浇筑上去；不留窗户，温度、湿度全由空调调节，屋顶、墙面安装照明设施；做成里外间，外间大门由机加工车间做一个铁门，不用炸药都破坏不了的那种，里边再来一道，安装玻璃门，贴上密封橡胶，保持密闭性。跟陈立东商量了一下，就这么定了。 就是陈立东要的时间太急，只给了10天时间。陈立民直瞪眼，最后被陈立东以合作方的要求为理由，只能表示尽力干。 选址在废品收购站最远端的角落，碉堡一样的建筑开始浇筑。空调、排风设施同步开始采购。又到蓝市找专业队伍进行装修设计，大门包括门口也赶紧交给车间去加工。水泥浇筑完之后，弄来电炉烘烤，然后开始走电路，装设备，最后粉刷油漆墙面。 等一切弄好以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陈立民对着那个神经病说：真是尽力了，你看着用吧。 其实这几天陈立东也是每天去盯施工进度，再次来到这间“特高端”设备室，远看就是个长方形的小碉堡，大门用的5厘镀锌板，背后用方钢增加强度，门框直接浇筑到墙体里边，一般人还真破坏不了。 进到外间，有十几平的空间，将来可以放床铺、沙发，能作为临时休息用。里间门已经装好，方钢的框架，两扇毛玻璃门，对缝的地方都贴上了橡胶，能够保证一定的密闭性。 里边是20几平的空间，照明足够，装了空调和排风扇，排风扇连接的是一条铸铁管道，管道里边带栅栏，防止有东西钻进来。里外间还是空空落落，等着他来放特高端设备。 “行了，就这样，将来再修整，你们辛苦了。钥匙给我就行了。”陈立东把他们赶出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把三维打印机放到里间中间的位置。 这台三维打印机从外观上看，四四方方、边长2米一个正方体，除了正面外，其它立面都是黑色磨砂金属材质的面板。 正面，左侧对着陈立东面部位置深凹进去，里边是屏幕 ，下边好像是操作台，但没有鼠标键盘，而是一个握柄，抓在手上，竟然有一种人机相连的感觉。 右边也很简单，就仿佛橱柜的门，上半部是透明的玻璃材质，打开这个门里边是不小于一立方米的空间，这里应该是打印空间，陈立东把头探进去，感觉仿佛到了另一个空间，甚至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他赶紧缩了回来。 这么一台设备，落到普通人眼里，只是感觉外部材质高端一些，并不稀奇。 非常体贴的是，这个设备一侧还有三相插头，陈立东直接把插头插进墙体上的插座。插座是63A的工业用插座，墙体里埋的也是电力电缆。 嗯？没反应，连点声音都没有？屋顶、墙上的灯都亮着呢，肯定是有电的。 陈立东走到屏幕前，手不由之主的握到握柄上，就感觉脑海里叮一声，“三维打印机启动”。 启动了，我的屠龙刀，终于启动了！怎么用呢？ 陈立东呼叫系统，转到研发板块，点击打印中小型电动机工艺设计文件和图纸。陈立东感觉到打印机跟系统已经成为一体。 系统提示: 请宿主设定打印材质和尺寸规格。在陈立东意念操作下，打印材料设定为纸张，A4规格，胶印效果，这时候屏幕上同步显示这将要打印的文件材料。 系统提示：本次打印需要消耗铁、碳、氢、氧、硫、氮、磷等元素单质，将从物资回收空间自动提取。是否打印。 打印！陈立东把视线放到右边的橱柜，透过玻璃窗，就看到从橱柜空间的不同方向探出一排排喷嘴，向中间喷着细微的粉末，然后在橱柜中一张张纸张就开始出现，几秒钟的时间，系统就提示：打印完毕。 陈立东把手从握柄上拿开，去打开橱柜，从里边取出打印成型的文件材料，跟普通的纸张文件一样，不过材质和印刷的质量看上去很精细。 有了这台机器，就能凭空制造东西，玄幻不玄幻，马良的神笔也不行吧，能不能点石成金？打印个金戒指行不行？那就……试试？ 这么一个大玩具在手，当然要玩个够。怎么试？老办法，进入科技研发平台，研发制造金戒指，材料、形状确定后，打印输出，手握到握柄，那边已经启动打印，真的是金戒指，打开橱柜取出来，拿在手中，金戒指映着灯光，光芒灿灿，点石成金啊！嗯，也不是，中间过程，系统提示消耗了一定量的金元素单质。他不知道什么废品能提炼出金子，反正作为破烂王，系统就是储存了一定量的金元素单质。 再来，脸上的眼镜总感觉有点压鼻梁子，那就自己设计一副。 这次没有利用系统研发平台，他记得屠龙刀有扫描分析、模型构建功能。怎么扫描呢？ 握上握柄，意念启动扫描功能，打印机通过系统提示，请将需要扫描的物品放进空间。哦，这样啊。陈立东把眼镜摘下来，打开橱柜放了进去，再次启动扫描功能，打印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副眼镜。 接入意念，开始对着副眼镜进行分析、模型构建、然后调整材质，打印输出……哈哈，一副眼镜拿在陈立东的手中，薄薄的镜片镶嵌在树脂材质的镜框中，重量可比原来那副轻了很多，戴上去，感觉舒服了一些。欧耶，神奇！ 对了电机需要永磁条，能不能打印？试试…… 陈立东回厂子里取来试制电机时的钕铁硼永磁条，扫描分析，模型构建，打印输出，几秒钟后，成了，打印出来的永磁材料跟原件一模一样。 能不能连续打印，无限复制？就是一个打印份数的问题吧，试试。然后，惊呆了，打印机真的打印出设定份数的永磁条。估计，只要东西体积不超出1立米，他就能重复打印输出。 线路板，能不能打印出来？再试！！！ 陈立东先打印了一个锤子，铁的，锤头加握柄的，干啥用？就见陈立东掏出BP机，放到地板上，用锤子砸了下去……是轻轻地砸开BP机的外壳。 然后又打印出一把螺丝刀，拧开几个螺丝，把里边的芯片取出来，扫描分析，构建模型，直接打印。然后，一片一模一样的线路板就出现在橱柜当中。 哦买噶的，我是上帝么？太神奇了。 第二天早起，陈立东从堡垒里走出来，头发凌乱、眼圈发黑，看着外边真实的世界，他有点穿越的感觉。在小黑屋猫了一宿，打印了好多东西：木质的方桌，高分子小凳，皮革状的腰带，棉质的内裤、袜子…… 他甚至打印了一台摩托罗拉9900，选择整体扫描分析，构建模型打印时，出来的东西像是橡皮泥捏的。他就把手机拆开，分别打印了外壳、电池、里边的机芯，装上后，看着就像真的了，肯定是不能用。 但是他感觉，只要把手机里边这些配件的结构、材质、功能吃透，他就有可能打印出能使用的手机来。 看着身边堆了一圈东西，他被吓到了。我是谁？哆啦A梦？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组建科技公司 从小黑屋出来后，陈立东关上大铁门，恍如隔世啊。 或许是用脑过度，或许精力不足，或许承受不住高科技降维的惊吓，陈立东休息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这个时候，工地上已经动工，一座一万平米的2号车间，工人们正在做地梁、承重柱的绑筋支护。挨着新房正在建设一栋3层的办公楼，进度稍微慢一些，前期进行了桩基施工，现在也已经出了正负零。 根据支线任务3的要求，车间占地要达到20000平米，已经建成的1号车间5000平，在进行机加工，在建的2号车间主要作为铸造车间。现在，陈立东有了工艺设计，准备上电动机加工组装车间，那就接着建。 找来陈立民，把工艺设计图交给他，让他找蓝市规划设计院进行建筑施工设计。他的工艺设计图里有工艺流程，有设备清单，有半自动组装流水线的CAD图，图里边每台设备所占工位的面积也都有，建筑设计应该很容易。陈立东要求整座联合车间面积不小于两万平米，半个月出图，平立抛都得出来，拿到图，就开干。争取6月底完成主体，雨季来临后，再进行内部装修和水电线路和工位部分的细化。 其实这些就是过渡，因为陈立东的计划是完成支线3，系统会奖励他一条流水线，到时候他做成电动机组装流水线就行了。 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陈立东想，小说里写的那些大法师，刷技能把蓝耗光就是这种感觉吧。作为主角，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是不是傻？陈立春那儿兵强马壮，管着百十来号，改进工艺、教授徒弟、经验值猛涨；陈爸呢，带着一波人走遍了蓝市一带大大小小企业，国有的、集体的、私营的，炼钢的、挖煤的、烧陶的、出水泥的，收购各种工业废料、废渣、废弃边角料，“老陈回收”也是响彻一方；就连陈立民，这段时间也接了几个大大小小的建设工程，比如孙集镇中学8000平米教学楼工程、蓝市热电厂料仓改造工程、鹏达汽修厂迁址扩建工程，小工头一跃成为大老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有孙旭友，把业务做到了整个华北地区，凡是机加工的业务，都有所涉及，他带的业务员，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能在谈判桌前侃侃而谈，脱下西装、撸起袖子还能帮客户买米买面。 自己呢？综合部除了自己还有3个同学，在用二指禅练习打字。研发部一个光杆司令，成果几近于零。看似外财很厚，可全是靠开黑弄得油水，没有系统，一事无成。 怎么办，寸铁能碾几根钉，单打独斗永远不成气候；小成靠自己，大成靠团队，我陈小二、陈忽悠，啥时候成光杆司令了？是时候表演我开嘴炮、放光环的大招了，就不信拉不起自己的研发团队。 看了看日历，3月21日，春分，宜出行，哥们就走一趟。先去一趟蓟市，见一见教授姐姐。 在蓟大校园外的一间咖啡馆，陈立东舔着脸问翟华教授：“姐，你啥时候去我们那儿？” “去你那儿？干啥去？”翟华用勺子搅着咖啡，斜着眼问陈立东。 “看看你的实验基地啊，我们那儿正在建车间，你不得给把把关？”陈立东道。 “工程建设我不懂，我把什么关。你到底有啥事？我看你从坐在这儿就没稳当下来，还请我喝咖啡，我都多大岁数了，有啥事就直说。”翟华嗔怒道。 “哦……是这样，我们虽然是村办企业，但是我们不同于那些‘五小’企业，现在一些企业土法上马、技术落后、质量低劣、浪费资源。一些老板赚了钱就去买车、买奢侈品、国内国外去消费，这样的人我是看不起的，这些企业风光不过三五年。未来的企业必定是科技引领型的，我们企业虽小，但有做大做强的心，将来必定在某些制造领域挺立潮头。上次您也去过，我们的装备水平和员工技能水平还是很高的，最近又在筹备电动机加工组装，我们在努力向高技术型企业发展。也不是跟您吹，我们现在有资金、有设备、有场地、就是缺研发人员。您是专家级教授，还是我姐，这事必须给我拿拿意见。”陈立东发挥他不要脸的劲头，一边讲情怀，一边吹牛逼。 翟华一捂额头，翻着眼冲陈立东道：“哎呀我的小陈总，你的心可真大。挖人挖到我头上啦，要不把上次的美女研究生派过去？你俩正好处处。” “别别别，姐，我有对象。咱们说正事，组建科研团队的事，您给我掌掌舵吧。”陈立东虽然嘴上有点花，但被人撩拨还是有些怕。 “好吧。既然你管我叫姐，我就帮你分析分析。你那儿的场地、设备，不见得是我们科研人员想要的东西。去年华夏实施了科技进步法，从国家层面鼓励科技科技创新、保护科研人员的权益，现在我们这些人确实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有人放不下矜持。你那儿是农村、乡下，这是回避不了的事情。我想喝杯咖啡，我想到超商购物，在这儿，我出了校门就可以，你那儿肯定不行；我想查阅资料，想和其他同行交流，去你那儿都实现不了。最近几天我和一些同事沟通过去你那儿搞研究的事情，大家疑虑重重。”翟华说道。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蓟市设立一个公司，进行技术开发、技术推广和技术服务。你要是来我这儿，要啥条件统统给你配上，专职司机、专职厨师、专职保姆，要帅哥给你找帅哥，保准听话让干啥干啥那种……” 嗙！陈立东的额头挨了一下。 “好你个小陈，拿我开玩笑是吧！”翟华手里的勺子没有放下，还在挥舞，大有你不老实再来一下的意图。 陈立东赶紧举手投降：“姐，姐，打住、打住。有话好好说，我是真想给你们这些顶尖的科研人员创造好的环境。总不能让人说，‘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拿手术刀不如拿剃头刀’吧”。 “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享受不起”。翟华说道，然后梳拢一下头发接着说：“我们学院承担着国家一些重要课题，虽然经费有限，但我还离不开，我的工资也够花了，物质欲望对我没啥吸引力。” “姐，您是高风亮节。但是您的那些助手、那些学生呢。前些年可是传出过，教授卖烧饼、女大学生嫁给出租司机的事情。”陈立东说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 翟华也严肃起来，“这几年国家已经重视科技工作者的薪酬待遇，但是你说的问题还是普遍存在，我们现在开一些学术会议，大家在会下聊得最多的就是房子、孩子、票子的问题。还有就是嘀咕，谁谁谁在想办法出去。” “出去？去国外？”陈立东问道。 “是的，这几年很多青年研究人员，在想方设法往外跑，在国外当个实验员，也比国内当个教授拿的钱多，咱们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人才，却便宜了外国，真的很窝火。”翟华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咖啡干掉，似乎只能用这种方式纾解郁闷的心情。 “姐，你帮我留意这些人员。我想把这些人留下来。如果他们能来我的公司，月薪1000起，其他福利不低于原科研单位，安排两室一厅的住宅，就在湳開区这里，租金由公司支付，在公司工作一定时间或者达到一定贡献直接奖励房产。材料、机械、电子、软件方面的人才我都要。工作机制方面可以实行项目负责制，单独立项或者合作立项都可以，根据项目的内容提出预算申请，钱给到项目，由项目负责人掌控，我只要成果和进度。工作时间实行朝九晚五，每周工作5天，外出考察、参加学术会议，由公司安排用车。只要能够按要求完成研发内容，就是拿着钱去旅游都行。研发出成果由公司开发产品，参与人员还可以按贡献度分取项目收益。”这些想法，陈立东已经琢磨了好久，正式跟翟华说了出来。 翟华想了想，才说：“唔…可以，除了学术界权威和一些知名人士，你的条件还是很有吸引力。这样，你先安排设立公司，等搞定以后，我帮你挖人……噢不，是留住那些人才。” “姐，我还没说完呢。这个公司你来兼职，年薪十万，房子、车子、工作助理都给你配齐，研发项目，我这里会提一些需求，其它的你来负责筛选把关。”陈立东接着说道。 “我嘛，现在不行呢。你是民企，到你这儿兼职违反规定。其他人可以辞职或者办理停薪留职，最好能找个单位将他们的人事关系进行挂靠。我先把孙岚给你，哦，就是上次你见到的我那个助理。她还有三个月就毕业了，家在本地，做行政管理和科研服务工作应该没问题，待遇啥的你给她安排好，要是能把她留在你的公司，对你会有很大帮助。哎，我说小陈，你上次还说不想投资，这么几天就变了？是不是从哪又发了一笔？”。翟华说道。 陈立东心想，女人，啥时候都想着八卦：“姐，这不是上次被你说动心了吗。”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寻 这天下午，在蓟大翟华的办公室，陈立东与孙岚见面，后者成为了陈立东的雇员，月薪1000，至于社保，现在刚刚开放社会缴纳养老保险，至于医保和工伤保险等还只能在全民所有制企业实行。陈立东交代孙岚找当地劳动人事部门，看能不能找到官方的劳务公司，给将来录职的员工办理其它保险。 接下来就是租赁办公场所和安排员工住房。陈立东提出去看看蓟市的商业住宅，这个时候的蓟市房地产也才起步，可供选择的商业住宅不多，孙岚不知道这个新东家是啥打算，于是带着陈立东就近来到川府小区。这个小区是全国商业小区建设试点，1987年启动一期建设，1992年开发的二期，这个时候二期已经建成，正在发售。 小区外观还可以，分118平米、89平米、64平米三种户型，不过价格对陈立东来说很诱人，均价1200元一平米。陈立东看过之后问售楼处，能不能直接买两栋。这个小区层高5层和6层错落分布，每一层大概500平米，5层2500平，也才300万。买下两栋，便于服务和管理，大户型给高管和科研项目的负责人，中户型供给实验人员使用，小户型作为普通员工的宿舍。开发商非常喜欢这样的大客户，但是需要核对和调整，陈立东就把与开发商的交涉安排给孙岚，并承诺明天会带着支票过来，交订金或者全款。之后两人又看了看办公场所，绕了几个地方，最后还是选择在川府小区底商买一个双层240平的，作为公司对外营业场所。之所以买这么大的底商，考虑一楼接待，展示公司业绩，二楼商洽一些业务。 商定下这些，交全款需要600多万，陈立东跟孙岚说了一句：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获得了一双白眼。 第二天，陈立东带上支票再次来到蓟市，找到孙岚，一起去银行开设账户，新账户存入了一千万。然后交代孙岚购买房产和设立公司事宜。 公司名称为蓟市兴海科技有限公司，法人陈立东。 后续还交代孙岚安排购车、招聘人员等一些具体事务。下午在一间餐厅吃完饭，孙岚抱怨：“老板，我这儿还在上学，你就交给我这么多事情，我忙不过来啊。” 陈立东回应道：“笨，忙不过来就找你的同学啊、闺蜜啊。” “闺蜜？啥东西？”孙岚问。 “闺中好友，你总该有几个吧，把她们招聘过来，你的亲戚朋友也行。”陈立东道。 “嗯，行吧，他们的福利待遇怎么说？”孙岚接着问。 “这个你来定，基本工资设立几个档次，工勤人员300元每月，普通实验员500元，本科以上学历有一定专业水准的800元起，你这档次的1000元起，都上保险，没房先给租房，等咱么小区装修完再分房。小区的装修我安排队伍过来，你先不用管。人员招聘、办公用车、办公设备和日耗品采购都由你来安排，你就是公司的总经理。估计这家公司暂时赚不到钱，不过等科研立项，出来研究成果后，你可以拿项目分红，或者选择持有公司股份，5年准能把你培养成小富婆。你要搞对象就抓紧，否则等你身价高了，再追求的你都搞不明白他是看上你的人还是追求你的钱。” “翟教授说的对，你这人话一多就没个谱，你就放心我一个人啥都管？”孙岚有点兴奋还有些忐忑。 “有啥不放心的，你是从象牙塔里出来的，自己身价就在那儿，我们现在还是小门小户，但是将来我们就是科技界的巨龙型企业，你就是创业的元老，未来等着我们，努力吧孙岚。” “你这人啊，真会画大饼，我算上了你的贼船，我们一起努力。”孙岚同学眼光灼灼，真的有了大干一番的期许。 “对了，孙岚，跟你打听一下，我上次买的专利，应该是你们系的一位研究生主导完成的，那位研究生现在在哪儿？”陈立东转移了话题。 “那个人啊，好像叫李太顺，名字有点土，但是在校的时候也小有名气，大我好几届呢，我不熟。”孙岚想了想回道。 “你帮我去学院查一查，最好要到分批单位、家庭住址、联系方式这些情况，咱们工厂准备上电动机加工组装车间，我需要一个懂技术的人来管理。”陈立东道。 “好吧，你明天听我消息。”孙岚回道。 “你去买两部手机，给翟教授一部，你用一部，方便联系。我今天先回去，安排施工队伍过来装修。明天电话联系。”陈立东又从包里拿出五万现金交给陈岚，把陈岚的小包装的满满登登。 次日，陈立东和陈立民带着装修设计人员来到小区，听说陈立东从蓟市买了两栋楼，陈立民真是惊诧不已，陈立东办新公司、买楼从元亨公司走账，就没跟大伙通报，现在只有陈立民知道，不过陈立民回去大伙也就全知道了。 来到小区，这时候连订金都没交，只是挑了几栋从上到下走了走，陈立东提了提要求，装修做成精装，满足拎包入住，地板、墙壁用什么材料，那些地方安装什么电器，等等都做了交代。 下午的时候，孙岚才打来电话，告诉他：那位李太顺是辽省盘山市人，春节后还来过学院，他的辅导员陪他吃过饭，说李太顺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市属国有电机厂做工艺科长。又把对方的联系方式跟陈立东说了一下。 陈立东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等了半天才被接起来。 “是盘山市电机厂吗？”陈立东问。 “你找谁？”对方直愣愣问。 “我找李太顺，我是他蓟大同学，他在吗？”陈立东道。 “哦，找李科长啊，他没在，应该去市里了。”对方语气客气了许多。 联系上了，有戏。“我想去那边出差，顺路去看看他。他平时在厂里吧？” “在的在的，李科长每天都来上班的。今天有点特殊情况才没在。”对方答道。 “您怎么称呼？是他同事吧？”陈立东接着问。 “嗯嗯，我是车间里的，也是来找他。您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他吗？”对方问道。 “哦……不用了。您能告诉我你们厂的地址吗？”陈立东接着问。 “嗯，行。我们厂在盘山市路南区希望路街道113号，门口朝南，对着石油大街，很好找的。”对方说的很具体，陈立东拿出笔记下来，又客气几句挂断了电话。 他准备过去，准备见一见这位李太顺。去附近的书店，买了张全国地图册，找到盘山市，算了算距离，接近500公里，他决定开车去，估计得七八个小时。 打完电话的第二天，陈立东开上日产蓝鸟赶往盘山市，这台车是新购的，宝石蓝的车漆，里外全新，才开过几千公里。这个时代开到路上也算豪车。 往盘山的高速还没修完，但国道上的车也没那么多，半路上加过一次油，也没遇到啥问题。 6个小时后，陈立东进入盘山市区，时间已是下午，找到电机厂的位置，就在附近找住的地方，最后在油田宾馆落了脚。躺在宾馆房间里，放了放乏，他才想到给家里报告一下。 跟陈爸拨通电话后，陈立东说他到了盘山市，准备考察一家电机厂，学习人家的管理和技术。 陈爸嘱咐他注意安全，住店的时候保管好钱物，东北那边不安全。想了想，又跟陈立东说：“你大姑在盘山小洼农场，去年来过一封信，说你姑父身体不好，你要是顺道就去看一下，我一会儿把那封信的地址给你发过去。”陈立东这才想起，自己的亲大姑就在这里。 陈立东的爷爷和奶奶解放前闯关东到了铁岭一带，跟人搭伙开过煤矿，后来还做过一些其他生意，也小赚过钱。 老两口生下三个孩子，大女儿在盘山当地结婚生子，大儿子参军入伍，转业到老家蓝市百货公司。在小儿子陈树俭十几岁的时候，老太太病逝，埋葬了老太太，老爷子带着陈树俭挑着行李回了老家，修葺一下老房子，爷俩相依为生。1969年的时候，老爷子病逝，陈树俭联系上大哥，哥俩送走了父亲，限于当时的通讯条件，在东北的姐姐、姐夫没能联系上。 后来交通有所改善，陈立东的大姑带着女儿回老家探亲，那时陈立东刚上初中，陈立东参加工作后，大姑又回来一次，再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就再没回过娘家。但是每年大姑和陈树俭都有书信来往，说说各自的情况，报上平安。上一世，大致也是这个时间，陈树俭去东北看过姐姐、姐夫。 陈立东结婚后，姑父和大姑相继去世，陈树勤和陈树俭哥俩去送过殡，但是陈立东他们小一辈的没有去。 陈立东在电话里答应父亲，“行，小洼农场应该离市区不远，我先去看看。” 空间隔断了亲情，时间稀释了骨血，也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这一世，陈立东的金手指改变了家里的经济，血肉亲情自然能够相连。 正文 第四十章 焦头烂额李太顺 李太顺是盘山本市人，1989年研究生毕业后，他本来应该分配到市经委的。但是当年诸事不顺，大学生分配受到影响，他就被安排进了市属企业电机厂，任工艺科科长，专业上倒是对口。 盘山电机厂建厂于七十年代中期，当时刚刚批准设立辽河油田勘探局，总部设在盘山，盘山也因油而兴，昔日的南大荒成为了石油城。当时盘山还是县级建制，和滨海县相似，城区几乎一半是油田的总部办公和家属区。 借力油田，当地发展起与采油业相关的制造业和服务业。电机厂最早就是从盘山县机械厂分离出来的电机维修组。从油田承揽故障电机的检修业务做起，不断扩大规模，进而发展成生产各类规格普通电机和特种电机的专业厂家，因产品适合市场需求，八十年代/销售形势火爆，经济效益相当可观。在城区内占地规模达到30亩，车床、磨床、冲床、钻床、液压机、线切割机、电焊机、检测设备等各类大小设备共计200多台。 李太顺刚赴任的时候，也曾雄心壮志，想发挥技术专长，改进工艺，带领干部职工创造更大效益。据说电机厂相当于县级单位，他一分配就是科级，也对得起他研究生的学历。 不成想的是，电机厂遭遇了三角债的危机，客户买走电机不给回款，自家也欠了铸件厂、拔丝厂等原料供应厂家一屁股债。厂办那边总有人来催债。老厂长为人义气，找到市经委主任帮忙，从银行贷了200万，付了一部分材料款，发了工人的工资，但生产陷入了停滞。老厂长求市领导帮他到油田要账，追回欠款，结果也不好使。连气带折腾，老厂长腰椎犯了病，卧床不起，干脆一生气辞去职务，在市经委挂了个虚职，连班都不上了。 市经委派了个中层干部来厂子任职，形势如此，谁来也没用，银行贷款已经超期了一年时间，已经发函准备封存企业设备资产。 李太顺来了几年，刚上任时激情满满，下车间、到一线，带领工人搞技改，一度相信能靠着手里的技术开创新局面。 现在却有苦难言。从去年起，厂里快一年了，每月只给员工发一半工资，工人们多数已经不来上班，有的开了电气修理部，有的到私营企业去打工。 新厂长陶胜宗来了不久，就提出对厂子实施改制，前不久去市经委做了汇报，他建议对厂子进行破产，然后出售。 其实陶胜宗有私心，管经销的副厂长唐海生是他表兄，破产后准备让唐海生把厂子买下来，变成私营企业，工人们能用就用，不用的就安排下岗。 陶胜宗本来要拉李太顺入伙，承诺改制后，还请李太顺负责技术工艺。不成想，李太顺发现了改制中的猫腻。 老厂长在去年组织进行过一次资产评估审计，当时库里入库的成品半成品和原材料价值570万元，设备评估1230万元，车间各种模具合计270万元。这些就有2000多万，还不算14000平的土地，9000多平的车间。可是在陶胜宗的操作下，破产清算后，售价只有346万元。难道厂房、设备一文不值？就算有不少欠款，但是也有应收账款，难道销售出去的产品就一笔勾没了？ 李太顺不小心看到了打给市经委的报告，看明白这样的操作就炸了锅，跟车间主任和一些工人透露了这个消息。工人们特别是那些创业的元老沸反盈天，闹到了市政府，要求彻查黑幕。 到陈立东找来的时候，事情已经闹了一个多月。 昨天李太顺被叫到市里，被有关部门约谈，谈话人告诉他，资产评估市里会安排核实，工人权益会得到保障，警告他不要破坏稳定大局，不要成为捣蛋分子。 今天上午李太顺又被叫到市经委，一位副主任宣布了领导班子研究的人事任免，决定调李太顺到市耐火材料厂任技术科长。 他知道自己被发配了，耐火材料厂在大湾镇，距离市区60多公里。 从经委出来的时候，李太顺浑浑噩噩，名牌大学研究生毕业，正当一展所长的时候，没成想踩了一脚烂泥，有一种被社会毒打、被周围耻笑的感觉。从经委大门口出来，他呵呵苦笑两声，自己还是太天真。 下午走进电机厂，他准备收拾东西，到耐火材料厂上任。哎……今后就做一个愚公吧，不是去移山，而是彻底磨去棱角，随波逐流。 到大门口的时候，警卫喊住他，说有他的同学来找他，就在工艺科办公室。到了跟前，发现办公室外停着一台豪车。奇怪，这是谁呢，自己哪位同学发达了？ 这个时候，陈立东已经是第二次进入电机厂。上午他就来过，按了按喇叭，门卫才从警卫室出来问他找谁。打听到工艺科的位置后，陈立东把车开到门口，进去找李太顺。工艺科里有个40多岁的老大姐，应该是资料员。老大姐告诉他，李太顺早上来过，被叫到市经委去了。 陈立东就在工艺科等李太顺，一直待到中午下班，老大姐很健谈，跟他聊了一上午。 听说他是李太顺同学，先是夸李太顺水平高，又哀叹李太顺命不好，名牌大学毕业，却被安排到这里，没赶上好时候。还偷偷向他透露，李太顺掺和改制的事情，跟新厂长最对，估计要挨收拾了。老大姐还和陈立东说，让他劝劝李太顺，做人不要太执着。得，李太顺的情况，就被这位大姐透个底儿掉。 陈立东也感叹，这个时候的国企太纠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三角债是全国现象，好多企业就像得了肠梗阻，一不小心就是个死，华夏高层下了大力气清理，但是能管到大企业，像盘上电机厂这样的，鞭长莫及。自家的机修厂也有一些欠债，年后正在追讨，大家商定对久拖不还的列进黑名单，及时止损。 国企工人下岗潮也开始在各地出现，由于八十年代乡镇企业异军突起，大量廉价产品挤占了市场空间。国有企业养着老老少少，一些大企业往往带着一堆事业单位，市场竞争没有优势，价格上拼不过乡镇企业。再加上国外商品进入国内，好多国企举步维艰，进退两难。于是国家对国企开始改制，有的破产、有的出售、有的将场地设备出租给个人。最难受的是企业员工。有人说这个时代的国企员工，生下来就挨饿，一上学就停课，毕业就下乡，终于回来顶父辈的岗混上铁饭碗，又要面临下岗，这波下岗潮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末甚至跨越到新世纪。 李太顺，名字顺，可事业是一点也不顺啊。 吃过午饭，李太顺又来到工艺科，还给老大姐带了些水果。俩人正聊呢，李太顺走了进来。 老大姐看到李太顺，先打招呼，“回来啦科长，怎么去了一上午？经委折腾你了？” 李太顺回了声，“哦，没事，没怎么折腾。” 这时陈立东站了起来，走过去，伸出手，“您好，李科长，我是蓟市大学翟华老师的学生，叫陈立东，来这里探亲，顺道来这里看看学长。” 一听是来人是母校的，李太顺赶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哦，你好你好，我是李太顺，你请坐”。 “学长，我上午就来过了，跟何大姐聊过你了，大姐一直说你懂技术、有担当呢。”陈立东重新坐下道。 李太顺似乎没听出陈立东话里的含义，说：“大姐夸我呢，学校学的东西好多没用上，愧对母校栽培啊。” “不瞒学长，我买了你的专利，来这儿之前去过翟华老师那里，听学院的人说你在这里。” 李太顺“嗯嗯”地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旁边的何大姐插过话，问李太顺：“科长，是不是有啥事？经委是不是要处理人？” “噢，经委领导找我谈话，准备安排我到耐火材料厂任职，技术科长，平调。我今天收拾东西，明天就不来这里上班了。”李太顺说出了情况。 何大姐怒了：“耐火材料长也是个烂摊子，离城区还这么远，你这是被发配了！你别去，去了能干啥？玩泥巴？他们太欺侮人了！你反应问题，哪条说错了？你也是为了厂子、为了工人们好，还让不让人说理了？经委这是护短，咱去找市里！” “算了，这么闹下去也不行，大伙都没心情干事，厂子还是要完蛋。经委领导说了会调查评估结果，真有问题会处理，你们等着吧。我离开也好，说实话，我不想混个刺头的名声。”李太顺自怨自艾地说，被何姐这么一吵吵，他感觉头又有点大了。 “哎，你是研究生，应该搞技术，真的不能让你掺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可是耐火材料厂，也停产了吧，去了也没事干，你这身学问可是白搭了啊。”何大姐吃起瓜来没完。 陈立东只好接过了话，“我来的有点不巧啊，学长，要不我先帮你收拾东西。” “嗯嗯，行，行”李太顺现在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离开这个曾经奋斗过、流过汗也流过泪的地方。 装完办公室的物品，又去收拾宿舍。李太顺个人物品不是很多，但各种书籍和资料不少，装了两个大纸箱，抬上了陈立东的车。 这时候，有一些工人听到了动静，听何大姐叨叨叨说完情况后，也默默帮李太顺收拾东西。 上了陈立东的车，李太顺在众人的注视下关上车门，啥话也没说，任凭陈立东开车出了厂区。 陈立东开车在盘山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从后视镜能看到，李太顺眼角淌着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啊，这个一米八的东北汉子，跌倒在事业开始的地方。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激将 走在盘山街头，陈立东想找个咖啡厅、酒吧喝两杯，安慰安慰李太顺。但是，没有，找不到。 这个时代，小城市服务业都还不发达。街边倒是有录像厅、卡拉OK厅，但不适合现在的心情。 绕了半天，陈立东开口问李太顺：“学长，咱去哪儿？” 李太顺看了看车外：“把我放在路边就行了。” 把你放在路边？车里还一堆东西呢，让你在街上卖破烂？“学长，要不送你回家？” “回家？不……不回家”。李太顺不想回家。他还不想把自己的遭遇暴露给家人。 李太顺的家在盘山县城附近的一个村子，父亲母亲承包了几十亩地，每年收入一两万，在当地已经算小康水准。他下边还有个弟弟，比他小两岁，上高中时谈恋爱，没考上大学，先跟父亲母亲务农，后来跟对象俩人建了个养鸡场，效益不错。弟弟早就结婚了，孩子都快打酱油了。而李太顺今年31，还没个对象。父亲母亲对他的工作不了解，见面就是催婚，跟他聊不到一起。家里没啥需要李太顺的事儿，他也很少回家。 一直跟人吹牛逼，说自己在厂子里搞科研、抓生产，如果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脸上挂不住啊。 “要不，找个旅店，我先住下。”李太顺接着说。 陈立东没言语，直接掉转方向，奔向油田宾馆，停下车，陈立东奔了前台，帮李太顺办理入住，等开好房间，李太顺才拿着背包走了进来，估计是在车里找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陈立东拿着房间钥匙带着李太顺上去，帮他开了房间，说了声：“学长，我就在你隔壁，你先休息会儿，晚上我请你。”就出去了。 这时，李太顺才想起说客气话：“晚上我请你。”可陈立东已经离开了房间。 李太顺躺倒在床铺上，失落、后悔、无助、灰心、愤慨、不甘，真是百感交集。30多岁了，混了几年还是一事无成，怎么跟家里人说？电机厂没自己的事儿了，耐火材料厂据说也是不死不活，自己的事业又将如何开始？春节回蓟市和几个要好的同学聚会，自己还曾立誓在机电行业混出名气，打脸不？ 就这么东想西想、翻来覆去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李太顺打开房门，陈立东拎着几个食品袋走了进来。 “你这是？”李太顺问道。 “噢，你这状态不适合出去吃，你个头得有一米八吧，没准一喝就高，喝高了我都架不动你。咱么就在房间里凑合凑合。”陈立东一边说，一边把食品袋放在茶几上。 菜都是下酒菜，有酱猪蹄、炸小黄鱼、羊肉炒大葱、干煲花生米、白菜心拌海蜇。有几双筷子，没有碗。陈立东找来宾馆的印花玻璃茶杯，打开一瓶老村长，给李太顺倒了一杯，自己倒了半下。 “来学长，干一个，一醉几千愁。”当一下，陈立东跟李太顺碰了下杯，喝进一口，我去，这酒真冲。 李太顺也默默地干了一口，放下杯，看着陈立东拿着猪蹄在啃，说道：“真不好意思，让你看我狼狈的样子，怎么称呼你？” 陈立东用眼翻了翻，感情在厂子里我白自我介绍了，你都没记住。“陈立东，翟华老师的学生。”我管翟华叫姐，她也总指点我，说是她学生没毛病。 “噢，翟教授我认识，那是机电和微电子领域的专家。”李太顺回道。 “来，学长，再来一个，关羽都走过麦城，论成败，人生豪迈，不过是从头再来。”当，又碰了一下，陈立东这次抿了一小口。 李太顺心想，你说的啥话，拿我跟关羽比？关羽走麦城可是要了命，我可活蹦烂跳呢。哎，喝，说得也对，一醉解千愁！闷下一大口。“你这次来盘山是……出差？” “我来串亲戚，看我大姑。前些天，我买了你毕业时留在学校的那个高效异步电机的专利，又听说你在这里，就顺路来看看你。”陈立东把主次目的打了个掉儿，倒也说得过去。 “你也是学机电的？”李太顺问道。 “我啥都学。学长，你今后有啥打算？”陈立东不敢和对方聊专业的事，就反问道。 “我啊，明天去报到，去耐火材料厂当技术科长。” “哎呦，祝贺啊，李科长。不过，你不搞电机了？真想去玩泥巴？”陈立东追着问。 “电机厂没我啥事了，我得服从组织安排。”李太顺道。 “呵呵，我的学长，你可是机电技术骨干，在蓟大修炼六七年，专业说放弃就放弃。”陈立东边说边摇头，拿起杯子也没敬李太顺，小饮了一口，那语气和表情，谁都看得出有点鄙视的意思。 “呵呵，我是被经委发配，离开电机厂我还能做啥？”李太顺也喝了口酒，想了想，回答道。 “哎呀，看来你真被打击的不轻。来，先喝酒。”他又抿了一小口，而李太顺的杯子几乎快喝干了。 “学长，你信不信，过几年，你学的那点东西就会被淘汰，你的学弟学妹都会超越你，等你再想干点事的时候，啥也不是。”陈立东开始激将。 “我本来就啥也不是。”李太顺有点脸上挂不住了，这小伙子，没这样说话的。 “算了，喝酒。可惜啊，据说你也曾经立誓在机电行业创一番事业，就这？哎…”说着又去碰杯。 李太顺没有端杯，眼盯着陈立东，说道：“我也曾带着工人搞创新，我们的产品也曾拿过省里科技进步奖，可是这个时代，就不给干事的人发展的空间，算了，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说完把杯中酒干个底掉，又把瓶中酒倒进杯子里。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谁没个三起三落？我问你啊，你们电机厂陷入停产，是你的错？工人拿不到工资，是你的错？被调离岗位，是你的错？”陈立东问出了李太顺正在纠结的核心问题。 李太顺没有言语，下午在宾馆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 陈立东接着道：“这是国企从计划转向市场经济必须经历的阵痛，电机厂遇到的是三角债、是沉重的包袱、是不能自主的管理体制，你们老厂长为啥要辞去职务，是他延误了时机，我想多半是他碍于人情，债务包袱越拖越大，当时就不该出现那么多得赊欠，这些跟你这搞技术的有多大关系？企业改制是必然，可以破产、可以出售，一切按规矩来就行。你去举报资产评估问题，那也是为工人利益考虑，那些工人为啥对你恋恋不舍？你没有错，反而有功。你也应该相信，盖子揭开了，会查实问题，工人们的利益会得到保障。来吧，我替那些工人敬你。” 陈立东干掉杯中酒，李太顺也喝了一大口。 李太顺问，“小陈，你看我还有没有机会回电机厂？” “我的顺子哥，你怎么一根筋？人家是学做鲲鹏飞万里，你却痴迷螺蛳壳里做道场，那个电机厂肯定还会走破产程序，用不了俩月就得改名换姓，你再回去，工人们是听新老板的，还是听你的？”陈立东继续损他，他是挖人来了，可不能让李太顺心存幻想，吊在这里。接着说道：“学长，你的身价，在你的学问和机电技术，千万不能去耐火材料厂，去了就耽误了。凭你的技术实力，在哪都混的开。” 李太顺问：“我能去哪儿？谁能要我？” “全国做电机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吧，哪都行啊。不过我建议你去搞研发，搞技术创新，蓟市有一家兴海科技公司，专门扶持科技经营搞技术，翟华老师的学生在那儿当总经理。”陈立东拿出红苹果，开始诱惑。 “条件咋样？”李太顺问。 “你这样的，底薪1000，配房配车，研发经费给够，实验设备、材料都没问题。”陈立东回答。 “呵呵，你这次来是挖人的吧？盯上我了？”李太顺盯着陈立东，问道。陈立东下午安排他入住，又陪他喝酒，对他这么殷勤，他就感觉有问题，听陈立东又是开导、又是激将，又是开出条件，陈立东可不是他亲戚，谁无缘无故跟他说这些，他再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 陈立东也在想，这世上的研究生肯定不是傻子，也就不再绕圈子，也盯着李太顺说道：“李学长，直接说吧，我就是兴海科技的出资人，翟教授是我老师没错、她的学生在公司担任总经理也不假，刚才说的只是基本条件，我家还有一家机修公司，年产值一个多亿，利税几千万，正在建一间电机制造厂，将采用最新的工艺、一流的设备。如果你能领头，研发出新的成果，实现产业化运作，还将按比例分得收益，具体比例要看投入和产出的情况，到时候再定，怎么样？” 李太顺作出一副恼怒的样子，说：“你忽悠我一下午，敢情是让我给你去打工？” “学长，可不能这么说，我是邀请志同道合的伙伴，振兴工业、领航商海、产业报国。”陈立东眼神熠熠地看向李太顺，心想，我又将利益又讲情怀，就不信你这科技牛不上套。 “没看到你的诚意啊，来先干了这杯酒。”李太顺抢过陈立东的杯子，把就倒满，端了过去。 我……这一杯四两，让我一口干？要命！不过，一杯酒换一头牛一头研究牛，值了。想罢，咕隆咕隆，把一杯酒干了。就觉得咽喉、胃里火烧火燎，酒劲上溢，强压着翻涌的胃囊，陈立东把杯子底朝下，看着李太顺：“怎么样？” 李太顺哈哈笑了，“你真干了？” 我……你……，你这浓眉大眼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跨时空的相聚 陈立东从宿醉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睁开眼看了看房间，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估计是被李太顺架过来的。 摇晃着起来，到卫生间洗洗涮涮一番，又躺倒在床上，头痛、恶心、想吐的感觉缠绕着他。 约摸九点的时候，房门被从外边打开，李太顺手里拎着一袋包子走了进来。 看到陈立东像是已经起床的样子，就招呼道：“陈总，吃点东西吧。” 陈立东哼哼着说：“不想吃，我想吐。” “昨天没吐，今天吐了也没用。吃点吧，上午跟我去报到，中午去我家吃饭。”李太顺过来想扶起他。 “你还要去耐火材料厂？”陈立东自己支棱着坐起来问。 “当然啊，先报到，再停薪留职，然后去你那儿。今后你可是我的老板了。”李太顺见他自己能起来，就闪到一旁，坐到沙发上。 “就给老板吃这个？连个豆浆、牛奶都没有。”陈立东翻了翻食品袋，不想吃。 “照顾好你，是女秘书的事。我能给你买东西吃，你就识举吧。”李太顺说道。 “我要睡觉，哪儿也不去。昨天我喝多了，啥也不记得了，你该去哪去哪，88，慢走不送。”陈立东又要躺下。 李太顺干脆把他拽起来：“陈总，陈大老板，我打定主意跟着你了，你昨晚都说了，要我跟你研发黑科技，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我可是信了你了。哎，你这酒量，总共喝不到六两酒，就折腾成这样。快点起来，年轻人应该有点年轻样。” 陈立东一激灵，心想，黑科技都说了？酒后吐真言？长虫尾巴露出来了？连忙问道：“我昨天还说啥了？” “你说给我开10万年薪。”李太顺说道。 “10万？！亏死了，亏死了。”一边作出惊讶状一边拿起个包子开吃。 吃完收拾好，俩人到前台退房。 出来的时候，李太顺从陈立东手里抢过车钥匙。 “你行不行啊？”陈立东担心地问。 “瞧好吧，我大车小车都开过。”李太顺边说，边把陈立东扶到后座，自己坐了驾驶位。然后打火，踩离合，挂挡，松手刹，松离合，给油，起步猛了点，但应该是个老司机，只是对这台车不熟悉。 开出城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耐火材料厂。厂区大门关着，确实像停产的样子。 李太顺停下车，连火都没有熄，从一旁的小门走了进去，没多会儿就出来了。 然后上车，调头，往回走。陈立东诧异道：“这就报上到了？” “嗯，里边就有个值班的老爷子，我把调令扔给他了。”李太顺说道。 “这也行？那厂里找你怎么办？”陈立东问道。 “找到再说，找不到拉倒。”李太顺说道。 “你倒真的想开了”陈立东揉揉额头。哎，不知道上一世李太顺发生了啥后续的故事，自己这个小蝴蝶还会改变更多人的命运吧。 中午前到了李太顺的家，村子名字没记住，是一座三进的大院，门口装修不错，院墙外立面都镶了瓷砖。 李太顺的父母亲对陈立东很热情，中午炖了一只大鹅，还有当地的一些野味。吃过午饭，陈立东的酒劲才缓过来。 饭后，李太顺没有隐瞒，跟父母亲说了工作调整的事情，也说了要跟陈立东去蓟市发展。他的父母没有别的意见，就是当妈的嘱咐儿子，抓紧说对象，最好从蓟市带个媳妇回来。 下午，陈立东和李太顺开车去寻找陈立东的大姑，信封上的地址是盘山市小洼农场唐家分场陈家村生产队。 还是李太顺开车，陈家村李太顺也没去过，但是他大概知道方位，大约百八十里地。 车行的大致方向是朝着东南，陈立东感觉这个地方跟滨海县有点类似，地图上看也是环渤海区域，后世的红海滩就在这里。人口渐渐稀少，两旁河道渐多，农业也是水稻为主，零星能看到采油的井架。 过了小洼农场总场，再打听唐家分场，再找到陈家村的时候，车上里程表显示已经走了50多公里。 陈家村不大，跟人打听陈立东大姑陈淑萍的名字，竟然没人知道。陈立东这才想起，这个时候农村妇女经常被称作某某家的，某某是男人的名字。 他打电话给父亲，问了大姑父的名字，叫孙镇远。再跟人打听，村里人一听，噢，是孙瘸子啊，就在村西头。有俩小孩主动引路，带着陈立东去大姑家，李太顺开车慢慢跟在后边。 大姑家是三间红砖房，但是没有院墙，转圈用芦苇扎起的篱笆，院门是个木栅栏，到了门口的时候，俩小孩冲着院里喊：“孙瘸子，你家来客（这里读：qie）了”然后撒丫子跑了。 陈立东推开木栅栏门，走进院子，院里养着一群鸭子，冲他嘎嘎叫。陈立东问：“家里有人吗？”没人回应。 等了会儿，他也不管是不是冒失了，抬脚往里走。进了屋发现，屋里还真没有人，听着后院有动静，他就推开了堂屋的后门。看到一个藏蓝色衣服的男人蹲在那里，在用芦苇编织苇席，看进度已经过半了，旁边有台收音机，唱着皮影戏。 陈立东咳了两声，那个人才抬起头来，一头花白的头发，戴着眼镜，脸上有些许褶皱。 陈立东连忙问：“是孙镇远先生吗？” “你是？”这个人反问陈立东。 “哦，我叫陈立东，是蓝市滨海县孙集镇南陈村的，我父亲叫陈树俭，来找我大姑陈淑萍、大姑父孙镇远。” 就看到那人一愣，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前襟上的草屑，抬了抬手，又放下，继续问道：“你是树俭家的？” “嗯。”陈立东已经猜出面前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姑父孙镇远，他眼里的眼泪已经开始打转。 “是春还是东？”姑父接着问。 “我是老二，东。姑父，终于见到你了。”陈立东哇地哭出了声。前一世，他只是听父亲提起过姑父这个人，连照片都没见过，只知道姑父比大姑大几岁，也是个有学问的人。这一世终于见面了。 孙镇远伸出手，想去抱陈立东，又放下来，拍了拍陈立东的肩膀：“走，进屋说话。” 俩人来到屋里，屋里有点暗，家具比较齐全，有台彩电摆在橱柜上，看样子姑父家条件还可以。 孙镇远端详着陈立东的容貌，似乎在回忆这陈树俭的样子。“你爸还好吗？” “好着呢！噢，我这给我爸打电话，是他让我先过来找你的。”陈立东用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囧，没信号。 “姑父，咱们去屋外，这里信号不行。”爷俩跑到外边，陈立东举着手机看信号强度，终于看到两格了，就给陈爸拨了过去。 “爸，我见到我姑父了，让他跟你通话”，说着把手机给孙镇远递过去。 孙镇远接过手机，歪歪两声，然后听到里边叫姐夫，他也叫树俭，俩人在电话里前言不搭后语却又兴奋地说着。 陈立东嘿嘿地傻笑。他再次庆幸，能重生回来，给他机会见到未曾见过的亲人，这应该算跨越时空的相聚。 电话聊了有好几分钟，把兴奋劲过了的时候，陈爸问姐夫：“我姐呢？” “你姐给大闺女家帮忙去了”。于是哥俩又聊一阵。 电话煲了十几分钟，孙镇远把电话递过来：“小东，你爸找你说话。” “爸？”陈立东问道。 “你大姑父挺好的？身体没毛病吧？”陈爸在电话里问。 陈立东看了看姑父，扭过头在电话里小声说：“没毛病啊，就是腿瘸点，看着不像有别的病的样子。” “哦，那就行。你在把手机给你姑父。”陈立东只好又把电话递过去。 一会儿又递过来，陈爸在电话里跟陈立东交代：“你想法儿把你大姑、大姑父接回来。” 收起电话，陈立东问孙镇远：“姑父，我大姑在哪儿？” “在你大表姐家里，开春事儿多，去给你表姐看孩子了。”孙镇远说。 “晚上回来不？” “住过去好几天了，回不来的。” “要不，我们去表姐家？我着急见到大姑。” “那我换身衣服。” 爷俩一问一答，老爷子换上一身没有补丁的中山装，锁好屋门，院子上的栅栏就用绳子绕两圈，就到了街上。 这时李太顺在街上已经等得够够的了，看到陈立东带着个老爷子出来，连忙下车打招呼。陈立东给姑父作介绍：“姑父，这是我同事，李太顺，家就在盘山县城关。顺哥，这就是我姑父。” 老爷子也打了声招呼：“哦，幸会、幸会。” 陈立东跟李太顺说：“走，去接我大姑。姑父你坐前边，给顺哥指路。” 去表姐家又有20多里路，路是石渣路，大约半个小时才到了另一个更小的村庄，大约有三十来户人家，是渔村，靠着一条宽阔的河道，远处大约五六里的地方应该是渤海了。 靠河岸的地方很热闹，有织网的、有修船的，河道里并排着十几条大木头船，大家忙着在为春季捕捞做准备。 孙镇远指挥车辆停在一家门口，同样是苇把子做院墙，李太顺还是等在外边，爷俩直接走进去，看到一个老太太，正在刷锅准备做饭，看到孙镇远过来，很是惊讶：“你咋找过来了？有事？这小伙子是…...小东？” “大姑，是我。”陈立东眼睛又湿了。 陈淑萍手里的炊帚滑落到地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伙子，五年前她回娘家见过上初中的陈立东，还有点印象，没想到能再这里重逢：“你咋过来了，家里……没事吧？” “我来这里出差，我爸让我来看看你。家里挺好的，我爸刚刚还跟我姑父通电话了呢。”说着，陈立东又掏手机，没信号。陈家村那边有油田的井队，附近有移动公司的基站，而这个渔村地图上都找不到，一点信号都没了。 “屋里说吧”大姑招呼爷俩进去。 表姐家条件还行，外间屋有冰箱、洗衣机，正屋里有组合家具，中间摆着一台电视，屋子山墙上有一个镜框，有表姐的结婚照，两口子都穿着军装。里屋炕上睡着一个婴儿，大姑过来估计就是给闺女照看这个孩子。 大姑惦着家里的情况，陈立东拣重要的情况说了说。然后说：“大姑，我爸的意思，是带你跟我姑父回去一趟。从这儿开车估计七个小时就能到，我们开一阵歇一阵，不会太累。” 大姑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表姐这个小闺女离不开人，他们两口子要出海，我得留下来照顾这孩子。让你姑父去吧，他从小出来就没回过家，也该回老家看看了，要不死了都闭不上眼。” 孙镇远是十来岁上跟着陈立东的爷爷到的东北。家在蓝市的丰蓝县，离南陈村没多远。 陈立东的爷爷叫陈东武，年轻时在京唐运河当搬运工，身强体壮，讲义气，后来被货栈老板聘做监工，攒下些身家。四几年的时候得罪了人，带着老婆、大女儿和小跟班孙镇远去了东北，大儿子陈树勤还小，留在老家让父母照料。到东北后做些生意，生下了陈立东的父亲陈树俭。 当时孙镇远就跟在陈东武身边，跑腿、算账非常机灵，成年后就被陈东武招了女婿。 陈东武回老家的时候，已经把在东北的产业都处理了。原计划孙镇远和陈淑萍也回来，但陈东武回到老家后被定了富农成份，老爷子担心闺女姑爷回来，公社里再核查，万一哪句话说不准，那他的成份就不是富农，妥妥是个资本家了。考虑再三，就让孙镇远和陈淑萍留在了东北。 五十年代中期，华夏开发“南大荒”，在盘山建设国营农场，孙镇远和陈淑萍就参加了农场建设，后来就在盘山这里安家，生下两个女儿。大女儿在唐家镇这个渔村，叫东港村。还有个二女儿，比陈立东大两岁，去年高考被华北煤炭医学院录取，这个学院就在蓝市。 本来到今年夏天，陈淑萍就想回老家，带着二女儿在老家过暑假。陈立东想想，能对上号了。上一世，确实是今年夏天，大姑带着二表姐在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最喜欢吃他抓的泥鳅。 傍晚的时候，表姐孙春燕和姐夫李爱国两口子带着大闺女从河滩边回来，陈立东又跟表姐、表姐夫和外甥女认识。 之后李太顺和陈立东把车里带的礼品：从盘山县城买的烟酒、糖果、麦乳精、水果罐头都拿下来，放到表姐这里。 表姐夫李爱国也是上门女婿，老家在安溪省。亲生父亲在厂里出了事故，去世后母亲带着他改了嫁，他跟养父不对付，到年龄就报名入伍，来到盘山做了雷达兵。退伍后没回去，在这里跟人跑船，被孙镇远招了女婿。小两口感情和谐，日子过得挺好，就是生了俩丫头，老爷子不太高兴。 晚饭就在表姐家吃，新鲜菜少，有雪里蕻炖鳕鱼、干煎河刀鱼、蟹酱煮黄豆、凉拌海蜇、碱蓬菜团子，米饭是后世著名的盘山米。 从隔壁人家借来个方桌，俩方桌拼一起，菜样少，但量大管饱。六个大人、一个孩子围成一圈，吃了个热热闹闹。 吃到半路，陈立东尿急，到院外去小解。90年代农村的厕所，不说也罢，男人方便，到了院外直接滋。 这时的气候还很冷，海风吹过带来鱼腥，天上的星星贼亮，陈立东不禁感叹，重生，真好。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陈树俭的怒火 陈立东燕京、蓟市、辽省跑得很嗨，特别是在东北串亲戚、交朋友、吃海鲜、喝大酒，玩得不亦乐乎。当他跟着姐夫李爱国上船出海的时候，他爸陈树俭正在发火。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车队的一台车被邻村给扣了，开车的司机被人给打了。 事情的大概是：这天下午，利民厂、准确说是元亨公司的一台车从外边送货回来，路过邻村小孙庄的时候，被几个男人给拦住了，说是南陈村的车压坏了小孙庄的路，路不修好就不让过了，这个司机呢，也是暴脾气，三说两说不对付，就上车加了油门就往前闯，差点压了拦路人的其中一个，司机吓一跳，赶紧急刹车，车也熄了火。 真实情况是车没碰着人，解放挂车起步啥速度？ 但对方几个人不干了，说这司机想要人命，拉开车门把司机拽出驾驶室，就是一顿揍，可怕的是司机的腿被人踩断了，那群人打完人就散了，任凭司机在地上哭嚎，路过的人报告了陈树俭，这才被送到医院。 陈树俭年轻时候脾气就倔，岁数大了有所收敛，但那得看啥事，被人欺侮到头上他可一点儿不省着，带着人就去了小孙庄抓人。结果呢？被卷回来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陈树俭去说是抓人，当然也不能胡来。他先是找村干部，小孙庄的村长和陈树俭也认识。见了面，对方比陈树俭还横：“谁打的人我不清楚，要抓你自己抓。但是你们的车压坏了我们村的路可是千真万确，那条路是我们村修的，各家各户都掏了钱，你们压坏了路，就得赔。” 这个小孙庄，与南陈村中间隔着一个南田村（就是李利鑫的村），却属于丰蓝县，压坏的路是一条水泥路，去年南陈村修路的时候，也一起修的，但是两条路的标准不一样。南陈村和南田村的路，都是一个标准，强夯了路基，下边是三七灰土，上边混凝土中加了钢筋，增加拉伸力，承重20吨货车是没问题的。而小孙庄和前两个村不是一个县，也没相互商量，这段路就图省事了，是在老路基上铲平，直接打的混凝土，缺了基础层，混凝土只有20厘米厚，还没加钢筋。再加上开春这个节气，路基一冻一化，利民厂的重车压上去几趟，直接就让这条路报废了：500来米长的路面，好几段水泥板被压裂了，有的地方压碎了，泥浆都翻了上来。 陈树俭说也说不过，看着压翻的路面，觉得有些理亏。但嘴上不能怂，对着那位村长说：“我们村的路怎么就压不坏？说明你们村这路修的有毛病。车我找人开回去，打人的那几个，你们要交出来，否则，咱们就经公。”经公，就是报告政府的意思。 那时候民间有些事情，都是私下里解决，族老或者村长就担任了法官的角色，报告政府就是要把事情搞大的意思。 对面村长也不吃这一套：“经公就经公，这车我们村先扣下，不修好路别想开走，以后这路你们也别走了。”说完，甩手就走。 打了人还扣车，这有点不讲理啊。陈树俭就追上去拉对方村长的肩膀，动作幅度有点大，被旁边人误解为开打，于是双方又打了一场。场面很热闹，连拉带拽，两个村的人一边嘴上喊“别动手、咱讲道理”，一边底下用黑手，好在动作只限于拉扯、高潮也就是陈树俭被对方村长来个抱摔按在地上，没人动武器（比如菜刀、铁锹、粪叉啥的）。 南陈村人少，吃了亏，聪明的爬起来往回跑，对方打完也散了。 陈树俭回到厂里，这个郁闷。衣服也破了，眼圈也肿了，车没弄回来，对方打人的也没找到踪影。长这么大他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嘴上不停的喊：“太欺侮人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只有陈妈能治他：“你都多大岁数了，还逞这个强？厂里这么多人，还用你去动手？你个老不死的，你想被人打死给抬回来是怎么的？你有俩儿子呢，让他们去，省着儿子干啥？”。 旁边的人都皱了眉，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老板娘敢情也不是省油的。 陈立春过来了，听了听情况，说：“这事就不该去，报警就行了”。 陈树俭不干了：“你个崽羔子，看你爹被打，高兴是吧？我打不死你。” 然后爷俩在院里追了一通，气喘吁吁后总算消停下来。 晚上，爷几个碰头，陈树志从镇里回来，事情报到镇派出所，立了案，民警到镇医院给受伤司机做了笔录。派出所说这是跨县域办案，得先跟丰蓝县警方沟通一下。 爷几个发愁，这路怎么走？小孙庄的路修还是不修？那500多米路，眼看是不行了，重载车再走几趟就彻底玩完了。 修，路是对方的，这人打了、车扣了，老板也被打个满脸花，还给他们修路？可不修？谁都没法走。 最后，陈立春说：“不能再走小孙庄的路了，咱们得换条路，哪怕修也修自己的路，不能让别人左右。咱们村和南田村中间这条路，往北大概五、六里，就能连上蓝滨公路，咱们走这条路。” 陈树俭想了想：“这里说有路，可都是土路，走小四轮都费劲啊” 陈立春说：“咱们修啊，小东早就有这个打算。六里地3000米，一米打50块钱，不就15万？咱们差这点钱？” 陈立伟说了句：“要修就修宽点，就小孙庄那段路，咱们车上去，别的车就得靠边，一不小心就会剐蹭。” 陈树志说：“那得占耕地，往北去这条土路，西边的地是咱们村的，东边是南田村的。我去南田村，跟他们商量，两边的地各占一部分。”爷几个先这么商量了个大概。 陈树志去南田村沟通修路的事儿，南田村的支书（兼着村长）和老少爷们商量了一下，提出：占地可以，得给补偿，一亩地不多要，给一万就行了。 把陈树志给气的啊，一亩地一万块？地里能出金条了？要是建厂子占地，一亩地一万说得过去，利民厂占地一亩地还得交250的租金呢。 可这是修路，路修成了，两个村受益，要一年的补偿就行了，三百、五百都行，要一万，这是狮子大张口啊。 回到村，陈树志跟爷几个商量，最后大伙一狠心：路，咱们自己修。第二天，陈树志打开大喇叭，要求每家来个说算的人，开村民大会，商量修路的事。 中午前，会开完了，修路的事定了下来：不在两个村中间修，路基规划往西挪，查不到对着利民厂的位置。而且，南陈村修自己的路，占自己的地，那条土路留给南田村自己走去。修路占地一亩地今年给300补偿，明年重新分，到时候调整。路基、边沟算上，顶多占100亩地，村里自己还能调剂。 事儿定下来，爷几个找到聘的工程师一算，估计15万下不来，乘以2也费劲。按照县级路的标准修，路面宽9米、路基宽12米，两边开挖边沟，就得再占10米，占地、平坑、换填、压基础、做垫层、打路面，可不简单。 陈树俭问陈淑芬：“小东那家商贸公司账上有多少富余钱？” 陈淑芬笑了：“二哥，那公司是小东跟人合伙的，我可不能露底儿。我要是告诉你是违规，至于小东告不告诉你，那是你们家里的事儿。” 陈树俭顿时感觉不好了，又问：“那咱们厂的钱呢？能拿出多少来？” 陈淑芬又不紧不慢地说：“账上余额大数120万，应收账款450万，应付160万，修车间的工程款已经给到30%，要是欠款能收回200万，车间原料也没问题。总的看修条路是没问题的。” 陈树俭：“那咱们修。村里老少爷们心从来没这么齐过，大伙一致决定修路，我们也不能怂，不能让小孙庄、南田村的人看笑话。”陈总经理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修路，决策是陈树俭，干活的是陈立民。陈立民叫苦不迭，心想：我就是个小包工头，从来就没修过路。可又没法说，他不懂，全村姓陈的都没他懂。 总算想起陈立东说的那句话：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于是就跑到县交通局请专家设计、出方案，然后还是由交通局的施工队来施工。 又是边设计边施工，这个季节，地里啥也没有，正好插旗、测量、划线，平整场地。 陈树俭亲自去现场盯着，遇到树，拔了；遇到坟，迁走；遇到沟，先平了。周边的村都在等着看笑话，他陈树俭就是要干出气势。 几天的功夫就平出路基。然后不停地往里填山皮石、山皮土，推土机、挖掘机上去碾压，压完了再用夯机夯，路基边上挖排水沟，挤压的水流到沟里排走。夯完就可以上重车了。交通局的工程师说：路面不着急修，先走走重车看，哪压塌了补哪儿，越压越结实。 打人扣车的事怎么样呢？ 陈树俭亲自包了红包去医院看望了受伤的司机，司机的工资照常开，再给一天10块的营养费。 孙集镇派出所安排人去丰蓝县公安局，人家说要调查一下，就没了下音。 小孙庄把车扣了，陈树俭再没去要。这段时间，利民厂的货车就没往南田村、小孙庄那条路上走，宁可绕路，从别的村穿。 陈树俭还办了件事，他安排人把村东头往南田村、小孙庄去的路给堵了，走人可以，过牲口也行，过车特别是货车，那就不好意思了，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 县交通局的施工机械多，再用上利民厂的挖掘机、强夯机，用了半个月往北去的路基就跟蓝滨公路接上了。 等陈立东从东北带着李太顺和孙镇远回来，就走的这条新修的路基。路基上已经铺上了钢渣，压路机还在不停地压，轿车开在上边，一点也不颠簸。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玩嗨了！ 陈立东在大姑家停留了半个多月，干啥了呢？出海。 先是跟李爱国的渔船出海捕鱼。那天饭后，跟着李爱国又准备了一天，包括采购陈立东和李太顺的靴子、手套、棉大衣等物资。3月28日，扬帆出海。没有帆，李爱国的船是柴油机动力体长十几米的小型拖网船。 今年盘山的春季捕鱼季是从3月20号开始的。李爱国说开海那天，他们村的十几条船开到辽河湾二界沟，在祭祀现场，锣鼓齐鸣，祭师带领渔民祭礼，祈求航行平安、渔业丰收。然后近百条渔船扬帆起航，趁着潮汛，顺潮而出，驶向辽东湾腹地水域捕鱼。同时，岸上点燃爆竹，为出海渔船讨个好彩头，一年一度的北方春季捕鱼季就此开启。 这次是第二次出海，李爱国家的这种木头船跑不远，尽管船上预备了柴油、煤气罐、食用油、大米、蔬菜，但是因为船小，撒几网就载不下了。出海往返一次顶多3天，出海回来到二界沟出售鱼获，有鱼贩子包船，不论鱼、虾、蟹、贝类、海参，全部收走。 这次陈立东和李太顺都上了船，船上有李爱国和孙春燕两口子，还有一个跟船的小伙计，叫唐志军，岁数跟陈立东差不多。 陈立东的出海初体验很不好，早上出发的时候很兴奋，看着海岸远去，深入大海怀抱，就有了一种海阔凭鱼跃的冲动，他甚至扶着船帮啊啊啊地吼了几嗓子，李爱国和孙春燕两口子对视一眼，揶揄地一笑。 到中午的时候，不知是进入了深海，还是涨潮的原因，海面上的风大了，浪潮翻涌，木壳船冲风破浪，颠簸地厉害。陈立东把自己用绳子拴住，哇哇地吐了起来。 中午伙食是米饭、炖土豆、海鲫鱼汤，陈立东一口没沾。折腾到下午两三点，陈立东把胆汁都吐净了，浪头也小了，他才舒坦些。 傍晚的时候，李爱国、孙春燕和唐志军开始戴上手套放拖网，整条拖网是整理好放在船尾部的，船尾是平沿开口状。船向前开，网自动坠入海里，人站在旁边拨弄一下网上的纲绳，拖网有50多米的样子，放完后是20多米长的浮漂。 网撒下去，人也没什么事情了。陈立东以为船长会看着海面，寻找鱼群，哪里鱼多船往哪开，但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国爱没有神神秘秘找鱼潮。拖网撒下去，船行驶的就是一条直线。李爱国告诉他，想找鱼群得安装声呐，装那玩意得十几万。 晚上李爱国拿出了白酒，给陈立东和李太顺意思意思。夜里很枯燥，柴油机还在轰响，伴着船舷哗哗的水声。李爱国在机舱守着，其他人窝在狭窄的船舱里轮换着睡觉。船舱一股腥臭味，还有柴油的味道。海里晚上温度很低，陈立东用一条毛巾捂上口鼻、裹紧羽绒服、外边再盖一件军大衣，迟迟不能入睡。 早上六点来钟的时候，李爱国他们他们三个穿上到胸的皮衩，开始起网。 收网是机械操作，用船上的柴油机带动绞盘，卷起纲绳，网被慢慢收回来。 这次鱼获很多，也很杂，有黄花、鲅鱼、鲈鱼、舌鳎、黑头、八爪，夹杂着海参、面包蟹，大概有五百来斤的样子。 先一股脑倒进船舱，然后清理拖网，把拖网再次放下去，之后才开始分拣船舱的鱼获。陈立东和李太顺两人穿上靴子、带上手套，帮忙分拣，相同的鱼获放进同一个筐里，个头小的鱼虾蟹再扔回海里。鱼获分拣好后，摆在鱼舱里，再抽上海水，保活或者保鲜，现在天冷，也不用加冰制冷。 到中午的时候，再起了一网，就没有早上那网收获多了。下午拉完最后一网，估计是到了近海的原因，收获的梭子蟹、虾爬子、海螺很多，鱼类就少了。这一网收起来，就不再下网，而是往回赶，不到四点已经回到了二界沟。 船靠上岸，绑紧了缆绳，李爱国上岸去找鱼贩子。没多会儿就来了一辆单排车，众人把船舱的海鲜一筐一筐往上搬，李爱国盯着过磅、计数，然后结算、点钱。据李爱国说，这一趟除去油钱，能赚三千多块。 当然，要赚这份钱并不容易。接下来李爱国要检修渔船、缝补拖网，华夏从八十年代就已经实施休渔期制度，出海捕捞作业的时间限定在春秋两季。所以渔民赚钱并不容易，拖网刮坏、甚至脱失也不罕见，遇到风暴天气、船毁人亡也有发生，这行就是挣个血汗钱。 海也出了，鱼也捞了，大伙以为陈立东该返程了。不曾想，返家后，陈立东听李爱国说，他们家的木船是二界沟排船厂制造的，陈立东就怂恿李爱国带他去二界沟船厂看看。 李太顺不想陪他浪，就开车回家打点行装，过几天再来接他。大姑父孙镇远也回家去收拾东西。 李爱国带着陈立东到了二界沟的远航造船厂，造船厂的厂长叫张星华，40来岁，妥妥的东北大汉。在船厂他也被人称作“掌作”。排船需要木匠、铁匠、捻匠等多个工种的通力合作，通常有30多人，“掌作”就是这个团队的“技术领袖”。 据李爱国说，他手里那条船就是从这里排的，花了20多万。 排船这项技艺的延续颇具古风，从来也没有明确的文字记载，更无精确的图画标示，只是通过匠人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的口耳相授，一代一代地传续了下来。 掌作人的技术优劣决定着废料率的大小，也就决定了一艘船的造价，优者能为船主省下不少成本，更决定着所排船只的质量，也就决定了这艘船在使用期间的维修频率，甚至决定着船上人员的生命安全。 而张星华家排的船就远近闻名。 船厂除了办公、仓库等地方，制作的木船的工地是露天的，有三条船正在赶制，三条船大小不一样、进度也不一样，一条已经上漆，一条正在装外壳，一条刚开始拼接龙骨。 那些有规则地码放在船厂的木头，是有讲究的，三种木头各司其职，槐木用来做骨架，落叶松用来做龙骨，红松做外壳的板材，内壳则用落叶松，抗腐蚀，这些不同质地的木头，根据它们适应不同环境的抗腐蚀性，选择不同的位置。 据张星华介绍说，排一条船通常需要1800多块木板，经由22道环节将这些木板一块块拼装上去，严丝合缝那是必须的，若有一丝合得不够妥帖，那船就肯定漏水。30多个工匠这么做下来，一条十几米长的木船，大致需时60多天。 陈立东兴致盎然地听张星华将排船的故事，最后问了一句：“张厂长，您有没有想过造钢铁船？”张星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排木船和造钢船是两码事儿，造钢船那是大船厂的事儿，我可弄不来。我们排船的手艺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我是准备干一辈子，哪一天这行干不下去了，我就退休。” 陈立东也是恍然，他这么问肯定唐突了，铁船、木船，一个是铁匠活、一个是木匠活，当然不能混为一谈。陈立东是玩钢铁起家的，做木船没有纳入他的计划。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收获，在系统的科技研发平台里，“一种传统木制近海捕捞小型渔船”的项目已经被立项，模拟了制作过程，陈星华介绍的那些工艺都被录入了系统。 从船厂出来，陈立东又去了附近的海鲜市场，应该说是海鲜一条街，整条街道全是经营海产品的，有批发有零售，附近有冷库，还有几栋海鲜大酒楼。 参观回来，李爱国将要进行第三次出海捕捞。陈立东就不去了，受不了那份折腾。 他骑上李爱国锈迹斑斑的嘉陵摩托，去了孙镇远家，跟着老爷子参观水稻薄膜育秧，还去看了当地的扣蟹放养。 盘山是华夏最大的河蟹产地，有“蟹都”之称。这里的河蟹是海水里生、淡水里长，品种为中华绒螯蟹，个大、体肥、肉鲜。 传说是李世民征东的时候，被围在海城。大刀王君可率军救驾，傍晚赶到了辽河上游三岔河。那时候是初冬季节，河上有冰不能渡船，可是冰又冻不结实人马不得踏河而过。这把王君可急得做起梦来，梦中一老人飘然而至，告诉他：可以渡河了。梦中惊醒之后，探马果然来报河上架起一座桥。待得三军过桥之后，王君可回身一望，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原来那座桥居然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河蟹搭起来的。据说河蟹背上的硬盖，原来本是光溜溜的，就是因为架桥渡军被马蹄踩过才留有一个马蹄印。 这当然是民间传说。不过在60年代，盘山这个地方确实是“棒打獐子瓢舀鱼，螃蟹爬到饭锅里”。 陈立东的老家滨海县，也养殖河蟹，据说蟹苗就是从盘山这里采购。 这几天，在未来的红海滩，养蟹人在边上挖了深沟，划着小船进去，用勺子从铁桶里舀起蟹种撒进水里，花生粒大小的蟹苗有的浮在水面，有的沉入水底，很难想象，就这么一个小东西，经历十几次蜕皮，到秋天的时候能长到半斤左右，成为膏肥味鲜的餐桌美食。 陈立东痴迷于九十年代的乡间，留恋忘返。水田里，同样是耙地，一边拖拉机曳着旋耕突突突的驶过，一边是老牛拉着耙齿慢悠悠走来。公路上，载着水箱、装满海鲜的货车按响喇叭一溜烟驶过，路旁呢？几个孩童用鱼叉挑着鱼篓一边走一边嬉戏。 这个时代，工业与原始、机器与牲畜、现代与传统、紧张与悠闲交错。这个时代的人向往着金钱与富足，后世人却怀念这时的纯真与淡然。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孙镇远的故事 4月5日，清明节的时候，孙镇远、陈淑萍带上陈立东和表姐一家去给老太太上坟。 陈立东奶奶的坟茔在小洼农场陈家村的东口。老太太的骨骸是前几年孙镇远从老宅那边启攒过来的，那边宅子已经出让，没有亲人了，陈淑萍担心被人平了坟，就把骨骸迁到这边，重新起了坟茔。 众人带上剪好的纸钱，上供用的肉、鱼、水果，还带了鞭炮，男人们抗着铁锹。 到了地头，男人们围着坟茔清理杂草，培上新土。陈淑萍娘俩摆上贡品，在坟前画个圈，点燃了纸钱。 陈淑萍跪在坟前开始嘤嘤地哭泣，一会儿就变成嚎啕，念叨着：妈，你的孙子终于来看你了。 老太太为陈氏，陈立东是正宗后辈。陈立东赶紧噗通跪了下来，喊着：“奶奶我来看你了，这么多年让你外边是我们不孝啊。你先把钱收着，回头带你去跟我爷爷团聚。”接着也是嚎啕大哭。 陈立东对奶奶没有印象，爷爷也只看过一张老照片。但亲情就是亲情，隔着这个坟茔，仿佛奶奶就躺在那里，那是他血脉的源头。 中午，上坟回来的时候，孙镇远把陈立东叫到院外，跟他说：“你爷爷和你奶奶一头一个，分开这么多年，是我们不孝，这回你们小辈都长大了，应该操持并骨啊。” 陈立东赶紧道歉：“哎呀，上午我激动了，按说这是你们老辈人才能定的事。” 孙镇远摆了摆手，说道：“照理讲，这是你们老陈家的事，得让你爸和你大伯商量好，再找人看个适合动土的日子。回到老家那儿，怎么安排也得看看风水，我想还应该准备一块石碑，刻什么字也得研究研究。” 陈立东赶紧讨饶：“姑父，这些事，我一点也不懂，等你回老家，你们哥仨一起商量。我先去上个厕所。”说完，尿遁。 孙镇远张口结舌，这孩子，还是岁数小，还没个准性子呢。 清明节后，又误迟了七八天，盘山赴蓝市还乡团才开始启程。李太顺开车，他对这车还没过完瘾，开长途竟然跃跃欲试。 陈立东正懒得动手，就和孙镇远坐在后排聊天，也纾解路途上的寂寞。 孙镇远几十年没回过故乡，正所谓近乡情怯，心情激动加忐忑。 李太顺怀揣年薪10万、再说个媳妇的梦想，开着蓝鸟，也是踌躇不安。 陈立东倒是心情不错，这次出来玩了个够，虽然浪了半个多月，但拉到了一头研究牛，再召回了大姑父，对内对外都有个交代。嗯，不错。 路上没事，陈立东就问大姑父的腿是啥情况，一块处了半个月，说点体己话也不再显得唐突。 孙镇远想撩起裤腿，但是裤子比较厚，没法给陈立东看。就放下裤子，叹了一声：“这是我自己找的。” 孙镇远算是国营农场的退休职工，有退休金拿的。91年到60周办理退休后，又被单位找了去，跟着农场物资经销公司的跑北边做买卖。 当时苏熊开始解体，好多生意人都涌向北边，传说有人用一箱二锅头就换了一车皮钢铁。 孙镇远从小跟着陈东武做生意，当年跟毛子也打过交道，会毛子语。他在农场的时候就在农场农技站，当初农场开发时曾经聘请过苏熊国专家来指导，孙镇远就当过翻译。所以，农场要去和北边做生意，找翻译的时候首先就想到了他，就把孙镇远返聘回去。 说起来，孙镇远会毛子语还有另外一段故事。原来，陈东武在东北做生意主要活动在金州一带。当时，苏熊在华夏东北驻军有几十万人，孙镇远和陈淑萍也经常和苏军军营里的孩子在一起玩。与其中一对兄妹最要好，哥哥叫洛维奇、妹妹叫洛夫娜，四个小伙伴年龄相仿。他们的父亲西蒙诺夫是汽车营的军官，大概因水土不服，得了蛇盘疮，陈东武用自己熬制的膏药给他治好了病，俩家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四个小伙伴一起渡过了几年时光，从少年到青年。 50年代中期，苏熊在华夏的驻军从旅大撤走，洛维奇和洛夫娜跟随父亲离开了华夏，还给孙镇远留下一封信，信中除了一些表达情意和留恋的话语，还夹了一张兄妹俩的照片。 说回几年前，孙镇远跟随的贸易公司是官方背景，开始时是小洼农场物资经销公司找的他，后来又有省供销系统参与进来。 开始是在这边，后来就跑到了那头儿。所谓“那头儿”，就是毛熊那边了。出口烟酒茶糖、罐头火腿、衣服鞋子，各种生活用品，进口钢铁、机械、化肥这些物资。 孙镇远自己捎带回一些手表、望远镜、照相机等小件物品，也跟着赚了不少钱。李爱国的渔船就得益于老爷子的外快。 俗话说，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终究会碰面。 去年年初的时候，孙镇远在伯力竟然遇到了洛维奇。两人是在伯力机场候机，然后上了同一架飞往莫斯科的班机。孙镇远跟团去莫斯科谈一笔车床生意；洛维奇是去参加儿子的婚礼。 机场候机时，洛维奇就注意到了孙镇远，一起上了飞机就跑到孙镇远座位旁，一聊果然是那个华夏的兄弟。 两人38年后重逢，无限感慨，到莫斯科几个小时的旅途中互相倾诉着各自的经历。对孙镇远与陈淑萍的结合，洛维奇表示了祝福。孙镇远也了解到，洛维奇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并且是在毛熊远东军区也有一些权柄，但听洛维奇说部队的日子很不好过。 下机后，孙镇远干脆跟经理请了假，参加了洛维奇小儿子根纳季的婚礼。根纳季，毛子语是“传奇”的意思。 从莫斯科回来后，孙镇远又赶赴伯力，到洛维奇的家里拜访，根纳季夫妻也到了伯力。 小两口对父辈的故事充满好奇，趁着新婚之际就提出去华夏旅游，去看看他们父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孙镇远欣然应允，带着根纳季小两口先飞哈市，再坐上前往旅大的列车。 参观了旅大军营旧址，又在孙镇远家做客。之后，小两口打算乘列车回俄罗斯，沿途领略一下各地风光，孙镇远正好也想到莫斯科走一趟，就跟着一起出行。 这趟车从盘山奔奉天、经春城、冰城，出了满州里就到了外蒙。 未曾想，过了乌兰巴托之后就出了事儿，车上出现了劫匪。一伙人挨着车厢抢劫，对旅客搜身、翻行李，抢走人们身上的钱包、手表、首饰等一切值钱的东西。 到了根纳季这里，见到根纳季漂亮的妻子，有个劫匪竟然动手动脚，根纳季哪受得了这个，当场就动了手。 孙镇远老爷子也没袖手旁观，看劫匪似乎是华夏人就大声呵斥，而且抄起手里的搪瓷杯子，抡圆了就打。不想另一个劫匪手里有把瓦斯枪，这人也是个二愣子，二话不说冲老爷子腿上来了一下，一寸长的钉子打在大腿上，老爷子哎呦一下就躺下了。打枪的也楞了，不知道射在哪里了，其他劫匪见到以为要出人命，不敢再闹下去，跑离了这节车厢。 列车上这时候连个警察都没有，等好久才有乘务人员来查看情况，帮忙处理伤情。好在伤口不大，没有形成贯穿伤，流血不多。等过了几站，老爷子才被送进毛熊国一个叫苏赫巴托的小城市，入院治疗。医生扒开伤口一看，发现他的大腿骨远端被枪钉打碎几块，他们摆弄不了，只能清创、消毒，止住血，缝合上。几天后洛维奇带着专家赶来，又把孙镇远接到伯力动了二次手术，一个多月后才把他送回盘山。洛维奇一家对孙镇远很感激，毕竟老爷子这伤是因为保护根纳季小两口，作为长辈有护短之心，敢于干仗，毛子们很佩服。 但孙镇远从此变成了瘸子，回家后买中药连喝带敷几个月，才能瘸着腿走路，总算没有瘫在炕上。冬天的时候，腿伤还在作痛，这些天，气温高上来才舒服些。陈立东找过来的时候，孙镇远也是刚能干点活计。 去年的时候陈淑萍给弟弟的信中提了几句，因此陈树俭才在电话里让陈立东关注一下姑父的身体。 听了孙镇远的故事，陈立东感叹，咱这姑父，啥都经历过了，一个人的故事就能写本小说。 可惜啊，现在中国互联网还没有搭建，那些小说平台也没呢，否则自己天天跟这样的人聊聊天，就能去网上赚月票了。 尽管蓝鸟车座位比较舒适，但是坐上七八个小时，搁正常人都难受，孙镇远这个残疾人更是被折腾个够呛。 到南陈村的时候，陈树勤、陈树俭等人已经迎接出了大门。 孙镇远下了车差点就站不住了，陈立东连忙从身后抱住他，他才挤出笑跟俩小舅子打招呼。 陈立东把老爷子扶进屋里，侧躺在炕上，啥也别说呢，先休息。 李太顺开车也累个够呛，也不客气，也往炕上一趟，撂撂乏先。 晚上，在食堂设宴，接待一老一少，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可谁都没心思用在吃上。 陈树勤与孙镇远没什么交际，但陈树俭是孙镇远看着张大的，陈树俭跟父亲返乡的时候，已经十多岁了。老哥仨哭一阵、笑一阵。道不尽的怀旧，说不尽的乡愁。 没多会儿，李太顺和陈立东就来到外边，看白发人抱头痛哭，让人很不好受。 陈立东递过来一根鸡腿儿，李太顺顺手就接了，刚想往嘴里塞，忽然瞪着陈立东：“老板，咱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李太顺的算计 李太顺问陈立东：“老板，咱们俩是不是很有缘分？” 陈立东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顺哥，你问这是啥意思？” “你看啊，你一去盘山找我，我就被约谈、被发配，又跑到你这乡下来受罪。而你呢，一遇到我就找到了姑父、大姑，一家子团聚，好事连连。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李太顺说完盯着陈立东，等着他回话。 陈立东心想，你被约谈、被发配是自己作的，这辈子如果没遇到我，肯定是去玩泥巴了。这小子，这是跟我玩心眼呢，于是说道：“你不要没话找话，有事儿就说。” “哈哈”，李太顺尴尬地笑了笑，又咬了一口鸡肉，嚼了一会儿咽下去，才说：“老板，你看能不能让我留在这儿管生产？” “管生产？”陈立东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了看李太顺，东北壮汉一枚，脸上一圈胡茬儿，穿上工作服，倒有点厂长的样儿。 “可我们这儿是我哥管生产啊，再说了，车铣磨钻热处理，你懂吗？你知道工件啥时候粗车、啥时候精车吗？知道不同的轴辊需要用什么钢号吗？知道啥工件渗碳、啥工件渗氮吗？”陈立东故意拿话逗李太顺，脸上甚至带着揶揄的表情。 “噢，不，我不是管机修厂，我是想负责你正在建设的电机厂。”李太顺连忙解释。“我吃饭前，到车间那边溜达一圈，跟你哥也聊了聊。我估计，你的电机厂有两三个月应该能建好。你也知道的，我在盘山电机厂管过工艺，老厂长离开后，生产上的事儿我也抓，所以你这个电机厂我来负责没问题。” “可是，我请你过来，是想让你负责研发，你的工作是研究工艺、提升技术、搞新型电机。说白了，是要坐办公室、进实验室，带着一帮人动脑搞计算、动手画图纸的。你怎么想进车间、玩机械、跟工人们混呢？”陈立东的话，半开玩笑半实话，他原计划的确是要把李太顺放到蓟市的兴海科技，做科研牛，消化吸收国内外电机行业最新的工艺、技术，研发适销对路的电机产品。 不过，李太顺想抓生产也不是不可以，蓟市离着滨海县很近，交通也方便，实在不行就让他研发、生产两头跑。 “你不知道啊，前几天我在盘山市，电机厂已经启动出售，评估价加了三百多万。那个唐海生放了话，准备把厂子买下来，这个价格，也很划算。但陶胜宗和唐海生他们，肯定恨死了我，联带当初闹事的车间负责人和几个工段长都得不了好。我来之前就是跟那些工友们在一起，他们岁数大的等着靠边站混日子，但有几个年轻点的，想买断工龄，之后换个地方。我说了到你这儿来的事情，我想，如果咱们电机厂发展势头好，就把他们几个拉过来，那些人都是好手，来了就能上岗。”李太顺说出了他的考虑，从这一番话也能看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李太顺能带着人迅速把电机厂干起来，陈立东当然欢迎。电机的加工组装，环节多、工艺复杂，在这个时代算是高技术产业，当然需要内行管理。 于是也非常郑重地对李太顺交底：“顺儿哥，你想抓生产，先把厂子弄起来，我非常欢迎。我看我们按这样的模式来：我呢，作为投资人，负责投资建设，包括基建、设备和启动资金。你呢，作为管理者，负责生产运营，包括生产、销售以及新产品的研发，生产团队你自己组建，销售你也要自己找人，我们机修厂的模式你可以参考，甚至可以把电机厂的市场开拓交给机修厂的销售部，用提成激励业务员还是很有效的办法。财务由我派，当然，他只负责账目处理，向你、我报告收支、平衡损益，不参与经营决策。我的投资按10年期折算，从经营收入里计取，剩下的利润我拿走一半，另一半你和你的团队去分。今后如果需要扩大再生产，由我俩具体协商，但决定权在我。这基本上相当于我拿投资股，你和你的团队拿管理股，如果你能搞出新技术、新产品，你可以找我要技术股。电机厂的工薪标准，建议参考一下我们的机修厂，普工500，中层800，比你们盘山薪金水平应该高出一大截。而且啊，机修厂的大头在绩效，我哥他们能从销售收入反算加工费用，量化到每道工序、每个台班或者计件上，干多干少不一样。电机厂也应该这样，大伙干得好，就从你那口锅里拿出一部分，给工人们发绩效。”陈立东洋洋洒洒，唾沫星子乱飞，说了半天他的治企理念。 没成想，李太顺听到这儿就来了句：“怎么不从你那口锅里给工人发绩效？” “我去，我是投资人啊。只有先满足我的收益，才能把厂子交给你，我拿我的，你们拿你们的。这个必须分清楚、说明白，这叫明晰责权利。厂子是我建的，设备我买的，资金我投的，你个杨白劳想和地主讨价还价？行就行，不行拉倒” 。这个时候，华夏关于现代企业制度的一些知识还不常见，陈立东说的这些，对一般的经营者来说有点超前，但李太顺是研究生毕业，这方面的东西应该关注过，也许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要是挣不到钱，赔了呢？”李太顺竟然厚着脸皮继续问。 “赔了，说明我眼光差，说明你人废物啊。这样子吧，电机厂的基建估计6月底弄完，7月份安装调试设备，绝对是国内一流的设备，保证有一条半自动流水线，8月份应该能够生产。我再注资500万，其中300万铺底，采购原料、配件、交付各种规费，足以够用。另外200万作为你的厂长专项资金，拿去攻关、激励团队都行。总之，这500万的支出我不参与意见，怎么样？” “真有500万？” “当然！” “那我拐着跑了得啦” “滚！” MMP，这个理工男，真TMD不简单，绕了个圈，又从陈立东这里挤兑500万。不过，陈立东倒也省心，他一直坚持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那才能干得成事儿。他陈立东是谁？系统之主，天命之子啊，冲出地球、称霸寰宇才是他的梦想，小小的电机厂哪能拴住他的脚步？ 李太顺心里也乐开花，心说：小样，还想当资本家。我先打情谊牌，再装厚脸皮，算计不死你。这厂子不还是得交给我来耍，真当我这几年社会是白混哒？嘿嘿，未来华夏电机大王就是我李太顺啦。 一个大狐狸，一个小狐狸。俩人各怀心思，各有算计。 来到南陈村没几天，李太顺就回了盘山，计划五.一节后，拉一支小队过来，攒起自己的班底。 孙镇远这个时候也缓过精神，身体恢复过来。陈树俭一直陪着姐夫，中间跟李爱国也有过联系，那边儿也放了心。 孙镇远姓孙，呵呵，这是废话。严格讲，孙镇远算是入赘陈家。前边讲过，孙镇远打小就跟着陈东武，集学徒、跟班、小厮于一身，这要是在解放前、旧社会，孙镇远就是伙计娶了东家的小姐。虽然陈东武拿他当儿子，但他也是有自己的老家的。 孙镇远的老家叫大孙庄，对喽，跟小孙庄在一个地域。俩庄挨着，往前算，就是一个祖宗。也许当年大孙庄的立村人是哥哥，小孙庄的是弟弟，就有了大小之分。两个庄90%的人姓孙，两个庄姓孙的都能论上辈份。 孙镇远的家里就属于穷大辈，多少代没发过家，辈分却不低。他小时候，被陈东武带走，是家里揭不开锅，让他去外边混口饭吃。 这次回来，孙镇远在南陈村呆了几天，除了陈树俭也没熟人，就想去老家看看。于是让陈树俭陪着去了大孙庄，大孙庄在南陈村的东边，中间隔着南田村、小孙庄。 孙镇远打小离开家的时候，家里有父亲母亲，上头有哥、有姐，下边有个弟弟。他记得父亲叫孙有亮，哥哥叫来华、弟弟叫来顺，姐姐叫来巧。他的名字本来叫来斌，陈东武给他换的名字叫镇远。 陈树俭让人开车，走了十几里路到了大孙庄，先去村部。华夏的村部，是指行政村的办公场所，公社时代叫队部，二十一世纪叫村民之家。村部肯定是这个村的政治中心，八成还是这个村的八卦中心，几乎每个村部，都有那么几个闲着没事唠嗑的、下棋的、搬弄是非的，这群人以老年人居多。 孙镇远就在这里碰到了他的哥哥，而哥哥来华正好就在下棋，分开四十多年，不敢认啊，等孙镇远叫出来华两个字，对方又看过来，老哥俩才相认。 孙来华就在村里当警卫，村警卫主要职责是：晚上在村部住宿，看护集体资产；定时开启村里的机井往水塔里注水，供给村民们自来水；接听上级电话，传达指示精神等等。 问起父母，孙来华告诉弟弟：父亲在当年大地震的时候遇难了，你姐一家子也在那年也了，弟弟来顺当兵入伍，去了西疆，近些年有过书信来往，人却没有回来过。万幸，老太太还健在，咱哥俩回家，去看咱妈吧。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融洽企地关系 最近一段时间，老陈家各位都比较忙。 陈树俭忙着陪孙镇远。 陈立春忙着完成客户订单，这两天提出要采购几台大卧车（卧式车床），有一批长轴的加工业务需要添加设备，陈立东开黑帮他搞定了。 陈立民蓟市、滨海两头跑，蓟市两栋楼已经交付，装修已经进行到采购家具的阶段；新建2号车间已经完成主体，开始进行管线施工；新建电机组装车间设计图纸已经给陈立东看过，就算审核通过，已经在工地上进行基础施工。 陈立伟的重卡已经采购到位，正在研究选址，准备建一座加油站。 陈树志也是整天在与镇里、县里部门打交道。利民机械修理厂的建设手续才搞定，又要跑电机组装车间的规划建设手续，就连南陈村的民心路（准确说是赌气路），也要批个手续。 就连陈丽英也被加了担子，负责库管和质检，需要她安排原料采购、出库登记，加工完的产品、配件，也要经过检验、出报告、贴牌等一些列手续。陈丽英手底下招了不少人，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陈立东先是与陈立民敲定了电机厂的施工方案，然后带着李太顺去了趟蓟市，和翟华续了叙旧。再送李太顺坐上火车回东北，最后又与孙岚碰了碰最近的情况。 蓟市兴海科技上下两层办公用房的装修进度过半，孙岚已经找到几位同学表示入职，但是有点名气的研究牛还没拉到，翟华那里倒是说动了几位，却也在犹犹豫豫，出一门、入一户，兴海科技还是家名不见传的私企，都表示考虑考虑。 陈立东嘱咐孙岚先别急，办公用房弄好后，还要根据项目需求选择实验场地，这些一样一样地来，但是可以把买车的事儿列上日程，陈立东提议先买5台奥迪100，登记在兴海科技公司名下。不是酒香也怕巷子深吗？弄几台奥迪100摆门前，这年头，属于“不管多大官，都坐四个圈”的时代，准能提升关注度。 回到家里后，陈立东觉得自己应该去趟镇里。自己家的车被扣、司机被打断了腿，还没处诉苦，搁谁都觉得有猫腻。 在镇机关，陈立东先见了见蒋国兴，在蒋主任的陪同下去拜访了镇里的一把手。 镇委高官姓刘，叫刘庆华，今年50虚，年底前从别的镇调过来，接了陈庆祥的手。这次县里换届，刘庆华也兼任县里职务，级别也到了副处。 上一世，陈立东被从学校调到镇机关，就是给刘庆华当秘书，之后的仕途升迁也得益于刘庆华栽培。这一世秘书是当不成了，但是跟刘庆华的关系，那必须往铁里处。 坐到刘庆华的对面，陈立东有点小激动，蒋国兴还以为陈立东在镇里一把手跟前犯怵呢。寒暄过后，陈立东先汇报了一下自家企业的规模和效益，汇报很简短，不超三分钟。 刘庆华听过后，说：“听小蒋说过你们的情况，在咱们镇，你们利民机械修理厂也算规模较大的企业。对你们的发展，镇里会大力支持。我刚来两个多月，镇里的情况也是在熟悉。这段时间，要求镇里支持的企业很多，但是镇里条件有限，我的原则是不撒芝麻盐，而是扶优扶强，谁劲头足、谁干得好、谁给镇里贡献大，我就支持谁。你说说你的下步打算，我听听能帮你点啥。” “好的，领导。当前我们正在建设电机厂，投资规模3000万，土建不到500，设备投资接近2000，流动资金500万，计划7月底投产。设备款分期付，资金压力不大。远期我们正在请北钢设计院研发150t电炉炼钢，加连铸连轧，投资规模上亿，采用世界一流的工艺，争取后年开始建设。现在我们急需土地指标、还缺一座11万伏变电站。这两样能到位，其他都不算事。这座炼钢厂在咱们蓝市，从规模、到技术、到收益应该能排的上号，对镇里的税收和就业的拉动也非常值的期待。”陈立东开始画大饼。 “对钢厂的选址，你有啥想法？”刘庆华问。 “不瞒您，北钢设计院的马主任想让我去燕京，最差也应该把厂子建到蓝市。但是我呢，有句话叫好狗不离家，我还是想在咱们镇发展。”陈立东说道。 “好狗不离家，话糙理不糙。难得你有这样的想法。镇里有一所变电站正在建，就建在纸厂边上，离你那儿太远了，但那是县电力公司早就立项的，挪不了地方。我去想想办法，跟县里、市里供电公司争取一下，最好能新建一所。实在不行就得从新变电站往你那儿架线了，这个我能当家。”刘庆华说，“钢厂选址最好在蓝滨路边上，过两天我去你那儿看看。”说完端起了大茶杯。 “领导，还有个事儿，需要您支持一下。”陈立东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啥事？你说吧。”目光还是看着手里的茶杯，似乎是随口应道。 “不瞒您说，我们厂的货车被丰蓝县小孙庄的人扣了，司机被他们村的人给打了，腿断了还在住院呢。这事儿，我们报告了镇派出所，但是到现在还没个进展。”虽然有给派出所上眼药的意思，但陈立东还是把事儿挑明了。 “还有这事儿？小蒋知道不？”刘庆华问一旁的蒋国兴。 “嗯，是有这码子事儿。派出所那接了警，但是这事儿，事发地在丰蓝，小孙庄属于丰蓝县管，咱们派出所也向丰蓝公安局发了协查申请，但是对方没明确回应。”蒋国兴是非常清楚这件事的，陈树志可没少烦他。其实这事儿刘庆华也是听说过的，但陈立东的话有点告状的意思，他就只能让蒋国兴来接话茬。 等蒋国兴说完，刘庆华沉吟了一会儿，说：“派出所的老陈所长已经二线了，这段时间派出所没人当家。不过，过几天新所长到任，小蒋你把情况跟新来的所长说一下。他们办案虽然讲管辖权，但是犯罪分子危害了人身财产安全，我们还是要严厉打击的。那些打人的安排人盯着，在丰蓝没法，但是到咱们地头就抓，人落到我们手里，就有主动权了。先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再说扣车的事儿。小陈，这样行吧？” “领导英明，谢谢领导。那个，蒋主任，前段时间您找我们说过镇修造厂要出售的事情，我建议咱们找县国资或者第三方公司做个评估，然后镇里按评估价公开出让，我们厂保证参与竞价。那些工人建议买断工龄，费用包进出让价里边去。”刘庆华的态度，给够了陈立东面子，对他们表明了全力支持，陈立东也不是小年轻，连忙表态还人情。 镇修造厂现在情况有点尴尬，能用的设备，都搬到镇纸厂去了，厂长和能干的工人也转走了，就剩下破瓦寒窑，还有几个老工人也没上班，但是国企职工干了半辈子，企业黄了不能没个说法，近一直找镇里要工资、要报销医疗费，还闯过刘庆华的办公室，挺烦人的。 原来蒋国兴想对修造厂便宜处理，但是镇里新老班子交替，没有人敢当家。厂子卖贵了没人要，卖便宜了又怕被人说风凉话，担个国有资产流失的名声。 而刚才陈立东的态度，就是表明认吃亏，帮助镇里解决掉这个烂摊子，这是妥妥还人情了。 蒋国兴心里乐开了花，不过他还是看向了刘庆华。刘庆华把手里杯子一放，冲着蒋国兴说：“修造厂的事，小蒋去和小陈商量，我的意见是合法合规，尽快解决。小陈还有事儿没？” “没啦没啦。感谢领导支持，回去我就跟我爸他们说，等着您的大驾。” 从刘庆华办公室出来，陈立东又到蒋国兴办公室，两人商量了一下修造厂的出售工作计划。 没几天，陈立东就接到了蒋国兴的电话，告诉他刘庆华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到利民机修厂考察。 陈树俭这个时候跟孙镇远去了蓝市，陈立东就叫上陈立春，哥俩去大门口迎接领导视察。 几分钟后，刘庆华轻车简从，在蒋国兴的陪同下，到了大门口。一行人看了1号机加工车间，陈立春汇报了生产情况；又看了在建的铸造车间、电机厂组装车间，听陈立东汇报了未来的打算。 刘庆华看完听后，心里也有了底儿，冲蒋国兴说：“小蒋你去车里拿镇里规划”，又对哥俩说，“走，到你们办公室坐坐。” 厂里新建的办公楼在装修，哥俩把刘庆华让到新房正屋上首位置坐下，陈立东去泡茶。一会儿蒋国兴拿着一卷地图进来，把图打开摊在八仙桌上。 刘庆华开了口：“咱们现场办公，商量一下钢厂选址的事情。你们哥俩看看规划图，研究一下钢厂放在哪儿合适，不清楚的地方问小蒋。” 陈立春去看规划图，他从小到大20多年在镇里，对家乡不能说不熟悉，但从图上看全貌还是第一次。 规划图是手绘的，颜色单一，红、蓝、黑三种，但图例多，也比较形象。全镇九十多平方公里，哪里有路、哪里有河、农田、村庄、学校、集市、工厂一目了然，图是省测绘队做的，精度比较高，虽然制作时间在前几年，但变化不大。 陈立东对镇里的规划比较熟悉，这几天还专门到现场踏查过，而且上一世这张图他看过多少次，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再看了一会儿。 然后对陈立春说：“哥，我先说说想法？” 陈立春知道弟弟这几天在研究这事儿，昨天哥俩还交换过意见，就扮演起捧哏的角色。 陈立东朝着蒋国兴说：“蒋哥，我的意见倾向于把钢厂选在化肥厂这一带”。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规划钢铁产业园 陈立东说的化肥厂，是指原化肥厂的旧址。他在图上比划着，跟蒋国兴道：“这块地，蓝滨路以南，通往镇政府的支干路以西，挺适合搞工业。角上这块地，包括化肥厂、红砖厂、养鱼塘和边上这条果园，大约500亩，我想把电炉炼钢建在这里，配套连铸连轧。但是，我们知道，一座钢厂需要各种配套设施，比如热电厂、氧气厂、污水处理厂，将来我们还有可能发展高炉炼铁，上烧结、转炉等设施。所以，应该为未来留足空间，我希望这一片地都预留出来，作为钢铁产业园的用地。” 说着，陈立东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蒋国兴身子往前探了探，离着规划图近些，然后叉开右手拇指食指，在图上比画了一阵子。然后，冲着陈立东说：“这得上万亩地吧，涉及到南田村、你们村、小王庄村、西桑坨村，啧啧啧，不好弄啊” 陈立东脑袋忽悠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干招商的毛病犯了。孙集镇一共90多个平方公里，二十多个村。他这一划就圈了7个平方，从图上看占用的耕地就得5000多亩，其它包括林带、果园、坑塘、道路，又得2000亩的样子，按他的设想，还得搬迁村庄，这绝对是个大手笔。以90年代基层乡镇的理念，这就是个卫星式的构想，完成这些项目，投资绝对超过二、三十个亿，别人一听，准以为他在吹牛逼。 陈立东又想了想，上一世丰蓝县挨着孙集镇上了几座钢铁厂，其中一个就是接近7000亩的规模，他的谋划还是有道理的，不过完成这些投资估计得个十年二十年。 于是陈立东补充道：“大致就是这个范围，我认为现在应该提前着手谋划，为未来发展做好铺垫。县里总在讲，无农不稳、无工不富，钢铁厂建起来，绝对是我们镇的产业支柱，产值上百亿也不是问题。当然，这是一个跨世纪的工程，我也知道干事得一步一步来。不过，如果不从现在规划，将来拆拆改改的问题更多，很有可能挤占了发展钢铁产业的空间。占用耕地，我们按规定标准给村民补偿。拆村也可以操作，这几个村子的规模不大，我看可以这样，在我们村往南规划一个小康新村，建设联排的双层民居，集中规划道路，绿化、照明，统一供水、供电、供气、供暖，目前建材价格回落，土建成本不算装修每户不到四万，四个村不到1000户，有5000万就能搞定，咱们先建好新村，再迁旧村，一户老宅子换一处新村的房子，人搬过来，那边就推平喽。另外，新村的东边，建我们厂的职工家属楼，开发高层住宅，统一物业管理。这里就是我们孙集镇又一个经济中心。” 说着说着，陈立东停了声，发现另外三人都盯着自己看。陈立春见他不说话了，提醒道：“东啊，咱们就管建厂子、抓生产。至于研究经济和社会发展，那是镇里的事，你还是少操点心吧。” 陈立东也感到脸上有点发烧，是职业病发作？还是想在老领导面前表现表现？ 自己今天的话，真是有点多，知道的以为你在吹牛逼，不知道的以为你神经病发作。恍惚间，他想起上一世有个电影《大腕》，电影最后就是一堆神经病吹牛逼的镜头，房地产商那段最经典。莫非自己……不敢想了。 这时，刘庆华说了话：“怎么不说啦？我还没听够呢。” “领导，我看到大官就激动，今天你来就更有点上头了，刚才那些话只是我最近瞎琢磨的，都没个准谱呢。”陈立东赶紧解释。 “你有没有谱，我不管，反正我是当真了。你想建钢铁产业园，我支持。咱们镇从现在开始，两条腿或者三条腿走路。农业算一条，不再多说。工业上南半部发展造纸，北半部发展钢铁。钢铁就以你的项目为龙头，就按你说的来，你先搞个规划，做近期、中期、远期规划，近期就这两年，集中力量上电炉；中期到2000年，完善配套还是上高炉你来定；远期就到10年后，把你的吹牛逼的想法都写进来，产值最少100个亿。另外，拆村、搬迁这些想法，你也给我写进去。” 刘庆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等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比你年纪人小两岁，咱们论爷俩。我也把话撂在这儿，只要你敢想敢干，我也不怕担责任。这个事儿，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们爷俩一起去上边吹牛逼，争取上级支持。征地搬迁我来做，你进一步，我跟你一步。我也不怕你糊弄我，你的厂子在这里，你要哄弄我，就别埋怨我作践你。怎么样？咱爷俩来个小人协议？” 陈立东听完最后一句，心里亮了。他跟了刘庆华3年多时间，后来到县里又处过一段。刘庆华文化程度不高，但心思缜密，干工作善于谋划全局，却也能从细节抓起；刘庆华的人脉很广，甚至在市级层面都混得进去，跟上级领导相处也很有技巧，有时装老粗，对一些事情模糊处理，却能收到很好的效果。刚才这些话，不是政企交流，更像是将帅斗法，最后这几句话，真有点霸气，不过，基层干部就这么直来直去。 正琢磨呢，刘庆华已经向他伸出了手，开始将军了。握过去，这军令状就订了。 陈立东想，是握呢？还是怂呢？最后一咬牙，怕啥？咱有系统，还有办不成的事儿？精明的老领导面前，苟着像啥话？于是，连忙把手伸过去。 “哈哈，像个干事的。走，咱们几个到现场看看去。”刘庆华有点欣赏陈立东了。 几个人从利民机修厂出来，开了两台车，而陈立东上了刘庆华的车。两台车一前一后，先上了南陈村的民心路，现在还是石渣路，连水稳层都没做呢。一直开到蓝滨路上，然后往东，开到往孙集镇政府拐的岔路口。停了车，进到化肥厂旧址看了看。出来后顺着岔路口前行，到了小孙庄的那段路，颠颠簸簸过了这段破水泥路，再过了南田村的一段相对较好的水泥路，最后开回了利民机修厂。 重新回到八仙桌前，刘庆华说：“小孙庄那段路你们还是给他们修一下，南田村那个卡子也撤了。做事不能小肚鸡肠，我总认为，有多大心胸能做干多大事儿，你堵了他，实际也也是堵了你。” 陈立东赶紧嗯嗯嗯地应承，接着又抓紧提了个事儿：“领导，我们准备在新修的路口建个加油站，据说需要主管县长批，还得您说句话。另外，我在天津的公司买了几台奥迪100，把你那213吉普换下来吧。” “加油站的事等我消息，换车就不用了，那台车也是新买的，我先坐一段时间。”刘庆华回应道。 “今儿晚上在我们食堂吃？”陈立东又问。 “不了，你抓紧把产业园规划做出来，五.一期间，我到上边跑跑去。”刘庆华接过陈立春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又接着道：“我先回去了，等哪天你们爸爸在家的时候，我们哥俩喝一场。” 刘庆华走后，陈立东着了急，今天是4月20号，满打满算还有10天，上哪儿弄个规划去？赶紧给张兵去电话。 张兵听他讲完来龙去脉，哈哈大笑，“知道吹牛逼要上税了吧，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吧。” “你赶紧过来帮帮我吧，我自己弄肯定费劲。”陈立东哀求道。 “还是你来燕京吧，你去找镇里、县里要一下气候、水文资料，带一份你们镇的乡村规划图。我去国家测绘局找找你们那儿的卫星遥感资料，另外我从院里找几个人手，我们分开弄。”张兵像是胸有成竹，一码一码地安排道。 陈立东只好按张兵的安排，先去找蒋国兴，翻查了一些资料，又把镇乡企办的副主任孙立军带上去了县里，到乡企局、档案馆找了一些资料。然后家也没回，直接开车去了燕京北钢设计院。 在设计院附近，陈立东还是先租赁宾馆、租赁专门会议室，又召来王志勇和燕京兴海科技的业务员，同时运来几台电脑、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 一切搞定后已经到了周六，联系张兵，把设计院的几位叫过来集中办公。 在宾馆会议室，大家先碰头，共享资料，确定分工。再分别去起草自己负责的部分。 啥事都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见到张兵后，张立东体会到，万事皆有套路，有套路就不难。在开碰头会的时候，就见张兵拿出了好几份某某钢铁产业园的规划方案供大家参考，再由陈立东介绍他对钢铁产业园设想和打算，把滨海县、把孙集镇的数据资料套进去，把文字逻辑理顺一下，草稿就出来了。 周日下午的时候大家又集中开会，张兵弄了个投影仪，把汇总后的设计方案投放到屏幕上，然后按前后顺序，由执笔者分别汇报自己起草的部分，陈立东和张兵负责总编辑，对各部分文稿现场提出修改意见，一直审稿到半夜。 周一上午，大家把修改后的文稿整合到一起，再由排版高手进行了段落修饰，下午陈立东就拿到了《滨海县孙集镇钢铁产业园发展规划》，厚厚一本，图文并茂，塑封的封皮，左侧装订，像一本书一样。而且，逻辑清晰、文字流畅、资料充分、数据精确，一看就是大手笔。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果然靠谱。 接下来，发红包，真不多，参与执笔的每位300，张兵没收，不是嫌少，他那个红包比别人的厚，张兵拆都没拆，直接给陈立东塞了回来：“这次算帮忙，我研究生快毕业了，准备去你那儿，给你搞这个产业园，收留不？”。 “求之不得啊！”陈立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心里已经乐开花。 事业留人，诚不欺我！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去毛熊收废品 离五.一节还有4天，陈立东就把一摞钢铁产业园的规划交到了刘庆华的手里。 刘庆华翻了一遍，感觉不错，准备节前就去县里和市里向有关领导汇报。 陈立东回家的时候，陈爸陪着孙镇远已经回来了。晚上在一块吃饭，孙镇远吃了几口，放下筷子，郑重地说：“快过节了，我该回去了。” 陈爸扒拉几口饭，说：“我陪你回去，去看看我姐”。 “这边离得开不？离得开就去玩几天。”孙镇远端起碗又接着吃。 “我安排车送你们吧。啥时候走？”陈立东问。 “明天就走，不坐小车了，在车里窝着，我这腿难受。”孙镇远的腿还是没有彻底恢复，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上了年纪恢复慢。 “那行，明天送你们到市里，从市里坐火车去盘山。”陈立东边吃边安排着。 吃完饭后，陈立东叫住陈爸：“爸，你陪我大姑父坐火车去，我安排司机开车追过去。你这次去，在东北那边多待几天，过了五一再回来，有车跑腿儿方便，你就多转转。” “呵呵，你小子是在打俩老头的主意吧。我去是看你大姑，可不能给你卖苦力。”陈爸一眼就看透了陈立东的小心思。 陈立东也不掩饰，说：“嘿嘿，我琢磨能不能从那边建设废品回收站。东北是华夏的老工业基地，各种废旧物资也不少呢。要是能把毛子那边的废品收过来，肯定更有得赚。” “小崽羔子，就不想让我闲着。这几天我跟你姑父聊过收废品的事了，等我们的消息吧。”说完扭头走了。 第二天，老哥俩下午从家里出发去市里，乘坐晚7点多的火车去盘山。 送站的司机叫陈立国，也是南陈村的。去年冬天从部队退伍，在部队时就开过车，回村后在废品站开大车，这次轮到开小车了。 陈立东把蓝鸟钥匙给他，又塞给他一部手机和两万块钱，嘱咐他把老哥俩送到蓝市火车站后，再开车到盘山火车站，到那儿后联系陈爸，负责接站以及跟在陈爸身边。 陈立国知道看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郑重地点点头，“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能照顾好我二伯，不让他受罪。” 到市里，爷仨先在车站附近吃了点饭，然后检票进站，陈立国给俩人订的卧铺，送老哥俩上车后，才从站台出来，开上车往北进发。 陈爸从去年以来就没少出门，火车也没少坐，路上注意照顾着姐夫。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没提速，从蓝市到盘山得走10来个小时。哥俩也没事，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快半夜的时候睡了一觉。睡到早上5点多得时候，列车员开始叫醒他俩，盘山到了。 一会儿，哥俩收拾东西的时候，陈立国也打来电话，告诉陈爸已经到车站等着了。 陈立国开了半宿车，到车站后在车里眯了一阵儿，5点前就进站等着了。 从车站出来，坐上蓝鸟，在盘山大街上兜了一圈，爷仨先找个早点铺子吃饭。吃完就往李爱国家开，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 陈淑萍已经在家等着了，李爱国两口子也没出海。一家人见面后也是一阵喜一阵悲。 趁着时辰还早，陈树俭先到母亲坟前磕了头，回来等着吃午饭。 下午酒足饭饱，老哥俩就嘀咕着做废品生意的事儿。陈淑萍唠叨：“树俭，让你姐夫带你去转转，既然有车，就去趟金州，看看老宅子。哎，守着这小的，我哪儿也去不了，真想一起去看看。” 有姐姐的交代，老哥俩就彻底放飞了。 先去了金州，看了看老宅子。院子还是那座院子，但房子翻建过了，城市变化比较大，陈树俭已经找不到小时候的痕迹，有些人非物也非的感觉。哥俩又去寻找苏军军营旧址，也已经变成解放军军营了，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记忆。 陈树俭小时候跟在姐夫他们屁股后面玩，对洛维奇和洛夫娜还是有点印象的，就跟姐夫说：“要不给洛维奇打个电话？” 陈树俭、孙镇远哥俩优哉游哉、闲逛访古的时候，洛维奇一家正在发愁。 苏熊解体，叶老板执政，实行“休克疗法”，彻底放弃计划经济那一套，试图用市场经济的神奇力量，解决苏熊时期积累的经济危机。结果，“休克疗法”真的把国民经济真的搞休克了。据统计，在老叶执政的8年中，毛熊经济出现了严重危机。1992年GDP比上年下降了14.5%，1993年下降8.7%。今年也就是1994年，据后世的统计，还会下降12.7%。 经济的衰退，跟政治动荡相互影响、相互作用。苏熊解体，在转轨为毛熊的开始阶段，政府高层也是不断更迭，各种职能机构缺乏协调，失控现象十分严重。在这样的条件下，转轨的毛熊难以形成一个在实际中能贯彻执行的经济纲领，也就导致经济运行混乱无序。 这个时候的毛熊经济，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全面私有化。把国有企业换算成股份直接出售给管理者和工人，究竟怎么出售的，谁拿多少股份，看看后来的那些寡头就知道了。 这个时期的洛维奇，刚刚准备向寡头进化，他现在的职务是远东军区某汽车旅旅长，大校军衔。 这个时候毛熊的军队是什么状况呢？由于经济的大衰退，导致了军事力量的衰弱，毛熊政府先是裁军，接着逐年减少国防费用，军队装备、训练费用十分缺乏，军官生活十分困难，不仅工资水平只有政府规定的最低生活标准的一半，而且经常欠饷，这就导致军队中开小差、盗窃倒卖枪支、虐待士兵的问题十分严重。好多军官到社会上兼职，干什么呢？当司机、做保安，而且很容易跟当地黑社会混在一起，参与械斗、搅乱社会治安。军人丧失了荣誉感，很容易成为另一个极端。 作为汽车旅长，洛维奇其实也很难，要负责手底下3000多号人吃喝，要笼络基层军官，要防止下边的人闹出事端。想成为寡头？哪儿那么容易。 钱从哪来？远东军区好多人在做生意，有人买卖粮食，有人出租军用仓库，有人出售军工设备，有人出售军工技术、有人直接倒卖/军/火，有人已经在向阿三国出售了60多艘军舰，知道明斯克号航母吧，明年就将卖给棒子国，之后才会被转卖到华夏，放到大鹏湾，建成航母主题公园。 远东地区，相对偏远，与中央联邦和其它各区几乎割裂，1993年就有人一度鼓吹成立“远东共和国”。加上铁路运费飞涨，增加了商品成本，区域间的经济联系迅速减少，据年初统计，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1993年从其他大区运往该区的50多种商品均大幅度减少，石油、天然气减少13.5%，肉和肉制品减少23.8%，拖拉机制品减少45.4%。边区向外出售的主要商品，重油比上年减少52%，金属切削机床减少50%，锯材减少20%。 由于之前远东地区享受着国家的特殊优惠政策，远东经济的下滑，相对滞后于毛熊其他大区，大概晚了一年时间，从1993年后半年才开始显现。 但因该地区经济的脆弱性和经济结构的严重不合理，使其下降幅度、持续时间要超过毛熊其他各区的水平。 1994年的远东，经济危机更显深重，企业亏损，开工率严重不足，消费品价格飞涨，人口外迁增多。 已经有毛熊高级经济专家提出，对远东应该在保持同联邦行政、政治统一的前提下，赋予远东联邦各主体以经济自主权，这是远东摆脱严重经济危机的唯一可行的途径。 洛维奇想摆脱困境，也在考虑经济自立，也在寻找外部关系。 洛维奇的小儿子根纳季提示父亲，“要不联系一下孙镇远叔叔，让他帮忙找找华夏的关系？”。 大儿子安德烈却持反对意见，“华夏的商品质量差，华夏人还不讲信誉，我们应该从山姆国寻找关系。” “闭嘴，孙叔叔跟父亲是儿时的伙伴，去年还救过娜斯佳。孙叔叔去年就在跑莫斯科做生意，我认为应该跟他先联系联系。”根纳季反驳道。 洛维奇抓了抓不多的头发，道：“怎么联系？没有他的联系办法啊。” 而这时候，孙镇远正在想办法联系洛维奇，他是有洛维奇的电话的，但是手中的摩托罗拉手机，还没开通国际漫游，只能去电信局。 上一世，孙镇远肯定不会联系洛维奇的，这一世，蝴蝶的翅膀已经煽动，一切都变了。 洛维奇爷仨个正在念叨孙镇远的时候，他家的电话响了起来。 “哈喽，是你吗？我的洛维奇兄弟？”孙镇远冲着话筒说道。 “哈喽，你是孙镇远？天哪，我的上帝，我们正在说起你，你的电话就来了，你还好吗？”洛维奇想起了华夏那句古语：冥冥中自有天意。 “嗯嗯，我很好，我的腿已经恢复过来了，现在走路已经没有问题……陈淑萍也很好，比我身体还好……告诉你啊，洛维奇，我又添了一个外孙女，已经能叫我姥爷了……”金州电信局的小姑娘盯着墙上的钟表，心想：这老头，不知道叽里咕噜说的啥，可别给不了钱，国际长途聊这些鸡毛蒜皮，真不多见。 洛维奇跟孙镇远寒暄一阵，终于想起正事儿：“亲爱的兄弟，你最近能来我这里吗？我想跟你们华夏做些生意，我们这有一些华夏的商人，但是我更相信你。” “噢，做生意，可以可以。你也准备做生意了，那太好了。你做生意必须得找我啊，我们是打小的兄弟。哦，对了我现在和淑萍的弟弟在一起，对，就是当年跟在我们屁股后边那个小不点，对对。他做的生意可大了，嗯嗯，他在我老家那一片被称为破烂王，哦不，他是做废品回收的。回收废钢、废铁、废铜，各种废品他都要。对了，你们那儿能做废品回收不？” “废品回收？这个……可以……吧”洛维奇竟然有点语塞，跟两个儿子问：“你们华夏的叔叔问，能不能跟我们做废品生意，你们怎么看？” 哥俩对了一眼，收废品？这么高大尚的生意？元芳，你怎么看？ 正文 第五十章 被查税 今年的五.一节，南陈村一波人很忙，真正过的劳动节。 陈爸在东北姐姐家，算计着到毛熊国干点啥。 陈立春带着尹立山去了北钢矿山公司，铸造车间快建好了，他们想再招几个懂铸造的师傅过来，加大铸造生产，有好多企业想委托利民厂来做轴类的大铸件，利民厂做小铸件可以，开一下李利鑫的电炉就行，但是成批量的做大件还一直接。 陈树志在跑加油站的建设手续。刘庆华说话算话，从陈立东提出要求后，就安排蒋国兴填了表，报给了主管县长，很快拿到了签字，在经贸委办理了审批，正在向上级经贸机关备案。加油站的选址定了，放在蓝滨路与民心路的交叉口，靠着孙集镇这一侧，接下来的一些手续，就需要陈树志去跑办了，包括土地、规划、施工手续，工商、安监、质监备案手续，与油气公司签订供油协议，等等等等。 陈立民更是忙的顾头不顾腚，这会儿正在蓟市，盯着川府小区的装修收尾。家里这边，办公楼正在装修，电机厂在紧张施工，争取雨季前把土建施工搞定。 陈淑芬在和陈立东对账，对的是元亨商贸的账。自去年以来，元亨商贸账上的钱就成倍数涨。去年华夏的钢材价格起起落落，很不靠谱，年底的时候普通螺纹钢涨到4000一吨，陈立东的钢坯卖到3600、3700，而废钢收购价最高涨到1600，他一吨最少赚400-500。 陈立东怀疑有炒家来华夏炒卖钢材，他是狠赚了一笔。曾经有段时间，厂里的车一直往外运钢坯，蓝市周边的大车都被吸引到他这里。 今年以来钢材价格持续下滑，废钢也在跌价，但是元亨商贸总有的赚，钢材与废钢的价格只要在盈利线，陈立东就启动操盘，谁有金手指厉害？ 到5月底，元亨商贸账上余额已经有8000多万，陈淑芬在见证一个亿万富豪崛起。不赚这么多对不起“黑科技”这三个字啊。这还不算他回收别的物资，以及系统里积累的那些元素单质。 民心路的路基修成通车后，陈立东再次拨款买重卡。陈树志也痛快，直接在利民机修厂的对面，再清退出50亩集体用地，干啥？做停车场，就是这么大气！ 南陈村30多号初中、高中毕业生都在蓝市驾校进修学开车，拿到车本就能上岗。 利民机修厂五.一没有停产，原来是四班三倒，这几天调成了长白班，家在外地的工人放了三天假，已经拿着工资回家了，但本地新招的工人还在参与生产。 需要说的是，今年开春后，县职校安排了两个班、70多号学生来这里实习，学习机加工技术，也有效地缓解了用工需求。 五.一晚上，李太顺给陈立东打来电话：“老板，你能不能来我这儿看看？” 陈立东这时候正在“小黑屋”里摆弄他的屠龙刀，研究啥呢？打印钻石！ 钻石！吓人不？ 为啥打印钻石？因为钻石分子式简单啊，就一个C，陈立东的系统空间里好多的碳元素单质。 这玩意，弄出来是就大赚，“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啊，虽然这句广告还有几年才上电视，但陈立东要弄出钻石来，那就早流传几年呗。 打印不了钻石，弄成金刚石也行，不都说“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吗？ 现在装修，无论城市乡村，一个劲地贴砖，内墙、外墙、地板砖，离不了金刚钻吧。 弄出石墨烯也成啊，反正这些玩意就是结构性能不一样，万一不小心弄出来呢？ 呵呵，各位读者想多了，陈小二这个化学、物理白痴，现在正看着一堆铅笔芯挠头，他都想开个铅笔厂了。 MMP，不搞了。 关上门出来，电话就想了起来。一瞅是李太顺的，又出啥事儿了？ “老板，洗澡呢吗？我打了十几次了，怎么才接起来？最近忙不忙，能不能来我这儿看看？”李太顺电话里的语气有点急躁。 “没空儿，正忙着呢。”陈立东也没好气的说道。 “忙啥呢？莫非是搞对象呢？”李太顺也觉着自己有点唐突了。 “搞你个头，我在研究钻……你有事儿就说，没事我挂了。”陈立东差点秃噜嘴，把搞钻石的糗事说出来。 “噢，是这样，今儿晚上我和电机厂的老工友一块喝酒，他们说市经委发通知了，过了节要组织电机厂出售拍卖，你说咱们把电机厂买下来如何？”李太顺赶紧说正事儿。 “不如何，我买个破……破产的电机厂干啥？”陈立东不知道李太顺又在玩啥心眼儿。 就听李太顺在电话里絮叨：“600多万买个电机厂，很划算啊。电机厂的厂房、设备，库存的成品、备件，绝对值600万啊。” “大哥，买下来干啥？接着生产？你那儿的设备已经落后了，厂房也局促，库存里的东西，要是能当废品处理，我收回来也行。”陈立东回答道，他这是收废品收上瘾了。 “可是老板，怎么着也不能便宜那几个孙子啊！”李太顺有点激动了。 “哦哦，你还是记恨那几个孙子啊。那你等我，我明天过去。”陈立东也是被李太顺墨迹地不行，只能应道。另外，他也有个心思，前一世，他是参与过、而且是亲手出售过国企资产的，那是在2000年之后。上一世是卖，这一世他要收。 镇里蒋国兴还在找评估机构做账，得过俩月才能报到县里审批。家里的收不到，就先收外边的，放着钱也不能下蛋。 第二天，陈立东找到陈淑芬，说了有关的情况，陈淑芬开始准备元亨公司的营业执照、印章、法人章、身份证，又到银行开了1000万的现金支票。陈立东穿越前的那几年，参与一些国企资产竞买，甚至还需要出具企业的完税证明，安监、环保等部门出具的无违规证明。 一切资料搞定，正准备出发的时候，镇国税所的来了，这次是例行检查，华夏从今年开始施行分税制改革，国家税务总局从年初就下发通知，要求开展增值税专用发票的检查工作。 税务所的一来，陈立东和陈淑芬俩人都不敢走了。陈立东亲自陪着检查人员核查票据，利民机修厂的财务、纳税、使用增值税票情况没问题，但是元亨商贸被查到了。 元亨商贸实际发生的贸易业务是：收废钢，售钢坯，中间缺了环节。正常运作是：收进废钢→销售废钢，购进钢坯→销售钢坯。购买和销售废钢，购买和销售钢坯，这是两宗交易。 元亨商贸缺的中间环节，就是陈立东的金手指。收进的废钢被超维度熔炉吃了，钢坯则来自超维度熔炉，超维度熔炉这个金手指，是没法作为第三方，体现在贸易往来中，更没法开、收票据。 陈立东是想把元亨商贸设定为幕后公司的，弄着弄着就上了台面，也忽视了它的财务处理。当初陈淑芬也问过陈立东，废钢销售和购进钢坯怎么记账，被陈立东以合作伙伴要求保密给搪塞过去了，元亨的账目只记了流水，税更是一分也没交过。 贸易企业主税是增值税，而废旧物资回收企业也是这次营改增后税务部门关注的重点。当下，好多物资回收企业，收废品基本上不开票，向加工企业转售，也经常出现不开票的情况。元亨商贸虽然注册地在外县，但与利民机修发生了多笔业务，收售业务也发生在本地，当然被纳入核查范围。 税务所的一查就发现了元亨商贸的问题。陈立东只好搪塞，收废品不开票好解释，大家都这么做。但是，你卖出废钢，再购进钢坯，都没有票据，就是大问题。 陈立东只好把所长拉到外边，偷偷说这里有国有大钢铁公司的后台交易，接下来又给刘庆华打了电话，承认错误。镇里也不想往深里追究，况且国税和地方还有不能说的矛盾关系。 刘庆华就问陈立东怎么办，陈立东只能说，以前的问题认罚，以后按规矩来，请领导关照关照，别罚得我倾家荡产就行。 还好，在这个时代，镇领导在基层还有很大话语权，国税所长也在镇里工作多年，都有个情面。在刘庆华的关照下，对元亨商贸罚款九万八千元，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为啥罚这么点呢？因为罚款额度大了，就得被上边盯上了，难道还要把陈立东抓进去？而且，在1994年营改增刚开始，乡镇企业偷逃税款，不开税票的比比皆是，元亨商贸的问题绝非个例。 问题总算遮掩过去，但是元亨商贸的业务就要规范了。这个时代的乡镇企业，问题累累，好多老板被查到问题就装孙子，过后继续当大爷，屁股擦不净甚至不想擦，结果很多都夭折了，被湮灭在时代的浪潮里。 陈立东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元亨商贸为他积累了第一桶金，而且数字诱人，但他可不想带病发展。当然了废品还在收，关键是补齐那个中间环节，怎么办呢？这个中间环节就是超维度熔炉，得给他弄一个影子公司，作为废品加工和出售材料的单位。 鉴于国内经济监管越来越规范，这个影子公司只能放到国外。后世一些高人都是注册离岸公司，可陈立东不懂这些业务，手下也没有合适人才，以后抓时间到燕京、到蓟市委托专业公司来操作吧。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买个电机厂？ 查税的事情过去，陈立东也是头皮发湿，冷汗浸的。 好在他没有别的问题，如果有坑蒙拐骗、欺男霸女的毛病，政府肯定把他给收进去了。 带上证件，陈立东跟陈淑芬娘俩赶往东北。 这次去，陈立东也不想开车了，太累。开车的叫孔凡杰，嗯是他初中同学那个老大。老大性格外向，最近电脑玩腻了，在厂里闷得慌，就跟陈立东要求跑外勤。 孔凡杰去年学了车本，在市里开过厢货，开小车应该没问题。这次去，先开的金杯面包，到蓟市换了新提的奥迪100。 半路上，陈立东给陈爸打了电话通个气，陈爸这时正在去毛熊的路上。陈立东跟父亲商量，能不能在毛熊收购一家钢铁企业。陈立东想，毛熊也是国外啊，如果收购一家钢铁企业，作超维度熔炉的影子公司也行吧。 一路平安，无事可表。到了盘山后，还是住到油田宾馆。李太顺已经等着了，洗洗涮涮后，一行人到餐厅用晚餐。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陈立东问李太顺：“电机厂的资产啥时候出售？” “5月8号，还有3天。”李太顺回答。 “出售方式是公开吗？通知只是发给电机厂了吧？”陈立东又问。 “确实是公开，面向社会，报纸上都打公告了。”李太顺说。 陈立东放下筷子，琢磨了一会儿，又问：“怎么变成公开出售了？一个小电机厂，企业干部职工内部竞买也是可以的。” 李太顺也迟疑了一会儿，说：“切，放在你的眼里就成小电机厂了，我们可是有100多人呢。小道消息说，是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要求的。从暗箱操作变成公开竞买，这不是好事吗？” 李太顺一直把自己当成盘山电机厂的人，关于这点陈立东也不纠正，“就怕里边有啥猫腻，万一有个坑就麻烦了，”陈立东摩挲着下巴说。 “能有啥猫腻？厂子在那儿摆着，资产评估已经有了新的结果，债权债务也都审计核销过了，油田采油厂一笔欠款被银行卡住还了贷款了。”李太顺有些不服气。 “呵呵，电机厂是你们盘山的。买下来之后，搓圆揉扁，还不是听政府的？对了，市经委领导最近有没有变动？” “变动……还真有，市经委原来的主任二线了，新来主任姓沈，是从兴泰区调过来的。”李太顺最近倒没闲着，各种消息也有去打听。 “电机厂所在的那个位置，算是盘山的中心区吧？”陈立东又问。 “当然，当初建厂时就那么几条街，这几年城市开始扩建，才有了路北区。希望路就是城区的中心路。”李太顺说道。 “你们厂子多少人？工人们怎么安置？” “正式工不到100吧，还有几十号合同工。市经委已经制定了安置方案。50岁以上的正式工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开原工资的80%，等到60周办理退休手续；50岁以下的征求本人意愿，分流安置化工厂、阀门厂。还可以买断工龄，一年工龄给1000，工人签自主解除劳动关系承诺书。合同工给三个月的工资，作为遣散费。”李太顺对这些倒是掌握的很清楚。 “噢，对工人的安排也比较妥当了。对了，这些天有没有人到电机厂去？出售企业，怎么也得让大家看到买的有啥东西吧。”陈立东接着问。 “好像没有人去看，没听大伙说起过，我也没听说有谁想买。要去看，我带你进去就行了。车间、库房，你想看啥？”李太顺答道。 “哎，按说你比我大个10来岁，想事儿有点简单，总是这么毛躁。我想接触一下市经委的领导，你有熟人没？我估计他们正发愁找个龙套好唱戏呢。”陈立东无奈地摇摇头。 “去经委啊，肯定得去啊。明天就是报名截止期限了，还得到银行验资。经委领导吗，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跟领导不熟……”李太顺也有点脸红，他这几年埋头干活，没走动过上层关系。 “呵呵，不用发愁了，我想见估计还是能见到经委领导的。先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经委。” 第二天，李太顺带着一行人去市经委报名，先是带着陈淑芬去企业处，企业处是一间大办公室，有专人负责电机厂的资产处置工作。 陈淑芬向他们提供了企业的相关资料，接下来还要把现金支票存到指定银行。另外，还得交60万的保证金。这些程序，都由企业处的人来安排。 陈淑芬忙着办理这些手续。李太顺就带着陈立东敲开了企业处处长的办公室。 企业处处长姓刘，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 对方倒是记得李太顺，寒暄几句，让座之后，刘处长说：“陈总很年轻啊，家里做生意的吧？” 陈立东笑了笑说：“我家有机械修理厂，我自己在燕京、蓟市有科技公司，在蓝市还有一家贸易公司。” “哎呦，那您可是年轻有为啊。不知道您的资金实力如何呢？”刘处长脸带笑意，问题可是问得很直接。 上来查家底，你这处长情商有点问题啊。陈立东也没有客气：“我家固定资产一个多亿，现金拿出个三五千万是没问题的。不知道对我们外来企业参与竞买电机厂还有其他要求吗？” 刘处长还是带着笑，不过笑地有些勉强：“没有没有，我们出售电机厂是面向社会，并没有限制外来客商。李科长，陈总还没看过电机厂吧？要不你去陪陈总看一下？”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送客的意思。 陈立东可不想被这么打发走，于是说道：“刘处长应该很忙，但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沈主任？初到贵地，我也想考察一下盘山的投资环境，相对电机厂来说，我更关心这里的环境适不适合我们外来者发展。” 盘山市经委一把手姓沈，叫沈一鸣，刚才在楼道里，陈立东看到了沈一鸣的照片，就挂在机关文化墙的醒目位置。 刘处长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答应了陈立东的要求，“你们稍等，我去向沈主任请示一下。” 沈一鸣的办公室就在刘处长的斜对面，这时沈一鸣也正在办公室。 刘处长敲开们，“主任，今天电机厂那个李太顺带着一位小老板来报名，据说是蓝市的，您有空见吗？” “李太顺？是那个电机厂的工艺科长吗？”沈一鸣放下手中的文件，问道。 “是的，曾经带着工人去市政府反应过问题，他已经被调到耐火材料厂了。”刘处长站在门口答道。 “把他们请到我办公室来吧，我见一见。”沈一鸣吩咐完，站了起来，活动着身子。 不一会儿，刘处长推开门，把陈立东和李太顺让了进来。“主任，这位是李太顺，李科长。这位是陈立东，陈经理。” “哎呦，欢迎二位。哦，建新你去忙吧。”沈一鸣说道，后边这句是对刘处长说的。刘处长转身离开沈一鸣的办公室，把门顺手带上。 沈一鸣的办公室大概有三间，走过来先和陈立东握手，再和李太顺握手，嘴里说道：“感谢陈总支持我们盘山的发展建设，感谢李科长帮我招商引资啊。” 握完手，沈一鸣又去拿茶杯，给两人倒水。 陈立东连忙客气道：“沈主任客气了，我来我来。” 沈一鸣没让陈立东动手，而是让两人坐在中间有茶几的沙发上。他自己打开茶几上放着的瓷器茶杯的盖子，从一旁拿起茶叶盒子，往两个茶杯里倒进少许茶叶，再拎起水壶倒进开水。做完这些后，再拿起自己的茶杯，倒进些开水，拿着杯子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李科长可是我们盘山经委系统不多的研究生啊，让你离开电机厂有些可惜了。”沈一鸣个子不高，四方脸，浓眉毛，鬓角的头发有些发白，看样子接近50岁的年龄，说话声音洪亮，态度也很热情，两句话就暖了李太顺的心。 “主任，您过奖了。电机厂走到这一步，我也很惭愧。”李太顺看上去有些激动，似乎自己的委屈得到了官方的承认。 “陈总是蓝山人？”沈一鸣把话头转向了陈立东。 “是的，沈主任。”陈立东答道。 “蓝山我是知道的，那是个好地方啊，有煤、有铁，资源丰富、交通便利，这几年发展很快，我们盘山有点望尘莫及啊。”沈一鸣把手放在沙发扶手上，身子是一种很放松的样子。 “您过奖了，盘山发展的也很好。”陈立东回答的中规中矩。 “不行不行，这几年关外不如关内，这是大伙的共识。陈总家里做啥生意？”沈一鸣不想拿两个城市多做比较，转移了话题。 “我家主业是做机加工处理，给钢铁企业、石油企业、造纸企业做机械配套的。”陈立东如实说道。 “哦，那不错，那不错。陈总和李科长是怎么认识的？”沈一鸣似乎是顺口问了一句。 李太顺刚想开口，陈立东接了过去：“不瞒主任，我和顺哥是蓟市大学的校友，我们是一个导师，也有共同的研究课题。另外，我的祖籍也算是在盘山，我的大姑和姑父就在小洼农场。所以，我其实不算外乡人，能够为盘山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我感觉很荣幸。” 陈立东的意思就是，我在本地有一定关系，别把我当外来人，有话直说就行了，不要来回兜圈子。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买下电机厂 “那好，那好”，沈一鸣停了一会儿，似乎也听明白陈立东表达的意思，接着问：“陈总，如果你把厂子买下来后，有什么计划没有？嗯，我是说是不是准备在盘山这里开展机加工业务？”沈一鸣不再兜圈子。 陈立东也直说：“哦，沈主任，我想您误会了。我家的机加工业务是我哥在做，而我呢，很看好电机产业，电机是高技术行业，有一定的门槛，利润率也高，未来前景广阔，我既然收购电机厂，还是要让它复产电机的。” 沈一鸣稍微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陈总有眼光啊。不过，陈总，其实我们这里做机加工也是很吃得开的。你看啊，我们这里有采油企业，有化工企业，将来还要发展造船业，设备制造和维修还是很有潜力的。市经委也在考虑引入这样一家企业，甚至我们可以帮你介绍业务、开拓市场。” “呵呵，”陈立东笑了一声，接着问道：“沈主任，我是来收购电机厂，如果您对我有什么顾虑和要求的话，就直说吧。” 沈一鸣哈哈一笑，说道：“没有啊，没有的。不过……小陈既然是李科长带过来的，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电机厂占地面积30来亩，场地、车间、库存的材料和半成品还是有一定价值的。需要跟你说明的是，前段时间省机械工业厅发了通知，要调用电机厂的一批设备，这次电机厂出售，这些设备是不在资产名单里的。当然，电机厂的评估价格也是相应调减了的。” 李太顺一听就有点急眼了：“沈主任，我们电机厂的设备，怎么能给别人呢？没有这些设备，我们怎么恢复生产？” 沈一鸣脸色一正，说道：“李科长，电机厂是国有企业，虽然属于市里管辖，但省机械厅的命令还是要服从的，电机厂现在还没有卖，市经委是能对它的设备进行处置的。” “那就让我们买个空壳子？”李太顺继续问，声音的调门都有些高了。 沈一鸣也有点恼怒：“李科长，你可是经委管理的干部，可不要把屁股坐歪了！” “对不起，沈主任，我已经提出停薪留职的申请了，可能耐火材料厂反应慢，你这里还不知道。哦，还有我是准备跟陈总一起继续搞电机的，陈总过来收购电机厂，也是我极力争取的。没成想，会是这个样子。你们这么做，不是骗人么？还有，电机厂的设备给了别人，我们厂那些工人怎么安排？”李太顺有些不依不饶了。 沈一鸣想再发发脾气，听了李太顺的话，就忍住了，也不搭理李太顺，把目光转向陈立东：“陈总，我们市经委是要讲大局的，省厅调走设备也是为了完成国家重点项目，过几天沈阳那边就要来人搬运设备了。给你造成的误会，请多多谅解。还有，电机厂库房里的原料和半成品估值，是打了一定折扣的，你可以权衡一下，是不是继续参与竞买。另外，李科长，电机厂的设备，不是白拿，省里答应支持我们一笔资金，帮助我们安排电机厂的职工，我们这样做，也是对企业职工负责”。 陈立东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沈主任，您也给我交个底，现在参与电机厂竞买的，大概有几家呢？” 沈一鸣脸上一阵尴尬，想了想，说道：“陈总，按说不该由我说，不过这也不是不能公开的秘密，根据我掌握的情况，到现在报名参与的就你们一家。” 陈立东接着问：“沈主任，去掉那些机器设备之后，最低价定的多少？” “大数是380万，省里要都的设备主要是些精密设备，但还有一些是留在厂子里的。”沈一鸣说道。 李太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地一下站了起来：“陈总，不好意思，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让你大老远地跑过来。这十几天我应该专心把你那个电机厂架子搭起来，是我打乱了工作计划，对不起了，我们回去吧。” “顺哥，你别着急，先等我一下。哦，你先出去看一看淑芬部长那里办的怎么样了，我和沈主任再聊几句。”陈立东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 李太顺也没多话，径直走了出去。 “沈主任，实话说，顺哥叫我过来，我就过来了，不是来捡便宜，而是圆他发展电机产业的愿望。据我原来了解的情况，电机厂是准备由企业干部职工内部竞买的，这也是这个时代普遍的做法。从市经委发布公告，面向社会出售电机厂后，我就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您的做法，我无可置疑，市经委对电机厂工人的安置也算妥当。但是，凭感情说，顺哥不想参与竞买，我也应该抬脚就走，一个不到30亩地的空壳子不值得我过多考虑。不过，听您说，目前只有我们一家参与竞买，如果我走了，市里的出售计划也会受到影响，对您来说也不好办，我之前说过，我的亲人在盘山，我是想为盘山经济做点贡献的。如果，您答应我几个请求，我倒是愿意配合市经委，把电机厂接下来。” 沈一鸣听后，坐正了身子，说道：“陈总，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实话说，电机厂的事情拖到现在，我们也很难。之前电机厂的唐厂长是有意向购买的，目前下边反馈来的消息，他们听说没了设备也打消了意向。你来竞买，确实是解决了我的尴尬，不然电机厂这么撂在哪儿，只会更加破败，我也会被看笑话。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只要依法依规，我是全力支持的。” 沈一鸣的话，也算实在，掏了心窝子，陈立东也不再迟疑，说出了他的考虑：“沈主任，既然盘山电机厂的关键设备已经不在，启动电机复产已经很难。我打算在蓝市新建一个电机厂，前期会使用盘山电机厂的品牌和资质，有我顺哥负责，产品质量您放心，希望能够得到市经委的支持。” 沈一鸣想了想说：“嗯，这次改制，电机厂的债权债务已经剥离，关键设备也将运走，但它的技术资料还是留下来的，只要你们的产品符合行业标准，你的要求不算大问题。我这里表态，会协调相关单位给你们支持。” “嗯。第二呢，电机厂收购以后，我们肯定不会闲置，可能会像您之前提示的那样，开展机械加工、检测维修等一些列业务，我也看好盘山这里采油和化工企业的机械配套市场，希望沈主任给我们搭建平台，介绍客户，帮我们尽快打开市场。我们的机加工能力，在国内比较领先，我们的装备水平也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准，您可以安排人去我们蓝市考察，肯定不会让您失望。”陈立东接着说。 “第三，电机厂收购后，部分中层骨干和技术工人会调到蓝市，筹建新的电机厂，这边也要留部分人参与经营。我听说经委这边考虑会分流一部分工人到化工厂、阀门厂，请等我挑走一批，能用的我尽量留下，之后的您再考虑分流安置。” “第四，企业在本地生存，需要一些人才支撑，我们需要管理型、技术型以及能开拓市场的人才，如果经委系统、或者本地国企中，有合适的人才，请沈主任能够忍痛割爱。” 沈一鸣越听越欢喜，他原以为陈立东会提一些诸如资金上的困难，比如分期交付竞买金、在盘山申请贷款之类的，但是，没有。 对方更关心的是市场、技术、人才方面的问题，而且每一条也合情合理，这些哪算问题？特别是人才方面，那些工人能带走就尽量带走，需要经委分流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国企形势都不好，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只要你的薪酬待遇好，挖就挖吧，给他们推荐个出路，也还落个人情，这小伙子不错，这是送人情啊。 如果陈立东没有撒谎的话，电机厂没准真能破后重生，找这么个接盘人，能说明自己眼光好，还算个政绩。 这时，陈立东也停住了话语。沈一鸣等了等，问道：“陈总说完了？” “说完了，等领导指示呢。”陈立东笑着看着对方。 “你们资金没问题吧？”沈一鸣问出了担心的问题。 “没问题的，今天完成验资，会有人给您反馈。您放心吧。”陈立东向沈一鸣保证。 沈一鸣一听就放心了，他起身，走到李太顺坐过的那个沙发，坐到陈立东的身边：“我跟小老弟说点心里话吧，我到经委时间不长，市里安排我过来任职，主要是考虑我在兴泰区任区长期间成功完成了几家国企的改制。盘山市属国企比不了你们蓝市，大企业少，小企业多，那些化工企业都是属于石油工业部的。小有小的难处，更扛不住市场经济的冲击，很多企业都半死不活。市政府希望能够尽快让这些企业重新焕发生机活力，但是哪有那么容易。电机厂就是个例子，一波三折，我也差点就让人看了笑话，就连市经委都有人在跑风漏气。呵呵，这些话，不应该跟你说的，咱们哪儿说哪儿了（liao）。你说的那些，我马上召集领导班子会研究，之后会向市政府汇报，不过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方便的话，我晚上给你接风？” 陈立东明白沈一鸣在话里表达的意思，沈一鸣的智商情商都可以，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至于吃饭，还是算了吧，东北人的酒局不好接，连忙说：“主任，接风就算了吧，打扰您这么长时间，您还有好多事情要安排。等电机厂收购之后我请您。我这还要去安排银行存款的事情，也好让您下边的人放心。” “行吧，这两天你就踏实地等着，我也安排班子会通报情况，做好相关准备。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儿打我电话。”沈一鸣也不再客气。 从沈一鸣办公室出来，陈立东又到企业处找到李太顺，李立顺坐在一张椅子上，似乎是在生闷气，看到陈立东出来，也站起来，二人没有言语，李太顺跟着陈立东从经委楼里出来，上了车，李太顺才问：“怎么样？你还想买这个电机厂？” 陈立东盯着李太顺，“难道就这样放弃？” “沈主任答应你啥条件了？”李太顺猜测道。 “你想什么呢，企业不是他沈一鸣的，他能答应我啥条件？还能白送我？我买电机厂是为了你，这厂子毕竟有过你的一番心血。感动不？”陈立东嘴角开始带上笑意。 “切，你个资本家，肯定不是这么简单。”李太顺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放开。 “哎，都说喜怒不形于色，怎么你总是带像儿？我买电机厂这个空壳子，肯定要赔钱吧，你怎么不忧反喜了呢？你是不是担心电机厂买不成，对你那些兄弟没法交代？”陈立东揶揄地看着李太顺。 李太顺耳根有点发红，一扭脸：“哪儿有。你个资本家，赔钱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干。” “那算了，咱们接上我淑芬姑，回滨海。”陈立东继续用话挤兑李太顺。 李太顺坐在后座，没有答言。 “不逗你了。顺子哥，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这个电机厂，我二话不说就过来了，这次我带了1000万，只要不超过这个数，买不买你说了算。后来的这些变故，我是有些担心的，好在不是大问题。沈主任为人也可以，值的交往，不像有些人只会打官腔，出了变故，是上边的原因，不是他捞取个人利益。设备你不必担心，需要什么设备我来负责。但是有一点，我家里那个电机厂需要你抓紧启动。我买了这个电机厂，更主要的是收你们大家的心。将来那边作为主厂，这边作为分厂，这边可以适当安排电机组装，但是主要生产加工的东西要放到那边。另外，我会和我哥说，把机加工业务拓展到这里。这就是我后边跟沈主任谈的事情，我也给你交个底，省得你乱猜疑。”接着陈立东把那些对沈一鸣提的条件原汁原味地向李太顺说了一遍。 李太顺听完后，消化了一阵子，才表态：“老板，我这段时间确实心态不够稳定，说白了就是三心二意。你放心，我绝没有故意坑你的心思，有这边电机厂的百十号骨干作班底，新电机厂启动生产没有问题。我这就跟他们去说，晚上我找那些人聚一聚，他们也在等消息。” “慢着，不着急这两天，等电机厂买下来再说。有些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才好。”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多了个空壳企业 5月8日这天，就在电机厂办公楼的会议室，挤满了一屋子人。挤满了的意思不是说人多，而是会议室只有三间标间大小，参会人员有30来号，就显得有些拥挤。中间是回形桌，一边是市里有关部门的领导，沈一鸣坐了主位，旁边还有几个领导，主持人正是市经委企业处的刘建新。 刘建新先介绍了参会领导，那几个人分别是政府办、国资办、监委的领导，又介绍了参加竞买的代表，除了陈立东还有两家竞买企业，陈立东知道这是陪标的。 刘建新请工作人员宣读了竞买须知，陈立东重点听了一下资产清单，果然设备清单只有二十几个，接下里就是填写标书，竞买底价380万，主持人要求竞买人在发给的制式单子上写下竞标价，陈立东写了个388，再签上自己的名字，就把单子装到一个信封里，交给工作人员。 接下来就是开标、评标。那两家填的数字是0。支持人跟与会的各位领导沟通了一下，然后宣布：“盘山电机厂整体资产出售成功，中标人陈立东，恭喜。” 再然后就是请沈一鸣讲话，沈一鸣代表盘山国企改制领导小组说了一些套路上的话，祝贺、感谢、希望之类的。 最后，就是向电机厂的干部职工宣布结果。沈一鸣带着会议室这些人都走了，把电机厂的中层换进来，嗯，忘记交代了，电机厂的厂长、书记等一些高层早有安排，今天都没来参会。 刘建新继续主持会议，宣布了竞买结果，然后请陈立东讲话。 陈立东面向一屋子电机厂的管理人员，开口道：“各位，算起来我与盘山很有渊源，我的祖父在这里做过生意，我的父亲在这里出生，我的姑姑姑父还生活在这里，我希望大家不要拿我当外人。这次买下电机厂，我不是来捡便宜，可能大家还不清楚，电机厂的100多台核心设备已经被省机械厅划转给其他兄弟单位，我花388万买的基本上是一个空壳子，今后电机厂很难恢复生产。” 讲到这里陈立东不再言语，电机厂的干部职工也是议论纷纷。 刘建新皱起了眉头，开了口：“各位不要猜疑，大家放心，你们的权益，市经委有考虑有安排，出售企业的钱完全能够保障后续事宜。买断工龄、还是分流安置都是没有问题的，提前退休和已经退休人员的工资，市里早就作出安排。” 可是大家还是不满意啊，有人就说：“你们说的简单，买断工龄，就要自主择业，那点钱可是越花越少，我们将来怎么办？” 还有的说：“去化工厂、阀门厂肯定没有好活给我们，你们只要把我们推出去就行了，谁管我们是生是死？” 陈立东敲了敲桌子，开口道：“各位，我买下电机厂，可不是看上这个空壳子，我更看上了电机厂的人。各位有的在电机厂工作了一辈子，不是有技术，就是懂管理，我可不想把大家推出去？” “你想继续生产电机？”有人问道。 “至于今后怎么安排，我想还是由李厂长来回答吧。”陈立东笑着看向李太顺。 李太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电机厂有些人知道李太顺请了外人来收购厂子，有些人还以为李太顺是和他们一样，来听取安置意见的。 就听李太顺说道：“各位是我的老同事、老工友，都知道我的为人秉性。陈总是我找来的投资人，今后是我的老板也是这家电机厂的老板。电机厂虽然变成了私人企业，但我还是想和大家同舟共济、不离不弃。接下来，各位还有我们全厂工人要根据政策，提前退休、分流安置、自谋生路。但是，想继续跟我干的，请留在会议室，我跟大家说一下今后的打算。” 李太顺说完看着大家，等着有人离场。不过，会场上没人离开。李太顺接着说：“很高兴大家相信我，我就说说下面的安排。首先，电机厂短时间内已经不能复产。但是，想继续在电机厂干的，将各尽所能、人尽其用。不瞒各位，我们已经在蓝市建设一家新的电机厂，新的车间、新的设备，蓝市那边试用期3个月，工资保底300元，转正以后500元，包吃包住，每月轮换安排回家一次，通勤费由厂里负责。其次，这个电机厂也需要一些留守人员，具体岗位待定，近期主要是检修车间设备，收拾环境卫生，基本工资180元。第三，请大家按照过去的分工，通知工人们办理劳资手续，刘处长也在这里，市里的安置政策不会打折扣，大家该享受享受。第四，想跟我李太顺干的，去到李月华那里报名，登记好自己的有关情况，建立员工档案。注意啊，想去蓝市的，跟家里商量好，别你走了，后院起火，那样我可管不了。” 大家哄堂大笑，有人问：“李厂长，女的要不要？” 李太顺挠了挠头，说动：“蓝市有陈总这样的小伙子，女人也尽管来。” 见大家还是在议论纷纷，不过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焦虑。刘建新就跟陈立东说：“陈总，你们商量后边的工作吧，我就先走了。中午安排在油田宾馆的宴会厅，沈主任让我跟你说一声，出席的可能有刚才参加会的有关部门领导。” 陈立东站起来，说道：“这里也没我啥事，中午您安排领导们过去，我负责安排伙食。我今后也算归刘处你管了，可别跟我客气。” 说着，俩人结伴离开了会议室。 陈立东和刘建新一走，会议室就更放得开了。那些不知道内幕的人，开始问东问西，有的跟李太顺打听蓝市的情况，有人打听老电机厂将来的规划，有的询问陈立东到底有多大实力。 陈立东让孔凡杰开车送刘建新回市经委，又跟陈淑芬找了间没人的办公室，商量后续的工作。 陈淑芬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带着这边的财务核查资产、建立台账，办理更换法人、税务清算等手续。 仓库那里的原材料和半成品，准备装车运到南陈村，作为新厂的启动物资。 车间要等沈阳那边来人把设备搬走后，进行维修整理。陈立东准备让人把车间形状尺寸测量一下，根据情况考虑后续生产安排。 办公楼也需要装修，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人心浮动，多数人甚至一年都没来上班，房间失修、内外墙涂料剥落、窗户玻璃破损现象十分严重。 宿舍、食堂同样如此。完成这些，也都需要花钱，陈立东准备给这里留下100万流动资金，一部分用于设施设备的维修维护，一部分作为值守人员工资和日常耗费。 陈立东和陈淑芬商量好这些事情，那边李太顺也把后续工作交代清楚，大家纷纷从会议室出来，见到陈立东站在楼道里，有的人就开始主动跟新老板打招呼。 陈立东点头示意，看着大家的神态，都是面露喜色的样子。 李太顺是最后出来的，那表情更是神采飞扬。 陈立东打趣道：“顺哥，你这舒爽的样子，怎么跟找了个女朋友似的？” 李太顺也不管陈立东说的话是啥意思，呵呵地笑着说：“老板，信不信我能把100多人都留住？” “留个毛，告诉你啊，可别光顾当好人，把什么人都留下来。要去芜存菁，知道不？那些贼尖溜滑的坚决不能要。”陈立东变成陈妈的碎嘴子，唠叨着。 “行了，我知道了。这些人谁有啥能耐我都清楚，好使不好使我还不知道？”李太顺似乎有点烦。 “呦呵，电机厂到手了就想翻天？信不信我明天就换了你？嗯嗯，让那个何大姐来当厂长吧，你去蓟市给我搞科研去。”陈立东一幅周扒皮的鸡贼样，冲着李太顺摆出老板的架子。 “别啊，老板，何姐怎么行？科研我也搞，厂长也得我当，这都是说好了的。”李太顺急切地说道。 这时，资料室的何丽燕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说我们什么呢？我啥不行了？” 陈立东看看何丽燕，又看看李太顺，“要不让何大姐负责电机厂的值守工作？” 李太顺赶紧说道，“行，何姐人心细，当这边的管家挺合适的。何姐，我向陈总推荐你负责这边的值守工作，有没有问题？” “给我封官啦！行啊，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就当这个管家，给你们看好这一摊子。”何丽燕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接下来，李太顺、何丽燕又和陈立东、陈淑芬商量了一下盘山电机厂这边后续的事情。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两边电机厂同步安排，生产、技术、采购、销售、库管、后勤，李太顺提名，何丽燕也参谋意见，陈立东对这些人也不熟悉，无可无不可，只要李太顺用着顺手，他基本上不发表意见。对财务，之前陈立东说过，财务人员由他派，李太顺没有提名。 陈立东问：“那个李月华在这边干过会计？” 李太顺介绍说：“她是营口商校毕业的，财会专业，在会计科干了两年多了。” “那就让她负责这边的会计工作，对口淑芬部长，何姐你去喊一下她。”陈立东拍了板。 中午，陈立东与李太顺回到油田宾馆，安排午餐。中午陪各部门领导又是一顿吃喝，李太顺挨个敬酒打了几圈。陈立东发现，这个李太顺不光是学霸，酒量真不错，五粮液喝了一斤，也没见他怎么上头。 这边事情还有几天处理好，陈立东跟着陈淑芬、李月华跑了跑工商、税务，办完法人变更等相关手续，就跑到大姑那里躲清闲。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阿穆尔钢铁厂 5月末的阿穆尔共青城，气温还很低，最高温度只有8、9度，街道背阴的地方以及河岸的朝阴面，还有不少积雪，外出甚至需要穿件羽绒服。 黑龙江流出华夏，到毛熊国被称为阿穆尔河，阿穆尔共青城沿河而建。 共青城隶属远东联邦的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虽然名字带个“阿穆尔”，但并非隶属阿穆尔州，许多人经常弄混。 一战后，苏熊认为把工业区集中于东欧平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于是在二三十年代，发动共青团员开荒拓土、建设小城，共青城也因此得名。 二战时期，共青城已经是苏熊远东的第三大城市，成为远东的钢铁产区、重工业基地。苏熊国和太阳国战争期间，这里就是后方补给基地和指挥部驻地，战后大批太阳国战俘发配这里做劳工，参与了军工企业建设。 共青城的经济，以机械制造为基础，区域内40家企业或是军工企业或与军工相关。其中，共青城飞机制造联合公司，能够制造苏熊及毛熊各个时期的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阿穆尔斯克造船厂，以生产洛基级核潜艇闻名；阿穆尔钢厂，是远东唯一炼钢企业，为军工企业生产所需的特种钢材。 共青城因战而生，到了和平时期，英雄难免迟暮。更加上苏熊解体，之后的毛熊高层把军工制造能力向欧洲大区转移，共青城迅速衰落。1992年的时候，造船厂接到通知，不再负责核潜艇的建设，工位上的两艘在建潜艇被迫被停工。飞机制造的资金也被大幅削减，军方订单转向伊尔库斯克飞机生产联合公司，联带阿三、南越、马来的飞机订单都被转走。阿穆尔飞机厂这边，工资发放都陷入困境。 阿穆尔钢厂也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这家钢厂一直采用电炉炼钢，因为附近不出产煤炭和铁矿石的原因，一直没有发展高炉炼铁。船厂、飞机场等用钢企业开工率不足，阿穆尔钢厂也只能关炉关火、工人放假回家。据说今年毛熊高层制定了对钢铁企业的扶持政策，而阿穆尔钢厂是不在之列的。 1994年的共青城萧条破败，有关系的在想办法离开这里，有权势的在捞取利益，有门路的在与华夏、太阳、山姆等国开展贸易。 啥也没的呢，只能苦熬苦受。前边讲过，远东区域间联系减少，导致市场供应不足；外边进口的货物，价格涨得飞起；工厂不能开工，工资一直拖欠；这里的劳苦大众，比伯力那边还难，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点也不为过。 陈树俭和陈立东爷俩，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北风呼呼吹过，行人一脸菜色，街边垃圾乱堆，污水侵湿鞋面，时不时传来大人的叫骂、孩子的哭嚎。 陈立东收购完盘山电机厂后，去了小洼农场李爱国那里；孙镇远、陈树俭哥俩兜了一圈也折回来，几人开始准备出国事宜。 先是办理工作签证，由洛维奇安排一家公司发出邀请，孙镇远、陈树俭、陈立东、陈立国几人拿着邀请函飞到燕京办出国手续，几天后拿到签证再飞到伯力。 在伯力见到洛维奇后，先是叙旧。孙镇远说了自己腿伤恢复的情况，再重点介绍小舅子陈树俭。洛维奇他们离开华夏时，陈树俭已经10多岁了，对这个毛子哥哥年轻时的事情还有印象，谈起童年的故事，几个人不时哈哈大笑。说到陈树俭尿裤、掉进冰窟窿、被陈东武打屁股的故事时，陈立东赶紧离开客厅，与根纳季到房间里聊天。 根纳季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材料系，受父亲影响以及到华夏的经历会几句华夏语，但是顺畅交流还不行，只能蹦出几个单词，再用手比划比划，才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伯力，双方商定，由孙镇远回国办理贸易公司，向伯力出口粮食食品、服装鞋帽、五金家电、建筑材料、农用机械，洛维奇这边以木材、废旧物资对账，价格以华夏那边的价格为参考，先以货易货。 谈妥之后，由孙镇远带着陈立国坐轮渡，经边检到了抚远，办理注册公司、进出口资质，就近租赁仓库、筹集物资。 洛维奇也开始准备交易的木材和废旧物资，伯力口岸这边就有汽车旅的仓库，打通海关之后，双方交易应该非常顺利。 孙镇远遇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去年抚远口岸开关后，这里新增了20多家贸易公司，但这些公司倒卖的商品价高质劣，从抚远收购商品，不成。 孙镇远不想坑洛维奇，把消息反馈给陈立东，陈立东又从国外联系了孙旭友，让他参与到进出口贸易中来。上一世，孙旭友把生意做到了毛熊和冰熊，对进出口生意，估计是能胜任的。 国内采购物资的资金，由陈淑芬从元亨商贸安排，手里拿着几千万，这年头啥生意都能做，可不是孙镇远前两年自己用背包倒货所能比。 陈立东倒是担心采购东西太多，洛维奇这边吃不下去。伯力才多少人口？60多万，整个远东这时的人口不到800万，比蓝市人口多几十万。 万事开头难，但是陈立东从来都是开个头，难事让别人办。进出口贸易的框架定下来，陈立东就不管了。 国内的货物还没有运过来，陈立东就提出去阿穆尔钢厂看看。洛维奇只能安排根纳季陪同，几人又从伯力找个华夏人做翻译。翻译叫王宏斌，也是个背包客，从伯力向国内倒腾手表、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几人开车到了共青城，见到的场景比伯力还操蛋。陈立东却是眼中荒凉，心中欢喜，这样才有机会可图。 阿穆尔钢厂已经处于停产状态，工厂里除了保卫人员看不到工人。 这时的阿穆尔钢厂已经完成了改制。 共青城这边对国企改制操作相当简单，对企业资产进行了评估，然后核算股份股价，拿出其中的60%免费分配给全体员工，40%面向社会公开出售，而这40%的股份理论上应该被公司高层买走。 之后呢，随着经济滑坡，企业停产，工人拿不到工资，生活难以为继。那好，政府允许个人出售手中的国企股份，以换取资金购买生活物资。于是，高层们出来，收购工人的股份，企业就这样从全民所以变成几个人所有，寡头就出现了。 远东国企改革相对较晚，还停留在全民所有制的阶段。 钢铁厂的股份有人在出售，但很少人买进，一家看不到前景的企业，谁去买？ 上一世，这所钢铁厂一直不死不活，在1998年之后毛熊经济复苏，阿穆尔钢厂也曾恢复生产，但设备和技术落后，出产的钢材质量一直不过关。到金融危机时，再次瘫痪，2009年强制破产，股份被毛熊对外经济开发银行接管，继续亏损了几年时间，到2013年债务越来越大，银行又将其委托给棒子国一家钢铁公司经营，直到陈立东重生前，也没听说这家钢厂有什么起色。 可是，现在陈立东想买。 踩着粘脚的泥泞，几人参观了炼钢车间、废钢料场、合金散料间、铸坯车间、机电维修间、配电室，陈立东看的非常仔细。 出来后，根纳季问：“陈，怎么样，值得收购吗？” “你注意没？钢厂的设备非常陈旧，我就看到了太阳国三几年设备，还有我们民国时期的。哎，我怀疑那些是战后从我们东北拆过来的”。陈立东皱着眉头，摇晃着脑袋，唉声叹气地说。“还有啊，一些能拆走的小型设备都拆走了，配电室、维修间少了很多东西，实验检测设备我几乎没有看到，留下的都是傻大笨粗、不好搬动的”。 “那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根纳季说道。 “呵呵，我还是想把它买下来”陈立东看着根纳季说，“兄弟，你去出面联系，我们俩把这家钢厂收下来。还有，最好找到那些技术人员，这个钢厂过去是炼特种钢的，我需要他们掌握的配方和工艺，只要愿意，我可以高薪聘请他们。” “我虽然不懂炼钢，但是我感觉，你要恢复这家钢厂，需要很大的投入，值得吗？”根纳季从心底上，跟孙镇远确实有一份叔侄情谊，也把陈立东当兄弟，就好心地提醒道。 “我先把这个壳子收过来，再照拂一下技术人员，将来看情况，如果钢材市场形势转好，再安排复产”。陈立东解释道。 “这么一家企业，有什么技术人员，有本事的早就走了，我大学学的材料学，对钢材方面很少涉及，但我的一些老师和同学有研究，你如果要这方面的技术，我可以帮你联系。”根纳季说道。 “真的？”陈立东眼睛一亮，“我的根纳季.洛维奇哥哥，你是学材料的？你太棒了，你的专业领域是哪方面？” 根纳季脸一红，“我重点研究金刚石，具体点说叫超微金刚石，10年前，我国的专家就制造出了纳米级的金刚石，我和老师在研究这种材料的应用，不过由于资金和设备等方面的原因，已经没有继续，哎……” “金刚石？我也在研究啊”陈立东脱口说道。 “你也研究金刚石？也是针对纳米级么？”根纳季问道。 “哦不，跟你的方向相反，我是想人工合成钻石。你不认为钻石作为奢侈品，很有市场前景吗？”陈立东大言不惭地说道。 陈爸在一边听着他俩的谈话，一个劲抽鼻子，仿佛闻到一种不知廉耻的味道：你个中师生，跟人家莫斯科大学的毕业生谈学问，谁给你这么大的脸呢？ 看着俩人越说越不靠谱，陈爸开了口：“要不咱们把这些铁家伙当废钢拆走？放在这里也是生锈”。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食品换工厂 陈立东几人回到伯力的时候，孙镇远已经发来了第一批货物。 物资种类很多，大概得有50多种。粮食类有大米、面、红薯、土豆、玉米，按重量分成不同的包装型号。食品类有：白酒、啤酒、食盐、酱油、醋、酱菜、茶叶鸡蛋、冷冻猪肉、冷冻白条鸡。服装类有：体恤衫、牛仔裤、胶底鞋、运动鞋、皮腰带，还有棉布、化纤等针织品。日化类有：润肤霜、洗发液、洗发膏、牙膏、香皂，哦，还有冻疮膏。五金类有：管件、阀门、水龙头、锁具，还有手电筒、甚至还有一台小型发电机。家电类也有，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燃气灶。 能弄到这些商品，关键是孙镇远找了陈树勤。 陈立东的伯父陈树勤现在蓝市百货集团担任仓库主任。这时的蓝市百货集团，年销售额接近3个亿，已经是赵省龙头型商贸企业，在全华夏零售企业中能进入前50。 陈树勤营职专业，已经到了二线的年龄。但百货集团的老总蒋仁义跟陈树勤一个部队，算起来还是他的兵，就让老营长在库管的岗位上多干几年。 百货集团仓库主任虽不在台前，却是关键且重要的职位。集团库区有30多万平米，存放保管几万种商品，每天进库出库的物资价值几百、上千万，安全、损耗不能出一点问题，酿出事故甚至能影响集团的生存发展。 陈树勤在这个岗位上干了20来年，没出过大的问题，对自己要求非常严，从没捞过油水。闺女陈丽锦嫁到邻村开百货超市，顶多是从百货集团手里弄些积压的库存或者残次品，比如掉了釉的搪瓷盆，柜台上撤下来的布头，这些商品便宜些卖到当地，很受欢迎。但是陈丽锦的生意，陈树勤没有打过招呼。在集团内部，都知道老陈为人真正，坚持原则，清廉自守。 蒋仁义从部队退伍后，在集团办当过干事、搞过宣传，十几年前就当上了副总，去年提任集团一把。 蒋仁义今年40出头，新官上任，正需要一番业绩。去年他力排众议，兼并了亏损2000多万的蓝市纺织品批发公司，今年正准备收购小百货批发公司。在兼并企业、重组资产的同时，蒋仁义也在为拓展商路动脑筋，目前他的想法还局限在蓝市，计划利用收购的资产装修大型超商，占领市区老百姓的消费市场。 没想到，老营长陈树勤给他带来这么个好消息，蓝百将有可能把商品销往国外，打进毛熊市场。 陈树勤把孙旭友带过来时，蒋仁义非常热情地接待，并安排集团一位副总带领采购、运输、品管部门的负责人一起参与商谈。 孙旭友汇报了自家与伯力方面的关系，伯力那边的状况，并转达了孙镇远或者说是洛维奇的要求：所有商品要适应远东气候和长途运输以及多次倒运的要求，质量必须有所保证，不能有假冒伪类商品。 在蒋仁义应诺后，孙旭友先按批发价从蓝百这里采购了一批商品，作为样品发往抚远，经孙镇远经办的陈氏商贸公司办理通关手续后运到了伯力，洛维奇安排人在伯力批发和零售。 这批商品在伯力的反响很不错，首先，远东地区消费品供应不足的问题尚未缓解，采购清单是洛维奇与孙旭友反复沟通过的，这些商品都属于生活必需品，所以适销对路。其次，这批商品是经过筛选检查的，不同于那些小商贩倒过来的东西，质量过硬。第三，洛维奇也算当地高层，做生意的出发点，先是稳定军心民心，再赚取一定利益，所以商品定价考虑了本地消费水平，没有囤积居奇。第四，这批价值60多万人民币的货物，用6台卡车从蓝市运到抚远，华夏这边的运费和关税2万多人民币，伯力这边未征进口税，双方在计算成本后，比照华夏价格加价30%对外出售，比起那些动辄翻加价一倍、甚至几倍的商人，可谓良心满满。 孙镇远考虑这时的卢布价格不够稳定，跟洛维奇商定采取以货易货的方式交易，而洛维奇售出这些商品收的是卢布，两种结算方式更符合当前实际，所以批发和零售过程便捷稳妥。洛维奇囤积了一批木材和废钢，那几台货车已经从抚远装上了木材和废钢正在返回蓝市。国内目前对木材的需求是很旺盛的，蓝市就有木材批发市场。废钢么，运到南陈村的废钢回收站就行了。 这种交易，各个环节都有利益空间，重点在打通了双方市场，整盘棋每个棋子关系牢靠。风险主要在运输过程，华夏从去年开始打击车匪路霸，今年运输状况有所好转，但运距超过2000公里，危险系数大，成本也偏高。 另外，抚远这个口岸，目前属于水运口岸，只能在明水期进行，全年开关时间180天，当地人管这叫“半年闲”，由于投资不足，营商环境、接卸能力都比较差。这种状况还要十几年后才有所改善。 所以要考虑用选用其它运输方式。火车的话，就要走绥城了，绥城有目前龙江省唯一的铁路口岸。货运列车从哈市经绥城，进入到毛熊国，在罗捷阔沃火车站进行变轨，重新编组后就可以运往伯力了。在龙江省对毛子国的几个口岸中，绥城是发展最好的。 其实还可以考虑水运。1992年，华夏交通部和毛熊运输部签署了协议，华夏商船可以从抚远的莽吉港，通过阿穆尔河，经伯力、共青城、尼古拉耶夫斯克港驶入鞑靼海峡，后世在莽吉港就建成了河海联运港，龙江多了出海口，大豆、玉米、饲草等货物通过航运，输送到太阳国、棒子国和华夏南方的省份。 陈立东随父亲从共青城回来，正赶上洛维奇销售从华夏进口的商品。几卡车货物，军方内部就消化了。洛维奇收的是卢布，这个时候卢布与人民币的汇率是多少呢？大概367卢布=1华夏人民币。 陈立东向洛维奇提出想收购阿穆尔钢厂的意向，洛维奇有点惊讶，一会儿脸上还浮现出哀伤，用汉语说道：“你想把阿穆尔钢厂拆了卖废钢吗？那可是我们远东唯一的钢厂，没有钢铁，远东的工业就别想振兴了。说起来，那座钢厂还是我父亲那一辈建起来的，没想到要在我这一代拆掉。” 这老爷子，也是个有情结的人。陈立东连忙说：“伯父，您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们把钢厂买下来、维护好，万一哪天条件具备，我们再启动它。我也认为有了它，远东工业才能再次腾飞。不过它现在的状况很不好，车间里的设备正在丢失，不抓紧下手，损失会更大。” 洛维奇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哈哈一笑，说道：“你说得对，我们要抓紧下手，把钢厂抓在手上。可是，我们拿什么来收购它呢？我这里刚刚稳定下部队，拿不出多少钱来收购股份。” “钢厂股份用我的资金来收购，我们抓紧向伯力运输物资，在伯力放出消息，用食品和物资换钢铁厂的股份。这个钢厂，请伯父安排人帮我收购，未来这家钢厂的股份我持有51%，另外49%是属于根纳季的。”陈立东建议到。 “哦？还要给根纳季股份？需要他出多少资金？”洛维奇一听，能有自家儿子的实惠，更感兴趣。 “是这样，洛维奇伯父，”陈立东看了看一旁的根纳季。 根纳季虽然没听太懂父亲和陈立东的交谈，见陈立东看向自己，知道该自己说明情况了，就接过了话头，跟父亲解释道：“收购钢厂的事情，我和陈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商量好了，不需要我出资金，我用技术入股持有这41%的股份，主要负责收集特种钢材的配方，包括阿穆尔钢厂散落在一些人手中的配方，我还要负责找我的老师和一些专家，从他们手里获得特种钢材的配方和工艺。” “好，我支持你们。”洛维奇一拍大腿，对陈立东和根纳季的主张非常赞同。 “还有呢，洛维奇叔叔”。陈立东站起身，给洛维奇和孙镇远的茶杯里续上水，继续说：“我发现这里好多企业都开工不足，工人生活困难。既然我们有能力照拂，我建议多收购一些企业的股份，我现在需要收购柴油机厂、车床厂，未来有机会我们将把他们全部复产。那些企业，您和安德烈、根纳季都可以参股，这是我们双方未来财富的根本。” “你说的对，这些企业都在荒废，我们有必要把他们保护下来。我支持你的想法，不过资金……我这里确实很紧张。”洛维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先拿到控股权，然后再慢慢运作。收购企业股份的事情由您出面，由我和姑父在这里注册合资公司，由合资公司持有股份。政/府当局应该不会找麻烦。” “哈哈。”洛维奇看着陈立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哈巴罗斯斯克边疆区的州长叫维克多.伊万诺维奇，曾经是我手下的士兵，退伍后到船厂当电焊工，两年前当上了州长，他的女儿就是娜斯佳，是根纳季的爱人。” 陈立东大吃一惊，感情这老头还有这么硬的关系。不管哪个国家、哪个地区，这儿女亲家、裙带关系都是利益的联结，这种关系是比较牢靠的。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掌控阿穆尔钢厂 大的方向确定，接下来干啥？抓落实！嗯，领导们都这么说，上一世陈立东给下边开会就经常这么要求。 既然要买工厂股份，就要抓紧往伯力这边运送物资。货源不是问题，销售不是问题，主要困难在运输方面。哈市到抚远的铁路，这年头还没有修建。最现实的路径就是把从蓝市发货经铁路运到哈市，转公路运到抚远。 联系铁路、计划车皮由孙旭友负责，又借助蒋仁义的关系找到燕京铁路局蓝市段，谈的还算顺利，一节车皮载重60吨，收费20000元，算了一下不比走汽运便宜，但是相对量大、安全。 哈市铁路局这边又得安排人疏通关系，协调调度，装卸货物，没办法，拿鸭子上架，让李爱国和陈立国去负责，从哈市再雇佣几个当地人跑腿儿。 从哈市到抚远700多公里就全靠卡车了。汽车不够，伯力洛维奇这边有几百台呢，安排50台二手玛斯重卡进口到陈氏商贸，司机从本地招，退伍的汽车兵优先。 1994年6月到7月这两个月，孙旭友、李爱国、陈立国三人在国内各负责一段，陈树俭早就回家了，伯力这边就剩孙镇远忙活，当然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也不多。 陈立东呢？也没闲着，他和根纳季俩人先跑合资公司的设立手续。好在根纳季老丈人是州长，共青城各部门都给开绿灯，也遇到了吃拿卡要的问题，但是上头有人打招呼，扔给对方两条烟，办事还是很痛快。 6月底，远东冶金、远东机械、远东商贸，三家合资公司正式成立，合资人为陈立东和根纳季。洛维奇的大儿子安德烈想插一脚，但他明面身份是汽车旅的尉官，军官不得经商的命令还在。 跑完这些事情，陈立东又开始不务正业，拉上根纳季，带上王宏斌，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到处野。先后参观了造船厂、柴油机厂、造纸厂、电缆厂、热电厂、炼油厂。 到7月中旬的时候，孙镇远告诉陈立东一个好消息，在洛维奇的运作下，阿穆尔钢厂的大部分股份已经转到了远东冶金名下，你可以去共青城钢厂当老板了。 回到伯力，陈立东一脸的兴奋，老家那150t的电炉还没影，这边就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钢厂了。 跟孙镇远算了算，收购这家企业，陈立东才付出了2000多万人民币的物资。 其实，其他人对陈立东来远东开公司、还这么执着地收钢厂，是表示不理解的。陈爸更持反对意见，骂他有俩钱烧的。 陈立东只能说：现在从毛子国收废钢便宜啊，但是将来华夏会对这里的废钢进行限制，为啥？因为毛子国的废钢里边啥玩意都有，枪炮、坦克都有可能夹在里边，你敢弄到国内？收个钢厂就好了，废钢在这里分拣、拆解、压块，检验完毕没问题的再运到国内，有问题的就地练成钢坯。 大家才“哦”地一下，似乎觉着也是这个道理。 华夏近几年钢铁产业发展迅猛，废钢年消耗量在3000万吨以上，年进口废钢大约300万吨。国外废钢品质好，熔炼收得率高，好多钢厂是喜欢“吃”进口废钢。 但毛熊国的废钢除外，因为确实发生了带底/火的炮弹，被当做废钢运进华夏某炼钢车间的情况。之后，华夏在1996年出/台了进口废钢的控制标准，在2000年后出/台了《固体废物进口管理办法》。不远的将来，毛熊国的废钢和其他废弃物，都将被限制进口到华夏。未来华夏的废钢进口一直以山姆国和太阳国为主。当然，瓦格良那些玩意儿另算。 苏熊在70年代初，钢铁产量超过山姆，成为全球钢铁第一大国，一直到解体前的1991年，苏熊15个加盟国的钢铁产量是1.33亿吨，仍然保持着第一位次。 这么大的钢铁产量，支撑苏熊保持了几十年工业辉煌，傻大笨粗一直是苏熊国产品的特征，而这四个字意味着，苏熊的机械、车辆、各种工业制品都舍得用钢。 解体后，苏熊钢铁产能迅速下滑，钢铁企业也开工不足，废钢无处消化，原苏熊废钢回收企业嗷嗷待哺。而相当数量的军民企业停产、荒废，更是出现了很多废钢。后世，毛熊的坦克坟墓、军舰坟墓、飞机坟墓被网友发到网上，那是有图有真相的。 为啥这些玩意不能当废钢回收呢？这些机械设备、军工兵器拆解困难，耗工耗时；而不经拆解是不能直接出口的。所以，就那么天埋地葬吧。 现在，陈立东来了，他要努力把这些废钢消化掉，有超维度熔炉，没有吃不了的东西。如果局限在华夏一隅，太对不起破烂陈的名号了。此外，前面提到，陈立东的超维度熔炉需要找个影子公司，那么就定在阿穆尔钢厂吧。 当陈立东、根纳季、王宏斌带着几名随行人员来到阿穆尔钢厂的时候，这里却发生着一出闹剧。 钢厂的门口有几辆车，有自卸重卡，也有轻型皮卡，车上装载着一些拆卸的设备零件。有三个人档在门口与另外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吵闹。 根纳季听了一会儿，脸色就沉了下来。王宏斌在陈立东耳边说，那些车上全是拆卸的钢厂设备，那些围着的人是钢厂的工人，中间3人在阻拦他们拆走设备，为首的叫肖霍洛夫，是钢厂的总工。 根纳季冲上前去，向着人群喊道：“都住手，你们这群强盗和小偷！这家工厂已经成为私人企业，你们没有权力拿走这里的东西，包括一根铁钉。” 一群人停止了吵闹，这才发现又一波人来到门口，其中一个身高接近两米，身体十分雄壮的毛子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根纳季再向前走了几步，身旁的随从也跟了上来。根纳季说道：“我们是钢厂的新股东，来接手公司，请你们放下拆卸的设备。” 另一个小个子毛子嚷道：“这家工厂是我们大家的，你们没权力收走。” 根纳季也不搭理他，而是从身旁随从的公文包里掏出市里盖章的文件，“我有这个权力，这就是证明。这家厂子现在属于我们，与你们再没有关系，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违法。” 又有一人说道：“我的股份还没有出售，我也算这家钢厂的所有人，我有权拿走这些物资。” “是吗？”根纳季走到那人面前，看了几眼，说道：“你就是伊里夫.彼得罗夫是吧，我听说过你，你曾经也是这家工厂的经理之一。我正式告诉你，这家企业由我们控股，作为小股东要么出售股份，要么等着分得股权收益，而对工厂资产的处置，现在由我们说了算，你已经没有任何权力。” 根纳季跟这群人说完后，冲着随从说道：“你盯着他们放下设备，谁要敢强行抢走我们的东西，你可以采取武力。” 然后，就见那名随从二话没说，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枪，冲天上“砰砰砰”来了几下子。这家伙是洛维奇安排给根纳季的，敢情带着真家伙。 陈立东上一世也打过枪，步枪、手枪都打过，但那是在靶场，思想上有准备，耳朵带着护具。刚刚，王宏斌还在给他翻译那边的对话，就冷不丁听到几声枪响。枪声和鞭炮声真不一样，陈立东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腿都软了，王宏斌拉住了他，才没让他趴在地上。 而那群工人，似乎见惯不怪的样子，但对方动了真家伙，却也不敢造次，骂骂咧咧地去从车上搬卸东西。 根纳季看到事态得到了控制，转身冲着肖霍洛夫走去，脸上带上笑说道：“肖霍洛夫，感谢你维护了钢厂的财产。” 肖霍洛夫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淡淡地说：“不用客气，我也是在维护我的利益，我的股权也没有出售，我不想看到厂子被一群老鼠糟蹋。” “那正好，我们几个股东一起谈谈后续的事情。”根纳季收起了笑容，又冲那个伊里夫.彼得罗夫喊到：“伊里夫，你也过来。” 几个人走进办公楼，毛子的楼从外边看都是那种厚墙、窄窗，造型就那几样，外面看着厚实里边空间却不小。走廊里很凌乱，有几处尿渍。 进入到一个相对干净的房间，众人也没地方坐，根纳季向肖霍洛夫和伊里夫介绍陈立东，“这位是我们的大股东，华夏的陈立东先生。陈先生和我合资了远东冶金股份有限公司，两个月前，我们以远东冶金的名义，开始收购阿穆尔钢厂的股权。根据我们统计的情况，现在阿穆尔钢厂的股权证，有85%以上已经到了远东冶金名下，这家企业已经由我们控股。” 根纳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让两人消化这个信息。然后继续说道：“我们听说两位没有出售手中的股份，但是你们已经不再享有经营决策这家企业的权力，你们有什么打算，可以说说了。” 肖霍洛夫说道：“我没什么说的，你们如果需要这家企业的全部股份，我可以出手，价钱你们定。” 根纳季看向陈立东，见对方不置可否，就继续问伊里夫：“伊里夫，你呢？有什么打算？” “我不同意，这家钢厂是远东一带唯一的钢厂，好多企业都要用这里的钢材，你们想用这么低廉的价格收走股份可不行。”伊里夫似乎比别人看得更明白，其实是想多要些好处。 一旁的肖霍洛夫冷冷地看着伊里夫，愤怒地说道：“那你更不应该拆走那些设备，钢厂停产一年来，你拆走了多少东西？你这么做，我们哪里还有希望复产？” 陈立东看了一出大戏，也不再沉默，他干咳两声，说道：“诸位，我作为钢厂控股方，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起，阿穆尔钢铁厂更名为远东冶金股份有限公司。公司董事长由我担任，公司任命根纳季为总经理，如果肖霍洛夫同意的话，可以继续担任总工程师，王宏斌担任公司监事。”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陈立东不是毛熊国人，想主导会议，就得自己亮明权力。一旁的王宏斌看着陈立东，既诧异、又惊喜。诧异的是，这小子比我小个十几岁，平时也是嘻嘻哈哈，但是板起脸真有大老板的样子；惊喜的是，跟了两个多月，他能看到陈立东和根纳季的能量，自己担任公司监事的事情，事前没有说过，但给个职位，就说明真正拿他当自己人了。此前王宏斌在毛子这边做生意，也曾小有身家，但在一次交易中，被对方给黑了，全部货款讨要不能，陷入落魄，这次抱上大腿，也许就是发达的开始。脑袋一走私，差点忘了翻译。 等王宏斌翻译完，陈立东接着说道：“至于伊里夫么，鉴于你在钢厂停产期间，私自拆卸设备，使企业资产遭受损失，公司决定强制收购你手中的股份，我们可以给你一笔钱，如果你有不同意见，我们将提起司法调查，追究你盗窃企业资产的罪责。我告诉你，你在门口的那些车辆和与肖霍洛夫的谈话，王宏斌那里已经拍了照、录了音，这些我们都可以提交为证据。” 王宏斌心想，我哪里有拍照录音？但还是照着陈立东的话翻译过去，说完还从背包里拿出一部照相机。最近与陈立东他们乱逛，照相机从未离过身。 伊里夫听到这里，腾地一下脸就红了，嘴里想喊些表示不服的话，嗫喏几句没有说出来，一转身走出了房间。 等他走远，陈立东看向肖霍洛夫，问道：“先生，您呢？” 肖霍洛夫搓了搓手，忐忑地说道：“我……现在没有什么打算，我在这家企业干了20多年，没想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见他这副迷茫的样子，陈立东就打断了他，继续说道：“那就留下来吧。实话说，对钢厂的未来我也看不到前景，但是作为技术人才，你掌握的技术才是我看重的地方。不瞒你说，我在华夏正准备建一座150t电炉，进行短流程炼钢，配套有连铸连轧。如果你同意，我聘请你担任远东冶金和我在华夏钢厂俩家企业的工程师，工资报酬不低于华夏同类企业总工的薪金水平。一起干吧，我们会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说完，陈立东向肖霍洛夫伸出了手。 肖霍洛夫迟疑了几秒，然后握住陈立东的手，说道：“好吧。” 根纳季的手搭了上来，王宏斌迟疑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远东冶金的首次高层会议就这么举行，没有鲜花和掌声，没有灯光音响和绚烂的舞台。几人就在这连桌子、凳子都不齐的会议室，开了个内容非常简短的会议。 走出办公楼，陈立东招呼大家到了钢厂大门外，根纳季吩咐随从，从车里拿出远东冶金股份有限公司的牌子，找东西固定在大门上。 陈立东就听到系统叮的一声，恭喜宿主创办企业“远东冶金股份有限公司”。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电机厂落成 陈立东看了看系统信息，发现系统显示：宿主旗下企业（5）个，规模达到集团公司规模，拥有员工（419）人，……企业占地：（1358640）平米，建筑面积（1243760）平米…… 这数字，水了好多。企业数量怎么是5个？利民机修厂、盘山电机厂、燕京和蓟市两家科技公司，还有个元亨商贸，加油站也是自己出的资，再加上远东冶金，数字对不上，难道是哪家企业没正式挂牌？ 陈立东问肖霍洛夫，这家钢厂占地多少？ 肖霍洛夫想了想，说了个数字，王宏斌想了想两国的长度换算比，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儿，告诉陈立东说，大概不到2000亩的样子。然后王宏斌说，这里土地不值钱，钢厂朝北靠向阿穆尔河的方向都没有围墙，你想占就是你的，到市里有关部门登记一下就行了。 陈立东看了看，钢厂周边本来就空旷，墙内的建筑也不拥挤，将来要是可以的话，修建一座矿石码头，矿石和煤等原材料用船运过来，沿着河岸建两座高炉，原材料卸船后用传送带直接输送到车间，冶炼的钢铁直接上船，运往国内或者出口到其它国家，多好？ 嘿嘿，别做梦了，将来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么？先在这里收废钢吧。 当然这里还需要人值守，要不没准那个伊里夫或者再来个外里夫，会把厂子搬空的。 陈立东提议由肖霍洛夫去联系钢厂原来的管理和技术骨干，当前这个阶段，先恢复正常上班和值守。人到岗后不能闲着，由肖霍洛夫组织检修设备，收购废钢，为将来启动生产做准备。人员工资正常发放，每人每月大约需要20万卢布。20万卢布是啥概念？ 1991年之前，毛子普通工人的月工资大约是200卢布，参考与美元的汇率，大约相当于同时期的400人民币，当年燕京的人均月工资为240元人民币，其他地区也就是100元。1991年毛熊货币恶性通胀开始，到年底人均月均工资涨到了1200卢布，1994年初到了13万卢布，7月份也就是现在涨到了20万卢布，参考这个时期与美元之间的汇率，相当于500元人民币，这是能开得起的情况，这时发工资的都是好单位，不开工资、长期拖欠的才正常。 阿穆尔钢厂原有工人3000多，陈立东当然不能都养起来，他要求只收管理和技术骨干，限定在300人以内，王宏斌就先留在这里，他与肖霍洛夫的月薪为人民币1000，其他工人月薪500，给多少卢布他们自己去算。陈立东还交代王宏斌一件事，教工人们汉语，教得好有奖金拿。 安排好这里的事情，陈立东该回国了，李太顺最近隔三差五来电话，老家那边电机厂车间完工了。 回伯力，乘机到燕京，再乘车回到南陈村，陈立东感叹这么奔波，赚点钱真不容易。先和家人见见面，拿出一套毛熊套娃送给妹妹，别人就别指望他带东西了。 回家的第二天，陈立东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新建的厂房和办公楼，车间和办公楼装修已经装修完毕，办公楼的家具都摆放到位了。 坐在研发部的沙发上，陈立东看着老板桌、老板椅和放在桌上的电脑，陈立东有些纳闷，任务3怎么还没提示完成呢？工厂占地150亩，达标了；生产车间计算过，接近22000平米，没问题；办公楼、宿舍楼、食堂这些生活设施都有了，自己就在研发部，仅仅这栋办公楼的建筑面积都超过了2000平。从字面上看，任务3的所需要的硬件已经齐了。研发一种成熟的产品，也有了，自己面前就摆放着一台电动机，是经过系统研发平台认定的高效节能异步电机。 还差啥？搜肠刮肚，对着任务3的文字，一个一个字地分析，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喊来李太顺，陈立东问：“顺哥，你看我研制的这台电机怎么样？” 李太顺上下左右看了看，又用手搬起来端详了半天，“这是根据我的专利制造的？就那么回事吧，加上永磁体了？轴也改造了吧？” 陈立东回答，“是的，你看我们生产这种产品没问题吧？” 李太顺再次看了看，说道：“嗯，可以。不知道你改造的效果怎么样，永磁体从哪采购的？成本增加多少？” 陈立东想了想，永磁体是用三维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原材料是从蓟市买来的。便说道：“永磁体是从蓟市委托一家厂子加工的，成本没多少，几十块吧。” “那我拿去检测，看看性能指标？”李太顺问道。 “哦，检测么？不检测不能出售是吧？需要怎么检测？”陈立东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李太顺坐下来，一板一眼地跟陈立东说明：“电动机出厂前是需要进行测试的，出厂测试需要做交流耐压、绝缘电阻、匝间、直流电阻、空载性能、堵转性能等方面的测试。没问题的话，就出质量合格证、上铭牌，之后就可以出厂出售了。如果有厂家订购，收到产品后，对方自己也要检测，没问题后给你付款。但是，如果你想把这种型号的电机直接销往市场，还需要找第三方对这种型号的电机进行实验室检测，出具检测报告，符合国家标准后，才能摆上柜台，否则一般商家是不会采购你的电机产品的。” 陈立东听完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快点拿去检测，去你说的实验室，哪儿有这种检测机构？燕京吗？” 李太顺刚站起来，就又坐下，说道：“老板，你不是看过我的论文了吗？最后不是有检测机构出的报告吗？我在蓟市做的啊，蓟市有家机电产品质量检测所，它的实验室经过了国家实验室认可，以及蓟市和国家机械委的联合审查认可，那是电机许可证的检验机构，也是国家强制认证指定的检测机构，他们的检测报告是能盖国家质量中心红戳的。行了，你不用管了，我这就去蓟市。”说完，搬起60多斤重的电机就向外边走去，看的陈立东直瞪眼，东北纯爷们，人家还是研究生，服不服？ 李太顺第二天早起带着两台电机奔了蓟市，那儿的人对他还有印象，缴费之后开始实验室检测。当天下午李太顺就拿到了检测报告。 陈立东翻看着那些数据和最后的检测结论，问李太顺，“检测结论就‘合格’两个字？” “哦，是的，这叫型试检测，有时他们也会写一些总结性的话，但最后基本是合格或者符合什么标准之类的结论。”李太顺解释道。 “我是问”，陈立东咳了咳，继续说，“结论这栏，就不能写上‘优秀’、‘性能优秀’、‘优异’之类的吗？” 李太顺瞟了瞟陈立东，“老板，实验室检测结论，要的就是合格两个字，我没见到过写优秀、优异的。” “那我们的电机怎么样？性能怎么样？”陈立东不要脸似的追问。 “检测报告上有啊，各种性能都非常优越的，输出功率、功率因数、节能性、平衡性和噪声都是优于国家标准的，这张表上的数据内行人一看就明白。”李太顺不耐烦地解释着。 “呵呵，内行人才明白、你这种专家才懂，是不是？可我不懂啊，别的普通人也不懂啊。”陈立东简直有点碎嘴子了。 李太顺心想，你是老板，不跟你见识。不过还得解释啊：“老板，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是哪样？嗯？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陈立东一拍桌子，声调有些高了，“你拿来这几张纸有啥用？普通人又看不懂，不知道你的电机好不好。你得想办法宣传，打广告、造舆论，告诉蓝市、蓟市、燕京的那些人，我们研制了新型电机，性能非常优越，普通电机就别买了，买了的赶紧换了，旧了的赶紧扔了，都来买我们的产品......我说的，你明白不？” 李太顺，被陈立东劈头盖脸一阵呲，竟然冒了汗，嗯也许是热的。不过嘴里还是答应着，“是，老板”，“老板精明”，“老板高，实在是高。” “快去吧你。”陈立东呵呵冷笑两声，往外轰李太顺。 “别轰我啊，老板。你答应我的设备呢？我要抓紧生产啊，不瞒你说，盘山那边我联系过了，采油厂和几家客户定了几百台电机呢，我已经答应人家尽快生产了。”李太顺没挪窝。 “设备啊，我已经订了，就这几天就能到，等几天吧。”陈立东回道 “太好了，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李太顺高高兴兴地走了。 陈立东赶紧联系陈立伟，要了台车，干啥？装设备。 就在他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系统果然发出了提示，这个破系统很挺较真，拿到检测报告才算研发了一种成熟的产品。“叮”，恭喜宿主，支线任务3完成。完成时间：362天。奖励：小型生产线1条（可选： a.五金器具；b.电工电气；c.建筑装饰；d.纺织服装；e.食品加工；f.造纸及纸制品；g.塑料制品....），工业助手升1级。 哈哈，陈立东打完电话后，终于笑出了声。这挂逼，真不好伺候，快一年了，三个支线任务终于全部完成，每个任务都是踩着最后倒计时的时间，一年了，宿主差点累死狗，我太难了。 刚笑完，又听到“叮”一声：请宿主注意，工业助手将在3天后启动升级，请抓紧兑现奖励。 要升级了？还有3天，到 8月1日、穿越来的那天呗，一年升一级吗？阔以啊，好期待。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电机投产下线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利民机修厂该热闹的地方热闹，该安静的地方安静。 陈立东开了一辆卡车驶进电机厂车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陈立东叫上李太顺，前往电机车间。打开升降门，又打开照明开关，车间里堆满了设备，所有设备一水全新，好多设备金属外壳反着光。 李太顺嘴巴张开就没合上，离远看不清，就跑到设备跟前一件一件地看。这些设备轮数量得有上千件，一堆一块，相对隔开，比较整齐地摆在那里。 李太顺在那儿念叨：“这是上料机、这是绕线机、点焊机、点胶机、平衡机......哇，这是精车机、还有测试平台。 老板！这个是机械手、这是工作台、这是转弯机，这个是升降机，还有装配运载车，这是一条流水线啊！” 老板，你太牛了，国内有这样的厂家，能生产这么高端的流水线了？ 陈立东也在发蒙。昨天晚上他做贼一般进到车间，从系统提现设备。车间没开窗户，封闭车间闷得难受，他就没有仔细查看生产线上的设备。现在是白天，看得比昨天晚上清楚，眼前的场面也让陈立东大吃一斤。 昨天晚上，陈立东把卡车熄火后，进入车间，唤出系统，选择提取奖励时，还是先一步一步做选择题。 在最后生产线确定选型时，陈立东犹豫了一阵子。电机种类太多了，大如一台汽车、为重型设备提供动力，小似一颗豆粒，如电脑的硬盘驱动。一条生产线原则上只能生产一类、甚至一种型号的产品。陈立东也知道那些高大上的电机利润高，但基础条件不允许。不论是华夏此时的科技水平还是材料、元器件的配套，都不行啊，只能一步一步地攀科技树。 最后的产品类型，陈立东选择了三项异步电机，这个时代，工农业生产中用的最多的还是三项异步电机。他和李太顺改造的永磁体的电机，确切地说算是三相异步启动、永磁同步电机，对比现在的三项异步电机改动不大，产线调整一下应该能够生产。 产品型号确定后，就收到了提示：请宿主确认所在地为生产线安放车间。陈立东确认。 再提示：请宿主跟随系统提示方向移动位置，以便准确扫描生产线安放空间。接着，陈立东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箭头状的光标，再指示他前进的方向，他顺着光标走过去。呵呵，这个好玩，RPG游戏，单机版，走就行了。 陈立东像风水先生一样，随着光标在车间里走了几个来回，才收到提示：空间扫描结束，请稍等，工业助手正在根据当前时空科技水平，设计Y系列电机制造组装生产线...... 等了一会儿，系统提示设计完成，并要求宿主按照光标指引，在确定的位置，提取相应的设备。 陈立东按照提示，从车间大门往里走了十几米，站到光标起始位置，然后用意念操作提取设备，眼前就出现了一组设备图标，并收到提示：开始布置转子组装段，陈立东前方的一个空间，确认后眼前空地上就出现了工作台、运载车和相应的配件，只是没有组装到一起。 然后陈立东随着光标的指引，对着前方空间，不断用意念校准位置，放出空间的设备。随后就是机壳组装段、电机组装段、附件组装段、整机检测段、弄了一个来小时，出了一身臭汗，几乎快虚脱的时候，才算把奖励的全部设备提现到车间。 而李太顺见到的就是布局合理、设备先进、一水全新的流水线了，当然还是一堆一块摆在那儿，链接组装的工作还要干。 陈立东从一旁拿出生产线安装说明书，这是系统赠品，全中文，带示意图的，冲李太顺说道：“来来来，李厂长，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这个研究明白，带着你的弟兄们把生产线组装起来。” 李太顺几乎是小跑着过来，从陈立东手里接过厚厚一本说明书，皱了皱眉头，他发现说明书封面上写的是：陈氏电机厂Y系电机生产线说明书，于是问：“这条流水线你找人订做的？” “不错，能研究明白不？”陈立东乜斜着李太顺。 “切，说啥呢？全国搞电机的，比我强的没几个。”李太顺继续往里翻，接着说：“给我半个月...哦，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能搞定。” “呵呵，一个月？！算了，你先自己弄吧。记住了，一个月给我出产品，否则开除你。还有，先用盘山电机厂的铭牌，对外出售产品以盘山电机厂的名义。”说完，陈立东背着手走出了车间。 走出去没多远，李太顺又追了上来，冲他喊：“老板，我昨天问过王志勇了，他说从天津买的钕铁硼永磁体均价400一公斤。” “这么贵？”陈立东停住脚步，等李太顺跟上来。 李太顺走到跟前，继续说：“我们改造高效电机的话，每台需要6公斤永磁体，这一台就要增加2400的成本，普通三项电机售价400元到3600元，我们的改装机这么贵卖不出去啊。” 陈立东抬起手，摸着下巴揉搓着。其实，他是在系统里搜索永磁电机，系统瞬间给列出不少永磁电机类设备，基本都是小型的，大中型的也有，兑换价格从几百到几千金币。又搜索了一下普通类型的电机，跟永磁电机一比，兑换价格确实相差很大，从性能对比看永磁电机都有高效节电的特征。 等了半天，陈立东才对李太顺说：“永磁体这么贵？你说我们去弄个稀土矿怎么样？” 李太顺看着陈立东，不知道说啥好，这小老板，啥都好，就是想事情不靠谱。 “行了，行了，稀土矿的事情以后再说。”陈立东不再臭琢磨，回归主题继续说：“你先生产普通电机，把盘山的弟兄们都叫过来，边组装产线，边学习培训。研发的新型电机也要开始宣传，我感觉新电机功率高，节电效果好。虽然加上永磁体成本增加，但是用我们的电机一台能省两台的钱，那就有人买了吧。对了，你们之前的电机大部分是卖给油田对吧，是用在磕头机上的吧，你可以算算用新电机一年能省多少电，然后跟采油队做个对比实验。只要效果好，一台卖一万也有人要。” 李太顺真有点佩服这个小老板了，脑袋瓜子就是对路。 在李太顺的动员下，盘山电机厂的管理和技术骨干过来40多人，陈立东问他怎么弄不到100人，李太顺打马虎眼说盘山那边还有人呢。 陈立东也不再刁难他，这时代，抛家舍业确实不易，但能在家糊的住口，谁也不想离乡离土。 李太顺全身心投入新生产线的组装和调试，有些机械他都没见过，又舔着脸找陈立东要设备说明书。陈立东只好把自己关进小黑屋，对着李太顺列出的单子，从系统平台找到对应的设备，再根据设备说明编制操作说明。哎，高科技转换为生产力，真是不容易。 生产电机，还需要加工底座、车制轴承、冲压硅钢片，其它还有端盖、轴承盖、接线盒等，这些利民机修厂都能制作。李太顺又找到陈立春研究这些零部件的加工工艺和质量要求。 陈立春按照李太顺的图纸和要求，先进行了试制。电机底座（机壳）的加工采用铸造再机加工的工艺，追求机座外壳减震、抗压、耐腐蚀、寿命长的特性，并保证加工精度和适当的粗糙度，确保定子铁芯、端盖、接线盒能顺利安装。 定子铁芯采购硅钢片，采用冲压技术，冲压出硅钢片限定公差，组装后内外圆要求光洁、整齐，定子冲片外圆的标记孔必须对齐。 定子绕组的绕制及嵌放，放到流水线上制作。流水线上的新型绕线机，能够确保导线排列整齐、匝数准确、 绝缘完好。比人工绕制、用计数器计算匝数的工艺先进多了。 其它配件自家制作，基本没有问题。 最后的难关出现在轴承上。三项异步电机的故障，60%左右由轴承故障导致，减少故障的方式不外乎：择优选择材料、提高加工精度、选择好的润滑油脂。 利民机修厂没有制作过电机轴承，也找不到适合的轴承钢制作，陈立春倒是想攻关轴承，但是需要时间。 李太顺只好联系原供货单位加工制作，盘山电机厂以前用的是瓦店轴承，质量上有保证。 8月底，陈氏电机厂第一批电机试制成功。尽管从盘山电机厂调来的工人对新机械设备还不熟悉，从机修厂借来的工人更是如此，流水线还不能顺畅使用，中间停摆几次。 但是用这条流水线，一次加工组装50台电机，只用了不到8个小时，而且完成了每台电机的接电检测，合格率96%。 出现问题的两台，经拆开检测分析，是由于定子冲片毛刺较大，压装后铁芯短路导致。不是大问题，修改一下工艺就行，具体就是提高冲床的精度或者增加一步研磨环节。 这批电机准备销往辽河油田采油企业，出差价设定在2800元/台。 一天时间、不足百人就创造了14万的产值。李太顺估计，等员工技能进一步提高，对生产线上机械的操作更加熟练，车间定置化管理进一步规范，生产效率提高一倍也没问题。 可以说开局良好，这条线又是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会给大家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 当李太顺回到他的办公室，端起茶杯想喝口水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他打开门，门外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热天却穿着西服革履，脸有点铁锈色，一开口，标准的蓝市普通话：“李经理，您的电机需要经销员吗？”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工业助手1.1 在李太顺和陈立春两人亲密合作、研究工艺的时候，陈立东也每天忙忙碌碌、行色匆匆、起早摸黑、神神秘秘，还很少跟人交流，电机厂设备组装完毕，工人上线开工，他都没出面讲个话、动个员什么的，有几天还把自己关进小黑屋里。 搞什么猫腻？当然是玩系统升级。 8月1日接近中午的时候，系统发出提示，“叮”，请宿主注意，工业助手现在开始升级，各平台功能暂时关闭，本次升级需要大约10天。 接下来，陈立东坐卧不宁，期盼着系统早点更完。怀胎，啊呸！身怀系统12个月，带来的收获可谓极其丰厚，不论是亲情还是事业，让陈立东一家的人生路线彻底转变。 上一世的1994年，陈家人也有些新变化，陈立东的工资涨到300多，暑假的时候又去了工地上搬砖。记得这年春天，老宅的院子里又盖了几间猪圈，陈妈一狠心买了头母猪，肥猪存栏也达到六七头的样子。陈爸每天早起清理完猪圈就要去工地，陈妈守着灶台喂完猪又给人做饭，忙活一家人的吃穿。陈立春在北钢踏踏实实上班，他的师傅尹福德年初给他介绍了对象，只不过到这个时候也快黄了。陈立东教的那批六年级学生，小升初成绩排名全镇第9，全镇一共12个小学毕业班，陈立东沾沾自喜，要知道这个班五年级升六年级时，考试成绩全镇倒数第一，这次没进倒3，算不算进步？表姥爷校长跟他说暑假后就能调他到中心校，算不算人生一大步？至于妹妹陈海燕，还是吃两不管三的年纪，除了这个学期拿回家一张三好学生奖状，没啥好提的。 比起重生开了金手指的这一世，呵呵，上边那些都不是事儿。对比一年前，这一世的变化可是翻天覆地。这几天，陈爸又跑去了毛熊，跟老洛维奇研究收购废品的事情；陈妈带着妹妹去了燕京，一住好几天，王志勇陪着老板娘，没错，就是老板的娘，看完城楼又去爬长城，哎这娘俩也不怕热，非得顶着高温把燕京玩个遍。陈立春也在车间里抹汗，电机轴的试制还是不行，装上能用，时间长了就发热，时间就了叫包瓦，不知道是材料的问题还是处理工艺不到位。 孙镇远暑期回了老家，磨合了三个来月，与伯力的进出口贸易进入了常态化盈利阶段。进出都是挣，陈氏商贸仅进口木材一项，每个月盈利就超过百万，女婿李爱国和闺女孙春燕把渔船租了出去，孙春燕在发愁怎么把产后发胖的身材瘦下来。大姑陈淑萍到了蓝市，老闺女孙春梅放假了，娘俩先去陈树勤家做客，然后回了大孙庄，去看望从未见过面的婆婆，孙镇远和大哥商量，从村西头盖一座宅子，由大哥和嫂子陪着老太太搬过去，晚年享享福。 陈树勤两口子也在合计，闺女陈丽锦来到市里，跟父亲商量能不能跟大姑父一起做木材生意。陈丽锦想在蓝市南郊的木材市场，租赁一块地方，自己出售木材。去年华夏木材价格跟钢材一样，先涨后落，今年年初价格平稳，过了6月份价格又开始上浮，能搭上陈氏商贸的木材生意，赚的钱就不是一家农村超市可比了。陈树勤知道陈氏商贸的底细，告诉陈丽锦陈氏商贸进口的木材，下家是蒋仁义，自家不能插手，想发财找你堂弟去。 陈立伟这时候也在推辞，他的妹妹陈丽红也放了暑假，她在县职中上学，还有一年毕业。陈丽红跟亲哥商量，暑假过了不去上学了，上学也学不到啥东西，不如回家来在厂子里上班，她想当个会计，管管账啥的。陈立伟一边打电话一边听妹妹嘀咕，妹妹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从他手里抢过手机，他只好对妹妹说，你自己去找大哥二哥，求我？没用！ 陈立东等系统升级等了10天。这天吃完晚饭的时候，陈立东跑到废品站，和说话有点结巴的堂兄站长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 快到半夜的时候，陈立东站起身，向小黑屋走去，系统升级成功了。 把自己反锁在小黑屋，躺在晚间的床上，陈立东召唤系统，用意识默念：工业助手...... 眼前一片波纹浮现出一段文字：工业助手1.1，然后文字慢慢消失，出现图标，还是那个APP，下边还是那个启动按钮。陈立东将意识集中到按钮，默念启动，出现的还是企业管理、科技研发、设备兑换、物资回收、任务中心这几个板块，有点失落。 点开企业管理，嚯！不一样了。界面发生变化，原来这个界面最抽象，就是一段文字，提示宿主自己旗下企业有多少，员工有多少，资产有多少......除了文字就是数字。这次不一样了，在陈立东脑海浮现的是几个企业的缩略图标，用意识点开图标后，能显示企业的状况，有图有表，公司规模是文字+图片，图片有工厂鸟瞰、车间全景、产品实拍等；公司职员是金字塔型图，比如利民机修厂，最顶上是陈妈的名字，陈立东算是高管，下边工段、班组到每名工人，只要你想看能把名字全部显示出来。公司财务是表格+曲线，什么资产、盈利、负债、损益等等，眼花缭乱。公司科技是条目+图片，条目保活科研成果和在研项目，图片显示的是实验设备和专利证书等等。 点开技术研发板块，好像没啥变化，点出来一堆科研条目，都是他用系统模拟的实验项目。哦不，多了一项功能，在每个研发条目后，出现了提示：检索本时空已发布的同类科技信息。 我靠！百度？知网？这个阔以，点点试试，得到提示：请宿主提供信息互联设备，联网后搜集信息。还要设备？上网的电脑呗，手机现在还不能上网。能上网自己查就行了，用你系统干啥？垃圾，摆设！华夏现在能上internet了吗？不清楚，等出去让王志勇了解一下。 点开设备兑换板块，也没变化，翻了一会儿，只是感觉里边的设备刷新一些，比如新出现的高能离子注入机，以前是没有的，点选这台设备，说明写道：该设备为半导体加工设备，可将掺杂元素直接掺入晶片的深处，掺杂精度高，可形成CMOS阱、元件隔离等，跟着显示一堆设备参数，什么加速电压、离子寿命、束流大小......等等之类的。啥玩意？陈立东表示看不懂。 点开物资回收，也没变化。 最后点开任务中心，还是没变化。 嗯，没变化指的是任务栏没有变化，还是那么简洁，还是那个色调，还是没有小精灵和老爷爷。 但是任务内容发生了变化： 主线任务：企业资产规模1000000000.00￥以上；年创造利润100000000.00￥以上，至少拥有一座占地面积超100000平米制造车间。完成时限：5年。奖励：精密制造生产线1条（可选：a.智能制造；b.高端装备；c.轨道交通；d.半导体；e.汽车）。惩罚：工业助手重组。倒计时：距离任务最终时限还有1460天。 这个没变化，只多了个倒计时。估计是系统看到他总是踩着最后的时限完成任务，增加了倒计时提醒功能。 发生变化的是支线任务，之前三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次刷新，又是三个。支线任务： 任务1.生产制造一种有较高价值的机械设备，具备制造该机械设备主要部件的能力，该设备同行业同类产品单价不低于50000.00￥。完成时限100天。奖励：精密加工设备1台（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任务2.完成某种机械设备发明，该发明应在技术方面具有改进性或开创性，能够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通过专利申请。完成时限：200天。奖励：经过优化的该机械设备加工制造生产线。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0个。 任务3.完成某行业大型成套设备的研究设计，成套设备方案设计在本时空具有较高的技术先进性、可行性，在某一地域获得同行业广泛认可。奖励：经过优化的、与本任务所设计大型成套设备相匹配的管理控制系统；工业助手升1级。惩罚：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持续时间12个月。 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支线任务，哎师范生研究这个，真是头疼。陈立东就想，这系统怎么落自己身上了呢？这算不算明珠暗投？要换成李太顺，没准这时候华夏的科技水平已经超太阳赶山姆了吧？ 正文 第六十章 机械仆从 当陈立东查阅完升级后的系统，选择退出的时候，系统又“叮”一声，啥玩意？还有别的任务？ 赶忙看提示，就感觉一段文字浮现眼前：系统成功升级到1.1版本，宿主获得升级礼包一个，打开礼包可获得随机奖励。果然还有哦，升级礼包？嘿嘿，阔以阔以。 用意念关注礼包，按照提示打开。再次“叮”一声：宿主获得机械仆从10个。 哦呵，机械仆从？啥玩意？米莱狄的蜘蛛？太玄幻了吧！这小说不是都市文、写实风吗？作者你要搞哪样？ 陈立东用意念观察机械仆从，只感觉到有10个蛋在系统空间里？又要砸蛋？哈哈，这个好，来多少砸多少！ 仆从啊，陈立东师范毕业，学过语言基础的。这个词怎么解释呢？汉语解释就是跟在身边的仆人，自己不能自主的人。近义词是：奴才、跟班、奴婢、奴隶......说了半天，请注意，汉语解释的最后那个字：人。 机械仆从=机器人。这个时代的人形机器，还只是出现在动画片里，战神金刚、铁臂阿童木，读者大大们有记得的吗？科学界在90年代，也提出了智能机器人的概念，不过制造出来的都是些工业机器人，既算不上智能，也没点“人”的样子。就是不知道系统给的机器人啥样？ 那就取出一个试试，陈立东用意念提现了一个。就见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形东西，高矮胖瘦和人一样，金属材质，似乎还有点流光溢彩的感觉。 卧草！怎么感觉像终结者？T800？还是T1000？呜呜，感觉像后者！陈立东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你是天网派过来的吗？ 仿佛感到了陈立东的询问，对面这个人形金属闪过一阵流光，陈立东的脑海出现一个声音“我是您的仆人，主人”。 啊！会说话啊？ “是的主人，我能产生脑电波跟主人交流。”我去，还能读懂我的意念！ 这玩意，似乎有点乖，交流了两句，并不那么吓人，而且从对方与自己的意念产生交流那一刻，陈立东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东西，把自己与对方链接在一起。怎么说呢？仿佛穿越前自己从不离身的手机，比手机还要亲切，就像......孩子。 陈立东从床上站起身，嘿嘿，和自己一般高，伸出手抚上机器仆从的肩膀，感觉从人形金属中传出一股信息： 机械仆从，从属于宿主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可按宿主意念调整外形，可根据宿主指令变换皮肤涂层。该机械仆从目前使用经工业助手1.1改造调整的智能操控系统，目前可执行宿主传导的简单指令。该智能操控系统可升级，升级途径为跟随宿主、从与宿主的交流中获得积累，丰富机械仆从的指令集。机械仆从当前使用语言为：汉语。注意：机械仆从需要一定能量保持活力，所需能量由生物能、电能、光能或者其他适合的辐射能量中获取。当前能量状态：极低。警告：机械仆从有保护主人防止外界伤害的意识，但不接受对外界攻击的指令。 哦豁，这是使用说明吗？ 哦买噶的，硅基生命？变形金刚？机器人三定律？好变态的机械仆从！ 这几乎是终结者T1000模板，就这么被工业助手弄到陈立东眼前。去年这个时候，陈立东还埋怨，工业助手不是生活助手，不能倒水、端咖啡，现在呢？试试看！ 他用意念发出指令，机械仆从，给我倒杯水，就看到眼前的金属人和真人一样去巡视房间，寻找水杯，然后走到茶几前，拿起水杯递到陈立东的眼前，杯子停留在陈立东触手可及的位置。陈立东接过水杯，喝了口水，很甜。呵呵，甜是心里的感觉，不是味蕾的回馈。 机械仆从，去给我端杯咖啡，就见金属人再次巡视房间，然后就得到反馈：“主人，这里没有咖啡”。哇，真人一样啊，系统出品，绝非凡品。 “机械仆从，里边房间有电源，你能不能自己充电？”陈立东吩咐道。 脑海里继续收到反馈，“主人，我能够通过电源获取能量，现在开始充电吗？” “开始吧”，陈立东开口说道。 脑海里继续：“好的，主人。”然后就看到金属人抬腿走进里间，走到电源的位置，蹲下身子，伸手拔出三维打印机的插头，手指伸向插座，就一动不动了。 陈立东跟了进来，扫了一眼电源上边的电表，看到表盘几乎半秒一圈，读数也在不停变化。 陈立东继续问道：“给你起个名字吧，今后就叫你......陈天一”。系统里还有9个，起名字都费脑筋。 “好的，主人。”金属人回答道。 “你能发出声音吧？用声音交流吧，男性的声音，记住你是个男人。”陈立东强调。 “好的，主人。”果然能说话，声音还有点磁性。 陈立东伸手摸向金属人，嚯，竟然是皮肤的感觉，带着一些温度。“这么光着不合适啊，给你穿上衣服吧，穿啥好呢？”陈立东在脑海中想象着适合这个机械仆人的身份，眼前的金属人也变幻着外观。 就见金属人在陈立东的意念下，最后成为一个身着利民厂工装的样子。 “来，再给你捏个脸。”陈立东蹲下身子，就在金属人的身边，看着面前的金属脸，一会儿，就看见金属人的脸有了模样，短发、长方脸、浓眉毛、塌鼻梁、单眼皮、方下巴，颜值60分的华夏人。这打扮、这脸型，放到人堆里不显山露水，没人引起注意。就他了，这就是陈立东的跟班陈天一。 “好了，以后你的身份是我的私人助理，我叫你天一，或者陈助理，你称呼我老板，不要再叫主人。”陈立东叮嘱到，他计划把机械仆从当成真人来使用，这样潜移默化，也许陈天一真能融入现实。 “是，老板。”陈天一回道。 多了个黑人（没户口），身份证弄不到啊？没身份证件，去哪儿都不方便，或者说哪儿也去不了，就是跟在自己身边，哪天被JC叔叔查到也坏事啊。 哎？不知道机械仆从能不能收回到空间里，要是能收能放，就无敌了。 他试着用意念操作将陈天一收回系统空间，啊呜，不行。用手抓住陈天一的肩膀，默念“收”！还是不行。 这是不能收放了，果然只是仆从、不是宠物，穿越空间是没可能了。 在系统给他的礼包里，超维度熔炉能收能放，三维打印机却不行，超维度和三维，不是一个概念。机械仆从看来也是这样，不能超维的，就不能利用系统空间。 要不放到毛熊去？远东这个时候还比较乱，也许能操作一番，给机械仆从找个基地，让他种田、伐木、采矿、建造，嘿，现实版帝国时代，好玩不？陈天一的9个兄弟就先在系统里存着吧，等合适的机会再放出来。 从小黑屋出来，陈立东身边多了个人，这人就像个影子一般，除了吃饭睡觉，一直跟在陈立东身边，大家都以为陈老板找了个保镖。 虽然没有开局一条狗，但半路来个机器人，也可以哈。 游戏里弄到宠物怎么办？一般都是先刷经验，给宠物升级。 陈立东也是这么做的，得到机械仆从后，陈立东拿出全部时间训练陈天一，教他做一切可以做的东西。 吃饭，机械仆从也能吃饭！惊讶不？但说明里就有，机械仆从“所需能量由生物能、电能、光能或者其他适合的辐射能量中获取”。吃饭就是获取生物能，至于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最后怎么消化，就不跟读者大大们说了，刨根问底的可以加Q群，我私下里告诉你。 睡觉，也可以，但是不需要，机械仆从不需要休息。在家里陈立东睡觉的时候，陈天一就回到小黑屋。俩人睡一起也行，不过陈立东怕家长不乐意。 骑车、驾车，陈天一一学就会，他的能力是编辑到程序里的，掌握新知识、新技能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对交通规则的熟悉，处理驾驶中突发问题的经验，还是要通过信息的不断采集和积累。 还有说话，越来越顺利，陈天一的词汇、说话时的表情、交流的内容越来越丰富，除了跟陈立东对话，遇到别人问他事情，他也能简单对话。 比如现在，陈妈在走廊里看到他，问：“天一，你们老板呢？” 陈天一答：“您好，我的老板去厕所了。” 陈妈再问：“他上午去干啥了？” 陈天一：“对不起，我的老板不许说。” 陈妈继续：“我是他妈，还有事儿对我保密？” 陈天一：“对不起，我的老板不许说。” 陈妈再问：“他下午有啥安排？” 陈天一：“对不起，我的老板不许说。” 陈妈怒了：“呦呵，你故意气着我是吧？赶紧喊他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陈天一：“对不起，我没有故意气您，我这就去叫我的老板。” 陈天一走进办公室，陈立东也从卫生间里出来，办公室的门开着，陈妈和机器人的对话，他全听到了。赶紧走到走廊接受陈妈的召唤，“妈，你找我？啥事？” 陈妈小声说：“他不是故意的？我看就是故意气着我，这个陈天一，怎么看都跟你的狗腿子似的。” “哦，他受过伤，这里有问题。”陈立东指了指脑袋。 “跟人打架打的吗？我告诉你，可不能跟喜欢打架的人在一起。”陈妈有点八卦了。 陈立东苦笑不得，连忙岔开话题：“找我/干啥？介绍对象？我现在还不想说呢。” “你见见啊，合适不合适，不能是先处着吗？”陈妈见陈立东要跑，揪住他衬衫的后襟说：“这次是刘庄子小学校长的闺女，学的是医生，准备在家开诊所呢，听说长得还行......” “真是说对象啊，你跟我哥说去”一转身，向楼道跑去，陈天一也登登登登，跟了上去。 “这孩子，管不了了。要不真给老大说说？可人家冲老二来的啊......”陈妈小声嘀咕着。 哎，这俩儿子，都不省心，老头子也不管，啥事都要我/操心。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钢铁产业园获批 离开了陈妈的魔爪，陈立东想，走远点吧，耳根子清静清静。 去哪儿呢？先去镇里，钢铁产业园的规划递过去三个多月了，该有个结果了。 刘庆华的办公室是里外间，外间没开空调，天气热、办公室的门开着，门上挂着碎珠门帘。陈立东挑帘就进，“叔，我来看看你，忙啥呢？” 刘庆华带着花镜正在看一份材料，见到陈立东进来，把镜子摘到办公桌上，身子往老板椅上一靠，笑着说，“小陈啊，我没忙啥。你们家生意做这么大，做买卖的、找工作的都找你爸爸去了，我还有啥忙的啊。” “哎呀，我的叔，我哪儿得罪你啦？那个谁，天一，去车里给刘叔拿两瓶酒去。”陈立东吩咐道。 陈天一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嗬，还找保镖了？真有大老板的样儿啦，啧啧啧...”刘庆华继续打趣。 “私人助理，怎么样？要不要配一个？给您找个小蜜，敢要不？”陈立东开始没了正形。 “先给你爸爸配一个，你妈要是同意，我也配一个。”刘庆华跟陈爸一年生人，生日小几个月。前段时间，陈爸出面，把镇里的修造厂收购了，20来亩地方，花了180万。其中30万用一台奥迪顶的账，已经成了刘庆华的座驾。修造站那些工人继续由镇里交社保，然后到利民机修厂去上班，这就彻底去了镇里一块心病。签协议那天，刘庆华和陈爸哥俩喝了一场，都高了。 这时陈天一走了进来，递过来几瓶洋酒，陈立东接过来，去放到刘庆华身后的橱子里，“叔，这几瓶酒给你搁这里，就是撑个样子，不好喝。一会儿让天一给你搬箱子茅台，喝酒还得喝茅台。对了，咱那钢铁产业园的规划批了吗？” 刘庆华看陈立东张罗着摆酒，也没起身，听陈立东问，抬手敲了敲桌面，“自己看。” 陈立东从桌子上拿过刘庆华刚看的文件，看了两眼，一阵欣喜。 这是市政/府文件，发给滨海县的，大概意思是，滨海县报来的孙集镇钢铁规划院已经通过了市政/府常务会研究同意，可以组织实施。市里确定了产业园四至范围，就是按陈立东报的规划确定的，大数7个平方公里。然后要求滨海县抓紧完善产业园基础设施，招引钢铁和深加工项目，落实市政府招商引资有关政策，扶植优势项目快速发展，等等。 “太给力了！”陈立东看完文件后，兴奋地说道。后世，大概在十多年后，丰蓝县规划建设了钢铁产业园，就在陈立东准备搞的这个产业园西边位置。后来滨海县看着眼热也想搞，市里卡着不给批。这一世，滨海走在前边，让丰蓝人眼红去吧。“我去复印一份。哦，镇里有复印机吗？” “我的传真机能复印。”刘庆华提醒他。 “算了吧，你这个传真机热敏纸不行、复印效果模糊，用不了一年就看不清字迹了。我拿家里去复印，一会儿给你送过来。”陈立东拿着文件就抵给旁边站着的陈天一，接着说“我在燕京有家科技公司，过两天我让他们给镇机关送几台电脑过来，再配一台静电复印机。” “电脑来4台，我办公室1台，财务1台，文印室1台，党政办1台。都给配上打印机，少了不好使。”刘庆华直接开口要，这时候一台电脑配打印机得一万四五，加上复印机得七八万。 “好嘞，我马上安排，我先走啦，晚点让天一给你送过来。”陈立东抬腿就走。 “酒。”刘庆华又补充了一句。 “想着呢。”陈立东赶紧溜，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一会儿还得被他抠下点东西。 钢铁产业园批复下来了，只确定这块地可以发展钢铁产业，上炼钢项目还得审批。他还得编制炼钢项目科研，那就得找老马了。 对了，这次的支线任务3，正好是一套大型成套设备的研究设计，项目可研、工艺方案都交给老马，一事不烦二主，老马从年初就在做电炉炼钢的工艺和产线设计了，不知道进展如何。那就去看看。 陈天一开车，三个多小时就到了北钢设计院，陈立东见到了一筹莫展的马建国。 两人坐下后，马建国说：“终于见到你了，听说你把生意做到毛熊国去了，这买卖越做越大，我找你都费劲了。” “对不起，老师，我诚恳地接收您的批评。不过，老师，我可没游山玩水，也是在辛苦奔波啊。跟您报告两个消息：第一，我跟张兵做的钢铁产业园的规划，市里批了，可以落项目了，这是文件复印件。第二，我收购了共青城阿穆尔钢厂，我在毛熊注册的合资企业，已经是这家钢厂的控股人。” 马建国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这是两个好消息啊。钢铁产业园规划的事情，张兵跟我汇报了，你的手笔不小啊。阿穆尔钢厂我听说过，那可是毛子在远东的唯一一家钢铁企业，造船用的钢、飞机用的钢都由那里提供。来，跟我说说那里的情况。” 陈立东把钢厂的现状具体地描述了一下，听完汇报，老马眉头紧皱：“你这是收了个破烂啊，这家钢厂设备这么落后？” “嗯，不过，老师，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认为是捡了个便宜。这家钢厂设备虽然落后，但每年还能产上百万吨钢材，说明那些人掌握着一定的炼钢技术。还有，他们手里的特种钢材配方，也是宝贝。我的合作方正在搜集整理这些资料，并且还与莫市材料学院的专家学者联系，要是能把这些年他们在钢铁冶炼方面的实验资料和数据弄到手，呵呵，能够让我们的炼钢技术前进一大步吧。” “对啊，你说的对！”马建国一拍大腿，“这两年我们的钢铁产能增加不少，高炉、转炉、电炉一哄而上，可钢材质量参差不齐，大部分是大路货。国外钢铁企业卖给我们二手设备、卖给我们特种钢材，就是不给我们一流的设备，技术配方也死死卡着，让我们生产不了精品钢材。你要是从这些方面能突破，那可是做了大贡献。” “老师，这不是我的突破。实话说，那家钢厂能恢复炼粗钢就行了，我不想把重点放在国外，得防着毛子们变卦。”陈立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钢材是强国的基础，我虽然是民企，但也振兴民族工业的情怀。老师，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去突破。” “好！你们哥俩，我没看错。你哥是个技术迷，你有眼光和魄力，咱们一起努力。”马建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小陈。对于150t电路炼钢，我这段时间查阅了许多国内外期刊、翻找了不少资料。不过实话跟你说，这么做只能算纸上谈兵，弄不出国际领先、国内顶尖的工艺方案。我想筹备召开一个技术研讨会，把各方面的专家召集到一起攻关。” “老师，您的计划我全力支持。技术上的事情我不懂，别的事情我做不了，但后勤方面我来负责，会场、食宿、交通、安保、会上服务这些我全包了。”陈立东想了想，又接着说：“搞应用技术就不能纸上谈兵。您看这样行不？由您牵头，组织专家学者进行一次出国考察，就以打造蓝市钢铁产业园名义，向那些国际供应商发出信息，告诉他们我们要采购成套设备，要实地考察他们的供货能力，借此机会把发达国家钢铁产业发展水平摸清楚。” “这点子不错，这宗采购价值保守要几个亿，那些国际供应商不会不动心，我们就先开研讨会、再开订货会，就以钢铁产业园的名义。你和张兵一起负责会务事宜。”马建国跟陈立东合了拍，也是说干就干。 马建国先向院领导汇报。北钢设计院这时的工作导向在向市场模式转变，开始提倡项目为王，看到蓝市的文件，院领导表态，必须要把产业园盯住，入园的项目设计都要攥在手中，院里就由马主任牵头，需要别的室、需要哪个人参与，院里负责协调调整。对举办研讨会，当然没意见，不花一分钱还能在各行业刷声望的事情搁谁都得支持。 接下来，马建国就以设计院的名义发邀请函、打电话，邀请冶金、机械、建筑等各个领域的专家学者。 另一边，陈立东和张兵组织筹备会议。 先是招兵聚将，陈立东通知自己燕京、蓟市两家科技公司，连车带人都召过来。张兵电话不离手，把他在燕京科大的一帮同学聚在一起。 再是布置场地，会场还是选在万商花园，张兵联络了广告公司。在布置会场时，俩人出现了争议。这个时代的研讨会会场，基本是两种布置模式：第一种是课桌型的，前边主席台，专家学者基本都有职务级别，就按职级高低坐上去，下边几排课桌，级别不够的、助理什么的坐在下边，开会时主席台上的轮流发言，下边的边听边记录，研讨会很容易开成授课会模式。第二种是回型桌型的。中间一圈会议桌，圆形或者椭圆形，也是坐职级高的专家学者，后边摆一圈椅子，不够级别的坐在后边。而陈立东哪能同意这么LOW的设计，他说了自己的安排，张兵听完说，干脆来一句：“反正你花钱，愿意折腾随便你。” 三是宣传造势。1994年的华夏企业洋溢着青春期的躁动，各位记得三株吗？听说过生命核能吗？太阳神、飞龙呢？有人把“广告--市场--效益”当做正理，轰炸式的广告啊。陈立东也有自己的一套，第一步：先找到央视广告部，请人排了一段宣传片，不长只有5分钟，采集镜头、编辑制作只用了一周的时间，突出钢铁、机械，移动的钢包、刺眼的钢水，轧制的材料，进入机加工产线，成为轴辊、辊筒，最后被组装成机械，最后扣题，渤海湾畔--钢铁园区，然后挤进二套、七套某专栏播出。第二步，把制作视频时随同拍摄的图片，印制成精美的小册子备用。第三步，与万商花园酒店协商好，在酒店门口摆放大幅广告，内容却是研讨会官宣。什么“引领未来华夏钢铁产业发展方向”、“汇聚华夏冶金、材料、建造诸行业经营”，有点把学术会议搞成明星荟萃的意思。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别开生面的研讨会 9月20日，燕京万商花园一楼大厅喜气洋洋。 门厅内外摆了十几个花篮，上面挂着某某单位祝贺研讨会隆重举办的彩带，华夏冶金矿山企业协会、燕京科大某某学院、燕京重型机械公司等单位赫然在列，还有蓝市钢铁、远东冶金、利民机修厂这些单位被陈立东也加了进来，其实花篮钱都是他付的。 门厅内外铺的红毯，一下车就有服务生就弯腰询问，“您是参加钢铁工业研讨会的吗？”如果说是，或者点个头，立马有着旗袍的小姐姐过来，引领后续的活动。吉省碳素厂总工唐远祥被公司派过来参会，被小姐姐带进门后，只见酒店前台旁又搭设了一流迎宾席，两位上身小西服、下穿齐膝裙的美女笑吟吟地接待来宾，“您好，欢迎光临。” 签下自己的姓名、职务、联系方式之后，又跟着小姐姐来到酒店一楼宴会大厅。 大厅里，酒席桌椅全被撤走，使主会场空间足够大，前边搭设了1米高的舞台，有几步台阶，也是用台布铺上去，舞台的背景板在灯光的照射下，“华夏钢铁产业发展研讨会”几个美术字非常醒目，下方主办单位：华夏冶金建筑协会、北钢设计院，承办：蓝市人民政府。从主承单位来看，也算有点逼格。 观众席分几溜，每溜摆设了十几排条形桌，桌后是电镀椅，里边已经有人落座。 唐远祥在小姐姐的带领下，没有入座，而是从会场一个侧门进去，这是一个会客室，转圈的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各种新鲜水果，里边已经坐了六、七个人。小姐姐把他让到一张沙发后，再给他拿来一杯水，就出去了。 刚坐下，马建国就过来和他握手，“是吉省碳素厂唐总工？久仰久仰，我是北钢设计院的马建国。” 唐远祥也连忙握着手，“我是唐远祥，幸会幸会。” 唐远祥知道马建国，也许一起参加过某些会议，但没有深入交流过。马建国又带着唐远祥和小会客室的人介绍了一下，这些人就是今天上午准备发言的了。有的认识，有的第一次见面。 再次坐下来，唐远祥拿出自己的稿子，再熟悉一下。大会邀请他就电炉钢的发展形势发言，他做了一些准备，发言提纲已经提交给大会的秘书处，据说秘书处还将给他的发言准备PPT演示，他也想带自己的助手，播放自己制作的课件，但是厂里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其他人基本如此。 快九点半的时候，有工作人员邀请领导进场。唐远祥和其他领导和专家们在前排就坐。 就见马建国走上舞台，在左侧的发言桌前站定，打开话筒说道：“以前我们开研讨会，都是前边坐一排或者围着坐一圈，站到这样布置的会场，我还是头一次。承办方蓝市的陈立东经理说，这个研讨会是我们钢铁行业专家学者的舞台，我一想也对，那就把主席台撤掉，摆成舞台，我也逞个强，做这次会议、哦这次表演的主持人。”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接下来就是掌声。 “哈哈，这么华丽的舞台，交给这个老苍头主持，有没有失望？那么，希望接下来的各位领导、各位专家的发言不要让我们失望，期盼你们把对华夏钢铁产业的真知灼见讲出来。”马建国讲完又看向观众席，台下又是笑声+掌声，气氛就这么起来了。 马建国继续：“今天的研讨会，有幸邀请到了冶金部计划司的尚华强司长，长城特钢吕维信副总经理，并州钢铁杨成明副总经理......好啦，这个名单终于念完了，实在是有点长，不过不念完肯定有人要矿泉水扔我。下面，请领导致辞，虽然是学术研讨，但还是需要领导来把把方向，有请尚司长。” 尚华强是马建国的师弟，现在其实是副司长。十几年后尚华强将主持与外矿企业的价格谈判，也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专家型干部。 这次他的讲话很精炼，没有那么多套路，“我受马师兄所托，来这里讲两句，这次的主题是华夏钢铁产业发展，但是研讨的方向是电炉炼钢，我对电炉炼钢研究不多，不在这里班门弄斧，我想说三点：第一，电炉炼钢大有可为，从我掌握的情况看，今年国内矿山企业几乎全面亏损，国内矿山开采难度越来越大，传统钢铁企业要想摆脱困境，需要多条腿走路，从国外的经验看电炉炼钢是必由之路。第二.......；第三......好了，不占用各位专家的时间，就讲这么多，谢谢。” “领导讲话就是高屋建瓴，谢谢尚司长。”马建国等尚华强讲话结束后，继续上台主持，“接下来按说应该是各位专家就电炉炼钢说长道短的时间，但是诸位也都看到，我们的承办单位是蓝市政府，下面请蓝市副市长王庆来说说他们的情况。” 王庆来大步走上舞台，站到发言桌后，扶了扶话筒，“感谢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出席，非常荣幸这次研讨会由我们蓝市承办。我也是钢铁行业出来的干部，今天台下就坐着我曾经的同事、蓝钢副总刘少学同志，学术上的事情由他来讲。在这里，我恳请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帮我们把把关、号号脉，作为钢铁大市今后的出路和方向在哪里。另外，我们市政府上个月作出批复，要打造一个占地万亩的钢铁产业园，市政府对这个产业园寄予厚望，希望凝聚各位的智慧在这里描绘华夏钢铁产业的未来。马主任，不介意的话，请各位领导和专家看一下这个专题片？” 播放专题片其实商量好的事情，马建国拿起手中的话筒说道：“王市长您可是承办方领导，打打广告是应该的。好吧，就让我们观看一下这个专题片”。 场内灯光熄灭，背景台垂下宽幅幕布，特别安装的设备打下投影，先是“当当当”锻锤击打钢坯的声音想起，然后火花四溅，凝聚成四个大字--钢铁洪流。 这个专题片就是陈立东用一周时间做的那个，时间很短，只有五分钟，但是拍摄得很有特点。陈立东借鉴了后世“美味华夏”的拍摄手法，蓝刚的铁水、钢包，利民厂的轧辊、车床，蓟市跨海大桥使用的钢梁、钢索，一个个特写很有意境，最后是滨海孙集镇钢铁产业园的鸟瞰取景，是安排人拿着摄像机爬到砖厂的烟囱上拍摄的，十几秒的镜头折腾了小半天，制作时加了特效，给人遐想的空间。 “好了，广告就进行到这里。我宣布一个消息，蓝市钢铁产业园的第一个项目，150t电炉炼钢项目已经开始可研，投资方已经与北钢设计院签订委托协议，由我们负责项目可研、规划设计和工业设计。我们知道，去年保钢已经和相关企业签订了150t电炉钢项目协议。这次蓝市也准备建150t电炉，一南一北啊。保钢上电炉已经计划了10年时间，我们才今天开始启动设计，但并不算晚，因为我知道好多人心中都有一个大电炉的期盼。那么今天，在这个舞台，让我们一吐为快。首先请长城特钢吕维信副总经理发言，他发言的题目是《欧洲电炉短流程结构的启示》” 吕维信走上台，开始发言，“各位，我们长城特钢正在筹建一条年产50万吨钢的短流程生产线，已经对欧洲电炉、炉外精炼、连铸等工艺和设备进行考察，从目前来看，电炉短流程的工艺结构正在向着一台大型超高功率电炉、一台与产品特征相应的精炼炉、一台连铸机、一台主力热轧机的优化工程体制演进。下面看一组图片，这个是达涅利1991年在意大利投产的一座黑匣子工厂，所谓黑匣子概念，就是连铸和轧机形成一个连续生产工艺，工厂的参数各位看一下这张图片，......” 吕维信一边介绍，投影上PPT相应展示着文字、图片和图表。下边观众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都感觉这种形式很直观、很新颖，很不明觉厉。 吕维信介绍完后，华夏重机的董丽娟上台介绍炉外精炼技术，“钢水的炉外精炼，又叫二次炼钢，就是把超高功率电弧炉或者平炉、转炉的初炼钢水放入精炼钢包中扣盖或者放入真空室进行精炼。目前，国外炉外精炼技术的设备，大体上分为两大类，一是真空精炼，以冶炼不锈钢为主，有AOD炉、VOD炉，二是真空处理LF炉、VD炉、VHD炉、ASEA-SKF炉，或者它们的组合，现在发展趋势是精炼的组合设备，但各种设备都有他们的特点和局限性，先介绍一下AOD炉......”随着发言，幕布上开始投影一台台设备的图片和相关参数。 唐远祥是最后一个上场发言的，他发扬的题目是《电炉炼钢的发展形势和碳素工业的任务》，他发言内容的PPT，是把讲稿发过来后，由大会会务组制作并安排人播放的，他也不管投影内容，直接对着讲稿开讲“我国目前有大中小各种碳素厂100多家，生产电极的品种大多是普通功率石墨电极，高功率和超高功率石墨电极仅占总产量的一成多一点，......国内现有的5台超高功率电炉使用的电机全部是进口电极......” 陈立东在台下坐着一边听研讨，一边询问身旁的陈天一：“他们讲的这些内容，能与你掌握的知识融合起来吗？” “老板，对不起。我所能掌握的知识是随着学习经历积累起来的，您可以理解为现在的我是被格式化的，我的记忆中没有什么见识之外的内容。”陈天一用只能被陈立东听到的声音说道。 陈立东心里哀叹一声，原以为机械仆从会自带技能，没想到还得重新练。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安德烈的危机 研讨会进行了两天，陈立东跟在会间专心记录，发言的都是各领域的精英人士，甚至代表着华夏这一时期电炉炼钢的顶尖技术水平。 会议结束时，马建国向各位专家发出邀请，准备组团赴欧美等地，考察电炉炼钢成套设备供应商，与国外企业进行技术交流。与会专家都表示时间允许，一定参加。 研讨会结束后，马建国拉着陈立东进一步沟通出国考察事宜，确定人员范围，落实行程路线。对这些，陈立东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都由马建国说了算。这个年代，华夏官方已经开始限制公费出国考察，但是有冶金部和北钢设计院背书，经费由客户陈立东负责，组织学术考察是没有大的障碍的。主要考察哪些对象。研讨会已经邀请了一些国外钢铁冶炼设备供应商参加，达涅利、新日铁等华夏事业部也都派人参加，对蓝市钢铁产业园、对这宗几亿元起步，后续可能上百亿的大单都表示出了极大兴趣，国内的配套企业也在努力争取。 正当陈立东打算在蓝市接待供应商实地考察的时候，接待了陈爸打来的电话，毛熊那边出了点事情，需要他过去参谋一下。他只好把这些事情托付给陈立春，又向市里、县里和镇里沟通了一下，之后跟陈爸飞往伯力。 到了伯力，洛维奇的家中，老爷子正在大发雷霆，他的家里出了大事情。 原来这段时间，洛维奇与华夏的贸易风生水起，他麾下的汽车旅也参与其中，整个部队变成了公司运作模式，军官成了中层管理，士兵简直成为了雇员，大部分进口消费品销售和运输，都由部队来操作，华夏商品被送往哈巴罗夫斯克边区的各个地市，还有一部分商品被卖到其它大区。 洛维奇的大儿子洛维奇.安德烈，是汽车旅一名中尉，相当于华夏的连长，官不大权力不小。这段时间他的汽车连一直在负责与阿穆尔州区域的贸易事宜。 这段时间，气候怡人、花红草绿，安德烈静极思动，也跟着跑了趟贸易，最远到了海兰泡。 安德烈与弟弟根纳季性格不同，典型官二代，更自诩身材挺拔、五官英俊，非常自傲和自恋。毛熊的军队是职业化的，就是当兵服兵役，而军官是一种职业，上班军营训大兵、下班回家搂媳妇。安德烈就经常离开部队，招蜂引蝶、风流潇洒，今朝有酒今朝醉，谁家有地谁家睡的那种。 去年以来，远东经济跌宕，安德烈的手头拮据，也闷在家里收敛了一段。这段时间，父亲的生意红火，他的汽车连相当于分公司，他相当于片区经理，手头很快宽裕。 海兰泡是阿穆尔州的首府，与华夏的黑河隔江相望，是阿穆尔州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安德烈一路奔波，到了海兰泡，终于野马脱缰、自律不能，恢复了浪荡哥的本性。 到了海兰泡，安德烈在酒吧追求一个白富美。大帅哥拿出浑身解数，却没能占到一丝便宜。在酒精与荷尔蒙的作用下，在身边两个随从也是损友的架弄下，安德烈守在酒吧外，等醉酒白富美出来时，生拉硬拽把美女劫持到了附近的旅馆。 第二天，安德烈还在宿醉的时候，就被当地警方抓走，下午又被转到当地部队驻地看管起来。 这下可惹了大/麻烦，这段时间毛熊高层正在责令军方整治管理混乱和腐贝攵问题，最高军事检察机关更是两头受气，一连下发文件，申饬各种现象，加大执法问处力度。 而且，女方一点还不简单，她也是军二代，父亲是某坦克团的主官。像安德烈的这种情况，对照条文、数罪并罚，应该枪毙！ 海兰泡驻军的军事检察官知道了安德烈的身份，主动联系了洛维奇，从官方的角度通知洛维奇他的手下发生了触犯了法律，私底下提醒他赶紧疏通关系，最好两家达成谅解，自己也好办。 陈立东被陈爸从国内召唤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一段。洛维奇已经把客厅能摔的东西全打碎了，老头揪着头发痛骂不已。这个大儿子随他多一点，童年时跟他吃过苦、受过罪，所以有些宠溺，没想到会鲁莽冲动，干出这种事情。 受害女方的父亲他还认识，对方也是跋扈的一匹，自己很难讨到好处，安德烈可能难逃一劫。 陈爸听明白情况无可奈何，不明白安德烈这个小伙子怎么能干出那么缺德的事情来，偷着跟陈立东说，要是在华夏，83年那阵早就给收拾了。 洛维奇的夫人泪雨滂沱，哭喊着要把大儿子找回来。 孙镇远也是唉声叹气，其实那个安德烈与他几乎没怎么朝过面，碰到两次连招呼都没打过，他更喜欢根纳季。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装装样子罢了。 陈立东听完情况，又看了一阵热闹。就小声问孙镇远，安德烈到底有没有把那女的给祸害了？孙镇远回答，安德烈没认罪，但是这不关键啊，当兵的劫持妇女，那不枪毙？ 陈立东想了想，坐到洛维奇身边，问老爷子怎么处理。洛维奇道：“安德烈和那女孩认识的，过去就追求过她。是我和女孩父亲不同意，女孩才拒绝了安德烈，没想到会弄得不可收拾。现在不是那女孩想怎么样的问题，是对方家族脸面上过不去！” 陈立东心想，如果只是追求手段有点激烈的话，应该可以抢救一下。 陈立东站起身，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就趴到洛维奇耳朵边嘀咕，洛维奇听懂了他的意思，冲着佣人说：“带夫人去她的房间。” 陈树俭看向儿子，见儿子摇了摇头，便也识趣地走了出去，连孙镇远也离开了房间，就剩下洛维奇和陈立东爷俩。 陈立东小声跟洛维奇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什么法子呢？狸猫换太子！这是个华夏人耳熟能详的故事。甚至洛维奇当年在奉天的戏园子也听过这段戏。 其实陈立东的点子用李代桃僵这个词更合适，他出的注意就是用自己的仆从把安德烈替换出来，死个仆从换个少爷。仆从会死吗？会装死。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手下其实是机器人，只说有个手下长得很像安德烈，身体有致命问题、时日无长，如果能得到一笔钱，愿意替安德烈去死。 一会儿，陈立东出去，把那个手下叫了进来，洛维奇看到穿一身迷彩的小伙进来，果然个头跟安德烈一样，脸型、发色也有七、八成相像，没准真能混过关去。 哪儿来的小伙子？其实是刚才陈立东出去，到街头的偏僻角落，从系统空间召唤出来的又一个机械仆从。用短短十几分钟，向机械仆从传递有关信息后，再把到带到洛维奇的客厅。个头、样貌，是照着客厅内安德烈的照片模仿的。 陈立东问洛维奇：“怎么样？” “差不多，也许能行。”洛维奇点点头，然后问那个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洛维奇.安德烈”小伙子答道。 嗯？洛维奇看看陈立东，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这小伙已经入戏了？ 陈立东点点头，说道：“我刚才在外边跟他谈过了，不瞒伯父，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但已经伤及头部要害，以现有的条件，他还有半年可活，他不想再受伤痛折磨，他的孩子又需要一笔钱治病，我刚才答应收养他的孩子，不会成为孤儿。所以......” 洛维奇站起身，走到这个仆从身边，握住对方的手，眼里含着泪，用俄语说道：“你也是父母生养的孩子，血肉之躯，我怎么能让你去死，去换我孩子一命呢？” 陈立东心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的这位毛子伯伯还算可以。 机械仆从，几乎没作出其他表情，用汉语说了一句：“我听老板的安排。” 陈立东也在旁边说：“伯父，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华夏有句成语叫：李代桃僵。就随了这个兄弟的意愿吧。” 洛维奇重重抱了一下机械仆从，然后退后一步，弯下身子，用俄语说道：“谢谢你，孩子。你放心，我老洛维奇向上帝发誓，一定照顾好你的家人。” 机械仆从还是直愣愣站在那里，用汉语说道：“老板就是我的家人，我没有别的遗憾。” 洛维奇站起身，跟陈立东问，“他怎么不会说俄语？” 陈立东心说，这头宠物还没练呢，俄语没学过啊，只好解释道：“他头部受过伤，恢复语言功能期间一直跟我在一起，用俄语简单对话可以，复杂的意思表达不出来。我的想法是，到了那里，替换下安德烈哥哥之后，由伯父你大义灭亲，执刑的过程和尸体都让对方见证，验明正身之后，我们把尸体装敛回来，这样应该能不会引起对方猜疑。我会帮这位兄弟辅导一下，让他配合您。您放心吧，大不了让他作出吓傻了、话都说不好的样子。关键在您，您要显示军法如山的决心，还要表现痛失爱子的哀伤。其实，最需要注意的是您，可不能露出一点问题。” 陈立东说了好半天，终于成功把洛维奇从语言的关注点转移开。洛维奇想了想陈立东说的话，还真是那么回事，心说：我这老脸豁出去了，为了儿子，一定演好这一段。这个小陈，点子就是多，大义灭亲、验明正身、军法如山、痛失爱子，这些词语越琢磨含义越丰富，华夏文化真的深厚。老头儿已经羡慕起华夏文化了，儿子的危机似乎能解。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洛维奇带着陈立东，还有俩人的随从，乘坐几辆车到了海兰泡，一路几百公里，差点把老头累趴下。 撑着到了军事检察官的办公室，洛维奇与对方有些交往。喝了口水、缓缓精神后，就开始一通吵闹，大意就是儿子被冤枉了，俩人就是谈恋爱，强迫的事情子虚乌有，对方就是无理取闹，想讹诈我们，等等等等。 检察官这种事情见多了，这个时代的军头，各个都会胡搅蛮缠。终于等到老头消停了，递过一沓卷宗。洛维奇接过来，一页一页地仔细看。卧草，还有女方的照片，胳膊上有紫青，看来还是动粗了。这头畜生，不知道看上对方啥了，冲昏头脑啊。再往下看，安德烈确实交代是把女孩拉到了宾馆，后边的事情醉酒不记得了。混账东西，难道你抢人到宾馆是跟你喝咖啡？一开始就不应该承认！ 老头啪的一下，把卷宗甩给检察官，然后捂着脸痛哭流涕，接着又是一阵大声嚎啕。把这检察官烦的啊，心说，你这老东西，一阵吼、一阵嚎，能不能消停会儿？ 在检察官的期盼下，洛维奇终于止住了声音，问道：“会怎么审判？” 检察官说：“到了法庭，估计会是死/刑，你也知道，咱们的军法制度还是使用的老一套，而且最近上头要求严。” “能保住命吗？”洛维奇递过来渴求的眼神。 检察官看了看办公室的门，然后小声说：“按照现有证据和法律规定，几乎没有轻判的可能。不过我电话里说过了，如果能争取到对方的谅解，也许能。还有，军法官那里也要打好招呼。” 洛维奇又一阵沉默不语，然后从上衣兜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来，问道：“我想见见安德烈，” 一万美元，可真不少，长官见犯了错的手下，家属见即将处刑的孩子也说的通。检察官迅速出手，接过支票放进办公桌里，非常干脆地说：“我带你过去。”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狸猫换太子 检察官带着洛维奇出了办公室，发现还有两个人等在外边，一个穿着西装，一个身着迷彩、带着软帽。就问：“这是？” 洛维奇说道：“这个是我的贴身护卫，这位是我带来的医生。喔，他那个背包里全是急救器械和药品，我的心脏不好，他们必须跟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怕万一发病，就会交代在这里。” 有1万美元在前，检察官也没有深究，“哦，那一起走吧。” 一行人乘车，没多会儿就到了由内务部门值守的军事监狱。在门卫处检察官出示证件，解释一番后，带着几人走到立面。 几人停在一排办公室外面，检察官独自推开其中一间办公室，见了今天执勤的尉官。一会儿检察官陪着那名尉官走了出来，尉官打量了洛维奇三人几眼，又去敲旁边的门，出来一名内卫，俩人叽里咕噜一阵儿后，那名卫兵有些懒散地走了过来，开始粗鲁地搜查三个人的身体和背包，打开假安德烈的背包后，里边果然有一些药品和器械。 内卫跟检察官嘀咕几句，然后众人跟上他，朝着一边带着铁丝网的高墙走去，通过一间大铁门，里边就是监舍了。 这时外边的天色已经见黑，监舍里开着白炽灯，也有点昏暗。 这里的监舍是羁押犯重罪的军官的，砖混结构，是用士兵宿舍改造的，还好不是那种铁制栏杆、内外通透的监狱。跟监舍里执勤的内卫打完招呼后，执勤的那位打开一间铁门，叫了一声。检察官带着洛维奇三人走进去，两名内卫留在外边没进来。 监舍是一个单间，里边有床铺，有马桶，甚至要有个小书桌。真.安德烈此时正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发现进来人，坐了起来。 当辨认出来人有父亲的时候，他激动地走了过来开始叽里呱啦地诉说着委屈，洛维奇听了几句，抬手就是一个五指山。 洛维奇转身拉住检察官的手，哆哆嗦嗦地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能不能让自己教训一下儿子，还想听听儿子有什么遗言。 检察官摇了摇头，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小时候不打，这时候教训有个屁用，你不想让我看笑话，我也不想看你们爷俩作怪。留下一句：“快点吧，这里是有规定的。”就走了出去。 检察官到了外边，看到俩内卫正在房间外来回走动，就主动掏出烟递了过去。一会儿就听见里边的咆哮声，还有安德烈的求饶声。 再一会儿，就见那个华裔医生也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样？洛维奇没事儿吧？”。那位医生笑了笑，摇了摇头。其实陈立东也听不懂俄语，反正不是点头就摇头。 而这时屋子里，真.假安德烈正在互换衣服，洛维奇最担心的是，此时的真.安德烈被剃了光头，而假.安德烈是一头金发。真安德烈有些懵逼，更有些兴奋，心想：老爹真厉害，这事儿都敢干，憔悴的脸上竟然泛起了光泽。 假.安德烈换完衣服后，把软帽戴在真.安德烈头上，然后拿出一把剃刀，几下就剃光了自己的头发，顺手把头发塞进了背包，这么看去，就更像了。然后假.安德烈拉住真.安德烈一阵揉搓，似乎往对方脸上抹了一些东西，小白脸显得就有些蜡黄，鬓角似乎有了些发丝，嘴巴上的胡茬用剃刀刮掉，耳根和脖子上的皮肤弄上了一些锈色，给人长在户外风吹日晒的感觉。接着，假.安德烈又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就出现了被掌掴的痕迹。 做完这些，假.安德烈看向洛维奇。这时洛维奇还在唠叨，还在飚演技，嘴里说的什么不清楚，反正就是骂骂咧咧，而眼里是一片惊诧。看向装扮完的假.洛维奇，简直跟刚才从床上爬起来的儿子一模一样。看向身边的儿子，嘿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被掉了包。 他冲儿子低声道：“接下来我的心脏病要发作了，你不要出声，只管喊来人就行，要用汉语，大声喊：lairen!等陈进来后，他会给我吃药，然后你们俩把我架出去。到外边，上我们的车，往医院开。记住，务必保持冷静、少说话，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行动，你只是个随从。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安德烈说道：“记住了，父亲。”说完，就感觉父亲的目光刀子一样瞪了过来，赶紧低头，说道：“是，长官。”洛维奇再看了儿子一次，说道：“你喊人吧”就仰躺在地上。 那边假.安德烈已经用俄语喊着：“父亲，快点来人，救我父亲！” 这边，真.安德烈蹲在父亲旁边，竟然忘记了那句汉语怎么说，父亲在他耳边说：“lairen!” 真.安德烈这才用诡异的声调喊道：“lairen！”就见陈立东已经跨步进来，从衣兜拿出几粒中药丸放进洛维奇的口里，又神奇地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给洛维奇灌了进去。然后把洛维奇的胳膊放在肩头就想站起身，真.安德烈还在发蒙呢，见陈立东看向自己，也连忙架起父亲。 检察官也在朝监舍立面走，见到三人架着往外走，连忙闪开身，让出门口。三人出去后，一名内卫拦住了他们，在三人脸上辨识了一下，堵在了路上。另一名内卫向里走，跟假.安德烈正好打了个照面，假.安德烈似乎想追出来，被内卫拦住。这名内卫仔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嗯，就是那个可恶的弓虽女/干犯，除了脸上多了几条掌印，没什么变化，就放了心。另一名内卫借着走廊的灯光看过去，也放了心，自动让开了道路。去跟另一名内卫一起，把安德烈推搡进监舍，“砰”一下关上铁门，“咔”一下上了锁，然后再追上去，而前边几人已经到了监区大门。 两名内卫紧走两步，追了上来，过了监区大门后，一人跟在洛维奇身边，一人去向尉官报告情况。等执勤尉官追出来后，陈立东等人正在门卫那儿等待放行。 尉官追了上去，看到洛维奇耷拉着脑袋，花白头发垂了下来，嘴角淌下涎水，滴答到地上，再看了看其三人，检察官、华裔医生、随身护卫，没问题，又问了一下那个跟在洛维奇身边的内卫，也没问题，就挥了挥手，放行了。 四人开始上车，陈立东见安德烈扶着父亲不知所措，只好自己去开车。 开了几分钟，检察官提醒道：“左转，医院在左边。”可陈立东听不懂啊，直直地开了过去。检察官喊：“调头，快点调头，你开过了。”陈立东还是没反应。真.安德烈刚想出声提醒，却想起自己不懂汉语，说俄语陈立东听不懂，父亲好像提醒过自己啥也别做，那就啥也别做。几分钟后，检察官又开始喊：“右转，右转可以绕过去。”陈立东还是听不懂，继续往前开。检察院嘀咕，让这人开车，要人命啊。 洛维奇实在看不下去了，发出了“哎呦”一声。安德烈刚想喊父亲，猛然惊醒，不能开口！ 一旁的检察官看向洛维奇，见老头睁开了眼睛，顿时大喜，“你醒啦！太好了，怎么样？” 洛维奇装作死而复生的样子，手摸向心口，哼哼唧唧一会儿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儿子啊，呜呜呜呜......”哭声沉痛，似乎再也见不到儿子一般。 检察官在一旁道：“你没事就好，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洛维奇说道：“找个旅馆吧，您帮我联系女方的家长，我明天和他们谈谈。” 在洛维奇的指挥下，陈立东在一家宾馆前停了车，跟安德烈扶着假.病号走了进去。 检察官在洛维奇的房间停留一会儿，商定好明天双方见面的时间，就赶紧走了。一万美元还在办公桌里，别让保洁人员翻了去。 第二天的会见协商很失败，双方几乎是吵了一架，一个旅长、一个团长，差点动手打起来。 检察官想两头买好，没成想弄了一地鸡毛。按理说，检察官不应该启动这样的调解事宜，但这个时代，没那么多讲究。毛熊国到1996年才会修订出/台一系列法律法规规范检察和审判行为，这年头啥故事都能发生。 第三天，军事法庭开庭，洛维奇带上陈立东和其他几名随从出席。审判很顺利，假.安德烈在庭上一声没吭，主审法官当庭宣判三人死/刑。洛维奇提出要求：“我的兵、我的儿子、我亲自执刑”。军法官竟然答应了这个要求。 这天下午，在阿穆尔河北岸，陈立东见到了毛熊国的军法执行场景。假.安德烈和另两名士兵被军车送到一块空地，三人都是光头，安德烈身着普通士兵的军服，背向河水站立。洛维奇身着大校军服，从内卫士兵手里接过步枪，瞄准后扣动扳机，安德烈的胸口喷出血水，身子慢慢倒地。另两名同案士兵被其他内卫执行死/刑。洛维奇把步枪交回内卫手里，看也不看，径直走向自己座驾，驶离刑场。 有人过去检查尸体，女方代表竟然也派人过去查验，然后众人纷纷离场。 执刑时，陈立东就在刑场边上，距离尸体的距离也只有几十米。众人走后，他和随从们走过去，将三条尸体抬上等在一边的卡车，送回伯力安葬。真.安德烈这时已经回到了伯力，被洛维奇雪藏起来。 一路上，陈立东默默无语，假.安德烈作为机械生命，不会这么死掉，陈立东几乎没有损失。 但这件事过后，洛维奇应该感恩戴德，父辈的情谊会加深并延续到他们这一辈，对陈氏集团的事业来说，肯定再添助力。 至于安德烈该不该救？其实俩人就算发生了些事情，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要知道，这里可是人家女孩的主场，一个坦克团长的千金，会没人保护？就这么让一个醉汉给抢走？陈立东还真不相信。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换个岛？ 再次回到伯力，装载着安德烈尸体的汽车停在街头，其他两人的尸体送去营区，自会有人安排。 陈立东独自进去见洛维奇，一会儿老洛维奇从别墅里出来，看了看尸体，又大声喊了几句：“我没有这样的儿子，他的恶行侮辱了我的家族，去把尸体扔进河里，不要再污染我的庭院......” 院里院外看热闹的人无不敬佩和惊惧，有人开始传递小道消息：听说了没？老洛维奇亲自开枪枪毙了儿子，洛维奇的夫人已经发疯回了娘家；据说军队也在整顿，那些不守军规的大兵老实了好多。 陈立东打发掉其他人，独自驾车驶向阿穆尔河，按照老洛维奇的吩咐，把尸体丢到河里。扔完后，开车驶向河下游，看着河边没人，再把从河里爬上来的机械仆从接到车里，这时这个机械仆从已经变成了身着西装的毛熊大汉。 在使用这个机械仆从的时候，陈立东发现与对方进行脑电波联系有距离限制，大约800步的样子。 再次回到洛维奇家，老爷子问：“他的尸体处理好了？” “嗯。”陈立东应道。 “他的家人安顿好了吗？需要我做些什么？”洛维奇再问。 陈立东心想，他的家人就是我，提点啥条件呢？心里在琢磨，嘴里却说：“都已经安顿好了，他的家人早就安置在我的老家，生活上没有问题，不用您再惦记了。” 洛维奇听完后，闭上眼思考了几分钟，再次睁开眼，看着陈立东说道：“小东，你的姑父和父亲都是我少年时的伙伴，我们之间是真挚的情谊。这次，你救了安德烈一命，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远东这边，我在军政两届都有一定的根基，只要不危害国家安全、违反国家法律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安德烈是我的长子，他的母亲对他非常宠溺，我也疏于管教，才走到了这一步。伯父我对你还有一个请求，”说道这里，洛维奇再次停顿下来。 陈立东赶紧说：“伯父，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您也知道，在华夏非常讲究家族关系。我虽然跟安德烈不熟，但以我们两个家族的关系，他也算我的哥哥。只要我力所能及，您尽管吩咐。” “好吧。”洛维奇又叹了一口气，“我想让安德烈去华夏，他留在这里，早晚会露出行迹，万一被人认出来，我和我的家人包括我们的事业都会受到牵连。只有让安德烈离开，离开远东、离开毛熊，才能万无一失。” 呵呵，这就是帮人帮到底吧？不过是被帮的人提出来的，而且连空头支票都没有，就一个“帮”字。 陈立东脸上也郑重起来，思考了一会儿，说：“为什么不让他去别的国家？您也知道华夏经济现在还比较落后，国家法律制度也不同于他国，以安德烈的性子就怕适应不了。现在毛熊人都在移民山姆国和欧洲一些发达国家，伯父，您是不是考虑换个国家？” 洛维奇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安德烈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应该能够吸取教训，性子能够温下来。我是军方的人，过去我的国家限制与国外的联系，和你伯父也是去年才开始取得联系，在其他国家没有关系。我只能拜托你了。” 陈立东一听，知道这事儿推辞不掉，只能先答应：“好吧，我一定替您照顾好安德烈。”答应下来后，想了想开始提要求：“伯父我有个想法，咱们能不能弄个港口？您看”，陈立东说着站起身来到一侧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找了找，指着一处地方说，“这里是我们的蓟市”，然后手指移动，在地图上比划着：“这里是海参崴，这里是伯力，我们的货物从蓟市装船运到海参崴，然后水转铁运到伯力，这条商路如果能控制在我们手里，一定更加经济。” 洛维奇也站起来，走到陈立东的身后，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地图，说道：“这确实是一条不错的商路，符拉迪沃斯托克有军用港口，不过从去年开始已经有商船到港，我可以动用关系在那边占用一段岸线，建设商用码头，铁路的事情应该没问题，我们的一部分货物就是通过铁路运到那里的。” “这里是座小岛吗？”陈立东指着海参崴下边的一个图斑问道。 “呵呵，是的。这座岛称为俄罗斯岛。”洛维奇说道。 “俄罗斯岛？”陈立东问道，在他两世记忆中，都没听说过这座岛的名字。 “是的，你们当地人称呼这座岛为熊岛，我们的地图上标记为俄罗斯岛。这座岛上也曾有驻军的，前年的时候他们的指挥官几个月没有向他们发送口粮，饿死了一批士兵，成为我们军方的丑闻。”洛维奇自曝家丑地说道，接着又问：“你对这座岛感兴趣？”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是的。如果能拥有这座岛的话，我想在这里建一座钢铁厂。” “那我把这座岛送给你。作为条件，你帮我把安德烈照顾好。”洛维奇看着陈立东，严肃地说道，接着伸出了手。 “好吧，成交。”陈立东也把手伸了出去。 口头协议达成，后续还有一揽子细节操作。 安德烈还要过些天才能和陈立东回华夏，这期间需要办理假的身份和护照。陈立东也搭顺风车，把9个机械仆从从系统空间召唤出来，补齐了身份资料和护照。洛维奇也好奇这几个人的来历，陈立东只说是在华夏的俄罗斯族人，偷渡过来的，洛维奇就不再往下问。 10月中旬的时候，陈立东带着补齐了身份资料的机械仆从来到共青城，巡视钢铁厂。 此时的远东冶金有限公司一改往日的颓废，能看到车辆进出，各岗位也有工人在忙碌，肖霍洛夫和王宏斌确实很有能力，办公楼已经收拾出来，经过打扫还算入得过眼。 对大老板的到来，肖霍洛夫和王宏斌很重视，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二老板根纳季带着媳妇娜斯佳去了莫市，应该是去拜访自己的导师和材料专家。 这段时间，伊里夫出售了手里的股权。洛维奇将一部分进口商品直接运送到这里，工厂很快招满了工人，工人们拿到了工资，包括一部分卢布、一部分生活用品。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打扫卫生、检修设备。这些员工还算勤奋，能获得这么一份收入，大家对这个合资公司的老板普遍心存感激。反正，从肖霍洛夫和王宏斌口中，陈立东听到的都是好声音，王宏斌还补充说，所有员工都在学习汉语。 哎，感觉这俩人怎么有点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样子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身后那9名大汉？陈立东心里偷笑。 在陈立东的身后，站着9名身高体壮的毛子，一个个生人莫近的样子。 进到工厂以来，陈立东也没跟人介绍这9位是啥来历、啥职务，别人只当是老板雇佣的保镖或者随从。 等肖霍洛夫和王宏斌把该说的都汇报完了，陈立东才跟他俩说：“这次我带过来几个随从，他们接受过特种训练，但训练时出了问题，脑子有毛病，我想让他们在工厂跟大家相处一段时间。注意，这几位不善和人交流，你们可以安排他们干一些体力方面的事情。我需要他们在这里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掌握一些技能。” 然后，陈立东站起来，跟两人介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洛维奇.艾德蒙，这是洛维奇.弗吉尔，这是洛维奇.瓦尔克，这是......” 肖霍洛夫和王宏斌，只好随着陈立东的介绍，跟这些长着一脸胡子，穿着一身迷彩，脸上表情木讷的大汉一一握手。还好，这些人握手时，还能用俄语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等一些客气话。 “哦，对了，给他们找一些合身的衣服，让他们住在厂里，让他们跟在你们身边，多学学工作技能，尽量不要安排他们单独外出。”陈立东继续叮嘱。 “是是是”，王宏斌应承着，后勤保障这块归他分管。 “好了，你俩先去吧，我再跟他们几个交代些事情。”王宏斌招呼肖霍洛夫离开了房间。 陈立东与这9位仆从交代了一些平时注意的事项，包括饮食、休息。跟王宏斌学习一些生活知识，跟肖霍洛夫学习生产技能。然后就带上艾德蒙、弗吉尔、瓦尔克三人准备离开。 机械仆从竟然能吃饭，神奇不？用他们的说法就是摄取生物能。重生已经十分荒诞，读者大大们就不要深究机械仆从的种种了。 陈立东走后，王宏斌和肖霍洛夫就发现，他俩每人多了三个保镖，亦步亦趋的那种。俩人心里发毛，这几位是老板留下来监视我的？于是工作更加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按照老板的交代，最近会有一批设备运过来，他俩需要在这里收购废钢，分拣、切割、压块。炼钢的事情要等一等再说。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项目磋商 再次见到安德烈，陈立东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安德烈的五官形状更加分明，不是更帅了而是更加憔悴，看向陈立东的眼神中带着惊惧，甚至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安德烈和陈立东是在一所宾馆见的面，一起的还有一个毛子翻译，说的汉语凑合着能听懂。 安德烈现在的名字叫做尤金，毛子翻译叫做艾勒。至于那一串的姓氏，都是假的，陈立东也记不住。料想，这个翻译也一定是洛维奇的心腹。 没什么好聊的，陈立东在伯力从系统里兑换处一些废钢拆解、压块和起重设备，请洛维奇安排人送往共青城，就带上安德烈和翻译返回华夏。 几个人先飞到燕京，再乘车赶到蓝市。陈立东把俩老外和自己的随从安置到蓝市宾馆贵宾楼，独自一人去拜访王庆来。 之前有过电话联系，王庆来正等在办公室。 蓝市市委、市政|府在一个大院，就在蓝市宾馆的西侧，中间隔条马路。办公楼也是大地震后翻建的，整体上办公用房比较紧张，王庆来身为副市长，也只有不到50平的使用空间。 “陈总，终于想起来我这里坐坐啦。”王庆来把陈立东让到沙发上，一边喊秘书倒茶，一边寒暄道。 “领导，我的错，应该早点来看您，但是没干出点成绩，不敢到您这里吹牛皮，所以拖到现在。”陈立东与王庆来这是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王庆来陪同马建国去利民机修厂调研，陈立东提了四点要求，王庆来当场表示支持，后来安排调研组写报告、立典型；第二次是不久前在燕京，王庆来作为蓝市代表出席研讨会，俩人当时各忙各的，研讨会前的下午碰了碰会议流程，没有多少私下交流的时间。 这次来陈立东是寻求支持的。陈立东准备在老家建钢厂，生产精品钢材，一个是为了几年后完成系统主线任务，主线任务要求资产规模十个亿，年创利润一个亿，小打小闹不行的。另一个是为家乡发展做贡献，尽早地让父老乡亲脱离土里刨食的面貌。 建钢厂的几个要素：资金、设备、技术、人才、市场。关于资金，陈立东正在进行外贸生意，同时开始在国外布局废品回收，通过两条腿走路，特别是利用系统熔炉开黑，能够加快资金积累。 技术由马建国推动，出国考察团已经到了法国，下一步要去意大利，与设备供应商正在进行技术上的交流。按照陈立东的意见，新建的钢厂争取采用国际一流的工艺和设备。 对设备采购，陈立东有自己的算计。系统里设备兑换平台有各种钢铁冶炼设备，陈立东目前的任务是抓紧进行物资回收，积累金币，等马建国的设计方案出来，他再从系统中兑换提取。 当然，一座钢厂大小可能需要上万个设备或者配件，但是主要设备陈立东肯定自己解决，其它的配件再安排从国内、国外采购。这个打算，陈立东跟谁也不能说，说出来就是个骗局，马建国得把他打死。 所以，陈立东在抓紧布局国外，到时候必须有一家国外公司，作为成套设备供应商的面目出现。 最后就是技术+人才，远东冶金已经有300人规模的技术人才储备，这些人能不能到国内就业肯定是个问题。 启动运转一家钢铁企业，动辄几千人，技术工人需要抓紧运作储备。陈立东的想法是从国内派员到远东，跟随远东的毛子学技术，在远东冶金练练手，掌握技能后，调回国内参与钢铁产业园的建设，钢铁厂的工人就有了。 那么这些人怎么找呢？一个字：挖。一是从国有企业的熟练工人中挖，二是从北钢技校、蓝钢技校即将毕业的学生中挖。难度肯定有，但估计不大。 国有钢铁企业亦如此。1993年华夏经历了一轮钢材价格波动，但计划经济体制的惯性并没有让哪家国有钢厂收获多少好处。吃的满嘴流油的是贸易商，能产地条钢的私营钢厂，以及搞期货的国际炒家。一些国有骨干钢铁企业，需要按上级要求稳定市场，原材料涨价、废钢涨价，自己的产品却不能大幅涨价，最后一算反而遭受了损失。 近几年来，大多数国企出现亏损，“下岗”一词自1992年年末，在广东羞答答的出现，现在正在酝酿浪潮向全国席卷。国内物价在涨，但企业工资不涨；公务员和教师工资在涨，国企员工只能眼红。到1995年的时候，国企职工下岗问题开始摆上华夏高层领导的案头，中央开始采取措施应对。但是谁都知道，火势起来时，暗火已经燃了一定时间。 所以，这个时候从国企挖人，挖那些技术工人，甚至挖八级工人，真的没什么难度。 华夏自1956年开始，为消除工分制的弊端，学习苏熊老大哥，将工人的技术等级和工资挂钩，按照产业分为八级工制。“八级工”便成为人们心目中技艺精湛、精工细作的顶尖工匠的代名词，八级工制一直延续到1985年。 之后取消八级工的原因：一是平均主义思想；二是好多八级工有手艺、没学历，大字不识的工资比大学毕业生还高，怎么体现对文化知识的尊重？三是部分八级工自身技艺跟不上，会一招鲜的手艺被机器和现代工艺取代。于是部分国企从八十年代后期，借鉴太阳国的年功序列制，试行浮动工资制、结构工资制、岗位工资制，八级工制开始退出历史舞台。 从后世的眼光看，五十年代华夏劳动部对上万个工种进行细分，技术标准清晰明确、客观公正，可考核可操作，完全提现了简单劳动和复杂劳动的差异。这不仅是一种技术制度，更是一种社会制度。八级工制度给予了一线工人以劳动者的尊重，也给了一线工人一条上升的渠道。八级工制度下，华夏不止学而优则仕一条路可走；一名工人，只要付出勤劳和智力，总有一天能到五六级工，让厂长笑脸相迎；若是天赋好些，说不定能够成为顶尖的八级工，见到国家主席都不怵。 八级工制的取消，根本原因是动//乱期间改革停滞，恢复经济为纲后改革步伐脱节，而不是八级工制本身设计有问题。 那么取消八级工后的国企是啥状况呢？呵呵：刚进厂的工人跟老师傅学手艺，工资却差不了多少；五级车工和保洁大妈开一样的工资；为了让儿子顶岗进厂，一批高级工率先选择了离岗。 无奈否？ 陈立东穿越前，华夏大力倡导工匠精神，网络上有人提议恢复八级工制。这一世，陈立东打算把八级工制作为自己企业薪酬制度的根本。 哎，一说到痛点，就要水字数。不过，在这些免费章节，就让作者菌发发牢骚吧。 好了，回到正题。 陈立东来找王庆来，暗戳戳的目的是寻找机会挖人。注意，作者菌用了“暗戳戳”这个词，反义词就是“明晃晃”。 所以，陈立东就把这次来的目的进行了一番包装。他对王庆来说“没干出点成绩，不敢到您这里吹牛皮”，其实就是要吹牛皮。 王庆来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很自然地接茬道：“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国外忙，快点跟我说说，都有哪些收获。” 陈立东喝了口茶，理了理思路，开口道：“家里这一摊子，就在市长您的眼皮子底下，我就不说了。这次我是刚从国外回来，这段时间主要在国外寻找资金和技术支持。我爷爷和父亲那一辈早年在东北，跟当年苏熊在旅大驻军的一名军官有深交。这次苏熊巨变，我家已经与对方建立了联系，对方在远东军政两届有深厚的关系，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借助这次苏熊危机收购了远东共青城的阿穆尔钢铁厂。不过，当前远东经济还处于恢复期，钢铁厂下游的造船厂、飞机厂暂时不能恢复生产。所以，我和外方股东的想法是，把产品一部分卖到国内，另一方部分出口到欧美，而所获得的收益大部分投到国内，用于钢铁产业园建设。我这次来也是应外方股东的要求，对方想考察一下国内的市场和投资环境。简单说，钢铁产业园的第一个落地项目，将是中外合资项目。” 讲到这儿，陈立东不在言语，而是看向王庆来。 王庆来分管工业，也参与招商引资。这个时候，蓝市也把招商引资作为经济工作的头等大事，市委市政|府年初就下达了招商指标，王庆来的任务是5000万人民币。如果是美元，1000万就好。 王庆来一听有外方投资，心里一喜，可听说对方是毛子，却眉头一皱。他是搞企业出身，这两年从政也一直抓经济，毛子那边乱成一锅粥，还没听说国内哪个项目是由毛子投资。不过有外资进来肯定也算政绩，如果能搞成与欧美合资项目就更好了。 王庆来这么一想就过了几分钟，方才开口：“小陈，对你的事业我是全力支持的。咱们市现在缺外资项目，你能拉到外资我们非常欢迎。不知道你的外方股东是什么身份，毛子国现在情况非常乱，国际影响也要注意，不能造成麻烦。” 陈立东对这时的招商政策不了解，借这个机会，便向王庆来了解一下。“领导，咱们市对产业项目有哪些优惠政策？” 王庆来走回办公桌后，翻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拿出一份递过来，陈立东站起身，走过去接到手里。 这是一份白版文件，非红头、不印发、不外传，用于内部掌握。 其实也不保密，好多地方都有这样的文件。优惠政策不外乎地价、税收、基础设施配套费这些。土地出让金收费标准、企业所得税，国家都有标准，地方为了吸引项目拉投资，就制定一些变通性的做法。 陈立东问，“领导，这份我先拿走，和外方股东商量商量，没问题吧。” “可以的，这样吧，你先与合作伙伴商量一下，这几天我等着你的消息，具体条件的商洽还需要政|府各部门参与，这两天我先安排市外经贸局的人过去和你对接，有不明白的地方你问他们。”王庆来说道。 陈立东一看，基本上谈的差不多了，也就起身告辞。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虚惊一场 陈立东从市政|府出来，回到市宾馆的贵宾楼。他开始还想和安德烈几位说说项目磋商的事，结果一拍脑门，心说，这个项目就是自己说了算，安德烈几位就是摆摆样子、当个托就行，让他们两位吃好喝好就行了。 晚上，就在贵宾楼的宴会厅，王庆来安排他的协调主任过来，设宴请陈立东一行。 这位市政-府办公厅的副主任姓张，叫张锐进，40多岁年纪，个头中等，少白头、带个变色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一起来的还有市外经贸委的主任、副主任。主任叫张文斌，是个秃顶的胖子，50来岁，红脸盘、酒糟鼻，声音洪亮，一看就是酒精考验的干部。副主任是位女士，叫温晓宇，30多岁，圆脸蛋、披肩发，深色套装，脖子下扎个红丝巾，文文静静，一笑俩酒窝，很耐看的样子。 众人坐到包间，中间是张锐进，陈立东和安德烈坐在他身边，陈立东右手是张文斌和温晓宇，安德烈的身边是他的翻译艾勒，陈立东的三个随从围在靠包间靠门的方向。 菜品很丰富，万里香的烧鸡、鸿宴的肘子、栗子扒白菜、糖醋大饹馇，蜂蜜麻糖、棋子烧饼作为小吃也上了桌。酒是本地产的梗阳老酒，56度，入口辣喉咙，适合毛子口味。 陈立东对吃喝不感冒，安德烈却是胃口大开。三位县处级领导把安德烈作为主宾，一个劲劝酒，安德烈酒风很正，三钱的杯子一杯一干，和张文斌喝了个起鼓相当。 半小时后，安德烈和张文斌每人喝掉了半斤高度白酒。安德烈站起来敬酒，他端着杯子绕过张锐进、绕过陈立东、又绕过张文斌，直奔温晓宇，嘴上嘟嘟噜噜说着毛子语，陈立东心说这小子还是狗改不了吃shi，要坏事。 没成想，温晓宇竟然懂俄语，和安德烈嘟嘟噜噜说了两句，也站起身端起杯子与安德烈碰了一下子，就干掉了杯中酒。 陈立东已经准备站起来打圆场了，看到这场面就又坐下，心说爱咋咋地吧。 私下里脑电波连线机械仆从艾德蒙，问安德烈和温晓宇说的啥。安德蒙是替安德烈死过的仆从，10人中排老二，一直和毛子们有接触，已经能听懂一些毛子话。他告诉陈立东，安德烈在夸温女士是华夏美女，温女士表示感谢。陈立东心说：还好，安德烈还没变身色狼，莫非因为绅士风度先敬女士？ 安德烈敬完女士又敬张文斌，然后端起杯向陈立东敬酒，嘴里用汉语说道：“老板，我敬你。” 安德烈的汉语很差，但这几个字说的很慢，发音比较清晰，一桌人都听见了这五个字。 陈立东只好站起来，跟安德烈碰杯，嘴里说：“大哥，你少喝点，喝多了耽误事。” 艾勒绕过来，把陈立东的话翻译给安德烈听。安德烈听完，跟陈立东碰了一下杯，用俄语说道：“我听你的，就喝这么多。”然后喝掉杯中酒，绕过张锐进，坐回原位。张锐进拿起瓶子给安德烈倒酒，安德烈却一点面子也不给，艾勒在旁边解释道：“各位，尤金已经喝好了，没有老板的命令，不会再喝了。” 得，这下大伙都知道，这几个毛子都听陈立东的，陈立东才是老板。陈立东再也藏不住了，张锐进和张文斌纷纷向陈立东发起攻势，连温晓宇也敬了陈立东三杯。 陈立东一会儿就喝了半斤酒，再喝估计得趴桌子了。赶紧连线三个仆从敬酒，三位仆从啥酒量？没边啊！只当是吸收生物能了。 于是三位仆从起身，陈立东用脑电波指挥着敬酒。于是古怪的一幕出现了：张锐进三人每人身边一个毛子大汉，手里捏着小酒杯，说着标准的蓝市普通话，口里各种敬酒词，你要不喝他就不放下，你干喝杯，他敢喝仨。一会儿功夫，张文斌就喝得脸红脖子粗，张锐进却是越喝脸越白。温晓宇酒量竟然不错，也喝了半斤多，红晕上腮，惹得安德烈不时把目光瞟过来。 最后，东道主全部战败，张文斌甚至喊着，“老毛子，真厉害”，被他的司机架了出去。张锐进也摇摇晃晃，扶着墙才能站立，也被司机送走。温晓宇倒是能正常行走，却没人来接她。陈立东说用自己的车送温晓宇回家，温晓宇说，“先等等吧，我们去喝茶，也好醒醒酒”。 安德烈在艾勒的陪同下去休息。陈立东陪着温晓宇在宴会厅的一个角落找了张桌子，温晓宇非常熟练地安排服务员点茶、上小食品。三个随从坐在另一桌，也假模假式地喝茶。 “陈总，您的项目投资规模多大？”温晓宇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主题。陈立东一愣，这都喝到八成了，才问正事儿？ 想了想，说：“估计得三点五个亿吧。” “人民币？”温晓宇问。 “美元啊，换成人民币就得25个亿了。”陈立东解释道。这个数字不是不是胡编的，之前马建国查阅过资料，墨西哥希尔萨公司正在建设的150t电炉加板坯连铸连轧生产线，计划总投资3.2亿美元。 “全部是外资吗？”温晓宇接着问。 “这得看情况。当然，这个项目是要分期建设的，一期的投资也就1亿美金 。哦，全部外资有说法吗？”陈立东问。 “呵呵，盯好你这一个项目，蓝市的招商指标就能完成了。如果进来3个亿美元的外资，外经贸委又能提拔几名干部了。”温晓宇说道。 陈立东心想：大姐，我也曾经干过招商，明白项目为王的道理。可是你把体制内的事情，跟我这个被招商对象说，几个意思？看你长得很优雅，商务谈判怎么这么直接呢？不应该用上抛砖引玉、无中生有、欲擒故纵以及苦肉计、空城计、美人计什么的吗？莫非，你真的喝多了？呵呵，你这话，我没法接啊。只好端起茶杯，碰了碰温晓宇的杯子，“以茶代酒，再敬温主任。这普洱茶不错啊。” “这是生普洱，应该是新茶，茶性重，有点青涩，喝多了容易伤胃。”温晓宇开始讲茶经。“喝普洱，我还是喜欢年头长的，10年以上的普洱香气浓，茶性温和，养生功效更好。哪天我请你去我家喝。” 呵呵，果然，有计。可是，咱俩年龄差得多，去你家喝茶？有代沟、算了吧。 陈立东又泯了一口差，温晓宇伸出白皙的手拿过紫砂壶，给陈立东续上茶。接着说道：“陈总，你的项目计划啥时候落地？” “这要看外方资金准备情况。”陈立东答道。 “尤金那边有问题？”温晓宇接着问。 “嗯，我和尤金的家族合作了一所炼钢厂，这段时间正在恢复生产，这家工厂的收益是我们投资的主要来源。”陈立东实话实说。 “喔。听说那边很乱？”温晓宇八卦道。 “是有点失控，主要是生活物资短缺、工厂开工率不足等一些问题。”陈立东回道。 “你的钢材都是从毛熊运过来的吗？”温晓宇盯着陈立东问道。 我去！陈立东这才明白，弄半天敢情你是来套我话的啊！ 陈立东家发迹有点奇幻，肯定会有人怀疑。他对外说，起家是卖钢材赚的钱，可钢材哪来的？他家业务员一直在推销钢坯，从去年以来销售了十几万吨，肯定会抢了某人财路。陈立东一直说自家钢材来自某个大厂，可真要查，哪个厂的也不是啊，他是收完废钢直接卖钢坯啊。 燕京、蓟市、蓝市这一带，炼钢的大户有俩：北钢、蓝钢，蓝钢的产能是200万吨钢材，北钢800多万吨。小钢厂也有一堆，但是能出产几十万吨钢的却不多。 被谁盯上了？这个温晓宇是谁家的人？ 陈立东脊背直冒汗，好在现在信息手段不先进，国企和私企的税务管理、统计管理都不完善，谁家都是几本账，谁家屁股都有shi。 怎么办？先应付过去再说吧。 好在陈立东两世为人、心理素质过硬，心里划魂，脸上没露出来，不急不缓地说道：“嗯，是有一部分是从那边倒腾过来的。” “那边的产能怎么样？”温晓宇继续问。 “产能大约100万吨，现在还没恢复。”陈立东仍旧有问必答。 “如果恢复的话，能产板材吗？”温晓宇再问。 “当然能啊，这家钢厂过去主要生产船用钢。”陈立东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会俄语，毛子的远东造船厂，就是阿穆尔斯克造船厂听说过吗？都是用我们这家钢厂出产的板材。” 温晓宇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我确实听说过，你收购的这家钢厂应该属于军工系统的啊，这都能买下来？” 陈立东没有回答，而是招呼服务员来加水。 等服务员离开后，陈立东问：“温主任对钢材感兴趣？” 温晓宇笑了笑，灯光下看去，竟然有点迷人。“呵呵，我的单位是中青报社，这两年中央有要求，县团级干部要下基层挂职，我就来了你们蓝市。我家有长辈曾经在六机部任职，六机部听说过吗？” 陈立东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叫第六机械部？” “是第六机械工业部。82年改为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了。”温晓宇说道。 “82年我才上小学。我们国家有几个机械部啊？”陈立东眼睛眨啊眨，一幅小学生的样子。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达成协议 温晓宇喝了口茶，开始给陈立东上课。“总共8家吧，大约在六十年代中期，曾经有‘八机并存’的说法，8个机械工业部门，分别负责机电、原子能、航空工业、无线电工业、兵器工业、造船工业、航天工业和农机工业。” “一机部过去负责机电，82年和其他机部民用部分改组为机械工业部，去年分成了机械部和电子部；二机部现在叫核工部；三机部82年改革时叫航空工业部，去年改组为航空工业总公司和航天工业总公司；四机部就是82年改组的电子工业部；五机部过去主要负责军工科研机构，82年改为兵器工业部；六机部负责船舶工业，现在叫中船公司了；七机部过去负责航天工业，82年并到三机部了；八机部最开始负责农业机械，81年并到七机部了。” 我去，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陈立东心想，82年改革的时候国务院下边上百个部委，能把机械部的历史沿革说出来，绝对不是一般人。 陈立东更小心地问道：“温主任，您说的中青社，是华夏青年报社吧？不过，您好像更对工业、对机械部门感兴趣，是有什么缘故吧？” “别猜了，我是吉工大毕业，恢复统招那批的大学生。原来想分到一汽搞专业，却被长辈安排进了团中央。前段时间有人跟我聊起你家的情况，让我了解一下你们钢材的来源。周备钫听说过吗？”温晓宇似乎开启了热聊模式，话也多了起来。 “周备钫？京城阔少？”陈立东问道。周备钫是北钢董事长的儿子，这个陈立东还是知道的。 “什么阔少？他都四十多岁了。上次回京，杂志社的张主任请我参加了一个聚会，当时周备钫跟我聊了两句，让我有空了解一下你，还说你的钢材是从北钢流出来的，他在查是谁给你批的条//子。”温晓宇终于说出了猜疑。 陈立东一听也是很无语，当初卖钢坯，他就编造说是北钢的产品。人在江湖飘，总是要挨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这不，人家安排人开了。怎么接招呢？ “温主任，不管您信不信，我还真没从北钢批条//子。刚开始的时候，我倒腾来钢坯怕不好卖出去，就打了北钢幌子，正好去年钢材价格好，我就赚了个家底。哎，没想到北钢领导都知道了。不过，您放心，我的钢坯质量还过得去，没有出现过问题；卖钢材、签合同用的我自己的贸易公司，没有用北钢的企业做过假，那些传闻就口头一说罢了。”陈立东解释道。 “呵呵，我不是周备钫的手下，你不用跟我解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生产船用钢。可能你没有注意，今年世界各大船厂开工率很高，船用钢板非常紧俏。中船公司的船用钢一部分是靠进口的，现在国外钢材供应商不仅涨了价，还发不出货。如果你在远东的钢厂能生产船用钢的话，可就解决中船的燃眉之急了。”温晓宇终于跟陈立东交了底。 陈立东一抚额头，擦了擦冷汗，心说真是做贼心虚了，北钢要查，也不会派个美女过来啊。温晓宇说了半天，原来主要目的是在给中船找原料。 陈立东想了想，应该没问题，阿穆尔钢厂、现在的远东冶金确实是主打船用钢的，现在肖霍洛夫和王宏斌已经在检修设备，并且开始收购废钢。等确定设备更换清单，陈立东从系统里兑换，就能恢复生产。 如果取巧的话，陈立东用系统熔炉熔炼船用板材也是可行的。当初系统给的新手任务，被陈立东弄成了普通钢坯，形状选择的方坯。如果拿到船用钢的配方，在系统里研发一下，就能生产板坯或者直接出船用钢板了。 抬起头，陈立东看向温晓宇道：“温主任，给中船供应船用钢没问题。不过有几个条件需要说清楚，第一，船用钢的性能要求、规格尺寸、质量标准是什么；第二，运输方式、结算方式，如果量大的话，最好走水运，从海参崴下水，运到国内某个港口；第三，不瞒您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从国内挖一批工人去远东启动钢厂、开炉生产。” “喔？你想雇佣工人去远东打工？”温晓宇惊讶地问。 “嗯”，陈立东说道，“我们华夏有世界上最优秀的工人，而毛子国的工人吃苦耐劳和纪律性都很差，我在远东只招聘了300当地员工，其他的工人我想从国内聘请。” “那你需要多少人？”温晓宁接着问。 “最少需要1000人，要是把连轧车间启动起来的话，人数需要乘以2。”陈立东想了想说道。 “工资呢？”温晓宇追问道。 “看技术能力。不过我保证，肯定能开到国内相同岗位薪金的2倍。”陈立东保证道。 “好。船用钢的事情，我联系中船公司找你谈。” 温晓宁说道，“至于招工的事情，我也帮你解决一部分。哦，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这就说定了？你到底是谁啊，看起来好牛逼的样子。中船公司吗？应该是正部级单位，找我谈生意？还有，上千技术工人，不是一千头羊，你一句话能帮我办了？ 呵呵，还好弄明白了谁在查我。 周备钫吗？北钢二代目，很有权势的牛人。不过也该被抓进去了吧，他自己就倒卖批条，想查我？先把自己屁|股擦擦吧。 几天后，王庆来代表市政府组织了项目洽谈会。市府办、市计委、体改委、外经贸委、乡企局、水电局、土地局等10几个部门和滨海县的领导参加。陈立东这边，几个毛子全上，陈立春和张兵也赶了过来。 陈立东先汇报了项目内容、投资计划、建设内容和硬件需求。 经过之前的磋商，钢铁厂项目确定为中外合资项目，投资方为远东冶金，不排除将来增加外方股东。 项目计划总投资6亿美元，选址在蓝市滨海县钢铁产业园，一期投资不少于3.5亿美元，占地3000亩，主要建设炼钢和连铸连轧车间，包括一台大型超高功率电炉、一台精炼炉、一台连铸机、一台主力热轧机；同步建设废钢处理车间、合金散料车间、配电室、污水处理车间等。其他附属设施有办公、研发、实验室检测等功能性建筑。二期建设热电厂、变电站、氧气站等配套部分，同步建设其他特种钢材的轧制线。三期可能建设炼铁高炉、烧结机，发展矿石冶炼。 陈立东汇报后，各部门对项目准入和能给予的优惠政策提了意见。 下午，继续讨论。会开了一天，最后商定了政策条款。 蓝市政府负责项目审批手续，争取在1995年3月份完成钢厂立项审批。热电厂争取1995年6月份完成审批。同时对钢厂项目给予以下优惠： 地价部分，土地出让金按同期同类用地基准地价减收50%，即：工业用地67元/平方米；土地出让金实行分期交纳，签定土地出让合同时先按15元/平方米交纳，其余部分可在五年内逐步交清；土地使用税五年内免缴。税收部分，如外资投资实际到位达到3000万美元，按15%的税率征收企业所得税，未达时按24%征收；自投产获利年度起，企业所得税实行“五免五减半”（先征后返）的政策，即：前五年免征，后五年减半征收。其它还有基础设施配套费、房产税、车船使用税等方面的优惠政策，或减或免。 同时，市政府承诺负责钢铁产业园土地征收和清表工作，涉及民居部分同意按陈立东提出的先建后拆的模式，给滨海县单独调剂150亩商业用地指标，由陈立东负责建设回迁安置房和职工住宅小区。其他水、电、路等基础设施部分由滨海县负责配套建设。 陈立东作为投资方，负责在蓝市完成合资公司设立，办理项目准入手续，按上述期限实现资金到位并在两年内开工建设，五年内一期达产，否则收回土地，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 上边说的是新建钢铁厂部分。接下来还要商洽远东冶金的船用钢生产事宜。 王庆来和温晓宇牵头，邀请了中船公司的采购部副总李立群、工艺部周光亮科长；蓝钢副总王绍学；汉江钢厂安苏主任一起磋商了两天。 按照王庆来和王绍学的意见，准备在蓝市组建一个公司，中船、蓝钢、汉江钢厂出资，蓝钢做大股东。新公司以租赁的方式，向远东冶金缴纳一定租金，租用远东冶金的场地、厂房、设备，无偿使用远东冶金的专利技术、钢材配方和相关国船级社的认证。 呵呵，想法不错。可是有点想当然了。蓝钢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陈立东的堂兄就在蓝钢上班，北钢去年调整了工资，蓝钢却没跟上。汉江钢厂在陕西汉中市，建设了二十多年，到今年才弄起了两座高炉，只有炼铁产能40万吨，还只能炼铁不能炼钢，据说现在正在建设炼钢厂，负债已经上百亿，真不知道钱都用到了哪里。 汉江钢厂的代表是温晓宇找来的，负责人安苏是个年近50的女人，身材高高瘦瘦，长相普普通通，两眼分场坚定，谈判桌上一言未发。 会间用餐的时候，陈立东特意问温晓宇跟安苏是啥关系，温晓宇说：“这是我姑妈，你放心，姑妈干了半辈子钢铁，技术和管理能力都没问题。她能过来，还是为了厂子的工人考虑个出路，她还想亲自去远东，工作交给她，你放心就行了。” 陈立东立刻来了兴趣，吃晚饭特意要陪安苏走一走，一边走一边问：“安阿姨来过蓝市吗？” 安苏一改沉默寡言，笑了笑，回答道：“来过的，当年蓝钢派出技术团队知道我们建铁厂，我作为技术人员来过蓝钢，还在这边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我刚参加工作。震后蓝钢复建，我也来过。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这边，在二炼学习炼钢技术。所以，小陈总，我是跟着蓝钢行动，能跟着喝口粥就行了，可别拿我做挡箭牌。” 说得陈立东脸都红了，感情安苏精明着呢，他还没开口，人家都知道他想啥了。 没办法，只能放大招了。啥大招？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制造抽油机 这个时候的华夏，说是经济建设为纲，但干啥事儿还是政治挂帅。讨价还价中，陈立东说了各种理由，都被王庆来和王绍学拿国家利益压着。 温晓宇抿着嘴看笑话，安苏继续摸鱼，中船公司的两位只想催促远东冶金尽快复产，甚至私下里跟陈立东说，是不是直接把技术配方拿过来，交给蓝钢生产船用钢。 陈立东只好拿外方股东当托词，尤金已经拿不出手了，大家知道尤金啥事儿都听陈立东的，况且尤金在业务方面啥也不懂，上了谈判桌屁也放不出一个。陈立东向与会各方表示要等一等，需要与外方股东沟通，外方股东提出要派代表参与商务谈判。代表是谁？肖霍洛夫。 于是商务谈判停了下来。这天上午，陈立东想在蓝市等肖霍洛夫，顺便带着几个毛子逛一逛蓝市，吃点本地特色小吃。忽然就接到了系统提示，“叮，注意，注意！距离支线任务1完成时限还有7天，请宿主抓紧时间完成任务。” 陈立东吓出了一身汗，这段时间太忙，又把系统给忘了。支线任务1的内容是：生产制造一种有较高价值的机械设备，具备制造该机械设备主要部件的能力，该设备同行业同类产品单价不低于50000.00￥。完成时限100天。奖励：精密加工设备1台（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100天，不知不觉就要过去了。完不成任务，扣除200万金币已经是不小的损失。根据陈立东的经验，200万金币，至少可以买现实中价值400万人民币的设备，况且还要损失一台精密加工设备。系统中的精密设备，就绝不会是普通玩意儿，很可能是超现实的东西。上一个支线任务1给的啥呢？三维打印机1台，被陈立东比作屠龙刀，还盖了间房子金屋藏娇。这次要是错过去，还不悔死？！ 那么生产制造啥机械设备呢？还必须具备制造该设备主要部件的能力，关键是时间只剩下7天了，怎么办？怎么办！ 回家去，找陈立春和李太顺，这俩家伙是机械狂，应该能想出办法。陪尤金？吃小吃？爱谁去谁去！ 陈立东坐上车就往家跑，跟市里连个招呼都没打。劳务合作协议？等着去吧！就当是给出幺蛾子人的惩罚。 已经快中午了，陈立春在车间里带着几个人研究轴承加工工艺。李太顺在他的独立操作间制作了一台小型步进电机，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块线路板，正在改进电路设计。 李太顺冲着陈天一说，“天一，你的手稳，把这个二极管焊上去。” 陈天一拿起电烙铁，通电加热后沾了点儿焊锡，再用手捏起二极管，插入板子上李太顺指定的位置，电烙铁的焊头擦过二极管的脚线，冷却了几秒后，向李太顺说了声“好了，”就放下电烙铁，继续在一边看着。 李太顺继续测试新的电路功能。一会儿又喊陈天一，“来，把这个电阻点下来。”等了两秒没动静，一回头才发现陈天一已经不在身边。 哎，自己动手吧。李太顺心想，自己真没有陈天一的手稳，要是陈天一动手，电烙铁点两下、电阻就拿下来了，板子上几乎留不下东西。 陈天一一会儿又进来了，站到李太顺身后，说：“李经理，我们老板回来了，请你去他办公室。” 李太顺已经入定了，没动静。陈天一只好上前用手碰了碰李太顺，李太顺回头一看，问：“天一？你刚才去哪了？” “我们老板回来了，让我请你去他办公室。”陈天一重复道。 李太顺看了看操作台上的电机说：“等一会儿，我快搞定了。” 陈天一等了两秒，再次说道：“你搞定还早呢，我们老板有急事，你先去吧。” 李太顺还是没动，继续摆弄手里的线路板。陈天一等了快一分钟，忽然走到一边，把连接电机的插头从插线板上拔了下来，李太顺手里的电机马上就减速停了下来。“你干什么？怎么直接拔插头啊？” 陈天一仍旧不急不慌地说，“老板等着你呢。” 李太顺把手里东西一扔，拍了拍大褂，嘟囔道：“天大地大，也没你们老板的事情大。走吧。” 到了陈立东办公室的时候，陈立春已经坐到沙发上了。 “顺子哥，快坐，还在摆弄那块线路板？”陈立东招呼道，陈天一走了进来，给李太顺倒茶水。 “你怎么知道？”李太顺坐到陈立春身边，接着说“天一跟你说的吧。跟你说个事儿，你让天一继续跟我一段时间，有他在身边，我总感觉实验起来干啥都顺手。” “不行啊，我也需要天一。”陈立春看着陈天一给李太顺倒水，也把杯子递了过去，“有天一操作机床，做出来的轴套丝毫不差。” “你们给天一弄台步话机，谁有事就喊他，干完活就把他放了。让天一两头跑就行了。”陈立东打趣道，然后接着说：“这次回来有正事儿，让你们帮我出出主意。我在市里的时候，跟蓝钢的几个部门经理喝酒扯淡，他们笑话我们只会小打小闹，做不了正经设备。我说马上做出来给他们看。你们帮我想想看，咱做啥设备好呢？” 李太顺一听就烦了：“我说老板，我那边正到关口了，你叫我过来就为这事儿？电动机不是设备？你跟他们说咱们能制造电机就行了。”说完就想起身离开“我走了，这么件小事就耽误我实验，你真是瞎捣乱。” “等一等，我跟他们说了，咱们能产电机，可是人家说电机太常见了，不算数啊。起码得价值5万一台的东西。”陈立东继续编，不编不行，他要说是系统任务，这俩哥哥非得把他按地上捶一顿不可。 “让你哥帮你想，我只会摆弄电机。5万一台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弄啥。”说着就走了两步，准备开门。 “走吧。天一，你记着，以后别搭理他。”陈立东的声音不大，而且是说给陈天一听的，但李太顺听完就乖乖走了回来。 “哎，5万一台的设备，5万一台......”李太顺念叨着，然后一拍大腿，“咱们制作磕头机，一台磕头机价值十几万，这个可以吧？” 滨海县有油田，盘山市也有油田，磕头机是本地俗称，规范的说法是抽油机。 陈立东闭上眼睛，进入系统平台，搜索了一下，还真有抽油机。系统平台里有就好办，为啥？仿制啊。 首先，抽油机是一种机械设备，符合系统要求；其次，按照李太顺的说法，一台能卖十几万，陈立东又看了看系统平台，兑换一台需要30000多金币，能卖十万？这价格有点高。第三，是否具备制造该机械设备主要部件的能力呢？ 这个年代，油田中常见的抽油机是游梁式抽油机，陈立东在系统中查看的也是这种。 游梁式抽油机主要由游梁—连杆—曲柄机构、减速箱、动力设备（一般是电动机）和辅助装备等四大部分组成。工作时，电动机的传动经变速箱、曲柄连杆机构变成驴头的上下运动，驴头经光杆、抽油杆带动井下深井泵的柱塞作上下运动，从而不断地把井中的原油抽出井筒。 电动机自己家能生产，游梁+连杆+曲柄的制作加工最简单，只要有型号尺寸和参数要求就行。 减速箱看起来稍微复杂些，陈立东能透视系统设备里边的部件，一看心里就有了底数，里边就三根轴连着几个齿轮咬合在一起。减速箱的底座自家能铸造，用钢板焊制也行，轴和齿轮的加工没难度，最后可能要保证密封性，减速箱在使用时要注入机油。以上，自家生产都没问题。 最后还有几个配件：包括机座、立柱和悬挂系统，自家全能做。就这么定了！加工制作抽油机，完成系统任务。 陈立东睁开眼，跟眼前的三个人说，“好，我们就制作磕头机。这么的，我去一趟滨海油田机修厂，买台磕头机回来，咱们山寨嗯仿制一下。哥，顺子哥，你俩先准备好，我回来你们就安排人拆解，然后仿制，争取用两三天的时间就弄好。” 说完就去找陈立伟要车。李太顺看着陈立春，说道：“你们老二今天怎么感觉有问题？” “是不是风风火火的？我也觉着不对劲。不过老二干事，总有他的道理，就比如把你给挖过来”。陈立春靠在沙发背上，忽然一拍大腿，看向李太顺，说道：“诶，磕头机真的能卖十几万？那我们做能赚不少钱啊！今年春天我就接到了一批油田的单子，连杆、曲柄、变速箱都做过，图纸还留着。当时，只有机座等一些简单焊接活没接，利润太少、耽误台班。对了，磕头机的电机你能做吧？” “把‘吧’去了，我在盘山做电机，主要用到磕头机上，你说我能不能做？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啊？”李太顺有些无奈地说道，过了一会儿，也是一拍大腿：“哎呀，对了，磕头机可以用上我研发的高效节能电机啊，肯定比老式的省电，磕头机可是用电大户，好像你们老二早就说过把新电机用到磕头机上。他去干啥了？去买一台磕头机回来？那玩意的结构不是在我们脑子里装着呢？老大，你去看看有没有磕头机的图纸，我们这就安排人试制。” 陈立东下楼找陈立伟要了台汽车吊，带上陈天一就出门了，天黑的时候回来。其实只是到滨海油田机修厂转了转，回来找个僻静的地方，从系统里兑换出一台磕头机，让陈天一动手，把底座、立柱等拆卸下来，用汽车吊装上，就开了回来。 车开到机修车间的时候，陈立东呆住了，眼前已经在组装一台磕头机，陈立春在指挥，减速箱已经加工完成放在一边，电机也摆了一台，周边一堆磕头机的配件，现场正在焊接底座和立柱。 陈立东感叹那哥俩动手能力就是强，却不知道自家已经接过磕头机配件的单子了，图纸啥的凑凑就成。 这就不用自己操心了，喊人卸车，按照车上这台最新的磕头机仿制。李太顺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观察着陈立东买来这台，问道：“这台是哪儿造的？” 陈立东一听就知道李太顺对磕头机有研究，可自己不能说是系统里兑换的吧。就含糊道：“油田机修厂正好有这么一台，人家要18万，我二话没说就买了过来。有问题吗？” “没问题啊，不过是看着结构设计和加工制造水平很高。我这几年总和磕头机打交道，看着这台不一般。”李太顺一边说，一边在脑袋里搜索，他过去经常去辽河油田的石油机械厂，确实没看到过这种设计和加工水平的磕头机。 陈立春也过来，看着已经卸下来的磕头机，点头道：“这台不错，结构更合理，加工水平也行，快赶上咱们的了。” 陈立东不敢再与这哥俩胡侃，留下一句：“那就照着这台做，让天一帮你们。”就赶紧闪了。 正文 第七十章 正式签约 两天后，陈立东听到系统“叮”一声提示，“支线任务1完成，用时97天。奖励宿主超精密车床1台。” 嗯？这就完事了？透过办公楼的窗户，陈立东确实看到机加工车间那边立着一台磕头机，跟自己从系统兑换的几乎一样。So easy! 意识回到系统空间，观察获得的新装备，陈立东获得提示：单点金刚石超精密车床，可加工各种金属和非金属材料，如HRC60度以内模具钢，铝、铜、镍等金属；可加工精密光学系统，各种聚合物材料如尼龙、丙烯酸树脂、聚丙烯、聚苯乙烯等；可加工红外晶体材料：氟化钙、砷化镓、锗、氟化镁、硅、硒化锌、硫化锌等。根据应用，搭配轴数量及选择超精密切削、磨削、铣削，XYZ轴分辨率可选最高0.032nm(32皮米)，表面粗糙度 < 5 nm Ra，形状精度 < 0.3微米 P-V。可加工各种形状如球面、非球面、自由曲面透镜、菲涅尔透镜、高精密模仁、复眼结构等。可选多轴和功能自由组合为快刀、慢刀伺服。工作台行程：X轴，250-500mm；Z轴，200-380mm；C轴，250-350；B轴，250mm；W轴，有效行程20-150um。主轴速度：3000-15000（可选，对应负载150-32KG）。使用环境：温度19±1°C，湿度<60%，室内洁净度<1um。主机是个两米见方的设备，旁边有一台操作用的电脑。 哦，这是一台五轴数控加工中心？应该是吧，没有新手任务给的三维打印机好玩，也没有砸蛋的过程，差评！ 不过，这个支线任务完成的确实容易，几天就搞定了，但还是踩着最后时限完成的。 陈立东不敢再大意，看了看支线任务2的内容：完成某种机械设备发明，该发明应在技术方面具有改进性或开创性，能够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通过专利申请。完成时限：200天。奖励：经过优化的该机械设备加工制造生产线。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0个。 这个任务也不复杂，似乎就是引导陈立东去申请发明专利，200天足矣。 让陈天一把李太顺喊过来，交待任务：“顺子哥，你看咱们的磕头机怎么样？” “就那样，怎么了？”李太顺问道。 陈立东一阵无语，这个研究生怎么就一副大老粗做派呢？一点也不温文尔雅，怪不得30多了还单着。“那个，是这样。我想了想，跟蓝钢那几位叫板得有说服力啊，我们能不能申请个专利？最好是发明专利？如果有了专利，就更有说服力了吧。” “用这个磕头机？够呛啊！新机器也就是用了我的高效电动机，省电是个特点，其他说不上哪里强。”李太顺没心没肺地说道。 “你再想想哪里有改进的地方，如果能弄申请成功发明专利，我奖励你10万元。”陈立东心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别的都没用，直接来钱就行了。 果然，李太顺眼睛一亮：“真的？我有个哥们学机械的，他好像在研究磕头机的结构设计，我把他请来，能给他奖励不？” 陈立东一听，哈哈有门！当即表态：“10万元，你俩看着分。有一条要求，一个月内拿出设计，俩个月申请受理。” “行了，你等我好消息吧，这10万拿定了。”李太顺抬腿就走。 “诶，等等啊，我还没说完呢。”陈立东连忙喊住他。 “啥事？”李太顺问道。 “把磕头机卖出去啊，”陈立东提醒李太顺，“滨海油田这边我哥负责，你负责联系辽河油田，可以让何姐去找一下市局的沈局长。对了这么一台磕头机成本多少？” 李太顺算了算，说道：“咱们的电机成本6000元，各种配件差不多耗钢耗铁10吨，材料费算40000，台班费4000，5万的成本？我算的粗，没考虑设备折旧、水电消耗那些，你要细算找会计”。 “你曾经说过能卖十几万一台？那咱们出厂价就定10万，至于卖多少，你和我哥去商量。记着要宣传好我们的产品性能，比如：省电、噪音小、用料足、耐盐碱，反正你就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先申请专利、再推销产品。行了，去吧。”陈立东自己都觉得有点啰嗦了，最后拍了板。 他也没想想，为啥这么一台设备能卖十几万，那是因为磕头机都是石油系统内部厂子生产的，外人想进入市场分一杯羹，谈何容易。不过，李太顺似乎也没想到这一点，兴高采烈地走了。 一周后，肖霍洛夫飞了过来，跟各方的谈判继续。 在蓝市贵宾楼会议室，陈立东把肖霍洛夫推到了前边。跟大家介绍说：“这位是肖霍洛夫先生，远东冶金的第三股东，也是公司总工。经过各位股东商议，由肖霍洛夫负责之后的商洽。” 说完，陈立东往后一闪，坐到了后排。肖霍洛夫一来立马见效，老毛子不好说话的风格彻底体现，肖霍洛夫直接冲大家说，如果华夏没人去，直接让那些待岗的毛子老员工回厂就行了，工资够生活就行，保证把电炉开起来。 王庆来和王绍学这才明白，陈立东真的不缺员工，就是想照顾照顾国内那些准备下岗的人。 如此又折腾了几天，才形成了以下协议。 首先，关于劳务输出事宜，几方约定：由蓝钢和汉江钢铁厂共同成立一家劳务公司，以劳务派遣的方式组织技术工人支援远东冶金复工生产；总体上，汉江钢铁负责炼钢车间部分，蓝钢负责铸钢轧钢部分；远东冶金向劳务公司支付劳务费用，由劳务公司代发外派人员的工资、办理护照和保险事宜。外派人员的工资水平参考蓝钢同岗位薪金标准，浮动50%作为出国安置费用，在达产达效后发放一定数额的奖金。劳务公司按人头和国内工资标准的10%提取劳务费用，每人每月不低于30元，发放给员工的工资奖金不得折扣。外派员工每半年回家一次，报销往返交通费用。 其次，关于专利技术和钢材配方事宜，几方约定：由远东冶金在华夏申请相关专利，授权给蓝钢和汉江钢铁使用，前两年免使用费，两年内两家企业可派技术团队到远东冶金进行技术交流，两年后是否收费和收费多少再定。之所以约定两年时间，主要是考虑陈立东国内的炼钢厂应该已经投产，到时候会是啥情况，现在说不清楚。 第三，关于船用钢的生产。肖霍洛夫说生产船用钢没问题，就连航母的甲板钢都能生产，不过阿穆尔钢铁厂没有他国船级社的认证，生产的钢板都用在了原苏熊的军工厂。所以几方商定，远东冶金复产后，主要生产船用钢，由中船公司负责协调华夏船级社完成产品认证；钢材的技术参数参考国际标准，规格型号由中船公司提出需求，具体协商；钢材运输分两条路线，一条是走绥城经铁路运到中船公司的旅大造船厂，一条运到海参崴，然后上船运往中船公司下属的蓟市渤海造船厂、山海关造船厂，产能上来后，还要运往中船公司控股的沪市和广市造船厂。 关于价格问题，中船公司开始想压价，但被肖霍洛夫直接挡回去了，他提出必须参考国际同类产品价格，并且加价10%。 私下里陈立东问肖霍洛夫提出加价的原因。肖霍洛夫回答道：“前边我们已经答应他们，定制生产不公型号、不同参数、不同尺寸的船用钢，这与他们在国际市场采购不同的，国际采购只能采购标准钢板，裁剪加工时余料就多，这只是其一。其二，我们几乎就是中船公司的专用厂，要根据他们需求炼钢，很有可能这一炉钢和上一炉钢的配方都不一样，这里的损耗是必须考虑的。 陈立东听完一拍脑门，专业的事儿就得专业的人办，要是自己来，肯定脑袋瓜一热就答应中船公司了。 最后议定，只要钢材质量能够达到国际标准，如果支付货币为美元，按国际同类产品价格；人民币结算的话，加价10%。 还有关税，由中船公司与相关海关沟通，凡是中船公司采购的钢材，关税全免。 12月底的时候，组织了签约仪式。两个项目分别签约，一起组织。蓝市政|府组织了相当规格的签约会，陈立春作为投资方代表与蓝市市政|府签订炼钢项目框架协议，肖霍洛夫代表远东冶金分别与中船公司签订供货协议，与蓝钢、汉江钢铁签订三方劳务合作协议。 签约会后是市政|府组织的商务宴请，宾主尽欢后，各回各家抓紧落实协议约定的各种事项。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生产船用钢 陈立东回家与陈立春商量钢铁厂项目投资公司的设立事宜，哥俩给钢铁厂起了个名字，叫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陈立春为公司法人，股东为远东冶金和利民机修厂，利民机修厂占股比例为10%，今后两年赚的钱都得投进钢厂里，远东冶金占股90%，主要负责设备和技术，投资计划和资金安排由陈立东和根纳季去具体协商。 肖霍洛夫返回远东，抓紧落实启动电炉需要更换的设备清单，并安排接收华夏派遣的员工事宜。 安德烈（尤金）和艾勒也被分配了任务，陈立东专门交代二人负责，去山姆国、到旧金山一带考察废钢回收业务，如果可能的话收购一家旧车拆解厂。陈立东安排了两名随从跟随二人，又从燕京找了一名英语高材生做翻译，飞往了旧金山。 蓝市政|府组建了专班，跑部进厅，办理审批手续，王庆来亲自挂帅，张锐进和市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任副组长，成员名单就写了两页纸。 王绍学和安苏留下人跑办设立劳务公司事情后，按照肖霍洛夫列出的用工需求，各回各家组建劳务派遣队伍，人员定下来后还要办理护照和出国事宜，争取3月初就把人派出去。 张兵和温晓宁俩人一起回了燕京，张兵已经准备担任新建钢铁厂的总工，负责向马建国汇报这边的动态，再具体落实项目工艺方案设计。温晓宁要回中青社汇报挂职工作，顺道向周备钫反馈陈立东这边的情况。 建新厂加上启动远东冶金复产，各种事情千头万绪，最后这些线头都要汇总到陈立东这里。 还好，陈立东身边有陈天一和艾德蒙两个机械仆从。这俩机器人学习知识非常迅速，陈立东给俩人买了汉语词典、俄语词典、英汉词典，俩人一天就看完了，应该是直接存储了起来。汉语词汇已经掌握了八成，英语的话还需要听完陈立东买来的一箱子录音带。艾德蒙的俄语也有进步，已经能做陈立东的俄语翻译，肖霍洛夫那边打来电话，艾德蒙直接翻译给老板就行了。 不知道弗吉尔和瓦尔克回来能学成个啥样，可别被尤金带歪了。要是学会泡妞怎么办？在线等...... 月份牌掀到1995年的时候，农历也进入了94年腊月。南陈村这边下着小雨，气温在6到8度的样子；而在远东的共青城却在飘着雪花，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到零下二十几度。 在这样的天气，户外长时间工作是不允许的。远东冶金的员工们每天都在打卡，能干的工作却不多。厂里自备电厂一直没有启动，但是动力煤已经储满了仓库，取暖用的锅炉却已早就点上了火，车间外冻天冻地，车间内却在零上十几度，从华夏运来的羽绒服都穿不住。 弗拉基米尔.泰伦斯是一名电炉操作工，今年已经快50岁的年级了。他从十几岁就在这个车间，每个台阶的尺寸、每个仪表的位置都装在脑子里。这段时间，车间里的警示标牌都换成了中文，仪表上也贴上了汉字，他甚至都学会了一些汉语。车间里的设备检修了好几次，肖霍洛夫带人亲自检查过几遍了，丢失活损坏的简易设备都被他们自己制作加工了出来。 换了新的老板后，工资已经能够正常发放，他家里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面包、蔬菜都得到了供应，甚至每周能买5比亚齐索特格拉马夫（500克）的冻猪肉，给三个孩子解解馋。泰伦斯期盼着钢厂能够复产，据说正式生产后会按产出效益发放奖金。 昨天晚上，几个工友来他家找过他，请他帮忙争取到钢厂上班，他答应帮大家说说看，但是他知道工厂空缺的岗位要从华夏派过来，一般操作工很难再从共青城这边招聘。 中午在食堂用过饭后，泰伦斯接到通知，要到会议室开会。他中午便没休息，早早到了会议室等着听消息。会议室的室温相对较低，泰伦斯和身边的同事却一点没有感觉出来，他们猜测，肖霍洛夫回来了，一定要启动生产了。 大概在下午两点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肖霍洛夫从外边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摆在门边的圣诞树，咧开嘴笑了。 快步走上台，对着已经打开的扬声器，跟坐在下边的300来名员工说：“很抱歉，没有跟大家一起过圣诞。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在陈董事长的运作下，华夏的中船重工要采购我们的钢材，我们马上就要启动生产。我手里这份就是与华夏中船重工签订的供货协议，今年一年，我们至少需要生产船用钢材100万吨，每天3000吨钢，我们有活干了！伙计们，告诉我，你们还会炼钢吗？” “会！” “太好了！再不开工，我的手锈住了。” 肖霍洛夫再次说道：“伙计们，我们的需要的设备正在从华夏运过来，各位要抓紧再检修一遍，看看还缺啥配件。还有，库存的废钢还不够，我们要最少要存够10万吨，你们谁有关系去告诉他们，抓紧运过来，要卢布还是换物资都行。伙计们，再过两个月新老板要从华夏派过一批员工过来，你们要教会他们操作设备，能够正常生产。记住了，有问题跟王总监说，不要和华夏员工闹矛盾。还有，如果我们能够尽快实现满负荷生产，肯定要从本地招聘一批员工。华夏陈老板跟我说，在他们老家的钢铁厂，往往是四班三倒。喜欢睡懒觉的猪们，你们有得受了，如果坚持不了，就滚回去搂着老婆睡觉吧，会有人顶替你的岗位！” “让他们做梦去吧，别想从我手里抢走饭碗！”下边的工人起着哄。 肖霍洛夫进行了一场动员会，工人们群情振奋。 回到办公室，王宏斌也跟了进来，俩人要商议一下开炉前的筹备事宜。 原材料方面，废钢只收购了几万吨，按照计划是要到10万吨，这是一大笔资金。好在，现在的远东地区不缺废钢铁，用生活物资换废钢的贸易模式也得到了远东地区的广泛认可。 电炉点火还差一些设备，俩人合计着哪些需要采购，一边列出名单，打算明天传真给陈立东那边。电炉电机还没准备，也要给陈立东发过去。 正商议间，艾力克敲门，向着肖霍洛夫说“有个叫伊里夫.彼得罗夫的，过来拜访您”。 艾力克是陈立东留下来的随从，一直跟在肖霍洛夫的身边，除了有些木讷以外，肖霍洛夫没感觉出这些人脑袋有什么问题。而且他们很勤奋好学，俄语对话已经非常流畅，甚至技术上的问题也一点就透，记忆力出奇地好，干事情任劳任怨，肖霍洛夫已经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随身秘书来用。 让艾力克把伊里夫请进来。肖霍洛夫和伊里夫曾经是同事，俩人都曾是阿穆尔钢铁厂的高管，但是后来伊里夫倒卖工厂设备，被肖霍洛夫阻挠，积了仇怨。 伊里夫进来的时候，肖霍洛夫直接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跟你谈一笔生意，不请我坐下？”伊里夫也没等肖霍洛夫同意，自己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什么生意？”肖霍洛夫问。 “我手里有一些设备，听说要开炉，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卖给你们。”伊里夫说道。 肖霍洛夫一听，勃然大怒：“你真恶心，你是想把偷走的设备再卖回来？你就没想过，这家钢厂曾经是你父亲那一辈流血流汗建起来的，你怎么敢拆毁它？！” 伊里夫却没一点羞恼，说道：“行了行了，这家厂子都卖给华夏人了，再不是我们的了，你也只是个打工者罢了。” “赶紧从这里滚，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欢迎你。”肖霍洛夫道。 “呵呵，这是我手里的设备清单，就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座仓库里。还有，我手里有一批废钢，想要的话，安排人来找我吧。”伊里夫说完，起身离开了肖霍洛夫的办公室，到了走廊里的时候，骂道：“这头倔驴！华夏人怎么让他说了算？” 肖霍洛夫拿起手里的设备清单，发现里边几十台设备真是开炉前急需的东西。可自己已经把对方赶了出去，怎么好意思再把那个恶心的家伙再叫回来？想了想，拿起电话直接给艾德蒙拨了过去。 尤金出国赴山姆后，艾德蒙就留在了陈立东的身边，代替陈天一当了贴身随从。接起电话后，跟肖霍洛夫聊了两句，就用脑电波联系陈立东，陈立东这时正在参加利民机修厂的高管会议。 刚才财务部的陈淑芬汇报了机修厂1994年全年盈利的情况，数字非常喜人，一年内销售收入达到了一点八个亿，扣除当年的基建投资、各种税费和设备分期款，盈利三千多万。按照去年的约定，管理层要分纯利的20%，就是600多万。 这个钱怎么分？分赃不均最容易出问题。600万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能在燕京买几栋楼。读者大大们，出出主意，这钱怎么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又是一年分红时 实话说，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的账很难算清楚。 首先，这是一家私人企业，法人是老板娘王桂清，从这个角度上说大家都是打工的。 其次，一帮管理层自去年后半年就分枝散叶，各自撑了一摊子： 陈树俭和孙旭友大部分精力在和孙镇远忙活外贸；陈立东折腾出了一个电机厂和一个远东冶金厂；陈立民在忙活建筑公司的事情，一年里建铸造车间、电机车间，建加油站，蓟市兴海科技办公用房和住宅小区装修，还承揽了附近一些工业厂房、民宅的建造工程；陈立伟管着车队和加油站，车队和加油站已经独立核算，即使利民机修厂也得按价格结算运输费用。 利民机修厂这一摊子，基本上是陈立春在负责生产运营，既管接单、又管生产，厂里的事务基本上是他在拍板。陈树志负责综合事务，大的方面负责协调地方关系、办理各项手续，小事包括后勤接待、栽花种树、安全保卫，谁拿了厂里一根钢管、谁偷着在墙根下尿了泡尿，是开除还是罚款，都由他说了算。 最有意思的是陈淑芬，现在管着几家子的账，包括利民机械修理厂、元亨商贸公司、燕京兴海科技、蓟市兴海科技、汽车车队、加油站以及盘山电机厂，现在电机厂还在用盘山电机厂的执照和资质，盘山那边只保留了仓储和销售功能，这边又在镇里办理了工商和税务登记。 还有张兵，研究生毕业后就跑到南陈村，一边帮助陈立春抓企业管理，一边负责钢铁厂的筹建事宜，近万亩的钢铁产业园土地利用和项目布局规划都是他在做。 一群高管中，先是孙旭友不好意思，他说各个大客户都有业务员在盯着，多半年了自己就没怎么管机修厂的事情。陈立民也说，自己根本就不参与机修厂的业务，也不想从这边分钱。弄得陈立伟都不好意思，已经被聘为总工的张兵也说不用考虑自己。 陈立东倒是想现在就在自己企业中推行现代企业制度。1994年，是国有企业改革继续深入的一年，国家拿出一些企业做试点，小企业进行拍卖、租赁，大企业进行股改，老陈家的企业已经达到了集团公司规模，加工工厂、商贸公司、科技研发公司，甚至跨国企业都被鼓捣了出来，组建集团公司也说得过去。 陈立东跟陈爸和大哥提了提组建集团的事情，陈立春表示不反对，跟弟弟说：“你掌舵我划船，怎么搞都行”。 陈爸却不以为然，他说：“国有企业那一套我看不上，不过要改成董事长、总裁、总监之类的，我又不明白，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陈立东想了想，也对。现在自家各个企业身板都不够壮，各个方面都在上升期，也没有那些狗扯羊皮的事情，倒是不急着换体制。 还有一点陈立东也拿捏不准，在他的蓝图里，陈氏企业那是肯定要站在风口浪尖的，未来集团公司必将群英荟萃，汇聚顶尖的管理、技术、运营人才。现在就组建集团，用自家这些人把岗位先占上，还怎么吸引人才？那就先保持现状，集团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过钱还是要发。用陈爸的话，大家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不管是哪一摊子，都是给咱老陈家卖力，咱们不能小气。 最后，陈爸亲自召集一众管理层开会宣布了分红赃方案：我们爷三个和下边这些人每人50万，孙旭友、陈树志、陈淑芬、陈立民、陈立伟、陈丽英、张兵，剩下100多万留着我给下边人发红包。另外，远东商贸、建筑公司、电机厂的奖励大家就别考虑了，一起从这边出了。张兵想推辞，被老爷子一句话给闷下去了：“嫌少还是怎么滴？” 这天下午，利民机械修理厂轰动了，老尹头和几个中层拿了5万的红包，也听说高管们一人分了50万。 高兴的有，眼红的有，不服的也有。任志刚看着手里的两万块钱就有点郁闷。去年这个时候，同学任建富羡慕他，现在任建富拿了5万，正咧着嘴笑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任建富现在分管铸造车间。铸造车间刚建成的时候，陈立春去北钢请来一位老铸工，结果老头来了不好使，做砂模浇铸大轧辊之类的还行，做一些小型的法兰、齿轮、紧固件、机器底座啥的就费劲，因为那些先进设备老头摆弄不了，谁见过数控的铸造机器？哪学过金属化学成份？ 开始任建富给老头打下手，后来看到那些设备闲着，有的铸造单子接不了，就干脆站了出来主动挑重担。 任建富学铸造出身，铸造车间没弄好的时候，他就闷着劲想干一番，这次终于憋不住了。 那些设备他也没摆弄过，就自己跑到燕京买了一堆工具书，干完活儿就翻书，硬是把那些设备研究明白了。陈立春也支持，让他大胆地干，7月份的时候，用新设备铸造了一批法兰，完成的毛坯尺寸准确、加工量小、没裂纹、不夹杂，成品率达到了95%以上，这叫一炮打响！ 之后任建富就被提任为铸造车间主任，硬实力上位，小伙伴们羡慕得不行。5万块拿回家，说对象的得踢破门啦。 再回到肖霍洛夫打来电话那一刻，陈立东一边听老爸意气风发分果果，一边与艾德蒙脑电波连线，听说是肖霍洛夫打来的，估计是大事，就走出会议室，通过艾德蒙与肖霍洛夫商量事情。 对伊里夫出售拆卸的钢厂设备，陈立东的意见是：可以按废品价收回，高过废品价，让他爱找谁找谁，咱们不收。收废钢没问题，谁来都欢迎。 自从去年被查税后，元亨商贸就停止了钢坯贸易，但是废钢还在回收，陈立东也抓时间把收购的废钢收到系统里，外人谁也不知道那些废钢运到了哪里。1994年后半年的时候，废钢价格出现了大幅降价吨价降了三四百，从一千六七到了一千二三。而北方钢坯价格也下降到两千四五，即使陈立东用系统熔炉炼钢坯也不赚钱。 现在陈立东急需把系统里存着的废钢变成钢材出售出去，回笼一笔资金。而根据他掌握的消息，现在的钢材市场，国内不行、国外香，新的一年世界经济走势强劲，钢材需求增幅巨大，已经出现了短缺的现象，钢材、钢坯出口的呼声很大。 所以，陈立东打算在远东冶金建立物资回收站，到远东出钢坯，最好能赚国外的钱。 陈立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来李太顺算算电机厂的账，安排电机厂管理层和员工绩效奖励的事情。大体上参照利民机械修理厂的方案执行，当然分多少得等着财务决算出来再安排。 接着又分别给燕京的王志勇和蓟市的孙岚打了一通电话，过年了，收关的事情和年底奖金的事情都安排下去。 这一通忙活，也是累死人拉倒。刚想坐下来整理一下近期工作计划。艾德蒙走了进来，递过手机，说道：“老板，有人打您电话”。 陈立东接过手机，是固定电话拨过来的，看号码是县里的。接通后对方问道：“是利民机械修理厂的陈立东陈总吗？” 对方是个男的，声音比较客气，陈立东便回答道：“是我，您是哪里？” “我是纪委办，哦，是县纪律检查委员会办公室。”这个时候，纪委和计委总容易混淆，对方就把单位全称说了一遍。 陈立东问道：“县纪委？找我干什么？” “哦，我们这里有些问题需要跟您了解一下，您方便吗？”对方回答道。 “有什么问题，你说吧”陈立东坐到沙发上，放松身体，准备接受对方的调查。 “我们的意思是，如果您方便的话，能来县里一趟吗？”对方说道。 要去县里？是啥问题？陈立东有点纳闷，就跟对方说道：“你们弄错了吧，我不是党员、不是干部，好像也没给人行过贿，没啥好调查的吧。” 对方连忙解释：“应该不是调查你，是别人有问题要找你核实一下。” “哦，那你们来我这里吧，我在孙集镇，你们来我家的厂子。”陈立东担心跑过去，被关到小黑屋里，就想占个主场优势。 “是吗？您稍等，我们商量一下。”对方好像是跟旁边的人请示了一下，就跟陈立东说道：“我们这就去您那儿，估计半个多小时。麻烦您等着我们啊” “行吧，来吧，来了打我手机，我安排人去接你们。”说完，陈立东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候后，艾德蒙陪着三个人来到陈立东的办公室，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陈立东把对方让到沙发上，自己坐到对面，吩咐艾德蒙倒茶。 县里来的人叫李建民，陈立东认识，后世与对方打过一些交道。 李建民介绍道：“我叫李建民，跟你联系的是办公室的小董。这两位是燕京来的领导，这位是张组长，这位是刘组长。” 陈立东说道：“欢迎领导视察工作，不知道两位领导来是调查什么事情？”。心里却想，燕京来的，和李建民对口，那肯定是办案钦差啊，来头可真不小，肯定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心里就放松了许多。 两位组长也没绕圈子，刘组长直接问道：“陈总，我们在调查北钢的一些问题，有人反映你从北钢某位领导手里批过条////子，卖过北钢的钢坯，这些情况属实吗？” 陈立东心里一沉，果然北钢的事情还没完，不知道温晓宇回去怎么说的，这一关真的是不好过。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办案 两位钦差下来办案，不应该是抓陈立东这条小鱼。 陈立东心想，应该是周备方的事情发酵了，看这举动应该是高层在博弈。 沉吟了一下，坐正了身体，陈立东说道：“不瞒二位，我确实出售过钢坯，但那些钢坯都是从毛子那边倒腾过来的。” 刘组长继续问：“你和北钢有关系吗？” “要说关系还真有，我哥就是北钢的，不过他只是一名普通工人，前年就回家创业了。”陈立东在寻思着自己还认识马建国，可千万不要给马老师找事儿了，引火烧人最恶心了。 就听刘组长接着问：“我们办案时北钢有人说过，在蓝市也调查了两家轧钢厂，对方也说你的钢坯是北钢生产的，你怎么解释？” “事情很简单。”陈立东说道：“我从毛子那边进口的钢坯，是从军工厂里偷运出来的，我拿不到批号和合格证。国内轧钢厂问来路，我就打了北钢的幌子说是某位北钢领导批的条子。就这么回事儿。” 陈立东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查证我说的情况也简单，北钢哪个钢厂都不会收到我经手的条//子，也不会有我运钢坯的出库记录，因为真没有，这只是个乌龙罢了。哦，还有，前段时间北钢的周备钫还找人查过我，我已经跟对方解释过了。” “周备钫也查过？”张组长开口问道。 “嗯，我前段时间在蓝市遇到了中青报社挂职的温晓宇，她跟我提起过。”陈立东解释道。 “你认识温晓宇？她怎么说？”张组长继续问。 “温主任说，在燕京一次聚会上遇到了周备钫，周听说她在蓝市挂职，就让她调查一下我和北钢哪位领导有关系，钢坯是怎么弄出来的。我跟温主任也解释过了，跟我刚才说的一样。”陈立东继续解释，除了钢坯以进口为理由，别的都是实情。 张组长看了看刘组长，刘组长问：“你和周备钫到底认不认识？” “二位领导高看我了，我哪儿认识人家。要是能搭上周总的关系，我早就跟着去港岛炒股票了，哪儿还需要干实业赚辛苦钱。”陈立东苦笑道。“对了，我正在立项建一座钢铁厂，有国外的投资方。是不是北钢周老板在打压我？不想让我抢他们的市场？” 刘组长看向张组长，张组长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中|纪|委不会被谁拿来当枪使。” “领导，事情就这样。我卖的钢坯不论是质量还是价格都没有问题，结算、缴税也都按规矩来，我也只是和个别人口头说说而已，从来没有在实际交易中做过假。” 说道这里，陈立东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我这么口头说说，也许给北钢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如果北钢追究我的责任，可以按法律程序来，是打是罚我都认”。 张组长听完后，说道：“行吧，就这样吧。老李，你起草个调查笔录，请陈总签一下。内容就按钢材说的这样，措辞上你斟酌一下，别跟我们审违|纪干部那样语气生硬。” 跟李建民交待完，又看向陈立东：“陈总，打扰你了。希望没有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有其他问题，我们会委托县里委找你核实，请你继续配合。” “没问题，我们搞经济的，也希望你们收拾贪官、树立正气，给我们企业保驾护航。”陈立东心头一松，表态道。 张组长听完哈哈一笑，说道：“感谢陈总对我们的理解和支持。唔，陈总对当前的政治风气怎么看？” “领导，我还年轻，对政治方面的事情没啥了解。”陈立东客气道。 张组长却不依不饶：“你们搞企业总会和政|府部门打交道，有什么不顺畅的地方，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也想听听基层的声音。嗯，你就随便说，我也随便听，有些事情也不用提名道姓，说说现象就行。” 陈立东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领导。我说说我的一些看法，不对的地方，请领导批评。实话说，我们抓经济、上项目、建企业，离不开各级政|府、各位领导的支持。我们最希望的是，政|府管好政|府的事情，企业干好企业的事情。一些领导不要把手伸的太长，有好处就捞、有便宜就占，那就糟了。我们蓝市、我们滨海县的领导就非常重视打造好的营商环境，我们正准备投资3个多亿美元上炼钢厂项目，也是看中地方政|府对我们的支持。”陈立东这话是有点圆滑，贬斥了现象又夸了地方。听得张组长和刘组长又哈哈一笑。 刘组长接口问道：“陈总，你对现在的国企领导干部怎么看？” “国企吗？国企很复杂啊，不同行业有不同行业的特点，大国企和小国企也不一样。”陈立东说道。 “哦？怎么不一样？”张组长对陈立东这句话很感兴趣。 “现在是小国企吃糠咽菜，甚至都揭不开锅，好多是靠着政|府和银行接济过日子。比如我去年收购的盘山电机厂，一年没给工人发工资。大国企么，大国企在行业里有着垄断地位，有的干脆自己给自己定政策，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在行业里非常霸道，政|府机关都得哄着他们。哦，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 “你说吧，我就想听这个方面的问题。”张组长鼓励陈立东继续发表意见。 “那我就多说两句。现在国家正在推行现代企业管理制度，我感觉很有必要。在一些国有企业，管理僵化、论资排辈、排斥异己的现象非常严重。企业发展靠什么？靠人才、靠技术、靠对市场规律的适应，而不是靠长官意志。我们厂这两年从北钢挖了一批技术骨干，他们私下说，在北钢想提拔、想进步，得先站队，先奉承好上级，用谁不用谁，不看能力看关系，这其实是官僚习气。这种问题在企业里最要不得，拉山头、摆交椅，很耽误事。我就说这么多吧，不针对谁，我也是听工人们这么说，人云亦云罢了。”陈立东说是不针对谁，其实已经有所指了，明白人一听也就明白了。 张组长脸上含笑，说道：“陈总说话很有水平啊，受教了。李局，笔录好了吧。” “写好了，您看一下。”李建民递过来笔录纸，一共两页，问答也就十几段话。 刘组长看完递给张组长，张组长看看完又递给陈立东，说道：“陈总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一下字。” 陈立东结果来顺了一下，都是按自己说的写的。就拿起笔，写上：以上跟我说的一致。陈立东。 刘组长接过来，看了一下，问：“陈总对纪检工作很熟悉吗？” 陈立东脸上画个问号，啥意思？噢，写多了。上一世他管过环保，被问过责，接受过几次调查，每次笔录后边都要写上那几个字后再签名。嘿嘿，露马脚了。于是讪讪地笑道：“我爸原来在村里当村长，因为生我妹妹被撸下来了，去年镇里补充调查，我替他写过笔录。”陈立东真不愧是大忽悠，谎话张嘴就来。 两位组长听了一笑而过。等陈立东在笔录上按上手印后，张组长站起来跟陈立东握手：“不打扰你了，祝你工作顺利、事业发达。” 中|纪|委来人，终于应付过去了。陈立东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他已经猜到，北钢的问题要揭盖子了。 距离过年还有几天，陈立东打算去一趟远东，跟洛维奇对对账，把远东商贸年终决算做出来。一起去的还有孙旭友和陈淑芬。 陈妈听说他们要去毛熊国，担心地说：“听说毛子那边在打仗，会不会有危险？”陈立东哈哈大笑：“妈，毛子在西边打，我去的是东边。中间隔着一万里呢。” 这时，陈家的进出口生意已经做得很大。在这里给读者大大们理一遍经营路线：先由元亨商贸从蓝百集团采购物资，走铁路运到哈市，经绥城到双城子完成出口。在远东的运输和销售，走的是远东商贸的账，远东商贸的股东是陈立东和根纳季，但具体操作人员都是洛维奇安排的军队上的人。货物在双城子就开始分销了，一小部分运往海参崴，大部分运往伯力，再从伯力销往阿穆尔州等大区。物资销售后所获资金就地采购木材和废钢，木材运回国内记到元亨商贸，由蓝百集团总经理蒋仁义安排人分销；收购的废钢开始时也运回国内，后来就直接送往共青城的钢铁厂了。完成这么一轮交易，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扣除运输费用、关税费用、人工费用、攻关费用，总体上有30%的利润，诸位注意，这是商贸交易，30%可是厚利。 元亨商贸开始以8000万垫本，半年多赚了多少了？大概两个亿，当然是人民币。至于洛维奇和蒋仁义赚了多少，那是人家的事情。不过，陈立东这边的利润都留在了远东商贸账上，一部分资金收购了共青城钢铁厂的股份，还与根纳季拿下了共青城的一个柴油机厂。远东冶金的日常费用、采购废钢的费用、后续启动炼钢的费用，都要从这里出。 飞到伯力，见到洛维奇的时候，老爷子在发火，原来西边与车|臣的战争对远东这边已经有了影响。 洛维奇因为大义灭亲的举动，成为这个年代毛子部队的一股清流，现在他已经成为远东军区副司令兼后勤部参谋长，算是位高权重了。 这几天接到命令，有一支北高加索军区的参战部队要来这里集训，战斗训练局归洛维奇负责。老爷子有点不乐意，万里迢迢来这里训练，难道是因为我敢把儿子毙了，有震慑力？关键是拨付的训练经费寥寥无几，莫非是听说这边生活过得去，想让我帮忙养一下新兵蛋//子？算了，也为国家统一做点贡献吧。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打通任督二脉 对陈立东的到来，洛维奇很高兴。爷俩沟通好对账的事儿，洛维奇安排人与孙旭友和陈淑芬接洽财务工作。 没外人的时候，陈立东给洛维奇汇报了安德烈（尤金）的情况，看了在华夏拍的照片。 看着精神焕发的儿子，老爷子眉开眼笑：“把他交给你就对了。”然后把照片扔进了壁炉，洛维奇混到现在这个地位，保持谨慎已经成了习惯。 坐下来后，洛维奇说道：“小东，俄罗斯岛已经谈妥了，可以租下来了。租期40年，只要不危害国家安全，那地方随便折腾，搞什么都行。你准备干点啥？” 陈立东也很高兴，说道：“那地方周边都是军舰，我能随便折腾？我的打算是，先在那边搞一座废船拆解工厂，将来搞冶炼、造船。” “造船啊？共青城的造船厂还停着工呢，我们是不是把造船厂收购过来？”洛维奇真是不嫌事儿大。 “船厂保密等级很高吧？能收购？”陈立东疑惑地问道。 “早就有人联系过我了，可以收购，但是对方表示出售给国外企业不行。”洛维奇说道。 陈立东想了想，后世这家船厂确实被出售股权，变成了私人企业。但后来又被收归国有，新闻里曾报道过普京用100美元就收回这家船厂，用于生产军用船只。当然100美元只是炒作，当时陈立东就感觉不会那么简单，就持续关注了这起事件。后续的报道也证实，毛熊国家银行储蓄中心以100美元收购了船厂60%的股权，随手就给了4亿美元的贷款，紧跟着军方给了19亿卢布的造船订单。 陈立东再回忆了一下时间，后世的这个新闻发生在燕京奥运之后，距离现在有十几年的时间。 陈立东心想，只要价格便宜，那就收，咱拣破烂出身，不怕脏也不怕赃。 于是就跟洛维奇商量，以合适的价格收购造船厂股份。同时陈立东提出：“伯父，我想咱们应该一边收购股份一边挖人。不知道船厂的技术资料和技术人才还保留了多少，我们将来要是能够造船，有这些资料和人才就非常轻松。我们现在造不了船，可以安排他们去拆船，把这些技术人才养起来。如果收购一个空壳子，就没意义了” 洛维奇想了想，说道：“可以，不过我们需要先准备一笔资金，对方提出要美金，你先想想办法。” 陈立东想了想，自己还真没办法弄到美金，可又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便说道：“我手里的资金要先保障炼钢产复产，您如果有流动资金可以启动收购造船厂股份。” 洛维奇也是苦笑道：“我手里也紧张，最近我收购了木材厂，你提到要一处商用码头，我已经购买了一段岸线码头。” “太好了！码头在哪？”陈立东兴奋地道。他现在搞废钢贸易、木材贸易，今后还要搞钢材出口，都是大宗商品，有自己的码头，有海运交通内外，那就太便利了。 洛维奇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海参崴一处海域说：“码头就在海参崴，在金角湾”。 从地形条件来看，金角湾都可以与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媲美。整个海湾长约7公里，宽约2公里，呈喇叭状。水深在20到27米，属于天然的深水良港。而又因为这角状的海湾如楔子般深入陆地，水深岸陡，且在寒冷的冬季也很少封冻，是毛子国少有的不冻港。因此，当年毛子发现金角湾的时候，它的命运就注定会被建设成为一座军港。 陈立东端详了一阵：“这里是不是军港？和我们的岛正对着？” “金角湾一边是军港，一边是商用港。对面就是你的俄罗斯岛。”洛维奇说道：“现在我在那边收购了一段码头和仓库堆场。怎么样？入股吗？” “必须的，我抓紧时间筹集资金。可以的话，我准备采购一些国际上最先进的港口设备，置换港口股份，怎么样？”陈立东现在要现金没有，但是可以从系统平台里兑换设备啊，应该能搞一最先进岸吊、龙门吊、卸船机、牵引机什么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陈立东的提议，洛维奇举双手赞成。“当然可以。” 陈立东提议道：“我想去那边看看，您安排人跟我一起去？” 洛维奇想了想说：“我陪你去，这边有些事儿很烦人，我也要离开这里，正好去东边转一圈。” 洛维奇也是行动派，两天后告诉陈立东准备出发，这时候陈立东刚刷了一些肖霍洛夫需要的设备，装上车准备送往共青城钢铁厂。 洛维奇干脆和陈立东一起出行，根纳季作为钢厂的二老板还在莫市。这次同行的有十几辆车，随行的护卫几乎全副武装。 陈立东纳闷地问：“路上不安全？” “别担心，出不了大事，就是吓唬一下那些不长眼的东西。”洛维奇安慰他，但是陈立东发现副驾驶上的护卫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他有些后悔与洛维奇坐在一台车上，如果艾德蒙在身边多好，绝对是金属盾牌。 还好去往共青城的路上没有出现情况。但是到了钢铁厂的时候，看到了意外。 钢铁厂外的道路上堵着几十号人，厂子大门关着，外边的人在大吵大闹，甚至用石块扔向里边。 洛维奇的车队距离人群上百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几名护卫走过去了解情况，一会儿回来说：“是铁路上的人，他们说有人偷了铁轨卖到了钢厂，要进去查证，收回铁轨，还要钢厂交出窃贼。” 洛维奇想了想说道：“把他们带头的叫过来，多去些人。” 坐在副驾驶上的副官下车去指挥，陈立东赶紧连线艾德蒙，让他过来护卫，咱是系统主人，可不能出意外。 这年头，平民还是怕大兵，一会儿副官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洛维奇下了车，陈立东也开门走下去。 堵门的主事人被带了过来，跟洛维奇小声地反映问题。艾德蒙在陈立东耳边翻译，大致的情况是：铁路上最近损失了不少铁轨，经过查证，被卖到了钢铁厂，而且库存备用的钢轨已经消耗殆尽，简单说这边修着，那边偷着，铁路运输受到了极大破坏。没办法，他们就找人围堵钢铁厂，想要回卖到厂里的钢轨。 陈立东非常尴尬，收废品收到了贼赃。这时候，远东私有化进程加快，底层贫穷程度也在加剧，社会管理混乱，偷盗、抢劫现象会越来越多，还好这些人不是发动暴乱。 陈立东走到洛维奇身边说道：“伯父，铁路的状况不能忽视啊，没有铁路，我们的生产和贸易都会遭受损失。您安排人控制局面，我让肖霍洛夫把钢轨退还给铁路公司。” 洛维奇点了点头道：“这些人都是下边的工人，铁路公司的高层都没有出面。那群废物只管捞钱，什么事也不管。”说完就安排人去疏散堵在大门口的人，陈立东让艾德蒙进去与肖霍洛夫说明情况。 肖霍洛夫还真的就在厂里，就在大门的后边，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陈立东和洛维奇开车进去，陈立东摇下车窗玻璃跟肖霍洛夫交代了几句，就陪洛维奇进了办公楼。 在一处会客室坐下后，陈立东问洛维奇：“伯父，我们能不能收购铁路公司的股份？” 洛维奇说道：“远东这边的铁路公司已经实行了私有化，那帮人却不想投入，看样子就是捞一笔就走，我看这种状况再持续五年，铁路就得瘫痪。” “那就我们来管，您出面把铁路股份收购过来，关键路段实行军管，再加大力度，打击那些破坏铁路设施的分子。......”陈立东侃侃而谈，甚至把华夏打击车匪路霸那一套搬过来。 洛维奇打断了陈立东的建议，说道：“关键是铁路运输货物不足，远东经济整体上还在下滑，靠我们的努力还不能撬动整个远东的活力，照你的模式运营，铁路仍旧要赔钱的。” “哎，要不我们先把伯力到海参崴的这段铁路运营权拿到手。如果有需要，再考虑其它。”陈立东还是不死心。 “行吧，我安排这件事情，但最终还是资金问题。你们华夏有句话：‘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慢慢来吧。”洛维奇也拗不过陈立东，先口头上承诺。 陈立东心想，我想赚钱还真得很容易，你等我刷一批高端机械、数控机床运到国内，肯定会疯抢，而且只收美元。据说随着苏熊解体，巴统协会已经解散，也许真能在瓦森纳协定出来前操作一波。 不过，这么弄立马就会被有心人盯上，国内盼高端设备都红了眼。陈立东卖点钢坯都被北钢找上门，还惊动了燕京的调查组，要是查到强国利器出自陈小二之手，有多高的忽悠水平也白搭。算了，先苟着吧，看准机会再说。 现在么，当然是消化一波这边的废钢。陈立东这次来可是怀揣神器，前边已经交代过，系统熔炉有三个字的修饰词：超维度。这三个字决定了熔炉可以收进系统空间，放置到陈立东控制的任何一家工厂，设定物资回收站后，就如饕餮一般，吞噬各种废旧物资了。 被超维度熔炉吞噬的物资，先分解成元素单质，再根据宿主的设定在异次元空间进行熔炼。 按照陈立东摸索的规律，只要宿主掌握了材料配方和冶炼工艺，就能在超维度熔炉中熔炼出各种金属和高分子材料。 现在，陈立东在远东这边只有这家钢厂，据说柴油机厂也有自己的股份，东边那座岛也是自己的。不过现在能利用、能放置超维度熔炉的只有这家工厂。 所以，陈立东出国前就把熔炉收进了空间，打算在钢铁厂里设定物资回收站，开黑刷钢材，再卖到华夏和其他国家。按他的想法，至少要从这里输出上百万吨钢材，每天要运走几十节车皮，没有铁路怎么行？ 洛维奇买下了一段商用码头和周边仓库堆场，也让陈立东收获了惊喜。 陈立东急切地想去港口看看，发现铁路上的问题又建议洛维奇收购铁路公司，都是基于畅通交通的考虑。 有铁路、有港口，这叫打通了任督二脉！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海参崴之行 腊月初八，几乎是北方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南陈村各家各户准备着腊八粥的食材，陈妈在挑拣着红枣，嘴里叨咕着还在远东滞留的儿子。 陈立东这时在洛维奇的陪同下，走出了海参崴的火车站。这个城市几乎是远东最大的城市，人口接近70万。 海参崴火车站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终点，有着百年历史，是这片土地上最具欧洲风格的一座建筑，还是世界上唯一一座陆港火车站。想想看，在火车站等一艘船，是不是很意思。 站台上矗立着“9288纪念碑”，标志着横贯欧亚两大洲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终点与莫市的距离是9288公里。 出站后，陈立东感觉这里天气比起伯力来暖和了一些，穿着羽绒服，把脖子上的毛围脖摘下来，也不觉得冷。 走过站前宽敞的公路，陈立东随着洛维奇沿着防浪堤步行走了二十来分钟，当把客运码头走过去后，就到了通用码头。 码头堆场有些狭窄，放着十几排集装箱，一艘滚装船正在卸载，工人们把汽车从船肚子里开出来，直接开到堆场，一辆辆、一排排停在那里。 船上漆着太阳国文字，陈立东问随行的工作人员：“这是太阳国的汽车？” 艾德蒙翻译给对方，对方回答道：“是的，老板。港口目前主要业务就是接卸从华夏进口粮食、日用品；从太阳国进口的汽车、家电。咱们远东商贸在这里算是大客户，集装箱里也是我们的商品。” 哦，感情这人还是远东商贸的，自己像撒盐一样，布局了华夏到远东的贸易路线，可是这条线上的人他几乎不认识。 同时陈立东感到，海参崴这里正在加速开放，刚才在公路上跑的几乎全是太阳国汽车，估计是有一批太阳国商人在运作。 在堆场的远处，竟然停放着几辆坦克，陈立东没接触过军工，也不知道是哪种型号。就问洛维奇：“这些坦克是要出口的？走私还是正常交易。” 洛维奇用汉语道：“我也不清楚 ，卖几辆坦克而已，现在谁还在乎有没有手续？能换来钱，舰艇都能卖出去” 陈立东寻思，要不要弄几台到国内？再一想，算了，自己就是个老百姓，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陈立东叮嘱艾德蒙把码头的尺寸大小、坡度和高低记录下来，艾德蒙可不是一般人啊，眼睛就是摄像机，大脑就是绘图仪。 等回去后，陈立东还要根据现场状况，从系统平台里兑换卸船机、龙门吊等港口机械。 这段通用码头大概有一公里左右，几乎占了整个商用码头三分之一的范围，看来洛维奇也懂得商机，早早把手伸到了海参崴这里。 这里就是所谓的金角湾，还没有后世那么繁华、忙碌，几千米的港口岸线，只停留着一艘货船。看样子，仅有四台卸船机能正常使用，堆场虽然不够大，但那些集装箱、二手车堆在那里，仍然显得空旷。 也许是严冬的原因。金角湾虽说是不冻港，但是出了码头的范围，远处靠岸的海域还是结了冰的，冰上是一层积雪，有海鸥在那边觅食。 海湾深处的海域，确实没有结冰，飘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对面的状况。 港口就这么些东西，也没什么好看的。陈立东跟港口的管理人员承诺：马上会运送一批港口设备过来，要抓紧提升港口接卸能力。 他还跟洛维奇说，过完华夏的春节，他就回来，安排钢铁厂的复产，到时候可能每天会有上万吨的货物从这里吞吐，希望这边做好准备。 看完码头，还有一项任务就是登上对面的小岛看看。 洛维奇一直说那座岛是陈立东的了，陈立东也想在上边留下自己的脚印。 不过，还不着急，过春节还有二十几天，陈立东和洛维奇都想在这座港口城市放松几天。 回到预定的宾馆，洗漱一番后，洛维奇安排和港口公司、远东贸易的人聚餐。陈立东最发愁的就是接待喝酒，跟一群毛子碰杯，少不了要豁出自己的胃。 第二天，拜访远东太平洋舰队的一众高层。 毛熊太平洋舰队的司令部设在海参崴，太平洋舰队在整个毛熊国武装力量中都占有很特殊的地位。其战术地幅从非洲东海岸延至美洲西海岸，占据世界大洋50%多的水域，太平洋舰队是保障毛熊在亚太地区民族利益和国家安全的主要工具。 尽管这两年太平洋舰队也实行了裁减兵员、汰除了不少装备。但是他们强大的作战潜力仍然存在，在海上常规力量严重削弱的情况下，太平洋舰队水下战略核力量的主要部分仍保留下来。 据说，太平洋舰队的战略导弹核潜艇装有核弹头的导弹射程可覆盖山姆国所有国土。因此，从战略攻击能力上讲，太平洋舰队战略核力量仍是毛熊支撑太平洋海上大国地位、保持与山姆国战略平衡、遏制大规模局部战争爆发的王牌。 陈立东跟在洛维奇身后，见过这些舰队的军头，个个面容骄横跋扈。 虽然都在远东，但洛维奇主要负责陆军方面的后勤事务，而太平洋舰队隶属海军，双方不是一个系统。这次聚会，主要为了交易，海军想获得生活物资，洛维奇和陈立东想从他们手里弄到报废的军舰。 根据洛维奇透露的消息，这时的太平洋舰队已经没有了航母，作战舰艇、潜艇被淘汰了一半，去哪了呢？一部分被这些军头卖去了国外，换来了军饷和生活物资，也臌胀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目前，水面上还有十四五艘巡洋舰、驱逐舰、登陆舰在撑场面，一年里几乎不会点火开动。 这些趾高气昂的家伙，听说陈立东是洛维奇在华夏的亲戚，倒是没有太冷待，可也没有多热情，顶多就是跟陈立东碰一下杯子，说一声欢迎。 交易的事情主要由洛维奇去谈，陈立东也就露个脸。 倒是陈立东的到来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这位也是小个子，黄皮肤，黑眼睛，40多岁。 对方主动来找陈立东拉近乎，用汉语自我介绍道：“您好，陈先生。我叫佐藤慎太郎，请多关照。”说完，递过来一张名片。 陈立东接过名片，伸出手跟对方握手，说道：“您好，陈立东。不要意思，没带名片。你的汉语不错。” “多谢夸奖，其实我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太阳国人，我小时候在旅大长大，几年前才转的国籍。哦，我的华夏名字叫苏有成。”慎太郎说道。 “是吗？我父亲也在旅大长大。我们算是老乡啊。你在这边做生意？”陈立东手里这张苏有成的名片有太阳国和毛熊国文字，但没有汉语，他拿到手里也看不明白。就交给身后的艾德蒙，艾德蒙在脑海里告诉他对方是住友商社的人。 苏有成点了点头，道：“是的，其实昨天下午你们去港口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只是没打招呼而已。” 艾德蒙这时及时提示陈立东：“老板，这个人当时在那艘装载汽车的船上。”嘿嘿，机械仆从的眼就是望远镜。 于是陈立东笑了笑说道：“哦知道了，你在做汽车生意，是吗？” 苏有成说见过陈立东是真见过，陈立东陪着洛维奇视察码头，在一行人中不是C位也是X位。 而苏有成，当时是穿着皮衣远远地站在那艘滚装船上，跟今天的西服革履装扮相差悬殊，却没想到陈立东能认出来。 哑然后，苏有成喝了口杯中酒，想缓解一下尴尬，却没想到这酒劲冲。 又咳嗽了两声，苏有成说道：“我们商社确实在做进口车生意，都是二手车。不过，我这次来是想考察一下远东这边的木材生意，听说今天晚上有个聚会，就找关系进来了。看样子，你也是刚来远东？也在做生意吗？” “算是吧。你想做木材生意？我们远东商贸就在做木材生意，我不熟悉那些业务，我可以介绍他们给你。”陈立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远东商贸是吧，听说你们在向这边进口食品和服装，也做木材生意？”苏有成追问道。 “呵呵，进出口我们都在做。我的伙伴有自己的林场和木材加工厂，你可以找他们提供货源” 想了想，陈立东问对方：“对了，住友商社做不做钢材生意？” 苏有成回答道：“你想进口钢材？我虽然不负责钢材板块，不过也可以帮你联系。” “不，不是进口钢材”陈立东纠正道：“我是想出口钢材，太阳国是机械加工大国，在我印象里你们商社也做重型机械的，肯定需要钢材吧。” 苏有成想了想，说道：“我们的钢铁业务对华夏主要是出口。进口的话，暂时不需要吧。” “哦，那算了吧。希望能加深合作。”陈立东举起酒杯和对方碰了碰，表示谈话到此结束。 苏有成也举杯碰了一下，心想：华夏这几年钢铁产能是大有起色，不过太低端啦，好多地条钢充斥市场，想把这些低端货弄到太阳国，你做梦呢？ 刚想离开这里，陈立东又追了上来，递过来一张纸片，写着自己的名字和几个电话数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这边的以及华夏的，如果需要进口钢材的话联系我。哦，我还收购废钢，如果有废钢生意的话，联系我啊。”说完，带着艾德蒙一晃一晃地走了。 苏有成心说，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连个名片也这么凑合，这能做成生意？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天降商机 几天后，等迷雾消散，天气转好，风平浪静的时候，陈立东终于登上了他的岛。 远东商贸的员工给他找了一艘小艇，安排3名人员陪同，艾德蒙也跟着过去。 在跨海大桥没有修通的当下，坐船在冬天登这座海岛，其实很麻烦。上船之后，就要一边破冰一边慢慢启动船只向前。到了对面也不能直接靠上码头，还得先下到冰面，走一段时间。 好在有艾德蒙，也不知道这家伙的金属身体登上小艇后怎么控制的平衡，似乎控制体重就是他的一种本能。上船时和普通人一样，破冰时却有用不完的力气。 眼前的俄罗斯岛找不到后世的光景，就是一片森林和荒草，一条双车道的柏油路连着栈桥码头，那一头就是部队驻地的营房，部队已经撤走，这座岛上已经没有人烟，狼嚎加鸟鸣似乎在庆祝再也不必担心随时响起的枪声。 安排艾德蒙去巡视小岛，其他三名员工开始收拾一间营房，准备生火取暖。 这座岛说是陈立东自己的岛，但是能干的事情有限。毛子的军政双方都不允许他做出格的事情，比如发展军工和高污染行业。 后世这座岛发展方向是教育、旅游和会展经济，远东联邦大学新校区就建在这里。 陈立东现在的打算就是把这片土地利用起来，发展两头在外的加工和贸易，赚些快钱。 这个地方，现在这个年代、这个季节，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景区花园、没有沙滩和海景房。 艾德蒙走到岛上的小山，扫描了周围的地貌，又下来开始绕岛巡视，这么一趟就要一百多公里，搁正常人两天也转不完。 陈立东中午在岛上吃了一顿便饭，下午在员工陪同下进行射击训练，他想拿着AK去打猎，员工们却担心他走火伤人，就让他熟悉枪械。 陈立东上师范军训的时候打过靶，后世作为预备役也参加过打把训练，但都是在教官的监督下打单发。 这次就过足了瘾，单发、半自动、连发，打完树干打树枝，打完树枝打飞鸟，等练过一阵儿后，那股新鲜劲就没了，陈立东只感觉肩窝隐隐作痛，估计已经青紫淤血。 傍晚的时候，等艾德蒙回来，众人才乘船返程。 回到酒店，没有应酬，陈立东在岛上浪了一天也有些乏累，倒头便睡。 第二天刚起床，陈立东忽然感觉一股震动，地震？赶紧拿起羽绒服跑到外边，太阳还没露头，天色却已大亮，街上还比较安静。 明明有些震感，莫非自己做梦？叫来艾德蒙，艾德蒙表示也感觉到了地震，应该是本地人不够敏感。 陈立东看看周围，远处海鸥已经开始觅食，没有什么异常，估计只是一次低烈度的地震，那就回房睡觉。 中午的时候，消息传来，在太阳国的阪申区域发生了地震，申乎港一带受灾严重。 陈立东一阵激动，这次地震他知道啊，后世经常被人研究。 这次地震的影响大体有两个方面：一个是给太阳国萎靡不振的经济雪上加霜；另一个里程碑式的意义就是更新了建筑业防震减灾理念和标准，也更新了抗震救灾的专业知识。 陈立东家在蓝市，对防震减灾非常关注，后世他也去过这类企业进行过考察。 防震行业经常提到的一句话就是：我们借鉴了太阳国防震减灾的经验，太阳国防震减灾的经验是啥？就从今天发生的申乎大地震开始。 陈立东倒不是想现在涉足抗震行业，他更在意的是，这次地震造成的损失可不小。 他不懂股市，如果懂完全可以利用这次震灾对股市的影响浪一波。 申乎市是太阳国最重要的工业区之一，比如制造业产值占整个日本的13%，钢铁产量占24%，机械制造业占19%。该工业区的汽车零部件、化学制品，造纸、造船业等也十分发达。 在地震发生后阪神区域停水断电，交通瘫痪，申乎很多 中小企业房屋倒塌；而且还影响到了周边其他工业区和一些港口，对日本的整个经济都有很大的拖累，这些对连续三年不景气的日本经济无疑是雪上加霜。 陈立东这时就想，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震后需要重建，重建就需要钢材，陈立东就希望钢材市场紧俏，这是其一。 其二，申乎有个钢铁厂，就叫申乎制钢所，是太阳国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之一。这家钢铁厂创建于1905年，以钢铁制造业、锻造业起家，当前的业务涵盖钢铁、机械、工程、房地产等多个领域。 这家钢铁厂在后世非常有名，不是因为它的产业规模和技术水平，而是因为出售产品的检测数据作假。 2017年10月，申乎制钢所承认，他们将篡改了技术数据的产品用以制作于汽车、新干线和飞机等，交付给了总共大约500家国内外客户。 而现在的申乎钢铁厂，估计已经炉毁人亡了吧。 晚上的时候，旅馆的电视里开始播放申乎大地震的消息，视频可见，震中区域很少有立着的建筑，公路扭曲、高楼坍塌。 从空中拍摄的视屏中看到，城市已经成为废墟，好多地方燃烧着大火。 陈立东在餐厅里边吃边关注这新闻里的消息，心里想笑脸上却要板着，不能幸灾乐祸不是。 正在这时，对面有个人朝他走过来，艾德蒙挡了过去，陈立东认出来人是苏有成，让艾德蒙闪开放对方过来。 苏有成坐到陈立东对面。小声说道：“看到没？机会来了。” “你不担心？不为你的国家受灾而悲伤？”陈立东揶揄道。 苏有成无所谓地说：“我家人在华夏，我的同胞是汉族人。有什么可痛心的。” “你们商社在大板的总部也受灾了吧，是不是你的上司挂了，你还能往升两步？”陈立东继续逗他。 苏有成一板脸：“你这孩子，别逗了，说正经事。你不是说有钢材出售吗？我想抓紧联系商社的钢铁营业部，安排人过来，从你这里订购钢材。” 啥叫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就是！陈立东道，“行啊，我在共青城的钢铁厂3月份就能生产，你联系人过来吧。” 苏有成皱了皱眉，“3月份才能生产？现在不行吗？” “现在工人数量不够啊，我正在从老家组织工人，过了年才能开炉生产”。 “我尽量提前吧，你先确定需要的钢材牌号和订单。订单确定不了，我不敢冒然地生产。”陈立东说道。 “好吧，你等我的消息。” 两天后，苏有成再次联系上了陈立东，一同来的是他的太阳国同事，叫山本友介。 山本友介30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幅学者打扮。 苏有成给双方引介后，山本友介问陈立东：“你的钢厂就是共青城那所？”说得是日语，需要苏有成翻译给陈立东。 “嗯，是的。现在已经被我收购了。”陈立东说道。 “哦，我们商社决策太慢，被你抢了先啊。”山本友介说道。 这话陈立东没法接，于是问：“你们需要的钢材有哪些？数量多少？” 山本友介拿出一本材料递给陈立东，陈立东翻了几页就放下了，日文的、看不懂。 陈立东想了想，看向对面二位说：“你们商社做废钢贸易吗？” 苏有成眼睛一亮，说道：“陈总，你是想进口废钢、出口钢材，做闭环式的进出口贸易？” “是的。这样做一来一回船期好安排，按照同期废钢和钢材的价格也好结算。不知道贵方怎么看。”说完，看向山本友介。 苏有成也看向山本友介。 山本友介思考了一阵本国的形势。从1993年开始，太阳国国内钢铁的积蓄量达到了4亿吨，商社去年有过一个数据分析报告，结论就是本国将从废钢进口国变为出口国。 这次地震，将对经济活动将产生一系列影响。就钢材产业来说，神乎制钢所停产给市场的影响已成定局，原本供给神乎制钢所的废钢也需要消化。 再有，地震对阪神地区的桥梁、轨道、建筑的破坏非常严重，清理废墟必将产生大量废钢。 在将要开始的震后重建带动下，钢材涨价、废钢降价已成必然。 站在商社的角度，如果能在海参崴这里卖出废钢、买进钢材，绝对有利可图。 思考完这一切，山本友介点了点头道：“我赞同陈总的意见。就是不知道陈总能进行多大规模的交易量，这将影响我方的战略考虑。” 陈立东不加思索地道：“交易量您不用担心，我提议一种模式，如果可行的话，我们再安排相关人员继续商洽细节。” “您请讲。”山本友介说道。 “我们这样，贵方按3:2重量比向我方出售废钢、买进钢坯，为了满足配货，富余的1吨配额用木材补足”。 “废钢需经切割、压块处理，方便上水后经铁路运输，其它不作硬性规定”。 “至于钢材，我方可以提供贵方规定规格、牌号的钢坯”。 陈立东说的办法，几乎和当初与金鑫轧钢厂的交易模式一样，合情合理、也方便交易和结算。 老读者们看出来了吧，陈立东这是要开黑啊。 山本友介点了点头，问道：“两种商品价格怎么计算？” 陈立东继续道：“两种商品的价格，参考国际指导价。当前废钢到岸价应在175美元左右，普通钢坯离岸价格应该在330美元左右，按3:2的比例差价为135美元（330*2-175*3=135）”。 “这部分价款由贵方补足。差价部分我方可以让出10%，嗯，这笔费用是两位的咨询费。” 陈立东说市场指导价，是考虑了住友商社的利润的。而这10%，就是送给山本友介和苏有成的红包了。 为了拿到10%，或者为了能过更多的赚取咨询费用，山本友介和苏有成肯定会努力做大废钢与钢坯的差价。 其中的关窍，两人也是一听就明白。 山本友介听完后，马上表态：“很好。不知道运输费和港杂费怎么算，另外陈总对货款结算有什么要求？”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这么操作，贵方为付费方，肯定是一批次一结算，不能延期。不过，废钢和钢材的陆上运输费、港口装卸费由我方负责，海上运输和船期费用由贵方负责。怎么样？” 陈立东简单算了算，每吨运输和港口装卸费按5美元计算，一批次费用为2.5万美元，他还能收入9.5万美元。 山本友介高兴地道：“很好！我这就联系总部那边，尽快达成交易。” 陈立东说了句：“越快越好，量越多越好。”说完站起来伸出手，山本友介和苏有成也站起来，三只手握在一块，用两国语言说道： “合作愉快！”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财源滚滚 贸易方式谈妥，山本友介可是心花怒放。 苏熊解体后，住友商社在远东这边进入较早，贸易内容主要是出口二手车和家电。 但是，远东本区域人口有限，市场规模不大，况且消费起的主要是政府官员和工厂中层以上人员，至于普通百姓，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哪有钱买车买电器。 近两年远东这边木材出口贸易兴起，苏有成才被派过来开拓木材贸易渠道。 没想到，国内的一场地震，带来一个大商机，让他能参与到废钢和钢材贸易中来。 现在只担心陈立东这边的炼钢能力，废钢和钢坯都是大宗商品，量小的话就没意思了。 而陈立东这边也在担心量的问题，能开黑的话，他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他主要担心港口接卸和铁路运输能力。从海参崴到共青城的铁路，他和洛维奇已经巡视一遍，结论是状况还行，运输速度还保持在50公里/小时以上。 在陈立东的印象里，十几年后远东铁路的运行速度将达到每小时个位数，比一个人的步行速度快些。 真不是作者瞎编，到2007年的时候，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行时速是35公里每小时，2012年的时候华夏商务部在毛熊国参赞处给出的数据是每小时9.5公里。 陈立东已经建议洛维奇收购远东铁路公司的股份，就是担心铁路运输成为卡脖子的问题。 还有一个就是废钢接卸问题，废钢本身的多样性直接影响装卸的效率和经济性。 不过，现在的海参崴港口公司属于洛维奇控制，陈立东之前也说过将采购一批港口机械，入股港口公司。 现在，正好可以采购一批用于装卸废钢、钢材的设备，再改造一段岸线，建成废钢、钢材装卸专用港。 接下来陈立东又用两天时间，与港口公司这边研究了港口改造事宜，敲定了需要增加的行吊、门吊、全液压抓料机、挖掘机，以及与之配套的电磁吸盘设备等。 这些设备，在陈立东的系统平台里都有，陈立东准备回到共青城后，施展乾坤大挪移，把这些设备刷出来，走铁路运过来，后续就交给港口公司安排了。 跟洛维奇再次碰面，陈立东通报了他准备开展废钢和钢材贸易的情况，洛维奇奇怪共青城的钢铁厂还没复产，他从哪里提供钢材，陈立表示有华夏作为大后方，一切都好办。 洛维奇也没心思多问，远东军区高层接到任务，可能要从远东这边调动部分技术兵种，参加西边的战争，洛维奇需要安排武器运输和后勤补给事宜。 海参崴的假期就这么结束了，洛维奇回伯力司令部，陈立东回共青城。 钢铁厂这边已经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就等华夏的人手过来就点火开炉。陈立东却提出给大家放假。 肖霍洛夫不知所以，想问个明白。陈立东说：“华夏的春节快到啦，我们先放假庆祝一番，过了正月十五再上班。哦，带薪放假，工资照发。” 肖霍洛夫摇了摇头，苦笑着走了，这位华夏老板确实不错，就是有些事情瞎安排，这么下去厂子会不会黄呢？这是个问题。 而陈立东啥打算？开黑啊，人少才方便。 工厂放假，只剩下陈立东点名的留守人员，谁？8名机械随从。 好了，开干。在废钢堆场，陈立东设置了物资回收站，召唤出超维度熔炉，开始不停歇的消化废钢。 在物资回收站内，超维度熔炉就是个饕餮，几十万吨废钢，用一天时间吃的干干净净，点滴不剩。 这时候，山本友介也发来了钢材需求，陈立东看过后表示可以提供对方需要钢材坯料。 山本友介发来的说明，除了几万吨普通钢坯（方坯）外，还有几十万吨板坯需求，主要有两种：一是汽车制造用优质碳素结构钢，二是桥梁用结构钢。 陈立东又向对方索要了两种板坯的化学成分和太阳国标准，这些内容都是公开的。 即使住友商社提出自己的标准需求，也不需要保密。很简单，如果给你钢材指标数据，你能炼出符合规定的钢材？那要掌握炼钢工艺的人干啥？ 呵呵，别人不能，陈立东能啊，因为有系统！ 用系统熔炉模拟炼钢，浪费的只是陈立东的时间和精力，给他充足的睡眠，再安排吃几顿龙虾、鲍鱼就能补回来，没龙虾？小鸡炖蘑菇也行。 于是两天后，陈立东联系山本友介，他所需要的两种钢材已经实验成功了。 钢坯的化学成分、抗拉强度、布氏硬度、实验弯度等等，这边检测全部达标了。 不过只能出精炼后的坯料，不能轧制成板材，轧钢环节，你们运回太阳国再弄吧。 山本友介大吃一惊，这些钢材正是神乎制钢所停工导致紧缺的钢材，有坯料轧制钢材就简单了。 半信半疑下，山本友介和苏有成带着几名专业人士从太阳国飞了过来。 钢铁厂本身有实验设备，经过陈立东调理后，实验设备已经达到了国际水平。 这些人实验了两天时间，也是大感惊讶，这批钢坯各项指标全部合格。 还有，方坯也好、板坯也罢，优品率100%。还还有，每张、每块坯料检测数据出奇地一致，全世界没有哪家炼钢厂能做到！ 陈立东心说，系统出品就这样，要是给每一份钢坯设定不同的指标才麻烦呢。 呵呵，现在的麻烦的是，这些技术狗想参观钢铁厂的炼钢过程。这怎么看，炼钢炉都冰凉冻人呢。 只能以企业机密为借口，把这些人赶走。只把山本友介、苏有成和商社派来的法律顾问留下来。 干什么？谈合同。 普通钢坯按之前约定的来，而这两种特殊型号的钢坯，却是要谈一谈，陈立东要提高价格，山本友介也需要。 山本友介也不隐瞒，告诉陈立东，汽车用钢板的价格是630美元，扣除轧制费200美元，板坯的价格就是430美元。桥梁用钢材510美元，轧制费100美元，板坯价格410美元。 两种板坯比普通钢坯价格高出80-100美元，其他成本对陈立东来说，几乎没有。 两种钢材，每种需求都在20万吨以上。 陈立东掏出计算器算了算，系统熔炉炼钢坯，一吨汽车用板坯就能赚135美元，而熔炼成普通钢坯的话，两吨才能赚这么多。 看来，还是要搞科技啊。当然了，他能用系统熔炉炼出这两种钢材，不代表炼钢厂正式点火后，就能生产出来。 签合同吧。尽管山本友介和苏有成有咨询费拿，但是桌面上的事情必须按规矩来，一板一眼。 按照之前的约定，又充实更具体的内容，远东商贸这边也安排了法律人士参与谈判，一天后才拿出正式的合同文本。 签上名字，陈立东告诉山本友介，抓紧发废钢吧，这边产能没有问题，你有多少废钢，就能带走相应的钢坯。 山本友介和苏有成等人满怀兴奋走了。十来天时间就搞定了这宗交易，在商社内部值的大题特提了。而且每完成一吨钢材交易就有几美元的费用可拿，那不得抓紧？ 陈立东也不能等了，老妈那边在催了，已经腊月二十九了，年夜饭必须在家里吃不是。 陈立东刷满几十万吨合同约定的钢坯，留下几位仆从看守，再交待远东商贸的人负责运输和完成后续交易，带着不能亲手数钱的遗憾飞回国内。 钢铁厂这边，艾德蒙亲自督办，安排钢坯出库、装满车皮，运往海参崴的港口堆场。 山本友介也是马不停蹄，直接飞回东都商社总部，向钢铁事业部的主管汇报。 住友商社对这次交易还是比较重视的，卖出废钢、买进急需的钢材，正式当前的重要商机。而且钢材已经开始涨价，废钢正在落价，这中间的利益相当客观。 而且用废钢交易钢材，减少了资金占用，山本友介和佐藤慎太郎（苏有成）有功。 从太阳国到海参崴，海运一般为4天，这时斧山港那边就有一条从山姆国来的废钢运输船准备到港。经过一番协调，这艘船在斧山靠港，卸下配载的其它货物，废钢不再卸船，直接驶向海参崴。 当陈立东在老家忙着拜年走亲戚的时候，远东商贸这边也在紧张地接卸废钢，清仓后马上吊装钢坯。 至于报关缴税这些手续自有远东商贸来办理。这艘船荷载3500吨，大约运来3000吨废钢，当初商定应该运走2000吨钢坯再配载1000吨木材，可这时候木材还没影呢。 一番讨论后，干脆装上1000吨钢坯，结算时按价支付美元就行了。这次运走的都是汽车用钢坯，一次交易毛利70万美元。 绿油油的钞票，真是迷人眼，而且各方都很满意。 住友商社收到钢材后，立马进行复检，果然和山本友介汇报的情况一致，这批钢材质量优等，指标全部一致。 专业轧钢厂就喜欢用这种坯料。做过手擀面的都知道，要想擀出好面条，关键是面团和得好。 轧钢=擀面条（面片），坯料好，工艺就好控制、轧制的效率就高。 那就加快贸易，一艘船不够？住友商社的能量还是很大的，船期合适的都去远东装废钢、换坯料。 本国废钢不够，那就从全球采购，买回的钢坯本国消化不了？那就卖到别国。 影响贸易量的只剩下港口接卸能力了。初步改造后的钢材专用港，卸3000吨废钢得1天多的时间，再装完3000吨钢坯还得多半天。 完成一批次装卸需要3天，就这还把港口员工累够呛。可是一想到每天二三十美元的工资，那得坚持！ 金角湾的冬天，就数这里忙碌。 每天获利20万，还是美金，财源滚滚，说的就是这种。 正文 第七十八章 生产轧机 今年这个年，过得有些累。 年三十前陈立东没回来，只好由陈立春出面去燕京和蓝市走动。县里和镇里则由陈树志打点。 陈爸开始的任务是在厂里坐镇，负责接待拜访的客户，没到3天就烦了，只好把孙旭友给叫过来顶着。 其他人也没闲着，都有业务上的事情。 陈立民到三十这天了也没回家，有几笔工程款在催要，已经用上了“堵门”的办法。 陈立伟带人去了蓟市的宁县，快过年了，交管部门出奇地忙碌，车队在那段路上经常被查，关系疏通不好，就会影响明年的业务。 有意思的是陈立东的三位同学，自从老大孔凡杰开上小车后，老七和老八也学了车本，进了小车班。 老七董学民面相忠厚老实，在蓟市给翟华开车；老八李福华兼任小车班长，除了跟着陈树俭，还负责调派机动车辆。 八十年代最吃香的职业当属营业员、听诊器、方向盘。进入九十年代后，车多了，开车的也多了，但学个车本花几千，也不是谁都能干。 厂里的电脑操作员新招了一批女孩子，都是县职中毕业。 县职中毕业生，自1994年这批已经不包分配了，需要托关系才能找到接收单位。 利民机械修理厂与县职中是合作单位，这批毕业生来利民厂上班的就有上百人，男生进车间操作机械，女生只招了十几名、都安排在了管理和后勤岗位。 陈妈更累，每天都在跟人聊谁家闺女有没有对象，家里是啥情况。 陈立东从远东折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下午了，看着门口一对灯笼、踩着满地炮仗皮子，陈立东长出一口气，回家真好。 家里的老院子已经改造装修过，猪圈啥的都拆了，建起了道座和厢房，门脸俗气地全包了瓷砖，铁门改成了木门，大门关着，小门掩着。 陈立东推门往里走，迎面差点撞上一个敦粗的胖子，胖子看了陈立东一眼继续往外走，；俩人互相不认识。 再往里走，从堂屋又出来个高个，西装革履很时髦的样子，却低头弯腰在和陈爸道别。 陈立东和这人打个照面，也没认出来是谁。 陈爸看到儿子回来，眼睛一亮，“你可回来了，快点里边请，我有事出去会儿”。 里边请？What？您老当店小二了？我进自己家还要你来请？怎么我来了你就走？陈立东瞬间一百个问号，而转眼间陈爸就没了影儿。 拉开堂屋的木门，只见客厅里还有两位，也都不认识，陈立东纳闷，家里成旅馆了？ 陈立东也不搭理客厅里的两位，推开西屋门去放皮箱，见妹妹自己在屋里。 “二哥，你可回来了。”妹妹欣喜的站起来，想来个投怀送抱，看到哥哥穿的厚实，就停住身子，顺手接过皮箱，就去拉拉锁。 “这是，随身听？”妹妹眼睛眯成月牙。 “嗯”陈立东伸手揉揉妹妹的头发，都到自己胸脯了。 “怎么这么多？”妹妹一扒拉，有十来个。 “送人的，嗯，都由你负责，谁乖就给谁。”陈立东坐下来，脱掉靴子，换上鞋架上的棉拖鞋，妈妈牌的。 又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抻了抻羊毛衫，好像有点发紧了，难道是长高了？不知道帅了没有。 “外边的那俩人是谁？”陈立东问妹妹。 “来拜年的，都是小老板。”妹妹一边回答，一边对着说明书把CD放进机仓里。 “拜完年怎么不走？我们家欠他们钱？”陈立东站起来找镜子。 作为50岁心理年龄的人，对自己的形象已经不在乎，只是觉得脸上的痘痘鼓胀地难受。 “咱可不欠钱，他们想求大哥帮忙，别的我就不清楚了”妹妹带上耳塞，开始欣赏音乐。 “哎，这是借钱来啦。人一发达，总会被盯上。”陈立东一遍碎碎念，一边挤下巴上的痘痘。 过了一会儿，好像客厅里俩人还没走。陈立东心想，这是不是傻？老爸出去肯定给大哥打电话了，大哥肯定躲着他们呢，能见到人才怪。 推门出去，陈立东说道：“两位，别等啦。我哥不会回来啦。” 其中一人听完站起来“不好意思，您是小陈老板吧。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等不到你哥，我们厂子就开不下去啦。” “我哥欠你们钱？”陈立东故意问道。 “哦，不。你误会了，我是丰蓝宏盛轧钢厂的张宏盛，想找你哥帮我们设计一套轧钢设备。”那人连忙解释道。 “我哥会设计轧钢设备？”陈立东很惊讶？大哥只是技校毕业，一年多长本事了？难道也随身带着系统？ “你不知道？你们已经帮蓟市两家轧钢厂更新了轧钢线。”另外一人开口道。 “这是我们厂的设备经理王建军，我们王总对你们家的制造水平可是非常...非常崇拜。”张宏盛介绍道。 “这么着急？这大过年的，不至于吧。”陈立东让对方坐下，自己也坐下，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张宏盛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家的轧机是从蓝钢淘换的二手货，前年钢材形势好，挣了一些钱，今年就不行了。” 王建军补充道：“我们的轧机是横列式的，成材率低、定尺率低，成本还高，去年一吨还能赚几十，现在钢材形势不好，这么下去早晚要死。” “国内钢材形势不好？”陈立东最近没关注国内的钢材形势，他只知道国际钢材形势好的不行。 “从去年后半年就不行了。这个月大厂的螺纹钢不到3000一吨，我们小厂的货，减价100也卖不动啊”。 “现在好多建筑工程都要钢筋检测报告，不换轧机，产品质量就上不去。我们的产品只能卖给老百姓盖房子了。”张宏盛开始吐槽。 “现在不改造设备不行了，用旧设备生产的产品，检测合格率太低了。”王建军补充道，也不知是说给陈立东还是张宏盛听。 “你们这么等也不是事儿，我哥今天在燕京呢，得晚上吃完饭回来。等他回来也说不了事儿了。大过年的，着急也没用，回去吧。”陈立东听明白了，也不打算再让他们耗着。 张宏盛看了看王建军，王建军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耽误人家过年了，先回去吧。” 俩人起身往外走，陈立东发现一个黑色提包丢在了沙发上，就在俩人刚才坐着的位置，连忙说“二位，这包是你们的吧。” 张宏盛停下脚步，尴尬地说：“过年了，给叔和婶买点东西吧。” “我草，我家还缺这个，快拿走。你要买设备，咱就按规矩来，这算啥事儿？”陈立东这才明白，敢情俩人还动了心眼。 推搡着把二人连一包子钱撵走，陈立东有点哭笑不得，这得有个十万八万，交订金也没这么弄的。 钱是好东西啊，可是架不住陈立东“对钱没有兴趣”。 晚上陈立春回来已经七点多了。 在年夜饭桌上，陈立东开始调侃：“哥，有人给你送礼送到家来了。” “谁啊？我不是官也不是将的，给我送啥礼？”陈立春一脑门问号。 陈爸说道：“下午来了几个钢厂老板，估计你今天回来，都想找你加个塞，让你先给他们生产轧钢机。” “有个张宏盛的，丢下一包钱，没十万也有八万。”陈立东补刀。 陈立春没一点高兴劲，说道：“给我钱有啥用？我又不是孙悟空，难道让我给他们变出设备来？” 陈立东哈哈一笑，“哥，人家好歹是你的客户，客户就是上帝，你这态度有问题啊。” 陈立春呸了一声，“这帮孙子，当初给他们做轧辊，付款可没利索过。现在是市场逼着他们改造设备，才不得不来求我。” “你这么厉害了？”陈立东说出了疑惑。 “哈哈，服了吧？是不是以前瞧不起我？”陈立春嘴角咧到耳根子上，洋洋得意地说。 “别吹，设计方案是张兵弄的。你顶多就是搞加工的料。”陈爸揶揄道。 陈立春一顿酒杯，“这可是轧钢机，一般人能做得出来？” “就是把轧辊攒在一起，再配上李太顺的电机，看不出有啥难的。”陈爸还是不给老大颜色。 陈立春放下酒杯，郑重地说道：“知道吗？刚建厂的时候做出轧辊我就想做轧机，闷着劲，我们摆弄了一年。” “今年过了五.一，我们就开始搞上门维修，蓟市、蓝市甚至鲁省我们都去过，大小钢厂、新的旧的，啥样的轧机都见过了，机型结构、工艺设计咱们都留了资料。” “现在吧，跟咱们有长期业务关系的轧钢厂有四五十家了，谁家需要更换轧辊、维修设备，一个电话我就明白是咋回子事儿。” “你哥我这两年可是动了脑筋。国外的轧钢设备动不动就上百万，美元；咱量身定做，三四百万，人民币，还带三包的。” “他们来求我，那是咱们有手艺，做出的设备好用，能给他们带来效益。” 陈立东看着老大的手，这双手不知道拧过多少螺丝、拆过多少轴承，脸上也有疤痕，兴许是焊火燎过，或者溅上过钢花。 利民机械修理厂，资产规模上亿。陈立春不能算亿万富翁，那也是响当当的款。 可他，眼睛盯着的是机械设备、心里追求的是科技攻关，从没琢磨过享受金钱的快乐。 陈妈敲了敲桌子，说道：“过年了，别开会了。” 陈立东举起杯，“哥，你牛逼，敬你。”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新春议事 一年之计在于春。 和去年一样，初八这天，机修厂、电机厂就复了产。 十来辆轿子车陆陆续续进了厂，外地和本地员工互相拜着年，然后开始换工装，进车间，开始一年的忙碌。 办公楼二层的会议室，黑压压一屋子脑袋。 中间回形桌转圈坐着高管，外圈是中层。陈爸坐在C位，陈立春和陈立东哥俩一边一个。 高管会议由陈立东主持，先听取各工厂和贸易、科技公司的全年计划。 先从陈立春开始，“机修厂的盈利情况年前分红时已经通报过，就不再说了。目前，我们利民厂的机加工业务已经满负荷运行，小单小活都不再安排，主攻方向是造纸成套设备、轧钢成套设备制造，轧钢机已经完成了两单，反响良好”。 “今年的主要计划就是，占领北方炼钢厂轧机改造这一块。我们将继续招聘人手，增加工艺设计和机修人员，使轧机设备制造成为新的增长点，争取营收增加50%以上”。 张兵补充道：“目前障碍发展的因素是控制系统，大厂的轧机都是电脑操控，利民厂还缺这一块”。 孙岚也在会场，她马上表示：“我们蓟市兴海科技已经接手研发工控系统，翟华教授亲自挂帅。小型轧机基础编程已经完成，只要利民厂提供设计需求，我们几天内就能开发出相应的操控系统。” 陈立东暗自发笑，这是孙岚第一次参加高管会议，小姑娘表情严肃，表态坚决，真想给她点个赞。 接下来是电机厂汇报。 李太顺也非常郑重：“我们还在使用盘山电机厂名义开展业务，去年半年生产各类电机接近18000台，销售12000台，库存3100台”。 “年底前净利润18万多一点，应收款820万元。生产抽油机24台套，全部售出，销售收入360万元，净利润210万。” 陈立东看了看陈爸，陈爸没有说话的意思。 电机厂在法律上属于陈立东私有企业，李太顺只对他负责。 但是呢，这边的车间是属于利民机修厂的，除了水电费单独结算，车间租赁费，员工食宿费没有核算过。 并且，电机厂和利民机修厂在很多业务上也扯不清，电动机的底座、硅钢片和抽油机所有机械部分是机修厂加工的；而机修厂揽到的成套设备，比如轧钢机、造纸机、输送机等，凡是电机部分都由电机厂提供。 陈立东问李太顺：“货款为什么压了这么多？” “主要是11、12和今年1月份的，电机在经销商手里，我们是一季度一结算，800多万能全部回款的话，我们的利润就大了。”李太顺解释。 “注意建立数据库，动态掌握各个经销商的销售和回款情况，销售状况不好的，及时止损。” “抽油机怎么才卖出这么几台？利润倒是很高。” 李太顺苦笑道：“那是几家石油机械厂买走的样品，肯定拿去仿制了。” “专利申请下来没？” “已经组织了材料，过几天就能上报。” “谁能仿制就仿制吧，石油机械还是人家内部圈在玩，我们插不进脚。不过专利下来，就通报给他们，国内他们随便玩，别卖到国外。哦，你抓紧安排到国外申请专利。” 陈立东和李太顺一问一答，别人谁也没插话。 下一个是陈立民：“建筑公司上年营收大数是6800万，净利润1300万，修民心路的350万准备从建筑公司出，能剩950万”。 “今年我们准备全部忙活咱们炼钢厂的活，已经在招聘有钢厂施工经验的专业人员，准备拿出1000万再添置一批机械设备，计划把利润全部投进去。” 陈立东问：“应收款还有多少？” “260多万，估计收不回来了。” “还真不多，出了正月再催要一次，故意赖账的列进黑名单，再安排起诉”。 “孙岚经理，由你从蓟市找一家律师事务所，作咱们的法律顾问，以后咱们的销售合同、施工合同、采购合同、劳务合同、运输合同都让律师们过一眼。” 陈立民和孙岚都点了点头。 陈立伟汇报：“车队这边有陕汽重卡52台，解放平头柴25台，五十铃双排12台，还买了10台大北方。去年的盈利都买车了。” “大北方？” “嗯，就是北方牌子的大巴车。” “咱们搞客运了？谁让买的？” 陈爸接了过去，说道：“我让买的，国庆放假，咱们工人回家，开车的司机不给开空调，差点打起来。我就让买了10台大巴车，咱们的人就得坐咱自己的车。” “您老英明。”。陈立东夸张地竖起大拇指，心里却说花几百万就为了坐车凉快？宠员工成这样，也没谁了，这叫保持阶级本色？。 “大巴车务必办理好手续和保险。另外不对外营运。车队今年重点发展集装箱。大哥，你看咱们能不能搞改装车？”陈立东又开始出点子。 陈立春想了想说：“工艺上应该就是开卷、折弯、冲压、焊接、除锈、喷漆这些工艺，没啥技术含量。关键是能不能拿到准入手续。” “嗯”，陈立东也知道这里的关键所在，只好说道：“咱们先储备技术，加工出一批成品，给各工地当临建。等有了机会，再大干一场。” 接下来是孙旭友：“去年我主要负责进出口贸易，国内元亨商贸，国外远东商贸，加一起盈利规模接近两个亿。资金主要投入到收购国外企业。今年主要计划是拓展国内外的钢材贸易。老爷子，您补充几句？” 孙镇远摇了摇头，“没啥补充的，我们几个老头把路子帮你们趟出来，今后就看你们发挥了。”说完身子往椅子上一靠，脸上满是笑意。 里圈的人都都知道，能在国外开辟贸易路线是多么不容易。和洛维奇搭上关系，源自陈东武的余荫，更源自孙镇远挺身保护娜斯佳那段情意。 “我接着说吧”。陈立东开始汇报自己的业务情况：“在共青城那边，我们已经收购了钢铁厂、柴油机厂；海参崴那边，港口公司有咱们股份，铁路公司准备参一股，下个目标是收购一家造船厂。” “在贸易路线上，我们刚刚打通了与太阳国的钢材贸易，合作方是住友商社，每天盈利10万美金吧。” “洛维奇伯父，帮我们租下了一座岛，面积比咱孙集镇还大，下一步我们准备在岛上发展拆船厂。” “这些情况大家不必宣传，但是需要做好准备，我们今后将实行国内国外两条腿走路。” 之后，王志勇和孙岚分别汇报了两边科技公司的情况。 燕京兴海科技的路是彻底走歪了，基本上成了燕京经销处，在钟冠村主营业务做成了卖钢材、卖五金、卖电机，倒是今年准备在蓝市弄个电子商场，从燕京往这边倒腾电子产品。 蓟市的兴海科技刚刚起步，在翟华的主导下，有了10来人的团队，在开发工控软件；另外，就是挖人搞永磁材料的研究。 最后，陈立东请陈爸讲话。 陈树俭咳了两声：“我们起步发展，也就一年半的时间，发展的确实有点快。外人说我是亿万富翁，我刚才算了算，要是把各个摊子的钱拢到一块，还真有一个亿。” “我们家掌柜的说，爷仨收了摊，躺钱上睡觉都行了。”说完嘿嘿一笑，周围人也都跟着呵呵笑。 陈树俭脸一绷，“别笑，我知道这钱是大伙一起赚的，不是我们一家的。” 散了会，陈树俭和孙镇远开始撺掇中午的饭局。 陈立东离着俩老头远远的，他发觉父亲的理论水平跟肚子里的酒是挂钩的，用刘庆华的话说：“你爸不喝半斤酒，不会吹牛皮。” 下午，陈立东在会议室继续开会，参加的都是亲戚，堂兄弟姐妹和姥姥家那边的表兄表姐。 陈立东开始吹画大饼：“我爸中午喝多了，我哥还要管生产。就让我给大家开个会。说啥呢？就是怎么赚钱。” “老话说，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我爸让我给大家安排点事儿，我想了几个主意。大伙看看行不行。” “第一个项目是冷冻厂，占地20亩，需要建两万平的冷库、保鲜库，投资大概300万”。 “咱们实行股份制，3万一股，谁有钱都可以投进来。只要有人投，我就负责兜底。哪怕你出一股，我也补上那99%”。 “还有啊，丑话说前头，我只按股分红，不参与经营管理”。 “那谁经营？”说话的是大堂兄，就是陈树勤的大儿子，一直在蓟市那边做海鲜生意，大嫂子跟陈妈提了几次，想建座冷冻厂，陈立东就用这种方式安排。 “除了我，参股最多那位负责经营。这个项目算两年成长期，前两年不分红，第三年开始算收益。管理者先拿20%的干股，剩下80%按股比分配”。 “如果五年内赚不到钱，考虑对厂子进行出售或者出租。如果效益好，管理者可以优先收购我手中的股份。” “这个项目谁有意愿，会后找我商量。第二个项目，服装厂，主打工作服、手套等劳保用品，还有羽绒服，如果质量过硬，我负责出口到毛熊”。 “这个项目准备租用西坨子小学教室，那所学校已经空出来了，有10几间教室，能容纳100多名工人，需要购买设备和原材料，有100万就能干起来。参股和管理模式基本和上个项目一样，小红，你有想法没？”陈立东点了堂妹陈丽红的名，陈丽红有点迟疑。 陈立东继续道：“一万一股，我出大头，你找你哥要点儿。这项目就你牵头了，别人也可以参股。” “第三个项目，机米加工厂，需要建机米加工车间、建标准的粮食库房，上大机子，加工免淘米。投资最少300万。大表兄，你们家地多，建议你来牵头。” “第四个项目，饲料加工项目......” 陈立东选的项目比较接地气，属于技术门槛低或者劳动密集型产业，在1995年这样的项目也不是人人都能干，关键就是缺资金。 而这些项目的产品，本地就能消化，并且有远东市场做依托，只要陈立东补上资金这块短板，想赚钱真不难。 一场全员创业奔小康的动员，就这样在老陈家悄悄地进行。 正文 第八十章 平改搬迁 正月十五一过，南陈村就更热闹了。 孙集镇靠近蓝滨路的区域要建炼钢厂，选址和详规已经通过了市里规委会议。 滨海县已经启动了土地收储，南陈村北边路以北都在征收范围。 在村南规划了小康新村，清理了菜地和果园，总面积接近500亩，已经完成了场地平整。 去年入秋后就进行了土方开挖、晾晒、碾压和降水。现在正在进行强夯和道路基础施工。 建筑图纸已经出来了，上下两层、每层两间，前边院子加道座。 这种设计充分考虑了农村特色，道座中间是走道，东边厨房，西边规划为卫生间。 正房一层是客厅，上去是两间卧室。 集中供水、供暖、供天然气，污水管也进了院，生活污水统一收集到处理站。 新村施工包括简装，外墙统一刷涂料，内墙刷大白，门窗都安装完毕。 在钢铁产业园内有四个自然村，村子规模都不大，总计800多户，不到3000口人，将来都要搬到这个小康新村。 搬迁安置方案也定了。各村老宅子不论新旧，和新村小康楼1:1置换。 各村干部都在出动，签订搬迁协议，从正月十六算起，一周内签订协议、同意搬迁的奖励2000元。 也有不同意搬的，比如西坨子有一户，家里原来六间房，院里盖了两排猪圈，存栏几十头猪，搬到小康楼里，就不能养猪了，致富的门路就断了。 这也好办，镇里统一拿出300亩地规划生猪产业园，统一建猪圈，养猪户或租或买，可以继续养猪致富。 还有的说自己新建的房子，装修标准高，想多要点补偿，这就没法算了。这时代的装修都那样，再高也高不到哪去，有2000元的奖励，完全能平衡下来。 这就需要村干部做工作了，因为搬迁安置方案还有一条规定，全村签约率100%，才能决定搬迁。 于是那些“钉子”护，就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结果是一周内，四个村，动//迁率100%。当然，搬迁工作得小康楼建好后才能启动。 人们在搬迁安置协议上签了名、按了手印，就开始议论新楼会建成啥样。有的商量是不是由老百姓组成监督员，监督房子的质量。这条还真说着了，镇里给每个村5个名额，要求定期到工地检查施工质量。人员可以不固定，但也不是谁去都行，如果100个人想去，就抽签，谁抽到谁去。 组织了一次就没人想去了，工地里还比较泥泞，又吃了满身尘土，回来还要给大伙汇报房子建设情况。 关键是不给补助，“谁愿去谁去，下回别找我”。最后只能村干部去了。 有个50多的大爷找到村干部，说能不能选个把边的房子，出来进去方便。村干部一拧鼻子，“看你手气吧，大红纸的公告上写着呢，分房的时候公开抽签，抽到哪栋是哪栋，你要不认识字，找你上学的孙子给你念念。” 有个老太太也来问“我们那垛稻草怎么办，得值二三百呢。住上楼烧啥？我就喜欢烧土炕，听说睡床铺容易腰疼。” 村会计正在填写报表，抬头看了看老太太，没好气地说：“稻草抓紧卖，9月1号分房，你得9月底前把家里破烂处理掉。喜欢烧炕，让你儿子给你搭一个。快去吧，我这儿忙着呢。” 老太太还想唠叨几句，想问问院子里让不让种菜，想问问二楼能不能接上自来水，看会计这么忙，就想：算了，找他二婶子问去吧。 他二婶子就是陈淑芬，晚上回到家刚准备坐下来吃饭，老太太就扭着小脚就进来了。陈淑芬让了座后，又当期了政策宣传员。 小康楼是陈立东在出钱施工，县里、镇里一分没出。但是县里和陈立东签订了协议，从县城或镇里给陈立东商业和住宅用地，办法是征一补一。 四个村连住宅、带道路等等，大概能腾出800亩地，这时的800亩商住用地还不值钱，但十年后翻几倍没问题。 不过陈立东只打算在县城选址200亩。剩下600亩，他打算放在老家这一片。 南陈村老宅推平后他准备建设一个职工住宅小区。小区建高层住宅，正在进行方案设计。 小区边上准备建幼儿园，将来再继续建学校、医院。 刘庆华听了他的想法，砸了咂嘴说：“你再建一栋镇政府大楼，我也搬过去。” “嘿嘿，可以啊。老镇政府加物资库、农机站这片地给我，正好和修造厂连在一起。” “胃口不小啊，这一片又要400来亩了，你准备干啥？” “这一块20亩给你建机关大楼，其他区域，我想建研发中心。” “才给我20亩？最少50亩，你的研发中心需要这么大一块地方？” “嗯，这里办公，这里建实验室，这里建专家公寓，这里建酒吧、餐馆，这里建电影院，这里弄个篮球场，这20亩地弄成小公园，要是地方够，还可以建个足球场。” “酒吧、餐馆、篮球场、电影院是公共设施，能对外开放的吧？”刘庆华问。 “嗯，试着来，如果可以，就对外开放。”陈立东想了想说道。 “你把派出所给安排到这边，让他们给你看门站岗。供销社这块地也划给你，将来你建个超市给他们。这么一弄，地就够用了。”刘庆华对着图上又是一划拉。 “你老想的全啊，除了镇医院、中学、信用社，你把公家单位都给划进去了。这是让我给你翻新镇机关驻地啊。”陈立东不干了。 “怎么的？不乐意？”刘庆华大眼一翻，比钟馗还难看。 “我又不是你儿子，凭啥给你装门面？”陈立东也竖起了眉毛。 “你爸过年喝酒把你送给我了，从今儿起，你得管我叫爸爸了。”刘庆华松下绷着的脸，开起了玩笑。 陈立东也放松了表情，“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别可着我一个人薅，你去找县里，把镇里到我们村这段公路修上，我就答应你。” “就这么定了。还有啊，研发中心建多高，我的办公大楼就得建多高。可不能低喽。”刘庆华提出了最后的条件。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是党高官，还讲究这个？”陈立东无奈地道。 “几百亩地交给你开发，镇机关要萎萎缩缩，面不了被人说我出卖公家利益。我名声不好，也会影响你。” “嗯嗯嗯，知道了。”陈立东嘀咕道，“真是老狐狸，占了便宜还说为我好”。 “你嘀咕啥？” “我说你真是不容易。” “滚蛋，我还没聋呢！” 陈立东从镇机关大院出来，回去找人编制规划方案。 刘庆华对着图研究了半天，下午就召开了领导班子会，跟大家商量城镇改造提升的事宜。 在刘庆华的领导下，镇里领导们还是比较心齐的。 去年绩效指标考核，孙集镇在全县排名第一。领导班子拿到10万元的考核奖，每人平均一万多。大家都知道这奖励是怎么来的。 刘庆华支持南陈村做大做强，仅仅利民厂就交了2000多万的税，加上元亨商贸、电机厂又有一千多万，这些税有近一半归地方。 班子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其他成员对细节问题提了一些建议。 散会后，刘庆华就联系了县政府高官杜永志，跑到杜永志办公室汇报了孙集镇小城镇改造提升计划。 打造小城镇也是县政府今年的工作重点，杜永志表示全力支持，但是对修路这件事有点为难。 杜永志说：“1月份县里大会开过了，建设盘子也上过会了，再拿出几百万修条路，怕是不好弄啊，你再想想法子？”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看着这意思，是拒绝了。 第二天一上班，刘庆华就把陈立东叫过去商量。 “这都没法？您告诉县里，就说咱们上高科技项目，请国外专家搞科研，建国际风情的小城镇，把它当成外资项目来运作，县里得支持吧。”陈立东没用两分钟就拿出了注意。 “说得简单，你说外资就外资？”刘庆华问道。 陈立东后世管过几年招商引资，对这方面的套路知至甚深，问刘庆华：“县里有外资招商计划指标吧？” 刘庆华翻了翻年初全县的工作报告，“有，300万呢。” “我给你把这项指标完成了。” “是300万美元，不是人民币！” “是美元啊，全县300万美元的招商任务，你一个人就给完成了，我够意思吧” “真有外资？” “你忘了？我的炼钢厂就是合资项目。” “你的钱不是在毛熊那边吗？那边不是用卢布吗？” “您老可得好好看看书了。外资、外资，就是外国投资，资金来自国外就行了。管它是卢布还是美金呢，美金只是计算指标的时候设定的标准，外资打到外汇管理局账上，都变成人民币。”陈立东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地说道。 刘庆华也放松了身体：“还给我上起课来了。你个小师范毕业，别跟我显摆，我儿子马上大学毕业了，到时候给你上上课。” “让志远哥到我们那实习呗，给他个财务总监干干。算了，你是要培养他当官的，已经准备去财政口实习了吧”。 陈立东后世和刘庆华儿子刘志远关系很好。刘志远这时在燕京中央财经大学学财务管理，今年毕业，先分配到县财政，后来去了市财政当副职，业务相当厉害。 “这些事儿你都听说了？你小子是不是查对我？”刘庆华大脸一沉，非常唬人的样子。 陈立东没法说我从后世了解到的，就又撤了个谎，“你那天喝多了跟我爸说的。你快去县里汇报吧，就说修路就有外资，不修路外国人就不来了。” “要不，你跟我去？” “我去干啥？我去了，人家让我把研发中心落到县城怎么办，你这儿不就凉啦？” 刘庆华一听，也是这个理啊。行吧，趁热打铁，再跑一趟吧。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踌躇不决 1995年的第一场雨似乎比往年时候来得更早一些。 这还没出正月呢，燕京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都说春雨贵如油，而尹福茂却被雨淋得一腔愁绪。 尹福茂是北钢二炼的技术科长，换成行政职务也算正科级。 要是在哪个县里，科级也算牛了，基层干部天花板说的就是这个级别。 可是在燕京，新分配的大学生，在机关混两年就是科长。 北钢里也这样，有几个小年轻来的时候跟他叫师傅，现在都改口叫老尹了。 尹福茂已经三十六七了，他从87年二炼建厂就过来了。二炼采购的进口二手设备，两座转炉都他都摆弄过。 那几年，他获得过厂里的革新能手、技术标兵，这科长是转炉点火那年当上的。 这几年，他可谓孜孜不倦，自我的技术更新没有间断。家里书橱摆满了专业书籍，甚至还自学了英文，一些设备上的英文说明他都认识。 这几年，邓大人、姜总到厂里视察时，都跟他握过手。 可这有什么用？握过手也只是握过了，他还是个科长，还是拿1080的月工资。 要说这年头，能开上千元的工资，已经很不错了，许多国企工资只有二三百。 可这是燕京，几乎是华夏生活消费最高的地方。 年前有人给他出过主意，找分管人事的刘副总走走关系。他还真去了，送去了两瓶茅台、两条中华。那是陈立春送给他的，这次被他当了炮弹打了出去。 在刘总家，他发现人家客厅里摆满了烟酒，还有人参、鹿茸等一些好东西。 尹福茂支支吾吾，说出了更进一步的想法。刘总瞟了一眼他带来的东西，那表情爱答不理，莫非认为自己的烟酒是假货？ 尹福茂离开的时候，刘副总坐沙发上，屁股都没抬。 尹福茂搞技术出身，对送礼这一套真是没心得，这一趟让他有种被蹂躏感觉。刘副总那副样子，真他码的膈应人。 昨天，厂里在传，周董事长要下了，他儿子周备钫的事情闹大了。 尹福茂不知道周备钫是贪污了还是受贿了，不过以当前厂里的风气，下去更好。 尹福茂盼着换个新领导，自己这样的技术人才也有出头的机会。 “应该是炉内积水”尹福茂脑袋走私的时候，旁边一名工人喊了一声。 尹福茂是今天的白班，一号炉的炉长报告说发现炉火火焰异常，怀疑是炉内积水，尹福茂接到电话跑了过来。 等他到车间的时候，水阀已经关闭，炉座周围已经没人，安全上没问题，让他送了一口气。 刚才炉长与二助到氮封口进行了确认，确实是炉内积水。 尹福茂是技术科长，按规定，这时候应该是生产科长和安全科长过来。 可是今天厂里管生产的王总闺女结婚补办酒席，两位科长都提前下班去捧场了，走的时候嘱咐尹福茂帮忙照看一下。俩人一走，这边就出了事儿，尹福茂深感倒霉。 炉内积水属于设备问题，可能是水冷系统有漏点，两个月前就出现过一次，差点炸炉。所以这次炉工们很小心。 按操作规程，尹福茂安排调度通知电工给转炉停电，再叫来值班的安全员，交代炉长在两个小时后用铁丝测量炉内积水情况。 尹福茂原打算下午4点下班后，去接母亲和儿子的。 尹福茂的儿子过年回的老家，马上开学了，今天由母亲送回来。火车6点半到站，时间上原本来得及的。 可没想到出了这么个事故，现在是不能走了。 看了看表，都快5点了，尹福茂只好给媳妇打电话，交代媳妇去接站。 尹福茂媳妇在无线电厂，这两年效益不好，过年一直在放假，今天在家准备晚饭。 媳妇问他能不能赶回来吃饭，尹福茂说“尽量吧”，就挂了电话。 好在这次炉内积水量不大，两个小时就蒸发完了，炉前工向炉内投掷了棉纱马上就烧起来了。 尹福茂这才放下了心，与安全员和炉长签了字，由调度通知值班电工送电。 接下来，继续排查水冷系统，寻找漏点。等排查封堵后，已经快晚上10点了。 中间，尹福茂也给生产厂长、生产科长、安全科长打过电话，可对方都没接。 第二天，尹福茂轮休，正好在家跟母亲多待会儿。 可8点一到，尹福茂就接到了电话，叫他到厂里开会。 等他赶到会议室，已经过了8点半了。 一把手陈志强坐在会议桌前，面沉如水。尹福茂进去的时候，陈志强问了一句“怎么来晚了？” “我今天轮休，在家里来着。”尹福茂解释道。 “炉上出了事故，你还想轮休？”陈志强声调高了两度。 尹福茂心里委屈啊，继续解释道：“我是技术科长，炉内积水，属于设备问题。” “设备问题跟你们技术科就没关系？”陈志强依旧不依不饶。 技术科负责设备工艺，但职责是设备更新和工艺改进，设备出问题跟技术科没有直接关系。 尹福茂还想解释，旁边的人拉了他一下。他想了想，算了，再分辩就是不给老大面子了。 屁股刚坐下，陈志强继续发火：“谁让你坐下了？出了事故为什么不及时上报？” “我，我给王总打电话啦。”说完，尹福茂就后悔了。他是给王总打了电话，可是王总没接啊。 按规定，出了安全事故，应该报告管生产的王总，王总应该与陈志强商量，还应该把事故情况及时上报总公司，总公司视情况进行处理。 如果不报，就可能追究隐瞒事故的责任。可昨天炉内积水不大，也按规定程序进行了处理，也找到了隐患，堵上了漏点。 这么操作基本上没有问题。没有人员伤亡、没有财产损失，只是停炉一段时间，生产进度受到了影响。这事儿说大就打，说小就小。 现在，王总就坐在陈志强旁边，这满会议室的人都知道王总昨晚设宴待客的事情，而王总只是一言不发。 接下来，还是陈志强一个人讲话。说了一通安全重于泰山，问题不能忽视，责任必须追究等等。 大伙都看出了苗头，这是要拿尹福茂开刀啊。 尹福茂嘴角紧绷，差点就站起来摔门而去。 下午的时候，领导们商量的意见就下来了，要尹福茂写检查，准备全厂通报，一起被通报的还有那天值班的炉长、炉前工一众人。 而那晚去王副总那赴宴的生产科长、安全科长，屁事没有。 晚上，尹福茂坐在台灯前，一个字也没动。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自己是不是比窦娥还冤？ 两天后，尽管尹福茂的检查没交，厂里的红头通报还是发了下来。 管技术的郑副总找尹福茂谈话，让他认真接受处理，不要闹情绪。最后，郑总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跟刘副总有关系，刘副总已经被上面叫去调查了，恐怕要进去”。 “我跟刘总不熟啊？” 尹福茂脑袋嗡嗡地，这是送了趟礼就被沾上了？ 这叫什么事？上个月给刘总送了礼，这刘总就被查了？查就查，还把我送礼的事情交代了？你那儿满地的礼物，都比我送的贵重，非得把我交代出去？ 本来是积极要求进步，却撞上枪口、崴了脚。 人生灰暗如斯啊！ 尹窦娥回到办公室，生产科长在等他，“兄弟，这次追究责任，真不是哥哥我不站起来挺你，好像是有针对性的。” 尹窦娥坐到自己椅子上，回了一句：“我知道。有人针对我，小题大做，吃饱了撑的。” 又过了两天，厂里干部调整下来了。 总经理陈志强调到集团当副总，升官了。 刘副总调到集团工会任了个闲置，倒是没进去。 王副总提拔为了二炼一把手，孩子结婚、自己提拔，双喜临门，说的就是他。 管技术的郑副总，退了二线，从总公司派下来一位，比尹福茂还小两岁。 尹福茂也被调动了，到资料室当主任，也是闲差。 技术科长被他的副科长后浪推前浪了。 这两多天，尹窦娥照常上班、到点回家，似乎没受影响，但是心里被打击的不轻。 他明白啦，技术副总上边早有安排，自己还愣头愣脑，想要那个位置。 尹福茂看现在的技术科长，也就是他原来的副职也不对劲，心想当初就是这小子鼓动我去走动关系，人心险恶啊。 尹福茂老家东北，爷爷是铁匠出身，活着的时候在某军工企业上班，死于一次生产事故。 尹福茂父亲尹立山先当的兵，退伍后分到北钢，参加过几次钢铁项目大会战，技术和见识都不少，可混到退休也只是个班组长。 老头跟俩儿子说过，咱家出不了当官的，你们靠手艺吃饭就行了。 这两年，尹立山在陈立春那里混的很不错。作为陈立春师傅的父亲，尹立山的职务是技术总监。 老尹人高马大、声音洪亮，每天巡视各个工位，专唱黑脸，谁都怕他。 过年在家的时候，尹立山跟二儿子尹福德说，让尹福德抓紧辞职，给徒弟照着去，尹福德已经答应了。 对大儿子的工作，尹立山也说了句：“我在小陈那儿，一年轻轻松松赚十几万。你在燕京如果不顺心，就换个地方”。 这天回到家，尹福茂跟媳妇商量：“要不，我辞职去滨海，跟着小陈干。” 媳妇知道他这几天心里闷，想了想说，“你自己看着办，你的事情我也帮不上。我们厂的情况很不好，开支都是问题，据说要考虑安排一些职工下岗，你最好是找份稳定的工作。” “我想去陈立春那儿，我爸和福德都过去了，那家企业发展得不错。”尹福茂坚持道。 媳妇说：“陈立春人不错，那你就去吧。你要是凭技术能多挣些钱，咱家里日子也轻松些。” 尹福茂听出媳妇话里的意思，多收入才是硬道理，可惜自己这两年想当官入了迷。 那就辞职，跟那些官老爷拜拜。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劳务派遣 尹福茂和媳妇商量过后，终于不再犹豫，向行政办递交了辞职申请。 辞职那天下午就去了滨海，是被陈立东安排车接过去的。 听说尹福茂能来，陈立东心花怒放，自己在远东的炼钢厂正在启动复工，还差一个管事的。 肖霍洛夫倒是不错，根据机械仆从反馈的情况，老肖这人半年来兢兢业业，技术上相当牛逼，管理员工也十分严谨。 但语言交流是个障碍，两国技术路线也不见得一致，华夏方面必须有个总负责。 蓝钢和汉江钢厂劳务派遣名单他已经看过了，总数接近1200人。 蓝钢这边领队是陈立东的堂兄。堂兄从蓝钢技校毕业后，一直在蓝钢铁路运输专线做火车司机，搞炼钢可不行。很明显，蓝钢把堂兄推到前边，就是告诉陈立东，你得把蓝钢的人当家人对待。 汉江钢厂的领队是安苏，温晓宇的姑妈，据说技术和管理能力很过硬。 陈立东很认真仔细地看了看两边队伍的人员组成。蓝市的队伍整体比较年轻，分成了铸钢、轧钢两个车间班组，文化程度全在高中以上。这是本着取经、学手艺来的。 汉江钢厂的队伍有点意思，年龄两极化，一批50多岁的、一批30以下的，文化程度参差不齐。 看了几遍这个名册，陈立东明白过来：汉江钢厂来的是一支下岗再就业大队啊。 当初约定，首批劳务派遣总数1000人，现在超了200也不算事，要想钢铁厂顺利运营，总计最少需要2000人。 现在这些人已经到了蓝市，正在安排进行体检。有传染病或者存在疾病隐患的必须刷下来。 两支队伍的员工关系都办到了蓝市智胜劳务公司，签订了劳动合同、办理了保险关系。 智胜劳务隶属蓝钢名下，对蓝钢这些员工来说，属于工作调动。而汉江钢厂的人又属于将下岗范围，有人发工资就行，关系落哪就不在乎了。 1200人的队伍，管理不容易，交通、食宿、生产、娱乐、学习，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共青城那边已经准备了相当长的时间，王宏斌特别从当地并从龙江省招聘了一批华人筹备后勤，之后也将由这些人负责辅助工作。 汉江钢厂的人先集中入住到蓝钢技校的学生宿舍，原来的住宿的学生被延期开学。 3月6日这天，在蓝钢技校的大礼堂，召开了劳务派遣誓师大会，蓝钢派了一位副总、汉江钢厂还是由安苏出面，做了表态发言。 尹福茂被陈立东拿鸭子上架，推上主席台，代表远东冶金表态，远东啥情况尹福茂都不清楚，陈立东给他两页纸的稿子，让他照着念。 最后王庆来代表市府讲话。讲话高屋建瓴，大致就是华夏与毛熊友谊源远流长，两国合作影响深远，要求合作双方加强合作，互利双赢；要求派遣员工勤奋工作、学得技术；要求劳务公司精心管理，维护员工合法权益....... 陈立东坐在台下昏昏欲睡的时候，系统“叮”一声提示： 恭喜宿主，支线任务2完成。宿主名下盘山电机厂发明了一种新型抽油机。 该型抽油机由控制柜、开关磁阻电机、变速器、......本发明具有结构简单、成本低、节约电能的特性。 发明人：李太顺、王永。这个王永就是那个李太顺的哥们，学机械的。 专利类型：发明专利 申请人：辽省盘山电机厂 代理人：蓟市兴海科技有限公司 申请日：19950306 该发明专利，在技术方面具有改进性或开创性，已经顺利通过华夏国专利申请。任务完成时限：182天。 宿主将获得经过优化的、该专利设定的新型抽油机组装生产线。系统正在搜集整理本时空相关科技信息，10天后将完成生产线的设备优化和具现。 呵呵，又一条支线任务完成了，不知不觉间啊。 这条任务基本上没用陈立东费什么心思，交给李太顺就完成了。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去干。 陈立东还有一点疑问：蓟市兴海科技有限公司竟然能办理专利业务了？没人跟我说啊。 估计是李太顺和孙岚勾搭上了。不知道国际专利是怎么操作的。 陈立东走出会场，在大礼堂外边给李太顺拨通了电话。 “专利申请下来了？” “哦，小老板啊，专利下来了？我不知道啊，应该快了吧。”李太顺好像在车间里，电话声音很嘈杂。 “蓟市兴海科技能代理专利业务了？” “嗯嗯，孙总早就申请增加了营业范围，也招聘了法律人员。他们办事很利索的。我们抽油机的专利报告编写都是他们做的，感觉他们比较专业，收费这块......”李太顺以为陈立东从孙岚那里收到了专利申请信息，他哪知道陈立东有个系统。 对这次专利申请过程，李太顺觉着比较顺利，都是夸奖的词，对蓟市科技那是赞誉有加。 爱屋及乌吗？陈立东怀疑这对学长、学妹有猫腻了。 “国际专利申请了没？” “正在办呢，已经提交了PCT申请，很快就会受理。然后我们计划在到相关国家逐家提交申请。”李太顺汇报道 “行吧。你去跟我哥说一下，抓紧办理轧机方面的专利申请。” “已经在弄了，等你想起来，早就晚三春了。”李太顺说道 陈立东啪一下合上翻盖手机。这个手下，他是管不了了。 打完一圈电话，陈立东也不想再进会场，就在礼堂外边绕圈。 校园里的柳树已经返绿，在孕育着嫩芽；枯黄的草丛中，几棵蒲公英已经伸展开叶片，花茎从叶片中间顶了出来。 陈立东想编几句赞美春天的打油诗，想了半天，只憋出了个屁。 倒是想起几句古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陈立东心想，还是古人有才，这些千古名句，写得真踏马的好，怎么就这么对自己的心思呢？ 再一想，莫非自己思春了？ 媳妇已经实习了吧。是和上一世那样，等着今年秋天经人介绍跟媳妇见面呢，还是早点下手？ 孙集镇医院里，急诊这边刚刚经历了一场伤员施救手术，一位在镇纸厂上班的女工被送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关上，嘶嚎声被关在里面。 一会儿，主管外科的副院长拉开门喊人，实习医生孙婕也被叫了进去。 伤员头部皮肤撕裂，两位男医生用尽力气抓着伤者四肢固定着她的身体，外科主任抓紧清创、止血。 孙婕尽管在校时参加过解剖，但大体老师毕竟不会动。 眼前这位，浑身是血，嘶吼乱叫，头皮撕裂，露出骨头......孙婕看了也是浑身发麻。 忽然手腕一痛，主任用止血钳打了她一下，耳边响起“剪子”的呵斥声，孙婕才注意到自己递错了器械。 孙婕来镇医院已经快5个月了，作为全镇唯一的医院，还是很忙碌的。 她在妇产科实习，但是被叫过来参与急诊已经不是第一次。 5个月间，她还经历过两次产妇大出血的急救，处置时男医生也来帮忙。这种情况在基层医院经常遇到，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从手术室出来，洗完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孙婕继续书写手中的病例。 护士长一会儿走了进来，问她：“赵主任呢？” “在产房盯着呢，有个孕妇开了七指了，今天估计能早点回家。” 生孩子的事情，很难控制时间，妇产科加班加点是常事儿，有几次都是半夜睡觉时被叫过来助产，孙婕已经习惯了，但愿今天能早点回家。 “那位女工送走了吧？”孙婕问护士长。 “救护车就在外边等着，处理完就送市里了。但愿能保住一些皮肤，听说还没结婚呢。”护士长坐到对面，开始打毛线。 “我来5个月，纸厂的事故都赶上3起了。砸脚的、切手的，这个更厉害。”孙婕放下了手里的笔，坐过去，伸出手给护士长当撑子。 “据说没带帽子，头发被缠住了，还好机器停地快，要不整个人都得卷进去。”护士长一边卷着线一边嘀咕，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上个班真不容易，我弟弟刚去纸厂上班，可得加一万分小心。”孙婕晃着胳膊，方便对方绕线。 护士长说，“纸厂的设备也有问题，刚才院长嘀咕说，要是辊筒那儿加个罩子，就能起到防护作用。” “人家利民机修厂就没出过事儿，肯定是管理得好。”孙婕随口说道。 护士长停下手里的活，“哎，上次跟你提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啥事儿？”孙婕睁着大眼睛迷茫地问道。 “哎呀，你这丫头，过年值班的时候，我跟你说我那二侄子还没对象，让那你考虑考虑，你当耳旁风啦？” 护士长姓陈，叫陈淑敏，是陈立东的当家子的二姑。 孙婕小声说，“我当时光顾着煮饺子了，没听清。” 陈淑敏追问道，“那你现在没搞着对象吧？” 孙婕脸一红，“没呢。” “哪天让你俩见一见，我那侄子聪明上进，家里条件也好。你要能说这么个对象，一辈子不用发愁了。” “老实本分就行，我可不想找个贼尖溜滑的。”孙婕认真地道。 “行了，我二哥那是本分人家，架得住打听。你也跟家里说一下。” 孙婕没有接茬，她想自己打听打听对方的人品再说，家里条件放一边，要是个不靠谱的可不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点火开炉 1000多人的员工队伍，需要分批次送出国。 为了便于通关，派往远东共青城的员工们，行李、物品都是统一配发的。什么能带，什么不能带，都有严格规定。 安苏没有接受陈立东邀请、坐飞机飞伯力，而是亲自带着员工，先从蓝市乘火车到达绥城。陈立东的二堂兄陈立恒也只好跟着安苏一起乘车走。 出了国界线换乘的时候，他们发现列车竟然换成了专列，整趟列车七八个车厢，没外人。 员工们还发现，过境后接送的大多是华夏人，有几个毛子，也能用汉语简单交流。 到了工厂，唯一的感觉就是外边真冷，比蓝市低了十来度。 住宿的条件却不差。来的路上大伙就在猜测这边的生活条件怎么样。 有的说“可能会住工棚”，有人说“最差也得搭帐篷吧”，更有人作怪“兴许会住地窨子”。 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出来赚钱，就别琢磨享受了，必须学会吃苦。 而实际的状况，出乎大家想象，宿舍全是砖混结构，四人一间，房间内有电视、还有能洗浴的独立卫生间，这简直是住宾馆的待遇。 华夏员工们不知道，曾经的钢铁厂六七千职工，员工宿舍就有800来间，过去住宿的员工基本上一人一间，最多两人一间。 在苏熊时代，钢铁厂员工生活水平是不错的。 现在是为了能住下更多人，才改的上下铺，变成了四人一间。 吃的也不差，两菜一汤，还全是荤菜，馒头、米饭管饱。 就是不许吃剩下，管理员说，这叫光盘行动。 陈立东提前两天过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陈立春和张兵，老尹家哥俩，中船公司的两位。 陈立春带着张兵等人过来，可不是帮忙炼钢，而是把这儿当成试验场，准备试制铸机和轧机。 中船公司的两位，主要任务是考察钢厂的生产能力，如果能生产出达标的钢材并具备相应的产能，就将与远东冶金签订正式采购合同。 根纳季也从莫市赶了回来，准备参加公司的点火仪式，一起跟过来的还有两位根纳季的学长，也是研究金属材料的。 这座属于远东冶金的炼钢厂跟蓝钢、跟汉江钢铁的情况不一样。只有一座电炉，只用废钢炼钢，然后接铸造和轧钢。 蓝钢和汉江钢铁都是高炉炼铁、转炉炼钢。 蓝钢现在已经能够生产中厚板，只是高强度板材还炼不出来，这也是蓝钢派人过来的目的。 大家用两天时间，把全厂设备看了个遍，总体感觉是，设备有点落后，好多就是杂凑，尹福茂和尹福德哥俩说这儿跟北钢的装备水平没法比。 员工到齐后，先是熟悉车间、熟悉工位、熟悉设备，还有熟悉彼此。 1500员工，自两个国家、三个地域，免不了摩擦。 熟悉环境的一周里，有拉帮结伙的、有争抢铺位的、有聚众赌博的、有小偷小摸的、有不按规定作息的，这时候就需要严格的执纪问责了。 所有员工一人一本小册子----《远东冶金炼钢厂管理规定》，生产制度、劳动纪律、岗位守则、交接班规定、原始记录制度等等，都写的清清楚楚。 违反规定的，初次警告，第二次就开除。 警告了几个闹事的，又直接开除了赌博和偷窃的，员工纪律明显好转。 炼钢厂非常注重安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炉毁人亡，所以也更讲劳动纪律。 员工守则第一条就是全厂员工必须服从领导，听从指挥，不得以任何借口拒绝所分配的正常工作。 熟悉了环境、设备，就开始分派岗位。尽管两支队伍都是按工种搭配着来的，如何分配岗位还是费了一番脑筋。 最终在肖霍洛夫的主导下，先定了三个月的磨合期，由原岗位的毛子为领班，配上华夏员工，分成三个班次。 炉长、配电工、炼钢工、配料工、钢包工、铸机长、轧机长、出坯工、行车工等各个岗位都明确下来。 然后分头培训，明确生产操作、故障处理、紧急避险、应急救援等各项操作规程。 最后是演练，模拟了几次开炉生产的过程。使大家对口令、指示牌、报警器等熟悉到了一定程度。 时间紧迫，到3月底的时候，开始正式开炉点火。 点火这天，三个班次的员工都来到岗位，按照正常生产规程进入实际操作。 早上8点的时候，王宏斌安排人点响了鞭炮。 废料车间，行车工开启电磁吸盘，向废钢车装载废钢，电炉那边在调度的指挥下，配电工开始送电，电炉内的辅料已经添加完毕，炉内开始升温。 装载着废钢的卡车将废钢卸到装料场，炉料再由输送机连续向前运送，经过平整杆的时候被压平到一定高度，顺利进入废钢储料罐。 废钢储料罐开始预热，经过一段时间后，被行车吊起运行到电炉口上端，底部打开，将预热后的炉料倾泻到电炉熔池中。 操作室内，炉长开始指挥加大电力输送，电炉口开始封闭，电弧闪动、烟气蒸腾。电炉车间响着警报，提示人们不要靠近。 通电开始到炉料全部熔化，被称为熔化期。随着输入电量的加大，炉料开始融化，电极被钢水包容。 随着钢液液面不断上升，电极也逐渐提上去，输电功率开始达到最大。 熔炉周边烟气蒸腾，路口上的抽烟机开到了最大。熔炉不时有刺眼的电弧和钢水迸出。 陈立东和一班领导们站在车间门口处。 看着通红的熔炉、迸射的火星，听着电流暴鸣、警笛啸叫，心中非常震撼。 电炉生产的场面他见过，但是从没离这么近，置身其中，感觉到工业力量的强大，就有一种科幻、甚至魔幻感。 大概20分钟后，炉料已经全部融化，开始降低输电量，炼钢操作进入氧化期。 氧化期间，主要是氧化钢液中的磷、去除气体和夹杂物、使钢液均匀加热升温。 这时穿着隔热服的炉工开始走过去，打开炉门进行取样和测温。 “多少？”炉长问得是温度。 “1580”。 “除渣”。 炼钢厂还没有添置精炼炉，脱磷、脱硫全在电炉里操作，脱硫就需要扒渣。 炉工开始移动吹管赶渣，然后从熔炉一侧把炉渣排出。 这时钢水中的化学成分已经测出，根据钢液中的成分，配料工运来相应的金属材料添加到熔炉内，这叫喂丝，之后关闭炉门，继续送电升温。 十来分钟后，继续取样测试成分。 再经过一番调整后，开始出钢。钢水从出钢口流进钢包，熔炉中留下一定量的钢水，准备下一炉填料。 钢包在小车的运载下，闪着黄灯，响着警报，送往铸造车间。 陈立春正等在连铸车间，亲自观摩连铸机的生产过程。 钢水包运过来后，被行车吊起，放到回转塔上，打开引流口后，钢水流进中间包。 钢包与中间包、中间包与结晶器之间，用耐火材料使钢流与空气隔绝，防止钢水二次氧化。 钢水在中间包停留过程中，静压力减小，非金属夹杂物上浮，钢水纯净度进一步提升。 中间包还具有储钢和分流的功能，视钢水供给情况，选择分流。 打开分流口后，钢水在静压作用下进入结晶器。 结晶器是连铸机的心脏，钢水在结晶器中随着温度降低凝结成铸坯的外形，生成一定厚度的坯壳，并被连续地从结晶器下口拉出去，进入二次冷却区。 铸坯的外壳尺寸是由结晶器的内腔尺寸决定的。结晶器在浇铸前已经按照成品板坯的尺寸，调整好了内腔容积。 结晶器内壁具有耐磨和较高的热疲劳性，还具有较高的导热性能，外层是冷却水装置。 初步成型的板坯经过扇形段进入冷却区，借助水和水汽加速凝固。 扇形段有夹辊和侧导辊，对内液外壳的板坯进行支撑和导向，让它沿着预定的轨道前进，防止发生鼓肚子变形。 二次冷却区也是由各种导辊和喷水装置组成。 这个区段的操作主要由电脑控制，根据不同的钢种、坯料，调整拉坯的速度和喷水量，满足不同的浇铸温度需求。 二冷区的温控非常关键，冷却不匀，就会导致铸坯裂纹或者鼓胀变形。冷却强度过大，容易使坯料中心疏松。 成型的板坯，被热切刀按定尺裁切后，翻入板坯横移车，实现变向。 变向后的板坯被送入长达100多米长的隧道均热炉缓慢移动，保持着恒定的温度。 从均热炉另一端出来后//进入热连轧机组中轧制。 经过粗轧机后，进入高压水除磷机，进入精轧机。 板坯就像被擀制的面片一样，在不同的轧辊间移动，大概经过十几道次轧制后，形成轧制产品的规格。 本次轧制的是船板钢，规格为：8×1800×8000mm。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性能检验分析了。 有工人将这一批次的前三块钢板作为样品进行化学成分、冷弯、V型冲击实验，同时查看每块钢板的麻点、夹杂、重皮、结疤等情况。 以上每道工序，都有人进行记录，在固定的表格上，填上时间、温度等各种数据。 肖霍洛夫全程负责这次点火试炉，却很少出声指挥，几乎全凭手下操作。 从填料到轧制出板材，基本上顺利，各个设备运转正常。 员工全是毛子员工，除了个别环节有些紧张外，没出现失误。 只是最后轧制成的板材质量有些差，首先是厚度不达标，测试后勉强达到了高强度船用钢板的性能。 但这家钢厂毕竟停了一年多，刚才也只是试炉。 接下来，将对各个设备进行了调整，该固定的固定、该润滑的润滑、该调整的调整。 两个小时后，继续补炉。一个多小时后，第二批次的板材出来了，合格率85%以上，肖霍洛夫宣布：钢厂复产成功。 接下来生产就不能停了。员工们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下组人等着接班。班次已经排定，一周后检修时再进行换岗，从今天开始，钢铁厂正式开工了。 陈立东他们还有其他事情，不过先喝酒！庆祝！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攀升技术 开炉这天下午，陈立东问肖霍洛夫：“感觉如何，现在的生产状况比苏熊时代怎么样？” “员工积极性还是很高的。华夏来的员工很勤奋，用你们的话叫‘任劳任怨’。”老肖非常认真地说：“不过，他们对工作的认真、仔细程度还差一些，我感觉是用力不用心。” 陈立东听明白了，“这是国企大锅饭的通病。我有个办法，设立目标考核以及班组竞赛。具体说，就是根据钢厂一段时间的运行情况，测算一个目标值，生产效率超过目标值的给予一定的奖励，然后三个班组之间开展劳动竞赛，获得第一的给予更多的奖励。” 老肖经过翻译后，赞同陈立东的建议：“可以，这样做确实能够调动大伙的积极性，我来安排这些事情。” “不，这些我准备交给尹福茂和安苏来负责。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 “还有更重要的？我除了炼钢，还能有什么事情？” “筹建炼钢厂。” “是华夏那座？准备施工了吗？” “是的，华夏公司的名字是东华钢铁，项目立项已经获批了，方案设计也有了”。 陈立东继续对老肖的交待：“你是远东冶金的股东，我想请你作为投资方代表，参与方案设计论证。这边的事情，给你一周的时间交手。” “另外，你准备带谁一起过去，也抓紧安排一下，别耽误这边的生产。” “我就带上你那三位助理就行，他们是最好工作助手。”老肖提议道。 陈立东差点笑出声：“他们不能都跟着你，需要有人留下来。你带一个吧，其他人留在这边。” “行吧，老板。还有件事情，我前几天检测了从华夏运过来的钢坯。质量太好了，用你们的话说‘棒极了！’。我去华夏以后，能去参观一下那家钢厂吗？” 陈立东心想，那是超维度熔炉炼的，我去哪儿找家钢厂给你参观？ 只能扯谎：“那是军工企业，只是让我代售钢材，生产工艺是保密的，你就不要打听了。我们努努力，也能生产出同样的产品吧。” 老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以我们现在的装备和技术水平，生产不出那种质量的产品。不过，我们可以用那些钢坯轧制钢材，比直接售卖钢坯，能增加一笔收入。” “啊？是啊，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不卖钢坯了，直接卖钢材。” 老肖见陈立东同意了，高兴地道：“我马上去安排。” “嗯嗯，你负责联系太阳国那边。另外，注意保密。”陈立东嘱咐道。 接下来几天，几波人分别进入忙碌阶段。 尹福茂挑起生产经理的职务，每天扎进车间里，炼钢、轧钢全线视察，交代员工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陈立东安排了两位随从，跟着尹福茂。俩随从过去有毛子名字，陈立东嫌麻烦给俩人起了中文名字：陈六、陈七。 陈立春和张兵守着铸机和轧机，测量数据、记录设备运行状态，就差把机器拆开来了。 过了两天陈立春跟弟弟说：“弟啊，你说咱们自己能不能做出这样的铸机和轧机？” 陈立东眨了眨眼，“这个别问我啊，你要能做出来，咱就不用买了，对不对？” “那我试试？” “必须的，有啥困难没？” “我得再找几个人过来，等检修的时候，我们具体看看这些铸机轧机的结构。要是可以的话，你把李太顺和天一叫过来。” 这是要拆机器吧，真当自己厂子了，不过就得这么整。 “没问题，以后他俩听你安排。还有吗？” “你看孙岚那边能不能过来人。铸机和轧机都是达涅利的，年头很新，数控程度高。她要感兴趣，过来把工控系统研究一下。实话说，铸机和轧机上边有不少传感器，那些玩意我是一点也不明白。”大哥继续建议。 “嗯，我知道了。” 陈立春刚走，根纳季又找过来。 陈立东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有？” “他俩想跟你讨论一下，那几块样本的工艺。” “他们拿到钢材样品之后，回大学进行了低温冲击、变形抗力、拉伸性能实验，还用真空炉炼制了几块钢材，又在实验室模拟了轧制工艺和规程，都达不到样品的质量。今天专门过来，跟我们讨论一下工艺。” 根纳季的两位学长，是莫市大学材料学院的留校博士。主攻低温物理学、金属材料学。 受根纳季的邀请，想来指导一下炼钢厂的冶炼工艺。结果，“一不小心”，发现了陈立东摆在会议室的两块钢材样本。 于是被套住了，这次返回来，想探讨两块金属材料的冶炼和轧制工艺。 两块金属材料哪儿来的呢？ 这两块金属，一块是高强度船板钢，一块是高强度航空用的结构钢，属于原来共青城钢铁厂的主打产品。 陈立东接收钢厂后，王宏斌安排人在整理和翻译资料室的资料。 这两种钢材的数据资料，被陈立东拿到后，就用系统熔炉模拟了冶炼工艺。出来两块样品。 听根纳季这么问，陈立东眨眨眼说道：“我水平有限啊，不知道能跟对方聊出个啥结果，你们可不要笑话我。” “没关系的，我们就是一般性的技术研讨。” 陈立东原以为根纳季单独来请他，到了会议室才发现，好多人在呢。 包括陈立春、张兵、老肖、尹福茂，还有安苏。 陈立东问大哥，“中船公司两位没来？” 陈立春小声说：“现在你们钢厂已经稳产了，他俩就回国了，去提交报告、确定订单，你等着签合同吧。” “有尹老大呢，以后这边交给尹老大来负责。”陈立东也小声说。 “肖霍洛夫呢？”陈立春问。 “老肖跟咱们回去，筹建咱们自己的钢铁厂。” “我还得在这边待一段时间。肖霍洛夫跟我商量，在这边安装一条轧钢线。配上加热炉，用成型的钢坯也能轧制钢材了。” “忙得过来不？咱们还得建国内的厂子呢。” “两边跑吧，张兵也同意，这边还有实验要做，成功了，我们自建连铸连轧成套设备就更有底了。” “你俩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我喜欢。” “试制设备的钱要从你这边出啊，这套设备下来两千万不在里头，利民厂还架不住折腾。” “钱不用担心，家里开单子，远东这边付款，你可劲折腾吧。你要成功了，能在国内卖出两套去，钱就赚回来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陈立春笑了。 这时，根纳季陪着两位学长走了进来。 会议室布置的是课桌形的，前边一个讲桌，旁边立了一块黑板。 根纳季站在讲桌旁，介绍两位专家。 “这两位都是我们学院的博士生，这位是德米特里·莫斯科夫斯基，这位是安德烈·沃罗宁。” 安德烈·沃罗宁个子中等，是个胖子，肚子圆圆、脸型嘟嘟，戴着近视镜，有些腼腆，非常好相处的样子。 而德米特里·莫斯科夫斯基正好相反，身材比较瘦小，鹰钩鼻子，上唇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神锐利，很有学者派儿。 两人都三十多岁，德米特里·莫斯科夫斯基要年长些。 根纳季介绍完之后，回到观众席前排，挨着陈立东坐下。 安德烈·沃罗宁也坐过来，讲台上只留下了德米特里·莫斯科夫斯基。 德米特里·莫斯科夫斯基先介绍自己：“各位，我这两年一直跟着尤·德·特列季亚科夫院长进行耐高温材料研究。我研究的对象是钽铪碳化物，估计很少有人听说过。” “不过，我也对合金钢材有研究。对于共青城的这家钢厂，我以为已经荒废或者终将荒废，没想到会重焕生机。” “出乎意料，钢厂投资人竟然来自华夏。而更令人吃惊的是，华夏的冶金技术已经这么优秀。” “各位，前不久我拿走两块合金，经过实验检测，它们的性能指标完全符合高强度船板钢、高性能结构钢的要求。而且，它们比我国任何一家钢铁企业的产品都优秀。” “以这块高强度船板钢为例，我国的标准，它的各种化学成份目标值为：C：0.08；Si：0.35；Mn：1.40；P：0.006，S：0.003” 德米特里回身在黑板上写下这些元素符号和数字，解着说“而这块钢材的成份比与目标值几乎一致”。 “我又用LEICA DMIRM多功能光学显微镜观察了钢材的显微组织，令我惊讶的是，实验材料断面只发现了很少量的贝氏体，这就保障了钢材具有高强度、高韧性、理想的屈强比以及优良的焊接性能。” “此外，我还发现，这两块钢材的晶粒普遍比较细小。这块50mm船板钢表层比中心的晶粒更细一些，使它的表层强度、韧性更好一些。” “能实现上述性能，与严格的轧制控制、严格的冷却控制紧密相关。” “我想说的是，华夏的冶金工艺真的非常出色。我迫切地想见到能够冶炼出这些金属的人，我想请教一些问题。” 根纳季听完德米特里的发言，有些震惊。 这位德米特里是个比较孤傲的家伙，学术上很有些本事，他只见过对方跟人激烈的争辩，却从没见过这么誉于言辞。 最后这句话，更让根纳季惊讶，德米特里算是搞学术的，对动手派是不屑一顾的。 而现在，“请教”都说出来了，这是想抱大腿吗？ 根纳季看向周边的众人，肖霍洛夫摇了摇头。 观众席一众也是一脸懵逼，什么材料？啥情况？ 陈立春在弟弟耳边说道：“他说的我听不太明白，我们钢厂生产没几天呢，练出金元宝了？” 陈立东倒是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清了清嗓子，向大哥和身后一众人说道“大伙都去忙吧，德米特里先生提到的两块钢材样品不是我们炼制的，这事儿有点弄混了。下边有些学术上的问题由我负责商洽，没有你们啥事了。” 大伙这才明白是闹了乌龙。陈立春知道自己弟弟能忽悠，在他耳边说：“你小心点，别把他俩忽悠坏喽。”说完第一个离开会议室。 等会场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德米特里也坐了过来。 陈立东开口道：“很遗憾，德米特里先生，这两块材料出自华夏的军工企业”。 只能用老办法了。 之前借用北钢的名义，差点挨收拾；不知道现在冒用军工旗号，会咋整。 只能说陈立东胆肥、心大，还是属耗子的，撂下爪子就忘，记吃不记打。 “哦，我能去参观一下吗？”德米特里问道。 “不行的，华夏军工与贵国苏熊时代体制相似，所以您不会取得许可”。 “还有，关于这两块材料的出处也需要保密，请您不要和其他人讲。”陈立东的提醒道，是否能约束对方得两说，但能增加神秘感啊。 德米特里听完翻译，认真思考了几秒，说道：“确实很遗憾。不过，陈先生，您把这两块金属材料拿过来，用意是什么？” 果然不傻，陈立东呵呵一笑：“我不只得到了两块材料，还有冶炼两种材料的研究报告。” 根纳季抓住陈立东的胳膊，问道：“真的？你能拿到工艺资料？” 德米特里也问道：“是简要说明还是详细报告？” 陈立东看了看三人的表情，回答道：“比较详细的报告。包括配方、冶炼和轧制控制，每一个步骤都有比较详细的阐述。” 这段时间，陈立东用了大量的时间，重复了原钢铁厂的实验数据，也消耗了大量系统金币。 在系统研发平台中，确实有非常详细的实验报告。各种说明、图标、数据分析，他看完一遍都得半天时间。 系统熔炉有一个特点啊，当陈立东输入条件后，能够通过模糊处理的方式去达成试验目的，而系统经过分析后会给出更加准确、更加科学的冶炼方式。 就是说原钢厂的实验资料和数据录入后，经过系统模拟操作，能进一步给出更加精确的数据、更加科学的控制手段，生产更加详细的实验报告。 关于这一点，本书最开始的几章有过表述，这里就不再啰嗦。 “太好了”，根纳季一拍桌子“那我们也能生产两种钢材了吧。” “这就看我们对报告消化的程度了。肯定要进一步重复试验，才能取得更详实的数据。我们的设备也需要改造提升”。 “还有一点，华夏方面只授权我们一家生产。我们正在申请专利，各位想查阅资料的话，需要加入我们团队，并签订保密协议。” 根纳季霎时明白了陈立东的用意，他当然也希望两位在读博士加入到远东冶金中来。 于是按照陈立东的思路说道：“我们远东冶金，准备成立一所金属材料研究所。现在条件还有限，各种实验只能在这家钢厂进行”。 陈立东接着说：“未来几年，我们准备在俄罗斯岛上，建设一流的实验室，为各位提供更加优越的实验环境”。 德米特里思考了几分钟，说道“我有意向加入。不过，请给我一段时间，我需要将方方面面考虑清楚。” 栽下梧桐树，才有凤凰来。 陈立东和根纳季都清楚，以现在远东冶金的条件，还只是一棵老槐树。 陈立东继续忽悠：“我们将会改进设备和工艺，抓紧生产出上述两种钢材。未来两种钢材的收益，会有一部分作为研发人的报酬，总体收益不少于纯利润的5%。如果两位现在加入的话，将按贡献分享5%的收益。” “此外，我不知道莫市大学科研项目怎么运作。如果是与金属材料相关的项目，我们远东冶金愿意出资，我们会尽可能向研发人提供足够的报酬，如果项目成果获得收益，我们将按贡献程度，给研发人丰厚的奖励分成。” 德米特里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 根纳季看向安德烈·沃罗宁，“安德烈，你的意见呢？” “我加入。”小胖子干脆地回答道。 “太好了，欢迎你入伙”根纳季站起来拥抱了对方。 陈立东也非常高兴。虽然不知道这家伙肥胖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但莫市大学的博士，在自己旗下公司中，水平已经是最高的了。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创办钢协 陈立东回到国内时，已经进入了4月。 燕京乍暖还寒，风比较大，虽然还没有雾霾，却总有沙尘来袭。 三北防护林工程刚刚完成到二期，大范围在黄土高坡固沙植树要从1996年开始。 陈立东这次回来，先去拜访了马建国。 他在考虑如何完成支线任务3，这个任务要求是：完成某行业大型成套设备的研究设计，成套设备方案设计在本时空具有较高的技术先进性、可行性，在某一地域获得同行业广泛认可。 在马建国的主导下，已经完成了《东华钢铁一期----电炉炼钢及连铸连轧设计方案》，炼钢和连铸连轧的成套设备功能、型号都已经编制完成，规划设计、建筑设计、工艺设计、环保设计各个分项也已经搞定。方案的文字部分就有几十万字，各类图纸、图片插入其中，最后形成了一本书。 翻看这这本书，陈立东思绪开始飘忽。 支线任务3的内容是三句话，有了这本书，前两句的任务部分应该已经完成。 第三句是“在某一地域获得同行业广泛认可”。这可难坏了陈立东，怎么算获得广泛认可？ 抬头看向马建国，“老师，这本设计方案能出版不？” “出版它有啥用？” “能发表不？” “发表？设计方案发表出去？没案例。倒是可以在《华夏冶金》、《钢铁》等杂志上提一提设计方案思路和特点。不过你想干啥？” “我是想吧，咱们这个方案凝聚这么多领导和专家的智慧，参考了这么多国家的设计理念，采用了世界一流的设备工艺，应该大书特书一下啊。” 马建国也是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小陈，总能提出一些异于常人的建议，有的还有些道理。 就拿这个设计方案来说，自己可是下足了功夫，设计院内外、各领域的专家，参与进来的也有十几个，有的亲自执笔，有的提了建议。项目设计委托费已经给付，这些人也都有分润。某位专家型的领导就看了一遍稿子，提了几条建议，也有三五千咨询费，自己可没有小气。 不过，要能名利双收的话，还确实值得考虑。 怎么做到这一点呢？马建国想到了一条思路，那就是评奖。 马建国所在的北钢设计院就评工程设计奖，每年都搞，可这是自己院里的事，评的奖出了门都不香。 大奖也有，国内大奖有“鲁班奖”、“梁思成建筑奖”、“詹天佑奖”，这些奖项评选主办单位是华夏建协，全称为华夏建筑行业协会，属于官方组织。手里这个项目有点沾边，不过只是针对建筑施工部分。 马建国忽然想起，冶建协刚刚下发了通知。“冶建协”全称为华夏冶金建设协会，发的通知是《冶金行业优质工程评审办法》。 《办法》规定，冶金行业优质工程必须是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列入国家或地方建设计划并正式报建批准的项目，投资额超过1.5亿元，建安工作量超过0.3亿元的冶金工业工程。 马建国把这份文件递给陈立东，“你看看这个通知，我们可以参评冶金行业的优质工程。” 陈立东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 “老师，申报这个奖必须工程建设完毕、验收合格、一次联车成功的项目，这几乎与方案设计没关系。您再看，奖项申报也是有承建单位申报。简单说，如果我这个工程发包给华冶，奖项就有华冶来申报，没您设计院啥事儿。” 马建国拿过通知一看，还确实如此。 陈立东再问“冶金行业没有设计奖吗？” 马建国想了想：“建筑协会每两年评选勘察设计奖，我们设计院曾经参评过，不过，那些奖项跟冶金行业也没啥关系”。 陈立东想了想，忽然觉得各部门、各家协会没有设立这类奖项更好。如果有的话，就得按程序来申报；没有的话，正好设立一个。 于是陈立东说：“老师，您看我们争取设立一个工业设计奖怎么样？” “我们设立奖项？你开玩笑呢？” “我的意思是，由您倡导，联合一些人提议，工业协会也好、冶金协会也罢，设立一个工业设计奖”。 “我出钱，您发动人脉关系，把优秀的工业设计成果人尽皆知，让搞规划设计、工艺设计的精英们榜上有名，咱这也是为这个行业做件好事。” 马建国想了一会儿，决定试试陈立东的想法。 当前国家那些优质工程奖、鲁班奖，都是对着建筑企业来的。 在工业设计行业，还真没有设奖，自己从事的行业就不能有斩将夺旗一说？ 看了看手里东华钢铁设计方案的参编人员，有几位是冶金协会领导，有几位是钢铁行业技术大腕，在圈子内有很高的话语权。 要是搞一个工业设计奖，没准还真能带一波流量，哦，是引领一下方向。 “那，我试试？我先去冶金建设协会一趟。” 马建国去了冶建协，陈立东也没闲着。 支线任务要求，成套设备方案设计“在某一地域获得同行业广泛认可”。 某一地域不见得是国家吧，蓝市也是某一地域啊，于是他想两手准备。 那边马建国在联络关系，这边陈立东也到了蓝市。 陈立东直接找到了王庆来的办公室，先汇报了远东冶金的生产形势，又感谢市领导给予东华钢铁的大力支持。 接着，陈立东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领导，我发现个问题，还是您分管口的。” “哦？小陈很关心我的工作啊，有啥问题你说。” “领导，我们蓝市也算钢铁大市，大小钢铁企业得有四五十家，怎们没有钢铁企业协会呢？” 王庆来不清楚陈立东怎么提起这个问题，想了想说道：“让你问着了，我是真有这个想法，年前就启动了这项工作。原来准备五.一前就召开成立大会的。不过最近出了岔子。” “啥情况？” “蓝钢的一把手换了，新来的徐总是从韩钢过来的。” “这跟成立协会有啥关系？” “原来想让蓝钢的代总当会长的，徐总来了之后征求过他的意见，他说今年形势不好，过两年再说，给推了。” 蓝钢自1991年1月被批准为国家一级企业；1992年7月, 被列入特大型钢铁企业；1993年6月，跨入全国百强企业；1994年6月成立了蓝钢股份有限公司。 企业做大做强，企业领导干部的地位就随之提升。 现在的蓝钢为省直属企业，市里领导说话就不那么好使了。 “哦，不想出力啊，那换别人？” “钢材形势不好啊，让谁牵头都难。我让人算过，成立协会、维持运转，今年的各种费用得小两百万，以后还要年年出钱。蓝钢不挑头，没人想当冤大头啊。” “嘿嘿，领导，您看我们行不行啊？”陈立东舔着脸道。 “你们的钢厂还在筹建阶段啊，这哪行？” “我们公司已经设立了啊，项目已经落地了啊（刚拿了一期100亩工业用地），我们没别的要求，就是为咱们市的钢铁企业做贡献。这为啥不行？” “有点难度啊，让民营企业当会长，好像没有这个惯例。” “协会又不是官方机构。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这个钢企协，您担任会长，我们东华钢铁列进副会长单位就行。” “嗯，这样应该没问题。那今年的开办费，你出？” “行，我求着您当这个冤大头。不过，您得给我安排个秘书长职务，我在市里买栋楼，作为钢协总部，招聘一些人在这儿办公，您也多个落脚的地儿，您有合适的人交给我，我来安排他们在协会里的职务。” “真的？” “这还有假？” “这就不是200万了，弄下来得上千万吧。” “我在毛子那边的生意还行。” “有外资？” “我们东华钢铁是合资企业，您要外资就外资。” “那就没问题了，你准备选哪儿做钢协总部？” “蓝市饭店。” “蓝市饭店还没黄呢，人家卖给你？” “不是，蓝市饭店后身不还有个老院吗？前几年，市领导的宿舍就在那儿，市宾馆建好后那边就空了出来，作为旅馆对外营业，我看经营状况很一般。那个院子相对独立，如果可以的话，挨着它的老干校那几排房子我也买下来，拆了建个小花园挺好的。” “嘿！你的胃口可真不小。” “我也是给市里经济做贡献。” “行，我跟主要领导商量一下。” 王庆来企业老总出身，办事还是很讲效率。 转过天，他就告诉陈立东，钢协的事儿定了。就是人选有点调整，蓝钢的刘副总要担任常务副会长，不过也不驻会，钢协的日常工作由秘书长负责。 蓝市饭店部分资产出售的事情也列上了日程。 市国资办已经安排调研和制定方案，准备由国土部门进行土地证分割，然后评估作价，最后以挂牌的形式公开出售这些资产。 陈立东嘿嘿一笑，“领导，我这就启动协会筹建工作，您看我这单枪匹马也不行，给我推荐几个人吧。” “我让锐进同志找你。”说完挂了电话。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设立奖项 陈立东后世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二十几年，办会的事最门清。 张锐进作为王庆来的大秘，也是老油条，协调各口驾轻就熟。 第二天俩人就起草完成了钢企协筹建工作方案，拉出了筹备组名单，王庆来任组长，市里相关部门领导为成员。 接着召集了筹备会议，市经委和统计局提供相关企业情况，各县区负责通知企业入会，民政部门负责办理注册手续。 4月30日，在蓝市饭店一楼大厅召开了蓝市钢铁企业协会第一次会员大会，80来家钢铁企业和关联紧密的企业负责人或委托的代表参加了大会。 大会通过了协会章程，举手表决了会长、副会长、秘书长各职人选。 钢企协的创办，各方面比较满意：市政府完成了既定目标，全市钢铁行业有了自己的圈子。 就是会员单位体量参差不齐，蓝钢身价百亿，而有的小企业使劲报了几千万，连金鑫轧钢厂都成为了会员。中午会餐时，李利鑫串了几个桌，发着自己的名片。 还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是成果，钢协设立，为市府机关分流安排了一批人员。 5月5日这天中午11点18分，蓝市饭店后院响了一阵子鞭炮，钢协办事人员开始入驻。 也没找领导揭牌，就陈立东指挥艾德蒙，在门口挂了一块铜匾：蓝市钢铁企业协会。 协会先租用蓝市饭店这座后院，等竞买成功后再安排装修施工。 放完鞭炮就开会，会议室坐了30来个人。 陈立东先让大家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道：“我先提几点要求。第一句话，协会不养闲人。” “你们这30来位，有当过领导服务员的、有来自小车班的、有在报社当记者的、有干过打字员的，都是领导们给我点的将。” “各位到来，我非常欢迎。您来，我给您开份工资，这份工资绝对不会比你们在原单位开得少。” “但是，谁要是不能坚持到岗，会后跟我说一声，我心里好有个数。如果没问题，以后就是我的兵了。” “第二句话，协会大有可为。我准备设立四个部：一是综合工作部，负责协会内部事务日常管理，筹备组织各种会议。” “二是市场调研部，负责跟踪国内外钢铁行业发展，把握企业动向，开展市场预测和专题研究。” “三是信息统计部，负责联络会员单位，采集会员单位的生产信息、工作动态，还将负责创办协会刊物、建立网站和对外宣传。” “四是科技发展部，负责组织会员企业开展专业技术方面的交流，为会员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和咨询服务。” “科技发展部还有一项任务，就是组织全市钢铁企业就新建、扩建、技改工程，参评技术与质量类奖项。将来还要与政府有关部门对接，负责协调组织国家级工程、技术与质量奖项的申报工作。” “第三句话，要学会以会养会。你们大概听说过，我家条件还可以，养几个闲人真没问题。但你们也应该听说过，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对钢企协，我的打算是依靠自身实力，实行市场运作、公司化管理。一句话，我们也要创收。” “创收不是薅会员的羊毛。请各位注意，你们的薪资和福利待遇，一不靠会费，二没有拨款。记住会员的会费，我们花一分也要公开出去。那么，大伙要想过得滋润，就要创办实体。” “怎么干呢？我提几个思路：一是经营宾馆。我准备买下这座院子的产权，装修后对外经营，将来这个地儿就叫钢协宾馆，谁有能力可以来做这个宾馆的经理，干得好，给你抽成发奖金。” “二是创办报刊。准备从你们当中选一个主编，将来是办月刊还是办周刊，看你的本事。报刊发行得好就有广告收入，有了利润也抽成分红发奖金。” “三是创办网站。我准备创办蓝市钢协门户网站，发布上级政策、国内外行业动态，发布市场供求信息，加载会员广告。” “将来要开设网站会员，不同等级会员享受不同待遇，一般会员，可以查询供求信息，黄金会员就可以发布自己的产品信息、招聘信息；白金会员就可以在网站上设定专栏进行广告宣传，不同等级会员需要缴纳不同费用。这就是网站创收的来源。” 陈立东最后说：“诸位，钢铁企业是资金和效益大户，我们的会员就是最优质的客户群体。领导给我们提供了舞台，我给大家创造机会和条件。能不能成功，就看各位能不能抓住机遇。” “好了散会。另外，明天上午9点，竞聘四个部的部长，还有宾馆经理、报刊主编、网站站长。评委就我自己。” “各位抓紧准备，加油啊。” 散会后，大家心情既忐忑又兴奋。 这些人在市府机关或者有关部门，算是边缘人，自嘲的话叫鸡头鱼刺蘑菇腿儿。 主要是因为身份问题，更准确地说是编制问题，体制内有行政编、事业编、工勤编、企业编这些分类。 而这些人中的多数，因为学历、年龄、等问题，进不了编制内，在原单位属于临时工。 “临时工”这个词，大家都是熟悉吧。 即使到几十年后，机关内部还存在不少临时工。 在一些单位，收发文件、跑动跑西、联络办事、维系运转的主力就是这些人。 他们没有编制，没有提拔空间，干最多的活，受最多的气，拿最少的工资。 他们有没有能力呢？实话说，多数人是有能力的。 长期在一线摔打锻炼，让这些人有经历、有经验、有方法手段。 当然也有废物蛋，在机关混日子，别人学习他淘气、别人进步他眼气，总也抓不住机会。 分给陈立东的这些人，多少都有些工作能力，多少还有些背景关系。 他们忐忑，也正在于此。 有的以为是被领导从机关踹了出来，正闷闷不乐。 有的在想，如果不顺心，再找找表舅，安排个好单位继续混日子。 陈立东一句话“绝对不会比你们在原单位开得少”，先稳住了他们的心。 接下来，又抛出了一堆胡萝卜，四个部长也算领导啊。 还要创办实体！宾馆经理、报刊主编、网站站长，也算一号人物了。 听说这个姓陈的小伙子上亿身家，有钱人赚钱容易，上了这条船，兴许能混个钱途。 ------------------------------------- 第二天的竞聘，大家原以为是在会议室举行。8点半多点，就纷纷到了昨天的会议室。 没成想，9点一到，正主没来，倒是跟在小陈总身边的那个歪果仁进来说：“首先竞聘综合工作部部长，想竞聘的去208房间。” 大家面面相觑，不是公开竞聘？还要毛遂自荐、单独较量？ 谁出这个头？艾德蒙也不着急，就站在门口看着大家。 等了几分钟，没人动，认识的人开始相互动员。 再几分钟后，一个女的起身走出会议室。 陈立东正在自己房间玩游戏机呢，见到来人，连忙放下手里的玩物。 “来啦，孙部长。” “别逗了，我不来，你还得等下去。” 来人叫孙静，二十七八岁的年级，个子不高，留着短发，一身女士西装，很干练的样子。 她的原单位在市接待办，是张锐进推荐过来的。 其实，孙静早与陈立东见过，已经参与筹备了钢协成立大会，内定的综合工作部部长。 “我倒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人能够毛遂自荐呢。” “别等了，就我了。还有，钢协宾馆经理我也想试试，怎么样？” “用王市长说我的话，你胃口真不小。不过既然来了，这个机会就给你。还有，协会综合工作部部长就是秘书长的助手，下边的面试，你也参与。” 孙静这个人是很有能力的。后世陈立东跑到燕京招商，与她没少打交道，因为孙静出任过一段蓝市驻京办主任，再后来担任了燕京蓝市大厦的董事长。 蓝市大厦是一栋商业综合体，由蓝市国资委出资，在燕京收购的地产，主营业务为餐饮住宿。 所以，启用孙静，真的就是作弊。 有孙静挑头，后边的招聘工作就顺利多了。 见到有人把螃蟹都咽下去了，别人也不再闷着。 最后，曾经在市府小车班开过车的张文军当上了市场调研部的部长。陈立东的面试题有一道：说说蓝市有哪些钢铁企业，就张文军说出的名单多。 有人说，机关小车班也算一套小班子，是有点道理的。 信息统计部长兼钢协网站站长，由原经委文印室打字员李思远担任。 陈立东问他会用WPS吗、上过网吗？李思远都懂，而且这家伙还是“雪芹故里”文学论坛版主，要知道，打字员是这个时代最能灌水的人啊。 科技发展部部长，给了一位“下岗干部”，这人叫魏广忠，四十多岁，有点发胖，非常健谈。 魏广忠说他父亲五十年代被派到苏熊交流学习技术，回来后在蓝市轻工局担任副职，他在苏熊出生，父亲回国后，安排他在市二轻局经销处工作。 当初的二轻局管什么呢？理发、洗澡、修笔、刻章，后来二轻局撤销，他到纺织厂任副厂长，分管技术。 纺织厂多年亏损，前年被蓝百公司收购，他也下了岗。 所谓干部下岗，其实关系挂在市经委。市经委挂名的这类人已经有几十位，平时不上班、不打卡，只发基本工资。 魏广忠的父亲和王庆来的父亲有同学情谊，这次就把魏广忠塞给了陈立东。 陈立东发现，这个魏广忠对蓝市体制内的事情门清，跑业务应该可以。 科技发展部不是研发科技的，是经营科技的，也不需要他钻研技术。 报刊主编给了记者周文亮，周文亮三十出头、梳着背头，下边牛仔裤、运动鞋，上身黑T恤，套一件牛仔布的马甲，标准的记者打扮。 据孙静说，这家伙是蓝市晚报的记者，很有文笔，以前再蓝市日报上也经常看到他的稿子。前年就因为在日报上发了一篇反映煤矿工人生活困难的通讯文章，得罪了某人，被闲置起来。 陈立东问周文亮：“新闻三要素是啥？” “真实性、时效性、新鲜性。” “你对创办钢铁专业的报刊有什么打算？” “应该是着眼报道我市钢铁行业新的发展成果、科技成就等方面的新闻动态吧？” “《钢铁》杂志看过没？” “听说过。” “《钢铁》杂志才刊登你说的那些东西。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们的刊物，要报道全国各地钢铁企业正在发生的事情，报道市场上钢材和原辅材料、钢铁延伸产品的供求信息，报道国家与各地对钢铁行业相关的政策调整。” “我要求，我们的信息最快、最新、最真实，不需要文学性，哪怕写成流水账都行，对这些内容我们不评价、不渲染，不要掺杂立场。” “我试试吧”周文亮顿时有点心情沉重。他是师范毕业，文科生，在报社跟着主编学的是怎么当记者、评时事。 蓝市煤炭矿务局隶属国家煤炭工业部，和蓝市市府的关系微妙而不和谐。 周文亮既不“中二”、也不愤青，当初报道煤矿的事情，也是报社的安排。 周文亮被打入冷宫，只是代人受过而已。 撰写文稿和综合信息不是一码事儿，周文亮感觉到了压力。 ------------------------------------- 领头的岗位人选确定，在孙静的主导下，对其他20多人进行了分配定岗。 眼前协会初创，还要操办实体，再来几十号人也有活干。 眼前大伙的主要任务是，把摊子铺开，把办公环境调理好。 孙静跟陈立东请示了一下，就开了个钢协机关全体会，说了说办公设施配备、物资采购的事情，又说了说出勤纪律。 这姑娘挺虎的，末了跟大伙说：“不管你是谁的关系，我们到了这儿，就是给老板打工的，都把以前的臭毛病改一改。”其实，这些话都是替陈立东说的。 陈立东还是老一套，把具体事务交给了孙静，特别交代，钢企协头件事：开展“双优”评选，即：评选优秀设计奖、优质工程奖，6月底前申报，7月底前开奖，打响钢协工作头一炮。 孙静一听，眼睛就一亮。这个老板，绝对有思路。 陈立东就像个编网的蜘蛛，拉出纲线，织完一圈，屁股一扭又去搞另一圈。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陷入谈判 上一章说到：陈立东像个编网的蜘蛛，拉出纲线，织完一圈，屁股一扭又去搞另一圈。 这次的另一圈是一场商务谈判。 对方是蓟市石化机械厂，目标是李太顺研发的新型抽油机。 之前李太顺生产的20台抽油机，被蓟市石化机买走了5台。 经过现场安装测试后，他们发现这种抽油机真的不赖。 第一，节电。去年12月，蓟市石化机，在大港油田的东6-12K采油区的5口井试用了这种抽油机。一个月后发现，每台机器平均日耗电由168.5kw?h下降到122.1kw?h，节电率达27.53％。到4月末再统计，节电率总体接近30%。 第二，提效。新型抽油机冲程加大，经过跟踪监测，原本低能、低效、生产很不稳定的东6-12K采油区的5口井，在使用新型抽油机后，每口井日产量平均增加了3吨。 第三，降噪。不论是电机、变速箱还是各传动部分运转丝滑，新机器对比旧机器噪音明显减少，员工到安装新机器的6-12K采油区，不站到机械旁，听不到运转的声音。 第四，免修。运行四个月，5台机械没有发生过一次故障。当然，免修只是这几个月免修，持续多长时间还要进一步观察。其他传统型号的抽油机是怎么样的运行状态呢？一般来说抽油机经年露天野外运转，出现问题、发生故障是免不了的。 常见的故障包括：底座松动、曲柄销断裂、变速箱打齿、变速箱渗漏、抽油杆偏磨，电机过热停转、烧毁等等。 五台新机器，在开始几天经过校平、紧固后，上边这些问题都没有出现。 几个月间，采油队的员工对这个采油区，坚持日常巡检、保养就行。别的采油机即使正常运转也要每隔几天紧紧螺栓，而5台新机器没这些问题。 情况上报到油田管理局，局领导非常重视。 这可不得了啊，大港油田成立运行了30年，已经进入了“中老年”，随着开采时间的延长，油田的“三低”油井越来越多。 今年华夏石油总公司下达的产油任务为430万吨，需要增产5万吨，而现在的情况，别说增产，即使稳产都难。 油田每年报废的油井数还在增加，十年来，已经报废了260眼油井。 年初勘探中心提交了90多个井位，但就算到年底也打不完，况且打井到增产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 在这种情况下，石化机械厂提供的抽油机样品，以其优越的性能，成为领导们关注的热点。 既增产又节能，哪里找去？ 局里年初就计划更换360台抽油机，相当于整个井位数量的20%。 局领导看到这些新型抽油机的检测报告，就决定向石化机械厂下达订单。 第一批按年初计划，采购360台，金额5400万元。后半年调整预算，再采购这么多，将老旧的抽油机全部更换完毕。 没成想，到石化机械厂这边掉了链子。 原因是生产不出来，不是产能达不到，而是一台也产不了。 再问，就明白了，敢情这5台样机是蓟市石化机械研究所提供的信息，再由石化机从蓝市一家机械修理厂采购的。 高手来自民间！ 把机械厂和研究所的领导叫过来，开会！ 会开到一半，管理局领导的脾气就Hold不住了，去年年底你们就采购了样机，这都半年了，还生产不了？ 整个机械厂2000多号人，研究所300多号人，攻关啊。 回答是，攻关一直没闲着，也仿制了几台，就是达不到样机的加工水平和效果。 首先，抽油杆加长之后，容易损伤甚至折断。 其次，电机仿造不了，研究所所长说，对方的电机属于三相异步启动、永磁同步电机，既高效又节能。总体来说，人家的抽油机属于机电一体的，那块芯片自己家就别想弄出来。 第三，机加工质量不行，就拿变速箱来说，自家机床精度不够，组装到一起咬合就出问题。 这会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开不下去了，这不行那不行，听个毛啊。 那就联系原厂家吧，这样的抽油机，必须采购。 大家算了算账，一台抽油机一年节电费用15000元，一天增产3吨原油，理想化的结果，一年增产1080吨，以当前1100元每吨的原油价格，一年增加收入就是118.8万元。 当然，各片区的油井状况不一，不见得每眼油井一天就能增产3吨。 但仅仅一年节电15000元的性能，就值的采购这种抽油机了。 于是4月中旬，蓟市石化机械厂和研究所就派人到了利民机械修理厂。 不过那会儿，李太顺正在远东，陪着陈立春研制铸机和轧机。 石化机械厂和研究所的一行人跑了个空，4月底的时候，陈立春和李太顺从远东回来，他们得到消息后又赶了过来。 初次谈判就不顺利，原因是蓟市石化机和研究所想要新型抽油机的生产加工技术。 石化机派过来的是负责采购的副总陈伟，研究所所长张东辰亲自到场。 在利民机修厂的会议室，陈伟先介绍了一番自家的实力和业绩，然后提出了要求：“李总，厂里派我过来，主要是购买你们抽油机的生产技术”。 李太顺原以为对方是来下订单，却是想要技术，就有点不乐意，不过考虑对方也是大客户，就问：“贵方准备怎么购买？” “我们想取得你们生产这种抽油机的图纸、工艺控制等相关文件和资料，当然我们会付给你们研发费用，200万怎么样？” “200万？美金么？”李太顺一听就有点上火，虽然研制这种新型抽油机，是陈立东提供的样式，自己配套电机和控制系统，陈立春负责加工各种配件，没费多大功夫，但是200万就想拿到技术资料，这有点看不起人啊。 陈伟笑了笑说道：“您也知道，我们蓟市石化机械厂，在全国石化机械行业还是数得上的，如果能获得你们的技术资料，将来我们可以拿出一些机加工订单交给你们生产，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200万，我真看不上眼，至于订单。我家的订单现在就已经忙不过来。如果只有这些条件的话，对不起，几位请回吧”李太顺几乎就是甩脸子，送客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时，研究所的张东辰开了口：“李总，买卖买卖，还是要谈吗。这样，我们研究所再拿出一笔资金，翻一倍，400万购买您的技术，怎么样？” 李太顺也不想把对方得罪死，说道：“实话说吧，我们没想过要出售技术。” “不瞒二位，我们的新型抽油机已经申请了发明专利，国家知识产权局已经受理。” “并且，我们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正在办理山姆国等20多个国家的专利申请。” “我们申请的专利内容包括抽油机的驴头结构，电控系统，变速箱加工工艺，大大小小20多项。400万，连我们申请专利的委托费都不够。” 石化机械厂和研究所众人一听，也有点懵比。 来了两次，确实看出来这家厂子形势红火，但再那啥也只是一家乡镇企业吧。 还花几百万去申请国际专利，搞毛啊？唬人的吧。 “这样吧，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企业吧。” 李太顺不再赶人，却有心思用自家的实力吓一吓对方。 用了半个多小时，带着对方从铸造车间、机加工车间、再到电机车间，还真把蓟市来的一行人震到了。 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铸造车间正在浇铸齿轮，全机械操作、流水化生产；机加工车间更牛逼，人家用的数控机床，自家摞一块也没几台；到了电机厂，就光剩瞪眼了，绕线机让人眼花缭乱，组装线上那一条条机械臂更是神奇的可以，比人工操作利索多了。 一行人没了脾气，这买卖没法谈了。 这种水准的机械加工制造能力，国内没见过。看着进进出出的原材料和产成品，400万，还真打不进人家的眼窝子。 回去吧，别丢人了。 俩人回到蓟市，把情况向领导做了汇报，机械厂的领导们也是嘬牙花子。 现在的局面尴尬了。抽油机更新换代势在必行，局里已经开催了，早一天能早一天得利啊。 石化机械厂联合研究所一门心思想购买技术，其实是私下的决定。 仅仅自家一年就更换800台抽油机，上亿的营收，那别的油田呢？ 没设备，国外买去呗。巴统已经解散了，从去年开始，国外高性能机床就开始进入国内，虽然价格高得离谱，但咱找石油局，干石油的又不差钱。 看着一锅肉，就是吃不到，挠心不？ 只能再去，实在说不下来，再给对方下订单。 这次石化机械厂派出了常务副总，一把老总还是放不下面子，再怎么说对方也只是家乡镇企业。 常务副总叫王恩同，跟王庆来熟悉，以前王庆来主政蓝钢的时候，俩人在业务上有过交往，脾气也相投。 王恩同过来后就拜访了王庆来，说了自家遇到的难处。 王庆来一听是利民机修厂的事儿，好办啊，把陈立东喊过来，聊聊呗，双方都给个面子，这买卖不就成了吗？ 于是，一个电话把陈立东叫到了办公室。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合作生产 关于蓟市石化机械厂想买技术的事情，陈立东一直都在盯着。 他和陈立春哥俩都同意李太顺的意见，好女不愁嫁啊。 自家辛辛苦苦（其实只用了几天时间）研发了新型抽油机，想用400万买走，几乎白菜价吧，做梦吗？ 陈立东一进王庆来的办公室，王庆来招呼道：“快来，小陈，这位是蓟市石化机械厂的王恩同王总，想和你们家谈谈业务。你俩认识一下。” 王恩同是个标准的山东大汉，50出头的年纪，浓眉毛、红脸堂，一米八几的个子，壮实的身板，穿着厂里的工作服，妥妥车间主任的模板。 等王庆来招呼完，王恩同主动握住了陈立东的手：“陈总，终于见到你了，王市长可夸你半天啦。” 陈立东把手背过去、揉了揉，心说：这劲头，您老干钳工的吧。 嘴里说着：“幸会幸会，真不好意思，让您大老远折腾一趟。” “哈哈，孙猴子取经要经历八十一难，我们来请您指教，多折腾几次没啥关系。” 陈立东不接茬了，这比喻有问题啊，明明是唐僧取经，你偏说孙猴子，孙猴子是降妖除魔的，你把谁当妖精？ 谈生意就谈生意，指教是几个意思？我指教指教，你就能把技术拿走？ 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冤，真说不上折腾谁。这老头，五大三粗的样子，话里机锋可真不少。 王恩同三句话，陈立东就想了这么多。 也怪之前对方胡搅蛮缠（报价太低），没给陈立东留下好印象。 王庆来见陈立东低头不语，说道：“老王，小陈最近可是累坏啦。人家国外一摊子，国内一摊子。可不像咱俩，被拴在单位里，一睁眼就得拉磨、撞钟，整天就是眼巴前这些事情。” “哈哈，那我更得向小兄弟取取经了，这样吧，中午我请客，庆来你也赏个脸，陪我们喝两盅”。 王恩同还是一幅大老粗的样子，其实活到他这岁数，眼睫毛都是空的。 国企干部，有杆子就爬，有便宜就沾，那是最基本的功夫。 王恩同可不想上来谈买卖、讨价还价，找到王庆来的目的，就是攀关系、论交情。 你姓陈的可以不给蓟市石化机面子，你们市领导的面子不给不行吧。 王庆来不清楚之前他们谈判的情况，就被王恩同当了枪使。他和王恩同没有过深的交情，当初在蓝钢主持工作的时候，王恩同过来订购钢材，俩人吃过几次饭。 他的印象里，王恩同酒量高、酒风正、酒品好，说话敞亮，风格就是讲义气。 当初订购钢材，就按蓝钢的定价，没还过价、没讲过折，货款结付也痛快，所以印象不错。 正好今天中午没安排，就说道：“小陈，你呢？中午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听领导的。” “那中午在你们那儿吧，让孙静弄点硬菜，我陪老王整两盅。” “好的，我这就回去安排。” 陈立东站起身，往回返。“二王”继续唠闲嗑。 说是在他那儿安排，其实钢协这边还没弄食堂。不过靠着蓝市饭店，那边做菜，端过来就行。 后院这边有小餐厅，早两年的时候，一直准备着市领导私人待客用，收拾收拾就行了。 中午12点一过，王庆来就带着王恩同过来，见没外人，陈立东就叫上孙静陪着。 孙静之前在接待办，跟王庆来不陌生，三男一女就开了席。 这桌菜还真不简单，六两朝上的梭子蟹、三斤重的红烧鳎目、用虾酱卤过的新鲜皮皮虾（生吃），葱爆海参，清蒸平鱼，还有一盆清水煮的面条鱼。 这时节，正是吃海鲜的时候，陈立东这段时间也是累坏了，也不管别人，闷头只管吃。 王庆来和王恩同本来就是酒桌上的朋友，这次算私人宴请，就放开了量。 陈立东抓空敬了俩人一人一杯，就不再端杯了。 倒是孙静很有眼力见，她挨着王恩同，只要王恩同空杯，酒瓶子就顺过去。还能借着王庆来的话，陪衬几句，陪王恩同喝几杯。 这次，可真的见识到了啥叫海量，中午这一顿，王恩同喝了一斤多，王庆来也有八两，孙静喝了超半斤，陈立东也嚷嚷着自己喝高了。 海量还有一层意思：喝了超常多的酒，还能该干啥干啥。 陈立东原以为王恩同一斤多酒下肚，怎么也得休息休息，房间都安排好了。 结果人家啥事没有，对王庆来说：“老弟，你负责一个市的摊子，七事八事，就不用管我了，我陪小陈唠唠嗑。” 王庆来喝得有点上脸，就说：“那你俩聊，小陈啊，把我老哥照顾好了，我先去睡一觉。”说完，去了房间休息。 孙静也出去安排人撤桌，再倒茶、端上水果，之后就没再进来，留下陈立东陪着王恩同。 王恩同真没喝多，还能主动帮陈立东倒茶、剥水果。 “老弟啊，老哥我不是吹，这些年走南闯北，涨了不少见识，不过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没见过。” “我儿子比你还大几岁，整天就琢磨唱歌蹦迪呢。” “要说搞机加工的，我没服过谁，可在你这儿我可是被难住了。” “老哥我再有两年就二线了，这些年抓生产、拉订单、搞技改、创名牌，我在行业内也有一号，可不想在这件事儿上跌跟头。” 戏肉终于来了，再忽悠下去，陈立东都快睡着了。 都是明白人，就别绕圈子了。 于是陈立东也开了口，说道：“王总，您比我父亲还大两岁，也是我的前辈，有什么想法您尽管说。” “痛快，我把技术交易费再给你翻一倍，800万，行不？” “哈哈，王总，你可真够意思，一开口就翻一倍。我真得感谢你看得起我。” “那就这么说定啦？” 王恩同向陈立东伸出了右手，陈立东却没理这套。 “王总，咱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王恩同倒是没生气，还是乐呵呵地说道：“你说，生意生意，就得谈嘛。” 陈立东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盯着王恩同说道：“我们机修厂从建厂那天就给油田做钻杆，我们电机厂叫盘山电机厂，也是跟着辽河油田干的。” “抽油机市场有多大，我们早就算过。我们家的样品你们搞了半年早就弄明白了吧？” “要是能生产，你们早就自己开干了。” “我家的抽油机有一些核心技术，绝对一招鲜的，比如永磁电机，那可是机电一体的，拆开来里边是带着芯片的。” “再比如变速器，看着就那么几组齿轮，可是论加工精度、论装配难度，不比汽车变速箱容易。” “每个齿轮、每个轴你都可以做出来，但是组装到一起要能达到我们的水平，估计还得两年。” “还有抽油杆、曲柄稍的热处理工艺，还有钢材的选用、每个配件重量都是经过科学测算的。” “所以吧，即使我把图纸交出来，你们照瓢画葫芦，但是能做到我们的水平，真没那么容易。” 王恩同一动没动，就静静地听着陈立东吹牛皮，其实他真把陈立东的话听了进去。 在厂里干了半辈子，家里啥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改革开放十几年，好多国企受到了冲击。而蓟市石化机的日子却没受大影响。 守着大树好乘凉，每年石油局下的单子，就够大伙肥吃肥喝的。 这几年蓟市石化机械厂买小车、建大楼、建宾馆、建家属楼，可是眼热坏了别的厂。 但是钱没用到正地方啊，设备没添多少，工艺没咋更新，产品就那几样。 这次联合机械所破解新型抽油机的技术，让大家伙见识到了。 真以为这抽油机是国外厂家生产的，结果陈伟去了一趟，回来就蔫了，一个劲地说没法比。 正如陈立东说的，及时拿到图纸、告诉你工艺，又怎样？ 就凭厂里那堆破烂，就凭那群上班磨洋工、下班泡歌厅的油田子弟们，能做出同样水平的产品。 王恩同心里一阵发凉，自己也曾像陈立东这么年轻过，也曾跟着师傅打磨过十几年的手艺，车间那几百台设备，哪一个他没摆弄过？ 正如他刚才说的，搞机加工，他没服过谁。 他能当上常务副，可不是光凭喝酒，那也是靠一身的本事。 可这几年眼花了、手抖了，除了喝酒还行，别的啥都扔了。 还有这次，石化机绝对是看到一锅肉眼睛都红了，也没想想怎么吃下去。 局里可是说了，做不了就让他们采购，该交货交不了，耽误事儿算谁的？ 他这次出来，用上与王庆来的关系，满以为对付几个小年轻，肯定能搞定。 现在冷静下来，一个不好，自己就会背锅啊。 都说喝了酒反应迟钝，可有的人偏偏喝了酒思维加快。 王恩同放低了姿态：“小陈啊，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你也清楚，外人能进入到石油机械领域是非常困难的。” “石油系统向来自成一家，在这口锅里捞肉，容易烫到嘴巴。” “我说这些话，不是吓唬你。给油田干活，做配件可以，做成套很难。” “我们厂2000多职工，退休的还有几百。谁都怕被别人抢了口粮，自己饿肚子。” “我们厂是这个心态，你到别的油田也是如此。” “我既然来，就是抱着一万分的诚意，你要啥条件可以提，我觉得行，咱们就定下来。” 陈立东听王恩同说完，心想这老家伙，绝对是根橛子，自己讲技术，他和你谈圈子。 这也是自己无奈的地方，王恩同说的非常正确，给石油系统做配件可以、做成套难。而且做配件，人家会把成本给你算到骨头里。 石油系统就是这规矩，无论是设备采购、还是工程施工，在系统内分分就行了，相互照顾、相互提携，多好。 不和对方谈吧，今天找了副市长，明天有可能找市长，难缠地很，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王总，你们今年计划多少台的订单？” “这......应该会有800台。” “明年呢？不会少于2000台吧。” “那得拉到其它油田的订单。” “全国油井超过5万眼了吧，一年正常更换10%，那就是5000台，七个多亿的收入。” “况且，新型抽油机一被认可，那今后几年不用干别的了，一年纯利润几个亿没问题的。王总，我说的对吗？” 王恩同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那我就说说我的条件，第一，电机和变速箱我们生产。”陈立东说完看着王恩同。 “没问题，这个肯定需要你们来干。” “第二，我们分一半订单，替你们生产400台，你们卖给油田啥价，也给我们啥价，从你们那儿走下账就行了。” “这个，你要得有点多啊。”王恩同有些为难了。 被陈立东拿走400台，自己家少赚2000万，这可比付技术交易费多多了。 “你能给多少？” 王恩同咬了咬牙，说道：“200台吧。” “明年呢？明年能给多少？” “400......500台吧。” “这样吧，今年我们就只要200台订单，年底的时候再交付。从明年开始，你们拿到的订单，分三分之一给我们，电机和变速箱由我们提供，第三......” “还有第三？行了吧，小陈啊，你叔我这一趟也不容易，要是被你折腾地太狠，回去会被大家挤兑死的。” “第三，你们象征性地给点专利授权费，就400万好了。” 王恩同琢磨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被人用技术卡脖子了，不答应不行。 “行，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提一条，这种型号的抽油机，只由我们两家合作，你们不准再把技术卖给其它企业。” “这个，我口头答应你，只要你们遵守约定，我这儿肯定没问题。不过，这只限于国内市场。” “国外呢？”王恩同这才想到，新型抽油机还可以出口啊，这可是个大市场。 “国外？我们已经申请了专利，没有授权是不可以生产和销售的。所以，国外业务就由我们来主导了，如果订单多的话，我们可以分一些给你们。” 王恩同又是一阵嘬牙花子，这小兔崽子，精明地很。 “行吧，我这就回去汇报。” “别急啊，晚上我请你去我们家，吃劈柴锅炖大鱼。” “算了吧，我喝多了，难受着呢。” 王恩同急匆匆回去向厂里汇报。 一听要分出200台的订单，特别是每年还要拿出三分之一的量，领导班子确实有点不满意。 见别人不吱声，厂长柴国庆问：“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电机和变速箱，我们搞不了。我还担心，再谈不拢，他们有可能跟别人合作。还有，他们申请了专利，如果合作顺利的话，国外的市场我们也能分一杯羹。”王恩同补充道。 “行吧，我们也是吃独食吃惯了。老哥你再费心，带队跑一趟，把合同签下来。我们抓紧生产，要不年底前完成局里的任务就费劲了。” 柴国庆最后拍板。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废车拆解 初夏的南陈村热火朝天，这里简直就是一处连片的大工地。 村南的小康新村，已经全部封顶，开始进入内部装修施工。 东头是陈树俭家的利民机修厂，还在建设一栋上万平的大车间，这次用的钢结构架构，正在吊装屋面顶板。 往北，那片果园已经砍伐，鱼塘已经填平，好多地方有挖掘机在平整土方。 准备到了9月底，雨季过后，炼钢厂就开始正式施工。 安排好钢企协的事情，陈立东哪儿也没去，跑回家关在小黑屋鼓捣系统里的黑科技。 技术成果没出来，而系统金币却快速地消失，不得不在系统平台中，用他认为不重要的一些元素单体兑换金币。 5月28日这天下午，陈立东忽然接到王庆来的电话，说市府办的同志要找他。 然后就有固定电话打过来，原来今天早晨的时候库页岛那边发生了较大级别的地震，辽省一家建筑公司有员工在那边施工，失去了联系。 辽省那边儿知道孙镇远在远东有业务，孙镇远又交代出了陈立东，这才通过蓝市求助陈立东，请陈立东安排远东那边帮忙搜救。 陈立东急急火火跑到了市里，听明白情况后，只好先与洛维奇沟通，洛维奇也知晓了地震，跟孙镇远也通过电话，不过还没有作出反应。 陈立东跟洛维奇沟通完，接着联系了王宏斌，让他带上陈九、陈十（两个机械仆从），从港口那边调集起重和挖掘机械，组建一支抢险救援队，到库页岛寻找华夏员工并开展抢险救援。 救人如救火，王宏斌十万火急、落实陈立东的安排，但调集机械、安排船只需要一段时间。 5月29日上午，蓝市这边得到消息，在库页岛施工辽省建筑公司员工致电国内、报告了平安。 陈立东和有关的市领导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王宏斌那边该去还得去，这下把救死扶伤排到了第一序列。 把一些事情交代好后，六.一这天下午，陈立东回到了家里。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能在家里过个节也不容易。 跟蓟市石化机的合同已经签订，包括400万的技术交易合同，两边车间开始调整产能，给石化机加工订单。 石化机那边还邀请利民厂安排技术指导，尹立山当仁不让，准备给那边国企的少爷们上上课。 陈立东从市里返回家里的时候，就妹妹陈海燕自己在家。 父亲陈树俭去了附近新蓝县，考察当地的锹板厂。 陈立春今天在相亲，母亲跟了过去。 媒人是村里一个嫂子，给陈立春介绍她娘家的堂妹。 陈立东跑去厨房找吃的，竟然没有粽子。 母亲是比较讲究的，就算家里条件差的时候，逢年过节，该准备的吃食都没落下过。 再翻了翻，也找不到粽子叶。 看来母亲满脑袋儿子的婚姻大事，啥也不管了。 “燕子，我带你去打苇叶呗？”陈立东向妹妹发出邀请，妹妹愉快地答应了。 说是带妹妹去打，其实是需要妹妹带他去找打苇叶的地方。 哥俩没动车，11路，走着，艾德蒙远远地跟在身后。 南陈村有3000多亩地，水田一千多。其余的旱田、菜地、果园，基本上被工业项目圈占了。 村里主要劳动力都在厂里打工，一千多亩水田，被二十来户种植大户给转租下来，会给原地主一亩地两百到三百的租金。 这几年，稻谷价格不错，去掉地租、农业税、水电费以及种子农药花费钱，一亩水田还能纯收入三四百。 所以只要豁出辛苦，租上一百亩地，到年底就能赚上几万块，比上班挣工资要强。 前提是能找到这多的地，能垫起本钱。 田间路已经在春天进行了修葺，全部硬化成了水泥路。 现在水田种植，已经向半机械化发展，走着的路上遇到几辆拖拉机，拖斗里载着成吨的化肥，突突突地向田里驶去。 据说到清朝末年那会儿，这里还是斥卤不毛之地，连苇子都不好好长。 这一带属于九河下梢，双龙河、青龙河、沙河、蓟河等河流到这里散了摊，形成了沼泽，以更细的多个支流入海。 解放后，开始治理河道，开沟挖渠，洗盐沥碱，植苇种稻，盐碱地才成为了米粮仓。 这里的芦苇，品种有五六种，大部分是从盘山、白洋淀等地引种栽植的。 其中一种叶片非常大，而妹妹跟小伙伴来过，知道这种芦苇在哪扎堆。 芦苇生长在水渠边上，陈立东淌着杂草，一边把宽大的叶子从苇杆上剥下来，一边用手拍打着糊脸的蚊子。 “二哥，大哥这次要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妹妹虽小，但已经学会八卦了。 “看我什么？”陈立东装迷糊。 “搞对象啊，咱妈那儿一直给你算计呢。” “我有了。” “有了？你自个儿搞上了？” “别跟人说，我看上一个正准备去追呢。大哥这个要成了，我就给你带个二嫂子来。” “真的假的啊？” “我啥时候跟你吹过？” “大伙都说你是陈忽悠，信你才怪。” 哥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陈立东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看存的名字：安德烈。 按下接听键，只听对方说道：“Hello，boss”。 “别说英语，我听不懂。”陈立东说道。 “好的，老板。窝绘过了，陈，窝取尼假了。” “回国了？哪个国？” “尼递过，窝载尼滴家。” “你让弗吉尔接电话。” 听安德烈生硬的汉语，实在是费劲。 应该说，安德烈语言天赋还不错，半年时间敢用汉语说话了。 弗吉尔跟陈立东说，他们昨天陪着安德烈从山姆那边飞到蓟市国际机场，现在已经在陈立东家里等着了。 陈立东看了看采的粽子叶，够包上百个的了，正好回家待客吧。 回来的是安德烈和弗吉尔，艾勒和瓦尔克还留在三藩市。 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外国妞，对！安德烈竟然带来了女朋友。 陈妈已经回来了，正跟外国妞鸡同鸭讲地聊天。 见到陈立东过来，安德烈想来个拥抱，被陈立东闪开。比对方矮半个头，又没他帅，抱个屁。 “boss，这个，卖地儿，哦噢，窝递女盆友。” 那个女人过来和陈立东见礼，有点手足无措，应该是不知道这边实行什么礼节。 她抱陈家阿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对方的不自在，现在和陈立东见面就很局促。 陈立东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陈立东，很高兴认识你。” “您好，我是玛丽.芭拉。”当然，这个就是弗吉尔翻译过来的了。 这个妞大概也有30来岁，个子跟陈立东差不多，棕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眼窝很深，眼瞳蓝色，涂着厚厚的唇膏，香水味馥郁而不腻人，举手投足倒是很优雅的样子。 啥也别说，先忙活吃喝。 这个年头，国人待客，以吃为要。 晚上陈爸没回来，陈立春也在厂里盯着。 于是六个人很快就围上了餐桌。 这回由陈立东主厨，菜很有特色：荠菜蘸酱、拍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肉沫炒茄子、啤酒炖泥鳅、过了凉水的煮挂面。 就这，把玛丽女士给震惊了，国外男士下厨的不多但也有，她惊讶的是陈立东做的饭菜很有味道，独特的蔬菜沙拉，甜鲜的鸡蛋，大着胆子吃了条泥鳅，味道好极啦。 经过弗吉尔的介绍，陈立东了解到，这个玛丽，英文名字是Mary.T.Barra，在通用汽车公司任职。 能被安德烈追到，是因为安德烈挡枪救了她一命！ 这事儿，不似陈立东救安德烈那般，经过精心策划，并且有机械仆从当主演。 当时，安德烈义无反顾（二啦吧唧）地冲上去，挡在了玛丽身前，差点就让弗吉尔保护不及。 枪击事件发生在三藩市的街头，枪手不是冲着玛丽来的，但枪口指向了这边。 枪手被赶来的警察击毙，经过调查，开枪的原因是失恋后对社会进行报复。 安德烈起身后发现自己肋部被一发子弹穿过，而护在他身前的弗吉尔则挡住了两发子弹。 所以玛丽女士确认，是安德烈救了自己。 安德烈之所以“碰巧”遇到玛丽，是在底特律听说对方去了三藩市。 玛丽这个时候已经成为通用汽车CEO的助理，到三藩市的目的是随老板考察当地汽车产业，另一个目的是密切与华商的关系，为进入华夏市场做铺垫。 安德烈于去年年底到了山姆国，首先去了汽车城，而此时的底特律已经日渐萧条。 陈立东的意见是在三藩市布局汽车拆解和废钢回收业务，所以从底特律到三藩市，与玛丽的行程不谋而合。 枪击事件，让俩人的“偶遇”成为“天作之合”。 安德烈的枪伤没有伤及要害，且恢复得很快，弗吉尔认为不算大事，也没有将之告诉过陈立东。 大帅哥安德烈比玛丽小几岁，又热情似火。 玛丽在汽车行业一直努力拼搏，但这次遇险，却唤醒了她柔情的一面，于是就天雷勾到了地火。 安德烈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把准备在山姆国发展汽车拆解和废钢回收业务的想法告诉了玛丽。 玛丽的父亲是汽车工人，她从小喜欢摆弄汽车，摆弄的意思除了组装还有拆解。 从中学时候起，玛丽放学后除了帮母亲准备晚餐，就是在地下室跟随父亲对汽车进行拆卸安装和修修补补。 玛丽的父亲已经退休，正在底特律经营一家拆车厂，面积不大，拆车的目的也是搜集一些汽车零部件，使他的收藏更丰富一些。 因而，由于个人的经历和爱好，对于情人想投资拆车行业，玛丽非常支持。 这次到华夏的主要目的，就是见见安德烈的老板，商洽经营模式。 对安德烈的奇遇，陈立东真是惊诧不已，怀疑对方才是天命之子。 看吧：被艾德蒙替死算是重生，身边跟着机械仆，遇枪击不死，还被美人垂青，而且这美人十年后将成为地球上非常牛逼的女性——通用汽车的掌门，20年后福布斯全球权势女性榜排名第5位。 晚饭后，陈立东请玛丽.芭拉喝茶，还露了一手茶艺，都是后世跟某些老板学的。 一边喝茶，陈立东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玛丽小姐，我的想法是把汽车拆解放到远东来做。” “由您或者您家族的企业负责，从贵国收购废旧汽车运到远东。” “我想在海参崴建立一家拆车厂，从华夏招聘员工，拆解的零部件卖回三藩市，或者出售给华夏内陆一些厂家，拆除的废钢送到我们远东冶金消化。” “这么做，有三点好处：一个是大幅度降低人工成本，相比旧车运输来远东的费用，拆车行业的工资才是相对较大的支出，贵我两国拆车工的工资相差应该非常悬殊，贵国工人月工资大概3000美元吧，而我国的工人大概50到100美元。” “二是环保成本较低。在贵国，环保政策应该非常严格，而在海参崴那边有我租下的熊岛，我准备在那里集中建设拆车厂和拆船厂，我将用最先进的手段搞好固危废的回收处理，而向政|府缴纳的环保费用则接近于零。” “三是在那座岛上，可视为自由贸易区，能大幅度降低经营成本，提高企业竞争力。” 玛丽这时显现出了女强人的姿态，思索良久后说道：“陈，我最担心的是远东的基础设施和政策环境。” “我和安德烈的父亲，会解决你担心的问题，请相信安德烈。” 玛丽看着安德烈，最后开口道。“我也相信安德烈。” “那就，祝我们合作成功。” 三人端起茶杯，碰到了一起。 正文 第九十章 乐不思家 包粽子，是端午节的传统习俗，端午食粽在华夏流行了上千年。 一大早，陈妈开始泡糯米、发红枣，想了想又抓了几把花生泡起来。 陈立东和妹妹采来的苇叶，在昨天晚上就清洗干净，泡在一个大铁盆里，避免叶子发干卷曲。 快10点的时候，陈妈从外边拿来一捆阴干的马兰叶子，清洗之后，材料就齐了，开始包粽子。 选两片苇叶，错开折叠，上面的苇叶压住下面一半即可，然后把苇叶从中间位置折过来，叠成漏斗形状。 捞一勺儿糯米，放到漏斗的前端，接着放两粒花生、一颗红枣，然后放糯米把红枣盖住，把漏斗抹平。 糯米和漏斗口持平，棕馅少了粽子发瘪，多了又包不住。 最后折叠苇叶，把漏斗口盖住、形成一个四角形，五指稍稍发力、拢住苇叶，再用马兰草缠绕粽子三四圈，系上活扣，一个四角形、鹅蛋大的苇叶、糯米、大枣、花生粽子就包好了。 陈妈手速很快，10秒一个。 在她对面，玛丽小姐弄了几分钟，还在费劲芭拉地折叠苇叶，能拆变速箱的手，包粽子却笨拙地不行。 学的最快的是弗吉尔，安德烈也一会儿就包出了虽粗糙、但勉强成型的粽子。 然后他就去耐心地指导玛丽怎么用苇叶包裹馅料，马兰草怎么绕结。 看他耐心的样子，真是天生的情种，逗得陈海燕不停捂嘴偷笑。 陈树俭跟陈立东在鼓捣几条黄鳝，陈立春去跟对象赶集去了。 昨天见面后，俩人都有处一处的意思，媒人当即决定端午这天，安排俩人去赶集。 陈立东和刘庆华商定的小城镇改造还在做设计，将来在那边要有电影院、酒吧、歌厅、公园等休闲娱乐场所，给情侣们提供约会的去处。 而现在，农村青年见完面，有意相处的话，往往安排俩人去赶集。 早上陈立春换衣服的时候，陈立东打彩：“哥，咱可是上亿身价，你可别就和，我看你应该从燕京找一个。” “一边去，你去燕京找吧，别弄个妖精来惹咱妈生气。” “得，算我白说。” 大哥这个对象，就是后世的大嫂，镇服装厂一名普通女工。大哥跟大嫂相守半辈子，红过脸、吵过架，但对大哥真情真意，大哥被嫂子调教地服服帖帖。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陈立东随口哼出来后世的一首歌。 陈立春停下了系扣子的手，问陈立东：“这是啥歌？” “嗯？你问我唱的这个？”陈立东被大哥从回忆里唤出来，心想这首歌还没发行吧。 迟疑了几秒，陈立东说道：“这首歌，是我写的，准备在你结婚的时候唱给你。” “你再唱两句。” “还没写完呢。” “我等着，到时候你写完了唱给我。” 陈立春说完，脱下价格不菲的衬衫，拿起刚换下的T恤又套上去。 “穿啥都是一身机油味，不换了。”然后哼着陈立东刚才那句歌走了出去。 陈立东有点发愣。 重生过来，注定会改变不少事情。 按一般小说的套路，男主应该撒情种、当种蚂，在纠结与原任的关系上翻腾各种矛盾，然后水出几十万字。 陈立东却打定主意，好好报答妻子上一世对他的不离不弃。 可大哥这是咋回事？也是重生过来的？ ----------------------------------- 中午，陈立春是回家来吃的，大嫂或害羞或矜持，没给带回来吃午饭。 这才是正常的，一相处就带回来，会被小看的。 大哥顶着一脑门汗赶回家吃粽子，下午他要接待沙钢的考察团，商洽订购数控轧机的事情。 中午的午餐比较丰富些，梭子蟹、皮皮虾、煮麻蚶、炖大鹅、炖黄鳝、五花肉、熘大肠，还有拌生菜、拌凉粉，再加个芙蓉丸子汤。 玛丽小姐姐吃得大呼“Good!” 下午，陈立东安排了一项消化食的活动：捉泥鳅。 地点就在村南池塘边，参加的有陈立东、陈海燕，安德烈和弗吉尔。 玛丽也非要跟着去，只好让她换上陈立东的旧衣服，穿上破球鞋。 洋妞非常激动，身为汽车巨头的高级白领，哪儿体验过乡村生活。 捉泥鳅是个技术活，十几公分长的泥鳅身被粘液、滑不留手，手上用力大了会从指缝里挤出去，用力小了又逮不住。 陈立东就教大家一个方法，等泥鳅钻进泥里，用双手连泥带鱼一起挖起来，扔到岸上，泥鳅离开水就好抓了。 开始还能好好玩耍，玛丽按着陈立东教的办法，抠泥捉泥鳅，后来就抓一捧泥往安德烈身上甩，再后来就乱套了。 于是池塘边多了几个神经病，捉泥鳅变成了打泥仗，相互用泥巴打起了仗。 开始时候是乱打，后来陈立东护着妹妹，安德烈护着玛丽，弗吉尔两不相帮。 傍晚的时候，人人带着浑身泥浆回了家。 第二天，陈立东安排的活动是：粘知了。 人手一根长竹竿，先去寻新结的蜘蛛网，把带着较强粘性的蜘蛛网缠绕到竹竿顶端，做成粘杆。 简易工具做好后，再去树丛中找知了。 人持竹竿，悄悄走到树下，把粘性的那头点在知了的翅膀上，知了被黏住翅膀、飞不起来，这时就轻轻地把竹竿顺下来，用手抓住知了，收获就有了。 之后几天，陈立东带着俩歪果仁搓泥球、制弹弓、打麻雀，玛丽还跟陈海燕经历了采桑叶、育蚕宝等一些活动。 玩得乐不思蜀、乐不思家。 有聚就有散，玛丽的假期只有10天。 农家乐10日游的最后一天，玛丽、安德烈跟陈立东坐在大槐树下，进行了一次长谈。 “陈，通用汽车非常关注华夏市场。在这方面，我们已经落后于狼堡汽车，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玛丽以这种姿态向陈立东请教，无论是从其自身年龄经历、还是作为通用汽车CEO私人助理，都有点离谱。 安德烈却没有惊讶，对陈立东这个被父亲称为“小诸葛”的家伙，早就忽视了他的年龄。 陈立东也没有装逼，想了想开口道：“玛丽，我对汽车行业了解的不多，我只提醒一点，就是‘国产化’。” “抓住‘国产化’问题，就能解决其他问题。你们的竞争对手是狼堡，而战胜对手的关键却在华夏这方。” 陈立东开始卖弄他的先知先觉，“国产化”其实是后来通用汽车采取的战略。 “华夏的汽车市场，在不就的将来会爆发式增长，谁获得了华夏的认可，谁就能赢得未来，就能成为全球汽车产业的NO.1。” “谢谢你，陈。我会记住你的话，并向我的老板提出建议。” “陈，你有没有参与汽车产业的打算？” “有啊，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机加工还是可以的，可以作为你们的零部件供应商。” “你没有做整车的计划吗？” “将来再说吧，做整车关联产业太大了。我先在钢铁行业站稳再说。” “安德烈说你救过他的命，而他又救过我的命，我感觉是命运之子让我们相见。陈，期待与你有更多合作。” “必须的。” 后边这句话说的陈立东一头雾水，下午送走了玛丽一行还在琢磨。 命运之子？ 谁是命运之子？ 应该是我吧？我有系统傍身呢。 是我安排了安德烈去山姆国，可没让他去勾搭这位女强人啊？ 难道工业助手系统有隐藏属性？能自动招募NPC？ 嘿嘿，要能把玛丽招募为手下，那将非常牛逼吧。 ------------------------------------- 进入六月，暑气蒸腾。 孙集镇卫生院只有手术室安装上了空调，其他房间包括院长办公室也只是把电扇开到最大。 孙婕刚从院长办公室出来，院长找她，是给她介绍对象。 她的回答是：“院长，我有对象了，正处着呢。” 走在走廊里，孙婕不禁加快了脚步，感觉脸有点发烫。 怎么就撒谎了呢？还是跟院领导。 上次陈淑敏跟她说了介绍对象的事儿，就没后音了。 自己可是找同学了解过了，这个陈立东上学的时候很老实，还有点发闷。 不过，这小子毕业后就下了海，生意做得很大，除了家里一摊子，国外还有业务。 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对方要是挑人家，那就算了。 正胡思乱想间，听到有人喊她名字。 是化验室的林爱芳，她停下脚步、转过身。 “芳姐，你找我？” “是淑敏姨找你，让我见到你跟你说，去她办公室一趟。” “嗯，我这就去。” 孙婕蹬蹬蹬快步下楼，卫生院的病房在办公楼南侧，是一溜平房，总共20来间、30多张床位。 她的心一直在蹦蹦跳。不只是上下楼导致心率加速，还因为有点激动。 病房是北部带走廊的平房，整个病房向北开门，陈淑敏的办公室就在一进门的右手边。 门开着，陈淑敏的嗓门不小，只听里边说道：“就你小子主意多，后来那个歪果仁咋样了？”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被我教训老实啦，派到国外拓展业务去了。” 孙婕听下脚步，不知道这个时候进去合适不合适。 只听陈淑敏说道：“小东我告诉你啊，别觉着你趁俩钱就洋蹦（嘚瑟的意思），孙婕可是好孩子，工作上进、为人本分，娶这么个媳妇，准让你妈省心。” “嗯嗯，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媳妇我娶定了。” “说是去院长那儿了，应该快出来了。我告诉你啊，人家女孩脸皮薄，你别总瞎扯谷，让人觉着不靠谱。” “嗯嗯，二姑，我都听你的。” “你先待着，我去那边看一眼。”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再续情缘 听陈淑敏要出来，孙婕赶紧走到门口，“姨，你找我？” “孙婕啊，等你半天了。别堵着门，进来，坐那儿。” 孙婕走进护士长办公室，坐到床铺上，挨着陈淑敏。对面是陈立东，孙婕没好意思抬头看。 “低着头干啥？对面是我侄子，叫陈立东，你俩待着，我去查房了。”孙婕刚坐下，陈淑敏起身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不断升温的尴尬。 孙婕想看看对面长啥样，却没好意思抬头，总感觉陈立东直勾勾盯着自己。 陈立东也在激动，上一世俩人也是经陈淑敏介绍认识，风风雨雨20多年，拌过嘴、吵过架，也曾闹得两头不安，但总的说算是互相珍视，相偎相依。 越到天命之年，越是活得通透，经历过磕磕绊绊，越发觉得对方就是最好，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只愿彼此相伴、直至终老。 陈立东两年前遭遇雷击、也可能出了车祸，被系统带过来，一直纠结是重生还是穿越。 以他的理解，如果穿越的话，老婆和闺女，父母和家人就要在另一个时空接受失去他的伤痛。 所以刚出事那些天，他曾哀伤流泪，看着天边的繁星，总想念起老婆孩子。 后来他发现，所处的时空、所有的情况，与上一世没有不同，之后的改变只是因他而发生的蝴蝶效应。 所以他坚信，自己的情况属于重生，还是那个宇宙、那个地球、那个世界、那个华夏，还是那些家人、那些亲友、那些同学、那些师长。 于是他不再悲戚，不再彷徨，更暗下决心，用金手指改变世界，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父母亲人都在，老婆孩子会有，他期盼与孙婕相见这一刻已近两年。 过年去四奶家拜年，陈淑敏问他要搞啥对象，他不羞不臊地说：“二姑，我就找你们医院的，你帮我说一个”。 五一的时候，他安排了妹妹盯着，只要二姑回娘家、也就是四奶家，他就去串门。 等妹妹告诉他陈淑敏来，陈立东真的就去了，腆着脸问陈淑敏：“二姑，给我说的媳妇在哪儿呢？” 弄得陈淑敏直纳闷：这小子还愁没媳妇？这阵子自己光算计拆房子搬家的事了，差点就把这小子和孙婕说对象的事儿给撂了。 于是，就有了这次见面。 否则，可能和上一世一样，还要等几个月俩人才见面。 当然，如果陈立春没搞对象，他可能要瞒着家里一段时间，可是大哥跟大嫂也勾搭上了，那就不忍着了。 看着眼前的姑娘、后世的媳妇，陈立东百感交集，除了父母，这是最亲的人啊。 说点啥呢？ 媳妇年轻时很苗条，后来才长了斤称，陈立东说那是跟自己没苦着、没累着，是自己照顾得好的功劳。 媳妇一辈子没讲究过穿戴，眼前也是。 黄色T恤、牛仔裤打底，外面套着短袖护士服，脚上一双白色、坡跟的护士鞋。 嘿嘿，右边鞋面有些脏，媳妇正把左脚往前放，挡住右脚。 长发还没剪，梳成马尾，甩在脖子后边。 “中午在食堂吃的？”陈立东说完就后悔了，一张嘴离不开吃，华夏人的习惯，囧。 “嗯。”孙婕小声应了一下。 “少吃点，别胖了。”这第二句说完，陈立东脸也红了，这是二十一世纪世界上所有女人最讨厌的六个字，自己怎么就随口说了出来？ 自诩高情商、被人称作大忽悠，说话就这水平？陈立东真想找个缝儿钻进去。 孙婕进门一直看着脚面。 她没准备下午要跟人见面，衣服没得换、容貌没得理，就过来了。 右脚上的鞋子脏了，鞋面有一摊血渍。 心里有点埋怨陈淑敏，这个护士长泼泼辣辣、风风火火，办事儿真是不靠谱。 上午孙婕所在的妇产科接了两个新生儿，一个顺产、一个剖腹。 中午没来得及吃东西，下午收拾完才吃了一颗产妇家属塞给的鸡蛋。 听陈立东问吃饭的事儿，肚子就咕噜咕噜叫唤，脸上就更烧地慌了。 耳边又听对方问“中午没吃饭？” 不由地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那我给你买点儿去。” “我不饿，没事儿。”孙婕还是小声支吾着。 “你等着。”说完陈立东站起身，走出病房。 陈立东往外走的时候，孙婕抬头看去，看到一个背影，个子不高，说话楞性，有点毛躁，这是陈立东给她的印象。 孙婕也站起来，护士长的办公室有面镜子，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擦去嘴角上的东西，似乎是鸡蛋黄沾在那里。 又拽了拽护士服，入院的时候发了两件，一件长袖、一件短袖。 这件短袖的有点肥大，对方莫非嫌自己胖？ 科里有台称，上午还站上去称过，刚到100斤。 这小子，去哪买东西了？我又不是吃货，真买来吃的，吃？还是不吃？ 陈立东是骑着自行车来的，从陈淑敏办公室出来后才想，买啥合适呢？ 医院门口有小卖部，可他知道那里只有火腿、面包和不太新鲜的水果。 于是他拿起电话，交代艾德蒙从厂里食堂做些新鲜的送过来。 老板安排的事，没人怠慢。 陈立东在医院门口起着自行车绕来绕去，半个多小时后，艾德蒙开车过来，递过来一个大塑料袋，里边有三个饭盒、一双筷子。 陈立东打开检查了一下，有米饭，肉丝炒豆角，西红柿+黄瓜丝+大酱炒鸡蛋，还有几只剥了皮的对虾，凑合吧。 自行车一扔，拎着盒饭就去了陈淑敏的办公室。 孙婕正无聊地翻看一本《知音》，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事情，杂志里写的啥，基本上没看进去。 正等的发慌，陈立东从外边走进来，她一抬眼和陈立东四目相对。 陈立东看着孙婕，媳妇眼眸清澈，鼻梁挺直，朱唇微启，下巴尖尖。 快两年了，这张脸时常梦见，有些激动。 孙婕也看着门口的青年，皮肤有点黑，眼睛、鼻子、嘴巴都有点大，没啥好看的地方，打分的话60多点。 四目相对，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方看着年轻，却似经历沧桑。 陈立东戴着眼镜，但隔着镜片能感到目光灼热，有像蕴着温情。 奇怪的眼神，看得孙婕有些迷蒙。 陈立东察觉出气氛怪异，连忙收回眼神，走过去，把那本《知音》撕开几张铺开垫在桌子上，饭盒放在上边，一个一个打开，从裤兜掏出筷子，想了想走向洗手池，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筷子，再回来，把筷子递过去：“吃点吧，还热乎着呢。” 孙婕迟疑着从对方手里接过筷子，一看面前的饭菜，有点想吃，可怎么张口？ 陈立东看出尴尬，连忙走向门口，边走边说：“你慢点吃，我去门口给你看着。” 孙婕用眼角瞟到陈立东走向门口，又看向眼前，哎，挡不住诱惑，吃就吃。 陈立东倚在门口，有点球门员的架势。 林爱芳从办公楼那边慢悠悠走过来，见到陈淑敏的办公室挡着个人，想进又不方便进，便问：“淑敏姨呢？” 陈立东张口就来：“查房呢。”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林爱芳只好向病房一侧溜达，一会儿又走过来，向另一头走去。 路过陈淑敏办公室的时候，眼睛还向里边瞟。 孙婕听到动静，扭头看向门口。 陈立东似乎感觉到孙婕的目光，扭头看了过来，说道：“吃你的，我挡着呢。” “我吃饭不违反规定，你不用挡着。”孙婕似是嗔怪、又有点好玩地说道。 陈立东一听这话，就从门口走进来，坐到孙婕对面，问道：“好吃不？” “挺好吃的，你从哪儿买的？” “我家炒的，够吃不？” “吃不下了。” “哪天去我家，我给你做。” “你还会做饭？” “当然，我6岁就做饭。” “吹吧？” “真的，那年我们家还在简易房住，我自己在家烧水，我妈去四奶家串门。我四奶就是淑敏姑的妈。我烧稻草，一会儿就把火给引到灶坑外边了，把锅盖都燎着了。” “把房给点了？” “没，差点，我就跑外边喊我妈，我妈跑回来，几下就把火扑灭了。” “你说的是烧水，不是做饭。” “你会做饭不？” “我......会。” “会做啥？” 孙婕：“......” 陈立东忘记前世和孙婕见面后都说得啥了，反正这次就从吃开始。 他记得好像某人说过：想抓住女人的心，先抓住女人的胃。 他还知道，媳妇其实是个吃货。 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有太阳，跟媳妇撩了一会儿，竟然打起了雷，接着窗外啪嗒啪嗒下起雨来。 他扭头看向外边，孙婕面向着窗户，问他：“你怎么来的？” “我？我......骑车子来的。” “哎呀，那我给你找雨衣去，药房的有财叔今天值班，他可能带了雨衣。”孙婕说完，起身向外边跑去，雨点渐密，砸在她身上。 陈立东追了几步，看着跑远的身影，哎......媳妇没想到某人有车有司机吧。 媳妇借来雨衣，是穿着走，还是叫车呢？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任务完成 陈立东跟媳妇搞上了对象，俩人从吃开始结缘。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陈立东穿了孙婕借来的雨衣，起上自行车顶着雨往家赶。 嘿嘿，明天把雨衣送回来，又能撩媳妇儿，我得儿意地笑，又得儿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 回到家，陈立东跟陈妈说：“妈，我搞对象了。” 陈妈一愣：“你搞对象？谁让你搞的？” “我......我二姑给我介绍的啊，我搞对象不行？” “你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 “不是，这不是你这几天太累了吗？我就没惊动你。” “我哪儿累了？你是嫌我老了？” 陈立东麻爪了，这是碰上更年期了！还得好好解释。 陈立东从兜里掏出个金戒指，一边往老妈手上戴，一边说：“那个，我在五.一的时候跟你说过了啊。你不记得了？” 陈妈拿开手，说道：“滚一边去，啥时候跟我说过？我没一点印象。” “我从四奶那儿回来说的啊，我说我二姑要给我介绍个对象，是他们医院的。” “你跟我说过？” “我看出来了，你光想我哥的事儿了，我的事儿你就没上心，偏心啊。” “见过面了？” “嗯，见了。” “中不？” “中。” “你哥那个我带着见的面，你翅膀硬，用不上我啊。哎......” 陈立东这才明白，不是老妈反对自己搞对象，而是程序上不合规。 连忙说道：“你着啥急？我俩先处着，十月一的时候，给你领过来看看。” “哪个村的？” “孙集的。” “谁家的？” “孙......她爸在商店，卖电器的，你一打听就知道。” “家里哥几个？” “上头有个哥，下边有个弟弟。还有俩姐姐。” “老闺女啊。你可得哄着点，老闺女娇气。” “我知道。” “啥学历？” “中专，学的医生。” “在医院管啥？” “妇产科，助产的。” “大闺女接生？” “嗯。” “哪儿有大闺女接生的？” “人家实习就接生，接出来的孩子够一个连了。” “那么厉害？那可不容易。脾气行不？” “行。” “好说话？” “嗯，我俩聊了一下午。” “我告诉你，你搞对象要好好搞，别忽悠人家。你哥我放心，找的对象也放心。你这孩子，这两年走南闯北见得多，现在社会风气不好，你可别跟别人学。就说那个安德烈吧，当着人就跟对象搂搂抱抱的，我可受不了。......” 陈妈了解到情况，心里开始想着找人去打听打听女方家里的情况，对陈立东没经允许跟人见面的事儿就揭过去了，然后开启了话痨模式。 陈立东只好陪着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 ------------------------------------- 而这时候，钢协大厦孙静的办公室内，魏广忠过来商量“双优”申报的事情。 对钢协搞的第一炮，多数会员是比较支持的。 按照评选办法，评定上优质工程，对项目承建方有10万元奖励，评上优质设计方案，同样奖励10万元。 10万元的奖金，数额不算大，但也值得争取。能获得“双优”称号，也算在行业里露个小脸。 听说颁奖时，可能有市领导出席，各家企业就更积极。 现在，申报优质工程的有20来家，申报优秀设计方案的有40多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工程和设计方案。 看完这些申报材料，魏广忠有些挠头。 “双优”申报已经接近尾声，但这个年代，蓝市的钢铁企业大的大，小的小，申报的项目体量也不一样。 魏广忠先向孙静汇报了申报项目总体情况，然后说：“多数项目内容符合评选规定，比如蓝钢申报的二炼厂的三期工程5号机组。” “整个三期工程总投资2.2亿，总建筑面积超过3万平米，土建工程从去年3月份开始施工，到今年5月底结束。” “5号机已经试车成功，通过了各方验收，上周有关部门已经出具了验收报告，工程鉴定为合格。” 孙静打断了魏广忠的汇报，说道：“老魏，你就说有啥困难吧。具体的评选工作由你负责，我不掺和。咱们现在不是在机关，如果需要我协调的事情，你就直接了当地说。” “好吧，我这有一个申报优质工程奖的项目，甲方是滨海县金鑫轧钢厂，承建方是利民机械修理厂。” “这项目怎么了？”孙静问道。 “你不知道吗？利民机械修理厂是老板家的厂子。” “我知道啊，你的意思是这个申报的项目有问题？” “嗯，是个技改项目，投资规模不够，不符合评优质工程的条件。” “怎么的？发愁了？怕得罪老板？” “是啊，不知道人家把这个项目报上来是啥意思。” “申报材料带着没？” “我去拿给你。” 一会儿，魏广忠拿来材料，递给孙静。 孙静仔仔细细地把材料翻了一遍，有些技术性的东西她不懂，就问了魏广忠。 魏广忠这些天一直在组织材料，除了非常专业性的名词，一般性的内容，他都能回答。 看完后，孙静指着一处表格问魏广忠：“申报单位是金鑫轧钢厂，没有利民机械修理厂的公章啊。” 魏广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说道：“咱们办法规定，可以由承建方申报、也可由建设方申报，都可以。” “我是说，既然是金鑫轧钢厂申报的，就可能不是老板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算了，你这越老越胆小，我给老板打个电话吧。” 魏广忠揉了揉头顶稀疏的头发，心想：我真的老了？ “喂，陈总，您方便不？”孙静已经拨通了陈立东的电话。 “啥事？我在家跟我妈唠嗑呢，有事儿你说吧。” “是这样，金鑫轧钢厂报上来一份‘双优’评选材料，是他们新上的数控轧机项目，但是投资规模不大，老魏这正发愁呢，到底能不能上单子。” “哦，金鑫轧钢厂的轧机线啊？我听我哥说过，不能上就别上。这还用问我？” “这不是金鑫轧钢厂顶着利民机械修理厂的名义报的么，我们怕不上单子，得罪了老板，将来会被穿小鞋。”孙静说完哈哈地笑了。 “我是小心眼儿的人吗？咱们评‘双优’就按规矩来，可不能走水，我要的是在行业里的话语权，可不能臭了名声。你明白了吗？” “明白，我这就跟老魏说。还有别的指示吗？” “没了。告诉老魏，把评选给我把严了就行了。哦，对了，我们厂的设计方案上报了吧。” “上报了，那份设计评优是没问题的，我都能看出不一般。” “那就行了，我妈让我削土豆呢，挂了啊。”说完，陈立东就挂了电话。 孙静一阵无语，人家在家陪妈唠嗑、削土豆，就能弄出上亿身家，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款的生活，咱也不懂，要不怎么人家是老板，自己只是个打工的呢。 正胡思乱想，老魏问：“怎么样？” “你没听到？” “你俩说话，我哪儿能听着？” 孙静脸一红，“老板说了，你该怎么评就怎么评，必须坚持公平公正，金鑫的项目不符合规定就不要上单子。一定把咱们钢协的形象维护好。” 老魏这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道：“这我就放心了。那你忙着，我先走了。” 老魏离开后，孙静起身去照了照镜子，又伸手拿起遥控，把空调打开，今年天气好像热得早了些。 ------------------------------------- 燕京这边，马建国已经去过几次冶建协。 在这段时间，他联络了东华钢铁项目的参编单位，亲自与有关的行业专家进行了沟通，最后又由他出面去向冶建协提建议，从今年开始评选优秀设计方案奖。 在各方努力下，冶建协真的同意了这个建议。 蓝市是评“双优”，而冶建协这次只评优秀设计方案，到6月底，项目申报也已经结束。 7月15日，组织了专家评审。 据说，最开始申报的项目有200多接近300个，经过了冶建协技术质量部把关后，筛下去一大半。 最后，各位专家在不到80份项目中，评选出特等奖1个，优秀设计方案10个。 这次评选优秀设计方案，甚至比评选优质工程还吸眼球。 毕竟优质工程的评选，更多是建设领域的事情，比的是投资体量、施工质量、施工难度、建设速度。 而优秀设计方案，绝对是比技术，比理念的超前性、工艺的合理性、设备的先进性、方案的科学性。 先给来自各个方面的15位专家两天时间，查阅方案，了解项目。 第三天评选。评选采用的投票制，每位专家评选出自己认为的特等奖和优秀奖。 得票多的获胜，如果出现一样的票数，再由专家对该两个项目再次投票。 18日打票，当场出结果，当场颁奖。 结果不出所料，由北钢设计院主持编写的《东华钢铁一期----电炉炼钢及连铸连轧设计方案》获得了特等奖！ 马建国出席了颁奖仪式，陈立东在家忙着搞对象，没去。 不过他最先收到了消息。 系统：“叮”，恭喜宿主，支线任务3完成，用时342天。奖励：经过优化的、与本任务所设计大型成套设备相匹配的管理控制系统；工业助手升1级。 注意：本任务奖励的管理控制系统，需要在本任务所指向的大型成套设备安装完毕后，加载到硬件设备中。 注意：工业助手现在开始升级，各平台功能暂时关闭，本次升级需要大约10天，需要金币20000000个。 这时的陈立东，正坐在妇产科办公室旁边的临时宿舍内，伸着胳膊，给孙婕当毛线撑子。 孙婕在学着织毛衣，陈立东腆着脸说：“给我织个围脖吧，我冬天去远东，那边可冷了。” “织的围脖管冷？”孙婕问道。 “管啊，爱心牌的，从心里就发热。” “你这人啊，看着老实，实际上油嘴滑舌。” “我改，你让我这么改就怎么改。” 孙婕正想搭话，外边有人喊她：“孙婕，赶紧准备缩宫素，二床的快生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金币告急 第九十三章 积攒金币 这次升级需要2000W金币，陈立东记得第一次升级没有花费金币，难道是过了新手期的原因？ 再次回到小黑屋，陈立东第一时间察看系统金币数量，发觉金币不够了，账面上不足200W。 最近金币消耗确实太厉害，主要投入在了新材料研发上面。 前段时间陈立东根据共青城钢铁厂获得的资料，利用系统研发平台，补齐了高强度船板钢、航空用结构钢的冶炼和轧制资料，大概花费了不到1000W金币。 最近，他又研发了两种新材料：氧化石墨烯和纳米金刚石。 陈立东前世在开发区成功引入了两家生产石墨烯的企业，对两家企业的生产工艺陈立东比较熟悉，俩家企业制备石墨烯全部采用的氧化还原法。 氧化还原法的第一步，是将天然石墨与强氧化性物质发生反应，生成氧化石墨。 第二步，用超声分散机将氧化石墨制备成氧化石墨烯，就是单层的氧化石墨。 第三步，加入还原剂去除氧化石墨表面的含氧基团，如环氧基和羟基，得到石墨烯。 氧化剂一般用浓硫酸、浓硝酸或者高锰酸钾；还原剂用二甲肼、对苯二酚、硼氢化钠，这些资料，上一世陈立东是研究过的。 以氧化还原的方式制备石墨烯，方法简单，成本低廉，制备过程没有任何苛刻的条件要求。 不过呢，陈立东所得到的材料还原不彻底，还有一些环氧基、羟基的残留，具有和石墨烯同样的表面结构，但性能上存在一定的差异。 研发平台给出的这样的结论，实验结果：本次实验制成材料为氧化石墨烯，其结构中有一些羟基、环氧基残留。这种结构缺陷将导致电子结构变化，使石墨烯由导体转为半导体，影响石墨烯的电学性能，制约它的应用。 本来是想制备石墨烯，得到了氧化石墨烯，其性能和用途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另一个项目为纳米金刚石的制备。 陈立东本来是要做钻石的，起码弄出一克拉以上大小的金刚石，那么自己就真正有了金手指。 但是对做钻石，陈立东没有理论知识支撑，莽掉好多金币也没有收获。 后来，陈立东从根纳季那里弄来了纳米金刚石的制备资料和数据，才开始了实验。 这是一种用T/N/T为动力源，在爆炸容器内、在高压真空下，爆炸合成金刚石的工艺。 这种工艺，比制作氧化石墨烯稍微复杂些，爆炸用的容器用灰口铸铁制成，加压、抽空后，在容器柱塞处加入混合均匀的石墨粉末和铁、铜粉末，同步启动爆炸装置，爆炸装置由雷//管和爆药组成，爆炸药由黑//火药、T/N/T混合而成。 爆炸反应后，打开容器底端柱塞，收集爆炸后生成的粉末。 粉末经强酸去除金属，再进行清洗和烘干，得到纯清的金刚石。 合成的金刚石晶粒均匀，平均直径在5纳米以内，纯度在97%以上。 这种纳米级的金刚石干啥用呢？按照根纳季的说法，大概有十来种用途，比如制作润滑膜、配制机床工作用的机油、增强高分子材料、配制研磨膏、配制抛光液、制备纳米级的复合材料用在半导体上，等等。 而陈立东看中的就是用于制作机床，比如磨床。 对两种材料的生产加工工艺，陈立东已经用三维打印机打印出了实验过程、材料性能、实验结论等等，这些技术资料在进行模糊处理后，将交给蓟市的兴海科技，去申请发明专利。 两个项目研发，用掉了之前所有奖励的金币，还兑换掉了几乎所有元素单体，花费金币接近一个亿。 期间，陈立东还想用超维度熔炉生产石墨烯和纳米级金刚石，结果得到了系统提示，超维度熔炉只能用于烧结、冶炼工艺，产出简单坯料。 金币已经殆尽，系统升级无法启动，陈立东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去赚金币。 怎么赚？本年度支线任务已经完成，系统的奖励金币就别惦记了。 只有一种途径，加快回收物资，在熔炉里分解，用元素单体兑换成金币。 陈立东现在后悔的心情越来越重，研发用掉了一个多亿的金币，这一个多亿要是用来兑换设备，没准他的东华钢铁所需的成套设备都能凑齐了。 这是他两年来攒的家底，就这么烧掉了。 高强度钢板已经产生效益，中船公司那边已经下了2000多万RMB的订单，远东冶金正在满负荷生产。 而石墨烯和纳米级的金刚石，还只是纸上的东西，产生效益，还需要建工厂、上设备、开拓市场。 纳米金刚石应该有了一定的应用，而石墨烯、氧化石墨烯的应用，估计现阶段只能用在各个研究机构的实验室里。 现在，东华钢铁的工地即将基础施工，有些设备的采购已经进入倒计时；当前，又要投入2000W金币用于系统升级。 陈立东拍了拍额头，莽啊，自己怎么就像个赌徒一样，不计成本的研发，家底终于空了，嘿嘿。 好在，陈爸比较给力，一年多来，撒下人跑遍了燕京、蓟市和赵省各个地市，与各地废品回收单位建立了联系。 在冰熊那边，与太阳国的钢材换废钢业务也在持续进行。能够提供资金流，为陈立东提供浪的可能。 经过一番算计之后，陈立东制定了快速刷金币的模式。 第一步，大把撒钱，把三省市的废品收购渠道集中起来，以废钢为重点，将废旧物资收购到南陈村废品收购站。 如此规模的业务，担心引起国内一些人的猜疑，还要将废旧物资运到蓟市、上船、转运到远东冶金。 第二步，超维熔炼，在远东冶金，利用超维度熔炉变废为宝，输出钢坯，产生的资金维持这种模式运转。 ------------------------------------- 这段时间，蓝市钢协这边孙静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 市场调研部的张文军带着一波人还在走访会员企业，登记企业状况，建立联络队伍。 李思远主办的钢协网已经上线，第一个栏目为新闻栏目，有：钢市早讯、国内要闻、国际时讯几个板块，刊载实时新闻动态。 第二个栏目为钢材频道，分线螺、热轧、冷轧、中板、带钢、型材、管材、钢坯几个频道，实时上传各地主要钢铁企业的价格行情。 第三个栏目是原料动态，播报的是铁矿石、废钢铁、煤（焦）炭等原辅材料的价格和供求信息。 第四个栏目是会员风采，刊载会员企业的通讯文章，有抓技改上项目的、有企业领导商海冲浪取得骄人业绩的、有科研团队刻苦攻关取得重大突破的...... 魏广忠也没闲着，他打着帮会员企业增强科研实力的名义，带着兴海科技的人走访企业，推介专利代理业务。 周文亮的钢协刊物还没有创办发行，但钢协网上的消息动态和会员风采都由他来编辑完成，也算找到了用武之地。 而孙静，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伺候马建国和肖霍洛夫等东华钢铁筹建人员。 这段时间，马建国到了蓝市，与肖霍洛夫就筹建东华钢铁的一期工程开展对接，敲定施工方案。 每天除了开会碰头，还要勘察现场，前期论证接近尾声，开始进入施工图纸审查的阶段。 孙静这边除了伺候这些人的吃喝拉撒，没别的事可操心了。 刚刚孙静母亲打来电话，通知她明天去大姨家。 孙静大姨给她介绍个对象，对方在财政局上班，据说是市里哪个副局长的儿子。 正烦着呢，电话又响了，一看是陈立东的，连忙整理好心情。 “老板？” “忙啥呢？”陈立东问。 “没事儿。” “那给你安排个事儿。” “您说。” “我准备在下周召开一个废钢经销商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燕京、蓟市和我们省一些废品收购公司的负责人，名单一会儿传真给你。” “你负责打电话联系以及发邀请函，邀请函的内容我一会儿也发给你，回头你换成钢协的文头，按照名单跟对方联系后把邀请函发过去。” “食宿由你来安排，标准按每人每天100元。如果对方提出交通费用的问题，你就告诉他，来回费用我们给报销。 “会议室放在蓝市饭店的一楼大会议室，你去买或者租一套投影设备，能连接电脑的那种。” “大概就这些事情，我说清楚没有？” 陈立东那边说着，孙静这边也在拿笔在便签上记录。 “开会的时间呢？”孙静问道。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放在下周五，还有一周多的准备时间。” “哦，对了，你再联系个旅行社，安排一下景点，如果这些经销商周六、周日有时间，去带着他们在我们市的一些景点参观一下。还要准备一些纪念品，比如小件的工艺陶瓷。” “好的。”孙静再看了一下笔记，接着问：“还邀请一些领导参加不？” “不用了，破烂王的会议，估计没人感兴趣。”陈立东说道。 “我们钢协谁参加？”孙静再问。 “这次会议的筹备由你负责，其他部你通知一下，让他们看着安排就行了。如果你人手不够，从其他部抽调。”陈立东嘱咐道。 孙静再从头到尾看了一下便签，说道：“我这儿没问题了。” “那我挂了，一会儿你接传真。” “好的，老板再见。” 孙静跟陈立东接触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她感觉这个老板安排事情有板有眼。跟他干活，啥事儿都给你交代得明明白白。 孙静拿起电话，拨了一通号码，对方回应后，孙静说道：“妈，明天我去不了啦。” “咋的啦？” “单位的紧急任务，我负责筹备一个大会，老板刚吩咐的，您跟我大姨解释一下吧，挂了啊，我马上要开会。” “这孩子，一会儿一出儿，我刚跟你大姨通的电话，这把人家撂了可不好，喂...喂？这孩子，再过两年30了，别人家这岁数都抱上孩子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废钢大会 半小时后，孙静看着手里的邀请名单，还真不少。 前边是30多家单位的名称，有联系人和联系电话。 后边直接是40多个人的名单，写着：某某县、某某人，以及对方的联系方式：有手机、有固话。 邀请函样式也收到了，大概内容是：“兹定于8月15日，在蓝市饭店，召开1995华北废钢产业合作伙伴大会，诚邀贵司（您）拨冗出席。” “大会将共商国内、国际废钢贸易大势，破解产业发展难题，研究废钢回收价格，确定废钢加工和运输标准。” “届时还将协商筹建废钢产业联盟，签订废钢购销协议......主办：蓝市钢铁企业协会，承办：蓝市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蓝新元亨商贸公司。” ------------------------------------- 29岁的郝月明，是蓟南县远近闻名的大款，据说他的身家已经上千万。 18岁的郝月明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上学了，因为家里穷，他要努力赚钱贴补家用。 在那个年代，很多人读书读到初中就没有再继续读书了，家里让他读到高中，他已经很知足了。 那么，赚钱从哪里开始呢？很多人靠后台、靠关系，进了厂做工人，月月领工资，那是特别让人羡慕的事情。 但是，郝月明家里没有这些硬关系，只能老老实实去做个体户，也就是做人们不屑一顾的小老板。 郝月明先在其他行业小打小闹，做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多大起色，养活自己没有问题，但要养活一家人就难了。 1989年的一天，23岁的郝月明在一次送货中接触了废旧钢铁的回收行业。 郝月明发现这种废旧钢铁很容易获得，又很容易卖出变现。于是，他就在蓟南县国道边上建了一家废品回收站，开始了新的创业。 当时的废品回收站，主要做废金属回收，包括废钢、废铁、废铜、废铝，只是要金属废旧物统统回收。 后来，郝月明发现废钢、废铁的需求比较大，所以开始专注于做废旧钢铁的回收。 废旧钢铁的回收是一件累命的活儿，很多人都做不长，首先做的人体力要好，有力气搬运和分类废旧钢铁。其次，还要有门道，能找到合适的买主把货卖出去，而不至于压在仓库里生锈、烂掉。 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郝月明的回收站越做越大，回收回来的废旧钢铁越来越多，随着中国工业化、城镇化的飞速发展，市场对钢材需求量越来越大，钢厂纷纷采用废旧钢材炼钢，市场行情渐好。 郝月明靠着蓟市加工业发达、产生充足废旧钢材货源，不断出货给各大钢厂，从而赚取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1993年，27年的郝月明意气风发、气概豪迈，出资500万元收购了蓟南县化工设备厂重组后注册成立了蓟市永丰钢铁炉料有限公司，主要从事废旧金属收购、钢材串换、炉料的加工、销售等业务。 从此，郝月明从废弃钢材回收单一的业务升级到了多元化业务。 1993年到1994年废钢回收价格大起大落，同一时间入行的人，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退出了，可郝月明“延口残喘”地坚持了下来。 8月15日这天他原计划到燕京检查身体，最近感觉心脏有问题，他想到华夏一流的大医院彻底检查一下。 但是，收到蓝市钢协发来的邀请函后，郝月明果断调整了行程，先参加大会再去体检。 他忘不了，去年的这个时候，钢铁企业低迷，自己积压了价值几百万元的废钢销不出去，债主们催债他不敢进家。 在他“苟延残喘”的时候，一位叫陈树俭的老头，收走了全部废钢，当日结清了货款，让他活了下来。 一年来，元亨商贸成为他最大的客户，与“陈叔”更是经常联系，东华钢铁和元亨商贸都是陈叔家的，召开废钢大会，郝月明当然不能缺席。 ------------------------------------- 丰蓝县，吴焕祥和媳妇吴荣华也在商量，这个废钢大会，两口子谁去。 吴焕祥兄弟姐妹一共9个，上边有哥哥姐姐，他在兄弟里边排老六。 蓝市大地震夺走了他的父母亲和一个哥哥的生命，那年他才7岁。 成为孤儿的他跟着大哥、大嫂生活，一边捡破烂、割猪草，一边上学。 大哥家日子也不好过，两个侄子跟他年龄相当。 吴焕祥15岁的时候就退了学，在镇里捡破烂，几个月后被政府照顾进了丰蓝县钢铁厂，成为一名炉前工。 18那年吴焕祥被炉渣烫伤了脸，差点要了命，就辞去了工作，去三哥当兵的石市打工，在那边学会了做豆腐。 1989年，20岁的吴焕祥回老家和19岁的吴荣华结了婚。 吴荣华的父亲以卖冰棍为生，在吴焕祥捡破烂的时候对他非常照顾。 1991年，靠磨豆腐、卖早点攒起1万元的吴焕祥夫妇，终于成了万元户。 听朋友说倒腾废钢能赚钱，吴焕祥就把家里的小买卖交给吴荣华打理，自己开始经营废钢生意。 1993年上半年，吴焕祥靠着废钢生意转到了300多万元，之后国内整个钢铁市场陷入低迷。 废钢是卖给钢厂做原料的，而很多钢厂纷纷倒闭，废钢卖出去收不回钱，工人半年开不了工资，产业的上下游互为债主，整个行业陷于三角债之中。 在这次行业震荡中，吴焕祥差点就抗不过去，多亏了临县南陈村的陈树俭，帮他渡过了难关。 吴荣华说：“老俭叔可是咱们的贵人，他家开会，我也得去。” “可老俭叔电话里说让我俩去个人就行”吴荣祥说。 “你负责开会，我去给老叔打下手。他开会就是咱们家开会，差了事儿可不行。”吴荣华坚持道。 吴荣祥嘿嘿笑道：“行，就按你说的办。要不你去开会，我去帮工，好歹我会开车，接个人什么的也方便。” “到那儿再说。你把时间调整一下，我们提前两天过去。” “嗯嗯。” ------------------------------------- 对开好这次会议，孙静很上心，钢协各部门的闲人都被她抓了劳工。 会议指南印了300份，根据反馈的情况，这次参会人员接近200人。 邀请函告知参会单位，来宾最多不超3人，而多数来的都是3人。 8月14日下午，钢协大厦开始接待报到的来宾，安排住宿和晚餐。 别的好说，就是来宾多、开来的车也有点多，孙静只好协调蓝市饭店那边帮忙接待。 蓝市饭店是“开店的不怕大肚汉”，自从钢协成立后，增加了不少客源，拉动酒店经营几乎扭亏转盈了。 后院的出售也即将启动，资产评估已经搞完，地皮估价600万，房产估价500万，设施设备等估价300万，十一前将启动挂牌。 还有就是后院的工作人员，钢协也表示可以接收，这就没问题了。 ------------------------------------- 8月15日，废钢产业大会如期召开。 蓝市饭店的一楼报告厅座无虚席，会场布置和机关开会不同，大厅内摆了30来张宴会桌，来宾按桌次单就坐，桌子上摆放了矿泉水和蜂蜜麻糖、糖炒板栗、果脯瓜子等小食品。 而大厅主席台的方位，只摆放了一张立式报告桌，身后是4米高的背景板上，底色呈亮红色，写着8个大字：废钢产业大有作为，但这8个字进行了模糊处理。 而更清晰、立体勾边的大会题目是：1995华北废钢产业合作伙伴大会。 大会题目下边还有一溜小字：深挖燕蓟蓝，辐射全华夏。再下边就是主办和承办单位了。 9点18分的时候，陈立东走上了舞台，站到报告桌后边。 “各位，非常感谢你们参加本次大会。向大家报告一下，本次大会参加单位达到了97家，桌子上有名单，我就不再念。” “在座的有蓝市钢协的会员，有与我们合作的伙伴，还有慕名而来的嘉宾。我代表蓝市钢协、代表东华钢铁、代表远东冶金、代表元亨商贸，欢迎你们。”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立东，牵头召集这个1995华北废钢产业合作伙伴大会，我可是当仁不让。原因有三。” “第一，我在毛熊远东有一家企业叫远东冶金，今年3月投产，年消化废钢可以达到300万吨。” “我们正在筹建的东华钢铁下个月开始土建、明年投产，一期工程以废钢为原料，新上150吨电炉，年消耗废钢也在100万吨以上。所以，各位，我们是你们的大客户。” “第二，我家有一个利民机械修理厂，近期经过攻关，已经能够制造各种型号的废钢破碎机、振动输送机、鳞板输送机、双辊筒碾压机、磁选机。所以，你们也是我们这些废钢加工机械的大客户。” “第三，我还有一个职务，就是蓝市钢协的秘书长，我与燕蓟蓝的钢铁企业正在加深联系，紧密对接，互通信息，可以为大家提供更丰富的市场供求信息、企业营销动态。” “好了，牛皮就吹到这里。我想呢，大家来参加这个大会，最主要的是建立一个朋友圈，相互认识、建立联系、加深合作。” “废钢回收做大做强不易，大家都经历了从93年的热到94年的冷，简直冰火两重天，回头看去、尸横遍地”。 “许多人感慨，如果能够产供销结成联盟，各家能抱团取暖，也许更容易渡过艰险。” “所以，我要召开这次会议，听听大家的呼声和诉求，向有关部门提出意见建议。” “还有两个主要目标：第一确定一个行业标准，就是说什么样的废钢可收，收来后/进行哪些加工处理，怎么更方便运输交易。” “第二，就是远东冶金除了原有供应渠道外，还有每年200万吨的废钢需求，这个量还有可能增加，几十个亿的大单。各位抓紧运作啊，我们也是个大肚汉。” 说完这些后，陈立东站在台上，面含笑意，看着台下，继续自卖自夸：“各位，有没有感觉，这次大会来着啦？” 台下一阵哄笑，有人问道：“陈总，真有这么大订单？” 陈立东也不含糊，说道：“确定无疑，顺风顺水的话，翻一番也没问题。” “陈总，废钢要运到远东吗？” “我家在南陈村，交通还算便利。当然，你们要能运到远东也可以。国内国外两种价格，大家可以自由选择。” “从国外收购，运到远东可不可以。”问这句话的其实是陈立东找的托。 陈立东静了静，说道：“各位要能开拓国外资源，我更喜欢国外直达模式。” 纷纷闹闹，陈立东答疑释惑了半个小时。 有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动五洲四大洋。 陈立东推出的蛋糕可是不小，这些老板们眼都红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确立行标 见大家情绪被调动起来了，陈立东抬起手拍了几下。 “好了，我解答的差不多了，再说都是废话。如果大家没有异议的话，我建议进行下面几项议程：第一订立行业标准；第二，废钢加工设备的功能介绍和展示；第三，签订废钢购销协议。” “下面依次进行，先请工作人员发放文件，燕蓟蓝废钢回收、检验、加工、运输标准。请大家认真审议，有意见提出来，合理的我们当即修改完善。” 这时，站在会议室两侧的服务员开始向每个宴会桌递送资料，资料都是打印成册、分拣好的，每个服务员发两桌，马上就发完了。 看到这份资料，与会老板们就服了。 说是文件，就是一本书，而且目录简明、分类清晰、语言简练、图文并茂、通俗易懂。 不止如此，这时候一名老外走上了舞台，接替陈立东站在发言台。 只听他用流利的普通话说道：“我是老板的助理，艾德蒙，下面我给大家讲解这份文件。大家请看投影。” “文件的第一章是废钢铁的分类，我们分别对废铁和废钢进行了定义”。 “废铁的含碳量一般大于2.0%，熔炼用废铁一般分为优质废铁、普通废铁、合金废铁、高炉添加料4个品种。” 这时，背景板前垂下投影，宴会厅里的灯光熄灭，PPT的显示更加清晰。 艾德蒙拿着话筒，走到屏幕前，继续讲解：“大家请看这张图表，我们将废铁分为A、B、C三类，A类标准为：长度≤1000毫米、宽度≤500毫米、高度≤300毫米，单件重量≤200公斤”。 “B类为经破碎、熔断容易成为一类形状的废铁；C类为生铁粉，比如车削下来的生铁屑混入异物的生铁及其冷压块”。 “请各位看一组图片，比如优质废铁，一般包括：生铁机械零部件、输电工程各种铸件、铸铁轧辊、汽车缸体、发动机壳等”。 “而我们将铸铁管道、高磷铁、高硫铁、锅铁、火烧铁等，归类为普通废铁”。 “合金废铁包括合金轧辊、球墨轧辊等。而高炉添加料包括：小渣铁、氧化屑等加工压块”。 “下面我再讲解废钢的分类。废钢的含碳量一般小于2.0%，硫含量、磷含量均不大于0.05%”。 “而熔炼用废钢按化学成分分为非合金废钢、低合金废钢和合金废钢。非合金废钢中的残余元素要符合一下要求：镍、铬、铜质量分数不大于0.30%，除锰、硅元素外，其他残余元素质量分数总和不大于0.60%”。 “熔炼用废钢按外形尺寸和单位重量分为重型废钢、中型废钢、小型废钢、统料型废钢、轻料型废钢”。 “请大家看这张图表，这张表格对五种废钢又分类进行了说明。尺寸规格、供应形状、典型图例等等”。 “好了，我现在开始讲解第二章，废钢铁的检验。废钢铁的外形尺寸、单重、厚度是主要检验对象，对这些文件里有具体说明”。 “我们着眼满足冶炼工艺、钢水质量、安全操作等方面，对废钢铁提出了一些硬性规定。” “记住，这是重点，是与我们合作的单位必须牢记的东西。到时候如果货源有问题，别说我们言之不预”。 下边二百多号人立刻停止了交头接耳，瓜子也不磕了，苹果也不啃了。 就看艾德蒙说道：“首先，废钢铁应清洁，保证少锈少油污，尽量干燥不潮湿。” “第二，废钢铁中不应有土渣、泥沙、炉渣、耐火材料、水泥、石头、橡胶等，因为他们会降低炉料的导电性能，延长融化时间，严重时还会折断电极。” “第三，废钢铁中化学成份应该基本明确，要把废铁、废钢分开，把合金钢、非合金钢分开，要限制硫、磷的含量。” “第四，废钢铁中不得混有铝、锡、铜、铅等有色金属，这些元素在冶炼过程中难以去除，不但影响钢的纯度和质量，甚至使钢变成废品，还有可能造成电炉炉体的损坏。” “第五，废钢铁中不得混有密封容器、易燃物、爆炸物、有毒物和放射性物质，这些东西会造成安全事故，严重时还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第六，废钢铁要有适宜的块度和外形尺寸，块度太大装料时容易砸坏炉体，同时融化时在炉内容易塌料、砸坏电极，大块废钢铁还会增加电耗、延长冶炼周期。” “好了我们先提出了六点硬性需求，文件里有具体的规定，我这里就不再细讲。” 其实，如果收购的废钢铁用来开黑喂陈立东的系统熔炉的话，夹杂不夹杂、清洁不清洁、有没有有毒有害物资都没关系，陈立东感觉就是放两吨炸药，系统熔炉也能给你嚼吧嚼吧分解了。 但是，远东冶金和即将开工建设的东华钢铁都是要吃废钢的，行业标准越早建立，对将来的企业健康发展越有利。 艾德蒙继续讲解：“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些常用的废钢铁的检验方法。废钢铁的检验手段主要有理化和仪器检验，感官和经验检验。” “理化和仪器检验，主要是应用化学分析法和光谱分析法，借助仪器和设备进行检验。” “这种方法比较准确，可用于区分各种钢铁材料和化学成份，但是需要专用的设备和熟练的操作人员，使用范围比较有限。” “我们常用的是感官和经验检验，这就需要大家有意识地培养检验员。老手、好手上眼一看就知道眼前的东西是废钢还是废铁，是经过了铸造还是冲压轧制。” “举个简单的例子，铸钢和铸铁有什么区别呢？铸钢件绝大部分是经过机械加工的设备零部件，未加工的表面则粗糙不平。” “而铸铁件，表面虽然也粗糙但较为平滑，多带有砂眼。” “铸铁件又分为灰口铸铁、白口铸铁以及可锻铸铁。灰口铸铁多数经过了车铣钻等机械加工许多机械的零部件，比如机床床身、变速箱壳、拖拉机缸体、轴承座、皮带轮......都是灰口铸铁件” “白口铸铁件，由于硬而脆，多数都不能经过机械加工，直接铸成使用，比如铁锅、炉具、铸铁管......” “第二种方式是色泽、音响鉴别，各种钢铁的化学成份不同、机械性能不同，色泽和音响也不同。” “一般来说，钢的表面呈黑灰色，略带浮锈即成黑棕色，断口质地细密，呈灰白色，有光泽，敲击的时候声音清脆，尾音较长。” “而铸铁断口呈青灰色，光泽较暗，敲击时声音较闷，尾音较短。” “另外，还有硬度鉴别、磁性检验、火花鉴别等几种检验鉴别的方式。将来我们会办培训班，为各家企业进行技术人员的培训，这些比较专业的知识，我们会安排一定课时进行讲解。” 听到这里，各位老板心里有了一种被鄙视的感觉，想想自己也在行业里有一些心得，想站起来抬抬杠，又怕被这位老外怼回来。 “好了，现在我讲第三章，废钢铁的加工。” “废钢铁的加工总体上分四个环节：人工分选、氧气切割、剪切破碎、打包压块。” “我先说第一节，人工分选” “人工分选是废钢铁加工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按照我前边讲的鉴别方法、分类标准进行分类，首先把废钢和废铁分开，再根据化学成份和用途进行分选归类。” “还要在此基础上，把不符合要求的废钢铁单独分选出来。” “氧气切割，就是把超重、超尺寸的废钢铁进行切割解体，以便成为规格对路的炉料”。 “剪切破碎，铸铁大件需要进行落锤破碎，型材和板材的边角余料要按生产需求剪切成一定尺寸的合格材料。” “打包压块，就是把轻薄的废钢铁、废铁屑进行打包压块，方便装载运输”。 “大家再看一组图片，这是我们利民机械修理厂生产的剪切机，这是液压传动、这是机械传动，这种叫鳄鱼式、这种是门式剪切机。” “这个是大型门式液压剪切机，规格为800t，能切断大部分重型料，船舶、火车废钢和其他各种宽厚材料，都用的上。” “这台机械自动化程度高、功率大、产量高、适用于有一定规模的加工厂。” 这时下边有人问：“这台机器多少钱？” 艾德蒙摸了摸脑袋，说道：“对不起，我讲错内容了，这个内容等会有专人来讲，我串台了。” 其实，这台机器是在陈立东系统设备兑换平台里的，利民厂还不能生产，不过为了提高兄弟厂家的加工能力，他也乐意兑换出来。 只听艾德蒙继续讲解：“本来，我还想讲解废旧汽车的拆解、废旧家电的拆解，不过我们老板说这些内容有些专业，等培训班开班的时候，各位安排技术人员来培训吧。” “透露给大家一个消息，我们老板在远东有一座岛，租期40年，我们准备在那边建立拆车厂和拆船厂，欢迎大家参与合作。” “好了，我最后讲的这章非常关键，跟大家后续与我们的合作直接相关。那就是废钢铁的运输。” “按说运输包括回收运输和供应运输，回收运输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有自己的方式。” “我主要讲供应运输，就是你们的废钢铁怎么运输给我们。” “一讲运输，我们追求的就是多拉、快跑、优质、低耗、无事故。” “如何做到这些，我提示几点：一要合理装载......二要减少途耗......三是避免混装......四是改进装卸运输机具。” “跟大家说，做废钢铁回收贸易，必须取缔人拉肩扛的操作方式，要用机械操作取代笨重的体力劳动。” “这是我们研制的行吊、这张图片是龙门吊。哦，不好意思，我又串台了。” “好了，下边我来讲吧。”陈立东走上台，接替艾德蒙继续介绍业务。 “前边我说过，我们收购的废钢主要供应远东冶金，那我就说一说海上运输的问题。” “我们已经与蓟海联运达成协议，将有10艘货轮专门负责我们废钢和钢材的运输。” “模式很简单，从蓟市东港装废钢、运到海参崴，再从那里装上钢坯、板材运回东港。” “10艘船中，有8艘散装船、吨位3000到5000，还有两艘集装箱吨位2万，航程6到8天，20天能来回一趟。” “注意这两艘集装箱货轮，我们正在探索废钢铁散改集的运输模式，请记住：装箱运输废钢铁，必须进行打包压块处理，必须能够整齐地摆放在托盘上，不能有油污之类的污染，避免对集装箱造成损坏。” “集装箱运输能够加快公铁转运、水铁联运的速度，降低港杂费和泊位停靠费，还是比较经济高效的。” “再跟各位介绍一下我们的车队，我们的车队拥有陕汽重卡、解放平头柴接近100台，其中一半准备改装为集装箱运输。” 陈立东和艾德蒙都是一边讲专业，一边打广告，不过台下的老板们已经熟悉了这种节奏。 陈立东继续说道：“各位只要按照我们刚才讲的，对废钢进行分拣、切割、压块、打包处理，用集装箱运输还是非常可行的。” “你那边处理好，我这边派车过去装箱，后边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我再承诺大家，我这里售给废钢铁，没有账期，一次一结、从不赊欠。” “只要你的货没有掺杂使假、鱼目混珠、以次充好等问题，我们绝不会刁难合作伙伴。” 这时下边有人带头鼓起掌来，掌声瞬间连成一片。 正文 第九十六章 签单签单 废钢铁，是一种特殊的生产资料，是发展钢铁产业不可或缺的原料。 有人将废钢铁产业比作第二矿业、有人说废钢铁是“地上矿源”，一直到八十年代末，废钢铁一直被列为国家的统配资源。 1987年，国家取消上交废钢铁的指令性计划，把废钢铁纳入商品经济轨道，各地废钢铁市场应运而生。 废钢铁属于大宗商品，其中的风险其实很大。 1991年，吴焕祥第一笔废钢贸易就是失败的。 吴焕祥用两口子做豆腐、卖早点赚到的一万元，再与岳父和哥哥姐姐借了八千，结果赔了。 这次废钢生意过程不复杂，吴焕祥带着钱、租到车，从燕京商贩手中买下废钢铁，倒运回蓝市，卖给丰蓝钢铁厂。 可问题是，这时的吴焕祥对废钢铁的质量分类根本不熟悉，他又特别讲义气，对第一车废钢铁，燕京的商贩说：“虽然质量不太好，但是还能用，以后再给你好的吧”。 初入商海的吴焕祥对这句话就信了，运回丰蓝钢铁厂一验货，才知道上了大当、里边大量掺杂使假，被钢厂质检员臭骂一通，这一车废钢就赔了八千。 要不是吴焕祥看准了这一行，坚持走下去，没准他已经回去卖豆腐了。 作为钢铁冶炼的重要原料，废钢铁贸易往往属于买方市场。 参加废钢产业合作伙伴大会的这些大小老板，都有被卡脖子的经历。 向大钢厂售卖废钢，首先要找关系。 轮找关系郝月明感受更深，他开始收的废钢是经别人的手倒卖到钢厂。 后来他不甘心被这么扒皮，就想自己打通销售渠道，蓟市几家大钢厂，他都是从门卫开始，过磅员、检验员、销售经理，后边还有各位领导，一路打点下去。 大家都说郝月明非常善于交际，其实他的父亲就是个农民，母亲斗大的字认不得一升。他的这种交际能力，都是一关一关闯出来的。 还有一种非常普遍、也非常危险的问题，就是钢厂押后付款。一般的情况就是押一付一，遇到钢材形势不好，几个月拿不到钱，你就等着债主们登门吧。 去年的时候，郝月明和吴焕祥都有过这种经历，不过他俩靠着为人和过硬的关系都熬了过来。 那些倒下的，败了家的，都是被押款压死的。 陈树俭正是在这个时候，收了郝月明、吴焕祥等一批废品收购站、废钢加工厂的库存废钢，当场结清了货款，让他们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从去年到现在，元亨商贸的废钢收购量不大，每个月一两万吨的样子。 当然，在这个年代，每个月上万吨已经是大客户了。 蓝钢消耗的废钢大概每月三万到五万吨；北钢多些，每个月十几万吨；那些小钢厂，一个月也就是万八千吨。 可是现在，按陈立东的说法，每个月的收购量将超过十五万吨，这绝对算顶级客户了。 众人有的相互熟悉、有的初次见面，昨天报到、今天坐到一起，对东道主可是没少议论，倒是没听说过这家人坑过谁、欠过谁。 陈立东最后这句话，更是让人放了心，货到付款，一次一结，从不赊欠，倒腾废钢铁的谁有过这个待遇。 众人庆幸：这次可真来着了。 看着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群情振奋，陈立东故意等了几分钟，让话题飞一会儿。 ------------------------------------- 几分钟后，陈立东吹了吹麦，继续说道：“各位，下边让我们利民机械修理厂的机械师陈天一为大家介绍废钢加工设备。大家要注意听讲，否则你的废钢达不到我们收购的标准，会影响生意的。” 服务员又开始发放文件：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相关产品简介。 陈天一穿着一身利民机修厂的工装站到发言台，直接开讲：“各位，下边将我们利民机械修理厂的废钢加工设备向大家做一下简要介绍，这些设备多数需要订做。所以我只在这里介绍他们的功能和型号，至于各位是否购买、购买多少，等你们去厂里参观后再说。” “首先，向大家介绍一款废钢铁清洗除杂设备，看大屏幕。” “这是一台高压水射流清洗机。就是将普通自来水通过高压泵加压到数百个乃至数千MPa压力、然后通过喷嘴、以极高的速度喷出的一股能量高度集中的水流”。 “水流的速度能达到200米每秒，这么一股水流如同子弹一样具有巨大的打击能量，他能够进行铸件清砂、金属除锈，更能除掉管子内孔的盐、碱、油垢及各种堵塞物。” “这种清洗机，主要设备是大流量压力泵，这可是我们厂自己的专利产品，稳定耐压，压力从100公斤到300公斤可定制，这种压力泵适用于高压清洗、汽车厂除漆、发动机缸体去毛刺、市政环卫保洁、石材冲毛、水力切割，建筑外墙、管道内外壁清洗等诸多工业应用。5000人民币一台，超过20台可以订做。” “下面介绍三款废钢打包机，这是丝杠式打包机，挤压力在200吨以内，适合打包轻薄废钢。这是重力式，这是液压式。三种打包机，厂里有样品，价格一万五到八万不等，根据你们的实际需要进行定制。” “下面，播放一段视频，是我们研制的小型废钢破碎压块生产线。” 大屏幕播放起了视频，陈天一继续讲解：“这种小型生产线采用了特厚外壳、耐磨锤子击打，使用寿命长、生产效率高。整条线售价6万，燕蓟蓝范围内我们免费送货和安装调试。” “还是一段视频，这是我们研制的龙门式废旧钢材剪断机，适用于剪切钢筋类和小尺寸的金属板材。市场同类价28万，我们只卖25万。” “这个是双轴撕碎机，适于处理汽车外壳、废旧铸件、发动机外壳、废旧家电，换刀后还可以处理塑料桶、饮料罐、包装箱、包装桶、汽车轮胎、各种管材......撕碎机刀可以更换，厚度从15mm到100mm，价格从6万到30万不等。” “需要说明的是：这台机器，刀轴、轴承、电动机都是我们自己的技术专利，绝对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 “大概就这些，按照老板的安排，需要订购机械设备的，下午集体乘车去南陈村现场考察。谢谢。” 陈天一说完后走下台，陈立东接着主持，其实双轴撕碎机、龙门剪断机，自己家还不能生产，但是不算事儿，他能从系统兑换。 有这两台机械，往那儿一摆镇场子，识货的绝对能看出来两台机械的不一般。 “好了，眼看快中午了，我们稍事休息，十一点还在这里用餐。下午两点集合，统一乘车去南陈村考察废钢加工设备。” “我们在南陈村安排了废钢加工设备订货会，大家对看上眼的设备，可以马上签单订货，我们免费送货上门。” “为了提高效率，南陈村那边，还同步进行废钢贸易签约会，大家中午的时候合计合计，能提供多少货源，准备采用哪种运输方式。拿定主意，下午就签购销合同。” “好了，散会！” -------------------------------------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感受到了陈立东的热情：海货野味同桌、河鲜山货相伴，色香味没得说。 酒是茅台，烟是中华，这么一桌，没两千下不来。 吃饭的时候，陈树俭开始端着酒杯串桌，好多熟悉的人站起来，有的喊陈叔、有的喊老叔、有的喊俭叔。 郝月明和吴焕祥在一桌，俩人之前就认识，吃饭的时候就聚到了一起。 看到陈树俭露脸，俩人也放下筷子，跑到陈树俭身后当跟班。 “你俩小子，跟着我干啥？”陈树俭笑着道。 郝月明道：“陈叔，可别拿我俩当外人，今儿是咱家里办事儿，我俩的任务就是听您使唤。” “嗯，跟着吧。”老头在哼哈二将的陪同下，继续串桌敬酒。 走了几桌后，吴焕祥纳偷着问：“俭叔，您酒量啥时候这么高了？” 老头敲了敲郝月明手里拿的酒瓶子，说道：“水。” 吴焕祥心说：媳妇总说俭叔厚道，看来也是走眼了。 陈立东没有转圈敬酒，他不擅长这个，只能把老爸豁出去。 当看到陈爸身边多了两个人，陈立东却又凑了过去，问道：“爸，这俩哥哥是？” “这个是小郝，郝月明，家在蓟南县；这个是吴焕祥，丰蓝县的，哥俩的生意做得比较大。” 哥俩连忙谦辞，心说：跟你们家比起来，我可啥也不是。 陈立东挨个握手，心里一震：俩人十几年后都混出不小的名堂，从废钢起家，之后俩人都进入了钢铁冶炼行业，身价数十上百亿。 郝月明号称蓟市废钢大王，吴焕祥当了几年蓝市首富，不过都英年早逝，都是心脏上的毛病。 陈立东把俩人的情况记下，想着以后找机会提醒俩人注意心脏问题。 ------------------------------------- 下午3点多的时候，孙集镇利民机械修理厂热闹非凡。 厂里用4台大巴车接来200来位客人，先参观生产车间，再参观产品展示。 见过上万平的库房，被用来展览产品的吗？今天就是。 废钢加工设备、铸钢轧钢设备、机电一体化设备、精密机床等等，让这些老板们还真开了眼界。 用了一个小时参观，接下来就是签单。 签单分别在两个会议室进行，都是打印好的制式合同。 订购设备这边，你只管填写所需的设备名称，型号，数量，填上单位、地址、联系人就行。 废钢交易这边比较复杂。 总体上是三种合同：第一个是提货合同，就是元亨商贸到供货方验货、过磅、付款、装车。第二个是收购合同，由供货方将废钢铁运送至南陈村废品收购站，验货、过磅、付款。第三个是外贸合同，由供货方海运至海参崴钢材专用港，验货、卸船、付款。 另外考虑运输方式，还分集装箱和散杂货两种合同。 不过合同样式都挂上了展板，老板们看明白后，选择适合的方式，开始填单，填好后交给工作人员就行。 不管是订购设备、还是交易废钢，都是约定货到付款，甚至不用考虑定金的问题。 说是签合同订单，其实只是个意向书，违约责任基本没有，更没约定强制性条款。 填好后，会由这边的工作人员校对核实，再由陈立春、李太顺、孙旭友等人签字盖章。 等老板们散会、各回各家后，将安排工作人员联系对接，落实具体业务。 那些设备订购合同，即日起10天内打来订金，机械厂这边才会发货或者开工制作。 而废钢销售合同，更重要的意义在于调查清楚各家的实力，商贸公司将根据货源情况落实采购计划，安排运输计划。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处置美废 废钢产业合作伙伴大会胜利闭幕了，所有人都收获满满。 当天就有人匆忙离去，根本没想去参加后续的旅游节目。 他们有的急着安排生产，有的抓紧联系货源，也有的留下来继续商洽合作事宜，郝月明和吴焕祥就没马上离开。 吴焕祥离得近，开车一个小时就能回家，媳妇吴荣华已经回去安排废钢分选加工事宜。 而他看上了本县一家倒闭的集体制钢铁企业，想和陈树俭商量一下能不能把这家厂子盘下来加工特种钢材。 郝月明离家两个多小时车程，他留下来是想研究一下，怎么搞海运业务。 在前年上半年废钢涨价的时候，郝月明曾接收过几船国外废钢，正是那次贸易，使他的资金翻了一番，才有资本发展起永丰钢铁炉料有限公司。 他家紧邻蓟市东港，前年以来，许多贸易商开始从国外进口美废。 郝月明的想法是，买下美废进行分选，把其中的废钢铁再装船运往远东。 听到美废这个词，陈立东立马支棱起耳朵，这玩意上一世他熟啊。 所谓“美废”，曾经是山姆国废纸的简称，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华夏造纸业发展迅猛，用废纸制浆工艺简单、成本低，废纸板、旧报纸成为造纸的重要原料。 在山姆国等一些发达国家，纸制品人均年用量相当于此时华夏的人的十几倍、几十倍，所以废纸产出量大，也相对便宜。 进口废纸从九十年代中期开始兴起，山姆国是华夏进口废纸的主要来源国。 据官方统计，1995年华夏从国外进口废纸为30万吨，十年后，这个指标将增长到500万吨不止。 而陈立东所认识到的“美废”却非山姆国的废纸，而是“洋垃圾”。 “美废”怎么变成洋垃圾的呢？原来山姆国好多废旧物资回收企业兼顾垃圾处理。 在山姆国，垃圾处理是要付费的，处理方式一般为回收利用、焚烧、填埋。而焚烧、填埋都需要花费资金。 更有一些垃圾属于危险废弃物，简称“危废”，有的易燃易爆比如空油桶、报废车里的安全气囊；有的危害环境，比如废旧电池、高炉烟道灰等；有的危害人体健康，比如医疗单位的垃圾、农药厂报废的储罐等，还有恐怖的核废料。 处理这些危废，需要相应的资质。 法律上规定，产废的单位不能自行处置垃圾，要付费委托给垃圾清运回收单位。而“危废”的处置，根据种类不同，更是需要大笔的资金。 所以，一些发达国家开始把垃圾运往落后国家，因为向国外运输的费用，比焚烧、填埋的费用低。 而“危废”在法律上是不允许向国外输出的。1992年5月生效的、有近100个国家签字的《控制危险废弃物越境转移及其处置的公约》（巴塞尔公约）规定：各国应加强对危险废弃物越境转移的控制，实行对危险废弃物应尽量在废物产生国国内处置；越境转移时，出口国必须持有进口国政府的书面批准。 但一些胆大妄为的企业，总是向无人的海岛、海岸，向一些小国家偷排危险废弃物，甚至向不发达国家售卖“洋垃圾”。 上一世，在1996年有记者发现燕京长平地区的农户内，在洋垃圾中发现了医疗危险废物。 陈立东没想到，现在的蓟市东港，已经有人从运废纸变成了运洋垃圾。 这些垃圾经过了粉碎、压块、打包处理，被装上集装箱，漂洋过海运到华夏。 里边的利益是非常诱人的，比如处理一批垃圾，产废单位付费1000美元，而运输到华夏所需的费用仅有600美元，这就赚了400美元，还减少了在山姆国内焚烧填埋的污染。 他们运输这些垃圾，登记的货品是“废纸”。这些洋垃圾运到华夏，不是送到造纸厂，而是由华夏国内的收购废纸的贸易企业接收。 这些贸易企业再找人对洋垃圾进行分拣处理，或者直接卖掉！一吨只收二百元。 在陈立东记忆里，上一世家里曾经买过几吨洋垃圾。 干啥用呢？烧火做饭！这玩意经烧，灶膛里塞上两把，点燃后就不用管了。 里边有废纸屑、废塑料，都是可燃的。 等火烧尽后，灶膛凉下来，把灰掏出来还能扒拉出废铁。不过也有坏处，当村里许多人家烧这种洋垃圾的时候，空气中总是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晾晒的衣服也会有粘性黑灰不好去除。 有人把“洋垃圾”运回家，从中淘捡值钱的东西，比如裸女画报、破损的美钞。 据说还有人捡到了一袋子金首饰，这个袋子的个头被越传越大，于是从“洋垃圾”中淘金，成了百姓热议的话题。 更有人办起加工厂，从附近村庄雇佣农民工分拣洋垃圾，废纸屑卖给造纸厂；废塑料在附近找家厂子融化成塑料母粒，被运往南方的注塑厂加工打火机；废铁屑卖给炼钢厂。 郝月明就在这么干，他可没考虑过这些洋垃圾对环境的污染，也没考虑过长期接触垃圾会对那些工人身体的损害。 他只看到，那些工人从洋垃圾中捡到一些小玩意，偷偷藏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还有人找到他家里，想到他那儿打一份工，工钱少点儿也乐意。 陈立东想出面阻止，因为根据他后世的经验，那些国外黑心企业一定会将危废混在这些洋垃圾中，其中的重金属、医疗废弃物都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他想阻止这种贸易还因为岳父。孙婕的父亲是供销系统职工，在镇里供销社售卖电器，下班后在一间工作间里修理电器，靠着这份收入，盖新房、给孩子们操办了婚事。 退休后，陈立东的岳父因为眼睛花得厉害、也因为家电产品那些更复杂的电路设计越来越看不清、看不懂，就在家里干起了分拣洋垃圾的营生。 一段时间之后，家里人感觉老人身体状况下降、脸色黢黑，才停止了这份营生。 当郝月明说了他的打算后，陈立东想提议郝月明终止处理洋垃圾，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断人财路的事情，可招人膈应。而且说服了郝月明，别的倒卖洋垃圾他怎么管？ 在郝月明和陈树俭聊天的时候，陈立东走到院子里，拨通了周文亮的电话。 “老板？” “嗯，是我，忙不忙？” “还行。” “给你安排个事情，你明天就去办。” “您说。” “是这样，在蓟市东港，有人在倒卖洋垃圾，我安排艾德蒙陪你去暗访，记住：由艾德蒙拍摄，你装作生意人，找人聊天，问清楚这些洋垃圾怎么来的。然后找到这些洋垃圾里含有危废的证据，比如医疗废弃物。” 周文亮电话里问道：“是有把国外的垃圾被运到了我们这里？” “是的。我说的危废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医疗废弃物上边往往带有病毒病菌，更具有传染性。你要是不懂，找明白人问问。”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曝光这些东西。” “呵呵，别愤青。不要暴露你和我们钢协的名字，你完成稿子后，投给华夏日报或者央视等媒体，引起高层关注才能有力地打击这种行为。” “嗯嗯，老板我明白。就是担心不好找到证据。” “艾德蒙会帮你的。好了，我挂了。” “老板拜拜。” 此时的周文亮激动不已，不是因为得到了老板的吩咐，而是他确实有点愤青。 洋垃圾啊，你们发达国家不要的东西，倾倒给我们？何能如此大胆！ 几天后，一条爆炸性新闻从华夏传开，也触发了国际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 这条另全国沸沸扬扬的新闻就是：在蓟市东港及周边的县区发现了大量来自山姆国的“洋垃圾”，这些垃圾多达几千吨，其中竟然有大量医院和家庭生活垃圾，属于国际公认的危险废弃物。 随后几天，在鲁省和江南省的一些港口，也发现了同样来自山姆国的洋垃圾，一时间，全国哗然。 在世界各国大呼环境保护的今天，在国人环境意识逐渐觉醒的今天，“洋垃圾”居然堂而皇之地踏入国门，难怪国人为之动怒。 不久后，巴塞尔公约修订案出//台：禁止发达国家以最终处理为目的向发展中国家出口废弃物。 华夏高层也作出部署，一方面责成有关部委起草废物进口环境保护管理规定，一边对参与进出口洋垃圾的商贸企业进行查处。 此时，陈立东已经到了远东。而郝月明的电话也追了过来。 “兄弟，救命。帮哥哥一下啊！” “月明哥？怎么了？”陈立东问道。 “嗨！大会散那天，我跟陈叔商量要进口一批美废，陈叔不答应，可我没听。结果被坑了！”郝月明带着哭腔说道。 “你也被查了？”陈立东纳闷，周文亮跟他说，查的是进出口商贸企业，那些买下美废和洋垃圾的，因为涉及单位太多，没有搞诛连。 “还没被查。但我买了美废，哦是洋垃圾，现在还在海上，国家管控上不了岸啊。”郝月明解释道。 “你还想上岸？找死吗？”陈立东有点怒了，这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吗？ “我已经快死了，三条船，三千多个箱子，光运费的损失绝对能压死我了。”郝月明的声音已经透着绝望。 “你怎么弄了这么多？”陈立东惊讶道，三千多个箱子，估计得几万吨货吧。 “我算过了，这批垃圾分选后，卖卖废纸就够运费了，折腾出废钢，都是赚的。”郝月明继续道。 “你去死吧，真是财迷心窍了。”陈立东骂道。 郝月明可不甘心，央求着：“陈叔也骂了我，不过他让我找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下次我可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正经生意又不是没钱赚，至于去干这个？”陈立东继续教训这对方。 “这两年做这个生意的多了，我哪知道国家要禁止啊，等国家查下来，我的货已经装上船了。现在找谁也不好使，只能求你啦。” “你等我消息吧。”陈立东没好气地道。 “快点啊，耽误一天我就赔十几万啊......” 陈立东挂了电话，又好气又好笑，另一世的郝月明被称为“垃圾大王”，不知道有没有过这么一劫，这一世遭难可确实是被陈立东坑的。 陈立东跟谁也不会说，其实是他把洋垃圾进国门的新闻桶出去的。 陈立东跟陈爸通了电话，问了郝月明的情况。陈爸也是又气又恼，但还是想让陈立东想想办法，陈爸还问：“毛子那边管吗？” 陈立东说：“我试试吧，这边港口、铁路、钢厂是我和洛维奇在经营，我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陈立东拨通了洛维奇的电话，跟老爷子说了这件事情，洛维奇反对道：“小东，我不同意这么做，我已经准备让弗吉尔过几年竞选海参崴的市长，如果出问题的话，会对竞选产生不好的影响。” “不会破坏的，老爷子。我会把这些垃圾运到自备电厂，焚烧垃圾发电，也是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的方式。而且，我会采用最先进的工艺对电厂进行改造，绝对安全环保，这种方式不仅不会损害环境，还能在废物利用方面获得赞誉。”陈立东拍着胸脯道。 “我会去考察你的处理方式的，如果发现有问题，我会坚决制止。”洛维奇最后坚决地道。 “好的，老爷子。过几天您过来考察一下就会放心的。” 陈立东挂掉洛维奇的电话，给郝月明回了过去。 “把船开到海参崴吧，你记一下这个人的电话，我会交待好后续的事情。” 过了两周，等洛维奇跑到远东冶金检查的时候，陈立东已经做好了手脚。 他把系统物资回收站扩展到了钢厂自备电厂，再利用超维度熔炉的变形功能，改造了电站锅炉，8立方米的超维度熔炉也就只能改造一下锅炉的进料口了。 于是，洛维奇看到在电厂的煤仓里，一边是动力煤，一边是打包的垃圾块，垃圾快被叉车装上输送带后，运行到进料口，然后就啥也没了。 锅炉在正常运转，而烟囱排出的烟气也没有变化，电厂照常运行。 老爷子看了半个多小时，叉车运进去有几十个垃圾块了，而锅炉和发电系统的运转一如从前，已经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他找来的环保工程师报告监测结果，烟囱排出少量有害气体为一氧化碳和硫，都在许可的范围，焚烧垃圾没有对环境造成其它影响。 陈立东心说：我要是放出意念，连一氧化碳和硫都不会有。 洛维奇已经放下了担心，问道：“小东，焚烧这些垃圾，对发电有帮助吗？” 陈立东说出了编好的数据：“这两天经过测算，一吨垃圾能节省三分之一吨动力煤吧，还是划算的。” 洛维奇其实不懂工业，听陈立东这么一说，就不再墨迹。说道：“走，你陪我到别处看看，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钢铁厂。” “好的”。 等陈立东离开后，开叉车的陈九停了下来，没有陈立东在这里，超维度熔炉是不会启动的，垃圾压块就真跟着进锅炉了，进去几块好说，多了的话，有啥影响可真不好说。 陪着洛维奇参观了炼钢、轧钢车间，中午又把老爷子灌多了之后，陈立东回到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郝月明拨了过去： “那些洋垃圾还能收到吗？” 郝月明？？！！！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暴刷金币 前边已经说过，陈立东获得金币只能通过系统物资回收功能来实现。 金币兑换不能一蹴而就，原因就是收购的废钢，需要用系统熔炉铸成钢坯，出售钢坯所获得的资金还要维持运转。另外，东华钢铁的建设也需要相当大一笔现金储备。 陈立东感觉到，系统中那些元素单体的量增长地非常缓慢，他来远东快一个月了，只换得了300万金币。系统升级需要2000万金币，难道要把他拴在这里7个月的时间？ 最近这段时间，陈立东把各种元素单体全部兑换了金币：回收一定量的废钢后，全部熔炼出方坯、板坯，其他元素单体全部卖给系统。 于是，他发现了一个规律：系统熔炼钢坯，不遵守物质守恒定律。 一吨废钢分解后，得到的各种元素单体的质量少了一些，收得率大概为80%。陈立东想，也许废钢中一些物质作为能量，被系统熔炼吸收了。 一吨废钢，大体上能提炼60%到70%的钢坯、板坯，然后10%到20%元素单质被陈立东兑换成金币，所以获得金币的进度才这么慢。 提炼的方坯要补充货轮的配载，大部分被运往燕蓟蓝地区，一部分以货换货收废钢，一部分供应给长期客户比如金鑫轧钢厂，用来轧制螺纹等建筑材料，每吨获利300元左右。 提炼的板坯，全部由远东冶金轧制成高强度合金钢，供给中船公司和太阳国方面。 板坯轧制钢板后的吨利润总体在300多元，咳咳，是美元。其中一半计入远东冶金，另一半作为元亨商贸的利润。 陈立东又运来一批新的设备，肖霍洛夫被抽调回来，陈立春和张兵又从国内调过来两百多百号人，干啥？建新轧钢线，这条线建成后，将被用来生产汽车用钢板等精品钢材。 新轧线的建设从8月初开始启动，车间直接采用钢结构，地基和设备机座已经处理完毕，梁柱的吊装已经完成，上面的桁架已经在安装，而这时下边的设备安装已经启动。车间的屋顶和墙面板等设备安装调试后再封闭，工期计划了三个月，加上调试的时间，计划10月底正式投产。 现在，最紧张的就是运力。港口那边的岸线已经改造过，泊位增加到了6个，后边的仓库和堆场也进行了扩建。 从共青城到海参崴，洛维奇安排了护路队，既要打击破坏铁路运输的捣乱分子，又要负责对老旧的铁路设施进行监控维护 陈立东联系了蓝市有关方面，蓝钢正在生产一批宽轨钢轨，用于更换旧铁轨。 蓝市机车车辆厂也来人进行了考察，洛维奇出面与对方达成协议，采购8台内燃机车，对线上运行的、故障频发的牵引车头全部更换，顺手还采购了一批铁路和机车配件。 机车车辆厂的负责人乐开了花，天上掉的馅饼，砸自己脑袋上了。8台机车，总预算600万美元，虽然对方要求部分机车配件要委托利民机修厂加工，但采购价格也是按市场价来，该自己的利润一分不少。 对利民机修厂，机车车辆厂也调研了一番，机加工水平在行业内很有口碑，只要配件质量过硬，只是增加一个配件采购单位的事情，对自家没有坏处。 远东铁路上万里，要是把这块市场开拓好，兴许...... ------------------------------------- 郝月明运来的洋垃圾，被系统回收后，陈立东发现不考虑这些垃圾占用运力的话，比回收废钢划算的多。 陈立东算了一下，一吨垃圾产生各种元素单质0.8吨，除了碳、硅、铁以外，还能回收镉、铅、铬、锂等重金属，甚至有钯、铱、铂、金、银等贵金属，贵重金属元素兑换金币的价格是比较高的。 陈立东从郝月明手里买下的这批垃圾，总计76800吨，陈立东付出了1650多万人民币，并运到了共青城钢铁厂，一吨大概花费210元人民币。 七、八万吨垃圾，堆在空地上，小山一般。而用了几天时间就被系统熔炉吃掉了，这段时间自备电厂这边全部由机械仆从在管理，陈立东放心大胆地开熔炉消化洋垃圾。 这批垃圾，只熔炼出5460吨钢坯，但却通过收集的元素单体兑换了1210万金币。 钢坯收入已经接近收购洋垃圾的成本，1200万金币就是赚的了，对比常规收购废钢，这种方式赚取金币的速度要快一些。 关键是洋垃圾能不能量大管饱，所以陈立东给郝月明打去了电话。接到陈立东电话的时候，郝月明喜出望外。 这次收购洋垃圾，因为有陈立东接手，郝月明没赔没赚。在感激陈立东的同时，郝月明也有点心有不甘。 陈立东问他能不能收到洋垃圾？当然能啊，已经有小伙伴来找过了，问他通过啥途径出手的货物。 在国家严厉打击下，有的人已经栽了，洋垃圾已经装上货轮，只能在海上飘着，这么下去裤衩都赔没啦。 有的人谨慎一些，签订的到岸合同，可也是付了订金的。人家歪果仁讲法律，尽管这次遇到国家政策调整属于不可抗力，但怎么说是你华夏这边的事情，对方肯定不认。如果就此关门也行，这次事后还想做进出口贸易就难了。 郝月明保住了本钱，这事儿传得很快，那就找他问问吧，要能保住本哪怕少赔点也行啊。 所以郝月明一点不消停，有的来电打听，有急眼的已经去他家堵着。 这段时间，郝月明的心情真所谓大起大落。 先是遭受国家政策调整，一千几百万（洋垃圾打包和运输费用）差点就打了水漂。 所幸自己有贵人帮，陈叔给他找了远东的门路。 陈立东让他把船开到海参崴那几天郝月明心焦似火。陈立东说，先收一百吨洋垃圾看看能不能用来发电。如果不能用，给他免除泊位费，让他把船开走该干啥干啥去。 郝月明一狠心，又出了血，好说歹说让船运公司把船开到了海参崴金角湾的锚地。 有一条船被拖过去，卸下100吨，装了两节车皮，郝月明就在港口等着，连酒店都没找、睁眼熬了一天一宿。 好在陈立东办事利索，第二天上午就来了电话：可以用，卸货、称重、付款！ 要说人家就是财大气粗，三天后，货卸下来、运走了，1450万人民币的货款，问他要美元还是人民币。 他一咬牙，全要了美元。从他决定收美元的一刻，他就存了继续收购美废的想法。 他的关系是一个叫张晓华的老板。张晓华10年前从大陆到了港岛，在港岛成立了废品回收公司，成了小有名气的“破烂王”。 1990年，张晓华在山姆国注册了废纸回收公司，现在已经发展起10来家废品回收和打包厂，并成立了自己的海运公司。 他与辽口市、蓝市、江城等几十家造纸企业有废纸供应业务。随着蓟市和蓝市钢铁产业兴起，张晓华开始向这边运输废钢，就与郝月明等人结识，打通了钢铁企业的关系。 美废也是张晓华最先倒腾到华夏的，之后又参与倒卖“洋垃圾”。华夏干这个的，多数跟张晓华有关系。 而现在，郝月明甚至不用找张晓华，联系一下那几个生死线上煎熬的小伙伴就行，个别人留条裤衩都愿意。 郝月明办事仔细，他先联系了那几个贸易商，把他们的货量、货值、船期等情况一一问明白，让他们等消息，之后才开始向陈立东详细地报告情况。 而陈立东却懒得动脑筋，告诉郝月明，他准备以180人民币每吨的到岸价收购洋垃圾，但货品以废钢铁登记，不得声张、不得夹杂危险废弃物，具体事宜联系元亨商贸和远东商贸就行。 郝月明就彻底放心了，他手里有陈立东刚付给的美金，远东商贸和元亨商贸的人他刚打过交道，陈立东的意思就是由他做总代理，每吨150人民币的价格非常公道，大家都应该有的赚。 陈立东收购郝月明的7万多吨洋垃圾，平均每吨180元。之所以这么高的价格，那是因为陈立东照顾郝月明。陈立东问郝月明多少成本，郝月明把收购垃圾和运输的费用一算说了个180，陈立东折都没打，按他的报价结算了费用。 收购洋垃圾每吨花费3到5美元，海运费用约为5美元，加上租赁箱子的费用、泊位费、港杂费、交易税等等，一吨成本接近15美元。陈立东确定150人民币的收购价，还是非常有利可图的。 郝月明先联系了远东商贸，商洽了船期泊位和水转铁运输等事宜，就联系那些贸易商。他也没往死里扒皮，按5%收取了交易费。 小伙伴们已经急红了眼，每拖一天就有一天的损失，于是有几人连合同都没签，就安排把洋垃圾运向远东。 之后，郝月明又联系了张晓华，商洽从山姆国收购废钢和洋垃圾的事情。 张晓华也在关注着国内打击进口洋垃圾的事态，他的业务已经受到相当大的影响，一个不好，那几家在山姆国的废品回收公司就得关门歇菜。听郝月明说找到了销路，张晓华喜出望外。 张晓华在山姆国的公司已经与许多企业、市政单位等达成了固废（固体废弃物）处理协议，生产过程不复杂：对那些固废进行分拣，然后大部分打包运到华夏，其中：废纸供给造纸企业，废钢铁运到炼铁厂，其他回收物转给给山姆国的专业公司，比如控制类的有色金属、属于危废范围的物资等。 最后，拣选之后的杂物进行粉碎、压块、打包、装箱，还是运到华夏。 一吨货物运到华夏，运费4到5美元。交给垃圾处理站填埋或者焚烧，要付给处理单位5美元，这么搞是赚不到多少钱的。 而张晓华搞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他的垃圾收取一定费用也有人要，到今年已经把垃圾售价涨到了5美元，赚的盆满钵满。他可没在乎运到华夏的垃圾，会对祖国环境造成如何的影响、对老百姓的健康造成什么样的危害，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肮脏的。 而这些洋垃圾交给陈立东，被系统处理、用熔炉回收，算是真正吃干榨净了。 当郝月明意气风发，安排把洋垃圾运向远东的时候，陈立东却回到了南陈村。 国庆马上到了，他要和孙婕商量一些事情。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女婿登门 1995年闰八月，阳历的9月9号是第一个八月十五。那天在陈妈的张罗下，把陈立春从毛熊调了回来，村里那位媒人也出了面，给陈立春定了亲。 陈妈说下个该给老二操办了，让陈立东跟对象问问，能不能也定下来。 趁着离国庆还有几天，陈立东紧锣密鼓，把2000万金币刷够就立马回了国。 到了镇医院，陈立东拿出带回的礼品，递给孙婕。 没买套娃、琥珀、漆画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一对浪琴手表，女表送给了孙婕，还有一盒巧克力。 在陈立东的车里还有手表、巧克力、皮大衣、伏特加等一些东西。 浪琴表产自瑞士，从毛熊国的专卖店买回来，确保货真价实。 “那边是不是很冷？都要下雪了吧？”孙婕把手表戴上，一边摆弄一边问道。 “跟家里这边差不太多，现在气温大概在十到十八九度的样子。风也不大，前两天还下雨呢。国庆放假，我带你过去玩几天？” “我可不去，跟你个男的跑出去玩可不行”孙婕拒绝道。 陈立东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别的男的。于是开口道：“咱俩定亲吧。” 孙婕一愣，感觉有点突然，说道。“我俩才处了三个来月，见都没见过几次，定亲早了点儿不？” 嗯？这啥情况？在另一世，也是陈立东张口提亲，孙婕可是没反对。 陈立东想了想，他这段时间开会、卖设备、收废钢、刷金币，两脚不沾地，和孙婕见面的次数确实少了些。 另一世，他在镇机关上班，离着医院近便，和孙婕结识后几乎不着家、三天两头往医院跑，逢礼拜天俩人也去赶集，感情就升温地快些。 有一天大雨，岳父跑到机关给他送雨衣，结果他没回自己家却去了岳父家，毛毛愣愣成了准上门女婿。之后，陈立东空口白牙一提定亲的事，孙婕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而现在，陈立东提了礼品、送了手表，孙婕竟然不答应，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厚脸皮呗，别无他法。 “这次从毛熊回来，我带了一些礼品，给你家送过去？按说，我也该登门了吧？” “真想去？” “嗯哪，丑女婿早晚要见泰山泰水的。” “呵呵，我跟家里说一声，晚上下班我带你过去。” “好嘞，我听你安排。” “我一会儿要去接生，你先找地方溜达溜达，下班前过来。” “嗯嗯。”陈立东知道孙婕是要打电话跟家里商量。 看着离下班还有三个来小时呢，陈立东就到镇里找了家理发店理理发。 搞完再看了看身上，蓝色T恤、牛仔裤，是不是随意了点？要不要换西服、打领带？ 另一世登岳父家的门穿啥来着？忘了，不过这节气穿西服打领带纯粹是捂汗，算了就这身了。 再检查了一下后备箱，浪琴表一对给岳父岳母，皮大衣给岳父，碳素的拐棍给奶奶，另两块男表和伏特加给大小舅子，巧克力给侄子。 哎呀，陈立东一拍脑门，另一世大姐夫也去了，没东西送啦。赶紧打电话给艾德蒙：“你过来一趟，我在哪儿哪儿哪儿。” 一刻钟后艾德蒙开车过来，陈立东正站在路边溜达。艾德蒙一下车，陈立东就走了过来，一边抓住艾德蒙的手腕子把手表撸下来，一边说道：“手表我拿去送人，没别的事儿了，你回去吧。” 艾德蒙一脸懵比的走了。陈立东上了车开往镇医院，去等孙婕下班。 傍晚的时候，陈立东在孙婕带领下开始表演准女婿登门。 这时候，孙婕的父母亲也忙得团团转。老两口接完孙婕的电话，非常高兴：老闺女找的对象要上门了。于是把俩儿子和大女婿召回来，开始打扫屋子、准备晚饭。 孙婕带着陈立东进门的时候，大哥正围着围裙炒最后一个热菜。 陈立东不用孙婕指引，就伯父、伯母、大哥、弟弟、姐夫地招呼，然后把手里提的东西往东屋放。 孙婕的奶奶在东屋炕沿上坐着，老太太眼睛瞎了多年，但身子骨还很硬朗，陈立东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顺着声伸出了手，陈立东赶紧放下东西，伸手握住老人的手，这双手有点粗糙，但很温暖。 岳父岳母在陈立东进堂屋的时候，迎了出来，再跟着陈立东进了正屋。大舅哥、小舅子和大姐夫留在外边继续摆弄饭菜。 岳父说了那句常说的话：“人来就行了，拿这么多东西干啥？” “我刚从国外回来，也没带啥东西。”陈立东顺着说道。 岳父听陈立东提国外，没话可说了。 陈立东也意识到这话有点跑偏，连忙说：“伯父，您身体挺好的吧？” “还行吧，你爸咋样？”岳父问道。 “他也挺精神的。”陈立东回答道。 “你爸我认识，前几年盖北边的房，他来过。” “我爸属猴的，比你小一岁。”爷俩一对一句聊着家长里短，孙婕跑到外边帮忙做饭。 不一会儿，大舅哥挑门帘进来，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说：“菜炒完了，吃饭吧。” 饭桌摆在堂屋，上桌的只有岳父、大舅哥、小舅子、大姐夫和陈立东五个人。奶奶、岳母和孙婕，还有小侄子都在里屋，这是规矩：来贵客，妇女孩子不上桌。 陈立东挨着岳父坐下，一看眼前的杯盘就心跳，大玻璃杯子倒满了白酒，目测有三两。另一世陈立东作为准女婿登门就被灌趴下了，这次能不丢脸吗？ 大舅哥先让菜：“没弄啥菜，你拣中意的夹。” 陈立东连忙谦辞：“这一桌菜都中意，大哥你费心啦。” “来，干一个。”大舅哥开始举杯。 陈立东也举起杯，抿了一小口。 “这瓶郎酒是酱香型的，虽然味道有点冲，但是不上头。”岳父大人开口道。 陈立东心想，不上头才怪，另一世可是醉了一下午。不过泰山大人说了，那就再补一小口。 这时，大舅哥递过来一只皮皮虾，说道：“立东你到这儿来别见外，喜欢啥就吃啥。” 陈立东连忙拿起皮皮虾，剥皮、扣肉往嘴里塞。 “来，咱们俩碰一个，要是有酒量就别省着，能喝就多喝点。”大舅哥又把杯子端了起来。 陈立东连忙放下手里的皮皮虾，举杯相迎，对面已经干掉了一半。 陈立东也只好干了三分之一，在丈人家喝酒，陈立东是最废物的一个。 后来经常以开车为由不再端杯子，有时候喝酒也是两瓶啤酒，然后找地方躺一下午。 这次喝酒，即使是过来人，陈立东也一点也不轻松。一会儿大姐夫碰杯、一会儿小舅子敬酒，陈立东没用半个小时，舌头已经短了，眼睛也睁不开了。 最后还是丈人发了话：“别让立东喝了，再喝架不住了。” 陈立东听了这句话，心就放下了，然后一低头，就趴到了桌子上。得，另一世的节目重演了。 他睡着的时候，小舅子问：“他喝了多少？” 大姐夫说：“差不多八两。” 大舅哥说：“这酒量还得练啊。” 等陈立东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他趟在东屋的炕上，枕着枕头，身上盖了条毛巾被。 听到动静，孙婕走了进来。 陈立东坐起来，冲着媳妇傻笑：“嘿嘿，又被灌多了。” “不能喝就别逞强，喝水不？”孙婕没听明白这个“又”字，自顾自说着埋怨的话。 陈立东说道：“喝。咱俩亲事儿没问题吧？” “我爸妈同意了，让你们家选个日子定亲。” “太好了，这酒没白喝。” “你这话啥意思？”孙婕端水杯的手停在了半路，瞪着陈立东。 陈立东伸出手抢过水杯，咧开嘴呵呵笑着说：“我说这酒真好喝。” “哼，你这人有点不靠谱啊。明天我们家割稻子，你来着手（帮工）吧。”孙婕丢了一眼陈立东，说完这句话走了出去。 陈立东傻眼了，另一世他还真帮丈人家收过水稻，不过那时有干农活的底子啊。 可现在，身上倒是长了肉，都是碳水化合物，没几绺纤维。手上搬砖时磨出的茧子，只剩微黄的底色。 哎，看来要出丑了。但是也得上啊，给丈人家帮工马虎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陈立东换上了利民厂的工作服，穿上胶底鞋，带上了艾德蒙，俩人一人一辆自行车，7点多点就到了丈人家。 孙婕似乎在等他，见他来了后，笑着说：“你还真来啦？能行不？” “肯定比不过你，到时候你接接我啊，别让我太丢人就行。”陈立东苦着脸说道，心里在想：我要不来，这亲事还不得再说？ “嗯，你干活悠着点。艾德蒙也要去？”孙婕问。 艾德蒙答道：“是的，老板娘。老板让我学学干农活。” 孙婕立刻弄个大红脸，一扭头走了，心说：这俩玩意，都不是好东西。 丈人家一共10亩水稻，今天出动的人不少：岳父、岳母，大舅哥、大妗子，大姐、大姐夫，小舅子，孙婕，还有陈立东主仆，正好一人一亩。 8点不到就到了地头，看样子水稻长势不错，稻穗压弯了秸秆，个别地方还有点倒伏。 大舅哥先起了头，趟着露水就下了地、开了镰。 稻田里的水早就排干，胶鞋踩上去有点返潮，但不泥泞。 人工收割水稻，工作面是六条垅。割稻子的人右手握镰刀，左手反手拢住稻杆，稍用力压，把根部露出来，镰刀下去蹭蹭蹭几下就把稻杆割开了；在左手作用下，割开的稻杆并不倒下，而是被从右带到最左边；在收割最后一拢稻杆的时候，镰刀从根部一兜，和左手配合下，才把一铺子稻杆呈扇面放到左脚旁。 陈立东最后一个下场，他前边是艾德蒙。家人们对他带来个老外帮忙还有点不适应，却发现这老外干农活也挺溜。 艾德蒙看了前边几个人怎么割稻子，马上就学会了，机械仆从动手能力杠杠的。 陈立东开割后，总感觉手里的镰刀不给力，怀疑是前边的人把挑剩的镰刀给了自己，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这身板就是虚。 10个人排开，一趟到头就是半亩地。陈立东开始这一趟憋足了劲，没被落下多少，等大舅哥割到终点往回走的时候，他割了二十多米，还有十来米也到地头儿。 第二趟的时候，就需要艾德蒙接应他一下了，要不会被大舅哥追上。 岳母和大妗子半路回家做饭，但是众人收割的速度没慢下多少，不到11点的时候，已经收了5亩地，有艾德蒙接应，陈立东没被落下过。 大家收拾收拾回家吃午饭，这次做饭就如昨晚讲究了，家人们没再拿陈立东当客人。 即使有艾德蒙这个老外，因为他说着一口流利的蓝市话，也没见外。 中午吃的米饭、馒头，菜有猪肉炖粉条、白菜炖豆腐、青椒豆片炒肉、咸菜熬鲫鱼。 陈立东发觉干了半天活，饭量见涨。 下午众人齐上，老早就收了工，陈立东只感觉轻微的腰酸腿疼。 回来的路上孙婕冲他说：“你可真有个好手下，起码替你干了一半。” 陈立东说道：“明年咱找收割机。” “你看不起干农活是不？” “哪儿啊？我担心把你累着，手上起泡了没？” “没。” “我看看。” “骑着车子呢，怎么看。” “到了家给我看。” 这个时候，陈立东手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还哼起了小曲：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 正文 第一百章 双喜临门 陈立东在孙婕家的表现，估计能凑合个及格分。 而孙婕去陈立东家，被陈妈好好夸了一番：这闺女不娇气、懂事，眼里有活计，知道干家务...... 呵呵，干家务，难道不是应该的？嘿嘿...... 孙婕是国庆节那天去的陈立东家，一早起陈立东就骑自行车去医院等孙婕。 “昨晚忙吗？”见面后陈立东问道。 “还行，有个待产的，前半夜就生了。后半夜我只起来一趟，大人孩子都挺好。”孙婕合上交班记录，继续道：“先跟我回家。” 俩人骑上自行车回孙婕家，孙婕洗了头，换了身衣服，然后拿出大包小裹好几样东西。 看样子，两瓶郎酒给陈爸，一双军勾给大哥，小红毛衫给小妹，保暖内衣应该是给陈妈的。 陈立东问了句：“给我的呢？” 孙婕犹豫了一下，从炕的一角取出个袋子，从里边拽出个蓝白道的围脖，说道：“没织完呢，先等等吧。” 陈立东嘿嘿笑道：“嘿嘿，来得及，来得及，降温还早呢。” 俩人把东西分了分，踏上自行车往陈立东家里骑。 半路上孙婕问：“你们家没别人啦？” 陈立东想了想，回答道：“我大伯、大姑没在老家，你这次是踢门坎，没给他们信，定亲的时候会叫上。” “中午吃饭，就你们一家人吧。”孙婕继续问。 “嗯，别担心，我们家吃饭没啥讲究，你想吃啥就吃啥。” “你们家要住楼了吧？” “马上，我们村好多户已经搬过去了，供暖前要全部搬上楼，冬天就开始拆旧房了。” “旧房拆了建工厂？” “不啊，工厂不会离住宅那么近的。旧村址南半部建职工住宅，带电梯的高层小区，还要建幼儿园和小学，周边有空地会建公园绿地。” “那敢情好，会不会建医院？” “你说建就建，建好了请你当院长，怎么样？” “我可操不了那个心。” 俩人边骑边聊，没多会儿就到了家。 兴许是艾德蒙传了消息，俩人到门口的时候，陈妈已经接了出来。 端详了两眼陈立东身边的闺女，不由自主说出了那句话：“来就来，还买啥东西？” 陈立东这个臊，心说妈你这两年经多见广，怎么上来只会这句话。 “孙婕，骑了这么远累不累啊？快点进屋去，东西让小东拿。”仿佛感到了陈立东的意念，陈妈顺口一段体己话，然后替孙婕把车子一停，拉起闺女的手就往屋里走。 这时才上午10点多点儿，陈爸和妹妹正在厨房里切肉洗菜，陈立春在厂子里，吃饭时才会过来。 听到动静，陈海燕喊陈爸一起迎了出来。 孙婕连忙叫：“叔，燕子。” 陈爸答应着，说了声：“快进屋”，然后没词了。 陈海燕想表现乖巧，伸手去帮孙婕拎手里的包，然后又缩了回来，接着一溜小跑去开堂屋门。 陈立东把俩自行车捎带的东西放到东屋，想陪着聊会儿天，却被陈妈赶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陈立东开始拿刀切肉。陈爸那边在煮羊排，听说准儿媳爱吃羊肉，特意让厂里厨师选的小羊排，切好了块，泡净了血，送了过来。 陈立东看了看手里的外脊肉，开始切片，然后切丝，准备做鱼香肉丝。 切完肉丝，又选了一些肉剁丸子馅。 一会儿，陈海燕也进了厨房。 “妈跟你嫂子聊啥呢？”陈立东问。 “哎呦，二哥，你这就让我叫嫂子？给不给改口费？”陈海燕嘿嘿笑着伸出手。 “那你得当着人叫她嫂子，你敢叫，我就给。”陈立东停了手说道。 “你也不怕人家上火？”陈海燕问道。 “我怕你上火，赶紧择菜去。先把那点儿木耳洗洗。对了，郫县豆瓣酱买了没？”陈立东打住话头，开始催妹妹干活。 “买了，你交代的事儿谁敢不记着。”陈海燕唠叨一句，端着盆走向水龙头。 “我做点啥？”陈立东刚打了颗鸡蛋，正想把蛋清搅到丸子馅里，耳边想起了孙婕的声音。 陈立东抬起头，笑着说：“我们老陈家实行男的守锅台、女的守饭桌，你陪我妈聊天就行。” 这时候，陈海燕走了过来，把洗菜的盆往案台上一放，说道：“嫂子走，让他们男的干活，咱们去守饭桌。” 孙婕脸腾地一红。陈立东心说，这妹妹，没法要了。 中午饭，陈爸开了瓶酒，陈立春陪着喝了两口，陈立东没沾杯。 陈妈一个劲给孙婕夹菜，孙婕这辈子第一次在别人家吃饭，吃个半饱。桌上的红焖羊肉和鱼香肉丝都是她爱吃的，也只敢夹几筷子。 吃完饭，陈立东和孙婕收拾餐桌，陈海燕跟着帮忙。 这媳妇，陈妈算是中意了，撂下筷子就去了四婶子家，找老太太看个日子把亲事定下来。 陈妈的四婶子就是医院护士长陈淑敏的妈，老太太快八十了，身子骨还挺硬朗。 听陈妈说了俩孩子的八字，然后看了看日历，老太太说道：“就八月十二吧，双日子，宜纳采。” 陈妈又回来，把陈立东和孙婕拉到一边说道：“我找四婶子看了个日子，下个礼拜五、八月十二，给你们操持定亲，你俩看看中不中。” 陈立东说：“妈，这日子看得好，我俩没意见，回头我俩跟我二姑商量一下，定亲得让媒人出面张罗才好。” 孙婕红着脸不言语，心说：话都让你们娘俩说了。 三点多的时候，俩人结伴骑着自行车往回走。陈立东问孙婕：“我妈给你包的红包塞了多少钱？” 孙婕说：“1001块。” 陈立东问：“知道啥意思不？” 孙婕答道：“不知道。” 过了会儿，陈立东又说：“你等等。” 孙婕纳闷：“干啥？” 陈立东道：“往这边拐，去医院，找二姑去。” 孙婕没言语，拐了手把，跟了上去。 陈淑敏正好在值班，艾德蒙刚从医院买了点药离开，已经帮陈立东侦查好了。 停下车，陈立东从载物筐拿起手包，走进护士长办公室：“二姑，大过节您老亲自值班啊，领导就是不白当。” “小兔崽子，别拿我涮着玩。这媳妇你妈中意不？”陈淑敏摘下花镜，看清来人后说道。 陈立东坐到陈淑敏对面，孙婕跟进来坐到陈立东身后的床铺上。 陈立东递过去一件小玩意，说道：“您老把过关的我妈有啥挑的？那，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孝敬您的。” “啥玩意？都是外国字，看不懂啊？”陈淑敏摆弄着小盒子。 陈立东解释道：“防冻疮的，太阳国出的，原料是动物精华，说白了就是马油。不过真管用，我准备给国外的工人们采购一批，这件是我从试用样品拿出来的。” 陈淑敏立刻眼睛一亮，说道：“哎呀，这可不错，我这手到冬天就长冻疮，跟小馒头似的，半辈子了，又疼又痒。” 陈立东继续说道：“二姑，我妈找你妈看了个日子，给我俩定亲。” “定的哪天？”陈淑敏问。 陈立东说道：“八月十二，10月6号，下周五，四奶说了，宜纳采。” 陈淑敏看了看值班表，说道：“不是我的班，那天我能去。” 陈立东说：“二姑，你知道‘宜纳采’是啥意思不？就是由媒人代表男方去女方家求亲。” 陈淑敏眼一瞪，说道：“都啥年代了？还用媒人跑？你自己去丈人家说去！如果没问题，我定亲出面就行了。” 陈立东立刻老实了，说道：“哦哦，行吧。那到时候我派车接你来。” “不用，我家搬到小康楼了，去你们老院就两步路，不用安排车。”陈淑敏说完就赶人，让陈立东和孙婕去那头儿定日子。 从医院出来，俩人就去了孙婕家。 到门口的时候，艾德蒙在门外等着，从后备箱里拎下水果、点心、万里香烧鸡等各种礼品。 陈立东接过来，这些是既算节礼、又算回礼。 到了里屋，岳母大人说：“又拿这么多东西”，接着问：“我闺女没见过啥世面，在你家没啥事儿吧？” 陈立东赶紧答道：“伯母，我妈拿孙婕当亲闺女一样喜欢。还让我代她问你们好。” “你妈挺好的呗？” “他精神着呢。伯母，我和孙婕刚去了医院，跟我二姑说了定亲的事。我想让她来跟您商量，她正好有病号脱不开，我只好舔着脸来跟您说。” “你们家找人看日子没？” “看了一个，想在八月十二，10月6号，下周五，找我四奶看的，她说那天‘宜纳采’。我妈说还得听您的意见。” “我能有啥意见？你俩同意就行。孙婕，你看行不？你要没意见就这么定了。” 孙婕心说：哪有你这样当妈的，人家说啥是啥？可又说不出别的理由，就杵在一边不言语。 陈立东赶紧顺坡下驴，抢着道：“伯母，定亲的时候您得出面吧？” “我们老的就不参加了，咱们这儿也不时兴会亲家，让他们哥俩出出面就行了，她嫂子也参加。” “那我去定饭店？” “定啥饭店？在你们家操持一桌，回头在我们家操持一桌，把媒人请到就行。” “会不会太简单了？” “咱们不用讲排场，就这么定了。” 陈立东离开的时候，丈母娘让孙婕送送他。走到院外，孙婕说道：“你们娘俩拿我的人生大事太儿戏了吧？三说两说就定了？” 陈立东赶紧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只怕你不好意思说，把话都抢着说了。要不我俩再谋划谋划？” “还谋划啥？” “比如定亲的时候再叫上你们单位的？热闹点？” “定亲不用吧？” “我给你做个戒指，到时候来个仪式？” “可别弄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下不来台。” “嗯嗯，今儿晚上市里放焰火，我俩先去逛大楼，八点的时候看焰火，咋样？” “真的？” “当然。你换衣服不？换好了咱们就出发。” 陈立东就这么把定亲的事儿给岔开了，后世哄媳妇的经验都被他用上了，这也叫开黑吧。 这时，孙婕说道：“不换了。带上丁丁不？” 丁丁是她的小侄子，曾经的电灯泡。 “不带，带上他会累死你。” “你带着啊。” “我不会看孩子。” 俩人边说边上了车，艾德蒙驾车向蓝市市区开去。可怜的丁丁，不知道自己被甩了一次。 ------------------------------------- 一周后，还在陈立东家的老院子，正屋、堂屋摆了两桌，孙婕这边哥哥、嫂子、弟弟过来，等着陈淑敏这个关键角色一到就开席。 陈立东把伯父、大姑父也请了过来。饭桌上，一圈人说着场面话。 开席后，陈爸豁了出去，带着陈立春灌起了酒。 喝到半路的时候，孙婕的弟弟孙学松端起杯子冲陈爸说：“表叔，我再敬您一个。另外，我还有句话，我们两家都是庄稼人家，我姐也没娇生惯养过，到您这儿肯定差不了样。我就怕她不会说个啥，有啥想不开的生闷气，您老可得帮我们家照看着点儿。” 陈爸跟学松碰了下杯子，说道：“表侄说得对，我们都是庄稼底子，没大户人家的规矩，你家我家都一样。你放心，别人家是娶媳妇，我家是招闺女。谁要给孙婕气受，我第一个不饶他。” 这些话说完，就算把两家意思表达透了。 酒宴结束，陈妈掏出红包，这是改口钱。孙婕接了过来，红着脸小声说了句：“谢谢妈。” 这套程序，在孙婕家又走了一遍，陈立春、陈海燕陪着陈立东过去吃酒席，丈母娘给陈立东个红包后，陈立东也说了句：“谢谢妈。” 定亲是人间大事，两家正式结亲。意味着两个人将携手一生，两家人要互相帮衬；虽无一纸婚约，却是一种誓约。 新时代的华夏，却未抛弃传统礼法，正是此类乡俗，稳固了社会治理的基础。 当陈立东荡漾在定亲的喜气中的时候，系统叮一声提示：恭喜宿主，工业助手升级成功，当前版本1.2。 双喜临门！ PS1：中秋节到了，祝书友们节日快乐，年年岁岁，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PS2：这本书100章了，感谢大家的陪伴！字数已经突破30万，按约定该上架了，前两天责编问我上架的事情，我说再等几天。大概在国庆之后，会申请上架。请各位书友能继续伴这本书成长，伴我前行。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工业助手1.2 10月末的蓝市，气温降得很快。 市区街道两旁的杨树，叶子已经变黄。北风吹过，黄绿斑驳的叶片刷拉拉打着旋落向地面。 绿化带里的稗草已经黄了叶稍，一撮一撮的千日红却还在开着花，被霜打过几次，仍在展现着顽强的生命力。 陈立东扔掉手中的烟，又低头吐出一口痰。重生后，陈立东不怎么抽烟，刚才却忍不住吸了一根，咳嗽了一下，感觉嗓子有点发木，上火了。 陈立东身后是蓝钢技校大门，刚刚在里边，陈小二吃了一鼻子灰。 他来是寻求合作的，之前自以为在蓝市钢铁圈子有一号了，没想到在蓝钢所属的技校却碰了壁。 事情还得从系统更新结束那天说起。 这次系统更新，升了一个小级，界面、功能没什么大的变化，检索到的科技成果和发明专利条目增加了不少，兑换的设备也多了一些。 陈立东草草看完这些，转而关注起刷新的任务。 主线任务还是在那儿挂着，支线任务又出来3条： 任务1.组建专业的人力资源部门，制订科学的企业用工制度、人事管理制度、劳动薪酬制度、员工培训制度，并在宿主旗下某个企业实施。完成时限100天。奖励：人力资源管理系统模板1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任务2.营造有利于专业技术人才脱颖而出的企业文化，培育一批技能过硬的团队和精英员工，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获得较高评价或积极影响。完成时限：200天。奖励：员工技能培训软件模板1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0个。 任务3.成立一所学校，有相应的办学场地、设备、人员，落实招生安排，开展教学工作，为宿主旗下企业源源不断培养岗位技术工人。奖励：工业图书馆1座。惩罚：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持续时间12个月。 看完这3条支线任务，陈立东呵呵一笑，系统支线任务模式他似乎搞明白了： 每次3个支线，从易到难，内容相互关联，奖励与任务内容相关，惩罚基本上就是扣金币和DEBUFF了，想要完成任务就要分析好文字提示的内容，每一段文字就是一项要求。 粗略看去，这次的任务，1和2比较简单，支线3最难搞，要成立一所学校啊，一年的时间，哪儿那么容易？ 支线1，要求在自家某个企业建立人力资源部门，完善用工、用人、薪酬、培训四项制度，这个应该不难。 支线2，要求培养一批技能过硬的骨干员工，获得一定的影响，其实也好办。组织自己的员工参加技能比赛，获得优异成绩或较好名次，在蓝市及以上范围有一定影响就行。 这个时代，政府和群团部门搞的知识竞赛、劳动竞赛还是很多的，特别是一些群团组织，就靠着办比赛扩大影响力。 陈立东还想到一种玩法，就是由钢协牵头办比赛，虽然到时候给自家队伍发奖，虽然看似作弊，不过只要手段好，不会有啥负面影响。大不了分类设奖多搞些名目，就跟玩电影节那样。 现在陈立东旗下国内、国外企业很多，但是论员工素质和技能，还得看利民机械修理厂，电机厂稍微差一些，其他诸如远东冶金、兴海科技之类的，不适合拿来搞名目。 利民机械修理厂原有八大部：陈树志的联络部、陈淑芬的财务部、陈立春的生产部、孙旭友的经销部、陈立民的基建部、陈立伟的运输部、陈立东的综合部和研发部。 发展到现在，陈立民的基建部已经组建了利民建筑工程有限公司；陈立伟的运输部也发展成了利民物流货运公司；孙旭友已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与远东方面的贸易上。 最厉害的应该是陈淑芬。陈淑芬已经快50的人了，却能一步登天，这位老一辈的中专生，搞了一辈子会计，成了老陈家的财务总管，手底下财会专业的大专生、本科生20多个。 现在，利民机械修理厂、元亨商贸、盘上电机厂、南陈村加油站几家的财务都由陈淑芬负责；燕京、蓟市的兴海科技，远东冶金，远东商贸，也要向她报账。陈淑芬似乎成了系统内最有权威的角色，连总经理陈树俭有几次签字都不好使，被陈淑芬打回来不予报销，别人想揩点油、更是心惊胆战。 而老陈家爷仨，简直不务正业。陈树俭主要忙活废品收购的事儿，一门心思把废旧钢铁的收购点布到全国；陈立春抢了弟弟的研发部，组建了上百人的攻关队伍，正在刷“连铸连轧成套设备”的副本，已经小有收获。 在张兵、尹福茂，特别是在蓟市兴海科技翟华的大力支持下，陈立春已经在远东冶金搞了一套板材轧制设备，用新生产线轧制的“汽车用冷轧超高强度钢板”，化学成分和机械性能已经通过了住友商社的检测检验，结论为合格，产品已经开始供应日产汽车以及住友商社的合作伙伴。 陈立东呢，定亲的事情搞定，又得围着系统任务忙碌。 令他比较开怀的是这次升级的奖励，还是10个蛋，系统又送给他10个机械仆从，作为升级奖励。 于是陈立东玩了一次空中飞人，先到远东，刷出10个仆从，还是捏成老外的模样。把这些人交给陈十带着，暂时在热电厂值守。 接着开启系统，把这些天积累的废钢和洋垃圾回收干净，留下满足交易和轧制板材需要的钢坯、板坯后又飞回国内。 回国后，陈立东先在燕京晚报、蓝市日报、钢协网等媒体打了一周广告，为利民机械修理厂招聘人才，包括人事主管、技术工人、研究团队，将于11月上旬在钢协大厦进行面试。 然后就到蓝钢技校，探讨办学的事情。 陈立东当然没有冒冒失失找过去，他先是让王庆来跟蓝钢副总刘少学打了个招呼，然后亲自与刘少学联系，说想去拜访蓝钢技校的校长，请他帮忙引荐一下。 刘少学没推辞，没一会儿就给陈立东回了电话，告诉他蓝钢技校的马校长在学校，叫他可以直接过去。 陈立东满腔热情过去，说明来意后却遭了一通雷劈。 校长叫石凤国，是个快60的老头，高高瘦瘦。 陈立东进到办公室后，寒暄了几句，直奔主题：“石校长，我这次来就一个目的。” 石凤国放下手中的笔，说道：“陈总请讲。” 陈立东道：“我冒昧地问一下，我们能不能和贵校合作办学，给我们培养产业工人？ 石凤国原以为陈立东是来招工，今年技校生分配比较困难，哪个厂子都不想添人，就连自己的东家都不好使，石凤国好说歹说才把两千多号毕业生给找了一些人家，实际上只是推荐就业，人家答应实习一段时间，能不能留下还是两可之间。 最近这两天，他又在愁经费的事情。蓝钢技校隶属蓝钢，大伙的工资和经费由蓝钢负责，业务上受市文教部门管理。但新来的蓝钢一把手要搞降成本、增效益，已经准备把技校交给地方，从今年年初各项经费都卡的很紧，一些设备采购计划都被叫停了。 石凤国正为这事儿闹心呢，技校靠着蓝钢，工资不愁，分房、发奖金都随着蓝钢的效益走，毕业生分配也有个东家。 要是归了地方，那就啥都没了。最近一些老师们听到了消息，都不想离开蓝钢这棵大树，闹得石凤国心烦。 这档口，陈立东冒冒失失提出合作办学，老头一听这孩子有点大言不惭啊，就把花镜往办公桌上一扔，说道：“小陈老板，冒昧地问一下，你毕业于哪个学校。” 陈立东老老实实回答：“我是蓝师毕业的。” 石凤国呵呵笑了两下，说道：“我这里的老师，最差也是大专毕业，怎么个合作法？” 陈立东一愣，心说：老头，我哪儿惹你了？你是讽刺我学历低吗？ 压了压火气，陈立东说道：“嗯......石校长，我当然不行。我是想请贵校的老师帮我办班，对我们厂里的年轻工人进行理论知识和技能的系统培训。” 石凤国一拧眉毛，说道：“你是说培训你们厂里工人？他们什么学历?” 陈立东答道：“多数高中、职中毕业，也有一批初中毕业的，可能有一些年龄大的文化水平低一些。” 石凤国皱纹更深了：“陈总，你是想把这些人塞到我们学校来培训？和我们的学生在一起？不好管理吧。” 陈立东赶紧解释：“如果不方便，也可以请过去，请咱们的老师、专家、教授到我们那儿开班授课。课时费我会给够的。” 石凤国声调有些高了：“去你们工厂？去你们乡下？你拿我们学校当什么了？你拿我们老师当什么了？赚了点钱臭就了不起了？还想让堂堂教授给你打工？” 陈立东腾地一下站起来，想怼老头几句，又憋了回去。没必要啊，求人办事来的，吵起来也是带一肚子气回去。 只好说了句：“石校长，我想您是对我有些误会。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打扰了，再会。” 等陈立东走远后，石凤国也感觉自己脾气发地有点莫名其妙。 走出技校大门，陈立东点了颗烟、降降温。头脑冷静后心想，这事儿搞笑了，自己没搞清楚石凤国啥脾气、啥状况，上来就讲合作办学，唐突了。 哎，要不就回滨海，和县职中联合办学也一样，虽然县里条件和环境差一些，不如市区各方面资源丰富，但是先完成任务再说吧。 正想上车的时候，忽然身后一个女人喊他：“是小陈老板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好友重逢 陈立东听到有人喊他，下意识回头看去。 “温，哦，温主任？怎么是你？您这是？” 喊他的人是温晓宇，还是那副优雅的样子，但头发剪成了短发，显得更加干练。 温晓宇走近两步，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陈立东与对方握了握手，“快一年没朝面了吧。还在蓝市？升官没？” 温晓宇松开手，笑容浮现，说道：“我到东平区了。你也不错啊，据说生意非常红火。” 陈立东跟温晓宇是朋友关系，温晓宇之前在市外经贸委挂职副主任，通过温晓宇，陈立东与中船公司达成了合作，同时也帮温晓宇解决了汉江铁厂一批下岗工人的就业。 温晓宇对陈立东支持很大，特别是拖延了周备钫对陈立东创业初始钢坯来源的追查，这是陈立东心里一直感念的地方。 陈立东端详着眼前的贵人，笑道：“嘿嘿，托你的福，各方面比较顺利。到了东平区？还是挂职吗？” “我到6月底挂职就结束了，原计划留在中青社，后来出了点变故。我个人希望在地方上从事一些实际工作，就来了蓝市。”温晓宇笑吟吟地说道。 “东平书记？还是区长？”陈立东继续刨根问底儿。理论上京里的干部空降到到地方，都是担任副职，很少在一个地方、一个部门主持工作的。 “区长。不过，东平还没书记。”温晓宇对这个忘年交的八卦倒是没介意，“你来技校干啥？想招生？” “祝贺祝贺，真高兴你能主政一方。至于我啊，就甭提了！刚才去拜访了石校长，被人家给轰出来了。”陈立东沮丧地道。 “石凤国在里边？我刚打电话，他说出去开会了！这老家伙，不厚道啊。”温晓宇脸带怒容地道。 “你也来找他？我刚从他那儿出来，他说去开会肯定是在搪塞。我们这是同病相怜啊，要不，我找地方请你喝杯咖啡，叙叙旧？”听到温晓宇也被晾起来了，陈立东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此时的蓝市，咖啡厅倒是能找到，但并不清净。陈立东干脆带着温晓宇去了钢协自己的办公室。 温晓宇打量着办公室的装修，说道：“贵宾楼已经被你买下啦？装修不错啊。” 陈立东递过来一杯咖啡：“不是煮的，用咖啡粉冲的，凑合喝吧。这装修比较简单，有些材料不好弄，也就这样儿了。” 俩人做到一张茶几旁，陈立东打趣温晓宇：“温姐，你这是要起飞的节奏啊。两年后市里换届，你得弄个副市长吧，然后几年一个台阶，争取50岁前混到长老院。” 温晓宇端起咖啡，浅尝了一口，说道：“别逗我，在体制内各种规矩，不如你搞经济发展自己的产业，能自由规划人生。” 陈立东哭丧起脸道：“哎，我倒是想自由规划，但条件不允许啊。就说刚才，不是还得拜山头去求人？” “你去找石凤国干啥？”温晓宇八卦道。 陈立东把想合作办学以及和石凤国沟通的情况说了一下，温晓宇听完眼睛一亮，说道：“小陈，你找蓝钢技校合作，是因为对方牌子大、师资水平高是吗？” “嗯，大概有这些考虑吧。不过，我主要是跟蓝钢技校熟悉一些。今年外派队伍出发前，就在那边培训过几天。等等，你是建议我可以找别的学校合作？”陈立东脑筋一转，听出了温晓宇话里有话。 温晓宇放下杯子，郑重地说道：“直说吧，我们东平有所职校，今年没招生，我们跟市里建议，由蓝钢把这所学校合并。市里原则同意了，但需要我们把具体方式谈妥。我去找石凤国就是商量这件事情，没成想老家伙不见我，我们主管副区长来过一次了，回去也是说对方推三阻四的。我们干脆不去求他，如果你有办学的打算，不如我们两家合作。” 在陈立东的印象里，温晓宇虽是个女人，但办事不拖泥带水，跟自己交往也是直来直去。 于是说道：“这好啊，你们那所职校在哪儿？大不大？” “在我们东平政府东边一点儿，占地200多亩，教职工不到200人。走，我带你看看去。”温晓宇说完就起身，陈立东只好跟上。 从钢协大厦出发到东平职校大概20多公里，开车走了半个小时。温晓宇说是在区政府东边一点，这一点也有三四公里，学校的位置有些偏，周边环境也不够繁华。 温晓宇提前打了电话，车直接开到了办公楼前，台阶下边已经有人在迎候。 陈立东走过去后，温晓宇给他介绍：“这位是我们教育局的王冬局长，这位是职校的张洪振张校长。” 陈立东跟两人握手，并自我介绍：“陈立东，温区长的弟弟。” 温晓宇赶紧道：“别听他瞎诌。陈总在国外有家钢铁厂，在国内正准备投几十个亿建设钢铁企业，这小子算是个亿万富翁。老张，你做导游，先介绍一下整个学校。” 张洪振脸庞清瘦，肤色较黑，头发全白了，戴着瓶子底似的近视镜，穿一身中山装。 陈立东跟他握手的时候感觉这老头的手非常粗糙，却很有力。 张洪振问道：“先去楼上听我汇报？” 温晓宇说：“别走那形式，你带我们把整个学校绕一圈，顺道把学校的详情况说一下。” “好吧，那领导们跟我走”。张洪振迈开步子，手抬了抬，指着远处说道：“对面是教室，5层单面结构，建筑面积一万二千平，能开个16班，现在还有8个班400多名学生在上课。今年没有招生，教室已经空了4个。” “刚才的办公楼是82年建的，这所教学楼和食堂宿舍则是86年建的。我们招满生是800人，食堂和宿舍是与800人相匹配的。” “这儿是文体活动室，可以开展室内文体教学和娱乐活动；这边是微机房，有不到50台微机，不过机器有点旧，都是苹果机。” “这儿是教学车间，有几十台机床和其他设备，能开展车、钳、铆、焊、电等方面的教学活动。” “张校长，能带我进去看一下吗？”走到教学车间跟前的时候，陈立东打断了张洪振的介绍，提出进去参观的要求。 张洪振迟疑了两秒，说道：“行吧，这两年我们开的操作课比较少，一些设备没怎么动过。” 他一边说，一边从腰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车间的大门，门旁有配电箱，他伸手就打开了照明开关。 这座车间面积至少有5000平，里边有些潮湿，但并没有发霉的味道，倒是能闻到比较浓的机油味。 离门口较近的地方是一台车床，陈立东跟着张洪振走过去，看到铭牌后知道这是一台苏熊时代的机床，陈立东摸了摸床子导轨，惊讶道：“这机床保养很不错啊。”又低头看了看丝杠，上边也有着机油润泽的痕迹，另外在床子底下还有车掉的金属余料没有打扫。 张洪振说道：“这床子，我们还在用。其他设备也都坚持保养。现在的技工班不好招生，倒是会计电算化、计算机应用、办公自动化、酒店管理专业好一些，所以这边才很少上课。” “张校长是玩机械的老师傅吧？”陈立东/突然问道。 张洪振哈哈笑了：“我这校长还真是半路出家的。其实这所学校的过去是蓝市柴油机厂，地震那年都给平了，那天晚上住宿的工人也没了上百人。” “82年的时候，我们新建了工厂，后来经营不善，厂子亏损办不下去了。政府就让我们把工厂改成了学校，车间工人多数转到了蓝钢，我和一些喝过墨水的当了教员。我是60年华北电力学院毕业的，73年调到柴油机厂做总工，改办学校后就任了校长，一直到现在。” 陈立东立刻升起了敬意，这老头还是60年代的大学生，应该不简单，于是说道：“张校长，失敬失敬，原来您还真是高手。实话说，我真没听说过咱们市有柴油机厂。” 张洪振摸索这一台导轨磨床说道：“地震那年有几个懂技术的没了。厂子新建后，我们准备研制195柴油机，也试制出了样机，但是没能打开市场，主要是铸件有瑕疵，我们改进了多少次，最终以失败告终。” “当时张校长负责设计？”陈立东问道。 张洪振感慨道：“嗯，我学动力工程和机械工程出身，画了一辈子图纸。” 陈立东接着问道：“学校老师都是搞技术出身吗？” 张洪振想了想，说道：“真正搞技术的不多了，大概有30来位吧，当初办学主要是给大厂子的工人上课，教操作技能，也都上了年纪。这几年我们主要面向社会招生，学生招进来先上文化课，我们这些年招的老师，都是站讲台的。” “我看了十几台机器了，都有使用的痕迹啊。” “哈哈，陈总眼光不错，不瞒你说，我们学校现在还在帮一些企业搞设计，有时候也加工一些东西，比如工装和夹具。不知道温区长有没有说，我们学校工资欠了几个月，我们也得过日子啊。” 陈立东回头看向温晓宇，温晓宇脸色平静，见他看过来，问道：“陈老板，怎么样啊？”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民办职校 在办公楼二层的一间会客室里，陈立东说道：“温姐，跟您说吧，我佩服张校长的，也想跟他合作。” 张洪振看了看温晓宇，再看向陈立东说：“我后年4月份就退休了，干不动了。” 陈立东说道：“张校长，您别有顾虑。我来考察的目的，就是想办一所技校。技校技校，主要是教技术，培训产业工人，这是您的强项，您这身子骨看着就没问题。” 陈立东看向温晓宇，继续说道：“我在滨海钢铁产业园投资建设钢铁厂，温区长也是操盘手，未来的产业规模您是了解的，需要的产业工人数以千计、万计。所以啊......” 说到这里，陈立东忽然发觉自己有点把底牌给对手看了的感觉。 温晓宇呵呵笑道：“张校长，陈总，你俩都是个厚道人，我们政府这边也不搞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事情。小陈，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只要合情合理、依法依规，我就支持。” 陈立东想了想，开口道：“我看这所学校底子不错，适合培训产业工人，我想直接收购。我不仅收购资产，这些教师我也想留下来。” 温晓宇双手一拍，说道：“好，我们就按这个思路来。王局长，我们区里组建一个东平职校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具体工作由你来做。” “主要研究好以下几个事情：第一，查一下国家的法律法规，在民办职业教育方面有哪些规定。如果找不到依据，可以参考一下鲁省的做法，看一下人家兰翔是怎么搞的。” “第二，结合有关部门、委托专业机构对学校的资产进行评估，包括土地、建筑和设施设备。” “第三，核查一下学校教职工的人事关系和编制情况。如果转为民营职校的话，教职工的劳动关系怎么安排，要研究一个妥善的方案。” “第四，就是眼下学校的日常运转，张校长你们这个学期收到的学费都花掉了吗？” 张洪振说道：“收上来60多万，日常运转花了几万，补发了教职工4个月的工资，还差两个月没补，手里留着不到30万。如果没有大的花销，我们坚持道年底没问题。” 陈立东插话道：“我可以先支付两笔费用，一个是请张校长安排人手编制适用的教材，安排老师们写教案，我先预付20万”。 “一个是培训费，我准备对我们机械修理厂和电机厂的员工进行培训，先搞一个是机加工技能知识的培训，接下来再搞一次岗位安全知识培训，请张校长研究一下培训的内容、课时，我按课时和人头付费” “往长里算，将来还要办电工、焊工、钳工、车工、铣工、磨工、铸造工等专业工种的培训，这些就要跟前边我提到的编制教材相结合。讲这些内容，既要传授理论，又要教实践技能。” “这方面的费用，我们商量着来，只要效果好，我不怕多花钱。改制后，也要围绕这个方向来办学，就是要让学员实打实地学到本领”。 “将来，我们企业扩大规模，肯定要面向社会招生，应届生进厂前都要来职校培训一下。我们的职校必须教安身立命的真本事，培养一个学员，致富一个家庭。” 张洪振一拍大腿，“好，陈总这句话说得好，我们搞职中就是要教真手艺、传真技能，从我们这儿走出去，不愁找不到工作，不愁端不上饭碗。” 温晓宇见俩人是真的投缘，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最后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委托培训、如何付费，你们两家商量着来。我们政府研究好政策层面的事情，努力为你们的合作找到适合的路径。蓝钢技校那边，王局，你去跟市局反馈一下，就说蓝钢技校不支持、不配合，这个包袱不用市里操心了，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让他们偷着乐去吧。” 王冬看着温晓宇，心想：这女人，越来越有大领导的气势了。 等温晓宇拍板定调后，陈立东继续道：“温姐，晚上我请大家吧，为合作庆祝一下。” 温晓宇想了想道：“政府这边还有些事情，晚上我在市里安排吧。” “行吧。那我先回市里。” 往外走的时候，陈立东发现技校的东边还有一处废弃的工厂，就随口问送出来的张洪振：“张校长，那边儿是哪个厂子？” 张洪振说道：“那儿也是柴油机厂的地方，大概有100来亩，据说曾经划转给蓝钢建钢管厂，不知道啥原因一直没有启动。” 温晓宇也停下脚步，问道：“你有想法？” 陈立东答道：“嗯，请温区长核实一下，如果划给了蓝钢就算了，如果还在区政府手里，我正好有个项目可以搞起来。” “什么项目？” “石油钻采机械，我有一批抽油机的订单，产值大概几个亿。” “真的？！”温晓宇有点激动了。 “当然，我找人设计了生产线，如果这边能放下，我就把这个项目落到你这里。” “那你等我的消息，晚上不见不散。” 当晚，温晓宇与陈立东又见了面，俩人在钢协宾馆找了个包间，简单安排了几个菜，没有别人相陪。 “温姐，那块地怎么样？有些麻烦？” “嗯，我回去后召集有关部门开了个调度会，查清了情况。两年前，区政府与蓝钢签订了投资协议，土地及地上资产以150万的价格划转给蓝钢，蓝钢准备上一条管材生产线。” “不过当时钢材市场波动较大，项目没有立即启动。去年蓝钢领导班子调整，又搁置了起来。” 陈立东问道：“那150万的资金到位没？” “没有，一分也没给。不过协议约定两年，距离约定付费的时间还有两个月，你再等等吧。” 陈立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蓝钢的徐总在搞降成本、增效益，各方面都在挖潜。我建议东平区政府去函督促对方抓紧履约，没准蓝钢已经不想搞钢管项目了，会跟你们主动解除协议，那么我就可以进入了。” 温晓宇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区里同志们的意见都是先等等，怕得罪了蓝钢，毕竟我们一些单位还是靠着蓝钢吃饭。不过，你说的没毛病，我们不能总是被动等待。” 陈立东给对方倒了一杯红酒，继续道：“温姐，实话跟您说，两个月我真等不起，明年一月份就得给对方交产品。另外，还有件事情麻烦你。” 温晓宇端起杯子，身子先后边的沙发一靠，说道：“还有合适的项目？” 陈立东想说人心不古蛇吞象，无奈又憋了回去。嘴上说道：“不是项目，而是需要人。我前几天在报纸上打了广告，招一批员工，特别缺一名事主管。见到你我想，何必舍近求远？你手里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 温晓宇听完陈立东的叙述后，坐直了身子，道：“你需要这名人事主管负责哪些事项？” 陈立东也郑重地说道：“暂时安排到机械修理厂，担任人事部长，负责建立完善用工、用人、薪酬、培训等各项制度。如果表现优秀，将来东华钢铁运营后，还有更广阔的空间。再进一步，我们旗下有一批项目公司，将来势必组建集团公司，这方面的顶层设计也要启动了。” 温晓宇呵呵笑道：“这是个大阵势啊，说的我都动心了。” 陈立东赶紧给她打住：“我的姐姐区长，你可别逗我开心，我哪能用得起你这位大神。” “我手里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温晓宇说道。 “谁啊？”陈立东问道。 温晓宇迟疑了几秒，用悠长的声音说道：“我前夫。” 陈立东有些惊讶地问道：“温姐，你离婚了？啥情况？” 温晓宇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和他是经人介绍认识的，88年见面、89年结了婚。” “90年我生下孩子，是个男孩，我俩非常疼爱。我们俩是独生子女，两家大人也非常宠爱这孩子。” “但在92年，孩子感冒发烧，引发了脑膜炎，走了。” 说道这里，温晓宇眼角泛起潮湿。“我们俩对儿子夭折非常痛心，而两家大人却开始相互埋怨。” “我婆婆是农村人，她埋怨我妈给孩子大冬天洗澡，导致孩子感冒发烧。我妈埋怨我婆婆在孩子生病时没有及时送到医院，反而用土法子治病，说她是老封建。” “就这么闹腾了半年，我们俩夹在中间怎么做都是错，就分手了。” 陈立东递过纸巾，说了句：“节哀。”心里想，这个温晓宇，30出头就主政一个市辖区，绝对有深厚的背景，可是却经历了一次家破人亡，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见温晓宇稳定了情绪，陈立东就问道：“姐夫在哪个单位？” 温晓宇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说道：“他原来在劳动部，不过已经辞职了，去的連享集团，前不久他离开了連享。你姐夫是人大工商管理硕士，去你那打工可不能亏待他。” 陈立东却没有正面回答：“你俩藕断丝连啊。姐夫在連享负责人事工作？人家可是大集团，正是大步腾飞的时候，怎么离开了呢？” 温晓宇没在意陈立东的调侃，说道：“我俩分手只是给双方家人降降温，感情上没问题，儿子走了后他一直在安慰我。他去連享是受柳家的邀请，柳大志在华科院的时候就在人事部门任职，也算熟人。听你姐夫说，在連享集团干人事先得学会不干人事儿，他适应不了，就辞职了。” “不干人事儿？没听懂。”陈立东说道。 温晓宇笑了，说道：“呵呵，大概就是不按人事制度来，老板说聘谁聘谁，说辞谁辞谁，連享高层、中层变换太快，你姐夫在那儿发现，一批创业时期的功臣，早就换光了。这样一家没温度的公司，他也早晚被换掉，不适合个人发展。” “说得好，姐夫看的一个明白，”陈立东拍手叫好，接着说道：“姐，你跟姐夫说吧，这个人事部长就是他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人事部长 温晓宇的前夫叫罗浩，今年32，一米七的个头，身体发胖，样貌普通，但口才很好，声音显得浑厚，带着点儿磁性。 在陈立东的办公室，罗浩自嘲地说：“晓宇把我介绍给你，我这软饭是吃定了。这是我的简历，还有我的学历证明等一些资料，请陈总赏口饭吃。” 陈立东把档案袋接了过来，掏出里边的资料，一件一件仔细地看完，然后又递给罗浩。 “姐夫，我可是求晓宇姐，请你过来帮我们管理企业。我看了你的资料，从你的专业和经历来看，确实非常适合做人力资源管理工作。不过我们家的企业有点特殊。”说到这儿，陈立东起身给罗浩倒茶，也整理一下思路。 “就拿机械修理厂来说，首先，它是一个家族式的企业，企业性质是私营，法人是我母亲，有些决策是我们爷几个一拍脑门就干”。 “其次，它是一家乡镇企业，它成长在农村，有些员工之前还是农民，有的只有小学文化”。 “第三，它的目标是高技术企业，我们爷几个想打造一家高端装备制造企业”。 “第四，我们一家人虽然土里土气，但也有投资实业、回报乡邻、致富一方的志向。” “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在纠结，这么一家企业如何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如何与国际接轨，如何实现企业持续、快速、健康发展。” 说道这，热水器的水也烧开了，陈立东把茶杯续上水，推给罗浩。 罗浩接了过来，捧在手里。想了大概有两分钟，开口道：“晓宇跟我说过你们的企业，她对你非常赞赏，对你们一家人非常敬佩”。 “我不知道咱们企业的具体状况，但听说发展势头和效益非常不错。我们的目标是实现企业持续、快速、健康发展，这跟是否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是否和国际接轨没有必然的关系。” “在华夏，有好多家族企业发展的不错，有好多企业正是因为决策果断才抓住了商机。当然，对企业存在的问题，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正如您说的，员工知识水平低、决策过程拍脑门都是问题，这些和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产业的目标不匹配。” “这些问题，解决掉就好，但是，没必要死搬国外那一套。......” 罗浩洋洋洒洒说了一套，听得陈立东心里非常舒服。 刚才陈立东自曝其短，说了不少企业的问题。 而罗浩呢，几句话给掰了回来，他说的每句话似乎都在理，其实是在变相地拍马屁。 罗哈声音干脆洪亮，陈立东听得顺心顺耳，这面试么，当然过了。 “姐夫，要不叫你浩哥吧。现在快中午了，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下午我带你去南陈村。中午要不要叫上晓宇姐？” “不用，她也忙，不必因为我让她来这里折腾一趟。”罗浩推辞道。 “你来这儿工作，是不是离她近便些？我看你们是藕断丝连吧。”陈立东揶揄地道。 罗浩倒是脸皮厚，说道：“我俩就没分开过，那张离婚证，是堵四位长辈的嘴，让他们降降温。过段时间，我俩再办个结婚证，抓紧时间生孩子，弥补晓宇的遗憾。” ------------------------------------- 利民机械修理厂办公楼三层一间办公室里，铸造车间主任任建富正在绘制工艺简图。 不久前，他接到了铸造一组轧机机架的任务。 轧机机架是轧钢设备中的关键部件，轧辊、轧辊轴承以及轧辊调整装置都要安装在机架上。 机架在轧制过程中要承受巨大的机械力，必须有足够的强度和刚度。 任务重的这付机架，整体轮廓尺寸为7185mm×3600mm×1100mm，主壁厚500mm，铸件毛重50吨。厂里已经给出了这组机架的化学成份表、力学性能表和探伤等级要求，这是任建富接到的最苛刻的一次铸造任务。他已经完成了工艺参数计算、冒口设计和浇筑系统设计，正在优化工艺图。 任建富有独立的办公室，厂里也配备了电脑，安装了制图软件，还给他配备了打印设备。只可惜他用不好，只能用铅笔、橡皮完成这张图纸的绘制。 正当他抹着汗涂涂改改的时候，办公室通知他到会议室开会。 这天下午，厂里宣布了一项任命：成立人事部，罗浩担任人事部长，从办公室抽调了几个人到人事部。 兴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人事部长到任两周后，就搞出了三件事： 第一，制定出/台了《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人事管理制度》，以厂文件下发，印发到了每个班组。 这个制度，包括职工招聘录用与培训、职工的薪酬、职工考勤、劳动合同、奖励与惩罚等内容，一共五章、83条， 文件一经出/台，陈立东就收到了系统提示，支线任务1完成，用时42天。奖励：人力资源管理系统模板1套，可与工业助手系统进行匹配。 各车间员工拿到小册子后，都在业余时间讨论这里边的内容。 “看来我得买只手表了，每月全勤奖100，这可真不少。” “迟到、早退5分钟就罚款1块，是不是有点狠了。” “我得天天早上起猪粪啊，搞不好就得迟到。” “哎，孙百成，你前两天提的建议叫啥来着？是不是符合记功的条件？” 被点名的孙百成说道：“我说的是用振动法消除应力，上学的时候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这种技术，我就提了提。” “好像铸造车间那边在研究你说的方法，没准你能拿奖。” 铸造应力是铸造技术发展的绊脚石。铸件在凝固之后的冷却过程中，不断产生固态收缩，有些合金还会发生固态相变，造成膨胀或收缩，这些都使铸件的体积和外形发生变化。 如果这种变化受到阻碍，便会在铸件中产生应力，也就是铸造应力。 冷却后的铸件若残留有较大的内应力，会影响设备的精度和稳定性，必须进行消除内应力的处理。 在过去，往往采用自然消除法。顾名思义，就是将铸件露天放置半年至一年多，使残留应力松弛或大部分消除。 在本世纪初，一些工厂制作精密机床底座的铸件，还有一些大炮的炮管，在铸好后，会放置几年、十几年来消除应力。 但这种方法时间久，效率低，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已经逐渐被淘汰。 另一种方法是加热法，工艺比较复杂，需要根据铸件的结构、材料、尺寸大小加热到不同的温度，然后控制冷却速度、保温时间等，处理不好就起不到消除应力的作用，甚至搞不好会降低铸件的强度。 第三种就是振动法，就是将铸件放到装置上进行振动，一般半个到一个小时，至少可以消除30%以上的应力，这种方法周期短、灵活性好，值得研究和推广。 利民机械修理厂随着业务的扩张，一些铸件就涉及到了应力消除方面的技术，而孙百成的建议，确实引起了铸造车间的重视，任建富查阅了相关的资料，正在带人进行应力消除平台和配套装置的设计制作。 人事部的第二把火是签劳动合同、上保险。 劳动合同是制式的，印刷好了，员工们连看都不看，在指定的地方签上名字、按个手印就行了。 上保险就是缴纳养老保险和工伤保险。 养老保险要到后年才在华夏推开，但蓝市是国家试点市。 改革开放后，为了适应经济体制改革的需要，华夏着手对城镇养老保险制度进行改革，经过10多年的探索，于1997年正式确立了以社会统筹和个人账户相结合为特征的混合型养老保险模式。 这个模式中社会统筹部分为企业职工工资总额的20%，由企业缴费形成，个人账户部分为个人缴费工资的11%，其中企业负担3%，个人负担8%。 对参加养老保险，员工们多数同意，毕竟人事部的小姐姐说了：这是罗部长给大家争取来的，只有镇里的干部和教师才能享受，连村里书记都没这个待遇。 也有的员工不同意，毕竟要扣掉一部分工资，比如这个月开800，下个月就得开736，少了64。 于是小姐姐在请示后又说了，厂里定了，把这8%给大家涨上去，下个月你的基本工资还开800，并且你的个人养老账户多了88块钱，等你退休了就能拿一大笔钱。 这还反对啥？ 工伤保险是由厂里给员工们上的集体险，人事部的小姐姐只告诉大家，就算上下班途中出了意外受了伤也要跟人事部说一下，厂里会让保险公司给你相应的赔偿。 小姐姐还透露了一个消息，据说罗部长跟小二老板商量，将来还要给员工们一笔住房公积金。 啥叫住房公积金？简单点说，就是厂子每个月给员工们存一笔钱，等员工买房子的时候，可以拿着购房合同到银行把钱支出来，这钱是厂子存进去的，取出来就变成员工个人的了，你说好不好。 员工们都说，东家不赖，罗部长真好，小姐姐也挺好。 罗浩听了传言后，跟陈立东说：“这住房公积金明明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变成我的主意了？” 陈立东哈哈一笑，说道：“这不是给你树立形象吗，让人事部成为办人事儿的部吗。” 罗浩笑道：“那得谢谢陈总啦。这是面试结果，人事部这儿准备留5名。其他有32人，准备交给生产部门让他们挑。” “行吧，既然能入得了你的眼，就别放走，尽量找个位置。”陈立东说道，然后站起身，对着罗浩说道：“浩哥，你来看看，我这个人力资源管理系统做得怎么样？” 陈立东让开座椅，让罗浩坐下来。 罗浩看着眼前电脑上的管理系统，双眼发直：“这是我们自己研发的系统？牛逼啊！”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技能大赛 罗浩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更好的人力资源自动化管理系统，但是眼前有。这么说有点绕口，可这就是罗浩此时的心情。 他用过的电脑，操作系统多数为DOS，即使安装了Windows3.x，应用一些软件也要换到DOS模式下。 眼前的人事管理系统，界面比刚刚上市的WIN95还要漂亮。 迎面是一个大图标:“DH人事”，罗浩想这大概是“东华人事”的意思？ 点进去之后，主界面是“三图一口”。 三图是日历图、企业人员构成分析图、工资薪酬统计分析图。 日历图实时显示阳历、阴历、星期、节假日都标的清清楚楚，还有本日待办事项、员工生日提醒等功能。 企业人员构成分析图的左上角是个设置按钮，点开后弹出：按年龄统计、按性别统计、按学历统计、按工龄统计等不同的设置条件，生成的统计图是一个饼状图。 工资薪酬统计分析图也有不同的设置条件，生成的是带坐标轴的曲线图。 “一口”是快捷入口，包括四个按钮：员工花名册、入职管理、新增员工、排班管理等。 接下来主界面的左边是一溜菜单，包括：组织、员工、考勤、绩效、薪资、社保等选项。 组织是公司的组织架构，员工一栏点开后又出来：花名册、员工档案、合同管理等选项。 罗浩试着点下去，考勤一项包括排班管理、出勤记录、考勤异常（迟到、早退、旷工）、考勤报表、考勤档案等内容。....... 用了半个小时，罗浩才把这个系统研究了个遍。 然后问道：“这是人事管理大杀器啊，做成这套系统真不简单。谁编辑的？这个软件多大？”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我找国外的牛人弄的，大概100多兆吧。你要干啥？” “拷贝过去啊，装到我的电脑上。”罗浩抬头道。 “这么大怎么拷？”陈立东惊讶地道，这个年代U盘还没研制出来，用软盘的话，100多M啊，那得100多张软盘？ “我把我那台机器上的硬盘摘下来，装到你这台机器上，直接拷贝，拷完装回去就行了。这文件在哪个目录下？”罗浩一边说一边回头继续摆弄系统。 “D盘，根目录就是HR”。陈立东有些无语了，他已经找人在弄局域网，把办公楼里这些电脑联网，职员们偷着打红警啥的多方便啊。 看样子罗胖子是等不及了，都想动手拆硬盘了。 这是30多岁的人吗？怎么跟小学生玩魂斗罗似的，玩上就不撒手啦！我这老板还站着呢。 ------------------------------------- 此时，在东平职校东院，来了一百多号工人，有的平整场地，有的整饬车间，有的修葺路面，给这萧瑟的初冬增添了不少热度。 关于职校东院这100多亩废弃场地，蓝钢明确向东平区政府回函：限于资金和市场原因，不再执行原协议。 这部分场地本来就是职校的，因此被一起列入评估的范畴，准备和职校整体出售。 而陈立东却有点等不及，等评估公司进场踏查、拍照、摄像、测量，留好资料后，立马开干。 干啥？修车间、通水电、上设备，加工组装抽油机。 系统里还有一条经过优化的新型抽油机加工制造生产线，正好装在这里。 为什么这么着急？一个是国内的订单，到明年蓟市石化机那边转来的订单至少2000台。 另一个是太阳国的订单。近些年太阳国在世界各地投资了不少大油田，特别是住友商社在南越投资的大熊油田开始进入采油期，新开的油井和老油井更换设备大都需要抽油机，今年年底要集中采购明年的设备。 通过钢材业务的成功合作，陈立东适时向住友商社推销了自家产品，轧钢设备住友自己家能生产，而新型抽油机以优异的性能被对方看中。 住友商社第一笔订单就是5000台，1.8万美元一台，要求明年1月起，每个月交付800台，6月底全部交付到位。 南陈村的工厂，已经安排了两座机加工车间、一座铸造车间、一座电机组装车间，还有废品收购站。场地已经逼仄，所以陈立东急火火在东平区布点。 陈立东已经从系统里具现了生产线，东平这里是抽油机的组装厂，负责组装、喷漆、调试、检验、上牌、出厂。 电机、变速箱由南陈村基地加工，其他配件委托给相关厂家。但是，即使这样，一个月组装1000台也比较紧张。 届时如果产能跟不上，免不了向蓟市石化机求援，由对方完成组装后再贴牌，不过利润就得留给对方了，一台5万人民币啊。 而职校里边也不消停。教学车间里，原来的设备被搬到东院，将来准备弄个展览馆，学员们可以来这里参观，直观了解机床界的“八国联军”。 一批新设备被送到教学车间，学校的一批教师带着工人们在对车间进行重新划分区域，据说要在这里组织“东华杯”机加工职业技能大赛。 虽说是机加工行业的赛事，却由蓝市钢协负责组织，王庆来亲自担当大赛组委会主任。 参赛企业有德峰机械、隆伟机电、宝和金属、利民机械四家专业的机加工企业。 蓝钢、南车、滨海油田、三优碱业四家大型企业集团，也把自己机加工方面的队伍派出来参赛。 大赛分团体赛和个人赛，先进行个人赛、再进行团体赛。 团体赛的队伍就是上边这8家。而个人赛就不限单位了。 大街上如果某个人看到了蓝市日报刊登的赛事广告，觉得自己手艺还行，就可以到技校报名参赛。 所以个人赛将提前预赛，预赛从教学车间里的设备安装完毕开始，每天摆摊进行，到决赛前一天结束。 根据之前的比赛情况，按工种从预赛中择优选出10名选手参加决赛，组委会会根据预留的联系方式，通知参赛者来参加比赛。。 比什么呢？个人赛比较简单，分工种，车钳铣磨焊电，比操作机械的熟练度和工种的实用技巧。 简单说，车工，在规定时间内车一根轴，比谁的加工精度高；焊工，焊接一根圆管，比谁的焊接质量高。 奖金很诱人，进入决赛给1万，拿到冠军给5万，亚军3万，季军2万。 团体赛则稍微复杂些，组委会设定了十几个复杂的结构件，每个结构件看似没有实际用途，大体由十几个零件组成。 比赛那天，将从这几个结构件里边抽选一样，以期公正。 比赛要求团体队员利用现场的设备和有限的材料，进行零件的车铣磨焊及组装，工艺设计和加工时间限定在四个小时。 评分标准就是所加工结构件尺寸精度、形状精度、位置精度、表面质量、装配精度。 选谁当评委是最难的，在蓝市范围内找估计不行，即使本人公平公正，但是比赛就有个分高分低，给谁分低都不好交代，容易得罪人啊。 所以，钢协就向燕蓟蓝的知名院校院所发出了邀请，请这些单位派专家教授到场参与评判。 而且，为了尽量做到程序上的严密公正，这次比赛的团体赛由各参赛单位派出代表监督加工过程。 作品完成后只标记序号，评委们只对作品的加工工艺进行打分评判，至于属于哪个队伍，评委们就不清楚了。 弄得这么郑重其事，是因为陈立东设定的奖项非常诱人，团体赛冠军奖金100万，亚军80万，季军50万。 按最多10人、最少3人的组队参赛要求，冠军队一人最少分10万。3人参赛并得冠的话，每个人分33.3万，发家致富就是这么容易。 而且，每支参赛队伍也有10万元的组织奖，就是说，被指定参赛的队伍，即使派3名清洁工来做做样子，10万元的奖金也是奉送不谢的。 当然，所谓组织奖，是给参赛单位的，意思就是：谢谢捧场。至于选手个人能分多少，就看单位领导高兴不高兴了。 之所以这么操作，而不是走走流程、做做样子，一是为了树立钢协在江湖中的地位，谁能设擂比武？必须是武林盟主啊！ 二是营造工业企业、技能至上的风气。 华夏终将成为工业制造大国，但是工厂里用得最多的却是农民工。 农民工这个称呼，怎么看都有些歧义。从字面上看，是农民出身的工人，或者户口在农村的工人。 细分析，这三个字还意味着：吃苦耐劳、抗压耐操、薪资不高。 工业大国而非工业强国，很大原因在于许多工厂放弃对加工质量、精度、工艺的追求，与发达国家比，产品就是粗糙。 另一个原因也在于工人的技能水平不行。到90年代，这种现象已经非常普遍。 华夏刚走出文盲、半文盲的时代。在陈树俭少年时代，国家哪有几座工厂？洋火、洋钉的“洋”字说明了一切。 这种情况下，你让农民工如何熟悉机械、熟练地操作机械，能出产品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 但是，陈立东的目标是高端装备制造业，系统任务要求是：营造有利于专业技术人才脱颖而出的企业文化，培育一批技能过硬的团队和精英员工，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获得较高评价或积极影响。 树立什么样的企业文化？陈立东早就提出来了：学习创新、团结奋斗、追求卓越、尊重收获。 你勤学苦练、掌握技能、比赛拿大奖，就给你荣誉，就发大笔奖金，这就是培育企业文化。 陈立东曾经反复讲要为员工创造福利，什么是福利？现在近四百万奖金摆在那里，谁不想被天上的馅饼砸到？所以，奔跑吧，兄弟！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突击培训 四百万广告费能做啥？在广告业蓬勃兴起的年代，还真不好说。此时，央视标王之争刚刚结束，秦酒以6666万元摘得“王冠”。 当然举办这次赛事可不只四百万，据说教学车间里更换的设备就有上千万。 不管是一千万还是两千万更换设备，那是你的资产，别人拿不走。 但是这四百万奖金，却要真金白银撒出去。因此，在行业内震荡起大大的涟漪。 许多机加工企业振奋不已，有的想拿奖金，有的想挣个面子。 机加工哪家强？谁也不想坐最后那把交椅。 有一些机加工企业还找到市里打听，为啥这次组队参赛没我们？被问的部门答复：这不是政-府组织的比赛，是人家利民机械修理厂出资承办，你们找利民厂吧。 技能大赛开赛定在4月下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许多人没闲着，这次奖金不是小数目，既参加个人赛、又想参加团体赛的大有人在。 比赛规则都看过了，想拿名次得大奖？就得靠手上的本事。所以，各家企业明显感到自家员工精气神都变了。 首先，更加服从管理了，如果跟领导闹矛盾被取消组队资格，就得不偿失了。 其次，肯加班加点了，不只是完成手里的任务，有的下班后还守着机器钻研。 再次，翻书本的多了，有人把压箱底的工具书翻了出来，增加一下理论功底；有的舔着脸给断了走动的师傅去拜年......以前烧香拜鬼，这回终于知道能帮他的是活人了。 利民机械修理厂和电机厂的员工们也没闲着，东平职校的委培班开讲了。 先开了机加工精修班，300多号人上课，用上了阶梯教室。 前段时间张洪振把学校老师发动起来，编写教材，讨论教案，确定讲师，费了不少心思。 比如这个首开的机加工班，第一节，零件误差是怎么产生的；第二节，质量控制；第三节，传统工艺和现代数控技术的对比分析；第四节...... 这天早起，厂里安排大巴车8点半出发，载着工人们走一个多小时到职校，10点上课，上午两节课，下午三节课，中午在食堂用餐，晚上6点才回到厂里。 这个节奏，把员工们折腾地欲生欲死。厂里实行的是甲乙丙丁四班三运转，倒班完了不休息还要跑一百多里去上课，这哪是人干的事儿？罗部长的好评度瞬间降到最低。 孙春才家离厂子有点远，回到家都7快点了，到家就跟媳妇嘀咕：“明天不去了，爱咋咋地。” 媳妇撂下刷锅的炊帚，眼一瞪：“你想咋地？就你那点墨水，不上课能定上级不？还想涨工资不？” 原来，厂里规定，从明年起开始给员工们定级，实行八级工制，技术级别跟工资挂钩。定级要参加基础知识考试，考试不及格的暂缓定级。 至于考啥？人事部的小姐姐们没说，倒是说：厂子里就你们摆弄机器的工资高，一定级还是给你们涨工资。那白眼翻的，不知道算不算羡慕嫉妒恨。 “我就是上课也考不过啊，今天讲的东西，好多听不懂。”孙春才继续跟媳妇说道。 “啥？！你一大天就是混去了？你不是高中毕业么？讲啥了你听不懂？”媳妇真有点急眼。 “我，我上学的时候不是跟你搞对象了么......” “呦呵，你到底跟谁搞对象了？高三的时候才勾搭我，前几年干啥去了？你个废物点心，要是考不过，定不上级，就别回来了......” 说是说，孙春才可不想在定级上落后，跟媳妇打闹完，赶紧睡觉。 半夜11点，孙春才被媳妇叫起来，洗把脸、换上工作服去上班，8点下班后接着去上课。 孙春才所在的甲班要连上两天夜班+培训，然后就轮到丁班上夜班+培训，6天后再轮到甲班。 这6天，大家也不敢耽搁，职校老师只管讲课，不怎么跟学员们交流，能不能听懂，记不记得住，人家不管。 孙春才这些人还要抓时间相互交流学习心得，几天后，老师的讲义被印发了，大家更似拿到高考答案一般，抓紧学习消化。 ------------------------------------- 这时，陈立东在张洪振的办公室里正大发雷霆：“张校长，这叫吃空饷啊，不到200人的学校，竟然有20多号拿着工资不上班，这不开玩笑吗？” “你跟王局长说，这些人我们一个也不要，让他们想办法安置，晚了的话就等着一个一个开除吧。” 张洪振倒是没着急，提醒道：“里边可是有供电公司经理的儿媳妇、自来水公司经理的外甥女、市政绿化处长的干闺女。” 陈立东冷静下来，揉了揉眉心，说道：“真恶心，干闺女都出来了。管水管电的，照顾照顾也行，这绿化处跟我们有个毛的关系。” 张洪振解释道：“谁说没关系？通咱们门口的路是条次干路，但是绿化搞的却不错，总算有些照顾吧。” “行吧，你再梳理一下，确实不能动的，我们照顾一下也可以。不过告诉他们，干图书管理员、机房管理员，哪怕食堂管理员都行，必须来打卡上班，不然别想拿工资。” 张洪振说道：“那还不如直接辞退呢。” “老爷子，你比我爸大几岁，你说的似乎有道理。” “不过，我跟您老的意见不一致。我收购这家学校是花了真金白银的，没有捡便宜。” “我拿这所学校，是当成集团黄埔军校来打造，学校的教职工是要为企业、为员工、为社会做贡献的。” “办企业跟打仗一样，讲究绩效清晰、赏罚分明。你如果端公家的铁饭碗，愿意怎么玩都行，但是在我的 “我希望，在我们的企业里，大伙永远憋着一口气，总在努力向前冲，这样才有生命力。” “如果在这儿开个口子，在那边破个洞，这企业就完了。” “张校长，在这所学校也要实行绩效考核制，一线老师能教什么课要进行评估，根据他教授内容的含金量进行授课等级的评定，他一年上多少课，培训多少学员，都会有记录，会跟工资奖金挂钩。” “二线岗位或者叫辅助岗位，也要对岗位职责进行量化分析，定责任、定目标、定考核。” 张洪振听到这里，叹息一声：“我真的是老了，你说的这些我是搞不了了。” 陈立东连忙解释道：“老爷子，您老见证了这里的兴衰变迁，现在才迎来它最好的时候，可不能撂挑子。” “我说的这些，会有人来实施，但是需要您来掌舵。我知道搞企业那一套生搬硬套学校是不行的，这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在共同的目标下，把各个方面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 “张校长，未来我们的集团的员工将数以万计，甚至十几万几十万，我希望他们都能从这所学校获得所需的知识和技能。” “将来我要给您做个大照片，挂到学校纪念馆里，让人们瞻仰。” “大家会挑大拇指，说：看，这就是我们第一任校长，是我们的引路人。咋样？” “呸，你小子，咒我死啊。行吧，为了把大照片挂上去，我豁出去了，给你这资本家再干几年。” ------------------------------------- 在南陈村，陈树志也在跟人磨叨。 来人是县经贸委的李可田，副主任、二把手。 陈树志跟对方非常熟悉，李可田一个月要到南陈村来三回。 有时带领导调研，有时来核查数据，也有时带客户谈生意。 现在的南陈村可不得了，两家骨干工业企业营收已经突破了4个亿。 建筑公司产值接近一个亿，为啥这么高？钢铁产业园的基础设施建设、南陈村的小康新村和东华钢铁一期基础工程，投进去的钱都快三个亿了，有五六个建筑公司在这里干了一年，自家拿一个亿的活，还真不算多。 最厉害的是商贸物流业，贸易额超过了二十个亿。 南陈村的几家企业成为全县的税收大户，税收合计已经超过一个亿，给县里留成接近三千万，越过滨海油田排到了第一。 据测算，到年底全县财政预算收入将达到一亿两千万，南陈村能贡献三分之一。 所以，县里拿着这里当香饽饽，给政策、给支持，拉领导、拉客户，千方百计把这里发展上去。 李可田作为经委的二把手直接分包这里的项目，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 而这次，他跟陈树志问：“为啥你们在东平区落了一个石油机械公司，是对县里的政策不满意么？” 陈树志心想，我哪知道陈立东那小子琢磨啥？不过，心里话就是心里话，嘴上却说：“东平属于市区，各方面条件更好一些吧。” 李可田嘴上不饶人：“老陈啊，我可是打过包票，别处给啥政策，县里肯定给的更多”。 “县里领导咋支持你们的，你心里最清楚。就说这电，我们跑市里、省里，折腾一年，愣是给你们这儿建了一座十一万变电站”。 “再说这路，围着你们村、连接产业园，县里投了一千多万，凡是县级路我们该整修的全整修了，将来你们发展起来比县城还漂亮。” “还有这水厂，孙集镇能建自来水厂，也是因为给你们配套。老陈啊，天地良心啊，你们不能把肥水流到外人那儿啊。” 陈树志看着李可田，眼睛眨了又眨，心说这小子平时五马长枪的，诉起苦来怎么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让他再说下去，那眼里打着圈的一泡水没准真能掉下来。 于是，陈树志连忙说道：“行了，老李，李主任。你就别牢骚了，我们最初想培训员工，就收购了东平职校，正好职校边上有空出来的车间，就弄了一个石油机械厂，单纯生产磕头机，不会再有别的安排。” “不是啊老陈，我们杜县长可是找我了，他到市里开经济工作分析会，人家东平说了，新上的石油机械厂营收最少十个亿，税收增加一个亿。你说说，听了这个谁不着急？” “你想培训学员，咱把县职校给收了行不？需要空车间，把县机械厂给你们啊？你们提要求啊，只要我们能办的一定办。”说到这里，李可田又眼泪汪汪了。 陈树志心想，这些我说了不算啊。嘴上却说：“老李，打住。我们可是把这里当基地，要不怎么会规划上万亩的钢铁产业园？” “现场你也看过了，已经投了几个亿，明年炼钢厂就能安设备了。” “你让领导们放心吧，没准明年我们税收还能给你翻个番。” “走了，吃饭去，我姐夫孙镇远弄来些旅大的海参，正好给你尝尝鲜”。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职校挂牌 经过东平区政府的努力争取，东平区职业技能学校挂牌出让，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出资竞买成功，学校从公立变为民营。 中间也有些波折，对学校的改制，东平区政府的依据是《赵省发展职业技术教育暂行条例》，这个条例已经颁布了10年，有些权限和规定发生过调整。 按现行政策，开办中等技工学校须市政府批准、报省备案。 但是陈立东考虑招生对象和学校未来的发展，提出要将职中升为职高，也就是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他也是暗憋一口气，你蓝钢不是职高吗？我也办职高！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职高的申请报到省里后，被卡了一段时间，因为当前蓝市的职中、职高比较多，再给你批一家，你怎么招生？你有没有师资？批给你没两年就黄了，这责任谁来背？ 最后还是温晓宇到省里活动了一周时间，才把省教育和劳动部门的联合批复拿到手。 学校名称为蓝市东华技工学校，开设冶金技术、轧钢技术、数控技术、机电设备管理与维修、工程机械管理与维修、港口机械管理与维修、计算机网络技术、计算机应用技术、会计信息管理9个专业。 原东平职校的所有资产，以3500万的价格出让给东华钢铁。 学校的教职工中，企业身份和合同制人员的工作关系全部转到新学校，与东华技校签订劳动合同。个别不想干的，将工作关系转到了区劳动局挂了起来。 事业编制人员，则将人事关系全部转到区教育局，暂时在东华技校工作，等最后一批职校生毕业后，再进行双向选择。 所谓“双向选择”，就是东华技校提出聘用意向，如果本人愿意，则该教师与区教育部门解除人事关系，由东华技校聘用并负责一切工资福利。 如果本人不愿意，或者东华技校看不上不想聘的，由区教育局负责，把这位教师分配到其它学校或教育机构，彻底与职校脱钩。 对这种改制方式，教职工也普遍认可，总之是尊重了个人意愿、保持了福利待遇。 当然，在改制期间也发生过问题，一部分在校生家长到区里反映情况、阻挠改制，担心学生学业会受到影响。 区里和学校都承诺：这批学生的教学计划不会受影响，原职校机构在名义上保留两年，直至这批学生毕业，毕业证还是盖东平职校的章，校长还是张洪振。 总体上这次改制，方案科学合理、积极稳妥，工作扎实、操作缜密。 还因为张洪振等一批老资格支持改制、服从安置，起到了表率作用，教职工队伍也就保持了稳定。 大伙该干啥干啥，各得其所、各负其责，学校的运转基本没受到影响。 那些事业编制的教师，因为有两年的过渡期，也没有大的思想波动。 学校法人变更后，结清了拖欠工资，原有四个班的教学工作按部就班、没有停滞，机修厂和电机厂的员工委培得以积极推进。 但教职工们总体上觉得似乎更加忙碌了，张洪振在与教师们分头谈话，了解他们的素质能力和专业特长，为新开专业做准备。 教师们还听说，学校将从燕京科大、蓟市大学聘用一批知名教授来授课，大家无形中有了一种能力恐慌。鲶鱼撒进来，你敢不甩甩尾巴？ 还有就是，听说学校新来的人事处长在搞绩效工资改革，在保持原工资待遇不降的前提下，参与编辑教材的、给委培员工上课的、参加学术课题的，都有额外的奖金拿。 据说奖金上不封顶，教学卖力的、学术贡献高的，拿到的奖金会比工资翻几番。 俗话讲：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知识是有价的。 最近老师们与南陈村来的学员们在课间交流，听说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一千到两千，年底奖金上万。自己呢？月工资400多不到500，福利几乎没有。 好嘛！大学毕业的不如高中毕业的，拿教鞭的不如被教导的，站讲台的不如玩机器的。 知识的价值体现在哪儿？！ 接着又听人家说了：我们也有养老保险和工伤保险，罗部长，哦就是兼着你们人事处长的罗胖子，已经跟大洋保险达成了协议，由企业给员工们集体参保，上疾病伤残险，只要说得上来的重大疾病和伤残，保险公司都会按比例报销医疗救治费用。 教师们彻底淡定不能了，人家福利这么好，自己还犹豫啥？压在办公桌里的劳动合同赶紧签了吧。 还有人找到张校长，“事业编制不要了，能签合同不？我现在就想把工作关系转到职高来。” 张洪振看着对方，嘿嘿一笑道：“你小子有眼力，跟着我好好干，绝对不会亏待你，去写申请吧，由学校跟教育局办理你的人事关系。 对了，你去找罗胖子，他手里有申请模板，抄一份就行。” 当1996年来临的时候，学校老师们拿到了第一笔改制后的工资。 关系在东平职校的，还是原来那档次、那几张人民币。 而被东华技校聘用的，普通职工800元起，任课教师1500元起，有的教师加上参编教材的稿费、委培员工的课时费，拿到了四五千，一个月顶一年，你服不服？ ------------------------------------- 1996年3月20日，农历正月的最后一天。 惊蛰已过、正值春分，蓝市东华技工学校已经开学一周的时间。 今天的学校窗明几净、道路整洁，一排排垂柳似乎都泛起了绿色。学校办公楼前，停了几排小轿车。 在会客室里，市教育领导亲手送达了《关于对蓝市东华技工学校招生计划的批复》，同意技校在本市职中、高中进行自主招生，支持技校在市外招生，要求技校制定招生方案，坚持公开、公平、公正原则，增加招生过程的透明度，自觉接受主管部门和社会的监督。 快中午的时候，分管教育的副市长高晓华在温晓宇等区领导的陪同下，到校门口参加挂牌仪式。 领导们发表完热情洋溢的贺词后，从附近一所小学借来的军乐队奏响了进行曲，然后高晓华与温晓宇共同为技校揭牌。 红绸子取下来的时候，陈立东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了支线任务，奖励：工业图书馆1座。 没工夫去看这个工业图书馆是个啥东西，反正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等有功夫再具现，现在的任务是陪餐。 高晓华是位女市长，但这个时代的女领导都比较霸气。 吃饭的时候，高晓华问陈立东：“陈总，你对咱们市的职业教育可是做了大贡献，不知道下步有啥计划没有啊？” 陈立东已经被灌了两杯酒，带着酒劲说道：“市长，咱们蓝市经济发达，职业教育的市场很大。实际上，我们的职业教育也很发达。 去年我安排人调查过，市里和各县区的职中、职高、职教中心就有六七十家。 但是，咱们这些学校的办学方向有问题。 一方面，许多学校只盯着招收应届初高中毕业生，这些学生职业未定，往往会所学非所用，来职校就是混日子。 而且，高校扩招在即，将会大大压缩我们职校的招生空间。 另一个问题就是学用脱节，企业要的人才，职校教不出来。 许多老资格的职校忽视甚至漠视企业需求，我教我的，你爱用不用，呵呵。” 说道这儿的时候，温晓宇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心说这小子这是要给人上眼药啊。 果然，就听陈立东接着说道：“现在有的职校还存在山头主义，他们身后有东家啊，教出一堆废物也能找到工作。 别人教的学生再牛逼也不好使。可现在是市场经济，这样搞下去，早晚会被淘汰。 我认为，职校还是要聚焦主责主业，为全市各行业发展培养专技人才。 我跟许多企业接触过，即使在大型国企，技术岗位和特岗工人，有多一半没证。 电工没电工证，天车工没天车证，安全员没有安全证，这批人没有三十万也有二十万，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也是我们职校耕耘的空间。 另外，企业用人也有问题。想当年老一辈办夜校扫盲，大伙争着抢着学文化、学知识，那是啥劲头？ 现在可好，在好多企业，不重视员工的技能培训，没有建立很好的激励机制。 这就导致员工没心思学知识、学技术，把自己视为生产线上的工具。 他们只会按程序操作，遇到紧急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知其然不知所以然，这叫无脑操作。 特别是一些专业岗位的员工，不经过专业培训就上岗，我认为这样的企业行为就是犯罪。 整天混日子、不思进取的员工，就算本科毕业、硕士学历，那也不行，早晚会被淘汰。 所以，我认为办好职校，必须深入研究我市的产业需求，优化专业结构、专业设置。 还要与企业、行业紧密结合，推行订单培训，加强联合办学，真正为企业、为社会培养适用的人才，实现人才培养和社会需求的紧密衔接。” 高晓华一边听一边琢磨，这小子真是蓝师毕业？ 这大道理一说一套，听着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等陈立东把唾沫星子喷完，高晓华带头鼓起了掌。然后说道： “陈总，市里还有几所职校你能接手不？”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陈父教子 1996年是鼠年，人们说鼠年不好过，可没到鼠年、猪年过到尾巴的时候，南云省就发生了一场地震，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非常惨重。 震灾发生后，南陈村响应上级号召捐物捐款，几家企业共计捐款500万元，又在员工中开展了一日捐和一月捐活动：员工们捐出一日的工资，高管们捐出一个月的工资，个人捐款这一块达到了60多万。 钢协也组织了会员捐款活动，累计收到捐款300多万。还有一家国外企业捐了1000万美元。 不只出钱，陈爸作为蓝市大地震的亲历者、作为震后废墟里爬出来的南陈村幸存者，亲自带队去了南云，一同去的还有30多号人，带去了十多台施工机械。 陈立东不放心，让艾德蒙给父亲打下手。 快过元宵节的时候，爷几十号人才折腾回来。人都瘦了些，但精神头不错。 回来后陈树俭就组织了家庭研讨会议，讲了几条心得。 第一条，就是抗震救灾机械的力量太关键啦！ 这次去，挖掘机、吊车、切割器械、发电设备，在抢险救灾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南陈村的蓝市抗震救援队也因此出了名。 陈大人叹息：可惜这些机械不是咱们家生产的，你们哥俩喝的墨水多，得努力啊。 第二条，陈树俭又给喝墨水的提出了要求：研制应急房屋。 他们在现场看到了华铁某局搞的应急房，钢结构拼装，两天功夫抗震救灾指挥部就搭建完成了，之后还搭建了安置房。 陈老总感慨：“咱们地震那年，我费好大力气，用草把子和土坯弄了两间简易房，住了好几年。 小春应该有印象，那年咱们先住的瓜铺、再盖的简易房。 住到简易房的时候，你们哥俩高兴的连蹦带跳，差点把我搭的炕给造蹋了。 那年头，要是能有那种拼装房，住进去不得高兴死啊。 咱们也是玩钢铁的，弄这些玩意不难吧？” 陈立东心想，后世自己考察的钢结构厂家没十个也有八个 ，全国数一数二厂子都去过，可研发生产就难了，免不了要开黑、用金币砸科技树。 陈立春倒是答应地痛快：“不难，我去年到蓟市一家做集装箱的厂子考察过，用集装箱做铁皮房子很简单。” 第三条，陈树俭提了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听说毛子那边有直升机，咱们能不能弄几架？地震救援最难的就是通行不便，要是从天上飞过去，就方便多了！” 陈立东听完心里一跳，心说老爷子你要玩哪样？直升飞机买得起、养不起啊。 连忙道：“也许能买得到，不过买过来放哪儿？谁来保养、谁来开啊？” 陈树俭砸了咂牙，说道：“我找一下洛维奇，他肯定有。 要不咱们买过来，给部队，让他们练好了给老百姓应急。 听说你们在国外弄了不少钱，弄点设施设备、准备着应急还是很有必要的。咱花钱得花到正经地方。” 陈立春哥俩只能点头答应。 交代完这件事，还有另一件大事：该给老大娶媳妇了。 陈爸的意思，把好日子定在五.一，劳动节结婚，让陈立春去跟媳妇商量。 陈爸还嘱咐：“新房也准备好了，缺啥家具赶紧买。 抓个时间去拍结婚照，要是想出国玩的话，别超一个礼拜就行，家里一摊子事儿离了你不行。 咱结婚不大闹（大操大办的意思），不过村里姓陈的有一户算一户都招呼上，你在北钢的同学、同事选要好的请过来”。 陈立春插话问道：“初中的同学也得叫上吧。” 陈爸点点头：“行”。 陈立东“噗”一声乐了：“爸，咱家食堂能放六百人，多叫些人没问题。 那些合作伙伴巴不得有这个机会答谢您，咱要不给他们信，肯定闹埋怨。” 陈爸“啪”一拍桌子，眼一瞪道：“我还不知道他们等着送礼上门？ 你们哥俩记住：但凡上门送礼的，先琢磨是不是来了黄鼠狼。 我小时候你爷爷跟我说过，我三爷爷、你们的三老太爷，也是个大商人，做买卖都是用大车拉洋钱，出门那得带保镖。、 那时候，咱们家是一个大院，当时真的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不过后来三爷被人骗了，弄个倾家荡产。当时讨债的走一波来一波，门口还被人泼大粪，气得三爷没几个月就吐血死了。 三奶奶紧跟着走了。三爷没儿子，只有一个姑娘，三爷死的时候婆家都不让回来。 我亲爷爷奶奶也躲出去两年，你们爷爷奶奶为啥闯关东？家里被逼债待不下去啊。 所以说，你们哥俩记住喽，咱做生意就正正当当，不欠情、不欠理，不黑心、不违法，不怕告、不怕查。到啥时候腰杆都是直的。” 老爷子一通教训，把哥俩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故事头一次听陈爸说起，不知道是不是编出来的。 陈立东嘴快，说道：“嗯，我们记住了。爸，你得抓紧练练书法，把咱们家祖训写下来，我们找人裱好了挂墙上，让你孙子、重孙子们传下去。” “小兔崽子，再抬杠我修理你。” 老大结婚的事情，就定了下来。 第二天陈立春跟对象商量好，再去找媒人走程序。 接着就是拍婚照、订婚车、送请帖、下聘礼。 陈爸嘴上说不大闹，但是登门贺喜的还是一波又一波，老爷子也没把谁轰出去。 家里操办喜事，陈立东却没怎么帮忙，任务2的时间快到了。 4月初的时候，蓝市钢协打出了广告：请参加个人赛的选手到东华技校教学车间进行预赛。 所谓的预赛，就是按车、钳、铣、磨、焊、电6个不同工种，完成设定的操作任务。 李汉武是蓝钢集团劳服公司机械设备修理厂的一名电焊工，他哥李汉文在蓝钢重型机械装备公司。 哥俩看似在一个集团，但哥哥的公司是亲生的，弟弟所在的公司是充话费赠的。 哥俩都是电焊工，李汉文跟弟弟说他将组队参加技能大赛。 而李汉武所在的厂子没上邀请名单，他只能参加个人赛。 参赛广告他看了，循着广告上地址，李汉武找到了学校，门卫处有专人负责登记引导。 李汉武上报了自己的信息、交了三张一寸照片，被人带着到了操作车间。 车间里丁零当啷地有人在操作展示加工技能，车钳铣磨，干啥的都有。 焊工操作区摆了十来个工位，每个工位都有焊机和焊接支架，以及一个工具箱。 箱子里边备有锤子、锉刀、钢直尺、钢角尺、水平尺、角磨机、钢丝钳、钢锯条等工具。 还为选手配备了劳动防护用品：工作服、手套、鞋帽、面罩、平光镜。 现场似乎只有两位裁判，门口处的是一个小个子、其貌不扬，里边巡场的一个身材魁梧的裁判，还是一位老外。 引导的工作人员把登记表递给了小个子，问道：“陈工，今天上午估计这是最后一位了，一会儿收摊？” 那位陈工说道：“到时间就收。好，下边开始考察51号选手的焊工技能。” “焊工实操比赛有两个项目：第一个任务是板状横焊，材料是钢板两块，规格是300×125×12毫米，操作任务就是把两块钢板焊接到一起，成为平齐的一块，这是图纸。”说着递给李汉武一张图纸。 “第二个任务是管状45o焊，把两根半径89mm的圆管焊接到一起，两根圆管一侧的截面是45o斜角，焊接后形成一个直角，这是图纸。 我强调一下注意事项：第一，全部试件均采用单面焊双面成形完成； 第二，板状对接焊采用一个方向焊接，不得由中间向两端焊或由两端向中间焊； 第三，45°固定焊均采用两半圆自下而上焊接，定位焊不得在5－－7点钟的位置； 第四，全部实操焊接时间为45分钟，到时停电。 51号选手，以上要求听清了没有。” 李汉武还真没听清，只好说道：“没听清。” 小个子陈工脸色平静地说道：“那我再重复一遍：......这次听清了没有？” 李汉武回味了十几秒钟，问道：“时间只有45分钟？” “是的，你还有5分钟准备时间，5分钟后计时开始。” 李汉武赶忙跑到工位，开启焊机，佩戴护具，等裁判宣布开始后，抓紧开干。 45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李汉武却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他先用几分钟调整钢板的位置和角度，简单打磨清洁后，开始烧焊条。接近30分钟的时候，才把两块钢板焊接完。 李汉武发现焊缝有点瑕疵，刚想去补一下，巡场的老外裁判不知道啥时候站到了旁边，命令道：“焊缝表面不准修复补焊。” 李汉武只好去完成第二个项目，好在焊接钢管他经常干，几分钟就搞定。 李汉武摘下手套，问道：“需要把作品拿下来吗？” 那位老外说道：“不用，还有8分钟时间，请问选手是否操作结束？” 李汉武看了看两个作品，从工具箱拿起砂纸清理焊渣，再用纱布仔细擦拭试件表面，直到裁判宣布：“时间到，51号选手请停止操作。” 李汉武也不知道自己表现的啥样，两件作品被打了多少分。但10天后，他接到了通知： 尊敬的51号选手，你在‘东华杯’机加工职业技能大赛焊工技能预赛中表现优异，进入决赛。 请您于1996年4月20日到东华技工学校参加决赛，祝您夺冠。 落款是：第一届“东华杯”机加工职业技能大赛组委会组织组。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决赛开始 4月20日这天上午，在东华技校的教学车间一个区域里，正在进行车削技能决赛。 蓝钢检修公司车工刘柏超进入了个人组车削技能决赛，今天他既兴奋又紧张。 进入决赛已经能拿1万元奖金了，比他一年工资还高。如果能夺冠，就能拿到5万块，加上这几年两口子的积蓄，能在市里的帝福小区买个90平的楼房了。 那可是一大两小三居室啊，前边带阳台，有独立卫生间的，比厂里分的筒子楼强多了。 10名进入车削技能个人决赛的选手，先抽了顺序号，按顺序号到指定机位，先熟悉设备，领了一些棒料供大家练手。 车床是沈机的CA5140卧式车床，一旁的工作箱里，各种量具、刃具非常齐全。 车削技能比赛于10点正式开始，工作人员开始发放图纸和加工用的材料。 刘柏超一看图纸就有点燥热，图上是大中小三个陀螺，这玩意他车过好多! 他用木头车过、用铝锭车过，也用钢锭车过。 车这些东西干啥？卖钱赚零花。 刘柏超打小就爱玩陀螺，小学那会儿就磨着当车工的父亲给他车过陀螺，比别的小伙伴用小刀削的漂亮多了。 高中毕业后，刘柏超顶父亲的岗进入检修公司后，也当了车工开车床。 儿子会走路那年，刘柏超给儿子亲手做了一件玩具，就是陀螺，儿子非常喜欢。 刘柏超的媳妇经营着一家小卖部，刘柏超把自己车的十几个陀螺放到店里，被幼儿园的孩子们一下抢光了。 于是，有空闲、特别当车间里剩他自己的时候，他就偷偷车陀螺放到小卖部里出售。 所以，车陀螺，他真是闭着眼睛都行！ 当然，大赛给了图纸，必须符合图纸的要求，精度直接关系夺冠，一点不能马虎。 裁判宣布：比赛时间30分钟，注意：给大家的棒料只能加工一批次，加工失败你的比赛也就失败了。 半小时后，刘柏超忐忑地离开了操作工位，加工的三个陀螺也被工作人员收走。 他向大门口走去，结果被工作人员给叫住了，对方告诉他，马上公布评选结果。 他们10个人聚在一堆，身边有个跟他小几岁的，刘柏超拿出一根烟递过去：“来一根？” 对方摆摆手，说道：“不能抽，我们厂不让抽烟，估计这里也是这个规矩。” 刘柏超把香烟放回盒子，问道：“你哪个单位的？” 对方回答：“利民机械修理厂。” 旁边一位插话道：“东道主啊，冠军肯定是你的了。” 这位利民厂的小伙儿也有点自豪：“我手艺还行吧。” 这时，一位带着裁判袖套的过来，跟大家说道：“现在我宣布车削技能决赛结果，冠军是刘柏超、亚军任志刚、季军张朝军。大家跟我来看你们作品的评分结果。” 这时，车削赛区展台已经布置好，红色桌布上按得分高低依次摆着大家的作品，第一个是刘柏超的，有三位评委打分表，平均分8.2分。 他身边的利民厂的任志刚明显有点郁闷，任志刚拿起刘柏超的三个陀螺端详了一会儿，又放回了原处。然后冲刘柏超说道：“哥哥厉害，我用刀用错了。” 见选手们看的差不多了，工作人员说道“对决赛结果有异议的，可以去向组会委申诉。 如果没有，外边有领奖台，前三位稍等一会儿，会有领导颁奖。 其他人来我手里拿单据，到外边领奖，每人奖金1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行家一出手，便知人家行，对这个结果虽有羡慕嫉妒恨，却没人提出异议。 大伙跟着工作人员往外走，办公楼前不知道啥时候搭了个领奖台，铺着大红地毯。 下边有三百多号观众，应该是从哪儿找来的群演。 等他们站好后，有位美女主持捏着话筒走到台上，说道：“就在刚才，车削技能个人决赛已经结束，夺得冠军的是刘柏超，亚军是任建民，季军是张朝军，下面请三位站到台上来。” 三个人迈着弹簧步走了上去，主持人接着道：“有请利民机械修理厂人事部长、东华技校人事处长罗浩为三位颁奖。” 此时，又有三位小姑娘端着托盘款款走到前边，他们身后是一个不到一米七的胖子。 罗浩拿起盘子上的证书，一个一个发给三人，然后又从盘子里拿起钞票一摞一摞塞给三人，动作有板有眼，好有仪式感。 最后发刘柏超的，发完说：“台后有银行的人，拿现金如果不方便可以办个存折。” 然后转过身，面向观众：“祝贺三位，鼓掌！” 任建民手里拿着证书和奖金没敢抬头，为啥？台下那堆人，全是南陈村过来参加委培班的学员，这会儿估计是刚下课，被拉过来凑热闹。 300多人，他认识一半。 他来的时候可是跟这群人吹了，肯定能拿冠军，结果皮儿破了，情何以堪！ 罗胖子今天过足了瘾，个人赛前三名的奖金都由他亲手发出去。 这是60万啊，台下的人都眼红，怎么没我的份呢？ 有的哀叹：心虚手短，参赛都不敢。 有的心酸：要是平时多练练技术，没准也进决赛了。 当天下午，个人赛事全部进行完毕，6个工种的成绩弄了一个大红榜挂了出来，就立在颁奖台的边上。 还有电视台的小姐姐拿着话筒采访选手：“请问，您对参加这次比赛有什么感想？” 电焊冠军李汉武拎着一袋子钞票嘿嘿地笑着说：“我不敢想......” 小姐姐心里这个气啊，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可又不想放过这个臭男人，话筒接着往前递：“请问您拿到奖金想怎么花？” 李汉武说道：“我啊？我想娶个媳妇，哈哈哈哈！” 小姐姐一扭头，冲着抗机子的说道：“别录了，换人。” 李汉武纳闷啊，我娶媳妇你急啥？又不是找你，哥哥我快30啦，给我发个证婚广告多好啊。 任建民也被小姐姐抓住了，他说：“我是亚军，你去采访拿第一的吧”。 小姐姐不依不饶：“你就说说没能拿冠军的遗憾吧？” 遗憾？你这是哪里伤痛点哪里吗？ 任建民再一想，正发愁没拿到5万奖金、没法跟媳妇交代呢，现在可好机会来了，就问小姐姐：“这个会播出去吗？” “肯定的啊，明天晚上六点半，你看我们台晚间新闻就行了。” “那我说啦。” “嗯，您请讲。” 就见任建民大嘴一咧，冲着话筒说道：“媳妇，我对不起你，5万奖金没拿到。呜呜呜......” 小姐姐鼻子都歪了，这都啥人啊，满身机油味，说话没正经，哼！ 这时，罗胖子晃了过来，说道：“海霞美女，天有点热，咱到办公室凉快会儿？” “罗科长，这天热吗？”小姐姐天真地问道。 “哈哈，胖人爱热。是这样，就这次技能大赛，我有些想法，想跟你聊聊。” 哎，这小姑娘，是天真？还是无邪呢？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冠军到手 个人赛结束的第二天，由组委会负责、技校配合，调整操作车间赛区设置。 又运来一批机械，布设好8个加工区域，并用板材进行了隔断，避免相互影响。 晚上利民机修厂的员工们加班到半夜，才把机械校好，一切工作就绪。 第三天，蓝市第一届“东华杯”机加工职业技能大赛团体赛开赛。 对大赛规则，8家团队已经清楚。 上午9点，各代表队集/合入场，先由领队抽取顺序号，顺序号也是工位号。 抽完顺序号之后，进行比赛项目的抽取。把12个带序号的乒乓球放进摇号器里，转动搅乱后，一个小球滚了出来，3号。 然后工作人员开始发放3号项目的图纸和材料。 3号项目，实际是一个齿轮减速器的压缩版，零件包括箱盖、箱座、齿轮、轮轴等，齿轮又分传动、从动等几个类型，轮轴也有输出、输入和定位轴之分。 发放的材料中，有箱盖、箱座和各种齿轮的毛坯，棒料，还有组装用的螺栓、簧垫等。 加工工艺涉及车削、铣磨、钳装，4个小时的比赛时间比较宽松。 各队领队开始分派任务，各区域响起了机器的轰鸣。 操作车间中，有裁判巡回检查，甚至有选手去厕所都派了人监督，难道是担心从外边带进来加工好的零件？ 中午的时候工作人员送来了盒饭，有的队员吃了几口，有的停不下机器，干脆没动筷子。 下午一点钟，裁判吹响了哨子，比赛结束，各工位的机器停止转动。 然后就见车间里进来一批工作人员，抬进来一批电机、皮带、桁架和一瓶润滑油。 各代表队有点懵，这是干啥？ 裁判把各队领队叫到一起，大声说道：“静一静，大家都应该知道，你们加工的实际上是一台精简版的减速机。下面就要组装并开机测试，谁的作品好，试一试才知道。” 接下来，裁判招呼各领队来领取电机，要求各参赛团队把加工完的作品装上桁架，注入机油、连上电机，开启电源。时间是10分钟。 弄好后，裁判要求各领队留下，其他人员离场休息。 下午三点的时候，裁判给各个机器停机，评委开始进场，据说5位评委是从燕京科大、蓟市大学、赵省理工请来的专家教授。 各位评委手里有一份评分标准，接下来进行性能检测，将按照评分标准给作品进行评分。 第一项测温度。这个时候减速机已经运行了两个小时，多少是都有些发热的。工作人员用温度计测每台机器机箱的表面温度，大声报出数值。 评委们在评分表上写下8台机器的温度，然后根据这个数值打分。 加工精度高、齿轮咬合得好，温度就低，打分就高。 第二项测噪音。这台减速器的设计是圆锥齿轮、并经过高精磨齿，通过齿轮修形以及加大重合度来降低噪声。 工作人员开始逐个启动机器，用分贝器测噪音，然后大声报告检测数值，评委们打分，噪音小的评分高。 第三项测磨损。打开油底壳，控出机油，用细滤网过滤后，对碎屑称重，克数小的评分高。 第四项拆机检测。由各参赛队重新进场，自己把机器拆成零件，按规定顺序摆在工作台上后，再次被清场。 然后评委进场，由工作人员用专用量具，检测规定的几个主要零部件的加工精度。 评委们评分结束后，在评分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交给工作人员，就没事了。 工作人员很快统计完评分，交给裁判人员。 裁判当场向各家领队宣布评分结果： “1号蓝钢重机装备有限公司代表队得分8.87分。” “2号滨海利民机械修理厂代表队得分9.18分。” “3号蓝市德峰机械厂代表队9.06分。” “4号蓝市机车车辆厂代表队9.15分。” “5号蓝市隆伟机电公司代表队8.64分。” “6号滨海油田石油设备维修公司代表队8.53分。” “7号蓝市宝和金属制品公司代表队7.68分。” “8号三友碱业机械加工厂代表队8.23分。” 下边给各家领队半小时时间，对上述结果进行查询和申诉。 这时，在一个展牌上，工作人员把评委们的评分表张贴出来。 各家领队围了上来，查看自己家的成绩。 看完后基本上没有疑义，宝和金属制品的领队有些羞愧，自己家铺底了；蓝钢重机的领队有些不服，但是评分表就在那儿。 蓝钢的作品，最后一项加工精度实测得分比第一名利民机械厂的低些，排在第二；温度、噪声的检测值都不算高，导致没进入前三。 各家领队拿出电话纷纷向领导们汇报成绩，那些成绩糟糕的，还得向领导解释分数的评定过程。 有的领导提出能否重新检测，领队只能说：这个结果公平公正，如果胡搅蛮缠，就更丢人了。 最后只能说：技不如人。 以上成绩还说明一个问题：四家国企、四家民营同台竞技，总体看，国企不如民营。 细分析，民营企业专注机加工，产品要卖向市场，工艺和产品质量跟效益直接挂钩。 而国企，主要是给自家干活，工资基本固定，旱涝保收，多干不如少干。 半小时后，裁判征询各领队的意见：“各位，对评分结果有异议没有？如果有，请说明理由。” 领队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一半的人盼着有人搅局，但最终没人站出来。 见没人说话，裁判继续道：“那我就向组委会报告比赛结果了。请各位到领奖台后边集/合，估计半小时内举行颁奖仪式。” 颁奖仪式还在那个领奖台，女主持换了身正装，声音甜美又庄重：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在这个生机盎然、百花争艳的日子里，由蓝市钢铁企业协会举办、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赞助、东华技工学校承办的‘东华杯’机加工职业技能大赛团体赛已经进行完毕。 下面，有请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陈立春先生宣布比赛结果！” 陈立春今天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快步走到台上，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看了一眼左手捏着的提示卡，大声说道：“获得本次大赛团体赛的冠军队是滨海县利民机械修理厂代表队！” 掌声过后，陈立春接着说“亚军是蓝市机车车辆厂代表队，季军是蓝市德峰机械厂代表队，祝贺你们！” 又是一片哗哗哗。 接下来是颁奖仪式，原计划由王庆来给冠军颁奖、陈立春作为赞助方给亚军颁奖、张洪振代表承办方给季军颁奖。 后来陈立春推辞不上，一商量，也不再费啥事，统一由王庆来发。 王庆来走上台，先发奖杯，再发支票。支票是开好后拍照，再被写真到KT板上，下来后会由领队领取真正的现金支票。 发完奖，王庆来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说道：“祝贺所有参赛的选手，感谢大赛赞助方和承办方。 希望通过这次赛事，能够激励全市工业企业攀登技术高峰、全市产业工人苦练职业技能，推动我市经济再上新台阶。 佳节将至，祝各家企业生意兴隆，祝工人兄弟身体健康、阖家欢乐、万事顺意！” 有市领导出席的活动的新闻，如果来得及，电视台尽量会做到当晚的新闻节目里。 所以，这天晚上陈立春和陈立东哥俩就守着电视，陈立春颁奖的镜头能有三秒钟，弟弟说：“哥，娶嫂子那天，你得拿出今儿这派头。” 陈立春笑得像菜花一样，摸了摸弟弟的头，说道：“记得给我礼物。” “礼物？我不是送了你一块手表吗？那就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还要啥？” “你答应过我的事儿，忘了？” “啥事？我答应你啥了？” “嘿嘿，你好好想想吧，我去接你嫂子下班。” “她下班这么晚？” “加班，赶制一批出口的工装。” “还上什么班啊，开个服装厂，让她管着。” “那多累啊。” “哎，哥，我到底答应你啥了？” “......” 看着走远的大哥，陈立东这个纠结，都准备给嫂子开服装厂了，他怎么就不松口呢？ 忽然，就在这时候，系统发来提醒：宿主在旗下企业营造了有利于专业技术人才脱颖而出的企业文化，培育了一批技能过硬的团队和精英员工，并获得较高评价和积极影响。恭喜宿主完成本阶段全部支线任务。 “叮”支线任务2用时196天，恭喜宿主获得奖励：员工技能培训软件模板1套。 “叮”，工业助手将搜集宿主所在时空的有关信息，一段时间后将启动升级，当前系统各项功能正常使用。 这是什么意思？任务完成太快，让系统懵比了？ 算了，正好忙活一下大哥的婚事，我到底答应他啥事儿了？ 急，在线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喜鹊登枝 另一世，陈家哥俩的婚事都很简单，条件一般、要好也难。 这一世，尽管陈爸不想大操大办，可还是热闹非凡。 蓝市这边的风俗，结婚正日子前一天叫红棚，大概是高搭红棚办喜事的意思。 到了现代，不需要搭什么红顶礼棚，但是少不了贴喜字、挂灯笼、贴婚联。 喜字是陈海燕一帮孩子们剪出来的，婚联是请村里的老先生手写的。 大门两侧贴的是：宜室宜家万里河山添锦绣，互助互爱风流人物数今朝。 中门：扫净庭阶迎客驾，携来笙管接鸳舆。 洞房：凤凰鸣矣携手结伴侣眼角眉梢添喜色，琴瑟友之并肩话缠绵灯前月下有知音。 哎，这位老先生据说是民国时期某大学教授，一说题婚联，提笔就写，好有文采。 红棚这天，孩子们玩嗨了，小康新村不时响起鞭炮声。 下午的时候，婚庆公司开始在楼前搭台，准备明天的仪式。 陈立春跟着媒人去下彩礼，这年代蓝市这边，彩礼一般是6666元，上万的就算出格了。 陈妈准备的是10001元，万里挑一的意思。 另外，还有一个大红的坤包，包了三金：“金项链、金镯子、金耳环”。 陈立东白天带着人贴婚联、粘喜字，晚上还要压炕。 压炕，是华夏北方一带的婚俗，住楼后炕没了，应该算压床了。 红棚这天晚上，陈妈请儿女双全的伯母还有对门的婶子把新房的床铺好，边角撒上枣、栗子，炕被和褥子里塞上钱，用针缝上。 然后陈立东和陈立伟陪着新郎在新房里住一晚上，还要负责把钱抠出来，装进自己的腰包。 这就是压炕。 尽管哥仨都是见过钱的人，可是用手一点一点摩挲，然后把褥子一角拆开，翻出藏着的纸币，呵呵，那叫乐此不疲。 第二天早上起来，婚庆公司的给哥几个化妆，婚车已经等在门前，8台一水黑色奥迪，还有一辆开着后盖的金杯，供摄像师用的。 快9点的时候，哥几个陪陈立春去接新娘。 按老一辈的乡俗，红棚这天就要把新娘接到村里，先住到村里的其他庄户家，第二天举办婚礼。 那样安排，是因为过去交通不便。 今天办喜事的两家，距离不远，交通方便，车队气派，就当日接、当日结。 伴郎、伴娘的人数有讲究，两边要沟通好，组成双数。 8台车，去的时候陈立春的头车里准备上手捧花，还有一个手提包里塞着红包。 除了坐人外，其他车里还装了四彩礼：两斤肋板肉、两条大鲤鱼、几根大葱、几捆粉条。 接新娘的队伍出发后，陈妈回到自己房子里，在二楼一个小房间点上了香火，摆上了贡品。 念叨着：“公公婆婆，给你们报个信，今天咱们家办喜事，你们大孙子结婚，要添丁进口了，也请祖宗们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接亲队伍到了亲(qing,四声)家，也有一番仪式。 这年代已经流行不给红包不开门了，好在新娘是家里的老闺女，闹腾的不多，几个红包从门缝塞进去，门就开了。 接亲的宾客被让到正屋，上炕、喝茶、吃点心，新娘跟母亲抱头掉了几滴眼泪，被送上了婚车。 新娘的手包、陪嫁的东西装上了车。 新娘的两位姐夫、外甥和外甥女组成送亲队伍，一起上车。一阵鞭炮后，车队开始往回返。 车队不能走回头路，就在小康新村绕了一周，到达了新房。 一阵鞭炮响过后，婚礼司仪开始表演，指挥陈立春开门下车抱新娘。 在两侧的小伙子拉响的彩炮和喷放的彩带中，陈立春抱着新娘跨过大门口的火盆，一直进了新房。 有婚庆人员开始给俩人摆弄妆容，等待仪式正式开始。 外边的舞台上，司仪开始说着俏皮话，还唱了两首流行歌曲，集聚人气，营造氛围。 等到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新婚仪式正式开始。 舞台正对着楼门口，在鼓乐声中，新郎新娘挽着手走上舞台。 在司仪的引导下，俩人说着海誓山盟的话，喝了交杯酒，再交换着带上了戒指。 接着司仪就请新郎亲新娘，陈立春干这事儿上火，抱了抱新娘，就算过场了。 接下来是证婚环节，把媒人请上台，照着手里的稿子念了证婚词和祝福的话。 再后续应该是感恩父母的环节，但司仪说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茫茫人海中相遇、分明是千年前结下的缘。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新郎的弟弟要唱一首歌，代表全家把祝福送给哥哥嫂子。 有请伴郎陈立东！” 陈立东快步走上舞台，接过话筒说道：“去年的时候，我答应我哥，在他结婚的时候，要给他唱一首歌。 这首歌，是唱给新婚爱人的歌，是唱给家人的歌。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给你们》。” 原来，那天晚上陈立春向弟弟讨要礼物，陈立东想半天没想起是啥。 他感觉哥哥不是逗他，表情似乎玩笑，但语气很郑重，很在乎的样子。 陈立东只好求助艾德蒙：“我是不是答应过我哥啥事？我想了一宿没想出来，你帮我回忆回忆。” 艾德蒙作为陈立东的私人助理，几乎形影不离，赶忙搜检自己的记忆。 查到了许多事情，但都与婚事无关，弄得艾德蒙差点宕机。 再查一遍后，艾德蒙说：“去年端午节的时候，我的日志显示，我和天一老大在一起交换信息，没跟在你身边，是不是那个时候的事儿？ 要不联系一下弗吉尔，问问他记不记得？” 陈立东听到端午节三个字，终于回忆起承诺给哥哥的事，那就是把另一世某男歌手的歌《给你们》盗版过来，在哥哥结婚的时候，唱给他们。 所以这几天，陈立东啥也没干、搜肠刮肚，才把歌词和旋律回忆出来，大体能对上。 然后又跑到蓟市，找了一家创作室，配器、合成，弄好了伴奏曲。钱到位，这些都不是问题。 现在，陈立东看着哥哥和嫂子，心情澎湃。 重生这件事，奇妙而诡异，怕是这辈子到死也只能说给机械仆从听了。 重生以来，自己的家人特别是亲哥哥一直全力支持陈立东的事业。 财富自由，陈家已经达成，可家人们还在夙兴夜寐、四处奔波，为啥？一是勤劳的本色，二是在为陈立东补台织网。 他布局远东、兴起贸易、大办钢铁，甚至跨界办学，家人们都在默默帮他把首尾处理好，没人质疑，没人阻挠。 这就足矣。 舞台上，陈立东看着哥哥嫂子开口唱道：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祸都要同当......” 舞台上下，除了音箱传出的歌声，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静静地听演唱。 新娘孙慧娟一愣，这首歌旋律和歌词平铺直叙，似唱似说，在这个时候，非常应景。 只听陈立东接着唱道： “她将是你的新娘 她把自己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 听到弟弟演唱这一段，陈立春用力地点头。 这个弟弟，比自己小三岁。自己结束学业时，弟弟考上了师范。 前后6年，除了节期，哥俩很少相见。 一晃弟弟就长大了，再摸弟弟的头，手要抬高高了。 对身边的爱人，他很满意，能有今天热闹喜庆的婚礼，他很知足。 陈立春知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他不止一次说过：老二办事，总有他的道理。 也曾有人向他吹风：你这么辛苦，哪儿摊生意是你的？ 他呵呵一笑，心说：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 看着唱歌的弟弟，个子跟自己一般高了，看事儿也很有远见了，似乎一下子就成熟了。 陈立春这三年活得很充实，摆弄机械、钻研技术、攻关项目、占领市场。 资金、设备、没有短缺过，技术上历经爬坡过坎，又总是顺风顺水，取得了累累收获。 工友们羡慕，员工们敬佩，他很满足。 他眼圈有点红，自己前进的每一步，何曾离得开弟弟帮衬？ 这时候，陈立东的歌声开始拔高，正是去年端午哼唱的那一段：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他多爱你几分 你多还他几分 找幸福的可能......” 陈树俭两口子也在台下，看着俩儿子，不由地回忆起曾经的岁月，也是眼圈潮湿。 那年刚从简易房搬出来，哥俩去打鸟，把别人家玻璃给打了，俩孩子回来就被陈树俭一顿揍。 为啥？当时家里买块玻璃的钱都没有！ 现在，俩小子都一人高了，老大都结婚了，似乎一切都与“穷”字不相关了。 这时，陈立东正好走到了台下，跟爸妈和妹妹站在一起。 接着回头，看向台上，继续唱： “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着都是我们 你付出了几分 爱就圆满了几分......” 陈立春看着台下的父母、弟弟和妹妹，听着家人的祝福和嘱托，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身板，满眼柔情，满脸幸福。 结婚嘛，家人、亲人真诚的祝福才是最好的礼物。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分身乏术 陈立春的婚礼，有几位特殊的客人不能怠慢。 一个是北钢矿山公司来了一位副总，公司准备升级改造设备，赶上了喜事，自然要捧场。 一商量，就由马建国负责接待。 老马从去年以来一直在蓝市这边负责东华钢铁一期工程的设计与施工。 老爷子已经快退休了，退休后还将负责东华钢铁后续的二期、三期工程建设。 所以，老马直接以东华人自居了。 蓟市的翟华也来贺喜，这位陈立东口中的姐姐也不见外，跟老马几人聊得火热。 翟华从去年就跟陈立春合作，她的团队拿下了几个轧钢线的工控系统，业内打出了名气。 王庆来以个人身份到了婚礼现场，全场论行政级别数他最高。县里几位领导和刘庆华主动迎过去，凑成一桌。 还有俩人不好安排，安德烈和玛丽.芭拉。 这两位，婚宴前才冒了上来，似乎是来度假、来采风、来猎奇的，却赶上了陈立春的婚事。 本想把他俩安排到食堂包间用餐，俩人却不乐意，就尾随着新郎新娘。 俩人一个端着相机，一个举着DV，一会儿说英语、一会儿俄语、一会儿汉语。 惹得孩子们都不好好吃饭了，追着看老外。 婚礼过后，俩人也没走。 玛丽说在最近一直在沪市，迵銿汽车与沪汽的合作正在深入推进当中，她也跟着老板在山姆国与华夏之间来回折腾。 去年陈立东提示的“国产化”问题，确实引起了迵銿汽车高层的重视，给出一些颇有有操作性的意见，得到了华夏高层的认可。 现在，相关合作条款正在反复商洽，如果顺利，年底就有望签约，迵銿将在华夏建立汽车生产基地。 俩人的废车回收公司已经在三藩市设立，各种手续全部办妥，场地、运输、出口等路径都落实到位，甚至船运公司都找好了。 按照陈立东提议的模式，以三藩市为基地，从山姆国收购报废汽车，走海运到海参崴熊岛，在熊岛上实施拆解，拆解出来的零部件再运回三藩市。 熊岛那边从去年就启动了基础设施施工。汽车拆解的车间已经建设完毕，管网和一些配套设施都已经安装完毕。 考虑冬季航线破冰清理事宜，在熊岛面向金角湾的岸线那边，修建了一处500米的散货码头，已经可以停靠3万吨以下的货轮。 岸线建设还在持续，集装箱码头已经开始沉桩施工。 施工单位就是去年在库页岛大地震中差点遇险的辽省三建。 熊岛港口的基础设施建设要持续几年，沿着港口还将建设拆船厂，腹地按照根纳季的提议，要建设研发中心。 三建高层一致认为，把这几个大项目攥在手里，五年内整个公司都不愁吃喝。 熊岛内的拆车厂各项土建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到了安装设备的阶段，水电管线需要同步安装；办公、住宿、生活、交通等配套设施也在加快施工。 按照计划，到8月底的时候，熊岛的拆车厂，就能投入使用。 而安德烈现在就想启动废车收购业务，争取在8月初拆车厂开工前，把第一批废车运过来。 收购报废车是需要大量资金的，安德烈求援来了。 报废车准备用滚装船运过来，滚装船运私家车的话，小的能装1500台，大的能装8000台。 即使按1500台算，也要最少支付600万美元。 安德烈说已经联系过了父亲，可老爷子说没有闲钱，不支持他做生意。 确实如此，对安德烈经商，洛维奇并不看好。所谓从小看到老，洛维奇眼里的大儿子就是个花/花/公/子。 老爷子不期盼安德烈能够有一番作为，平平安安就行了。没成想，安德烈“死”过两次后，改了性子。 其实呢，洛维奇手里的资金也确实紧张。 这两年他和陈立东搞贸易、办工厂赚取了大量资金。但他的支出也不小。 一个是收购国企股份，包括林业公司、铁路公司、港口公司，还有柴油机厂、造船厂，这段时还在飞机联合体那边也参了一脚。据说华夏某些人在跟他接触，准备采购一批苏-27的零部件及技术专利。 另一项投资就是开设银行。所谓金融工业寡头，就是他这样的。 在海参崴，他和住友商社设立了合资银行。 在伯力，军政两界和骨干国企高层，成立了远东工商业银行，洛维奇以资金实力成为“被委以全权”的人。 老爷子现在意气风发，在朝着远东最大寡头努力。 所以对安德烈的一些小打小闹，老爷子看不上眼也不想搭理，被安德烈磨得不行，就让他找陈立东。 其实，按照中国的传统观念，安德烈挺可怜的：老爷子禁止他回到远东、回到毛熊国。这叫有家不能回啊，可安德烈似乎根本没有这种感觉。 陈立东觉得，安德烈似乎把南陈村当成了家，他的汉语已经非常流利，逢年过节总要回到南陈村，甚至比陈立东在的时间都长。 陈立东这边，收报废汽车的资金是拿得出来的。 仨人嘀咕了半个小时，商定三藩市那家回收公司吸收陈立东为第三股东，向废车回收公司注入500万美元，股比20%，这个月底到位。 熊岛的拆车厂，安德烈和玛丽两人不参股，但拆车厂从6月起，每个月拨付200万美金，作为收车款，直到拆解的零部件返销回收公司，获得的收益能够抵顶收车费用为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废车拆解不是送给系统熔炉回收，而要拆出能回收利用的零部件。 所以需要一大批拆车工人，人从哪招？ 从远东不现实，远东人口本来就少，这几年更是流失了几十万人。 只有从华夏想办法，拆车虽然需要一定的技能，但是要求不高。 这年头，下岗工人、农民工有的是，在技校培训培训应该就可以。 当然，招人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罗浩有的忙了。 安德烈和玛丽离开后，李太顺也来找陈立东。 陈立春办完婚礼，两口子出去浪了，陈立东担心哥哥在外边的安全问题，把陈天一派了过去。 缺了这俩角，李太顺就开始怨声载道。 不过这次他找陈立东，不是撒怨气，而是原材料出了问题。 原来李太顺订做了一批永磁电机，需要一定数量的永磁体。 永磁体采购自蓟市一家永磁材料加工厂，直接采购钕铁硼烧结块，然后被陈立东用熔炉分解。 这边由陈天一用三维打印机打印出所需要规格的永磁条。 现在陈天一浪去了，李太顺联系上对方后，陈天一就让他来找二老板了。 陈立东只好大晚上跑到小黑屋加班，几百台电机所需要的永磁条不多，量也不大。 可是这开黑的动作，都需要陈立东的话，就麻烦了。 其实来说，开黑只是特例，不能作为常态，这也是陈立东一直坚持提升装备水平、技术水平、员工素质的目的所在。 别以为有了系统就能为所欲为、天下无敌，就能振兴工业、产业报国。根本不是那回事儿。 现在陈立东不得不考虑把钕铁硼的生产纳入议事日程。 当前，钕铁硼的生产大体为两种方式。 第一种是烧结钕铁硼。就是将稀土钕及其他原材料，经过气流磨制粉后冶炼而成，拥有很高的磁性能。 第二种是粘结钕铁硼。就是将钕铁硼粉末与树脂、塑胶或低熔点金属等粘结剂均匀混合，然后用压缩、挤压制成的复合型钕铁硼永磁体。 用这种方式加工出来的材料，精密度高、磁性能极佳、耐腐蚀性好、温度稳定性好。 而陈立东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永磁体，外观光洁无瑕疵，尺寸精度高，一致性好，无需后续加工，性能稳定，抗震耐冲击，具有其他磁体无法替代和比拟的优越性。 只是，就如以上所说，三维打印机，陈立东手里只有这一台，只能用于开黑，不能扩大产能。 想做大永磁产业、做强永磁电机，只能另想途径。 涉足钕铁硼生产，谁去？ 手头，尹立山老爷子已经被派到东平石油机械公司，负责组装加工抽油机；尹福茂在远东，负责生产和中方员工的管理工作；尹福德在主持机械修理厂的生产经营。 马建国、张兵、翟华和肖霍洛夫等人在筹建东华钢铁炼钢厂。 还有陈爸之前交代的做集装箱、做铁皮房子、做钢结构产业...... 哎，蜀中无大将啊！难道是发展太快了？ 正在臭琢磨的时候，陈立伟给他打来电话：“二哥，咱家运输设备的车被截了。你赶紧来蓟南，我处理不了。” 陈立东赶紧问：“啥情况？被谁截了？” “我们车走的好好的，被一辆小车别停了，说是刮到他们车了。 然后下来几个二流子，张口就要3000块钱。 司机哪儿有这么多钱啊，就给我打了电话。我过来以后，人家一看我像个老板，还涨价了，要5000。 你说这叫啥事儿？就是讹人啊！你赶紧带人过来吧。” 陈立东听完了，知道是碰到“车匪路霸”了。于是跟陈立伟说道： “你小心点，别动手，别被人家揍了。报警了没？” 陈立伟说：“报了，来俩人说我们车超宽，我就给他们看了手续。 他们又说这么宽的车，刮到别人也不新鲜，让我们商量着处理，之后就走了。” “哦......在蓟南是吧？你等我消息，我拨个电话。” 这些设备是从远东那边刷出来，再走海运过来的。只能这么折腾一遭，如果直接刷到工地上，那就太神奇了。 这套设备中的两台电炉，每个直径都接近7米，装在船上不显，落地后用大车拖过来，几乎占了半幅路，走得非常慢，一小时也就20公里。 前面有小车开路，后边还有押车的，能刮到别的车，那就扯淡了。 陈立东想起了蓟南的郝月明，这家伙算一号人物，由他出面应该好使。 郝月明这时候正在陪南方来的客人嗨歌，手机响半天才接起来。 听明白事情原委，郝月明在电话里跟陈立东打包票：“老板，我马上过去处理，您就别来了，等我消息吧，肯定给您妥当。” 自从拓展美废业务后，郝月明对陈立东十分敬重，从那儿后一直称呼陈立东为老板。 其实这么称呼也没问题，因为郝月明还靠远东商贸这棵大树发财，运往远东的废钢铁和美废几乎由郝月明为总买办，对陈立东交办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 快半夜的时候，运输的设备才到了南陈村，郝月明也跟了过来。 一行人先吃饭，司机等人安排到旅店休息，第二天再安排接卸。 郝月明向陈立东汇报说：“是几个小混混盯上是咱们车队了，您放心吧，在蓟南我还吃得开，都会给我面子，以后没人会找咱的麻烦。” “那就好”陈立东也放了心，忽然他盯着郝月明问道： “月明哥，你的心脏没事儿吧？” 郝月明一脸惊诧：Why？What?！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布局蓟市 听陈立东问他心脏的问题，郝月明真是大吃一惊。 他的心脏确实有问题，不过就他媳妇和他的司机知道，他跟俩人交代过，谁也不能告诉。 连父母、孩子都不知道，陈立东咋知道的？ “老板，你咋知道我心脏有问题？” 另一世，郝月明和吴焕祥都是死于心脏病，新闻上有过报道。 网上还传言说，蓟市破烂大王几十亿身价都便宜了司机。 所以，老板司机才算成功人士：司机开着他的车，住着他的房子，抱着他的女人，幸福地感慨道：以前，我认为自己在给老板打工，现在才明白老板一直在为我打工。 说远了，回到话题。 去年废钢产业大会的时候，陈立东就想提醒郝月明和吴焕祥检查一下心脏问题，但七事八事，当时没机会说。 这次单独跟郝月明在一起，陈立东聊着聊着，就随口问了一句。 问完了也发觉不合逻辑，但陈立东有项技能叫：忽悠。 就见他盯着郝月明说：“去年你和吴焕祥说心脏有问题，我在旁边听到了。” “我和他说过？记不起来了......”郝月明还是一头雾水。 “你当时喝多了，就那么一说。到底有没有问题？” “哦......我记得去年没怎么喝酒...... 我去燕京查过了，确实有问题，两间瓣关闭不全，没啥好法。” “哦......不算大毛病，别累着、别生气、戒烟戒酒。等过几年技术上来了，给你做个手术就行”。 “嗯，那个心内主任也这么说。” “月明哥，有个事儿还得拜托你。” “老板您吩咐。” 陈立东郑重地说道：“是这样，你们蓟市有家企业，叫赛洋科技，过去给自行车厂做配件，前几年转产磁铁，去年开始做电机。 你知道我有电机业务，跟对方属于竞争对手，所以我想把那家厂子收购过来。 你是蓟市人，出面做事方便些，你先帮我和对方接触一下，了解一下对方的经营情况，有没有出售的意愿，能合作也行。 还有件事，我哥上个月说过蓟市有做集装箱的厂子，你也去了解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我们准备收购一家。” 郝月明听完后，有些震惊。 他知道陈家村这几年发展地很快，但都是在蓝市发展。 现在听陈立东的意思，是想布局蓟市，还想跨界玩高科技了。 现在的年代，处于民营经济起步腾飞的黄金时期，谁有本事、谁就能闯出一片天地。 国退民进、富豪收购国企的事情比较多；民营企业之间的收购、兼并、吞并还不常见。 一个是华夏的市场空间够大，还没到大鱼吃小鱼的时候；再一个，大家都是刚出新手村，凭啥就要被你兼并呢？ 郝月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赛洋科技我知道，在经开区那边，离蓟南很近。 做集装箱的，在南港附近就有好几家，我先做个调查。” 陈立东再次嘱咐道：“月明哥，我看准的事情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你要多费点心，将来蓟市的产业还要多依仗你。” 老话讲：响鼓不用重锤敲，郝月明也是聪明人，听得懂，人家是要带自己飞，就看自己上不上路了。 于是连忙表忠心：“老板，你就放心吧。这两件事儿，我亲自去办，一定给你弄得漂漂亮亮的。” 说得简单，其实难度很大。 这活接到手，郝月明一个头、两个大。 赛洋科技是一家合资企业，参股方有华科院，还有太阳国、湾湾的某家企业。 郝月明第一次去装逼，就被打了脸。 这家企业原来的老板是本地人，但早就被甩到一边去了。 现在说了算的，是湾湾那边公司的代表。 兄妹两个，姓龙，比较少见的姓氏，据说妹妹比哥哥还强势。 在会客室里，这位叫龙瑶的行政总裁听说郝月明是来考察的，直接问：“郝老板做哪一行的？” “哦，我做再生资源利用的。”郝月明没想绕弯子，以他郝老四（他家里排行老四）的名号，不想藏头露尾。再生资源利用=收破烂，不过听起来洋气些。 却听对方说道：“郝老板，您知道什么是磁能积吗？” 郝月明摇了摇头，对方又问：“您懂得矫顽力吗？” 郝月明的脸腾一下红了，对方啥意思，再听不出来就是蠢了。 PIA,PIA,PIA,脸疼啊。 对面的龙瑶，把一双腿优雅地搭在一起，笑意吟吟地看着郝月明。 缓了几秒，郝月明起身告辞：“龙总，不好意思，打扰了。” 灰溜溜出来后，郝月明既怒且恼，还有一种被降维打击的无力。 郝月明高中毕业不假，可他那时候的成绩真不咋地。 就算他是高材生，这么专业的东西，也不见得懂。 不过，他早有预感不会如何顺利。活了三十多岁，盐没少吃、也没白吃。 回家琢磨了几天，郝月明下了狠心，这事儿没完，一个是老板有交代，一个是要出这口气。于是，他走了两步棋： 第一，派耳目，最近赛洋公司在招员工，其中有保安和保洁的岗位，郝月明安排自己的亲信去应聘，并留意公司的动向，大事小情都记下来，向郝月明报告。 第二，搞盯梢，派出得力的兄弟，跟踪赛洋公司的高层，特别是龙氏兄妹，打听他们的动向，了解他们接触了哪些人、在干哪些事儿。 这一套，还是郝月明爷爷教给他的，当年对付小鬼子的手段，被郝月明用来对付龙瑶了。 不过这么弄，就是细活、慢活了，出结果还得一段时间。 他把情况跟陈立东沟通了一下，陈立东对他的努力表示了肯定。 至于另一项任务，收个集装箱加工厂，就容易多了。 蓟南就有这么一家，厂子还属国营，过去是做金属橱柜的。 产品就是那种铁皮柜，四五节摞在一起，绿皮、灰皮的都有，干机关、坐办公室的，对这种柜子都不陌生。 在几年前，集装箱行情好，而且主要出口，当时单价达到了2900美元。 蓟南县金属橱柜厂借着临近港口的优势，转产了集装箱。 他们确实也赚过一段时间，可是从前年开始，大概是产能过剩的原因，集装箱价格一降再降。 到去年这个时候，一个标准箱价格是2350美元，现在降到了1870美元，这个价格早就低于亏损线了。 有专家分析说，现在华夏国内生产集装箱的企业达到了40多家，年产量超过了90万标箱，而市场需求只有50万标箱，产能溢出接近一半。 据传，集装箱价格低迷，还有外资背景的厂家不公平竞争的因素。 总之，蓟南金柜厂做不下去了，露天堆场里垛满了箱子，300多名员工已经在家中歇业，县里的意思是找个人家把厂子卖了。 郝月明表达愿意收购的意思后，县里领导立刻就黏了上来，条件也不高：接收这些工人，还上银行贷款，剩下都好说。 陈立东立刻安排蓟市兴海科技公司的人过去，跟郝月明一起，对金柜厂进行债权债务调查，配合县里进行资产评估。 蓟市兴海科技的业务现在处在快速扩张的阶段，主打是工控系统的开发设计，次营代办专利，并参与过知识产权诉讼。 专利业务聘用的小伙子们，都有律师执业资格，参与公司资产收购算是捎带一角的事情。 而此时，陈立东也到了蓟市。 陈立春出国潇洒一圈已经回来，陈天一也接手了小黑屋，把陈立东解脱了出来。 陈立东带着罗浩来到蓟市，干啥？他要在蓟市设立自家的国际船运公司！ 华夏国际海运条例还在修订当中，但各地审批海运企业都有比较严格的程序。 成立一家从事国际船舶运输业务的公司，首先要有符合海上交通安全标准的中国籍船舶，这个陈立东正在与中船公司协商，准备采购几条旧船先跑着。 其次是拥有华夏交通部规定的、有三年以上从事国际海上经营活动经历的高级业务人员，以及船长、轮机长和船员。这些就由罗浩来负责了。 第三向海事部门提交拟开航的航线、船期、沿途停泊的港口等信息，还要提交货运的提单等。 这一揽子业务，需要等罗浩招聘到从事海上航运经营活动的人员后，由他们负责办理。 啥算从事海上航运经营活动的人员呢？从一些大学开设的课程看，他们要学的东西真的很多，包括： 国际航运管理、国际贸易实务、船舶货运、远洋运输、船舶代理业务、国际货运代理实务、货物学基础、商务谈判、航运英语、报关业务、集装箱运输业务、国际航运经济、国际航运政策与法规、国际多式联运实务等等。 这些人好找不好找呢？别的地方够呛，但蓟市作为几百年的海港城市，这种人真不缺。 在蓟市有所海运职业学院，是华夏海事局授权的教育培训机构，既能培训船长、大副、三幅，也培养船代、货代人员。 不过罗浩更有一套，他直接去拜访了蓟市的海事、海关部门，从那里找关系、挖人最省事。 就算这样，完成国际海运公司的设立和组建，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也得到明年这个时候。 陈立东安排下海运公司设立的事情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他还有两件事情要办，一方面要提交一批专利申请，是围绕钕铁硼生产工艺的，他在烧结、粘结的基础上，提出了注塑、注射工艺，把系统平台的资料整理后交给兴海科技的专业人员去查重和申请。 再一个就是考察蓟市的造船业，由中船公司采购部的李立群帮他联系了蓟市的新港造船厂。 这家船厂有着50多年的历史，不仅能造船、修船，还能承接海洋工程、港口机械、冶金焦化设备的设计与制造。 在另一世的二十年后，陈立东参观了这家企业，那时船厂已经搬迁到临港工业区，现在则还在老厂区，属于蓟市的南塘区。南塘区在十年被撤销，整个并入到蓟市滨海新区。 在新港造船厂，陈立东参观了5000吨、1.5万吨、3万吨船坞和造船的场面，确实十分震撼： 脚下的船坞里，在建的货轮有几层楼高，周围是起重机械，中间是在建的船体，船体周边或者内部搭着脚手架，上边密密麻麻都是工人，闪起的电焊弧练成一片，让人不敢直视。 接着又参观了船厂的钢料加工车间，主人特别指给陈立东看，哪些钢板采购自远东冶金。 在这里，陈立东见识了千吨级的液压机加工超厚板的场面。 人站在两层楼高的机器下，顿时觉得渺小。液压机、准确地说是油压机，不仅高且工作幅面宽，十几米长、几十毫米的超厚板，被平放到工作台上，液压缸开始向下做功，钢板被轻松地压成设计的弯度。 陈立东问陪同的船厂副总李少华：“这么一台液压机多少钱？” “这是德国产的，我们买的二手货，算下来用了180万人民币。” 陈立东哦了一声，他准备没人的时候看看系统，这样的设备兑换价格是多少金币。 回到市区的时候，郝月明赶了过来。见到陈立东，郝月明兴奋地道： “老板，你可回来了，赛洋出事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狙击赛洋 听完情况，陈立东沉思好久。 赛洋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些日子，赛洋员工在闹事，要求企业涨工资。 郝月明说，从改制以来，员工工资就没有增加过一分钱。 赛洋公司改制于1993年，到现在企业普通工人工资还维持在三、四百元。 在赛洋干活并不舒适，赛洋打着科技公司的旗号，主要业务却是钕铁硼烧结。 什么是烧结？科学的解释是：烧结是指把粉状物料转变为致密体，在高温下（不高于熔点），固体颗粒相互键联，晶粒长大，空隙(气孔)和晶界渐趋减少，通过物质的传递，其总体积收缩，密度增加，最后成为具有某种显微结构的致密多晶烧结体，这种现象称为烧结。 烧结钕铁硼具体工艺如何呢？大概分以下几个步骤： 第一步铸锭。就是把原料镨钕、铁（就是用钢筋）和其他一些微量元素，按照一定比例进行混配，在真空炉里加热铸成片状或者锭状。 第二步为破碎。先用鄂破机将大块合成金属锭破成小块料，再用立磨机将碎料磨成0.5立方毫米大小的粉料。前边说的气流磨，赛洋还没有应用。 第三步为压型。用压制成型机将粉料压制成需要的形状。 第四步为烧结。把压制成型的料坯放特制的窑炉里进行烧结，经过：进炉、烧结、出炉、退磁、反烧等过程，得到毛坯产品。 第五步为最后的加工制造，就是将毛坯材料按订单的的规格和市场需求进行切割，切片，打孔，打磨、电镀，最后充磁包装发货。 以上基本就是这个时代钕铁硼的生产过程，实话讲，在这个年代，生产钕铁硼的员工，他们的劳动强度是比较大的，而且工作环境还很差。 在破碎环节，要预防吸入粉尘，员工必须长时间佩戴口罩进行作业。干久了，肯定得上职业病--尘肺。 还有就是噪声，在破碎车间，鄂破机或者立磨一启动，面对面说话你都听不清，长时间工作在这种环境下，容易听力受损，甚至耳聋。 而铸锭和烧结过程，员工要穿戴防护器具，既要小心职业性中暑，还要防止烧灼或高温导致的伤亡危险。 所以，这样的环境，跟炼钢的差不多，人家钢厂的炉工普遍开一千多，你给开三四百，这叫：不当人。 蓟市属于沿海发达城市，消费水平本来就高，员工的工资再不涨，难以保障一家老小的生活。 赛洋高层当然知道这些，不过他们的打算的很精明，就一个法子：拖。 啥意思？就是拖到员工们自动离职。 当初接收企业的时候，协议约定要保障员工就业和取得劳动报酬的权益，不得无故辞退这些员工。 但是没有约定必须涨工资啊，于是新的管理层就干脆不理不睬工人们的诉求。 闹就闹吧，该干活还得干活，你要是影响了生产，那就按公司制度，扣钱罚款、解聘开除。 在赛洋高层内心里，巴不得这批改制员工不干了，他们好从内陆地区招聘一批农民工，顶替离开的老员工。 这年头农民工好用啊，开得少、干得多，想用就用、随时能辞。 今年年初，有一批老员工受不了煎熬、办了辞职。赛洋就招来几十名农民工顶了缺。 老员工察觉了管理层的意图，就向经开区劳动局反映，当初改制时候你们答应地好好的，会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现在赛洋挤兑我们，你们管不管？ 劳动局通知赛洋人事部门去接待，赛洋的人事经理回答很生硬：我们没有开除任何人，你们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辞。 工人们一听，这哪行？这就是钝刀子割肉，早晚被他们清理干净。 于是就集体市政府反映问题，还上了新闻。这就是郝月明说的：赛洋出事儿了。 陈立东思考了好久，拿不准接下来怎么操作。 做生意讲和气生财，他本意是与赛洋科技合作，如果对方缺资金、缺技术，自己正好参一股。 如果对方不情愿、没想法，那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慢慢搞稀土材料、永磁材料就是。 但当郝月明出面谈合作被羞辱回来后，陈立东对赛洋就有了意见，合资企业就高高在上？抱了歪果仁大腿就觉得牛逼？ 所以郝月明派人去摸对方的底，他也没反对。 现在一看，这家企业还真是不地道，陈立东最见不得企业算计员工，拿员工不当人。 在考量一番后，他下了决心，为了这批员工，也得开干。 陈立东打定主意后，就跟郝月明商量下边的手段。 俩人起手落子，布了一个局。 首先，悄悄串联，准备实施罢工。 还是先用敌后武工队那一套，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大致的安排就是，让郝月明通过内线联络老员工中的骨干，由郝月明出面与他们分头协商，等时机一到就革/命，到时候员工们集体辞职，直接撂挑子不干。 口号是：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这些员工将来就由蓟南金柜厂接收，有合适的岗位就先干着，没有也要养着。 所以赛洋老员工罢工的时间，就以金柜厂出让的时间为限。 第二招，布局上游，抬高原料价格。安排业务员去赣南、晋北、蒙南等地，与稀土矿主接触，以更优越的价格开始收购稀土原料，从原材料方面为打击赛洋科技做准备。 第三招，垂下钓饵，准备挖坑埋人。把弗吉尔从山姆国召过来、交代一番，安排他在山姆国设立一家公司，再与赛洋公司谈判，签一个价格优厚、违约责任也较重的购销大单。 到时候，捏圆还是搓扁，就看对方表现了。 此时，赛洋科技的龙氏姐妹，还在沾沾自喜。 这段时间，其实今年公司形势并不乐观，受年初台海危机的影响，湾湾那方的老板只能遥控指挥，华科院和太阳国的股东，都是技术参股。 所以才凸显了龙氏兄妹的权威。兄妹俩，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经营，想表现一番，却未能如意。 为啥？今年稀土永磁材料的加工出口，受太阳国经济低迷的影响，增幅不大。 所以哥俩一方面在寻找新的销路、一方面竟然算计起员工来。 不仅工资不涨，各种福利待遇也很差劲。 最近员工们就反映，食堂的饭菜喂猪都不吃。 龙氏兄妹知道：市场形势再不好，给股东们的收益也不能减，否则，他俩就得走人了。 扛不住上边，就得收拾下边。比如：用陈化粮做饭，是克扣员工的又一个手段。 龙瑶在算计员工的时候，没曾想员工们也在串联，更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为猎物，被人盯上了。 ------------------------------------- 陈立东和郝月明商量了半宿，把一些细节确定后返回了蓝市，因为拆车厂招的员工齐了。 招拆车工人，罗胖子还真没怎么费脑筋，打了两周的广告、又打了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广告做在蓝市日报和晚报上，写明了招工条件和待遇，报名方式和联系电话。 电话则是打给远东冶金那边，让那边的员工打电话联系国内、特别是蓝市的亲朋好友，通知他们远东这边再招一批人，去远东干拆解废旧汽车的营生。 电话里不必说清具体情况，告诉那些亲朋好友查报纸就行了。 于是这段时间，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到东华技校报名。 技校挑挑拣拣选够了300人，就开始了培训。 培训内容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个是汽车拆解的知识和技能；另一个讲远东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一个月后，就将开始签合同、发安置费，准备开赴远东了。 而远东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完善生活设施，陈立东在东华技校给新招聘的员工做完动员后，立马飞过去。 先在共青城钢铁厂刷了一遍废钢铁和垃圾山，爆完金币后，又跑到熊岛，开始刷装备。咳咳，刷设备。 熊岛这边的拆车厂，是由迵銿汽车合作的某环保设备公司设计的。 分1至8号八个汽车拆解车间，每个车间里安排一条精细化拆车流水线。 大体操作流程是：叉车将废旧汽车送上操作台，由举升机提到一定高度，开始上抽油机，把各种废油、废液抽出来，分别通过专用管道抽到回收池。 然后，在平移机的作用下，废旧车进入到下个工序，进行包括轮胎拆卸、玻璃切割、发动机拆卸等大致10来个工作台位。 这一过程中，还会把能回收的零部件拆了下来，同时把不能回收的部件、非金属装饰材料等也都分拣开来。 到工序最末端的时候，就剩下钢铁壳子了，再用叉车把钢铁叉出去，送到专门的破碎车间、切割、分解、压块后集中送往远东冶金熔炼。 中间环节拆出来的五大总成和能被重复利用的零部件，比如完好的气囊等，将来要打包、装箱，送往山姆国返给安德烈，安德烈将把这些回收件销售给迵銿公司。 好了，大体流程就这些。再啰嗦，会被骂水字数。 这次来熊岛，陈立东需要在每个拆解车间放进举升机、平移机、循环抽油机、油脂过滤机、手持液压剪等主要设备，其他配件和辅助设施将由陈立春带着人过来安装。 破碎车间需要上的切割机、龙门剪什么的就不再赘述。 三建的员工们还在鼓捣员工宿舍和食堂，却不知道不久前他们撤场的车间里忽然就装满了设备。 两周后，陈立东回了家，然后去见了孙婕。 跟孙婕一通腻歪后，陈立东说道： “我想让学松去远东，你看如何？” 到底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东华钢铁 听了陈立东的建议，孙婕有点犹豫： “他行吗？刚20，还有点小吧。” “呵呵，我20那年已经开始闯荡了。我看他人小心大，很有主见。你跟他商量一下，去不去听听他的意见。” “行吧。” 此时的南陈村，大伙都有点兴奋，折腾一年多了，那座炼钢厂终于有点模样了。 这座钢厂的落成，首功当属马建国。 老马快60的人了，工作劲头不输于年轻人。老马有句口头禅： “今天能做的事情，不要拖到明天”。 他的团队，特别是带的那些学生们，经常被他耳提面命地教育： “遇到问题不要怕，动手解决就是啦。 受到挫折别颓废、别埋怨，不要说‘假如当初如何如何’，我们干实业的，不论空谈、只讲实干。 也不要等时来运转，要从完成每一件小事做起，要用行动争取胜利。” 在他的带动下，东华人以一种实干务实的精神，亲手创造着奇迹。 陈立东意识到，这种精神就像资金、技术那样，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如果能得到很好地坚持，将能演变成一个企业的核心能力。 现在，老马正带着一组人员检查电炉炉体安装质量。 工作人员正在摆弄水准仪，检测上下炉口的高度差。 老马走到工作人员身边，问道：“偏差多少？” 工作人员再次看了一下显示结果和手中的对照表，说道：“正3.5。允许偏差10.0，合格。” 老马打开手里的夹子，翻出检测对照表，在出铁口一项打了个对钩。然后说：“下一项。” 他身边的人员喊道：“下一项，检查标高！” 7月初的天气，气温已经很高，室外超过了30度，车间内温度更高。 尽管门窗都开着，但铁皮的屋顶和墙板，使车间成为一个大笼屉，内部温度接近35度。 这时，陈妈带着一众食堂女工来到车间，拎过来几桶绿豆汤。 “毛教授，让大伙先歇歇吧，先喝点绿豆汤。” 要是别人过来，这么干扰他的工作，老马准急眼。 可是对这个老板娘，却发不了脾气。只能来一句：“谢谢弟妹。” 陈妈还没完：“要不，等天儿凉快下来再干吧？晚上干不行吗？” 听完第一句，大伙还在感叹这老板娘讲究，可听说要晚上干，立马心里就呵呵了。 老马回了一句：“晚上测不准。” 这时食堂女工们摆下方桌，继续摆碗，开始从桶里舀出绿豆汤。 陈妈继续问老马：“马大哥，听说这个大炉子弄不好会爆炸，能把南陈村都炸掉？” 老马无语了，心说这炉子都装上了，你咋还说不吉利的话，到底算哪边儿的？ “弟妹啊，放心吧，这电炉安全着呢。好了，我们要抓紧把剩下的项目检测完，你去找个凉快地方歇着吧。” 老马开始赶人，陈妈只好碎碎念着，走出了车间。 东华钢铁一期这1000亩地，并没用满，空着的区域少有一半。 轧钢车间目前只上了一条轧制线，暂时生产螺纹钢，马上要建中厚板轧制线，年底前第二条线投产。 即使这样，这一大片曾经的玉米地变成了炼钢厂，这变化算是翻天覆地了。 周边的村落已经迁走，落户到小康新村。但许多村民关注着这里，眼看着一座座车间平地起，炼钢车间高度接近25米。 大伙既兴奋，又有点莫名的排斥。 有人说：里边的大炉子能有两层楼高，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还厉害。 还有人说：南方有家炼钢厂的高炉炸了，附近的村子都给炸没了，国家保着密，不让往外说。 这才有了陈妈打着送绿豆汤、暑期慰问的名义，视察炼钢车间这么一出。 晚上，在餐桌上陈妈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上学少，你们可别糊弄我，那个大炉子会不会炸？” 陈立春扒拉一口饭，说道：“他们说的是高炉，我们家的是电炉，电炉不会炸。” “真的？”陈妈还是半信半疑。 “对啊，电炉是用电炼钢，有一点危险就会断电。电炉是带保险的，你就放心吧。” 陈立春这套说辞，纯粹是糊弄人的，不过说给小学文化的陈妈听，就是好使。 陈爸开了口：“种地的不怕蝲蝲蛄叫，你别听那些人跟你絮叨，他们懂啥？ 咱们这钢厂投进去10来个亿，那些人啥心思？眼红了！ 再有了，人家老马啥身份？高级工程师，正教授！我拿他当神仙供着，你还去找老马瞎打听？烦不烦？ 以后，厂子里的事儿你少掺和。” 陈妈一听不乐意了：“我问问都不行？你这两年能耐了是不？ 好啊，你们姓陈的一个一个都牛了是吧？ 你个死老头子，谁跟你说我去烦老马了？ 我是给大伙送绿豆汤，防着中暑的，我好心好意的，你还来埋怨我？” 陈爸这个后悔啊，老伴儿这嘴从来不饶人，老实吃饭不香么？ 陈立东知道陈妈放大招的特点，只要有蓝，那就没完，连忙打岔：“哥，我嫂子怎么又加班？该怀上了吧？可别累着。” 这招好使，陈妈立刻转移了方向，冲着陈立春道：“就知道吃，赶紧接你媳妇去。要是太累就别去上了，把身子调理好，我等着抱孙子呢。” 陈立春扒拉两口饭，冲弟弟斜了一眼，走了。 7月中旬的时候，炼钢厂准备开炉了。 骨干员工是从远东冶金那边调过来的，当初搞劳务派遣到远东，就有练兵的意图。 这一年多来，远东冶金那边不断增加力量，也给东华钢铁储备了力量，这回终于用上了。 东华钢铁，自动化程度非常高。特别是在一年前，陈立东完成了系统支线任务3，被奖励了一套工控系统。 这套系统说明是：经过优化的、与本任务所设计大型成套设备相匹配的管理控制系统。 当时，工业助手特别提示：本任务奖励的管理控制系统，需要在大型成套设备安装完毕后，加载到硬件设备中。 所以直到现在，陈立东才能把一年前的奖励提现。 加装工控系统的时候，出现了波折。 东华钢铁一期工程，主要设备有：1套150吨双炉壳超高功率直流电弧炉，1台150吨钢包精炼炉，1台150吨真空精炼炉，一台6流钢坯连铸机，还有利民修造厂自主研发的轧钢机。 这些硬家伙安装到位后，陈立东抓某天晚上的时间（好熟悉的操作吧？），一个人来到车间内部，哦还带了陈天一望风。 当他开启工业助手，提现奖励的工控系统时，得到提示：在加装管理系统前，请宿主扫描需要控制的成套设备。 陈立东按照系统的提示，一步一步走完所有车间，然后得到提示：根据宿主扫描结果，所需工控系统需要通过以太网进行联接传输数据信号，并安装若干数据计算单元、传感单元、视频监控单元。 “叮”，工业助手系统将根据本时空科技水平优化加装管理控制系统的硬件设施，请宿主在12小时候查看布局图。 得，又把系统给难住了。 不过呢，好饭不怕晚，越是折腾，搞出的东西越高端。 第二天中午，陈立东和陈天一来到小黑屋，扫描出工控系统的网络硬件布局图。 按照设计方案，钢铁厂需要布置机房，在各个车间加装网线，联接电炉控制室、电气控制室、加料控制室、加气控制室、除尘控制室等几个机房，需要采购6个服务器、12台终端显示电脑、10台PLC（带CPU的、可编程的自动化控制器）以及若干个视频监控器、微型传感器。 以上硬件，有的陈立东能刷出来，有些不属于“设备”，就需要专门采购了。 陈立东联系了王志勇，从钟冠村采购了一批电子元器件，又从远东调来陈四等人，包括第一、第二批机械仆从，开始布置炼钢厂工控系统的软硬件。 在他安排布置工控系统的时候，陈立春和肖霍洛夫等人没闲着，也在采购原料、调试设备、逐岗位培训和应急演练。 7月底的时候，各方面基本就绪，只等着点火开炉了。 东华钢铁一期竣工投产，在蓝市也是一件大事，当年选址筹建钢铁产业园，各部门作了大量工作，才得以审批。 体制内，这个钢铁产业园是有一套班子的，刘庆华就兼任着产业园建设指挥部的总指挥。 所以开炉点火，炼钢轧钢，也要选个吉利的日子，要邀请各级、各系统领导来祝贺剪彩。 剪彩活动还是由王庆来牵头，来捧场的有市经贸委、乡企局、电力局以及通过钢协邀请的蓝钢、北钢、甚至中船公司的负责人。 实际上，在这次点火仪式前，炼钢厂已经试运行了一周时间。 所以点火开炉进行得非常顺利，各环节运行相当顺畅。 王庆来召集来宾们中午在食堂用餐，感叹钢厂建设速度之快。 而蓝钢、北钢来的那些内行，着实对东华的生产工艺吃惊不已。 上午开炉后，来宾们从废钢入炉开始，一直到轧制出线材，把各个车间都参观了一遍。 午饭时，蓝钢副总刘少学和北钢矿山副总杨国华俩人嘀咕了半天。 北钢、蓝钢虽然是高炉炼铁、转炉炼钢的模式，但他俩对电炉炼钢也是颇有研究的。 俩人的心情是惊叹加感叹。 惊叹于东华钢铁自动化程度之高。经过计算，他们发现各部门员工加一起不超过150人。就是说，不考虑后勤和辅助人员，运行这么一家炼钢厂，600人足矣。 而且据观察，员工们基本不需要重体力操作，脏活、累活全是机械在干，甚至有的工位用上了机械手。 感叹的就是环境之优。在环境恶劣的炼钢车间，员工们多数在机房里操作电脑发出指令、只有几个现场监控人员。 同时，他们发现人家的“三废”处理非常到位。废水、废渣的处理俩人没看到，但是炼钢车间的废气收集系统俩人是亲眼所见的。 在参观过程中，那位叫张兵的小伙子还专门介绍了自家研发的“干湿结合”废气处理工艺。 电炉炼钢，熔化期是烟尘产生最多的阶段，但在大功率抽风机做功下，电炉产生的烟尘几乎全被收集进顶端的管道，经过处理排出烟囱时，基本都是白色的烟气了。 在连铸连轧车间，也有大量的烟尘、粉尘收集系统。 员工们在这样的环境下操作，舒适度绝对超过其他炼钢企业。 想一想自己家的那些车间，没法比啊！ ------------------------------------- 钢铁厂终于投产了！不容易啊，陈立东之所以风风火火大炼钢铁，是为了做主线。 系统主线任务：企业资产规模1000000000.00￥以上；年创造利润100000000.00￥以上，至少拥有一座占地面积超100000平米制造车间。 现在钢铁厂落地，经过计算，短流程炼钢（电炉+连铸连轧）的车间面积足有12万平，如果按计容面积来算，这个数字翻一番都不止。 再看资产规模，根据系统确认的数据，陈氏旗下总资产已经达到了16亿人民币。 利润这一块，今年实现一个亿绝对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主线任务的完成，会不会卡“5年”这个点。 之所以有这个疑问，是因为本年度支线任务已经全部搞定，却还没有开启下阶段任务，系统也没“叮”的一下开启升级。 正碎碎念呢，陈立东就听到“叮”...... 注意：工业助手即将启动升级，系统升级期间各平台功能暂时关闭，本次升级需要大约10天，需要金币20000000个。 “叮”，注意：系统金币不足，本次升级无法启动！请宿主补足金币后启动系统升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赛洋危局 啥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对陈立东来说，这次系统的升级提示就是。 莫非天人感应？嗯嗯，陈立东想当然地认为：作为位面之子、天命之子，多念叨念叨绝对好使。 当然，念叨完该干啥还得干啥，缺金币？必须跑一趟远东了。 正好，问一问小舅子打算的怎么样了，要是想去历练，这次正好带上他。 结果是肯定的。老话讲：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说得就是孙学松这个年纪。 至于陈立东，这一世，他其实是个老狐狸。 孙学松比陈立东小两岁，别人说他那个准姐夫牛逼轰轰，他多少是不服的，心里也有“给我根杠杆，我把地球翘起来”的臆想。 老姐问他敢不敢出国闯荡，他都没犹豫。 陈立东帮他办好护照，随同大队人马坐火车去了海参崴，再从海参崴摆渡到熊岛上。 熊岛这边，王宏斌已经过来一段时间，做着前期准备。 有过共青城钢铁厂的经历，对安排国内来人，早已经有了成型的经验（套路），后勤辅助、吃喝拉撒都安排地妥妥当当。 这次来的300多号员工，年龄在20到35岁，男多女少。都来自蓝市周边县区，同一地域、同一口音、一起培训了两个月的时间，算是过了磨合期。 出国在外，为的是赚钱，大家都盼着早点开干。 几天后，码头上靠过来一条滚装船，一台台废旧车辆被卸下来。 在熟悉工位的这几天，陈立东已经让大家自由结组，分成了八个拆车班组、一个废钢破碎班组、一个压块打包班组。 分组后，选出班组负责人。然后，每个班组给安排了一名技师做辅助。 这些技师有个特点，高冷、寡言，但技术一流、讲解要领不厌其烦。 他们都姓陈，名字排到一起后有点意思，分别是陈地忠、陈地华、陈地仁、陈地民....... 其实，这些就是系统奖励的第二批机械仆从，陈立东闲着没事儿，给他们起了名字。 名字中间一个是“地”字，循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往下排的意思。 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定、富、强”的谐音。 至于系统升级，陈立东抓时间又跑了一趟共青城，饕餮了一座垃圾山，金币搞定、启动了程序。 好了，闲言少叙。拆车厂这边，陈立东就交给小舅子了。 陈立东嘱咐孙学松，为了调动大伙的积极性，可以实行保底工资加计件的方式，目前就是拆一台车给班组奖励多少工资。 将来如果能准确计算拆得零部件价值的话，再从产值反算效益工资。 破碎车间和压块打包车间就按工作量来计算就行了。 孙学松记下准姐夫的交代后，问道：“你要走了？” “嗯，蓟市那边有家企业出了状况，我去摆平一下。” “你的企业出事儿了？” “还不是。不过，如果玩得好，这家企业很快就是我的了。” “你牛。” “叫姐夫，别没大没小。对了，还有个事儿你记着。” “啥事儿？” “把那10个技术顾问利用好。” “可他们不太好接触啊。” “我交代他们了，以后啥事儿都听你的，有啥情况都会向你反馈。” “为啥不让他们当车间主任？我看他们都很厉害。” “哦......那些人有点情商不足，用咱们的话就是不懂人情大理。 他们学技术把脑袋学傻了，所以你不需要跟他们动心眼，可劲用就是了。 他们既是你的技术顾问、又是你的参谋助手......” ------------------------------------- 拆车厂的事情暂且不表。陈立东着急回国，就是准备收拾赛洋科技。 7月下旬，蓟南县金属橱柜厂整体出售了，被陈立东接手，法人换成了郝月明，郝月明拿出200万人民币参了10%的股。 金柜厂换东家后，就打出了招工启示，而且把招聘启示贴到了经开区。 龙瑶正在办公室联系银行那边，这段时间公司资金紧张，准备通过从开户的工商银行拆借1500万。 赛洋科技上半年的营收大概3500万，从银行流水看，资金状况还是不错的。 之所以要借款，赛洋说的很明白：一个是上半年支付了股东红利，现金有点紧张； 另一个就是公司接了国外大客户的订单，货值480万美元，需要采购原材料。订货合同复印件也提供给了银行，外方订金打到了外币账户，银行已经进行了查验。 所以，这笔银行借款很快走完了借贷手续。龙瑶在催银行抓紧划账，赛洋将用这笔钱支付原料款。 不知道是啥情况，最近氧化镨钕的价格浮动了5%，搞得人有点肉疼。 别小看这5%，2000万的原材料，购买镨钕的钱占了85%。涨价5%，就增加了80多万。 要不是客户要货急，赛洋高层都想停产一段时间，等原料价格降下来再说。 龙瑶计算过，因为对方出的价高出市场价的5%，这笔订单完成后，除去原材料、水电费、税金、人工费，还能赚1200万人民币。 只是，这段时间为了让工人们卖力，龙瑶承诺完成这单后将支付一笔奖金，累计要发放80万。 原料加价80多万，人工费80多万，挺让人心疼的。 眼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交货了，作为执行总裁，龙瑶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 这就是高科技企业，四个月能赚1200万，今年向老板交账已经没问题了，到年底30万的奖金应该稳了。 这时，人事经理来找她：“龙总，最近车间的工人走了十几个，据说都到了蓟南金柜厂。 这个金柜厂真讨厌，挖人挖到咱们门口了。” 龙瑶没好气地说：“我也看到了，那广告贴的。你赶紧安排人把咱门口和附近贴的那些广告清理一下。” “嗯，我回头跟行政那边说一下。”人事经理继续说：“我办公室来了几个车间的负责人，打听发奖金的事儿. 7月份工资发下去了，但您说的奖金没兑现，工人们就不干了，整天来磨叽，我都被他们烦死了。” 龙瑶想了想，说道：“也不能总吊着。先发一笔奖金吧，普工每人先发80吧，管理人员发100。” 人事经理答应着：“行，我这就去做表。” 等人事经理走了，龙瑶抓起电话给老公打了过去：“老公，你去看一下川府二期的房子呗，先把订金交了。我看，咱就定120平的户型，我估计年底就能交全款了。嗯，厂子形势不错，年底应该能拿一笔奖金，少说也有十几万吧。” 龙瑶的老公在蓟市市区上班，给日立金属新材料事业部打工，主要负责专利方面的业务。 龙瑶兄妹能得到这份工作，跟龙瑶老公的推荐有莫大的关系。 刚把电话放下，龙瑶的哥哥龙琦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说道：“小瑶，车间出问题了！” “咋啦？” “刚刚一批产品晶粒尺寸过大，我刚看了，里边有‘夹心’，估计是废了。” 夹心，是因为晶粒尺寸超标、异常的晶粒多，分布在磁体的各个部位，阳光一照能看到大颗粒聚集，有人还称这样的残品为“满天星”。 这批货是卖给歪果仁的，据说要做计算机的配件，对品质规定得非常严格。 龙瑶也非常心痛，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出了质量问题？” “还不是怪你，挤兑得那批老员工走了一大批，我车间排班都有问题了。 我还担心那几台立磨出问题，要是设备出了问题，订单就完不成了。” 龙瑶吓了一跳：“你可别吓我，人家歪果仁可不好糊弄，订单完不成可要赔人家损失。 还有一个月时间，你抓紧安排检修，不行就让工人加班，把时间抢回来。” 龙琦看了妹妹一眼，说道：“你说得好，让工人加班就能加？你答应他们的奖金还一分没发呢。” “行啦，我刚才让小刘去安排了，马上发一笔，每人最少80。你别在我这儿墨迹了，去车间里盯着点别再出事儿了。” 正说着，人事经理小刘气喘吁吁跑进来：“龙总，工人们把我那儿给堵了，说看不到奖金就不干了。 琦哥也在啊，据说车间里已经停工了，大伙说您要追究责任，罚工人们的钱，他们说再这么下去就罢工。” 龙瑶一个头两个大，都准备发奖金了，这帮人还上劲了。 自己哥俩是外来的，改制接手后先后把厂子那批管理层挤兑走了。 都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没那些骨干挑头，这帮工人好管了许多。 可现在怎么闹起了纠纷？到底谁带的头儿？ 龙瑶几人走出她的办公室，乘电梯来到二层，楼道里已经挤了不少人。 几名员工大声说着： “3年没涨过工资，太拿我们不当人了吧。” “哎，你们看看，桌子上这袋东西这叫猫粮，比人吃的贵。这就是资本家，给宠物好吃好喝，给我们工人吃猪食。” “小郝，别动人家的东西，当心人家报警抓你吃牢饭。” “报警就报警，我就不信国家会保护这些资本家。” “行了，你少说两句。大家听我说啊，一定要拿到奖金才能复工，都别怂。家里揭不开锅的，晚上单独找我，我给你想办法。” 龙瑶问身边的刘冬梅：“小刘，说话这俩人认识吗？” 刘冬梅是人事副总，还是龙家的远房亲戚。 两年前刘冬梅毕业于蓟市大学的工商管理学院，有点小姐病，宿舍养着一直猫，有时会带到办公室。 不过，她的业务能力还算及格：“那个小年轻，姓郝的，是俩月前招的保安。那个40多岁的是烧结车间的，姓吴。” 龙琦接着道：“他叫吴长锁，负责烧结工艺。当初大老板从蓟市陶瓷厂挖过来的，他的工资一个月开600多呢，怎么也叛变了呢？” 龙琦口中的大老板指的是湾湾国立金属制品有限公司的一位董事，主持赛洋公司的运营。 湾湾国立金属与太阳国日立金属是合作伙伴，赛洋科技就由国立金属控股、日立金属技术参股。 赛洋还吸收华科院用技术入股，主要目的是想借助华科院的背景关系，有这层关系在华夏好办事。 赛洋公司设立后，收购了蓟市经开区的金属制品厂，国立金属出资添置了设备，转产钕铁硼为主的永磁材料。 原金属制品厂主要业务是电镀加工，为蓟市飞鸽自行车做配件。 赛洋收购电镀企业，是考虑永磁体也要进行电镀，这是新老企业唯一业务重合的地方。 龙瑶眉头紧锁，想不明白：吴长锁是挖过来的，郝保安是新入职的，这俩人都不应该挑头闹事啊。 龙瑶进了二楼一间会客室，让小刘把吴长锁叫过来，由他们哥俩做工作。 吴长锁进去没5分钟，就跑出来回到楼道里，冲着一起来的工人们大声说： “哥几个，资本家找我当叛徒，我还做不出背叛兄弟这种事情。 兄弟们，都别做梦了，多拿一分钱他们都肉疼。 这种黑了心的人，老子不伺候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步步进瓮 陈立东赶到蓟市的时候，赛洋的锅已经塌了。 除了电机组装车间还有些业务，烧结和电镀这边所有普工都跑了，被蓟南金柜厂挖走了。 金柜厂尚未全面复工，但员工们、包括赛洋过来的，都没闲着，有的给堆场里的集装箱除锈补漆，有的拿铁锹扫帚收拾厂区环境，有的在上课进修。 金柜厂的大礼堂只能装下300人，所以过来的几百号人只能轮流上课、扫除、补漆。 工人们听说新东家家大业大，在人事科的安排下，给新老员工进行了体检，接着签劳动合同、还要入保险。 工资底薪就达到了500，比起赛洋敞亮多了。 大伙都说吴长锁和郝保安给大家找的出路不错，其实吴长锁是郝月明的堂姐夫，郝保安是他亲侄子。 有了领头的，赛洋的墙角立刻就垮了，房梁都断了，大伙都只怕来的晚了，金柜厂不再招工。 工厂管理正在理顺，大家心气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上课这关不好过，哥几个才初中毕业，那点墨水早耗光了。 可是听说学习成绩跟定级挂钩，又不愿意放弃，只好痛苦地从头学习安全生产知识、各种操作规范。 ------------------------------------- 龙氏兄妹终于尝到了苦果，走了1000多名员工，都是生产岗位上的，连那些从内地招来的农民工也跑了。 材料车间里，机器彻底歇了。 哥俩去了几趟劳动局，可公司至今也没有推行劳动合同，劳动局也管不了工人们的退群行为。 金柜厂在蓟南县，不属于经开区的范围，再说人家金柜厂招工没毛病，怪只怪你家清锅冷灶不养人。 眼看9月底山姆国的订单就要发货，哥俩在办公室里相互埋怨，却想不到出路。 龙琦说：“要不你跟那个弗吉尔联系一下，我们按实际完成量发货，价格可以降一些，我争取两个月后把不足部分给他补上。” 龙瑶摇了摇头，说道：“弗吉尔说过的，给我们下的单正好是加工一批电子元件的量，少个一星半点也许能对付，这还差四分之一呢，对方能答应？ 要不，你去一趟三环高科吧，让他们替我们代工，价格上别打折扣，全华夏就他们跟我们用的一样的工艺、设备也差不多，质量上应该有保证。” 龙琦一听顿时放松下来：“还是你有办法，三环高科的金总我熟，我明天就过去。” 龙瑶心疼地说：“哎......我这也是没好的法子，这是给他们送钱啊。你记着，到那儿别提给国外供货的事儿，我们用人民币支付，总计300多万就行了。” 龙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前钕铁硼永磁材料，国内、国外的价格不一样，国内销售的话平均400元人民币一公斤；出口则平均价格为100美元一公斤。赛洋科技接的这批订单，更是达到了120美元一公斤，再加上出口退税，可说是肥得流油的一单，毛利接近50%。 ------------------------------------- 三环高科在燕京，现在还是华科院所属的企业。 金立强是三环高科的副总，负责生产管理。 这天刚到单位，就接到了龙琦的电话，对方要过来谈一笔代工生意。 这个月厂子里没什么加工任务，不知道对方需要代工啥东西。 金立强刚把手机撂下，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屏幕显示，是公司老总的，赶忙接起来：“张总，您找我？......嗯嗯，我这就过去。” 经理张国华的办公室里，销售经理也在。对面沙发上还坐着三位客人，其中一个是歪果仁。 金立强进来后，张国华介绍说：“小金，这位是安美森科技公司驻华业务总监弗吉尔先生，这两位是弗吉尔先生的华夏同事，孙岚小姐和王嘉琪先生。 几位，这是我们副总金立强，他负责生产，产能情况他最清楚。 立强，弗吉尔先生需要订购一批强磁材料，时间要求有点急，9月底要交货，需要核实我们的产能情况。 你算算，这个月能安排多少产能出来？” 金立强坐在张国华的旁边，他侧身到张国华耳朵边上嘀咕道：“张总，我们手头现在没活。普通规格的强磁材料，8吨以内都能接。” 张国华哦了一声，然后抬头看向弗吉尔，说道：“那么，先请贵方说一下强磁材料的规格和性能要求？” 弗吉尔没有出声，孙岚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需要的钕铁硼永磁体，密度为7到7.3克每立方厘米，镀锌，条状切割，横截面为正方形，边长8毫米，长120毫米，吸力不小于......最大磁能积35至50兆......” 金立强找了根笔刷刷地做着记录，等对方说完后，金立强再次小声问张国华：“满负荷？” 张国华点了点头。 金立强这才跟三位客户说：“按照贵方的需求，我们一个月的加工能力为8吨。” 接下来还要商定价格，这次就由销售副总和张国华来谈了。 谈判相当顺利，对方只是时间要求急、拜托三环高科满负荷生产，价格随市场行情走。每公斤价格定在380元，总价款600万人民币。 如果对方需要三环公司办理出口的话，就得按每公斤100美元的价格结算，货款打到外币账户。 这时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是8.31，国内国外价格几乎差了一倍，这也是官方对稀土材料出口的限制。 那个叫王嘉琪的小伙子负责法务，中午前双方就签订了购销合同。 预付金200万、为货值的30%，下午就能打到三环的户头，中午张国华设宴款待客户。 这时，金立强才想起，蓟市那边的龙琦要过来谈生意。 掏出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龙琦打过来的。 赶忙拨了过去，龙琦在电话里说道：“金总真是大忙人，我已经到了你们公司啦，如果方便我这就上去找您。” 金立强告诉龙琦房间号，就坐在里边等。 不一会儿龙琦敲门进来。俩人对面坐下，龙琦大咧咧地说道：“兄弟，哥哥我接了一单活，自己做不过来，想匀一批活给你。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金立强递过去一颗烟，说道：“谢谢大哥，啥活？多大量？” 龙琦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眼圈，说道：“有一批强磁环，总量为5吨，货值300多万，够肥吧” “5吨、300万？做磁环价格有点低啊。啥时候要？”金立强问道。 “活有点急，这个月底就得交货。要不然，说实话，谁都不会把活往外推。”龙琦的身子向后一靠，作出一幅不舍的样子。 金立强说道：“哥，不瞒你说，要是我闲着，就帮帮你。可我们现在接了个大单，一点功夫也没。没办法，您找别人商量商量吧。” 龙琦一听有点急了，说道：“别逗了，你早上还说最近正闲着吗？” 金立强作出一幅郑重的样子：“不瞒哥哥，我们上午接了国外一个单子。8吨的量，我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干得完。” “啊......这么巧，你们也接了国外的单子？”龙琦傻眼了。 ------------------------------------- 为什么就这么巧呢？ 原来龙琦和龙瑶商量找三环代工的时候，保洁阿姨就在外间听着，当天晚上就告诉了郝月明。 郝月明向陈立东汇报后，陈立东庆幸机会来了。 当晚陈立东紧急作出了安排：花钱买产能，直接把赛洋后路给堵死。 这才有了弗吉尔登三环高科的事情。当然，从三环高科采购的强磁条要交给电机厂，并不浪费。 龙琦灰心丧气地回到蓟市，之后他又联系了其他钕铁硼烧结厂。 那几个同行表示做不了，至于理由，不是产能有限，就是设备不行，没法代工。 龙琦终于意识到：八成药丸！ 稀土永磁行业，在华夏发展了十多年的时间，真正成熟起来就在这几年，赛洋和三环算是行业里的佼佼者，能与他俩比肩的寥寥无几。 赛洋和三环有共同的股东，是兄弟；而其他企业，其实是竞争对手。当初看你宴宾客，这次看你楼塌了， 这段时间，赛洋员工集体辞职的消息在经开区早就传遍，行业内也开始流传，大家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 龙瑶不敢再瞒着湾湾的大老板，把情况报了上去，大老板先在电话里来了一阵机关炮，但只能干着急，远水解不了近渴。 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高薪招聘员工，启动复工复产。 但做稀土永磁跟拓坯烧砖不一样，那些设备不是随便哪个人能摆弄的。前些日子出的夹心货，就损失了十几万，一公斤稀土原料价值几十块钱，谁敢拿这些东西糟蹋玩？ 俗话说：越渴越吃盐。银行听到情况后，把贷款给卡了！接着就有客户上门来追/债。 龙氏兄妹闪转腾挪，应对着各种连锁问题。最担心的弗吉尔这家伙，俩人到现在也没敢跟对方说。只盼着有奇迹，或者到见面时再解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日历翻到9月30日的时候，客户登门了。 来人就是安美森科技公司驻华业务总监弗吉尔，龙氏兄妹热情接待了这位歪果仁，午餐过后弗吉尔要求验货。 龙瑶只好解释，公司出了点事情，还有四分之一的产品未能加工出来。 弗吉尔当场翻脸，让随行人员拿出合同，指着上面说道：“龙总，合同约定，如未能如期交货，贵方需要将120万美元定金退还给我们，同时赔偿我方三倍违约金的损失。合同约定违约金是100万美金，请问你们如何赔偿我们？” 龙瑶脸上一红，然后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尊敬的弗吉尔先生，我们这几个月一直在努力完成订单。 可是这段时间镨钕价格上涨了10%，还买不到料。这也是一种不可抗力，还请贵方能够谅解。 我建议，贵方先提走已经完成的产品，再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一定能完成全部订单。 至于延迟交货给贵方带来的损失，我承诺拿出10万美金来弥补。” 弗吉尔身边的那个小伙子开了口，说道：“王总，没听说过原料涨价是不可抗力。如果贵方在明天上午不能如期提交/合同约定的产品，我们将提起/诉讼。再见！” 没有其他狠话，一行人抬腿就走。 龙瑶跟哥哥对视半天，一脸的无奈，说翻脸就翻脸，直接衙门见，老外见得多了，没遇到过这样的。 龙瑶叹气道：“哎......我还想再让点步呢，大不了我们少赚点，这几个杂种，直接甩脸子。 哥，你让咱们的业务员了解一下，他们订的这批强磁环有没有人要？千万不要烂在我们手里。” 龙琦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知道够呛。 这批强磁环直径为8毫米，厚度为5毫米，厂子是第一次做。 几天后，业务员们纷纷反馈消息，不知道这规格的强磁环有啥用。 就是说，这批产品只有安美森知道用途，对方不提货，只能放在仓库。 接着，公司办公室收到了法/院传票，安美森科技公司提起了合同违约诉讼。 财务那边也反馈，公司几个账户都被冻结了，起/诉方申请了诉讼保全。 接着，法/院又发来传票，有员工集体诉讼申请支付工资。 龙瑶看看哥哥，苦笑道： “得，没退路了，应诉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品牌战略 与赛洋的诉讼已经进入审理程序，法院主张调解，尽量减少双方损失，可是安美森一方咄咄逼人，只要求退定金、落实违约责任。 案件开庭判决还要一段时间，但赛洋科技彻底停摆了，全体工人放假，只留下几位高管和值班的保安。 打官司由王嘉琪负责，王嘉琪的真实身份属于兴海科技，他代理过专利诉讼，代理买卖合同诉讼还是第一次。 不过小伙子挺在心的，这官司也不可能输，由他们折腾就行了。 反正这么下去，赛洋早晚拖死。 这段时间，陈立东在忙着做系统任务。 8月初，系统升级完毕后，又扔给陈立东10个蛋。 这批仆从又被陈立东带到了远东，先跟着王宏斌混个身份、练练级别。 小老板给这些起的名字也讲究：都姓陈，看看这些人吧，似乎有点串色，但还是像毛子，老板却给起华夏名字，不知道是咋想的。 中间排“玄”字，第三个字分别是“万、众、一、心、齐、奋、斗、奔、小、康”，有些字用的谐音，比如陈玄义、陈玄贲、陈玄晓。 王宏斌似乎见惯不怪了，他其实在想：小老板肯定有大背景，这是委托他“代管”的第二批人了。 据说苏熊时期，有座西伯利亚特种部队训练营，用非人的手段折腾士兵，练废了的不在少数。 交给自己的这些人，身强力壮却有点痴捏呆傻，可是呢，过上一段时间后，学习和工作能够快速恢复。似乎是正常人，却不善与普通人交流，倒是先后这三批人之间很合群，这么一分析，肯定是一个训练营出来的啦。 想到这儿，王宏斌不敢往下想了，万一哪天自己不小心泄露机密，会不会被人道毁灭？ ------------------------------------- 工业助手系统已经到了1.3版本。大的变化没有，支线任务还是3个。 这次的任务有一个共同主题：品牌。 来看看，都是些啥内容： 任务1：树立品牌意识，在旗下公司建立品牌运营机构，培养专业人员，进行制度设计，构建品牌体系。完成时限：100天。奖励：产品评价指标体系模板1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任务2：加快实施品牌战略，成功开展一次品牌营销活动，从品牌特征、品牌传播、品牌管理、品牌销售四个方面发力，加快品牌形象的确立。完成时限：200天。奖励：产品品质管理系统模板1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任务3：通过品牌战略的实施，使旗下某一产品在市场上获得较高认知度，该产品品牌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获得较高评价。完成时限：1年。奖励：产品监控中心1座。惩罚：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持续时间12个月。 看着任务内容，陈立东不由得苦笑起来。 自己就是一名中师生，要学历没学历、要技能没技能。 大好的青春啊，都被系统任务所占用，被这玩意逼着学冶金、学机械、学设计、学工艺，损耗多少脑细胞啊。 多想放弃任务，旅旅游、炒炒股、泡泡妞、养养娃，不香吗。 可是被系统上了身，他就下不去了。 这就是：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系统岁月催。 一晃，重生三年了。 搞了三年实业，确实应该打造自己的品牌了。 分析任务1，关键词是设机构，招专人、定制度、建体系，还是那个道理，专业的事儿必须由专业的人来干。 于是，陈立东开始呼唤罗胖子。 跟罗浩说了关于品牌战略的想法，罗浩也非常赞同。 “早就该建立自己的品牌。看看你的电机厂，还用着盘山的名字；抽油机挂着蓟市石化机的铭牌；出口到太阳国的钢板，被打上了‘住友’的批号；加工的轧钢设备，干脆连个牌号都没有。 这么说吧，出了蓝市，没人知道我们的名字，简直土作坊一个......” 陈立东赶紧打住话头：“行了浩哥，别挖苦我了。咱们就是发展的太快，没空琢磨。 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在考虑，但是没人来弄啊，要不你来操作？” 罗浩蹭一下坐直了身子：“别，我可一会儿没闲着。再说，我对这一套也不熟，我给你找个明白人吧。” “抓紧，给你两周的时间。找不来人你就亲自给我干。” “行。对了我明天回趟家，燕京的房子好久没去打理了。” “去吧。” ------------------------------------- 燕京一条深巷里，汪佳茵躺在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现代广告活动理论与操作》。 这是她导师刚刚刊印的一本工具书，汪佳茵也参与了某些章节的编辑。 汪佳茵大学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商学院，又到燕京广播学院新闻系进修，刚刚获得了法学硕士。 燕京的初秋，下午依然燥热，头顶的吊扇搅得汪佳茵更加心烦意乱。 她住的宅子，是表姐温晓宇的家。温晓宇到蓝市工作后，很少回来，这里几乎成了汪佳茵的独立闺阁。 上午，汪佳茵接到哥哥汪佳讯的电话，说给她安排好了工作，让她赶紧回华东师范报到，就任商学院的助教。 汪佳讯比汪佳茵大两岁，同样毕业于华东师范商学院，五年前选择了留校任教，现在也是助教。 汪佳讯对妹妹很疼爱，华东师范大学在沪市，今年被列入“211工程”国家重点建设大学，无论硬件软件还是学术环境，都非常优越。 可汪佳茵不想从教，当年从华师大毕业她就有机会留校，之所以跑到燕京读研，就是想换个环境，离那个妹控远一点。 在新闻系这几年，汪佳茵接触了不少企业老板，也跟着导师参与了几个企业的营销策划。 最近几年，华夏消费市场空前活跃和繁荣，广告行业更充满着活力和激情。 汪佳茵亲眼见证了秦酒拿下央视标王后知名度一夜暴涨，迅速成为华夏最畅销的白酒。 前两天她跟着导师参加一场活动，秦酒老总现场说：“去年，我们每天向央视开进一辆桑塔纳，开出一辆豪华奥迪；今年我们每天要开进一辆豪华奔驰，争取开出一辆加长林肯。” 还有鲁省的三珠，靠着营销战略，企业创办仅两年，销售收入就达到了20个亿，增速为1600%。 现在的汪佳茵，的确想回到沪市，但不是去从教，而是打算投身广告行业，闯出一番天地。 正在烦躁间，忽然听到院外的门开了，汪佳茵支起身子，隔着窗户看到，表姐温晓宇走进了院子。 汪佳茵穿上拖鞋迎了出去，“姐，你怎么回来了啦？” 温晓宇假装嗔怒道：“我的家，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屋里藏了人了？” “哎呀，姐，你说啥子嘛？咦，回来一趟，也没想着给人家带点东西。”汪佳茵抢过温晓宇的包包，翻了翻，里边都是温晓宇常用的东西。 温晓宇走进自己的卧室，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嗯......你姐夫一会儿也回来，兴许给你带了东西，你等着吧。” “真的啊？耗子哥也回来？ 诶，他跑到蓝市去干啥了？不会是为了追你吧？ 哎呀，外边这么晒，你都不来擦防晒霜的呀！ 瞧瞧，你这脸都晒黑啦！” 汪佳茵坐到温晓宇身边，端详着表姐的脸发出一声感叹。 “真的吗？”温晓宇连忙起身，光着脚去照镜子。 这一年来，主持着几十万人的大区，进社区、入车间，各种事务繁杂，早就忘了自己的性别，哪有功夫护理？ 今天一大早她就开车从蓝市跑到燕京，区里有几家陶瓷厂上了黑名单，9月底前被强制关停。 关是关了，但是后续还要处置，至少给工人们找条出路。 温晓宇打算利用场地、设备、现成的员工，转产别的项目，具体做啥，她心里没底，就跑回燕京寻求支持。 这时，温晓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觉着晒黑了一般，正所谓：顾影自怜，我见犹怜。 傍晚的时候，罗浩顶着一脑门汗进到院里，送他的司机开始往院子里拎东西。 有虾、蟹、鱼、鲜肉，还有几样水果和蔬菜。 汪佳茵在一旁看满脸诧异：“耗子哥，你这是干啥子？” “做饭啊，你姐最近累坏了，我要弄几个拿手菜，给她补补身子。”罗浩进了厨房，看着灶台咂舌不已： “空荡荡来去无牵挂啊，茵茵啊，你就不兴学着下厨房？” 汪佳茵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话你敢对我姐说吗？我也准备找你这样子的，被人伺候着多舒服。” 罗浩回头，走到门口，叫住司机，不知道从哪掏出纸和笔，吩咐道：“我这儿还差几样东西，你到附近的市场去买一下。” 等司机走远，罗浩回来继续打理厨房，洗菜做饭。 坐到饭桌时，汪佳茵拿起筷子说道：“姐，耗子哥，你们为啥子不去下饭店？” 罗浩给老婆夹了段肋排，感慨道：“这样有家的感觉啊。” 第二天是周末，罗浩早早起来清扫院子，温晓宇难得睡个懒觉。 汪佳茵没赖床，跟着罗浩拔院子里的草。 “耗子哥，我哥让我去当助教哩，可我不想去伐。”汪佳茵说话带点沪市的口音。 “那就别去呗。”罗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姨子聊天，一边在想去哪儿给陈立东找懂品牌营销的。 这年头，广告业很火，但营销手段很粗糙，罗浩这个外行都有点看不上。 “耗子哥，我想开个广告公司，侬帮我参谋参谋好伐？” “参谋啥......你说啥？想开广告公司？”对汪佳茵的话，罗浩开始没当回事，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姨子似乎毕业了。 连忙问：“你懂广告？你不是学新闻的吗？” 汪佳茵嗔怪道：“哎呀，耗子哥，你真是拎不清咯，阿拉学广告的，我导师是田杰青教授，阿拉刚刚出了一本广告理论书刊，好厉害哩！” “当真？” “曾呃！”（沪市方言：真的） 罗浩站起身端详着小姨子，笑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茵茵啊，我和你姐明天回蓝市，你要不要去散散心啊？” PS：不会说上海话，瞎编几句，各位读者大人莫怪。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陶瓷刀具 汪佳茵被罗浩以散心的名义，带到了蓝市。 又以“看看我工作的地方”为借口，带着小姨子到职校点卯、石化机查岗、电机厂考勤、机修厂算绩效...... 这一溜忙活下来，把汪佳茵唬够呛。 在南陈村的办公室里，汪佳茵终于忍不住问罗浩：“耗子哥，这些都归你管啊？” 罗浩找了条毛巾擦着汗，然后向小姨子露出一幅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表情，说道：“这算啥，一会儿带你去看炼钢厂，那场面才震撼。” 下午，从炼钢厂绕了一圈出来，汪佳茵满脸都是小星星：“耗子哥，你们公司好大、好厉害，你可是找了个好单位。” 罗浩还是一幅欠揍的样子，对小姨子说道：“茵茵啊，我们的产业不止这些啦。国外还有好几摊子呢。过来，我跟你讲讲啊。” “你就说呗，要我过去干啥？”汪佳茵莫名其妙地问道。 “呵呵，我们的产业布局要在地图上才能跟你讲清楚。 跟前儿点，先看这张华夏行政区划图，知道这是哪儿吧？” 汪佳茵看着罗浩手指的地方，说道：“燕京啊，嗯......这儿是人大、这儿理工大学，你们在这儿也有产业？” “这儿是钟冠村，我们在这儿有个兴海科技，主营工业半导体、工控软件。 这儿，蓟市的湳開区，还有一家兴海科技，养了50多位技术员和程序员，专门搞机电线路设计和开发工控软件；同时这家公司还负责公司的专利申请、法律诉讼等事务。 这里，是蓟南县，我们刚收购了一家金属橱柜厂，准备发展集装箱业务； 我们还在着手组建海运公司，采购了总计8万吨的货轮，明年就可以开通外贸航线。” 说到这儿，罗浩把手里的华夏行政区划图卷起来。 汪佳茵问道：“没啦？” 罗浩，“切”了一声，“这是国内的，再让你看看国外的。 这是毛熊远东区划图，这个地方叫共青城。 在这里我们还有一座钢铁厂，面积不比东华小，员工有3000多人，生产的钢板被中船公司用来造大船。 这儿是熊岛，我们租了40年，已经建了一座拆车厂，刚过去300多人启动生产。 这里，海参崴，我们参股了港口公司、铁路公司。 哦......老板好像说过，共青城的柴油机厂、造船厂也有股份。 怎么样？你姐夫我也是跨国公司的Human Resource（人事主管），牛吧？” 汪佳茵作出一幅崇拜的样子，顺着罗浩说道：“跨国公司啊，真厉害。唉，你们需不需做广告宣传宣传？” 罗浩作出一幅思考状，想了想说道：“做广告？我们的产品好像不愁卖。 我跟你说啊，国内、国外两家钢厂，炼出的钢材不用进仓库，直接拉走。 机械厂在研制轧钢设备，给客户量身订做，这类设备搁以前都得进口，现在没老外的事儿了。 石油机械厂在东平区，是你表姐抓的典型，做抽油机，专门出口，上半年做了5000台，上个月又接了3000台，产值1.5个亿，注意，是美元。 电机厂产能饱和了，普通款都不想做了，正在攻关电力机车用的马达。 所以啊......我们好像不用打广告。” “这样子啊......”汪佳茵郁闷了，跟着罗浩这两天，她已经萌发了给这家公司做广告的想法。 可罗浩说得也有道理，人家产品不愁卖，甚至算得上供不应求，似乎真的不用花钱宣传。 这可如何是好？产品畅销的企业就不用做广告吗？ 这时，罗浩开口了：“茵茵，我们老板在市里，你要是有好的建议和想法，不如跟他聊聊？” “他人怎么样？”汪佳茵追问道。 “哦......比你好像小几岁，个子跟我一般高，没我这么胖。 人挺随和，就是学历有点低。” 罗浩想了想又嘱咐道：“还有啊，人家有女朋友的，你别花痴啊！” “你才花痴呢，你们男人都花痴！” ------------------------------------- 罗浩忽悠汪佳茵这几天，温晓宇也在带着陈立东参观考察。 省里在关停一批落后企业，区里几家小陶瓷厂已经关停，温晓宇需要给这些关停的厂子找到出路。 蓝市有北方瓷都的称号，全市大小陶瓷企业多达50多家，东平区有8家。 其中3家大中型企业划给了蓝市陶瓷集团，蓝陶在进一步整合技术、产能和人力资源，调整产品结构。 剩下的5家，4家国企、1家集体企业，属于中小型。 俩人看了一圈，越看越不想看。这几家企业问题太多。 总体上看普遍的问题就是产品品种单一、款式陈旧、质量低劣、竞争力不强。 走访调研中陈立东还发现：在这些企业，干部职工都在消极怠工、不思进取，守着烂摊子、没人琢磨出路。有的企业管理松散、散乱污问题突出。 回到办公室，温晓宇问陈立东：“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堆烂摊子，收拾不起来啊。”陈立东看着裤腿上的灰，沮丧地说道。 “别啊，我就指望你来帮我出主意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点小事儿，能难得住你？” 陈立东没言语，心说：我在谋夺一家永磁材料企业，属于精细陶瓷门类，要是拿到手，倒是可以在这边也搞搞稀土产业，可一天不到手，就不能说。 而且，要让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先看看温区长能拿出啥东西来吧。 温晓宇亲自倒了一杯白开水，递了过来。 陈立东接过来，看着杯子里的水，说道：“我知道你想让我接手，可是我接过来能干啥？ 白养这些人吗？公司的分配原则不允许啊。” 温晓宇挪动了一下座椅，坐直了身子，郑重地说道： “当然不是白养，我们政府不会挤兑企业干这样的事情。 这几家企业员工总计不到400人，我是这样打算的： 40多名50岁以上的，安排到市政单位，热力、自来水、绿化处、环卫处，再干几年就退休。 有特长、有能力、准备自谋职业的，发给工龄补贴、办辞职手续，这样的经过摸底大概有五六十号。 剩下的300来人，我想给他们找个出路，比如利用陶瓷厂转产其他适合的产品。 立东，你听说过陶瓷刀具吗？ 我前几天回京，找了家里的老爷子，老爷子推荐我去找鲁大的沈兴沈教授。 沈教授是华夏切削加工领域的奠基人，如果你对这个行业有想法的话，我准备带你一起去见沈老。” 陈立东还真听说过，利民机械厂需要定期、不定期更换切削刀具，有一些就是陶瓷的。 采购刀具是陈立春负责的，以前用的是国内产品。 后来陈立春联系了住友商社，现在机械厂需要的刀具是住友在供货。 所以，陈立东对陶瓷刀有耳闻，对投身这个行业有兴趣。 因为，他听陈立春念叨过：太阳国的刀具好用，就是价格太高了，而且买就是成套，浪费了很多钱。 他也见过一组陶瓷刀，长的短的，放在精美的盒子里，高端大气上档次，但这一套就是几百！美元！ 要是自家能生产，嘿嘿，比做瓷砖强到天上去！ 陈立东想到这儿，脸上浮现了笑意：“哎呀姐，您可真是站得高、看得远，弟弟拜服。 做陶瓷刀我可非常期盼，要是能解决了技术问题，转产切削工具应该可以。 几家陶瓷厂的员工只要想干、能干，工资待遇您放心，不会让区政府擦脸。” 温晓宇脸一绷，嗔怒道：“你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唯利是图啊。 我先联系沈老那边，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还在几家院校任课，想见他得提前安排。 这周已经约不上了，周末你等我的消息吧。” “好嘞姐，我等您的命令。” ------------------------------------- 在蓝市钢协，陈立东接待了汪佳茵。 对于眼前这位小姐姐，陈立东很满意：要学历有学历、要形象有形象，要气质......还有点学生气，年纪也小了点。 不过，担纲公司品牌战略应该没问题，慢慢培养呗，先把系统任务完成。 至于以后......他见过另一世那么多品牌策划创意，拿出几招就够了。 罗浩这小子，果然靠谱，回家一趟，就把人给找了来。 这叫啥？一见钟情！ 只见陈立东又倒茶、又切水果，问完人家的学习经历，又问家里的情况，弄得汪佳茵很不好意思。 罗浩没有跟着汪佳茵一起来，他要去蓟市招录海运公司人员。 之前在电话里他向陈立东说：“你要的人我找来了，但是能不能跟着咱们干还不一定，你自己想办法把人留下来吧。” 陈立东一番客套之后，终于进入正题，说道：“汪小姐，您对我们公司怎么看？” 汪佳茵这两天绞尽了脑汁，目的是拿到广告业务。 根据走访考察的情况，她发现这些企业连个平面广告都没有。 这得多大商机？她计划接到这家的广告业务后，在燕京注册一家公司，把几个同学招过来，一起奋斗发展。 至于回沪市？去华东师范当助教？哪有自己创业来的激情澎湃？就让汪佳讯那个家伙等着去吧！ 汪佳茵昨晚已经备过课，还电话里跟自己的导师田杰青汇报过，导师对这家的情况也很有兴趣，支持她开拓自己的业务。 听陈立东问到了正题，汪佳茵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道： “陈总，我对您和您的一家非常敬佩。你们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就创造出这么一片产业，付出的心血可想而知。不过，我发现你们的品牌意识还有待加强。” 陈立东一听，这事有戏啊，蓝市人常说：褒损的是买主，看上的才挑三拣四，这小姐姐先夸再挑，绝对四动心啦。 罗浩那小子还说能不能留住人，听对方的话，似乎没问题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一个乌龙 陈立东和汪佳茵的谈话继续深入。 汪佳茵说道：“不知您有没有意识到，您和您家的几个公司，目标导向松散，都在各自为战。 您的产品虽然不愁销路，但市场认知度不高。 您的员工恐怕也只是为了上班拿钱、养家糊口，不懂与企业同呼吸、共命运，缺乏凝聚力、向心力。” 看着汪佳茵侃侃而谈的样子，尽管是在挑毛病，陈立东却心花怒放。 对方的一席话说到了他心里，创办利民机械修理厂的时候，他曾提出过企业文化，那就是：学习创新、团结奋斗、追求卓越、尊重收获。 可这些年，他顾东不顾西，也没人来加强企业的软实力。 陈立春、张兵、李太顺、尹家爷仨、肖霍洛夫，其实都是技术派，甚至陈立东都怀疑他们有技术成瘾的倾向。 让这些人去抓品牌，肯定得乱套，也耽误他们痴迷创新的时间。 所以，看似各个摊子都在盈利，但是正如汪佳茵所说，缺乏目标引领，大家各自为战，员工的精气神没有充分调动起来。 终于，系统任务来了。这个系统跟小霸王学习机一样，哪里不懂点哪里，都是企业的痛点，也在逼着他提升掌控企业管理的能力。 在系统任务的提示下，陈立东最近一段时间围绕品牌建设做了一些思考，汪佳茵所说，与系统所指、与陈立东的思考不谋而合。 陈立东目光灼灼地看着汪佳茵，汪佳茵似乎受到了鼓励，继续道： “陈总，我的导师跟我们说过，‘品牌建设应具有全局性的战略地位’，就是说一个企业要把品牌建设作为企业战略来实施，实现品牌价值的最大化。 您听说过秦酒的故事吧，去年拿下央视标王之后，他们的老总还在运作今年的标王，我的导师说‘秦酒’这两个字就值几个亿。 所以，我建议您和您家的企业树立品牌意识，实施品牌战略，加大品牌宣传，创造更大的价值。” 陈立东听完这一套说辞，差点蹦起来，名校培养的人才就是不一般，说的太有道理了，撩的自己竟然心潮澎湃。 秦酒拿标王这个事情他当然知道，另一世过年过节拜会亲朋好友，都得送秦酒。 而汪佳茵给出的建议，不正是自己的下步打算吗？ 陈立东急切地说道：“汪小姐，您看我们下步怎么办？” 汪佳茵露出了小尾巴：“陈总，虽然打造品牌不等于广告宣传，但是我建议您还是从广告开始，比如宣传您和您家族企业的价值观，宣传您家产品的品质和特点，宣传您的企业所承担的社会责任和作出的贡献...... 咱们既可以打广告、上纸媒、上电视，还可以利用正在兴起的互联网络进行互动，建立忠诚的客户群体...... 当然了，如果您有主打产品，建议早点安排，争创省优部优名牌，提升知名度。 此外，还应开展一些主题活动，用富有吸引力的内容，把目标客户聚集在一起，形成对品牌的黏度，从而创造品牌的附加值......” 听到这些，陈立东几欲鼓掌而立，汪佳茵的建议跟系统任务一一对应，眼前这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啊。 等汪佳茵说完：“汪小姐，你说得太棒了，每一个建议都切中要害。 可能浩哥跟你说过，我们企业初创，各方面人才都非常缺乏。 我们家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是时代的风吹向渤海湾，才把我们推到改革开放的前沿。 对于创办这些产业，我们的初衷是振兴工业、实业报国...... 我们网罗了一群技术和管理型人才，还跨界办起了职高技校，正在加快培育现代化的产业工人...... 但是，您也知道，打造一个企业需要各种专业的人才...... 我一直倡导，专业的事必须由专业的人来办...... 所以，需要你来为我们提升品牌价值。” 汪佳茵见自己的说辞打动了对方，知道这是上套了，这单业务准成。 在陈立东大倒苦水、说创业不易，又表现出求贤若渴的架势、恳请汪佳茵加入的时候，汪佳茵却在考虑： 怎么开口拉业务呢？从哪下手呢？要不，还是老一套，先给对方拍个专题片？再找个明显代言？嗯，将来可以组织几次品质鉴定会，请专家出出面。 所以陈立东的话汪佳茵过了耳朵、却没过脑子。 陈立东说了一通，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心说：来吧，加入我们吧。 却听汪佳茵说道：“陈总，感谢您的肯定。 我正准备在燕京成立一家广告创意公司，我的导师担任顾问，有几个大学同学也会加入。 我还将招聘一些专业制作人员，项目策划和作品肯定保证水准。 我希望能给公司先做一单广告，先拍一个电视短片，怎么样？” 陈立东一愣，问道：“你是说......你想自己办广告公司，承接我们的广告业务？” 汪佳茵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想学有所用，准备开一家广告公司，当然了，我会把对您的公司宣传策划放到第一位，集中力量把第一炮打响。” 陈立东立刻明白，自己有点先入为主、一厢情愿了，人家是来谈生意，他却当成了投靠，闹乌龙了。 这事儿得捋一捋，沉吟了几秒钟，陈立东开口问道：“你的公司还没成立是吧？” 汪佳茵“嗯”了一声，但少了些底气。 陈立东追问：“你准备招多少人？起步最少也得10多位吧，一个月工资加福利待遇估计两万起吧。” 汪佳茵眼一阵神忽闪说道：“差不多吧。” 陈立东继续算账：“燕京那边300平的写字楼，半年租金至少80万。 还要添置一些专业电脑、摄像设备、制作设备、印刷设备、专业软件......。 在燕京办一家广告公司，差不多200万就可以了。” 汪佳茵脸色有点发白：“是吗......” 汪佳茵家里条件还行，父亲在大学从教、母亲在政府部门，但都是挣的是工资，拿不出钱帮她开公司。 上边的花销，陈立东真没给多算。 就拿房租来说，燕京1996年的房价为2000到4000。钟冠村那边房租有点高，底商租金最高提到了1000元每平米每月。 陈立东算的是写字楼租金，按照每平米400计算，这个价格在钟冠村就比较低了。 另外，这年头买设备也贵，一台上档次的专业摄像机就得三四十万。 当然，这么算账，陈立东是有些吓唬人了。 现在一些广告公司好多是皮包公司，就一个老板，懂得策划就行，房不用租，人不用聘，拿到单子，临时请人也能搞定。 看着汪佳茵有些发愣，陈立东心里一笑：嘿嘿，被我蒙住了吧。 于是继续加码：“不知道汪小姐的公司什么时间营业？我们的广告策划和设计需要与正式单位合作才行。” 汪佳茵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陈总，不好意思，我的广告公司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搞起来。 不过，如果您有一些具体项目可以交给我，读研期间我参与过一些企业的营销策划和广告设计，也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资源。我......” 陈立东打断了汪佳茵的话，说道：“汪小姐，我很欣赏你的才干，你的思路跟我的设想非常契合。 所以，我对您有一个建议。” 汪佳茵还想说些什么，被陈立东打断后只好说：“您请讲。” 陈立东郑重地道：“我想请你帮我搞定品牌战略，我们公司所有的品牌策划都由你来组织实施。 未来我们将组建集团公司，集团的企业文化、形象设计、产品营销、危机攻关都由你来主导，怎么样？” 汪佳茵一愣，她原以为陈立东想成立一家广告公司，请她打工。 但听陈立东话里的意思，对她似乎有更大的期许，这是拉她入伙的架势。 汪佳茵智商足够，想了想：现在就开公司，手里啥也没有，确实费劲。倒是可以在这里先干一段时间，积攒积攒经验和实力。不过呢，本小姐可是名校毕业、实力颜值都很高的，不能随便就把自己卖了。于是开口道： “陈总，实施品牌战略不只是说说而已，既然您认可战略的说法，就应该明白这是在战略的高度上建立品牌的领导地位。 未来就要把抓业务与抓品牌紧密结合起来，才能实现相互融合、推动发展。” 汪佳茵说的这些，看似提建议，实际在说：入伙可以，但是要给地位、给权限，不能当成普通打工者。 陈立东两世为人，还听不出这个？心说：这下妥了，拿捏住了！ “哈哈！这些都没问题。我请你加入，是做创业伙伴。别犹豫啦，加入我们吧。” 陈立东说完，站起身子，伸出手。 汪佳茵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握住了对方的手。 俩人坐下来，陈立东继续说道：“佳茵姐，我准备请你担任未来集团公司的战略部长。 集团尚未成立，不过组建集团公司这个事情恐怕也要麻烦你。 你现在最紧要的任务是成立机构、招兵买马、整章建制，战略部需要的人员由你来组织，我请浩哥配合你。 办公地点先设在这座大厦，腾出手来，就在燕京弄一家广告传媒公司，家里、家外的业务一起抓，有助于尽快做大。 经费我会交代给财务，先安排500万的开办费，采购设备、办公用品都从开办费里出，日常经费以后按月拨付。广告宣传和攻关策划方案和费用，由你提交报告我来审定。 争取年底设立集团，那么可以搞一个成立庆典，宣传我们的企业文化和价值观，对内对外树立起集团公司的形象。 你刚才提到的宣传片应该抓紧拍摄，再了解一下如何评省优部优产品，争取我们旗下的某个品牌能够当选，或者上明年的“3.15”消费者信得过产品榜单更好。” 陈立东一边说一边翻自己的笔记本，基本上把系统任务完成路径都交代给了汪佳茵。 最后，陈立东合上笔记本，说道： “佳茵姐，我相信诚心以待，行则久远。愿我们能创造一个辉煌的品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蒙混过关 沈兴是鲁省工业大学的教授，已经跨过古稀之年，却还在教学和科研一线。 这天下午，在鲁工大一座三层小楼内，陈立东跟着温晓宇敲开了沈兴办公室的门。 沈兴正在用放大镜看着一摞信纸。 老人着装朴素，白衬衫有些发黄，显然洗涮了多少年；身材有些发福，但精神状态很好。 温晓宇向老人自我介绍：“沈老，我是温晓宇，安爷爷应该跟您联系过，他让我来拜访您。” 沈兴抬端详着来人说道：“哦，你就是安国的女儿？快坐，别站着。” 温晓宇从包里掏出一小袋茶叶递了过去，说道：“沈老，我爷爷让我给您的，他让我问您好。” 沈兴接过茶叶，问道：“感谢老哥哥还惦记我。过年我去看过他，一晃半年多了。他现在身体还好吧。” 温晓宇坐到沈兴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陈立东也跟着坐在一旁。 温晓宇说道：“我爷爷精神着呢。沈老，这位是我们蓝市东华钢铁公司的陈立东陈总。 我带他过来是向您讨教陶瓷刀具的加工工艺的。我爷爷可能跟您讲过，我就职的蓝市东平区有几家小陶瓷要淘汰，我们想转产陶瓷刀具，给这些关停企业找个出路。” 沈兴放下茶叶，打趣道：“哎......安部长退下来十几年了，还惦记着我脑袋里这点儿货。 我和他第一次打交道还是1978年，一机部组织了一个出国考察团，去的欧洲几个国家，看了人家的汽车工业、机床工业。 他那时候刚从监狱放出来没多久，刚出樊笼，就要学习，不容易啊。 哈哈，说远了。 蓝市是北方瓷都，我去过很多次，也考察过一些陶瓷企业。 你们那边以日用陶瓷、建筑陶瓷、卫生陶瓷为主，做工业陶瓷不多，做刀具的应该没有。 对了，你们考察过陶瓷刀具的市场了吗？” 温晓宇一愣，有些尴尬地说：“有一点了解，没详细地考察过。”说完看向陈立东。 陈立东也是脸皮一热，他这次以投资者的身份过来，理应对投资产品的市场进行调研，但是真没做。 犹豫了两秒，陈立东开口道：“不瞒沈老，我家有一个机械厂，主要做轧钢设备、石油钻采设备、造纸设备。 我们拥有400多台各种机床，每年需要更换大量的车削刀具，一年外采陶瓷刀具的费用大约80多万美元。 我还有个计划，准备在两年内投资建设一座机床厂，需要向客户提供配套的刀具。 此外，这些年华夏制造业发展迅猛，机床是制造业发展的母机，而陶瓷刀具又是先进机床的利器，它的发展前景应该非常广阔。” 陈立东绞尽脑汁，也只能说这么多。 对陶瓷刀具的应用和前景，他所知不多，再说就露馅了。 沈兴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小陈准备投资机床行业？” 陈立东说道：“是的。据我观察，国内这几年机床的需求量急剧增加。 我还注意到今年出/台的“九五”规划中，特别提到振兴机械、电子、石油化工等支柱产业，这是把机械摆在了首位。 我家的钢铁厂，能够提供制作机床需要的各种钢材；我还有一个电机厂，能够定制各种驱动马达。 我在燕京和蓟市开设了两个科技创新公司，特别和蓟市大学电子信息工程学院的翟华教授有着合作关系，我们投资研发的数控电子组件和工控软件也有了突破。 所以，我们有能力涉足机床产业，我也有信心在这个行业分一杯羹。” 温晓宇向着一旁侃侃而谈陈立东直丢眼色，担心他吹起牛来刹不住车。 沈兴是谁？机械部技术情报所的原所长，华夏机械加工领域的大拿，担任着几所大学的教授，发表的著作摞起来比咱俩加一块都高。 在他面前，好多专家都跟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战战兢兢，哪儿有你吹牛皮的份儿？ 听陈立东说后边几句，温晓宇都想堵上陈立东的嘴：别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沈兴却很感兴趣，问道：“小陈了不起啊，看来你是对机床有研究了。来你看看，这个机床改进工艺是否可行。” 说完沈兴拿起桌子上那一摞纸张，递向陈立东。 陈立东脑袋“嗡”地一下，心说：坏了！我胡邹八咧你怎么当真了？而且，这怎么一关连着一关，重重考验啊。 刚才，沈兴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考察他对陶瓷刀具市场前景的调查情况，他回答我家自己就有80万美元的消耗。 80万美元大约600多万人民币，这年头600万的产值，养一个几十人的小厂是可以的。 第二问，是针对他第一个回答延续过来的。 如果陈立东只能搞个小厂子，沈兴当然看不上眼；但陈立东说准备投资机床产业，就引起了沈兴的兴趣，便问他对机床产业的见解。 陈立东从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回答了沈兴提出的问题，听上去对搞机床可谓信心满满。 于是又引出了第三问，沈兴要考察一下他对机床加工工艺的熟悉程度。 沈兴也是为科研狂，跟陈立东聊了几句，就往科研上领，这其实才正常，这是真正的三句话不离本行。 他手里正好有这么一封信，是他的一个学生写给他的，对某种机床的改装设计方案，征求老师的意见。 陈立东对机床了解吗？三年了，他进机修厂车间的时间加一块没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这次来的是陈立春，兴许能说个一二三。 可陈立东就是个弟弟，他是文科生，要是让他论形势、评时事，还能胡诌一通。 现在要做理科题，他就是块白薯。 看着这摞纸上的文字、图例、公示，陈立东一个头两个大！ 先看看再说吧。纸上的内容是什么呢？ 看了前后的文字叙述，陈立东知道这是鲁省某柴油机厂一位叫江立平的工程师写的，关于对C616车床主轴制动方案的改进设计。 信里说，C616车床使用性能良好、操作方便灵活，是各机械厂普遍采用的机型。 陈立东知道在利民机械上就有十几台这种机床。 江立平说，这种机床原设计主轴的制动采用的是主电机反接制动方式，至今尚存在一些问题。 特别是电机在带较大惯性负载、反向启动时，其电流值必然超过正常启动电流，容易造成接触器的触点出现较大电弧而烧毛，电机就很可能失去控制，造成机床撞车事故。 江立平提出的改进方案是：在电机轴端安装离心式弹力离合器。 他还画出了离心式弹力离合器的结构图，附着几页计算公式。 再向下看，江立平写道：这种离心式弹力离合器是靠速度控制的摩擦离合器，由于离心力的作用，它的结合和分离完全是自动的，其传递转矩的能力与转速成正比。 最后，江立平请老师帮忙把把关。 首先，这种改进方案是否可行。 其次，如果可行，需要计算弹力离合器的弹簧压力和电机额定转矩之间的比，取什么数值最佳。 江立平自谦说数学水平一般，他只能估算这个值在0.2到0.5之间。 陈立东在一页一页地看着信件，沈兴老爷子就这么静静地、不急不躁地等着；温晓宇也不好意思插嘴。 沈兴办公桌上有一台闹钟，发着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陈立东把这封信从头翻到尾，用了足足七八分钟。 而且，看完第一遍，陈立东又从头看第二遍。 这时温晓宇咳了一声，想提醒陈立东：实在不行，你就缴械投降吧，在老爷子面前说不会也不磕碜。 可是陈立东竟然没有反应，只见他翻到那张带有图例和公式的几张，来回反复地看着，继而闭上了眼，似乎在默算。 温晓宇纳闷了，难道你真地懂这些技术？ 能摆上沈老桌面的东西，必定有学术水准和技术层级，你能看出个四五六？闭上眼就好使？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后，陈立东开口道： “沈老，我认为这样的设计可行。 加装弹力离合器，可以保证电机在很小的负载下启动，改善了发热情况，使得传动件加速不至过猛，能有效克服齿轮打牙的弊端，杜绝撞车问题发生。 至于弹簧压力值，我建议采用与电机额定转矩的比值为0.33:1。” 陈立东说完，等着沈兴的评判。 就见沈兴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摞验算纸，递给陈立东，接着说道： “小陈厉害啊，这么快能估算出弹簧力取值，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在你们来之前，我可是算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你看看，我的测算结果跟你的一样。 哈哈，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陈立东看了一眼最后的测算结果，果然上面写着大大的?这个数字。 陈立东长出一口气，应该过关了吧。 原来，陈立东第二遍看那些图例和公式的时候，发现在江立平的设计图里，机床主轴电机竟然是自己的Y系列异步电机！ Y系列异步电机！他熟悉啊，曾经在系统研发平台反复试制啊。 关键不是电机，而是他继而想到了系统、研发、平台！ 于是陈立东果断闭上眼，他不太懂那些设计工艺，不会算那些函数计算，但他可以用研发平台模拟。 系统会根据他研发的方向，进行模糊运算，他只需要不短调整设定数值，就能得到最接近的数据。 有系统的男人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陈立东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位老人可不一般，几年后沈兴当选华夏工程院院士。 这次能过关，真属于侥幸。 把鲁工大一行比作一个副本的话，陈立东直接对上了大BOSS，开局还是三连击，还好陈立东不是一般人。 这次副本来得值，相当于刚出新手村就传送到了关底撩拨神级NPC，但一通乱拳，却赢得了NPC的极大好感，至于能不能获得神装，就看沈兴的意思了。 总之，这次考验顺利（蒙混）过关，也将给陈立东的事业带来莫大机遇。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时代阵痛 下午3点多的时候，温晓宇带着陈立东从沈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温晓宇非常兴奋，沈兴已经答应她下个月去蓝市，带着学生去调研。 在回来的路上，温晓宇问道：“立东，你懂机械设计？” “呵呵，略懂、略懂？”陈立东嗫喏道。 “呦呵，深藏不露啊。你真打算搞机床啊？”温晓宇继续追问。 “将来再说，我就是年轻好胜，不想在沈老跟前给你丢脸。”陈立东解释道，他怕温晓宇揪住不放，就岔开话题：“姐，沈老说你是安国的女儿？” 温晓宇叹了一声：“我的亲生父亲姓安，在那个年代受到迫害，人被打死了。包括我的两位爷爷也都遭受过镇压。 我亲爷爷平反没几年也去世了，沈老说的安部长是我的二爷爷，对我非常关爱。 其实我的母亲包括继父对我都很好，但我对母亲当初离开父亲这件事总是难以释怀。 二爷爷就开导我，要放下包袱、向前看。 立东，我拿你当弟弟才跟你说起这些。 我现在已经很少想过去的事，工作那么多足够我愁的了。” 温晓宇脸带哀怨，陈立东也不敢顺着往下再聊了，想了想又打开了一个话题，说道：“姐，我建议回去后整合几家陶瓷厂的资源。几家厂子的资产评估开始了没？” 温晓宇点了点头：“在搞。你说怎么整合？” 陈立东掏出笔记本，翻开夹着的一页图，说道：“你看，5家厂子，两个在城区，三个在镇里。 我建议城区两家厂子彻底停掉，地方腾出来建住宅或者搞商业。 3个城郊镇的厂子留一个，给我做陶瓷刀具，其它两个也关掉。 关掉的这两个，建设陶瓷城，培育城华夏北方最大的陶瓷交易市场，如果有机会开可以承办陶瓷博览会。 如果把市场搞大搞火，对地方经济的拉动作用，比几个厂子的意义更大。” 温晓宇呵呵笑着说：“难为你了，这是下了真功夫进行了研究。 你这劲头比我们那些干部一点儿不差，要不，让你当个副区长怎么样？” 陈立东假装被诱惑地说道：“这......能当上吗？” “你小子，哈哈哈哈，装得跟真的一样。 就按你说的办，回去我们抓紧搞评估，把......就把越平镇这家厂子卖给你吧。” “这个......位置太偏了吧。” “那里在修国道，明年5月底完工。中间有段路，区里出钱给你修上，交通就没问题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 “有。第一：土窑、煤炉我都拆掉，上电炉或者燃气窑炉。 所以，工人们得先跟着我当苦力、搞拆迁、建新厂，就怕有人挑肥拣瘦，区里得配合我们做工作。 第二，越平镇这家厂子大概不到70亩，边上还有二十亩地的取土坑，按说都不能算面积。 我计划最少要300亩厂区，再配套30亩的职工倒班宿舍用地，不足的土地需要3年内征迁到位。 第三，怎么说我也是个外来户，怕来了受欺侮，也不能啥事儿都打你的旗号，你得安排得力的干部扶植我们发展。 第四，再帮我摸摸底，几家陶瓷厂的管理层谁懂技术谁业务精明，我得把厂子的四梁八柱立起来。” 温晓宇也在做笔记，等陈立东说完，再理了一遍这些条件，心里淡定了。 “好，我先口头答应你。回头会把有些内容写进投资协议里。”温晓宇痛快地答应下来。 区里为了减轻包袱，也接洽过其他投资者，有的要贷款、有的要免税、有的要搞房地产。 类似的条件，陈立东一件没提，以上四条都是为了把企业做大做强，温晓宇彻底放心了。 ------------------------------------- 温晓宇和陈立东第二天启程返回蓝市，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几乎坐了一天车，俩人尽管年轻，但也是腰酸背痛。 陈立东本想回家，开到半路，又被温晓宇叫了回去。 安苏回来了，有些事要和陈立东商量。 安苏是国庆期间回的国，曾经跟陈立东请示过，没想到她还在国内，没有返程。 陈立东对安苏的印象很好，因为尹福茂对安苏评价很高，俩人配合非常默契。 自从尹福茂过去之后，安苏就从管理生产调整为行政后勤，零打碎小的事儿安苏全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据说从韩江铁厂派到远东的员工也非常稳定，蓝钢过去的员工已经换了一部分，而韩江铁厂员工几乎没有调整。 蓝钢今年涨了工资，出国的诱惑就不那么大了。而韩江铁厂，工资还是三四百，而且能拿到钱就不错。据说铁厂在拿顶账物资发工资，那些物资都是没人要的东西。 其实大家都清楚：韩江铁厂来的员工，都曾是下岗分流人员，没有安苏给他们找到出路，估计正在为生计发愁。 远东冶金的员工都称呼安苏为安大姐，不论老少，连毛子员工也这么叫。 令大家敬佩的是，安苏会毛子语，没用两个月就能和毛子员工顺畅的交流。 当然，在员工中之所以有这么高的威望，一是她处事公正。 安苏处理劳资争议、员工矛盾、违规违/纪，从来都能一碗水端平。 二是善待员工。过去的厂子里的食堂菜色单一、口感粗糙。安苏果断把食堂20多位毛子大叔赶到生产岗位，招聘国内阿姨来做饭，改变了吃猪食的历史。 在她的主导下，厂子里翻新了澡堂子、洗衣房、大礼堂，生活质量明显改善。 更有意思的是，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厂里都组织娱乐活动，在大礼堂放电影、或者表演歌舞，不光有毛子国的歌舞团，还能请来国内的二人转、相声、评剧团。 这次安苏回国，是代表几个员工探家。 远东冶金的员工们，每周有4天假。还有长假： 国内员工逢五一、国庆放三天假，春节七天。 毛子员工也放长假，包括五一、圣诞节和胜利日。 逢员工放大假的时候，厂里会取消晚班、调整相应的生产任务，比如关掉电炉、安排检修。 华夏的员工每年还有一周探亲假，会发探亲补助，大致就是往返乘坐交通工具的费用。 员工放长假、休探亲假往往不能自己决定，得由各生产班组安排轮休。 有的班组体贴员工，大家商量着来，谁家有事儿，尽量让他多休几天。 也有的班组制度死板，员工因为调休经常闹矛盾，安苏就把调休当成大事，亲自协调督导。 这次国庆，细心的安苏发现，有十几个跟她来的员工一年半了没申请过探亲假，也没回过家！ 找他们谈过话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节省下600元的探亲费，寄给家里过生活。 厂里安装有国际长途电话，却是收费的。国内员工跟家里联系还是靠邮递信件。 这些未曾回国家的员工都是因为家里穷。有的员工家里孩子多，婆娘说了钱回来、人就不要回来了。 有的员工说，父亲母亲不叫回，还得攒钱给弟弟盖房说媳妇。 安苏又气又叹，远东冶金的工资算是高的，每个月合人民币有一千多，算上绩效奖，一年开到两万没问题。 关键是厂子里待遇好，吃穿住都包了，这两万块是由国内劳务公司代发的。 韩江铁厂来的员工，在韩中市就给员工统一办的工资存折，由劳务公司委托当地银行代发。 安苏知道，员工们基本上都把存折留在了家里，自己赤条条一个人来国外打工。 人不是机器，赚钱养家属于情理之中，可有家不回，就有些不正常了。 所以安苏决定，回家一趟，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自从被派到国外，安苏这是第三次回家，他的爱人在当地一所中学任校长，儿子在西北农科大环境工程专业读研，家里似乎没啥需要她惦记的事情。 安苏前两次回家，基本程序是陪陪爱人，亲近亲近儿子，再抓时间去燕京看看父亲。 她的父亲，就是温晓宇的二爷爷。 这次她拿出主要时间慰问员工家属，她拿着地址单子，打了台车，一家一家登门拜访那些家员工家属。 秋天的韩中，天气渐凉，树木凋敝，韩江铁厂家属区也显得有些破败。 十几名员工多数住在这个家属区，或者说铁厂多数员工住在这个小区。 安苏刚刚从李宝根家出来。 李宝根是位经验丰富的老钳工，五十四、五的年纪，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李卫国已经结婚，而且有了两个孩子，二儿子李卫民据说也有了对象，等着买房娶媳妇。 铁厂家属楼是建厂那会儿建的筒子楼，李宝根的老婆，老大家四口和二儿子李卫民就挤在不到60平的房子里。 李宝根的老婆刘翠芬跟安苏说：“让他回来干啥？二小子拿他爸的工资买了辆摩托，在外边跑出租呢，现在都不回家住。我现在就是给老大家当保姆。” “李卫民在干啥？”李卫民也在铁厂上班，也曾是安苏手下的员工。 “厂里实行分段责任制，他和一帮人承包了制氧站。 今天去厂里结算费用了。 据说厂里要拿水泥顶氧气钱，看情况我们家老大是要赔上了。 顶账水泥白送人都没人要，这不是胡搞么！” 从李宝根家出来，安苏又去了吴存光家。 吴存光是位出钢工，今年26了，还没结婚，他在家里排老末，上边俩哥一个姐姐。 吴存光的哥哥、姐姐都结婚了，他的二哥上半年才成的家。 吴存光的父亲去世了，活着的时候是厂里的电工，几年前检修设备触电工亡了，厂子里当年给了5000元的抚慰金，再给吴存光安排了正式工。 安苏到吴存光家的时候，吴存光的二嫂说婆婆在楼下住。 安苏回到楼下，在筒子楼前搭建的棚子里见到了吴存光的母亲刘桂琴。 老太太60多了，衣衫污秽、头发蓬乱。 安苏把吴存光捎来的800元钱交给老太太，老人家反应有些迟钝，安苏解释半天，她才明白这钱是老儿子给他的。 她颤巍巍从破布衫里拿出个包裹，再翻出一张存折，一边给安苏看，一边说：“他姑啊，幺娃子的钱我都给他攒着，二娃找我讨要，我一分没给。 这是幺娃挣的，得攒着给幺娃说个婆娘。” 当年吴老汉工亡的时候，安苏见过刘桂琴，没成想现在是这个样子，整个人像乞丐一样。 安苏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握着老太太的手说：“老姐姐，小吴在外边有我照顾，这钱你该花就花，可不能亏了身子。 你住在这儿可不行，眼看天就冷下来了，咱得住到房子里去。” 刘桂琴推辞说：“楼上没我的地方，哎...我是作孽啊，生了四个崽儿。 老汉死给的抚慰金，我给老大娶了婆娘，二娃结婚就只能把房子给他。 剩个幺娃打光棍，等给他娶了媳妇，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吊上就行了” 安苏坚决地说：“不行，你不能在这儿住，万一有个好歹该怎么办？这事儿我得管。” 安苏拉扯着刘桂琴就往外走，刘桂琴说道：“二娃结婚时候说好了，我到外边住，我在这儿挺好的。 不能跟媳妇闹，我这岁数了，死哪儿都行。” 安苏急眼了：“咱不找他们闹，咱去租房！你必须听我的，这钱厂子里出！ 你可得把身体保住了，要不你这情况我回去跟小吴说，他还怎么上班？ 他不安心，我们厂子生产也会受影响，你说该怎么办？ 就这么定了，咱们去外边租房子，你收拾收拾随身的东西。” 连拉带拽，又以开除吴存光相威胁，这才让刘桂琴离开杂物间。 看房子、谈租金，折腾一天才把刘桂琴安顿好。 之后，安苏又去了那十多家，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 第三天的时候，铁厂一名副厂长登门拜访。 这位副厂长叫苏铁民，他跟安苏说：“大姐，您可是找了条好出路，要不把我们都带过去得了，家里这个乱摊子真是守不下去了。” 王铁民是前年厂领导班子整顿时提拔起来的，当初安苏也有机会进入铁厂领导层，但是她顾忌身份，自己选择了下岗分流。 就是说，安苏包括派遣到远东冶金的员工，在铁厂这边已经是下岗人员了。 王铁民说，新的领导班子还算尽职尽责，去年的产量、产值、销售收入、资金回笼率都有大幅度提升，不考虑贷款利息和资金费用，算是扭亏为盈，利税达到了3100多万。 现在的铁厂坚持“不付款、不发货”，避免产生新的应收账款。并积极争取金融部门的支持，加快清理“三角债”，通过相互抵债等方式清账达到了3000多万，再通过以物抵债的方式，换回汽车、水泥、日用品等物资总价值1.5亿元。 听到这里，安苏问了一句：“你就别往脸上擦烟粉了，听说顶账的水泥有问题？” 王铁民也没有隐瞒：“哎......拿来顶账的，哪儿有好东西，那些水泥都砣住了，用的时候需要砸碎了，盖楼房不行，只能卖到农村，给老百姓盖平房、砌猪圈用。 我们也是没办法，就连这样的东西，也得抓紧抢过来，晚一步欠款就打水漂了。 还有200多台车，平均折算每台都在20万，实际上5万都不值。 今年年初，我们按照经贸委的要求，推行了韩钢经验，实行了分段分包制度，把厂子各道工序作为独立的单元，按照市场价格来模拟确定内部转移价格，也实行了‘成本否决’的办法，但是并不能解决市场问题。 我们的包袱太重，厂里测算过，到上半年我们的负债达到了13个亿。 另外，我们名声太差，同样的产品，我们不降点价就会遭到排斥。 实话说，这次来也是厂里领导们委托我来的，请您看在一起共事多年的份上，帮我们想想办法，这三千多号人，不能再这么守着过下去了。” 回家这一行，安苏的心乱了。 她是给下岗那批工人找了一条赚钱的路子，可是工人远在国外，家里不能照顾，如何两全？ 韩江铁厂这乱摊子又怎么收拾？她本想跳出铁厂的圈子，不闻不问，但王铁民最后讲，他是代表厂里3000多号人来的。 王铁民曾经是2号炉的主任，比安苏小不了几岁。 离开时候，安苏分明看到对方眼里打转的热泪。 几天后，安苏去燕京看望父亲，说出了自己的焦虑，她想帮铁厂拜托困境，却无能为力。 安老端详着女儿说道：“世间哪有双全法？这也是改革需要付出的代价。 韩江铁厂几十年年一直不死不活，越这么拖下去包袱越重，我看最终还是不破不立。 咱们家是有名的‘守法户’。过去你在那儿工作，我不好发表意见；现在退下来了，更不能插手地方事务。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你这是牵着驴找驴，昏了头了。” 安苏有点疑惑：“爹，你老别跟我打哑谜啊。我怎么是牵着驴找驴呢？” “嘿，你这孩子！解决韩江铁厂包袱应该采取市场的手段，你不是在给人打工吗？去找你的新东家啊。”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筹建集团 安苏在老爷子的点拨下，来蓟市等陈立东。陈立东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市里。 在钢协大厦的办公室，仨人碰了头。 孙静端过来花卷、稀粥和一些小菜，关好门走了出去。 陈立东听完安苏的汇报后，明白这是要自己出资、出力救活韩江铁厂。 对当前的国企状况，他多少有些了解，但所知不多。 后世在报纸、杂志上看到过的评论这个时代国企阵痛的那些文章，但他知道写文章的都是站在不同的立场评判过往，当不得真。 韩江铁厂，地处内陆，改革开放的步伐不如燕蓟蓝这样的城市，陈立东担心政策会出现风险。 此外，钢铁行业算得上国家命脉，一般很少出让股权或者出售资产；钢铁企业也是高资本企业，启动一家铁厂投入的资金动辄上亿，以他现在的实力也亏不起。 想到这儿，陈立东开口道：“安姨，对韩江铁厂的情况我不了解，不好现在就作出决策。 不过，我可以安排团队对韩江铁厂的生产经营状况、资产负债状况，对当地的投资环境进行一次全面的考察。 如果值的投资，哪怕获利微薄，我也愿意为地方经济作出贡献。 我最担心的是投资环境，投一家钢铁企业最终拉动整个行业、推动地区经济。牵动方面方面的利益，但有几个环节掣肘，都会造成尴尬的局面。 另外政府、银行与企业的关系我们都要考虑。 我们去投资，属于外来户，容易出现被宰的情形。 当然，政银企三方如果拧成一股绳，我们就有希望。” 安苏听完后点点头，有些羞赫、也带着失落地说：“我有些急躁了，确实应该慎重考虑。希望我的主张，不会给你和公司决策造成影响，我明天就去远东，你好好休息吧。” 陈立东说道：“安姨，等一下，还有件事，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安苏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了，只好停住脚步：“陈总，啥事您说。” “我们准备组建集团公司了，会有一些列的人事变动。 安姨，我打算任命你来担任远东冶金的总经理。” “我？任总经理？......那福茂呢？”安苏诧异得说道，在远东她和尹福茂配合得很好，她的打算只是当好副手，查缺补漏、当好辅助。 现在让她来主持全局，确实有些突然。 温晓宇连忙说道：“你们说公司的事情，我回避一下。” 陈立东说道：“不用，我想让福茂大哥回国主持东华钢铁的工作，让福德二哥去筹建陶瓷厂，调整后还要找温区长报到。 安姨，远东这摊子交给你没问题吧。 您放心吧，韩江铁厂那边我准备让张兵和肖霍洛夫去调研，公司人事调整后，很快会安排下去。” 安苏点了点头，说道：“我接受公司的安排，远东那边你也放心。” 陈立东接着道：“远东冶金的人事安排，你回去后结合福茂大哥拿出个建议。 同时那边的员工身份也要调整，劳务派遣合同全部解除，所有员工与我们的公司签订劳动合同，按照公司统一政策享受同等的福利待遇，国外的特殊补贴保持不变。总体上，这次调整工资待遇只会提高。 再有，韩江铁厂那边如果有富余人员，我们可以继续招工，只要愿意离开故土，去国外、到东华，我们都能消化。” 安苏听懂了陈立东的意思，连忙答应下来。 ............ 安苏不是第一个知道要组建集团公司的，前些天陈树俭就跟陈树志沟通了这个事情。 陈树志回家跟闺女询问：“集团公司是干啥的？” 陈丽英对这些也不太明白，说道：“我们财务这边也在准备。这两天我查过一些文件，早先是说在国家大中型企业组建企业集团，最近两年放开了，允许民营企业组建集团公司。” “我问集团是干啥的？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干啥，我又不懂。”陈树志有点急毛。 “肯定是产业做大了，摊子多了，管理规格要提升了呗。 再说了，你是联络部部长，我只是财务部的副职，这些事儿你还要问我？ 二叔跟你说让你在集团里任啥职务了吗？”陈丽英跟父亲说道。 陈树志有点絮叨地说道：“没说啊，你二叔也不知道集团怎么搞。现在由那个新来的战略部长在安排筹建集团的事儿，具体安排没确定，还在保密。 我都这个岁数了，给点事儿干就行，关键是你啊。 看样子你二叔的产业越做越大，你的职中学历不好使啊。” 陈丽英对父亲小瞧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满，没好气地说：“我自考了大专，已经拿到了中级会计师，还在考注会（注册会计师），我可没偷懒。” 陈树志叹口气，说道：“爱咋咋地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听你二叔他们安排吧。” 在陈立春家，孙慧娟一边把陈立春换下的衣服塞进洗衣机，一边问：“集团的事儿咋安排的？” “还没定稿呢。”陈立春回了一句。 “你在集团任啥职务？”孙慧娟拿起拖布，开始打扫卫生间。 “任生产副总。” “管啥？” “负责生产制造业务。” “那是啥意思？管的事多了还是少了？” “肯定是多啦，包括东华钢铁、东华重工两个板块，都归我管。” “总经理是立东？” “嗯。” “咱爸呢？” “当董事，分管再生资源回收。” “收破烂？” “嗯，哈哈。你可别瞧不起收破烂，咱们家在华北、东北开设的废钢回收公司接近50家了，也算一个大摊子。” “立东管啥？” “立东是董事长、总经理，分管经营决策和投资。” “他的担子可够重的。” “别酸，咱的家业都是立东拳打脚踢给撑起来的。 我今天看报表了，集团产业估值16个亿，这只是土地、厂房、设备和能上账的物资数，这叫不动产和动产，还没有计算无形资产和其它所有者权益。” “我不懂这些，你在里边占多少。” “我和咱爸都是5%。” “那是8000万？！” “是。” “立东占多少？” “集团公司里，爸、姑父、我还有根纳季算是出资人，每人算5%，立东是大股东占60%。” “还剩20%是谁的？” “那是管理股，树志、淑芬、旭友、立民、立伟、丽英、张兵他们几个算1%； 太顺、天一和后来的18个人算0.5%。 最后大概还剩5%的股份，会奖励对集团作出突出贡献的那些人。” “0.5也不少啊，800万呢。” “管理股只分红，不计算投资。 比方说年底分红一个亿，我分500万，小伟分100万，太顺能分50万。 而小伟和太顺如果出现失职、犯了错误被辞退，他们的股权会被收回来。” “哦，他们算干股，是吧。” “对，叫干股或者分红股。” “立东能分6000万，这么多怎么花？” “去给我泡茶去，晚上喝的有点高了。” ............ 11月中旬的时候，在钢协大厦召开了集团公司筹建大会，陈家各公司、各部门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参加了会议。 陈立东宣读了《组建方案》。 集团公司名称为：东华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性质为民营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2亿元。 集团董事5人，陈立东任董事长；监事5人，陈树志任监事会主席。 经理层5人，陈立东兼任总经理，陈立春任生产副总、罗浩任行政副总、孙旭友任销售副总、张兵任总工程师。 另外，艾德蒙将出任经理助理、陈天一出任技术总监。 公司设11个机构：总经办、财务部、审计部、战略部、工程部、市场部、采购部、法务部、信息部、研发部、教培中心。 集团直属企业包括：东华钢铁、东华重工、东华远洋、东华商贸、东华科技、东华电子、东华建设、东华汽运、东华投资、东华再生、东华技校。 东华钢铁包括：东华钢铁蓝市股份有限公司和东华钢铁远东股份有限公司。 东华重工包括：机械制造有限公司（原利民机械修理厂）、东华机电设备有限公司（原盘山电机厂）、东华石油机械有限公司（原东平石油机械厂）、东华金属制品股份有限公司（原蓟南县金属橱柜厂）。 东华科技包括：东华科技燕京有限公司（原燕京兴海科技）、东华科技蓟市有限公司（原蓟市兴海科技）、东华科技远东研发中心（筹建中，中心设在熊岛，由安德烈?沃罗宁主持研发新材料项目）。 东华电子、东华投资都是准备新设立的公司，由陈立东担纲。 东华再生由陈树俭主持工作，准备做成辐射全国的再生资源回收龙头企业。 参股企业有远东铁路集团公司、海参崴港口集团公司。 而共青城拖拉机厂、造船厂、熊岛的拆车厂并没有跟集团连上关系。 接下来，由罗浩宣布了一系列任职决定和股权激励政策。 陈淑芬报告了集团公司资产估值情况，当说到动产和不动产价值15.88亿元的时候，被奖励管理股的人心中一颤。 陈立东最后说：“这次筹备大会就开到这里。下个月将召开集团公司创立大会，请各有关部门认真准备。 大家以为这就完事、准备回去好好消化这个重大事件的时候。陈立东又说： “现在进行下一个议程，请战略部汪佳茵部长宣布东华集团形象策划方案。” 汪佳茵身着深色职业装、踩着高跟鞋走上主席台，开口道：“企业形象是一种无形资产，无形资产也是现代企业经营的重点。 一个企业的资产的多少，不能仅用固定资产和流动资产的简单相加来估算，企业的形象、专利技术、商业信誉、市场占有率和顾客满意度都是企业的重要资产。 所以我们的集团估值，我认为应该再加5个亿！” 说到这儿台下竟然有人鼓起了掌。 汪佳茵笑了笑，继续道：“未来的市场竞争是品牌和企业形象的竞争，消费者购买的是有感情寄托的品牌和企业，产品会过时落伍、会被竞争对象模仿，而品牌和形象是独一无二的，真正持久的竞争优势往往来自优势的品牌和成功的企业形象。 所以，集团决定把塑造企业形象作为东华集团赢取竞争优势的第一场战役。 我们过去对企业形象和企业文化的传播只是零打碎敲，缺乏提炼和整合。 我们战略部按照针对性、实效性、个性化的原则，制定了东华集团企业形象策划案。 这个方案分：企业文化识别、集团视觉识别、员工行为识别、企业形象塑造四个章节的内容。 散会后，请大家到签到处领取形象策划案手册。 之后，请各个部门、各个公司配合我们战略部开展好相关工作。 我就说这么多，谢谢。” 散会后，众人领取了那个手册，本以为就几十页纸，却发觉那是厚厚一本书。 比如，仅东华LOGO设计就有十来页，标准中文、标准英文、标志制作图、标准色带、组合的规范等等。 再如，各单位导示部位要这么设计，也有规范。门厅、导示牌、迎宾台、各部门标识等，都有统一的要求。 哎......这得浪费多少钱，有钱了，也不能瞎折腾吧，有人埋怨道。 而这时候，陈立东脑海响起“叮”一声提示： 支线任务1完成，用时92天。奖励：产品评价指标体系模板1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牡丹凋零 产品评价指标体系模板，是一套软件。 陈立东把它下载下来，扔给汪佳茵去研究。 汪佳茵看完后，惊诧不已，还叫来罗浩：“耗子哥，你看这软件，制作得太漂亮了，各种功能模块也很合理。 小老板从哪儿找人制作的？” “叫罗总！别没大没小。” “呦，当上行政副总翘尾巴啦！我看你也就这样了，没出息。” 而这时，罗浩已经坐到电脑前，拿起出表操作着软件界面“咦？这软件真的不错啊！ 界面看着舒服，还能挂链接。老板告诉你怎么用了吗？ 我怎么感觉这套系统既能内部使用，还能上网接受用户评判呢？ 这种五星评价的办法简单明了，你得抓紧把这套体系研究明白。 老板给的东西绝对不简单，上次也给了我一套HR系统，跟你这套软件好像出自一家之手。 牛逼牛逼，老板背后有高人啊。” 这次组建集团公司，方案是汪佳茵起草，但一些关键的东西还是出自陈立东的手。 对集团这次调整，也不是没反对意见，比如陈妈王桂清。 王桂清把二儿子叫到卧室：“好小子，一点股份也不给我！还有，他们都有职务，怎么我没啥事儿？ 据说机械厂评估了1.8个亿，那厂子的营业执照可是我的名字。 不行，你这个兔崽子，断了奶就忘了娘，反了你了。” 陈立东不急也不恼，老妈这套他见得多了。 等王桂清说完，他劝道：“妈，啥你的我的，都是你的。 我们爷仨是搂钱的耙子、你是装钱的匣子，到时候咱们有啥花销不还得靠你张罗？ 我们爷仨这么安排，也是怕外人笑话咱们。” “笑话啥？” “你看啊，要是把你写上，咱就真成了家族式的企业了。歪果仁都说了，家族企业活不过五年。” “别啥都听歪果仁的，家族式企业有啥不好的，老辈子都这样。” “所以啊，大清亡国啦，知道为啥不？ 就因为慈禧老太后把全华夏当成他们家的产业，任人唯亲，用家谱代替制度，啥事儿都得听她一个人的，你说全国那么多事儿她管得过来吗？ 你上学那会儿就知道清朝如何腐败了吧！ 你说说，这一百多年慈禧老太后挨了多少骂？” “滚！你个兔崽子，想拿我跟慈禧比是不是？你妈我还没老糊涂呢。” 还有一个人也念了紧箍咒，谁呢？ 11月下旬，孙婕被陈立东拉出来拍摄婚纱照。 半路上，孙婕说道：“天冷啦，听说熊岛那边都下雪了。学松在那儿管着拆车厂可是挺辛苦的”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陈立东知道孙婕话里有话，说道： “学松进步很快，那边由他管着我很放心。 组建集团的事我跟他商量过，拆车厂没有纳入集团管理，我也没让他掺和到集团里边来，省得弄出别的啰嗦。 那座岛上的产业，是我们的小金库，交给学松管着我才放心。” 听到小金库，孙婕就不再言语了。 陈立东还有些打算没跟孙婕说，熊岛那头儿会成为开黑作弊的基地，必须跟远东集团分清楚。 集团公司设了九部一办一中心，有的部门还是空架子，比如审计部、法务部、信息部。 集团组建方案里有这些部门的工作职责和岗位编制数，陈丽英、王嘉琪、李思远作为审计部、法务部、信息部的负责人在招兵买马，抓紧启动工作。 这段时间，战略部一众人非常忙碌，效果还是有的：报纸、电视，几乎都在说东华。 蓝市晚报，连续一周了，某版面整版只印东华的LOGO加熔炉炼钢背景的图案，最醒目的是八个字：“东华伟业--钢铁长城”。 蓝市的出租车顶的灯箱上也在滚动着八个字：东华集团、实业担当。 在11月底的某一天，央视7套某专栏播出了东华集团的宣传片。 这天，尹福茂媳妇姚慧珍刚到单位，就被领导叫了去。 姚慧珍的领导叫吴佳丽，自去年起，吴丽佳承包了燕京无线电的一个分厂。 原来，这些年燕京无线电厂由于债务繁重、资金紧张、历史负担等问题，发展举步维艰。 着眼转换经营机制，燕无（燕京无线电厂）开始实施内部改革，主要办法是划小核算单位。 他们把原来的车间、科室改为分厂，一下子就变出了几十个市场主体。 总厂与分厂签订承包经营合同，分厂实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分厂消化自己的员工工资、水电费用、场地设备租赁费用，有的还要上交一部分利润。 吴佳丽的厂子一年多来磕磕绊绊，总算能给大家发得起工资，多少还上交给总厂一些利润。 昨天晚上，她竟然看到了姚慧珍的老公出现在央视，还是家资产近10亿元的新型钢铁企业的总经理！ 姚慧珍在她厂里任会计，她与姚慧珍既是上下级，也是闺蜜。 她知道姚慧珍老公去年去了国外，怎么一转眼成了大老板了？ 这还得了！ 吴佳丽揪着姚慧珍审了一通，然后拨通了尹福茂的电话： “妹夫啊，你发达了，别忘了姐姐，我可是揭不开锅了，明儿就得卷行李去你家了。 你现在是家大业大，得周济周济你姐姐我啊。” 尹福茂无奈+无语，吭吭哧哧半天只说了句：“这事儿我得向老板汇报”。 吴佳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她打这个电话，本来是祝贺尹福茂事业顺利的意思，当然也想抱个大粗腿。 当家才知柴米贵，吴佳丽已经资金链断了，逮住尹福茂就是一通骚扰。 没想到，玩钢铁的都是直男，尹福茂真得给陈立东去了个电话。 陈立东问：“燕无？是那个生产‘牡丹’收音机的不？” “就是那个，不过我媳妇他们分厂不生产收音机。” “那他们做啥？” “啥都做，做晶体管，做电路板，组装仪器仪表，还在我们家附近弄了个门市，卖机电设备。” “嘿嘿，能人啊。你跟嫂子说一声，我下午去她那儿看看。” 陈立东此时就在燕京，今天他和孙婕去香山取景，拍结婚照，上山下山折腾了一个上午。 下午没事情了，年轻体力好，正好离着燕无那边不算远，那就顺路去看看。 六七十年代，结婚必备的彩礼叫“四大件”，也叫“三转一响”，“三转”是车子、手表、缝纫机，“一响”是“离不开的收音机”。 在那个经济落后、物资匮乏，文化娱乐生活单调的年代，收音机就是普通老百姓家庭中的“万事通”，拥有一台收音机是每个家庭的愿望。 陈立东小学三年级那年，陈树俭花了30多块，抱回家一台“牡丹”牌收音机。 这台收音机的塑料机壳美观大方，能收到七八个电台的节目，音质清晰，声音放大后200米开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还非常省电，安上两节1号电池能听两三个月。 白天陈树俭一边听收音机一边编筐，晚上陈立春和陈立东哥俩搂着收音机听评书、听歌曲，一直到各家电台说再见。 能有机会去做收音机的厂子走一走，是不是很有情怀？ 陈立东一说下午的计划，孙婕也要跟着去。 孙婕的父亲是供销社的职工，卖电器，平时还给人修理电器，换换电池、检修电路、焊个元件啥的，都能干。 老爷子还曾做过一个营生：组装电视！ 在电视限购的年代，为了能看到电视，人们想尽了办法。 就有人弄来显像管和电路板，交给孙婕的父亲，他再找木匠做个壳子，然后参考电视机厂的线路图，把各个配件焊到板子上，土造的电视机一样能看几个台！ 老爷子还做过翻录磁带的生意，就是买空白磁带，翻录某湾湾女星的正版歌曲，也小赚了一笔。 所以，孙婕作为电器工的孩子，对去燕无考察也充满了期待。 后世有句话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吴佳丽的车间并不在燕无的原厂址，而是搬到了三环西边一座单独的院落，主要建筑就是一栋三层加工车间。 这家厂子对外的名字叫：燕京无线电元器件厂。 车间共三层，每层大概两千多平，一层和二层有几十位员工在生产，制作那种常见的三极管、二极管、电容。 和陈立东一起来的有孙婕、艾德蒙和王志勇。 吴佳丽给陈立东他们介绍着车间里的工艺，一层车间里有些八成新的设备： 铆钉机、点胶机、插脚机、切脚机，各种样式总共三十多台。 这些设备，陈立东都是第一次见，他以为有这些设备生意应该过得去，就问王佳丽： “做这个效益怎么样？” 吴佳丽犹豫了一下，说道：“没啥利润，一个赚几分钱，捞个辛苦费。 这些设备当初也是厂里花大钱买过来的，现在是出租给我，我得给总厂交租金。 哎，现在都在搞集成电路，单个的晶体管市场越来越小了。” “是吗......不会吧，不是啥电器都得用集成电路的。”陈立东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这些单个的二极管、三极管、电容、电阻等元器件始终都要用到。 他接着建议： “现在家电市场这么火爆，这些小东西不应该发愁卖。 关键是抓住市场，哦......主要是抓住大客户，如果能靠上个大船，保准你吃个溜圆。” 吴佳丽也点了点头，说道：“陈总果然懂经营，一说就说到点子上了。 其实也有些大客户来考察过，不过我们就这么几十台设备，几十号人，人家看完就没音了。” “哦......是这样啊。二楼是干啥的？”陈立东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外行，也就没再敢乱发言。 “哦，上边是做板子的。”吴佳丽又带着陈立东一行走一侧的楼梯上到二楼。 所谓做板子的，就是组装电路板。 板子是半成品，印刷了电路、打好孔的，再由员工把元器件手工焊接上去，这就是所谓的人肉贴片机。 整个车间弥漫着一股焊锡味，员工们带着发套、口罩和手套，避免污了板子。 也算流水作业，每个人就焊一个或几个元器件，然后转到下个工序。 最后的检测才有意思，检测员面前吊着一块放大镜，把电路板放到后边，肉眼查看焊脚和焊接的质量。 后世陈立东考察过一些贴片厂，看的都是流水线，机械贴片，电脑检测。 “这种组装业务效益还行吧。”陈立东问吴佳丽。 “都是给人代工的，焊一块板子给几块钱，饿不死也吃不饱。”吴佳丽真是没把陈立东当外人，没有藏着掖着，问啥说啥。 看的差不多了，吴佳丽把陈立东一行带到三楼，所谓的办公区。 众人在吴佳丽的办公室，围着一圈沙发坐下，吴佳丽给大家倒上茶水，再坐下来跟陈立东说道：“陈总，我把家底都给你看了。也不知道您对我们这一摊子有啥看法？” 陈立东看着杯子里荡漾的茶水，说道：“其实我是奔着牡丹收音机的牌子来的。 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可是抱着收音机长大的。 这次来主要还是还一个儿时的愿。可惜，没看到收音机。” 吴佳丽忽然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招呼道：“陈总，你过来。” 陈立东也来到窗前，吴佳丽指着窗外，大概四五里的地方，有一座十几层高的标志性建筑。 王佳丽说：“那儿是香格里拉，再往东边点就是我们的总厂。 看到那栋五层高的车间没？当初我们就在那里组装收音机，现在是与菲利普合资的厂子，在生产组合音响和VCD。 除了那栋车间还留着，其他厂区都变成了公园、开发了住宅。 牡丹收音机已经停产了。大家搬的搬、散的散，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了。” 孙婕也来到窗前。她和陈立东看着远方那片灰蒙蒙的区域，那里具体有啥他们看不太清，听吴佳丽一说，也明白“牡丹”已是传说，心中只有失落。 而此时的吴佳丽，眼里却荡漾着悲伤。 那里有她的青春、有浪漫的记忆，却被时代的浪潮所淹没。 她每天都从那里经过，燕京无线电厂的大门还留着，里边却在开发建设一座公寓。 .......... 再次坐下来后，陈立东开口问道： “吴姐，你们会用贴片机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遇到杠精 贴片机又叫贴装机、“表面贴装系统”。 是通过移动贴装头，把元器件准确地放置PCB焊盘上的一种设备。 从1995年开始，全球电子工业爆发式增长，高密度电路板成为趋势，高集成度芯片组装技术越来越成熟。 电子工业开始进入量产化、自动化、高速化的发展阶段。 王佳丽这家作坊式，已经跟不上形势，陷入尴尬境地。 总结一下就是：小活利薄，吃完这顿没下顿；大活难接，现有生产能力接不了。 这问题怎么破解？只能升级装备、提高技术水平。 使用贴片机，可不是随便谁都行，得有那么一批工程师，玩得转电脑，看得懂设计，编得了程序，校得准机器。 操作机器也得掌握一定的技能，如何安装编带、使用供料平台，如何放板子、刷锡膏，如何排除故障、维护机器运转。 王佳丽对贴片机也有所了解，苦笑着说：“那种机器我倒是见过，可是买不到、也买不起啊。” “我如果能弄到，你们能操作吗？”陈立东继续问。 王佳丽开口道：“我们可以试试，......”犹豫了几秒，接着说： “我可以从别的分厂请人，还可以从合资企业挖人。” 然后，王佳丽眼睛一亮，继续道：“六厂的李昊就是学这个的，实在不行，我们俩联合起来攻关。 我保证，有了机器，怎么用还难不倒我们。” 王佳丽越说越自信，说着就拿起手机拨电话：“小李，王佳丽。我这儿有位朋友能弄到贴片机。你过来参谋参谋？嗯，好！” 王佳丽冲着陈立东说道：“他马上过来，用不了半小时就能到。” 王佳丽说的李昊个子不高，身材干瘦，进来时还穿着一件连身白大褂，显然是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王佳丽介绍说：“这就是李昊，留过学的大才子。 小李，这位是东华集团董事长陈立东先生。” 李昊刚把气喘匀，看到陈立东后一愣，似乎觉着陈立东太年轻，也没客气：“东华集团是干啥的？” “我们主营钢铁、机械，也在做新材料和半导体研发。”陈立东回答道。 李昊大概也是直男，听了陈立东的回答，似乎有些失落，把屁股往椅子上一放，说道：“做钢铁的想做半导体？呵呵，你懂半导体吗？” 陈立东有些纳闷，画风不对啊，做钢铁招谁惹谁了？但还是回答说：“略懂一些吧。” “略懂？懂多少？”李昊继续追问。 这还真是把陈立东难住了，半导体的范畴大了。 陈立东想了想说：“半导体，狭义上应该就是指晶体管、集成电路吧。广义上是指整个电子信息产业。 包括王姐这些元器件的加工制作，还有集成电路的设计、封装，以及在这些基础产业上发展起来的电子产品等等。 我所知有限，让您见笑了。” 李昊听完坐正了身子，说道：“谈不上见笑。你能弄到加工设备？” “嗯，能弄到一些。”陈立东见对方不再问技术上的话题，也放松了身体。 李昊又开启追问模式：“都有哪些？” “印刷机、贴片机、回流炉、检测设备，差不多就这些吧。”陈立东老实地回答。 “哈哈，哈哈！你就吹吧。 有这些设备，你去电子工业部跟部长聊去，骗我们这些人没用啊。 王姐，这几位谁介绍给你的？” 王佳丽这才听明白，原来李昊把陈立东等人当成了骗子！这哪行？ 都怪自己电话里没解释清楚，这可是大粗腿，拔下根毛就能帮自己过去眼下的坎，可不能得罪啊。 想到这儿，王佳丽眼一瞪：“李昊！这几位可是我的贵客！ 陈总可是上过央视的人物，尹福茂的老板，身价几十亿的老板。 尹福茂是你慧珍姐的爱人，就在陈老板手下打工。 我说你小子你没带眼是吧，你快走吧，别给我添乱了。” 李昊一听有点挂不住了，急切地道：“我说王姐，现在真的有骗子。 就算他身份是真的，也不见得靠得住。 没准就是让我们跟着做局，到上边骗资金、骗政策、骗补贴。 你听说过909吧？国家搞的大工程，现在高层搞半导体都急了眼。 有些人就想钻空子，编个项目去骗国家的资金。这事儿我最近遇到好几拨了。 我说陈总，您搞钢铁就行了，半导体这行业可不是随便就能瞎折腾的。” 陈立东听到这里，有些忍不住了。“李总，咱俩第一次见面，我没说几句话就被你当成了骗子，不知道我哪里像个骗子。 你刚才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似乎是这个行业的专家。 我看你不比我大多少，不知道你又懂得多少。” 李昊呵呵一笑道：“我是燕京科大无线电系毕业的，去东都大学电气系读的工学，在NEC华夏公司也干过两年。 你说我懂不懂？” 陈立东一听，还真被对方的经历吓到了。 心说：你都到过NEC了，怎么跑出来到燕无开作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在皮： “呵呵，学历不代表能力，谁知道你在NEC是搞研究、还是刷马桶？” 李昊彻底被激怒了：“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去取学位证书还是NEC的任职文件？” 陈立东看李昊的样子不似作假，而且听这儿彻底明白了，这位就是个有智商、缺情商的家伙。 于是哈哈一笑：“哥们，咱们也甭扯用不着的。 我俩打个赌：咱就用王姐这栋车间较量较量，你看这里能干啥。 然后，你搞设计，我搞设备。 只要当下有的机器，我都能给你找到。 差一样我去央视打广告给你赔礼道歉，怎么样？” “这......我试试看......这里么...... 王姐，这段时间你不是想做VCD的板子吗？ 我看在这里就行，王姐你手里有这栋车间的图纸么？”李昊果然是个急性子。 “行啦，小李，你别添乱了。 陈总，这厂房不是我的，是总厂租给我的，装修的话得跟总厂报备，要是需要改动结构，还得进行审批。”王佳丽不想让俩人这么犟下去，接过了话头。 陈立东想了想问到：“这个院子有没有30亩地？” “没那么多，大概20亩挂零。 我们东边是另一家厂子，也被总厂承包出去，被人拿来搞仪器仪表。”王佳丽回到道。 “能买下来吗？”陈立东追问道。 “可以的吧，有几个厂子今年整体出售了。您想买下来？”王佳丽有点发蒙，心想：这个小陈要动真格的？ “王姐，您费心打听一下，看看咱们燕无的其它分厂，有没有出售的。如果有，我一起跟总厂商洽。”陈立东继续道。 “好的。”王佳丽答应着。 陈立东接着对李昊说：“李总，你要抓紧，我希望你能在年底前拿出工艺设计方案。 如果拿不出，我可能会让人打打广告，告诉大家谁徒有虚名！” 说完，带着媳妇跟助理走出了办公室。 王佳丽赶紧追着送了出去。 李昊揉着身上的大褂，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三说五说，怎么成了要给他交设计？ 看着对方走远，他想追上去说：“你算老几？我要你证明？” 可是，嘴硬有啥用？ 不知道这个姓陈的小子到底多大实力。 难道说，半导体行业真的需要钢铁企业跨界来拯救？ 听说北日电搞的就很不错，要不是跟对方闹翻了，自己现在也应该在那里。 哎，这脾气确实应该收敛了，人家到底是王姐请来的投资方，我冲人家发脾气，还真有点找错对象了。 一会儿王姐回来，指不定怎么K我。 不过，就算有钱又怎么样？瓦森纳协定一公布，好多设备进口都受到了限制，虽然贴片机没上目录，但是国外那些厂家都非常谨慎，进口到国内的几乎都是二手货。 这个人，能有多大关系？国家都搞不赢的设备，你就能？嘿！牛皮吹得跟真的一样。 SMT（电子电路表面组装技术）的工艺，就在自己脑子里，等我拉出单子，看你怎么说。 陈立东都走出了厂区，李昊还在瞎想。 ............ 等上了车，孙婕跟陈立东说道：“看你平时很少发脾气，刚才是啥情况？” 陈立东哈哈一笑：“我用的激将法啊，你没看出来？” 孙婕撇了下嘴，说道：“激将法？真没看出来。嗯......不对啊，到底谁激谁啊？ 激将的结果就是你投资上设备？最后还答应收购他们的厂子？ 你是不是傻？你才是冤大头啊！ 来，我看看，这脑袋瓜子里是不是进去水啦？”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这是燕京啊，买厂子就是买地皮。 虽然在三环外，将来可是很有潜力升值。 不过，我确实是被那个李昊给唬住了，后世怎么没听过他的名字呢？” “后世，啥后世？”孙婕好奇地问。 “啊？！...我说的是‘奏是’。唔...我曾经交代过王志勇，让他留意一下做电脑、做半导体的专家。 这个李昊，王志勇没跟我说过。” “噢...这里是燕京，能人有的是，哪儿能都被你查到。”孙婕被陈立东打岔，就忽略了“后世”两个字。 不过陈立东可是被吓得不轻。 这可是身边人......是枕边人，万一哪天不小心、说了梦话，嗷呜......不敢想了。 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给嘴巴装拉链的，应该研究研究了。 陈立东不敢继续跟孙婕聊下去了，后脊梁已经发湿了。 于是，赶紧掏出手机给王志勇拨了过去： “志勇哥，你安排人了解一下那个李昊的情况。”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二首歌 拍婚照搞成了项目调研，是不是很有事业心的表现？ 不过，陈立东却觉得过意不去，担心被孙婕拿来说一辈子。 于是，晚上相约出来，找点儿浪漫。 俩人先去吃了老北京炸酱面，再去看正热映的《碟中谍》。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孙婕问：“女主角死了没？” 陈立东停下脚步，一边准备掏钱买路边摊的糖葫芦，一边回答：“肯定得死，你没看到吉姆那眼神？那叫醋意中烧。 男人一旦寒心，很决绝的。” 过了一会儿，孙婕又问：“那辆列车速度好快啊，咱们国有吗？” 陈立东递过去一串山里红，说道：“那叫高速列车，应该是从伦敦开往巴黎的，名字叫欧洲之星，时速能达到200多公里呢。 咱们也在仿造，李太顺他们搞的机车电机已经进入了实验阶段，现在应该进行到极端环境测试。 如果能被选用的话，我们也算给国家做了大贡献。” 孙婕吃了一颗山里红，继续问：“唉，光碟也可以存储资料啊？我以为只有磁带、磁盘才能存东西，光碟成形后就不能改了。” “嘿嘿，你不愧是电器师傅的闺女，还真爱研究东西。 写光盘不新鲜，电脑里装有刻录机就行，刻录机能够把数据资料存储到光盘。 软盘能存1.44兆字节，光盘一般能存储640兆字节。 我准备开发一种优盘，能存储几十G字节。” “哈哈哈，听你吹也挺好的。 都说你是大忽悠，我是见识到了。 下午把王总和李昊忽悠住了，晚上又来忽悠我。 人家那么多专家都研究不出来的东西，到你这儿都不算事儿。 你对我可得老实点，少跟我满嘴跑火车。 刚才电影里那个吉姆，开始演得太好了，我都以为他真的死了，你们男人啊，心太狠。” “得，这电影就不适合你看。过几天，咱们去看《食神》，星爷演的，非常逗乐。”陈立东紧了紧羽绒服，拉起孙婕的手快步向停车场走去。 ............ 离着1997越来越近，东华集团筹建工作也接近尾声，包括工商注册、税务登记、增资扩股、发布公告等一众事宜已经全部落地。 在12月22日，东华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召开了成立大会。 集团股东、各公司、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出席会议。 会议逐项听取并审议了公司筹建工作、工商登记事宜、公司章程的议案，选举产生了第一届董事会、监事会。 接着召开第一届董事会第一次会议和第一届第一次监事会议。 随即，召开了集团领导干部大会，各部门、各公司中层以上干部参加。 罗浩主持会议，通报了集团创立大会的有关情况。 接着由陈立东宣读了选举结果，并宣布了各部门、各公司主要负责人的任命书。 然后代表集团董事会致辞，致辞只用了6分钟，除了表达对各级领导、各界同仁、全体员工的感谢，还重点强调了集团的价值观。 他说：“我们之所以成立东华集团，就是要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这是我们东华的使命和愿景，我希望每位东华人都能为这个使命作出努力和贡献。 为了国家，我们要刻苦攻坚、不断创新，在工业强国的画卷中涂写浓重的笔墨； 为了家乡，我们要扎根蓝市，回馈社会，在贡献税收、拉动就业方面不断作为； 为了亲人，我们要拼搏进取，力争上游，创造一流的业绩，实现更多的报酬； 为了爱人，我们严守安全、有序生产，营造更加优越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 台下响起了的掌声。 罗浩在之后公布了一个消息： 经集团研究决定，明天下午召开集团年会，总结一年来的成绩，奖励为集团发展作出过突出贡献的员工代表。 晚上，还将安排宴请和文艺联欢。 集团年会，在这个时代还是个新鲜事儿。 年会这天下午，除了前一天参加会议的管理层外，准备接受表彰的团队、员工，各个公司的员工代表团队，都从各地赶了过来。 根据罗浩的统计，远东集团现有员工10882人，超万人的公司，颇具规模了。 晚上，蓝市宾馆大宴会厅灯火辉煌。 罗浩身着燕尾服闪亮登场，台下黑压压坐了几百人。 除了集团公司的干部员工，还有蓝市、滨海县、东平区的官员，以及中蓝钢、北钢、沙钢、蓟市石化机、滨海油田、渤海船厂等几十家合作单位的嘉宾。 罗浩作为行政经理和主持人，先用短短五分钟总结了集团各公司取得的业绩。 电炉点火、技术突破、涉足海运、技校办班、大赛拿奖...... 被罗浩说得，东华集团简直好事儿连连。 台下，被点名的团队也是笑逐颜开。 接下来，陈淑芬通报了公司营收情况。 陈淑芬的报告，用了不到三分钟，全是干货： 1996年，集团预计营收将达到32亿元，固定资产投资突破5亿元，实现利税4.6亿元，其中纳税2.2亿元。 两个多亿的利润，让一众高管心潮澎湃。 接下来，罗浩通报了集团表彰决定。 首先，是5个为集团作出突出贡献的团队：包括研制成功深冷钢的安德烈?沃罗宁团队； 研制成功同步电机矢量变换数控系统的翟华、李太顺团队； 圆满完成150吨高频电炉及连铸连轧设备安装的马建国、张兵、肖霍洛夫团队； 先后试制成功废钢清洗机、剪切机、撕碎机、打包机的陈天一团队； 为集团完成118项国际国内专利申请，并成功打赢“游梁式长冲程高效节能抽油机”国际专利诉讼的王嘉琪团队。 以上每个团队奖励人民币500万元。 接下来是5个先进集体，包括： 完成大型轧机机架铸造任务的任建富攻关集体； 拿到技能大赛冠军的任志刚小组； 将轧机卖到沙钢等十几家钢铁企业，一年完成销售收入3个多亿的吴彩亮团队； 完成车工、磨工、铣工、天车工、电焊工等十几个工种技术规范教材编写任务的张洪振教研组； 及时排除远东钢厂电炉大沸腾事故的陈天长班组。 每个班组奖励20万元。 接下来，表彰先进个人，包括：任志刚、周文亮、李汉武、刘柏超、弗吉尔等100多人。 周文亮有点纳闷，自己不属于集团的员工却上了名单； 李汉武、刘柏超却在沾沾自喜。 技能大赛后，他俩果断跳槽到东华重工，因为岗位上表现突出，每人拿到了2万元的奖励。 而孙百成也在慨叹，他心里清楚：能当先进，是因为提出了振动法消除应力的点子。 一句话、2万元，这东家，大气！ 来祝贺的、来捧场的都在目瞪口呆，3000万奖金，就这么撒出去了？干点啥不好呢？ 表彰完毕之后是晚会联欢。 这场演出由蓝市歌舞团打底儿，请来了时下著名的几位歌星助阵。 今天的陈立东玩得很嗨，中间跟着赵船唱了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又对着卡拉OK唱机，来了一首汪杰的《来生再续缘》。 准备下场的时候，下边员工起哄，高喊：“董事长！再来一个！” 于是，他又回到了舞台。 面向观众，陈立东说道： “各位，下面这首歌，我原打算过段时间唱给大家，但是今天机会难得，我先清唱。 唱之前，我再和东华的兄弟说几句心里话。 我想说： 东华的成绩，不在纸面上的数字，而在于你们一炉一炉炼出的钢铁、一刀一刀车出的齿轮； 更在于你们精益求精、刻苦攻关加工出来的轧机、电机、抽油机。 你们当中，一部分人走出校门进了东华，而更多人却曾有失败的过去。 你们来自盘山电机厂、韩山铁厂、蓟市金柜厂、赛洋科技公司； 你们经历了改制、停产、分流、下岗。 但在东华，你们拿起工具、开动机器、挥洒汗水，今天公司表彰你们，是因为你们为社会贡献了产品、打造了精品，你们拿回了曾经的荣誉。 我想说的是：有你们，东华就不怕风雨、就不怕失败； 如果哪一天我们跌倒了，只是从头再来而已； 你们不离，我就不弃。” 这段话，很煽情，更触动了台下无数员工们心底那份酸楚。 只听陈立东唱道：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进风雨。” 没有伴奏，只是清唱，但台下鸦雀无声。 这歌声，也勾起众多人的回忆。 安苏，赫赫部长之女，曾经的铁娘子，多少次获得“三八红旗手”，却未能振兴铁厂，最终带头下岗； 张洪振，名学毕业，研制过新型柴油机，缸筒、活塞、飞轮、连杆各部件结构烂熟于心，手把手教出许多技工、工程师、机械厂厂长。然而，满头白发时，却还在画图纸、开机床，为了学校的柴米油盐算计。 陈立东的歌，仿佛就是唱给他们听。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李太顺坐在台下，想起带过来那百十位工友： 在蓝市，他们离家千里；到东华，才觉得这身技艺没有白费；他们应该会感激我吧。 任建富在想，自己劳碌父亲母亲，还有家里的老婆以及刚满月的孩子，虽然年轻，也是起起落落。心里感叹： 有多少自己这样的技校生学有所成，却无力施展； 又有多少工人兄弟满身油污，被女朋友嫌弃？ 东华，才是我们这些人的舞台和阵地。 陈立东的歌声继续：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台下，有的人眼含热泪，有人站起来，然后是更多的人，掌声如潮...... 温晓宇揉了揉眼角，嘀咕道：这小陈，太能忽悠了。 王庆来问张锐进：“小陈这是唱‘下岗’的事儿，没问题吧？” PS：这一章的题目想了好久，集团成立、3000万元、惊天大奖、......，可最后还是选了这个“第二首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主线完成 从头再来...某人重生，真正从头再来，所以他唱的声色并具。 就众人而言，《从头再来》这首歌，应情应景，也唱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至于涉及到“下岗”，王庆来的担心确实多余。 张锐进说：“大报大刊已经在谈论下岗的事情，不再避讳。 南方有的地方，都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国企职工下岗创业的典型。 小陈这么唱，符合主旋律，没问题。” 汪佳茵的小心脏跳的扑通扑通的，心说：这个小老板，勿几当哦（沪语：不简单）。 自己还想请个明星给公司代言呢，小老板这么搞下去，直接把请明星的钱都省了。 孙婕今天晚上也在台下，散场之后拉着陈立东的手问：“你咋那么会唱歌？” 陈立东谦虚地道：“一般啦，最后那句，旋律有点高，我差点就唱不上去。” “大哥结婚的时候你就唱过一首，这次又来一首，老实说，都是你自己编的吗？”孙婕追问道。 “老实说？老实是谁？”陈立东开始打岔。 孙婕把手伸进陈立东肋下，开始发力。 “哎呀，疼。”陈立东开始告饶，然后交代道： “我说、我说，老实说这两首歌都是别人唱过的。” “哎呀，你真不老实！”孙婕又开始用力：“这两首歌没人唱过，我听人嘀咕，夸你有才呢。 你说吧，结婚的时候，是不是也要给我唱一首歌？” “要要要，唱唱唱，我给你唱！哎呦，哎呦，快松开，把我掐肿了。” 联欢会从晚上7点开始，搞到9点。 这时候的蓝市街头，跟后世的繁华没法比，但也有点夜生活的样子。 宾馆门口，几台出租车还在等客，司机对今天的收入还不满意。 不远处的一个酒吧传来某个男人的嘶吼“或许我，不该问，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旁边一处花店外的音箱，却唱道“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陈立东拉着孙婕的手，刚才收到系统提示，他本想去小黑屋去查查系统。 然而此情此景，又有媳妇相伴...让系统休息去吧。 “走，我带你去吃烤肉。” 他记得在附近的一条街上，有一座店名字叫“巴西烤肉”，不知道现在开业了没有。 再有两天就是圣诞，然后迎来不平凡的1997年。 这一年将有许多大事发生：大长老逝世、港岛回归、三峡截留、戴妃...... ............ 圣诞、元旦，相继过去。 陈立东哪都没去，有时候在钢协大厦办办公，有时候跑到南陈村绕绕车间。 王桂清看他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问他：“咋啦？你俩闹别扭了？” 陈立东不明所以地问道：“啥？谁俩？我俩？闹啥别扭？” “你这孩子，是丢了魂还是抽大烟啦？自己去照照镜子，肯定不对劲。”王桂清数落着儿子。 “妈，我这两天看电影有些着迷了。 放心吧，啥事儿没有。 哎呀，下午约了孙婕去买鞋，我去医院啦。” 陈立东找了个借口，溜了。 说是去买鞋，却去了小黑屋。 小黑屋里，陈天一正在摆弄着一个小盒子。 这东西叫做“猫”，英文名字是“MODEM”，官方称：调制解调器。 这个小盒子，是连接电话线和计算机的信号转换器。 这个时候，在电话线上传递的还是模拟信号。 而计算机内信息是由“0”和“1”组成的数字信号。 有了这个调制解调器，就能把数字信号和模拟信号进行交换，就能实现两台计算机的远程通讯。 再过一年半载，电脑厂商就会把调制解调器集成到主板上，电话线插到主机上就能上网；然后，随着网络数据流量的急剧增加，华夏各地开始假设通讯光缆，连接电脑和网络的设备又出现过光猫，再后来又有了路由器...... 人们一般称1996年为上网元年，其实在1994年华夏就获准加入互联网，某院校开通了64K国际专线。 1995年，一家叫做瀛海威的公司，开始引导华夏普通百姓进入互联网。 在1996年的6月份，由罗浩主导推动，东华各家公司都推进了上网战略。 这时候上网，需要添置一只14.4K的“猫”，价格是700多元。 当下国内互联网网站还十分简陋，有不同的论坛，类似BBS，没有花哨的界面。 网友可以在不同论坛发帖子，别的网友可以回帖。 陈立东的办公室也能上网，他之所以要跑到小黑屋，是为了获取更快的网速，准备建立工作基站。 陈天一安装的这只“猫”是33.6K的，花费800多元。并且，小黑屋外有专门新架设的通讯电缆。 电脑用的最新的連享商用机，陈天一把“猫”连上电脑后，开始拨号上网，伴随着嘶哑的电话拨号声，计算机开始接通了互联网。 陈立东坐到电脑前，开始召唤系统。 ............ 之所以拉专线、换新“猫”、新电脑，是因为陈立东收得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了主线任务： 宿主旗下企业——东华实业集团有限公司总资产达到15.88亿元； 年创造利润2.28亿元； 东华钢铁蓝市股份有限公司炼钢及连铸连轧车间面积达到15.52万平米； 主线任务设定所有条件已完成。 本次主线任务完成时间：1231天。 宿主获得奖励：精密制造生产线1条。 提示：本精密制造生产线可选：a.智能制造；b.高端装备；c.轨道交通；d.半导体；e.汽车。 以上这些，就是陈立东在那一晚收获的消息。 看完成就，陈立东甚至有些洋洋得意。 不简单啊，这才用了3年多的时间，就把主线任务搞定，是不是值的鼓掌？ 不容易啊，就算有系统，也要万丈高楼平地起不是。 这些成就、这些数据，都实实在在存在，而非游戏般虚拟的东西。 万余员工，也不是NPC，他们有血肉、有家庭、有欲望、有实现社会价值的抱负。 说远了，回到眼下。 陈立东完成主线任务，获得精密制造生产线1条，还需要选择具体领域。 第一个选项，a智能制造。什么是智能制造呢？ 智能制造的概念，最先由太阳国在1990年4月提出。 他们发起了一个叫做“智能制造系统”的国际合作研究计划，许多发达国家，包括山姆国、枫叶国、袋鼠国都参加了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预计投资10亿美元，对100个项目实施前期科研，主要方向就是： 在制造过程的各个环节广泛应用人工智能技术，将模糊控制技术等先进的计算机智能方法，应用于产品配方，生产调度等，实现制造过程智能化。 这个好！陈立东几乎不想考虑其它，直接选取智能制造。 第二个选项，b高端装备。 所谓高端装备，一般指装备制造业的高端领域。 高端装备，可以解释为必须配置的重要设备。 “高端”两个字，指的是处于科学技术的高端和价值链的高端，在产业链中占据核心地位。 而目前，就华夏而言，高端装备又可细分为航/空/器、卫星及其应用、轨道交通装备、海洋工程装备以及智能制造装备五个细分领域。 这么解释的话，似乎第二选项和第一、第三选项重叠了。 其实不然，打个比方： 选项一，智能制造生产线，应该是系统具现出各种功能的生产型机器人，排兵布阵、加工产品，可以更高效、快捷、只能地生产衣服、鞋子、飞机、大炮。这就是陈立东想当然的“智能制造生产线”。 选项二，高端装备生产线。 选择这个选项的话，那么系统很可能会提示，在以上5个领域进一步选择。 如果这时陈立东选择智能制造领域，系统很可能就会具现一条生产线，而这条生产线，却是用来生产机器人的机器。 第三个选项，c轨道交通。 轨道交通是指运营车辆需要在特定轨道上行驶的一类交通工具或运输系统。 陈立东估计，如果这个时候具现的话，八成会选择：动车、高铁、磁悬浮列车等选项。 对这一选项，陈立东直接放弃。 同石油一样，轨道交通属于国家命脉。 民营企业参与进去很难，或者做配件可以，核心的东西还是要掌握在国家手里。 到时候如何拒绝？ 第四个，d半导体。 这个产业在今后的二十几年中发展最为迅速。 一直到陈立东重生那年，华夏经济始终被以山姆国为首的其它发达国家的围堵，博弈最激励的就集中在半导体这个行业。 其实就在当前，这种博弈已经初见端倪。李昊提过的909工程，就是华夏奋起直追的具体动作。 最后一个，e汽车。 对这个，陈立东也不感冒。 华夏的汽车产业已经实行开放政策，国际上各老牌车企纷纷争抢华夏市场。 比如玛丽.芭拉的迵銿汽车，已经与沪汽达成一致，准备建设三个整车厂和一个动力总成厂，上世界先进水平的自动化生产线和制造工艺。 有人说，百年车企怎么了？我们华夏有“后发优势”。 而陈立东却很清楚，那些老字号企业掌握着汽车设计、加工、使用、维修、再制造等各方面的数据和专利。 即使拥有最先进的生产线，也造不出最先进的汽车，这是毋庸置疑的。 冒然进入这个领域，那些专利封锁也会让人欲仙欲死。 后世一些新生车企，是在燃油车和新能源车分裂开始后才有所作为，追求所谓的“弯道超车”。 现在这个阶段，车用电池技术尚未成熟，也需要等几年时间。 所以，a、b、d三个选项，被陈立东重点考虑。 他试着点选a选项，收到提示： 工业助手系统开始搜集整理宿主所在时空相关科技信息。 1天后，陈立东又收到提示： 鉴于宿主所在时空多地域的信息互联互通已经实现，请宿主建立工业助手系统应用数据中心工作基站，搭建连通国际信息网络的操作平台和个人终端，以便系统深入快捷地搜集整理科技信息。 这就出现了之前那一幕，陈天一开始引电缆、买电脑、换新“猫”，在小黑屋里弄了这么一个初级版的所谓工作基站。 电脑买的連享品牌机，但进行了改装，陈天一担心性能不够却对计算机知识所知不多，只是加装了硬盘、内存。 此时陈立东坐在电脑前，又出现了当初他把系统里的工艺设计打印出来时的尴尬。 是握住鼠标呢？还是摸摸显示屏？还是手指头伸出一截插入主机？ 书友们，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在线等......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工作基站 陈立东坐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中的WIN95界面，楞了几秒钟。 接着他伸手敲击了几下键盘，又摸了摸鼠标，然后点出来个小游戏：扫雷。 点了几下，炸死了，重新开始...又死了。 新电脑，再高的性能，也就这样。跟后世他用过的那些比，差远了，等哪天哥们有空，也造微机。 好了，干正事吧。 陈立东召唤出系统，选择：建立工作基站。 几秒后，陈立东只觉得浑身一轻，似乎一个高维度空间笼罩了四周，连同周围的事物仿佛成了虚幻，浑身细胞好像被解析成一段段数码，显示器、键盘、鼠标、以及陈天一，甚至眼前的空气，似乎化作一个个碎片，灵魂和意识也宛如脱离了身体，几欲脱离、飞往不明空间。 重生时那种迷蒙、昏黄的感觉再次重现。 陈立东浑身一震，被上身了！ 似乎过了好久，也仿佛只是一瞬，就听“叮”一声提示响在脑海。 “恭喜宿主，成功建立工业助手系统----应用数据中心----工作基站。 依托工作基站，宿主可搭建集团工作网络，可加载宿主所在时空各种应用软件，可连接所有具备连网功能的网络设备。 其他人员被赋予权限后，可登录基站查询、传递、交换相应权限的信息。 随着工业助手系统等级提升，工作基站相应功能将更加丰富。 具体功能请宿主自行探索。” 内容介绍不多，陈立东有点失望： 上了一次身，就给我弄个网站？ 建网站谁不会？想当年哥们也弄过超链接。 这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动静大，疗效差！ 两个字：一星，差评！ 陈立东摆弄着电脑，在WIN95界面中果然多了工业助手的图标。 点开后，工业助手的各种功能竟然都在，陈立东脑海中的东西，已经被映射到电脑当中。 陈立东忽然意识到，这个变化好啊！ 现在他最纠结的就是系统的物资回收功能，有了网络，是不是就能远程操控？不需要飞来飞去了？这得省多少大飞机的钱！ 他试着点了一下物资回收菜单，结果屏幕上弹出提示：物质回收站尚未连网，无法使用该功能。 物资回收站现在设在远东钢铁厂，如果那边能连到工作基站，就能玩远程回收了吧。 别的功能，跟之前似乎没有变化，企业管理、科技研发、任务中心这些板块在电脑中都能查看，设备兑换也是如此。 这么一折腾，就更像玩电脑游戏了。 忽然，陈立东发现系统多了一个菜单：权限管理。 点开后，收到提示： 本台电脑将作为工作基站的管理器，请宿主根据工作需要设定管理员账号、密码。 下次登录将按账号、密码方式进行。 管理员可根据需要，开放账号注册，注册账号能够登录工业助手系统，并根据权限获取工业助手的相应功能。 还能这样！那就更方便了。 想到这儿，陈立东点选了注册账号，发现系统里存了他的名字。 接下来，按照提示进行修改密码的操作。 之后，再让陈天一来注册，并给了陈天一管理员权限。 再之后，进行权限设定。 陈立东：盟主 一级权限：陈天一，副盟主； 二级设定为，弟子，开放30个； 三级设定为，粉丝，开放10000个； 最后是......游客。 搞定这些，陈立东又点进任务中心，继续点选：a智能制造。 收到的提示是：工业助手系统正在搜集整理宿主所在时空相关科技信息。 接着又出现一溜滚动的提示：宿主所在时空智能制造所需的技术条件尚不成熟，请等待相关技术进步。 再点下去，没反应了。 陈立东又闭上眼，嗯，脑海里系统还在，他用意识点选任务系统，主线任务选项显示为完成状态。 没有提示新的主线任务产生，这是闹哪样？ 陈立东又摆弄了一会儿电脑，之后乏味的扔掉鼠标。 心说：也就这样，跟后世没法比啊，要游戏没游戏，要QQ没QQ。 要不要投资一款游戏呢？ 算了，等以后再说吧，作为工业系统之主，搞游戏是不是歪门邪道？ 读者大大们你们想要主角搞游戏吗？ ............ 陈立东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马建国却在大发雷霆。 东华集团奖励马建国团队500万元。 马建国跟张兵、肖霍洛夫两人商定后，自己留100万，肖霍洛夫、张兵每人50万，其余300万按照贡献大小分给了团队成员，成员有利民机械厂的，也包括北钢设计院的几个。 分完奖金没几天，马建国就接到院办的电话通知，让他去院里一趟。 马建国在电话里没出来院里啥事儿找他，自己的设计室也没人清楚，他就直接去院办。 办公室的人告诉他，直接去副院长吴伟明的办公室。 老马又去找吴伟明。 在吴伟明的办公室寒暄一通后，吴伟明问马建国：“老马，听说东华实业集团给你们团队发了500万奖金是吧？” 马建国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是有这么个事儿。” 吴伟明说：“我和王院长的意见是，把奖金交到院里，然后由院里给你们分配，省得有人说你私下创收。” 马建国有点恼怒，“小吴，这500万可不是给我的，是给我们团队的，交给院里恐怕不合适吧。” 吴伟明一直和颜悦色，但这会儿却是一板，“马主任，你那会儿可是北钢设计院的人，私自创收可不合适，咱们院里有财务纪律的。” 马建国也没省着：“吴伟明，我马建国去参与东华钢铁的建设是院里定下来的。 东华钢铁给的奖金，那是奖励我们团队，可不是奖励北钢设计院，你们有脸要这笔钱？” 吴伟明被马建国喷了一脸唾沫，有些羞怒：“老马，我们是收到了举报，检举你长期逗留在东华钢铁，不参与院里的事务，不从事院里的工作。 还说你长期接受企业宴请，接受企业馈赠。 再有，这笔钱本来是给设计室的，被你全部占为私有。 老马，我和院长让你把钱交到院里，也是为你好。 到时候怎么分配，还是你说了算。如何？” “为了我好？你告诉我是谁举报的？ 我去东华钢铁现场指导施工，是双方合同约定的。 跟东华钢铁的购买服务合同金额是300万，为啥人家付这么多？ 就是因为约定要我们十几个人脱离院里的工作，去现场一线监督。 我在东华接受宴请？呵呵，我不光吃，还住了！ 三伏天我们顶着太阳在现场，好几次中暑。你们谁知道？ 我们这些人仅仅一年半给院里创收300万，这钱我们可没拿。 至于是不是给设计室的，呵呵你们去查吧，要是哪个协议里有这一条，或者东华钢厂也这么说，我就把钱退回来。 另外，告诉你们，500万我们已经分配完了。 我马建国拿了100万，其他的都已经给现场督导施工的同志们了。 红眼病？红死你！” 说完，马建国站起来把门一甩就走了出去。 吴伟明站起来，气的浑身颤栗。 马建国回到设计室自己的办公室，他在东华钢铁工程建设期间，就到了退休年龄，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 不过像他这样的教授级高工，院里都要返聘。 马建国现在属于院里的返聘人员，冶金工程设计室的主任已经换成了刘鹏。 马建国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一会儿，又打电话把司机叫了进来，帮他打包书籍资料。 王志勇已经任命为公司的经理，给马建国安排的司机也换了新人。 收拾了半小时，等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刘鹏才敲门进来： “马主任，您这是干啥？” “哦，是刘主任啊，这里彻底给你腾出来。 从此以后，这门口我是不会登了。” 马建国已经怀疑刘鹏举报的他，所以语气就没那么顺耳了。 刘鹏也有些悻悻然，“老主任，您这话说的。 我也跟了您十几年，从来是您让打狗就不去抓鸡。 您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这个吴伟明，听说你拿了东华500万奖金就坐不住了。 唉...财气迷人眼啊。” 马建国瞅了对方两眼，说道：“好啦，正好你来了。 我的返聘手续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返聘后的工资我也没填表领取，以后只当没这回事就行了。 你啊，还是算算怎么完成院里今年下达的指标吧。 你应该知道，这个指标，只能增不能减，我给你打的底子不错，祝你更上一层楼吧。” 说完，老马拍了拍刘鹏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刘鹏这才意识到，老马真的要走了。 这座压在他头上的大山，压着他十几年不能提拔进步的大山，终于被搬掉了。 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他已经等到头发都白了。 刘鹏也是名校毕业，在设计院勤勤恳恳了十几年。 93年的时候，院里准备让老马把室主任的位置让出来，让刘鹏上。 老马却向院长说，刘鹏心眼有点多，忙于钻营，业务水平差一些，把这事儿给拦了下来。 老马退休后，刘鹏被任命了主任，以为终于当上了婆婆。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安排不好使，设计室的人们还是听老马的。 老马参建东华钢铁，带走了室里三分之一的人。 而刘鹏感觉留下的那些整天庸庸碌碌混日子、出工不出力，甚至有些人点了卯就去干私活。 他这个主任，就是个影子。 8月份，马建国从东华项目上回来，大伙又开始围着老马转，刘鹏又成了媳妇。 前些天室里人们在传，跟老马去东华的每人拿了8万奖金，接着又传：老马拿了500万的奖金。 总之，大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刘鹏听说奖金的事情后，就拿了包茶叶去找吴伟明。 接着，院长办公会就作出决定，通知老马把拿的团队奖交到院财务，由院财务进行分配。 至于院里怎么查马建国的财务问题，刘鹏不在乎。 东华现场施工，他也没参与，分钱也没他的份。 但是这么一弄，马建国终于走啦！ 至于马建国说的指标任务？ 只要把那几位骨干拉拢住，应该... 没问题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利益之争 刘鹏停留在马建国的办公室悻悻然、戚戚然，而老马已经走出了北钢设计院。 回头看看工作了几十年的大院，怀念？怅然？似乎还有种解脱的感觉。 前年这个时候，老院长跟他说：“老马，你这付挑子可不能卸下来。 现在公司搞上市、搞地产、搞电子产业，我是持反对意见的，但董事长听不进我的意见。 咱北钢干冶金出身，不能荒废了主业、去走邪门歪道。 你的冶金工程技术室是院里的脊梁骨，你还得再坚持两年时间。” 马建国算了算，到现在已经坚持了两年，也对得起老院长的交代。 可惜，老院长那年谈完话，过了年就被安排了二线。 马建国看着门前如水的车流，心说：再想这些有啥用，但求心安吗，呵呵？ 他快步走了起来，口中哼起了京剧： “马来...一马来在汾河湾，见一孩童打雁玩......” 司机接过老马手里的皮包，请示道：“咱去哪儿？” “去南陈！” 司机关上车门，上车加油，向东驶去。 东华钢铁已经议定，投入不断档、发展不停步，一期工程搞完接着上二期。 老马还得翻蹄亮掌、大干一番。 还有，他的夫人、儿子要回国了。 蓟市机场已经开通了国际航班，娘俩准备飞蓟市国际机场，一家人先在南陈团聚。 刘鹏站在窗前，看着车子远去后，才回头走向吴伟明的办公室。 ............ 老马的事儿，荡起涟漪，在圈子内散开。 陈立东听说后嘿嘿一笑，心说：这一块小石头，没有白费。 这几天他在蓝市，陪着沈兴调研。 沈兴来蓝市，竟然安排了一周的时间。 之前由市府主要领导陪着参观了蓝市陶瓷集团、赵省轻工学校（原蓝市陶瓷工业学校），沈兴又作了《华夏工业陶瓷的现状与发展趋势》的报告。 昨天，一行人去参观了东华钢铁的电炉炼钢和连铸连轧车间。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沈兴的几个学生由温晓宇带着去东平考察，沈兴本人因为下了小雪，担心路滑就没有参加。 东平那几家陶瓷厂的现状，他去看也没意义。 陈立东被温晓宇逼着留下来陪沈兴。这个安排，让陈立东胆战心惊：万一沈兴再布置考题，他如何过关？ 沈兴今天状态不错，很健谈，也没有考较后辈的意思，而是侃起了他在几年前赴太阳国的经历： “那次去的辛日制铁研究所，他们开发出了一种氮化硅复合体。 这种复合体就是在氮化硅基体中加入碳化硅晶须，是氮化硅复合体具有高韧性、高强度等机械特性。 辛日铁准备将这种材料用在轴承滚珠、滚柱、滚球座圈上。 我们回来后也进行了技术攻关，因为氮化硅材料粒度大、韧性比碳化硅有所增加，更适合做陶瓷刀具。” 陈立东听得这个纠结，这些材料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什么晶须、粒度、韧性，更是不明所以。 沈兴把他当后起之秀，实际他就是个棒槌。 沈兴继续说：“所以啊，钢铁和陶瓷不要割裂开来研究，要用发散思维搞材料科学。 比如我们知道，以现在的条件很难制备陶瓷和钢铁的复合材料，根本原因是钢水和陶瓷的润湿性很差。 如果我们能够有效提高二者的润湿性，就能研究出新的合金，或者表面涂层，工业和军事方面都会有广泛的应用。” 陈立东频频点头，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其实还是条烂鱼，充数而已。 “小陈。”沈兴在讲了一段研究经历后，停了下来。 陈立东赶紧答应着，“沈老您说。” “我有个想法，就是在蓝市这边设立一个实验室。 我有几个学生，理论水平有了些基础，还需要进一步增加实践经验。” “啊？...啊，沈老，求之不得啊。” 陈立东没想到沈兴会这么说。以他重生前的经历，请学术权威设实验室，那是非常高端的事情，市长说话都不好使。 而现在，跟老爷爷聊着聊着，大礼包就来了。 沈兴继续说：“咱们国内几个院校和科研所的实力我都清楚，大家的研究设施设备都一般。 我的这些学生开展基础材料研究，需要新的实验室和实验设备，这将是一笔较大的投资。 我和学院争取过，也上报到了有关部门。 你也知道，国家百废待兴，各方面都需要投入，这种基础性的研究只能安排在后边。 现在啊，有的人还是喜欢能直接看到的东西，基础材料还是没人稀罕。” “沈老，您放心。”陈立东开口说道，“我这里的情况您也看到了，电炉一开，钞票还是能赚到一些的。三五千万也能拿得出来。” “多少？”沈兴追问了一句，“三五千万？” “是的。”陈立东点了点头。 “几年？” “沈老，一年就能有这么多。 我们集团政策是利润的百分之二十用来搞科研。根据我们统计的情况，去年不考虑建设实验室和添置设备的硬件投入，我们在研发人员的薪酬、实验材料消耗、专利申报和维权费用等方面的投入就达到了3000多万。 昨天跟您汇报过，集团拿出3000万奖励突出贡献的集体和个人，这3000万是我们股东应分配的利润，是不在科研经费之内的。 而且，这3000万奖金主要奖励给了科研战线。 所以，这么算的话，我们用于科研的投资算是6000万，嘿嘿。” “果然如此。来之前我收到了上边给我的内参，说了你们公司的情况，这也是我组团来你这里考察的动因之一。 小陈啊，你那的情况我看也看了，听也听了。不知道我们这个实验室建在这里，会得到哪些支持呢？” 戏肉来了，这是要谈条件了。 陈立东坐正了身子，理了理思路，说道：“我们集团公司支持全员搞技改，那些鼓励小发明、小革新的事情我就不啰嗦了。 大的方面，我们有三个现实的案例，我说一下供您参考。 第一个就是供需订单模式。比如我们搞的电炉项目，合作方是北钢设计院。 我们提出目标需求，对方提供设计服务，按合同约定支付对方报酬。 当然去年年底奖励给马建国教授团队的500万元，不在合同约定当中，算是我们付给具体人员的小费。” 沈兴哈哈大笑：“你这小费可是够高的，内参里也有说这件事。” 陈立东讪讪地说：“只是这500万给马教授惹了些麻烦，他们设计院想要把这笔钱拿走，由院里分配。” 沈兴哈哈笑了：“这相当于老板抢客人打赏给服务员的小费，有点丢人啊。” 陈立东补充道：“北钢设计院还专门给我们公司来函，让我们解释这笔钱到底给谁的。挺有意思的。 第二种是合作研发模式。 简单说就是对方出人，我们出资。 我们和蓟市大学在机电一体化方面，采用的就是这种模式。 我们共同设计研发方向，然后确定几个攻关课题，课题组人员由蓟市大学来安排，所需要的场地、设备、耗材等配套费用由我们负责。 课题组每月定期向学院和我们企业报告研发进展，我们也会定期召开论证会议，掌握科研进程和经费使用情况。 至于研究成果，理论成果归课题组，提高学院的学术地位。 技术专利归我们企业，我们拿来进行产业化。 如果属于双方认为有较大盈利空间的项目，还会事前协商项目实施后的效益分成。” 说到这里，陈立东想了想，决定把这种模式再具体解说一下： “比如我们的连铸连轧成套设备项目，工控部分、包括硬件和软件，是由我们和蓟市大学联合研发的。 我们出售成套设备时，工控系统是单独划价的，这部分的销售利润我们和蓟市大学分成，而且因为每个软件系统都需要在基础模板上进行调整，分成是他六我四。” 沈兴听到这里，插了一句：“这也是当前各个院校和科研机构普遍采用的模式。看似合情合理，不过经常出现因利益之争、一拍两散的情形。 而且，我们技术提供方往往搞不赢出资方。”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这种情况避免不了。 企业强调承担了所有投资风险，势必争取最大回报。 院所认为成果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费时费力研究出来的，也想拿到最大利益。 谁对谁错、谁赢谁输，真不好判断。 我的意见是：看长远。 技术和投资是一体两面，谁也离不开谁。 就像两口子一样，如胶似漆是理想状态，打打闹闹才正常，有合有离也不稀罕。 但是，我们东华愿意和所有技术方建立互惠互利、相伴一生的合作关系。 我坚信：诚心以待，行则久远。” 沈兴点了点头，对陈立东的话不置可否。 老爷子经历的事情多了，谈合作时，谁都会拍着胸脯说好听的； 上了床、生了娃，嗯...是出了成果之后，出资方往往一转脸就把院所给甩了。 “第三种是啥？”沈兴问道。 陈立东见没打动对方，接着说道：“第三种是更加紧密的方式，我比喻为孵化产出模式。 沈老，东华可不局限于加工业，我更倾向于把它搞成产学研一体化的集团。 我感觉，作为实业集团，你的产业扩张会有边界，而技术研发没有尽头。所以，我们已经着手培养自己的研发力量。 现在，我们在远东钢厂已经建立了特种钢材实验室，聘请了毛熊莫大的博士安德烈.沃罗宁担任主任。 他的研发团队属于我们的雇员，公司出薪资、给福利，研究成果属于公司，学术成果归团队。 研究方向由公司确定，实行立项预算制，资金保障有力，工作相对自由。 产生成果后也会按绩效分成，比如安德烈博士研究出来的深冷钢，我们约定绩效分成为5%。 我们估计这种特种钢材，吨利润不会低于200美元的话，安德烈博士每吨能提10美元。” 沈兴听到这里，说道：“哦，这样也行。 对了，听说你们也给了翟华教授500万元奖金，蓟大那边怎么处理的？” 陈立东不知道老爷子怎么又提起这个问题，只好如实解释： “准确地说是奖励她的项目团队。 既然您又提起这件事，我再详细地跟您汇报一下。 分发这笔奖金是董事会研究过的，决定后，我亲自与几个团队负责人沟通过。 特别是在奖金分配上，我们有一个指导意见： 第一，奖金奖励团队，对个人、不对这些人所在的单位。 第二，团队主要负责人主导奖金分配。 第三，对分配比例安排，我们建议：主要负责人分100万；第二层级人员一般不超过3位，每人分配50万；参研人员范围由主要负责人确定，每人一般不少于5万。 按照这个方案，安德烈博士那边欣然接受； 翟华教授本人推辞不收，但考虑团队利益，经过我的沟通也收了下来。 后来，翟华教授将自己的100万元上缴了学院财务，其他学院方的研究人员也照此办理。 学院财务代扣税费后，全部返给个人，这种做法达到了我的预期。 另外两个团队，都是我们集团内部人员，由我们公司代扣个人税费后，按照以上原则进行了分配。 至于北钢设计院，确实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反应。这是我们意想不到的。 我需要跟您说明的是，马建国教授参与电炉项目期间算是履行职务，但我们给他奖励时，他已经办理了退休。 原则上，我们集团奖励的是个人，跟单位无关。” 沈兴听到这里，郑重地说：“产学研相结合是大政方针，高层对你们的做法，意见是不支持、不反对，而且鼓励探索实行更平衡的利益分配方式。 我个人来说，坚持知识是有价的，科研人员的劳动成果应该得到尊重，对你说的三种方式，我们双方都可以探索和研究。” 陈立东这才明白，沈兴这次来还有代上边传话的任务。 看来，东华重奖科研团队，确实吹皱了一池春水。 老爷子个人支持这么干，那就得顺杆爬。 于是陈立东说道： “沈老，感谢您的理解。我跟集团的员工一直强调： 一切只跟你谈理想，画大饼，出钱少，还想让你多干活的老板都是耍流氓。 这一条，更适用于科研人员。 技术创新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科技人员潜能的挖掘，关键是利益分配问题。 我们必须在全社会倡导一种风尚，就是重奖取得重要成果的科研人员，不能只讲奉献。 奉献很重要，但这只能对科学完人要求，一般科研人员要养家糊口，他们难以做到完全奉献。 社会也要对科研人员这个群体充分理解和支持，对取得一些科技成就的人，对获得的奖励千万不要眼红。” 沈兴看着陈立东侃侃而谈，唾沫星子乱飞，怕是晚饭都没得吃，心说：就咱们俩，你给我上个啥课。 于是，就打断了陈立东的“演讲”， “小陈啊，回到我前边说的话题，你看我们的合作方式选哪种合适？” 陈立东眨了眨眼，说道：“这个...第...我听您老的意见，您说咋办就咋办。” 沈兴哈哈笑了，说道：“要不就按第三种？” 陈立东心头一震！ 大BOSS要派小BOSS们出山了，这是给孩子找婆家的架势。 收还是...收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质量危局 跨入九七、万事大吉。 陈立春却一点没觉得，事后感慨，这个年关，有点难...... 首先是国内钢材价格开始下降。 1996年，华夏钢铁产量突破1亿吨，成为钢铁大国，居世界首位。 但从1997年初开始，钢材资源基本处于供大于求的状态，社会需求不旺，钢材市场清淡。 1月初，根据钢协网综合国内几十家钢铁企业的报价，螺纹钢比上个月吨价下降了15元，热薄板下降了23元，冷薄板33元，降幅最大的是镀锡板，下降了188元。 东华钢铁的生产的高强度船板钢也从4050降到了3950元。 其次是钢材进口受到了限制，有关部门统计，1996年毛熊对华夏出口钢材503万吨，占当年我国进口量的30.3%。 有诸多证明，毛熊在倾销钢材，一些企业和部门已经提议向毛熊发起反倾销。 东华远东钢厂虽然进口到华夏的钢材量不大，而且是特种钢种，但也受到波及。 好在，国际钢材市场价格波动不大，还有小幅度上涨。 华夏官方在鼓励钢企出口，给予出口退税方面的支持。 陈立春只好调整两家企业的生产节奏，并一致向外，拓展海外市场。 还向罗浩提议，抓紧东华远洋公司的筹建步伐。 孙旭友拉上郝月明，开始在毛熊、太阳、山姆等国奔波，寻找合作伙伴，建立购销关系，稳定运输渠道。 第三件是：出了大事。 1月10号这天上午，东华钢厂来了一批执法人员，现场取走了一批钢材样本，查封了仓库、车间，还带走了尹福茂。 这动静，真不小。 东华钢铁蓝市股份有限公司的法人已经换成了尹福茂，尹福茂根本不明缘由，懵懵懂懂就被带去了市里。 陈立春也在现场，想拦住执法人员闻名情况，但这些人态度冷横，不予解释，陈立东被推在一边。 陈立春确信自家产品没问题，但还是安排实验室对全厂各个牌号的产品全部进行了检测。 结果是：真的没问题，各种牌号的钢材，检验项目全部达标。 汪佳茵作为战略部长、危机攻关负责人，小脸吓得煞白，以为真的出了质量事故，不知道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陈立春门户紧闭，第一时间将有关情况通报给了弟弟，让弟弟了解情况。 还好，陈立东这两年在蓝市经营，有了一定关系，半小时后就得到了初步情况：是鲁省泉城一家做液压油缸的机械厂举报东华钢铁出产的钢材作假，检查人员来自鲁省质监质监总局执法大队，蓝市质监局配合执法。 得到反馈的情况后，陈立春一声命令：查。 查这批钢材是经过什么途径卖到了泉城，陈立春还有个疑问，问题钢材是否由东华生产。 法务部王嘉琪开始行动，钢厂停工，损失巨大；法人被抓，不明缘由，执法部门在未取得充分证据下，封厂封库、带走法人，涉嫌违规执法。 如果查无实据，王嘉琪准备提起行政诉讼，来一个“民告官”。 孙旭友还在国外，但市场部相关人等连夜排查，一条一条信息查下去，第二天上午汇总的情报是： 东华确实有一批钢材销往了泉城，该批钢材牌号是Q345B，总计500吨，价格为3200元每吨。 这种钢材确实能够制作液压件，可外省的执法人员为何认定东华造假？ 10号这天，东华人在煎熬中度过，执法机构的检测、调查结果如何，未能通报给企业。 陈立东已经送走了沈兴，并与沈兴商定春节前就安排建设陶瓷切削刀具实验室，沈兴推荐几位科研人员到东华，具体薪金、待遇另行商定。 沈兴到来，对东华来说是一件大事、喜事，但这则消息只能押后处理。 此时，质量事件如黑云压境，让东华人喘不过气来。 11日上午，蓝市晚报就登出东华钢铁的质量事件： “假！鲁省质监跨省封查，东华钢铁陷入质量泥潭！” “本报讯（通讯员 李勇）为牟取非法利益，东华钢铁为自家产品编造指标数据、以次充好，被鲁省质监总局查处。 昨日，我市一家民营钢铁企业----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被鲁省质监总局调查处理。 据了解，东华钢厂的车间、仓库已经被执法部门查封，东华员工开始回家待岗。 东华钢铁为我市新建钢铁企业，隶属东华实业集团有限公司。这家公司于去年7月投产，主要产品为线材、螺纹、板材及其他各种钢材。 据悉，使用东华钢铁这批钢材的是鲁省泉城某机械公司，这家公司于去年11月使用东华钢铁出产的某种高强度结构钢，加工成承重油缸，销售给了赣南一家液压公司。 12月底，这家液压公司生产的承重油缸出现了断裂等质量问题。俩家公司沟通情况后，将该批钢材送至鲁省商品质量监督检验研究院进行检验鉴定。经检测，送检检材所检项目均不合格，两家公司遂将有关情况举报到省质监局执法总队。 为打击违法，鲁省质监总局检执法大队在我市质监部门的配合下来了一次联合办案，出现了本文前述的一幕。 东华集团一直倡导振兴工业、产业报国，背地里却进行着质量作假、以次充好勾当。 钢铁是工业的粮食，是经济发展的基石。 我们不仅要问：这样的钢材敢用吗？东华钢厂只在板材作假吗？他们的产品销往了哪里，用在了哪里？ 本报将持续关注事件后续进展。” 陈立东拿到报纸，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整篇报道，不禁为记者文笔叫好！ 最后三问好犀利！ 你敢用吗？ 销往哪里？ 用在哪里？ 惊雷震空！ 谁用东华的钢材就是故意用假，做出的产品也是伪劣！ 这是要让东华钢铁关门的节奏！ 汪佳茵赶紧联系报社，报社广告部负责人支支吾吾，说稿子肯定是经过了主编审查，否则不会发出来。 周文亮私下联系了李勇，俩人本就是哥们。 李勇告诉周文亮：“兄弟，我跟你当初一样，主编给我的材料，叫我修改。 我把材料调整了结构、理顺了逻辑、润色了修辞，报了上去。 发出来一看，挂了我的名字，内容却改动不少，好像跟他们东华有仇似的。 哥们，你帮我解释解释，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人。” 罗浩也在联系相关部门，他感觉案件进展似乎被谁捂着，未透露出新的消息。 接着市场部反馈：泉城那集钢材经销商失去了联系，经理的电话关机；有些客户打电话过来核实情况，要我们钢材的检测报告。 11日下午，王庆来回了消息：“你们的钢材取样检测没问题，鲁省的人已经走了。案子还需要进一步调查处理。” 陈立东说：“领导，那我们工厂怎么办？我们尹总啥时候出来？ 停产一天、少出三四千吨钢，就是上千万的产值。 你们政府这么拖着，我们受不了啊！” 陈立东急切地说。 “小陈，查封厂子是鲁省质监跨省执法，市里也是非常气愤，我们已经发函给咱们省质监总局，要求鲁省质监说明情况。 我建议，你们抓紧向鲁省质监总局提出行政复议，以法律手段拿回正义。” “行吧......” 陈立东继续说了些委屈的话，挂了电话。 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陈立东招呼安德蒙：走，去鲁省。 家里，陈立春听说检测结果没问题后就想撕毁封条，强行复工生产。 陈立东电话中说：别动，等我消息。 接下来，陈立东通知王嘉琪、周文亮一起赴鲁。 又通知汪佳茵做好准备，如果查明冤情，必须作出反击： 东华钢铁不存在质量问题，鲁省质监涉嫌违规执法，诉苦、喊冤、把事件炒大。 ................ 此时交通尚不发达，去泉城得要六七个小时。 12号到达泉城后，王嘉琪等人准备申诉材料。 晚上的时候，陈立东带着艾德蒙和负责鲁省片区的业务员吴卫国，去找那家钢材经销公司核实情况。 这家公司名字为鼎盛钢材贸易公司，位于泉城高新区，从市区经世纪大道，走了大概10公里就到了公司院外。 吴卫国上前敲门，两分钟后大门打开，开门的应该是值班的保安，披着棉大衣，趿拉着棉鞋。 吴卫国说：“打扰了师傅，我们厂急需一批钢材，找了几家才打听到您这里。请问里边还有人办公吗？” 保安嘀咕说：“都下班了，没人啦，你明天再来吧。”说完，就想把大门合上。 吴卫国连忙拉住保安，“老哥，帮下忙呗。我今天就想了解一下您这儿有没有我们需要的钢材。如果有，我今天晚上就能睡个踏实觉啦。”说着递过去两盒红塔山。 保安把烟揣进兜里，说道：“我只是个看门的，不懂钢材。我给你一个销售员的电话，你们俩联系。” 说完向自己的值班室走。 这家公司院子里只有门口亮着灯，三层的办公楼和其他区域一片漆黑。 吴卫国跟着走了进去，陈立东也跟了上来，艾德蒙落在后边。 值班室里生着炉子，保安把披着的大衣脱下来，顺手把烟塞进床铺的褥子底下。 然后回身，拉开床边一张破旧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一张公司联系人名单。 保安指着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道：“这个是我们公司的小张，他负责销售钢材。” 吴卫国拿出笔和本子，一边写着电话号码，一边说道：“谢谢师傅啦。” 写完后，吴卫国看向陈立东。 陈立东装作提醒地说道： “经理，我听说这家公司被质监的查过。 从这儿买钢材会不会有问题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水落石出 保安听了陈立东的话，反驳说：“小伙子，你是司机吧？谁跟你说我们被查啦？” 陈立东嗫嚅道：“我们从西边市区那边找过来，在另一家钢材销售公司的时候，他们说鼎盛钢贸被质监的查了。 我刚才看门口的牌子了，你这儿就是鼎盛钢贸。” 保安说道：“放心吧，前些天是有人来查过，但是我们家老板啥关系？ 小兄弟，你只管给老板好好开车，别捣乱，知道吗？” 陈立东继续说道：“你肯定向着你们老板说啊，但是钢材万一有问题呢？钢材买回去万一上了当，我们都得挨厂里收拾。” 吴卫国接过了话：“小陈你先出去，我跟老哥聊两句。” 等陈立东走出了值班室。吴卫国摸出一张钞票递给保安：“老哥，你可得跟我交个实底儿，你们钢材到底有没有事儿啊......” 陈立东来到外边，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 等了几分钟，吴卫国才出来，坐到副驾驶上。 陈立东问：“那个保安怎么说？” 吴卫国摇了摇头，说道：“保安说，四五天前，带大盖帽的过来查库房。 他们老板正好在，中午的时候带着那几个人去吃饭。 然后前天的时候，他老板跟人说，事情过去了，没事儿了。 他知道的情况有限，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一百块白花了。” 陈立东说道：“没白花，吴哥辛苦了。” 然后打着火，开了一段路后，停在路边。 再过了半小时，艾德蒙跟上来，陈立东下车，换艾德蒙开车。 回到房间后，陈立东问艾德蒙，“找到咱家钢材了吗？” “库房里有，牌号是Q345B，15.6吨。” “查到啥证据吗？” “我在他们财务室找到了出库记录单，单子上Q345B的记录一共6笔，我给您写下来。” 艾德蒙从一旁的写字台上拿来纸笔，一行一行写下有关东华钢材的销售记录。 陈立东接过来，看了看，又拿过笔，在纸上算了算，说道： “有问题，他们从我们厂采购了500吨Q345B，这6笔加一起总计395吨，你说库里还有15.6吨，这就差了89.4吨。 你再查一下，看看他们出库记录里，有没有90吨左右的出库记录。” 艾德蒙说道：“在我的数据库里，去年11月份以来，Q345B的出库记录就这6条。” “查一下别的牌号钢材有没有出货。”陈立东追问道。 “找到了，在11月22日，有一条90吨的出库记录，牌号是HG70C。”艾德蒙说道。 陈立东拿起电话给哥哥拨过去：“哥，我在泉城，宾馆里呢...嗯，明天去质监总局...哥，咱们生产HG70C牌号的钢材吗？” “嗯嗯，那这两个牌号的钢材有什么区别？...哦...我知道了...有点眉目，你先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核实一下。” 放下电话，陈立东嘿嘿笑了。 陈立春告诉他：HG70C牌号的钢材属于高强度焊接结构钢，也属于液压支架的专用钢板。 对比Q345B，HG70C具有更高的屈服强度和抗拉强度，两者价格相差近千元！ 陈立春说东华钢铁从未生产过HG70C这个牌号的钢材！这种钢材只有保钢、北钢、安钢、太钢少数几个钢厂生产。 陈立东恍然了，他已经判定，鼎盛钢贸作了假，把Q345B作为HG70C，卖给了机械公司，机械公司没有检测钢材性能，就加工成承重油缸销售给了赣南的液压公司。 作假的原因？ 一吨价格差1000！90吨就是9万元，这时的9万元在泉城市中心能买个两居室。 而且，两种钢材性能类似，打个比方，如果HG70C是真牛皮，Q345B就是仿真革，两种都能做包包，不专业检测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做成运动鞋、跑个50米，Q345B就得开裂。 应该是液压公司把机械厂的油缸用到了重型机械设备上、出了事故，才知道用错了钢材，开始追查。 呵呵，陈立东暗暗咬牙：鼎盛商贸可以啊，能把这种污水波给东华钢铁！ 第二天，王嘉琪以律师、周文亮以《华东机械》月刊记者的身份，分别出现在鲁省质监总局： 王嘉琪代表东华钢铁对质监总局的执法行为提出了行政复议，并要求面见公司法人代表尹福茂。 周文亮则是代表“担心被东华坑害的客户群体”，提出采访执法人员，要把东华钢铁“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事件向社会公开，避免更多人上当。 对王嘉琪的要求，质监总局只留下了他的申诉申请。 倒是周文亮，安排了执法大队负责人接待、接受采访。 问及调查进展，这位叫张志刚的副队长说：“目前还在搜集补充证据，我们鲁省质监系统对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企业，一定会严厉打击、绝不姑息手软”。 周文亮给对方致以赞赏的眼神，继续问道：“张队，您是质量检验方面的专家，能给我做一下科普吗？” 张志刚微笑着说道：“周记者，你想问哪个方面的问题？” “是这样，《华东机械》读者有许多是机械加工方面的厂家，对钢材质量非常看重。 大家给我来电话，对东华钢铁弄虚作假、以次充好的行为非常气愤。 他们非常想知道，这个东华钢铁是以什么样的手段作假、坑害客户的。” 张志刚说道：“那我就详细地跟读者们说明一下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 我们泉城有家鸿升机械有限公司，是一个老牌机加工企业，他们采购了东华的一批钢材生产液压油缸，生产的液压油缸出售给了赣南液压公司做零部件。 这批钢材标注牌号是HG70C，而经过之后的检测，东华的钢材性能未能达到国家规定的标准，这就直接导致液压油缸不合格。 赣南液压公司要求全部退货并赔偿损失，给鸿升机械造成了40万元的直接损失，声誉上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鸿升机械是鲁南重机等多家高端装备制造企业的供应商，因为这一事件，他们很可能被取消供货资格。 鸿升机械是泉城重点企业，在鲁省也晓有名气。 我们局到你们蓝市执法，就是为了维护鲁省重点企业的形象和利益。” 周文亮追问道：“张队，HG70C牌号的钢材市场上常见吗？” 张志刚继续以专家科普的口吻说：“HG70系列板材应该属于特殊的钢种，我们下边的质检所掌握一些情况，执法大队不是太清楚。” 周文亮继续问张志刚，“张队，您说会不会有人假冒了东华钢铁的厂标呢？” 张志刚脸色一僵，“这个......不会吧。” 周文亮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说道：“张队，我们杂志记者昨天采访了东华钢铁，东华表态： 他们从未生产过HG70系列的板材，更谈不上造假或者以次充好； 东华还说，他们销往泉城的钢材只有一批500吨Q345B板材，您确信这批HG70C产自东华吗？” 张志刚迟疑道：“队里同志查证了鸿升机械厂这批剩余的钢材，厂标就是东华钢铁，牌号标注也是HG70C。” 周文亮继续追问：“张队，您知道鼎盛钢材贸易公司这家企业吗？ 东华钢铁那边说：这批500吨Q345B钢板销售给了鼎盛钢材贸易公司，并未与鸿升机械发生贸易关系。 请问咱们执法的同志调查鼎盛钢材贸易公司了吗？” 张志刚不再言语。 而周文亮却没有罢休：“张队，东华钢铁与鼎盛钢贸之间有购销合同，可以查证； 鸿升机械采购钢板的来源也不难查证，是不是中间某个环节没有调查清楚？” 张志刚起身说道：“周记者，我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会客室。 王嘉琪和周文亮前后脚回到了驻扎的宾馆，向陈立东汇报了在赴质监总局的情况。 午前，陈立东接到尹福茂的电话，他被放出来了。 众人见面后，尹福茂只是精神有些憔悴。 于是，陈立东、王嘉琪、周文亮等人一起给尹福茂洗尘。 尹福茂说：“他们前天把我放到宾馆，就没人搭理我了，我这是算莫名其妙出了一趟差吧。” 王嘉琪问道：“对方没有给你做笔录吗？” “没有，昨天早上倒是给了纸和笔，之后就没人答理了。” 陈立东微笑着说，“看来，他们办案人员早就知道出了问题，但是中间有人在捂盖子。 要是东华是个小厂子，没准就给收拾了。” 吴卫国道：“鼎盛钢贸走动关系了呗，他们在泉城有根基，很可能买通了下边人员，如果能让我们代为受过，他们就能脱出来了。” 就在这时，吴卫国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一阵，然后捂住话筒说：“鼎盛钢贸的老板，说是要见咱们。” 陈立东说道：“挂了吧，谁也不见。咱们人生地不熟，跟他们照面会吃亏。” 洗尘宴快结束的时候，王嘉琪也接到了电话，对方说是执法大队的，要找王嘉琪商量事情。 陈立东嘱咐道：“告诉他们，下午去他们单位谈，这个案子咱们按程序、依法依规的来，不会私底下讲条件。” 王嘉琪跟对方回过电话后，陈立东继续说： “嘉琪，下午你去先听听对方的意见。 福茂大哥人没事儿，咱们就踏实了。 首先是要求他们赶紧撤销封条，否则就提起行政诉讼。 另外，卫国哥去找泉城经警大队，举报鼎盛钢贸弄虚作假、非法牟利、栽赃陷害。 文亮的采访录音也给你一份，人家张队关于HG70C牌号的解释，也算是个证据。 文亮，你中午别休息了，把事情经过写成稿子，嘉琪、卫国你们用文亮的稿子为底稿，去质监和经警那好办事。 然后文亮联系汪佳茵，把稿子投送各大媒体，咱么就是喊冤叫屈，用你的笔头子往大了渲染。 咱们东华，不能吃哑巴亏。” ............ 春节之后，泉城日报披露： 我市鼎盛钢材贸易公司制作虚假钢板产品质量证明书，用廉价钢板冒充高价钢板销售，被历东区检察院提起公诉。 经查，鼎盛钢贸为牟取非法利益，从赵省蓝市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购入便宜的Q345B钢板，擦拭掉原钢板喷标，再喷上HG70C板标。 为取信使用厂家，鼎盛钢贸还从某广告公司打印了虚假的东华钢铁HG70C钢板产品质量证明书，以此冒充HG70C钢板销售。 1月15日，被告方法人代表张某主动自首，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鼎盛钢贸还向使用该批钢板的某机械厂赔偿40万元经济损失，取得其谅解。他们还向东华钢铁赔偿名誉损失10万元，并在蓝市日报发表声明公开致歉。 1月30日，张某自愿签署了《认罪认罚具结书》，并预缴罚金15万元。 检方认为，被告人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销售金额20万元以上不满50万元，其行为已构成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鉴于到案后张某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愿意接受处罚，对其可从轻处罚；鼎盛钢贸积极赔偿被害人损失，并取得其谅解，可酌情从轻处罚。 经审理，历东区法院作出如下判决：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判处鼎盛钢材贸易公司法人代表张某有期徒刑2年，缓刑3年，并对鼎盛钢材贸易公司处以罚金人民币17万元。 （本报通讯员 吴佳佳）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春答谢 鼎盛钢贸的法人判了缓刑，事件上了报纸，东华人感觉到了畅快。 鉴于东华提出了行政复议，蓝市也致函申诉、言辞强烈，鲁省质监总局经过核实，撤销了查处决定。 在陈立东返程的第二天，张志刚就赶到蓝市，到市质监局说明了情况，到东华撤销了封条，一起带过来的还有鲁省质监总局对蓝市和东华钢铁的致歉函。 时至年关，东华钢铁的质量风波随着开炉复产，慢慢平息。 工人们该干啥干啥，从议论封厂被查转到年终奖谁多谁少上。 蓝市有户人家却鸡飞狗跳。 蓝钢技校去年划转到市里，并入科技学院。 原蓝钢技校的石凤国试图继续担任校长，却被调整到二线，有人说是他与东华的合作表现不佳的缘故。 老人家心思郁结，干脆托病在家，对东华钢铁却记在心上、恨到骨子里。 老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他的大女婿前几天也被调了岗位，去了文史馆，原因是“得罪了”东华。 大女婿叫蓝伟，之前在晚报报社任常务副主编。 “常务”两个字可不简单，虽然是副职，却有主持日常工作的意思。 1月12日，晚报头版刊发东华钢铁封厂被查的负/面消息、并连发三问的，就是蓝伟亲自操作。 向东华泼脏水，有给老丈人出气的意思，也想“彰显”媒体的权威。 哪知道踢到了铁板： 先是“东华钢铁质量作假”事件大翻转，人家产品没问题，连鲁省质监都发了致歉函。 接着东华钢铁致函宣传部门，投诉晚报捕风捉影、污名陷害，给东华的企业形象和利益造成严重损害。 晚报机构已经改制，属于自收自支，但人事上还归宣传部门管。 部领导把蓝伟叫过去谈话，随后就给他挪了位子。 打击不止于此，因为石凤国有两个女儿。 他的二女婿于刚在质监局任副职。 蓝伟交给李勇的材料，就是连襟于刚给他的！ 细心的陈立东回到东华钢铁厂后发现，封条上竟然有蓝市质监局的印章。 于是，市质监也收到了行政复议。 局领导一核对，是于刚安排工作人员盖的章，给局里惹来好大麻烦。 局长办公会上，于刚辩解说：“当初可是局里定的，要配合鲁省同志执法，我安排人到现场执法、在封条上加盖公章，属于集体授意，我本人不能承担责任。” 于刚年轻气盛，这通辩解，把局长周立杰气够呛，当场拍了桌子： “集体授意？去东华之前，鲁省质监的前期调查情况你核实了吗？ 我们局长办公会的意见，原话是‘做好东华钢铁的工作，配合好鲁省方面的调查’，这句话应该理解为做东华的工作，请东华配合鲁省方面的调查，你去做东华的工作了吗？” 于刚不愧名字里带个“刚”字，继续硬刚：“他们是企业，我们是机关，难道让我求着东华接受处罚？” “于刚同志！谁告诉你机关就应该高高在上了？谁教过你不核实就能执法处罚了？你们给东华解释的机会了吗？ 东华钢铁一天产值上千万，税金30万，停工停产是多大的损失？” 于刚继续顶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周立杰见这个副手还在死鸭子嘴硬，就平缓了一下心跳，看了看参加会议的局领导和中层干部，说道： “同志们，封条虽然是鲁省那边制作的，但是盖了我局公章，这代表我们也作出了执法决定。 刚才已经查明，这个行为属于于刚个人授意，不符合决策程序。 鉴于刘刚同志的违规行为，我提议于刚同志停职反省，请同志们表决。” 看到一圈的副局长们都举起了手，于刚小脸煞白：这是来真格的啊，行，咱们走着瞧。 他为什么要指使人盖章？ 盖上了章到时候就有了参与办案的话语权，如果东华真的有问题，那就“捏扁搓圆”。 晚上，于刚到家，跟媳妇干了一架：“为了给老爷子出气，我把自己搭进去了。你们老石家，坑死老子啦。” 第二天，石凤国就遭受了两位闺女的抱怨，老人家一口痰堵在喉管，差点没背过气去。 于刚这么“刚”，其实是存了离开机关的想法，停职却没反省，一封辞职信递了上去，人去了南方，之后的事情...就先不剧透啦。 对这波操作，陈立东有点洋洋得意。 王庆来却泼来一瓢凉水，在电话里说：“小陈你注意点，适可而止。” 陈立东赶紧应诺：“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心疼停产一周损失吗？这一周，我们少交200万的税，您不也心疼吗。” “行了行了，质监局的周局在我这儿呢，”王庆来不想听陈立东磨叽，岔开话题说道：“你们公司的新春答谢会我让他也参加，帮你们把质量体系建设抓一抓。” “好好好，感谢领导。您替我费心啦。我这就安排人向周局做汇报。” 质监工作由王庆来分管，东华集团又是王庆来扶植的标杆，于刚的举动让政企双方都很尴尬。 实际上，东华集团跟质监部门的关系也非常扎实，最近战略部正在向质监、工商等部门申报消费者信得过单位。 去年的11月初，市质监、工商、消协等部门下发通知，评选蓝市首届消费者信得过单位。 什么叫“信得过”呢？ 评选方案规定了五条标准，包括：诚信经营、主动维权、制度完善、环境优良、公益履责。 要求参评企业在同行业、本地区经营规模相对较大，经营状况良好，诚实守信，规范经营； 还要严格执行国家安全、质量、价格、计量、卫生、环保等有关的法律法规和规定； 近两年内未因安全、质量、价格、计量、卫生、环保等问题受到有关部门依法查处或因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被有关部门公开点名批评或披露；未出现法律法规禁止其它有违诚信的情形。 今年1月初，市里首届消费者信得过单位评选委员会发布了公告，公布了200多家参评企业名单，征求社会各界的意见。 东华机械和东华机电都上了这个名单，钢铁厂和石油机械厂未上榜的原因是投产时间不足两年，没有信誉基础。 对这次评选，陈立东势在必得，因为与系统任务相关。 名牌战略有3个任务。 任务1是送分题，随着汪佳茵的加入，各项工作推开，已经完成。 任务2要求成功开展一次品牌营销活动，从品牌特征、品牌传播、品牌管理、品牌销售四个方面发力，加快品牌形象的确立。 任务3规定：通过品牌战略的实施，使旗下某一产品在市场上获得较高认知度，该产品品牌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获得较高评价。 陈立东原来的目标是“省优”、“部优”，再围绕这个目标策划活动。 汪佳茵分析了各级各部门的政策规定，东华的产品想评省优部优还得几年时间，年份不够、资历浅就是硬伤。 东华的产品现在只能参评“消费者信得过产品”。 蓝市现在还没有开评本市的“消费者信得过产品”，不过省里已经开始了，从1992年起到今年是第6届。 汪佳茵又对省里评定标准研究了一番，最终上报了几种型号的电机产品。 东华的钢材、轧机、纸机、抽油机等产品，面向特定客户，不属于一般消费者。 电机产品勉强与生活相关，也有老百姓会购买，在市质监、工商等部门的争取下，凑合着被纳入了省里参评名单。 接下来要搞的新春答谢会，是完成任务2的关键一步，也被王庆来作为弥合东华跟质监部门关系的关键一环。 “东华实业集团新老客户新春答谢会”，安排在了春节前。 集团下边各家公司邀请了合作单位、经销单位、终端客户到蓝市相聚，回馈各方客户、提高销售业绩、加强用户黏度。 在九十年代中后期，酒类、饮品、保健品、家电等消费领域的新春答谢活动已经比较活跃。 但钢铁、机加工行业，搞这个的不多。 这次活动，被安排了一天半的时间。 第一天下午报道，重点节目是欢迎晚宴，由汪佳茵亲自导演，亲自主持。 除了必要的领导致辞、嘉宾贺喜外，还安排了几个文艺节目，中间穿插幸运嘉宾抽奖，送上的纪念品比较有意思：竟然是轧机、纸机、抽油机、电动机等机械模型。 模型有鞋盒大小，外边罩着树脂玻璃。 里边的模型栩栩如生，拿在手里倒不占多少重量，选用材料基本上也是树脂。 为了制作这些纪念品，陈立东安排陈天一又开了黑，用三维打印机弄了几个晚上。 泉城鸿升机械有限公司安排了一位副总参加，他是个懂机械的人。 抽奖中了一台抽油机，见到模型后大吃一斤： 我的天哪，这个抽油机模型太精致了，仿佛接上电能就能抽油，恐怕模型制作成本不比原机便宜！ 第二天上午安排领导、嘉宾参观东华钢铁、机械、机电、石油机械几个工厂。 然后在南陈食堂用餐。 下午的节目是参观商展。 展览地点在东华货运公司停车场。 整个停车场占地50亩，分成了若干个区域，一些产品露天摆放，一些地方用彩钢搭起了展位。 50亩地，说起来不大，但是把各个展区走一遍就得一个小时。 跟着大队人马，听讲解，看展示，得两个多小时。 展区大体分三个区域： 先是电机产品，各种型号、各种规格，大的有小轿车那么大；小的用在小家电里的，口袋里能放好几个。 再说机械，小的机械直接摆了成品，大的用视频讲解。 其次是各种机械。 除了前边说的轧机、纸机、抽油机外，还有剪板机、冲压机、折弯机、校平机、矫直机、拉伸机... 这些设备都是数控机器，有东华自己的专利。 最后是钢材产品。 东华钢铁的产品线还比较窄，主打高强度板材和螺纹。 然而，这个区域却最热闹，每种钢材样品都有市质监局质量监督检验所的报告。 最吸睛的是：市质监局把质检所的设备搬到了展区！质检所的小姐姐们亲自引领，讲解钢材化学、物理检验的过程。 现场还展出了假冒伪劣钢材的样品，会告诉你假冒伪劣钢材有哪些问题、怎么辨别； 还有一些附着文字说明的图片，比如案例1是某建筑工地用了劣质钢筋，导致承重梁垮塌； 案例2是某机械厂家用了假冒牌号的钢材，产品出现破损。 鸿升机械厂的负责人看着图片里那个油缸，好眼熟啊。 最后，小姐姐代表蓝市质量检验所公开承诺：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 我们已经与东华钢铁商定，在东华厂区内设立钢材检测实验室，新上最先进的检测仪器和设备。 东华每个批次的钢材都会有质检所出具的检测报告，你们也可以按批号与我们查询更加详细的检测结果。 东华钢铁向我们承诺，检测数据全部公开、不保密。 我们的电话是03**-888****。 如果您使用了东华的钢材，出现质量问题，我们承担连带责任！” 市质监这个礼包就是这么给力。 要知道，这个年代，质量检测几乎都是官方行为，还没有作为收费中介推向市场。 官方出具的报告有着莫名的权威。 能做到这一步，局长周立杰也是咬了牙，尽管内部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他还是答应下来。 其实质监局的收获更大，要知道检测钢材、出具质检报告是收费的。 这个年代很少有钢铁企业每批次钢材都检测，差不多就行。 设在东华钢厂的质检实验室，实验室包括所有设备都由东华负责。 另外，这个实验室属于派出所性质，不仅满足东华的检测需求，还可以面向附近其他钢铁企业、用钢单位甚至老百姓开展检测服务，这也是周立杰心动的地方。 以上是摆在明处、给单位的，还有工作人员的福利：实验室人员上下班由东华安排了一台金杯面包车，早中晚免费在厂里食堂用餐；每人每月还有所里发给的200元的交通、通讯补助。 此外，陈立春还答应赠送一批检测设备给市局...... 这次答谢会，各位嘉宾收获很大，亲眼见证了东华的实力，亲身感受了东华产品的质量。 东华集团接了新年最大一笔订单。 陈立东也收到叮的一声提示： 支线2完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收割赛洋 离着过年还有3天。 南陈村家家户户买齐了年货，贴好了春联，等着点燃爆竹除旧岁。 有那么哥俩却不得闲。 陈立春忙着在南陈收割订单，陈立东跑到蓟市收割赛洋。 赛洋与安美森科技的买卖合同争议案已经判决。 没有悬念，赛洋败诉，被要求返还安美森120万美元的合同订金，并支付300万美元的违约金。 加在一起就是420万、美金，这已经接近国立金属投资赛洋的出资额了。 厂子还欠员工合计50多万人民币的工资，并有几个供应商也在催要拖欠的材料款。 赛洋账上哪儿还有钱？车间和库房里也挂着法院的封条，虽然封条期限早就过了，但是没人动。 不是没人想动，龙氏兄妹专门雇佣了几个保安，厂里几乎是大门紧锁。 如果开了口子，那些供应商没准把那件东西顺走，到了那一步，赛洋就彻底完了。 龙氏兄妹、以及国立金属找了很多渠道，想把那批安美森预定，加工完成的强磁环给卖了。 可是，这玩意真没有人要，做电机的、做音箱的、做轴承的都摇头说用不上。 前边提过：赛洋由三家单位合股，留虬地区的国立金属、太阳国的日立金属、华科院的三环高科。 其中，日立金属和三环高科属于专利权出资的股东，日立金属用的是钕铁硼的发明专利使用权，三环高科是用钕铁硼烧结技术。 赛洋设立时，国立金属制品有限责任公司为出资方，算是法人股。 根据新的财报，不考虑无形资产，不计算负债和应收应付账款，目前公司资产为452.48万美金。 所以，官司输了，只能由持有法人股的国立金属赔付，兑现给安美森420万美元，最现实的就是把厂子赔出去。 前几天，留虬地区“行政院”和“立法院”定下了新一年的工作方针，提出：在尊重人民意愿的基础上,扩大台海两岸的交流与合作，稳健朝向国家和平统一的远程目标前进。 因此，不顾年关将近，国立金属制品有限公司董事长孔一麟亲自飞到蓟市，处理赛洋的事宜。 孔一麟个子不高，年近半百，五官清瘦，戴着时下流行的暴龙眼镜，穿着打扮显得很“潮”。 孔一麟到蓟后，安排龙瑶致电弗吉尔说：“对给贵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们控股公司的董事长非常重视，想约您见面磋商下步事宜。” 陈立东也不想总拖着，就带着弗吉尔与孔一麟在赛洋见了面。 说了些场面话后，孔一麟表示：“集团公司已经准备上诉蓟市高院，这么高的违约金可不正常。” 听到这里，弗吉尔拿出一份协议，放在面前的会议桌上，推向孔一麟：“孔董，我们从贵方订购的强磁环受古杰斯汽车科技公司委托采购，由于未能如期提供所需产品，我们已经赔付古杰斯汽车科技公司300万美元的违约金。 这是赔偿协议，相关的材料我们早已经提交过法院，您可以查证。” 孔一麟拿起赔偿协议，翻了翻问道。“这......请问古杰斯汽车公司采购这批强磁环有哪些用途？你们之间为何产生如此之高的违约惩罚？” 一边的陈立东心说，古杰斯是安德烈和玛丽的公司，我们是一家的，违约金说多少是多少，300万美金确实打过去了，被用来收购废旧汽车了。 他暗示弗吉尔不要说话，由他来对付：“孔董，这是安美森和古杰斯之间的商业秘密，我们没有义务向你解释。 如果您只想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恕我们不能奉陪。” 孔一麟听完一愣，问道：“你是？” “东华集团董事长陈立东，也是安美森科技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孔一麟一愣，这才意识到，一直被他当做翻译的这个大陆人才是正主。 连忙伸出手，抱歉地道：“唉哟，真是对不起，有眼不识泰山了。” 陈立东跟他握了握手，没有言语。 孔一麟继续道：“既然陈董亲自出面，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贵方想怎们处理这件事情？” “你问我的意见？那么...我建议你们破产，出售资产后赔付我们，可以吗？”陈立东的语气里带着些轻佻。 孔一麟一拍面前的桌子，“小老弟，不要这样子讲话。生意嘛，不是你这样做的。” 接着又换上一幅郑重的表情，继续说道：“陈董，我们国立金属非常看好大陆的发展，我们本就是同根同源。 我建议，加工好的这批强磁环我们全部交给贵方处理，我们双方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怎么样？” 陈立东哈哈大笑，“孔董，你还没明白吗？ 这批强磁环，在去年9月30日前交货，它值480万美元；过了这一天，它一分不值！ 哦，我说错了，它们还可以粉碎回收，价格吗......相当于原价的十分之一吧。 我们可以用50万美元收购这批废品，你们再补偿我方370万美元就行了。 如何？” 孔一麟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这小家伙不好对付啊。 “小老弟，不要把人逼到绝路。如果左右都是死，那就没得谈喽。” “呵呵，孔董，这次是你主动约见我们的，不是我求你。 你们想赖下去也可以，反正每天都有利息可算。” 说完陈立东站了起来，说道：“弗吉尔，我们走，回家过年。 哦...孔董，要不我们明年这个时候再来算账，现在银行贷款利率是10.08，到时候你给我们...” 弗吉尔说道：“462.336万美元。” “孔董...我们明年见？”说完陈立东抬腿真的要走。 孔一麟赶紧站起来拉住陈立东的袖子：“哎呀呀，陈总，陈老弟，别急吗，有话慢慢说，时间还早！ 龙瑶，你去远洋海鲜城订餐，我中午请陈董吃饭。” 陈立东也顺坡下驴，坐回原位。 龙瑶已经离开了房间，办公室只剩下3人。 孔一麟又看向弗吉尔，陈立东也把弗吉尔打发走。 “孔董，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孔一麟脸色一僵，说道：“陈董，我确实看好大陆的经济，所以这两年在沪市、湘南、胡建投资了几个厂子。 这就导致我们在资金方面有些紧张，如果您有其它的补偿方式，我们可以商量。” 陈立东想了十几秒，说道：“我们可以收购赛洋，我跟你们厂里的员工了解过，这家厂子大概值360万美金，剩余60万你付现款。” “什么？胡说！我们厂子每个月都有财报的。当年我就出资400万，这几年厂子滚动发展，目前应该值600万吧。”孔一麟争辩道。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孔董，资产是要折旧的。 当初投入400，现在也就值300。 我知道你持有法人股，那两家都是专利股，我就收购你的股权抵顶赔偿金吧，你的法人股占比是多少？” 孔一麟咬了咬牙说道：“我占75%，你想要多少？” 陈立东说道：“你就拿这75%的股份全部赔偿我吧。” 孔一麟有点急眼了，“老弟，不要欺人太甚！ 我给你做产品，只是没有按时交付，然后就得把厂子赔给你？没天理啊！ 我这75%可是价值450万美金，你的吃相太难看了。” 陈立东有点幸灾乐祸地道：“老哥我问你，你这厂子还能起死回生吗？” 孔一麟想了想，没有言语。 陈立东继续说，“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吗？因为你们管理从根子上出了问题。 知道出在哪儿吗？是你们对员工太苛刻了。 不知道龙氏兄妹有没有对你隐瞒，为什么你们没有按时完成订单？ 是因为到9月初你们的员工就流失殆尽，不得不停产。 龙氏兄妹如果没有把事情做绝，只要拿出双倍工资就能把员工笼络住。 员工稍微加加班，就能完成这笔订单，你们就能大赚特赚。 但是呢？你们没有，因为从接手这批员工那天起，你们就把他们当成了包袱。 所以，你想让赛洋复工复产，几乎不能。” 孔一麟眉头紧皱，问道：“陈董，你为什么对赛洋的情况这么清楚？” 陈立东嘿嘿笑了，“孔董，因为赛洋的员工都去了我的厂子啊。” “你在算计我们？为什么？”孔一麟怒道。 “孔董，话不能乱说，接收赛洋员工是因为我在蓟市投资办厂，正好缺人而已。 这都是正常的商务行为，谈不上谁算计谁。”陈立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洋洋得意。 “好吧，小老弟，这一阵我输了。 你既然了解了我们的股权结构，就知道出让股份都得从我这里给你，25%怎么样？” “70%，多少给你留点。” “30%吧，不能再多啦，搞赛洋我可费了好多心血。” “65%，我已经给了你120万美金订金，那300万也是真金白银的损失，拿420万买你的股份早就溢价了。” “老弟，那120万美金都用来制作强磁环了；300万的违约金你给了古杰斯，我又没有拿到一分，给你40%，不能再多了。” “60%，这厂子赚了三年钱，你的投资应该回来多一半了，那批强磁环算是你的，你可以运走。” “不行，最多45%，我只是决策失误，厂子没有实际损失，设备、厂房都没问题的。” “行了，不跟你磨叽，我要51%，这个厂子以后我们说了算。 或者，你让另外两方股东分出股份来也可以。 这51%的股权我是要定了，否则对簿公堂就行了。” 陈立东说出了底线。 孔一麟犹豫好久，最终咬了咬说道：“行吧。” 陈立东听到这两个字，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吧，请你负责协调其他两位股东，全部同意后联系弗吉尔，我会安排人过来签订股权转让协议。 这家厂子今后的经营决策，你就不要插手了，等着分红就是了。 哦...如果春节过后我没有拿到转让协议，我会申请法院采取强制措施，拍卖你的股权，到时候可能我会拿到更多一些。 行了，言尽于此。 孔董，祝您春节快乐。” 说完，陈立东连手都没握，潇洒地走出了会客室。 哎...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稍微动动脑筋，就收了赛洋51%的股份！ 你看看，这做生意，就跟街上小贩一个样，讲来讲去就那么回事。 是不是太easy?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春寒料峭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他在丛中笑。 请允许笔者把伟人的《咏梅》抄录到这里。 ............ 如果把华夏改革开放的历史比作浩荡的长江，那么1997应该处于“三峡中最险的一段”。 在此之前的几年里，华夏许多企业爬坡过坎、险死还生，经历过艰苦磨砺的企业家们以为将苦尽甘来。 連享、塰尔、长泓等本土公司高举民族品牌旗帜在家电、饮料、保健品等消费品领域节节取胜，一批企业家们沉浸在“世界500强”的梦想当中。 而接下来发生在世界、亚洲以及华夏企业界的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件，让无数的梦想幻灭，就如这年年底上映的《泰坦尼克号》一般，冰冷无情的大海把凄美的恋情吞噬进深渊。 1月23日，棒子第二大钢铁企业韩宝钢铁公司破产。 在此之前，棒子民众曾经宣称他们是亚洲最发达的国家。 然而在为时两年多的金融风暴冲击中，棒子国的经济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棒子政府向所有公务员发布了一项“勒紧裤腰带”的方针，要求公务员至少将薪水的10%存入银行。 甚至这个国家的老太太自发的把家中的金银首饰捐献出来。 就在这个1月，被汪佳茵誉为“最敢做广告的老板”的秦酒老板孔昌明，被一条爆炸性新闻打的晕头转向。 这条新闻写到：秦酒在鲁省的基地每年只能生产3000吨原酒，根本无法满足市场的翻番增加，该厂从西川一些酒厂大量收购原酒，运回鲁省后/进行“勾兑”。 孔昌明跑到这家报社，想花几百万“买”下消息，被对方拒绝。 “标王”就此陨落。1997年秦酒销售额大幅缩水，从上一年的9.5亿跌落到6亿，要知道，1996年年底竞争“标王”，孔昌明花了3.212118亿元。 据说这段数字是他的电话号码，90年代的企业老总，就是这么牛逼。 摔跟头的还有“巨仁集团”。1月12日，在南方某地，数十位债权人和闻讯赶来的媒体记者聚在集团总部，紧接着爆出一系列“巨仁集团资产被查封、员工工资被拖欠、集团高层携款潜逃”的消息。 这一年，发生危机的还有“三珠”、“太阳神”、“亚细亚”以及网络新秀“赢海威”。 风雪过后自然有“花枝俏”。 “网亿”、“新蒗”、“搜虎”在这一年集体出现，宣告华夏互联网元年到来。 还有一件事也值的关注，那就是“花薇”营销团队开始北上，他们参考在西川的经销模式，与赵省通讯企业组建合资公司，然后把花薇的设备卖给合资公司。 靠着这种合资模式，仅在赵省一个省，花薇的营业额就从零一下子做到了10亿元。 春寒料峭这个词，用在赛洋身上不知道合不合适，反正，孔一麟这次大陆之行感到十足的寒冷和恶意。 出售股份是无奈的选择，他担心走到“强制执行”那一步，会更加被动。 孔一麟确实在大陆投资了几家企业，跟陈立东说资金紧张也是实情。 他担心蓟市这边的问题会扩散影响，如果声誉损坏牵连到其他投资的项目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只能快刀斩乱麻。 过了初三，弗吉尔报告陈立东：“赛洋几位股东达成一致，同意出售51%的股权给东华。” 陈立东也是松了一口气：操作了半年，终于瓜熟蒂落了。 收购一家企业，除了接收股权，调整管理层，还需要做许多事情。包括：清付工资、清偿债务、清缴税务、盘点设备物资；进一步还将检修设备，招聘员工，抓紧启动复工复产。 赛洋公司将由东华机电设备有限公司控股，属于东华实业集团的孙公司。 所以，陈立东也没有去，被派去收割赛洋、重组公司的有李太顺、郝月明、王嘉琪、吴长锁。 孔一麟留下授权书已经去了胡建省，委托龙氏兄妹替他处理后续的事情。 各方人等一见面，龙氏兄妹证实了猜测：尼玛，我们哥俩就是棒槌，这塔码就是遭了别人算计。 哎，悔之晚矣！龙琦还想在新老板手下继续端饭碗，看到郝月明和吴长锁，彻底凉了。 三环高科派来的代表是金立强，见了弗吉尔和王嘉琪后，也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早就是促成赛洋法人股被收购的“帮凶”，这帮人太心机，少打交道才好。 签约过程比较顺利，只是股权转让，增加了新的股东，控股方变成了东华机电公司。 李太顺代表东华机电完成了四方签约。 签约完毕，马上召开了股东会议，孔一麟卸任董事长，委派龙琦担任董事，日立公司委托龙瑶任董事，三环高科的董事是金立强，李太顺出任了董事长兼总经理，吴长锁被任命为生产副总。 龙瑶和龙琦只代表背后的股东，定期审查公司财务收支等经营情况，在新公司没有任何行政权力。 公司管理体制会理顺到东华模式，定岗定员、员工培训，计算绩效这些事情，将由机电公司派人过来指导。 而李太顺最关心的是那批被搁置的强磁环。 在检查库房、清点完这些产品后，马上召集会议，并邀请了龙氏兄妹和金立强参加。 李太顺告诉大家： “各位一定非常关注这批强磁环的归宿。 大家知道这批磁环直径为毫米级，加工难度相当大，安美森的定价也非常高。 这批磁环会应用在哪里呢？下面，由我揭开这个迷。 这批强磁环将被用来制作一种交流伺服微电机，采用新的充磁工艺，被制作成“多极磁环”。 这种工艺是对磁环一次充磁、生成多个磁极，对比由多个磁条粘合而成的多极磁环，性能更高、省时省工，且不存在磁条脱落的风险。 另一个优点就是，由于取向方向和充磁方向一致，磁环内不用再加铁芯，电机可以直接选用不锈钢做主轴。 这种电机主要用在电脑硬盘、VCD机芯中，肯定还会有更广泛的应用。 这种技术由我发明，东华机电已经申请了多国专利。 目前我们的伺服电机订单就有500万只，现有的磁环大约能够生产200万只，所以我们下步任务就是抓紧复产，继续加工这种磁环。 各位董事，明白了吗？” 龙氏兄妹一听，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你们太坏了，早就谋划好了啊！ 利用尚未公布的技术定制磁环，用高利润产品诱骗我们上钩，再挖走员工让我们停产，用几百万美金的磁环压住我们的资金，违约之后再夺走我们的股份！到头来，你们啥都没出，就夺走了孔一麟51%的股份！ 这帮孙子，太损啦！ 孔董，这谜底我们告诉你，会不会让你中风啊！ 金立强看着脸色不断变换的龙氏兄妹，无奈地叹了口气。 做磁体的圈子早就传开了，都知道这哥俩接了个大单、然后被套住了。 今天应了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金立强咳了两声，问道：“感谢李董给我们解开这个迷。我更关心接下来这批磁环怎么处理？” 李太顺笑了：“金董，您的意思我明白。 我们陈董让我告诉大家，这批强磁环还会按原价销售给安美森。 至于与安美森的违约金就定为1美元，安美森将与我们签订谅解协议，双方提请法院再审，这对我们各方的声誉都有好处。 至于员工工资和材料商的应付款，我们也会马上兑现。” 金立强心说：反正都是你们说了算，搓圆捏扁随你们便，现在看这帮人还算够意思，知道保障股东们的利益。 至于为什么原价收购。 金立强猜测：这是东华机电要做大电机成本，加价是加到下游使用商的头上。 现在东华是公司大股东，在把磁环当垃圾处理肯定不行了。 赛洋的大政方针就这么定了下来。 原来赛洋的员工得到消息后，十分纠结。 来东华金属制品才几个月，干得好好的又要挪地方。 也有人十分期盼，比如那批技术工人。 他本来就是搞烧结的、搞电镀的，回赛洋，才能彰显自己的技术和才干。 吴长锁在组织生产团队，准备给新的老板大干特干。 李太顺回来后，向老陈家哥俩报告了情况。 末了还在拍马屁：“我说二位老板，你们这算计太厉害啦。 啥也没费，就把赛洋弄到手了；51%的股份，作价300万美元啊！ 简直是空手套白狼，再有这好玩的，务必早点带上我啊。” 陈立东瞥了他一眼说道：“哪有这么多便宜占。我和孔一麟就说过，别小瞧员工的能量。 就算有资本、设备和技术，也得靠员工才能创造利润。 所以，龙氏兄妹这样的，我们一定不能用。 来，咱们看看赵老师这段话。” 说着，陈立东把电视切换到一个频道。 电视里正在播放春晚小品《红高粱》，赵老师对范老师说： 我觉得劳动者是最美的人。 没有普天下劳动者的辛勤劳动，吃啥？ 没有普通劳动者的劳动，穿啥？ 吃穿都没了，你还臭美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年初大计 时间进入1997年2月中旬时，年味渐渐淡去，人们开始一年的忙碌。 一年之计在于春，市里、县里各个单位都在收心上岗。 东华集团也在召开高层会议，会议安排了一天时间，由各公司、各部门汇报今年计划、经济指标和项目盘子。 先说东华钢铁，尹福茂在汇报完今年的生产计划、预计营收后，提议在钢铁产业园增上高炉炼铁加转炉炼钢。 没想到，这个提议被陈立东否决了。 陈立东看着自己的笔记本说：“钢铁冶炼的产能不再增加，需要的钢材将由外部供应。” 陈立春听完也非常疑惑，弟弟没跟自己商量过这个事情，便问道：“外部？从共青城运过来？” 陈立东说：“共青城也不行。钢铁产业，不论是原料还是产品，都是大宗商品，大进大出，依靠共青城到海参崴那条铁路，交通成本还是有些高。 我的意见是把炼钢转移到熊岛，今后将把熊岛作为我们的钢铁冶炼基地。” 陈立春想了想道：“从战略上，我同意你的意见。但据我所知，熊岛的基础设施还不完善，平地里再建一座炼钢厂、配套发电厂，至少还要三两年吧。” 陈立东微笑着说道：“不需要三两年，我计划今年上半年就投产。 熊岛的电炉车间已经开工建设，只是未向大伙公开。 电厂也在建设，采用垃圾和生物质发电技术，这算是秘密武器，也没有对外宣传。 今后，集团钢铁厂所需要的钢材坯料主要由熊岛炼钢厂提供。 远东和蓝市的钢厂都不再增加冶炼能力，我们要集中力量把钢材轧制技术和能力搞上去。 当然，蓝市的电炉炼钢不会压减，炼钢技术的探索和攀升不能停步。 远东钢厂的电炉是有点破旧地看不过眼，可以更换小电炉，50吨到80吨就行，主要满足特种钢材的冶炼试验。” 生物质和垃圾发电？陈立东这是瞪着眼说瞎话。 熊岛上的用电现在还是从对面港口扯过来的电缆，超维度熔炉炼钢就有这个好处，电耗跟现实中的电炉天壤之别。 按陈立东的理解，超维度熔炉就是和另一个时空开通了交易平台，他把废旧物资传过去，把熔炼后的金属坯料传过来，扣下20%的作为熔炼费用。 消耗的电用在哪了呢？陈立东猜测，打开平台也会消耗能量。 因为他发现，一直以来，消耗的电量与吞吐物资多少没有直接关系，而是与平台开放时间成正比。 回到现实。 陈立春一直有上高炉的打算，钢铁产业园有高炉、转炉的规划。 现在被弟弟给拿掉，有些遗憾，就想再争取一下：“机械厂这边加工机床要用到铁......” 陈立东等哥哥说完后，坚持道：“搞高炉炼铁，煤和矿石对资金的占用和运输的压力都太大，炼铁项目以后再计较吧。我们先把钢材这块做到极致。” 陈立东说完这些，看到安苏也在做着笔记，而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就明白： 安苏也有在远东建铁厂的打算，远东也有丰富的煤和铁矿资源，靠着龙江建铁厂，甚至比在蓝市建优势更大，但是这么搞，就要涉足局采矿业，对资金和人力的需求就更大了，陈立东还是想以后再说。 于是，对安苏说： “安姨，远东钢厂的重点，是满足国内东三省对特种钢材的需求。 比如高强度航空用的结构钢，哈飞那边肯定需要；还有加工机床用的45号、50号钢，以及工字钢、方钢等型钢，沈机那边也有需求。 这些，还请安姨想办法跟国内这些工厂建立联系，开拓市场。” 安苏没有接话，心说：你个小狐狸，这是要我动用老爷子的关系呗。 陈立东继续描绘自己的设想：“共青城钢厂紧挨着龙江，产出的钢材尽量用船运，逆流而上，能够降低运输成本。 至于蓝市钢厂，建议把钢轨钢的轧制作为下一阶段的主攻方向。 今年铁路就要提速，未来国家在高速铁路、轻轨等方面的需求很大，我建议提前下手，就能抢占市场。 所以钢轨钢的轧制线一定要列上日程，争取明年能开工生产。 蓝市准备修一条通往东港的铁路，咱们争取在南陈设立一个编组站，有这么一条通港铁路，我们的经济就活了。” 陈立春和尹福茂也把这条写在笔记本上。 接下来由东华重工方面汇报。 先由李太顺和尹立山分别汇报机电设备和石油机械两个厂子的计划。 东华机电有了赛洋科技加入，产业链增加了一环。 李太顺说：“今年东华机电的方向是向两极发展，大的更大，小的更小。 所谓的大，就是电力机车用的牵引电动机。 目前，国内电力机车全部使用赛蒙斯的交流变频牵引电机。 这种电机结构简单、性能可靠、体积小、重量轻，在安装空间和重量等方面，也更符合机车车辆的要求。 我们与南车合作，已经研制出了这种系列的电机。 而且已经通过了性能测试，完全可以替代进口。 现在的问题是有电机也不能用，因为没有成套的控制系统。 赛蒙斯自十八世纪七十年代就进入华夏，通过120余年深耕，确立了在华夏市场的领先地位。 他们表示支持华夏铁路电气化改造，并且提供了一揽子控制系统方案，包括牵引、制动、通讯、空调等各个方面。 咱们有关部门要求把国产化内容加进去，赛蒙斯已经着手在华夏建厂。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除非我们再能研制出超越赛蒙斯的电控系统，否则大电机也用不上。 而且，赛蒙斯在国内的工厂开工投产，肯定不只生产大电机，在这个领域我们又增加了一个对手。” 听到这儿，与会众人都有感触。 华夏正在申请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开放步伐加快，随着外资企业进入华夏市场，竞争更加激烈。 这就相当于游戏版本升级，开通了世界战场，踏踏实实打怪升级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李太顺继续汇报，“所谓的小，就是微电机技术。 咱们已经开发出系列微型电机，能够应用到电脑硬盘主驱动、电源风扇、CPU风扇、VCD光驱机芯当中，成本只有国外的四分之三，并且还有降价的空间。 特别是以烧结钕铁硼强磁环为基础，采用新的充磁技术制作的“多极磁环”，比国外采用的多磁条粘合磁环，有着诸多优越性。 以这种磁环制作的交流伺服电机还在开发不同系列，将很快替换洗衣机、电风扇、抽油烟机等家电中传统电动机。 在这个领域，孙岚部长给了我们大力支持，我们算是超越同行、提前了一小步，下步还将研发用于机床的伺服电机。 这里也有个问题，就是有了新的电机，还需要更新电机驱动芯片，使电机性能得到更充分地发挥，而国内这方面的技术和研发力量也比较薄弱。” 陈立东心想：这个李太顺，开着会就敢给孙岚擦烟粉，一对......好师兄师妹啊。 他当然知道系统、芯片的重要。 穿越那年，华夏经济遭受了山姆国带着一帮小弟的围堵，就是在这些领域。 可现在搞系统、搞芯片还有些无能为力，只能暗暗打基础。 接下来由尹立山汇报。 东华石油机械有限公司还是主打抽油机，目前的生产形势非常好，属于东华集团的创收奶牛。 东华的抽油机在国际上有着优越的性价比。 这种抽油机整机重20吨，所用钢材就值六七万元，也算是用钢大户，对钢铁厂、机械厂的拉动作用非常大。 同时，抽油机的电机、减速箱、曲柄连杆等核心部件都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所以落后一些的小国生产不了。 而发达国家，人工成本又高，做抽油机也划不来，所以各采油企业一般从华夏采购。 之前陈立东算过，仅华夏一年至少更新5000台抽油机，他跟蓟市石化机有约定，对方每年拿出订单的三分之一交给东华石油机械生产，而国外的市场，由东华主导，做不过来的才会交给蓟市石化机去做。 尹立山最后说，“国内有些厂家在仿造我们的产品，因为国外出现了同类产品。 这个消息是住友商社反馈过来的，住友商社认为是华夏的工厂生产了这种抽油机卖到了国外。 他们提醒我们注意，应该采取法律手段维护权益。” 这才搞了一年，就有人仿制了？现在专利已经生效了，真有侵权的话，东华不介意玩诉讼。 陈立东交代信息部李思远、法务部王嘉琪关注一下这件事情。 接下来郝月明汇报东华远洋的事情。 远洋公司设立审批，已经走完程序。 从中船公司购买的5条二手船已经到手，总吨位8万多，总价接近1500万元，尚未付款，准备用钢材抵顶。 船代、货代、船长、大副、二副、船员们已经招募了一批；贸易航线已经报批；下月初，东华集团的海上货物运输就将由自己的海运公司负责了。 郝月明汇报完有关工作后，也说了一件拿不准的事情：“这些船拿到手后，船长们提出需要更新无线电导航仪。 他们说这些二手船上加装的是奥米茄导航系统，山姆国在去年就发出过通知，这套系统准备退出服务，推荐用GPS导航系统。 也有的船长说，咱们经常跑远东的话，应该用毛熊的格洛纳斯。” 陈立东问道：“设备很贵吗？” 郝月明解释道：“说不上贵。导航仪的价格从1万美元到几万美元不等，功能也不一样。 但是，大家对导航系统的精度有争议。 山姆国的GPS系统刚转为民用的时候，水平精度能达到3米，后来被调整到了100米以上。 毛熊国的格洛纳斯系统精度是50到70米，不比GPS差。” “是这样啊，没有国产的吗？”陈立东问道。 郝月明被问楞了。“国产的？天上有我们的卫星吗？我说不准。” 他又看向会议室的其他人，看表情就知道，似乎没有比他懂。 陈立东意识到，北斗还没上天呢，用毛熊的格洛纳斯？ 毛熊国现在的经济更加糟糕，就怕他们在太空的卫星哪一天维护不起，出了问题。 飘在海上，导航失灵，恐怕会出大事情。 陈立东想了想后世的情况，脑袋里对这方面没啥印象。 只好说道：“应该有两种系统都能运行的导航仪吧，如果有，就买这种？如果没有，就买GPS定位的导航仪。” 接下来，陈立民、陈立伟分别说了建设公司和货运公司的打算。 东华集团自己在建的土建项目包括：东华钢铁自备热电厂项目、东华钢铁镀锌板生产车间项目、孙集镇专家小镇改造项目、蓝市东华大厦项目。 听到这儿，陈立东跟马建国说：“马老师，您搞过花园式工厂项目吗？” 马建国想了想说道：“搞过，做过花园工厂的设计方案。 不过我们北方基本不会采用，有设计也不会实施。 据说保钢那边在搞，我们南北气候和人文环境不同，搞花园式工厂在北方行不通。”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我们这样，今年去市里跑，把钢铁产业园二期、三期的工业用地一次性拿下来，方便我们集中进行水电路讯、给、排、雨、污等配套工程。 现在还拿不准建设的内容，包括高炉炼铁、转炉炼钢部分，先选好位置放在那里。 然后搞一个花园式的设计，硬化、绿化、亮化先到位，提升我们的形象。” 接着陈立东又说：“孙集镇的专家小镇建设我也有意见。之前我们就讨论过几次，努力坐到‘土洋结合’。 现在看，就剩一个‘土’，没有‘洋’啊。 过段时间，我们就准备安排专家入驻，还会有一批外方专家过来，让他们在现在这个环境居住，还不如到蓝市。 我们的专家小镇，要给人一种恬淡、舒适、清幽的感觉。 春天里要有杨柳轻拂、鸟雀争鸣的画面； 夏天里，远远看去，稻菽争绿、白鹭齐飞； 秋天苇絮飞扬、稻浪翻滚、虾肥蟹美； 冬天雪盖河堤、雾拢农庄，白的白、绿的绿、黄的黄，多美？ 马老师，你对我们的专家小镇有啥意见，也可以说说。” 马建国咧嘴一笑，“现在就挺好，比我燕京住的地方还要好。再能实现你说的这些，我就在这里养老了。 要想达到你的要求，我认为还要对道路、供水、排水系统进行彻底改造，估计投资要上千万。 关键是跟原来镇上的居民怎么融合，不能让我们的人挤占了老百姓的生活空间。” 听马建国也这么说，陈立东无奈地道：“哎...还是见识少。让我们的设计人员出国一趟，考察调研、见见世面。 对了小镇的市政路要修成四车道，两边的便道和绿地留得宽一些。 我们花大钱改造小城镇，是要吸引高端人才，挤占原住民的空间也无妨。 而且，规划外、周边那些老宅子将来也要搬迁。 咱们有政策，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兑换小康楼。 拆村住楼不好的吗？非得守着穷家破院？” 听陈立东这么说，一旁的陈树俭脸色立马撂下来，然后忍了忍，给儿子留了面子。 陈立东继续埋怨着：“东南角上，规划范围里头，还有两排房子没有拆走，是啥情况？” 陈立民支支吾吾道：“那有你的亲戚，大伙都看着呢，他拆别人才会拆。” 陈立东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了，脸腾地一下红了：“我找他们，马上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科研课题 东华集团的高层会议从早开到晚，核心内容就是研究集团的战略规划。 但汪佳茵感觉，这个会议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她觉得集团发展定位还不够明确，你看：各成员企业啥赚钱干啥，各部门对自己的职责也都没弄明白。 对一堆人坐在一起整天开会，汪佳茵也有点受不了。 但陈立东说了，“企业是一线，部门也不能当二线，各部门都要围绕产业发展出主意、当参谋。” 所以汪佳茵只能心里埋怨：这个小老板，都一天了硬是坐得住，你这做派是年轻人吗？ ................ 会议继续进行，轮到孙岚汇报研究今年的研究课题。 被列进今年研发计划的科技攻关项目有20多个。 今天孙岚只汇报准备列重点的20个项目和所需要支持的资金额度。 带钢连续热镀锌机组和汽车用镀锌板生产项目被列在首位。 设计能力是35万吨，说是汽车用镀锌板，但也能用于家电、建筑方面。 据说保钢也在攻关，但老马、翟华、张兵、陈立春都极力要求把这条线搞出来，憋着劲走在保钢的前头。 然后就是新型偏心静压向心轴承的加工制作工艺，陈立东记得这是蓟市大学的发明专利，当初翟华给他推荐过，就问了一句：“这种轴承用在哪？” 陈立春接了过去：“用途多了，轧机、抽油机的减速器、一些车床的床头箱，都能用到。” “哦哦，那就搞。”陈立东对这块没研究，不敢说话了。 接下来是翟华的数控机床伺服系统动态CAD研究。陈立东听的一懂半懂。 最后然翟华提出一个让陈立东非常为难的问题： “陈董，还有个事情向你请教。 去年电炉点火之后，我试着研究你请外人做的工控系统。 那套系统的一些文件拷贝下来后，我们发现解析不了，编程语言既不是C、C++，也不是新上线的Java。 我感觉这种语言应该更加简洁，同样具有分布式、多线程、可移植的特点。 我认为这种语言比Java还优秀，因为从可看到的程序指令看，这种语言似乎基于汉语的表达逻辑和习惯，在华夏有着更便于推广的优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拜访对方，请教如何使用这种编程语言。 我不知道这些软件工程师在哪高就，陈董务必帮姐姐联系到对方，我想学习这种语言的编码方式，至少给我们一套语言汇编。 如果我们用这种语言去开发软件，将会大大节省学生们掌握编程语言的时间。” 陈立东无语了。心说：翟华教授，你当着这么多人摆出小学生的姿态真的好吗？ 还把“姐姐弟弟”这套搬出来！ 我也想要这种编程语言，可我得有啊。 那套软件是系统奖励的，它就如...就如一股清泉沁润到了工控系统的电脑和PLC当中。 我都没想到要研究分析这套软件，你果真是我姐姐，一点也不客气，没打招呼就开始解析软件了，这算不算“偷”？ 陈立东只能这么想，对强势的翟华，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 翟华不属于东华集团的人，但干得都是东华集团的事儿。 作为蓟市大学电子信息工程学院教授，这几年翟华可谓如鱼得水，别人都羡慕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学院的经费她基本不会申请，而且还能给学院创收。 比如这个“数控机床伺服系统动态CAD研究”项目，所需经费160万元，其中60万元会以“科研劳务费”的名义支付给学院，学院负责给翟华调剂课题组的成员，提供人力保障，60万元等于干赚。 另外的100万，拨到东华科技蓟市有限公司的账户，由孙岚安排采购设备、提供耗材，支付研究人员的交通、通讯、加班、绩效奖金等经费。 所以，蓟市大学巴不得翟华的项目多些。 电子工程学院许多教授、研究院、研究生也会主动跟翟华套近乎。 研究生们想参加翟华的课题组，能进到组里，实验项目多、增加经验快、还有福利拿，表现优异的话，毕业了直接留在东华科技，都不用为工作发愁。 一些教授、副教授、研究员，特别是那些有些边缘些的、不能得到学院资金支持的，也想在翟华这里化缘。 甚至有人想，万一自己的研究课题能列进东华的盘子，也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于是，东华科技下辖的三家单位，工作内容截然不同。 东华科技远东研发中心主任安德烈?沃罗宁今年的重点就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深耕，重点课题就一项：一种低温韧性优异的高强度钢板及其制造方法。 东华科技燕京有限公司的研究课题......一个没有！ 王志勇的主要工作就是“卖”，卖科技产品、卖技术专利；既卖东华的产品和技术，也倒腾其他有钱可赚的东西。 而东华科技蓟市有限公司的主业才是“研”。 今天上会的攻关项目，除了远东沃罗宁的1个，其他19个，包括老马的、李太顺的项目，都被列到了蓟市的公司。 孙岚在协助科研团队方面工作细致、考虑周到、经验丰富，被大伙称为“孙管家”。 陈立东发现，李太顺已经开始回归正轨。 之前盘山电机厂跨省转移阵地，李太顺是大伙的主心骨，陈立东也是尽量放权，让李太顺眉毛胡子一把抓。 现在的机电公司，各项制度趋于健全，人事、财务接受集团部门的领导，生产上一些骨干也开始挑起了大梁，所以李太顺开始轻松下来，就把更多的精力转移到各种电机的改造、创新上。 这也是东华机电能够在微型电机、在多极磁环充磁工艺上取得突破的根源。 陈立东还发现个现象，最近李太顺很少穿工装了，今天开会也是西装革履，胡子刮得藏进了肉里，领带上的夹子也十分晃眼......这小子莫非...春天到了？ ................ 陈立东思想正开小差呢，翟华向他发难、提出了编程语言的问题。 陈立东对汉语编程也非常感兴趣，于是问道：“翟姐，唔...翟教授，我上师范学过BASIC语言，对后来这几年的编程语言没研究。 你刚才说用汉语也可以编程？ 好像汉语表达不精确吧。 我知道计算机的逻辑不是‘0’就是‘1’，应该是只有英文那套语法、逻辑才能实现编程吧。” 翟华皱了皱眉，看着满屋子的人都有点好奇，只好给大家科普一下： “语言就是一种符号，计算机语言、编程语言、自然语言是三种不同的东西，不要混淆。 最简洁的计算机语言为‘0’和‘1’，对应的含义是电路的‘开’和‘关’，通电状态的‘有’和‘无’，电压状态的‘高压’和‘低压’，这些是机器能够很好识别的信号。 这种语言叫二进制机器语言，还有三进制、八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的机器语言。 这些进制稍微复杂，我就不讲了。” 陈立东心说，讲也是白讲，这一屋子能听懂的恐怕只有李太顺和孙岚，连马建国都费劲，似乎还有个张兵，张兵是燕京科大无线电专业毕业，研究生转到了工业自动化，应该也学过编程。 翟华继续‘科普’： “编程语言就是用机器语言汇编成的字符串、命令集。 编程语言也非常简练，你学的BASIC语言，字符加命令集总计就几十K的内容。 举个例子可以让大家更好理解，编程语言相当于音符和节奏的组合，用音符可以谱写旋律，用编程语言可以编写程序。 优美的旋律可以令人心情愉悦，完美的程序可以令机器顺滑地生产。 自然语言就是我们人类用的汉语、英语、法语等等，这些和机器语言、编程语言的区别更大，首先是词汇量。 刚才说了机器语言是‘0’和‘1’； 编程语言中，C语言一共32个关键字，Java大概50个； 而自然语言，词汇量就大了。 我们经常说，常用汉字3000个，汉语大字典收录了5万多。 而英语，本科要求掌握6000个，英汉大辞典收录的词汇有20万个。 其次，机器语言是抽象的，编程语言是结构化的，都有固定格式和条条框框的，这样才能表达严谨的逻辑。 而所有自然语言，都是非结构化的，具有容错性、歧义性、易变性。 举个例子：汉语也好、英语也罢，同样几个字的组合，却能表达不同的含义。 在编程语言中，就不允许出现歧义，因为它们都是特定的关键字，如果程序员在无意间写了有歧义的代码，程序就会报错无法运行。 再回到开始的问题，陈董问‘是不是只有掌握英语才能编程’，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我认为，编程和使用什么自然语言没有直接关系，编程只是数学逻辑关系的组建和计算，不懂英语一样可以学习编程语言。 只不过现在的编程语言，发明者都来自英语国家，教材、工具书都使用英语解读，才使编程语言罩上了英语的外衣。 而我们一些院校的老师，已经撰写了一批用汉语解析编程语言工具书，一样能教会华夏人编写程序，哪怕你是初中生、不懂英语也能成为程序员。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要想成为程序员，更准确的解读编程语言，特别是跟同行们交流，都需要掌握一定程度的英语。 所以，我们更期望，能有基于汉语言的字符串和命令集，类似于‘宫商角徵羽’。 这样的编程语言，对我们华夏人来说上手容易，更有利于壮大程序员队伍。” 陈立东听完翟华的‘科普’，还真明白了一些，对翟华‘愤青’般的急切心情，他也理解。 但是，不服不行，华夏科技知识水平曾经远远落后于时代，欧美国家掌控着对科技知识的发明权和解释权。 这种权力叫做“科技霸权”，后世山姆国靠着军事、金融、科技三个霸权，在全球称王称霸。 军事霸权很好理解，飞机、导弹、卫星、核弹。 金融霸权就是割全世界韭菜的美元。 科技霸权是啥？ 海潮留个家庭作业，请书友们作答......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产业升级 科技霸权，怎么才算“霸”，就是对技术人才的掠夺和对他国科技进步的打压。 凭啥？不得不说，山姆国的科技树发育得够好。 一战、二战给了他们机会，积累了资金，更收割了全球大部分科技人才。 而后，在资本和这些科技人才的互动下，使这个国家的体制机制，都围绕有利于资本和科技的壮大来构建。 在这么一种环境下，不论是基础科学还是应用技术，都得到了良好的发育。 科技树枝繁叶茂，而又坚持实施霸权，就会出现大树底下不长草。 如何破？如何解？ 花薇老总说的好：“在世界科技的巅峰，若雪山无法灌溉山脚，必会有其它替代。” 啥意思？老话讲，独木难成林，大树如果成为独木，离死就快啦。 科技树之所以枝繁叶茂，靠的是肥沃的土壤、充足的水源、优良的空气。 如果搞封锁、搞打压、搞制裁，这就是自断水源、自我隔离、自掘坟墓，离开了自然生态圈的供给，科技树离枯萎也就不远了。 就华夏来说，必须在基础教育，机制体制，社会文化各个方面一起发力，只有构建更优越的发育环境，才能加快追赶的进程。 空喊“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不好使，单凭“举国之力搞攻关”也不行。 有人说可以“弯道超车”，其中的“机会主义”也要不得。 基础科学已经规划好了赛道，没有颠覆性的理论，就没有新的赛道出现，去哪弯道超车？ 无他，只有脚踏实地、埋头登攀。 ................ 陈立东心有所感，叹了一口气道：“哎...几十年了，在基础理论这方面，我们读的是翻译的课本，写的是外语论文，想要扭转这种传统，谈何容易。 还有，我们开发出这种语言，编写了计算机软件，能不能找到市场？会不会广泛应用？这都是问题啊。” “为什么没市场，我们集团开发的工控软件，已经有了一定的客户群体，只是基于国外的编程语言，我们得下功夫为客户培训技术人员。 我发现，咱们钢厂的那套系统，调整指令、修改数据就更加方便，为啥？尹总比我更清楚。 如果能有这么一套编程语言，我们的软件推广得更快，能节省很多时间。 只要我们做得好，就能让国外那些家伙追在我们屁股后边吃烟。” 这一番说辞，搞得陈立东竟然无言以对，只能答应说：“行吧，我试试看。” “别试试看，要全力以赴，要不给我联系方式，我去谈。”翟华是真的...真的...认真了。 这可把陈立东难住了，无奈地说道：“姐啊，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我是和对方是在一个聊/天/室认识的。” 不等陈立东往下说，翟华抢着道：“在哪个聊/天/室？你继续联系啊。” “嗯，对方在帮我建立一个网站，很快就开通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会跟他沟通的。” 好说歹说，先把翟华安稳住。 会议室里，几十号人都喜欢看翟华挤兑这个年轻的董事长。 至于别人，连老马都给陈立东面子，大伙只能把这个轿子抬好。 听到陈立东最后这句话，罗浩、汪佳茵心里‘哦’了一下，敢情真有神秘人在帮老板开发软件。 经过翟华搅局，陈立东也没有心思再具体考量科研项目，基本上同意孙岚他们提出的课题，该拨款拨款、该支持支持。 接下来陈树俭报告废钢铁收购企业布局的事情。 陈树俭和孙镇远定下了目标，今年继续深耕燕蓟蓝和北三省，争取每个乡镇建立一个废品收购站；在每个县市区建立一家废钢铁加工厂。 老哥俩雄心壮志、不用扬鞭自奋蹄，陈立东当然一百个赞成。 他最大的依仗就是熔炉，各个废旧物资回收企业才是他财富的真正来源。 陈树俭说完打算以后也提出了问题：“你说咱们的废钢铁加工厂是建还是租呢？” 陈立东说：“爸，您不用考虑资金问题，咱们能建就建、不能建再租。 能收购当地停工停产企业也行。 我已经委托人编辑了一套废旧金属再生利用技术资料汇编，印刷出版后发给我们的企业。 以后我们不仅要收购废旧钢铁，铜、铝、铅、锌等其它金属也要收。” 众人都感慨陈立东对父亲的支持，真是亲爷俩啊。 陈树俭却在发愁：“废钢废铁咱们做得熟，其它的不懂啊。”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无非是验质、评估、作价。可以搞一个远程查验系统，收料的时候让系统帮忙把关。 您老坚持抓大放小就行，小的收购交易就由回收站、回收厂自己定； 大宗、大件报到你和姑父那儿，我再安排俩助手，给你们当参谋，帮你们出出主意、算算账。” 陈树俭心说：又是系统、又是远程，收个破烂也得玩高科技，我五十出头的人了，还得学这些东西...... 接下来尹福德汇报韩江铁厂的考察情况。 韩江铁厂现状更加糟糕，到去年年底已经停产。 韩江铁厂领导们跟尹福德商量，能不能搞租赁模式。 就是把场地、设备出租给东华钢铁，工人身份不变，待遇参照东华的薪资福利执行。 也跟贷款银行进行了沟通，欠银行几十个亿的债务挂账处理，以东华的租金支付银行的利息。 陈立东听完也是挠头，是否可行，心里没底，便让大家发表意见。 张兵首先反对，“韩江离着蓝市3000里，太远了，集团这边的资源用不上，鞭长莫及啊。” 尹福茂也说：“我是搞高炉、转炉的，但我们东华缺乏这方面的人。想要接手，没有人；去的人少了，又不好管理。” 陈立春叹了口气说：“恐怕我们去，也只能扮演‘出资人’这个角色，八成鸡飞蛋打。” 陈立东听到这里，说道：“那......这件事先放下，过段时间我去那边考察一下。 福德二哥，东平区的陶瓷厂要整合了，咱们准备接手，主打陶瓷切削刀具。 这个摊子你先过去撑起来，技术上有沈兴老爷子做后盾，他的几个学生马上过来当总工，你负责抓管理和生产。 厂子规划面积300亩，现有的办公和配套设施先不动，抓紧对车间和设备进行改造升级，上燃气窑炉和配套的生产线，工艺方案确定后，咱们自己能制造的设备，实行内采。 至于投资公司，咱们东华投资现在几个人啊？别就你一个光杆司令吧？” 尹福德嘿嘿笑着说：“不是光杆，还有个小梁子。” 这时会议室后边一个人站了起来，“陈董，我是投资公司的新人，我叫梁国英。” 陈立东看了看这个人，个子不高，有些黑瘦，说一口普通话，但是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哦，你是哪的人？” 梁国英刚想坐下，听陈立东问，又站起来说道：“中州沙颖人。” “哪年的？” “73的。” “以前在哪干过？” “我92年师范毕业，教了两年书。后来到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任业务员，去年被派到蓟市。 去年国庆的时候从那边辞了，应聘到咱们钢厂销售处，成立集团时我又报名到了投资公司，一直跟着尹经理。” 陈立东想了半天，只觉得名字熟悉，但想不起这个名字有啥突出事迹。 忽然察觉，当着满屋子的人，气氛有点诡异，连忙转移话题：“那...梁...梁助理对集团的投资方向有什么建议？” 梁国英有点紧张，“我...我在蓟市销售医疗器械的时候，有一种矫正器材卖的比较火，这...这个跟咱们集团业务没啥关系。” “坐下说。你不用考虑集团的产品线，就个人体会来说，你认为今后哪些产品会火？”陈立东对这个跟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确实有种莫名的好感。 梁国英放松下来，继续说道：“现在国产电器卖的比较好，彩电、冰箱、洗衣机，年轻人结婚都得置办这些。 就我个人来说，更喜欢手机、照相机、随身听、VCD这些新潮的东西。” 陈立东听完，眉头微皱，一直以来，东华都在围绕钢铁和深加工做文章。 他当然记得这个时代年轻人追求啥，梁国英说的没错，但是东华要搞这些，等于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船大了，掉头不易啊。 在他的印象里，起码还有10年，都属于华夏企业摸着石头过河、“野蛮生长”的年代。 华夏高层当前的执政理念是“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经济发展的“东风”强劲，市场空间足够大，万众创业的热情高，是创业的黄金时期。 只要不违法，撸起袖子加油干就行了，所以对各个企业啥赚钱干啥的理念，他不反对。 今天这个会开了一天，说是听年初计划，但陈立东隐约觉着，自家产业面临着升级的问题。 听了大家的议论，更是加深了这个念头。 钢铁产业向纵深发展，离不开设备更新换代。 然后就是精细化、信息化、数字化，走着走着就归结到系统、芯片。 国家在搞909工程，北钢在搞电子产业，许多企业开始涉足芯片和软件。 莫非他们也是基于这样的认知？ 哎...一边想深耕钢铁产业，另一边又面临被系统、芯片“卡脖子”的问题，这步子往哪里迈？ 步子大了，会扯到蛋，可是后世许多企业家的经验之谈。 陈立东有印象，就在这两年，市场经济大潮拍死了一堆知名企业，都是因为跑得快了，节奏乱了，资金断了，倒下就爬不起来了。 不过，咱有系统，能开黑，要不就试试？ 从哪下手呢？做家电？做手机？ 忽然陈立东想起来，年前考察了燕无，还没有后续。 卧槽！最近事情太多，把答应吴佳丽的事情早就扔到脖子后了！ 那个李什么来着？那哥们一定认为，我就是个大骗子吧！ 看着对面的尹福茂，陈立东不好意思地问道：“福茂哥，过年嫂子跟你念叨我没有啊？” 尹福茂一愣，心说我媳妇念叨你干啥？ 忽然明白是哪件事了，“嗯，你嫂子说你事情太多，肯定没精力安排那件事，没让我打扰你。” 会议室的一众人听得满头雾水，这是开会呢，你俩怎么唠起家常了？ 只听陈立东又问，“那边啥情况？嫂子跟你说了没？” “你嫂子年后就没上班，等通知呢。吴佳丽躲账呢，联系不上了，估计还在老家没回燕京。” “那你让嫂子想办法联系一下，别让吴姐说我是骗子。 燕无的场地厂房咱们能收就收，是该在那边开辟新的阵地了。” 尹福茂答应了下来。 陈立东正想跟大家解释，准备在燕京布局半导体产业的事情，忽然会议室被推开了。 老七董学民脸上变颜变色地闯进来，走到陈立东跟前说道： “出事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八章 举国之殇 1997年的春节，对李昊来说也是个坎。 年前被东华那个小子糊弄，查资料、找同学，连续加了十几天的班，把一条简易SMT生产线设计做了出来，又请人做装修方案，还细化了施工设计。 完工后，他兴冲冲去找吴佳丽，却被元件厂看门的师傅告知：吴佳丽回老家了。 打吴佳丽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可是，陈立东那小子留下了话：年底前拿出工艺设计方案。 现在，我的设计有了、方案出了，该如何找对方兑现承诺？ 回到租住房间，李昊迷茫了，这个年怎么过？ 吴佳丽联系不上，自己还有一笔劳务费压在她手里呢。 李昊从燕无六厂技术科“李工”的位子“被下岗”之后，一直在帮一些小企业设计电子线路。 吴佳丽是他重要的合作伙伴，一些小企业找吴佳丽代工，需要优化电子线路设计时，吴佳丽都是介绍给李昊完成，也让他有了些积蓄。 但是年底前，李昊刚刚更换了电脑、购买了正版CAD软件，这段时间他查资料、做设计、请帮手，消耗了积蓄。 现在，竟然囊中空空了！难道要回家？ 李昊摇了摇头，从NEC出来时他就跟母亲闹翻了，去年春节就没回去过。 可眼看腊八节都过了，各单位陆续放假，拉活肯定拉不到。 要不把自己的二手笔记本电脑卖了？那可是托人从国外带过来的，虽然是二手货，但性能还不错。 正发愁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的人叫“东子”，李昊在NEC打工时认识的。 当时东子负责软件开发，后来升职成为IT部门的负责人。 李昊接通电话后，东子问他：“忙啥呢？李哥。” “家里呢，啥事？” “还在自己单干？” “嗯，你呢？” “我还在那儿干着，不过也快了。” “找我啥事？” “我刚揽了个活，给一家公司布网线。你要是没事就来帮我，一天...50，中午管你饭。” “去哪找你？” “啊...真有空啊...那好...你现在来钟冠村45号，有座兴海大厦，到16层找我。” 李昊放下电话，心里一松，生活有着落了。 到了兴海大厦16层，李昊一愣。 兴海大厦是一栋写字楼，单层面积大概1500平。 走出电梯后，他看到装修人员正在挂标牌，看样子整层都是这家在用。 而且这家公司的名字他熟悉：东华科技燕京有限公司。 李昊往里走，迎面过来一位身着制式服装、挂着东华科技标牌的女员工，李昊开口问道：“请问你们公司是东华集团吗？” 女员工停下脚步：“您好，请问您找谁？” “你们经理在吗？好像姓王。” “王总？您认识他？有预约吗？” “我...你就说他在不在吧。” “王总在集团开会，没在这边。” “唔...那能告诉我联系方式吗？我有事找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王总的电话。您还有别的事吗？” “那个陈立东在哪？” “对不起，我是新来的。” 说完这位女员工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推开一间办公室。 李昊这个气啊，你新来的也应该知道董事长吧。 而这位叫李秋颖女员工，走进办公室后，跟身边的同事嘀咕：“外边有个男的，头发乱糟糟的，拉着问王总，还打听咱们董事长，跟神经病似的，你碰到他小心点......” 下午的时候，同事跟李秋颖说：“秋颖，我遇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他还没走，刚才拉住我，问王总回来没。哎呦，吓死我了，不会真的是神经病吧。” 接下来的两天里，东华科技燕京公司的人传开了：有个男的，总打听王总的名字，公司赶紧招个保安吧，咱们科技公司不能随便个人都能进来啊。 然后经理办的人说了：那是给咱装网线、组电脑的，活干完就走。 之后，李昊还想找人要王志勇电话，发现人们都躲着他。 ............ 元宵节后，陈立东准备去远东，在出国前，他要先去趟燕京。 之前答应吴佳丽和李昊的事情，被撂到了脑后，陈立东心里有些愧疚。 这两天，尹福茂媳妇也没能联系到吴佳丽，传言吴佳丽拿厂里员工的钱炒股，被套住了。 元件厂的员工年前就欠了两个月的工资，年后都在家里等着。 厂里水电被停了，总厂那边也在找吴佳丽。 至于李昊，姚慧珍没有联系方式，这条线失联了。 上次和吴佳丽与李昊见面后，陈立东曾经安排王志勇调查李昊的情况,王志勇亲自去的燕无六厂。 六厂原来是燕无的技术研究所，现在在搞电子测量仪器及电子产品的开发、研制、技术转让服务。 王志勇以大学同学的名义打听李昊这个人，六厂知道些情况的人告诉王志勇： “你那个同学离开快一年了，厂领导让他写篇文章不好好写，闹翻了。” “为人处事太直性，技术上倒是有两把刷子。” “买外国书从来都舍得，身上行头就那么几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以上就是原同事们对李昊的评价。 王志勇还想去NEC的燕京事业部打听打听，却接到通知要他回蓝市进行年底述职。 可惜的是，陈立东和王志勇俩人都没留李昊的电话。 整个燕京上千万人口，找个人那叫大海捞针。 今天，陈立东和王志勇去了趟燕无元件厂，被看门的礼送出来：“厂子就剩我一个看门的，你们自己想办法联系吴总吧。” 陈立东只好跟着王志勇回东华科技公司。 到了王志勇的办公室，陈立东隔着窗户向外望去，随便说道： “你这办公室视线真不错，马上这个地方就要火了。” “老板，知道这边啥最火吗？”没等陈立东回答，王志勇自己先说了出来：“网吧，上网一小时收费30块，抢的一般。” “呵呵，马上就要降价了。让百姓上得起网，才能做大网络市场。” “我们是不是也开几家网吧？” “有合适的位置可以搞。不过，开网吧算是副业，现在我最着急的就是招电子线路设计人员、计算机编程人员。” “嗯，罗总明天过来，我俩一起商量人员招聘工作。只是，人招过来得有事情干，我不懂这些。 我跟孙岚没法比，人家搞专业出身，我是拿鸭子上架。 之前这边主要业务就是往蓝市那边倒腾电子产品，没抓技术研发。 现在整层办公楼租下了，你又让招聘人员，但是对你说的开发软件、做芯片，我可是一窍不通。 我先在这里对付一段时间，要是有合适的人，我跟着你们跑跑腿就行。” 王志勇跟陈立东倒着苦水，说的都是心里话。 陈立东想安抚王志勇几句，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板，你喝红茶还是铁观音？”王志勇问道。 “随便......志勇哥，你说刚才元件厂那个门卫是不是有问题？” “啥问题？” “你就想啊，吴佳丽躲债藏了起来。门卫却坚持着在岗值班，这门卫肯定是她亲戚，肯定是靠得住的人。吴佳丽和他八成有联系......” 陈立东说完后，等着王志勇给他捧哏呢，却听王志勇喊到： “咦，老板，快来！这电脑有问题！” 陈立东看过去，只见王志勇手里拿着包茶叶，正盯着眼前的电脑发愣。 王志勇刚进屋的时候，就一边聊天一边打开了电脑。 刚才他去烧了热水，然后准备从办公桌的橱柜里找茶叶，忽然发现电脑上出现了一行字。 陈立东过来后，马上看到了这行字。 这是电脑屏保被唤醒，屏保设置的滚动字幕，滚来滚去就七个字： 陈立东是大骗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陈大骗子 “陈立东是大骗子！”这从哪说起？ 看到这几个字后，王志勇下意识地喊陈立东过来看。 这会儿意识到，电脑是他自己的，冷汗噌一下冒了出来！ 让陈立东看到这几个字，会咋想？ 你这是跟陈立东有多大仇、多大怨？弄个屏保都要说他是骗子？ “大骗子”，怎么解释？说是跟老板开玩笑？虽然陈立东管自己叫哥，但你得知道自己就是个打工的。 ............ 陈立东这时已经站在了身后，王志勇心道：尼玛，跳到渤海都洗不清了。 只好解释道：“老板，这屏保不是我弄的。” 陈立东也很无语： 王志勇的电脑屏保上是一溜美术字，从左向右滚动着：陈立东是大骗子。 这是王志勇在开玩笑？肯定不是，看王志勇的神情也是在懵逼，好无厘头啊...... 为了打破尴尬，陈立东只好说：“没事......你这电脑装了美术体字库啊，这字体不多见。” 见陈立东没话凑话，王志勇知道没有被误会，但是这不白之冤必须洗。 王志勇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办公室那边拨过去：“过来个人，看一下我的电脑，电脑出问题了。” 这件事，必须查！而且要当着老板的面查！ 这要说不清楚？今后相处得多尴尬？ 办公室主任叫姜宏，一个长得挺帅的小伙子。 刚才就听说王总和大老板到了公司，他时刻准备着被王总召唤。 ...... 十几秒后，姜宏也看着屏幕开始发呆。 尼玛啊，这是总经理的办公室、总经理的电脑。 竟然出了这种笑话，谁想开玩笑？ 作为总经办主任，该怎么办？ 感受到王志勇目光中的压力，姜宏腰板一挺，说道： “王总，电脑是年前装上的。那会儿您回蓝市了，今天...今天...你刚回来，所以...所以...我也没来得及检查。 这...这事儿是我...是我没办好。 也许是...也许是...也许有人在跟您开玩笑......吧” 姜宏支支吾吾，替王志勇解释着。 这通磕巴话，算是把王志勇给摘出来了，也把陈立东都给逗笑了。 姜宏不好意思地说道，“王总，我去查查谁进过你的办公室”说完，就想出去找人。 陈立东赶紧制止了姜宏的动作，“行了，肯定是朋友跟我开玩笑。 别闹腾了，你这出去一说，整层楼就都知道了。 对了，这电脑谁装的？” “我装的，装完开机测试过，但这屏保不是我弄的。”姜宏解释道。 陈立东一点不怀疑王志勇或者面前的小伙子跟他开这种玩笑，但是，会是谁呢？ 弄这个屏保，应该是熟人，可在燕京自己几乎没和谁熟到开这种玩笑的程度。 难道这楼里还有谁叫陈立东？ 这时，王志勇问道：“还有谁可能动过这台电脑？” 姜宏想了想，说道：“一直是我负责收拾你的办公室，节后上班之后就我进来过，打扫屋子，浇了浇花。 节前...哎呀，节前咱们装的网线，装网线的时候开机测试过网络链接状况...” 王志勇继续问，“找谁装的网线？” 姜宏说：“找的一个叫‘东子’的，咱们楼下有家新开的网吧，他们给我推荐的这个‘东子’。” 王志勇看了看陈立东。 陈立东说道：“他是不是也叫陈立东？兴许是自己测试网络时，随手打上了自己的名字，自己跟自己开玩笑呢。” 王志勇听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真佩服陈立东的脑洞，这是开多大窟窿，能想到与对方重名。 不过这么解释还真说得通，可这也太...凑巧了吧。 姜宏说：“我给‘东子’打电话问问。” 陈立东刚想说：算了吧，没啥事，别追着人家问了。 只听姜宏说，“其实装网线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东子’揽的活，然后叫来个小个子。 ‘东子’本人就开始干了半天，那个小个子一个人干了五六天。 工钱和材料钱是‘东子’结走的。 哎呀！没准‘东子’跟那个小个子有恩怨，小个子就打字诅咒他。” 王志勇看看姜宏，再看看陈立东，这俩人脑袋窟窿一边大！ 而陈立东却在想：这时候，能装网线、能玩电脑的，都是牛人啊。 陈立东忽然想和对方认识认识，没准对方真的跟自己重名呢？ ............ 在NEC一间办公室里，张学东正摆弄一台机器，往光盘里刻录电脑装机工具和自己制作的管理软件。 忽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东华科技的姜宏。 对方说东华科技公司准备开设网吧，请他帮忙参谋参谋，他说可以，然后对方又说叫上上次帮忙装网线的小个子。 张学东又给李昊拨了电话。 “李哥，又有活了。啊？...没空啊...这个可是大活，东华科技还记得吧？他们想开网吧...啊...我在公司呢，跟他们说下班后过去...你先过去？...在那等我？...嗯嗯。” 张学东纳闷，李昊开始说没空，一听是东华科技就立马有空了，还要提前赶过去，难道看上那的小姑娘了？ ............ 今天东华科技的王总第一天到岗，还是陪着集团董事长过来，各部门都紧张兮兮。 姜宏被叫过去半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兴许在汇报大伙这段时间的表现。 客服部的李秋颖接完一个电话，蓝市一家客户要晒图机的维保指南，她站起来拿起桌子上一份文件，准备去大办公室，给客户发传真过去。 客服部的传真机坏了两天了，还没修上。 刚出门口，就碰到一个头发蓬松的男人，那人穿着一件藏蓝色羽绒服、松松垮垮，脚下一双军勾棉皮鞋，一边的鞋带没系好，随着短腿甩来甩去。 那人看到李秋颖后，停下脚步，问道：“你们老板在哪个房间？” 李秋颖看到来人后，心里一惊，脑袋忽悠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尖叫：“神经病！” ................ 当李昊坐到陈立东面前的时候，“大骗子”的案子也就破了。 李昊看到陈立东就问：“我打的屏保你看到了？” 王志勇看着面前三位，暗暗挑起大拇指，这就是老板常说的“在一个频道上”吧。 陈立东看着面前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哥们，你混得有点惨啊，都被人当成神经病了，哈哈，哈哈哈。” 李昊这个气，心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请人做装修方案、画施工图花出去几千块钱，否则，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别说没用的，年前我就把设计搞出来了，该到你出设备了。”李昊气呼呼地说道。 “设计？在哪儿呢？”陈立东停住了笑，看着面前的小个子。 对方这邋里邋遢的样貌，是穷困潦倒？还是不修边幅呢？ “在我家，我这就去拿。”李昊站起身，准备去取资料。 陈立东拦住他，“让人开车跟你去。” 燕无元件厂在西三环外，钟冠村兴海大厦在西三环边上，而李昊住的地儿离兴海大厦也就七八里地。 现在这一带交通还不拥挤，十几分钟后，姜宏陪着李昊取回来一沓子资料。 图是电脑制作、晒出来的CAD设计图。 从图上看，这是把吴佳丽元件厂二层车间作为了SMT车间。 这层车间长44米，宽27米，总面积接近1200平方米。 车间中间是承重的柱子，把整个车间隔成了上下两跨。 车间的两侧都有楼梯，左侧楼梯上来，是一个隔断的空间，上半部通道连着更衣室、物料区，然后就进入贴片车间。 在这个车间里，第一个设备是计算机工作站，备注上标注的功能是输入信息和进行电子线路的优化设计。 接下来是贴装流水线，包括涂布机、贴装机、回焊炉、插件机、波峰焊炉、清洗机。 这样的流水线，并排安排了两条，中间穿插检测设备。 这部分内容占了车间的一跨，板子经过这个环节被印刷上电路，焊接上各种元器件，再经过清洗后，就成了半成品。 下道工艺在车间的下一跨完成。 这个部分安排的是在线测试、功能测试车间、高温老化车间、贴标包装车间。 在线测试，主要测试电路板的电流电压和有没有短路问题；功能测试就是装在相应的设备上，接通电源，看一看这块线路板是否具备应有的功能。 最后再经过高温烘烤、冷却、低温环境后，进一步提高可靠性和稳定性。 老化后还要进行一次联机测试，合格的产品才能贴标出厂。 设计方案里，还有些辅助设备，包括：10匹的空调机3台，空压机一台、加湿器、静电箱等。 同时，李昊还制作了车间装修方案。 SMT车间需要达到一定的无尘等级，要采取必要的除尘、防静电、以及恒温恒湿措施，这些在装修时都要作出安排。 李昊提交的装修方案非常细致，提出了装修过程、标准要求、施工步骤、甚至资金预算，这么一座车间，装修施工需要70多万元。 “能看得懂吗？”直男李昊见陈立东对着图纸相面，足足看了五分钟，有点不耐烦了。 陈立东后世负责招商工作，东珠、鹏城都去过。 在他重生那年，鹏城的贴片企业已经成为夕阳产业，利润微薄，承受不了鹏城的高房租、高工资，于是开始向华夏北方甚至西部地区搬迁，陈立东主持园区招商这几年，没少接触贴片企业，对这样的生产线自然见识过。 听到李昊的话后，陈立东说了句：“稍等”。 就坐到王志勇的电脑前，开始拨号上网。 同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张光盘，放进光驱，开始安装软件。 一会儿后，陈立东登录了“工业助手”网络系统，开始在系统里搜检相关的设备。 几分钟后，陈立东问李昊：“这个CP6贴片机是1994年富士制造的高速贴片机，理论贴装速度0.09秒每个。” 李昊眼睛一亮，“你能买得到？” 陈立东继续装逼：“当然没问题，其他设备也都有。 不过，你这个检测设备有点LOW啊，采用AOI光学自动检测设备啊，欧姆龙的行吗？” “欧姆龙？行，行啊！能弄到几台？” “你这里安排了10个工位，当然给你摆满。” “说话算数？” “当然。半个月后吧，这些需要进口的设备，我都给你弄过来。 到时候，让姜宏联系你，你亲自查验。 到时候，如果少给你一台，咱就把‘陈立东是大骗子’这句话挂到大楼顶上去” “太好了。” 陈立东看着李昊说道： “可是，车间装修怎么办？”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断尾求生 1997年，和陈立东打交道的人中，谁最凄惨？ 第一当属孔一麟。一个不注意被东华谋夺了赛洋的股份，且无处诉苦。 第二个，算是李昊，被诱导着搞SMT流水线设计，请人、出图，花掉了手里的积蓄，轮到给另一位“东子”打工，拿到二百多块工钱，坚持过了年。 李昊的样子，吓得李秋颖喊出了“神经病”，这句“神经病”有两层含义：一个是说李昊精神不正常，跟人交流有问题；另一个意思，是指神经病似的“流浪汉”，从这句话您就能想象李昊的狼狈样。 第三个惨人是吴佳丽。 不过，她的惨跟陈立东没有直接关系，坑她的是她弟弟，更准确地说是：股市。 老股民可能记得96、97年的大牛市，持续时间长达一年半。 这一年半可不是一直涨，中间有两次暴烈洗盘。 12月初，吴佳丽和陈立东分开后，就去找总厂领导汇报，打听自己承包的厂子是否能够进行资产出售。 燕无这个时候还顶着“燕京市困难企业”和“现代企业制度试点单位”两个帽子。 市里的意见是，对燕无进行整体改制，要求在原有资产基础上，吸收其它社会法人股，组建有限责任公司。 但这个计划流产了，由于历史债务沉重，企业非经营性资产庞大，许多投资者望而却步。 总厂只能划小核算单位，把车间、甚至科室改成分厂、分公司，推向市场。 总厂与分厂、分公司签订经营承包协议书，各分厂、分公司独立核算、自负盈亏。 到了96年的年底，总厂领导下定决心，准备采取新的办法改制。 什么办法？他们搞出了厚厚的上百页的改制方案。 但是，把方案中那些高大上的话去掉后，内行人一听就明白。 燕无总厂就是想分家另过： 爹娘带着身强力壮的一波儿子，占了最好的宅子和生产工具。 老弱病残的全部甩出去，自生自灭，美其名曰“增强职工的经营意识。” 总厂一班人，懂经营、会管理，将是主持新公司的主力。要把优良资产拿走，剩下鸡头鱼刺、看不上眼的留给老弱病残。 美其名曰：“把优良资产剥离出来，吸引其他法人投资，组建新的集团公司。” 新组建的公司不再保留燕无的名字，而是叫燕京伊泰电子集团有限公司。 为了获得市里批准，总厂领导说，这是“壮士断腕，新公司将严格按照《公司法》规定，进行企业组织和人事制度改革”。 新公司的高、中层管理人员将实行“公开招聘”的方式，包括总经理都要“通过答辩、考察等程序择优上岗，落聘的管理人员自动免职”。 对厂里的员工也是“择优上岗”，总厂领导准备号召全体员工继续发扬“团结奋斗、自力更生”的建厂精神，支持改革、参与改革、服从分配。 那些年龄偏大、技术单一、文化略低的老职工怎么办？ 总厂领导慷慨地说：新公司将为他们提供就业机会，还会发动关联单位、利用各种关系寻找加工任务，利用剩余资产和原有的仪器、设备，承揽“吃铁末”（机加工）、外加工（组装）的业务。 而吴佳丽的元件厂，就在“外加工”之列。 厂领导正准备找吴佳丽做工作，让她带个头，领着一波人先分家另过，吴佳丽自己就撞了过来。 给吴佳丽谈话的是总厂工会主席周芳华，周芳华比吴佳丽大两岁。 老大姐先回忆了姐俩当年一起加班加点、废寝忘食搞技术攻关的事情。 那年厂里开发一款6410型收音机，是两波段三级便携机，采用6只锗三级管，是648型机的改进型。 后来，这种型号的收音机经国家质量评定委员会批准，荣获国家质量银质奖，这是当时国家电子产品的最高奖，这为牡丹牌收音机带来了极大的荣誉。 周芳华说：“那会儿咱们可把俩孩子扔个苦啊。我记得是79年3月底定的型吧，我们加班到半夜，我家老大带着你家那个小不点竟然找到厂里来。” 吴佳丽也说：“是啊，我家闺女还没上幼儿园呢，俩孩子小脸冻得通红，把我心疼的啊。” 周芳华抹了一下眼角说道：“佳丽，厂里改革方案基本定稿了，中层干部也准备竞聘上岗，我建议你就别参加了。” 吴佳丽随口问道：“为什么？内定了？” 周芳华迟疑了一下说道：“大致有个安排。 你今年45了吧，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初中毕业参了军，退伍分到咱们厂，原始学历是初中，没有一点优势，被刷下来不好看，不如不参加。 咱姐俩比得上亲姐妹，我是为你着想。” 吴佳丽心里一阵酸痛，“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安排？” 周芳华道：“厂里的意见是让你们这些经验丰富、敢闯敢干的带个头，领一批职工自主创业。” “你们的意思是，新公司不仅没我的事，连我们厂的那些员工也得踢出来是吧。”吴佳丽嗓子有点压抑，声调都有些高了。 周芳华道：“别这么说。新公司肯定要突出发展优势业务。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们在产品质量档次上比不了国际大公司，成本价位上拼不过沿海小企业，这么下去都得死，不改不行了。 新公司准备与‘863’实验室合作，研制卫星电视接收机、机顶盒、视频点拨系统，还要与国外公司合作，承揽大型酒店、楼宇的电子工程施工。 完成这些任务，还得让年轻骨干挑大梁。 当然，新公司那些加工订单会优先考虑你们。” 吴佳丽压了压怒火，说道：“芳华姐，咱俩前后脚进的燕无，我这二十多年可是把一切交给了厂子。 当初拼了命的学技术，搞科研，年纪大点了让我出去管一摊，我也是任劳任怨。 你们坐办公室，看着报纸、喝着茶水的时候，我可是在扒火车、挤公交，拉订单、催欠款。 你说说，我这么拼可是为了个人？ 现在嫌弃我岁数大了？学历低了？ 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能在电路板上绣花！” “佳丽！长江后浪提前浪，时代不同了！ 总在这棵树上吊着是没用的，我们要顺应这个时代......” 任凭周芳华妙嘴生花，吴佳丽也听不进去，她站起来开门走出了周芳华的办公室。 等吴佳丽到了马路边的时候，她才猛然意识到，本想说有大老板投资的事儿，怎么弄了一肚子气？ 分出来单干，对她来说无可无不可，她也习惯了在元件厂自己说了算。 但是总厂的做法也太......都说“历史没有功劳簿”，无情啊。 这事儿，要是给她几种选择，让她看着选，她肯定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没准自主自愿地就去玩小号了。 但主动选择和被人抛弃，心情哪能一样？ 况且，当初吴佳丽跟周芳华上一样的工，干一样的活，技术上比周芳华还过硬，后来周芳华被提拔为工会主席，算是厂领导。吴佳丽主动挑起重任，去元件厂撑起了一摊子，谁的功劳大？ 现在轮到周芳华做工作，要把她给甩了？这还不逆反？ 人啊，就是该理智的时候闹情绪，每当需要选择时都是这么纠结。 想当年车间里有个男同事追吴佳丽，吴佳丽当时可是厂花，嗯...分厂厂花。 那个男人又送钢笔、又抄诗的，吴佳丽嫌他大三岁，长得也有点顺不过眼，直接告诉对方“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那感觉多好？ 现在，眼看要奔五了，放哪哪不香、给谁谁不要啦？ 只可惜，正事没说。 要不再找别的厂领导汇报东华集团想投资的事？ 吴佳丽看了看手表，算了吧，中午家里还有事儿。 今天闺女回家过生日，她要赶回去做饭。 半小时后，吴佳丽拎着买来的菜上了一栋家属楼。 这是一个南北通透、带厨房、卫生间和前后阳台的新式住宅楼。 楼是吴佳丽爱人单位分的，准确地说是集资建的，不到110平米，个人出建安成本，110平花了不到8万块钱。 吴佳丽的爱人张铁军在燕京电信下边某个分公司任经理，工资福利一年胜过一年。与之成正比的就是应酬也越来越多。 吴佳丽的女儿张一宁考上了燕京科大，无线电系，学校也在三环边上，因此张一宁就没有住校，一直走读。 午饭快好的时候，吴佳丽的弟弟把张一宁从学校接了回来。 “姐夫回来不？” 吴佳丽的弟弟叫吴家辉，高中毕业后就在街面上混，后来跟人去了鹏城往燕京和周边地市倒腾电子表、计算器、录像带、光盘，也赚了不少钱。 但是今年十.一后，吴家辉一个生意上的伙伴涉嫌走私被抓了进去，吓得吴家辉没敢回鹏城。 吴家辉都快40了，女朋友换了多少茬，就是稳不住窝。 父母就让吴佳丽把弟弟带到燕京，一边给吴家辉找份稳当的工作，一边找个对象把人生大事办了。 吴家辉进了京，却没跟着吴佳丽去元件厂，而是加入了炒股大军，整天往交易所跑。 似乎，吴家辉的运气不错，一个多月的功夫挣了好几万，前几天还买回来一台二手桑塔纳。 今天吴佳丽专门把吴家辉叫回来，也是借着给闺女生日的机会，再跟弟弟唠叨几句。 厂里有个女工离了婚，没生过孩子，人老实本分，身材样貌也不错，跟弟弟兴许能凑成一对。 “你姐夫中午有饭局，不回来了。一宁呢？” “在下边车里呢。”吴家辉帮着姐姐将饭菜端上饭桌。 “她想开车？别让她动啊，女孩子开啥车啊。” “她在车里听歌呢。姐，你门厂也有做音响的，赶紧置办一套，你这房子不错，就是家具、电器都该换换了。” “你姐夫整天在外边飞着，我这也是一大摊子事儿，没心思弄啊。 小辉，妈早起给我打电话了，想给你介绍个姑娘。 前几天刚从鹏城回来的，准备在咱县城开个影楼，给人拍结婚照啥的，让你过年回去见见面。” “停，不用问，准不是好来路。” “那...我们厂有个叫李丽娟的，最近离的婚，没生过孩子。 他对象刚结婚就出了车祸，撞成高位截瘫才离的，人挺漂亮的，你见见不。” “行了行了，每次来都说这些，烦死了。” “那你到底搞啥样的？还有一个多月过年了，过了年你都虚岁三十九了，咱家还没传宗接代的呢。” “我有安排，过了年就给你带过来。” 吴佳丽还想说弟弟两句，想了想，先吃饭等吃完再聊。 她削了几片黄瓜，再切成细丝，开始做最后一个菜。 吴家辉见姐姐终于不再唠叨，走进给他准备的房间，开始上网。 一会儿吴家辉喊道： “姐，咱买的那几支股票又涨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股市风云 吴佳丽听到弟弟说股票又涨了，停下手里活计，问道： “真的？涨了多少？” “涨了接近10个点了。” “那是多少钱？” “你给了我45万，到昨天，一个礼拜赚了四万五。” “真的啊！这钱来得太容易了吧！” 吴佳丽都没心思做菜了，也进了书房。 吴家辉正在电脑上看一篇文章，吴佳丽趴到弟弟肩膀，也追着看这篇文章。 文章里说：明年东珠就要回归，华夏经济将呈现多方利好，啥也别说，买就行了。 吴佳丽看完后，也深以为然。 1996年华夏股市自年初以来总体上持续上涨，沪市综合指数从512点涨到了现在的1200多点，翻了一番还多。 到上月底的时候，短短一个月，平均指数就上涨了300点。 吴家辉说，他月初20万进去，月底就变成了26万。 吴佳丽不懂炒股，吴家辉也是新手。 但这个时候在华夏炒股不需要懂，只要有钱，盯住前边那十几只股票，买就行了。 吴家辉做了十几年生意，算是小有身家。 他跟姐姐说：“现在炒股来钱容易，你也入个伙吧。最好能帮我冲到大户室，现在我每天跟人在散户大厅抢单子，有的行情抢不到，抢到后，如果晚了，还没等你递单子，行情又变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给各位书友介绍一下这个时代的股票市场。 这一年，最流行的话是：“你开户了吗？” 媒体上三天两头议论“全民炒股”。 这个时候的燕京，已经进入全民炒股的时代。 经权威部门统计，1996年的燕京股市，一级市场（就是挂牌上市公司发行股票）规模偏少，发展缓慢。在沪、鹏两市挂牌上市的A股股票一共16支。 但是二级市场（股票交易所）发展很快，到1996年底，燕京代理股票交易金额达到了1400亿，拥有股民66万人，仅1996年这一年就新增了36万人，开设的自然人账户达到了51000多个，有证券交易机构58个，开设的交易营业部88个。 算算上面的数字，你也许能体会到交易网点和窗口的拥塞。 所以，真的就像吴家辉说的那样，单子是要靠抢的。 后来有一部电影，说的就是两个炒股人雇人在交易所抢单子。 所谓单子，就是挂到股市出售的股票。 比如有人出售10万股深发展股票，发到股市后，各个交易所都能看到，如果看好这个股票，就会一哄而上，你五百、他三千地填购买单子。 单子交给交易员后，他会通知沪、鹏交易所完成交易，你在股票交易所账户上的现金就变成等额的股票。 10万股深发展，全国几百家交易机构都在抢，很可能几秒钟就没了。这就叫：手快有、手慢无。 所以，混到大户室就变得很有必要。 这个时代的股票交易所设施还相对简陋，但都设有大户室和中户室。 吴家辉炒股的交易公司叫北国投，50万保证金可以进中户室，100万进大户室。 中户室是一间摆满电脑的大房子，里边只能进十几个人，两三个人守着一台电脑，有专人递单子，这比在外边做散户当然舒服多了。 而大户室的客户，才是证券交易公司的上帝，他们交易一单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甚至千万。 对于这些“上帝”，证券公司百般拉拢，自然要装修出豪华的大户室。 大户室是隔音很好的单间，里边有电脑、电话、摆着真皮沙发，保证每人一条跑道，随时随刻有人帮你递单子。 这个时候，还没有搞个人电脑炒股，也没有实时交易软件。 电脑只是实时显示股票行情，想买哪个股票还是得通过交易员完成交易操作。 吴家辉炒股是真的挣到了钱，二手桑塔纳就是个证明。 对加入炒股大军，吴佳丽也非常心动，她厂子里七八十号人，也有几个人在炒股。 吴佳丽家经济状况不错，但是刚买了楼，资金也不富余。 她手头只有一万多块钱，距离把弟弟送进大户室的目标差得很多。 怎么办？好办，吴佳丽是厂长，发财的事情，怎么能忘了大伙。 吴佳丽跟厂里的职工们一说，你家两千、他家五千，硬是给凑了四十多万。 其实这种操作才正常。前边说了60多万股民，80多个交易所，不可能每个人都去股市盯着，一般性质的股民都是委托高手操作。 吴家辉就是传说中的高手，而且是吴佳丽的弟弟，这钱给了吴佳丽也信得过。90年代，领头羊的作用就是这么好使。 现在，听说股票涨了，吴佳丽自然开心。 她想，要是这么操作下去，厂子开不开真不重要了。 陈立东交代给她的事儿，也就不那么打紧了。 然而几天后，股市就被泼了一瓢冷水。 12月16日，华夏日报发表了特约评论员文章，给发烧的股市狠狠浇上了一盆冷水——当日开盘4分钟内，沪、鹏两市499只股票，除6只停牌外，几乎全部跌停！大盘几乎连续三天跌停，沪证指数最低跌至855点。 这次暴盘，吴家辉差点没吓死，还好忍住没有过多得割肉，但到了月底一算，他手里的股票比张一宁过生日那天，股价缩水了35%，亏了20多万。 而且，吴家辉已经被从中户室赶了出来！ 正应了那句话，炒股的结局就是：大户变中户，中户变散户，散户光屁股。 吴佳丽知道情况后也懵了，都没弄明白，这钱是怎么没的。 接着，厂子里有人知道消息后开始要求退钱。 老李说：“老伴病了，急需手术。” 老王说：“哎...孩子等着结婚，那炒股的钱就按原价退出来吧，我就不跟着你发财了。” 吴佳丽忍痛卖了一批股票，给十几个人退了股本，后来不敢退了。 这么下去得赔死啊，赔不死，也得被张铁军掐死。 于是，吴佳丽躲了起来。工人只能自行放假。 还好，大家知道厂子是公家的，吴佳丽只是带头承包的性质。再过二十年，要是老板敢卷着工人血汗钱失联，工人就敢让厂里的设备消失。 吴佳丽没扩散这个消息，她还指望手里这市值20多万的股票再涨回来，哪怕涨到40万，赔5万她也认。 还好年后股市再度上扬，正在朝着她期盼的40万努力。 其实这年的春节前后，吴佳丽哪也没去，每天亲自到北国投盯着。 工厂这边，安排了自己信得过的老师傅帮她照应，春节后，股市再次开始飘红，市值抬升。 吴佳丽觉着自己的目标快了，如果不是年前有几户退款、割了肉，现在应该赚出了本钱。 看着交易所大屏幕上，那几条慢慢抬头的曲线，吴佳丽总是犹豫不决，是收盘退出，还是再等等？ 在交易所熙熙攘攘排队收单的环境中，很难让人罢手。 这就是赌徒心理，输了想把输掉的赢回来，赢了还想继续赢下去。 炒股是一种无比微妙的心理游戏。吴佳丽已经轻微中毒、持续上瘾、欲罢不能。 这段时间，她自己开了股票账户，也不管那些股票背后的企业绩效如何，只管跟着弟弟追涨杀跌，当股票全线飘红，市值飙升，她会觉得自己赚少了，后悔没有多筹点钱、多投入一些。 而当股市开始下滑，她会安慰自己，等机会...... 这种赌徒心理，很容易让股民陷入经济和精神的双重危机中。 之前华夏日报的评论员文章，就是高层在给股市降温，文章指出了华夏股市存在的问题：大户操纵市场、银行资金违规入市、证券机构违规透支、媒体推波助澜、股民盲目跟风...... 进入2月后，股市进入猛烈的调整期，国家有关部门加大力度，清理和纠正各类证券交易中心及报价系统非法进行股票、基金等证券的交易活动，严禁各类产权交易机构变相进行股票上市交易。 股市行情在这种形势下，反复震荡，股民如同坐上了过山车。 在吴佳丽的期盼中，第二盆冷水泼下： 二月中旬之后，股票指数再次跌回谷底。若干年后，有人说这次调整是国家准备先抑后扬，为东珠回归、经济向好、股市繁荣做准备。 也有人从技术上进行了分析，1996年初沪鹏A股总共有311只股票，而到了1997年初，已经达到554只股票，股票扩容了243只，相当于扩大了80%。 股票二级市场也有供求关系，急剧增多的股票冲垮了价格。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是股民们切身感受，吴佳丽已经心灰意冷。 反思这段时间在股市里冲浪，犹如一段噩梦，手里股票市值大概30万元，除了年前退还的部分，还差不到5万，才能把本金还给集资的职工。 现在，各家企业都在安排年后的生产任务，厂里帮她留守的师傅告诉她： 总厂那边发过两次会议通知，最近有职工也来厂里打听过啥时间上班，今天下午有位老板来找你，询问工厂出售的事情。 吴佳丽知道来人是陈立东，心想：退出来吧。实在不行就把自己家的楼抵押给陈立东，从他那借钱退给职工。 从此以后，自己就在家里照顾爱人，照顾女儿，这买卖，不做也罢。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新换的号码，这个号码只有家人和看门师傅几个人知道，肯定有紧急的事情。 一看来电，是陈立东！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想试试 陈立东问李昊：“可是车间装修怎么办。” 李昊说：“装修我不太懂，不过我可以找人来干。这个装修设计是我们技术科长帮我做的，他参加过菲利普合资厂的装修，没人比他更明白。” 陈立东真想夸李昊一句：直男。 他问装修怎么办，话里的意思是：这个车间是元件厂的，花70万装修，还要再投几百万上设备，这就涉及到产权问题。 元件厂，最好先买下来，然后装修、上设备，否则以现在的政策环境，容易受伤害。 万一元件厂改制，出售给别人，会产生好多扯不清的问题。 这些跟李昊说没用，他是直线思维。 陈立东眼前几个人说：“咱们去找吴姐吧。” 王志勇问：“怎么找？” 李昊也说：“吴佳丽年前就联系不上了，我前两天又去厂子一次，那位看门的老师傅也说找不到她。” 陈立东说：“你们没觉得那老师傅有问题？” “他走路有问题”李昊说道。 王志勇想了想说：“应该是右腿有残疾。” 陈立东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这俩人的眼力真可以。 只好说出自己的猜测：“李哥，你前后见过那位老师傅几次？” “两次，年前一次，昨天一次。” “他跟你说了啥？” 李昊想了想说道：“我经常去元件厂，但是没注意过他。他应该是厂子停产后，才安排看大门。” 陈立东道：“你们听我说，我和志勇哥午后去厂子找吴佳丽，这位师傅开始以为我们是催账的，态度比较冷淡。 我跟他说‘要是见到吴总，跟他说我叫陈立东，想投资这家厂子’之后，他的神情有明显的变化，语气也变得客气。 还有，你们有没有注意，门卫室收拾得很干净，从大门到车间的路也很干净。” 李昊有点纳闷：“这些能说明什么问题？” 陈立东继续说道：“姚慧珍说吴佳丽回老家躲债去了，厂里职工心都散了。 但是看门卫老师傅的样子，可不像厂子要黄的样子。 起码春节前后能这么尽心地值班，说明他和吴佳丽关系不一般。 也许他跟吴佳丽保持着联系。 我说要对厂子投资，他表情和语气有明显的变化，也能说明这一点。” 李昊心说，你们这些当老板的，整天就知道琢磨人，就问：“那我们怎么办？” 陈立东继续说：“吴佳丽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大概又两种原因，一个是信号不好，另一个就是手机卡没插到手机。 我估计吴佳丽是换了新卡、新号码。” 王志勇说道：“那我再去一次。去跟那位老师傅见见面，争取要到吴佳丽的联系方式。” 李昊说：“我也去。得提醒他别瞒着咱们，否则会耽误大事。” 陈立东心里在想，集团在燕京布局半导体产业，不是小打小闹。 王志勇忠诚度没问题，肯定能指到哪打到哪，但是这种人看摊子行，开创大场面有些费劲。 李昊是典型的工科男，性格直，经营管理指望不上。 吴佳丽是个人选，但出了集资躲债这件事，不知道还能不能挑起一摊。 哎，眼前还是先找到她再说。 想到这儿，陈立东也站了起来，说道：“一起吧。” 正在这时候，姜宏敲门进来，说：“老板，东子来了。” 李昊这才意识到，他是被“东子”叫过来的，他说好在这里等东子。 王志勇看向陈立东，心说“你的对点子来了。” 陈立东对姜宏说：“请他过来吧，我先见一见。” 一会儿姜宏领着“东子”走了进来。 李昊先站起来，说道：“怎么才来？” 东子不好意思地道：“公司那边有点活，到下班才能出来，让各位久等了。” 陈立东站起来跟“东子”握手，“你好，我是陈立东，这儿的老板。” “张学东，在NEC的IT部。” 姜宏拎过来一把椅子，请张学东坐到陈立东对面。 陈立东端详着对面的“东子”，刚才站起来握手的时候，感觉身高差不多，浓眉大眼，鼻子和嘴巴也有些大，一副憨厚的样子，比路人甲帅一些。 王志勇端过来一杯茶给东子放到茶几上，然后问陈立东： “老板，要不我和李哥先去元件厂，我俩跟门卫师傅聊一聊，争取把吴佳丽的联系方式要过来。” “唔......你俩去吧。我和东哥聊两句。” 见李昊和王志勇走了，张学东心里有些忐忑。 看样子李昊似乎在这儿很熟悉，对俩老板也不见生。自己当初揽活，给这家公司做网络，赚了好几百，给李昊的工资也不高，不知道李昊在这儿有没有揭自己的底。 张学东刚从大学毕业，兴海大厦就在他就读的学院边上，所以上学那会儿就知道有这么一家公司，主要业务是向蓟市、蓝市那边倒腾电脑、打印机、复印机和配件、耗材。 以前是在楼下临街的店面，年前又租了大厦的一整层，看样子赚了不少钱。 对面这人看上去跟自己年龄差不多，这么年轻就成为这家公司的老大，不简单啊。 陈立东这时也在感慨，从一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相貌点熟，对上了名字他就想，这真是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东”总有见面的时候。 后世这位可是牛逼人物，也是陈立东比较敬佩的人物。 “你哪年的？”陈立东问道。 “74年的。” “几月啊？” “正月” “比我大了快一岁。” 张学东心说，你这是在说自己年轻有为吗？ “那个张......东哥，IT部是干啥的？”陈立东这是没话凑话，啥叫IT，他倒不外行。 张学东耐心地解释道：“IT部，都是外企的叫法，咱国内企业叫信息技术部，我的工作主要是维护网络、维修电脑和相关办公设备，还要负责给其他部门解决网络技术问题。 您要是准备建网吧，我既能做设计，也能做施工，还能编写管理系统。” 陈立东说道：“那...太好了。” 张学东看对方没继续说下去，只好问道：“您的网吧准备建在哪？” “还没选址，哪热闹在哪吧。” “啊？...那行吧，那到时候您让姜主任联系我？” 张学东有点不高兴了：你网吧还没选址，就把我骗过来，这是让我陪你闲唠嗑？你是大老板，手底下那么多人给你打工。而我，还有一屁股债等着还呢。 陈立东也发觉有点尴尬，网吧的事，他真没考虑过，让他现在说打算，他就有点语塞了。 只好说道：“行，到时候让姜宏联系你。” 这话题到这儿，也就聊死了。 张学东刚想起来告辞，忽然听到陈立东说“那个...东哥，我把网吧全部交给你筹建怎么样？” 从认出张学东那时起，陈立东就在想：这个牛人挖不挖？挖不挖得动？人家后世可是牛得很。 可反过来一想，他现在还只是小鲜肉一枚，这岁数，应该是刚从大学毕业，应该...好“骗”。 等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见得多了，就不好挖了。 于是，就说了上边那句话，这叫露出了狐狸尾巴。 张学东一听，这个不错啊，他上学期间做生意赔的钱还没还上，要是把这个项目包下来，应该能够大赚一下，偿债就轻松了。 于是道：“那...谢谢陈总。我一定帮您安排好。” “好，那就说定了，这个网吧就交给你了。”陈立东继续说道：“东哥...你希望公司付给你多少工资？” 张学东一愣，这是啥节目？连忙道：“陈总...您的意思是？” 陈立东想了想，决定跟对方交底：“东哥，不瞒你说，东华科技在燕京的业务需要进一步拓展。 集团准备在电子信息产业方面做大做强，包括硬件软件。 你是学电子的，对吧？” “啊？我...我学的文科，自学的计算机编程，但是建网站、做系统的话，都没问题。” “这样啊，那你可真厉害。 东哥，你来我这里吧，我们东华能给你提供更广阔的舞台。” 张学东有心想拒绝，毕竟NEC可是全球非常牛逼的企业，虽然在华夏的业务还不大，但名头不小，而且比其国内一些企业，待遇也算高的。 但他还惦记着东华的网吧，就没有开口推辞，而是婉转地说道：“来这里做IT吗？我在NEC做的挺好的。” 这话里的意思是，在NEC干不比来你这差。 这时，陈立东站起身走到窗前，招呼张学东。“东哥，你过来。” 陈立东指着窗外逐渐亮起的灯火，说道：“你知道这是哪吗？” “这是......我们学院。” 陈立东有点无语了，只好自说自话道： “这里是华夏的硅谷。在这有几十家高等院校，上百家科研院所，几千家科技公司，数万名科技人员。” 张学东不知道这个老板发的哪门子感慨，只能“嗯”了一声。 只见陈立东转过头，冲他说：“这里是你们这些科技人才打拼的战场，创业的舞台。 你甘心做一个小小的IT？ 你就不想开创一番事业？” 说完这几句，陈立东又转过头，放缓语气说道：“东哥，我想把东华科技燕京公司这一摊交给一位懂得前沿技术，有过创业历程，熟悉IT行业的人来负责，你看行吗？” 张学东想了两秒就明白了，对方是在抛橄榄枝啊，绕了半天，竟然想让自己管理这家公司，有这种好事？天上掉馅饼了？是纳头便拜呢？还是装作矜持？ 见陈立东看着自己，张学东不好再犹豫了，年轻人，确实容易冲动，于是说道： “陈总，我..我想试试。”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招兵买马 王志勇和李昊去元件厂，顺利见到了门卫师傅。 这位师傅叫何书堂，曾经是一名基建工程兵，那年在燕京修地铁，出了工伤、砸断了腿，留下了残疾，于是复原到地方，安置到燕京无线电厂。 何书堂在部队时属于通讯兵，转为工程兵后，参加过几项国家重点通讯工程建设，转到无线电厂后也参与了燕京一些重点工程电子系统的设计。 由于腿脚不好、行动不便，前几年被安排到元件厂。 吴佳丽主持元件厂的工作后，发现这个何书堂并不简单，不仅懂线路设计，还会摆弄机器。 元件厂过去主要是按总厂下达的任务完成晶体管的加工，实行承包后，也搞起了电路板加工，何书堂在一些家电线路设计上帮了吴佳丽不少忙。 随着电器的线路设计越来越复杂、再加上何书堂眼睛花得厉害，才不得不退居辅助岗位，平时负责维修保养机器。 何书堂的老伴去年患肺癌去世，女儿在部队不能回来，吴佳丽就请老何师傅看厂子值班。 她相信何书堂的为人，何书堂也确实尽职尽责。 对吴佳丽炒股，何书堂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劝过她。吴佳丽对何书堂承诺，把大伙的集资款赚回来就退市。 吴佳丽还给何书堂留下了新的电话号码，让老何有急事拨给她。 何书堂只把号码记在本子上，一次也没拨过。 年前陈立东带着王志勇等人来厂里考察的事情，何书堂听吴佳丽跟他念叨过，何书堂当时对出售厂子、引入资本不感兴趣。 可对现在这种散架子的状态，他其实也很焦虑，如果能换个有实力的老板接盘，也许局面能出现好转。 其实，吴佳丽虽然在躲着厂里工人，躲着总厂领导和要账的客户，但隔三差五还是会偷偷到厂子里看看，看着空无一人的车间，她心里十分难受。 如果不是被股市套牢的话，无论想啥法，也得把厂子办下去。 陈立东和王志勇下午来过的事，何书堂想等这两天见到吴佳丽后，跟她说一声。 没想到，王志勇下午刚走，傍晚带着李昊又找了过来。 听俩人的意思并非催账，而是关乎厂子未来的大事，何书堂就翻出笔记本，递给王志勇说道：“你给她打吧，顺便劝劝她，别再炒股啦。” 王志勇没有拨给吴佳丽，而是把电话号码告诉了陈立东。 陈立东记下号码后，一边拨号，一边跟张学东说：“集团准备在燕京布局电子信息产业，搞芯片、搞工控系统，哥们你要准备迎接大场面。” 给吴佳丽拨通电话后，陈立东说道：“吴姐，过年挺好的吧？” 在这几天股市暴跌的打击下，吴佳丽的精神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听到陈立东的声音后差点没哭出来： “陈总，对不起啊，您交代的事我没安排好。” 接着，吴佳丽在电话里呜哩哇啦说了一通炒股的经历。 陈立东属于“股盲”，虽是重生者，但对股市发展一无所知。 听完吴佳丽的叙述，也明白总体上吴佳丽属于好心办错事，陈立东听完经过后也十分无语，最后只好跟吴佳丽说： “吴姐，你来东华科技一趟，我们一起商量商量下边的安排。” 张学东没走，王志勇和李昊也回到了公司，吴佳丽没过多会儿就赶了过来。 陈立东先让姜宏安排大伙去了会议室，只把王志勇单独留了下来。 十分钟后，陈立东带着王志勇进了会议室。 在主位坐下后，陈立东开口道：“在开会之前，我跟集团的几位董事沟通了一些事情。 也跟王志勇经理达成了一致，准备对东华科技燕京有限公司的人事进行调整，拟任张学东为公司的常务副总，李昊为公司总工，吴佳丽为生产副总。 总经理王志勇将在三个月后离开这里拓展新的业务，由张学东主持公司全面工作。 三位，对东华的任命有没有意见？” 张学东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先表了态：“我没有意见。” 李昊嗫嚅道：“我只想抓紧做出自己的工厂，我...也没意见。” 吴佳丽迟疑了一阵儿，见大伙都盯着自己，只好说道： “我心里倒是挺愿意的，只是炒股亏了5万块，钱大部分是厂里职工的钱，还不上这笔钱我没脸见人。” 陈立东说：“吴姐，你这笔钱我先给你垫上。算我借给你的吧。” “可我不炒股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了你啊。” “你这么炒下去，总也还不上。听我的，从股市退出来。 你来我们公司，用公司给你的薪酬还我就行，一年还5万应该小意思吧。” “真的？那我就把自己卖给你了。” 陈立东：“姐，你得这么想，到年底不仅要还上借我的5万，还得让我再奖励你5万。” “咱们公司工资这么高？”吴佳丽问出了其他两人也十分关心的问题。 刚才跟陈立东聊IT业的未来，张学东没好意思问薪酬。 李昊呢，依照他的性格，想不起来问，但这些天囊中羞涩，也想腰包赶紧鼓起来。 陈立东看了看王志勇，在别人看来，陈立东是大集团的董事长，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陈立东连自己在公司拿多少钱都不清楚，更不了解东华科技燕京公司的薪酬待遇。 王志勇轻咳两声，说道：“燕京这边普通员工起薪是1500，有‘两险一金’，拿到手是1275。 每月还有200元的通讯和交通补贴，这是固定的部分，还有绩效奖。 我们公司去年主要考核营收和利税，按季度核算。 完成指标，超收达到一定数额后，会发季度考核奖。 季度考核奖根据超收情况实行梯次计算、而且上不封顶。 不同岗位有不同的系数，不同的部门也有不同的系数。 我的系数是3.0，副职系数在2.0到2.5之间；中层系数在1.5到1.8之间，普通员工系数为1.0到1.5。 去年我的工资总数大概有6万，加上奖金应该超过了15万。 另外，集团还有我的管理股，集团奖励和子公司的奖励是可以重复拿的。 去年我的股权分红是50万。” 张学东三人都听傻了，要知道这年头，燕京职工平均工资为1000元人民币。 张学东所在的NEC高些，满打满算也就1500。 吴佳丽的元件厂，职工月工资总数为800，而且不能坚持每个月都能开。 关键是这个绩效奖，众人听出来了，绩效奖才是大头。 吴佳丽问：“王总，去年您大概拿了9万的奖金，那普通员工能分到3万奖金？” 王志勇说到：“是的，如果能够干全勤，工作没出纰漏，3万只能多不能少。” “那...我就算在你这当个普通员工，一年也能赚到将近5万块？” 王志勇说到：“是啊，你可以问问我们公司的那些人，没拿到5万的，肯定是新人。” 张学东也有点不相信，问道：“公司效益这么高？” 王志勇解释道：“主要是我们公司去年效益好，其实张总你应该知道，从去年开始，我国电子产品市场出现了爆发式的增长，电脑、打印机、复印机的业务增长了接近40%。 我们公司去年销售的电脑整机就达到了1.5万台，各种配件、耗材的收入也几乎翻了番。 去年公司40来号人，几乎全年没休息，每天都在安排进货、发货。 去年，我们这些人给集团创造了1000多万的净利润，绩效奖是从利润里拿的，总计不少于200万吧” 这么一算，张学东就信了。 他听一个朋友说过，仅連享集团去年就卖了20万台电脑。 张学东也给公司买过电脑，一台电脑的销售利润按400算肯定是有的，这是品牌机。 要是卖无牌机、也叫攒配机，利润超过500小轻松。 吴佳丽说：“我负责生产，生产啥？做电脑？” 李昊泼了盆冷水：“你想多了，我们这几块料哪做得出电脑？” 陈立东呵呵道：“慢慢来呗，做不了电脑就先做配件，做不了品牌就做组装。 連享电脑牛吧，其实就是个组装厂。” 张学东一愣：“我们要和連享竞争吗？” “不，我们要超越連享。”陈立东敲着桌面说道：“我刚才说了，連享就是组装厂，CPU、主板、内存、硬盘、机箱都是国外厂家生产，哦...机箱他们自己应该能做。 所以啊，这种模式，我们也搞得来。 不过啊，我们不必跟連享争组装，我们要搞自己的品牌，要出自己的精品。 东华电脑，品质保证；东华科技，汇聚世界的力量。 这广告词，怎么样？” 王志勇知道，这个小老板又开启了吹牛模式。 但是那三位不知道啊，只觉得挺高大上的。 李昊想了想说道：“电脑配件我没做过，东子你呢？” “我去年毕业才去的NEC，还没你时间长，刚去的时候跟着跑业务，后来听说我会编程，才去的IT部。 不过，連享的模式我们也能搞起来，我看我们可以先做组装，然后再生产自己的核心部件。” 陈立东敲了敲桌子，说道：“好了，我们可以想得远一些，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 吴姐，你抓紧安排收购厂房的事情，志勇哥跟你一起。 找你们总厂，先收购元件厂，再看看其它厂子卖不卖，只要他们卖，咱们就能买，价格别黑就行。” “那厂子的职工怎么办？”吴佳丽问道。 “元件厂的职工，能干的都留下来。 其它厂子，也参考这种模式，职工不想干的，可以买断工龄。 给职工的钱，从我们收购厂子的费用里扣除就行了。”陈立东最后拍了板。 散会后，吴佳丽和李昊嘀嘀咕咕地走了。 张学东跟陈立东说了两句，准备明天办辞职。 王志勇等大家都离开后，问道： “老板，收购这些老厂，再上新的生产线，我们得准备一大笔资金，集团的预算我怎么报？” 陈立东笑了笑问道：“你这公司账上有多少余额？” “三百多，不到四百吧。” “那咱们估计用不到集团的钱？” “去哪弄钱？找银行？” “当然是：我们自己赚出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研制优盘 张学东回到自己租住的宿舍后，一夜没有睡好。 他到家都快9点了，打开电视后，开始准备泡面。 晚饭在东华科技小食堂吃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他只吃了个半饱。 张学东泡好面，刚准备开吃的时候，忽然看到央视广告里，正在播放东华钢铁的广告。 电视中的画面先是钢铁熔炉的镜头，接着炽热的铁水从铸机里流出来冲进轧机，再变成暗红的钢坯在轧辊上飞速传动，屏幕上出现八个大字--“东华伟业，钢铁铸成。” 广告只有短短几秒，可这是打在了央视一套，在这个时间段，一年算下来得几百万吧。 吴佳丽也没睡好，她是国企干部，套行政级别的话，相当于县处级。 在国企混了半辈子，没想到也有跳出来的一天。 自己那几支股票不知道红了还是绿了，没准明天能飘一把。 李丽娟不知道咋样了，这姑娘很要强，有苦自己吃，有罪自己受，但干工作细致，有自己当年的那股子劲。 就是命不好，刚结婚爱人就出了车祸，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过的年... 如果不是炒股坑了大家，我吴佳丽一定把这几十号人的生活安顿好，不知道多少人在骂我...... 李昊也没急着睡觉，他倒没有胡思乱想，而是打开了电脑，翻着这几年存储下的资料，做电脑、做配件，从哪下手？ 第二天上午，张学东去NEC，向HR递交了辞职报告。 2月份还有几天到月末，公司应该按天支付他的工资。但是张学东没有等，他收拾完自己的物品，拷贝好个人电脑中的资料，把属于公司的物品交到同事手上，背了个包离开了NEC。 上午10点的时候，姜宏通知公司员工到会议室开会。 罗浩从蓝市赶了过来，向东华科技燕京有限公司全体员工宣布了集团任命，张学东、李昊、吴佳丽正式成为公司的高管。 吴佳丽其实还没有从燕无辞职，连向总厂领导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只在会前跟姚慧珍通了电话，也只告诉姚慧珍，让她通知厂里职工下午两点到厂里。 全体会只开了10分钟，散会后，有的员工议论：咱们董事长真年轻，新任的常务副也年轻，总工就......。 李秋颖却苦着一张脸，心说：“倒霉啊，‘神经病’竟然成了总工。” 姜宏感慨的不行，“东子”的名字起得好，现在是二把手，几个月后就成一把手了。 全体会议结束后，员工们散了，罗浩和王志勇去商量招聘员工的事情。 吴佳丽拿着陈立东和王志勇签了字的借据，去财务办理领款手续，下午她要带着钱给集资的职工返款，还要安排复产。 陈立东留下了张学东、李昊和姜宏。 一会儿，会议室又进来俩人，还是俩老外，其中一个李昊见过，是陈立东的助手，另一个是新面孔。 陈立东向张学东、李昊介绍说：“这位是艾德蒙，集团总助；这位是弗吉尔，采购部部长。” 接着又说：“过几天法务部的人还要过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以你们三位为主，进行一项技术攻关。 我准备研制一件电子产品，我给它起名为‘U盘’或者‘优盘’，字母‘U’或者‘优秀的优’。 我先说一下研制思路，对了，你们对闪存都清楚吧？” 三人都点了点头。 “USB接口技术呢？” 又是点头。 “那下面给各位看一篇文章。” 艾德蒙不知道从哪掏出几张纸，分发给其他几位。 这张纸上复印的，是发表在《个人电脑》国内版1995年9月份的一篇文章《闪亮登场的内存》。 《个人电脑》杂志，是世界最著名的电脑刊物，也是全世界第一大IT媒体ZD集团的旗舰刊物，以产品和技术评测著称。 华夏国内发行的《个人电脑》，由蓟市湳開大学主办，除了 翻译国外《个人电脑》主刊上的文章外，也会刊载国内IT业动态以及有点学术性的文章。 陈立东让大家看的文章只有几百字，是Carol Levin的一篇消息。 作者提出：闪存（Flash storage）可望改变我们的存储信息方式。 理由是：由于它提供了近乎瞬时的数据访问、低耗能、抗震性和便携性，人们期望闪驱出现在桌面机和笔记本中。 作者说，今天，闪存芯片制造商AMD、Intel、Samsung、SunDick和Toshiba正致力于高容量芯片，这有助于降低成本。 SunDisk宣称其40M卡目前售价1450美元，到1997年的零售价将低于300美元。 作者继续说：其它改进有望使闪卡更可靠、更易使用以及价格更低，闪存的生存周期不再是个问题。 由于数据读写现在可由PC Card中控制芯片上的软件来控制，因此不必加载驱动程序或者搭配非标准闪速文件系统。 Cirrus Logic的新型控制芯片CL-FC1120可以仿真PC-Card/ATA工业标准文件协议，因此笔记本电脑中已无需闪卡驱动程序。Cirrus Logic还开发了一种基于PC-Card的闪驱，其内置电路可仿真标准硬盘。 陈立东等了一段时间，在他认为大家已经把这篇报道的内容消化完后，问道： “大家看完这个消息，有什么想法吗？” 李昊抬起头问道：“董事长，你的意思是做闪存？闪存是可是芯片，跟贴片两码事，以我们这几个人，做不出来啊。” 张学东和姜宏都没吱声。 陈立东咳了咳，说道：“大哥，你注意看作者的第一句话，他说：闪存可望改变我们的存储信息方式。闪存在断电后存储数据是不消失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吧。” “嗯...闪存存储效果确实不错，就是容量小，价钱高。”李昊嘀咕着。 陈立东挠了挠头，他后世用过好几只优盘，但是眼前几位没见过，凭空想象还是有点费劲。 “好了，大家听我说。我不是要做芯片，而是想研制一种存储工具。 这种存储工具是能插拔的，区别于软盘和光盘，它的结构不复杂，就是一片闪存加USB接口，插到电脑上就能即时存储或者读取数据。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动手做一款基于闪存芯片的存储工具。 李哥你主打电路设计，东哥负责配套的程序编写，姜主任负责后勤保障。 另外，姜主任你再看看，咱们公司还有这方面的能人没有，如果有也加入研发小组。 对了，咱们公司有经营闪存芯片吗？” 最后这句话，当然是问姜宏的，姜宏想了想说道：“咱们没有采购过这种芯片，给用户组装、维修电脑也用不到闪存。 不过我们可以从电脑上拆，只是拆下来，电脑恐怕就废了。” 李昊插话道：“别拆电脑上的，用数码相机上的，那上边的芯片是插上去的。” “哪种相机？” “Toshiba...东芝的。我有一部，我去取。” 不知道这个李昊啥出身，似乎当前流行的电子产品，他都有收藏。 姜宏站起身，主动跟李昊去他家拿相机。 陈立东又问张学东，“东哥，现在的电脑有即插即用功能吧。” 张学东说到：“Windows95就支持即插即用，不过有时候不显示刚插上的设备，也会出现插拔设备电脑死机的状况，应该是系统识别有问题。” “那就行，否则还得琢磨驱动程序。” 张学东这个汗，心说：啥玩意到你这儿怎么这么容易呢？ 陈立东又向弗吉尔交待：“你去国外一趟，跟安德烈通报我这边的情况，请他走访一下几家芯片商，把闪存规格和价格摸清楚。 别着急回来，可能需要订货，就以安美森作芯片采购商。” 弗吉尔可是机械仆从，超越T1000的存在。但是，陈立东发现，这些机械仆除了有：巨力、免伤、善记、伪装、摄像、计算等天赋技能外，似乎没啥出奇的地方，就如普通人一般存在。 现在的弗吉尔似乎经过锻炼，正在出现“经商”这个技能，独自来往国内国外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在陈立东看来，研制优盘，就是整合刚出现的几项技术，一点也不难。 他没亲手拆过优盘，但后世在鹏城一家“爱回收”公司里，见过成箱的拆散的优盘机芯。 在他的记忆里，优盘的结构比较简单，就是机壳加机芯 机壳用塑料、用金属，甚至用木头都行。 机芯部分复杂一些：一张主电路板，贴上一块闪存芯片，接上USB接头，大致就是这些。 当然，主板上还要贴一块主控芯片，这块芯片黄豆粒大，又叫USB控制器，一般USB设备上都有，拆一个就行。 要好的话，还可以在主板上插发光二极管（将来用LED），以便查看优盘的工作状态。 组装工艺也不复杂，订做的PCB板，印刷设计好的线路，焊上电阻、电容，再把两块芯片贴到主板上，接上USB接头，外边套上机壳，一枚优盘就做成了。 好吧，说起来简单，但是一切从零开始，需要不断试错。 去年的时候，陈立东想寻找到后世优盘的发明者，陈立东只记得是一家朗科科技公司研制的，发明人叫啥他可记不住。 王志勇在燕京也打听过，目前还没有朗科这么一家公司。 陈立东觉得已经不能等，因为优盘出现的条件包括：较大数据容量的闪存芯片+USB接口技术+支持即插即用的操作系统。 这些条件都已经具备，等下去被人捷足先登，就没意思了。 优盘这玩意，在后世，刚上市的时候少则几百高的上千，之后容量越来越大，价格却越来越低。 所以搞这东西，就是要抢占先机，还必须拿下专利。 发明专利有效期20年，这20年全球得售卖出多少优盘？一块优盘贡献1元专利费也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收入。 陈立东以为优盘这玩意没啥技术含量，但理想总是被现实暴击，他发现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还真需要一些功夫。 姜宏安排人专门腾空了一间会议室，摆上几台电脑，再配上一些工具，作为实验室。 又一口气买来20部数码相机，把闪存和主控芯片抠出来当实验材料，USB接头不难找，关键是电子线路怎么设计，驱动程序怎么安排。 李昊自然是研究的主力，他把自己的家当都搬到了实验室。 陈立东终于见识到了手工制作电路板的真实场面。 李昊首先根据芯片和其它需要加装的元件，用CAD软件设计好线路图。 除了芯片、还要贴阻容电容，线路、插脚都要考虑好。 然后，根据线路图裁剪覆铜板，板子整体为长方形，没有按陈立东说的尺寸做，而是放大了一倍，等试验成功后再追求精致。 覆铜板是用电子玻纤布浸以树脂，一面或双面覆以铜箔并经热压而制成的一种板状材料。 李昊拿的是单面板，他先用洗洁精把铜板表面处理干净，再用细砂纸打磨了一些看上去有些氧化的地方。 弄完这些后，李昊开始用复写纸把打印出来的线路图复写到电路板的铜板上。 复写完毕后，用很细的毛笔，蘸着调和漆，描在所画的线条上。 有焊点的地方，用一根火柴棍，蘸着调和漆点一下，形成焊盘。 漆完线路后，打开吹风机，加快油漆干燥的时间。 接着，用锋利的小刀修整线条，使线条尽量直一些。 接下来是蚀刻的环节，在一个敞口的玻璃杯子中倒入调配好三氯化铁溶液，把刚才描完漆的线路板放进去，轻轻晃动，等到没有划线部分的铜板，全部被溶液腐蚀掉后，把线路板取出来，用水冲洗干净。 接着，再用香蕉水去除线路板上的油漆，这时候，板子上留下的就只有电子线路了。 最后一个环节是打孔，开启台钻，安装上非常细小的钻头在焊盘的地方打孔，打完孔后，这块线路板就可以插芯片和其它元器件了。 当王嘉琪从蓝市赶了过来，正看到陈立东等人围观李昊给电路板打孔。 见到王嘉琪过来，陈立东叫停了实验进程，介绍大家认识。 然后对张学东和李昊等人说道：“你俩抓紧测试这块板子，能用就行。外壳和USB接头不复杂，我会安排这两样的加工工艺。” 说完带着王嘉琪走了出去。 王嘉琪的到来，给张学东和李昊又增加不小的压力。 俩人都看出来，小老板对这个叫做“优盘”的东西势在必得，发明还没出来，就准备申报专利了。 王嘉琪当然不只是来办理专利事宜，而是向陈立东汇报抽油机被仿制的事情。 那么，尹立山在董事会扩大会议上提到的，出口到国外的那些抽油机来自哪里呢？ 王嘉琪告诉陈立东初步调查的结果，幕后黑手就是： 蓟市石化机！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杂事烦心 蓟市石化机这两年过得非常滋润，仅靠一年4000多台的抽油机，就有6个亿的营收，净利润超过1个亿。 因为业绩突出，厂长柴国庆被调到大港油田总公司任副总，主管制造加工业务，分管两家机械厂。 级别升了，但也有人说这是明升暗降，都知道“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确实，作为总公司的副职，柴国庆对两个机械厂的具体业务是不能插手的，他也快五十岁了，在总厂提拔的空间不大，所以对他来说，只要两家厂子别出事，混日子就行了。 两个机械厂，一家是他曾经主持的石化机械厂，也叫机械总厂，去年改制更名为天成机械有限公司；另一家同时改制，名字为新天机械有限公司。 天成主业是钻采机械，新天的主业则是化工成套设备。 柴国庆提拔到总厂后，王恩同这个常务也离开了岗位，不是提拔而是二线。 所谓二线，就是保留职级待遇，单位不再安排分工。到了二线的人，基本上就回家歇着了，单位点卯也不再点他们，除了私事也不会去单位晃。 天成的新厂长叫陈友利，是从新天交流过来的。 去年到任后，他就知道了天成与利民机械厂的合作协议，对这种“丧权辱厂”的合作方式很有意见。 但是，分析了厂里的技术条件后，他也知道甩不开利民机械厂。 变速箱自家努把力应该能做出来，但是电机不行。找了几家电机厂仿制，都达不到性能要求，不得不暗气暗憋，还得把订单分给利民厂。 陈友利心想：从他们那采购两套配件，就得给他们一台抽油机的订单，这叫啥事儿？给国企丢人啊。 去年9月份的时候，一家威盛能源服务公司的负责人找到陈友利，要弄一批抽油机出口到国外。 这个年代，出口创汇是有利可图的，直接好处就是有外币收入，还有就是出口退税。 拿天成来说，机械厂需要采购国外机械、购买国外技术，或者厂领导要到国外考察，都要用到外币。 外币怎么来呢？作为国企，主要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把产品卖到国外，国外客户付给货款，打到公司的外币账户上。 另一个就是跟上级公司或者国家有关部门申请指标，用人民币兑换外汇。 1996年，华夏外汇储备刚过一千个亿（美元），稍稍有点宽松，但要向有关部门申请外汇指标并不容易。 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能赚外汇，那多方便。 所以陈友利就动了心思，而且对方给的条件也很诱人。 天成把抽油机卖给他们，由他们出口到国外。然后对方安排外方企业或银行借款给天成，满足天成采购国外设备、技术的需求。 如果陈友利出国考察的话，对方会安排好行程，提供全方位的服务。 于是，天成就把2000台抽油机卖给了威盛能源服务公司。 至于是否违约，陈友利认为：又不是天成直接出口抽油机，侵权的事找威盛，找不上天成。 王嘉琪把调查的情况简要说了说，然后道：“威盛能源公司就是一家皮包公司，他们把抽油机出口给了哈里伯顿。看来要打国际官司。” 陈立东听完后也很无奈，独家买卖看着好、做起来难，“总有刁民想害朕”。 “先发函，请天成说明情况。 如果天成隐瞒事实，我们又有实证的话，就把供应给他们的专用电机和变速箱停掉。 对了，这种情况，哈里伯顿算不算侵权？” 王嘉琪答道：“我们在山姆国申请了专利，已经获得了授权。 哈里伯顿没有经过我们许可，使用或者销售我们的专利产品肯定侵权了。 按法律规定，他们应该停止使用或者销售我们的抽油机，承担这种不利后果所造成的损失，当然这些损失他们可以找威盛能源服务公司追偿。” “好，那也给哈里伯顿发函，通知他们停止侵权行为。 至于威盛能源，起诉他们，这官司咱们打到底。” “好的，我回去就安排。 还有个消息，大陈总和李太顺让我当面跟您说。” 王嘉琪把陈立东交代的事情记在本子上，又接着汇报：“最近这段时间，咱们的业务员去赣省采购氧化钕空着手回来了，不仅采购合同没签，收料也没收到，拿着现金买都没人卖给咱。 大陈总和太顺哥怀疑，是孔一麟从中作梗。 我和李思远准备分别安排人去调查孔一麟的情况，我们了解到他在沪市有一家电机厂，过去赛扬就向沪市电机厂供货，这个很好查。 赛扬被我们接手后，对方就没从我们这儿采购磁铁了。 我们怀疑孔一麟在赣省还投资了钕铁硼烧结厂，在稀土行业也有所安排。” 陈立东叹了口气，说道：“吃什么饭，排什么便，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孔一麟没被我们气死，算他厉害。只是这么快就被他们拿捏住，就显得我们太废物了。 我同意你们对孔一麟进行调查，让思远多安排人手去赣省，看看那里稀土矿的生产情况。 至于原材料这块，我想办法，我亲自与我大哥说，你就别掺和了。” 说到这，见王嘉琪还没动，就问道：“还有事儿？” “嗯。还有件事，他们听说我要过来‘面圣’，就让我跟你当面说。 本来不是我的事儿，非得让我点这个雷。哎...” 说完这句话，王嘉琪脸上露出哀怨的表情。 陈立东有点哭笑不得，这应该叫“当枪使”，到底是啥事呢？这么扭扭捏捏的。 “你就说吧，我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王嘉琪说道：“就是集团董事会扩大会议提到的，你那个亲戚拆迁的事儿，你在会上说亲自找那位亲戚，他们怕你把这件事给忘了。” “那件事啊，我找了啊。我...让我对象找的。”陈立东说道。 王嘉琪嘿嘿笑道：“肯定没管事，昨天你那位亲戚去了镇里闹腾了一阵子，气得刘庆华差点让派出所的上手，把你那亲戚关起来。” “我那亲戚说了啥？......他提额外的条件了？” “他要沿街的门市。他说他们家房子挨着集市，原来就准备开门市的，所以拆迁的话要给他门市房。” “我去，那几排底商，是给镇供销社和农资公司的，凭啥给他？他要也行，拿钱买就行了。” 王嘉琪不言语了，只是呵呵的笑。 陈立东没好气地道：“还有事儿没了？” “我没事了。等您的指示呢。” “他们都不说，偏偏让你来说。他们想让你这个法务部长断案是怎么的？ 我指示？好吧，我指示你：消失吧。”陈立东开始赶人了。 “得令！”王嘉琪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陈立东开始牙疼。大伙说的他这个亲戚，是孙婕的姨父，跟岳父在同一个村。 上一世，岳父一家，包括陈立东帮这位姨父承包土地、提高收入，也出了不少力。 陈立东琢磨了半天，终于想了个法。他拿出电话，给刘庆华打过去。 “领导，干啥呢？” “等儿子给我打电话呢。”刘庆华没好气的说。 “哎呦，这谁把你气到了？我帮你收拾他。” “别跟我装了。你那个亲戚昨天把我们办公室的玻璃都给砸了。 你说，这人你管不管的了吧，你管不了，我让派出所的去。 他非得要底商也行，过几天，有几处底商抓阄对外出售，他抓到哪个是哪个，他要是没钱，你出钱给他买下来。 咱们拆迁可是有规矩的，想在我这里找便宜？谁也不行！” “行！您怎么说都行。 您老先消消气。我这儿是真没法，手头一火车的事，要不我得亲自到您跟前赔礼道歉。 我刚才也想出钱给他买底商，可是有一就有二。 我想，还是给这个亲戚找点实际的事情干。” “那你说咋办？” “您老原来在高上镇当官吧，那边是不是有稻田在对外发包？ 您过问一下，我准备承包1000亩，然后给那个亲戚匀兑两百亩，两百亩水稻，一年也能赚几万。” 刘庆华在电话里等了几秒后才问：“你说让他去他就去？” “便宜转给他啊，我400一亩包过来，200一亩给他，你说他去不去？” “一亩地差200，200亩就是4万，搁我我也去。还没出正月，地应该没发包出去，我问问。” “您老跟高上镇的领导说，我包地至少包15年，30年最好，地我租下后，还得买农机、修农渠。 将来肯定能搞成机械化农场，也给他们镇树个典型。” “你这是有钱烧的，等我消息吧。” 没用十分钟，刘庆华给他回了消息。 高上镇那边有一万来亩水田地准备发包，刘庆华给陈立东计划了2000亩。 陈立东问他为啥要计划这么多，刘庆华说：“去年稻谷产量高、价格低，今年土地发包形势不好，你多包点，他们镇里也就轻松点。” 陈立东心想，你们这是抓住冤大头狠劲敲啊，嘴里却说：“领导们啊，就算一万亩地我都包下来也没问题。 可是你让那些种植大户怎么想？他们包不到地，不得找你们要饭啊？不得骂我多吃多占啊？” 刘庆华却不在乎，说道：“这道理我们都懂。高上镇几千人口却有五万来亩地，他们自己是种不过来的。一万亩地就是面向外来户发包的，你要都包下来也行啊。” “你等我几年，我把各方面理顺了就回去包地当地主......” 包地的事就算有个谱了。陈立东再给大舅哥打电话：“高上镇那边有两千亩地，我准备包下来。 你跟姨父商量一下，他家现在有点困难，要是能去那边种地，弄好了一年能收入几万块。” 孙学丰电话里说：“高上镇？离咱们镇得有七八十里地呢。” 陈立东心说，就是要远一些才好，省的有人在眼皮子底下捣乱。 嘴上却说：“我想弄个农场，种出来的水稻供应员工食堂，自己人吃自家的米才放心。 如果行的话，我把其中的两百亩转给姨父，承包费给他便宜些。” 孙学丰乐了：“那敢情好，我一会儿去找姨父商量商量。” 第二天孙学丰回了电话：“姨父同意了，就是不知道地租得花多少，另外他说还得找你借10万块垫本。” “哦...那行。 那啥哥，我昨天想了想，包下地没有合适的人替我管，还得你辛苦辛苦。” 孙学丰电话里迟疑地说：“我......够呛吧，我还得上班呢。” 陈立东道：“别人去我不放心啊，哥你就舍出来吧。 这样种地的本钱我来出，明天就有人送200万过去。需要人手你自己找，秋后赔了算我的，赚了都归你。” 孙学丰乐了：“那敢情好，明儿我就把工作辞了，去当地主。” “别辞，停薪留职，你们单位有养老保险，还得留着。 对了，给姨父的地，地租别超250，到时候给他哪块地，你看着办，钱也经你手借给他。 明天你就去高上镇，找镇领导就说是刘庆华打过招呼的。 另外，你跟姨父说一声，他的老宅子抓紧拆了，换小康楼或者折成钱都行，兑换底商的事就别挤兑镇里了。 他啥时候把房拆了，啥时候去高上镇拿地。 我建议，让他搬到高上镇去住，房子先租后建，种地也方便。” 孙学丰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这妹夫，为了拆迁可真下本钱。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招兵买马 到3月中旬的时候，东华科技的优盘研制取得了重大进展。 具体成果就是，李昊手工贴片的优盘，插上电脑后，被机器成功识别，出现提示“发现新的设备”。 接下来，李昊的任务就是优化设计和落实生产工艺。 同时，优盘的软件开发也被列上日程。 理论上，优盘属于无需驱动程序的存储器，但相应的程序仍然要有，这样才能达到更好的使用效果。 其实，在这个时间段出售优盘的话，市场还真不够大。 为什么呢？一是这时的闪存容量小，常见的是16M、32M、64M，连128M的闪存都少见，因为没有相应的使用需求，芯片厂家不会批量生产。 二是个人电脑操作系统版本的问题。 1997年初，大多数个人电脑用的操作系统是Windows95，这个系统老版本不支持USB设备。 1996年8月份，微软发行了新版本Windows95.OSR2，就是俗称的Windows97，这个版本才支持USB接口和FAT32文件系统，并捆绑了IE3.01。 但这个版本属于内部发行版，只提供给电脑销售商作为新电脑的预装系统，市场上买不到它的光盘。 也就是说，除非你的电脑是1996年8月份之后的品牌机，才支持USB设备，攒配机用不了，不支持USB。 现在的电脑系统还没有在线升级功能，另外一个版本，也就是Windows NT 4.0也不支持USB接口。 哎，还是某些程序员不给力啊，放到后世早就给破解了。 第三个问题，就是优盘的驱动程序。 优盘能在电脑上使用，需要具备两个条件。 首先是硬件，最基本的就是电脑使用了通用串行总线和USB插口 其次就是软件，操作系统中安装了USB驱动程序，这个程序主要作用就是：负责管理电脑主机与USB设备间的数据传输。 理论上，优盘是无驱动存储盘，因为Windows98之后的版本，系统自带USB驱动程序。 但是，优盘想要更加顺畅的工作，还需要在身上打上标签，一般包括：设备描述符、配置描述符、接口描述符、端点符等。 当优盘插入USB接口后，主机能感应到接口这里电平发生了变化，随即驱动程序开始对优盘进行检查，首先要求设备提供相应的描述，相当于查身份证。 所以，优盘制作商，在出厂前往往会在优盘里写上，这个东西是哪产的，选用的哪种芯片，使用时的电压、电流多大，存储空间如何等。这就是设备描述符。 接下来系统会给优盘分配一个地址，相当于给刚入学的新生安排学号。 然后优盘与CPU直接的数据怎么传输，数据从哪开始作为端点开始存储，优盘的根目录区、目录区、文件区怎么设定，都需要编辑好引导程序，通过这些程序来更有效地识别、使用优盘。 后世，有一段时间，几乎每个优盘生产厂家都会给自己的优盘写入不同的程序，再后来出现了万能优盘驱动程序。 说这些，就是告诉各位书友，这些盘符和程序现在都没有，需要优盘的发明者来完成。 编写程序的任务，当然由张学东负责。 可是呢，程序员也分领域、分级别。 张学东这时的编程水平算入门级，他擅长开发管理软件，属于应用类程序，包括建立数据库、架设局域网、对某个领域的市场前景进行数据分析、给某个单位的管理架构进行设计，说白了，就是提供具体事务的解决方案。 给优盘写程序，则属于工具软件开发。前边说的设备描述、配置描述、端口描述等等，对他来说都很陌生。 但是，张学东也懂“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个道理。 所以，这些天张学东不只是抱着Visual C++工具书猛啃，李昊攻关电路设计的时候，张学东在忙着跟罗浩招兵买马。 罗浩作为集团行政副总，从蓝市跑到燕京，主要任务就是给东华科技的燕京公司招人。 他还没到，陈立东已经开干，并且招揽了张学东、李昊和吴佳丽。 之前笔者提到过，燕京科技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卖卖卖，所以原有员工的技能属性是“销售”。 要想公司在半导体和IT行业有新的作为，仅靠这几个人远远不够，陈立东的目标是把兴海大厦这一层装满， 最少再招50人，一部分搞软件，一部分搞硬件。 这些人应该具备的技能是“写写写”，就是程序员；或者“算算算”，就是搞电子线路设计。 张学东上大学就玩编程，在钟冠村一带混了几年，圈子里的编程高手他知道一些。 这些天罗浩和他一起行动，还真招来一批能人。 甚至有两位，陈立东记忆里有些印象。 俩人都姓武，一个大武一个小武。 大武叫武建军，鲁省人，1947年出生，今年已经50岁，属于叔叔辈。 这位算是华夏IT界第一代程序员，后世封神的人物，江湖美誉：IT界四君子，之一。 1990年武建军就与4个小伙伴共同集资，开了电脑公司，到1993年的时候他的公司在全国设立了20多个办事处，麾下员工200多人。 他最牛逼的不是做生意，而是搞编程，开发的汉化操作系统曾风靡一时。 1994年的时候，武建军开始做电脑，以他名字做品牌的计算机口碑还不错。 但之后因为决策失误、加上经营理念不合，5个小伙伴出现了分歧。 去年武建军让出了董事长位置，离开了公司，随后董事会解散，公司留给其他两位小伙伴打理。 张学东对他的情况有所耳闻，就建议罗浩把他挖过来。 罗浩曾在連享管人事，对武建军有印象，听说武建军已经成为自由人，赶紧找人联系，三说两说，还真把这位大牛给牵回来。 另一位叫武文涛，1973年生人，高中毕业就开始自学程序设计，之后飘到钟冠村，是当时第一批共享软件作者，跟张学东算是一个圈子的人。 听说东华科技招人，主动跟张学东打听，就被张学东给拉了过来。 有这两位的加入，编写优盘的驱动程序，就成了小菜一碟。 甚至之后几位程序员在陈立东的提示下，还做了一件创举，那就是把优盘做成系统启动盘。 3月下旬的时候，东华优盘已经具备了相应功能，达到了推向市场的条件。 于是，王嘉琪再次过来，安排申报专利有关事宜，同时向国家商标局申请优盘、U盘商标注册。 优盘发明人写了五个：陈立东、李昊、张学东和大小武。 弗吉尔那边已经从AMD采购了一批闪存芯片，16M和32M两种，每片价格分别是18.5美元和32.5美元，这个价格比两年前便宜了好多。 同时采购的还有USB主控芯片，每片10美元。 两种闪存各订购了一万篇，主控芯片两万片，准备发航空快件运往燕京。 这也是大手笔啊，70多万美元换来几包硅片。 而吴佳丽那边也取得了成果。 燕无总厂已经同意出售元件厂，王志勇跟对方草签了协议，已经委托事务所进行第三方评估。其他几个分厂也又出售的意向，慢慢来就行了。 元件厂资产评估过后，陈立东就准备动工装修，建贴片流水线。 他承诺李昊的SMT系列设备还没有影，不过李昊早把这茬给忘了，他在忙着优化优盘的生产工艺。 吴佳丽开始做职工们的工作，对厂子整体出售，大多数工人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吴佳丽能够给大家找个好归属，集资炒股的后遗症慢慢开始消失了。 另一边，张学东和武文涛准备带一波人组装“东华”牌个人电脑。 据后世统计，1997年华夏家用电脑接近60万台，比1996年新增26万台。 这60万台家用电脑中，组装机占相当大的比重，大约为四分之三。 组装机的优势在哪？价格低廉、易于升级。 这个时候华夏品牌电脑中，連享市场占有率最大，接近19%，其次是Compap、IBM、AST，分别占百分之17、13、12，这四个品牌就占了60%+。 其他品牌还有长城、Acer、方正、同创，分别占百分之7、5、5、2。 剩下20%的市场份额被十几个杂牌瓜分，比如武建军的建军电脑。 电脑有5大件：主机、显示器、键盘、鼠标、音箱。 没有哪个电脑公司自己把这些配件都制造出来。 讲究的，出设计，委托工厂代工。 杂凑的，直接采购各零部件厂家的成品，打自己的包装、标牌就行了。 这些是硬件，软件主流就是Windows操作系统，品牌电脑会由微软授权。 杂牌的话，直接装破解版，这活张学东就会干。 这几天他在和大武小武研究，在Windows95老版本中安装USB设备驱动程序。 东华电脑，硬件软件都支持使用优盘。 陈立东让张学东拉了一个主机配件清单，他看了看。 另一世，陈立东在1997年也已经用上了办公电脑，但是从来不敢拆开来玩。 十几年后就玩手机了，电脑除了办公和打游戏，没啥意思了。 电脑主机主要硬件包括：CPU、内存、主板、硬盘、光驱、声卡、显卡。 价格相差悬殊的就是CPU，张学东给的清单中，CPU最贵的是AMD的K6-P233，一片4000元，便宜的是SY的P150+，才500元。 主板最贵的技嘉的TX，1220；大众的2006才760元。 内存条价格相差不大，这个时候的内存条基本上就是32M和16M两种规格，32M的980元，16M的500元。 硬盘1.2G的1000元左右，3.2G的1980元。 显卡在300到500元之间，声卡100到150。 这么一算，攒配一台高性能的主机要10000元，再加上菲利普的15A显示器2300元，加鼠标、键盘、机箱、音箱，接近15000元了。 全选便宜的，主机部分3300能下来，配菲利普的14A显示器1650元，加上其他配件5500元搞定。 在没啥好玩的游戏时代，除非专业需要，弄台便宜电脑，就能满足全部功能。 以上这些配件，要是大批量采购的话都会有一定的折扣，有些配件每件赚几十上百块钱很正常。 所以组装电脑，很有盈利空间。 这个时代组装电脑，基本采用手工装配，成本低廉，生产组织灵活。 不过，东华本身就搞机械，定制一条皮带输送线，进行流水作业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陈立东还有个打算,就是设计一款漂亮些的机箱，弄全钢的，交给东华机械代工，又延长了产业链，多好！ 尊敬的书友，此时您是对着电脑看作者的小说，还是拿着手机？ 有没有人问过，或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到底是我玩手机还是手机玩我？ 您有没有算过，每天玩手机的时间大概有多少个小时？ 著名的心理学家和市场营销学教授亚当·阿尔特在著作《不可抗拒》里提到：令人上瘾的技术和让我们上瘾的业务正在崛起。 好吧，作为写小说的人，当然不能劝亲爱的书友抛弃手机。 冷不丁插进这些话，是想强调另一个概念：让我们上瘾的业务。 这叫技术成瘾。 在第一百二十章，就提到过这个概念，当时陈立东怀疑陈立春、张兵、李太顺、尹家爷仨、肖霍洛夫有技术成瘾的倾向。 而现在，某人搞发明似乎上了瘾，谁呢？ ................ 这几天，陈立东不仅参观了燕京科技公司设在兴海大厦一楼的门店展柜，还带着艾德蒙走遍了钟冠村各个电子产品市场，买回来不少小玩意。 这天，张学东在和姜宏商量与哪些供应商联系，如何安排采购配件的规格和数量； 李昊把一张电路板拔下来，摇了摇头，不仅板子烧了，连电脑啪一下黑了屏，不知道还能不能开机； 大武武建军正在编写图形文件，使电脑一开机就显示制造商信息，制造商是谁？当然是东华科技，他要把“东华”的LOGO做成图形文件，写到“ADVANCE CMOS SETUP”里边去； 二武武文涛正在研究如何用汉语编写程序，这是他跟陈立东聊天时，陈立东交给他的任务。 后世武文涛在2000年做出了“E语言”，极大的降低了编程门槛和学习的难度。 陈立东这么安排，属于重生者的福利，也是为了给翟华一个交待。 当众人都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接到总经办的通知，下午两点在小会议室开会。 大家在会议室坐定后，陈立东准时走进来，也没坐下，而是走到大伙身边，手里托着一件东西，问道： “各位，认识这个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搞随身听 拿在陈立东手里的，是一件电子产品，长方形、银白色外壳，很精致的样子，是啥呢？ 这东西叫做随身MD播放器。 MD全称Mini Disc，中文称呼是迷你磁光盘，陈立东手里拿的是索尼牌子的。 随声听，最早是磁带机，接着是CD机，现在流行MD机，之后就是...... MD机也可以象CD一样换盘片，MD盘片很小，通常见到的直径为6.4CM。 常规的MD盘片只能储存140M或者160M的数据，而CD可以储存640M或者740M。 哪为什么要搞MD呢？因为MD机读写更方便。 MD由于采用了特别开发的磁头、激光头、机械部件，它的盘片也可以进行录制，有音频输入和麦克风输入两种方式。 MD机的音质稍低于CD音质，但足以满足非专业音乐爱好者的要求，又有较为可靠的数据存储期，还具有磁带机的可重复擦写功能。对于一般消费者来说，可以简单地认为MD机是CD机和磁带机的中和体。 MD机再发展下去就是MP3。 MP3，通常指用来播放MP3格式音乐的随身听。 但严格来说，MP3是一种音乐格式，全称是MPEG-1 Audio Layer 3，是当下流行的一种数字音频编码和压缩格式。 注意，这种格式是日曼国一队工程师发明的标准化格式，属于有损压缩格式。 有损，指的是在编码时丢掉了音频数据中对人类听觉不重要的数据，从而得到了数据小得多的文件。 为什么要压缩格式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电子产品的存储、传输能力有限。 在一个电脑硬盘只有640M大小的年代，很难想象一首几十M的曲子怎么在个人电脑或者网络上流行起来。 而经过压缩后，一首歌的大小在1.5M到7M，经常见到的是4.5M，这就适合上传和下载了。 在1995年7月的时候，日曼国这些工程师们在网络上发布了第一款实时播放软件MP3播放器：Winplay3，电脑用户下载播放器后，还能从他们的网站上下载这种格式的音乐，还能打开网页，在这个网站上实时播放网站上的音乐，当网络传输速度大于每秒100kbit的时候，非专业的耳朵也能获得不错的音乐体验。 以上就是说，MP3格式的播放软件已经出现在网络，流行音乐在MP3专业网站上出现并传播，哦，也叫被盗版。 甚至，CD机、VCD机已经能够播放MP3格式的文件。 一些音乐光盘专门收集、压缩MP3格式的歌曲。 但是在1997年初，还没有出现专门播放MP3格式音乐的随身听。 MP3随声听，历史上要到1997年底才会被棒子国的文光洙和黄鼎夏发明出来，到1998年成熟的电子产品开始上市。 陈立东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一款随身听，也算业余歌手的他，想当年就买过这东西。 后世1998年秋天，他和小伙伴们去爬泰山，就把新买的MP3随身听丢在了半山腰。 说远了，回到东华科技燕京公司的会议室。 对陈立东手里的MD多数人见过，张学东自然第一个捧哏： “这是索尼的随身听，你拿的这个，看大小应该是MD机。” 陈立东心里给张学东点个赞，说道：“Good，我们接下来要研究一款新架构的随身听。” “我说一下大致的思路，开发一款更小的随身听，用MP3格式的播放器，抛弃光盘，用闪存存储器。 简单的说，就是做成一款专门播放MP3音乐的优盘。 诸位，按这个思路搞研发，是不是很容易。 那么，我就不再废话，开干吧！” 陈立东以为，这个研发项目肯定收获众人的强烈拥护，要知道后世MP3将大为流行，大伙怎么也会夸自己两句。 可是，看一看眼前几位，反应平平，只有李昊有些激动。 李昊已经在考虑，怎么安排芯片、解码器。 随身听他玩过好几款，按照陈立东的思路，抛弃了机芯、激光读写功能，但还要有键盘、显示屏、麦克风、喇叭，把这些东西集成在一起，电子线路肯定要复杂些，绝对比优盘难度大。 不过，李昊出身燕无，这些附件，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想一想，今后自己能做出一款小巧的随身听就血脉贲张，这可比学别人做VCD有意义，好有挑战性。 张学东却想：这个老板，脑袋就是好使，这才一个月，就又想到了一个点子。 再一想，鸭梨山大啊，必须努力跟上老板的步伐，作为跟老板同龄的高级打工仔，总被老板催着干，那就被动啦。 对大武小武来说，兴趣不在于此。 大武的目标是做电脑，开发汉化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小武的志向是开发“E语言”，对于这款随身听，配合配合就行了。 网络上就有现成的MP3解压软件，写到解码器里就行，安排几个程序员就干了。 总之，东华科技燕京公司有了这么两款产品，元件厂今年包括明年的生产任务就有了。 吴佳丽没来这边参会，她正在元件厂主持全体职工大会，一百平大小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燕无总厂工会主席周芳华、东华科技燕京公司总经理王志勇是今天的主角。 按照既定议程，周芳华宣读了总长关于元件厂的改制方案，王志勇介绍了公司接手后的工作打算，然后由吴佳丽做思想动员。 周芳华以为吴佳丽要费一番口舌，却听吴佳丽说： “两位领导说得都听清楚了吧？...那好，我也不再废话，准备跟这新公司干得找姚慧珍做填表，办聘用手续。 不想干的，找我，我在办公室等着。 还有，今天下午两点，还在会议室，召开新公司员工上岗培训会议，会对大家的薪酬待遇做具体说明。 不过大家放心，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条件，肯定能够保障。 好了，散会！” 散会后，到了吴佳丽的办公室，周芳华问：“这些职工这么好说话？” 吴佳丽不无得意的说：“大家跟我两年，都听我的。” 周芳华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总厂对元件厂的改制方案里，就员工安置，给了三个途径： 一是被新公司接收；二是买断工龄，自谋生路；三是关系转到总厂，参加总厂改制。 总厂改制准备5月份启动，聘用职工这个环节准备在6月份进行，距离现在还有3个月。 如果元件厂的职工不想跟这新东家，就有3个月的待岗期，有了问题就得周芳华来处理。 所以，周芳华希望吴佳丽这边把人都接收下才好。 其实，元件厂七十多号人，不见得都符合东华科技的用人标准，包括十来个老弱病残，比如何书堂，比如李丽娟。 何书堂的情况属于老和残，岁数大了，还是个瘸子，但吴佳丽非常倚重这个人，李昊等人也支持。 李丽娟之所以被算成“弱”，是因为她离婚未离门，家里负担重。 李丽娟离婚是真，在父母、公婆动员（逼迫）下，确实与爱人解除了婚姻关系。但离婚后，她还在每天坚持照顾爱人。 李丽娟的家在燕京隆庆县，父母是农民，李丽娟打小学习就好，到初中基本就是年级第一，中考时被燕京煤炭工业学校录取。 这所学校属于部属中专，全国重点中专，能考上这所学校绝对不简单。 李丽娟的爱人叫商国杰，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留校后任微机教员，学校在1984年就建起了微机房，开设了微机课。 李丽娟88年入学，商国杰89年毕业，俩人既是学长学妹，又是师生。 不幸的是，师生恋被学校查到，1992毕业时李丽娟档案里就多了一张处分决定。 那年，李丽娟被分配到蓝市煤炭矿务局，因为背着处分，被安排到蓝西矿办公室负责打字。 1995年，李丽娟从蓝西矿辞了职，回到燕京与商国杰办理了结婚登记，之后到燕无元件厂成了一名合同制工人。 1996年6月份，商国杰接李丽娟下班，途中遭遇了车祸，颈椎骨折，合并脊髓损伤，导致高位截瘫。 这俩人可谓苦命鸳鸯，李丽娟与爱人经历许多波折，又怎舍得离开。 商国杰白天由李丽娟的婆婆伺候，晚上由李丽娟亲自照顾，每天李丽娟坚持做早饭，晚上伺候爱人大便小便，定时要给商国杰按摩身体。家里买了轮椅，李丽娟放假休息时，会背起商国杰放到轮椅上推到外边活动。 有人说李丽娟傻，说不值，但是李丽娟只是笑着不解释。 她感激上天没把爱人带走，什么是“情比金坚”，什么叫“至死不渝”？旁人怎知？ 李丽娟的情况，没向外人说过，她不想有谁对她可怜。 但是吴佳丽要主动给她介绍对象，她拒绝不了厂长大姐的“好心”，才吐露了事情。 吴佳丽听后沉默无语，心里非常佩服这个坚强的姑娘，又觉得可惜。 在组建新公司管理班子时，吴佳丽跟罗浩说了李丽娟的情况，她说： “李丽娟这两年表现很出色，我想让她帮我管理生产。但又怕她受家庭拖累，使公司的业务受到影响。” 罗浩听完后，跟陈立东也汇报了一下。 陈立东说：“咱们公司不提倡一切向钱看，你从連享出来也是因为那边没温度，所以我们办企业讲规矩也讲情谊。 李丽娟在爱人截瘫后并没有怎么影响工作，就说明这个人性格坚强，公私分明，这样的人当然可以用起来。” “嗯，我知道了。还有，吴佳丽还推荐了她的弟弟做销售，她弟弟叫吴家辉，我已经见过，这人曾经在鹏程混过，卖过电子产品，据他说曾经赚到了20多万，只是炒股搭了进去。 这个人具备一定的营销能力，只是姐俩在一个公司，弊端很大。”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人有本事，先用起来。帮元件厂把场面先打开，以后再调整。” 在燕京布局半导体产业，算是搭起了架子。 元件厂的装修需要至少两个月的时间，正式投产怎么算也得到6月底，具体需要的设备和材料要等李昊来确定。 优盘和MP3应该能够火起来，到时候估计要扩大产能，那就继续招兵买马，对了，还有“东华电脑”的组装线。 正在陈立东看着屋顶做美梦的时候，脑海“叮”一声，收到提示：任务3完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接触华威 搞定了优盘，又完成了支线任务3，这个月可谓收获满满。 任务3的要求是：通过品牌战略的实施，使旗下某一产品在市场上获得较高认知度，该产品品牌在宿主所在时空某一地域获得较高评价。 这个任务怎么实现的呢？前边提过，原计划准备将东华集团的某种产品申报省优、部优名牌产品，但东华建厂时间短，产品信誉基础不足，因此只能参评赵省“消费者信得过产品”。 3月30日赵省质监、工商、消协等部门进行联合评选，东华重工机电公司的Y100L1-4 三相高效节能异步电动机榜上有名，被与其它200多个产品，评选为“第6届赵省消费者信得过产品”。 刚才，省电视台播出了这个消息，还滚动播出了上榜产品的名单，于是支线任务3被系统认定为完成。 接着系统再次提示，“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产品监控中心1座”。 陈立东闭目，用意识察看获得的奖励，这个“产品监控中心”是一座建筑。 陈立东现在的奖励空间里一共两座建筑，其中一个是一年前获得的工业图书馆，再一个就是这个产品监控中心。 这两座图书馆，都属于科幻级产品，不需要宿主施工安装的那种。 之前系统奖励的科幻产品有超维度熔炉、三维打印机、机械仆从。 系统空间里还有一台五轴数控加工中心，是成功研发抽油机后获得的奖品，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就没有具现。 其它如生产线、工控软件，以及人力资源、产品评价、品质管理系统模板等，都已经投入应用，这些东西当然非常先进，但都没有超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科技范畴，没有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而超维度熔炉、三维打印机、工业图书馆、产品监控中心这样的东西，远远超越了这个时空的科技水准和认知，肯定不能展示在现实当中。 所以，超维度熔炉一直在偷偷开启，三维打印机被封在了小黑屋，只供陈立东和机械仆从使用。 工业图书馆和产品监控中心这两座建筑，系统说明是：功能性建筑，外观、层级、内部装饰都可根据宿主意愿来构建。 简单说就是可以捏脸，类似于“我的世界”游戏中的设定，想做成啥做成啥。 所以，工业图书馆在系统奖励空间里已经沉睡了一年，现在这座产品监控中心，陈立东也不知道放在哪。 为啥？这是两座科幻建筑，手一挥就能出现在现实当中。可怎么敢挥挥手呢？万丈高楼平地起啊，这又不是玩游戏。 陈立东要是对大哥说，“哥，我给你变个戏法”，说完挥挥手，眼前出现一座图书馆，估计陈立春会被吓疯的。 当然，陈立东也可以把这两座建筑具现到不被外人发现的地方，可这是建筑，放国内没经过审批会有各种麻烦，扔到熊岛倒是可以，就怕到时候会被毛熊国收回去。 归根结底，陈立东就是没有拿定注意，把自己的基地放到哪里，其它都是作者水字数。 那就......先在奖励空间放着吧。 思索间，陈立东又收到系统提示，注意：工业助手即将启动升级，系统升级期间各平台功能暂时关闭，本次升级需要大约100天，需要金币100000000个。 注意：系统金币不足，本次升级无法启动！请宿主补足金币后启动系统升级。 陈立东有些惊诧，100天，1个亿，系统这是憋大招，那就赶紧去熊岛刷金币。 ................ 当陈立东从燕京飞往海参崴的时候，另一人正从莫斯科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这个人叫刘成，华威公司驻莫斯科代表处代表。 去年4月，毛熊国总统访问华夏，两国达成多项经贸合作意向，5月份毛熊国就举办了《第八届莫斯科国际通信展》，刘成陪着华威老总参加了展会，接下来，刘成就成了华威驻毛熊国的代表处代表。 然而，时间过了快一年了，刘成没有拿到一份订单，没有谈成一起生意。 毕竟华威进入毛熊时，当地的通信市场已经趋于稳定，阿卡特、塞蒙斯等国际巨头已经将毛熊通信市场瓜分完毕。 华威对毛熊来说，它的知名度、占有率都为零，在竞争中没有任何优势。 今年春节回国时，国内同事问刘成毛子那边有多冷。 刘成想了想说：“天气倒是不冷，可市场太冷了，冷得我失去了嗅觉，到处找不到机会。” 为了寻找机会，让客户了解华威，刘成带着销售人员做好标书，挨个儿寄给客户，然后守着电话，等待回应。 可是很少有公司来电询问，刘成告诉老总，我们在那里，唯一的意义就是告诉毛子“我们还在”，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华威代表处从当初预想的“北极狼”变成了冬眠的北极熊。 可是过完年，刘成刚返回工作岗位，老总又催着他去远东。 让刘成没想到的是，从莫斯科到海参崴，坐列车竟然需要一周多的时间。 老总跟他说，在海参崴那里，有一家华夏公司站住了脚，西方不亮东方亮，兴许通过那家公司能够找到突破口。 刘成出了车站，迎面一股冷风吹来，他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对面就是大海，刘成不由自主地向海边走去。 海面上一片轻波荡漾，一只只海鸥掠过海面，落在沙滩，海堤尽头，军舰在雾霭里时隐时现，失去了应有的威严。 老总说的这家公司叫做“东华”，具体业务不清楚。刘成这次没报多大的希望。 因为在这时的毛熊国对华夏产品比较抵制，认为都是些假冒伪劣的东西，甚至莫斯科有的门店挂出“本店不出售华夏货”的牌子。 他不知道去哪寻找“东华”这个名字的企业，于是从海滩返回到路边叫住了一辆出租。 坐进去后，刘成跟司机说：“带我去找一家华夏企业，他的名字叫做‘东华’。” 没想到司机用汉语问道：“东华？” “噢...是的。” “那你下车吧？” “怎么了？” 司机没有回答刘成的问题，而是指了指路的另一侧。 刘成隔着车窗看去，不远处有一座五六层的建筑，楼顶挂着牌子，是汉语的“东华商贸”。 这一刻，刘成甚至有了“蓦然回首，她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因为，他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应该路过了那里，“东华商贸”的霓虹就曾闪烁在他的头顶。 刘成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司机没有理他。 下车时刘成掏出5000面额的卢布递给了司机，司机接过来随身扔到副驾驶的座位上，原以为对方会给RMB，谁想给了这么一张纸。 按照此时的汇率5000卢布，大约相当于7.5元RMB，而在海参崴，RMB比卢布好使。 刘成穿过马路，再次越过绿化带，走进了这栋挂着“东华商贸”牌子的大厦。 他注意到，楼门口竟然立着一对猫，一边一个，一黑一白。 看到这种摆设，刘成竟然有了些熟悉的感觉。 推开大门，他快步走向前台，迎宾台后边是一位白人女接待。 刘成用俄语问道：“请问，东华商贸在哪一层？” 女接待笑着说：“这座大厦只有东华商贸一家，请问您找谁？” 刘成一愣，然后有点口吃地说道：“我从华夏过来，准备在这边开展业务，想寻求东华商贸的帮助。” 女接待问道：“您是华夏人？” 刘成点头说道：“是的。” 女接待接下来说起了汉语：“您的俄语还有点生疏，我们用汉语吧。 请问，您想做什么业务？” 刘成脸一红，因为他发觉对方讲汉语比他说俄语流利多了：“噢...我想在这边开展通信业务。” “通信业务？卖手机吗？”女接待继续问道。 “哦不，我是华威公司驻毛熊国的总代表，我们公司主要做数据通信业务。”刘成解释道。 “这个我不太懂，而且我们公司也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您具体需要什么帮助？”女接待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语气依然真诚。 “这个...我是第一次来海参崴，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贵公司与这里的电信公司建立联系。 噢...如果贵公司有通信方面的需求，我们也可以提供高质量的解决方案。”刘成这次就是带着撞大运的心态来的，没有具体目标。 “那...你们能做IT吧？”女接待想了想问道。 “这个...可以，不知道是您的公司还是其它单位需要这个方面的业务。” “当然是公司啦。我们正在搞网络建设，推行网上办公。 但是我们的网络速度慢死了，与集团的信息传输好麻烦。 我们经理已经找过几次运营商了，但是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你们能做得更好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我们的经理。”女接待有些兴奋地说道。 “我们...肯定能做得更好，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刘成眼前一亮，心想： 这儿有死耗子，被我撞上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进制机 刘成走进东华商贸大厦的时候，陈立东和孙婕俩人已经在这里安顿好。 俩人是坐飞机是从燕京直飞海参崴的，两地的航班隔天发一次，空中飞行时间只有两个多小时。 孙婕是第一次坐飞机，起飞和降落时有些紧张。 而陈立东更紧张，今天乘坐的航班属于Aurora航空，驾驶舱和乘客舱中间只有一条布帘子，这两年他频繁出入远东，已经能听懂一些俄语。 驾驶舱里机长和副机长似乎在讨论华夏的白酒哪种口感更好，而且俩人似乎在...对饮！ 天哪！谁来查飞机的酒驾？ 哎，自己好歹也是亿万富豪了，这要是摔下去，要不也买个私人大飞机？会不会太张扬... 还好，驾机的毛子大叔技能娴熟、酒量也不错，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海参崴的机场。 出了航站楼，接机的已经在等着了。 来人叫陈天雄，是陈立东的第一批机械仆从之一。 这批机械仆从排“天”字，第三个字是“一唱雄鸡天下白”这几个字或者同音字。 陈天一现在是集团技术总监，陈天长在远东钢厂任技术总监，陈天雄跟着孙振远的大女婿李爱国在远东商贸，陈天吉等四人在熊岛，负责废品回收站。 “天”字辈就这7个，其他3人是艾德蒙、弗吉尔、瓦尔克。 艾德蒙一直跟在陈立东身边任总助，弗吉尔担任了集团采购部长，瓦尔克跟着安德烈的助手艾勒一直在旧金山，负责古杰斯汽车回收公司的业务。 陈天雄跟艾德蒙把行李装到后备箱，然后开车向市区驶去。 海参崴国际机场在郊区，距离市区30多公里，陈天雄开的是一辆越野，驾驶很稳，但路况有些差劲，一行人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东华商贸大厦。 今晚的食宿就安排在这座大厦，李爱国已经安排好。 主厨是从国内招聘的，所以菜肴比较顺口。 深海蟹、鱼子酱让俩人胃口大开，只是有一盆奶油蘑菇汤，让陈立东怀疑是黑暗料理。 吃到半路的时候，一名服务员在李爱国身边耳语了几句。 李爱国犹豫了一会儿，对小舅子说道：“立东，有个国内的客户，我得去见一下。” 陈立东抬起头说道：“去吧。你也够辛苦的，这么晚还要谈生意。” 李爱国笑了笑道：“不是生意。你不是催着我们连上互联网吗？ 我这儿连网效果不行，刚才说国内一家通信公司的业务经理上门推销业务，我想去见一见。” “噢，这样啊。国内的电信商都能上门服务了？ 咱俩一起见见。我也能帮你参谋参谋。”陈立东道。 “那太好了。我去把人领过来。”李太顺出包间去领人。 陈立东用餐的地方在一楼，这是东华商贸自己开设的、中西合璧的、内部接待用的餐厅。 有大小4个包间，还有150平的大厅。 东华商贸的客户有来自华夏的、山姆国、太阳国、棒子国的，就算平常，大厅里也由二三十人。 李爱国在大厅里见到了刘成，首席接待已经回到前厅，刘成正由餐厅的经理陪着。 李爱国先自我做了介绍，然后说道：“刘总，你来得正好，我们集团董事长刚从国内过来，我准备带你一起过去，咱们正好一起说说公司网络建设的事情。” 刘成心头一喜，心说真巧，这次来着了。 在包间见面后，刘成惊讶这位董事长的年纪，原以为是位老兄，每成想是小老弟。 他来国外8个月，对东华一无所知。 但陈立东可是知道华威，一听刘成是华威的人，立刻乐开了花，说道：“刘总，咱们边吃边聊，您还饿着锅，填饱肚子要紧。” 这时，孙婕已经吃完去了入住的房间。 刘成也确实有点饿了，边吃边庆幸，这位董事长很好接近，也没有灌自己喝酒。 差不多的时候，服务员撤走餐具，换上了咖啡。 陈立东开口道：“刘总，你在毛熊这边的业务怎么样？” 刘成启程来远东的时候，也曾准备过腹稿，不乏自夸的内容。 但跟陈立东一接触，就没了玩套路的心思，实话实说道：“陈董，不瞒您说，我在莫斯科那边走了上百家客户，单子一个也没有做成。” “那边经济很糟糕吧。” “是，通货通胀的厉害，总统刚刚解散了总理，从上倒下人心慌慌。” “远东这边动荡不大，建议你们从这里入手。”陈立东说道，接着问李爱国：“姐夫，这边电信业务谁在做？咱们没插一手吧？” 李爱国这些天正在落实集团的上网计划，对这些方面比较清楚。“咱们没掺和，是太阳国的企业在做，与毛子的企业合租成立的公司，公司名字我只记得叫VTC，投资方的背景我不清楚。 公司这边已经接入了网络，但是网速太差，我们反映过几次，但是感觉他们无能为力。” 陈立东琢磨了一会儿，看向刘成，说道：“刘总，帮我们个忙好不好？” 刘成道：“陈董您说。” “您代表我们集团，帮我们调查一下这边的通讯设施情况。 我们集团有不少产业都在这里，信息化建设是当前的重点工作。 如果这家日本企业不行，而贵方有更加有效地解决方案，我们愿意与你们合作。” 刘成一听就纠结了，如果华威在这边开展业务，东华就是客户，VTC是竞争对手，你让我这么搞，这是太实在还是傻？ ................ 第二天，陈立东带着孙婕去了熊岛。 孙学松引领俩人参观了废车拆解工厂生产情况。 公司的废车拆解业务形势非常好，孙学松说：“1、2月份放假，3月份实现了满负荷生产。一天拆解废车接近30台，一年最少一万台。 我粗略算了一下，到现在我们赚了大概3000万。 这是把人工、水电费用扣除后的纯利润，哦...我们财务说，还应该扣除设备和厂房的折旧，那样的话，应该是......” 陈立东打断了孙学松的话：“别知足。 我曾经跟玛丽了解过，山姆国得汽车保有量最少1.5亿台，一年的报废车最少1000万台，咱们只干了千分之一，差的太远。 我们最少要干到十分之一，你还需要百倍的努力。” 孙学松有点委屈地说：“咱们场地不够啊，人手也紧张。” 陈立东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咱们建，你通知辽省三建的队伍抓紧复工，继续建车间。你把挣的钱都投进去，立刻就会赚出来。 人手别发愁，职高那边6月份就有一批学生要实习了，都给你安排过来。 你注意把员工的生活和娱乐安排好，别出点啥问题。” 孙学松有点得意的说道：“大家伙干劲可足呢，一天工作接近10个小时，我们实行的是包干制，多拆一台车就多拿一笔工资。” 陈立东听完眉头一皱：“这样啊？那员工们有没有休息时间？一个礼拜休几天？” 孙学松说道：“抛家舍业出来，就是为了赚钱，谁也不会闲着啊。” 陈立东咋了咂嘴道：“这样不行啊，不利于员工的进步，也无助与企业的发展。 这些员工咱们要培养起来干大事的，这种作坊式的管理不对路子，回头我让罗浩过来帮你研究一下。 总之，咱们今年先扩张，以后再理顺吧。” 孙学松有点泄气地说：“企业管理我不懂，要不你安排别人过来。” 陈立东怼了回去：“不懂就学，这里就你说了算，我派人来也是听你使唤。” “嗯嗯，我知道了。”孙学松不再分辩。 “他们几个咋样？”陈立东问了句。 孙学松知道姐夫问的是谁，说道：“也不知道你从哪找来的这些人，太厉害了。” 陈立东嘿嘿笑道：“你可别指望他们一直守在你这里，我还有别的任务交给他们呢。” “啊？别啊，他们一走，我这儿耽误事啊。”孙学松有点着急了。 “你自己想办法，抓紧培养得力的骨干。 行了，你陪着你姐在岛上玩两天，我带着他们几个去岛那边。” 陈立东说的岛那边，真的就在另一边。 熊岛，在海参崴所在的阿穆尔半岛的西南方向，中间隔着一道博斯弗尔海峡，好似一只螃蟹，为海参威守卫着前哨。 这上百平方公里的熊岛，并非是一整块陆地，包括鲁斯基岛、波波瓦岛、列伊涅克岛、什科塔岛、里科尔达岛。 主岛也就是就像螃蟹的身体，其它岛屿就是螃蟹的爪螯。 而鲁斯基岛则是螃蟹的右螯，它的东侧与主岛相连，这只巨螯横在半岛与主岛中间，北部是金角湾，南部隔着阿雅克斯湾与主岛相望。 后世的远东联邦大学就在鲁斯基岛上。 鲁斯基岛曾作为军事基地，守备金角湾的981号海岸巨型炮台就在这里。 熊岛被被陈立东租下后，驻军已经撤离，但一些军事建筑甚至设施设备却留了下来，比如营房、比如防空堡垒、比如那三根日天的巨炮。 巨炮现在只有基座和炮管留在这里，其它能拆的部件已经拆走。它的口径是305毫米，炮管长度目测超过了10米，想一想，这家伙能把一颗成年毛子大小的炮弹射出去，有没有觉得震撼。 炮台后边连着防空堡垒和地下防空设施。 在陈天吉等机械仆从的带领下，陈立东和艾德蒙走进了防空洞。 走廊里恢复了照明，但显得阴暗潮湿。 走廊两边有各种仓库、士兵宿舍，里边还有笨重的设备、甚至枪炮的零件。 这里只是战备场所，之前的毛熊士兵是住在地上的，之所以发霉潮湿，也是早就弃用的原因。 一行人来到最深处的指挥部旁的机要室，不是这里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是陈立东要见识一下一台三进制计算机。 三进制计算机，是以三进法数字系统为基础而发展的计算机。 前边说过，普遍用的计算机都是二进制，机器语言为‘0’和‘1’，对应的含义是电路的‘开’和‘关’，通电状态的‘有’和‘无’，电压状态的‘高压’和‘低压’，这些是机器能够识别的信号。 而陈立东听说三进制更符合人的大脑思维，它有三种符号：符号“1”代表“真”；符号“-1”代表“假”；符号“0”代表“不知道”。 大家看，是不是很有意思，笔者在这里说：三进制就是人与机器的区别，是不是有点道理？ 三进制计算机大概诞生于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随着技术的进步，真空管和晶体管等传统的计算机元器件逐渐被淘汰，取而代之的是速度更快、可靠性更好的铁氧体磁芯和半导体二极管。 这些电子元器件组成了一个很好的可控电流变压器，这为三进制逻辑电路的实现提供了可能，因为电压存在着三种状态：正电压(“1”)、零电压(“0”)和负电压(“-1”)。 三进制逻辑电路非但比二进制逻辑电路速度更快、可靠性更高，而且需要的设备和电能也更少，这就促成了三进制计算机的诞生。 不幸的是，苏熊时代的官僚对这个不属于经济计划的“科幻产物”持否定的态度，他们勒令有关单位停止生产这种东西。 据说当年这种计算机的年产量很少，一共设计制造了几十台，没想到这里竟然扔着一台。 说是“科幻”，但各位读者大大千万不要跟此时的个人电脑做对比。 摆在陈立东眼前的，就是一排类似衣柜的东西，橱柜里摆满了数据运算的模块，见识过机房的书友们对这种摆设肯定不陌生，三进制计算机就是十几组服务器。 在橱柜的前边是一个写字台，上边摆放着古老的显示器和键盘。 估计，这堆东西之所以没有被拆走，恐怕是没人明白怎么拆卸。 陈天吉他们早就接受了探索整个岛的命令，早就发现了这台计算机，但是当时这组机器这一块那一堆地放在这间机要室里，陈天吉机械仆从也搞不懂这些机器怎么修复。 最近，东华集团启动网络建设，机械仆从们接到通知开始登录工业助手系统。 在这种情况下，30名机械仆从拥有了“弟子”级别的权限，能够通过彼此交换信息数据获得经验值，才有能力动手，把机器修复好摆在这里。 “能用不？”陈立东问道。 “可以进行一些运算，但经常发生错误，或者死机。”陈天吉说道。 “牛逼。”陈立东抚摸着眼前的键盘，这玩意起码三十年了，还能开机就是奇迹。 “你们争取把它的原理搞明白，将来我们应该会研究三进制的计算机。”陈立东吩咐道。 “是老板。”陈天吉答应下来。 “还有啥问题没有？”陈立东问道。其实，他与机械仆从们能够通过精神意识进行链接，但不适应，还是这种开口说话的方式更自然。 陈天吉回答道：“与工作基站的链接速度太慢，希望能够抓紧提速。” “行，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回去。” 说完，陈立东带着一众机械仆从向外走去。 而陈天吉却留了下来，在这间密室里，还有一台现代款的计算机，并有数据线连进来。 陈天吉打开电脑，开始用每秒几十字节的速度登录工业助手系统...... 陈立东不知道的是，三进制的逻辑表达方式更符合计算机在人工智能方面的发展趋势，也为计算机的模糊运算和自主学习提供了可能。 今天的安排，为智能制造加快了进程。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华威投否 刘成这天的主要任务，是在东华商贸工作人员陪同下去拜访VTC。 VTC公司全名是Vostok电信公司，股东为太阳国的KDD公司、毛熊联邦民间通讯公司。 这家公司成立于1992年6月，主要业务就是为海参崴、伯力、纳霍德卡、南萨哈林斯克、伊尔库茨克和雅库茨克6个重要城市提供通信服务。 他们在海参崴建立了国际通信卫星标准的数据交换局，主要设备全部采用了太阳国最新技术的通信装置，在6个城市建设了数据交换基站。 主要基础设施建设在1992年的10月份动工，1993年1月份就投入了使用。 但是，迄今为止，这家公司在远东的业务一直没能盈利。 原因之一就是，毛熊的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并未成功，远东这边更是如遇寒流，人们生活都难以为继，通讯需求只能放在最后。 东华在远东的钢铁、商贸业务对当地经济有了一定的拉动，但是获益的普通人只是少数。 通信企业也是高资本行业，基础设施投入很大，而市场是这些企业的命脉。 对VTC来说，远东的这次投资，开始即失败。 当然，VTC的业务不至于此，他们还帮毛熊政府架设了一条光缆，就是以纳霍德卡为起点，经过海参崴、伯力、叶卡捷琳堡，将光缆线路连到了莫斯科。 远东这边军政方面的通信都依赖于这条光缆，所以说他们只是在民用市场没有获利。 目前来看，东华在远东的各个产业想要开通互联网业务只能依靠VTC，必须更换设备、提高数据传输速度。 VTC的办公地点距离东华商贸大厦大概三四公里，沿着中心大道几分钟的车程。 对东华商贸派人来访，VTC公司非常重视，远东事业部的部长亲自出面接待。 为了交流顺畅，VTC还专门安排了汉语翻译。 双方先介绍了各自的身份，刘成今天的职务是东华商贸的后勤部长。 客气一番后，刘成先开口说道：“东华集团派我来远东，主要任务是检查各个公司网络接入情况。 今年以来，我们集团推行网络办公，但东华商贸这边联网进展很不理想，我们发现贵方提供的网络传输速率太差，怀疑你们没有将东华的网络建设给予足够的重视，相应的设施没有配备到位。” 这位叫佐田幸树的部长说道：“我一直在远东主持工作，对东华商贸的发展一直十分关注，也非常希望能给贵方提供更加优质的服务，从目前来看，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刘成是搞通信的行家，自然要了解一下专业方面的情况，于是问道：“不知道贵方的数据交换采用的哪种方式。” 佐田幸树倒没有隐瞒：“我们用的4线中继接口的SF信号方式，使用的是INTS国际中继交换机......” 刘成对这次拜访，是有所期待的。 他希望帮东华与VTC找到适合的解决方案，以便体现自己这次来访的收获。 他还有个心思，如果VTC能够采用华威的设备，这次就不虚此行了，他当然知道VTC背后有KDD，更换设备自然优先用KDD的，但是万里有个一的话呢...... 等佐田幸树说完后，刘成说道：“佐田先生，实话说贵公司的设备已经落后时代，我认为要想改变现状，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更新设备，升级系统。您认为呢？” 佐田讪笑道：“确实如此，我们的设施设备还在使用几年前的产品，我们也想更换新的设备，但是您可能也有所耳闻，远东数据业务一直很不理想，所以很难获得会社那边的投入。 我有一个建议，也许能够解决我们目前的困难。” “您请讲。”刘成道。 佐田幸树说道：“鉴于贵公司在远东良好的发展形势和资金实力，可以由贵方采购设备，我方提供线路和带宽，怎么样？” 刘成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远东这一片土地贫瘠，就长出了东华一根庄稼，开沟引渠划不来，只好由东华自己修渠，VTC同意从大坝上开个闸门。 真是打得好算盘！ 刘成不急也不恼，继续问道：“哦，那我们采购的设备怎么投入使用？” “当然是安装在我们这里，你们负责投资，我们负责安装和维护，维护费用就由我们来负责就行了。” “那...对采购哪些设备，您有建议没有？” “当然要从我国采购设备，这样与我们使用和维护更加方便。” 刘成听到这里，差点没笑喷出来。 如果在远东，真的只有东华一家客户，VTC这么搞也没毛病。 但是不然啊，远东这一带几百万人口，海参崴几十万人口，市场不景气也是有的。 开店的找住店的要修房子钱，在国内，华威可不敢这么干。 .................... 熊岛这边，陈立东跟艾德蒙等人坐上快艇，回到了主岛上的港口。 出了港口就是拆车厂。 港口沿着海岸线修建，拆车厂也随坡就弯。 码头和工厂中间是一条环岛公路，而有一条路却伸向岛的里边，直到岛上的最高点下。 岛上的小山头叫施里诺峰，海拔293米。 一行人下船上车，开到山顶后，陈立东放眼望去，港口、拆车厂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到岸边直线距离有多远？”陈立东问道。 “2.1公里。”艾德蒙回答道。 “不错，那就选在这里了。” 陈立东的意思是把物资回收站选址在这里。 艾德蒙指挥其他机械仆从开始干活，工程不负责，就是把一条供电线路架设到这里。 电缆是现成的，仆从们又有巨力属性，干这点活也就是走几步路的事情。 不一会儿电缆就扯了过来，陈立东从系统空间召唤出超维度熔炉，正在捏脸。 只见他身前的空地上一会儿出现个锅炉，转眼又立起烟囱，忽而又象一个吞金巨兽。 最后，陈立东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想弄个生物质发电的车间，不过这熔炉体积太小了，弄出来也是微型版的，没意义啊。 回头，这里还得建设实体车间，先让他们做个壳子吧。” 一旁的艾德蒙应了一声，他明白主人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另外的机械仆从。 电有了，那就开启熔炉吧。 还是神一般的操作，在陈立东意念操作下，在海港另一侧的库房中，这段时间运来的废钢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陈立东昂首挺立、目向海港方向，保持着这种姿势一动不动，有些刺骨的风从海面上迎面刮过，掀起了风衣的下摆，竟有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其实陈立东可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情，他的全部精神都沉浸在远处的库房里。 以为稍一走私，他的意念就得收回来，开启熔炉的操作就会中断。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陈立东睁开眼问一旁的艾德蒙。 “我用了多长时间？” “46分钟27秒。” “一次也就这么长时间了，我得休息会儿。 给我那张表，我把钢坯刷到库房里。” 艾德蒙拽过一把椅子递给陈立东，又递过一张纸。 这张纸上的表格，是东华钢铁两家钢铁厂以及钢协会员、废钢联盟单位需要的钢坯数量和规格、型号。 修养一阵精神后，陈立东开始兑换钢坯。刷出来的钢坯会被他用意念放进指定的库房里。 大概又是半个多小时后，陈立东停止了操作。 这次没问艾德蒙，看了看表，45分钟。 上午只能操作一波了，根据陈立东的估算，刚才吃进了3万吨废钢铁，输出了两万多吨钢坯。 眼看中午了，得去吃饭了。 回收物资太耗“蓝”，估计一天也就处理10万吨废钢铁。 港口那边，在连排的仓库里，储存的废钢铁估计有30万吨。 关键是洋垃圾，有上百万吨的样子。 这么搞，得把他栓在这里，当拉磨的驴，其它啥也别干了。 陈立东已经实验过，上网操作，远程进行物资回收是可行的。 但必须由南陈村的工作基站发出指令才可以，在工业助手平台上，陈立东能够进行回收物资和熔炼钢坯的操作。 只是这边的网络链接太糟糕，南陈村那里要收到这边的信息，太难了。 傍晚的时候，陈立东带上孙婕跨海回到东华商贸大厦。 今天的晚宴随便一些，李爱国和刘成早就等在这里。 李爱国先跟陈立东打招呼：“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姐夫，我有一批设备需要运到国内，明天让天雄安排人去岛上，抓紧启运，燕京那边等着用呢。” “行。对方还是安美森？” “嗯。” 陈立东拉开椅子，先请孙婕坐下，然后跟刘成介绍道：“这是我爱人，昨天一起过来的。” 刘成和孙婕打了招呼，服务员开始把菜品端上来。 吃完饭，换上了咖啡。 陈立东开口道：“刘总，谈得怎么样？” 刘成把上午与佐田幸树谈话情况，详细地向陈立东作了汇报，然后总结说：“陈董，如果远东这边市场情况没有大的转变的话，VTC是不会投入一分钱的。” 陈立东抿了一口咖啡，看着刘成说道： “如果VTC不投，华威呢？投不投？”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网络建设 对陈立东的问题，刘成考虑了足足两分钟，最后苦笑道：“陈董，我不敢随便表态，需要请示一下老爷子。” 陈立东也笑了，接着脸色一正，说道：“我们公司没有通信业务，但我们两家可以合作。 既然VTC不行，那我们就亲自做。 东华没有这项业务，也缺乏人才和经验，不如我们出资，由华威负责运营。 简单点说吧，资产、设备由我负责，技术、管理由贵方来做，如果你们不参股的话，由我方出资采购你们的服务也行。 你明天就这么跟老爷子汇报，但是要抓紧，这里的网络建设设计道我们集团的战略，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待。 噢，还有。 我们在燕京有一家电子元件厂，正在升级贴片装备，希望我们在制造领域有更紧密的合作。 把我们的元件厂作为贵公司的代工厂，也算是合作条件之一吧。” 刘成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他这次来，本想是推销产品，承揽业务。 现在一下子就陷入到运营层面，触碰到公司战略方面的问题。 之前只是贸易，这下事关投资，他确实当不了家。 刘成在远东踌躇无措的时候，华威的叶老爷子也是一筹莫展。 今年是老爷子亲自主导的“对外扩张年”，他的心很大，过去两年，华威在亚非拉等地扩张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和实力，但都只是一些边缘市场。 真正通讯产业强悍的地区是欧洲市场，那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十分诱人，但也是强手林立、硝烟弥漫，竞争压力超乎想象，华威贸然进入只会被对手轻易击溃。 可是征战的脚步不能停滞，望而却步从来不是华威的性格，老爷子思虑再三后，把首战选在了南斯拉夫，这也是华威一贯的“围棋思维”，只要占领了相对薄弱的边缘市场，就能够慢慢将影响力辐射到整个欧洲。 理想非常丰满，现实却始终不如人意。 华威与南斯拉夫邮电部进行的第一次洽谈，对方明确表态希望知道价格。 为了尽快促成生意，华威把自己的底价告知了对方，可这样的底价并没有促成合作。 南斯拉夫邮电部认为，华威提供的价格如此低廉，无疑是一场商业陷阱，或者说华威的技术与产品不具备竞争力。 于是，对方直接选择了报价远远高于华为的阿尔卡特。 叶向华在反思，进入欧洲市场的难度确实很大，华威的胜算也非常小，可如果就此退出，那之前的努力就要全部鸡飞蛋打。 刘成的电话，把老爷子从沉思中唤醒。 听完刘成的汇报后，叶向华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他向刘成指示道：“你就按那位董事长的安排来，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设备、技术、人才咱们都可以提供。 他说的那家燕京公司我已经去过，等他们把设备升级，委托他们代工也没问题。” 这天晚上，刘成在餐桌上，把老爷子的意见告诉了从岛上回来的陈立东。 陈立东问：“他这是啥意思？” 刘成无奈地说：“他说，‘就是这个意思’，华威会全力配合你这边的安排。” “噢，那好吧。 那咱们分分工，我这边安排人筹备公司，办理通信经营许可。 你负责联系国内确定实施方案，我的打算是从国内把线路接到海参崴。 唔...现在是用电缆还是光缆？” “远程通讯早就用光缆了。”刘成回答道。 “光缆好，传输效率高。铺设线路随着铁路架设就行，还要通到熊岛上去，可能费事一些。 交换机等一些设备采用你们最先进的产品，容量不需要太大，海参崴这边确实没有多大的市场。” 一天后，陈立东见到了刘成问道：“你没回国？” “没有。国内的同事已经在龙江省，他们下午的时候告诉我：前年龙江邮电总局与滨海边疆区电信公司做过一个方案，他们正在与龙江邮电总局协商，把这个方案调整后，组织实施。” 陈立东纳闷地说：“有过方案？没听说啊。” “与远东通信是两国高层商定的，当初做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北线，是从抚远通往伯力。 另一个是东线，从绥城通往纳霍德卡。 东线这条，里程太长，投资太大，被淘汰了。”刘成也是下午才了解到有关情况，现学现卖地解释着。 “北线连到伯力？建得咋样了？”陈立东追问道。 “1月底修通了，估计现在应该能用上了。”刘成补充道。 “伯力已经搞定了啊，太好了！那就不用考虑那边了。 绥城到海参崴大概200多公里吧，你们估算施工成本有多少？” “光缆费用不会超过15万，可能施工费用比材料成本还要高。” “是吗？施工队伍我安排，你们负责技术指导就行了。跨海光缆怎么搞？” “从发给我的资料看，北线过江的光缆，用了江城航道局的施工船。 船上有深埋器，船在前面走，深埋器在江底挖出沟槽，随后光缆就敷设了进去，然后回填泥沙。 这条船能不能在海参崴这边的海上作业，还得测量后再说。”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不用找他们了，还是我们来干，我安排人潜水施工就行了。” 即使江城这条施工船还在抚远，运到海参崴也不容易，从海参崴到熊岛的跨海光缆顶多两公里，水深超不过30米，机械仆从下水一趟就把活干了。 这么来算，施工架线加上采购设备，海参崴这边的网络提速有200万就能搞定。 还有个问题，就是经营许可审批，陈立东拿出电话给根纳季拨了出去。 根纳季此时正在华夏考察，他现在的职务是海参崴市政府经济发展与贸易局局长。 这次他是和双城子市的市长维捷尔尼科夫一起，应邀到龙江省的雪城进行友好访问，下一步还要去哈市、旅大观光。 雪城和双城子互为友好城市。 双城子的主导产业是食品加工、服装家具、木材加工和汽车修理，与雪城的产业非常相似，但也有互补的地方。 比如双城子人少地多，需要雪城这边输出劳务。 雪城需要双城子的木材，满足建筑业和造纸业的需求。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磋商，双方议定了一些事项，包括：抓紧申办绥城的互市贸易区，向国家争取更多优惠政策；雪城向双城子大力输出农业技术和劳务人员，承包农场，带动当地农业发展；双方联合行动，严格进出口商品的质量检验，坚决杜绝假冒伪劣产品；推动雪城生产企业进入远东市场，用闲置的设备、富余的劳动力与对方企业嫁接，实现经济技术的合作互补。 接到陈立东的电话后，根纳季马上联系了海参威商务部门，然后告诉陈立东： 按照规定，国外企业想在毛熊开展基础通讯业务，需要注册合资公司，且毛熊一方的股比不能低于50%。 滨海边疆区的电信特许运营牌照好弄，要想成为全国性的电信运营商，就需要具备相应的资金实力、设备硬件和经营能力，要通过毛熊通信与信息化部的审查认证后才能取得。 陈立东再请根纳季与雪城市府的领导沟通，安排电信部门抓紧搞定“东线方案”。 陈立东看了看身边的艾德蒙，说道：“你的身份在毛熊，就以你的名义去设立电信公司，资金和人员从东华商贸这边拆借。” 然后跟刘成说道：“抓紧安排吧，方案定下来就赶紧安排架设线路，估计线路引过来，这边电信公司的审批也就搞定了。 然后由这边的公司与雪城电信部门申请，我估计最多两个月就能搞定。 您再跟叶老爷子说一下，就以‘解决远东华夏企业与国内通信难的问题’争取国家邮电部领导的支持，来个特事特办，没问题吧。” 刘成看着陈立东这一番操作，心说：敢情这位在远东这边还真有些能量，只好说道：“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努力。” 远东网络建设虽急，却也不能一蹴而就。 接下来陈立东去蹲坑回收物资刷金币，刘成担任了绥城--海参威国际光缆线路系统建设总指挥。 由华威帮忙采购的光缆被运抵绥城，办理完出口手续后，马上运出国境，顺着铁路沿线就开始铺设。 这条光缆采取地下敷设的方式进行，埋深1.5米，从海参崴运输过来的施工机械已经到位。 陈立东安排了玄字辈的10个机械仆从亲自带队，又从东华建设调过来一批得力干将。 刘成听国内过来的同事说，北线工程原计划是60公里，后来涉及到边境勘界问题，搞到了200多公里，施工一年才完工。 刘成算过，东线距离接近250公里，陈立东计划两个月搞定，应该是胡说呢。 可是一开干，他就发现了这施工速度真是出奇迹了。 首先，这支队伍的装备水平高，大的机械有挖掘机、起重机、推土机、发电机、电焊机、切割机，小的设备包括测距仪、水平仪，还有一台全站仪。 甚至后来还运来了空压机、风炮机，以便快速地安装螺栓，打眼钻洞。 熟识之后，刘成了解到，这些员工根本不是农民工，而是经过专业培训，从东华职高取得专业资格的技术工人。 果然，进入6月，整体工程接近尾声，包括野外架空的线路、进入市区后埋深的管道、海底光缆的敷设，全部搞定。 敷设海底光缆本来是全段工程难度最大的环节，但是进行到这里时，按规划路由放下光缆后，施工队找来一条小货船，载着几名潜水员就进了海，每隔一段放下一个。 半天的时间，全部海底光缆就埋设完毕，经过检测一点问题没有。 在叶向华的推动下，绥城至海参崴国际通信基础建设项目很快获得了审批。 其实也没有费什么事，本来东线工程就搞过可行性研究，现在全部工程包括设备全部由外方搞定，那就不存在问题了。 与此同时，燕京、蓟市、蓝市各个东华集团下属企业、办事机构都在落实联网工程，与当地通信部门要求光纤入户，增加的费用我们出！ 6月18日这天，雪城至海参崴的国际通信线路开通仪式同时在两地举行，雪城一座宾馆里，市府主要领导顾恩华亲自出席仪式，海参崴这边则由根纳季主持，两边的会场摆放着大屏幕电视，双方通过远程视频的方式，分别致辞祝贺双方合作成功。 那么，陈立东在干啥？ 他在参加自己的婚礼！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知心爱人 6月18，很吉利的日子。 南陈村东边的东华实小内很热闹，现在是九点多一点，操场上几十名学生们整齐列队，等着一会儿的大场面。 这所学校于去年年底建成，年初投入使用，全校师生接近1300人。 音乐、书法、美术、体育器材教室全部独立出来，各种教学设施都已配备到位。 还有一栋功能教室没有投入使用，那就是微机室。 微机室的装修已经搞定，空调、防尘、防静电设施都已经调试完毕，只等着安装电脑了。 今天的大场面，其中一个环节就是微机捐赠仪式。 6月的天已经有些晒，孩子们手里拿着矿泉水，也开始用小手遮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望向大门的方向。 而远处办公楼的顶层，那座阶梯教室内，几十位学生家长趴在窗户前向外观望。 其中一位孩儿妈说：“这都晒了一刻钟了，怎么还不来？” 另一位也道“我一早就把孩子带过来，今天的课都没上，落下功课算谁的？” 周围的家长瞟了一眼说话的这两位，没人应声。 操场上的学生，不只是东华实小的学生，更多来自镇里其它小学。 这些学生属于“贫困生”，或是家里经济拮据、或者父母亲人有伤病发生。 今天镇里在举办“孙集镇第一届青年集体婚礼”，婚礼的第一个环节是“植夫妻树”。 夫妻树的树种，选用的是银杏树。 银杏树被称为“活化石”，老百姓称它为长寿树。 这种树雌雄异株，所以又被称为夫妻树，结婚时栽植这种树确实很适合。 （PS：书友们，你们知道银杏树怎么分辨雌雄、配成一对吗？） 组织活动的镇团委书记，手里拿着喇叭，讲着祝福的话： “婚姻是幸福的开始，愿你们的爱情像这些树一样茁壮成长。” “新婚种下夫妻树，百年祝福伴终生。” 今天栽树的地点在东华集团开发的东华名苑住宅小区里边，树坑都挖好了，树苗摆在坑里，参加婚礼的夫妻只需要把数苗扶正，然后培土、浇水，再挂上标牌，任务就完成了。 只是今天新郎新娘们的衣服有点束手束脚，他们穿的是大红的汉服，百多人聚在一堆，穿着汉服，跟唱戏的一样。 原来方案是男穿西装女穿婚纱，被陈立东给否了，他坚持要中式婚礼。 衣服是东华服装厂专门给大家订制的。 东华服装厂不属于东华集团，而是陈立东、陈立伟出资，由妹妹陈立红创办的，靠着每年给东华集团加工工装，就不愁没活干。 现在陈立东尝到了这种汉服的麻烦，脚下是圆口的布鞋，他这双是母亲纳的鞋底，下身是围裙，错了，正确的说法叫“裳”。 我们通常说的衣裳，应该是上衣、下裳。 这个“下裳”怎么穿？就是一片布围起来，腰部穿上带子，扎起来系紧，当然里边没有光腿，是一件轻薄的灯笼裤，跟扭秧歌的一样。 还好，考虑婚礼在夏季，上衣没有弄宽袍大袖，而是“短打扮”。 但是实话说，男人这么穿戴，真有点别扭，铲土栽树就更不利索。 周边围满了大妈大嫂，指指点点，不时哈哈大笑。 陈立东和孙婕是在婚礼的前几天才从远东返回来，主要原因是：刷够一个亿的金币太难了。 而且这次带了媳妇出去，隔三岔五要陪着，算是提前蜜月旅行。 此时陈立东正费力地用铁锹铲着土，因为南陈村这里的土比较黏，加上早上用轮式小挖机新挖的树坑，坑里的土含水量也比较大，铁锹挂上了泥，再去铲土就不好使了。 按说应该用脚把锹上挂的泥蹭掉，但是脚上的新鞋不允许，所以就显得狼狈。 孙婕扶着树苗呵呵笑，她不敢太低头，因为早起做的头发，还带着半斤重的发冠，发冠用发卡卡在头发上，化妆师叮嘱了，不要有大的动作，避免把头型搞乱。 本来栽树的环节只安排了一刻钟，但是栽完树，新人们还要洗手、整理服装，所以延误了十几分钟。 接下来去学校，进行第二个环节的活动：“结同心缘”。 这个环节的内容就是新婚夫妻与贫困小学生结成对子，今后每年捐出500元帮助贫困生完成学业，一直到高中，当然后续想赞助这名学生上大学也没毛病。 这些小学生是从镇里各个小学推荐上来的，60多对新婚夫妇先抽了顺序号，然后按顺序号选择帮扶的学生，刷下去的学生会有东华集团其他人来帮扶。 贫困生档案做得比较细致，孩子的照片，基本情况，家庭情况都很详细。 陈立东两口子的帮扶对象叫刘爱英，是四年级的小女孩，她的父亲母亲都患有小儿麻痹症。 陈立东其实认识刘爱英的父母，刘爱英的父亲刘振军跟着孙婕的父亲学过家电修理。 后世刘爱英高中毕业后开了一所电动车行，这孩子有孝心，对自己的父母照顾得很好。 .................... 60多对新人栽完树后，骑上自行车，新郎蹬车，新娘坐在后座，一路嘻嘻哈哈奔向学校。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大家把自行车停在指定位置，然后去操场上集合。 众人面向太阳的方向，站成一个弧形，在对面，带着红领巾、手捧鲜花的孩子们已经站成方队。 最前排是一对学生，在镇妇联主席的示意下开始朗诵贺词《敬你们》。 当他们念到“你们是全镇广大青年的先进代表”时，孙婕伸手掐住了陈立东的肋板，嘀咕道“脸皮真厚”。 最后孩子们用童声齐诵：“祝愿你们：胸怀大志、奋发图强，尊老爱幼、孝敬父母，互敬互爱、勤俭持家，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这几句，用粉嫩粉嫩的声音齐声朗诵出来，书友们喜欢吗？ 接下来是重点，妇联主席开始宣读结对子名单，然后被喊到名字的小学生跑到那对新人对面，献上鲜花，接过红包，再转身站到新人身前。 结完对子，还要拍照合影。 这个活动搞完后，由汪佳茵接过了话筒：“各位，下面请允许我占用大家一点时间。” 等大家开始注意她后，接着说道：“各位新人，在今天这个大好日子里，我们东华集团决定以本次集体婚礼筹办委员会的名义，代表各位新人，向东华实验小学捐赠一批电脑，也是对我们占用学校资源，表达的一个心意。 这批电脑是东华自己的品牌，选用了当今最佳性能的配件，不成敬意。” 接下来的节目，就是参观学校的微机房。 微机房在多功能教学楼的一层，总计200平的空间，摆了两排100多台电脑，电脑全部都是东华牌，其中一部分电脑显示器上明晃晃贴着铭牌： ×××先生、×××女士捐赠。 其实，参加集体婚礼的这60多对新人，有多一半属于东华集团。 作为东华员工，集团这么操作，大家有浓浓的自豪感。 其他新人有镇机关的、学校的，也有某个村队的种植户、养殖户，对这种未经同意就“被代表”的行径，反对吗？NO！再多也愿意！ 只是某记者在心里鄙夷：呸，作秀。不过也不得不佩服东华的大手笔。 集体婚礼的第三个环节是：“走爱心路”。 哪儿是爱心路？就是从学校出来，到镇政府边上的群众文体活动中心，这条路今天就叫“爱心路”。 镇里新建的文体活动中心，二层是一个大礼堂，能放电影，也能搞演出。 外边是个广场，可以搞露天集会，也可以组织商业展会，将来可以让王桂清之流跳跳广场舞。 今天被作为集体婚礼的主会场。 从学校到会场大概3公里，正常骑行用时需要15分钟，但是带个人就不好说了，因为这些新人体质、体重不一样。 路是去年修好的柏油路，有专门的非机动车道，今天在路口增加了指挥交通的人员。 集体婚礼的主要环节，各位新人都了解过，有心的新娘给爱人准备了东西。 就见的新婚队伍组成了自行车长龙，新娘坐在后座上搂着爱人的腰，不时递过点东西：巧克力、矿泉水、湿纸巾、菠菜...... 看着别人都争抢着猛蹬，孙婕有些怨言：“你骑这么慢，故意的吗？” 陈立东道：“是啊，我不骑慢点，太顺哥岁数大，就得垫底，我得照顾他情绪不是。” “呸，李太顺都没影了！......白给你准备了巧克力了，你就慢慢磨蹭吧。” “要不你来骑。” “你长点脸吧！” 事实是，李太顺和孙岚这一对，比谁都厉害，竟然拿了个第一，东北人，不可小视。 如何拿到第一的呢？因为孙岚准备了不少红包。 每接近骑在前边的一对，或者有人要超过来，他俩就用红包砸。 这不，李汉武正猫着腰往前冲呢，李太顺从旁边靠了过来，冲他嘿嘿一笑，喊声“哥们”，李汉武稍微停顿的时候，孙岚冲着新娘喊一声：“接着”，就丢过来一个红包，新娘接住后打开一看，几颗喜糖，再一看惊呼道：“100的！” 这时李太顺和孙岚，已经事了拂衣去。 接不住怎么办？再砸！ 李汉武还想追，媳妇掐了他一把，“别追啦，那个是李太顺，我们机电公司的老总。” 李汉武立刻泻/了。 这么努力争取第一，有啥奖励？ 据说前十对新人给手工版的MP3，独一无二。 其他新人也有小礼品，是刻着新郎新娘名字的优盘。 燕京的工厂投产了？ 还没，这是员工们手工贴片制作的小礼品。 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进爱情门”。 新人们到达广场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了。 等全部到齐后，罗浩客串主持人宣布婚礼大典开始，远处响起礼炮，广场另一边的孙集镇民间艺术团奏响了民乐“喜洋洋”。 新人们携手，按照之前抽取的顺序号排成队列，跨过火盆，走过鲜花扎成的“爱情之门”，再进行掀盖头、行三拜礼等仪式。 然后，刘庆华作为证婚人，宣读了非常官方的证婚词。 最后，罗浩说道：“各位新郎、新娘，各位父老乡亲，各位领导嘉宾。 孙集镇第一届青年集体婚礼所有议程已经进行完毕。 最后，请允许我代表婚礼筹委会，代表在场的所有人祝福新人们夫妻恩爱，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朋友们，接下来我们用一首歌结束今天的活动。 这首歌的名字叫《知心爱人》，有请著名歌手：笛声，文静。” 在场所有人都楞了，还有这个节目？ 付迪、文静？大明星啊，当年春节晚会上，笛声一首《众人划桨开大船》可是流行了好多年。 可是人在哪呢？ 这时广场上开始响起前奏，文静唱道：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 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 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 有一个知心爱人” 直到这时人们才看到远处的空中飘着一个气球，能载人的热气球！ 笛声和文静俩人在高空歌唱！ 场面瞬时炸裂，还能搞这么一出！虽然气球不高，也就飘到了三层楼，但这得给人家多少钱？ 呵呵，跟重生者就不能谈钱。 去年年底时，孙婕跟陈立东要一首歌，陈立东当时就想到了这首《知心爱人》。 但是不知道笛声和文静有没有把这首歌创作出来，反正市面上没有听见。 陈立东最后还是恬不知耻地，把这首歌录了出来，让王志勇想办法转交给了笛声和文静。 没多久，笛声就找了过来，这位蓝市老乡激动地说，“我一直想创作这么一首歌，没想到这首歌的词曲跟我心中那首如此契合”。 知音难觅啊，然后笛声竟然想出钱把这首歌买下来。 陈立东跟笛声亲自通了电话，钱就免了，但是在自己婚礼的时候，两口子要亲自来唱这首歌。 晚上的时候，孙婕卸下了行头，跟陈立东说：“那首歌不错。” “是吗？哪不错？” “我觉着吧，只有真正相爱的两口子才能唱出那种旋律。” “啊......没想到你也学会了听歌。那你有没有听出来，他们哪一段是假唱？” “假唱？不会吧！中间还说了祝贺的话，怎么可能假唱？” “哎...你就当真的吧。” “不行，说得我都没心情了。你...罚你亲自给我唱一首，要不别上床。” “哦！...唱就唱...” 只见陈立东从书房里拿过来吉他，试了试琴音，弹了几个和弦找了找手感，然后开始唱到： “我要 你在我身旁 我要 看着你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 吹得心痒痒 我的姑娘 我在他乡 望着月亮...” 某人呆住了，这首歌的旋律太美了，歌词又那么应景，关键是那个人亲自来唱。 此时，东华名苑小区渐渐静谧，一轮圆月挂上银杏树的枝头。 旁边垂柳上一只刚刚蜕皮羽化的蝉正想欢快地鸣唱，仿佛听到了歌声，收拢了翅膀趴回树皮上。 东华名苑另一栋某个居室内，温晓宇摆弄着新领的结婚证嘀咕：“真想参加这么一场婚礼。” 小康新村的王桂清跟陈树俭唠叨着：“你说中午那叫喜宴？也不叫亲朋好友，想吃啥还得自己去拣，一点也不热闹。” 蓝市钢协大厦某宿舍内，孙静揉着腿，人家结婚，自己累了一天，圣女，好难......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技工等级 热热闹闹的集体婚礼被炒作了好几天，新闻上了蓝市日报，获得了不少青年的追捧。 新婚夫妇肯定有一段如胶似漆的蜜月期。 比如李太顺和孙岚。 这天在吃早饭的时候，王桂清跟陈立东说：“你跟孙婕注意点啊，别跟李太顺学。” 陈立东满脸问号：“李太顺怎么了？” 陈妈唠叨说：“昨天晚上你们公司发的电影票，我也去看了。 李太顺那小子就在我前边，把人家孙岚搂怀里一个劲地啃。 哎呦，太没羞没臊了。” “昨天放的啥电影？”陈立东追问道。 “食神，周星星演的，挺好看的。唉，你们怎么没去？”王桂清问道。 “我们...原计划去看的，昨天我去县里给耽搁了。” 孙婕在旁边听着这娘俩唠嗑没言语。 吃完饭，溜达出来的时候，陈立东说道：“要不，再让电影院放一场？” “算了，就当看了吧。”孙婕低着头，有些不快。 陈立东正想解释两句，看见李太顺两口子走了进来：“你俩这是？” “我起晚了，没来得及做饭，来咱妈这吃点。”李太顺拉着孙岚的手，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啥时候上班？”陈立东没好气地道。 “过了七.一吧，我婚假、年休假一起休，能休20天呢。”李太顺解释道。 “还有年休假？谁规定的？”陈立东惊讶了，自己这个老板竟然不知道年休假的事情。 “罗浩啊，从五一就开始执行了。咱们不是要和国际接轨吗？ 老马儿子带过来一帮子老外之后，咱们的人事制度就跟着作了调整。你不知道吗？”李太顺看着陈立东的表情似乎不是开玩笑，也认真的说道。 接着又伏到陈立东耳朵边，嘀咕道：“是不是罗浩那小子背着你干的？ 我就发现啊，成立集团之后，罗浩那小子啥事儿都当家。 你放心，哥一直站在你这边，谁不老实，哥帮你收拾。 咱家的事，不能让外人说了算。” 为啥称“咱妈”、“咱家”？ 李太顺这段时间一直跟陈树俭和王桂清叫“老爸”、“老妈”，摆出一副认干亲的架势，其实就是为了早晚来这里蹭饭。 王桂清每天坚持给大伙做饭，而且乐此不疲。 陈立东甚至想，家里没了猪圈，老妈这是在找回习惯。 陈立东推开李太顺的猪头，说道：“去去去，那些文件我都签过字。只是没注意看罢了，你快去吧，一会儿没饭了。” 这时，门口又进来俩人：罗浩、温晓宇，也来吃食堂...... 陈立东冲温晓宇问道：“区长姐姐，都这个点了，你还赶得上上班吗？人民公仆不能这么懈怠吧。” 温晓宇嘿嘿笑着说道：“今天周六，我们双休，给你们当牛做马也得歇歇啊。 资本家今天啥安排？我有点事跟你商量商量？” 陈立东心想，我这资本家都没有过双休，唉......也不知道辛辛苦苦为谁奔忙...嘴里应付：“啥事？” “我们区里有几家企业，准备进行改制，卖给你们怎么样？”温晓宇道。 “行啊...你跟浩哥说吧，我手头事多顾不过来。” “他说不负责投资部的事儿，你是总经理只能找你。” “我...资产评估做了没？大概多少？” “一家轧钢厂、一家机械厂、两家石灰窑、一家水泥厂，资产总计六千多万，超不过七千。” “石灰窑，水泥厂我不要，搞不过来。轧钢厂和机械厂得多少？” “四千零点。” “那我安排人去收吧。行了，你快去吃饭吧，再不去，那俩牲口一点不给你剩了。” 看着温晓宇走进客厅，孙婕道：“几千万的开支，就这么说定了？” “唉...现在在搞‘国退民进’，卖厂子都下了指标。 我昨天去了县里，领导们也在发愁，让我把机械厂、水泥厂给收了，我成冤大头了。” “咱家有那么多钱吗？” “银行给贷款。” “那也要不少钱啊，贷款不需要还啊？” “没事儿，我心里有谱。” “你稳着点，别把家当搭进去。” “嗯，保证不让你吃糠咽菜。” “吃糠咽菜也没问题，就是怕把人搭进去。 你听说了没？李利鑫跑了，警察在抓他呢。” “你听谁说的？” “他媳妇是我们村的，这几天回娘家了。 我妈昨天跟我说，他家房子和车都给封了。 据说李利鑫欠了一屁股债，有银行的，有借的高利贷，坑人啊。” .................... 陈立东今天在总部听有关部门的工作汇报。 战略部汪佳茵正在策划东华电脑、优盘、MP3的营销计划，对于请哪个明星做广告，汪佳茵说：“我已经联系了菲姐，她表示产品上市后，再考虑给我们代言。” 陈立东打断了汪佳茵的汇报：“菲姐太忙，不用麻烦她，去找高欢，请他给我们的电脑做代言。” “高欢老师一般广告不接。” “记得我唱的那首《从头再来吧》，准备由高欢发行。 我们再拍一段MTV，就拍东华员工自强不息的故事，比如太顺哥，李汉武、李丽娟，咦？都是老李家的人啊，行吧。 广告词就用：心若在梦就在，东华电脑伴你成功。 至于优盘和MP3，请笛声和文静代言，那首《知心爱人》也要拍MTV，然后把太顺哥勇夺MP3的故事再拍成广告片，广告词就用‘东华随身听，送给爱人的礼物’。 我们要营造一种习惯，那就是向喜欢的人表白，就得送东华随身听。” 汪佳茵想了想，这么搞，还真不错。可是，自己这个战略部长总被老总推着走，太被动了，人家耗子哥就啥事能自己说了算。 接下来，由罗浩汇报集团各企业员工队伍建设情况。 第二届“东华杯”职业技能大赛4月底已经结束，蓝市各家国企都没参会，因为上一届之后，各家都有人被东华挖走。 尽管如此，这次大赛的效果也很不错，集团内部员工比学赶超的氛围非常火热，带动着大伙的技能水平有了明显的提升。 而且这次大赛把范围扩大到燕蓟蓝，也收到了一定的广告效果，一批自觉有手艺，又没被重用的技师都想投奔东华。 目前集团内各工业企业员工技能考核已经结束， 东华从现在开始推行“八级工”制，各个技工工种一般分为8个等级，但不是简单地划分为1-8级，而是分工、师、匠三个档次，具体说就是：学徒、初级工、中级工、高级工，技师、大师，大匠、神匠。 这些等级分别对应着初学乍练、一知半解、略有小成、驾轻就熟、出类拔萃、深不可测、登峰造极、出神入化八个形容词，东华服装厂正在按照陈立东的要求，研究可以佩戴的徽章，用粘扣黏在工装上。 带上徽章，平时就是荣誉，在一些场合，技能就是权威。 工资档次差别也不小，学徒一般是刚毕业、实习期的新手，一般给三个月的试用期，工资800元起步。 定上初级工，马上工资就1500起步，中级工、高级工的级差是200元。 一般来说，庸庸碌碌混日子，到高级工也就到头了。 要想成为技师，就得出类拔萃，简单地说，能开别人开不了的机器，能干一般人干不了的活。 技师，平常也会进车间或者下工地，但肯定是背着手巡场子，基本上就属于中层领导了，工资2500元起步，岗位绩效系数1.5-1.8的存在，一年保底拿到5万。 一年拿5万，啥概念？比得上镇里的书记，刘庆华都曾经跟陈树俭说过：你们的工人比我还牛逼。 到了大师级别，就要在这个工种、这个行业有一定的权威，能被全国同行挑大拇指的存在，等同于大学教授，可以传道授业了。 这样的人，不单纯是手艺人了，理论加实践都得过硬，往往会在东华哪个厂子任总工，或者被抽出来搞技改、搞项目公关。这样的人，基本工资5000起，绩效系数3.0，年薪最少10万，干到一定的年限，还会获得奖励股。 匠师，类比工程院院士，能够在某个领域深研，不断攀登技术的高峰。 匠神，不解释，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到那种境界，肯定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独孤求败了。 这就是陈立东琢磨了好一阵子，指挥罗浩搞出来的八级工制。 目前，东华集团大师级别的只有马建国、肖霍洛夫、沃罗宁、张宏振4人。 技师等级的也不多，张兵、李太顺、陈天一、尹立山家爷三个、陈立春、任建富、李昊、武建军、武文涛。 任建富是在铸造领域独霸东华，现在正在攻关摩托车、汽车的铸件；李昊在电子领域，全东华没人能比；武建军和武文涛是陈立东大笔一挥加进来的，这俩人早晚成神，就别在技工那边混了。 陈立春今天也在参会，一边听罗浩的汇报，一边咳嗽。 “哥，你咋了？”陈立东问道。 “没事，就是听着又是深不可测、又是登峰造极就别扭，还是弄一到八级吧，简单容易记。” 陈立东纳闷了，大哥对自己的决策从来没反对过。 实行“八级工制”这项工程，从去年到现在搞了一年多，又是培训、又是考试，又是组建技能评定委员会审核，大哥一直都在积极推动这件事。 总工张兵不干了，“大春反对的没道理，给员工称号、给技师以上人员声誉，这是咱们技能评定委员会定下来的，这些称号大伙榨干脑子，想了两天才定下来，不能被你给否了。 各位，其实陈立春就是六级钳工没评上，我们考核没通过，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这是利用权限作弊。” 陈立东问道：“咱们集团这么多人，六级工就老马、老肖、沃罗宁、张宏振四个？ 你们几个都只是五级，六级这么难评？” 张兵看向陈立春：“让你哥说说他的六级钳工是怎么刷下来的吧。” 陈立春嘿嘿一笑，抓了抓头皮：“嗯......按照我们指定的标准，六级钳工，必须看得懂机械电气原理图，能够独立设计先进的工艺装备，绘制工艺装备图，编制装配工艺规程，还要主持装配过大型、精密、复杂、高速的机械设备，要现场操作设备加工出高精度、形状复杂的工件，加工50轴的公差等级为it04，表面粗糙度不超过Ra0.05。” 陈立东听完惊呆了，追问道：“这标准太高了吧，这么弄，五级钳工就到头了吧。 如果这个标准算六级工，那我国那些八级工都啥样？” 另一世，陈立东经常看某些网络小说，某某人穿越回来建工厂，高薪聘请十几位八级技师做帮手，好像八级工就是大白菜一样。 张兵解释道：“时代不同了，品管要求也不一样。 不过我们定下来这个标准就得按照规矩来，大春你只是操作没过关，让天一帮你练练吧。 其实天一水准够六级了，但是被某个人拿掉了。” 后边这句是冲陈立东说的，陈天一作为技术总监，拿个六级工也没问题，但是戴其冠就得承其重，陈天一作为机械仆从还是远离焦点才好。 这不，陈天一稳当地坐着，一言不发，一点也没有失落的意思。 关于定级的讨论到此为止，陈立春再郁闷也不行，今天把这个名单定下来，从7月份开始，东华集团实行新的工资制度。 一线员工看技能等级，管理和辅助岗位看所在岗位。 总体上，涨工资是一定的，但是不一定谁都能涨上去。 在东华，吊儿郎当混日子的不是没有。 罗浩就拿出了一个名单，是几十名被辞退员工的名单。 罗浩说：“这些人中，有违反企业工作纪律的，有给企业造成重大损失的，甚至有触犯法律的。 最后那几个是机电公司的业务员，晚上去喝酒，然后唱歌跳舞干坏事，被民警夜查给查到了，建议对这些人也辞退。” 陈立东道：“同意。东华人的价值观是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出去浪都被抓了，这叫给爱人以伤害，辞退这些人的名义就是： 不符合东华集团的价值观。”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借贷6亿 上午开了半天会，中午陈立东接上孙婕往家走。 集团食堂伙食虽然不错，但王桂清每天都要求孩子们中午回家吃饭，至于原因，上一章说过。 路过金鑫轧钢厂的时候，陈立东注意到厂里烟囱在冒烟，电炉发出的轰鸣声在大马路上都听得见，那帮南方人竟然开始了炼钢。 金鑫轧钢厂现在已经换了主人。 原主人李利鑫懂技术，也会管理，就是赚了钱不务正业，今年过年以后没见到他，据说跟人跑去赌钱，输光了身家。 金鑫轧钢厂这两年扩大了生产规模，新上了螺纹轧制线，靠着陈立东的钢坯供应，一直在盈利，给李利鑫赚到了几千万。 但是3月底的时候，来了一波南方人，把厂子给收了过去，据说李利鑫把厂子输给了对方。 新来的厂长叫宋少宽，本人说是江浙那边的人，接手后找过尹福茂，想从东华购买钢坯继续轧钢，但被陈立春拦了下来。 原因是：不跟赌徒做生意。 金鑫轧钢厂的工人在小四带领下去了东华钢铁，参加镀锌板轧制线的建设。 今天金鑫轧钢厂似乎是第一次开炉点火，可是这里距离生活区有点近啊。声音距离远了影响不大，但是看这浓烟，几乎没处理过，电炉灰可是危险废弃物，这么直排肯定有问题。 陈立东有点牙根子疼，这个李利鑫，缺钱说一声啊，厂子卖给外人是几个意思。 .................... 今天陈立东在听汇报的时候，刘庆华在作汇报。 县里主要领导来孙集镇调研。 孙集镇政府大楼就在东华集团总部一侧。 东华总部没有选择蓝市市区，没有放在大伙期盼的钢协大厦，这是许多人不理解的地方。 东华集团董事会，说白了还是老陈家一家子，根纳季就是个影子，孙振远是姑爷，爷几个铁了心要在孙集镇打造一个小城市。 新建的集团总部大楼一共9层，容纳两千人办公都没问题。 它的右边是镇机关大楼，两栋楼算是孙集镇的“双子楼”。 搬家的时候，刘庆华看着9层高的机关大楼，郁闷地说：全机关不到100人，连一层都用不了，空着这么多地方干啥？ 两栋楼南边是广场，对面是群众文化活动中心；后边是东华集团研发中心，再后边是一个个的独栋别墅，这一片都叫专家公寓。 镇机关大楼西边是一座占地200多亩的公园，公园西边是小康新村二期。 镇政府驻地周边曾经有两个村，1200多户4000多口人，全部搬迁到了小康新村。 今天，县里一把手杜永志来调研，看完造纸厂、纸箱厂、服装厂后，又到会议室听了刘庆华的汇报。 会议结束后，杜永志来到刘庆华的办公室，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广场说道：“我把县委、县政府搬过来吧，我看你这儿放得下。” 刘庆华自嘲道：“这的地皮都是陈立东那小子的，我是在给他看家，搬过来也就是换个打更的。” 杜永志把其他人支走，问道：“这家人干事有没有问题？” 刘庆华琢磨了两秒道：“心不黑，手不狠，你放心吧。” “那就好。为了迎接东珠回归，这段时间上头有布置，对那些不稳定的因素要打击一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我要去市里任职，分管宣传口，我推荐你去县里工作，你先有个准备吧。” “算了吧，我都52了，搁别处就要二线了，别作贱我了。” “唉...我们俩认识十几年了，我可不会作贱人。 跟你透个底吧，你去县里任职基本定下来了，孙集镇这边儿交给年轻人，我只能给你争取更合适的位置。” 刘庆华迟疑了一阵子，最后无奈地问道：“不知道谁接我的班。” “赵向辉。上边要让他在这锻炼两年，抓抓经济工作。” “抓经济让他去经委或者乡镇企业局啊，这里只有基层工作。” “哦？你对他有意见？” “不是太了解，听说有些年轻气盛。 孙集镇的经济不用抓，服务做到了就行。 你务必跟小赵交待好，来了以后不要折腾。” 杜永志眉头一皱，说道：“你是怕他惹了东华？” “呵呵，东华的势头很好。 孙集镇有8000多适龄就业人员，有一半在东华或者关联的产业，其他人在造纸厂，务农人员都显得不足。 所以说孙集镇的经济，不用我们发愁。 而且，再有本事，来了之后也得按照既定路子走，瞎折腾只能害人害己。” “哦，我明白了。我会点拨一下小赵，剩下的看他造化吧。” “谁接替你啊？” “还没定下来，大概率是丰蓝县县长。” “不管谁来，别瞎折腾就行。” “你别折腾他们就好。你个大老刘，主意多着呢。 我去市里管一摊子虚头八脑的事儿，也得靠你们几个老哥哥多帮衬，千万别让我没地方喝酒。” “你放心吧。今天中午我预备了两瓶茅台，在食堂存着，提前给杜部长发发脚。” ................ 丰蓝县政府这边，县长朱权茂也在接待客人，来人是他的发小朱广富，带着弟弟朱广贵，这几年哥俩生意做得很大，都有上千万的身家。 朱广富专业是修船造船，丰蓝县也有一段海域，这两年渔民们腰包鼓了起来，也在更新装备，朱广富就开了一家造船厂，主要是排木船，也在研究做铁船。 朱广贵的主业是饲料加工，面向水产养殖户，生产鱼虾饲料。 朱广富听朱权茂说要到滨海县任职，昨晚“不小心”告诉了弟弟，哥俩今天专门祝贺朱权茂高升。 吃到半路的时候，朱广贵提了一件事情。 “权茂哥，我有件事还得你帮我做主。” 朱权茂眉头一皱，“啥事？” “年前我就跟滨海县的领导说好了，准备收购他们的机械厂，价钱都谈妥了。 没想到，这些天被人截胡了。” 朱权茂放下筷子，问道：“还有这种事？到底啥情况？” “对方是东华集团，人家财大气粗呗。 我这样的小老板，只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朱广贵委屈地道。 “真有这种事？是他们出价高吗？” “我们出2000，他们出1900。哎...这不是贱卖资产吗？” “行了，我知道了。我还不是滨海人，不能插手干预，到时候再说。” 朱广富举起杯道：“嗯嗯，别说这些堵心的事，今天广贵也只是来给权茂哥祝贺，来喝酒。” .................... 这天下午，陈立东在总部听取了财务报告，眼看半年过去了，财务结算工作需要布置下去。 陈立东有工业助手系统，财务损益他能看到，跟各种报表比对后能看到出入。 这也是陈立东一直非常信任陈淑芬的原因，因为财务部的工作，跟系统显示的状况一直吻合，这就是水平。 今天重点听取银行借贷事宜。 东华集团和旗下各个公司在许多银行有业务，各家银行也努力争取东华在他们那里开户，不只是拉存款，更希望贷款给东华，当前银行贷款基准利率9点多，贷给东华吃利息才好。 听说东华要借贷，各家银行得用“蚊子见血一般”来形容”。 银行对企业贷款，有几种模式。 最常见、银行最希望的就是抵押贷款。 用老板的房产最好，车间厂房也行，这种方式拿到的贷款额度高、利息低、年限长。 还有一种设备抵押贷款，企业积极，但银行不积极，因为非专业人士不知道你的设备到底值多少钱，找鉴定机构也不好操作，在当前以及后世，这种贷款政策很难落实。 其次是流动资金贷款，主要考察企业纳税、往来流水票据，纳税稳定、收支平衡、流水旺盛的企业拿到这种贷款容易些，也不需要抵押和担保。 再次是项目贷款，这种模式最常见，但是审核比较麻烦，要审核项目的可行性报告，审查政府部门的审批意见，放贷也比较谨慎，会随着项目进展给与资金支持。 东华这次贷款就是要做项目贷，这是东华首次向银行借钱。 贷款的项目包括：东华钢铁蓝市股份有限公司自备电厂、镀锌板、东华重工陶瓷刀具3个工业项目，和东华建设有限公司的蓝市东华大厦1个商业项目建设。 陈淑芬选择的银行是华夏人民银行蓝市支行，给了东华集团6亿元的授信额度。 这些项目其实都在实施中，银行将要审查相关资料，一个月内就将发放贷款，今天财务部向陈立东汇报主要是走程序，今天会后还要接续召开董事会审批。 东华集团缺钱吗？ 实话说，当前资金确实有些紧张。 钢材价格持续在低位运行，盈利幅度降低；电机、抽油机的产能有限，满足不了这么一大摊子的建设需求。 特别是今年花销太大，除了以上项目，买船搞海运需要投1个亿，收购陶瓷厂0.28亿、燕无元件厂等几个厂子1.3个亿，滨海县要收购化肥厂0.43亿、机械厂0.19亿，东平区收购轧钢厂、机械厂两个厂子0.4亿。 以上几宗收购就需要3.6个亿，厂子收过来还要维持运营、更新设备、升级产业，此外，陈立东还打算参股一家稀土企业，借贷6个亿也并不宽松。 细心的书友肯定看出来了，借贷的钱似乎要用来收购企业。 但是，拿项目贷款去收购或者参股企业行不行呢？ 当然不行，银行贷款也要专款专用，项目贷款就要用在项目上，挪作它用就违规了。 所以，银行贷款还是被用在具体项目上。 而钢厂、机械厂、机电公司、石油机械公司、包括商贸公司的盈利部分，才会被抽出来用于收购和参股企业。 这些都是财务运作的事情了。 财务部汇报结束后，陈立东在会议纪要上签字，然后还要召开董事会形成决议。 总之，东华集团也要借钱了，一下子就要借6个亿。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广告促销 东珠回归如期实现，其过程毫无波澜。 只是股市这段时间很操蛋，国内的股市从5月份就持续下跌，跌跌涨涨，但总体上呈现出大洗盘的趋势。 东珠的金融市场开始受到亚洲金融危机波及。 7月2日，暹罗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引发一场遍及东南亚的金融风暴。 当天，泰铢兑换美元的汇率下降了17%，外汇及其他金融市场一片混乱。 在泰铢波动的影响下，菲律宾比索、印度尼西亚盾、马来西亚林吉特相继成为国际炒家的攻击对象。 国家开始发行债券，稳定东珠金融市场，但东珠股市依然跌宕起伏，股民损失惨重。 陈立东手里有吴佳丽的股票账户，但身为股盲，对这些也没去关注。 这些天，他过得很巴适，接送媳妇上下班，到集团总部打打卡。 燕无元件厂的装修施工已经结束，正在调试设备，员工岗前培训也在同步进行，汪佳茵扎在燕京，忙着录制MTV，给东华电脑、优盘、MP3做宣传。 《知心爱人》的MTV就以笛声和文静为主角。 俩人的形象和声音真的很搭，一个帅气阳刚，一个文静甜美，歌也是用心在唱，拍摄镜头时配合的非常默契，基本上十几天就录制完所有镜头，开始进入制作阶段。 《从头再来》拍摄时遇到了波折，选角的时候，李丽娟很不情愿，因为脚本里要拍她伺候商国杰的镜头，他不想把爱人狼狈的样子呈现到众人面前。 所以，汪佳茵遭到了拒绝。 但是汪部长很有韧劲，她亲自去做商国杰的工作，商国杰很洒脱，听完这个策划后，跟汪佳茵说了他对李丽娟的感情，并同意拍摄这个广告片。 汪佳茵在了解了俩人情况后，更是被感动，要给李丽娟两口子拍个短片，不仅拍现在，还要把俩人恋爱以来的故事拍下来。 于是就有了下面九组镜头。 镜头一：某校微机室里，一个男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用计算机编程。然后一个女孩从背后走过去，把一个苹果放到电脑桌上，然后趴到男人肩膀，看着男人忙碌。 镜头二：是一个火车站台，男人的背影进入镜头，远处的李丽娟正准备登上火车，登车前回眸看向男人，眼中满是不舍。 镜头三：男人坐在电脑前，正在编辑程序，忽然屏幕上弹出一个窗口，里边是李丽娟用MSN发过来的消息：想你，我要回去。 镜头四：站台前，女孩扑向镜头，然后是俩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镜头五：是一个婚房，并不宽敞的卧室内，摆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是打开的制图软件，李丽娟坐在电脑前扭着头喊爱人：“你来教我”。然后一个男人的背影进入镜头。 镜头五：是燕无元件厂的大门口，李丽娟从一群人种跑出来，奔向守候在门口的男人。 镜头六：骑行在马路上的俩人遭遇车祸，男人把手把一扭，坐在后座的女孩被甩出去，男人的肩膀迎向撞来的卡车。 镜头七：商国杰躺在床上，李丽娟用心地喂爱人吃饭。 镜头八：李丽娟给商国杰穿好衣服，背起商国杰，放到轮椅上，俩人相伴到小区里遛弯。 镜头九：李丽娟在厂子里，一丝不苟地看着电脑，用CAD制图，设计电子线路；商国杰在家里，坐在轮椅上、电脑前，他在远程指导李丽娟使用软件......画面开始模糊。 最后是字幕和高欢的独白：心若在梦就在，东华电脑伴你成功。 片子剪辑出来后，在东华电子公司内进行了第一次播放，也叫审片。 看完后大家起立鼓掌，故事感人，拍摄得虽然平铺直叙，但是让大家看得明明白白。 张学东咂咂嘴道：“差点让我哭出来，我总感觉，这短片的主角不是李丽娟，而是商国杰”。 李昊问吴佳丽：“李丽娟也能设计电子线路？” 李秋颖跟同事嘀咕：“他俩用的啥软件，隔着屏幕能看到人？” 片子传给陈立东后，陈立东只提了一条意见：“视频里以前的电脑就用苹果，最后这个用东华。” 《从头再来》本来是许多人的故事，现在成了李丽娟和商国杰的专题片。 怎么办？接着拍！ 把《从头再来》拍成若干个故事。 第二个故事，就从某人被电机厂开除说起......那是一群下岗职工的故事。 此时的钟冠村兴海大厦一层已经被重新装修过，门店部分接近300平，全部被用作东华电子的旗舰店。 东华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属于东华集团的子公司，张学东直接担任了总经理。 王志勇调整为东华投资的总经理，回了东华总部。 孙岚直接任东华科技总经理，负责集团科技项目攻关，分管蓟市、远东两地研发中心，成为集团的科技大总管。 东华电子的旗舰店周边有几所大学，大学生们是优盘、随身听等电子产品的主要消费群体。 东华电脑的销售开始时不凉不火，每天能卖十多台。 张学东已经亲自带队去高校和院所拉业务，瞄准微机房、电教室、实验室搞攻关。承诺：用东华电脑3年保修，免费更换系统， 武建军把曾经带过的小弟也招了过来，帮着张学东拓展市场。 7月下旬的时候，燕蓟蓝等地的电视栏目，已经开始播放东华电子的广告。 李丽娟和商国杰的故事，已经传到东华集团的网站上。 在各个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里，只能被压缩到十几秒，闪动的画面只能配上三人的声音，才能猜得出大致的故事梗概。 李丽娟：我们相爱相知 商国杰：也曾历经磨难 李丽娟：我们不会低头 商国杰：人生路总会坎坷崎岖，谁都有跌倒的时候 高欢的歌声：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高欢的对白：东华电脑，伴你成功。 有些看了广告的人，只当是残疾人不敢平庸的故事，也有人会好奇地去东华网站上看故事。 看完广告，吴荣华问吴荣祥说：这广告说得啥？ 吴荣祥也没看明白，摇了摇头。 吴荣华接着说：“立东结婚没叫咱们去，听说搞的集体婚礼，又栽树、又捐电脑，还放了个气球，让笛声两口子站在气球上唱歌，年轻人真会玩。” 吴荣祥道：“那是热气球，站在吊篮上。你说他们结婚捐电脑了？就是刚才广告了里的电脑吧，捐给哪了？” “捐学校了，让孩子们从小就学电脑，不能比国外人落后。他们集体婚礼被做成节目上电视了，是给一种随身听打的广告。” 吴荣祥嘀咕着，年轻人真会玩。 看了一会儿电视，吴荣祥忽然跟媳妇商量：“要不...我们也给学校捐电脑。 咱俩书没念好，不能让孩子们再吃亏。” 吴荣华点了点头，“嗯，给孩子的学校捐。” 吴荣祥得到媳妇的允许，拿起电话给陈树俭拨了过去：“俭叔，听说咱家造电脑了？” “啊？好像......是吧，咋啦？” “没事，老二操持呢？” “老二？噢...小东去了鹿城，电脑公司在燕京，有个叫张学东的在负责。” “那叔你给我姓张的电话，我买一批电脑。” 吴荣祥收到短信后，没急着给张学东打电话。 他先拨通了郝月明的电话：“四哥，你们东华做电脑了，知道吧？” 郝月明一头雾水：“做电脑？不知道啊？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我刚给俭叔通了电话，说是燕京那边在造电脑。” “噢...应该是吧，我们公司也新来了一批电脑，是自己家牌子的，怎么了？” “我琢磨，咱们家造电脑得支持吧。 咱哥俩都没好好读书，所以不能让孩子们再吃亏。 我准备买一批电脑，捐给学校。” “那...我也买一批，捐给这边学校。” “嗯，咱们捐多少？你腰粗，先打个样。” “先弄100台吧，我也不知道这电脑怎么用。看看给学校怎么用再说。” “行，我也不会摆弄电脑，那就先买100台。” 郝月明挂了吴荣祥电话，也给陈树俭也拨了过去。 “叔，忙啥呢？” “来中州了，准备搞一段废钢轨。有事吗？” “噢...刚才老六（吴荣祥排行老六）找我了，我俩商量着买一批咱家的电脑，然后捐给学校。” “呵呵，老六刚给我打完电话，你就拨过来了，也是要燕京那边的电话吧，一会儿短信发给你。” 郝月明收完短信后，琢磨了一会儿，又给张晓华拨了过去。 张晓华的洋垃圾全部运到了熊岛，陈立东可是张晓华的大金主。 另外，张晓华在莞城投资了一家造纸厂，叫九隆纸业，今年已经投产，主要模式就是进口废纸制浆。 但是，张晓华的目标是造高档纸，准备在生活用纸上做文章，这就需要生产洁净的木浆。 莞城对环保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在当地制浆，污水治理的成本太高，合不上。 所以，张晓华打算去海参崴开设一家木浆厂，利用远东的木材制浆，然后跟运输洋垃圾的船搞配货，一来一回不空过，经济上比较划算。 于是，得到郝月明“透露”给他的情况后，张晓华也联系了张学东。 张学东这些天走了十几家院校和院所，收获不大，人家都只认連享，毕竟連享是国企，华科院计算所的厂子，全国第一大品牌。 但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张学东的手机就爆了，都是一些民营老板的电话，找他订购电脑。 他算了算，只一周的时间，自己就接单3000多台，计算销售提成的话，已经发了！ 不过，一分析，张学东就知道这些单子全部来自东华的小弟，有炼钢的、有轧钢的、有造纸的......还有收废钢的。 这些老板大多数是准备给学校捐电脑。 捐电脑助学，当然不会低调。 几十上百万的开支，可不能放放鞭炮、听听响，县领导、市领导得出出面吧，电视里得有镜头吧，日报、晚报得写上名字吧...... 于是，第二波广告高/潮就来了。集体婚礼捐赠电脑的镜头、各位老板助学的镜头，这些画面被综合、整理、剪辑，高欢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再穷不能穷教育，东华电脑，伴您成功。” 于是一股潮流在涌动：当今时代，有点身份的老板不捐电脑似乎不够派，大伙在一起喝酒、唱歌、跳舞的时候，也会问一声：你捐了吗？ 捐资助教，就用东华！ 紧跟着，又有一波老板要采购，不是捐，而是自己用。原因是：“用工控系统，买东华电脑，东华电脑品质保证。” 这些就是翟华、张兵等人的功劳了。 张学东接单子接得很嗨，忙着组装、发货，有些单位还要送货上门、上门服务、服务到家、到家教如何使用电脑。 一些学校、企业，甚至还要东华电子派人过去架设局域网，安装管理软件，这就属于增值服务、增值业务了。 最近有个单子最难弄，还是老陈董事安排的任务，啥单子呢？ 给燕蓟蓝、东三省、以及正在扩展到中州、鲁省的废钢铁回收企业装电脑。 这个也算是大单，至少800多台电脑，不只是卖电脑，还要装联网系统，装视频监控系统。 可是，这得跑遍华北、东北两大区域啊！谁来干？ 最后，姜宏年轻气盛，办公室主任不干了，一咬牙把这个硬任务给接了下来。 然后找了几个铁哥们，拉来三十多位小伙伴，豁出去了，干！ 大伙先做计划，对着地图定目标、定时间，然后分组包片，姜宏亲自负责最远的龙江省。 几天后张学东给这30多人的“特别行动队”践行，洒泪分别后，众人开车的开车，奔车站的去车站。 张学东看着兄弟们远去的背影，琢磨着： 要不要在全国各个地市建立东华电子门店，配仓库的那种，物流也应该调整，电子产品不同于其它商品，包装、运输、仓储都应该建立一整套规范。 集团的运输公司似乎就有集装箱业务，两者结合起来应该能发挥经济效应。 可是，司机们运完废钢运电脑，会不会不适应？ 老陈董事布局了县区级废品回收网点，如果让收废品的卖电脑...... 是不是有点扯蛋？！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参股上市 东华电子的冷暖，陈立东无暇顾及。 陈树俭说他去了鹿城，其实已经去了一段时间。 3月的时候，王嘉琪跟陈立东说过一件事情，那就是赛扬公司稀土供应出现问题，怀疑是遭到了孔一麟的狙击。 之后的调查，基本验证了猜想。 在赣南地区，稀土产业的发展可以形容为“野蛮生长”，私挖乱采、破坏植被、水土失衡、污染环境的问题已经非常突出。 而且，受利益驱动，无证开采、破坏资源的行为无法禁绝。 在基层，为了政绩、为了税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司空见惯。 还有一些地方，优势资源被黑恶势力掌控，抢夺资源、大打出手事件也有发生。 采矿行业如此，市场渠道也不规范。 李思远带人过去后，了解到：从去年开始，稀土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赣南稀土的销售被掌控在少数人手中，其中不乏国外资本的身影，太阳国、山姆国和留虬一些企业发挥着作用，原来的供应商被授意不准销售氧化钕给赛扬。 之后，李思远以东华集团的名义，拜访了赣州有色金属研究所、赣州金属冶炼厂，与对方达成了合作意向，能够以稍高的价格收到氧化钕，和其它提炼后的稀土金属。 信息部长干了采购部的事儿，也算是“部门分工不分家”的典范。 东华这次安排人过去，李思远在明，周文亮在暗。 回来后，正在向愤青方向发展的周文亮写了一篇稿子，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陈立东，题目就是《治热治乱--规范华夏稀土工业的思考》。 周文亮认为，当前国内的稀土市场存在许多问题，总体上用16个字来形容：发展过快、总量失控，售价下跌、效益低下。 另一个方面的问题就是，资本把控、压价出口、利益输送、管理无序。 周文亮建议整合国内市场，团结一致，统一对外。 陈立东看完后，嘿嘿一笑，给周文亮回信息：材料组织的相当好，可匿名投送相关媒体，谁胆大谁发，咱老百姓操心不了皇上的事。 其实，氧化钕缺粮，陈立东也有办法。 因为，他有工业助手，直接出精炼后的钕元素单质就行。只是，回收系统里的元素钕数量很少，之前回收钕铁硼废料积攒的那些，被陈天一用三维打印机制造了永磁材料，供应了电机厂。 而且，制作钕铁硼永磁材料，不止用到稀土钕，还要适当加入镨、铈、镧、锑、铽、镝等稀土材料。 所以，东华的电机想做大做强，有必要从源头上想办法。 于是，陈立东就安排东华投资的人去了鹿城。 鹿城有华夏最大的稀土矿，按照这时权威部门的说法，鹿城的稀土储量占全世界已知储量的80%以上。 鹿城之行，也是受到了对方的邀请。 年初的时候，蒙省政府批准了鹿城钢铁公司的请示，准备由鹿钢所属的稀土厂、选矿厂联合其它发起人，以募集的方式设立鹿钢稀土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鹿钢的联合合作伙伴上市，其实就是为了完成省市的上市任务。 别的省市都有公司上市，蒙省也得有啊，而且上市就能圈钱，那就搞吧。 蒙省领导翻了翻名单，只有鹿钢拿得出手，就由鹿钢上吧。 鹿钢也不太懂上市公司怎么搞，就把稀土三厂、选矿厂作为了上市主体。 进入程序后，会计事务所的人一看就提出了意见，你这两家厂子傻大笨粗，哪算得上高科技企业？ 骗钱......上市卖股票，要弄得高大上啊。 接着就有人出主意，股份公司得有其他股东参与进来，只有你们鹿钢的两家厂子不像话，找找合作伙伴吧。 这么着，4月初的时候，鹿钢邀请了华科院的三环高科，同时致电赛扬公司，邀请其作为合作伙伴，联合成立股份公司。 李太顺把情况反馈给陈立东后，陈立东没有派赛扬的人参加，而是委派梁国英代表东华集团参会。 梁国英过去之后没有一点存在感，几乎一直被当作别的公司随行人员，甚至开会签到时，梁国英签上东华集团，也没有引起会议组织者的注意。 怪就怪，这个时代网络不发达，人家以为赛扬没人参会，而东华集团，是哪个不起眼的小公司吧？ 参会时，因为梁国英粉嫩粉嫩，谁也不熟，就连三环高科的金立强也不知道东华集团有人到场。 6月份的时候，鹿钢稀土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筹备委员会再次致电赛扬科技，请赛扬再次派人过去商量参股事宜。 梁国英再次出席，并得到了陈立东的授权，准备露一小脸。 结果，与上次到会情况不同。 这次开会，到会的人寥寥无几，外人几乎只有梁国英一个！ 啥情况？因为别人不想掺和。 参股不是嘴上说说，那得真金白银。 你们用个灰头土脸的矿场和提炼车间去上市，外人来只能装门面，还得给你们出钱？凭啥？ 鹿钢人也知道会是啥局面，但有人就推荐了一家东珠的嘉佳公司来参股，联合上市有了依托，心里已经有了底。 但事，没想到又冒出个东华集团。 好吧，那就算你们一股吧。 主持人问梁国英：“你们东华集团准备出多少资？占多少股？” 梁国英问：“嘉佳公司出多少？” 嘉佳的代表回答：“我们占股10%吧。” 梁国英年轻气盛，说道：“那我们也占10%。” 接着一算，鹿钢稀土高科预计注册资本8亿元，东华集团需要拿出8000万。 梁国英有点脊背冒汗，8000万，他可说不算，只好打电话给陈立东。 陈立东指示：“先答应下来。” 在东华开始售卖电子产品的时候，鹿钢稀土高科的上市也在紧锣密鼓筹办。 7月中旬，会计事务所对鹿钢稀土高科资产再次审查，到了真金白银掏钱的时候了。 银行的钱还没到位，但陈立东狠了狠心，准备从集团各家企业抽出8000万给那边打过去。 不只钱过去，人也追了过去。 鹿城是连接华北和西北的重要枢纽，是蒙省最大的工业城市，是华夏重要的基础工业基地和全球轻稀土产业中心，被誉称“草原钢城”、“稀土之都”。 鹿钢，是华夏建国后最早建设的钢铁工业基地之一。 根据梁国英提供的资料，去年鹿钢生产铁380万吨，钢405万吨，实现销售收入96个亿，上缴税金10个亿。 东华钢铁跟人家比起来，确实是个小弟弟。 不过，据说鹿钢有14万职工，东华钢铁的员工，国内国外加起来也不到6000人，这么想心里就舒服了。 这次去鹿城，队伍有点庞大。陈立东、艾德蒙俩人形影不离，财务部、战略部、法务部、工程部和投资公司都派了骨干力量参加。 两台凯迪拉克轿车，两台吉姆西商务车组成了车队。 车是安德烈和玛丽送给陈立东的结婚贺礼，放到了赛扬公司名下，上的黑牌子。 两台吉姆西（GMC）商务车是1996新款SA.VANA，这款车大车身、大空间，设计有5排座位，能坐下15名乘客，车门已经使用了滑动式，具备了“商务之星”的风范，在这个时代，只有道奇公羊和福特CLUB能与之比肩。 送给陈立东的这两台车，经过了改动，驾驶舱被隔出去。乘客坐舱里，只安装了两排座椅，空调、冰箱、CD机一应俱全，人进去就跟在客厅里一样。 前排两只座椅安装了游乐车转换装置，就是旋转座椅。平稳的路途，可以四个人打扑克、搓麻将。 艾德蒙坐在副驾驶上，陈立东和王志勇、王嘉琪坐在后舱，一路上斗/地/主、跑得快，也不算太闷。 蓝市距离鹿城上千公里，京藏高速刚启动施工，走国道的话得耗时超过一圈，是时针走一圈、12个小时。 其实打/飞/机过去最快捷，但带车过去，到了那边办事、出行方便，还能车览大草原。 一行人凌晨出发，傍晚6点多到达。 夏天，天黑得晚。 下了鹿城的北环路后，陈立东被鹿钢的雄伟给吓到了。 60年代，曾有一个电影《草原晨曲》，拍的就是鹿钢老一辈建设者战天斗地、艰苦创业的故事。 陈立东没看过影片，但是听过同名的影片主题曲，也会哼两句。上学时还学过课文《草原小姐妹》，也是发生在这一带的故事。 一路上茂盛的草场、稀稀落落的羊群，已经让他视觉疲劳。 车队从鹿城北侧绕到西侧，忽然向南一转，眼前出现一个钢铁的城市，不同于刚才一马平川的草原，确实有种突兀的感觉。 视线中，几十根烟囱指向天空，不知道是电厂、钢厂、还是其它什么工厂，滚滚浓烟遮住了天空。 走近后，似乎进入了仙界一般，工厂、车间，道路、树木，车辆、行人，笼罩在轻雾之中。 走了几分钟，驶入钢铁大街，又恢复了清明，绿色再次呈现。 继续走了大概两公里，向右一拐进入了鹿钢集团的公司大院。 好大的钢城！一个企业就是一座城市，果不其然。 鹿钢稀土在1991年就成立了企业集团，按说陈立东一行来，应该拜访与之合作的鹿钢稀土集团才对。 但实际上，鹿钢稀土集团只是鹿钢旗下的铁合金厂、稀土冶炼厂、磁性材料厂、化学工业公司，以及稀土研究院组建的企业联合体。 虽然鹿钢稀土集团对外说实现了“产供销、人财物”六统一，但是并没有独立的办公地点，而是与鹿钢集团合署办公，说白了就是个架子。 所以，拜访鹿钢稀土就是到鹿钢集团。 梁国英已经与鹿钢集团办公室主任乔会生联系过，此时，车队进来后，乔会生已经等在办公楼前的旗杆下边。 办公楼是八十年代建的双面单体楼，显得有些破旧。 梁国英介绍乔会生给陈立东认识，然后带领众人上了二楼。 鹿钢是省属重点企业，人家老总正厅级，今天不会出面，安排了一位叫陈凤合的副总接待。 陈立东向陈凤合介绍了随行的人员，陈凤合表示欢迎后，直接了当地问道： “陈董，您带着大队人马过来，不只参股投资，是有别的考虑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稀土工艺 对这次来的目的，陈立东直言不讳：“陈总，我们都姓陈，500年前是一家子。 我带队过来，可是要给你添麻烦了。 办理注资手续，由我们财务部陈部长负责，您安排人接上头就行。 而我和其他人，想参观一下炼铁、炼钢生产线，稀土提炼生产线。 鹿钢是共和国长子，钢铁行业的老前辈。 我们东华钢铁还是牙牙学语的小字辈，需要前辈们多指点、关照。 我们东华钢铁接收了苏熊国一些钢铁冶炼方面的技术，东华重工在机械加工方面也有些心得，期盼贵我两家在相关领域有更广泛、更深入的合作。” 陈凤合一听，心里也有了底。 只要出资没问题，就不影响鹿钢稀土上市的大局。 至于参观考察，这几年他接待多了，每个月都有几批，公司有一套流程，都是小Kiss。 接下来是欢迎晚宴，就在公司食堂。 私下里梁国英把从家里带过来的滨海大米、干鲜产品卸下来，交到了对方食堂。 晚宴安排了两个包间，陈立东带着高管们在主桌，其他人员被安排在了副桌。 一开席就是三连击。 酒是56°转龙液，三两的杯子，三口就要干掉，还不能找别人替。 陈立东后世也曾酒精考验，但今生不怎么沾酒。 酒这东西，确实要练，没有特殊体质的话，就只能靠耐受力。 陈立东现在的胃可是粉嫩粉嫩，架不住高度酒精的烧灼，第二杯喝到一半，就趴桌子了。 陈凤合也松了一口气，俗话讲“河里淹死会水的”，老手跟陌生人喝酒，也要小心翼翼。 现在看，对付眼前这帮年轻人，都是小Kiss。 陈立东倒下后，艾德蒙就没有冲锋，如果让他上阵，那就“全无敌”，再多的酒也只是有机能源。 接风宴半个多小时就散场，艾德蒙架起老板回了鹿钢宾馆。 一夜无梦，陈立东老早起来洗漱。宾馆的水有些苦涩，感觉加多了化学制剂。 早餐安排在7点半，陈立东6点就起来到宾馆外溜达。 远处霞光被工业烟尘遮盖，朝阳在朦朦胧胧中若隐若现。 大街上已经喧闹起来，自行车铃声此起彼落。 临近8月，鹿城的气候也很燥热。 在燕蓟蓝等地，正是姑娘们露大腿的时节，但是陈立东发现，这里人们着装，明显不够洋气。 是市场供应不足，还是消费水平偏低？ 鹿城属于交通要冲，又有鹿钢这个聚宝盆，这里不应该明显落后才对，或者是受工业环境影响？ 上午是鹿钢稀土高科的股东见面会，地点就在昨天那个会议室，鹿钢领导、各成员单位负责人参加了会面。 会上通报了鹿钢稀土高科公司的有关情况，重点是上市计划和筹备工作进展。 中午是相对隆重的接待午宴，还是在鹿钢宾馆。 中午这顿饭没怎么喝酒，大伙都浅尝辄止。 鹿钢的主要领导鲁东林亲自参加了接待午宴。鲁东林今年50出头，据说在鹿钢工作了25个年头，并自称第二代鹿钢人。 他当过技术员、车间主任、无缝钢管厂的厂长，目前任集团党委副书记、副总经理，主持全面工作，并兼任鹿钢稀土高科的董事长。 鲁东林一副老鲜肉模样，儒雅而又风趣，听陈立东报出年龄后说道： “小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有了几十亿的身家。 跟你说，在你出生那年，我正在搞对象。 有一天晚上约了对象去看电影，那时还没有电影院，就在鹿钢公园的位置，那时候也是个小广场。 那天厂里攻关石油套管的轧制工艺，下班就有些晚，我脸也没洗，衣服也没换就跑了过去，到了地方找半天找不到人。 那个时候可没有手机，电影屏幕前后都是人，在几百人里找个人真的很费劲。 第二天跟我老婆一说，她也找我半天，后来自己看到电影散场。 那时候，放的电影是平原枪声、南征北战、青松岭、艳阳天，那天我们放的电影是《闪闪的红星》。 唉，小陈，你的名字带个东字，是不是想学‘潘冬子’？”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打小就被村里人叫‘潘冬子’，我哥叫‘春伢子’。 我在记事起，就会念那段台词。” 鲁东林问道：“哦？是哪段台词？” 陈立东站起来，严肃地说道：“我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了党，以后我就是党的人了。党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鲁东林带头哈哈笑了起来，半天忍住笑，说道：“我以为你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呢。 真难得你还记得‘党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一句。 现在可不流行啦。小陈，你是党员吗？” “我......还不是，我努力争取加入党组织。” “行啊，我努力争取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好。” 午宴，就这么愉快地结束。 下午稍事休息后，陈淑芬与鹿钢稀土的财务部门对接，开始办理注资手续。 陈立东等其他人则由陈凤合陪着，去参观鹿钢的4号炼铁高炉。 在现场，陈凤合直指几十米高的大炉子说：“不知道各位听说过没有，去年5月，我们这发生过一场地震。 4号炉28个风口全部灌渣烧损，炉体面临烧穿的危险。 如果当时高炉停产，煤气管道就会失压，空气就会乘虚而入，厂区煤气管道就会发生大爆炸。 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 还好工人们临危不惧，迅速拉闸、减风、打开了放射阀，保住了高炉。” 陈立东真的没说过这件事情，但还是由衷地拍了个马屁：“鹿钢人真厉害。” 晚上吃饭时候，陈立东没再喝酒，陈凤合也没劝，而且他说：“其实，在我们鹿钢也有禁酒令，除了商务接待，公司经常组织‘打酒队’抓纪律。” “打酒队？” “我们规定厂区内不允许喝酒，抓住喝酒的就罚款50，谁讲情也不好使。” 听到这里，陈立东插了一句：“咱们职工月工资多少？” “不怕你笑话，我们这几年工资没怎么提高。我们领导层1500出头，普通工人超不过1000。 我儿子去年本科毕业入的职，今年开到936。 你们东华钢铁开多少？” “差不多吧，我们那紧邻燕京、蓟市，消费水平高些，基本工资1500左右。” “噢...也差不多。” 陈立东没敢说绩效奖的事，怕把陈凤合吓到。 第二天，原计划上午去参观稀土冶炼厂，结果陈凤合说，赣省那边有人过来，准备一起组织安排到稀土冶炼厂参观考察，陈凤合还说，赣省稀土研究所也是鹿钢稀土股份的成员之一，对方是用技术入股。 陈立东满口答应下来，上午没别的事情，就放了鸭子，大伙该上街的上街，该逛店的逛店。 中午也没在鹿钢宾馆用餐，下午快3点的时候，陈凤合带着车过来接人。 赣省领导们也住到了鹿钢宾馆，中午喝了酒，3点多的时候陆续出了房间。 来人是赣省科委、冶金工业总公司和稀土研究所的领导，其中稀土研究所是股份公司的成员。 对方口音有些重，几方就没有啥交流。 一行人坐上大巴车，没用10分钟，就到了稀土三厂。 理论上这也算东华集团投资的企业，厂长孙汝堂介绍了稀土采矿冶炼的大致流程： 鹿钢稀土冶炼厂，原料是白云矿山的稀土矿床，属于白云石的碳酸岩型矿床。 在主要成分为铁矿，伴生稀土矿物，包括氟碳铈矿、独居石矿，主要成分为：磷、铈、镧、镨、钕等稀土矿物，常含有钍、锆、铌等元素。 采出的矿石中含铁30%以上，稀土氧化物约5%。 采矿场先将大矿石破碎后，用火车运至鹿钢选矿厂。选矿厂先将氧化铁从33%提高到55%以上，接着在锥形球磨机上磨矿分级，再用圆筒磁选机选得到60%以上含量的铁精矿。 尾矿继续进行磁选，磁选能收得含45%以上的氧化铁。 而运到稀土三厂进行处置的稀土矿是铁矿精选后的稀土精矿。 孙汝堂继续介绍：“我们这里，使用萃取工艺冶炼稀土。” 孙汝堂看了看陈立东等人，说道：“这种方法，就是所谓的湿法。 简单说，就是在水中加入有机溶剂，使稀土不被溶解。 我们这个车间使用的是P204，是一种以酸性磷酸酯为代表的阳离子萃取剂。 这种方法，实话说还只是获得了混合稀土，是一种粗产品，高品质产品的话，要到孟总那边。” 孙汝堂说的孟总，指的是赣省冶金工业总公司的孟庆和。 孟庆和不无自夸地说道：“我们现在用的是P507工艺，能获得纯度99%以上的稀土化合物。” 这时，一起来的赣省稀土研究所的刘品昌问了句：“孙总，你们测算过没有，这种工艺，资源利用率能够达到多少？” 孙汝堂想了想说道：“应该20%多吧。” 刘品昌不再问了，但是看表情，似乎有些...瞧不起的样子。 其实对于陈立东这种化工盲，说的再具体也没用，他只感到......车间里气味难闻。 对于资源利用率，陈立东倒是有些沾沾自喜： 谁能比得上超维度熔炉好用，吃进去、拉出来，就是元素单质，纯度百分百！ 资源利用率？铁定百分之八十！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错花轿 众人正在听孙汝堂讲新购置的离心萃取器的时候，忽然听到车间外一阵喧闹的声音。 接着，众人听出来，外边的喧闹，变成了吵闹，然后还有哭闹。 几分钟后就剩下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呜咽声。 众人现在进入的是萃取车间，车间长度接近50米，是个通长的大车间，高8米，宽约12米，人走在中间，两边是各种溶剂萃取槽。 现在是盛夏季节，车间上下两层的窗户全部开着，外边的声音能够清清楚楚地传进来。 孙汝堂脸上变了颜色，吩咐跟在一旁的工作人员：“去看看怎么回事。” 讲解进行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众人去会议室休息。 在会议室，工作人员送上茶水后，有人把孙汝堂叫了出去。 五分钟后，孙汝堂走进来，向众人致歉：“各位非常抱歉。 有些牧民来这里闹事，但是，他们反映的问题跟我们厂没关系，是新加入集团的达旺旗稀土冶炼厂那边发生的事情。” 陪着的陈凤合一个劲向孙汝堂使眼色，孙汝堂这才意识到，来宾们虽然属于稀土集团的出资人，但也还是“外人”，刚才的话算是“走漏”了消息，自爆了家丑。 陈立东只当没听见，可是暗地里在指挥艾德蒙，注意弄明白外边吵架的原因。 机械仆从，自带“顺风耳”功能，这是秘密武器。 参观汇报匆匆结束，晚饭安排在了鹿钢宾馆。 用餐时，孟庆和频频向陈立东敬酒，后来陈立东才明白，原来孟庆和的赣省冶金工业总公司是赛扬的供应商，对方希望赛扬加大采购额度，一边超额完成今年的营收任务。 晚上回到房间，陈立东问艾德蒙：“了解清楚没有？到底啥情况？” 艾德蒙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向陈立东作了汇报。 今天下午，在稀土三厂闹事的牧民有10多个，领头的一位叫阿古拉。 他说，在他的牧场上有800多只羊，18头牛。他们一家6口靠着这些牲畜，经济有保障，生活很幸福。 但在今年春天山羊下绒时，阿古拉无意中掰开一只山羊的嘴，想看看这只山羊几岁了。 但山羊嘴内的牙却让他吃惊，“山羊的牙是齐的呀，这怎么又长又尖且参差不齐呢？”他又掰开了另一只羊的嘴，还是一样，数不清是几颗牙，新产的羊羔也一样。 过了几天，他在公路上等车时遇上了两位操南方口音的年轻人，互相闲聊中，两年轻人告诉他： 在这里居住久了的牧民骨头是酥的，而且断了接不上，因为稀土厂排出的烟雾有毒，对周围的人和牲畜有危害。 阿古拉当时半信半疑。两个年轻人就问他，家里牲畜的牙是不是变形了，阿古拉一想，山羊的牙又尖又长，确实与原来不一样了。 这时他感到很害怕，急忙奔回村，将这一信息告诉了村里的牧民，牧民们一阵骚动，因为大伙发现村里的孩童们牙齿也出现了异状。 大伙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准备找稀土厂商谈解决办法。 他们找到达旺旗的稀土冶炼厂，又找到了鹿钢白云铁矿稀土材料厂，与几个厂领导反映情况，没有达成一致。 老百姓的思维，下边不管就找上头。 听说现在这些厂子都归鹿钢管，村里就派他们找鹿钢反映情况，鹿钢又把他们打发到了稀土三厂。 村民们把生病的羊羔送到了三厂，掰开羊嘴给众人看，围观的工人们也嘀咕说：羊确实有问题。 听完后，陈立东骂了一句：“操蛋啊，刚注资就出问题。” 他掏出电话给陈淑芬拨了过去：“大姑，咱们钱到对方账上了吧？” “到了。怎么了？有问题？” “唉...没事。” 放下电话，陈立东又给周文亮拨过去，“你抓紧来鹿城一趟，坐飞机过来，到二里河机场后联系艾德蒙去接你。” 陈立东后世并没接触过稀土产业，为啥跑到这儿搞稀土？ 因为有这么一句话：“中东有石油，华夏有稀土。” 稀土是战略资源，将来也是可以跟歪果仁讨价还价的东西。 这一世能玩稀土，也算一种修行。 但现在，陈立东有种上错花轿的无力感。 .................... 考察还要继续。 接下来，考察鹿城磁性材料厂。 对这个厂子，陈立东就不在心了，他手里有赛扬，鹿城这家厂子的装备和工艺水平也就一般。 一起参观的时候，陈立东凑到赣省稀土研究所刘品昌身边，说道：“刘所，跟您讨教个事情。” 刘品昌40来岁，个子不高，有知识分子的派头。 刘品昌已经了解到陈立东是股份公司的股东，也是个金主，也就比较客气，回了一句：“陈董，您有事就说。” “您看啊，稀土三厂主要是用有机溶剂萃取稀土。而昨天来的牧民说是稀土厂排出的烟雾有毒，难道稀土也可以用烧结法精炼吗？” “呵呵，陈董不在这个行业，对这里边的工艺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稀土并非是一种金属元素，而是17种。这些金属的氧化物、氯化物以及纯度极高的元素单质，都有多种多样的用途，再加上他们的化合物、混合物，所以稀土的产品不计其数。 稀土矿的精选，昨天孙汝堂说了磁选和浮选两种过程，做到那一步还只能算粗选，之后还有精选。 分解稀土矿有很多方法，总的来说可分为三类，即酸法、碱法和氯化分解，通过这些方式制成各种混合稀土化合物如混合稀土氯化物，到这一步，算是走完了稀土矿的前处理，接下来才是稀土的精炼。 稀土冶炼分的方式基本上分两种，湿法冶金和火法冶金。 湿法冶金就是昨天孙汝堂讲到的那些，采用箱式萃取槽，并且应用了离心式萃取机。 但是，在鹿城这边，处理混合稀土矿和氟碳铈镧矿，更多采用回转窑，也有用竖式氯化炉的，所以排放的气体和粉尘中含有大量的硫、氯、氟等有害物质，空气、水源、草木以及牛、羊和人的正常生活都会受到影响。” 听到这里，陈立东眉头紧皱，追问道：“那怎么办？就没有更好的方式，对环境友好型的冶炼办法了吗？” “环境友好型？”刘品昌讶异地看向陈立东，“陈董也知道环境友好型？” 陈立东有点囧，他后世招商引资，总要考察招商对象的环保治理水平，“环境友好型”这句话常挂在嘴上。 刘品昌这么问，说明这个概念已经提出来了，但陈立东可是说不出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能含糊地说：“我们搞实体的，必须重视企业生产对环境的影响，努力采用不污染或者低污染的技术和工艺。” “好，陈董，您这么年轻就有这种见识，果然不一样。 解决环保问题，关键是采取更加先进的技术工艺。 我们和鹿钢稀土研究院的同志们在研究一种新的浮选工艺，浮选知道吗？” 陈立东摇了摇头。 刘品昌解释道：“浮选法也是一种选矿工艺，鹿钢稀土研究院在搞一种“串级闭路工艺”能够有效降低污染。 其实，治理污染的关键不在这里。” “哦？关键在哪？” “咱俩讨论的是湿法冶炼，而鹿城这边普遍采用的是火法冶炼，就是通过焙烧的方式，把稀土矿中的稀土金属置换出来，这种方式用窑炉或电炉都可以。 据我所知，在鹿城这边，许多小厂子不经选矿，直接进窑炉、电炉，还原稀土，所以污染才严重。 这种火法冶炼的成本低，效率高，至于污染了大气和水土，谁在乎？” 说到这里，刘品昌闭上嘴，眼中浮现着忧郁。 陈立东也听明白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路上他确实看到了好多烟囱，烟尘滚滚，其中应该就有火法冶炼稀土的企业。 估计自己这两天看到的属于可参观的工艺，不可参观的工艺人家没让看，那些才赚钱。 火法焙烧，其实并不复杂，就是把矿物加热到一定温度，然后用金属A作还原剂，将另一种金属B的化合物还原，金属B就被置换出来。 炼钢铁的用火法炼稀土，这里金属B就是某种稀土金属了。 陈立东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参观也就失去了兴趣。 周文亮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但是没有露面，跟艾德蒙碰头之后，就以某报记者的身份去接触那些牧民。 一天后，周文亮反馈回消息。 牧民反映的情况属实，达旺旗紧邻白云矿区。 矿区周边近些年投产了几十家稀土冶炼企业，几乎都是火法提炼稀土，每天向大气里排放毒气。 牛羊生病，母畜堕胎，甚至牧草也在减产。 人的健康肯定受到了侵害，一些孩童的牙齿已经出现变化，有的牙齿用手就能掰得掉块，不能咀嚼硬的食物。 周文亮已经建议牧民去环保部门去举报，并到权威部门进行体检。 陈立东听后沉默不语。后世，他对稀土产业没有接触，也没到蒙省开展过业务，不知道鹿钢稀土股份最终的归宿。 在他想来，后世国家下决心“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眼前这些稀土企业肯定是被收拾的对象。 东华这8000万，会不会成为黑心资本，会不会打了水漂？ 一贯眼光独到、善于投资，在集团内独揽投资决策大权的陈小二，是否将马失前蹄？ 上错花轿了啊，丢人现眼了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更大的雷 投资的稀土企业污染严重，甚至危及了人和动物的生命健康，对陈立东来说，已经触碰到底线。 可对方是鹿钢，撤资吗？那势必要大闹一场，也许不用闹起来，在人家的地盘，会有各种办法把你捏扁搓圆。 陈立东虽然年轻，可不是真?小孩。 意气用事？于事无补。 鹿钢这边的活动已经结束，再留下来找不到借口，就这么回去？ 不甘心！ 忽然陈立东想起刘品昌说的鹿钢稀土研究院，还有那个“串级闭路工艺”。 陈立东抄起电话，给陈凤合拨了过去。 “陈叔，我想去拜访一下鹿钢稀土研究院的领导和专家，能帮我联系一下不？” .................... 鹿钢稀土研究院，成立于1963年，是华夏最大的综合性稀土科技研发机构。 她的前身是鹿钢冶金研究所，曾经隶属于冶金工业部，1992年的时候，科研院所改制，稀土研究院被并入了鹿钢。 这所研究院，称得上华夏稀土界的“黄埔军校”，全国各地的稀土产业都有鹿钢稀土研究院走出去的人才。 但是，稀土研究院的人才后继乏人，大多是60年代毕业的老?大学生。 注意，这个“老”，既是指资历，也是指年龄。 当下在研究院主持工作的，是将要退休的霍朋启。 霍朋启身材较高，红脸膛，说话略带南方口音，但性格上绝对是个北方汉子。 霍朋启在前几天的会上，见过陈立东，因为就陈立东一个“外人”，所以印象深刻。 对陈立东和艾德蒙两人到来，霍朋启非常高兴。 老爷子先介绍过了一通研究院的基本情况和辉煌的历史，然后说： “其实啊，我是老院长，也是新院长，几年前研究院并入鹿钢的时候，由鹿钢总经理毕秦同志担任院长。 前年毕秦去了北钢任董事长，我才接了手。 对了，毕院长就是你们赵省人。 他有经营头脑，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研究院打破了‘大锅饭’的思想，技术与产业实现了有效结合。 他也非常重视研发投入，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取得了钕铁硼永磁体生产和高场强多极磁环充磁可行性研究等国家级科技进步奖项。” 听到这儿，陈立东脑袋忽悠一下，李太顺搞的多极磁环充磁工艺，就是参考了这篇论文，这可真是......渊源深厚。 霍朋启说到这里，才想起问陈立东来访的具体目的：“陈董，这人上了年纪就喜欢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 你这次来，不会是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吧？” 陈立东赶紧道：“霍院长，我前些天听赣省稀土研究所刘品昌所长提到一件事情。 他说您这里在研究稀土选矿冶炼的‘串级闭路工艺’，我想就这项工艺向您请教一番。 来得有些冒昧，也不知道这项工艺技术是不是有保密要求。” “哦......我们也是刚着手。 有几个环节需要借助赣省研究所那边力量，所以跟小刘联系过。 至于保密......目前涉及不到。 只是这项工艺，我们刚搞完理论和方案设计。 没有什么能给你看的东西。 我先简单说一下大体思路吧，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咱们再探讨。” 接下来，霍院长从办公桌下边拉出一个图纸，对着图纸把这项工艺的设计理念跟陈立东介绍了一番。 “串级闭路工艺”，是一种选矿工艺。 而这种工艺，针对的是鹿钢的尾矿。 处理过程要用到磁选、浮选。 磁选，前边介绍过，笔者就不再水字数。 尾矿经过磁选后拿走大部分铁，接下来进行浮选。 浮选，是利用矿物表面物理化学性质的不同来分选矿物的选矿方法，简单说，就是在水中冲入大量空气和发泡剂，把尾矿溶入这样的水中。 含有稀土的选铁尾矿，就分成了两大部分：易浮选矿物和难浮选矿物。 易浮选矿物中主要是稀土和萤石。 注意，萤石的主要成分就是氟化钙。氟不仅存在于萤石中，而且也存在于某些地下水和温泉中。中国饮用水标准规定：每升饮水中氟化物不得超过1毫克。若含氟过量，就会造成氟中毒，轻则牙齿发黑，成“氟斑牙”，重则骨节变形甚至丧失劳动力，这也是导致哪些牧民、牛羊得病的根源。 难浮选矿物或者叫浮选尾矿，主要成分是铁和铌。 所谓串级闭路，就是反复进行几个轮次的破碎、筛分、磁选、浮选，折腾到最后，就得到这些物质：铁精粉、稀土精矿、萤石、铌。 铁精粉和铌交给钢铁企业，铌可以用来制造合金钢，也能应用到核工业。 稀土精矿纯度能到60%以上，交给稀土精炼企业进行萃取，得到高纯度稀土金属。 萤石用途很广，既可以作为炼钢的助溶剂，来去除钢水中的杂质，也可以用到玻璃工业，用来制作透镜。 最后，霍朋启把铅笔扔到摊开的图纸上，说到：“小陈，这种工艺，理论上是可行的，实验操作也没问题，我们设计了这个工艺流程，计划开展设备研制，但是资金投入非常大，唉......” 霍老爷子一直侃侃而谈，最后却是哀声一叹，搞的陈立东不知道怎么继续聊下去。 理了理刚才的介绍，陈立东迟疑地问道：“霍院长，您说研究这项工艺，是针对鹿钢尾矿的？” “嗯，尾矿库里边越积越多，风险也越来越大，应该抓紧整治了。” “噢...那个...霍院长，请问用这种工艺选矿也没问题吧。” “那肯定可以的啊。我讲了半天，这种工艺就是把白云矿吃干榨净，所有资源全部利用......哦，至少不低于80%。通过几个轮次的磁选、浮选，收得的稀土精矿，含有的稀土能够达到60%以上，这就是稀土精矿了。” “霍院长，跟您交个底。我这次来，是想寻找一种先进的工艺，替代火法冶炼稀土的工艺。” “替代火法？为什么要替代火法？” 陈立东打开身边的皮包，拿出一摞照片，递给霍朋启，说道：“霍院长，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在白云矿那边，新上了几十家稀土冶炼厂，有咱们公司的，也有集体企业，还有合资厂。 这些厂子，用白云矿的矿石直接冶炼稀土，对环境破坏很大。 这么多厂子、这么多烟囱，烟尘都没有经过处理，对大气和水源污染很严重，牧民的羊羔都生了病，这些孩子有长了“氟斑牙”，估计那一带的人都或多或少有氟中毒。 我反对这种以破坏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的做法，所以才来跟您寻求一种新的工艺，减轻破坏，使稀土产业良性健康发展。” 霍朋启把这些照片放在办公桌上，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着，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这么严重？” “估计还要严重。” 陈立东又拿出周文亮起草的报道稿，递了过去：“这是我在宾馆收到的一份材料，不知道是谁从门缝隙里塞进去的。” 霍朋启掀开材料认真阅读起来。 看完后，老爷子拍案而起：“这是胡搞！这些人心都黑了吗？” 老爷子在办公室踱起步来，走了两圈，冲陈立东说道：“小陈，火法提炼稀土，也不至于造成这么大的危害，关键是这些厂子都没有对窑炉的烟尘进行处理。 国家去年发布了《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从你拿来的照片看，那些工厂的尾气排放肯定是不达标的。 这样吧，我先把有关情况跟鲁总汇报一下，从咱们鹿钢自己的企业做起，严格执行排放标准，落实环保措施，杜绝超标排放。 我也会和环保部门沟通一下，监控一下环境遭受破坏的程度。 稀土工业对环境造成这么大的危害，我们研究院也有责任，不论火法、湿法，好多工艺技术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我们不制止这种行为，将背负骂名啊。” “太好了，霍院长。 您能关注这件事情，肯定会得到各方面的重视，比我这个外人瞎闹腾强多啦。” “外人，你怎么是外人？你是鹿钢稀土高科的股东，还是有话语权的大股东。”说到这儿，霍朋启再次坐下来，翻看那些照片。 过了几分钟，老爷子更加严肃地说：“小陈啊，难得你位老板这么关注环保问题。 你知道吗？说起对环境的危害，还有一处，比白云矿的情况还要严重。” 陈立东端起杯子正准备喝口水，他在想：看霍老爷子的表情不似装腔作势，说话也非常诚恳，有他来推动，环境污染问题应该能够引起各个方面的重视，应该不会在蔓延下去，自己也算尽到了责任，心中就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老爷子瞪着他，又来了这么一句。 “啊？您说...还有更严重的问题？”陈立东手里端着的茶杯停在半空，吃惊地问道。 “是的。”霍朋启严肃地说道。“有一处的危害，比你看到的更大，也更严重，甚至关系鹿钢的生死存亡。” “到底啥情况？” 老爷子拉开办公桌的抽屉，翻检了一番，然后拿出几张照片递给陈立东。 陈立东接在手里，翻看起来。 这些照片应该是拍摄的一处地方，景物有远有近。 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岸边寸草不生，另两张照片拍摄的是湖岸和堤坝，堤坝中埋设着几根粗大的管子，管子中流出污浊的水体。 陈立东抬起头问道：“霍院长，您是说：这里有片湖，有人在排污？” 霍朋启严肃地道：“对，是的？” 陈立东继续问：“这是什么湖？谁在排污？这里难道都是污水？看样子，湖岸和堤坝，甚至周围都是寸草不生啊。” 霍朋启低声说：“排污的就是鹿钢”。 陈立东头皮一紧，心说：老爷子，要造反吗？ 嘴里迟疑着问道：“这是...啥情况？” 就听老爷子说道： “这里就是我开始说的尾矿库，这湖就是‘尾矿湖’。”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嫁错郎啊 霍朋启刚才的表现，确实有点故弄玄虚。 陈凤合在给霍朋启打电话的时候，评价过陈立东：“那小伙子，为人挺实在的，没准你搞的工艺能找到金主。” 见到陈立东关注环保问题，老爷子心里就更敞亮了，所以把尾矿库的污染问题说得吓人倒怪的，就是为了引起陈立东的重视。 听完讲述，陈立东更想对霍朋启说一句：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这个湖就是尾矿库，鹿钢确实在明目张胆地排污！ 而且，问题早在20年前就被摆上了有关领导的案头。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鹿钢炼铁使用的铁矿石来自白云矿，按理说在矿山周边选址建厂、冶炼钢铁最经济。 但是，50年代考察选址时，由于矿区没有水源，不具备建设钢铁厂和选矿厂的条件，只能在百里外靠近黄河的地方建设钢铁厂和选矿厂，就是现在位于鹿城市郊的厂区所在地。 最终，尾矿库也就近选址在厂区周边。 一直以来，白云矿的矿石开采出来后，直接运往鹿城这边，进入选矿厂进行选矿，选后的尾矿倾倒进尾矿库。 尾矿库距离鹿钢主厂区4公里，占地面积11平方公里，坝体周长规划设计12公里，目前建了5公里。 尾矿库的库容最开始是800万立方，几年前调整了设计，库容扩到了2.5亿立方米。 鹿钢选矿厂，目前每年向尾矿库排入尾矿约500万吨到700万吨矿渣和尾泥。 此外，还有几个稀土公司以及冶炼厂在向尾矿库内排放工业废水，就是照片中的那些半人高的大管子，每年排入的污水接近200万立方。 70年代末，尾矿库引发的环境污染开始显现。 库内高度盐碱化的污水通过土壤渗漏，进入周边地下的潜水层，严重污染了附近地下水水质。 从那时起，尾矿库周边耕地肥力开始下降，动植物陆续受到影响。 鹿钢采取的措施就是加固坝体，对受污染的区域进行封堵、防渗处理。 可是，基本上只能做做表面文章。 就拿防渗处理来说，尾矿库选址为黄河冲积平原，库址土壤分3层，第一层厚4-8米，为轻粘土和亚粘土；第二层为砂类土，厚2.4-15米；第三层还是轻粘土和亚粘土层。这三层土壤，都不是很好的耐渗土层。 尾矿库的坝体，不是钢筋混凝土，不是砖瓦石块结构，就是用轻粘土堆积而成的，渗漏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尾矿库南4公里就是黄河，据说已经有迹象表明，库内污水已经以每年几十米的速度向黄河渗透。 在有目共睹的土壤危害之外，蒙省、鹿城两级政府以及环境学者还担忧该尾矿库潜在的溃坝风险。 这些年，华夏许多地方发生过尾矿库溃坝灾害，鹿钢尾矿库临近蒙省最大城市鹿城以及中国北方最重要河流黄河，一旦溃坝，后果不堪设想。 此外，这个尾矿库还位于地震多发地区，1994年和去年，接连发生强地震，地震威胁可谓如影随形。 霍朋启开展新的稀土选矿工艺设计，主要动因就是去年5月那场地6.4级地震，地震当时就出现了坝体裂缝，周边涌沙等问题。 震后，蒙省和鹿城市领导到尾矿库现场进行了视察，之后又开会部署安全工作，最后议定，责承鹿钢抓紧解决尾矿库的风险隐患。 在这种情况下，鹿钢稀土院才由院长牵头研究新工艺，处理尾矿库的问题。 新工艺的着眼点是尾矿的利用，霍朋启说：鹿钢已经把尾矿库的处理交给了稀土高科。 理由很充分，尾矿已经进行了选铁，与原矿相比，所含的稀土平均品位已从5.5%提高至7%以上，那就没有钢铁方面的事情了，只能交给做稀土的。 白云矿富含稀土，是众所周知的，在二十年代末，地质学家丁道衡发现了白云矿床。 三十年代初，丁道衡的同学、著名矿物学家何作霖在分析白云矿石时发现了稀土矿。 所以鹿钢自建厂以来就存在着两条道路的争议，那就是要钢还是要稀土。 在60年代初，迫于当时国家建设急需钢铁，就以钢铁为主进行开发。 长老院的意见是综合开发，两者都要。 后来又确定了“以铁为主、综合利用”的方针。 到现在，华夏钢铁产量突破了一亿吨，已经摆脱了缺铁的窘境，但白云矿的开发还是以铁为主。 为啥？之后再解释。 一直到现在，白云矿还是继续选铁，尾矿还在继续堆积，库存以每年几百万吨的量级增加，污染、溃坝的风险也在不断积累。 陈立东真想骂一句：MMP。 单纯以为稀土产业高大上，没想到会跳进了这么一个大火坑里。 这么一个大雷，摆在那儿，上边一句话就得停产整顿，停产谁？整顿谁？当然是做稀土的。 想了想后世的情况，鹿钢尾矿库有没有出过事、炸过雷呢？ 不清楚，没印象，至少没有闹出举国皆知的大事，这倒是好事，说明还可以治疗。 那就先应付当前吧，应付谁？老霍啊。 老爷子说了半天，就是讹陈立东出钱，把科研实验做下去，把工艺设备搞出来，让“串级闭路工艺”成为解决尾矿库的利器。 那么，鹿钢稀土研究院属于鹿钢，怎么不找鹿钢要钱呢？ 还是回到那句话，鹿钢是搞钢铁的，让搞钢铁的给做稀土的出钱，人家傻？ 所以，霍朋启现在非常尴尬，他已经像拉磨的驴一样，绕了无数圈，也找不到投资。 政府已经把这件事交给了鹿钢，不会从财政拨款。 稀土高科是个空架子，霍朋启就联系稀土高科的成员企业。 先找选矿厂，人家选矿厂说得更直接：虽然我们并入了稀土高科，但主要业务是选铁，你还是找稀土冶炼厂吧。 老爷子去找稀土三厂，稀土三厂说，尾矿库是选矿厂的管辖范围，我们搞萃取就行了，您得工艺，谁需要找谁吧。 得，就这么被绕了一圈。 也许有人问，难道稀土三厂用的稀土精矿，不是从尾矿库来的？ 真不是。 或许几年、十几年后他们会用尾矿做原料，但现在还没有。 那么精矿来自哪里呢？ 找那些大烟囱就行了。 笔者这几章，绕了这么一个大圈，不知道各位书友大大看明白了没有。 火法冶炼稀土污染严重，但是效率高、成本低，能加工成低品位稀土金属，可以直接出售也可以在进一步提纯。 所以，稀土三厂用的稀土精矿，就是火法冶炼稀土的厂子提供的半成品。 湿法冶炼稀土，用溶剂萃取，能收得纯度高的稀土金属。但是，如果直接用尾矿库的粗矿直接萃取也很麻烦，成本也不低。 那么那些火法冶炼稀土的矿从哪来的？答案就是白云矿。 白云矿的矿石，大部分被运往鹿钢选矿厂，一小部分被拿去火法冶炼稀土，属于粗炼，鹿钢的稀土厂属于精炼。 火法冶炼稀土，可以控制对环境的影响，但需要加大投入、加装环保设备，维持设备运行也将增加成本。 弄明白这些事情，陈立东只能报以深深的无奈。 对霍朋启的求助，陈立东表示：“支持您的研究没问题，这应该是稀土高科的事情，如果公司研究讨论这件事情，我肯定举手赞成。” 带着失落，陈立东回了鹿钢宾馆。 还有个消息，让他更难受。 因为根据后续了解的情况，这次参资入股，鹿钢稀土高科股份有限公司，就只有东华集团真金白银注了资。 东珠的嘉佳公司是一家进出口公司，背景其实有些吓人。 这是一家股份公司，股东为一对母女。 法人是女儿，叫陈佳宁，毕业于山姆国纽约州立大学，1995年回东珠成立了嘉佳控股集团。 另一个股东是陈佳宁的母亲，而陈佳宁的爷爷是华夏某位退休的部长。 这次合股，嘉佳集团没有资金注入，而是承诺上市后认购10%比例的股票。 东华集团可是真金白银出了一个亿，人家鹿钢呢，十几家厂子一联合，资产凑到一块，资产评估后就作出6个多亿。 早知如此，把赛扬评估一下，弄个几千万，弄成鹿钢稀土高科的参股公司就行了。 陈立东觉得自己脑袋严重进水，智商严重不足，甚至东华集团已经成了笑柄。 后世段子手常说：来时好好的，可能回不去了。 陈立东在纠结：来这一趟，弄一地鸡毛，有点丢人啊？ 跟着过来的十几号人都不傻，鹿钢稀土高科什么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东华当了冤大头这件事，估计也瞒不住。 MMP，怎么回去？人回去，脸丢再这儿？ 从稀土院回来，陈立东就琢磨：赚钱的行业众人知，吃亏的生意没人做。 是不是想办法，把钱从这里捞回来，否则就成了真傻。 其实，陈立东就是真的傻。 后世，他在经开区工作，主要在体制内运转，搞招商也好、搞项目建设也罢，作为政府一方，天然就高高在上。 重生以来，他搞贸易、搞机械、搞电炉、搞电子，也是靠着后世了解的一些信息，钻这个时代的空子。 而且，实际算一算的话，东华集团的利润，主要来自金手指，收废钢、收破烂之后产出的钢坯才是最大的利润点。 所以，陈立东在经商方面算不上有天分，甚至还有点“缺电”。否则，也不至于重生4年了，还是名不见经传。 现在好，刚准备涉足稀土产业，就滚到了坑里，而且是舔着脸，亲自凑过来的。 鹿钢内部是不是已经有人在传：蓝市那边是不是人傻钱多？ 陈立东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艾德蒙走进了房间，说道： “老板，出事儿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严正交涉 艾德蒙作为最早出生的机械仆从，越来越富有“人”的性格。 说话也不再古板，甚至已经知道怎么惊吓老板。 在陈立东纠结、恼怒、懊悔、羞愤的时候，走进房间，来了一句：“老板，出事儿了。” 这句话可真把陈立东吓够呛，又有情况？ “啥情况？出啥事情了？”陈立东紧张的问道。 “周文亮晚上没回来，联系不上了。”艾德蒙说道。 “去把他们几个都叫回来，查查跟谁出去的。” 一会儿人到齐了，就差周文亮自己。 周大记者早上吃完饭，就一个人出去了。 中午没回宾馆，现在6点多了，电话不接，人见不到踪影。 怎么办？找吧...... 十几个人，俩人一组大街上去搜索。 陈立东守在宾馆等消息，宾馆套间里铺着地毯，被他踩秃了一片。 一直到半夜，大街上已经罕有人迹。 王志勇他们开车到郊区绕了几圈了，人还是找不到。 这叫啥事儿？人才两空的节奏吗？ 第二天，周文亮的手机已经关机。 陈立东安排王志勇去当地派出所去报案，他本人带着艾德蒙去找陈凤合求助。 快中午的时候，陈凤合打来电话：人找到了。 在哪呢？治安拘留所里！ 周文亮被关了一天一宿。 被抓的理由是：涉嫌破坏尾矿库坝体安全。 陈凤合告诉陈立东在宾馆等着，人马上送过去。 陈立东和艾德蒙下了楼，一台警车就进了院，周文亮自己开门走了出来，警车加油驶出了宾馆，没人解释一声。 回到房间，陈立东问周文亮：“怎么回事？” 周文亮委屈地说：“我昨天上午吃完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没说是谁，只是告诉我说，鹿钢有个尾矿库，对环境污染非常严重。 我也很好奇，就打个摩的找了过去。 尾矿库离城区不远，我就打发了摩的司机，一个人上了大坝。 尾矿库的污染确实很严重，库体外围几百上千米寸草不生。 有些地方泄露的污水在坝外造成了二次污染，我就从大坝上下来到周边的村子里采访。 库体西边有个村子，村子叫答剌海，那儿的老百姓告诉我，他们村一千多亩地都没法耕种，水井里的水也没法喝，前年的时候上级部门检测过水质，据说已经严重超标。 村民们只能走几里路去别处取水，我正做记录的时候，就被联防队员们给抓了，昨天中午被关到了选矿厂，下午被送到了派出所。 晚上在拘留所蹲了一宿，玛德，吓死我了。” 人找到了，大伙也松了一口气。 陈立东吩咐周文亮去洗澡，挺利索的小伙子被折腾的很狼狈。 中午安排洗尘宴，大伙安抚周文亮，灌了他几杯酒。 下午，大伙问陈立东怎么办，是息事宁人，还是要说道说道。 王嘉琪说：“这属于非法拘禁。联防队也好、派出所也罢，都没有权力这么干。” 陈立东表示，先等等吧，对方应该来人给我们解释一下。 结果，没人过来。 一宿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艾德蒙悄悄跟陈立东说：“周文亮半夜起来两次，第一次是去解手，第二次是自己吓醒的，应该做了噩梦，直喊‘别打我’。” 吃完早饭，陈立东把周文亮叫到自己的房间，问道： “对方打你了？” 周文亮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 陈立东说道：“都是大老爷们，扭捏个啥？” 周文亮这才撩起T恤，羞愤地说：“是被揍了一顿。” 果然，白皙地肋排上有青紫的痕迹，背部也有。 “这是皮带抽的？” “嗯，那帮孙子非常霸道。 在村子里给我套上一件破布衫，就拽到了车里，然后在选矿厂把我吊在门框上，用皮带抽了一顿。” “他们说为啥打你了吗？” “他们让我交待采访的目的。” “你怎么说的？” “我一开始就解释了，我说我是东华集团的，来考察投资环境。” “在派出所呢？打你了吗？” “派出所跟联防队是一边的，送到派出所后，被拷了铐子，吊在暖气管子上。 有人给我做笔录，开始问我拍照、采访的目的。 见我不说，就由联防队的人继续揍我。 后来又问我是不是想破坏大坝的安全，然后编了几页纸，抓着我的手摁了手印。” “你拍照了？相机呢？” “相机被联防队的收走了。” 陈立东站起来，继续开始踩踏地毯。 几分钟后，说道：“玛德，说了你是东华的人还揍，看不起老子吗？你先休息，我给你去找回场子。” 陈立东让王嘉琪陪着周文亮回房间，并起草法律文书。 然后带人去了选矿厂。 选矿厂在鹿钢主厂区的西南，尾矿库的东侧，紧邻着铁路。 似乎知道有人要来闹事，选矿厂大门紧闭，陈立东等人喊了半天，没人搭理。 一行人只能灰溜溜回到了宾馆。 过了一会儿，陈立东又带着艾德蒙去了鹿钢公司。 陈凤合倒没有躲起来，他已经了解了事情来龙去脉，嘿嘿笑着跟陈立东说：“小陈啊，真的很抱歉，下边的人办事太毛糙，你替我给那位小伙子道个歉。” 陈立东愤愤地说道：“陈总，我的人去考察投资环境不违法吧。” 陈凤合打着哈哈：“谈不上违法不违法，就是双方不认识，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立东继续质问：“他们动手打了人，你知道吗？” 陈凤合脸色一正，说道：“不会吧，只是问几句话的事情，怎么会动手呢？” “那要不我把周文亮叫过来吧，请您验验伤？” 接着陈立东又说：“我们的相机也被没收了，不知道是忘记返还了，还是被作为证据继续调查呢？ 我们已经投给你们8000万，如果不够花，我们不介意再出点钱。” 陈凤合继续发愣：“不会吧，没人跟我说这些啊。我让分局的人过来。” “行，请贵公司调查清楚，给我们一个正当的解释。 另外，陈总，我认为鹿钢的经营环境不行。 东华集团准备撤资，上市的事情等我们撤资以后，你们再继续吧。” 陈立东终于忍无可忍，准备掀桌子了。 陈凤合脸色变得难看，说道：“陈董，不至于吧。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陈立东刚才的话也是激愤之下说出来的，说完后觉得，心里竟然非常痛快。 这里水太深、泥太厚，撤出最好，于是整理了一番言辞，说道： “陈总，我有理由认为，贵方以上市为手段，欺骗我们注资参股。 在新的公司，东华并没有享有应有的权力，鹿钢稀土高科也没有履行向股东报告相关事项的义务和责任。 相反，东华的员工在自己投资的企业，竟然遭受了非法拘禁。 这充分说明，贵方在合作上缺乏诚意，你们这就是‘关门打狗’。 我们准备向蒙省国资委报告这些问题，也不介意向冶金工业部反映贵方的做法。” 听完这几句，陈凤合脸上挂不住了。 “陈董，别激动，坐下来我们慢慢商量。 我们是都是大企业的负责人，说话办事要多方考虑，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我们的合作是基于促进华夏稀土产业更好地发展，也得到了部里、省里的大力支持。 下边的人粗暴蛮横，我们处理就行了，那位同志您先替我安抚好，是打是罚，一定给您、给那位同志满意的交待。 但是，鹿钢在产业合作上是非常具有诚意的，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更不能影响公司上市的进程。 这件事情，我相信陈董也是一时气愤，到不了撤资的地步。 我们两家都需要冷静，控制事态。 这事儿，闹大了对东华，对鹿钢都不好，只能让外人看笑话。 你的心情我理解，先消消火气，中午我设宴，您把兄弟们叫上。 陈董，到我这个岁数，就啥都想得开了，千万不能随便生气，为这些事情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听完陈凤合的话，陈立东呵呵笑了起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后，才继续问道： “陈总，您跟我说实话，鹿钢这边是不是瞒着我们许多事情？ 第一：稀土高科是不是有一些附属的厂子违规生产？牧民们都大闹厂区了，这件事为何不向股东说明？ 第二：选矿厂也是稀土高科的成员企业，尾矿库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贵方提供给股东们的报告中，这些都没有涉及。 既然您说鹿钢在合作上诚意十足，那就应该坦诚对待我这个意外的股东，让我吃亏也要吃到明处。 如果得不到答案，那么我们就来一场闹剧吧。 东华很小，拧不过大腿，但是在大腿上咬两个牙印的勇气还是有的。” 放完狠话，陈立东起身就走。 陈凤合没拦也没送，一会儿从办公桌后边站起来，走到窗前，隔着窗户看到陈立东的车开出大院，他才走向鲁东林的办公室。 鲁东林也没下班，正在等着他汇报交涉的情况。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如何应对 鹿钢筹备上市公司，始自去年。 去年一年到今年5月，华夏股市牛了一年半，某些上市公司的市值甚至增长了三倍有余。 但是从5月开始，股市熄火，开始洗盘，上市就成了不得不进行的程序，尽管缺乏动力，也还要进行下去。 没想到，半路进来个东华，让上市的进程中添了一丝喜色： 看吧，还没上市，就有资本注入，上市果然是资本扩张的快车道。 公司高层，有人在议论东华： 竟然由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掌舵，八千万投资，未作尽职调查就投了进来，是不是傻？ 可这个“傻子”，发现了鹿钢的隐忧，还声言要引爆这个雷。 在办公室，鲁东林听完陈立东代表东华撂下的“狠话”，久久不语。 作为鹿钢的掌舵人，掌控的盘子很大，下边那些企业什么状况他不见得尽数了解，但是有哪些风险隐患他最清楚。 所属企业违规排放，尾矿库更是悬在鹿钢头上的一把刀。 陈立东提了两个问题，这架势，相当于准备抓鹿钢的两个蛋蛋。 对东华的要求，置之不理恐怕不行。 从4月份开始，就有专门机构进行上市辅导，鲁东林尽管只是参加了部分培训，但也明白上市公司有义务“向股东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地披露信息，不得有虚假记载、误导性陈述或者重大遗漏。” 这些，也是鹿钢稀土高科公司章程里明明确确的规定。 陈立东抓住这一条，可以说占住了道理、掌握了主动。 还有联防队员抓人的事件，给了陈立东翻脸、掀桌子的借口。没有这件事，陈立东想反映问题，恐怕也不好张口。 最近这段时间，上头很关注鹿钢稀土高科上市的事情，能不能成功将公司上市，是对他能不能主政鹿钢的考验。 尾矿库的问题，是鹿钢的死结，库里的东西不只有稀土、铌，还有钍。 钍是一种放射性金属元素，经过中子轰击，可以得到铀-233，是潜在的核燃料。 鹿钢曾经提炼过一些钍，但是没用用途，只能交给某个机构，每年还要交一笔保管费。 事实上，去年震后，就曾对尾矿库的放射性污染做过检测，情况很不乐观。 尾矿库就是鹿钢的癌，如果不治理，鹿钢早晚死在上面。 这个问题，是每一任鹿钢老总都要面临的问题，就像抱着炸/弹一样，安稳的传给下任才算成功，总之，这个雷不能炸在自己手里。 东华的反应，算是一点火星，但千万不能闹大，炒作起来就有炸雷的风险。 鲁东林还是主持工作的副职，现在的一把手干了6年，已经到了年纪，身体扛不住已经在家休养，年后向省里请示把位子让出来，但这个位置交给谁，还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鲁东林吩咐道： “凤合，你亲自去安排，对联防队和派出所进行问责，动手的或开除或辞退，必须给东华人一个交代。 那个周文亮的相机，赶紧取回来，里边的东西检查一下，没啥问题就还给人家。” “我去安排。”陈凤合答应着匆匆离开。 但是，鲁东林在食堂吃完午饭，又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陈凤合带着乔会生才走了进来。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啥情况？”鲁东林问道。 陈凤合把气喘匀才说道：“那小子的相机里有很多东西。 噢，相机是最新的数码相机，拍过的照片都存在卡里，开机后就能看到，但是为了您看着方便，我们还是跑到市里，把所有照片打印了出来。” “内容很棘手？”鲁东林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不妙。 乔会生递过来一个纸袋，里边的相片被简单的分过类，有尾矿库的，鲁东林溜一眼就知道拍的是哪儿。 有答剌海村民的，这些地方他也熟悉。 还有草原那边的一些厂子的照片，厂子大门和烟囱，其中不乏鹿钢旗下的企业。 另外还有二十来张不属于鹿城这边的照片，看一些厂子的名字，是赣南的。 有几张照片显示，在繁茂的山林里秃了一片，看样子得有几十亩的样子，山坡像被巨兽噬咬过一般，坑坑洼洼，洼处是绿汪汪的废水。 鲁东林明白，那是非法开采稀土留下的痕迹。 这也没什么吧。 陈凤合又递过来一个橡皮样的东西，没等鲁东林问，陈凤合就解释道：“这玩意叫优盘，是东华新开发的电子产品，几百块钱一个。” “干啥用的？”鲁东林问道。 陈凤合接着把话说完：“存储资料用的，里边的内容会生我俩看过，建议您看一看。” 鲁东林办公桌上有一台新的电脑，但是他没有自己动手，而是把优盘递给了乔会生。 乔会生默契地接了过去，走到电脑旁，开机，系统打开后，插上优盘，一会儿显示了目录后，里边还有一些照片和电子文档。 乔会生打开其中的一篇文档，这篇文档的题目是《治热治乱--规范华夏稀土工业的思考》。 稿子有近五千字，鲁东林看进去就不动了，直到读完。 文稿反映的是赣南稀土产业的乱象，结合文稿的内容，鲁东林似乎明白，那些照片跟文稿配在一起，更有说服力。 而且，这个人周文亮的文字也很犀利，真可谓“刀刀见血”。 见到鲁东林看完后，乔会生俯身，抓住鼠标又打开了另一篇文稿，小声提示道：“这篇写的是咱们这边的。” 文稿题目是《稀土污染草原 上万头牲畜致死》，主要内容是继续达茂旗那边的稀土厂罔顾牧民生计，非法经营生产的情况。 文章还有些粗糙，一些地方留有空白，需要填上具体内容和数据。 “还有吗？”鲁东林问道。 乔会生又打开了一个文稿，题目是《尾矿库污染环境？‘稀土湖’已成隐忧？》 这篇稿子，只写了个开头，题目上加了两个“？”号。 但是鲁东林看着这个题目就头皮疼，还好尚未成稿，如果被这个周文亮捅出去，就是个大/麻/烦！ 正当他长出一口气，心中庆幸的时候。 乔会生说道：“老板，那个反映赣南稀土问题的稿子上过内参。” “啥！哪一级的？”鲁东林差点蹦起来。 乔会生翻了翻鲁东林的办公桌，翻出一本《内部参考》。 这是一本上个月的内参，鲁东林可能随手翻过，他是搞技术出身，有些上级来文他会粗略地翻翻，但一般没时间仔细读。 可乔会生不一样，他身为办公室主任，对有些东西比较敏感。 这本内参中的一篇，正是周文亮的《治热治乱--规范华夏稀土工业的思考》。 发给鹿钢的内参，是面向地市级的国内动态，但是里边的内容，中央领导或者省部级领导很可能看过。 都说记者是无冕之王，但是能上达天听的才最难缠，内参就是“达天听”的关键渠道。 这个周文亮的稿子，竟然能上内参，麻烦了。 “通知几位副总，来我这里开会......算了，先别声张。 凤合，抓紧联系陈立东吧，我们几个先听听他的要求。” 陈凤合拿出手机拨了过去，说了没两句，然后瞪着眼看着手机，喃喃地道： “他给挂了。要等等再聊。” .................... 接到陈凤合电话的时候，陈立东正在稀土研究院，他在向霍朋启咨询尾矿库的有关情况。 霍朋启翻着一堆资料，然后抽出一张，说道：“这是几年前，我们做的尾矿矿物组成分析。 含量最多的是赤铁矿，占比24.5；然后是萤石，占21.13，第三是角闪石，占17.31，然后就是石英石、氟碳铈矿、黑云母、独居石这些了。” 陈立东插了一句：“角闪石是啥东西？” 霍朋启解释道：“这种矿物属于玉类，羊脂玉听说过吧，就是角闪石的一种。 咱们这边的属于角闪石辉石类，属于硬玉。” “那...难道说...尾矿里能翻检出羊脂玉？” 霍朋启哈哈大笑起来：“你别逗我了，尾矿都磨碎了，不是粉就是浆，有玉也是粉末了。 角闪石，在采矿领域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欺骗者’。 这种矿物一般是黑色，有光泽，是含有镁、铁、钙、钠、铝的硅酸盐或铝硅酸盐，就是含有金属的矿物，但并不含有价值的金属。” “噢...这样啊。”陈立东想了想，继续问道：“咱们院应该做过尾矿库的化学成分检测吧，有分析结果没有？” 霍朋启翻出一张表格，递给陈立东。 尾矿库主要元素成分有20种，含量最多的是氧化钙，占24.49%；其次是铁，总铁和磁铁含量21.8%；再次是氧化硅，占到14.17%。 然后，氟的含量达到12.98，氧化钡和氧化镁占到百分之三左右，硫、磷、氧化铝、氧化锰、氧化纳各占一个百分点，氧化钛、氧化铌、氧化钍分别占0.8、0.16和0.045。 那么稀土呢？在表格里，用REO来表示，REO就是稀土元素的总称，含量占到7.13。 表中含量最少的是0.0059，对应成分是Sc，这也是一种稀土元素，名字叫钪。 相对于其它稀土元素，钪的发现稍微晚些，发现的晚是因为含量低，据说一吨地壳物质里只含有5克钪。 对着这张表，陈立东足足看了5分钟。 不是在记这些数据，而是在偷偷乐。 这是一座宝库啊！ 而且霍朋启说尾矿库里边，渣、粉、泥、液，总体算账，至少有1.3亿吨。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是陈凤合打来的，约他去鹿钢大院见一面。 陈立东听了几句，然后说道：“等等吧，我还有事。” 然后，挂了。 他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跟鹿钢交涉，提出哪些条件，最后，一定要把这个尾矿库拿到手！ 东华这8000万，没那么好捡！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要矿山 陈凤合急匆匆赶到鹿钢宾馆，可宾馆工作人员说，东华的人刚刚离开。 赶紧带车追了出去，两个多小时后才折了回来，东华人消失不见，追不上了。 几天后，蒙省国资委约谈鹿钢负责人，陈凤合被召唤到省城，让领导劈头盖脸训了一顿，拿回来一份东华集团反映鹿钢隐瞒事实、非法拘禁东华工作人员的举报材料。 接着，鹿城局收到了东华集团法务部的律师函，请“就鹿钢公安分局非法拘禁周文亮同志一事进行调查，澄清事实，追究责任”。 还有，冶金工业部发来传真，责承鹿钢，就《东华集团关于反映鹿钢集团隐瞒有关问题情况的报告》中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说明原因，一周内提交报告。 鲁东林的办公室里，气氛很压抑。 看着眼前这几份文件，鲁东林心里只想骂人。 这个“潘冬子”，出手就是“三连击”，这是把我当成胡汉三吗？ 我鲁东林冤啊！ 乔会生给鲁东林茶杯里续上水，鲁东林的搪瓷杯似乎在瑟瑟发抖，纠结着自己的命运。 半天，陈凤合问道：“部里要答复，国资委要结论，还要我们就公司上市步骤进行调整。市局那边也在催要我们的处理结果。” 鲁东林问道：“联防队和派出所的问题查清楚了吧。” 这个时代，“企业办社会”的现象还普遍存在，鹿钢占地几十平方公里，在这个区域里，学校、医院、市政、治安，都归鹿钢集团公司管。 市局在鹿钢设立了分局，鹿钢分局的人都由鹿钢安排，工资、经费也由鹿钢列支，要等几年才会被收回去，与企业脱钩。 “联防队动手的两个已经开除，并且安排到了一家小旅馆监视居住。 派出所的副所长有贪污相机的企图，但本人不承认，只说忘记还了。 分局打算脱了他的警服，安排去别的岗位。”陈凤合说道。 “行吧，就按这个结果报给市局。”鲁东林说完，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会生，去安排车，我们去蓝市。我去会会这个陈立东。” .................... 东华总部，陈立东终于归了位。 出去浪了一圈，钱也花了，人被抓了，尽管他扔出去3个小手雷，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在孙集镇，东华的食堂里吃了一顿家乡饭，给周文亮再次压了压惊，就各归其位了。 这两天陈立东看谁都不顺眼，暗自猜测，这人有没有背后议论我，蠢，丢人，废物...... 竟然有“破帽遮檐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的感觉。 当下，家里也有几件事需要他处理。 首先，孙静汇报了近期蓝市的一些人事调整动态： 市政府的王庆来和高晓华暂时没有变化，杜永志去了市里，先任职，等着年底开大会选举。 县区一级，温晓宇任了东平的书记，区长由原常务就地提拔起来。 滨海的书记换成了朱权茂，刘庆华调到县里任副书记。 镇里，一把手由赵向辉接任，镇长还是董建国。 另一世，董建国接了刘庆华的手，现在因为某只小蝴蝶，被更年轻的赵向辉占了位子。 赵向辉来了之后，给东华出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镇机关要搬走，理由是党政企混在一起，不利于机关作风建设。 搬到哪呢？孙集镇西部有个军垦农场，赵向辉想把镇机关大院放在军垦农场附近。 这就需要选址、建楼，还要修建道路、供水、供暖等配套设施，精打细算也得四五百万。 镇里没有这笔预算，准备先由东华建设，然后镇里用税收款逐年回购。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尿不到一块，不如分开，走就走吧。 孙静还说，镇里还想借集团的黑牌车，说是方便对外招商引资。 陈立东也答应下来，安排一台凯迪拉克过去，专门用于镇里的招商工作。 孙静说的第三件事情，镇里准备招一家外资企业，放到钢铁产业园里，副镇长蒋国才找过工程部，被肖霍洛夫回绝了。 其它方面的业务相对顺利。钢铁、机电、机械等各个板块保持着持续盈利。 东华电脑的市场认可度不断提升，但优盘还是不温不火，MP3的销量依然惨淡，大概是因为价格太高的关系。 东华电子开始接代工订单，其中一个大单是华威的调制解调器。 这时的代工就是OEM，华威只提供设计、质量要求，而材料购置、组装加工，则由东华负责，产品贴上华威的品牌来销售。 陈天一说了件事情，让陈立东很郁闷： 熊岛那边的网络已经升级到位，设在南陈村的工作基站已经能够通过网络，对设在熊岛的物资回收站进行操作。 遗憾的是，每次操作时间都太短，目前打开超维度熔炉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短板在哪？ 硬件不行。 最开始，用那台連享机的时候，仅仅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死了机。 后来把硬件更换成了服务器级别，但也只能增加到5分钟。 于是，李天一改装了风扇，现在又加装了水冷散热系统，这样才能坚持到10分钟，到了10分钟就得赶紧停止远程操作。 而且，陈天一反映，不止费机器，还很费电，效率也不行。 利用系统平台处理废钢时，需要用鼠标点选物资站里的废钢，系统会弹出进度条。 所以需要陈天一估算那边废钢的数量，以免半途而废。 10分钟，能处理375吨废钢。耗电多少呢？远东那边反馈，需要75000度！ 陈立东检索了一下系统日志，他之前开启熔炉，一公斤物资耗电0.1度，现在翻了番。 这么一算，远程操作系统熔炉，熔炼钢坯的成本又增加了一大块。 一进一出，出钢坯的话，吨成本就增加了200元。 耗电量增加，远东那边靠电缆远程输电有点吃不消了，得需要增容上变台。 还会有卡的时候，大概是网络的原因。 这些都是小事情，最闹心的是项目建设和银行贷款遇到了阻力。 当初申请项目贷款，其中之一是钢铁厂自备电厂项目。遇到的问题就是电力局改制，组建公司，审批手续未走完。 这就是项目边建设边审批的风险，万一遇到政策调整、职权变更，就会出现一揽子麻烦。 审批手续停滞，银行贷款就需要把电厂部分的融资剔除，然后重新打包，变更内容，再次申报、审批。 集团财务部和银行那边的工作人员都被折腾的欲仙欲死。 收购滨海县国企资产的事项也暂时搁浅，主要是县里主要领导变动，需要人事稳定后，重新进行论证。从某种角度讲，倒是缓解了东华的资金压力。 也有高兴的事情，孙慧娟怀孕5个月，已经显怀了，王桂清带着大儿媳去偷偷做了B超，回来高兴的说：“是个带把的。” .................... 鲁东林追过来，到东华的时候已经半夜。 东华集团总部灯火通明，陈立东亲自到楼下迎接鲁东林一行。 见面后，几人谁也不提之前的不愉快。 乔会生偷偷把相机和优盘给了艾德蒙，委托他转给周文亮。 食堂有人值班，专门准备了夜宵，陈立东亲自给鲁东林、陈凤合、乔会生三位夹菜斟酒，介绍一些海鲜的做法和吃法。 第二天，安排考察。 参观钢铁厂、机械厂、电机厂，还去赛扬公司看了新上的气流磨。 晚上的时候，走在孙集镇的大街上，鲁东林终于开了口： “小陈，一天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可我现在还架在火上烤呢，你就说吧想要什么条件。” 鲁东林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两家谁也不要折腾了，直接谈条件就行了。 陈立东心里一乐，张嘴就说：“鲁叔，我要矿业公司。” 鲁东林差点跳起来：“小陈，你想要我的老命吗？ 你知道白云矿业公司那边的情况吗？” 陈立东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我返程的时候，从那边绕了一圈。 那个地方挺乱的，我想帮您整治整治。” 鲁东林鼻子都歪了，心说怪不得陈凤合追不上你，敢情是跑到了白云矿那边。 对陈立东要矿山，鲁东林有些不解，声调调高，说道：“小陈，你知道吗？白云矿不只是一家矿场，还有两家运输公司、一所医院，一所中学、两所小学。 矿区和白云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你要矿山干啥？想占山为王吗？” 陈立东挥了挥手，轰走身旁的蚊子，气定神闲地说： “鲁叔，东华这次不仅向上边反映了环境污染问题，也提到了稀土矿非法开采问题。 矿产流失的问题，您肯定心里有数，这不仅损失了国有资产，还对环境造成了破坏，而且，对我们的稀土市场也是一种破坏。 估计您看过了周文亮在赣南调查的文章，我们发现一些国外企业正在通过合资的手段，低价获得我们的稀土矿产。 我们再不出手，自身的产业也得被冲垮。 整顿稀土产业，我们给冶金部提的建议是‘卡两头、促中间’。 卡两头，一方面要严守矿产资源，杜绝跑冒滴漏；另一方面我建议在鹿城建立稀土交易平台，所有稀土矿产、粗矿、精矿都要进行报批、备案。 对于打击私挖乱采，严守矿产资源，我估计您下不了手，得需要鹿钢之外的力量。 所以，把矿业公司交给我吧。” 鲁东林听懂了陈立东的意思，诚恳地说道：“今天就咱爷俩，有些话我只能对你说，过了今天我也不会承认。 其实，矿产流失的事情，我了解。 但是矿区面积足足300多平方公里，那么大一片，派多少人看得过来？管不了啊！ 而且，利益勾结、私卖矿石现象非常厉害，参与的人有矿山公司退休的领导，有职工，也有社会闲散人员。 那些小稀土冶炼厂都是这些人在搞，技术应该是研究院的人扩散出去的。 沿矿区还有一些小窑炉、小电炉，挂着烧结厂、轧钢厂的牌子，实际上是在炼稀土，少说有五六十家。 省里市里让我们查，查的过来？” 说到这里，鲁东林眼睛盯着陈立东的眼睛，说道： “小陈，你跟叔说实话，把矿山交给你，你怎么管？” 看样子，鲁东林似乎被说动了。 这事儿有戏！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左言他顾 鲁东林跟陈立东确实说了实话。 白云矿那边，水又浑又深。 在体制内，依靠官方的力量包括鹿钢的力量，确实管不住。 任谁陷入泥潭，都得被折腾个半死。 陈立东不知道的是，后世，自鲁东林之后，鹿钢几任一把手都出了问题，大概根子就在这里。 可是，陈立东是谁？ 他几乎“不是人”。自带系统，有物资回收这个作弊器，看住矿山难吗？ 其实陈立东并非真的想要矿山，他只是想来个“迂回”战术，如果鲁东林严词拒绝出让矿山，陈立东就“无奈”之下，选择尾矿。 但是，竟然，鲁东林真的被陈立东说动了。 这时，陈立东想的是：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东华有几位一直想弄矿。一直追读本书的书友应该知道，东华创业的几个元老可是采矿出身！ 陈立春、尹立山、尹福德就是北钢矿工，安苏同志也是以矿炼铁的行家。 东华这批人对采矿是有情结的，那就把白云矿收了吧！ 但是怎么收呢？且看陈“忽悠”。 听完鲁东林“恳切”的言辞后，陈立东说道：“鲁叔，您听听我的打算。 矿区那边我只收购矿业公司，负责开采矿石。 供应给鹿钢的矿石，咱们按计划来，每半年调整一次供应量，您要多少，我生产多少。 矿石保质保量，价格只减不增。员工我全面接收，工资待遇只增不减。 学校和医院都交给白云镇管理，大不了我们负责教师和医护人员三年的工资，三年后彻底脱钩。 至于供应给其它工厂的矿石，逐年压减，三年后断供，我们要把资源留住，留给子孙。 对那些私挖乱采、非法生产的小厂子，报给政府部门彻底关停，跟我们有关系的，彻底脱钩，断水断电。 怎么样？鲁叔，我说的没毛病吧。” 鲁东林想了想，陈立东考虑地倒是周全，只是还有些疑问，于是道：“嗯......可以。还应该保障退休人员的费用...小陈，你这么做可是没得赚，图啥？ 跟叔交个底，你不是准备私下倒卖矿石吧。” 陈立东拍着胸脯说道：“叔，你放心吧，运输公司还在鹿钢，我就是想倒卖也运不走。 用小车倒运，我都丢不起那个人。 您可以安排特派员，驻到厂子里，轮流换人值班，我不可能把你派的人都拉下水吧。 咱们在合同里也要把这些约定清楚，我如果出了问题，赔偿损失、追究责任、甚至进大牢也心甘情愿。 说白了，我就是有这么一点情怀，甘愿给国家做一条守卫资源的看家狗。” 陈立东一通“真情告白”，搞的鲁东林半天无语，琢磨了几分钟，他觉得陈立东如果敢签合同，他也不怕陈立东作妖。 刚才说的这些措施，对整治矿山和治理污染绝对有效，报给上边，也没人能挑三拣四。 把矿山看住，就能解决污染问题，这叫“源头治理”。 走着走着，总觉得这么搞，陈立东太“痴情”了，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于是说道： “小陈，你还想要啥条件，跟叔交个底，我总觉得你还有啥要求没说出来。 咱俩今天已经掏心窝子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陈立东偷着想笑，似乎这事成了。 他连忙蹲下身子，在路灯下，抓了一只蚂蚱，然后又甩了出去，故作深沉的说道： “鲁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蚂蚱还要三蹦跶。 我总觉得，人这一辈子总要有点金钱之外的追求。 跟您说实话，我对钱不感兴趣，我从来没碰过钱。 投资稀土，是想为华夏的稀土产业添砖加瓦。 治污治乱，是为了还草原绿草蓝天。 这就是我的追求。 其实，我还有个打算，现在提好像有点仓促，不过也跟您汇报一下，也希望早早列入我们两家的议事日程。” 鲁东林对陈立东的上半句嗤之以鼻，差点笑出声来，心道：“对钱不感兴趣”？我信你个鬼。 听陈立东终于开口要条件了，就故作严肃地说：“你说吧，有什么要求，鹿钢会仔细研究。” 只听陈立东道：“我建议给鹿钢旗下企业加装排污设备，先从高炉、电炉、窑炉的烟尘治理开始。 建议给每个企业半年到一年的准备时间，到时候，我们就对各家厂子的排放进行检测评估，达不到国家规定标准的，停产整顿。” 鲁东林脑袋转了几圈，听明白了。这小子是想向鹿钢出售环保设备。 可是，给鹿钢所有高炉、窑炉、电炉装上环保设备，得几个亿啊！ 这小子想用卖设备的钱把8000万赚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这小子还说啥？还要治理污染？ 不达标就停产整顿？你是要鹿钢的命吗？ 鲁东林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小陈，你怎么总盯着环保问题？ 国家去年颁布了排放标准，但是全国哪家钢铁厂遵照执行了？ 拿鹿钢来说，上环保设备，不是上不起，是开不起。 我们粗略地算过，如果坚持运行环保设备，一吨钢少赚30到50块，一年减收两个多亿。 实话说吧，我们的高炉、转炉、电炉，有些设备在80年代就安装了，但早停了机，现在不知道能不能用。 4号高炉的环保设备一直在维护，有人参观的时候要打开。 这么说吧，对全国许多钢铁厂来说，执行标准就等于关门，谁认真谁上当。 如果你只是想出售环保设备给鹿钢，就走正常手续，我们分几年采购，在同质同价下，东华有优先权，怎么样？” 陈立东看着鲁东林的表情，差点笑出声。 看来，环保问题，真的是钢铁厂的软肋，准确说是蛋蛋，掐一下就蹦起来。 陈立东只好解释道：“叔，您听我说完。 我不是要卖给你环保设备，只是想帮鹿钢整治环保问题。 环保处理设备由我来安装、更新和维护，排放的废气由我负责治理，设备发生的电费，也由我来负责掏钱，怎么样？ 只需要在高炉、电炉、窑炉附近提供足够的场地，用来建设危废间、固废间。 场地只需要租给我，租金免掉就行了。” “你...这么弄，还是做冤大头啊，为了啥？”鲁东林有些不解地道。 陈立东只好解释道：“因为，我们东华具备处理废气、回收钢铁烟尘的技术和实力啊。 我们这么搞，不是没有赢利点，钢铁烟尘里边含有许多重金属，我们能回收这些东西。 对了，鹿钢旗下企业的所有固危废都交给我处理吧，我们签订个一揽子协议。 钢渣、炉渣也一样，别拿去送人修路垫地基了。 至于废水，等我们东华把工艺开发成熟再搞，到时候，工业‘三废’都能给你处理掉，还你一座花园式工厂。” 鲁东林在钢铁厂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十分清楚废气、废渣里有啥成分，靠回收这些东西能赚钱？他还是有些不信。于是问道： “到底是什么工艺？怎么处理？” 陈立东理了理思路，继续给鲁东林“辅导”： “我把这种工艺称为钢铁烟尘闭环处理工艺，需要湿法和火法相结合。 就拿高炉来说吧，高炉瓦斯灰主要混杂铅、锌等杂质，与矿石、焦炭和溶剂等粉尘一起随着高炉煤气带出炉外，需要安装煤气除尘器、布袋除尘器，分级捕集这些东西。 收集好的瓦斯灰，我准备先选铁，再送进回转窑，加热到1200到1300度，就能还原出锌，锌蒸汽随着余热上升到窑炉顶部，重新生成金属化合物，收集起来后，再进行湿法处理，浸出高品质的锌。 窑炉加热到不同温度，就能还原出不同的金属。用这种办法，还能收集铅、镉、铬等重金属。 最后的尾渣，会被压制成砖，用在建筑的非承重墙上。 这么一来，基本上就把烟道灰含有的有效成分吃干榨净了。 当然，我需要建处理厂，上窑炉，还要上湿法提炼车间。 我估计占地面积最少1000亩，就是不知道鹿钢能不能给我这么多工业用地。 选址最好就在尾矿坝那边吧，我捎带一脚，把尾矿也给处理一下。” 鲁东林消化着陈立东所说的工艺，几分钟后咂咂嘴吧，心说：这小子说的真有点道理。 对高炉瓦斯灰的收集他清楚，瓦斯灰的处理鹿钢没有专门研究过，但是用回转窑法富集有价值的金属，并不罕见。 其实，陈立东说的这些工艺，在后世已经非常成熟，全国有二十几家公司，专门处理钢铁烟尘。 特别是蓝市，作为大钢铁厂扎堆的地方，有四五家专门处理烟道灰的企业，他们从钢铁厂收集钢铁烟尘可是要付费的，每吨大概500到800元。 后世陈立东所在的开发区，就有这么一家。 所以，对窑炉富集、湿法提纯的工艺，陈立东能说出个大概，拿到现在就能把鲁东林忽悠住。 至于是不是建厂，到时候做做样子就行了。 钢铁烟尘里含有许多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说钢铁厂的所有固危废都有收集处理的价值，但是一般人搞不起。 可陈立东是一般人吗？ 他是系统之主、天命之子！ 到时候统统让超维度熔炉张开血盆大口就行了。 他相当于把废旧物资捕集器安装到了鹿钢所有工厂，到时候就能源源不断提供输给熔炉的粮食。 只是需要一大笔投资。 不过，也不见得投不起，他可以从系统里兑换一些关键设备。 当然，每座高炉、电炉、窑炉的尺寸和周边的环境不一样，需要量身定做，那就交给东华重工好了。 而且，如果在鹿钢一炮打响，那东华集团可就放了个彩蛋。 什么彩蛋？ 鹿钢的环保治理啊，做成全国的标杆！ 鹿钢给全国钢铁企业做出了示范，这种模式就可以推广了，将来东华重工就有活干了。 不过呢，陈立东兜兜转转，跟鲁东林说了这么多，他其实一直在顾左而言它，真实目的一直没有说出来。 看守矿山、处理“三废”，都显得那么高大上，说的鲁东林几乎就信了。 但是，鲁东林也不是“少一窍”的人，他正陷入沉思，算自己的小九九： 按照陈立东说的办法，确实可行，对鹿钢来说，就是安排适合的场地。 其它的，设备有人安、电费有人出、“三废”有人收，鹿钢几乎没有付出。 至于建钢铁烟尘处理厂，也很有必要，鹿钢帮他弄1000亩地，估计不难，尾矿库那边确实有。 答剌海那边的村子，耕地已经荒废了，陈立东如果喜欢靠近尾矿库，就从那边征地好了。 尾矿，对了尾矿库！ 尾矿库的问题，可是被陈立东当成炸弹，抓起来扔给上边了。 治理尾矿，鹿钢一直跟上边说：“在研究、在安排、有进展、有难度”。 可陈立东这小子，就是“皇帝的新装”故事里那个小孩子。 这个炸弹不见得会爆炸，但绝对会让鹿钢欲仙欲死。 鹿钢死不死不清楚，但鲁东林肯定会打入冷宫。 鲁东林停住脚步，看向陈立东，说道： “小陈，环保问题就这么安排吧。 由你来看守矿山、处理烟尘，我本人是同意的。 回头，就由鹿钢的名义向省里和部里汇报。 不过，尾矿库怎么办？ 你把这个问题捅上去，让我们很难招架，如果没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我没法向上边说啊。” 尾矿库，终于谈到了尾矿库！ 今天晚上陪鲁东林“溜圈”，等的就是这一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图谋尾矿 鲁东林终于提到了尾矿库的治理问题！ 陈立东绕了一晚上，就是在等鲁东林亲自提出尾矿库的问题。 尾矿库对鹿钢来说是负担、是炸弹，但对陈立东来说，是大金库、是藏宝山。 但是又不能表现出对尾矿库的觊觎和贪婪，必须让鹿钢主动地、迫切地把尾矿库“甩”给他才行。 陈立东故作小白地道：“鲁叔，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尾矿堆在那里那么多年。 实在不行，压制成免烧砖也行啊。 难道你们就是为了搭坝围湖，再用来存储废水？” 鲁东林咳了一声，说道：“关键是尾矿里含有稀土，我们要是用尾矿压成砖，那叫浪费稀土资源，肯定被上边骂死。” “那就把稀土提炼出来啊。”陈立东接口道。 鲁东林看白痴一样看着陈立东，然后说道： “我给你算算吧： 白云矿年产矿石1000万吨，按照含有5%的稀土成分计算，年产稀土将达到50万吨，打个六折，30万吨。 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去年华夏稀土产量9万吨，出口了5.5万吨，据说全世界的稀土产量也就10万吨多一点。 这个产量基本上就是需求的量，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懂吧。 要是真把白云矿里的稀土提炼出来，稀土就真的成了土。” “如果把稀土提炼出来，储存到储备库呢？”陈立东再次“天真”的问。 “我找人算过，现在鹿城这一带，大小稀土厂已经接近八九十家，一年也就能够生产5万吨。 每年30万吨稀土，那得建多少稀土提炼工厂？上多少设备？安排多少工人？ 然后，每年炼制30万吨稀土，只能卖出5万吨，还怎么运转？ 所以，鹿钢投入不起，也运转不起。” 鲁东林似乎在诉苦，语气中含着抱怨。停了几秒，继续说道： “从建厂以来，对鹿钢是做钢铁，还是做稀土，总有这样那样的争论。 一直到现在，还有人质疑我们，浪费了稀土资源。 可是他们也不算一算，鹿钢14万职工，算上延伸的产业，几乎上百万人在围着钢铁吃饭，不炼钢铁，这些人去干啥？ 转产稀土，养不活这么多人啊。 而且，外边都说鹿钢每年盈利十几、几十个亿， 但是实话说，当家才知柴米贵，利润有的要交到省里，有的要维持运转，学校、医院、养老、市政建设，每年至少十个亿的刚性开支。 能留给企业自己搞投入、搞技改、搞产业升级的资金没多少。 作为鹿钢的一把手，还没有你小子手里权力大。 我们这些国企干部，看着光鲜，也称呼“董事长”、“总经理”、“老板”，但只是一个打工的。 每天都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不敢滥用手中的权力。 甚至，多数人真实的想法就是，看好这一摊子，平平稳稳交给下一任。 小陈，这是我主持鹿钢这段时间真实的想法，可能让你见笑了。 跟你说这么多，是请你体谅我。有些事，我只能闭一只眼；有些事，真的无能为力。 最终还有一句话，你得帮帮我。 解铃还须系铃人，尾矿库这事就拜托你了，你想神法也要把我从烤火架上救下来。” 陈立东咋了咂嘴，在原地开始来回踱步。 这个举措，搞得鲁东林不知所措，心说：都打出苦情牌了，你到底帮不帮呢？ 好一会儿后，陈立东说道：“鲁叔，您的话我听得懂，无非是挤兑我把尾矿库的处理接下来。 我可以接，但是你也知道，处理这个尾矿库可能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投入。 可是，我能得到啥？ 谁都知道赔钱的买卖没人干，只要能找到赢利点，我可以接。” 鲁东林听完陈立东的话，似乎觉着“有门”，连忙道：“能说说你准备怎么处理吗？” 陈立东紧走两步，一屁股坐到一张长条椅上，鲁东林也跟着坐过来。 只听陈立东道：“我准备把霍朋启院长的‘串级闭环处理工艺’研究明白，通过反复磁选、浮选，再接萃取的办法，把稀土金属、铁精粉、萤石、铌等全部提炼出来。 理论上能够把这些东西吃干榨净，资源利用率能达到80%。 不过您也知道，理论和现实总会有差距，就按60%计算好了。 这样的话，一吨尾矿泥，能提炼0.13吨铁精粉，0.042吨稀土精矿。 叔，您帮我算算能收入多少钱？” 鲁东林真的算了起来，就听他念叨着说：“一吨铁矿石200元，0.13吨就是26元......” “停！”陈立东叫了起来，“叔，我说的是铁精粉” 鲁东林问道：“成分多少？” “经过筛分、磁选、萃取之后，成分肯定能到90%以上。”陈立东回答道。 鲁东林燕京一亮问了句“真的？”然后自顾自地说道：“65%以上的铁精粉价格是400元，100%的，就按600元/吨算吧。 稀土精矿不同金属价格不一样，就按出口价总平价8万一吨计算，打个6折算成收购价，能够收入2000元。” 鲁东林的话，可是具有权威性，陈立东听完后心花怒放。 处理尾矿泥，可是比做废钢来钱快，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 只听陈立东道：“叔，我精打细算一下，也许勉强够得上本钱。 我争取每年处理1000万吨尾矿泥吧，那我们就按刚才说的这个价格，把出产的铁精粉和稀土精矿卖给鹿钢怎么样？” “这个......开玩笑，我吃不下！”鲁东林一算，差点没趴下。 照陈立东说的受得率，一年处理1000万吨尾矿泥，能产出30万吨稀土精粉，30万吨如果按6万每吨收购就是180亿！ 于是，鲁东林连忙说到：“铁精粉没问题，一年130万吨的量，10个亿的话，我们吃得下。 稀土的话，鹿钢只能吃下5万吨。” 想了想，又改了口：“只能收3万吨吧。” 3万吨，也能收入18个亿，嘿嘿，不错。可陈立东嘴上还是说：“您是打算给稀土厂留点口粮是吧。 可这么搞我运转不起来啊。” 鲁东林想了想，说道：“土地零地价怎么样？我还可以帮你拿到国开行的贷款，利息争取免掉。” “土地......我要整个尾矿库区和周边范围这一块。土地产权办给我，将来我在这里投资基础设施的话，也能有主动权。” 鲁东林一算吓一跳，这是十几平方公里啊！相当于三分之一鹿钢厂区。 不过正好甩锅给他，这块烂泥潭难得有人要，估计上边领导没人拦着。 “行我答应你。”鲁东林故作痛心地道。 “从国开行贷给我10个亿，我全部投在这边，建车间、上设备。” 鲁东林再咬咬牙，说道：“可以。” 陈立东想了想道：“再给我一段最少一公里的水运岸线，允许我建货运码头。 哦，还有铁路，我要在答剌海那边设一个编组站，并且延伸一段铁路到水运码头。” 说到这里，陈立东停下来。 鲁东林随口问了一句：“就这些了吧。” 陈立东说道：“叔，税收您能做主吗？ 我要求给我们十年的税收减免期，前5年免掉增值税和所得税，后5年减半。 增值税的减免必须作为一个主要条件，因为处理尾矿矿渣、矿泥，原料成本几乎为零，增值的部分算起来太大了，税收压力太大，给10年减免期，才能让企业活下来。” 鲁东林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也点头答应下来：“这个我帮你向省里争取。” “叔，我们的机械厂你也看了，东华重工的实力摆在那里，我们也想参与薄板坯连铸连轧生产技术的开发。 哦，这不算处理尾矿库的条件。 这事我们两家的合作，但是如果我们参与进来，一定能让您事半功倍。” 鲁东林笑了笑，说道：“那就一并考虑进去。” 第二天，鲁东林几人匆匆吃完早饭就离开了孙集镇。 陈立东看着远去的奥迪，心里有一朵小花含苞欲放。 客人刚走，孙静敲门走进来，跟陈立东说道： “刚接到县里电话，下周县里有一个研究国企改制的会议，特别请您参加。” 之前，一直是陈树智在跟县里商洽收购国企的事情，监事会主席承办集团投资的事情，也是东华的特色。 今年以来，按照上级要求和滨海县的实际，县里的啤酒厂、机械厂、水泥厂、化肥厂准备改制，实行整体出售。 东华准备收购机械厂，但县里意图把化肥厂也卖给东华。 另一世，滨海化肥厂无人收购，化肥厂工人由县经委接受，发放生活费用。 最后那块土地进行土壤治理后，开发了住宅小区，结果因为治理不彻底，开发商赔钱退出，政府接盘后，建好的楼盘卖了十几年也没有全部卖掉。 这次，县里点名让陈立东参会，看来国企出售开始动真格了。 几天后，陈立东出席县里的会议。 对机关大院这间会议室，陈立东还有记忆，前世参加过多少次会议，这一世是第一次来。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人已经到齐了，陈立东是最后一个，在签到表上签上名字，陈立东找到了东华集团的牌子，坐到了对应的座位上。 看了看左右，还有几家企业负责人参会。 有豪门集团的总经理，应该是收购啤酒厂的； 有蓝市东方水泥集团，大概率准备收购水泥厂； 还有滨海油田机械厂，估计也是瞄准了县里的机械厂； 还有一家牌子上写的是丰蓝金丰收，这是一家做饲料的，上一世就是这家金丰收收购了机械厂，机械厂转产加工饲料。 后来金丰收在县里出了名，因为环保问题。 做水产饲料腥臭味道非常大，一开工周边的住户就受不了，特别是夏天，大伙不敢开窗户。 但是人家饲料厂啥手续都有，不让生产也说不过去，后来县里给金丰收补偿了一大笔资金，才把厂子搬迁出了城区。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新到任的朱权茂，见陈立东坐下，朱权茂也开了口。 “人齐了，开会。 先请经委李主任汇报我县国企改制的有关进展和下步打算。” 陈立东掏出一个笔记本，装模做样地做着笔记。 半个多小时后，李主任把稿子念完。 朱权茂又请有关部门发表意见，然后是参会的县领导提意见。 刘庆华也在座，轮到他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进展还算顺利，下步安排切实可行，我没补充意见。” 接下来由县长做指示，县长是从市经委副主任提拔过来的，结合大家说的意见，又讲了大概10分钟。 最后就是朱权茂总结讲话了。 朱权茂口才不错，讲话政策性很强，引经据典，说了半个多小时。 似乎快结束的时候，才跟各家参与收购国企的负责人们说： “今天特别请各位意向企业负责人参加会议，就是希望大家全程参加滨海的国企改制，达到公正公开的目的。 希望大家支持、监督我们的工作，宣传我们的政策，更期盼能与各位一起，为建设实力滨海、魅力滨海做出努力。” 散会后，朱权茂的秘书走过来告诉陈立东：“领导请你单独留一下。” 陈立东跟着秘书去了朱权茂的办公室坐下来等，一会儿，朱权茂走进来，跟陈立东招呼一声，就坐下来签批文件。 十几分钟后，朱权茂开口道：“小陈最近在忙啥？” “前些日子去了鹿城一趟，跟鹿钢有合作的项目，折腾了个把月的时间。 所以您上任，我也没及时来拜见，还请您多多包涵。” “嗯，没关系，都是大忙人。听说东华有意向收购化肥厂？” “是的。年初开始就协商，县里让我们收购化肥厂。” “机械厂呢？” “机械厂是我们要求收购的，听说有一家饲料厂想收购机械厂，然后转产饲料，我对把饲料厂放到城区有点看法，不如把厂子卖给我们。 东华不介意与其他企业举牌，竞价收购。” 这话说的，有点霸气。 朱权茂心里有些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问道： “可是，原计划2000万的收购价，你们东华怎么给压下了100万？有这个事情吗？” “是的，不过县里提出来让东华准备出资，把机械厂和化肥厂周边的市政路铺上柏油，我们就准备把收购总价压一压。 化肥厂的收购价本身就不高，县里就把机械厂的收购价减了100万。” “噢，原来是这样。 小陈啊，县里准备在农贸市场那位置改建一个广场，你看怎么样？” 陈立东一听，冒汗了。 其实，朱权茂既然知道机械厂出让价款压减了100万，就必然知道为何进行了压减，从而知道东华支持了市政建设。 东华可以修条路，当然也可以多“赞助”一些市政工程。 这谈话的节奏，像是要被“打秋风”啊。 陈立东从心里就不想把精力投放到城市开发中来，只好说道：“领导，我对城建没研究，这得听规划部门的意见。” 朱权茂却继续说道：“我去过孙集镇，对你们那里的城镇建设还是很欣赏的，听说都是你的手笔。” 陈立东继续分辩道：“领导，孙集镇和县城不一样，周边只有几个村子。咱们城关大概三万人口，再加上油田的估计有五万。再加上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医院、银行、市政等等，都需要通盘考虑，这些我可参谋不上意见。” 朱权茂眉头微皱，似乎听明白了陈立东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继续问道：“那你对城建工作，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县城的建设，关键是把市场盘活。 我估计未来几年，房地产就会热起来，老板姓腰包鼓了以后，就希望搬迁到新的居所。 县城这边可以考虑拆迁、平改，对适合拆改的村居，由国土部门收储土地，再挂牌出让给开发商，建设住宅小区。 县里获得土地基金收入，城建工作也能盘活。” 这些套路，就是后来的“土地财政”，都是陈立东亲身经历的事情。 朱权茂听后，才舒展开眉头，说道：“行吧，希望小陈以后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陈立东表示：“没问题”。 陈立东离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那位秘书匆匆走进来，递给朱权茂一份文件。 文件是机要件，朱权茂完之后，就冲秘书说：“赶紧把陈立东叫回来。” 陈立东刚走下楼梯，到了院里，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让他回来。 气喘嘘嘘，再次进到朱权茂的办公室后。 朱权茂把文件让秘书递给陈立东，陈立东接过来一看： 靠！这是省市计委逐级转发的加急件，通知是由华夏计委、华夏稀土工作领导小组联合发出的，意思只有一个。 请通知东华集团董事长、总经理陈立东于1997年8月22日赴燕京，在燕京饭店参加华夏稀土领导小组全体会议，就“稀土产业集约发展”进行研讨。 陈立东拿着这份文件，感觉朱权茂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乡镇企业负责人参加国家级会议，这叫啥？ 小母牛上天！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语惊四座 参加这次会议，陈立东才了解到，原来华夏自10年前就设立了稀土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计委，由一位副主任担任办公室主任。 会上遇到了好几位熟人，比如鲁东林，不如霍朋启，比如刘品昌。 霍院长竟然是稀土办专家组的副组长，刘品昌也是专家组的成员。 这次会议，安排了三天时间，内容比较多。 第一天请部委的领导安排布置专项资金支持稀土碳铵复合肥技改工作，参会的是各省市财政、经贸、稀土办的负责人，还有一些重点化肥企业。 陈立东遛进去听了听，大体意思就是财政口准备拿出2000万元，经委再拿出600万元，支持26家小化肥厂进行技改。 一家只给100万的扶持资金，真小气，差评。 下午是专家组会议，会上通报了稀土领域科研项目进展情况。 其中有燕京有色金属研究院实验成功的镍氢汽车动力电池，在电动汽车上进行了实测，充电一次续航120公里，最高时速112公里。 中南工大、赣南有色金属研究院搞的离子矿原地浸矿工艺，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 霍朋启对这项技术很鄙视，按老爷子的说法，在含有稀土的山脚下，挖个大坑，放上水，倒进几吨碳酸氢铵，过几天就能得到稀土碳酸盐晶。 陈立东问了一句：“那些水排到哪？浇庄稼？”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找人拍了照片吗？绿油油的就是。” 陈立东卧槽一声，原来如此。 第二天，召开各省市稀土办主任会议。 由华夏稀土办主任裴松安排布置了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会上提出全国稀土企业要进一步树立市场经济观念，大力拓展国内市场，要进一步控制铺摊子、上项目、比速度的做法，提升稀土企业的产业水平。 听得出来，国家对各地稀土产业大干快上、野蛮生长的现状非常不满。 这次主任会，就是先下个蒙蒙雨，后边会有大动作。 第三天，正式召开稀土领导小组会议，参加的部门包括计委、冶金、财政、经委、环保、治安、工商、税务、海关等12个部门。 会上还有一位首长出席，这位现在已经是长老院的成员，陈立东可是非常熟悉，过些年将会接任华夏总经理。 会议主题就是讨论《关于促进稀土行业持续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 文件指出，近些年受利益驱使，私挖盗采、无计划生产等“黑稀土”问题时有发生，严重干扰市场秩序和合法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活动。 文件要求，加大对重点资源地和矿山动态督查力度，坚决依法取缔关闭以采代探、无证开采、越界开采、非法外包等违法违规开采稀土的矿点，没收违法所得，彻底清理地面设施。 文件还提出，由各地稀土办负责，督促辖区内稀土企业集团每年按时上报其所属正在生产的稀土矿山名单和所有冶炼分离企业名单，并在稀土产品追溯系统中如实填报原材料采购、实际产量、销售量、库存等信息。 对存在收购、加工和倒卖非法稀土矿产品，超计划生产，进口手续一证多用等违法违规行为的企业，将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这次会议，陈立东依然是列席人员，但是被安排坐到了内圈，可以发言的位置。 看着手里这份文件，其中一些内容，分明就是周文亮南方采访后提出来的建议，看来国家还是很重视那篇文章。 文件会前征求过各部门和与会领导的意见，所以会上没有深入展开讨论。 接下来，安排了四家单位表态发言，分别是：陇西矿业、西南矿业、南方稀土和鹿钢稀土。 前边三家都是表态式的，唯独第四个发言的鲁东林开了一炮。 鲁东林在大会上表态，准备从源头上卡死，稀土矿只供应20家骨干企业，其它30多家企业自行转产。 准备建立稀土交易平台，所有稀土产品交易必须到平台备案，并开展产品登记溯源。 环保治理方面也将下大力气，由鹿钢督导所有稀土企业安装环保治理设施，监控设备运行，确保排放达标，不达标的不再供应稀土矿。 这一通发言，可谓震惊全场，其它三家企业心里直骂娘，你鲁东林这么搞，让我们怎么办？还好，鲁东林最后一个发言，要是放在第一个，手里的稿子就没啥可念的了。 鲁东林发言结束后，首长开启了话筒，说道： “鹿钢的发言，会前向我沟通过，刚才东林说得更具体，每一项目标都有相应措施做支撑。 希望其它三家企业和各省市区参考鹿钢的做法，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的工作怎么抓。 接下来，讨论鹿钢尾矿库治理问题，还是请东林同志汇报他们的打算。” 于是，鲁东林继续做汇报。 首先汇报了尾矿库的规模、存在的风险隐患，两分钟的简要介绍，也说得众人心惊胆颤。 然后就是下步打算。鲁东林汇报的打算，基本上就是和陈立东商量过的内容了。 只听鲁东林说道： “我们计划采取六项措施，彻底治理尾矿库，搬掉压在鹿钢头上这座大山。 第一，采用技术手段，彻底吃掉尾矿。鹿钢稀土研究院已经开发出了“串级闭路工艺”，能够有效分离尾矿中的铁、稀土、萤石和铌，资源利用率确保60%以上。对提炼出的稀土精矿，按市场需求供应，每年小幅度增长，大部分存放到储备库，把稀土矿存起来，作为国家的战略资源。 第二，引入民间资本，加快投资建设。我们准备引入赵省东华集团和东珠嘉佳股份公司，作为处理尾矿的实施主体，争取国开行无息贷款10亿元，支持两家公司建设工厂、采购设备。 第三，实施梯次处理，彻底搬掉大山。从明年开始逐年减少白云矿的开采量，争取5年后鹿钢需要的铁，有四分之一从尾矿中回收。选矿厂的尾矿排放也能压减三分之一，每年不超过400万吨。年处理尾矿渣、泥达到1000万吨。尾矿库存量每年净减少600万吨，力争用20年把全部尾矿消化干净，彻底搬掉压在鹿城的这座大山。 第四，修建防渗工程，有效保护黄河。建立污水处理厂，收集处理鹿钢相关企业工业废水，争取3年内实现达标排放。从明年开始，在尾矿库南端开挖防渗沟，修建渗漏泵站，将渗漏的水输送到污水处理厂处理，有效控制尾矿湖水向黄河渗漏蔓延的趋势。 第五，推进村庄搬迁，维护群众健康。对答剌海和尾矿库周边受到影响的4个村，3000多户村民牧民，每户给予2万到3万元的补偿，将他们异地安置到鹿城其它县旗，腾退土地用来建设尾矿处理厂、污水处理厂和实施绿化工程。 第六，恢复土壤植被，打造碧水蓝天。对清理出来的尾矿库底进行土壤深度治理，栽植适宜的沙枣、柽柳、枸杞、罗布麻和苜蓿草等植被，逐步改良土壤，改善生态环境。 鲁东林振振有词，汇报了10分钟，听的众人目瞪口呆。 今天参会的这些人，除了部委高官，就是稀土业界的专家，对鹿钢尾矿库都有耳闻，甚至有的人参与过尾矿库的实地勘察和处理工艺的研究。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拿不出可行的方案。 但是今天，这个世纪难题，被鲁东林给破了。 人们最关注的两个问题，工艺已经成熟啦？资金能够保障吗？ 只见鲁东林说得头头是道，今天这个会可是有首长在，不能随便“放卫星”啊。 于是就有人提问：“串级闭路工艺”到底行不行。 霍朋启就开始给与会人员讲解这套工艺。 霍朋启讲完后，首长发了话：“ 各位同志，上个月华夏社发了一期内参，反映赣南稀土产业的乱象。 之后，我安排了两拨人，一拨去赣南调查验证。 另一波，被派往了鹿城那边。 他们回来后，向我们几个反馈了调查的结果。 听去过的同志们说，尾矿库周边，大片耕地无法正常种植作物，已经接近荒废，地下水无法灌溉、也无法供人畜饮用，老百姓需要到几里之外取水，一方水，甚至要花费1块钱。 经过统计，超过7个村、4000多人、6万多亩土地受到了影响。 有人向调查组的同志们说，污染物在地下水的带动下，还在以每年20到30米的速度逼近黄河。 本来，今天会上，想把他们调查的情况做个通报，一些拍摄的画面也想让没去过的同志见识一番。 后来蒙省的同志不想揭丑亮短，东林同志也拍胸脯保证，能够采取强力措施治理尾矿库。 刚才东林汇报了六项措施，不知道各位听明白没有。 他说的这些措施，全部采取市场经济手段，由民营企业来完成。 其中一家是东华集团，会前稀土办的同志简要梳理了东华集团的资料，已经发给各位。 今天，东华集团的负责人也在，叫陈立东是吧。 就由小陈给我们讲一讲作为投资方、作为治理尾矿库的实施主体，到底有没有信心，能不能干成，还有哪些顾虑、需要哪些支持，一并提出来。 行就是行，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我们可不能开一个世纪玩笑，这样我们这群人可就没脸面向鹿城、蒙省乃至全国老百姓交待了。” 此时，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陈立东。 陈立东在首长点名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 他向众人开口道： “东华集团保证完成任务。”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讨价还价 在华夏稀土领导小组会议上，陈立东就治理鹿钢尾矿库事宜，向与会领导大声承诺： “东华集团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后坐下来，打开话筒，字正腔圆地说道： “感谢领导们给我发言的机会，参加今天的会，我也心情忐忑，战战兢兢。 不是心虚，而是担心未来动作太大，影响到各方面的利益。 刚才首长问到底行不行，我们东华集团保证，肯定行！ 霍院长刚才说的“串级闭路工艺”，东华已经深入研究过，并与我们自己的科研团队进行更细化的可行分析，甚至相关设备已经着手设计制造。 这套工艺再融合东华的技术手段，一定能把鹿钢的尾矿吃干榨净。 至于顾虑，确实有，还不少。 第一，关于技术手段。 我们东华对尾矿处理采取的措施，不只是霍院长提出的工艺，还有东华的独有手段。东华舍得投入，将这些技术整合，更优化了流程，实现全自动分析检测、全流程精准控制。这是企业秘密，原谅我不能向各位详细阐述，而且这些技术是不会扩散给别人的。 第二，关于政策支持。 今天各位专家在座，其实许多内行人都清楚，处理这座尾矿库，不是缺技术，不外乎磁选、浮选，溶剂萃取，离子交换。 缺的是动力，缺的是利益。 如果收益远超付出，也轮不到我们东华来处理。 我们是民企，老百姓常讲‘无利不起早’，所以我们也需要获得相应的回报。 首先，东华需要尾矿库的土地权属。 也许经过20年，也许只用10年，尾矿库就能收拾干净。 尾矿处理完后，我们将在那里建工厂，建住宅，建公园，建市政设施。 请把这块土地的开发权划拨给我们，这是东华进场投资的首要条件。 其次，东华需要国开行的贷款。 我们希望获得10亿元的启动资金，可以用东华的固定资产做抵押，请鹿钢为我们担保，东华承诺贷款会全部投入到尾矿库的治理工作中，包括搬迁村庄、建设工厂、采购设备、开挖防渗沟以及后续的土壤治理和植被恢复。 第三，东华需要获得税收减免支持。 各位领导，我们做的是环保产业，是从尾矿、废渣、废气、废水中淘金，把污染源彻底清除，对这样的产业国家应该鼓励。 在发达国家，产废企业是要向回收企业付费的。 而东华是自己掏钱来帮助国家和国企收拾这个废料堆，理应获得国家层面的税收支持。 在税收方面，因为我们不属于开挖矿藏，因此请不要向我们征收矿产资源税。 同时，因为投资强度太大，收益率太低，收获期漫长，所以希望能给东华10年的税收减免，前5年全免，后5年减半。而且减免的基数，既有企业所得税，还要包括增值税。 之所以特别提出增值税的问题，是因为处理固危废，几乎是别人废弃的东西，我没有付款，对方没有开具发票。 当我们出售产品的时候，肯定要给我的客户开出发票。 所以，在固危废处理企业，往往只有销项票、没有进项票，这增值税怎么缴纳？按什么税率？请领导们深思。 第四，东华需要运输方面的支持。 我跟鲁总提过，东华将来要面向西北发展，需要水运码头和铁路编组站，希望得到审批核准。 以上是东华需要的政策支持。 我再汇报第三个问题，关于稀土储备的问题。 按照预计，每年精炼的稀土精矿会达到30到50万吨的量级，这些稀土精矿当然不会直接供应到市场，否则，就会让稀土真的变成土。 所以，东华最大的投入，可能不是生产，而是仓储。 我担心，如果由东华来建设仓库储存保管的话，我们早晚会被压垮。 我建议国家出手进行管控，凡是尾矿库能够提炼到的稀土精矿、稀土金属和合金，各相关加工企业都来鹿城采购，价格上确保低于市场价的10%，东华送货上门也行。 请各位放心，东华出品绝对精品。 我就说这么多，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 陈立东这番话，更是引爆了一个大雷。 与会众人，都是久经风雨、德高望重的人，在有首长参加的会议上，竟然跳出来一个乳臭未干之辈“大放厥词”！ 有人想批评两句，却一时找不到理由，因为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 可是当着首长，把会场变成菜市场，就这么直截了当张口要条件，真的好吗？ 这时，首长开了口：“大家讨论一下吧。看看小陈提的要求，我们能不能兑现。 利益调整你不用担心，这是国家政策调整，我们不会让你们民营企业来背锅。 先说第一个，技术保密的问题。 你们计委表个态吧，不会有人逼着东华把技术交出来吧。” 裴松打开话筒说道：“这个没问题，如果有人干扰东华的正常经营，小陈可以找我，我给你撑腰。” 裴松的表态，对象是小陈，可实际上是说给其他人听的，大伙都明白。 首长说道：“好，希望今天的会议纪要里能把这条给写上。 土地的事情，蒙省怎么样？能办吧？” 蒙省计委的站出来，也拍了胸脯： “那块地估计没人要。只是，作为工业用地还是建设用地，需要鹿城市的同志与东华具体协商。 还有，省里划拨土地，有指标和权限限制，几万亩土地指标，只能由国家层面审批。” 首长这时接了过去：“你们蒙省抓紧安排递申请，我跟你们一起跑这个指标的事情。 税收的问题呢？两家税务总局是什么意见？” 国税的领导先表态：“ 首先，尾矿原矿已经缴纳过资源税，对尾矿再利用的，只要纳税人能够在统计、核算上清楚地反映，并在堆放等具体操作上能够同应税原矿明确区隔开，不应再计征资源税。 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出/台具体规定，给各地税务机关作为依据。 所得税方面，对利用废气、废渣、废水作为主要原料进行生产的企业，经税务机关审核后，可在5年内减征或免征所得税。 东华准备投资的这家环保企业，可以给5年的免征所得税支持，之后5年减半征收也说得过去。 但是只能对准这家企业的“三废”回收业务，如果开展其它方面的生产业务，不应享有这些政策支持。 所以东华在鹿城的公司，应该注意会计核算问题，只要是处理尾矿的业务，就能享受政策支持。 在增值税方面，固危废处理企业没有进项票确实是普遍存在的问题，东华在鹿城投资的固危废处理企业，可按简易办法依照6%的征收税率计算缴纳增值税，至于增值税的减免，就给处理尾矿库的企业开个口子吧，增值税给免掉5年吧，之后照常收取。” 国税领导表态后，地税领导没有不同意见。 陈立东听到这里，一朵小花又在悄悄开放。 首长还在继续征求其他部门的意见。 关于东华要开展水运业务，需要岸线和铁路，蒙省计委领导表示没问题，但是不能闲置，要确保两年后建设完成投入使用。 最后，关于建设稀土储备库和优先采购东华稀土精粉的问题，众人都不言语。 这就涉及切身利益了。鹿钢尾矿，并不能出产所有17种稀土金属，但种类仍比较多。 如果国家规定，尾矿库能出产的，就不允许其它地方生产，就太过强制了。 裴松说道：“尾矿库的稀土产品，还是应该采取市场手段，国家发布政策干预，也不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 陈立东再次说道：“如果不能在国内加快消化这些稀土精矿的话，请允许东华将稀土出口到国外。如果有指标限制的话，我希望能给东华50%的配额。” 听到这里，赣省计委领导提出了反对意见：“我省是离子型稀土主产地，也是稀土产品出口的主力，如果东华只是出口稀土精矿的话，不应超过总量的20%。” 蒙省稀土办立刻反驳：“根据去年的情况，我省的稀土出口量接近4万吨，占到全国出口总量的77%。 采取限制采矿、关停小企业这些措施后，未来我省的稀土产品主要集中在东华，我认为给东华出口总量的50%额度，并不过分。” 赣省稀土办争辩道：“蒙省出口量大，是因为都是初级产品，价格太低的原因，正是你们大量出口稀土精矿，影响了全国出口价格。” 双方的争辩，有干架的趋势。 陈立东咳嗽了一声：“领导，我们东华提供的稀土品质将达到3个N，或者4个N，甚至5个N。” 陈立东说的几个“N”指的是稀土的纯度，主成分含量99.9%的为3个N，99.99%的为4个N，99.999%以上的为5个N。 赣省稀土办领导惊诧地道：“不可能，以你们的技术水平如何能做到？” 陈立东也抬起了杠：“如果做不到，我们放弃出口的权利。” 对方追问：“如果真能提纯到这个程度，我们直接放弃原矿开采，购买你们东华的产品也不是不可以。” 陈立东又拍了胸脯，说道：“放心吧，同样纯度的产品，肯定要比你们自己生产合适，到时候我们签订供货协议就行了，我希望未来我们出口的，将不再是稀土金属、氧化物和稀土合金等初级产品，而是加工后的应用产成品以及消费品。” 首长听到这里也打住了争论：“关于出口方面的内容，可以写到意见里边，我同意你们关于严格控制稀土初级产品的观点，支持产成品的出口，鼓励各企业、各科研院所加大研发力度，开发稀土在电子、汽车、航空航天等领域的应用。 大家还有别的意见吗？” 看样子首长这是要说散会。 “先等等。”这时，一位老专家开了口。“小陈啊，有没有人告诉你，尾矿库里还有钍，那可是核能资源。” 陈立东心说：要不是取了样，做了分析，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他已经找化学老师补过课，钍是一种放射性金属元素，可以得到铀-233，是潜在的核燃料。 但是对老专家的问题，陈立东没有发声，他不知道对方想考教什么问题。 只听对方说道：“我们测算过白云矿的化学成分，氧化钍的含量大概是0.045。 对这些氧化钍，东华准备怎么处理？” 陈立东原打算如果没人问，就把这些钍喂给系统熔炉，可是现在有人提出来，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毕竟是核资源，保管是问题，卖又卖不出去。 “有人收购吗？”陈立东见大家都盯着他，只好弱弱地问了一句。 “没人。”专家说道。 “那能出口吗？” “核资源是战略物资，不允许企业自行处置。”经贸委领导的回答道。 “那钍有什么用？” “可以储存起来，将来用于钍基燃料的核电站。”专家说道。 “将来？现在建不了吗？”陈立东追问道。 专家耐心地解释道：“我们算过，100吨钍燃料，能替代2.5亿吨煤。但是我国的核电站，都是以铀为燃料设计的，改成钍的话，困难太大。”专家继续发了话。 陈立东故作天真地问：“我们东华可以建核电站吗？” 与会的领导都嘿嘿嘿地笑了。 还是那位专家最直男，说道：“目前看不可以。” “那我只能把钍储存起来啦？” “是的。你需要建设高标准钍资源储备库，否则的话就只能把钍交给其他的放射性物资保管单位，那是要向你收费的，每年都要收取。”专家继续暴击。 陈立东只好无奈地道：“好吧。我先进行储备。不过我再提一条要求，如果有一天东华具备建设钍能源核电站能力的话，请国家能够批准。” 首长也只好表态：“我看行，希望你们东华努力。” 一场类似于菜市场的讨价还价会议，终于结束了。 陈立东走出会场的时候，和身边的鲁东林说道： “叔啊，我这些天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鲁东林问道：“啥道理？” 陈立东看着远方的晚霞，说道：“有些话，只能说给懂的人听。” 鲁东林还想就核电站问题逗弄陈立东两句，却被陈立东怼来的这句弄得一脸懵逼：这话啥意思？ 这小子，说的好话，还是坏话？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世毒王 开会的目的是统一思想、集思广益，研讨、协调、布置工作，解决实际问题。 陈立东两世为人，开了多少次会，自己都记不清，但是这次全国稀土工作领导小组会议，是他参加过的规格最高、收获最大的一次会议。 当然，距离尾矿库落到东华名下，还有许多繁杂的事情要做。 不过，现在的形势是，鹿钢、鹿城、蒙省都非常着急。 终于有个“愣小子”冒出来接盘，可不能让他明白过来跑掉！ 尾矿库富含稀土谁不知道？ 稀土研究院围绕尾矿库的问题研究了20多年！ 蒙省、鹿城历届领导谁没去过？ 鹿钢每一任领导都把那里当成炸弹，不去想尾矿的事才会有个好心情；想起来，就得愁容满面，就得准备着被查处、被问责！ 从94年到96年，三年两次地震，谁知道下一场地震啥时候来？ 鲁东林刚到厂子的时候，那一片不知多深的尾矿湖，里边还长有水草，还养过鱼、供应过食堂。 后来，水越积越多，越来越臭，记不得从哪年起还被检测出辐射值超标。 现在，周边耕地成了不毛之地。 最新统计，受影响的区域达到了几万亩。 过去种苞米能产七八百斤，去年统计只有四百多斤，牲畜怀不了崽，孕妇也一样，老百姓饮水都成了问题。 在燕京开会这几天，鹿城下了三天大雨，尾矿库值守的人员请示是否开坝防水，鲁东林没同意，敏感时期，谁敢把尾矿湖的水排出去？ 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上边的人、媒体的人、东华的人在盯着？ 可是后来乔会生告诉他，虽然没扒开大坝，但是开了水泵，湖里的水被抽到了附近的四道沙河里，最后....肯定流进了黄河。 往年遇到大雨，尾矿湖也得泄洪，否则大坝扛不住。 在鲁东林的印象里，这几年，大坝每年都得增高半米。 每年的七八月份属于鹿城的雨季，是最难熬的两个月。 他巴不得赶紧把尾矿库转手给东华，这样鹿钢的发展就卸下了包袱，他鲁东林...升职放到一边，至少多活10年。 于是，全国会议结束后，鹿城调整了尾矿库治理领导小组，鹿钢、稀土院更是抽出精兵强将，做可研、搞论证、做评估、打报告。 鹿钢归省里直管，鹿城是蒙省经济强市，两家一起努力寻求省里的支持。 省里由常务主抓，由稀土办牵头，各部门也都飞奔起来。 全国会议结束两周后，蒙省关于将尾矿库及周边土地划拨给东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报告就递了上去。 东华环保科技的名字先被核准，工商注册登记、税务登记等事项正在办理，鹿城市每两天开一次会调度企业和项目的手续审批。 东华环保科技属于东华集团的全资子公司，经营范围最后确定为：固体废物收集处置、危险废物收集处置、废旧金属回收利用；黑色、有色金属的生产及销售；稀土精矿、稀土深加工产品、稀土新材料生产与销售、稀土高科技应用产品的开发、生产与销售；环境治理；货物及技术进出口。 东华环保科技注册资金1亿元，这1个亿，又搜刮了东华所有下属企业的可用资金。 完成注资后，国开行的贷款也有了眉目，准备分三年按照4：3：3的计划，贷给东华环保科技。 公司注册下来后，陈立东又跑到答剌海村，上下沟通，跟村里承租了紧邻尾矿库的100亩土地，作为临时建设指挥部。 接下来，东华的车队陆续开过来，一水的重卡，卸下了集装箱和各种施工机械，以及包括十几名老外在内的东华员工。 先架设供电线路，再开始碾压场地。 那些集装箱先被吊装办公、住宿的场所，接着再被围成围墙。 100亩的场地整个圈了起来，然后开始架设传送带，传动带直接安排到坝顶，伸入库区。 挖掘机开了进去，将尾矿矿粉送上传送带。 陈凤合了解情况后，急忙拨通了陈立东的电话：“小陈，你怎么挖起尾矿来了？这是准备生产？” 这时陈立东正在现场盯办临时道路修建事宜，对陈凤合质疑回答道：“陈叔，我是在取样做实验，放心吧，不会破坏坝体。” “可是，做实验需要那么多矿粉吗？” “必须的啊。陈叔，你们鹿钢啥意思？我取尾矿粉是要获得批准吗？还是要收钱？ 如果那样的话？我赶紧收拾收拾走人，你们爱找谁找谁。” 陈凤合对这个嘴巴有时很甜，但动辄就翻脸的“大侄子”真是有些怕了，支吾两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把情况报告给了鲁东林。 鲁东林想了想，跟陈凤合交待道，你看着点，别让他们把尾矿运走就行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陈立东就跑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份协议。 这是鹿钢委托东华对尾矿进行处置的协议。 甲方鹿城钢铁集团有限公司，将尾矿库内所有矿渣、粉、泥，及库区内900万立方米的污水水体，全部委托给乙方，即东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处理。 协议生效后，甲方不再拥有尾矿库的处置权力。 鲁东林看完后，加了几条约定，大体意思是鹿钢选矿、钢铁冶炼、稀土冶炼企业有权将尾矿、废渣、废液排放进入尾矿库，东华环保对尾矿回收处置，不能影响鹿钢有关企业排污的权力。 陈立东又调整为，自协议签订起5年内，甲方相关企业可将固危废以现有方式继续排放到尾矿库内，5年后如乙方的固危废处理场、污水处理厂建成后，双方再次协商新的排污方式。 乙方承诺：将以更有效、更便捷的方式，妥善处理甲方相关企业尾矿、废渣及废水，不收取任何费用，不设置任何障碍，确保甲方相关企业的生产运营能够顺利进行。 然后，鲁东林又写了几条内容，大体意思是：协议签订之日起，尾矿库一旦发生溃坝、泄露等风险，一切经济损失、人身伤亡等由东华环保科技负责。 陈立东说道：“鲁董，这条内容没必要写，写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落实。” 鲁东林问道：“尾矿库交给你，我们就不再承担相应风险。这时鹿钢非常明确的要求。” 陈立东坚持自己的立场：“等尾矿库的土地权属划拨给东华环保科技，我们再签订补充协议。其实，到那个时候，可以由土地部门搞一个公告，东华获得处置该土地及地上附着物的权利，承担相应的责任就行了。” 鲁东林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那就赶紧催促办理土地权属手续吧。 双方高层协商好主要条款后，交各自的法务审查审核，再定了一个时间，签订了正式协议，并向新闻媒体发布了有关消息。 而此时，陈立东已经回到南陈村，有件事让他很郁闷。 前边说过，尾矿库总铁和磁铁含量是百分之21.8，考虑铁的分子量的话，提取铁元素单质的话需要打7折，就变成百分之15.6。 每年处理1000万吨尾矿库的话，就能获得156万吨铁元素单质。 那么，这些铁能干啥呢？最现实的做法是用系统熔炉做钢坯，至少能卖到每吨2000元。 可是，明白人都知道尾矿库中含有两成铁，处理完尾矿后，铁的去向总要体现，怎么卖？ 之前，陈立东与鲁东林商洽的时候，鲁东林说600元一吨收购铁精粉，陈立东当时没过脑筋。 回来后，咨询了有关方面的人员了解到，纯度达到99%以上的，应该算是超纯铁精粉。 超纯铁精粉的价格，每公斤能卖到二三十，一吨就是两三万。 鲁东林显然是知道的，但这个老小子不说实话。 当然，超纯铁精粉产量非常小，全世界没人成规模、大批量的收购超纯铁精粉。 通常纯度越高、粒径越细的铁粉价格越高，毕竟工艺更复杂、生产难度也更大。 这种铁精粉，主要用于生产磁性材料、废水处理、化工颜料、蓄电池，以及应用在冶炼特种钢、熔融还原法生产液态生铁、粉末冶金等领域。 如果不具备相应的生产技术和工艺，没有以上这些需求，一般钢铁企业不会采购超纯铁精粉，因为价格太贵。 如果大批量将铁精粉出售给钢铁企业的话，至少可以卖到1500元一吨。 这跟稀土卖成土的道理一个样。 鹿钢用这样纯度的铁精粉也可以直接冶炼钢铁，比如掺和到贫铁矿石中，或者用来直接轧制钢材都行，能够有效提升钢材的质量，并且降低生产成本。 鲁东林跟陈立东开价600一吨，纯属作妖，记吃不记打。 所以，现在陈立东的打算是，想办法把铁精粉的价格炒起来，逼着鹿钢找东华。 怎么炒？不外乎玩套路。 有道是：自古真情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 笔者这几天就在追一本书：《重生之套路之王》，各位书友可以去看看。 书归正传，只是铁精粉就让陈立东发这么大的愁？ 不是，他在愁另一种东西能干点啥。 尾矿中含有百分之12.98的氟，年回收处理1000万吨尾矿，理论上能收得129.8万吨氟。 这么多氟能干啥？在系统里换金币？确实可以。陈立东查了物资回收平台，一千克氟能兑换600金币，一年产的氟，能兑换金币7.8亿！ 但是，不能这么操作。 这么大量的氟，可不能能把它变没了。 初中的时候就学过物质守恒定律，这个定律的内容是：物质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产生，只能由一种物质转化成另一种物质。 东华如果说不出这一百多万吨氟的去处，就只能是被认为是排到了空气里。 学化学的人都知道，向空气排放大量的氟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陈立东担心，这么弄，早晚被人攻击，华夏的东华破坏了臭氧层，那东华就要遗臭万年了！ 至于占到四分之一含量的氧化钙，俗名生石灰；含量14.17的二氧化硅就是沙子。 这两样东西都可以做建材，或者烧制水泥。 综合以上，陈立东的打算是： 超纯铁精分卖给鹿钢。 石灰石和沙子做建材。 稀土元素做成3N、4N、5N纯度的各种金属，出售给下游企业。 钡、镁、硫、磷、、纳喂给熔炉换金币。 钛、铌、钪、铝、锰等，也做成高纯度金属。 钍，储存起来，作为将来的核原料。 那么含量占到12.98的氟，怎么办？ 现在陈立东具备了一种能力，施毒！ 氟，是一种淡黄色、有剧毒的气体。高中化学对这玩意有说明： 少量的氟（150 mg以内）就能引发一系列的病痛，大量氟化物进入体内会引起急性中毒。 因吸入量不同，可以产生各种病症，例如厌食、恶心、腹痛、胃溃疡、抽筋出血甚至死亡。 陈立东从系统熔炉兑换钢坯，挥挥手就能把钢坯具现到指定位置。 现在他如果挥挥手的话，就能具现好大一片淡黄色的气体！ 绝世毒王诞生啦！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终于升级 如何处理氟，是个问题。 但是四奶奶有话：只有废人，没有废物。 普通人处理不了，还有机械仆从；现在处理不了，将来再说也行；搞冶金的处理不了，找学化工的应该可以。 那就先等等。 鹿城那边由王志勇负责，这哥们属于东华元老级的人物。 虽然要学历没学历、要文凭没文凭，但颇受陈家人信赖。 靠的是：为人本分忠诚，办事一板一眼，工作从不挑剔，作风也不张扬。 这段时间，在鹿城那边，王志勇除了参加鹿钢、鹿城市的一些会议，就只盯守在环保科技的施工临建，平时很少出去。 这些天，国土部、蒙省、鹿城各级土地部门相继发出公告： 按照华夏国土资源管理规定，将鹿城市1宗土地从鹿钢收回，并进行划拨使用，作为东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固危废回收和土壤综合整治基地用地，地块位于鹿城市鹿兰铁路以北，九原工业区以南，答剌海村以东，鹿钢粉煤灰厂以西，划拨面积1574.68公顷。 容积率、建筑面积这些指标没有公布，因为还不能确定东华环保科技的建筑是采用单层和多层。 而且东华早就要求，将来尾矿库治理完成后，这块土地可能建工厂，也可能商业开发。 干脆就不规定这些，待尾矿库处理到位后，再由东华集团提出规划方案，鹿城市城建部门进行审批。 总之，尾矿库这个“炸弹”终于“交”给了东华。 随之，鹿城当地报纸打出公告，公告由鹿钢集团和东华集团两家署名，大致内容就是： 尾矿库这块土地及地上附着物已经归属东华环保科技，东华环保科技全权拥有回收处置尾矿库废渣、废液的权力，也承担维护坝体安全、进行防渗、防泄漏的责任和义务。 接下来，两家集团又签订了一批协议，包括： 东华环保科技零费用回收处置鹿钢集团相关单位排放废渣、废液的协议。 鹿钢集团委托东华环保科技回收处置高炉、转炉、电炉烟尘的协议。 而收购白云矿业，出了一些波折。 由华夏工程院的院士级专家联合业内人士提出来，白云矿应封闭主矿和东矿，将采矿业务转至西矿。 白云矿区内有5个矿体，主要矿体为三处，称作主矿、东矿、西矿。 主矿和东矿共计探明矿石6亿吨，含铁百分之34，稀土约百分之5，钍约0.045。 西矿有探明矿石8亿吨，是以铁为主的低稀土、低钍、低磷、低氟的矿床，更适宜作为铁矿开采。 专家提的意见没毛病，出发点也是为国为民。 但是在白云矿周边还有几十家稀土冶炼厂，这些厂子都是直接用矿石冶炼稀土，关掉主矿和东矿，那这些厂子就得关门。 最后协商的意见就是：保留主矿，封闭东矿，加采西矿。 主矿开采的矿石只供应达旺旗稀土厂等20多家国有稀土企业，供应量逐年减少，5年后彻底断奶，封闭主矿。 那些还有5年“活路”的稀土冶炼企业，即日起就得研究转产或升级。 东华集团表示，支持这些企业利用高纯稀土金属，研究在工业、农业等方面的应用。 在这样的条件下，东华集团才开始收购白云矿业的采矿业务。 原属矿业公司的学校、医院、市政设施，都转给白云镇。 白云矿采矿场除了一些老旧的设备，资产并不重，评估后只有不到2800万元。东华溢价收购，准备支付3000万。 矿业公司400多名员工，将成为正在组建的东华矿业的员工，东华承诺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不变。 学校、医院、市政单位都与矿业公司剥离，这些人员包括离退休人员，将由白云镇负责。 这些安排，并未如当初与鲁东林协商的一样，由东华再养3年，因为东华将向国家缴纳一大笔费用，这笔费用留给地方的，足够养一大批人了。 这笔费用就是向国家缴纳的矿产资源开采费。 这笔钱怎么收呢？ 按面积，每平方公里500万元，白云矿的主矿和东矿一共3平方公里，每年缴纳1500万元 。 而西矿呢？面积为42平方公里，每年需要缴纳2.1亿元！ 过去鹿钢未曾积极开发西矿，更未因西矿缴纳过一分钱，但是现在转给东华了，交不交？ 最后陈立东一咬牙，交！ 一分也不少，我的矿我做主，不给他人留话柄。 东华就是这么霸气。 钱从哪来？国开行的贷款即将拨付4个亿，这笔钱足矣。 华夏有种情况叫做“特事特办”，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的时间，尾矿库甩给了东华，白云矿也丢向了东华。 当东华承诺按月缴纳西矿区两个多亿开采费的时候，许多人大吃一惊，东华疯了吗？ 其实，细算账的话，还是有的赚的。 鲁东林曾经说过，白云矿的矿石，每吨收购价为200元，东华接收矿山后，矿石价格不能高于200元。 每年供给鹿钢1000万吨的话，营收是20亿。 东华财务部算了一下白云矿的开采成本，主要的开销如下： （1）外购炸/药等材料费，每吨矿石平均摊销45元； （2）外购燃料费及电费（也叫动力费），每吨矿石摊销86元； （3）职工工资及福利费，每吨4元； （4）机械设备检修费，每吨4元； （5）房屋、机械折旧费，每吨2元； （6）安全措施费，每吨4元； （7）管理费，每吨3元； （8）环境治理费，每吨1.2元； （9）财务费用，每吨2.44元。 以上合计151.64元，再分摊每吨21元的矿产资源开采费，总计172.64元。 按照200一吨，卖给鹿钢的话，每吨赚取27.36元，1000万吨能赚2.7个亿。 那么为啥原来白云矿业在鹿钢手里不赚钱？ 有一种情况叫“跑冒滴漏”，还有一种现象叫“国企负担”。 闲言少叙。 如果是别人收购矿山，肯定担心鹿钢收购量降低，有些摊销费用却不会降，比如开采费。 要知道，就是放着长草，也要将开采费一分不差的交给国家。 可是陈立东担心矿石的销路吗？ 他有系统熔炉啊！采多少吃多少，吃进去直接炼铁炼钢。 矿山在手，满足鹿钢后，开采多少就由自己说了算。 172元的成本，再加60元的电费，就能吃进系统熔炉。 开启熔炉，平均10公斤一度电，1吨物资100度电花费60元。 西矿铁的含量是百分之33.15，被系统扣掉两成，剩下265.2公斤纯铁。 如果出钢坯，那些添加的元素可以不用考虑，用熔炉输出265.2公斤钢坯只需要增加16元的电费。 按照钢坯底价2000元每吨计算，能够收入530元。 以上成本是172+60+16，为248元。 530-248等于282元。 用系统熔炉，消化一吨矿石，就能收入282元，比卖给鹿钢划算多了。 关键是，还能收获矿石中含有的那7成其它元素，包括铁 、稀 土、铌 、钛、锰 、锆、钍 、铍、锡 、 铅 、锌、铋 、钼 、金 、钡 、钙 、镁 、钠 、硅 、磷、硫 、氟。 所以对于陈立东来说，直接采矿才是正经。 比费劲巴力地收购废品、收购洋垃圾，稳多了。 所以，这个白云矿拿到手并不亏。 陈立东曾经跟鲁东林说过一句话：“有些话，只能说给懂的人听。” 如果有人质疑这项决策，他只能再把这句话怼给他。 拿地也好，收矿也好，都由王志勇在鹿城出面操作，集团这边法务、财务、审计等部门都有骨干力量参与。 而陈立东一直坐镇东华总部。 每天逗逗媳妇，忽悠忽悠老妈，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 其实他在等一件事情，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在“孵蛋”。 现在已经是9月初，系统升级要结束了。 100天的孵化期啊，这100天系统功能关闭，啥也干不了！ 现在终于要出来了。 叮，恭喜宿主，工业助手升级成功，当前版本2.0。 100天的孵化期就是不一样，版本一下子从1.3跳到了2.0。 陈立东赶紧关注升级后的变化，界面、功能没有大的变化，陈立东最关注的是升级奖励。 系统提示：本次升级，奖励宿主机械仆从10个，升级礼包一个，打开礼包可获得神秘奖励。 卧槽？神秘奖励？系统也要玩套路？ 那就打开试试。 叮，请宿主从以下奖励中抽取一种。 接着，在陈立东脑海中浮现一个转盘，转盘中间是指针，转圈六个选项，都是彩蛋，映射给陈立东意识的信息分别是： 工业助手管家1人；量子计算模组1个；超级能量养生舱1个；核聚变反应装置1台；异时空联通信标1个；超维化合反应釜1台。 牛逼啊。 似乎都是超级科幻的玩意，只提供给陈立东这些文字信息，具体什么形状、功能，却感知不到。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陈立东用意识开启转盘，转盘开始转动。 陈立东最想获得那个核聚变反应装置，动力为王啊，有这个装置，再加上尾矿库大量的钍做支撑，卖电就行了。 以后，躺在床上数票子，多好。 不知道核聚变装置吃不吃得下钍，作为一名理工盲，陈立东开始忐忑起来。 似乎，抽到一个助手管家也不错，系统提示的是“管家1人”，以几年来跟系统摸爬滚打的经验看，说给“人”就给人，绝对是活生生的。 现在已经有第40个机械仆从了，陈立东非常希望能有个不一样的。 管家，就是用来对仆从发号施令的吧。 以后干啥事，吩咐管家就行了，自己又少操一份心。躺在床上，发号施令，那种享受，也很美吧。 超维化合反应釜，应该是化合类装置，想必是与超维度熔炉同级别的存在，吃进各种物资，然后合成出各类化合物。 熔炉能产出各种金属，反应釜能产出塑料、橡胶吗？总之都是高分子材料吧，不知道能不能生成汽油、柴油。 要是行的话，躺床上数钱的大业就更近啦。 量子计算模组的话，能用到哪呢？用来计算自己赚了多少钱？ 不知道用它炒股行不行，要是能自动搜集股市行情，自动买进卖出股票，然后每一笔都大赚特赚，哇哈哈哈...... 超级能量养生舱是啥玩意？美容保健？自动修复？缺胳膊短腿之后，躺进去、捞出来，就能完好如初？ 抽到这个也行啊，让媳妇开一家医美中心，先给贵宾们打一针，睡过去后泡到养生舱里，出来以后立马年轻10岁...... 还你青春收多少钱？一个亿，还得是美金。 到时候，也搞“饥饿疗法”，让各国当家人、百亿以上身家的富豪排好顺序，一个月只给一个人“养生”，10年后再来一轮。 不知道那位叫霍什么金的现在在干啥，把他弄过来，泡进去，捞出来，如果能把他的瘫痪治好，想必老小子就要卖身投靠了吧。 至于异时空联通信标，联到哪？魔兽世界？泰坦星？ 可别联到黑洞上去。 据说那位霍什么金在今年2月与另外一位量子理论大能打了个赌，赌的是“信息能否逃出黑洞”，这些玩意陈立东也不懂，如果获得“异时空联通信标”，是否能掺和掺和那个赌约呢？ 可是，又有什么用？不能吃也不能喝，也不能换钞票。 最好别抽到这个。 只听“叮”一声，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抽取到神秘奖励： 异时空联通信标！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新的开始 抽奖抽到了异时空联通信标，陈立东最不想要的就是它！ 难道......墨菲显灵啦？那老家伙死了没？ 异时空联通信标，这玩意有啥用？ 时空...信标...穿越的工具吗？ 陈立东的脑袋又开始溜号： 想去古代浪吗？来东华，陈总带你去三国，战吕布、斗诸葛，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想到战场骚吗？来东华，陈总带你去二战，拒顽敌，平东虏，开创血与火的征途！ 啧啧，也许是个好玩的东西。 不管蛋里有啥，砸蛋还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陈立东用意识撩拨这个彩“蛋”，反馈给他的信息是： 异时空联通信标，能够沟通两个平行宇宙的纽带，设备开启后，可为宿主提供联通另一个时空的通道，开启设备将消耗一定能源。该设备绑定工业助手系统后，可提供在新的地点使用系统相关功能和设备的支持。 支持在新的地点使用系统功能和设备？ 啥意思？不太懂。 这东西，应该是一个设备，也像一座建筑。 带基座，大约二十几米高，好像信号发射塔。 似乎是红警里的装备“心灵坐标”，越看越像。 是不是把这玩意放到熊岛，或者鹿城，就能建立第二个基地？就能在那边使用系统的功能和设备？ 系统设备有啥？ 目前有超维度熔炉、三维打印机，还有工业图书馆、产品监控中心两座功能性建筑放在奖励空间没有具现，工作基站算不算？机械仆从呢？ 带着这个疑问，陈立东真想现在就跑出去，把异时空联通信标放出来，体验体验到底有啥功能，好不好使。 不过，紧接着，叮叮又有提示，系统还有变化。 首先主线任务刷新了。 系统提示，新主线任务开启： 请宿主加快发展步伐，不断提升工业加工制造能力，推动所在国家广泛应用先进设备和技术，实现机器生产普遍替代人工劳动，零部件生产和装备水平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开创产品批量生产的高效模式。 宿主所在国家制造业增加值占总商品增加值比重达到50%以上，目前为36%；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以上，目前为31%；一二产业就业比达到1：1，目前为2.1：1。 完成时限：10年。 奖励：智能制造生产线1条（可选：a.高端装备；b.轨道交通；c.半导体；d.汽车）。 惩罚：工业助手重组。 任务倒计时：距离完成时限还有3650天。 竟然给出这么一个任务，陈立东质问系统： 知道华夏有多大吗？有多少人口清楚吗？还处在工业发展的初级阶段懂吗？ 别说10年，后世的华夏过了20年、30年也没坐上世界第一交椅啊！ 这些指标是华夏总经理发愁的事情，知道什么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重生四年了，哪一天不是在辛苦奔波？哪一刻获得清闲了？ 刚娶的媳妇都没甜腻过！ 唱歌、跳舞、蹦迪、洗浴、足疗、按摩，从未享受过！ 作为系统之主、天命之人，竟然活得比上一世还疲惫！ 让我躺在床上数票子不好吗？ 咒骂了几分钟，系统也没有响应，陈立东一阵茫然...... 谁做的系统？退货行不？ .......... 算了吧，日子还得过，不跟系统较真了。 接下来，是支线任务。 任务1：运用各种方式筹集资金，满足企业扩展的需要，使宿主旗下企业负债水平达到40%至60%。完成时间100天。奖励：财务管理软件1（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任务2：作为发起人之一，参与一家企业上市融资，通过股市筹集人民币1亿元。完成时间200天。奖励：股票分析监控软件1套。惩罚：扣除系统金币2000000个。 任务3：投资金融市场，盈利人民币10亿元。完成时限：1年。奖励：某国银行业务许可证1件。惩罚：系统设备兑换所需金币翻倍，物资回收收益减半，持续时间12个月。 没有以前那几次系统升级的快感，陈立东只感觉自己像磨坊的驴，被系统催逼着，不断向前，向前...... 安抚了一下浮躁的心，想一想，人生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只能自我来一句，加油吧，少年！ 先给陈淑芬去了一个电话，催促一下国开行以及华夏人民银行的贷款进度，两者相加，能够获得9个亿，剩下一个亿...想想法子也不难，估计任务1很快就能完成。 参与一家企业上市融资？鹿钢稀土高科应该算吧，似乎马上就要卖股票了，可是怎么赚到一个亿呢？需要炒吗？ 不是太明白。 最后这个，有点头疼，需要炒股，或者货币、期货、黄金、基金。 东华集团，应该没人懂这个。 打电话告诉罗浩，马上高薪搜罗懂金融市场的人才。 这次的支线，属于金融类任务，没有专业人才，靠着自己胡搞，也许能成，更可能失败。 陈立东倒是想尝试一下失败的滋味，不过看到后边那个银行经营许可，有点馋。 开银行，多么高大上！ 这个目标必须实现。 现在正是亚洲金融危机阶段，陈立东晓得，在华夏政府的支持下，东珠政府在金融保卫战中大获全胜。 靠着这个做底牌，赚10个亿，小轻松吧？ 想一想，今后一年的任务，似乎躺着就能完成。 只不过，上个主线任务奖励的智能制造生产线还在孵化中，进度仍然停留在最开始的5%，让陈立东的心情好不起来。 一天后，陈立东到了鹿钢，拜访鲁东林。 鲁东林见到陈立东就唠叨：“小陈啊，这些天一直看不到你，你安排在这边的人又不太好交往。矿山马上就要转给你啦，能不能确保矿石供应啊？” 陈立东帮着艾德蒙把一件一米多长的连铸连轧机械模型放到鲁东林的茶几上，说道： “叔，你放心吧，我们东华从来没有坑害过合作伙伴，供应给你的矿石肯定一斤都不差。” 鲁东林看到了茶几上的模型，惊诧道：“这个是薄板连铸连轧生产线？” 陈立东问道：“怎么样？做得精细吧？” 鲁东林坐到沙发上，打量着眼前的模型，称赞道：“跟真的一样啊，你们这加工水平确实可以。不过......需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我们集团开会讨论过，准备采购日曼国的设备和工艺，特别是工控系统。 另外，你曾经跟我说过，矿石出产价格只降不增，不知道可以降价多少，我们需要确定明年的采购计划。” 陈立东无奈地道：“鲁叔，铁矿石200一吨的价格，不低也不高吧，还要降吗？” 鲁东林把身子向后靠了靠，说道：“选矿厂那边算了算账，白云矿采矿成本一吨大概150元，还是有一定的降价空间的。 我们明年采购1000万吨的话，你就能盈利几个亿。 鹿钢相当于把几个亿拱手让人啊，大家伙有反映，我们集团领导班子也有压力。” 陈立东不干了，说道：“鲁叔，您最清楚，东华接手后，可是要把东矿关掉，转到西矿。 西矿啥情况？采矿点分散在各处，开采难度也大。 而且，我们要交给国家2.1亿元的矿产资源开采费。比你们开采的时候，每吨成本已经增加了20元，还要我怎么降价？” 鲁东林嘿嘿笑道：“你可是说过，价格只减不增的。” 陈立东确实承诺过，现在人家要结果了，脸皮薄扛不住，只好说道：“叔，要不给您每吨降1元？” 鲁东林眼睛一瞪，怒道：“你打发要饭的吗？最少降30，你们没有其它负担，这个价格多少应该能赚。” 陈立东也毫不含糊，大声道：“鲁东林，我可是帮你解决了尾矿库，你可不能六亲不认。给你减掉5元吧，我也说话算话。” 鲁东林嘿嘿一笑，说道：“就算你是我儿子，也得跟你算清楚，咱们在商言商，最少降20元，否则的话，我全部去买外矿。” 这是要拿销路做威胁啊，鹿钢不采购白云矿，理论上东华还真卖不出去。 白云矿属于贫铁矿，稀土含量也低，更别说，国家要管控，根本不允许将矿产卖出去。 如果没有鹿钢的话，东华矿业理论上就得关门大吉，净赔两个多亿。 陈立东一拍桌子：“一吨只降10元，再降我就不玩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成交。”鲁东林递过来一个杯子，里边是泡好的大枣和枸杞。“来喝口这个，滋补身子。年轻人，贪的大，身子虚，得补补。” “你才需要补，我身子壮实着呢。 我走了，以后你这里我尽量少来。” 陈立东站起来就想走。 鲁东林拦住他，说道：“别走啊，中午凤合我们几个喝两杯啊。” “不了，一杯这玩意，就拿走我一个亿。中午端上酒杯，我怕把东华集团赔给你。”陈立东还想往外走。 “等等，铁精粉的事，也要定一下吧。” “两千一吨，没商量。” “当初不是说好600一吨吗？” “你说的600，我可没答应。” “要不，我给你加到700。” “不用，我卖给别人估计能卖到1500。” “那得浪费多少运力啊，就800吧。给鹿钢计划10万吨，我们用用看。” “呵呵，我不能现在答应你，东华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们也要开会商量一下再说。” 说完，陈立东绕过鲁东林，走了出去。 鲁东林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嘀咕道： “这个小狐狸，也不是太好对付。”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开分身啦 从鹿钢总部出来，陈立东直接去了东华科技的工地。 土地证正在办理，公示后，还需要等一段时间看看反应，特别是地块内是否涉及其他人的权益，以及周边地块权属人有啥反映，有问题就协调解决，公示期过了，没有反映，证件就能办下来。 尾矿库的地原来属于鹿钢，现在已经由鹿城市土地局收储。 鹿钢及周边的选矿厂等肯定没反映。 周边村庄的搬迁补偿正在进行，根据人口、原住房的的房屋情况发放了补偿款，老百姓们也都没啥意见。 土地权属应该很快就能办下来。 不过，施工临建这100亩地是与村集体承租的，尽管很快就划到是有租赁手续的。此时，供电线路、变压设备已经架设完毕，就连通信光纤也敷设了过来。 这样，陈立东可以在这里开黑了，比如设立物资回收站，召唤熔炉。 陈立东来了之后，马上给员工们宣布一件事： 除了那10位外籍雇工，其他员工带薪放假，回家欢度国庆，啥时间复工，另行通知。 送王志勇和员工们乘车离开后，周边只剩下自己了。 陈立东怀着激动的心情，召唤出彩蛋。 系统提示： 该设备使用空间为12.5M×12.5M×25M，待机功率1000W，使用功率最高为100MW，请宿主展开设备，接通能源，建立异时空联通信标。 这时，陈立东有点犹豫，为啥？ 这设备有点高啊，25米高、8层楼高，不需要建基座吗？ 按说得开挖地基，浇筑商砼，制作筏板，再在上面安装信号塔才对啊。 看了看身边的机械仆从，有这些人保护，倒下来或许也能抗住。 于是，陈立东深吸一口气，把彩蛋给砸了。 恍惚一下，一座铁塔就出现在眼前，仿佛从地理长出来，塔基和下边的地皮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这座塔在这里已经有了许多岁月一般。 塔是金属建筑，基座部分为正方形，然后呈45°夹角向上收束，在大概5米处向上就是一段柱子。柱子高约10米，顶着一些天线式的信号接收装置。 眼观下，没有25米，就是15米的样子。 莫非，那10米，在地下吗？ 整个信标的外观，确实跟红警里的心灵信标有些相像。 基座一侧有电源线和数据线连接装置，却没有任何操作设备，没有显示屏、没有按键、也没有扫描设备什么的。 但是当陈立东的手触碰到信标的时候，忽然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宿主已经建立异时空联通信标，在信标周围800米范围内，可设立工作基站、具现系统建筑，使用系统设备。 果然，这是一个能让系统开分身的装置，不知道信标能不能收回，如果能的话，就可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将意识沉浸到系统，陈立东发现，系统不知不觉中增加了一个图标，就是信标的图标。 点开后，出现几个选项： （1）开启（关闭）信标； （2）收回（施放）信标； （3）加载系统设备，当前可使用的设备有： 超维度熔炉。 看了之后，让陈立东有点郁闷，难道就只能加载超维度熔炉？ 看之前的说明，还能建立工作基站，具现系统建筑，空间里的工业图书馆、产品监控中心应该可以放出来。 可是放到鹿城这边有什么用？ 当前使用超维度熔炉，必须先建立物资回收站，在物资回收站的范围里，才能使用超维度熔炉的相应功能。 现在有了信标，在信标800米范围里，都能使用熔炉了。 这样的信标要是多给一些多好，凡是有东华工厂的地方就放一个。 想得好美...... 陈立东点选了信标回收功能，眼前恍惚一下，出现了一片空地！ 再选择释放信标，信号塔又出现在那里。 陈立东想：自己要不要化身魔术师，挥一挥手就能召唤一栋高高的路灯，肯定能卖的出票。 眼下，先把信标放在这里，吃下足够的尾矿再说。 开启信标，“嗡”一声，并感觉到一阵电波从身边荡漾开去。 不知道有没有辐射，料想这么高大上的东西，不应该对人体造成损害吧。 原地召唤熔炉，接上电源，开始吞噬堆在远处的尾矿渣粉。 几秒钟后，“啪”一下，断电了！ 检查一番，不仅临建处接驳点的保护器发生了响应，就连供电的变压器都掉了闸。 修复一通后，再次开启信标和熔炉。 放缓了熔炉吃进废渣粉的速度，这才能够持续操作。 实验了几分钟后，陈立东停了下来，然后联系陈天一，他要在鹿城这边建立工作基站。 把权限授给机械仆从，再搭建上基站，仆从们就能操作信标和熔炉了。 这样，身为宿主的他，就能解脱出来。 要知道开启吸星大法，很费精力的，而且困在一堆机器旁，吃废料、刷金币，太无聊了。 总这么下去，哪里还有时间陪媳妇？ 作为系统的宿主，谁为主？谁为仆？ 两天后，陈天一载着架设基站的设备和材料赶了过来，开始搭设基站、联通网络。 基站开通后，陈立东登录网络，将操作信标和熔炉的权限授予给“弟子”。 然后再给新刷出的10名机械仆从开通了权限。 第一批仆从的名字排“天”字，名字分别是陈天一，陈天长、陈天雄...排起来就是“一唱雄鸡天下白”，其他没排的3个人分别是艾德蒙、弗吉尔、瓦尔克。 第二批仆从的名字排“地”字，名字分别是陈地忠、陈地华、陈地仁...排“中、华、人、民、共、和、国、定、富、强”的谐音。 第三批仆从的名字排“玄”字，分别是陈玄万，陈玄众、陈玄义...是“万、众、一、心、齐、奋、斗、奔、小、康”的谐音。 第四批仆从的名字，应该排“黄”字。 陈立东原本想把新生的10名机械仆从名字叫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但是发现这里边都是“山”字，倒是可以用“杉”、“钐”、“汕”来区分，不过，中间一个“黄”字，后边接“绿”和“青”，总感觉有些别扭。 于是这批仆从的名字就变成了：陈煌志、陈煌礼、陈煌悟、陈煌冉...最后一个字，顺起来念就是“治理污染、保护生态环境”的谐音。 至于这些新人的护照怎么弄？ 早就被陈立东研究明白了： 远东那边，由陈天雄负责联系境外的仆从，把“皮肤”换成陈立东指示的样子，在海参崴办理身份登记后，再去伯力申请工作签证和护照。 到时候，从口岸办理一下入境手续，再找个地方遛回去，比如从龙江潜水回去之类的。 这样子，就有了这些人的入境记录，身份就正大光明了。 然后，陈天一用三维打印机打印出这些人的护照和入境记录就行了。 三维打印机做出来的东西，绝对以假乱真。 那么能不能打印富兰克林？ 呵呵，你们猜！ 实验一番后，陈立东发现一个现象： 信标开启熔炉的同时，他还能再次设定物资回收站，再次召唤系统熔炉，这样的话就是两座熔炉了！ 说是超维度熔炉的两个端口也行。 这就好玩了，相当于熔炉有了分身。 两座熔炉，应该说两个端口都开在尾矿库这里没必要，但是可以尾矿库放一个，熊岛放一个。 “弟子”们有了权限，就可以远程操作。 这样，能大大加快物资回收的进程，加快金币、钢坯、元素单质、稀土金属的生产速度。 于是，陈立东又从二里河机场飞到伯力，再跑到海参崴，登上熊岛。 把物资回收站重新设定在熊岛，架设起系统熔炉。 接着再次返程，回到南陈村。 人活着，就是折腾，陈立东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 这天，陈立东接到梁国英的电话：鹿钢稀土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沪市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 上市公司总股本为2.6亿股，东华集团获得原始股2600万股，有8000万股为社会公众股，要上市交易。 鹿钢稀土原始股发行价格为4.43元，委托申银证券股份有限公司作为股票承销商。 东珠嘉佳公司履行了约定，购买了2600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鹿钢稀土停留在“卖不动”的状态。 鹿钢稀土，说是钢铁，他有稀土，说是稀土他有钢铁，搞的洋不洋，土不土，弄得股民很迷茫。 陈立东打了几个电话，告诉亲朋好友，这支股票也算东华的，趁着股价低，能买就买一些。 东华集团一众高管开始拿出私房钱，由梁国英负责，帮他们开设账户，购进股票。 郝月明联系了吴荣祥、张晓华分别吃进了几万股。 吴佳丽很纠结，她也想随大溜买鹿钢稀土的股票，但她的股票账户被“送”给陈立东了，原来账户里的股票陈立东是付过款的，这怎么办。 吴佳丽毕竟是直性子，犹豫了几秒钟，就拿出电话打给了陈立东：“老板，我要买鹿钢稀土的股票，行不行？” 陈立东讶异地说：“当然行啊，放心吧，赔不了。” 吴佳丽解释道：“不是，我的账户不是‘交给’你了吗？ 个人开多个账户有些麻烦，我就用那个账户买股票行不？” 陈立东这才明白是咋回事，回了一句：“我当啥事，你就用吧。跟亲戚朋友说说，买股票就买鹿钢稀土。” 吴佳丽回了一句“好嘞”就挂了电话。 陈立东只好跟艾德蒙说，你去找梁国英，用我的身份去开设个人账户，买进鹿钢稀土的股票。 “买多少？” “能买多少？” “你没钱了，去年分红后，你个人应该有8000多万。不过前些天被财务部陈部长给花出去了。” “花出去了？干啥了？” “尾矿库周边的村庄搬迁，集团需要付给鹿城市一个亿。陈部长就把你的钱给用出去了。”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也不是啥大事，陈部长让我过去签字，我就给签了。” “那...好吧。” 陈立东又给孙学松打电话：“咱们账上有多少钱啦？” 孙学松想了两秒钟说道：“大概2000万了吧。之前的都被用来建车间、买设备了。要用吗？” 陈立东道：“嗯，你安排财务，把这笔钱作为股东分红打到国内，咱俩一人一半，然后钱我拿去炒股。” 孙学松答应道：“我这就安排。” .......... 于此同时，东华集团销售部副总吴彩亮正在 向蓝钢领导推销东华的新产品：超精细铁精粉。 蓝钢副总刘少学拿到自家的检测报告后，说道：“就按每吨1500元计价吧，1万吨我们吃下去没问题。 不知道东华如果能不能长期供应这种铁精粉。” 吴彩亮提供的样品，纯度99%以上，属于超纯铁精粉，当前市场价28元每公斤。 现在，东华把超纯铁精粉卖到了白菜价，那就多买点，可以放到精炼炉里作味精，调整钢材的品质。 不过，吴彩亮嘿嘿一笑，说道：“姐夫，咱们在商言商，你也别怪我。 集团给蓝钢的指标只有1万吨，1500元每吨只是目前的参考价。 我不介意你吃不下，那样我就可以卖给别的企业，也许价格能卖得更高一些。我的业务提成也能更多些。” “你敢！”刘少学瞪圆了眼睛，大声道：“你少给我一吨，我直接找陈立东告你的状。” 接着又缓和了语气，说道：“小亮，晚上去我家，让你姐给你做些好吃的。” 吴彩亮推辞道：“姐夫，赶紧安排人给我们财务打款吧，东华出品，概不赊欠。 另外，你那点心眼就别跟我用了，我直接告诉你： 这批铁精粉产自国外，船已经从海参崴出发，几天后到蓟市东港。 给我的指标是每年5万吨，其他业务员也都分了指标和任务，我得赶紧去下一家，去拜访北钢的杨国华。” 吴彩亮匆匆忙忙走了。 那么，这批铁精粉哪儿来的？ 确实是产自熊岛，而原料却来自鹿城那边的尾矿。 奇妙吧！ 这就是分身的力量！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欺行霸市 今年的国庆，陈立东决定在留在家里过。 有媳妇的人，不能随便在外浪，务必该回家回家。 这个节，最主要的是去岳父家，新姑爷登门，一家人团聚，必须重视。 孙婕娘家已经搬迁到小康新村二期，一期在南陈村，二期在孙集镇东华集团总部西侧。 二期的回迁户来自孙集镇机关驻地周边两个村以及镇机关家属院，已经有上一千五百来户，5000多口人。 这么一个大村，尽管水、电、路、暖等硬件水平不低，但管理水平有些差。 有些住户家里还备有烧柴，有些人家养了鸡鸭鹅，甚至牛和驴等大牲畜也被养在院子里。 孙学松从熊岛回来过节，而且带回来一辆大轮子皮卡，和他一起回村的有20多人，都是在熊岛搞拆车的，这些人竟然都有新车傍身。 二十多辆各式各样的进口车，成为留守在家的发小们艳羡的焦点。 外出打工这些人，在小康新二村都有房子。 属于孙学松的这栋联排的二层楼，沿街的道座被建成了车库和工具房。 今天，车库成为了会议室，孙学松坐在一张凉椅上，正在给大伙开会，主要安排新二村环境整治问题。 孙学松跟员工和未来员工们说：“你们马上回去，抓紧安排。 我只等三天，如果谁家还有草垛，谁家还养着牲口，那你就留在家里搞卫生吧。 扫大街、拾大粪，也能拿工资。 告诉其他想跟着我出去的，先把家里收拾好，否则免谈。” 散会后，小康新二村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远东拆车厂二车间主任肖振华跑到大伯肖国新家里，磨叨了一上午。 肖国新是做豆腐的，每天消化100多斤豆子，他做的豆腐供应者新村上千户人。 他家道座被改造成了豆腐坊，院子里搭了一个牲口棚，养了一头驴，拉磨用的。 肖振华想让大伯把驴处理掉，说这是老板的要求。 肖国新反驳道：“那是你老板，不是我老板，他可管不到我。” 肖振华凑到大伯耳朵边上说：“我们老板好像要竞选新二村的主任，还真有可能管得上你。” 肖国新把挑选好的豆子泡到大铁盆里，过了几秒钟说道：“等他选上主任再说。你让我把驴卖了，谁拉磨？你来拉还是他来拉？” 肖振华看了看磨坊里那套设备，心说：我又不是没推过，一年前驴下崽，我还绕着磨道帮你推呢。 磨坊那套石磨，传了好几代，到肖国新这辈足有上百年。 作为老大，肖国新接着做豆腐，肖振华的父亲当了赤脚医生，三叔参了军。 石磨上下两片，用青石打磨而成，上片直径足有一米二，下片带引流槽，直径都得一米五开外了。 上磨片朝下那面中间是个凹槽，下磨片中间铆着一根硬木，这叫磨脐，正好顶到上磨片的凹槽，推磨的时候确保两片磨沿着一个轴心转动。 两片磨相对的一面，要刻出花纹。 上磨有一个注料孔，磨盘转动，从注料孔倒进泡过的豆子，整粒豆子滑入两片磨中间，随着磨片的转动被碾成齑粉，并随着花纹流向磨盘的外沿，成为更细的豆浆，淌进引流槽里，引流槽某处开了一个孔，下边放着大桶，成为豆浆最后的去处。 肖振华问了一句：“叔，这磨得有多少斤？” 肖国新瞟了一眼这个侄子，说道：“下片500来斤，上片300多，当初搬这座磨，我请了好几个小伙子。 你想干啥？” 肖振华道：“我研究一下，给这磨盘装上电机，安上轴承，你再磨豆腐，按按电钮就成了。” 肖国新站了起来，也端详着传承百年的磨盘，问道：“行吗？” 肖振华笑了，走过去摩挲着磨盘，说道：“肯定行啊，我上职高的时候，老师一直说，机器改变世界。 现在汽车我都能造出来，别说改造一个电动磨。” 肖振华钻研电动磨盘的时候，许多小伙伴们在为另一个问题发愁，问题是家庭式草编作坊。 孙集镇南部一些村都有打草绳、织草片的传统。 草绳一般用来包装瓷器、砖瓦，也用到园林绿化方面，比如保护树木的根部，或者冬天的时候给树木绕一圈作为保暖的衣服。 滨海县有40万亩水稻。 孙集镇北部旱田，南部水田，水稻种植面积有两万多亩。 一亩水稻能产上千斤稻草，直接卖给造纸厂的话，能收入200元，可是编制成草绳的话，一千斤草绳能卖到600元。 这个时候，打草绳基本上是家庭作坊式生产。 二三百元购置一台草绳机，放在棚子里，就能生产。 草绳机主要部件是架子、齿轮和轴套，齿轮都是小翻砂厂出产的铸铁件，加工比较粗糙，动力还是人力踩踏。 一台草绳机转起来，齿轮咬合的嘎嘎声，扰得四邻都睡不安稳。 打草绳的，往往是下班的大人、放学的孩子，中午或者晚上轮换着踩踏草绳机编织草绳，晚上七点工作到十一二点，一天能赚三十元。 经过统计，整个小康新村竟然有六七十户编织草绳的人家。 现在是国庆，地里正在割稻子，还有一个多月，农田里的晾干的稻谷开始脱粒。 准备编织草绳补贴收入的人家，都要把自家的稻草运进村，甚至要从别人家买下不少。 许多人家会把稻草垛到大街上，9米的大街，你占房前、他占屋后，能剩下三四米就不错。 作为有志于改变家乡面貌的孙学松来说，这事必须管，但是真的很令人头疼。 不让大家干？那等于断人财路，断人财路如......。 孙学松琢磨半天没想到法子，就只能找姐夫讨方子。 陈立东给的主意是：“研究全自动草绳机，建草绳编织工厂。” 孙学松想了想说道：“这招也挺损啊，也相当于断人财路啊。” 陈立东哈哈笑了：“踩踏草绳机的，有一半是半大孩子，让孩子们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不好吗？ 我让天一设计制造草绳编织机，你安排人租车间、建厂子，雇人打草绳，谁家有稻草咱们都收下来，他两毛一斤收，咱就两毛加二分。” 孙学松对姐夫的腹黑颇为敬佩，心说：这小子比我只大一岁，心眼怎么这么多呢？ 忽然他冒出一句：“姐夫，要不咱们把全县的稻草都收购下来。 到时候，让那几家造纸厂求着咱们怎么样。” 陈立东脑袋忽悠一下。 这几年，滨海县造纸企业发展到六家，品种为黄板、灰板、白板和瓦楞纸，都属于中低档，只有个别生产线能产涂布白板纸和书写纸。 造纸的原料除了用一部分收购的废纸、进口的美废外，需要用大量的稻草制浆。 需要说明的是，美废就是山姆国的废纸，不再是洋垃圾，洋垃圾被限制进口，都送到熊岛了。 稻草制浆弊端很大，工艺基本为：稻草除杂--蒸球蒸煮--漂白洗涤--筛选浓缩--抄制浆片备用，或者直接进入下道工序进行造纸。 蒸煮阶段一般用到烧碱，漂白工序也要使用大量化学制剂。 发展乡镇企业，讲究大干快上，许多造纸厂把造纸废水直接排到河道、沟渠里。 大量的黑臭水体污染了田园，蒸球放气的时候气味也非常难闻。 刘庆华提出的南造纸、北钢铁的思路实施的很好。 孙集镇的造纸厂发展也不错，这家厂子距离东华总部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经常闻到造纸厂蒸球的味道。 所以，孙学松的主意说道了陈立东的心坎上。 那就干！ 几天后，钢铁产业园里被平整出上千亩的场地，一些预制水泥块被铺在上边，施工人员开始每隔一段距离架设避雷设备。 然后在一处角落，开始用钢结构架设梁柱，孙集镇草制品加工厂的牌子被挂了起来。 准备跟孙学松混国外的小伙伴们，先开始了业务员的经历，大家分工包片，组队去滨海各个乡镇订购稻草。 他们想水稻种植户放了话，不管造纸厂出到啥价，我们一吨多出20元，装车运输都由我们来安排，你们只管等着收钱就行了。 等到稻草真正下来的时候，小伙伴们反馈给孙学松的数据让他傻眼了，赶紧给陈立东打电话：“姐夫，咱们订购了14万吨稻草，需要资金5600万。 拆车厂的钱都去买股票了，去哪拆兑啊？”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道：“我刚卖了10万吨的超纯铁精粉，收了1.5个亿，拆兑五千多万，小轻松啦。” 被孙集镇草制品厂这么一搞，造纸企业都受不了了。 迫不得已，先是安排业务员去其它县区，甚至跑到盘山收购稻草。 为啥跑到盘山？ 滨海周边县区也有种植水稻的，但摞一块也没有滨海多，况且也能被陈立东狙击。 盘山却不然，那边的水稻种植面积相当于三个滨海。 盘山那边也有造纸厂，也用稻草在造纸，但是用不了那么大的量。 可是，一吨运费就得几十，才能从盘山把稻草运过来。 这怎么行？还不如高价从本地收呢。 本地收的话，只能打价格战，打价格战又搞不赢陈立东，这似乎是个死结。 这才是断人财路，影响到了造纸厂的生计。 于是，县乡企局局长和经贸委主任哥俩搭伴，到孙集镇协调矛盾，最后找到了陈立东头上。 陈立东却板起脸道：“去年国家出/台的《水污染防治法》你们学了吗？造纸企业应该建污水处理厂，造纸废水必须达标排放，等他们把排污问题治理好再来找我吧。” 一句话，弄得局长、主任脸红脖子粗，心说：这孩子，啥时候变得这么不好说话了呢？怎么给我俩上起环保课来啦？ 这要是刘庆华在就好了，刘庆华一走，没人管得了东华了。 乡企局长听说过陈立东最近的故事，据说能跟首长讨价还价，还跟鹿钢那边搭上了关系，这小子背后肯定靠着一棵大树，县长让他来疏通关系，就只能“疏通关系”，万万不能摆架子。 于是说道：“陈总，咱们用稻草造纸搞了10几年了，这一时半会转变不过来啊，您看能不能慢慢来？” “您”的敬称都用上了，陈立东也不想太决绝，缓和下语气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得先看到造纸企业的动作。 污水处理厂建不建？建在哪？怎么建？ 他们拿出诚意，我才能说动草制品厂想想办法。” 局长、主任俩人心里这个膈应，心说：你还想想办法，草制品厂就是你的，否则谁拿得出几千万？ 俩人见到只能如此，就先回去。 回哪？先去镇里。 镇里赵向辉也在等消息，镇办造纸厂同样需要稻草，可他年轻气盛，怕他说过头话，就被老成持重的局长和主任按在镇里。 回到几百米之隔的镇机关，赵向辉一听沟通的情况，差点蹦起来：“他翻天了吧，有钱就了不起？就能左右全县的支柱产业？ 咱们可不能受这窝囊气，我们去县里、市里举报他，他这叫---- 欺行霸市！”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东华招工 赵向辉想找陈立东掰扯掰扯，这事也只是说说罢了。 种植户把稻草卖给草制品厂是你情我愿；草场安装了防火、防雷设施，安全间距也够，似乎没有违规的地方。 关键是局长把赵向辉拉到一边，嘱咐了几句，潜台词就是：你把陈立东挤兑狠了，到时候谁被收拾可不一定，准备提市政府常务的王庆来就要来东华调研了，小心陈立东给咱们上眼药...... 一通话说得，让赵向辉陷入无比煎熬当中。 .......... 王庆来这次调研真正轻车减从，就带了司机。协调她的秘书长张锐进，已经安排到县区任职了，新的秘书长没带，也没让县里安排人陪同。 陈立东陪着王庆来在钢铁厂、机械上、电机厂转了转，就回了总部大楼。 王庆来这次来，一是踩点，为省里主要领导视察蓝市做准备，东华钢铁只是个备用的参观点。 二是跟陈立东沟通了一个情况。 东华向市里建议修通到蓟市东港的铁路线，已经被市里否决了。 市里打算在滨海南部、延伸至浅海10几公里处的龙兴岛修建深水大港，依托大港建设临港工业区，促进蓝市、赵省的经济发展。 这个临港开发区，就是本书开头提到的蓝市经济技术开发区，是陈立东重生前工作的地方。 10月中旬，蓝市政府将与燕京铁路局联合召开会议，审查燕龙兴岛港区铁路运输改建铁路预可行研究报告。 报告通过后，将从蓝市的海港区那边延伸一条铁路通往龙兴岛港区，将来蓝市又多了一个出海口。 王庆来建议东华将未来的龙兴岛港区作为商品进出口的集散地。 王庆来透露，省里下个月要在蓝市召开大会，组建开发建设龙兴岛的领导班子，龙兴岛马上就要动工了。 陈立东听完一阵苦笑。 作为重生者，他很清楚，龙兴岛的港口要等10年才能建成。 那条通道公路，需要向海里扔石头，一车一车丢进去，开始只能看到水花。 修条十几公里的通岛路，弄了三年。 臣妾等不起啊！ 王庆来走后，陈立东躺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 龙兴岛需要大面积围海造田、吹沙造地，还要修建两条铁路、两条高速公路，输水管道、高压线路都要架设过来...... 有着重生的优势，东华在其中分一杯羹、赚个肠肥脑满肯定没问题。 可东华缺钱吗？财务紧张有时有，但总体上不愁钱。 就拿现在来说，系统金币每天以百万的速度在增长。 系统金币能干啥？ 除了用来升级系统，主要用途就是在设备兑换平台换取设备。 经过陈立东研究发现，那些设备的金币价格设定的很有意思。 似乎、可能、大概、也许不与该设备的技术含量相关，而是以该设备使用的贵金属、稀缺材料相关。 系统升级前，东华机电公司刚刚研究出一种手持式金刚石链锯，切割钢筋混凝土啥的非常好使。 这种链锯，就是电机加锯片，因为锯片上有金刚石，所以价格卖到了每台2800元。 比卖电机加价800元，增值的800元就属于链锯部分。 这种型号的链锯，被东华申请了专利，这次更新之后在系统中被刷了出来，兑换价格1020金币。 陈立东仔细进行了对比，链锯中同样型号的电机，系统兑换价格是1000金币，电动链锯增加了锯盘和带金刚石的链齿，而兑换价格只增加了20金币。 总的来说就是，东华以金刚石为噱头，电动机带链锯 ，加价800元人民币，还卖得很嗨。 而系统却认为链锯部分只值20金币，电机部分是2000人民币对1000金币，链锯部分是800人民币对20金币。 价差为啥如此之大，价值观不一样呗。 金刚石是啥玩意？就是碳啊。 碳重要吗？极其重要，没有它生命不可能存在。 可它在自然界、在生活中、在工业生产中又无处不在。 所以系统可能认为，这点玩意一点不值钱，恐怕增加20金币，也是评估的链锯主体的钢片部分的价值。 至于金刚石么，不值几文钱。 又跑题了。 绕了半天，是强调：那些专利设备啊，国际上价格炒到天际的高端装备啊，只要发明出来一年以上的，系统都能刷新和兑换，甚至可以把瓦森纳协定中限制售卖的设备都给“安排”到国内。 而且，如果那些设备的价格用金币来衡量的话，绝对比现钞便宜。 陈立东现在不缺金币。 有尾矿库这座金山做支撑，信标开启了熔炉的新端口，鹿城吃进，熊岛输出的模式也切实可行。 各位书友明白了吗？ 陈立东可以用金币兑换设备，设备再换成人民币，所以陈立东不发愁钱。 陈立东现在只发愁怎么把手里的资源变成生产力。 啥叫生产力？ 初中老师讲过：生产力，就是人类利用自然、征服自然的能力；从本源看，生产力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和生产资料相结合而形成的改造自然的能力。 有人批评说：抄某度可耻，俺就不水字数了。 总之，某人想提升东华的能力。 要想提升能力，人是最关键的因素，因为：生产力是具有劳动能力的人和...... 所以招工吧。 第一批员工招聘300名草制品加工人员，编织草绳、草袋。 孙集镇草制品加工厂的厂长是陈立东的大姨子，孙婕的姐姐。 300名员工不分男女，年龄20岁到50岁都行，学历不限，吃苦耐劳就行，月薪500到800。 告示打出来，两天就把人招满了，等车间建好就能开工。 严格地说，这批员工不属于东华，但有东华的背景。老百姓就说是东华招的工，东华也没必要出面澄清。 第二批招聘的就是真·东华员工了，招的是建设工人，依旧不分男女、年龄放宽到50岁，学历不限，但是要求抛家舍业，能够参加野外作业施工。 招工条件还规定：吃苦耐劳、服从管理。 招聘的建设工人数量也很大，蓝市本地招500人，鹿城那边再招500人。 这批人将被安排到鹿城的几大工地，参与建设稀土冶炼厂、污水处理厂、尾矿库防渗工程，以及钍资源储备库、稀土金属储备库。 几个大工地一起施工，用工需要四五千人。 这些工程都由东华建设有限公司来组织，但只有一半的工程用自己的队伍，另一半需要委托给鹿城当地的建设单位进行施工。 同时招聘的，还有土木工程专业人员，笔者就不再赘述。 第三批，招的是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 这是干啥的？通俗讲是搞电厂的，也有人说是烧锅炉的。 其实，当前华夏毕业的热能与动力工程专业、电气专业、热工（自动化）专业的大学生，好多人只能去研究、研制、制造、看管“锅炉”。 就是烧锅炉！ 陈立东招这类人才干啥？ 东华自备电厂建设开始复工，两个发电机组设备正从“国外”进口过来，安装调试委托了赵省电投公司负责，但是开机生产、发电入网就需要东华自己培养人才了。 另外，陈立东对电力行业起了“贪念”，他当着首长的面就曾问过，东华能不能建核电站。 作为系统之主，怎能不在动力行业插一脚？ 第四批，招聘采矿工人和矿业学员。 矿业学员围绕探矿、采矿、选矿、矿山机械驾驶及维修进行授课。 这批学员从蓝市应届高中生中招聘，在东华职高就读。 也提前打了招呼，未来的工作地点可能在海外。 这是干啥？ 陈立东要把东华矿业开遍全球！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集资筹款 国庆节后，一系列消息纷至沓来。 东华矿业挂牌了，王志勇兼顾矿业公司的工作，机械厂的任志刚被任命为矿业公司副总，如果能成长起来，将来这一摊子就交给他了。 任志刚没想到能被“馅饼”砸到。 这两年他的同学任建富“抖”了起来。 任志刚的媳妇就念叨说：“你看人家建富，当上中层了，工资奖金上去了，一个人顶你好几个，你就不能努努力？” 其实，任志刚挺努力的：去年技能大赛拿了冠军，他分了10万奖金；年底开年会的时候公司又奖励他们小组20万，他又分了两万；今年6月底定级的时候，他获得了高级工，他的评分距离技师只差一个“星”。 细算账，他这两年拿回家的钱，比任建富还多。 可是人家任建富是中层啊，统管东华重工的铸造车间了啊，技能登记也到了“技工”。 所以，任志刚一直有压力，也认为媳妇说得对。 他倒没想一步混上中层，但是一直在努力。 今年年初分房，他交了4万多，分了一套120平的东华名苑住宅。 新房里专门弄了一间书房，他在技校读的书摆了上去，又填了不少新的书籍，画图、做笔记，书房弄得跟工作室一般。 东华电脑开售后，打8.5折向内部员工出售，任志刚也买了一台，而且安了网线。 业余时间，任志刚经常上网以“粉丝”的身份水论坛，经常去的论坛就是东华集团网站上挂的论坛：锤子之家。 锤子之家的版主是集团技术总监陈天一。 网站里经常讨论一些技术性问题，甚至有技师等级得大牛，以“真身”在论坛的“华山论剑”板块里讲解加工工艺。 当然，论坛不只有技术板块，还有一个板块叫做“吐槽建议”，那里才是人气最旺的板块。 前两天“吐槽”板块热炒的话题是“股市”。 据传，公司战略部新来的一名员工叫古建新，擅长“炒股”，来了之后就在论坛里注册了笔名“G先生”，经常发一些对股市的看法，还有对某支股票未来走势的判断。 这个“G先生”，几乎每天都有文章发出来，东华电子那边一些热衷炒股的人经常登录论坛，围观“拜读”。 他的帖子，经常被管理员“置顶”、“加精”。 古建新最后一段评论文章是《论股市的灰暗》写道： “由于上市公司质量的普遍低劣，使得股民根本无法选择真正有价值的股票，这就给市场运作带来了极大的空间。 华夏股市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故事会’......” 他的观点甚至得到了集团董事长的赞同，获得了来陈立东给的“66”朵鲜花。 这个鲜花干啥用呢？ 首先是一种权限，据说鲜花达到1000朵，论坛级别就能从“粉丝”晋升为“少侠”，再上边还有“舵主”、“盟主”。 董事长的级别最高，叫做“至尊”。 后来不知道啥情况，“G先生”消失了，帖子也被删除了。 人们估计古建新是辞职或者被辞职了，只有个别高层知道他被派到鹏城开设办事处去了。 论坛“吐槽”板块里，现在被置顶的帖子是：“电机厂、机械厂离生活区太近，噪音扰民。” 机械厂和电机厂原厂址在南陈村的东头，占地不到200亩。 后来，南陈村整体拆迁，搬到了小康新村，小康新村的东边建设了东华名苑，东华名苑的北侧就是机械厂和电机厂了。 机械厂和电机厂的业务量很大，实行的也是四班三倒，昼夜不息，免不了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东华名苑靠北侧的那几栋住宅就受到了影响。 听到反映后，物业公司免费给住户更换了双层玻璃的窗户，但是大夏天的，人们还是喜欢开窗通风，噪声就免不了传进来。 还有粉尘，机械厂里有任建富的铸造车间，尽管车间加装了布袋除尘器，但是北侧的人家反映，开窗户后还会有粉尘飘进来。 后来“至尊”在论坛里表态：尽快安排，咱们明年把厂子搬走，老厂址建公园、建图书馆。 据传，三个厂子都将搬迁到钢铁产业园里去，工程部已经着手方案设计，地基处理也开始启动。 机械厂、电机厂、铸造厂将彻底分开、独立成院，明年五.一左右就能搞定。 论坛里“粉丝”们把一片鲜花送给了“至尊”。 陈立东打开后撇了撇嘴，嘀咕道：“最多的才66朵，一群小气鬼”。 孙婕在陈立东身后，一边梳头一边说道：“不错啦，鲜花能够换技术的，打赏你66朵，可是大出血了。” 所谓“换技术”，大体上是两种形式： 第一种是“悬赏”帖。如果遇到技术方面的问题，可以发出“求助”和“悬赏”，悬赏的东西就是鲜花。 如果对方回答的内容正是你需要的，你就得将承诺的鲜花送给人家。 第二种是“权限”阅览帖。 发帖人认为自己某种实用技巧值得炫耀、能换鲜花，就可以到论坛发帖，类似于“机床减震垫铁的使用心得”、“立式金刚镗床走刀规范”之类的。 发帖人会设定阅读权限、发出来收取鲜花。 想阅读的人扣除一定鲜花后，才能浏览帖主的文章。 鲜花怎么获得呢？除了发技术帖收鲜花外，每天“水”论坛，完成阅读、“灌水”任务能获得个位数的鲜花。 所以66朵鲜花，也是好几天的收获呢。 现在论坛里置顶的帖子是关于东华集团全员集资的帖子。 以集团办的名义发出来的，大体内容是： 为缓解集团固定资产投资压力，经集团行政副总罗浩同意，由集团总经办、财务部负责，向集团全员发起集资筹款。 筹款时间即日起到10月底。 筹款额度为1.5亿元人民币。 东华正式员工自愿集资入股，每股1000元人民币，每人限定100股。 集资款还款年限12个月，当前一年期银行贷款基准利率是8.64，东华集资得年息定为二分四，接近银行利息的三倍。 公司承诺：集资自愿、撤资自由，参与集资的员工随时可以申请撤出集资款，发生的利息按天计算，撤资时一并给付。 为啥要集资？ 其实是为了完成支线任务。 按照9月份的财务报表，东华集团的资产规模已经接近18亿人民币。 任务1要求负债达到40%-60%，公司负债最少要达到7个亿。 国开行的贷款已经到了4个亿，华夏人民银行的6个亿，后来调整为5个亿，却迟迟批不下来。 这么算得话，就需要借款3个亿。 但是，根据系统测算，负债还差1.5个亿。 另外1.5个亿负债怎么出来的呢？ 是股东未分配利润，又叫所有者权益，这是应该计入资产负债表的。 比如大股东陈立东那8000万，被艾德蒙当家做主，转到了鹿城市财政，发放给了尾矿库周边的村民，作为搬迁补偿款。 这8000万就是东华集团的负债，是公司借了股东的钱。 陈树俭、孙镇远、陈立春、根纳季等几位股东以前年度的分红几乎没有取过，也都在账上，这都算负债。 算上陈立东的8000万，合计接近1.5亿。 再集资1.5个亿，差不多就能达到负债40%的目标了。 所以，即使华夏人民银行的贷款，到年底还下不来的话，有了这些员工的集资也能完成任务。 届时，如果还不够，从远东拆车厂借一些就完事了。 这年头，举债几个亿并不容易。 但陈立东冠冕堂皇地、跟高层们“私下”下说： 公司利润丰厚，可钱不能只让几个股东捞走，咱们得给员工分红找个理由，那就集资吧。 诸位看看，某人脸皮多么厚！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调教矿工 任志刚提任东华矿业副总，跟任建富总算是一个级别了。 欣喜间又赶上了公司集资。 最近，论坛里有人在串话，还贴出了各个级别应该集资的额度。 比如董事会股东每人10万，副总8万，部长、子公司一把5万，部门中层、子公司副职2万...... 任志刚作为子公司副总，应该集资两万。 这钱得出啊，要对得起公司的栽培。 任志刚媳妇却有点不大乐意，跟他说：“网站上传的，那是有人吃饱了没事瞎编排的。 又不是公司发布的规定，咱俩一人一千不空过就行了。” 任志刚的媳妇也是他上技校时的同学，毕业后在北钢矿山做化验。去年东华钢厂电炉点火后，就从北钢辞职跳了槽。 听了媳妇的话，任志刚有些不高兴，但电话里的语气依旧平和。 他压低声音跟媳妇说：“素萍，我下边的话你可别跟别人说。” 任志刚媳妇叫王素萍，听丈夫要说悄悄话，也小声说道：“你说吧。” 任志刚说道：“我听了个小道消息，集团不缺钱，而是想变相给大伙发福利。 你算算，年息二分四，拿两万放进去，一年就吃4800元的利息。 4800是啥概念？老家镇里当老师的，一年也就开这些钱。 所以，把钱交给公司，就相当于家里有个人在上班。” 王素萍犹豫了几秒，然后道：“万一集资黄了呢？” 任志刚循循善诱地说：“咱董事长那眼光，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我来这个矿山就是，这里又是个淘金库，天天忙着打眼放炮，矿石成火车地往外运。 这种形势，哪能不赚钱？” “哦...那我明天就把款交了去。你两万，我一千，行了吧。” “你是不是傻？这样吧，你手里留一万，剩下都拿去集资。” “那就集资6万？！” “对，比存银行划算。当初我跳槽出来，跟了陈老大才有的今天，你听我的没错。” 王素萍最后咬了咬牙，答应了任志刚。 第二天，王素萍先到单位，找会计要银行账户的单子。中午下班拿上俩人的银行卡，去银行办了转账手续。 回来后，拿着凭条去会计那对账，核对无误后，签订了借款协议。 下午上班的时候，王素萍和同事们把自家集资6万元的事情“不小心”说了出去。 关于这个“变相发福利”的消息，任志刚是听王志勇说的，而知道内幕的可不止王志勇一人，高管们都被陈立东打了招呼。 然后，“集团在变相发福利”的“内幕”，就传成了一条条小溪，汇成了大江大河。 两天后，陈立东收到了系统提示。 任务1，搞定了！ 看着财务报表，陈立东有点惶恐不安。 集资总额已经接近两个亿了。 东华正式员工才1.8万人，这平均下来，每人集资过万了。 这两年钱是有点毛，但也不至于人人都能拿出1万块钱吧。 陈立东忽然明白过来，员工集资不是个人行为，他们有父母，有亲友，恐怕有人上赶着找东华的正式员工，把钱存到东华账上。 这么弄，怕是要出事。 陈立东赶紧通知陈淑芬：“赶紧通知下去吧，集资数额够了，明天不再收了。” ........... 任志刚电话里跟王素萍说矿山形势一片大好，其实不然。 到任之后，他明显察觉： 接受的白云矿的老员工们都在磨洋工，打眼放炮的磨磨蹭蹭，装卸运输更是拖拖拉拉。 一天只能放两遍炮，开矿车的一到下班，把车一停就不管了。 他来之后当天只开采了100多车次，不到1万吨矿石，只能完成定额的三分之一。 矿业公司机关那些人也吩咐不动。 来了之后就是喝茶聊天看报纸，给他安排工作也接着，只是动作慢半拍。 要个报表，肯定晚一天交给你。 车辆调度也是，矿车出了故障、抛了锚，调度室第二天才报告过来。 任志刚被折腾地欲仙欲死，完不成任务心急火燎，嘴角上的燎泡消了又起。 他跟老同学任建富讨教，任建富也没辙，机械厂都是抢着干活，没遇到过磨洋工的情况。 任志刚又和一起调过来的小伙伴们商量，最后还是负责行政的董学民出了主意： 推行绩效，分而治之。 几个人一商量，拿出了一个承包性质的改革方案。 将爆破工、风钻工、信号工、卷扬工、运输工、机修工、电工、安全员等分组搭配，组建5个班组。 机关只留下10来个人，负责财务、统计、化验、探矿. 对食堂、保洁等后勤人员也进行了精简，年轻力壮的都分去了采矿一线。 然后，主矿留下1组，其他全去西矿。 西矿的矿场本来就足够大，勘探一番后，选了4个采矿难度最小的矿场。 5组队伍，每天每组定额6000吨矿石。 几天后，就有人不干了，累成狗了，坚持不住，要请病假。 任志刚告诉请假的人员，跟班组里的人说好就行。然后跟班组负责人说，请假可以，定额不减就行。 再过两天，班组不干了，纷纷反映，减人不减定额，哪有这么弄的。 任志刚把几个班组负责人召集到一块，商量对策。 他先开了口，说道：“要不缺的二十几个人，你们从外边雇人补上。 不过，公司实行绩效考核，外聘人员的工资得从大伙工资里扣。” 班组长都纷纷摇头，有人说道：“他们旷工，为啥让大伙亏钱？” 任志刚道：“要不，你们和旷工的人说，谁旷工谁出钱，咱们从外边聘人。” 又有人反对，说道：“这不就减工资了吗？你们东华可是承诺不减人、不减薪的。” 任志刚无奈地道：“咱这是民营企业，没有大锅饭可以吃。 你们肯定没有好好看集团审批的矿业公司绩效考核方案，要不我跟大家说道说道？” 几个班组长确实不是太明白，以为还是老一套。 有人就说：“拿你给大伙讲讲吧。” 任志刚开始给大家“辅导”： “矿山公司的绩效考核方案看着复杂，其实大的线条很简单。 大伙的工资与矿石开采量是直接挂钩的，在完成定额的前提下一吨矿石提两块，多采多得。 而且80个人分和8个人分，都是这些钱。 我们管理、后勤、辅助人员拿固定工资，不从这两块钱里分。 我这么解释大伙都明白了吧。 所以，有人请假、旷工可以，如果你们同意，一分不少都行。” 有人问道：“我们班组一天开采6000吨，就能拿一万二的工资？” 任志刚一拍手，说道：“肯定的啊，绩效考核方案已经被集团批准了。” 接着那个人说道：“那一个人一天平均能拿150多呢。” 任志刚继续点头道：“是的，一个月保底4000没问题。 不过要扣除给大家缴纳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到手的话应该能拿3500多。” 大伙眼睛都亮了，这么玩有意思啊。 接着就听任志刚说道：“我还没说完呢。这是在完成定额的前提下，完不成定额，按照比例开工资。” 众人问道：“那是啥意思？” “完成一半，就拿工资的一半，完成八成工资就拿八成，就这么简单。” “那要是超了呢？” “超了有奖啊。超出定额，就能拿奖金了。 超采部分在原工资的基础上，再多提一块钱。产量翻倍的话，超采部分按4块一吨算。” 这么一说，各个头头们炸了。 他们一个班组一天开采6000吨是没问题的，要是卖卖老命，翻个番也有可能，一个人一个月就能开一万二的工资。 月工资一万二！在这个时代谁能开这么多？ 他们忽然意识到，矿场不再是脏乱的石头堆，而是： 藏宝山、大金矿、人民币！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整治打野 白云矿属于露天开采的矿藏，按照矿床埋藏的条件和开采环境分类的话，它属于凹陷露天矿。 这种矿藏开采工艺相对简单，主要就是打孔、爆破、筛分、运输。 白云矿关停东矿，采取的措施比较简单，就是运走了储存的矿石，拆除了采矿设施，堵塞了矿坑坑口，并报请国土部门进行了验收。 后续，还要慢慢进行地质、测量以及多年来生产过程档案资料的收集与整理。 多年来，东矿的开采呈阶梯状延伸，一圈一圈形成采矿通道，堵死坑口能够起到封闭矿场的作用。 公司安排了人员值守，避免人畜误入、检查矿坑坍塌等情况，也能制止盗采矿石的行为。 主矿还在开采，等到囤积、储存一定量的矿石后，也要封闭。 主东矿的矿坑范围不大，看护巡守比较方便。 但是，西矿一直存在私挖乱采的问题。 过去，白云矿业归属鹿钢的时候，西矿未缴纳过矿产资源开采费，理论上，西矿的权属不归矿业公司。 如果有人去打洞挖矿石，只能由国土部门查处。 而白云镇的国土所，统共两个半人，根本管不了。 现在，西矿的采矿权明确归属东华矿业，40多平方公里范围内，就算一块石头也应该归东华，治理盗采就归东华矿业了。 矿石埋在地下，并非均匀分布，就算是主脉，也有深浅斑驳的现象。 正规矿场采矿，顺序是自上而下、依次向外、梯次推进。 破碎的矿石收集起来，遇到土石要剥离分选出去。 而游击队的采矿方式则不然。 他们是哪里有矿采哪里，哪里好采采哪里；矿石破碎后取走，剥岩土随便丢弃；矿坑越来越深，达到一定的开采难度后，没有大型设备就没法运作，矿场就会被放弃。 这就导致西矿范围内有几十处破开的矿坑。 东华矿业开采西矿依据的是原白云矿业公司留下的地质勘测资料，但是4个采矿点，全部循着过去人们私采的矿坑，继续打眼放炮就行了。 民间高手的眼光，绝对不差。 东华矿业转战西矿，便挤占了民间打野高手的财路。 不过，西矿足够大，民间高手们找个地方接着挖就行了。 于是，一段时间之后，就出现了一些打野游击队明目张胆进入西矿盗采矿石的现象。 这边正规军在作业，不远处就有人在用简单的工具盗采矿石，他们买不到雷/管、炸药，就用土办法。 啥办法呢？ 土造炸药，比如用硝酸铵化肥。 还有用煤气罐的。 别问具体用法，知道也不能说。 万一你学了去，出了事情算谁的呢？ 打野矿工采了矿出去，有许多人收。 一吨矿石一百多块，一天一个打野老手能赚好几百。 谁收呢？ 鲁东林在全国的会议上说过，要关停30多家稀土企业，那是挂着稀土厂牌子的，还有一些烧结厂也在收购矿石，大大小小多达60多家非法冶炼企业。 现在，白云矿的矿石只供应鹿钢，以及鹿钢集团授权的20家国有稀土企业。 60多家非法企业以前还能从白云矿业手里买一些，这就是跑冒滴漏。 现在矿归了东华，东华人严格执行政策，他们就断了粮。 他们维持生产，就只能收购游击队开采的矿石。 站在东华的立场，这种现象，必须制止。 首先，这是在盗采东华矿业的资源。 其次，到处开挖，势必影响正常生产作业，对植被和周边的环境也破坏很大。 第三，尽管打野矿工都是老手，但是硝铵、煤气罐爆破毕竟不是安全的方法，早晚会出事，在你的管辖区域出了事，算谁的责任？ 第四才是关键，盗采的矿石滋养着非法冶炼企业，污染着达旺旗这一带的水土和空气，这时国家高层明令禁止的。 怎么制止呢？ 人为劝阻不好使，把西矿圈起来也不现实。 报警的话，在这种地方，官方的手段并不好使。 坑坑洼洼的道路，警车都不见得追得上人家土造的私家车。 况且，都是白云镇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把人赶走就行了。 报过几次警后，大盖帽就来得不及时了。特别是有一次，追查的警车掉进了采矿坑里，差点把警员摔死。 各种方法用尽后，任志刚一筹莫展，只能把这种情况报告上去。 王志勇也没辙，就跟陈立东说了。 陈立东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第一个办法就是前边提到的招工，把那些民间矿工招聘到东华矿业。 白云镇就是靠着矿山发展起来的，这里的人，老一辈少一辈都有矿工基因，胎里带着采矿技能。 陈立东准备把这些人养起来，训练成正规军，下一步到国外开矿，至少要储备上千人的队伍。 对那些反复劝阻、不知悔改、依旧打野的矿工，陈立东也想到了办法。 办法就是：没收采矿工具。 打野矿工不是肩挑人抗，也有简易的采矿工具，比如小型装载车，括号铲车；比如改造的、类似于当年陈立东用过的四不像之类的、没牌没照的柴油运输车。一辆车价值一两万、两三万。 没收了运输工具，想再置办一辆也不容易。 可是，警察都不好使，怎么实施“没收工具”呢？ 这就需要大开脑洞了。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陈立东亲自赶了过来。 在东华环保科技停留了一阵，然后带上陈煌志等几个机械仆从，开上几辆拖挂车，就去了白云矿。 等到矿场那边报告打野矿工的位置后，陈立东带着机械仆从过去。 在距离打野现场几百米的时候，放出了米莱狄的大招...... 嗯嗯，是放出了异时空联通信标，启动车载的大功率发电机，接上信标后，释放了“浩劫磁场”...... 嘿嘿，是召唤了系统熔炉，然后观察远处的打野矿工。 “组队打野”的矿工们也注意到了远处的这群人，只当是矿业公司的勘探人员。 双方相互观察一阵后，打野矿工们继续大胆作业，对陈立东等人不再理睬。 不久，只听咚咚几声闷响，烟尘冲天，渣石飞溅，爆破作业成功。 几分钟后，烟尘散尽，有老手开始靠近作业范围，检查起爆结果。 一会儿，吹响了哨子，向众人示意，炸点全部起爆后，大伙才放下心来。 有人回头，准备开动车辆进行装载运输，可是放在远处的那几台车呢？ 竟然消失了！ 起爆前还好好的，放了一通炮，把车弄没了。 有人怀疑是东华的人给开走了，然而，东华那帮人还再原地，立着还是几百米，对方身边也还是那几辆勘测车。 起爆后这点时间，他们也根本跑不过来，更没时间把车开走。 有大胆的矿工走过去，向那些“勘探”地质的人员询问情况。 不一会就苦笑着回来，跟小伙伴们说道：“一群老外，我说话他们听不懂。” 这样的事情，在半个月内发生几次后，就没人敢去西矿打野了。因为： 打野矿工开车进去，走着出来。 甚至有人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车在眼前消失。 西矿场，闹鬼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幕后操作 白云矿东矿关闭、主矿在开采一定量后也将关闭的消息，不知被谁发布出来。 这则消息的传播和炒作，不在钢铁、稀土圈子，而是在股市蔓延。 最近有一个G先生工作室在股市圈出了名，这个工作室发布的“G线图”和股评很受人追捧。 股市有4个主要数据，就是开盘价、最高价、最低价、收盘价。 “G线”围绕这四个数据进行，反映股市状况和各支股票的价格信息。 G先生工作室发布G线图不是实时的，而是分几个时间点，属于延时更新。 并且，不是囊括了所有股票，只能选择其中的几十只。 当然了，工作室会定期发布这些股票的日G线图、周G线图、月G线图。 对炒股的人来说，这个G线图已经很有意义了。 况且，G先生工作室最吸引人的，是他每天会发布的若干条股评。 股评有对整个华夏股市的评论，也有对某支股票的分析。 最近一段时间，G先生工作室针对鹿钢稀土这支股票，发布了六条评论文章。 先是分析世界和华夏稀土产业状况，然后引出了国家新出/台的《关于促进稀土行业持续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G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所谓“持续健康发展”就是将稀土产业置于有关部门的监督掌控之下，《意见》每条措施都是紧箍咒，鹿钢稀土此时上市可谓生不逢时。 于是，鹿港稀土开始下跌。 几天后，G先生曝出一则消息：鹿钢白云矿关闭稀土含量最高的东矿，主矿也要限量开采，几十家稀土冶炼企业嗷嗷待哺。 又过了几天，G先生摘引了《南方稀土》周刊的文章，赣省十部门联合行动，依法取缔关闭以采代探、无证开采、越界开采、非法外包等违法违规开采稀土的矿点，没收违法所得，彻底清理地面设施，80多人接受传唤，30多人被批捕。 有人跳出来说：清理了杂草，庄稼正好生长，鹿钢稀土肯定要火。 于是鹿港稀土的G线开始上扬。 结果，两天后G先生爆出：鹿钢稀土股份下辖的十多家冶炼企业接受鹿城环保部门调查，正在加紧安装排污设备，排放不达标前不允许生产。 鹿港稀土又变绿了。 接着有人抬杠：被查的都是矿石冶炼企业，无关紧要；作为稀土金属的提炼厂，鹿钢稀土三厂运转正常，产销两旺，鹿钢稀土股票前景可期。 鹿港稀土：红了。 G先生大概要把鹿钢稀土股票一黑到底，紧接着抖露出一堆猛料： 首先，稀土三厂的原料来自矿山，上游没水，下游必干，以目前的趋势来看，鹿钢稀土三厂熬不过春节。 其次，白云矿由东华矿业接手，开采西矿阻力重重，员工们干劲不足，鹿钢明年的矿石供应堪忧，高层有计划加大外矿采购量。 第三，国家要求鹿港稀土以尾矿库矿渣为原料，承担尾矿库治理的东华环保科技基地虽已开工，但完工达产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综上所述，鹿港稀土早晚要完。 .......... 孙婕这些天痴迷上网，也在追看G先生的股评。 看了这些报道后，忧心忡忡地跟陈立东说： “要不咱把股票出手吧，看着这些消息就烦人。” 陈立东苦着脸说：“出手就赔啊，现在出差不多赔200多万了，你舍得啊？” 孙婕道：“看样子还会跌啊，现在出手，用G先生的话叫做及时止损。” 陈立东笑了，理着媳妇的马尾辫说道：“别听他的，那家伙是被我开除的。听说鹿港稀土是东华投资参与的上市公司就想黑，还真让他找到不少黑资料。” 孙婕扭过头，瞪着爱人道：“他是被你开除的？人家很厉害的。” 陈立东松开手，给媳妇递过一瓣剥好的桔子，说道：“他身上背着好几百万的债呢，想来我们这里捞一笔，忽悠买他手里套牢的一支股票，我买了他就能解套了。” 孙婕接过桔子，眼睛忽闪忽闪地道：“这人太阴险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卖给你的股票被套牢了呢？” 陈立东继续忽悠道：“我让梁国英调查过的。 他手里的股票叫康达尔，就是鹏城一家养鸡场。他和别人买买买，持有了康达尔流通盘的百分之九十。 原来他们几个也想大赚一笔，没想到今年南方爆发禽流感。 康达尔的股价从15元，滑落到7元，跌了百分之五十。 这个G先生叫古建新，先应聘到咱们战略部，然后跟我忽悠说让东华接手康达尔的股票，将来运作一番，肯定能大赚特赚。 我一听，这就是想让我当冤大头啊，就把他赶走了。” 孙婕一边吃桔子，一边低头不语。 陈立东见媳妇不言语，问了一句：“想啥呢？怎么不说话了？” 孙婕抬头道：“你骗我，古建新明明还跟你有联系。” “啊！”陈立东一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你看我通话记录啦？” 孙婕脸一红，低头道：“我给你熨衣服，需要把手机掏出来，就看了一眼。 我......不是故意要看你手机的。” 陈立东哈哈大笑道：“看就看呗，也没有秘密。” 说完这句话，陈立东忽然郑重地说：“不过，我跟古建新有联系的事情，算是商业秘密，你千万不能跟别人提起。 万一被别人知道，我后边的一些谋划就进行不下去了。 其实古建新确实有才，我在安排他运作股市的事情。 但是不能暴露东华是他幕后人，对我们的声誉不好。” 孙婕郑重的点了点头。 陈立东继续道：“商业上勾心斗角的事情很令人厌烦，也有一些操作见不得光。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不过...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孙婕迟疑道：“这段时间你总是半夜才睡，又很早就起，我都替你累得慌。 我们的钱也赚得不少了，公司的形势也不错，你要觉得累不如就歇一歇，不如让大哥来主持集团的工作。 我...也可以陪着你旅旅游、散散心。” 陈立东眼前一亮，问道：“真的？你有时间陪我旅游散心了？” “嗯，我也想放松放松。” “你不是想上大专，想报考执业医师吗？你不说想当妇产科主任吗？” “追求那些，也太累。” “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孙婕眼圈一红、小嘴一撇，哭了： “有个产妇大出血，出了医疗事故，是我的错。”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陪你解忧 媳妇遭受现实的“毒打”，陈立东再也没心思幕后操作股票的事情，连忙询问是啥情况。 另一世，他知道有一次媳妇下午送产妇去市里，半夜才回来，后来出了事故。 而当时，恰逢陈立东入党考察，没心思听媳妇“唠叨”工作上的事情。 没想到，这一世，媳妇竟然因此哭了出来。 竟然受了委屈？难道遭受了欺压？ 婶子能忍，叔叔不能忍啊！ 得给媳妇找回场子，咱陈小二、陈霸天可不是好欺侮的！ 于是，抚肩膀、递毛巾...... 孙婕哭了两分钟，终于缓过情绪，说出了情况。 这次出事的产妇年龄偏大，从几百里外嫁到孙集镇的新河村。 婆家、娘家的经济条件都不好，她男人30多了才娶上媳妇。 产妇几天前入院待产，孙婕检查了产妇和胎儿的情况后，判断可以顺产。 但是，到了晚上就出了情况，产妇宫口开到一半时突然疼痛大叫，接着出现了抽搐的症状。 孙婕赶紧报告了值班的院长，院长看了后赶紧安排救护车，送到市里急救，折腾到半夜才回来。 昨天下午，院长把孙婕等人叫过去开会。 先通报了情况，产妇被诊断为：分娩合并癫痫，孩子没保住，产妇大出血，但命保了下来。 接着院长说：“市人民医院跟咱们说，这种情况应该提前采取措施，也许能保住胎儿，不至于让产妇失去子宫。 孙婕你是值班的医生，先回忆回忆诊治过程，写一份自述材料吧。” 院长没有明说，但这就是问责的前兆。 孙婕说完以上情况后，跟陈立东说：“产妇送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平稳了下来，胎儿的胎心当时也正常。 他们能接收，就意味着担负了处置的责任。 现在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把责任推给我们医院，推到我的身上。” 陈立东听完情况后，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推卸责任，属于正常操作，主动担责的才叫傻。 在单位如此，混社会也一样。 看媳妇的样子，似乎只是气愤市医院的推诿，这就好劝了。 于是陈立东安慰媳妇说道： “人民医院的名声一向都不好。我就听不少人说过，他们大病治不好，小病花费高。 别为他们生气了，实在气不过，咱们自己投资开家医院。买最好的设备，聘一流的医生，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到时候，你来当院长，什么专家、教授，咱们该训就训、该开就开。 好啦，产妇总算把命保住啦，养好了再生一个就行啦。” 却听孙婕说道：“产妇子宫被切了，我是因为这个才难受。 这家人好不容易娶来个媳妇，就是为了生个孩子，有人传宗接代。 现在什么都没有啦。 你说这个叫刘翠芬的，要是回到婆家，还怎么活啊。” 陈立东也郁闷了。 有一种品质叫做“有担当”。 孙婕就是这种品质的人。 另一世俩人过了半辈子，陈孙两家大事小情，孙婕操心最多。 特别是谁头疼脑热、有病生灾，孙婕总是冲在前面， 带着检查问诊，买医购药，陪床伺候，跑东摸西...... 有个洗发露的广告词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在孙婕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亲人和朋友们好，自己才会更好。 但是，这样的人，也往往容易自责。 因为他们有强烈的责任心，他们总是渴望把每一件事做到尽善尽美，不留瑕疵，不给人留下口舌。 陈立东非常尊敬这样的人，但是却知道这样的人，往往会被当作“傻”。 现在媳妇犯了“傻”，该怎么办？ .......... 昌龙县和滨海县距离上百公里。 它属于山区县、偏远县、穷困县，国民生产总值只有滨海的一半多一点。 昌龙和滨海不在一个市，距离有点远。 但俩县有点渊源：滨海这边的光棍，往往从昌龙讨来媳妇。 石门沟是昌龙县的一个乡，面积很大，但是人口不多。 石门沟属于八山一水一分田， 山不止八座，有的叫得上名字，有的连名字都没有。 一分田也不是平地，而是在山脚、在河岸，在人力所能开垦的地方。 这里的田地，有人种了水稻，更多的是种植玉米、大豆、土豆、高粱。 田地比较贫瘠，庄稼收获有限，交通又不发达，山货出山也不方便，所以石门沟的老百姓，腰包迟迟鼓不起来。 水是蓝河。 蓝河的一支从昌龙县流过，另一支去了安喜县，再被引到了蓟市。 穿流昌龙这支，径直向南，经过蓝新县，从滨海县的东侧入海。 蓝河流经石门沟的时候水势已经比较宽阔，虽已入秋，仍有人在河边浣洗衣物。 昌龙县许多人口密集的村镇都建在蓝河边，石门沟乡的政府大院就在河岸的一侧。 石门沟乡政府最近很忙，县里小康办要来检查指标情况，乡领导督着各部门在统计数据，努力把胭粉搽到脸上。 下午的时候，乡政府大院忽然开进来一辆越野车，大轮子，大鼻子，外观没人见过。 车从大门口直接开到院里，门口的警卫光看车了，都没开口拦着。 车里下来两个人，径直走向乡党政办公室。 来人正是陈立东和艾德蒙。 车上还有一个人，就是孙婕了。 小两口出来散心，随便玩着就跑到了石门沟。 .......... 那天晚上，陈立东见孙婕心情不好，躺到床上后，他就开口跟媳妇商量： “哎，我这些天累够呛，要不你陪我出去玩两天，散漫几天啊。” 孙婕刚才还说要陪陈立东散心，现在却犹豫道：“我得等领导问话，找不到我，不好吧。” 陈立东搂过媳妇说：“那算啥事，我给你请假。我带你去景忠山，咱们去寺里许个愿，争取明年生个胖小子。” 俩人结婚5个月了，孙婕肚子没动静，是该当成个事了。 一听这个建议，孙婕也不好推辞，默默答应下来。 景忠山，是康熙御笔亲题的“天下名山”。 在明初的时候，上顶上建了三忠祠，祭祀诸葛亮、岳飞、文天祥，又借“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句，山就改名为景忠山。 这座山香火鼎盛，原因之一是清朝的时候，受到了顺治、康熙两任帝王的垂青。 据说，顺治被立为太子，就是在景忠山问卜后钦定的，从那时起，景忠山实际是被看作皇家家庙的。 香火旺盛的另一个原因，是它融儒、释、道三教于一山：既有三忠祠，又修建了菩萨殿，还有道教的碧霞元君殿。 因此，来一趟景忠山，就可以享受“一条龙”服务，把心中的愿望全部表达出来。 陈立东带着孙婕，先去登山拜菩萨。 下山的时候，陈立东抬手指着东北方向说： “那边就是昌龙县，要不要去看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深山访客 石门沟乡党政办主任顾长生今年刚过三十，可是在眼前这个小老板面前，总觉得自己到了大叔的辈份。 门外的车他没见过，但知道黑牌子车肯定不简单，虽然车身挂满了灰尘，却显得更加剽悍、霸气。 从车上下来的这个小老板个子不高，戴副眼睛，皮肤细嫩，绝对是未经风雨的样子。 他身边的歪果仁，看神态应该是保镖+司机，白皮灰发，鼻梁高耸，眼窝深遂，虽然是个大帅哥，却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 年轻的老板自我介绍说，他们来自东华集团，到昌龙这边走访亲戚。 顾长生忽然想起，最近蓝市那边有一家企业就曾把招工广告打到昌龙，似乎就叫东华。 于是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身份，就更加高不可攀了。 陈立东跟顾长生介绍完自己后，说道：“顾主任，我想去一趟山杖子村，怕找不好路，想请您帮个忙，看能不能请您安排人带我去一趟。” 陈立东话一说完，那个歪果仁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条红塔山香烟，放到了顾长生身后的橱柜上。 顾长生赶紧站起来推辞：“哎呀，我们这不兴这个。您远来是客，哪能要您的东西。” 陈立东拦住顾长生递烟的手，说道：“领导，烟酒不分家，您就别推辞了。不知道去山杖子村远不远？” 顾长生放下烟，说道：“山杖子村离这里大概有三十多里路，可不好找，我带您去吧。” 说完，把烟放进抽屉，锁上锁头，拔下钥匙，带头往外走。 走到屋外，顾长生瞄了一眼那辆彪悍的越野车，就向院墙边上的车棚子走去。 陈立东看出，顾长生想去骑车，赶紧叫住他。 “领导，坐我的车。” 顾长生停住了脚步，犹豫两秒，说道：“那边路有点不好走，不过...你这车应该能过去。” 说完，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陈立东上车后，又把孙婕介绍给顾长生。 顾长生说道：“陈总，你就别叫我领导了，我是给领导搞服务的，担不起您的称呼。” 陈立东只好说道：“那我就叫你顾哥吧。哥你去过蓝市吗？” 顾长生嘿嘿笑着说：“去过。小的时候，昌龙还属于蓝市呢，我上高中的时候才被划出来，归了秦榆。” “啊。”陈立东有点惊诧地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敢情，我们曾经是老乡。” 顾长生道：“我也有亲戚在滨海。滨海好啊，能种水稻，你们生下来就吃大米。 我们这里可不行，只能种谷子、苞米和高粱，我可是吃糙粮长大的。” 陈立东也回忆道：“小时候，都吃不饱，我小时候也经常吃高粱米饭，吃苞米饼子。 听我爸说，他在生产队当队长的时候，要赶着大车来你们这儿用大米换糙粮。 昌龙的红薯、核桃都很有名的。” 顾长生也赞同道：“敢情你也吃过苦。我大姑在滨海，小时候去滨海，就是去我大姑家要粮食。 我上头有三个姐姐，家里粮食从来没够吃过，实在揭不开锅，就去大姑家借粮食。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跟我爸赶着牛车，要走两天才到滨海，拉一车山货才能带回去几袋大米。 山路不好走，遇到上坡，人就得当牲口使，跟着拉车。” 陈立东感同身受地道：“当年靠的就是把人当牲口使，才度过了困难时期。现在这边都好过了吧。” 顾长生摇了摇头道：“我们这里闭塞，想干点事太难了。 我听说过你们东华招工，县里有不少人报了名。 守着穷山恶水没出路，只能到外边打分工。 实话说，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我都想去你们那儿干一番营生。” 陈立东不敢接茬了。 一个乡的党政办主任，或是股级干部，或是副科级。 顾长生看着虽然实在，但毕竟是官场中人，跟这样的人，说话需要注意分寸。 大概走了20分钟，开始走上坡路。 越野车顺着山路盘旋而上，一边是河沟，一边是山岩，路面更加颠簸，路旁的山枣稞、紫穗槐等枯枝刮过车身，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坐在副驾驶的顾长生都觉得心疼。 等看到山杖子村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半山腰，远处的河道已经显得细小。 忽然，艾德蒙踩了刹车，陈立东扭头向前方看过去，发现路中央是滑下来一滩石头，其中几块比较大。 艾德蒙开门下去，顾长生也走了下去。 走到石堆旁的时候，艾德蒙想弯腰把石头搬走，顾长生拦着道：“你搬不动的，一块得有200来斤，我喊人。” 说完，抬头冲山坡上喊道：“喂！...你们俩别死在那，过来搬石头。” 这时，陈立东才注意道，山坡上有俩人，似乎在...拾柴禾。 那俩人听到声音，小跑着过来了。 冲着顾长生道：“领导，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顾长生笑骂道：“你们俩骡子，利索点，赶紧把石头搬开。这是来你们村串亲戚的贵客。” 俩人二话不说，弯腰动手，合力把大石头搬开。 再回头抄起刨树根的镐头，把碎石平整一下，车子就能过去了。 顾长生又冲俩人道：“带路，去刘石匠家。” 这时，陈立东让艾德蒙拣了一块石头，放到车后舱里。 刘石匠大名刘石柱，就是陈立东和孙婕想拜访的“亲戚”。 这个刘石匠，当然不是陈立东或者孙婕的亲戚，而是那位被切掉子宫的产妇的父亲。 陈立东让人查了产妇的身份信息，又找到了介绍产妇远嫁的媒人，才知道产妇的父亲叫刘石柱，住在昌龙县石门沟乡山杖子村。 山杖子村不大，只有百来户。 顾长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经常来的样子，也认识刘石柱。 而刚才这俩人四十来岁年纪，一副憨厚淳朴的样子，被顾长生使唤着，似乎并不反感的样子。 再次上了车，艾德蒙开车缓速跟在俩人的后边。 顾长生这才道：“山杖子是我姥姥家，刘石匠算是我的......表兄吧。 这俩人，得跟我妈叫姑奶，比我小一辈。 俩人都是超生户，作结扎的时候不知道咋想的，俩男人做了手术，被人叫做骡子。” 说到这里，顾长生才意识到车里有位女士，赶紧闭上了嘴。 山杖子村民的住宅，随坡就势搭建。墙体几乎全是石头，用白石灰勾缝。窗户有玻璃的，也有塑料纸蒙着的。 刘石匠家条件稍好一些，前后两进的院子，后院应该是儿子家，刘石匠住在前院。 听说闺女家来人，老两口很诧异。 闺女嫁过去就没回家过，难道是出了啥事儿？ 陈立东陪着孙婕走进刘石匠家的院子，艾德蒙从车里拎出烟酒、罐头、麦乳精等礼品，放到堂屋。 在刘石匠的里屋，陈立东说道：“我是刘翠芳嫁过去那个村的村长，上午去了景忠山，下午想起翠芬的娘家在这里，就来替她看望二老一下。” 刘石匠听说对方还是个村长，就更有点惶恐，说道：“哎呀，让你大老远跑一趟，这是图稀啥。 那个...翠芬她没出啥事吧？” 一旁的孙婕想说话，被陈立东碰了一下没开口。 只听陈立东说道：“翠芬挺好的，为人本分，干活勤快，对公公婆婆也孝顺。她就是惦着你们老两口，总是放心不下。” 刘石匠这才坐到炕沿上，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们俩也不用她惦着，让她好好过日子就行啦。” 说了一番客气话，陈立东就准备告辞了。 刘石匠也没留着，一直念叨让村长破费了。 走到外边的时候，陈立东跟顾长生说道：“你先走，我跟大伯说两句话。” 十多分钟后，陈立东才走出院子，上了越野车。 擦黑的时候，顾长生才带着陈立东一行回到乡里，交待一番后，又带着一行人往县城赶去，县城有几家宾馆条件好一些。住在乡里的话，整个石门沟都没有家旅店，乡里倒是有两间宿舍，条件太差了。 晚上，在一家羊肉馆，四人吃了一顿全羊宴，之后入住到县城的一家宾馆里。 顾长生也陪着住下来，因为陈立东跟他说，想去拜访县里领导，看看能不能在石门沟开铁矿。 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孙婕问陈立东：“你把刘翠芬的情况跟她爹说啦？” 陈立东笑着摇了摇头，“没说。” “那你俩说啥啦？” “我告诉刘石匠，他闺女挺好的，怀了孩子，马上要生啦。 然后把那五千块钱塞给了他，跟他说刘翠芬养养身子后，可能要回娘家住几天。 回来后，用这钱补补身子，别受了委屈。” 给对方5000块钱，是陈立东跟孙婕商量好的，表示对发生医疗事故的歉意。 但是，听陈立东的话，根本没提刘翠芬难产，孩子没了这件事。 孙婕瞪着陈立东道：“你这么说不怕引起误会？” 陈立东还是笑吟吟地道：“能有啥误会？ 我打听了，刘石匠有三个儿子，俩丫头。 刘翠芬是老闺女，才嫁不出去。 你应该问过她的既往病史吧，她没有跟你说她小时候就犯过癫痫的情况吧。 可她爹说了，刘翠芬要是告诉你她有这样的病根，你们应该能提前准备吧？” 孙婕回忆几秒，说道：“她没跟我说有癫痫的病根，要是说的话，我也不留她，提前就送到市里去了。这人有点糊涂啊。” 陈立东开解道：“这也算隐疾，控制的好的话一辈子也不见得犯几回。所以她不说也是正常的。生孩子触发羊角风，有一定概率的吧？” 孙婕叹息一声道：“我也没遇到过，但是怀孕、分娩合并癫痫是学过的。” 陈立东搂住媳妇继续开解道：“总算大人没事，生不了孩子，抱养一个就行了。 如果刘翠芬在婆家被欺侮，我就找他们村长说道说道。 如果被赶回娘家的话，有我给的五千块也不会太难过。 咱们没必要跟刘石匠说刘翠芬的事情，就当走个亲戚就行了。” 孙婕听完后，琢磨了半天也明白，只能这么做。 这才开始脱掉外套，开始洗漱。 孙婕正刷牙的时候，陈立东换好睡衣，走进洗手间，从身后搂住媳妇的腰，说道： “菩萨跟我说了，求人不如求己。今晚我们要努力一番。”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脱单之节 从昌龙县天客隆宾馆起来的时候，陈立东发现，明天竟然是“双十一”。 后世的购物狂欢节啊，当然也叫光棍节。 有必要让汪佳茵搞点事情。 可是，在后世，“双十一”属于网络促销活动，以当前的网络和电子商务的状况，肯定搞不起来，或者一搞就凉。 又思考了一番，陈立东决定，把“光棍节”炒作一番。 光棍节不好听，就叫“脱单节”吧。 脱单节怎么搞呢？当然是向心爱的人大胆表白了，表白就要送东华随身听，就要拉着女孩子去卡拉OK唱《知心爱人》...... 哈哈，汪佳茵有得忙了。 孙婕起的稍微晚一些，她是被陈立东的电话吵醒的。 她喜欢赖床，最烦大早起的有人吵闹。 起来后，一边赌气囔囔地盥洗梳妆，一边听自己的男人给另一个女人布置工作。 等陈立东打完电话的时候，孙婕说道：“你点子真多，难道这就是你说的炒作？ 可是，如果明年这些人都结婚，你就得掏钱给给他们举办婚礼，那得不少钱啊，汪佳茵她们忙的过来吗？ 如果一对新人就捐一台电脑，你不得赔死啊。” 原来，陈立东跟汪佳茵交待： 立即着手，通过网络和各种来得及的方式打广告，哪怕在东华电子各个门店拉横幅、贴海报也行。 海报如果来不及啊拍平面，那就打文字就行了。 标语、口号陈立东都想好了，并且电话里让汪佳茵记下来，包括： “祝所有的‘剩斗士’‘必剩客’‘斗战剩佛’‘齐天大剩’节日快乐，早日‘脱单’。” “也许现在守空房，将来必定孙满堂” “全世界都可以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东华随身听，祝你成功脱单。” “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东华随身听，与相爱的人伴你一生。” 明天将被命名为“脱单”节。 在这个日子里，想追女孩子的男生，要大胆的向爱恋之人表白。 明天起一周内，东华MP3随身听向表白成功的男生打八折，但是需要男生带着女生到门店拍照留念后才能享受这个优惠。 这只是活动的前奏，后续才是重点。 如果表白成功，再走向婚姻的话，东华免费为脱单成功的恋人举行集体婚礼，婚礼参照东华董事长结婚的模式。 东华承诺：每成功一对，就向当地小学捐献一台东华牌电脑。 东华电子已经在燕蓟蓝、沪市、金陵、鹏城、江城、山城布局了20多家门店。 明天的活动要在20多家门店同步进行，届时还要比一比，哪个城市表白成功的恋人最多。 明年的6月18日，将由东华负责，给今年表白成功的恋人举行集体婚礼。 到6月18日，将公布表白成功再登上婚礼殿堂的名单，届时各个城市还有一拼。 重点是：以后每年，脱单节都要照此办理。 “6月18日”将成为华夏青年集体婚礼纪念日。 为啥选在这个日子呢？ 因为东华集团董事长和夫人的婚礼就在这天啊！ 至于对孙婕的疑问，陈立东嘿嘿一笑，解释道： “我要统计一下，表白成功后，走进婚姻的概率有多高。 至于如何举办集体婚礼？好办啊，各大城市那些婚庆公司得抢着承办！ 当然，东华该花的费用肯定要花出去，就算打广告了。 至于捐电脑，咱们的东华电脑需要赶紧抢占市场。 我掐指一算，捐献电脑才是抢占市场最有效的途径。 連享电脑的目标是党政机关，东华电脑就去占领中小学校好了。 我的目标是，从小培养华夏人使用东华电脑的习惯，几年十几年后，我要看一看：谁能笑到最后。” 陈立东越说越霸气，孙婕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生出一种“崇拜”的感觉。 .......... 吃早饭的时候，顾长生说：“陈总，我昨天晚上把您的情况，向乡里张书记报告了，他一会儿赶过来，陪您一起去见县领导。” 陈立东说了声：“麻烦了”，就低头吃东西。 吃到过半的时候，石门沟乡的书记张长明赶了过来。 张长明个子不高，瘦小身材，黝黑的皮肤，也有接近50岁的年纪。 握住手的时候，陈立东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好粗糙，再一端详，这个乡书记的手竟然有些皲裂！ 张长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陈总，不好意思啊，我骑摩托从乡里过来，晚了些。” 陈立东拉着张长明的手说：“坐下一起吃。” 顾长生赶紧给张长明张罗碗筷。 等吃得差不多得时候陈立东问张长明：“张书记是从石门沟过来？” 张长明嘿嘿笑着说：“我家在陈官屯，比石门沟离着县城近些。 不过...家里有些栗子树，我早上要去卖栗子。” 陈立东心说：卧槽，你是乡里得一把手啊，还要摆弄这些。石门沟有这样的领导是幸运还是不幸？ 聊了几句家长里短，八点半过后，一行人起身去昌龙县政府商洽投资开采矿山的事情。 陈立东安排艾德蒙陪着孙婕去逛这里的农贸市场，准备买些山货带回去。 昌龙县政府对有客商考察投资铁矿非常重视，县长带着计委、国土等部门负责人参与接待。 县长叫张广印，还不到40岁，应该属于“四化”干部。 介绍完与会人员后，先由国土局长介绍了一下昌龙县矿产资源、特别是铁矿的情况。 国土局长也姓张，他介绍说：“昌龙县在建国后，一直没有进行过全面的地质勘探，我们依据的是四几年的时候，太阳国驻军时留下的铁矿储量勘察报告。 按照这个报告，昌龙县许多山属于云母片岩，含有赤铁矿，含铁品位为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四十。 我们县这几十年也采过矿，但是铁的品味低，硫和磷等杂质多些，所以发展的不好。” 陈立东打断了张局长的汇报，问道：“我昨天去了一趟山杖子村，半路上看到一块石头，金光闪闪的，咱们这的山里不会有金矿吧。” 张局长笑了，说道：“那应该是硫铁矿，或者叫黄铁矿，还有个称呼它‘愚人金’，主要成分是二硫化铁。 我们县里有个硫酸厂，就是用这种矿石作原料。” 陈立东有些讪讪地说：“哦，我还以为石头里含有金子呢。” 张局长肚子里确实有些东西，接着陈立东的话说：“也不能说没有，山杖子那座山应该叫冬瓜山，我们硫酸厂采过标本，进行过分析，矿石成分里含有一定的金，每吨大概有零点几克的样子。” 陈立东摇了摇头，继续问道：“昌龙还有铁品味高些的矿山吗？” 陈立东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后世昌龙这边确实有些铁矿得到了开发，许多山民摇身一变成了大款。 他们这里的男人去燕京、蓟市去买豪车，女人去国外刷包包，口头禅就是：“我们家里开矿滴。” 张局长犹豫了几秒，然后道：“陈总，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来昌龙进行勘探，再根据勘探结果确定投资。” 陈立东一听，也是恍然：人家都说了，建国后几乎没有勘探过，资料还是用的鬼子的，再追问下去，只能说自己是外行了。 采矿之前要探矿，这才是正经的作法。 那东华就安排人来勘探一下吧。 实际上，勘探矿产，水分也很大。 后世，随着技术手段的更新，往往许多前人的结论被推翻。 根据陈立东来自后世的经验，昌龙这里的山肯定有几座是有开采价值的，开采得晚，更可能的原因是交通不便。 而陈立东作为系统之主，不在乎交通的问题，铁矿含硫也不在乎，别人吃不下，交给熔炉就行了。 想到这里，陈立东问道：“咱们昌龙县的电力供应怎么样？” 这个话题，计委主任接了过去：“昌龙这里水利设施比较多，大小水库200多个。 有几个中型水电站，小水电站也有十几个。 不过水电站正在上收，要转给电力公司。电价也都由电力公司来掌控，电价的话，我们用的都是华北电网的电，价格应该是一样的。”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我们能不能收购小水电呢？” 这个时候县长张广印接了过去：“不瞒张总，我原来在秦榆水利局工作过，私人建立小水电是没问题的。 单机500千瓦以下的小水电站，我们县里就可以批。 至于收购小水电，我们争取一下肯定可以。 只要蓄水水库符合安全、防洪、环保等要求，我们可以把适合的小水电出让给你们。” 后边，陈立东再了解了一下通讯、道路等情况。 石门沟乡已经架设了通讯电缆，陈立东提出架设光缆的建议也得到了张广印的支持，但是需要东华投资。 交通这边最难受，昌龙隔壁就是安喜县，就是北钢的矿山，那边有铁路，运送矿石有专门的铁路线。 但是昌龙和安喜中间隔着几座山，以现在的施工条件真得很难。 后世啥时候才修通的呢？ 陈立东也想不起来，但是他猜测：打通昌龙与蓝市这边的通道，应该是在桥涵施工装备大提升的年代。 施工装备是啥？比如：盾构机。 国产盾构机替代进口后，华夏开始成为基建狂魔。 凭着陈立东的印象，大概需要等10年。 不过，作为系统之主，不需要运输啊，有电、有通讯就行。 到时候，安排机械仆从过来操作一番就行了。 于是，这次投资矿山的考察就这样告一段落。 陈立东和张广印约定好，后续会安排人跟昌龙县计委和国土部门对接，商洽勘探、采矿、投资水电、光纤通讯等事宜。 中午，少不了一顿商务接待。 下午的时候，陈立东回到宾馆，忽然接到孙静的电话。 孙静说：“老板，咱们集资的事被举报了。需要您回来一趟。”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涉嫌诈骗 从昌龙赶回滨海的南陈村，后世高速修通后，大概150公里，开车的话，顶多两个半小时。 可是现在，七拐八拐，紧赶慢赶，绕了足足180公里，用时接近三个半。 陈立东回到总部的时候，陈淑芬已经被带走了。 今天，王嘉琪去了滨海，法务部的小伙子们理论不过警察，等陈立东回来后，才叽叽喳喳地抱怨执法人员的蛮不讲理。 陈立东拍拍手，说道：“不是大事，都散了吧，安排人去蓟市盯着，公司集资是我们集体决策下来的，想查就查好了。” 然后，陈立东拨通了郝月明的电话。 这次来东华调查非法集资的，是蓟市经开区公安分局的经警支队。 调查的事由是，有人举报东华“非法集资，涉嫌诈骗”。 赚钱的路子千千万，最快的是啥呢？ 四奶奶有话：那叫以钱撞钱。 怎么解释这句话？ 就是：以钱缠钱、以钱洗钱、以钱生钱。 合法的是：存银行、炒股票、做期货。 非法的有：设赌局、玩标会、垒钱庄。 赌局是啥就不解释了。 标会，盛行于闽粤、留虬以及东南亚一带。 在当地，装修新房子没钱，找标会； 订婚下聘金没钱，找标会； 做生意周转没钱，找标会。 标会玩法稍微复杂些，书友大大们自己百度一下也许可以查到。 总体上这是建立在亲情、乡情、友情等血缘、地缘关系基础上的一种互助会。 不过...标着、标着，往往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变成诈骗、非法集融资等违法犯罪活动。 垒钱庄，玩法就简单了。 集资者告诉你，他要用钱去倒卖原子弹、填平太平洋...嗯...也有一些理由非常现实，比如八十年代，可以说准备生产铁锹、倒卖白糖；到了九十年代就说做电视、产冰箱；两千年后，炒地皮、炒楼花都行...... 总之，集资的理由，或者非常高大上，或者肯定能赚钱。 然后许下高利，利息通常比银行利息翻几倍，这样才能连唬带骗，让你把钱从银行里取出来送给集资发起人。 九十年代，最有名的是沈太福集资案，这件事发生在陈立东重生那年。 沈太福是位民科高手。 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沈太福下海，承包了一家锅炉厂，然后发明了“双色液位计”，被国家有关部委发文推广，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之后沈太福到了燕京，注册了集体性质的长城机电技术公司。 1992年之后，沈太福和小伙伴们研发了一种高效节能电机。大概就是本文一号配角李太顺发明的异步高效节能电机的0.9版，据称比当时的同类电机性能高出很多。 可是沈太福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生产，银行对这个项目也没有兴趣，沈太福就想到了民间集资。 他先把自己的电机包装一番，还找了国家部委的领导来背书，然后宣传： 长城机电，研发投入5000多万；新型电机，节能效果非常明显。 沈太福预计，如果他的电机在全国普遍应用后，一年节电200亿，是节约400亿度电，200亿元钱。 牛逼吧！ 然后，沈太福开始集资。 长城机电的集资政策是： 3000元为起始点，高者不限；投资者可以随时提取投入的资金；按季度支付集资利息，年息二分四。 .......... 书友们，东华的集资模式和沈太福搞得是不是很像？ 东华集资门槛更低，是1000元，也随时能取，年息跟长城一样，都是二分四。 而且，东华主营业务也有机电，也产电机！ 这怎能不引起政府有关部门的关注？ .......... 那么，沈太福集资案是怎么处理的呢？ 如果沈太福真的用集资款生产电机的话，也许就没有东华机电啥事了。 不过，沈太福发现集资来钱太容易了，费劲巴拉地做电机那太辛苦了，于是他决定，先把集资的事业做大再说。 他找到了国家门户大报的某记者，发表了《用高科技和我们百年不懈的改革开放筑起新的长城》等长篇报道，给长城公司站脚助威。 与此同时，沈太福本人开始跑马圈地，在全国各大城市先后注册20多个分公司和100多个分支机构，雇佣了3000多人，主要业务就是打广告、炒新闻、搞集资！ 半年时间，长城机电集资10亿元，“投资者”达10万人。 沈太福对外宣传，长城电机拥有300多项技术专利，握有15亿元的订单。 而实际上，长城公司只卖出电机50多台，营业收入600多万元。 1993年3月某日的晚间，正当沈太福为集资超过10亿元举办大型庆祝酒会的时候，他收到了华夏人民银行发出的《关于燕京长城机电产业集团公司及其子公司乱集资问题的通报》。 1993年4月，沈太福被逮捕，第二年4月被以贪污和受贿罪起诉，两罪并罚，4月11日吃了“黑枣”，结束了40年的生命历程。 之后，长城机电的集资被清退，全国清退款总比例达到90%以上。 .......... 似乎把这个案子套在东华身上的话，那陈立东要么出逃，要么就等着蹲大狱、吃黑枣吧。 可是陈立东既没跑，也没逃。 而是回家，吃饭，睡觉。 第二天，从蓟市来了大小五六台执法车辆，下来三十多号人。 为首的是蓟市经开区公安分局经警支队一位姓郑的副支队长，向陈立东等人出示了查封手续，查封了东华的票据账务。 然后由东华安排了专门的会议室、谈话室，开始现场查账。 陈淑芬也被带了回来，见到老板后，喊了句：“小东。”就开始哽咽掉泪。 陈立东走过去抱住堂姑的肩头，他发现陈淑芬一直黑亮的头发，竟然浮现出灰白。 扶着陈淑芬的后背，陈立东低声说道：“没事，没事。咱们一向行得正，走得端。就算有事，也是我去里边蹲着，不会让你们顶包。” 陈淑芬虽然被放了出来，却依然两股战战。 她心里倒是有底，但仍然心慌心悸，那是源于对国家权力的敬畏。 这次被查，动静不小，激起了很大的浪花。 先是东华被封账查账。 接着，陈立东等众多东华高层接到通知，被限制出行，十日内不得离开所在城市，如果确实有业务需要，需得向专案组请示，由专案组安排手段后才能放行。 什么手段呢，估计是派俩黑西装跟着。 然后，东华集团银行账户，包括各个子公司的账户都被冻结，往来结算受到了限制。 客户们很快知道：东华出事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冷暖自知 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 东华涉嫌诈骗被立案调查，如寒风骤起，吹得枝叶飘零。 有些员工被家人催着退钱，集团也向各个公司发出通知，调查结束后会第一时间安排退款。 欠东华钱的，有人在幸灾乐祸。 如蓟市天成机械有限公司，陈友利交待财务部：东华的电机和变速箱费用暂停拨付。 需要东华付款的，则胆战心惊，如吉省碳素厂，现在已经改制为华钢吉碳股份有限公司。 华钢吉炭驻蓝市办事处把东华被查的消息很快报告给了厂里，厂里迅速行动，主管销售的副总和总工都被派了过来。 眼下，高档石墨电极供不应求，价格也持续走高。 高功率石墨电极400毫米规格的一万三千元一吨，600毫米规格的超高功率电极三万左右一吨。 而东华用的就是三万一吨的电极，一个月消耗的电极接近400吨。 东华和华钢吉炭的采购协议为每月一结，10月份的货款尚未给付，超过1000万的应收账款，这要黄了，那损失就大了。 也有人在幸灾乐祸，比如赵向辉。 在全镇干部大会上，赵向辉要求：“全镇所有干部职工不准参与非法集资，纪委要查一查，到底有没有哪位干部把钱交到了东华。 参与集资的，给你们三天时间，把钱拿出来，否则的话，追究纪律责任。” 当然，还有人赶来救场。 孙学松最先问姐夫要多少钱，他那边还能挤出八十多万美元，不过进入国内的话得需要一段时间。 吴荣祥代表张晓华和郝月明赶了过来。 吴荣祥跟陈立东说：“老四（郝月明）在蓟市正在疏通关系，没有过来。 我们几个筹集了三千万，如果有人挤兑东华的话，由我们先把钱付出去。 月底前，我们还能拿出一千万。 谁倒了，东华也不能倒。” 患难见真情，这个档口，就是东华患难的时候。 谁亲谁近，让陈立东看得清清楚楚。 至于倒......怎么倒？ .......... 沈太福案之后，华夏制定了《商业银行法》。 这两年，最高检、最高法也搞了一些判例和司法解释，关于民间集资的刑法规制基本建构起来。 相关罪名就是：“集资诈骗罪”、“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擅自发行股票、公司、企业债券罪”三个。 现在，专案组已经有些骑虎难下： 首先，东华面向员工的集资款，主要用途是投资到东华环保科技的尾矿库处理基地、东华蓝市大厦、自备电厂等项目建设，缓解银行借款迟迟不能到位的紧张状况。 这些都是实情，不属于诈骗，也就构成不了“集资诈骗罪”。 其次，东华每笔借款，借出方都是在册员工，在东华工作时间都在6个月以上，与“吸收社会存款”的情形挨不上。 第三，每笔集资都有借款手续，借贷双方的权利责任都写得明明白白，东华显然不涉及发股票和债券的事。 而且，两亿三千八百多万集资款，一分没少，还在银行账上！ 调查组最后找陈立东谈话，郑组长先给陈立东上了五分钟的法制课，包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的。 然后告知陈立东作为被调查人的权利义务。 到了正题后，郑组长问道：“陈总。东华向员工集资主要目的是什么？” 陈立东说道：“主要原因是银行贷款拖拉，公司年初计划的重点项目资金受限，我们只能向员工筹款。 东华向员工借钱，干的是都是正经事，是关系东华未来发展的大事。 我们没有拿钱去炒股、盖楼，也没有影响金融秩序，请调查组见证。” 郑组长心里一阵苦笑，这是搞乌龙啊，调查组已经调查了东华的银行流水，除了东华科技之外，所有子公司竟然都是盈利状态。 往来流水，也是进多出少。 东华集团的资产状态，除了4亿元国开行贷款外，真的谈不上哪里有风险。 郑组长及调查组里的人都知道：这是被人拿来当枪使唤，回去后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待，还可能被同事们笑话死。 可是，笔录不能不做。 只好接着问：“员工集资款已经到位一个多月了，为什么没有用于重点项目建设？你们是否有其它安排？” 陈立东想了几秒钟，才开口道：“根据财务部报告给我的情况，最近一段时间，各个公司都处于盈利状体。 几个重点项目确实需要投入，但主要是设备款，我们已经与设备进口方沟通协商过，设备款分期支付，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至于其它方面得投资，钢铁厂、机械厂、机电公司、电子科技、航运公司等几家公司的盈利足以支撑后续投资。 所以，对员工的集资款，我们才分文未动。” 各位书友听明白了没有，东华资金缓解，是因为设备款延期或者分期支付。 设备从哪来的，这得去问李爱国。 这位陈立东的表姐夫一直在负责远东商贸的业务，更负责东华旗下各企业的设备采购。 东华所属，设备绝对一流。 而这些设备从哪来呢？ 有一家山姆国企业叫安美森，在全球采购先进设备，运至熊岛后，再交由李爱国安排到国内。 其实，都是陈立东在系统平台兑换的设备。 几乎没人知道，鹿钢尾矿库内的矿渣正在悄悄减少，变成金币再兑换成设备被运进了国内。 而陈立东大笔一挥，就把设备款分成10年期支付，东华的资金压力骤减。 .......... 这时，郑组长追问道：“那这笔两亿元的巨款你们准备干什么？” 陈立东沉吟了一阵说道：“看国家政策啦，如果调查组让我们退款，我们就退款。 本金加利息，我们都会如数支付给员工。 不过我的想法是，建立一个东华基金，用于投资集团战略性投资项目，员工按出资比例享受分红权益并承担投资风险。 比如，我们准备在昌龙购买铁矿，开设矿业公司；还准备在蓝市开设环保科技公司，为各大钢铁企业解决“三废”问题。 这些决策，会向集资员工们公开，征求大家的意见。 当然，这是我们东华内部的事情，不会向社会宣传的。” 郑组长看了看其他几位调查组的同事，意思是:我的问题问完了，你们有啥需要问的赶紧说。 来自银行的副组长看了看其他人，开口说道： “我们调查时，有员工反映说，你们领导私下向员工承诺集资款会保本付息。 既然是集资，就要承担风险，承诺保本付息就涉嫌欺骗，这是不允许的，希望你们注意。 我...没有其它意见了。” 陈立东连忙开口道：“嗯嗯，多谢领导提醒，我会召开专门会议，向大家提出要求，避免出现误解。” 郑组长最后强调说：“尽管没有发现东华大的问题，但是你们存在员工亲友把钱交给员工，集资到东华账户的现象。 虽然你们说这是员工个人的行为，但实质上摆脱不了向社会人员吸收资金的嫌疑。 当然，这种情形神仙也判断不清。 不过，还是希望东华调查一下员工集资资金的来源，严格审核把关。 或者由员工签订承诺书也行。 我们蓟市有家公司就是由员工承诺，全部资金都是自有资金。” 来自银行的副组长也提示道：“哦，我又想起一条。你们向员工集资打款，都要确保是从本人银行卡打过来，不能从他人银行卡打入公司账户，也能避免产生法律风险。” 对这些“专业人士”的意见，陈立东感谢不已，连声说道： “多谢各位领导，各位专家。请各位持续关注我们东华，帮我们把关定向，确保东华持续健康发展。 那个，各位领导也来东华一个多礼拜了，我们略备薄酒，请各位赏个脸，也让我表达对各位真知灼见的谢意。” 调查组各位领导推辞不过，中午在东华改善了伙食之后，下午就各回各家了。 一片乌云，散了。 可是陈立东却不会罢休。 有人给东华眼里插棒槌，欺人太甚！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开始碰瓷 这次对东华的经济调查，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集团一众人憋屈了半个月，然后开始了一些列动作。 首先规范员工集资行为，准备退款的，按照承诺立刻返款，本息一分不少。 未返款的逐人签订承诺书，保证集资款来源为本人，不涉及社会资金。 举报人是谁成为本案的关键，郝月明怀疑龙氏兄妹，这也是陈立东的判断。 那就查一查，看看龙瑶是否搅合了这趟子浑水。 怎么查呢？ 专案组不会故意泄露举报人的情况，郝月明活动一圈没拿到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经历过后世诈骗风暴洗礼的陈立东操作起来就小意思了。 于是，某天上午，龙瑶接到一个电话。 来电人问道：“是龙瑶女士吗？” 龙瑶说道：“是我，您是......” 对方答道：“我是东华非法集资专案组的小张，我们想找您核实一下有关情况，请问您方便吗？” 龙瑶回答道：“对不起，您找错人了，我不清楚你说的情况。” 小张继续道：“嗯...是这样，我们对东华的调查已经结束，现有的证据不足以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但是对东华的违法问题不能忽视，违法必究也是我们的责任。 我们现在正在开展秘密调查，主要是在外围搜集新的证据，需要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龙瑶迟疑了几秒钟，在电话里说道：“可我不是东华的员工，我说的情况不能作为证据吧。” 小张也拖了两秒，才说道：“如果您动员一些赛扬员工，继续反映东华的问题就再好不过了。” 龙瑶说道：“那我试试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怎么联系你？打你这个电话吗？” 过了两秒小张说道：“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您给我发送一下能够举报东华有关问题的员工名单，包括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们会逐一与他们核实有关情况。” 几天后，陈立东拿到了“小张”与龙瑶见面后做的谈话录音，同时还有十几人的名单，以及这些人的问询笔录。 名单中有人事部长刘冬梅等。 陈立东看完后，把这些东西转给了罗浩，至于如何收拾这些人，罗胖子的坏水多着呢。 而对龙瑶，却暂时没有办法。 龙瑶是国立金属的代表，不参与赛扬的管理，但是有对公司重要决策事项的知情权。 即使搬掉龙瑶，也还会有虎妖、狐妖被派过来，那就连孔一麟一起收拾。 怎么收拾呢？ 孔一麟说过，他这两年在沪市、湘南、胡建投资了几个厂子。 那就小火慢炖，先把这些厂子找到，然后孔一麟做啥，东华也做啥，挤掉他的生存空间，有系统的人就是这么敢想敢干！ 还有两家企业需要收拾。 一个是蓟市天成机械有限公司，就是原蓟市的石化机。 一年多了，天成一直在作妖，变着法子将抽油机出口到国外，赚取外汇。而应该交给东华的国内订单也在持续减少。 这次东华遇险，正逢天成的账期，天成一直没有付给东华货款。 不管天成有意无意，直接开始清算。 在陈立东主张下，以天成未及时结算应付款的理由，停掉了对天成的零部件供应，并到当地法院就合同履约提起诉讼。 另一个是华钢吉碳厂。 东华集资风波时，碳素厂派过来两位高层，一个是销售副总，一个是总工。 总工叫唐远祥，三年前，陈立东在燕京组织钢铁工业研讨会的时候，唐远祥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并就未来钢铁产业、特别是电炉钢的前景进行了发言。 期间跟陈立东有过交集，之后受马建国邀请，作为专家组成员出访欧洲，考察了西方国家电炉炼钢发展现状和技术装备。 再之后，在唐远祥主导下，当时的吉省碳素厂引进了艾斯巴国的技术，开始生产600毫米的超高功率石墨电极。 这次东华出事，唐远祥被公司派过来，是想通过关系，赶紧将1200万的应收款拿到手。 而唐远祥过来，就被陈立东当成了贵宾，亲自陪着参观钢铁厂、机械厂、电机厂。 专案组撤出后，唐远祥跟陈立东说：“陈董事长，我也打扰你这么多天啦，也该走啦。” 陈立东惊讶地道：“这就走？我还想带你去蓟市几个厂子转一转呢。 那下次有时间再带你都走一遍吧。” 正说着，陈天一和尹福茂急匆匆走进来。 尹福茂看到唐远祥后，说道： “哎呀，唐工，你果然没走，电炉那边出了事故，电极断了两次了。 您先别走，一起去帮我们分析分析吧。我担心是你们厂的电极存在质量问题。” 来时好好的，回不去了，就是唐远祥此时的状况。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被以处理质量事故的理由，留在了东华。 经过对库存石墨电极进行检测，华钢吉碳的石墨电极确实存在电极端部结构疏松、有暗纹、材质差异线膨胀系数不匹配等问题。 但只是个别现象，使用过程加以注意，电极本体不刮碰炉盖、不接触炉渣、不遇到较大塌料侧向撞击的话，电极轻易是不会折断的。 但是在东华钢铁厂，就发生了连续折断的状况。 唐远祥虽然搞技术，但并不傻，他怀疑东华故意在找碳素厂的毛病，说白了就是“碰瓷”。 石墨电极在所有的电炉冶炼中产生折断是常见现象，也是影响消耗的最主要因素。 在复杂的环境中连续消耗使用，偶尔发生折断是正常现象，但连续发生折断就不正常了。 那天尹福茂把唐远祥留住后，接下来几天，三天两头发生电极折断的事故。 停炉、检修的损失逐天增加，按照尹福茂的计算，直接损失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万，再持续几天，这个数字还要翻一番。 炼钢过程折断电极，与诸多因素相关。 总体看可分为：人为折断和机械折断。 人为折断主要包括：吊运中磕碰、划伤，连接不到位或方法不当，平持器中滑动不当，硬碰撞或传动控制灵敏度差等。 机械折断中除机械故障外，电极质量问题和操作问题往往是同时存在而且很难分清。 唐远祥拿出了执着的劲头，这些天已经住到了电炉车间。 他带领碳素厂驻蓝市办事处的员工，把东华库存的电极一个一个仔细检查了一遍，只要发现有瑕疵就挑了出来。 然后，唐远祥亲自盯着把完好的电极送入电炉车间，甚至吊运前，他要亲自把准备挂上去的电极看一遍。 再之后，唐远祥跑到操作间，亲自盯着电炉加压、融化炉料、氧化钢水、出渣等各个环节。 人为折断电极的现象他没发现，目测也没有发现人为导致电极刮碰炉盖等不规范的地方。 但是，就是那么巧，电极仍旧每天一断。 既然没有发现人为故意损坏电极的情形，就只能说华钢吉碳的产品有问题。 唐远祥有苦也说不出，以他专家级的水平竟然发现不了东华人如何操作，如何把电极给弄断了的。 只能说，东华员工技术高超，“碰瓷”手法一流。 能有这么高超的手段，源于陈立东把远东钢厂技术总监陈天长调回国内。 唐远祥在电炉盯着的时候，电炉操作就交给陈天长，确保电极说断就断！ 在这种情况下，唐远祥只能反复挑选，把稍微有点瑕疵的电极挑出来，放到一块；以确保之后进入炼钢车间的电极没有瑕疵，减少事故发生。 而在唐远祥检测电极的时候，证据就被留下。 半个月后，东华追责的传真发到了华钢吉碳。 追责函写到：贵公司总工唐远祥亲自检查了该批电极库存的全部337根电极，发现51根电极存在结构疏松、有暗纹等问题，问题电极检出率超过15%。 在唐远祥总工亲自监督下，连日来已经发生15起生产中电极折断事故，因停产、检修等造成的损失达到1200万元。 得！应付款1200万不仅不给，还要求对方赔补损失1200万元！ 摞到一起就是2400万。 唐远祥人还在东华，就接到了老总的电话。 老总问他：真的有那么多电极有问题？ 唐远祥差点哭了，电话里解释道：“我是担心生产发生问题，才把那些看似有点小问题的电极挑了出来。 实话说，那些挑出来的电极都能使用。” 老总电话里差点开骂：“糊涂！现在怎么办？ 问题电极是你挑出来的，这等于直接承认我们的产品有问题，超过15%的检出率，你这是让我们碳素厂倒牌子啊。” 唐远祥说道：“我只是为了确保电炉车间能够顺利生产呐。 再说了，他们怎么证明那些问题电极是我挑出来的？” 老总开骂了：“你个傻×，人家给你录了相，过两天邮寄的视频资料就到了，你让我如何解释？” 唐远祥脑袋忽悠一下，差点晕过去。 东华办事太损了，这是拿自己当枪攻击自家碳素厂，作为总工都承认产品有瑕疵了，这个官司还怎么打？ 唐远祥仰面垂泪：快50的人了，成年之后第一次被骂！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下，真的回不去了！ 回去怎么说？跟厂里人解释不清啦！ 唐远祥张口痛骂：“陈立东你个混蛋，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我哪里得罪你啦！” 陈立东这个时候却在暗暗给自己打气：生意场就是战场，心慈手软就是逃兵。 前段时间跟鲁东林接触，让陈立东学了不少手艺，比如：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生意场只有利益不搞人情，等等。 对收拾碳素厂，东华早就动了心思。 碳素厂600毫米的超高功率石墨电极，应该算是东华养起来的，接近一年，这种规格的产品只有东华一家客户。 超高功率石墨电极从25000一吨涨价到了30000一吨，碳素厂赚得钵满盆满，几乎用了一年就把购买技术、改造设备的钱赚了出来。 但是，吉省碳素厂对东华没有丝毫感激。 今年6月份的时候，保钢150吨超高功率投产，碳素厂有了第二家客户。 据了解，华钢吉碳供给保钢的电极比卖给东华的，每吨竟然便宜50元，账期也延长到三个月。 为啥？因为保钢是国企。 本来卿卿我我、两小无猜的关系，人家一扭脸去傍大叔了，闹心吧？ 于是，弗吉尔联系上了艾斯巴国提供技术给吉碳技术的那家厂子，订了一个大单，准备以3500美元一吨的价格，购买5000吨600毫米规格的超高功率石墨电极，同时出资50万美元购买石墨电极生产技术授权。 东华准备跟华钢吉碳准备彻底拜拜。 陈立东决定：东华自产石墨电极，让华钢吉碳喝西北风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业主码头 时近冬月，盘山已经下过几场小雪。 在市政府主楼二层一间办公室内，沈一鸣刚从外边回来，鞋底上的雪化成泥水，在水磨石的地面上留下印迹。 外边的雪还在下。 市府大院里的垂柳早就脱光了叶子，现在凝起了树挂。 沈一鸣刚从市经委主任提拔为副市长，分管交通、道路、港口建设、安全生产和环保工作。 他刚从盘山港回来。 上午组织进行了盘山港新建工程竣工验收会，省计委等有关单位组成的验收组，对盘山港基础设施建设和试生产期间取得的成果给与了肯定，一致同意通过验收。 同时，由旅大海关、交通部旅大海事局等单位组成了验收组，通过了盘山港二类口岸验收，标志着外贸货物可以经过盘山港运往世界各大港口。 但是中午吃饭的时候，省计委的马副主任把沈一鸣拉到一边说： “小沈，大伙这次来就是走过场，给盘山挂挂牌子，鼓鼓士气。 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盘山港虽然是新建港，但是起点低，出手也不高。 现在的港口只有两个三千吨级泊位，年吞吐量只有50万吨。 这个规模，在渤海这一圈，肯定吊车尾了。 而且，我估计这个接卸能力应该是不够用的，也跟不上盘山发展的脚步。 我认为，盘山应该围绕港口经济做文章，发展沿海经济。 你要想办法大干快上，不断扩大吞吐能力，然后带动盘山市成为一个港口城市。” 马副主任虽然称沈一鸣为小沈，但是年龄只大了一岁。 据说有可能来盘山任一任市长，所以沈一鸣把马主任的话记在心上，中午吃完饭，下午没休息，而是回到办公室独自一人谋划港口未来的前景。 他先是对着地图看了半天，然后在水磨石地面摩擦鞋底。 在他心中一个远景规划渐渐成形： 盘山港在辽河口的东侧，现在的港址就是辽河冲积出来的海滩，东边到田庄台、西边到二界沟，有近两百平方公里土地。 这里地广人稀，地势平坦。 南方有长三角、珠三角，这里不就是盘山市的三角区吗？ 如果可以的话，从港址这里向后延伸，划出一块土地，进一步建设港口的仓储区、集装箱转运区、工业加工区、商品保税区、生活服务区。 未来，要把200平方公里的土地全部填满，建成盘山新区。 ..........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很骨感。 盘山港一期工程自1995年动工，干到现在，花了9200万。 这笔钱，由市财政精打细算拿出了一千万的启动资金，再从银行先后贷了五千万，还有施工单位垫付的工程款。 未来几年，银行的利息要还，施工款需要在三年内结清。 50万吨的吞吐能力，每天只能接卸一船货，收取的停泊费、接卸费、港杂费，估计连银行利息都赚不出来。 总之，现在的盘山港就是负债经营，如果市财政不给输血，港务局都得关门。 还能去哪找钱？ .......... 沈一鸣从狂想回到现实，拧着眉头算计着出路。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机盖，这个号码竟然是：陈立东。 对方说已经到了盘山，正在和市经委接洽，准备收购盘山市耐火材料厂。 沈一鸣自接到电话起心里就起了波澜。 对东华这几年的发展，沈一鸣非常关注，东华去年组建集团，盘山电机厂的大门也换了牌子，变成了东华重工机电有限公司盘山办事处。 老盘山电机厂的厂址，在沈一鸣的关照下，早就调整规划，成为了商业和仓储用地。 去年以来，东华在这里建设了宾馆，也保留了一部分仓库，各种电机、抽油机的备品备件都能从这里发货。 而陈立东提到的耐火材料厂，已经停产了几年。 沈一鸣主持经委工作的时候，就想把它卖掉，可是没人要，卖不掉。 关键是耐火材料厂的位置有点偏，厂址紧邻着劳改农场。 劳改农场主要任务是晒盐，还有一种副产品是氢氧化镁。 氢氧化镁经过800到1000℃左右煅烧，就变成轻烧镁，再经过电弧炉熔融就能做成碱性耐火原料--电熔镁砂。 电熔镁砂是耐火材料最重要的原料之一，用于制造各种镁砖、镁铝砖、补炉料等。 不过，盘山市耐火材料厂工艺不成熟，产品杂质太高，生产了不到一年就被迫停产。 所以，这个厂子实际上处于闲置荒废的状态。 东华为什么要收购耐火材料厂呢？ 这些天，陈立东在考虑生产石墨电极的事情。 经过与唐远祥聊天，让他了解到，石墨电极可以用天然石墨，但更多的是用石油焦为主要原料。 石油焦经过煅烧、配料、混合、焙烧、石墨化、机加工，就变成了石墨电极。 石油焦在蓟市的几家石油炼化企业很好找到，本打算将石墨电极的加工厂放到蓟市经开区。 但是李太顺在吃饭时，跟陈立东提出，不如收购盘山耐火材料厂，转产石墨电极。 李太顺这也是故乡情结，而且理论上他还是盘山耐火材料厂的技术科长，虽然只在那个厂子停留了几分钟。 有句话叫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李太顺的心思陈立东明白，哪里也是大姑和姑父的第二故乡，确实需要照顾照顾。 陈立东查了查地图，找到了耐火材料厂的位置，发现这个位置沿海、靠河，似乎也不错。 再加上，东华重工机电公司有一批老员工，来自盘山，回乡创业，支撑一摊应该没问题。 所以，就有了盘活耐火材料厂的意愿。 在给陈一鸣打电话之前，陈立东已经提前两天到了盘山。 这段时间陈树俭和孙镇远也在盘山。 孙镇远的家已经从小洼农场搬到盘山，在盘山石油大街上买了房子。 孙镇远和李爱国在外奔波，陈淑萍和孙春燕在家里留守，主要任务就时照看李爱国和孙春燕的两个孩子。 孙镇远和陈淑萍的二女儿孙春梅已经从华北煤炭医学院毕业，在蓝市的煤医附属医院实习。 陈立东来了之后，住到了办事处，看望了大姑、表姐。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发现陈树俭和孙镇远老哥俩有点神色不对，喝酒也不在状态。 晚饭后，陈立东和父亲唠嗑，陈树俭把心中的郁结说了出来。 原来，孙镇远和陈树俭在争论废钢铁和相关物资贸易运输的事情。 陈树俭主张在旅大港设立一个分公司，建立货物中转站。 而孙镇远有意安排在盘山。他是故土情结，陈树俭则更多考虑旅大港的接卸能力。 陈立东听完后，说道：“我这次来，准备收购耐火材料厂。 如果收购成功的话，就要考虑在这边布局相关产业，盘山市给与足够支持的话，我们就把中转站设在这里。” 陈树俭还是犹豫，问道：“你想要啥支持？” 陈立东说道：“业主码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拍即合 业主码头，顾名思义就是业主的码头，不是政府的，而是由企业或个人修建的码头。 当陈立东向沈一鸣提出这个概念后，沈一鸣有点发愣。 他毕竟不是专业搞港口的，对这方面的业务了解不多。 于是，只好把盘山港务局的局长请过来。 港务局今年刚迁到港口那边办公，离着市里大概50公里，慢的话大概一个小时。 .......... 昨天，沈一鸣接到陈立东电话之后，当即就想见个面，但是觉得这么安排太仓促，自己毕竟是盘山的副市长。 就把会面时间安排在了今天上午10点。 而沈一鸣为了等着陈立东，把上午其他所有事务全推掉。 他上午8点就到了办公室，在与陈立东见面前的两个小时，就是坐在办公桌后，琢磨怎么忽悠陈立东，让对方拿出钱来，投资盘山的港口。 这个问题，他昨晚已经考虑了一整晚。 把投资港口作为耐火材料厂的一个条件？ 可是耐火材料厂本身就是一堆破烂...... 给东华一块土地？他对着地图看了半天，想不出哪些地方可以作为砝码。 盘山市有近百家国企，但有一半属于辽河石油勘探局。 这两年也出售了一些企业给个人，剩下那些不死不活的企业，都填不了称。 囊中羞涩... 难道去求着对方投资，承诺多少年之后还钱？拿什么做抵押？ 当初卖电机厂自己就忽悠了对方，给了一个空壳子。 尽管之后调整规划，弄成了商业用地，可以建住宅了。 但是，东华表示不搞房地产。 还有什么值得东华关注呢？ 关起门来，苦思冥想半天，也不得其果。 而这时，陈立东已经来了。 俩人寒暄一阵，互相拍了拍马屁。 沈一鸣说陈立东事业越做越大，陈立东夸沈一鸣官运亨通。 尬聊一阵，沈一鸣正纠结着怎么把话题领到港口建设上，陈立东却提了出来。 陈立东就着收购耐火材料厂的由头问沈一鸣：“领导，耐火材料厂靠河临海，为了方便材料运输和产品外运，我们能不能在那边修港口码头？” 沈一鸣一愣，然后心花怒放了。 啥叫郎有情、妾有意？ 啥叫天雷勾地火？ 现在就是。 沈一鸣差一点笑出声来。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压了压心跳，然后身子往沙发一靠，长出一口气道： “小陈啊，我正想告诉你，盘山港已经建成了，就在二界沟那边，昨天通过了上级验收。 你的问题，已经不算问题了。” 陈立东一愣，他跟李爱国去过二界沟，那时还只有渔港码头。 正走神的时候，沈一鸣又说道：“不过，我们的港口只搞了一期，后续还要搞二期、三期。 盘山只有把港口做大，把临港产业做大，才不至于落后于兄弟单位。 小陈，盘山港未来前景值得期待，你们东华可要抓住机遇，有所作为啊。” 陈立东一听，这事儿有戏，赶紧说道：“领导，我们东华愿意为盘山港的建设添砖加瓦。” 沈一鸣一击掌，说道：“那太好了！” 说完，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后，拿出一卷地图铺在办公桌上，向陈立东招呼道： “小陈，你来看。” 沈一鸣指着现在港址的位置，说道：“这里就是新建的盘山港，现在已经又两个三千吨泊位，我们准备启动盘山港的二期建设，抓紧提升接卸能力，争取把吞吐量做大。 如果有东华的支持，这个目标就指日可待了。” 陈立东看着地图低头不语。 沈一鸣问道：“小陈老弟，我拿你没当外人，你有啥想法就说。” 陈立东道：“领导，这里的水深是多少？” 沈一鸣道：“平均6米。”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道：“太浅了，这条海沟应该是15米吧。” 沈一鸣道：“涨潮的时候确保有15米。” 陈立东建议道：“我认为，应该把码头修到这里。” 沈一鸣大吃一惊，说道：“那就需要往那边填进一大块区域，施工成本太高了。” 陈立东凭着后世的经验道：“现在的港址在辽河口，河道有点逼仄，我估计每年都要清理航道。 如果把码头延伸两公里到这条天然海沟，自然洋流就能确保航道不被淤积。 15米水深的码头，最少能接卸10万吨的货轮，甚至接卸20万吨都有可能。” 沈一鸣比划着地图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的港址，是在原来渔港的基础上改造过来的，水浅、航道窄，还需要定期清挖。 可是这样的话，至少需要几十上百亿的投资。我们盘山不比蓝市，今年财政收入大概只有6个亿。 杯水车薪啊，没有省里的支持我们是搞不定的。” 陈立东盯着沈一鸣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东华可以来搭建框架。 不过有一个条件，我们要把这里建成业主码头。 您看这样行不行。 由东华负责填一条路到这条海沟，然后通港路的右边交给东华，向辽河口这边延伸的岸线归市里，由你们自己建设港口码头。 东华这边的岸线由我们负责开发，包括腹地围海造地造出来的区域，都是我们东华的建设用地，由我们来规划建设。” 沈一鸣听完陈立东的话后，嘴巴大张，这孩子太能忽悠啦。 不过如果陈立东真的能把岸线推进到这里，的确能提升盘山港的量级。 现在的盘山港，顶多算是一个河口港，由东华这么一弄，盘山港甚至有望成为世界级港口了。 不过，是否可行自己说了不算，得需要充分的论证。 至少需要勘测这里的地质条件，洋流状况，潮汐规律，还要考虑海洋生态。 然后做一个规划，造一个预算，看看到底行不行。 于是，沈一鸣把电话打给了盘山港务局的局长李满仓。 李满仓是个大高个，红脸膛，参过军，甚至上过战场。 他今年49了，正月二十五的生日。 正月二十五，是填仓节，这天的时候，男人们负责把水缸挑满水，粮囤堆满粮。 女人们要拿着簸箕，装上米糠，随着风颠起簸箕，去除秕糠，留下粮米。 老人们负责用芝麻油做成灯盏，并且焚香祷告，向财神爷、向祖宗们祈求，祝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正所谓：点遍灯，烧遍香，家家粮食填满仓。 又扯远了。 李满仓只用半个多小时就赶到了市里，听完陈立东的想法后，说道： “就该这么弄！”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移山填海 对陈立东提出的世界级港址建设的设想，李满仓举双手双脚赞同。 对现在这个小河沟里的海港，李满仓是非常不满的。 他曾经在旅大港干过。 在那边，放眼是辽阔的岸线、万吨级大舰、栉次鳞比的船只。 在这里，让他有种“被流放”的感觉。 不过，他也知道沈一鸣叫他过来，不是让他鼓掌应和的。 李满仓在一年前被借调，“支援”盘山港的建设，然后被任职盘山港务局的局长。 这一年多，李满仓可没闲着，这里的水文、洋流、地质情况比谁都清楚。 他指着地图说：“这条海沟是自然形成的。它的一边是双台子河，另一边是大辽河。 两条河水在这里交汇，再加上潮汐作用，就让这里形成了一道海沟。 这道海沟在15米等深线外越来越深，前出10公里可以达到30米深。 这里地质条件也不差，两河交汇，泥沙不断淤积，而洋流又在不停的挤压冲刷，让这里的地质条件比陆地还要优良，我们称之为‘铁板沙’。 这段浅滩平均水深大概4米，落潮的时候渔船都要小心行驶，有几处小岛被渔民们当作临时歇脚的地方。 把海港建在这里，主要工程就是修路、造地、码头打桩和岸线护堤。 沈市长，旅大那边几年前就搞过业主码头。 根据我的经验，业主码头投资省、工期短、见效快、质量好。 不过，在这里选址建港，具体造价多少我说不好，但可能是个三位数。 实话说，我担心东华坚持不住。” 李满仓的话代表了专业意见，听完他的话，沈一鸣也有点发懵。 李满仓说的三位数，单位不是万，而是亿。 这么大的工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盘山市也不行，这得辽省决策，惊动国家也有可能。 真的需要上百亿的投资吗？恐怕不止！ 东华投得起吗？ 如果用传统方式，肯定不行。 啥是传统方式？ 移山填海，围海造地。 建海港，得需要大量的建材。 构成海港的主要建筑是路基和岸线，其它还有海挡和护坡。 这都需要大量的建材骨料。 啥是建材骨料？ 就是碎石、卵石、废渣、砂子、细沙、粉煤灰等。 这些东西本身不值钱，消耗的是运力。 后世采用最多的方式是把采矿的剥岩土，又叫山皮石、山皮土，用来修筑路基。 一般也是就近使用。 在这个年代，山皮石几元十几元一吨，加上装卸费、运费的话，50公里以内大概40元一吨。 如果用于建港的话，就叫移山填海。 往往要修条铁路，把山皮石从山里运出来，再抛到海里，这种成本就没法计算了。 围海造地，就是用土工布、水工布装填海沙，在浅海处搭起围堰，再向围堰里边填石头、沙子、建筑废墟。 而后世最经济的方式是用绞吸船造地。 也是先围堰，然后架设长达几公里的排泥管道，与远方的绞吸船连接。 绞吸船，全称为绞吸式挖泥船，它安装着泥泵和吸泥装置。 绞轮一般安装在船头，接触海底后，绞轮转动，绞松海底泥沙，再用泥泵将泥浆从吸泥管吸入，经过排泥管送到围堰当中，经过沉积后，海水滤走，海沙留下，形成陆地。 移山填海、围海造地的方式花费都很大，这也是李满仓说需要上百亿投资的原因。 而陈立东的方式是啥？ 他用超维度熔炉啊。 东华矿业也已经开张营业，熔炉正在不停地吃进矿石、矿粉，直接变成元素单质。 系统熔炉的消耗，除了吃进时收取20%的系统税，就只有开启时的电费了。 电费怎么算呢？一吨物资100度，就这么简单直接。 无论是产出钢坯、石墨烯、还是金刚石，都是这个价。 过去，陈立东把吃掉的乱七八糟元素单质都换成了金币。 包括硅。 硅是蓝星上最常见的一种元素。 错了，初中化学老师说过：硅是极为常见的一种元素。 “极为”、“常见”，两个词本身就矛盾。 蓝星超过四分之一的物质就是它，在丰度上排第二，排第一的是氧。 硅这种东西，极少以单质的形式在自然界出现，而是以复杂的硅酸盐或二氧化硅的形式，广泛存在于岩石、砂砾、尘土之中。 在系统物资回收平台，把硅兑换成金币的话，也非常便宜。 所以，不如把这些东西做成材料具现出来。 陈立东实验过，从系统输出来的硅元素单体是晶体硅，一种黑灰色的细小颗粒，纯度100%。 这种纯度的硅晶体，其实是重要的半导体材料。 大家最熟知的就是：单晶硅做晶圆，多晶硅做太阳能电池板。 在陈立东这里，花费100度电，就能得到海量的硅元素单体。 这要是让那些半导体企业知道了，非得把陈立东切片不可。 所以，必须把硅做成更便宜的东西，再输出出来。 啥东西呢？ 硅酸盐水泥。 硅酸盐水泥的成分有啥？ 氧、硅、铝、铁、钙，这是地壳中含量最多的五种东西。 铁和铝在硅酸盐水泥中的含量不超过百分之四、五。 1997年，蓝市东方水泥集团出产的水泥按标号不同，价格在260元到400元。 陈立东用系统熔炉出产的水泥，成本几乎就只有100度电钱。 烧制水泥的工艺，比熔炼钢坯要简单。 修路、修港口用的最多的建材就是水泥、钢筋。 在陈立东这里，就是白菜价。 而填海的沙子，造绞吸船就行了。 那填路基的石头用啥呢？ 盘山市名字里有个山字，但它属于辽河冲积平原，整个区域就没有一座山，最高点海拔才18米。 从几百里外运石头的话，运费绝对受不了。 修条铁路的话，也太费事。 陈立东决定抓时间进行模拟火山的实验，然后就能出产岩石了。 出产岩石的话，主要成分也是氧化钙、氧化硅，耗费的也只是电钱。 陈立东的打算是： 由机械仆从们从鹿城、白云矿以及准备投资的昌龙矿，吃进矿石。 然后再安排几名机械仆从到盘山这里，召唤信标，开启熔炉，输出岩石。 这种骚操作，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移山填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峥嵘岁月 陈立东的算计，没法对人说。 不过，他却敢拍胸脯承诺，这个港口，东华建得起。 沈一鸣神态变得十分郑重，他需要找各方面专家充分论证后，再提交市里集体研究。 如果启动立项，被列上建设盘子，这可能就是省里的头号工程了。 陈立东回到办事处，父亲和大姑父正等着他。 陈树俭问他：“市里没宴请你？” 陈立东嘿嘿一乐，说道：“我向沈市长放了个卫星，把他给吓住了，他需要冷静冷静。” 然后，就把与沈一鸣商量修建港口的事情，跟老哥俩汇报了一下。 听完陈立东的打算，孙镇远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阵，说道： “小东，你不要考虑我的感受。 哎......你赶紧把建港口的打算取消。 不行，还是由我去跟沈市长解释吧。 这港口咱们可不能参与，咱们挣的钱可不能打水漂。 我们可不能拿东华的未来做赌注。” 孙镇远的话有点颠三倒四，但是陈立东知道他是啥心情。 老爷子是担心因为自己的故土情结而影响陈立东的决策，万一东华被埋进建港口的大坑里，那他孙镇远也会落个推波助澜的罪名。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道：“姑父，你就放心吧。 我准备成立一家航道公司，专门招一些人才负责港口施工建设。 这个公司独立运作，不属于东华集团，不会影响东华的正常运作。 港口立项之前还要进行地质勘测、海洋环境影响评估，我们东华也要进行产业规划和效益分析。 这些可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然后省里过会、上报到国家，等批下来，快的话又得一年。 所以，等着就行了。” 陈树俭对儿子这种轻佻的态度很不满意，说道：“咱们东华不大不小也是个人家，你可不要随便吹牛皮。 诚信为本的道理你比我还明白，咱们东华干到现在，靠的也是信誉和口碑。 你是东华董事长，不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策都要慎重。” 陈立东一边听讲、一边点头。 父亲说的话，那是金玉良言，难得一个50多岁的农民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 为了打消老哥俩的疑虑，陈立东进一步解释道：“爸、姑父，我不说明白恐怕你们俩也不放心。 东华今年涉足采矿业，主要是我们的技术团队开发了一种新的采矿和提炼技术。 这种技术，能够更加有效地获得矿藏中有价值的成分，在不增加成本的基础上，产出收获能够大幅度增加。 所以，未来我们将在世界各地购买矿山、开采矿产。 但是，为了防止技术泄露，需要采取一些手段。 在国内，已经取得某位首长的支持，国家计委领导也会给我们撑腰，确保技术的独有性。 而国外，就需要将开采的矿石运过来。 我打算在熊岛建设金属提炼厂，提炼各种金属，冶炼各种坯料。 出于技术保密的需要，我们在国外的矿石甚至不需要选矿，将直接装船运到熊岛后再进行破碎筛分。 选矿后的尾矿和提炼后的废渣，一部分被用来烧制水泥，大部分都要扔掉。 熊岛再大，也不能堆放尾矿和废渣。我想，用它们填海最合适了。 所以才有了修建港口和围海造地的打算，这也是将矿产吃干榨尽最有效的方法，其中的收益我心中有数。 实话说，未来这种模式将一直持续，东华不仅要在盘山建港造地，未来还要尽可能地在全国各地建码头、填浅滩。 我敢保证，未来华夏最年轻的国土，都将出自东华。” 这一通说辞，弄得老哥俩目瞪口呆。 陈树俭和孙镇远翻过来掉过去，琢磨了好几遍，竟然觉得陈立东说得有些道理。 技术保密最神秘，也是最唬人的地方。 不过这几年，东华确实养了一大批科研团队。 在燕京、在蓟市、在孙集镇的东华总部，有好几百号光吃饭不做工的技术团队，孙集镇的东华总部，还来了许多红毛绿眼的国外专家。 老哥俩还知道，海参崴那边还有个莫市大学的博士，建立了研发中心，在搞一些他们听都听不懂的工艺研究。 集团年初预算老哥俩看过，海参崴研发中心的开销达到了600多万美元。 这方面的决策，向来是陈立东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俩作为大股东，甚至掺和不了意见。 至于采矿、冶炼这方面，老哥俩不懂，但是却知道东华的技术确实有不少“一招鲜”。 东华的钢材供应着中船公司，也出口到国外。 今年以来，螺纹等大路货已经很少生产，中厚板、薄板这些高利润产品成为主打。 上个月，东华钢铁带钢连续热镀锌机组和汽车用镀锌板生产线的设备安装完毕，已经开始了试生产。 这个月，许多厂家来实地考察过东华的技术水平和生产能力，据说有些家电企业已经交了预付款，开始排队等着东华的镀锌薄板。 还有微型电机、电脑、随身听这些个东西，让东华摆脱了傻大笨粗的形象，自己人都觉得自豪。 所以，陈立东往技术上一引，老哥俩就无话可说了。 晚上的时候，陈淑萍从外边带来些虾爬子，毛蚶子，让办事处的厨房炒了，又摆上两瓶白酒。 白酒名字叫旅大老窖。 一家子围到桌子上的时候，陈淑萍给爷几个每人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说道： “树俭，这酒可是咱们家当初经营过的，你尝尝。” 陈树俭也是第一次喝这种酒，疑惑地道：“咱家做过酒？” 孙镇远接着说道：“当初我跟着咱爸咱妈从老家跑出来，先到的北州，奔着一个开煤矿的老乡去的。 可到那边以后才知道，煤矿被鬼子占了。 那时候交通不方便，身上的盘缠也花得差不多了。 我们一家子只好在矿上落了脚，在矿上打工赚些本钱。 咱爸身大力不亏，一个能打仨，在矿上很快就有树立了威信。 不过后来帮人出头，得罪了矿上管事的二鬼子。 有一天有人报信说矿上的要来抓咱爸，我们四口就连夜坐上火车，去了旅大。 到那之后，改了行，在酒厂打工。 酒厂也是鬼子的，叫森川酒厂，做鬼子们喝的清酒。 没多久就有了你，一年后鬼子被打跑了，酒厂归了军管。 但具体经营的负责人是咱家，当年粮食不富裕，我们就用高粱酿酒，67度的叫麸曲，低度的叫大曲，牌子都是旅大老窖。 酒厂在咱家经营了几年。 我和你姐结婚那年全国解放了，酒厂被政府接管，改名叫“新华造酒厂”。 后来妈生病没了，再加上当时风头有点不对。 咱家是给鬼子打过工的，爸就一咬牙带着你回了老家。 当时咱家在旅大有些别的铺子，我和你姐留下来负责处理旅大的产业。 哎......这么一算四十多年了。 来，我们一起敬咱爸咱妈。” 说完，杯子举过头顶，很有仪式感地拜了拜，然后把一杯酒撒在地面。 陈树俭几人也跟着举杯，拜祭后，把酒泼撒在脚边。 只听孙镇远接着道：“你们爷俩回老家后，我跟你姐处理完产业，打包了银钱也随后往回走。 但是咱家当时被定的成分高，而且给鬼子干过差事。爸担心万一哪句说走了嘴，被关进去都有可能，就让我和你姐折回东北。 我们俩本想去旅大，但你姐怀了孩子，走到盘山的时候早产了。 我送你姐去医院生产，带的银钱又被偷走了。 早产的孩子没保住，给扔了。 你姐因为这个寻死觅活，我想赚钱，却一时半会找不到门路，真是举目无亲。 当时，想死的心事都有。 没成想，遇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当初在矿上给咱爸报信的那个工友。 他叫李耀廷，比我大几岁，也是陪媳妇到医院待产，生他家老二。 我个子矬，干巴瘦小，打小到老就这副模样。 李耀廷端详一阵后就认出了我。 听了我的情况后，就带我和你姐去了小洼农场。 他那个时候已经是农场的管委会主任，就把我安排到农场供销社当会计。 我和你姐当时就住在他家，你姐开始帮着照看李耀廷媳妇和孩子。身体恢复后，在生产队下地挣工分。 过些年后，李耀廷批斗了，还是因为给鬼子打工的事。 农场的公房被没收，我俩就带着李耀廷媳妇和小儿子住到了陈家村。 李耀廷有骨气，没把我在矿上干过的事说出来。 你姐也能在生产队上班继续挣公分，后来我俩有了春燕，耀廷家的又给你姐带孩子。 几年后，李耀廷被放出来，恢复了待遇。 这家伙干事公道正派，八几年的时候当了盘山市的副市长。 他们一家子也去了市里住，他让我也去市里，提拔我当个小头头。 我都50好几了，不想出去了。 结果，那年李耀廷出了事，海上闹风暴潮，李耀廷亲自指挥抢险救援，被浪头拍到水里没捞出来。 那是个好人啊，可惜没那个命。” 说到这里，孙镇远抹了抹眼角。 又举起杯，冲陈树俭说道：“敬李耀廷吧，要不是他，咱爸咱妈，我和你姐，没准都被鬼子给收拾了，他可是咱们家的恩人。” 大家默默举杯，拜了拜，再次把酒撒在脚下。 陈立东把剥好的一只虾爬子放到孙镇远面前，孙镇远拿起来送给了陈树俭。 然后说道：“树俭啊，我主张把中转站设在盘山，是想报答李耀廷和当初照顾我们的老乡们。 李耀廷当副市长的时候就一直念叨修港口、建码头。 哎...” 孙镇远一声叹息后，接着念叨：“我曾经想过，死了要不要回大孙庄埋进祖坟。 不过，家里给父亲顶脚的有我哥呢。 我其实是入赘到你们老陈家，巧的是，我落脚的那个村子叫陈家村。 我一直惦着这片庄户，这些人家。 我这辈子走南闯北，算是见过大世面、大阵仗了。 可我吃这里的米、喝这里的水最多，盘山才是我的根。 等哪天我俩腿一蹬人没了，就把我埋在陈家村就行了。” 说完，举起杯子，把陈淑萍刚到满的一杯酒干掉。 这时的气氛，很伤感、很压抑。 陈立东忽然明白，也许父亲和大姑父这两天是因为这个争过、吵过，才有孙镇远现在这番话。 算一算，孙镇远六十有七，奔七十数了，腿伤还在一直折磨着他。 今天安排身后事，恐怕是有意为之。 陈树俭也举起杯，干掉杯中酒，说道：“咱妈曾经埋在这里，这里说是咱们祖地，也说得过去。 你的事你拿主意，我...我就不给你捣乱了。 小东你...你就努把力，把港口码头建起来，也对得起李耀廷，对得起你大姑父。” 陈立东郑重地站起来，举起杯说道： “爷爷奶奶在上，李耀廷先生在上，我陈立东立誓：一定把港口码头建起来，对得起陈家村这片水土，对得起先人们战天斗地的豪情。” 说完也干掉了杯中酒。 一阵火流进入肚腹，直达脚底。 这酒，真冲！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燎原星火 陈立东用举杯立誓的方式，“统一”了两位父辈股东的意见，把修码头、建港口的事情定了下来。 后续的工作，主要交给罗浩，由罗浩招聘专业人员，组建项目团队。 这样的人才，在蓟市有一大批。 蓟市港口每年要清理航道、修建海挡、扩展岸线、新建码头，工程有数，想干的不少，挤破了脑袋。 所以，在蓟市，航道工程这类专业人员是溢出的。 陈立东计划组建一支队伍作甲方，负责勘探、测量、设计、造价和项目管理等工作。 具体施工的单位，也就是乙方，将由机械仆从担当主力。 他准备安排王宏斌在海参崴收购一家港航建设公司，主要是获得相应的资质，吸收一些先进的技术。 将来真要干起来，就是左手转右手的事情了。 修码头、建港口，按陈立东的估计还要等个两三年。 眼前还有件事情，就是收购耐火材料厂。 沈一鸣曾提出，把耐火材料厂作为对东华修建港口的补偿。 其实没必要，东华也等不起，既然盘山港能停靠3000吨的货轮，已经能够满足当前生产经营的需求。 于是，市经委翻出当年出让耐火材料厂的评估报告，加了加价，发布了公告。 最终，占地80亩的耐火材料厂被以800万元的价格出让给东华。 接着东华提出，准备在耐火材料厂的一侧，建设水泥厂、建材厂，这是为将来港口建设做准备。 盘山市政府当然欢迎，马上安排相关部门配合东华做项目可研、立项，办理土地手续，开展规划工作。 这些工作具体而繁琐，被交给东华投资负责，梁国英被压得整天抬不起头来。 临近1998年元旦的时候，陈立东忽然接到了温晓宇的电话。 温晓宇提任后，在东平区更加顺风顺水，但也忙的团团转。 权力的魔棒，其实跟系统一样，戴其冠就要承其重。 有时候很难说得清，是人操控权力，还是权力指挥着人。 完不成权力赋予的使命，一定会遭受DEBUFF，严重时将会“系统重组”，被权力、圈子所抛弃。 所以，最近温晓宇与陈立东很少联系。 而这次，温晓宇在电话中说的事情让陈立东感到心里没底。 温晓宇的原话是：“你这两天别出远门，我二爷爷要见你。” 温晓宇的二爷爷，是安苏的父亲，温晓宇说过，老爷子退休前曾是部级领导。 陈立东打听过，老爷子政绩、人品都没得说，退休后非常低调，过着隐居般的生活。 陈立东经商，不想挂上某人的标签，也就没有打扰老人家的念头。 可是这次，老人家主动要见他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 活过半辈子的人都知道，意想不到的，往往不是好事。 陈立东想：莫非是安家出了啥事？需要东华介入？ 或是韩江铁厂面临崩溃，安苏等人请动老爷子出面，让东华接盘？ 要不就是沈兴之类的老顽童们聚会，想请东华这位小友捧捧场？ 东华走的正、行得端，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没招惹过谁，坑害过谁。至于谋夺孔一麟的赛扬股份，也是阳谋在前。 想了半天，似乎没啥好担心的，陈立东干脆跑到燕京，等着老爷子召唤。 到燕京，免不了视察一番东华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如果去掉东华及其关联客户买电脑、捐电脑这些因素，东华电子几乎是亏损。 不是不赚钱，而是赚的钱抵不上购买过燕无出让的国有资产的花销。 东华电子主营业务包括组装电脑、制作优盘、制作随身听，还有就是网吧和代工业务。 优盘和随身听的市场不温不火，原因就是闪存的价格居高不下，导致市场上曲高和寡。 代工业务确实盈利可观，但现在的产能还是有限。 以燕无元件厂的车间规模，只能安排两条贴片生产线，面对大单，吴佳丽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通过收购燕无出让的“边角料”，东华电子已经准备着手增加产能。 而几处网吧，则处处爆满，看来燕京的网络时代已经到来。 陈立东走马灯似的看了各个板块的经营情况，走到东华电脑组装厂的时候，陈立东眉头紧皱。 说是组装厂，其实就是一座仓库。 这个仓库跟元件厂在一条街上，也属于燕无，曾经被吴佳丽租下卖机电产品，现在也已经归属东华。 几千平的仓库阴暗潮湿，各种配件、元件、包装材料等堆放地非常杂乱。 看完后，陈立东对张学东说道：“东华电脑原来就是在这样的杂物间里生产的啊，真实难为你们了。 也难为汪佳茵把东华电子品牌宣传的这么好，让不知道底细的人都以为每台电脑都是精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的呢。” 张学东霎时明白，老板在冷嘲暗讽啊！ 连忙解释道：“是我考虑不周，以为那间仓库明年就得拆了，就没有下力气装修隔断。 大伙也只当是因陋就简、凑合凑合就行了，管理没有跟上。” 陈立东听“东哥”说明年要拆仓库，就问道：“这仓库你准备拆掉？那电脑组装业务放到哪儿？” 张学东说道：“在元件厂的另一侧有将近400亩工业用地，我想努努力，把那一片买下来，建设我们的电子产业园。 在这个电子产业园内，打算建设东华电脑组装生产线，再安排若干条贴片生产线。 这是我们几个的初步计划，年底述职的时候，准备由我向集团汇报。 仓库那边，将来拆掉，建设东华电子的旗舰店......” “好！”没等张学东说完，陈立东直接喊了个好。 现在燕京工业用地价格还没有涨上来，元件厂的位置在三环到四环之间，属于5类工业用地，每平米价格在350元上下。400亩地，9000多万就能拿下来。 而且看样子，张学东甚至有信心筹集到这一个亿的资金。 东华旗下，子公司、孙公司多到几十家，看摊守业的多，野心勃勃的少。 张学东不愧是后世牛人，敢想敢干，对这样的手下，陈立东打算充分放手去打拼，让他们闯出一番名堂。 “需要集团给你哪些支持呢？”陈立东问道。 张学东犹豫了几秒，说道：“董事长，可能你不知道，现在东华电脑的最大客户是咱们集团。 其中有几千台卖给了东华再生公司下边的那些加盟的废品回收点。” 陈立东大吃一惊，说了句：“这么多？我们有几千家加盟单位了？” 张学东嘿嘿笑道：“您父亲才是营销高手，姜宏他们反馈说那些加盟点算的很清楚，能抱上东华再生这条大腿，一年就能赚出几台电脑的钱。 东华再生会定期发布回收物资的种类和价格，甚至能远程指导大宗收购业务，没有电脑就没法开展这些业务。 我的打算是，依托这些废品回收点，开展电脑代/销业务。 他们手里都有电脑，也都连上了网。我想通过远程方式把他们培训成东华电脑的业务员，帮助我们给客户组装电脑、升级系统、安装网络、检测维修。 每销售一台电脑、或者开展一次业务，我们就给他们一定比例的提成，业绩达到一定数额后，再给与适当的奖励。” 陈立东紧皱眉头，考虑了半天说道：“你可真敢想，这是发动收破烂的去卖电脑啊。 这些人文化水平堪忧啊，他们打字都得用二指禅，你竟让他们去组装电脑？” 张学东笑着说道：“把电脑攒起来，不比安装一台脱粒机复杂。 打字也不是太难的事情，两年前全华夏会打字的人有多少？大概几万个吧。 现在呢？我估计能有上百万。 这些人可不见得都是大学生，很可能是小有身家的老百姓。 我去咱们集团网站最新增加的破烂王板块看过，那里的人灌水能力非常高，破烂王板块已经是论坛里最活跃的板块。 领袖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把这些人培养成东华电子的销售大军，未来家庭电脑这一块就一定是东华的了。” 陈立东听完一愣，“东哥”果然有眼光。 当下，以連享为首的各大品牌电脑都奔着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努力。 国家也在下大力推行信息化建设，为这些品牌电脑提供了一个大大的市场。 但是未来的电脑用户肯定是家庭，电脑将成为新婚家庭的标配，家庭电脑将有万亿元的市场。 本来，陈立东天真地想占领教育系统的电脑市场，培养孩子们使用东华电脑的习惯。 不过等孩子们长大，财务宽松，能买台电脑的时候，肯定是考上大学了，到这一天，大概要9年时间。 当然，不排除谁家给上学的孩子买台电脑，但是眼下看不会是主流。 所以，如果陈立东氪金到卖/肾，每年捐出几十万台电脑的话，肯定能迅速培养华夏人使用电脑的习惯。 可是，用电脑就要买东华吗？ 有連享、有微软、有苹果、有IBM、有戴尔，有那么多大牌电脑，为啥非得买东华？ 就因为小时候用过东华？谁都知道白送的最廉价！ 而且今后十几年，会有一种传说，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国外的空气都是甜的！ 保不准某些人跳出来说：从小就被东华电脑折磨，终于财务独立了，可以买苹果了。 不过，基层老百姓最晓得实惠，只买对的，不买贵的。 就拿这两年大卖的松花江面包车来说，一台车三四万，拉人载货都行，空间大、油耗少，操控灵活、维修还方便。 你要让他买国外的品牌车，肯定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现在，张学东想让这些收破烂的言传身教、推销电脑，保证接地气。 想一下，几千个东华电脑推销员啊，只要把制度机制设计好，绝对是一支传销大军。 怕就怕，东华电脑今后就不要走高大上的路子了，亲民、皮实、耐操才是真爱。 想到这里，陈立东嘿嘿一笑，说道：“本董事长支持你。不过，一定要把制度设计好，把大家的业务培训好，把我们的口碑立起来，别让东华电脑品牌受到损害。” 得到陈立东的支持，张学东就敢放手去干了。 拿下华北、东北两大片区，明年东华电脑的基本盘就有了。 只是，张学东还是有些忐忑。 他担心：这事让陈树俭知道，会不会认为自己摘了东华再生的桃子？ 被摘桃子的不是别人，是董事长的父亲，这算不算太岁头上动土？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场家宴 陈立东与安老的会面被安排在了第二天中午，说是会面不准确，应该是参加家宴。 地点就在老爷子的家，这是一处古旧的四合院。 罗浩领着陈立东，顺着某个胡同往里走了二百来米，才推开了一个院子的大门。 三间的院落，有正房、厢房。院子不大，空地里甚至有种过菜的痕迹。 厢房被当作厨房，听到动静，围着围裙的温晓宇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让陈立东大吃一惊，说道：“姐，你也下厨？” 温晓宇给了一个白眼，然后脱下围裙递给罗浩，罗胖子顺从地接过来，娴熟地进了厨房。 陈立东也想跟进去，被温晓宇拉住，“先跟爷爷见个面”。 陈立东只好被拉着走向正房。 身后，艾德蒙把一些滨海县特产的大米、糯米、蟹酱等放进厨房，然后离开了院子。 安老爷子长得有些富态，正在东屋的一个沙发上听收音机，牡丹牌的...... 播放的似是豫剧，也可能是秦腔。 见到温晓宇带着客人进来，老爷子关了收音机，离开沙发，站起来，前走两步，伸出了手。 陈立东赶紧握住老人家的手，说了句：“爷爷好。” “小陈好。”安老爷子回了一句，然后拉着陈立东的手，让他坐在另一只沙发上，又向温晓宇说道：“你去帮忙做饭。”就把温书记赶了出去！ 安老松开陈立东的手，说道：“我这两年很少出门，只好让你从滨海跑过来一趟。” 陈立东赶紧说道：“早就想拜见您老，又怕打扰了您。” 安老说道：“你们都忙事业，正事要紧。” “您身体挺好地吧。”陈立东问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好着呢，我争取活到一百岁，看看咱们华夏的新变化。”老爷子音调比较高，不知道是因为说话的习惯还是耳朵背的原因。 陈立东捧哏道：“肯定没问题。我们东华也在努力，让您多感受到新的变化。” “这两年我那丫头和晓宇经常在我耳边夸你，真想去你们东华走一走，看一看。”安老有点怅然地说道。 陈立东赶紧表态道：“哪天您方便？我跟浩哥给你安排好，请您到东华视察一圈。” 安老抬起手，摆了摆，说道：“这两年，除了体检，我几乎没出过这个院子。退休的人了，不想掺和那些事情。” 陈立东道：“爷爷，您的观点我不赞成。 都说活到老、学到老，您可不能停下来。 再说了，东华是民营企业，不在体制内。我和浩哥我们几个，保证不会打您的旗号搞这样那样的事情。 您刚才还说要感受华夏的变化，不能只听我们小辈们嘴上说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哦？那......也是啊。是该晒晒太阳啦。”安老嘴角浮现出笑意。接着说道：“小陈家里都有啥人啊？” 陈立东一愣，老爷子这是唠家常？嘴上说道：“爹妈，哥哥嫂子，媳妇妹妹。” “爷爷奶奶呢？”安老问道。 “我奶奶解放没多久就去世了，爷爷活到六几年也没了，我只见过爷爷的照片。”陈立东回答道。 “哦...那你爷爷得比我年长十来岁吧，他是干啥的？”安老继续问道。 对爷爷的过往，陈立东刚从从父亲他们几个言谈中了解到些片段，正好现说现卖： “我爷爷年轻时候在码头上干苦力，后来因为三老太爷做生意，家里财运好转，就在一家船运公司当了监工。 三老太爷起家快，败得也快，为了躲债，爷爷带着奶奶和大姑他们跑去了东北。 先是在北州煤矿干了一段，因为得罪了矿上的二鬼子，又跑去了旅大，在一家酒厂打工。 抗战结束后，就负责那家酒厂的营生。 解放后过了几年，奶奶去世后，就回了老家务农，一直到去世。” “噢...看来你做生意这么顺风顺水，还是有基因的啊。你说...你爷爷解放前后在旅大？我也在那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经营的哪个酒厂？”安老回忆道。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解放前酒厂是个日本名字，我爷爷接手后酒的牌子叫旅大老窖，我姑父说解放后没两年，酒厂被收归了国有，改了名字叫‘兴华’酒厂，或者叫‘新华’酒厂。” “啊！旅大老窖，后来改的名字叫新华。你爷爷叫啥名字？” “陈东武。” “东武老哥！你是他的后人？”安老忽然转过头来，脸上浮现一阵潮红，双眼亮亮的打量着陈立东，然后说道：“你把眼镜摘了......倒是浓眉大眼，有点像你爷爷，你这个子也没长起来啊......你父亲也得......六十好几了吧？” 陈立东有点发懵了，这老头可是新华夏元老级的人物，竟然知道自己的爷爷？ 另一世要攀上这号关系，是不是自己也能高升几级？不过看老爷子这种蛰伏的态度，恐怕够呛。 听老爷子问及自己的父亲，就说道：“我爸五十四了，您...见过...小时候的他？” “嘿...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啊。”于是安老爷子打开话匣子，说出了一段过往。 安老爷子解放前曾经负责东北工业工作，工作地点开始在哈市，东北全境解放后，搬到了奉天。 东北工业委员会有三位负责人，其中一位负责财贸工作，另一位兼着军工局局长，安老爷子负责工业口的工作。 东北的工业属于殖民地经济，在安老爷子接手的时候就是一副烂摊子。 原因复杂些：刚打跑了鬼子，又开始内战，其间苏熊钻空子接收了好多鬼子的工业遗产。 特别是旅大的工业，遭到了苏熊掠夺式的拆迁。 等安老爷子带人过去，各个工厂看到的是满目疮痍。 不过，当时跟苏熊还在蜜月期，不能发生偏激的行为。 安老主持东北工业时，先接收矿山，再复工工厂。 当时的工人们心气高，干劲欢，各家厂子的机器很快转了起来。 安老曾经主持开展过一项群众运动，叫做“献器材、修设备”，就是动员群众把战乱时拆到家里的，失散在荒野的器材设备找回来，以便快速的恢复生产。 这项运动开展到旅大的时候，陈东武就成了典型。 紧接着，半岛战争打响，东北的工业生产进入战时状态。 安老回忆道：“我那个时候在旅大煎熬得很啊，一边动员工人把新复工的厂子再次搬迁，确保远离战场；一边组织劳动竞赛，加班加点生产产品供应前线。 你爷爷当时在旅大办酒厂，开药铺，跟苏熊在旅大的驻军能搭上线。 而且他胆子大，脑子活，就用酒和药材跟苏熊驻军淘换机器设备，甚至军需物资。 那两年来了一批苏熊国的专家，指导东北的工业生产。你爸能说毛子语，被我调到机械局，跟着跑腿当翻译......” 陈立东听到这儿，想了想插了一句：“那应该是我姑父，他叫孙镇远。那会儿的话，算是入赘我们家，也许......姓陈来着。我爸在那个时候，刚穿上死裆裤吧。” 安老也反应过来：“啊...是是是，那小个子是你姑父。” 闹了乌龙，老爷子连忙端起面前的搪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冲门外喊道：“晓宇！进来。” 老爷子声音很大，温晓宇不知道是在院里还是在厨房，一转眼就进了里屋。 安老冲着孙女说道：“给小陈倒茶，当了干部忘了规矩，不知道照顾客人。” 温晓宇连忙去找暖壶，又拿过一只搪瓷杯，倒上开水，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纸袋，伸手进去，捏了几根茶叶撒进杯子里。 杯子朝着陈立东的一面写着：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安老问道：“饭好了吗？” 温晓宇回答：“再做一份清水丸子就行了，开席吗？” “开！”老爷子指挥着孙女放下圆桌，拿来碗筷。 陈立东站起身来想帮忙，被老爷子按在沙发上：“让他们忙活，今天你是客人。” 陈立东十分无奈地冲温晓宇笑了笑，又获得一个白眼。 等开席的时候，陈立东纳闷地说：“就咱们几个？” 安老说到：“我就请了你，没别人。晓宇啊，小陈是我故人的孙子，你当他是亲弟弟吧，你们姐俩多照顾着点。” 温晓宇诧异地坐下来，心说这小子这么能忽悠？半个多小时，就抱上爷爷大腿了？ 安老解释道：“我在旅大分管机械局的时候，他爷爷陈东武在旅大开酒厂、药铺，在军工生产和筹集物资方面帮我很多忙，他爸...他大姑父跟我身边跑过腿......来，罗浩的红烧肉味道很正，你多吃点。” 午宴就4个人：老爷子、罗浩、温晓宇、陈立东。 陈立东夹着红烧肉，跟老爷子说道：“浩哥在我们家没下过厨，敢情懂厨艺。” 罗浩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说道：“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吃饭。” 老爷子兴致却很高，话匣子彻底打开，说道：“晓宇去了蓝市后，罗浩就隔三岔五来我这儿，就炼会了红烧肉。 当年东武老哥也爱吃这口，有一次他端了一碗红烧肉偷着送到我的办公室让我解馋，我整整吃了一碗。 收你家酒厂的时候，我去了吉省，收酒厂应该是落实了政策的，不知道老哥有没有遭受波折。” 陈立东讪讪地道：“听我姑父说，旅大的产业当时卖了不少银钱，但是不敢往老家里带。在路过盘山的时候又遭了贼，便宜了别人。” “你姑父还好吗？”安老问道。 “还行吧。”陈立东夹了一块肉放进老爷子的碗里，然后道：“我爸也很会做红烧肉，肥肉不腻，瘦肉软烂。你去我家吧，让我爸给你做红烧肉，比浩哥做得还好吃。” 罗浩抬头想分辩两句，被温晓宇递过来的一根黄瓜堵住了嘴。 安老扒拉了一口饭，嚼了一阵后，说道：“我这两天就打报告去蓝市，就说跟孙女...跟闺女住一起。我老了，身边需要她们照顾。” 老爷子自说自话地给自己找理由，但是静极思动的意味非常明显。 吃完饭，继续泡了茶。 安老抓着陈立东继续坐回那两只大沙发，等温晓宇和罗浩去了厨房后，说道：“小陈，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陈立东诧异地道：“有啥事吩咐我就行了。保证您指到哪儿，我办到哪儿。” 老爷子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水，说道：“我今天也是受人之托。唐远祥你认识吧？” 陈立东心头一跳，原来是他！ 正题终于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不白之冤 八十岁老爷爷请你吃完饭，再求你办事是啥感觉？ 而且人家还一副张不开嘴、抹不开面、忸忸怩怩的神态！ 陈立东只觉得诚惶诚恐。 只听老爷子说：“唐远祥曾经在东北跟过我一段时间，算是我的部下，却也是书呆子一个。这次他被你收拾得好惨，从你们东华出来简直有厂不能回，有家不能回。差点没去爬铁轨。” “不会吧。”陈立东没等老爷子说完，插了一句道：“我又不是针对他。” “可是有人针对他啊。碳素厂去年年底改制后，他们老书记退了下去。 今年年初由中钢集团派去了新的总经理，唐远祥还是总工。 不过，厂里的干部职工有点不服管，对新的领导班子，特别是外来的领导有隔阂，对新的管理制度有抵触。 唐远祥在领导班子中既是老人，又懂技术，就被下边的人拉山头，跟新领导起了摩擦。 去年你们东华电炉投产，给碳素厂增加了很大的业务量，唐远祥作为主导增上超高功率石墨电极的功臣，在厂里有很大的话语权。 可是这次他在你们这里摔了跟头，立刻就遭到了新领导班子的反击。 你们的起诉一发起，厂子里就停止了他的职务。 听说董事会已经提起撤销他总工职务的建议案，准备近期开股东会表决。他这次算是名声扫尽了。” 陈立东紧皱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见老爷子不再言语，就解释道：“爷爷。我刚才就说了，东华不是针对唐远祥。 实话说，我对唐工是非常欣赏的，也有过几次交往，双方都非常愉快，我也知道他是个直性子，有理工男的执拗和执着。 噢...理工男就是理工方面知识丰富的直男...直男就是性子耿直的男人。 我们集团一些人专门喜欢给别人起外号、贴标签。” 安老嘴角含笑，没言语。 陈立东继续说道：“东华起诉华钢吉碳，是因为华钢吉碳的超高功率石墨电极生产线是我们东华促成的，结果保钢电炉一投产，就把东华给甩了。价格涨了好几百，供货也不再及时。 这次东华遭到集资案审查，碳素厂就差没来拆我们的电炉了。 如果东华这次过不了关，碳素厂肯定会把我们推倒在地蹂躏一番。 所以我们才会采取措施，强势反击。” 安老听完陈立东的辩解，一脸严肃地说道：“华钢前身是部里一个综合协调部门，然后才联合同类机构组建了华钢工贸集团。我彻底退下来之后他们才挂牌办公。 那些人搞行政都有一套。我跟小唐说，让他离开碳素厂，可是他就是那么执拗，非得说这件事起因在他，他不想背着骂名离开。 他知道安苏在东华，就以为我能跟你说得上话，就跑到我这里求情，见我不上心，还托了他二哥说情。 我也是没办法，才让晓宇约了你。 我这一辈子，没求人办过事儿。 我知道这是为难你，为难东华，不过小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果这个坎过不去，他这人恐怕就完了。” 陈立东听完这些话，还是有些不理解。 唐远祥既然与碳素厂的新领导尿不到一起，辞职离开就行了，为啥还要拐弯抹角求着东华放过碳素厂，就是为了面子？ 可是这个面子也太值钱了。 东华起诉碳素厂的质量问题，因为有唐远祥这个直男的录像，胜诉的几率有六成。 东华要求赔付直接经济损失1200万元，打打折，也能拿到五六百万。 胜诉不是关键，打官司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 东华准备在胜诉后，大张旗鼓地炒作吉碳石墨电极的质量问题。 吉碳倒了牌子，盘山新建的生产线也投了产，正好分一杯羹，多占一份市场份额。 可是老爷子开了口，一下子就打乱了陈立东的计划。 怎么办？ 陈立东真的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了。 盘山他亲自去的，耐火材料厂已经收购了，管理团队的组建都列上了日程，筹建团队元旦过来就要派去盘山。 现在呢，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就打住反悔吗？ 朝令夕改是对一个单位制度体系最大的伤害，也是吃败仗的前兆。 可是不给老爷子面子的话，这一关也过不去啊。 老耄之人，费尽心思请吃一顿饭，扭扭捏捏张口说情，却被“故人之后”怼回来？ 有没有双全之法呢？ 罗浩坏水多，找他商量商量吧。 也不用背着安老，陈立东直接跟罗浩说明了情况。 罗浩这才明白老爷子请陈立东的原因，才知道根子在唐远祥这里。 作为行政副总，起诉或者说给华钢吉碳挖坑，好多主意出自罗浩。 安老斜依到床铺上，打开了收音机，搜索着喜欢的节目，却努力在听罗浩和陈立东如何算计。 温晓宇一边扫地，收拾屋子，一边嘀咕：“你俩缺德带冒烟的玩意，现在自己挖的坑要自己填了吧。实在不行就把唐师兄喊过来，你们三个把话摆在桌面上，都是大老爷们儿，有啥说不开的呢？” 陈立东一拍大腿，说道：“温书记就是大气。浩哥.....要不你来给唐总工打电话？” 罗浩心里非常腻味：商战也是打仗，我在出招算计敌人，身边却有人扯衣襟、拉裤腿，感觉非常不爽。 可不想掺和这事也不行，人家陈立东是老板，老板的话就事命令，他只好捏着鼻子给唐远祥拨通了电话。 罗浩在电话里说，我们董事长来燕京看望爷爷，唐总工如果有时间，就来参加今天的晚宴。 唐远祥当然没等到晚上，接到电话一个小时后，就赶了过来。 唐远祥进屋后，把一网兜水果放在茶几上，跟安老喊了声“部长。” 然后向着陈立东说了句：“陈总，给您填麻烦啦。” 陈立东握了握唐远祥的手，把对方让到沙发上，然后说道：“唐老兄，你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接着，也不再藏掩，把东华在盘山布局投资置业，准备生产石墨电极的安排说了出来，连下步打算都没隐瞒。 唐远祥听完，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嗫喏道：“所以，东华是想在碳素行业分一杯羹？你们哪来的技术？” 罗浩搬了个马扎，坐在茶几对面，开始补刀：“我们的采购部长已经去过了艾斯巴，取得了技术授权，国外的专家明年就会到东华。” 唐远祥继续说道：“这可是需要一大笔投资，而且见效慢，回收期很长的。” 罗浩继续说道：“东华资金很充裕，账上现金就有一个多亿。” 唐远祥猛然想到，东华员工的集资款就有接近两个亿。 接着又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们没有懂得这个产业的工人，一时半会难以盈利。” 罗浩坦然地道：“对这种情况我们也有估计，甚至花了1700万美元，订购了一船超高功率石墨电极，够东华用个一年半载的了。” 唐远祥倒吸一口冷气道：“你们投入这么大，就是为了挤倒吉碳？” 陈立东说道：“唐老兄，当初投资建设超高功率石墨电极车间，是东华拍胸脯承诺包销你们的产品。 我和你共同签署过战略合作协议，你们那边一开工，东华就打过去1000万，说是作为电极的预付款，其实就是出资帮你们投资建车间。你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啊。” 唐远祥分辩道：“小陈，天地良心，对东华的采购订单我可是非常上心的。” 陈立东反驳道：“可是你们的产品今年比去年涨价百分之二十，产品也是优先保证保钢，这总是事实吧。” 唐远祥脸色一垮，说道：“公司改制后，总经理出身保钢，我也没办法。” “呵呵，”陈立东把剥好的桔子，分了一半放到唐远祥面前，然后道：“既然如此，我们将吉碳作为对手，理所当然了吧。” 唐远祥，拿起桔子，扯下一瓣放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可是......可是，你们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啊，在这场斗争里，我被打倒在地，前两天已经开过股东大会，我的总工已经被撤职了。我可是冤死了。” 陈立东也把一瓣桔子放进嘴里，又吐了出来，说道：“酸死了。” 唐远祥再次放进一瓣桔子，忽然察觉，这桔子确实很酸。 陈立东放下桔子说道：“唐老兄，不知道有句话您听过没有。” 唐远祥也放下桔子，说道：“你说。” 陈立东开口道：“这句话就是：‘冤枉你的人比你还明白你有多冤’。” 唐远祥念叨着这句话，忽然有些明白：“你是说华钢吉碳故意借着这个引子赶我走？” 罗浩在一边说道：“有时候，一旦发现被人误解了，我们便急于去解释，结果总是无功而返，甚至平添一肚子气，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陈立东故作高深地说道：“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赶你走，是站在新一任领导班子的立场上。 你以为冤枉你的人，是误解了你，并不是。 他们深明真相，却偏偏要“误解”你，你向他们解释，有用吗？反而会越描越黑，令你不堪其扰。” 唐远祥似乎真的想明白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角颤抖了一阵后，手往茶几上一拍，大声道：“你们这些搞行政的人，就喜欢玩花花肠子，有能耐去和歪果仁动心眼啊，挤兑我们这些搞技术的，算什么本事？” 然后，竟然“呜呜呜”地哽咽起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使命初心 老大一个人了，头发都花白了，在你面前“呜呜”痛苦，怎么办？怎么劝？ 安老爷子放大收音机音量，播放着戏剧，温晓宇递给罗浩一条毛巾，扭脸去了厨房，陈立东靠在沙发上捏呆呆发愣。 罗浩只好又送毛巾，又倒水，嘴里念叨着：“怎么还哭了呢，不至于...不至于，唐叔您稳一稳，放松...” 过了好一阵儿，唐远祥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冲着罗浩道：“让你们看笑话了，你们陪老爷子呆着，我先走了。晚上饭，我就不参加了。”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你等等，先别走！”陈立东忽然开了口，喊住了唐远祥。 这时唐远祥已经走到了里外屋的门口，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听到陈立东的话，停住了脚步。 陈立东站起来说道：“唐老兄，你回来，我们再讨论讨论。” 然后走过去，把唐远祥拉回来，再次按在沙发上。 又冲罗浩说：“浩哥你也坐下。” 等俩人都坐下后，陈立东又直愣愣琢磨了半分钟，方才开口：“刚才起的争执，其实是立场之争，大家都是为自己的企业着想，说不上谁对谁错。 我倒是想在更高层面，在思想上跟你们哥俩交流交流，也许能找到共同的地方。 唐老兄，浩哥，你俩都比我大，经历的事比我多，你们俩说说，在碳素厂也好，在連享也好，在东华也好，我们办企业是为了什么？或者说初心使命是啥？” 对陈立东提出的问题，唐远祥陷入了沉思。 罗浩只好先回答董事长的问题：“我吧，在骨子里是有‘学而优则仕’这个想法的，大学毕业时，我的老师去了劳动部，我也就跟着过去了。 年轻时总想一展所学，对传统的东西总有看不顺眼，总有改变旧制度、旧体系的念头。 但是在劳动部，关系全国人民就业和分配保障的机关，更讲究稳妥。 我干了几年，适应不了死气沉沉的机关环境，就跳槽去了連享。 原以为連享是高新技术企业，创新创业的典范，但实际上技术人员很难在連享实现作为，这两年有一批技术人员离开了連享。 我去連享，本来托的董事长的关系，应该算董事长的爪牙，但在理念上却与董事长的理念有些出入，就再次跳槽到了东华。 来东华这两年，我这个行政副总的权力可以说非常大。 人事、行政、后勤都由我负责。 除了各个部门、各个子公司的主要负责人之外，其他人任免去留都直接经过我的手。 也有人找关系、托亲戚找我，向东华塞人，或者想得到提拔，想得到重用，想多获得薪酬。 这时我才体会到什么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我的应酬变得比董事长多。对某个具体人来说，我的决策比董事长还关键。 嘿嘿，说多啦。” 陈立东这时已经停止了思考，而是听罗浩表白。 罗浩继续说道：“在东华，作为位高权重的人。我其实也反思过干工作、办企业为什么的问题。 来东华之前，我已经从連享辞职，跑到蓝市找工作。 当时，就是为了离着晓宇近一些，能更好地照顾她。 到了东华之后，接触了一些想干事创业的人，也聚拢了一些能拿干事创业的人。 我确实又有了些痴心妄想，那就是通过努力，实现自己的家国情怀。 在东华，我们解决了几万人的就业，其中一多半是下岗工人。 我们创造了几十个亿的产值，创造的产品满足了这个时代的需求。 我逼着东华的员工不断学习进步，掌握知识技能，他们就算离开东华，也能凭一技之长获得应有的报酬。 所以，回想起来，我这两年是非常充实的。 有些部里的同事，现在已经到了正处级别，但是我心里觉得，我的作为、我的成绩不比他们差。 说得啰里啰唆，总结一下的话，我的理想就是尽展所学所长，管好企业、促进就业、创造价值、回报员工，再进一步的话就是实现强国富民的梦想。” “好。”唐远祥甚至鼓了鼓掌。 忽然发现陈立东扭脸看着他，他有些讪讪地分开鼓掌的双手，放到沙发背上，一边搓着扶手上的皮革，一边理着思路说道： “我也说说我的思想。我年轻的时候也在部里工作过，安部长在二十年前恢复工作后，我就跟着他。 我接触的首长、大领导很多，那些年也是国家命运前途坎坷，目标方向曲折的时代。 可是，我是学理工出身，尽管我上学的时候好多人只顾着搞批斗，但是我自己就是个书呆子，他们上街游行的时候，我却在图书馆和教室里读了不少书。 参加工作二十年，我很少在机关事务上动脑筋，我也很抵触整天研究‘谁是谁的人，谁想提拔谁’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我更善于回答领导们对机械、对材料、对工艺、对当今世界前沿技术这些方面的问题。 跟在部长身边，我是一个技术方面的参谋。 安部长成为体改委顾问后，我就申请到下边的企业任职，当时找组织上提要求时，就说想去东北，去部长工作过的地方，所以后来被安排到了吉省碳素厂。 这十来年，在我主持下，碳素厂的经营形式变化很大，从市属企业成为省管企业，成为部里认定的重点企业。 我主导参与的技改、攻关，获得的那些奖牌、奖杯也能摆满一屋子。 碳素厂员工们的收入这几年也不断提高，虽然比不了东华，但是在当地也是数一数二。 其实我挺知足的，对得起领导的栽培、对得起员工的信任。 我的理想，大概就是提升企业技术水平，追赶发达国家的脚步，创造更有价值的产品。 如果能使华夏工业化的步伐快那么.....快那么一两年的话，我也就知足了。” 听完唐远祥的话，陈立东鼓起了掌，罗浩也跟着鼓掌。 温晓宇走进来，给老少几个杯子里续上热水，扫了一眼三个神经病，又走了出去。 陈立东说道：“哎呀，晚饭就晓宇姐一个人在忙活。 要不......我们去厨房，每人露一手，炒个拿手菜怎么样？” 唐远祥一愣，然后怒了，“小陈啊，你小子别耍赖，你让我们说初心、谈理想，你的呢？” 陈立东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我的？我还小，我的‘三观’还没树立好，就不要说了吧。 再说了，我的原话就是‘你俩都比我大，经历的事比我多，你们俩说说办企业的初心是什么’，我开始就是让你们俩说，你们说完就行了啊。” 唐远祥一愣，然后伸手又拍了茶几，脸上泛起红潮，“我就说，搞不过你们这些动心眼的，又让你小子给套住了。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不能少算计些吗？整天的挖坑。罗浩也不是好东西！ 行啦，你们俩就忙着算计人吧，我走啦。” 陈立东耍赖皮的话，弄得唐远祥急怒攻心、又羞又恼。 这就好比哥仨说好了，一起去河里洗澡。 然后，罗浩先下去趟水，唐远祥三下五除二脱光光，这时陈立东却站在岸上嘻嘻笑，在笑话唐远祥没羞没臊。 这哪儿受得了？ 陈立东也察觉自己的玩笑有点过火，赶紧拉住唐远祥的手，故作严肃地说道：“误会、误会，老兄啊，你的岁数是我的一倍。我哪有那么多心眼？都是......都是浩哥把我带坏了的。 再者了，你要想听我就说，又没有见不得人的。 其实我的理想，跟东华全体员工都说过，在集团大会上也强调过好多次。 噢...我总结了四句话，老哥你应该见过。” 唐远祥说道：“我见过？在哪儿见过？” 陈立东说道：“在东华总部啊，在总部大楼的一层，从外边进来，到了门厅后，右侧是前台接待，左侧是一面文化墙，墙上有我们东华的价值观，写了四句话，你在东华总部住了一个来月，肯定见过。 啊...你不会每天进进出出，只留心接待台的小姐姐，没往墙上看过吧......” 唐远祥讪讪地说道：“是有一溜大字，我只是忙着对付你们故意弄断电极的事情，没心思注意而已。那四句话写的啥？” 陈立东看向罗浩，说道：“浩哥，你跟汪佳茵说吧，让她想办法把咱们东华的企业文化、价值理念要宣传好。” 罗浩点头承诺，然后对着唐远祥说道：“东华的价值观是董事长提出来的，那四句话就是：‘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这是我们东华的使命和愿景，每位东华人都在为这个使命作出努力。” 唐远祥听完后，念叨着这几句话，大概是在咀嚼其中的意味。 陈立东解释道：“为了国家，我们东华要刻苦攻坚、不断创新，在工业强国的画卷中涂写浓重的笔墨； 为了家乡，要扎根蓝市，回馈社会，在贡献税收、拉动就业方面不断作为； 为了亲人，要拼搏进取，力争上游，创造一流的业绩，实现更多的报酬； 为了爱人，要严守安全、有序生产，营造更加优越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 这就是东华的价值观，也是我的使命初心。 唐老兄，您看看怎么样？请批评指教。”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兄弟阋墙 陈立东这句话，把唐远祥给问住了。 抛开恩怨，再回忆这几年东华的作为，还真是一家有良心的企业。看看东华员工的精气神，也能体会到东华确实做得不错。 唐远祥在企业干了十年有余，深深知道有些事情做不得假，说一套做一套的，在内行眼里遮掩不住。 东华员工在各个生产线上，不是被动的人肉机器，从大家维护环境，机器罩子上找不到积尘就明白什么是“爱厂如家”。 唐远祥在碳素厂也抓过管理，但总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行政命令多，被动服从的多，积极主动的少，他常常唠叨现在的工人“主人翁”意识太差。 在东华的时候，唐远祥也曾心生惭愧，也有一些遗憾，他心中有个念头，“要是能在这样一家企业干事就好了。” “唐老兄，要不你来东华吧。” 唐远祥脑袋溜号的时候，忽然耳朵里传进来这么一句话。 “来东华？来东华干啥？”唐远祥念叨着。 “来东华，搞电极啊。我开始不就说了吗？东华已经在盘山筹建石墨电极厂，交给你负责怎么样？”这句话，是陈立东说的。 “我来东华做电极？做电......不行......这可不行，我是华钢吉碳的人，怎么能去东华？”唐远祥似乎是被针扎了一样，连忙拒绝道。 陈立东说道：“你不是被撤职了吗。” 唐远祥瞟了陈立东一眼，说道：“我被撤职，是产品出现质量问题，可你我都明白，我是遭到了你们算计。我再回头去东华就职，这成啥了？” 陈立东说道：“我们讨论半天，你还是没有弄清楚问题的根本。 首先，东华和吉碳的矛盾，根子在吉碳忘恩负义，我们对你个人没有意见。 其次，东华反击的行动是以质量问题做引子，但是有没有质量问题？你清楚、你们吉碳的领导也清楚。 第三，撤销你的总工职务不是因为你分管的业务出了问题，而是因为你的存在影响了吉碳新领导班子实施决策。 所以，你没有理由再留在吉碳。 而东华正好缺搞石墨电极的负责人，你我之前的合作也很愉快，你来东华就算顺势而为吧。” 陈立东的一番话，把唐远祥给绕懵了。 听上去，陈立东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 可这事儿，又怎么都不合逻辑。 唐远祥的脑神经开始高速运转，琢磨了两分钟，差点发生过激反应，让他晕过去。 他絮絮叨叨地说：“不行，我不能来东华，我不能背叛吉碳。我要来东华，背后肯定有很多人骂我是叛徒，我不能做叛徒。” 陈立东说道：“唐老兄，你可是真糊涂。有道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友为邻。 你一身的本领，搞了一辈子技术，难道被吉碳撤职就要颓废下去吗？” 唐远祥说道：“那也不能投靠你们东华啊！” 陈立东反驳道：“东华怎么了？东华没有向国家缴税？东华没有为社会创造财富？东华没有为员工增加收入？东华是违法还是违规啦？” 唐远祥继续辩解：“东华搞石墨电极，摆明了要跟吉碳竞争，我夹在新东家和老东家之间怎么办？” 陈立东反驳道：“市场经济就是竞争经济，国家搞市场经济，就是鼓励开展竞争，竞争有什么不好呢？ 你的老东家如果牛逼，东华争不过他，赔掉本钱我们都认。 如果他们驻足不前，不搞研发、不搞创新，产品落后、客户不满意，我们东华取而代之也不是坏事。” 唐远祥犹豫了一阵子，说道：“反正我不能来东华，到了东华就一辈子洗不清啦。” 陈立东被唐远祥气乐了，嘿嘿嘿笑了一阵子后，说道：“这样吧，东华看你的面子，我们撤销诉讼，跟吉碳的矛盾暂时搁置。前提是，你来东华主持石墨电极厂的建设和今后的运营管理。怎么样？” 唐远祥看向陈立东，说道：“真能撤诉？” 陈立东道：“你这人可真墨迹，浩哥在这儿，我俩在这件事上绝对能当家。” 唐远祥说道：“那你们能不能帮我想吉碳解释一下，就说出售给东华的电极产品质量没问题？” 陈立东道：“可以。” 唐远祥继续要条件：“将来东华的石墨电极最好不要跟吉碳抢客户。” 陈立东说道：“那是你的事情了，如果你有信心开发新的产品，打开新的市场，甚至拓展海外市场的话，那才叫厉害。我保证，如果你能做到，东华会全力支持你。” 唐远祥眼睛亮了，嘴角翘了起来，“当真？” “当真！” “果然？” “我去，你要跟我唱戏吗？我陈小二经商四年多，一向说到哪办到哪，信誉杠杠的。” 唐远祥扭头看了一眼依旧歪在床铺上听戏曲的安老爷子，回过头来看着陈立东，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你放过吉碳，给我洗脱冤屈。我保证能让东华的石墨电极闯出一席之地，打开国外市场，五年之内把投资给你赚回来。”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陈立东握住了唐远祥的手说道：“欢迎加入东华。” 唐远祥回了一句：“感谢东华收留。” 罗浩扭过头去，然后咳咳咳地干呕了一阵。 陈立东吩咐道：“浩哥，你通知王嘉琪撤诉，然后给吉碳厂发一个致歉函，就说：‘东华在石墨电极运输和仓库管理方面经验不足，吉碳的电极产品本身没有问题，而是我们管理有问题。对给吉碳造成的影响表示歉意’。 如果吉碳接受，这件事揭过去就行了，如果对方还要生事，我们就说致歉函是吉碳伪造的，咱们继续打官司。” 一旁的唐远祥听了个目瞪口呆，心说：我这是不是上了贼船啊？还能靠岸吗？ 这时，安老爷子关小了收音机，大声喊了声：“晓宇，进来。” 温晓宇似乎就在外屋，听到召唤，挑门帘就走了进来。 老爷子吩咐孙女道：“你来陪我上个厕所。” 然后扭头看着沙发那边，对围着茶几的三个大老爷们说道：“小陈刚才提议，你们每人做一道拿手菜，我看提议很好。一会儿晓宇要给我锤背，厨房就交给你们吧。” 说完，把腿顺过来，起身下床。 温晓宇猫腰，给老爷子穿上鞋，陪着去了院子耳房，那里是厕所。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罗浩第一个站起来去厨房，陈立东也跟了过去。 厨房里有一个烧柴的灶膛，有煤气罐和燃气灶，其他厨具样样俱全。 陈立东在厨房扫了一圈，发现个问题。 这里仍旧杂乱，中午用过的碗碟就堆在在案板上，一些瓶瓶罐罐也是没有整理过的样子。 陈立东在罗浩耳边说道：“晓宇姐其实是个懒婆娘啊。” 罗浩一激灵，然后抬头向厨房外望去，只看到唐远祥在厨房外打转。就低声说道：“你说话要注意，不能随便惹女人。” 陈立东也低声道：“明白明白。” 于是，俩人先收拾厨房，刷锅洗碗。 一会儿又开始择菜、洗菜。 陈立东一边剥大葱，一边说道：“我想做水煮肉片，老爷子能吃麻辣的吧。” 罗浩正在打理一颗白菜，说道：“他肠胃不错，味道别太重就行。” 陈立东问道：“你做啥？” 罗浩说道：“我做个啤酒虾，再做个胡萝卜烧牛肉。” 陈立东打趣道：“呦呵，可以啊，真的有两手啊。是不是没事总在自家厨房偷着给媳妇做？” 罗浩道：“哪有啊？我们家厨房没怎么起过火，还是你妈做的大锅菜好吃。” 陈立东扭脸冲着厨房外抽烟的唐远祥喊道：“唐师傅，你做啥菜？” 唐远祥把头伸进厨房，说道：“我做熬白菜，加块豆腐，你们俩别跟我抢，我只会这道菜。” 陈立东看向罗浩道：“你手里的白菜给他打理的吗？他真的只会这一道菜？” 罗浩随口道：“唐叔确实每次只会做这个。” 陈立东一愣，不干了，把手里的大葱朝案板上一扔，说道：“我怎么觉得今天这出戏演得不对啊？” 罗浩纳闷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陈立东大声道：“我觉着上了你们俩的套了呢？你看啊，东华起诉吉碳板上钉钉、肯定能赢，还至少捞几百万回来。 现在你看，我答应了不起诉吉碳，还要给对方发致歉函，我今天是不是赔死啦？” 罗浩说道：“你得到唐叔了啊。” 陈立东反驳道：“那是你唐叔！我怀疑你俩是早就商量好的，演了一处戏，我不知不觉上了当，才有了刚才的承诺。啊...我笨死了啊。罗浩啊，你吃里爬外啊......” 罗浩继续打理手里的白菜，把白菜帮一片一片剥下来。嘴里说道：“要不，一会让唐叔签个卖身契，抓紧把那几百万赚回来。” 陈立东点头道：“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厨房里，陈立东和罗浩继续算计着阴人。 另一边，温晓宇陪二爷爷上完厕所，又被支使着去了西屋一通折腾。 晚饭在傍晚5点多的时候就好了。 中午的一些菜热热还能吃，又增加了炖牛肉、啤酒虾、水煮肉片、白菜豆腐几个新鲜菜。 安老爷子让温晓宇开了两瓶白酒，也是白瓷瓶的酒，没标签，据说是特供。味道像茅台，但酱香味淡一些。 桌子上，安老霸麦，一直讲他十几年前去国外考察的经历。 讲到高兴的地方，就端起杯子，然后让三个“年轻人”干杯。 两瓶酒喝的见了底，安老和温晓宇只喝了一点，唐远祥、罗浩、陈立东每人喝了半斤。 吃完饭后，老爷子吩咐温晓宇道：“西屋有一副字，你拿过来。” 温晓宇不一会儿拿了一卷宣纸过来，罗浩过去帮忙，在爷爷的示意下打了开来。 陈立东上前端详着一行草书，念道：“兄...弟...闯...墙，啥意思？” 唐远祥说道：“这是兄弟阋墙，诗经棠棣里的一句话。” 陈立东顶嘴道：“不就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吗？我初中学过。 这字写得...真难看，所以我才看不出来。” 温晓宇叠上字，递给陈立东，说道：“送给你了，你好好研究研究吧。” 陈立东猛然扭头看向安老，老爷子这时正在回身找收音机。 “啊...这酒劲真大？我喝多了...我想睡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觊觎外矿 进入1998年，当燕京开始飘起雪花的时候，万里之遥的澳洲正赤日炎炎。 在澳洲大陆西南角上，有个小城叫皮斯。 这里地广人稀，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被誉为澳洲最宜居的城市。 所谓气候宜人，是相对内陆的沙漠地区而言。 1月的皮斯，最高气温能到40多度，热辣辣的阳光、蒸腾的气流会让人目眩头晕。 孙文生刚刚走出火车站，却感到一阵舒爽。 他刚从悉尼坐火车过来，两个城市直线距离3800公里，乘火车要走4天4夜。 吴卫国跟在孙文生身后，打量着这座南半球的小城。 这是他第一次出国，却一下飞越几万里。 这段时间，公司作出决策，要在国内国外投资矿山。 这项任务竟然被发布到论坛里，请广大员工发挥优势、动员关系、寻找矿源、提供信息，有关信息、渠道和建议可以发到集团信息部的邮箱里，集团将根据信息价值给与一定的奖励，这个奖励不是鲜花，而是人民币。 吴卫东负责鲁省一带的销售工作，恰巧结识了倒腾矿石的孙文生。 准确地说，是孙文生联系过吴卫东，想通过吴卫东的渠道把矿石销往蓝市。 看到公司论坛里的“悬赏”后，吴卫东反馈了孙文生的情况。 孙文生其实也是在1997年开始混迹西澳的矿石生意，他的表姐十几年前从胡建去了澳洲，一直在皮斯的餐馆打工。 去年的时候回来探亲，跟亲朋好友们说，现在皮斯那边去了一批华人经营矿石生意，几乎很快做成了生意，赚到了票子。 她说，前些天这些人还像条流浪狗一样，在餐馆里找外方人员递名片，找关系；几天后就里外三新，在皮斯买房买车，俨然成了大老板。 孙文生是胡建人，是鲁省莒城某钢铁公司驻榕城办事处的业务员。 孙文生明白，表姐这次回国就是找人、找钱、找关系。 表姐的游走鼓动，确实说的一些亲戚朋友动了心，但一听要去几万里之外做生意，而且一单生意动辄上千万，都打了退堂鼓。 孙文生却留了心，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销售经理，销售经理又把消息反馈回公司。 于是公司负责采购业务的经理亲自登门找孙文生了解情况，让他联系了已经回到皮斯的表姐。 几经撮合，又跟着跑到皮斯，他们竟然把一单生意做成了。 孙文生的表姐联系了当地在矿上工作的头目，帮助莒城钢铁买了一船共7万吨高品位铁矿石。 莒城钢铁给孙文生表姐信息费是每吨1美元，孙文生的另算，给了人民币10万元。 之后，孙文生干脆留在了皮斯，跟着表姐打点关系，寻找溢出的矿石销往莒城钢铁。 从矿业公司拿矿石并不容易。 当前这个年代，铁矿石依然是买方市场，开采生产依赖于钢铁企业。 矿业公司需要跟几家钢铁企业签订长期经销协议，每年商定一次供需的数量、价格、运输方式、结算方式等等，谈妥后，矿业公司再指定全年生产计划，甚至要把每个月的开采任务安排妥当。 否则的话如果矿石开采多了卖不出去，就会占用资金，浪费人力物力，甚至出现亏损。 在以前，澳洲的铁矿石大多数出口太阳国。 这几年随着华夏钢铁产业迅速崛起，安钢、保钢与澳洲一些矿业公司有合作，或者参股，或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澳洲采矿业开始进入春天。 不过采矿施工仍然需要精打细算，安排好生产和销售的计划。 西澳矿山这边，矿工们跟大爷一样，老板们得把他们伺候好，才能开工干活。想加班？你以为是在华夏？ 所以，想要获得溢出的矿石，并不简单。 有时候找老板都不好使，需要疏通好矿业公司各个环节的人员，这就为孙文生表姐这样的人提供了操作的空间。 皮斯小城附近的皮尔巴拉矿区有大小十几座矿山，属于高品位的磁铁矿，袋鼠国排名前三的铁矿公司主要产能都集中在这里，年产矿石达1.3亿吨。 老天垂青，澳洲的铁矿资源异常丰富，而且品位高，硫磷等杂质低，储量大而集中，埋藏浅且易开采。 皮尔巴拉地区的铁矿储量高达400亿吨以上，在纽曼铁矿，矿石含铁量高达百分之65.3，就算罗波河的低品位矿区，含铁量也能达到百分之50以上。 华夏国内的铁矿则多属于贫铁矿。 东华矿业接收白云矿后，查了矿业公司的地质勘探资料，西矿区平均品位为百分之31.5，有少量的富铁矿带，品位能够达到百分之45，多数矿石带含量在百分之24左右。 理论上，铁矿石含铁品位低于百分之30就失去了开采意义，因为选铁、精炼的成本太高。 所以，啥叫得天独厚？西澳就是。 而且，西澳的铁矿，矿石成分非常稳定。 纽曼的铁矿赤铁矿含量为百分之87，褐铁矿含量为百分之4.5，磁铁矿含量为百分之0.2，脉石含量仅为8.3。 啥是脉石？四奶奶说，那叫“扔头”，就是铁矿石中伴生的没用的固体物质。 如果拿白云矿西矿区与之对比，那就简直没法看了。 白云矿西矿的特点可以总结为四个字，就是“多、杂、贫、细”。 “多”，指的是矿物组成和元素组成多，包含了170种矿物质，71种元素，可以开采利用的有色金属、稀有金属等多达几十种； “杂”，指的是该地区的西矿矿石种类繁多，矿体的矿物组成不够稳定，以铁品为例，就分为高、中、低三种品类的铁矿石，不仅如此，还分为混合、氧化等工业类型，复杂程度明显； “贫”，指的是矿体纯度不高，以铁矿石为例，全铁含量不到1/3，这1/3中还包含了硫化铁、硅酸铁、可溶性铁，大部分都是需要进行选矿处理的中贫矿； “细”，指的是矿石的嵌布粒度细。这点就不必在这里解释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陈立东占了白云西矿，在通常人的眼中，就是白痴。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西澳铁矿 书接上文，咱们继续聊采矿的事情。 这一章都是专业方面的知识，作者查了一些资料，整理了一些数据，水了这么一章，不喜欢的直接略过就行了，不过跟某社一样，咱“不退票”。 露天采矿还有个非常关键的指标，就是“采剥比”。 采剥比，有的文件中也叫剥采比，都是一个意思，是指开采每单位有用矿物所剥离的废石量。 露天矿山的采剥比是影响露天矿开采境界的一个最重要的因素，直接关系到矿山的建设速度、经济效果、资源利用、产品数量和产品质量等关键性问题。 在事件中，露天开采境界有一个合理的界限问题。而剥采比是确定这个界限的控制性指标。 注意，这个露天“开采境界”，就是境界的字面意思，指开采的范围、土地的界限，而不是人的道德修养。 境界选择大了，剥岩比太高，就不划算了。 境界选择小了，剥岩比能够控制，但作业面小，产出的少，平均成本也不见得低。 在进行评估测算时，这个界限大体如下： 大型露天矿山，采1吨矿石，岩石剥离量不得超过6吨；中型不超过5吨；小型不超过4吨。 白云西矿曾做过一个测算，选择几处境界进行开采，剥采比能够控制在1：4.22，就是说采1吨矿石需要剥离4吨多的山皮石。 而澳洲这里是什么状况呢？ 平均是2：1！对，分子大于分母。 新开采的矿山，一般为0.75：1；一年后就能达到1.5：1，而且越往后越经济，平均采两吨铁矿石，只需要剥离一吨山皮石。 这还只是计算出来的数字，在实际运行时，西澳这里许多矿山在破除山体表面的土石后，里边都是可以开采的矿石，经常只需要进行穿孔爆破后，直接上破碎机破碎，矿石经过破碎机上的输送带装入矿车，运输到港口堆场就行了。 一个采矿区，很长时间不需要安排剥岩这道工序。 这样的矿山，采矿效率就非常可观了。 纽曼矿，去年年年产矿石为3800万吨，员工只有1100人，其中一线的工人为700人，其他400人为运输和化验人员。 而罗波河矿只有95人，年产矿石为2400万吨。 西澳的矿石，在本国内只能用掉1000万吨，每年有上亿吨出口，袋鼠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大铁矿石出口国。 西澳这里的矿业巨头，都有自己的港口码头，储矿场容量特别大，动辄储存着上千万吨的矿石。 主要港口有黑德兰港、兰博港、丹皮港，这些港口属于铁矿石专用港，装卸船级分别为24、20、16万吨。 目前这些港口都采用矿石取料机进行作业，装载能力为10000吨/小时，24万吨的矿石货轮，一天就能给你填满。 理论上，两台取料机同时作业的话，一天能完成进铁矿石巨轮的进港和离港。 而且，此时的澳矿价格还非常实惠。1998年初，块矿离岸价为37.68美分/吨度。 注意两个单位，第一个是美分，作者没写错，1998年西澳铁矿石的价格还不能以美元为单位，因为1美元等于100美分，西澳铁矿石的价格用美元计算的话，数字都在小数点之后了。 第二个单位，吨度，作者再啰嗦一下，因为这个单位之后还要用到。 吨度，指的是1吨物质所含的纯度。 计算时可采用一个品位价格，就是平常所说的多少钱一个品位（或吨度）。例如，某种金属含量百分百是100元每吨的话，那么每个品位(吨度)价格就是100/100=1元。如果实物吨的金属含量是50%（50个品位），那么实物吨价格就是：1×50=50元/吨。 这么计算的话，60个品位的西澳铁矿石，块矿离岸价就是37.68×60=2260.8美分，22.6美元一吨。 1997年年底，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是1：8.2798。 西澳铁矿石，块矿的离岸价就是187.12元人民币。 读者大大们翻一翻前边某些章节就知道，东华卖给鹿钢的铁矿石价格是每吨190元，和西澳铁矿石的离岸价基本相当。 但是，要知道，白云西矿的矿石品位只有30多点，而人家西澳铁矿的品位是它的二倍！ 不考虑白云矿中的稀土，按照吨度计算的话，白云矿的铁矿石价格就应该是西澳铁矿石的一半。 可能书友们会说，187是离岸价，那么到岸价是多少呢？ 用大吨位散装矿石货轮运输铁矿石，需要计算运费、包括装卸费用，还有保险费。 在1998年的话，这些费用加在一起，大概增加百分之5，一般不超过百分之7。这个波动与船期和货轮的吨位相关。 西澳的铁矿石，按百分之7计算，到岸价为200元。 60以上品味的铁矿石，200元一吨，你买不买？ 那些临海靠港的钢铁企业当然买，比用国内的贫矿经济多了，也舒服多了。 用澳矿就是吃细粮，用国内矿等于吃粗粮。 这就是后世许多钢铁企业向港口搬迁的根本原因。 当然，鹿钢这样的内陆钢铁企业，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作者算了算，在1998年，一节车皮装50吨的矿石，从蓟市东港走铁路运到鹿城站，里程按900公里计算，大概需要2700元，平均每吨加价55元。 这么算的话，花费255元买60以上品位的外矿，比用190元买东华的白云矿也要经济，难怪鲁东林讹诈陈立东说要买外矿了。 不过呢，这是在铁路运力有保障的条件下。 如果鹿钢每年采购500万吨外矿，每天要运输13800吨。 900公里车程，以这个时代的速度，24小时也能到达，但是需要6列、带100节车皮的货运列车，往来对向不停奔行。 如果计算装卸时间，列车数量需要乘以2。 除非鹿钢自己投资新建一条矿石运输专线，否则燕京铁路局肯定让鲁东林有多远走多远。 书归正传，来自后世的陈立东当然知道澳矿有多么牛逼，他现在已经把主意打到了这里。 吴卫国这次来只是打前站，看看有没有机会在这里收购矿山。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豪门恩怨 东华行政办发布的寻找矿源公告，在集团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随后，信息部开始跟踪盯办这项任务，隔三岔五地以“官方”名义，在论坛里公布“探矿”后续。 1月6日，市场部鲁省泉城经销处主任吴卫国已经申领经费2万元美金，赴澳洲探矿，目前已经到了西澳的皮斯，正在罗兹里奇矿区考察。 1月8日，东华钢铁远东股份有限公司行政副总王宏斌申领经费2万美金，进驻库页岛，考察该岛矿产资源情况，目前正在与岛上居民/联谊。 1月23日，东华科技远东研发中心副研究员巴勃罗.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申领经费2万美元，开始赴阿穆尔州，拟就该州谢列姆金斯克矿区进行考察。 有人在下边跟帖问：研发中心有几个副研究员？看这样子都能组成一个篮球队了，他们一起去探矿吗？ 昵称为“矿巢小钻风”的信息部人员回帖道：巴勃罗.迭戈.荷瑟.山迪亚哥.弗朗西斯科.德.保拉是一个人，人家名字就这么长，请大家不要八卦了。今后本论坛将以巴勃罗来称呼他，我们期待他能取得突破，为集团采矿业作出贡献。 有的人跟帖道：华夏人是否可以弄一溜的名字？ 马上有人回帖：就怕身份证写不下。 接着有人吐槽：华夏名字字数少，太容易重名了，我叫张爱国，集团有跟我重名的吗？ 然后，叫张爱国的东华员工纷纷在下边打卡。 楼慢慢地歪了...... 忽然有人发帖说：快去围观，开新楼了。 所谓的开新楼，是指在东华论坛这个叫做“滨海矿巢”的板块开新楼。 开新楼就意味着，某个人开始勇挑重担，去为东华找矿了。 只见滨海矿巢板块首页，矿巢小钻风发布了消息：就在刚才，时间坐标是1月28日下午3点，东华钢铁远东股份有限公司电炉车间机修段钳工组副组长李宝根已经回到总部，申请到活动资金3万元，准备赴秦省老家寻找矿源，让我们祝他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有人马上跟帖：去国外的都给2万美元，换成国内的钱都有十几万，为啥在国内探矿，才给3万元？ 三楼：楼上小学生！集团关于探矿的规定是：探矿费用不封顶，只要经费用途合理，你就是申请一个亿也行，加油吧同学们。 四楼：顶三楼，不过，你怎么不去探矿？ 五楼：我是三楼，我媳妇不让，怕我出去浪。 六楼：各位，探矿经费怎么申请？我也想去。 矿巢小钻风：回六楼。你可以回总部，找信息部长李思远，汇报你的准备探矿的目标，方法渠道，交通方式，活动时间，所需经费，然后回答几个他提出的问题。通过后，由信息部负责与你的原单位沟通，安排你的出行时间，并与你沟通经费保障的方式。如果你不方便回总部，远程视频跟李思远交流沟通也行。 八楼：我是游客，请问怎么能够成为你们论坛的会员？ 九楼：你是游客？这个板块只允许会员浏览...... 十楼：我是陈二狗的儿子，我用的我爸的账号，我想给自己弄个会员，然后去探矿。 十一楼：呼叫陈二狗，把你儿子领回去！ 十二楼：叔叔阿姨们好，我是陈二狗的儿子陈宝富，我们村南边有个菜园子，菜园子当中有个大水坑，坑里经常翻水，翻出来的沙子里就有金沙，这是我知道的第一个矿点。我还知道好几个神秘矿点。如果你们告诉我怎么成为会员的话，我就告诉你们其它的矿点。 十三楼：陈宝富，你的事大啦，你再不下去，你爸的账号会被封掉的。 矿巢小钻风：陈树元的账号已封禁，该情况已向论坛霸主反馈。请各位同事遵守论坛规定，严禁将账号泄露转让给他人使用。 当晚，上小学的陈宝富遭到了陈二狗的毒打，陈二狗 ......大名叫陈树元的只能连夜写检查说明情况，争取账号尽快解禁。 东华的全员“探矿”行动，雷声很大，雨点却很稀拉。 员工们不是陈宝富这样的小学生，大家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东华敢预支经费，就不怕有人卷了钱捉迷藏。 所以绝大多数人只是当成热闹来看，很少有人当正事来研究。 全世界矿有的是，没主的有几个？哪儿那么容易弄到手？ 至于这天新增的探矿选手李宝根，他老家真的有个废弃的金矿，他跟安苏汇报后，安苏交待他回家一趟，主要是探探亲，有空了、方便了再去矿上走一遭。 话说，这些天在几万里之外的西澳，吴卫国的探矿行动并不顺利。 进入1998年后，西澳这边矿石销量和价格竟然有些看涨。 东华信息部曾经作出预判，他们认为，持续半年多的东南亚金融危机，已经对许多国家经济造成严重打击。 太阳国和棒子国作为两个澳矿进口大国，在这次危机中也是损失巨大，矿石进口势必大减，国际采矿业将受到较大冲击。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两国的铁矿进口量都减少了百分之十几到二十左右。 但是，华夏钢铁企业正在填补这个空白。 1月中旬这段时间，吴卫国遇到几个过来钢铁企业的同行，都是来采购矿石的。 孙文生带他来西澳后，先去见了表姐朱海霞，朱海霞答应帮忙联系矿业公司的人，然后，就没有回音了。其实，朱海霞正在忙着当掮客，把孙文生拉走给国内的贸易商找矿石，装船发货。 吴卫国心里着急，但也知道商机并不是说有就有，好多的时候，就是在偶然出现。 于是，他干脆把自己打扮成成功人士，出入一些餐厅、咖啡馆，与当地华人攀谈。 西澳这边人口120万，华人有六七万。 几天下来，吴卫国了解到。 亚洲金融危机对西澳这边的影响，更多体现在，来这边旅游和留学的人少了。 据在某餐厅偶遇的、科廷大学任教的、一位叫张景坤的华人教授说，大学里现在有4000多名海外留学生，绝大多数来自亚洲。 去年以来，校内来自亚洲其他国家的留学生大幅度减少，学校不得不裁剪了一些教职工。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来自华夏的留学生明显增加，为此，科廷大学特意招聘了几名华人教师。其中有1名来自华夏的教师担任了大学化学工程学院的院长。 吴卫国在皮斯这里感受到的是，这里华人其实不少，经常能遇到黄皮肤黑眼睛的族裔，不过这些人更多来自东南亚一些国家或者东珠和留虬地区。 这些华裔，许多人会说普通话，所以在沟通和交流上并不觉得太困难。 吴卫国跟张景坤聊起自己想收购矿山的打算后，张景坤诧异地说： “我对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是西澳这边的矿山，大概都属于汉克公司，除非跟汉克公司合作，否则你只会空手而归。” 经过深入攀谈吴卫国才知道，汉克曾被誉为澳洲的英雄。 因为过去澳洲曾一直被誉为贫铁的一个大洲。直到1952年2月，汉克自己驾驶飞机载着妻子兜风，在回西澳首府珀斯、途经澳洲西北部的汉摩斯利河谷时，发现峭壁上分布着大片土红色的铁矿山。 一年后，汉克带着掘矿队伍开进这一地带，全球最大的铁矿揭开了面纱，于是汉克勘探公司诞生了。 也自此，澳洲脱掉了“贫矿”的帽子，意义堪比撒哈拉沙漠里发现了石油一样，汉克也因此在澳洲人心目中拥有很高的地位。多少年来，西澳洲政府认可并维系了汉克公司的经营垄断权。 不过，现在汉克勘探公司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原因是，创始人汉克去世后，他的遗孀向西澳法庭提起诉讼，质疑汉克遗嘱的内容，指控汉克的女儿杰娜图谋非法侵占她已故丈夫汉克的财产。 汉克的这个遗孀叫罗斯，并非原配，是他的第三任妻子，比汉克小了40岁。 而且罗斯最初之所以能来到汉克身边，是汉克的女儿杰娜为父亲雇佣的女佣。 罗斯靠美貌与谎言赢得了汉克的眷顾，两人结婚后，又施展“魅惑”技能，鼓动汉克将女儿杰娜逐出公司董事会，且立下遗嘱，欲将全部财产留给罗斯。 如果汉克在立下遗嘱后就此归西，罗斯的计谋恐怕就要得逞。 可是老爷子与罗斯结婚后，又活了7年。 四奶奶总说，“狐狸的尾巴藏不住”。 果然，婚后的罗斯，再也没有以前当女佣时做家务的热情，不仅花钱如流水，而且经常编造各种谎言，搪塞汉克父女。 被排除出公司董事会的杰娜并没有离开父亲，而是搜集了许多罗斯出轨的证据，使汉克慢慢看清了罗斯的真实面目，老夫少妻关系逐渐疏远，甚至到汉克临终时都不肯让罗斯靠近自己。 血缘与父女的情感，终究扯不断。 年迈的汉克最终更改了遗嘱，将旗下所有采矿权转移至汉克勘探公司名下，而且将公司留给了独女杰娜。 对最后一任妻子罗斯，汉克也没有绝情，在遗嘱中将自己名下房产全部留给了她。 而罗斯在丈夫去世3个月后，转身嫁给了汉克生前好友、地产商威利。 到了1998年，汉克已经去世了6年时间，但是杰娜与罗斯争夺遗产的官司还在继续，西澳最高法庭每一次对这个案子的开庭都会成为国际新闻。 这桩豪门恩怨，在澳洲几乎人尽皆知。 张景坤打趣吴卫国说：“杰娜的丈夫已经去世，寡居了8年时间，你们可以从这些方面想想办法。” 吴卫国笑着说：“我们东华从来行得正、坐得端，你可别出馊主意。” 张景坤故意张大嘴巴道：“你以为我是啥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东华能够帮杰娜从诉讼中脱身，应该就能得到汉克勘探公司的青睐。” 吴卫国一个激灵，他回想起了老板的手段。 当初东华钢铁陷入质量纠纷，陈立东亲赴泉城，带着王嘉琪和吴卫国等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问题。 处理结果让东华人非常提气，涉事的泉城鼎盛钢材贸易公司遭到了严厉处罚，法人代表主动自首被判缓刑，在蓝市日报发表声明公开致歉。 这些固然是东华在蓝市有一定背景，但关键是陈立东搜集到了鼎盛钢材贸易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证据。 那一晚，吴卫国可是亲自陪着陈立东去的鼎盛钢贸，老板虽然没有明说，但吴卫国猜测，一定是老板身边的艾助理身手了得，在他吸引了警卫的时候，艾助理进到鼎盛钢贸办公室翻找到了证据。 吴卫国琢磨，如果让老板带着艾助理亲自来西澳，这事兴许能成。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东华换将 吴卫国打国际长途向陈立东汇报的时候，南陈村这边正在唱大戏。 滨海县组织了“三下乡”活动，这两天在孙集镇南陈村搞评剧专场。 参演的是蓝市评剧艺术团。 蓝市是评剧艺术发源地，评剧艺术根子在民间，成兆才先生当年创建这个剧种，靠的就是走村串镇，凭民间的供养，使蓝市评剧成为全国性的大剧种。 蓝市有个民谣这么唱：“扯大锯、拉大锯，姥家门口唱大戏，接闺女、叫女婿......” 唱大戏就是唱评剧。 40多年过去，老一辈艺术家或者年老体弱不能演出、或进入学校传艺授课，而新人却很少脱颖而出。 因为，随着电视的普及，人们的文化生活更加丰富，评剧渐渐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在她的发源地，迅速走向凋零。 但是，老一辈人对评剧还情有独钟。 于是在半年前，蓝市评剧团就得到了赞助资金，整治行头，排练剧目，年底要参加文化、科技、艺术“三下乡”，并且在孙集镇热热闹闹地演一场。 这个“一场”，可不是1场，而是要连唱3天，每天下午一场，晚上一场。 一出戏唱下来，要一个多小时。 剧目有《花为媒》、《墙头记》、《卷席筒》、《打金枝》等传统剧目，还新编了一场《三英献艺闹东华》。 所谓“三英”，讲的是蓝钢检修公司车工刘柏超、蓝市劳服公司机械设备修理电焊工李汉武、蓝市德峰机械厂铣工张保东三人参加东华职高组织的机加工职业技能大赛比武夺冠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用的真名，情节演绎了不少，增加了三人各自克服困难、鼓足勇气参赛、赢得家人支持、苦练业务技能、最终夺得冠军的情景。 演出中，东华重工机械制造公司提供了不少道具模型，甚至罗浩等人还登台客串了自己的角色。 整个故事充满正能量，就是情节太直白，也缺少青衣花旦...... 一句话：没啥看头。起码孩子们看不懂。 台下的孩子们扎到大人怀里一个劲地喊：“不看这个，不看这个，我要看打公主的。” 东华员工们却津津有味，包括刘柏超、李汉武、张保东三人。 不明就里的人问：“敢情这出戏演的是3个外人把你们东华几万人给干服了啊。” 旁边东华的员工不干了，说道：“那仨人现在都在东华，你明白咋回事了吧？” 不服的人继续抬杠：“我不管之后的事情，反正你们那个时候就是不行。” 东华员工还在辩解：“那是我进厂子晚，放到现在，6个工种的冠军，我们东华全拿。” 《三英献艺闹东华》在一片呜里哇啦的唢呐声中谢幕，报幕员通知大家，晚上上演传统剧目《狸猫换太子》。 陈立东等演出结束后，跑到后台凑热闹。 罗浩卸完妆出来，正赶上陈立东在给大家发红包，说拜年的话，就问道：“陈董事长怎么这么闲？” 陈立东掏出一个红包递过去，说道：“谁也不能剥夺我发红包的快乐。” 罗浩把红包揣起来要走，被陈立东拉住：“有事跟你商量。” 然后在舞台一角，幕布后边，一个灯光黑暗的角落，陈立东说道：“浩哥，你觉着东华怎么样？” 罗浩甩开陈立东的手，说道：“有事就说，别整官场那一套。” 陈立东再次伸手去拉罗浩，“卧槽，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 罗浩道：“到底啥事啊？扭扭捏捏的，痛快地说，这还放着假呢，晓宇让我买几串糖葫芦，我怕人家走了买不到了。” 陈立东一愣，拍了罗浩一巴掌说道：“晓宇姐有啦？酸儿辣女，是儿子吧。” 罗浩也一愣，说道：“有了？有了吗？也许是...我得回去问问她。” 说完又想走。 陈立东挡在罗浩身前说道：“别，别着急。咱来个双喜临门怎么样？” 罗浩腰板一挺道：“你今天真墨迹，给你五分钟，不说正事，我真走啦。” 陈立东嘿嘿一笑道：“浩哥，你来当东华总经理怎么样？” “我当总经理，你干啥去？”罗浩诧异地道。 “我准备去西澳，看看能不能买座矿。”陈立东恢复表情，正经地道。 罗浩一愣，表情犹豫地说：“那...总经理也不能我当啊。找你哥啊。” 陈立东答道：“我哥说他当不了。他还要伺候儿子呢。” 陈立春的儿子刚生下两个多月，抱儿子的新鲜劲还没过。 罗浩说：“要不让陈叔来干，我辅助他。” 陈立东答道：“跟我爸也商量过了，他也不当。他准备去秦省，亲自去韩江铁厂看看，然后就要到燕京开代/表/大会了。” 罗浩想了几秒钟，说道：“还真是，集团总经理就只有我来合适。对了，我这个总经理都有啥权限？”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投资决策归我，其它事务都归你。” 罗浩道：“人事权、财权都归我？” 陈立东一咬牙，说道：“当然，要不啥叫总经理？我看你人品还行，你就都管起来吧。” 罗浩吓一跳，说道：“别别别，我开玩笑呢。你出去这段我管着，回来交给你就行了。” 陈立东道：“我可说真的呢。我觉着我自己吧，也就是有点战略眼光，具体事务管不过来，你就能者多劳吧。” 罗浩说道：“你...我...那我先干着，等你有合适人选再说。” “嘿嘿嘿...”陈立东先笑了一阵，接着说：“加油吧，少年。千万别让我把你换了。” “草！”罗浩拍了一下脑门，说道：“我怎么觉着上了当？” 陈立东搂住罗浩的肩膀，说道：“上什么当！如果晓宇姐有了，你再提任东华总经理，这叫啥？双喜临门啊！这个年就你喜事多了。 你赶紧去公司，写份董事会会议纪要，我拿去找他们签字，你再安排人拟份通知发下去，这事就定了。” 啥叫黑幕？陈立东和罗浩演的这出就是。 三说两说，东华实业集团就换了主事人。 这是东华新年后最大的新闻。 陈立东卸任总经理后，艾德蒙任命为董秘，总经理助理由罗浩自己去找。 陈立东算是彻底放飞了，罗胖子被安上套索开始拉磨。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朦胧春意 华夏人有个年俗叫“破五”。 四奶奶访古说：老一辈们破五，不能做新饭、不能动针线、不能扫院子、不能打碎东西、妇女们不能串门...... 初五这天，蒙蒙亮的时候，孙集镇各家鞭炮就接连不断爆响起来。 东华名苑的双层玻璃也隔绝不了外面的喧闹，孙婕蒙上只好蒙上两层被子...... 七八点钟的时候，鞭炮声才稀落下来，小康新村那边的人们开始打扫院子，迎祥纳福。 十点多的时候，家家户户厨房里叮啷咣啷响起来，中午的时候必须包一顿饺子。 这天过了，年度内新婚的媳妇们才允许回娘家，拜贺长辈。 陈立春的丈母娘被接过来照顾闺女和新添的外甥。 陈立东没按老乡俗，初三就陪孙婕回过娘家，这几天拜年、吃酒一会儿没得闲。 陈立东的大舅哥孙学丰大年三十才回来，高上镇那边的两千来亩地可是把他累够呛，不过收获不小。 据说，去掉投入的机械设备、水利建设的摊销，一亩地还能净收入二百来块，总计收入几十万。 而孙学丰之所以忙活到年三十，是在帮草制品厂收购稻草。 滨海县这边，六一前插秧，国庆前后收割。稻草在脱粒后，要垛在在田里晾干，春节前后才能起运。 而今年的稻草，有七成被孙集镇草制品厂收购，其余三成，还有一部分被农户们自留，落到几家造纸厂的就显得寥寥无几。 于是，造纸厂的厂长们在年前一起拜访了东华。 陈立东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大伙，然后提出了他的建议： 稻草制浆污染太严重，这几年河沟里的鱼虾蟹都消失了，老百姓患癌症的也在逐年增多。为了咱们子孙考虑，你们就克服克服，建议你们改用木浆吧。 木浆就是用木材为原料制成的纸浆。 海参崴的制浆厂已经投产，正好供给滨海这些纸厂。 这所制浆厂利用远东充足的木材资源，并且广泛收集远东各地木器厂的木材废弃物、锯末和木片，采用机械制浆工艺，将木材直接用机械的办法打磨成纤维，不添加化学制剂。 这种制浆方式，工艺简单，收得率高，没有污染。 由于木材中的木素和其他非纤维素未被除去，所以纸浆呈现褐色，做书写纸有点困难，但是生产包装纸和纸板是没问题的。 成品纸浆不是浆液，就是粗糙的纸。 这些纸浆或成卷或裁成片，运到滨海后，供应给各家造纸厂，再配上美废一起打碎，添加适当的原料后就能做出各种型号、各种规格的纸张、纸板了。 海参崴的制浆厂由张晓华经营，但股份有百分之八十属于陈立东，土地、车间、机械设备都是陈立东投资建成的。 开了两天会，众人认真讨论一番后，商定了一个合适的价格，滨海各家造纸厂开始逐步淘汰稻草纸浆，改用进口木浆。 木浆由海参崴制浆厂生产，由东华远洋负责运输，东华商贸办理进口手续，运过来后存放到南陈村机械厂腾空的仓库，再分销到各家纸厂。 价格上细算账，竟然不比稻草制浆贵多少。 已经有人在考虑，既然有便宜木浆，是不是该扩大产能了。 还有个情况需要交待一下，那就是BOSS级人物，安老爷子。 燕京家宴后，老爷子就跑到了孙集镇，住到了温晓宇家。 接着，由罗浩陪着考察了东华的几家工厂，然后就闷着头写东西。 罗浩跟陈立东说：“老爷子开始写奏折了，今后东华有个风吹草动，上边很快就能知道。” 陈立东说：“那你得盯着点，让老爷子给东华美言美言。” 罗浩斜了老板一眼说道：“他不到二十就干革命，六几年蹲了七八年监狱，放出来又是一扑纳心搞经济。他们这样的，不死就是国家的人。这种以国为家的，到啥时候都只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咱们啊，好好干吧。” 这个春节，温晓宇没有离开蓝市，罗浩只在三十回了趟自己家，初一就回来了。 安苏以及她的爱人还有读研的儿子，也都来了南陈。 东华名苑有安苏的住房，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除夕的时候，安老的儿子、安苏的弟弟也来看过父亲，是一位摄影记者，经常在各地奔波，过了初一就回了秦省西京自己家。 初三的时候，孙镇远从盘山跑了过来，在南陈村与安老爷子见了面。 相差十多岁的俩老头差点抱头痛哭，俩人在建国前相遇，孙镇远跟在安老身边大概四年时间，算账跑腿当翻译，一起经历过远东半岛之战，虽然没去前线在后方一样紧张。 安老爷子看了看孙镇远受伤的腿，说道：“知足吧，你这条腿还长在身上。估计是伤了神经，疼的时候就喝两口，以后尽量少奔波。咱们啊，多活一天赚一天，大好的日子，要多看看，将来去见马克思，要仔细的汇报一番。” 孙镇远点头称是。 .......... 破五，破五。 过了这天，年味淡去，就要开启一年的忙碌。 东华集团要开新春例会，商讨一年的大事要事。 但董事长和各位董事都进入“不务正业”的状态，这个例会谁也不参加。 安排项目、预算投资、商讨指标，这些事情都交给了罗浩这位新的总经理。 初五一过，陈树俭就跟安苏的丈夫、韩中市勤县第二中学校长于建华一起奔赴秦省。 陪在他身边的是李福华，曾经的小车班长；还有个毛子助理，中文名字叫陈天夏。 孙镇远回了盘山，坐镇盘山帮唐远祥撑场面，加快建设碳素厂。 一起去盘山的还有孔凡杰，就是陈立东拜把子的初中同学中的老大，他的任务是建设水泥厂，同步建设建材厂。 外方董事根纳季也挺忙的，这家伙似乎更热衷于政务，对自己参股的企业不闻不问。 洛维奇去年与大儿子见了面，对安德烈的变化惊诧不已，洛老爷子已经决定，把与陈立东合作的企业中自己一方的股份，全部转给安德烈。 洛维奇本人则在利用远东工商业银行的能量，操纵政治势力，为自己谋求更多的话语权。 陈立春的任务也很重。 年后，东华重工旗下的机械制造有限公司将搬迁到几里之外的钢铁产业园。 四奶奶说：搬一搬，穷十年。 工厂搬迁更是如此。 厂房，管道、线路搬不走，除了成套的设备，其它都要废弃。 不过新的机械厂，用地更加宽裕，车间更加宽敞，设备更加齐备，设计更加科学，“进口”的一些大型设备已经安装到位，更使东华重工拥有了不一般的实力。 老厂干到小年就彻底停产，陈立春和张兵跃跃欲试，初六一到，就到新厂放了鞭炮，启动搬迁，争取尽快恢复产能。 东华重工机电设备有限公司也要搬迁。 不过按照李太顺的思路，对产能进行了调整：南春村这边负责中型以上电机的生产加工；微型电机则安排到蓟市经开区，跟赛扬公司进行整合。 陈立民已经奔赴鹿城，组织建材、调整队伍，抓紧进行东华环保科技鹿港尾矿处理基地的建设施工。 工地上多数区域已经完成基础施工，开春后就要开始建设主体了。 不过有一处已经完成了主体，正在调试设备，春节期间都没有休息。 那里就是东华环保科技稀土精炼厂。 稀土精炼厂车间全部采用钢结构，划分为破碎、筛分、磁选、浮选、萃取、离子处理等多个车间。 现在已经进入到管线布设和安装门窗的阶段。 有些大型设备已经安装到位，再努把力就能调试生产了。 陈立东将远赴澳洲，亲自开启探矿之旅。 跟他一起去的，还有孙婕，据说是需要照顾他的起居，其实就是想来一段浪漫之旅。 随行的有艾德蒙，弗吉尔，以及一批“煌”字辈的机械仆从。 对澳洲的矿，东华势在必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操作股票 元宵节后，送走了陈立东一行，罗浩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看着100多平的房间，宽大的老板台，真有一种雀跃的感觉。 孙静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罗总，你的座驾，新进口的凯迪拉克，两把钥匙你一把司机一把。 这是你的工资审批单，老板说你的年薪暂定税后500万，现在签字就生效，由财务按月给你打到卡里。 你的助理就自己找吧，最好选个女的，我俩好配合。” 罗浩接过钥匙，说道：“别逗我，我的助理叫陈天白，明天过来，先找你报到，你帮他熟悉熟悉环境和业务。对了，老板的工资是多少？” 孙静答道：“他没工资，他说自己从来没动过钱。” 罗浩脸色一暗，心说：做人如做陈小二。我这个总经理，只是拉磨的驴罢了。 不过再一想，年薪500万，抵得上一家中小企业的年利润了，况且自己乃是有东华股份的人，尽管只有百分之零点五，但集团总资产超过了20个亿，零点五也是千万富翁了。 罗浩决定：不仅要驾辕拉磨，还要做个牧羊犬，把集团上下都赶到磨道上，让东华集团这个磨盘飞快地旋转。 新春新气象，东华众对未来都有更大、更多的期盼。 由于东华进口的设备被分10年付款，所以尽管东华各个板块都有大量投资、大量的基础设施建设，但是经过决算后，财务部报告，集团整体盈利3.6个亿。 其实，不考虑循环滚动投入的支出，国内国外两个钢铁厂就盈利接近4个亿，再加上电机厂、机械厂、石油机械厂、集装箱厂，产能趋近饱和，都是赚钱的母鸡，东华集团1997年盈利规模突破十个亿是没问题的。 罗浩等众高管，因为有管理股，分红加工资，1997年收入接近200万，在这个时代，妥妥的金领打工人。 参与集资的员工们，在今年1月初的时候，工资卡里多了一份利息收入，以后这份利息将按月打到卡里。 王素萍和任志刚总共集资6万，俩人工资卡里每月就会多出1200元，这就相当于还有个人在东华拿高薪啊。 王素萍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也去考个驾照，回头买辆车，回娘家的时候就不用挤客运了。 .......... 而此时，卸下担子的陈立东带着媳妇和跟班，已经到了蓟市国际机场，进入客舱后，孙婕问道：“这就是包机？” “嗯嗯，怎么样？舒服吧？”陈立东坐到媳妇对面，身后的座椅就是一条真皮沙发，给人的感觉舒服极了。 说是包机，其实是专机，这趟航班没有外人。 这架飞机型号为CRJ-200型，属于庞巴迪宇航集团推出的民用喷气飞机，以安全、舒适、环保闻名。 原机的标准型是1995年推出的，50座，最大巡航速度860公里每小时，航程为1825公里。 就天这架属于CRJ200LR型，产权属于通用公司，由玛丽帮陈立东租过来的，据说航程能够达到3700公里。 不过，毕竟是跑支线的小飞机，在国内飞基本能够直达，飞珀斯可就不行了。 这架飞机，将载着陈立东一行来一段上万公里的航程： 第一站飞沪市1000多公里，第二站飞东珠1500公里，第三站飞狮城2600公里，第四站飞巴厘岛1700公里，最后一站到珀斯2700公里。 包机的收费标准如下： 空中飞行费用，每小时6000元；起飞、降落，每次1500元；机组人员过夜费300元；清洁费每次120元。此外还有飞行计划变更费、餐饮费、保险费等。 陈立东打这次飞机大概需要花费18万，注意，是单程；注意+1，以上花费单位是美元，换成人民币是150万，据说这还是打了折扣的费用。 不过，花这么多钱，其实是约定了这次为包月的费用。 陈立东的这趟行程时间上更加宽松，只要付给相关费用，此后一个月里，这架飞机在既定的路线上随时候命。 机组人员其实非常喜欢这躺行程，不仅不会太累，去的地方还都是旅游圣地，难得能伺候一个人傻钱多的公子哥。 当然，这架飞机只是通用公司高管们乘坐的公务机，而不是老板的专机，在本公司的使用率并不高，更多时候用来出租。 如果被陈立东这么租赁几次，一年的维护保养费用就出来了。 不过，陈立东已经委托玛丽帮忙，购买私人飞机。未来的东华矿业一定会霸占全球，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已经成为必须。 其时，九十年代的华夏，好多民营老板敢想敢干，“打/飞/机”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南方，有一位叫吴俊的老板，从7年前就开始经营包机的生意。 现在已经积累起几亿身家，几年前开始涉足乳业，去年又投资了饮品，就在前些天他的连锁宾馆又开始剪彩，吴俊实业集团的产业正在向多元化发展...... 陈立东此行的第一站是沪市，中午前飞机落了地，在机场附近用过午餐后，下午去外滩，晚上登明珠塔，然后吃小吃。 第二天，并没有启程，而是会见G先生。 G先生本名古建新，就是曾经应聘到东华的那位。 G先生工作室设在陆家嘴某栋大厦最高层，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味。 工作室雇佣的员工已经超过20人，有人负责盯着交易数据，有人负责更新网站，有人负责搜集整理各大上市公司的经营动态，还有人负责撰稿发评论...... 陈立东问古建新：“最近怎么样？” 古建新答道：“稀土股达到预期了，今天开盘价是3.32元，又降了一个点。” “好，值得庆贺。”陈立东鼓励道。 作为鹿钢稀土投资人，却庆幸投资的股票跌下来，肯定包藏着祸心，而这就是陈立东的目的。 古建新通过建立G先生工作室、发布G线图，并且隔三岔五发表专家性质的股评，在炒股界已经拥有了相当的话语权。 鹿钢稀土上市后，股价一直起起落落。 G先生工作室对它一直是不看好、甚至是贬损的态度，这也是导致它的股价不断下跌的一个原因。 上市时，鹿钢稀土这支股票发行了8000万股，东珠的嘉佳公司购买了2600股，其它被散户买走，其中就包括陈立东和他的亲朋好友。 不过，现在算的话，陈立东凭手里的股票绝对不再是散户，妥妥大股东。 原则上，投资者持有一个上市公司已发行的股份的百分之五时，应当在该事实发生之日起三日内，向证监委、证券交易所作出书面报告，通知该上市公司，并予以公告。 此时，陈立东手里的稀土股都已经接近4000万股了，当然是分散在多个账户。 他这么炒作股票，只是为了完成现阶段的支线任务：通过股市赚到一个1亿。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稀土起飞 现阶段，系统发布的支线任务2应该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即：作为发起人参与了一家企业的上市融资。 第二步是通过股市操作，筹集人民币1亿元。 对如何筹集1个亿，陈立东心里没底，症结就是不知道系统怎么认定。 在稀土股上市6个月之后将持有股份出手？东华投资持有鹿钢稀土百分之十、2600万股，要想赚到一个亿，需要股价增值4元，而且任务只有200天，时间上怕是来不及。 那就只能通过他自己和孙学松的小金库，买社会股，通过炒股获得1亿元的收入。 稀土股发行价格4.43元，想要盈利不外乎低买高卖。 严格地说，作为鹿钢稀土的幕后投资人，买卖上市公司的股票，肯定涉嫌违规。 但是，鹿钢稀土股份的股东并非东华集团，而是东华集团下属的东华投资，东华投资的法人是梁国英，梁国英才是鹿钢稀土股份的董事会成员。 而陈立东不在鹿钢稀土担任任何职务，从法理上讲，他是可以买卖鹿钢稀土这支股票的。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没必要。 在这个时代，证监会的职能作用还未充分到位，上市公司亲自出手割韭菜的事情比比皆是。 目前，陈立东通古建新操作多个账户买进的鹿钢稀土，已经接近4000万股。 炒作这支股票，除了通过G先生工作室引导舆论，打压这支股票，确保低价位吃进之外，也没有取巧的余地，就是硬刚，凡是有卖的，慢慢吃下来就是了。 而现在，陈立东准备点个雷，让这支股票飞起来。 这几个月来，凡是被陈立东忽悠、买了稀土股的亲朋好友们都在心里埋怨他： 你挖了坑让大家跳进来，啥时候才能赚钱？大家只看到股票在跌。想割肉吧心疼，在手里放着吧，又总忍不住去看那支G线，养眼的绿色却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有的人已经把股票卖掉，赔几千就赔几千，按照G先生的说法，不能把股票砸到手里，该止损就得止损。 几个月来，没人意识到，既然G先生工作室不看好这支稀土股，却为啥在不断更新它的G线图。 而今天，农历正月十八，公历2月14，所谓“情人节”的日子，关注稀土股的人们发现这支股票红了。 当晚，G先生工作室发表股评：警告，警告！股市黑马出现。 文章发布时间在晚上9点，正是网民们开始露头的高峰时间。 G先生说：所谓黑马，本工作室将其定义为过去表现一般，突然在某个时间内其股价疯涨一倍甚至数倍的股票。 今天我们发现，有一直股票具有成为黑马股的潜力，它就是：鹿钢稀土！ G先生工作室提示广大网民：股市弄潮，当注意寻找黑马股。 寻找黑马股，可从企业兼并、引进新技术发生效果、开发新产品成功投产、所在行业具有发展潜力、产品销售市场迅速拓展、企业扭亏增盈成效显著、前期大规模基本建设投产、主力控制筹码程度及其操作意愿等方面进行研究、分析、发掘。 我们确信，鹿钢稀土正在发生着上述情形。 今天下午，公布在西部财经网站上的消息称：蒙省鹿钢稀土（集团）高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与其合作伙伴----东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在鹿城鹿钢宾馆完成签约。 鹿钢稀土与东华环保科技签订的战略协议，核心内容为两个80%，即： 东华环保科技将把80%的产量、以市场价80%的友情价供应鹿钢稀土股份，帮助鹿钢稀土股份所属稀土企业转型升级，开发稀土合金、新型材料，如：钕铁硼、荧光粉、抛光粉、储氢合金粉等高质量、高附加值的产业链。 鹿钢集团董事长鲁东林在签约后表示：一定搞好稀土开发应用，把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 据了解，东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这家企业，是在蒙省决心处理鹿钢尾矿库环保风险的背景下设立。该公司于去年9月注册，10月份开工建设，近日开始调试生产。主要进行鹿钢尾矿库的治理、尾矿渣粉回收利用，提纯、萃取稀土金属，生产和销售稀土高科技应用产品。 签约后的新闻发布会上，东华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王志勇表示： 该公司月产高纯稀土将达到3000吨，其中稀土铈1530吨，稀土镧750吨，稀土钕480吨，稀土镨150吨，铕、铌等稀土90吨。 据业内专家说，国内这些稀土金属氧化物的价格平均为5万元一吨。照此计算，东华环保科技月产值将达到1.5亿元。 另据华夏海关统计的数字，去年我国出口稀土金属氧化物出口为31400吨，出口均价为10191美元/吨。 G先生提示各位股民：自去年9月稀土股上市后，本工作室曾经多次对该股作出错误判断，给广大股民造成的错误引导表示歉意。而这次，我们百分之二百地断定，华夏股市历经8个月的沉迷之后，黑马来啦！它就是----鹿钢稀土股份。 这晚，鲁东林打电话给已经躺下的乔会生：“这个G先生发的什么疯？让人一惊一乍地，他跟咱们没关系吧？” 乔会生今天操办签约会，之后安排新闻发布会，晚上还要接待一些领导和客户，人躺下了却没睡着。 鲁东林的电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每天事务缠身，对股市也不感冒，只能回答：“这个...我不是太清楚，明天查一查？” 鲁东林察觉自己问的有点冒失了，连忙说：“没事，你休息吧。” 然后又把电话打给了儿子鲁志强：“G先生股评看了吗？那支股票你没出手吧？” 鲁志强也被问懵了，问道：“哪支股票？我今天没看股评，有啥消息？” 鲁东林有点急躁，说道：“哪支？我们集团那支！” 鲁志强道：“哦，你们那支啊。被我卖了啊，过完年后小涨了一些，我就赶紧出手了。我刚买了阿城钢铁，阿城钢铁公司财报快已经出来了，孟姨说这个年度盈利最少5000万，等董事会一开、财报一发布，股票肯定看涨......” 鲁东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想开骂，可是估计自己一张嘴，儿子就得先挂电话，算了吧...... 正文 第二百章 小赚1亿 鲁东林没等儿子说完挂了电话。 他兼任着鹿钢稀土股份的董事长，作为上市公司的高层，买卖自己公司的股票有很多限制，所以他不想再跟儿子啰嗦。 去年鹿港稀土上市，股票滞销，鲁东林就拿出6万积蓄，让鲁志强买了自己公司的股票，没有别的想法，就是尽自己所能，支持公司的股票发行。 去年以来，鲁志强跟他唠叨过几次，说是稀土股跌了百分之二十多，想把股票卖了，再买进他看好的阿城钢铁。 鲁志强之所以看好阿成钢铁，因为这家公司的副董事长，也是董事长的夫人，是鲁东林爱人的表妹，鲁志强的表姨。 鲁志强有内部消息，所以改换门庭炒作内线的股票是必然的。 可是炒股的钱是鲁东林出的，不打招呼已经够气人的，现在稀土股终于有了利好消息，没成想，股票已经被儿子卖了。 鲁东林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这年头，儿子大了就是爷，说是前世的冤家也不为过...... G先生工作室的股评果然发生了效力，第二天鹿钢稀土这支股票涨幅达到4%，成交量达到400万股。 其实，至少有300万股，是某个人在左手倒右手。 在这天晚上，西部财经又发布了一则消息。 消息称：“2月15日下午，鹿钢稀土研究院邀请中南工大、赣南有色金属研究院、赣省稀土研究所等专家考察了生产中的东华环保科技。 各位专家对鹿钢稀土研究院发明的‘串级闭环处理工艺’给予高度评价。 本刊记者咨询了专业人士，‘串级闭环处理工艺’就是对鹿钢尾矿通过反复磁选、浮选、萃取，把为矿渣粉中的稀土金属、铁精粉、萤石、铌等全部提炼出来。 真正把尾矿中的有用部分吃干榨净，资源利用率能达到80%。 同时，今天参加考察的各科研院所和专业机构，已经取得了东华环保科技生产的高纯稀土金属样本，准备就产品品质进行检验检测。 第二天，稀土股再次飙红，涨幅达到4.5%，成交量达到600万股。 不用说，还是陈立东在操盘。 当然也有鲁志强之类的人正在出手，不抓住机会出手，烂在手里怎么办？ 两天之后，新的消息来了，东华环保科技出产的高纯稀土金属检测结果出来了，这批产品的纯度高达99.9%，甚至99.99%，99.999%，不敢确定的原因是担心检测仪器、过程出问题。 但是这个消息已经在业界内掀起波澜。 将稀土金属提纯到99%就相当不容易，提纯到99.9%已经算是工业化的极致，而四个9、五个9属于超高纯稀土，只能在实验室产生。 工业化批量生产的稀土金属能实现这个品质，是不敢想的事情，但是东华环保科技已经做到了，在稀土金属提纯这个方面，东华可以说制霸全球！ 上一章说，国内稀土金属氧化物的价格平均为5万元一吨，出口价1万美元一吨。 注意这是稀土金属氧化物。跟稀土金属、高纯稀土金属是两种价格！稀土金属通常比它的氧化物价格高出百分之三十左右。 超高纯稀土金属的话，一般是论克卖。买的量不大，卖的也不多，价格波动就很大。可能是1元1克，5元1克，也有可能10元1克。 现在，东华环保科技能够成规模地生产高纯、超高纯稀土金属，这就上了天了。 而其战略伙伴鹿钢稀土，作为高纯稀土的主要受让方，当然欢欣鼓舞。 随之起飞的，是稀土股票。 G先生工作室每天发评，甚至玩起了科普，稀土是什么东西？提纯的难度有多大？ 这种高纯、乃至超高纯稀土，在工业加工领域有哪些重大意义？ 接下来一段时间，鹿钢稀土股票开始不断涨停，十几天后已经比发行价翻了一番。 当陈立东带着媳妇在皮斯看袋鼠的时候，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支线任务2完成，用时178天。宿主获得奖励：股票分析监控软件1套。 陈立东咂咂嘴，靠炒股赚1个亿，真难。 东华环保科技投产，其实就是先搭了个台子。 之所以能够出产超高纯稀土金属，核心是厂区内某信号塔旁的某个车间。 当然，东华环保科技的其它车间确实在严格按照稀土研究院的“串级闭环处理工艺”在调整、完善，但是产能有限，别说月产3000吨，300吨都勉勉强强，且只能把品位做到两个9，至于四个9、五个9......别做梦了。 尽管鹿钢稀土已经与东华环保科技签订了协议，但是那些科研机构和下游企业仍旧纷至沓来，有的要购买超高纯稀土金属进行研究，有的想捞点余料，提升自家产品的品质。 当今时代，金钱挂帅，你说将80%产能供应鹿钢稀土，总有溢出的吧？ 就算去掉80%，不是还有20%吗？ 可东华环保科技表示：想要稀土，去找鹿钢，20%的余料，我们留给自己，概不外售。 之后，公司再次发布告示：为了维护商业秘密，谢绝各种考察参观。 这可把鲁东林乐坏了，因为只有自家能获得超高纯稀土金属，倒手去卖，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不过，没等他算计好怎么把这些高纯稀土安排出去，就被召到了燕京。 某位首长会见了他，一起的还有某几个军工企业。 鲁东林作为华夏工业口的一名老兵，对这些军工企业非常熟悉，鹿钢出产的钢材相当一部分被供应给这些单位。 这些企业，早就开始军转民。 就拿其中的华夏航空工业集团来说，旗下200多家企业，近千家法人单位，主打产品有汽车、摩托、冰箱、彩电、洗衣机等几千种产品和零部件，早就跟“军”字不沾边，却仍享受着军工体制的优势。 不过，首长的面子还要给。 激烈讨价还价一番，鲁东林让出了三成的超高纯稀土金属。 末了的时候，这位首长问：“东林，有人也想在鹿城建一所工厂，采用同样的工艺提纯稀土，没问题吧。” 鲁东林道：“我们尾矿库内的渣粉已经给了东华，那块地也属于东华，我没有发言权啊。而且......” 这位首长道：“你们选矿厂不是还在生产吗？每天有一万多近两万吨尾矿啊，新的尾矿不要给东华，让出来怎么样？” “这......”鲁东林非常后悔来这一趟，胃里如同吃进了苍蝇，如果对方不是鹿钢钢材的主要客户，他都想甩脸离开...... 鲁东林走出燕京这个大院，心想：陈立东这小子太奸猾了，匆匆忙忙就把协议签给我，这简直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我是不是要修养几天，可是要开大会了啊...... 鲁东林正踌躇间，忽然手机再次响起......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搅动风云 不提鲁东林怎么应对上面的刁难。 在皮斯，陈立东正在自家院子里纳凉。 不错，他已经开始在西澳置办房产，已经算是皮斯小城的居民之一。 皮斯人口总计150万，这样的规模，已经算是袋鼠国第三大城市。 皮斯西邻大海，属于地中海式气候，最低气温十七八度，四季鲜花盛开，以绿化、环保著称。 在这里，几乎见不到泥土，满眼的草坪和奇花异木，与构思巧妙的各种建筑组成和谐美丽的画卷。 皮斯的民居都是一到两层的建筑，房前屋后必定是绿草和花木。 时而能见到袋鼠。 袋鼠是澳洲最常见、数量最多的野生动物。经过一百多年与人和谐相处，许多袋鼠的野性已经退化，它们在公园、市郊随处栖息，视人类为邻居。 某天陈立东早起的时候，就发现有只袋鼠睡在门前，陈立东拿出零食去喂袋鼠，那只袋鼠还会嗷嗷地发出声音，那样子应该是在表示感谢。 皮斯城，被一条河一分为二，这条河名为天鹅河。 天鹅河因天鹅得名，这里的天鹅为黑天鹅，属于西澳这片土地原生的物种。 黑天鹅是食草动物，随着气候的变化、河水的涨落、植被的枯荣而迁徙，但一般不会离开澳洲。 此时正是黑天鹅繁殖的季节，懂得人都知道，天鹅属于一夫一妻制，而且相伴终生。 在天鹅河畔的国王公园，撑一把遮阳伞、懒在躺椅上，温热的风吹过皮肤，半闭的眼睛，偷偷看天鹅向配偶示爱...... 再一想，东华环保科技已经投产，保守算每个月就能收入一个亿，好惬意啊！ 人生啊，不如意事常八九。 陈立东看似悠闲，却在绞尽脑汁想辙。 来西澳一周多的时间，想去拜访吉娜却未能如愿。 这个年代的西澳矿业，许多矿山被一些巨头掌控，汉克公司手里还有一些土地的探矿权和采矿权尚未开发，去拜访一下汉克公司的当家人还是有必要的。 陈立东到皮斯的第二天，就去吉娜家拜访，被告知女主人无暇接待，递了名片，留了信函，却如泥牛入水，没后话了。 是没看信函？还是被当成混子了呢？ 陈立东也没在一棵树上吊着，获得采矿权还有其它几种可行的途径，比如收购一家矿业公司，比如从探矿开始，深入内陆寻找矿脉。 陈立东已经责成弗吉尔去搜集这方面的信息。 不过他想把捞矿的节奏，弄得快点。 陈立东想：人的名树的影，陈小二来西澳不被待见，那肯定是因为“作”得不够。 他准备搞事情，怎么搞呢？ 第一步，布展，搞一次矿山机械设备展销会。 设备从哪来？ 当然从系统兑换。 在哪展出？ 以陈立东挥一挥手就能魔术般具现设备的能力，只要场地够大，承载力够硬就行。 不过，最现实的只有港口的堆场才具备这样的条件，其它地方除非进行改造，否则承载力肯定不行。 展出哪些机械设备？系统里的好东西琳琅满目，可应用在露天矿山的设备其实不多。 陈立东只选了运输设备、铲装设备、破碎设备、穿孔设备四大类十几种。 于是到了3月下旬的时候，一场为期3天的皮斯国际矿山设备展出炉了。 承办展销会的是皮斯国际会展中心，负责进行场地租赁、搭建展台、活动策划、邀请嘉宾等。 总部在皮斯的各大矿业公司以及汉克勘探公司都收到了邀请函。 在当地的报纸和橱窗上也刊发了展销会的广告，不止有名有姓的公司，普通自然人也能参加展销会。 展销会主办方为：华夏东华重工有限公司、山姆国安美森科技有限公司。 当地人不知道这两家公司是谁，但不妨碍他们去参加会展。 某些以矿发家的皮斯人，对这些高、大、重的机械设备，从基因里带着青睐。况且，去一趟就当是游玩了。 会展中心每天两次集中组织参观的人员统一乘坐游艇，顺着天鹅河到皮斯港口，然后安排讲解人员带领参观者参观展出的机械设备。 据说在一些展位，还有免费的饮品、去火的食品...... 展览会热热闹闹，取得的成果却非常惨淡。 不是设备不好，比如：型号为DH97型重型运输汽车，拥有强劲的发动机、舒适的驾驶位、精密的电子控制系统，十分有吸引力。 展位上的工作人员介绍，这种运输车载重达到了320吨，发动机总功率达到了2500KW，车厢装载容积220立方米，最大行车速度64公里/小时，最大作业重量550吨。 这个性能比卡特公司出产的793C型运输汽车还优越。 其实，这就是卡特公司研制的797型矿用运输汽车，属于793C型的升级版，卡特已经有了样车，但尚未批量上市，却被陈立东给具现出来。 这台矿山运输车摆在那里，占了很大一片。 车长15米，宽9米，高7.5米，轮胎就有两名成年男子高，相当的霸气。 可是没人买，展出了5天，销售业绩为零，一个订单也没签。 也难怪，这么一台矿车售价就高达480万澳元，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品牌，谁敢贸然的买来用？ 其它机械设备也是如此，前边说矿用设备有一个特点：高、大、重，其实还应该加个“贵”，一台设备动辄几十、上百万澳元。 所以，看看就行了。 再说了，那些矿业巨头公司，只是派了办事员来这里玩一圈，买不买他们哪能说了算。 不过广告效果还是有的。 人们议论，华夏啥时候能造出这么威猛的东西？ 也有内行人说：这些机械设备的加工精度非常高，我上去体验了一番，感觉很棒，而且价格上比同类产品还要便宜，如果我是老板，采购一批也不错。 5天的展销过后，两周的场地租赁期也快到了，这些展览的设备，要么装船运走，要么便宜处理。 港口公司那边已经开始算计，把场地租赁费提高到多少才好。 作为待宰的东华重工怎么办呢？ 会展中心接着发出了邀请，东华重工将在3天后组织一次现场拍卖，将展出的设备低价拍卖，机会难得，不要错过。 拍卖规则很简单，有意向者在两天内去国际会展中心报名竞标。 竞标押金为5万澳元，并作为毁标的罚金；起拍价为展览会期间该机械设备原定价的30%；针对不同标的物价值，每次加价1万至10万澳元，价高者得；中标者当场交付竞标价款，获得该机械设备所有权；如该机械设备存在质量问题，东华重工包退包换。 等着看东华重工笑话的人，噢了一下：果然，他们要降价处理。 那些设备已经展览过，内行人的眼睛瞒不住，质量应该没问题，三成折扣可就太有诱惑力了。 两天后，曾经的展会现场，搭建了一个拍卖场，就是一个遮阳棚，摆着几十把椅子。 来的人却不少，西澳各大矿业公司都有代表参加，有人是来看热闹，有人却想捞些东西。 东华重工委托了西澳银行参与货款交付事宜，银行工作人员已经到了现场。 拍卖会在上午10点准时开始，主持人是艾德蒙，站到台上，用英语说道：“各位，我叫艾德蒙，老板委托我担任司仪。 我们拍卖的第一台设备就是那台DH97型矿用运输车，各位，此类矿车，东华重工已经量产，我们承诺百台之内足量供应，一个月内即可交付，质量绝对不次于展出的样品。 好了现在大家开始竞价吧，这台矿车起拍价144万澳元，每次加价10万澳元。各位，举牌吧。” 台下几十人举起了号牌。 艾德蒙及时开口道：“现在加价，154万有没有？164，164有吗？174...” 直到加价到284万澳元的时候，场内举牌人数才剩了几个，最后这台车以294万澳元被哈默利斯矿业公司买走。 拍卖过程很顺利，这些机械设备一件没剩，一台中型矿车、3台牙轮钻机、5台5.4方装载机、3台液压碎石机、2台35KV移动变电站拍卖一空。 中标价在原标价的60%到80%之间。 最后统计陈立东收入了1800万澳元，折合人民币1亿多元，他不由得感叹：西澳这里矿老板真的有钱，这些大玩具轻轻松松就买走了，看来应该让王嘉琪忙碌一番，还要给孙旭友压压担子...... 而陈立东的骚操作，确实再当地荡漾起一阵涟漪。 袋鼠国《金融评论报》驻西澳记者站在该报副刊一角写道：“展销+拍卖，华夏企业来澳洲炫富？” 也有些媒体开始挖东华的根，《西澳州报》说：东华集团董事长Chen Li-dong先生及夫人已经于一个月前来到西澳，并在内德兰兹区购买了一处豪宅。这处豪宅建筑面积达2500平米，几乎与一个购物中心相当。内德兰兹区是知名的富豪聚集区，购买这处住宅，至少需要600万澳元。 《西澳工人报》一名记者则写道：我在科廷大学约翰·科廷画廊内偶遇了正在参观游览的Chen Li-dong先生及其夫人，这对年轻夫妇有着典型的东方人面孔，跟外人交谈时还有些腼腆，两人对约翰·约瑟夫·柯廷总理非常钦佩，并表示（东华实业集团）准备与科廷大学合作，招聘科廷大学矿物与采矿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加入他们在西澳设立的公司，并有意委托科廷大学为他们培训相关专业的员工。 而国内一些刊物，也有对陈立东的报道，其中《南方导报》一篇文章写道：东华，意欲何往？ 文章写道：近些年，国内一些富豪赚取到足够身家后，纷纷跑到国外置办产业，享受豪宅、豪车和悠闲的生活。近日，东华实业集团董事长携夫人在袋鼠国贱卖机械设备、置办豪华住宅的事情被当地新闻媒体披露出来。 据悉，东华实业集团旗下企业涉足采矿、冶金、机械、航运、电子产品，资产规模超过30亿元。业内人士估计，仅东华钢铁年产值就要超过50亿元，东华重工年营收规模也在10亿元以上，东华牌电脑去年共销售出5万台，占国内份额的8%，近期投产的东华环保科技也是该集团企业，东华环保科技生产的高纯稀土年产量接近3万吨，年销售收入超过15亿元。 这么一家大型实业集团的富少，在国内吸金、到国外炫富，是否说明一些问题？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 收购矿场 东华集团，陈立东出名了。 在西澳成为“人傻”、“钱多”的代表，在华夏被抨击为吸国内血、在国外浪的富家少爷。 但东华众对董事长的行径都不怎么在意，那小子一肚子算计，肯定是在谋划着大手笔。 今年华夏董事会改选，总经理确定了三件事：人民币不贬值，激活经济拉动内需，用三年时间让国企脱困。 陈树俭参加完燕京大会后，再次到韩中市，当地政府主要领导出面接待。 席间韩中铁厂总经理王铁民红着脸端着一杯酒，说道：“老哥哥，我知道您为人厚道，不像某些报纸里说得那样为富不仁，我们韩江铁厂上千子弟被东华照顾得很好。现在我这里还有几千职工，有技术、也有一把子力气，我代表几千人敬您一杯酒，恳请东华收留，让我们干啥都中。我先干为敬！” 说完，王铁民把三两多白酒一饮而尽。 陈树俭看着眼前浮悠浮悠的一杯酒，想干，没敢。 不过，今天王铁民还带来了两位副总，轮番上阵，还是把陈树俭灌多了，陈树俭趴下前一拍桌子，说了一句：韩江铁厂，我收！ 与此同时在燕京，张学东正在与燕京海东区政府签订土地出让协议，东华电子以1.249亿人民币的价格获得412亩工业用地的使用权。 盘山，孔凡杰也与市政府签订土地出让协议，在耐火材料厂的东侧，拿下了2000亩工业用地，准备建设水泥厂、预制件厂，实际成交价每亩只有2万元。 在秦榆市市政府宾馆，陈立恒正在代表东华矿业公司签署一份购买服务的委托协议，乙方为赵省地矿局秦榆矿产水文工程地质大队。协议内容为：甲方委托乙方在取得探矿权的昌龙县进行地质勘探，委托业务费总计500万元。 乙方代表、秦榆地质大队大队长张志强笑得合不拢嘴：终于开荤了，队里职工这几年苦啊，特别是矿业组，长期揽不到业务，许多人已经跑到大街上蹬三轮了。 500万的业务委托费，只需在山里钻若干眼井、取岩心，不管见不见矿，这笔钱都会按进度拨付，除去人工、设备、运输等各项经费，队里至少能落下100万，办公楼和相关设施也能改善一下了。 家里的一些动作，陈立东都没参与，西澳这边，他在拳打脚踢，布局一大摊子。 此时，东华集团与安美森已经在西澳已经注册了公司，资本金800万澳元，法人代表是弗吉尔这个毛熊裔山姆国籍人。 公司办事地点在天鹅河北岸，惠灵顿广场的南侧，属于商务区最繁华的地段。 公司的LOGO是两个字母：DH，全称为DongHua Metals Group Ltd，意思就是东华金属集团有限公司。 公司总部东侧，不远的地方就是华夏驻西澳总领馆。而西侧，大概两公里的地方，有另一家全球矿业巨头设在皮斯的铁矿石分部，这个巨头就是：BHP，全称为Broken Hill Proprietary，字面直译是破碎山丘公司，通常被成为断山公司。 BHP的总部在澳洲昆士兰州的摩尔本。 袋鼠国的首都在哪儿？ 给你三个答案：西尼、摩尔本、坎贝拉。 估计有许多人会选择前两个。 在几十年前，袋鼠国的首都是摩尔本，而西尼从来没有成为首都，却曾经与摩尔本为争首都激烈交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西尼与摩尔本针锋相对时，政客们选择了低调的坎贝拉，所以现在袋鼠国的首都是坎贝拉。 BHP设立总部时，摩尔本还是袋鼠国的首都。 这是一家有100多年历史的企业，是以经营石油和矿产为主的著名跨国公司。 如果排一排全球铁矿石产业公司的话，现在的BHP已经能够取得头筹。 3年后，它还将与比利顿公司（Billiton）合并，组成比和比托公司（Broken Hill Proprietary Billiton Ltd.），成为全球三大矿业公司之首。 另外两个是巴拉兹国的探水河谷、不列颠国的力托。 其中，力托公司在澳洲的总部也设在摩尔本，他们在西澳的子公司是哈默利斯矿业公司，就是上一章提到的购买东华97型矿车的那家公司。 哈默利斯矿业公司在西澳有诸多矿产，其中的恰那铁矿在1987年与中钢集团达成合作，中钢集团出资参与了恰那铁矿的开发。 10年后，比和比托还将会向竞争对手力托发起收购计划，开价上千亿美元，最后两家巨头达成协议，整合基础设施、人员设备、合作经营西澳的铁矿产业。 现在，东华的脚丫子踩了过来，蓝星矿业格局还会不会沿着另一世的步伐走下去呢？ .......... 这些天弗吉尔以及吴卫国一心忙活着一件事，那就是买房子置业，招聘员工。 受去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皮斯这里，由于太阳国、韩国企业压减投资，回笼资金，辞退员工，经济和就业形势比较窘迫。 东华过来投资，正好处在这个空挡。 之前展销会+低价拍卖会，让东华赚够了名气，大家都知道这家公司拍卖机械设备获得了1500万澳元，来这里混也许能给银行账单找到出路。 而一些公司也开始上门咨询，主要目的就是拉投资：“我有矿，你有钱，约吗？” 多数来拉赞助的都是失望而归，东华的口气很大：我们准备收购一家有采矿权的公司。 那些人来勾引东华，是想争取东华的投资，而不是卖身或者被控股，所以多数失望而去。 暗地里，弗吉尔正在委托麦格林投行在澳洲的分部筛选适合投资的目标。 麦格林银行是澳洲排名第一、世界排名第七的投资银行，在澳洲提供全面投资银行业务、金融市场服务和零售金融服务的一家主要银行。 几天后，麦格林皮斯分部递交了两页纸的收购目标清单，收购价全部在5000万澳元以下，因为按照袋鼠国的规定，对于投资澳洲现有企业，若收购总资产额在 5000 万澳元(含5000万澳元)以上企业的15%以上的权益，或所投资的公司股份价值在5000万澳元以上(含5000万澳元)，则需要申报。 其实申报的话也并不麻烦，袋鼠国对外国投资评估委 员会对申报设立投资额在5000万至1亿澳元之间的企业，一般不会详细审查。 麦格林投行来与东华对接的负责人是一位亚裔，中文名字叫朱广闻，40左右的年纪，形态文质彬彬；他的副手则是一位金发碧眼的白人美女，名字叫丽丝，身高接近1米8，给人一种压迫感。 投行的人将目标企业的资料分发给东华众人后，朱广闻开始用普通话向众人介绍名单上的这些企业。 半个小时后，陈立东指着排在十几名的一家企业说道：“我想考察一下这家公司。” 他说的是一家叫做巨岩矿业的一家公司，位于皮尔巴拉地区的东部，拥有一处矿场，储量超过1000万吨，还有3000平方公里的探矿权，而资产评估价格只有450万澳元。 朱广闻脸色一僵，这家公司虽然没有被排在最后，但是它的价格确是最低的。 从投资的角度分析，这并不属于一家优质的企业。 它成立了近4年的时间，到现在却没有投产，他的老板两年前就准备出手这家公司，原因不得而知，但是如此低的价格，两年来仍未出手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刚想说出疑虑，一旁的丽丝却接了过去说道：“我们马上联系对方，安排相关行程，如果顺利的话，两天后就能带您过去。” 麦格林投行不愧是澳洲投资行业的领军人物，两天后就安排好了一切行程。 这次实地考察，还是朱广闻和丽丝两位带队，只有两位助手随行。 东华这边的人稍微多一些，有陈立东、孙婕、艾德蒙、弗吉尔、陈煌志、陈煌礼，新招聘的矿业工程师肯特、机械工程师莱顿，还有几名辅助性的员工。 从皮斯到皮尔巴拉地区大概有1500公里，怎么过去呢？ 答案是飞过去，从皮斯国际机场包机，租用的澳洲航空的717-200飞机，载客量100人。 一共20人的团队，却包了这么一辆大飞机，麦格林真不想给东家节省。 包机的好处就是说走就走。 飞行的过程很平稳。 皮尔巴拉地区的机场在卡萨拉小镇，飞行路线是沿着西澳的海岸线，过程需要两个小时。 今天天气不错，能见度也很好，飞行过半后，从飞机上俯瞰皮尔巴拉地区，就能看到湛蓝的海水与赭红的土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岸线曲折蜿蜒，近海的岛屿星罗棋布，内陆的原野广袤无垠，狭长的公路沿着海岸线将一个个小镇串起。 下飞机后，就能充分感受到皮尔巴拉的热度，这里临近赤道，比皮斯还要热一些，人仿佛处在桑拿箱中，承受着炙烤。 来接机的是巨岩矿业的老板，一个叫乔特的白人，肤色偏红，个头壮实，身高大概两米，和强森有点相似。 一番寒暄后，强森......乔特先请众人乘上中巴车，一刻钟后来到卡拉特哈国际酒店稍事休息，中午在酒店用餐。 下午两点的时候，乔特再次过来，接众人乘车奔赴港口。 傍晚的时候，才到了黑特兰港。 中巴车停在公路旁，乔特指着远处的港口说道：“黑特兰港储矿场堆存能力很大，能够接纳800万吨铁矿石，能够接卸24万吨的船级。装船的矿石由万吨级取料机经过胶带运输机和两台装船机将矿石装入船舱，一条24万吨的矿船，最多36小时就能装满，只要供需双方联系正常，不会造成压船或者供货不及时的现象。” 行程三小时，讲解五分钟，陈立东对乔特的表现打了差评。 接下来是在港口附近的酒店安排入住，第二天才会赴矿场进行考察。 晚上，在酒店外的沙滩上，将举行一场派对。 陈立东问媳妇：“咱们去不去？” 孙婕说：“你去吧，都快被晒秃噜皮了，我就不去了。”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那我也不去了，哎...可惜喽。” 孙婕丢了他一眼：“去吧，去吧，我看一路上你总盯着丽丝那个大洋马，晚上正好开开眼。” 为啥叫开开眼？ 白天的时候，在外出行必须全副武装，而晚上的派对，参加的人肯定是清凉的装扮，比基尼都算正常的。 不正常的呢？各位联想。听说过天体浴场吧？澳洲这里就有一处。 不过，陈立东可不背这个锅。对孙婕的意有所指，反驳说：“难道你没觉得丽丝不正常？” “有啥不正常的？”孙婕揉着脖子上一处被晒到红肿的地方问道。 “她啊，跟乔特似乎有点关系。” “啥关系？” “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 所谓的看看，只是隔着窗户看，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在酒店前的沙滩上，派对开始，住宿的客人们开始走出房间跳舞、喝酒，乔特和丽丝也都参加了派对，却没有亲昵的举动，除了穿的清凉，表现倒是很正常。 孙婕趴在酒店的窗户后边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多心了。” “噢，是吗？”陈立东心不在焉地说道。 “盯着哪个女的看呢？”孙婕瞪着陈立东说道。 “没......想点事情，好了好了，洗洗睡吧。”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开黑采矿 第二天早上7点，开始了赴巨岩矿业的考察行程，中巴车晃晃悠悠开向目的地。 行进在荒凉的原野中，满目是焦黄和赭红色。乔特指着公路旁的铁轨说：“铁路从港口一直延伸过来，这边是断山公司的矿山和矿石加工厂，再远一些就是我们巨岩矿业的矿场了。” 乔特说的再远一些，是从公路转小路，行进了接近两个小时，大概走了150公里的样子。 在一处荒野，乔特让司机停好车后，招呼众人下车。 众人聚拢在乔特的对面，然后听他开始介绍：“这里就是我们巨岩矿业的矿场，我们拥有这里的300平方公里土地的采矿权，还有接近3000平方公里的探矿权。” 300平方公里，相当于3个孙集镇大。 此时，属于澳洲的盛夏，也是旱季，本就稀疏的植物，更是不见踪影。 孙婕拉了一下陈立东的胳膊，小声问道：“这片空地就开价450万澳元？” 450万澳元，按这时的汇率，大概为2600多万人民币。 陈立东看着脚下的土壤，一片赭红色，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都是一样的颜色。 远处有一些不高的小丘，也有自然形成的浅浅河道，身后一两公里的地方，就是通港的铁路，一辆20多节加长车厢、满载矿石的列车鸣笛驶过。 于是跟媳妇解释说：“这里有矿，脚下这些就是矿石。” 孙婕用鞋子碾着脚下的土地，白色的旅游鞋已经被侵染了赭红。 这时，艾德蒙开口问乔特：“勘测结果怎么样？” 乔特让助手拿来一叠资料递给艾德蒙说：“我们在这里共探矿钻井220多眼，钻探最深达到210米，经过数据分析这里主要为磁铁矿加赤铁矿，矿石品位在40%到62%之间，虽然比不上附近断山公司的杨迪矿场，但同样低硫低磷。” 艾德蒙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了一起过来的矿业工程师肯特，肯特将这份资料卷起来，回到车里，认真审查这些数据，十几分钟后才走下车说：“我们需要到勘测点检查一下。” 这是必然的程序，不会把200多个点都走过来，但是需要抽查一部分。 中巴车没有动，艾德蒙和肯特上了乔特的一辆工程车由巨岩公司的工程师带着，去抽查钻探情况。 他们回来后，还要到巨岩公司的岩心库核对岩心样本的情况。 这些任务陈立东等人自然不需要参与，不懂技术，跟着去也没用。 工程车走远后，陈立东来到乔特身边，问道：“能问一下，您的巨岩公司为什么要出售吗？” 弗吉尔跟在陈立东的身边，充当了两人的翻译。 乔特听完弗吉尔翻译过来的话后，面无表情地说：“实不相瞒，公司财务出了状况，我也已经没有精力来经营这家公司。” “噢，这样啊，非常抱歉。巨岩公司目前有多少员工？”陈立东接着问。 “我们曾经有50名员工，不过公司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正常办公了，至少有40多名员工已经离开半年以上的时间。” 敢情是空架子。 “资料上看，这是您的独资公司，对吗？”陈立东继续问。 乔特说道：“这个错不了，公司创始人是我的父亲，他在两年前去世了，我才成了公司的主人。” 陈立东看向远方的铁路说道：“这里紧邻着断山公司的矿场，他们怎么没有收购您的公司呢？” 乔特犹豫了几秒才开口说道：“在十几年前这里的土地就曾经属于断山公司，只是因为矿石品位低，才被归还给了州政府。我的父亲是个渔夫，而我不想去打鱼，学了采矿学。我的父亲为我考虑，才创办了巨岩公司，在四年前取得了这片土地的探矿权。” 陈立东说道：“你有一位伟大的父亲。” 乔特说了声“谢谢。” 陈立东继续着“话痨”模式：“你将公司出手后，有什么打算吗？” 乔特看了一眼四周，长出一口气，说道：“我还有一些债务需要兑现，不过剩下的钱也足够我挥霍的了。”然后远眺西方说：“也许我应该继承父亲的职业，做个渔夫。” 陈立东凑到乔特跟前说：“其实你可以留在巨岩公司，东华金属接下来还要开展一系列的收购事务，我需要你这样的本地人做助手。” 乔特苦笑着说：“我对采矿业从心理上有了抵触，我的女朋友也让我从这个泥潭脱身出来，您还是请别人吧。” 陈立东也叹了口气，这是不是“明月奈何向沟渠”呢？ 艾德蒙和肯特这一趟实地踏查足足用了两个来小时。 陈立东等人坐回中巴车，开启空调降温。 孙婕扎到丈夫的怀里，无聊地摆弄着手中的遮阳镜。 陈立东想：要是有个PAD就好了。 艾德蒙和肯特回来后，与众人简单说了几句就匆匆往回赶。 一点多的时候，才回到黑特兰的酒店。 下午休息一阵后，艾德蒙召集众人碰头。 对收购这家公司，陈立东没有意见，下一步就需要委托麦格林投行的人进行审查评估，并协助双方办理相关权力交接事宜。 一个月后，东华金属正式收购了巨岩公司，成交价为480万澳元，高盛投资取得了10%的佣金，三方皆大欢喜。 而某家公司却大为光火，那就是断山公司。 巨岩公司的矿场附近就是断山公司的杨迪矿场。 十几年前，断山公司将土地交回政府，是因为当时的市场需求不足，开采任务有限，占据这么多的土地是要给政府叫权利金的，股东们对这边不必要的开支有所不满，就将大量不需开采的土地交回了政府。 巨岩公司取得采矿权后，却未能投产的原因，也是因为断山公司。 巨岩公司的矿石开采出来后，是要运走出口的，需要经铁路运输到黑特兰港口，而这段铁路不属于政府，它的产权是断山公司的。 直白地说，铁路是公司私有财产。 乔特的父亲曾多次求助过断山公司，但是被拒绝了，之后甚至准备将股权、公司卖给断山公司，仍旧被置之不理。 断山公司的态度很明确，也是警告近些年一拥而上的中小企业：那些土地就是我们碗里的菜，你们谁来谁死，公司不会为此付出一分钱！ 巨岩公司一下子陷入泥潭，乔特的父亲向政府求助，政府也是无可奈何，公路倒是属于当地政府，使用公路运输的话，150公里行程，增加的燃料费用已经相当可观，铁矿石的价格如此之低，每增加一分费用，都将失去竞争力。 近两年铁矿石价格虽然有所增长，但只是个位数。 如果巨岩公司采用公路运输的话，离死就更近了，所以公司交到乔特手里后，他一直在寻找买家将公司出手。 其实乔特在瞒着东华，在袋鼠国、在西澳这里，不只铁路，电厂、水厂、港口也都是私-有-财-产！ 除非和这些矿业巨头合作，否则根本没有小公司生存的空间。 有人说，有一些小公司也很滋润啊，其实他们大多数是承担了探矿风险，到了开采这一步，肯定依靠大公司的基础设施，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小公司，除非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否则就是大公司高层个人的小金库。 小金库是啥？参考一下陈立东在熊岛的勾当。 巨岩公司如果资金链断裂，交不上政府的权益金，那它的矿场和探矿权属地就只能被政府收回。 巨岩公司的矿场，紧邻着杨迪矿。如果铁矿石行情看好，断山公司回过头来就能开采巨岩公司这处矿场。 所以，巨岩这里的矿就是断山的囊中之物。断山公司等着巨岩自生自灭就行了，这也是断山在十几年前将其放心地交回州政府的原因。 而现在，被东华截胡了，被华夏人插了一脚。 东华可不是巨岩，断山公司跟华夏许多钢铁公司有业务关系，对东华的情况有所了解，东华的实力也是非同一般。 在断山公司寻找关系，调查情况，判断东华意图的时候，东华却已经开始钻孔凿岩，开采矿石了。 有系统的人就是这么不讲理！ 矿石不用运，堆在那里，慢慢消化就行了。 矿工全部用的“煌”字辈，一水的机械仆从，机械设备由陈立东开黑从系统兑现出来。 只需要供应燃料及消耗的物资就行了。 之所以能这样子操作，就是因为有异时空联通信标的出现。 信标的使用需要电力供应，陈立东具现了一大一小柴油发电设备，一个是500千瓦柴油发电机，一个是15兆瓦低速柴油发电机组。 这个15兆瓦发电机机组，平台里只有一种型号，长宽高都有6米多接近7米，总重量达到250吨。 这台柴油发电机组启动，1小时的发电量是15000度，接通系统熔炉后，1小时可以吃进铁矿石150吨。 短时间消耗的柴油也很可怕，这台柴油机组的油耗是0.22公斤/千瓦/小时。 1小时需要消耗3300公斤的柴油。 陈立东算了算，用这台柴油机组发电，竟然比购电还要经济。 西澳这边的柴油价格是每桶24美元，一桶柴油大约133公斤，每公斤柴油为0.18美元。 一度电消耗0.22公斤柴油，折合美元的话大概4美分，折合人民币为0.33元，比国内电价还便宜。 对比西澳这里的电价呢？ 西澳这里肩荷电价是7.56澳分/度，所谓“肩荷”就是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早上9点到下午5点这个时间段。7.56澳分折合人民币的话大概为0.44元，也比柴油发电贵。 另外，电厂对每个工业用电户每个月还要收取240澳元的服务费。 陈立东这么一算，心里就乐开了花，用柴油发电比电厂购电还要便宜。柴油在西澳这里并不稀缺，那就用柴油好了。 其实，这是陈立东没有计算购买这组柴油发电机组的钱。 这么大功率的柴油发电机组，之所以在系统里只有这么一种型号，是因为它就是个特例。 1994年的时候，沪市巴城电厂需要一台大功率低速柴油发电机作为调峰机组。 这项任务交给了沪市长江能源工程公司，长江能源的工程师们从一艘远洋货轮上拆下了船用大功率低速柴油机，用近一年的时间完成了发电机组的改装调试。 这台柴油发电机组，应用的是密闭循环通风带空水冷却器，即使在炎热的西澳、在巨岩矿区这里也能够正常运行。 现在陈立东需要研究的是如何加大电力供应，增加矿石的消化速度。 方法也不难，就是建立发电厂，建设输变电站。 发电厂建设也不难，最直接的途径就是刷几台这样的大功率柴油发电机组，并联起来运行。 将来再逐步增加风力、火力、太阳能发电设备，提升电力供应。 目前，巨岩矿场这里，10名机械仆从正在昼夜不停、操作机械设备，按照肯特等人制定的方案钻采矿石，一部分剥岩土被堆在一旁，开采的矿石不论品位高低，全部吃下。 正文 二百零四章 暴利模式 理论上，开设一个矿场至少需要通电、通水、通路。 可是陈立东在弄出发电机组后，用机械仆从开矿，能省下好多环节。 从设备兑换平台具现了钻采装备、运输矿车、铲装机械交给仆从们，再把信号塔召唤过来就行了。 安排人员采购柴油和少量的淡水，从港口沿公路送过去，后勤就搞定了。 其实，西澳这里最苛刻的是员工们的待遇。 如果聘用当地员工，工资需要按小时支付，雇主不能随意要求员工加班，作息时间为“9/5”模式，就是工作9天休息5天，工人一到下班时间就不再工作，矿车不管是否载物，都会就地熄火。 特别是，按照西澳这里工会组织的要求，矿场需要员工住宿的话，每个工人要安排单间，每个房间要配空调、电视、冰箱、卫生间、淋浴房。 后世某华夏央企来开矿就遇到了这些问题出现严重的水土不服，后来这家央企想从国内派遣工人过来。 西澳的劳工部门又提出了新的要求：来可以，但是必须通过雅思考试，电工、焊工等专业人员也必须通过澳方的考试。 现在陈立东还没有遇到这些问题，他的员工都是机械仆从，24小时连轴转，有电就行。 运行一周后，陈立东粗略算了算，不考虑机械设备的投入，这种采矿模式，直接采矿成本为16美分/吨度，换算成60%品位的矿石的话，成本价为9.6美元一吨，比其它矿场要经济一些。 呵呵，陈立东又把采购机械设备费用的摊销和员工工资给忽略了。 那么，如何把矿石弄到国内呢？ 方法很简单。由于获得了异时空联通信标，系统熔炉能够开两个端口，已经能够实现巨岩矿场这边吃进、熊岛那边输出的操作。 就钢铁来说，最现实的方式就是一端吃进矿石，一端输出钢坯，这是一种逆天的盈利模式。 按照这种模式计算，花费20美元就能在熊岛输出一吨钢坯。 笔者再水一下小学数学，算算钢坯的成本，书友大大们可以用读书币砸我： 钢坯=1吨纯铁元素的费用+200度电费； 1吨铁元素的费用=9.6÷0.8÷0.6=20美元；200度电费大概6.6美元； 所以当前用机械仆从，从澳洲采矿，在熊岛输出钢坯，一吨钢坯的费用是26.6美元。 今年以来钢材价格持续下滑，远东出售的钢坯每吨价格平均为210美元，利润为183美元。 熊岛是自由经济区，没有税负，这183美元就是纯利润，将来钢坯甚至可以足量供应、要多少有多少，暴利啊！ 好吧，跟有系统的人就不能谈钱、算账。 .......... 远东这边，孙旭友、郝月明和李爱国正在海参崴组织为期3天的钢材交易商洽会议。 收到邀请的国内、国际贸易商有60多家，核心内容是成立远东钢材商贸协会，加入之后将享受钢材供应的会员价。 会员分青铜、白银、黄金、钻石四个级别，只要采购额达到一定量级就可自动成为远东钢贸的会员。 量级标准分别是：青铜1万吨、白银10万吨、黄金100万吨、钻石1000万吨。 具体规定如下： 在1998年6月底前采购1万吨钢材、钢坯，享受市场价9.8折优惠，自动成为青铜会员。 白银级会员的条件是，成为青铜会员后的一年内，保持每月采购量不少于1万吨，在采购钢材累积10万吨以后，自动享受9.5折优惠。 黄金级会员，在东华商贸持续订货满两年，每年采购量不少于50万吨，采购量累积达到100万吨后自动成为黄金会员，黄金会员在享受9.5折价格优惠的基础上，东华商贸还提供订制业务，就是按照黄金会员提出的牌号、成分、型号、规格，委托东华钢铁制作所需的钢材。 钻石级会员，需要成为黄金会员后，每年采购量不少于100万吨，在采购量累积达到1000万吨后，东华商贸将开展对钻石客户的全球上门送货业务，将会员需要的每单超过5万吨的钢材送达蓝星任何一个地方，免运费！ 这次被邀请来参加大会的钢材贸易商，多数来自华夏国内。 在1997年，华夏钢材进口超过1200万吨，出口超过350万吨，成为净进口国。 在这1200万吨中，有接近200万吨由远东提供，远东的钢材质量是没得说的，主要是产能不足。 现在陈立东有了矿，已经具备足量供应世界钢材的底气。 还有个好消息，东华钢铁远东股份有限公司技术总监陈天长完成了电炉炼钢工等级测评，达到了六级工标准，获得“大师”级荣誉称号，这是除了陈天一之外，第二个具有大师级水准的机械仆从。 陈天长的经验更加专一，他掌握了相当丰富的电炉炼钢和钢材轧制的技艺。 紧接着，陈立东又赋予了陈天长系统研发平台的使用权限，能够使用系统金币研发炼钢工艺。 现在，陈天长开始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和技能，通过系统平台模拟冶炼工艺，以便将来能过操作系统熔炉生产相应的钢材。 就是说，以后系统熔炉不仅能出产现有的钢坯、板坯，只要在研发平台取得成果的钢材型号，都能刷出来！ 这就是陈立东支使东华商贸敢于开通黄金会员的底气。 至于对钻石级会员的全球配送，并不难实现。 方法就是在全球布局，建立众多的东华商贸办事机构，承租仓库。 同时，做大东华远洋航运业务，开通更多的远洋航线，实现大额钢材的全球配送。 小批量的话，开黑就行了，派个机械仆从过去，召唤信号塔，找个没人的地方刷出来。 不过，这还需要解决好召唤信号塔刷钢材的用电问题。 如果没电的话，还有一种作弊的方式，不需要用电，那就是消耗系统宿主陈立东的精力。 如果某位钻石客户需要东华商贸将钢材运到赵星某偏僻角落，当地也没有电力供应，那就让陈立东出马好了。 大不了事后给宿主大人补一补，鲍鱼龙虾管够休养两天就行了。 会员制的销售模式在九十年代末并不罕见，但是以九八折、九五折的折扣销售钢材的，并不多。 钢材是大宗商品，一宗交易动辄几百万、上千万。 打九八折，返两个点，1万吨钢材的返利就相当于送个宝马3系。 九五折的话，一万吨钢材就能便宜10万美元。 钢材市场持续低迷了两年多，4月份华夏北方每吨螺纹钢2036.21元，比去年同期下降5.55%；角钢1844.13元，下降11.41%；线材2261.91元，下降6%；钢带2015.02元，下降9.7%；中厚钢板2146.93元，下降0.54%。 可能某些钢铁厂是赔本生产，谁敢这么让利？ 远东却敢。 至于钢材的质量，真的没得挑，远东的钢材在华夏、在太阳国、山姆国，已经有了名气，用过的都说好。 现在已经有人担心东华商贸能不能及时供货了。 参加商洽会的甚至有20来家国内钢铁冶炼企业的负责人，其中就有几家国企，如安钢、蓝钢、沙钢、鲁钢、莒钢、本钢等。 商洽会第一天是参观，孙旭友带领各家企业负责人奔赴共青城，参观东华钢铁远东炼钢厂。 安苏亲自接待了各位来宾，向众人介绍了钢铁厂新建的一座电炉和四条连铸连轧生产线，并表示：远东炼钢厂已经具备300万吨的炼钢能力。 第二天再次回到海参崴，孙旭友推介远东钢材商贸协会章程和有关政策。 下午召开会员会议，理论上有意入会的才会留下，不想入会的可以走啦。 不过，没有一个人离开。 对东华的政策也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只不过在政策的解读上需要进一步细化，形成更加严密的条约。 比如：每种钢材具体价格的确定，不同港口离岸价和到岸价的商讨，货款币种和交付方式，对不可抗力的约定以及违约责任等。 东华只是钢材交易普遍规则的基础上发起会员模式，其它还是套用普世政策。 第三天，正题来了，签约。 与远东钢厂保持供需关系的那些客户自然根据自身需求欣然签约，从此之后享受会员价格，自身的盈利空间更大了。 那些来了解行情的、之前没有业务关系的，也有人签了约，购进1万吨到5万吨不等的钢材。 因为东华的钢材质量确实不错。 不签约的也有，比如一些大型钢企，他们参会的目的本就是体会这种营销模式的。 安钢采购部长肖恩华把几个熟悉的同行召集在一起，问道：“你们啥想法？” 蓝钢到场的是供应公司副总经理郑宝海，说道：“东华钢铁国外的价格比他们国内的产品要便宜，我拿不定注意，是不是采购一批钢坯。实话说，我们现在把厂子关了，采购远东的钢材卖给国内客户，赚的钱也能把员工们喂饱。这个电炉炼钢的成本我是算不明白了，难道国外成本就这么低？” 肖恩华想了想说：“远东这边电价比国内低很多，他们的水利资源充足，煤炭和油气也便宜，电价大概相当于国内的一半或者三分之二这个样子，这也是他们电炉炼钢的优势。而且，你们可能有所了解，东华集团有一块业务叫再生回收，专门在全国布点回收废钢铁，国家出/台的废钢标准就用的他们的。在东三省，东华再生的业务几乎遍布每个乡镇，每个县都有废钢铁加工厂。我们安钢也有电炉，但是东华的这种模式，我们追不上啊。” 鲁钢代表叫高宇，登记的身份是采购部长，其实是炼钢车间的经理。 他这次来就是考察东华远东钢厂的内幕的。轮到他说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道：“东华给我们作出了榜样，华夏就应该大力发展电炉炼钢。现在，国际铁矿石价格又涨了几块，我们厂是在赔着本炼铁。” 莒钢的营销部长李开华也叹了口气，说道：“国外的铁矿石都供应你们大厂子了，我们的人去澳洲几个月才抢到20万吨。我们倒是想发展电炉钢，但是我们那的电力供应有问题。我们要是上几座几百吨的电炉，没准全市都要拉闸限电。” 高宇问了句：“你们没有建自备电厂？” 李开华呵呵一笑说：“不是每个钢厂都有能力建电厂啊。” 几个人开黑会，没讨论出什么名堂。 一句话，东华的模式学不了。 此题无解。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继续收矿 肖恩华组织小圈子开会，结局不了了之。 之后，华夏总经理也召集了一班人讨论东华的事情，外经贸战略司司长贾子健详细汇报了东华的远东钢材商贸协会模式，然后具体分析了这种模式对华夏经济的影响。 “总的来说，东华在远东的操作有利有弊。 有利因素是，以低价钢材供应国内，对国内建筑业和钢材下游产业都将有所拉动，能够降低耗钢产业成本，提升这些行业的盈利水平。 坏处就多了，这种模式，扰乱了国内钢材价格秩序，挤占了国内钢铁企业的市场空间，使本就低迷的钢铁企业雪上加霜。而且，远东钢材以这种价格进入国内，已经涉嫌倾销。” 体改办副主任周立坤翻着自己的笔记本汇报说： “东华钢铁是我们华夏的企业，他们在共青城的厂子也是我们的人在经营。那家厂子的负责人是安苏，是老主任的女儿，家厂子里有2000多从韩江铁厂过去的员工。 开会前，我跟安苏大姐通过电话，重点是了解了一下她那里钢材成本的情况。 安大姐跟我说，他们厂用远东收集的废钢炼钢，然后还会使用大量钢坯轧制钢材，年产能超过300万吨钢材。 安大姐说，远东钢材成本低的关键因素有三个：第一是电价，每度电价换算成人民币大概两毛一分钱，这个价钱我找电力部门核实过，确实如此。 第二是远东的废钢价格比较低，毛熊国曾经是钢铁大国，远东的废钢废铁是比较充足的。 第三就是大量钢坯来自熊岛，熊岛是东华董事长陈立东租赁的自由贸易岛，从全球收废钢熔炼钢坯，曾经输入我国的洋垃圾之后被送到那里。那上边据说建有垃圾焚烧发电厂，大型电炉炼钢厂，既能发电也能从垃圾中回收废钢铁。而且，东北、华北、华中地区的一大部分废钢铁也被送到了熊岛熔炼了钢坯。 第四，提醒各位领导，东华钢铁已经准备出资15亿元收购韩江铁厂，现在已经到位3亿元，实话说东华这就是在替韩江铁厂还债。而且他们已经决定，在韩江铁厂建设电炉车间，将来韩江铁厂很可能将电炉钢作为主营业务。 各位领导，东华现在已经成长为跨国企业，对我国在经济和科技领域的贡献是比较突出的。 如果限制东华在国内低价销售钢材，要考虑关联影响，我们正在进行入世谈判，不要被人拿来做把柄。” 这位体改办的副主任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针对东华采取措施的话，一定要慎重，别打击了自己人，让国外看笑话。 信产部的领导犹豫了一阵，见总经理看着自己，不得不开口说：“约谈一下东华集团的主要负责人吧，避免他们的市场开拓战略对国内钢材市场造成冲击。其实，贾司长可以帮东华想办法，开拓海外的市场。如果远东的钢材能够销往他国，对国内来说就减少不小压力了。” 计委的领导说话了：“都一样，我们保钢、北钢等企业的优质钢材也要出口到国外。国外的用户买了东华的钢材，保钢、北钢等企业的海外市场就要受到影响了。” 周立坤想开口说话，又憋了回去，他想说一句：东华也是华夏企业，可设在熊岛的钢厂确实跟国内没啥关系。 这时候总经理有了动作，他让秘书把一份复印的资料分发给与会的众人。 总经理说道：“由外经贸部联系东华的负责人，避免对国内钢材市场倾销，海外的市场，大家公平竞争。 我今天请大家学一下周老的这篇文章，他提出了钢铁产业发展的三次革命。按周老的说法，下个世纪电炉是第三次革命。 我们马上要进入21世纪了。山姆国计划到2000年电炉钢超过总产量的50%，太阳国从去年就开始下调电价，使电炉钢的比例提升。 当然，我国废钢缺乏，电价昂贵，这两个问题没有解决前推广电炉钢也是有问题的，不过有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信产部对存在的这些问题不能视而不见。 还有，我听说东华的钢材品质非常优秀，国内国际赞誉有加。希望国内企业加大研发力度，把质量搞上去。” 总经理讲完话，这会也就结束了。 会议最终的意见有些朦胧，但是各部门领导都能察觉到总经理的不满，不是对东华，而是对国内其它钢材企业，特别是央企国企。 接下来，罗浩被揪到燕京，被贾司长耳提面命一番。 别的部门，对东华却没有动作，总经理的态度十分模糊，只能静观其变。 孙旭友和李爱国不得不通知会员单位，改变主攻方向，向国外市场发起冲击。 此时的国际市场，华夏的产品还挂着粗制滥造的标签，但远东钢材除外。 这次在海参崴召开的远东钢材商贸协会，苏有成也参加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住友商社海参崴办事处总经理。 住友商社和同属一个集团的住友金属是紧密合作关系，商社是钢铁企业的手和脚，住友金属需要的矿石等原材料主要依靠商社，而它的钢材出口60%以上也依赖商社。 住友商社的钢铁事业部部长现在是山本友介，钢铁事业部不只负责住友金属的钢材销售，它在全球有多个分支机构，同时与太阳国内其它五大商社的钢铁销售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它不只做现/货，还做期货交易。 苏有成将远东钢材商贸协会模式汇报过去后，立刻引起了山本友介的重视，因为俩人都是从认识陈立东后才开始飞黄腾达的。 对远东的钢材销售俩人操作的非常熟练，到现在他们还把远东钢厂的钢材换成住友金属的牌子销往各地。 俩人密谋一番，这个钻石级会员拿定了。 在山本有介的操作下，住友商社钢铁事业部分散在全球的50多个办事处开始有了动作。 这一切，远在西澳的陈立东只是出了点子，具体操作没有参与，只要他能提供足够的、廉价的钢材，就让孙旭友、郝月明和李爱国去折腾吧。 另外，郝月明也接到了陈立东交待的任务，委托中船公司造船，造16万吨、20万吨的铁矿石货轮。 .......... 西澳这边，陈立东还在进行着对中小矿业公司的考察和收购行动。 当下的收购事宜，已经不用他出动，肯特的表现很不错，在专业上表现出一定水准，特别是在收购巨岩的行动中，肯特向艾德蒙表达过质疑，反对公司对巨岩的收购，理由就是运输和水、电问题，这就说明肯特具备职业道德。 由艾德蒙和肯特组合负责现场考察，弗吉尔运作政府关系，朱广闻、丽丝配合东华金属沟通政府，安排申报、审批相关事宜。 到5月底的时候，东华在皮尔巴拉东部地区又进行了两宗收购。 被收购的两处矿场同样没有实质开工，情形和巨岩有些类似，出让的只是探矿权和采矿权和一些勘探数据资料，权属面积较大，但见矿情况稍差，收购价格也不高。 跟巨岩不同的是，这两处矿场在港口的300公里之外，距离巨岩矿场也有接近200公里，在之前麦格林提交的单子上排在倒数的位次。 这么偏僻的位置，基本上超出了断山公司的考虑范畴。 当然，如果这两个矿场见矿非常优秀的话，肯定出让给断山了。 之所以卖给东华，就是有矿、但品位不高，低于60个点。 探矿，跟开彩票有些相像。 采矿工程师先进行区域地质构造理论分析，再观察地表分析土壤情况，如果判断有矿，就要向政府申请采矿权，获得授权、缴纳一定费用后，就要开始勘测了，勘测方式一般是钻井取岩心，然后进行检测和化学分析。 澳洲这里的采矿业非常发达，专业人员扎堆，但是勘探费用却很昂贵。 雇佣专业的队伍、顶尖的设备、打下一眼井，动辄几万澳元。 见矿好，就算赌着了，接下来申请采矿，找投资者一起开发，或者将成果卖出去，勘探费用就能几倍收回来。 见不到矿，或者经过分析见矿非常差，那就赔了。 也经常有失误的时候，比如一块区域，上个公司钻探200米深没见矿，放弃了。下个公司，打到210米，就见矿了，甚至出现世界级的大矿，这种情况偶尔发生，被传为采矿业的奇迹。 澳洲这里，就是产生奇迹的地方。 东华的收购，让某些中小企业似乎看到了救星，他们动辄已经投入了几百上千万，或者见矿不好，或者无力开采，都盼着东华能够相中。 麦格林投行的朱广闻和丽丝一直配合东华的收购行动，也表现得非常尽职尽责。 丽丝的家在皮斯，甚至离着陈立东的住所不远，偶尔也来陈立东家，享受陈立东做的华夏菜。 她今年34岁，属于土生土长的皮斯人，曾经在西尼大学进修过金融专业，孙婕问对方是否结婚或者有相处的男友，丽丝表示自己还是单身。 之后孙婕揪着陈立东说：“听到没，你看错了吧，眼神不行啊。” 而某一天，丽丝打电话给陈立东，要介绍个朋友给陈立东认识。 晚上，陈立东忙活了一阵儿，炒了几个拿手菜：西红柿炒鸡蛋、醋溜土豆丝、酸菜鱼、老醋蛰头、西红柿炖牛肉。 有些调料都是从国内弄过来的，包括腌渍的海蜇。 这些菜品，陈立东还是下了一定功夫的，他俩感觉今晚丽丝带过来的应该是她的男友了。 晚上的时候，丽丝携着一位中年男子过来。 男人个头也在一米八几，身材壮实，就是有些秃顶。 丽丝介绍说：“尼克，尼克?考蒂斯，我的前同事。” 陈立东接过尼克手里的一瓶红酒，然后和对方握了握手，“欢迎尼克?考第四，您的名字很不错。请里边坐，艾德蒙去倒茶。” 陈立东在澳洲生活了一段时间，已经能够用英语对话，不过他很少和人用英语聊天，家里有艾德蒙和弗吉尔形影不离，充当着翻译。 孙婕在一旁抿嘴偷乐，等陈立东带着尼克走进客厅的时候，她拉着丽丝进了一个起居室，问道： “你的男友？”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自投罗网 对孙婕的八卦，丽丝笑着说：“只是前同事，他几年前离开麦格林，到华夏一家大公司工作，前些天联系的我，听说我在与东华合作，就拜托我介绍跟你们认识。” 孙婕已经能用英语聊天，继续呵呵地笑着说：“你今天穿了裙子，漂亮极了，好像喷了香水，是什么牌子？” 丽丝知道瞒不过去，脸有些发烫，见孙婕转移了话题，连忙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香水，“这是兰蔻的TRUE LOVE，属于花香型，风味清新、优雅。来，你也试试......” 客厅里，尼克非常健谈，甚至能用汉语与陈立东交谈。 “陈董，我现在就职的公司是华夏国际矿业，今天能在皮斯与您见面，应该就是‘他乡遇故知’吧。” 陈立东纠正说：“皮斯对我来说是“他乡”，对你却可能不是。我俩第一次见面，也不算‘故知’。如果我们下次在山姆国、太阳国或者伽国再次相遇的话，才算‘他乡遇故知’。” “噢......汉语太难学了，有那么多的‘典故’，我们‘歪果仁’很难掌握你们的语言。有一次，我在燕京，一位华夏同事说请我吃‘早点’，当时已经上午8点多了，去了之后才知道是吃早餐，而不是早点吃。 哦，还有汉语里‘东西’这个词，我经常理解不了它在某些场合的含义。”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你的汉语已经非常不错，肯定有着不同一般的语言天赋。” 尼克嘿嘿一笑：“我的父亲是一名外交官，在华夏任过职的。” 俩人聊了十几分钟的“典故”，艾德蒙通知可以开饭了。 这顿晚餐，几个人吃的很是开心，几道菜酸酸的，却很下饭。 尼克在华夏生活过一段时间，一个劲说陈立东做的菜味道纯正极了。 吃完饭，再次回到客厅，尼克说道：“陈董，我这次来是寻求合作的。我想请您参股，投资一家公司。” 陈立东随意地道：“请说说看，是哪家公司。” “莱纳黄金，今年刚刚上市。”尼克回答说。 陈立东追问道：“采矿还是加工？” 尼克说道：“它在澳洲有一座小型金矿，还有几处探矿权，公司拥有最先进的勘探设备，我们准备借助与华夏企业合作的优势，去华夏探矿采矿。目前，公司总股本为2600万澳元，希望您能出资，我们出让百分之10的股份，这对东华金属来说应该不算问题。” 陈立东问道：“噢...你们准备炒作股价？还是真的想到华夏国内开采黄金？” 尼克想了想，说道：“两者都要。莱纳黄金需要投资，我们也期望能够进入华夏黄金市场。” 陈立东心想：胃口还真的不小，可我不想当冤大头。于是说道：“我对华夏的采矿业缺乏研究，到国内开金矿的话，估计会困难重重。尼克先生在华夏国际矿业是什么职务？” “我...我曾经是首席执行官，参与过40万吨氧化铝的投资收购交易。不过，你们国内政府高层对这笔投资有些争议，也导致我们外方管理人员在公司地位很尴尬。目前华夏官方正在进行机构改革，我们在华夏的总公司已经被列上了撤销名单，我现在其实属于失业状态。我是莱纳黄金的股东，本来已经议定由华夏国际矿业投资莱纳黄金的，现在只能作罢了。”尼克发着牢骚。 “哦......”陈立东搜肠刮肚，回忆着这个尼克在后世是否有所作为和影响。 但是陈立东后世只是做到华夏第184个国开区的副职，职级太低、见识有限，找不到对尼克和莱纳黄金的印象，只好先了解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莱纳公司的技术力量怎么样？” 尼克放松身体说道：“这是一家有着20多年专业经验的公司，特别是公司拥有一支40多人的勘探力量，采矿工程师就有11人，这些人对澳洲一些矿山的情况相当了解，参与过维尔德山稀土矿的勘探，受华夏国际矿业的委托，参与过赞必亚铅必希铜矿的勘探工作......莱纳金属的业绩，在国际采矿业还是很过硬的。” 陈立东心里想乐，就这么一家只有两千万澳元家底的小公司，能有啥吹嘘的。没成想尼克竟然说了五分钟业绩，不愧是外交官的儿子，嘴皮子的功夫真不错。 琢磨了一番，陈立东说道：“尼克先生，我来出资收购这家公司怎么样？” 尼克一愣，停顿两秒后道：“不，您误会了陈先生，我只是来寻求帮助，而不是想卖掉公司，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还是不错的。” 陈立东等尼克说完后解释说：“尼克先生，我之所以加大投资，是想迅速增强公司的实力。我想以当前的国际金融环境，你们找不到其他金主来光顾莱纳公司，但是东华有这样的实力。” 尼克有些尴尬，他来这里确实带着忽悠的意图，莱纳黄金上市后反应平淡，股价炒不动，股市捞不到，只能另想出路，正好最近东华“人傻钱多”的名声传开了，就过来打一杆子试试。 如果能从东华这里这里拿到几百万的投资，公司就能继续新的探矿项目，使经营维持下去，否则的话，公司真的面临亏损的风险。 今天晚上的会见，在看到陈立东的年龄后，尼克已经放松了心情。但是现在...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成了猎物，被一个老猎手盯上的感觉。 莱纳黄金是他和几个人的合伙企业，公司上市后，他在其中只占有8%的股份，公司的大股东是一位矿业工程师，即使公司被东华收购，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 但是，被华夏企业收购，听从一个小年轻的摆布，尼克在心理上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尼克说道：“陈董，我想我需要和我的合伙人们商量一下。非常感谢您今晚的款待，改天......” 陈立东打断了尼克的话，“尼克先生，请等一等，先不要急着离开。 你曾就职于华夏的企业，对处理两国关系方面肯定有着丰富的经验，东华需要你来帮助我们处理在澳洲的一些事务。 而且，我也想在探矿、采矿方面实现更大的作为，最近东华金属在西澳这里拿下了上万平方公里土地的探矿权，我们在远东、在华夏国内的探矿业务也都需要一家专业队伍来进行，我估计这将是一笔上千万澳元的业务，至少能让莱纳公司两年内维持运转。 您看这样如何，我发起对莱纳黄金的股权收购，至少控股51%，然后将10%分红权赠送给你，并且提议你作为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如何？” 尼克将坐直的身子放回沙发，陈立东的建议很诱人。 刚才这一通话语，可谓是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亚洲金融风波对澳洲的影响还在持续，作为澳洲主要承销国的太阳国、棒子国萎靡不振，找个金主并不容易。 东华实业集团他了解过，实力还是很强的，真要向莱纳黄金发起收购，一定难以承受。 假如自己拒绝，陈立东可能把刚才对自己这套，用在其他股东身上，保不准某些人就会将股份出手。 接下来陈立东还可以发起要约收购，只要稍微下点力气，控股莱纳黄金费不了多少周折。 尼克对这次会见感到有些后悔，用华夏人的话说，这是“羊入虎口”。 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尼克低头不语，他在回想东华在西澳这里的操作。 先是搞展销会，那些机械设备有着相当的加工水准，专业人士已经开始对东华重工的实力感到震撼。 接着是低价拍卖设备，看似愚蠢，却似乎做了一场广告，在投资低迷的澳洲抛下一块蛋糕、一滴蜂蜜。 尼克感觉，东华似乎编织了一张蛛网，陈立东坐镇中心，正等待猎物撞上来，这些猎物包括巨岩公司，包括莱纳公司，甚至包括尼克自己。 陈立东的意思已经明确，他看中了莱纳这家公司，还看中了尼克这个人，看中了他的工作履历和经验，甚至拿出莱纳10%的分红权做诱饵。 尼克确信，有自己的参与，东华对莱纳黄金股份的收购肯定更加顺利，可自己是不是有背叛之嫌？ 来东华之前和诸位股东沟通过，大家还给自己打气，争取拿到200万的投资。 刚才陈立东提出了赠送分红权的许诺，相当于200万市值的股份摆到面前，这个诱饵，吃还是不吃？ 尼克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念头交织，然后竟然出现了兴奋感。 莱纳黄金其他股东几乎都是工程师，既是股东也是矿工，这是澳洲大多数矿业公司延续了几十年的特点。 公司几个股东中，尼克是搞金融的，他曾就职于麦格林银行，在华夏国际矿业这几年主要负责大宗商品交易，他坚信比那些玩石头的更懂得如何运作公司，使之效益最大化。 在给华夏公司打工的这些年，尼克身边也聚拢了一些专业人士，如果陈立东让自己放手经营，凭他与华夏一些企业的关系，也有信心使莱纳黄金走上发展的快车道。 而且陈立东承诺会将至少上千万的勘探业务交给自己，这是给自己主掌莱纳黄金做铺垫啊。 干不干？ 这时，一旁的艾德蒙端过来两杯红酒，摆在茶几上，陈立东端起一杯，然后看着尼克。 尼克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由自主的端起了杯子。 干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收购莱纳 时间跨入1998年的6月，皮斯这里开始进入冬季，也是雨季，气温降到几度、十几度，隔三岔五就会来一场狂风暴雨。 孙婕开始闷在家里看书，除了文学书籍，还有护理方面的实用技术。 书籍是英语。 孙婕说她读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很有文学天赋，初中学过的文言文还能记忆一新。 英语也不错，中考时拿到了114分，在皮斯这个环境的熏陶下，很快掌握了英语。 当然，让她参加雅思考试的话，估计、也许、大概、可能、差不多能过。 而读懂那些医学书籍，就得借助词典和其它工具书了。 在孙婕嚼巴英语的时候，东华职高也在开展英语辅导教学。 前边说过，东华矿业招聘了一大批矿工，现在该是用上他们的时候了。 这些矿工有些就曾参与过打野，被东华收编后，在白云矿工作了半年多的时间，他们多数人是服从管教的，没人和钱过不去，在高薪刺激之下，很快适应了东华的管理体制和晋升机制。 在东华打工，最难过的是职业能力测评。 在去年出/台八级工制度后，现在开始了今年的职业能力测评。 新人需要认证，老手需要晋升，也有人会被降级。 新加入的矿工都要申报今年的职级评测。报名时许多人注意到一则消息，是东华金属的招工信息，再仔细看，才知道东华金属是集团在国外的业务。 众人感叹集团实力强大、已经在海外开设战场的同时，对东华金属招工待遇却是大吃一惊。 单说工资，东华金属的海外雇员，跟外籍员工一样的政策，实行周薪制，每周800澳元，1澳元为5.8人民币，一周就能拿4600元，一个月能拿一万八！ 这么好的待遇，却不是谁都能去。 东华金属的海外员工将由公司办理劳动签证，时间为3个月到4年，由公司缴纳各种保险，员工本人要身体健康，矿工相关技能要达到4级，英语水平要过关，雅思各科成绩都得在5分以上。 雅思5分，属于基础水平，基本掌握英语，能进行日常交流，可部分运用英语，在大多数情况下可明白大致的意思。 看似简单，但是对那些只有初中、高中学历，英语属于体育老师改行教的这样的矿工来说，可就难受了。 好多人只认识26个字母，只能蹦出几个单词，大家伙普遍过不了这一关。 不过不急，东华职高在鹿城和蓝市开设了雅思培训班。对公司员工的培训是免费的，每周六、周日共安排8个课时的课程。 这样的招工和培训活动，在东华建筑公司也在实施。 塔拉曾经是鹿钢子弟，他的父亲曾经是牧民，后来成了白云矿的工人。 塔拉从鹿钢技校毕业，也曾是矿上的员工，后来因为跟人合伙偷卖润滑油被矿上给开除了。 东华招工，并没有审查他的“历史问题”，他今年又成了一名矿工。 给东华打工，虽然工资不错，但是他也很怀念打野时的快乐时光。 那几年，小稀土厂像草原中的野葱一样冒出来，收矿石、炼稀土。 他和人搭伙去西矿区找矿采矿，根本没人监管，想采哪里采那里，想怎么采就怎么采。 塔拉身强力壮，好勇斗狠，抢矿点、占资源是把子好手。 他靠着盗采矿石，曾经攒到几十万身家，拥有4台运输车。 东华接手矿场后，他依然我行我素，继续打野盗采，结果被东华人施展“咒法”，弄丢了运输车。 人都是这么现实，包括夫妻。 他的妻子安吉乐在他发达的时候，每天好酒好菜。 可是自从他丢了运输车、也失去经济来源后，就没了好脸，连上初中的大儿子都不再帮他买酒，不再听他讲找矿采矿的故事。 别的小伙伴都加入了东华的矿场，他百般无奈之下也报了名，成为一名试用期员工。 在东华这些日子，他懊恼，又有些不忿。 懊恼的是，自认为采矿经验丰富，却被评定为学徒。 不忿的是，东华采矿境界开得有点大，几乎是平推式开矿，剥采比很大，并不科学也不经济。 作为曾经组织过打野的队长，他对采矿业务还是非常熟悉的，但并不想发表建议。 对矿场的领队，他是又恨又怕。 那天塔拉刚来上工就违反了纪律，因为抽烟被班长制止，俩人起了争执。 塔拉揪住对方的衣领，挥拳就打，发觉拳头被挡在半路，随后痛楚传来，他的拳头仿佛打在石头上一样。 保护班长的是队长，那个白皮的毛子。 塔拉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腿，却感觉脚骨断了一样，疼得他忍不住蹲下来。 在他以为将被胖揍一顿的时候，领队竟然拉他起来，问他要不要去医疗站。 自此之后，塔拉老实多了，他能感觉到领队对他“照顾”有加、时常监视他，他绝对对方应该是个高手，起码会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功夫。 塔拉读过《西游记》，他感觉自己就像孙猴子掉到了如来佛的手心里，有再大的能耐也使不出来。 还好，只要老老实实干活，一个月最少能赚七八千，回到家媳妇又有了好颜色。 塔拉有个愿望，就是买台车，油门踩到底在天地间飒爽驰骋，他还想努力攒钱，他决定供三个儿子上大学，全部上最好的大学。 塔拉想，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围着这些石头转了，等儿子们长大了，飞高了、飞远了，就让他们替自己到未知的世界闯一闯吧。 正走私的时候，毛子领队走过来问他：“你怎么没报雅思培训。” 塔拉嘟囔着说：“我26个字母都认不全，报也学不会。” 领队说：“我给你报了回头你去填表、交上10张一寸免冠照片。还有，你需要做好出国的打算，第一轮外派的员工有你。” 塔拉一愣说道：“我这水平考不过啊。” 领队说：“我帮你想办法。” 塔拉再次搪塞：“我出不去，我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呢，我家里还有父亲母亲，我父亲的身体也不好，我不去。” 领队不急不忙地说道：“我已经去征求过你父亲、母亲和你爱人的意见，他们都支持你出国，希望你能赚到更多的钱。” “啊，你去我家了......”塔拉开始有点愤怒，“凭什么”，可之后就是无尽的无奈，这半年起起落落让他觉得沧桑，自己也许只是头驴子，意义只在于赚钱，否则啥也不是。 .......... 原打野领队如何纠结、懊恼暂且不说。 皮斯这边，收购莱纳黄金的进展并不理想。 尼克倒是很卖力气，从陈立东这里离开后，没有马上回莱纳汇报，而是挨个做股东们的工作，这种操作俗称：挖墙脚。 这些股东多是理工男，跟大股东、也是公司创始人基特?范伦丁属于好基友。 尼克的一番私下动员，竟然没人立刻表态站到尼克这边。 尼克也明白，自己最晚入股莱纳，恐怕众人信不过吧。 两天后，莱纳金属召开股东会议，尼克接到通知出席参加。 基特主持会议，略带讽刺语气的说道：“尼克，我们召开这次会议，就是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请东华投资却变成被东华收购的问题。你是莱纳的股东，即使背叛也请说出背叛的理由和东华给付给你的代价。” 基特问的很直接，可尼克却有些高兴，人到中年，早就过了天真的时代。他不怕大伙跟他交涉，就怕众人躲起来，不开口要条件。 真的走到要约收购一途，啰嗦事就多了。 毕竟东华作为外资公司，如果收购袋鼠国本土企业斌且出现了纷争，就有了新闻价值，被媒体炒一炒的话，可就难受了。 而且，自己背叛莱纳的事情被曝光的话，对今后的职业生涯也不利。 尼克没有解释，解释的话他已经跟各位股东都说过了，除了基特。 不过，尼克相信基特已经掌握了他与每位股东交谈的意图，于是说道：“我可以为大家争取获得更多的利益，比如将股价提升百分之五。” 赤果果的讲利益，才是商务谈判的“技巧”。 听了尼克的话，测绘师奥尔丁顿?杰弗里说道：“提价百分之五也太少了，我认为至少百分之三十，我们手里一些地勘资料还是很有价值的。” 尼克点了点头道：“嗯，这个可以作为谈判的条件之一，还有吗？” 斯坦贝克?马里奥负责机电工作，补充道：“东华准备开矿了吧，我们的一些旧设备修一修还是能用的，评估价是残值，但是那些设备起码还能用5年。” 尼克点点头。 会计师吉普林?罗纳德担忧地说：“我们的股票有下跌趋势，我们对二级市场的股票交易没法干预，如果对方从股市开始发力的话，我们就很难弄了。” 负责行政的沃利斯?布拉得里克刚想说话，只听基特一拍桌子：“开玩笑！都不要说了，我们莱纳黄金曾经每年超过五千万的营收，现在只是我们公司业务的调整期。 各位，我们20年前曾发誓成为矿业巨头，年岁一大就失去志向了吗？ 还有，你们谁能接受让华夏人领导我们？ 尼克，你告诉东华金属，我们莱纳不会出售，让他们打消妄想吧。 吉普林，我委托你找那些投行商洽投资的事情。” 众人看着基特发火都默不作声，基特站起身离开会场，众人也纷纷离去。 吉普林最后一个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向尼克说：“晚上6点哈鲁酒馆？”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 目标稀土 吉普林想要与尼克私下里磋商，大概是他在莱纳黄金的持股比例接近百分之十，只比尼克高一些。 尼克以百分之八的股份，在莱纳属于最小的股东，吉普林次之。 在上市后，莱纳黄金股份公司中，奥尔丁顿?杰弗里和斯坦贝克?马里奥分别占股12%，吉普林?罗纳德和沃利斯?布拉得里克各占10%，尼克?考蒂斯占股8%。 大股东基特?范伦丁作为创办公司时的主要出资人占股23%，其它25%的股份被公开发行到股市。 基特?范伦丁的持股比例低于三分之一，这种股权结构已经比较分散，如果东华将发行的股票收入囊中，再拉拢上三位大股东就能与基特掰扯掰扯了。 哈鲁酒馆坐落在国王公园的西北侧，远离天鹅河，算是个偏僻的处所。 傍晚时分，在酒馆大厅的一个角落，吉普林与尼克对面而坐。 吉普林端起酒杯碰了碰尼克的杯子说道：“希望我们能找到个好的主雇。” 尼克端杯子，回了一句：“已经找到了。” 吉普林说道：“我感觉身体还行，新的公司应该有我的岗位吧？” 尼克考虑了片刻，说道：“我有几个伙伴要加入公司，他们中的布雷?杰拉尔德曾经是我在投行的同事，恐怕你们俩的职业范围有些重合。” 吉普林脸色一黯，听得出来尼克想用自己的手下管理新公司的财务，不过他还是心有不甘。于是说道：“可我不想失业，出售股份的话，那些钱并不能让我坐吃等死。你也知道，现在的西澳想找份轻松的工作并不容易。我的账单需要结付、花园需要打理，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 尼克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抱歉，接手公司后肯定是由我自己的团队管理才能放心。 但是，对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我可以推荐你去东华金属参与财务管理工作，薪水肯定比现在高。 东华金属的胃口很大，如果你能在母公司发挥才能，我们俩配合起来，应该能够使东华金属在澳洲的业务和实力迅速壮大。” 吉普林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站起身说道：“就这样吧。我就拜托你了，沃利斯由我去说服，你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走出了酒馆。 尼克坐在卡座上，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吝啬的家伙。” 然后招呼服务生买单。 几天后，尼克到公司拜访了基特。 听尼克通报一些情况后，基特骂了一句：“谢特，我们搞技术的果然玩不过你们搞商务的。想要我的股份可以，让你的新老板溢价30%吧。” 尼克轻轻一笑说：“他们几位只是让出一部分股份，你也可以。股份让出后还能继续在公司工作，我们需要你的技术支持，如何？” 基特一愣：“这样也行？你的意思是......你将来是我的老板？” 尼克解释道：“收购股份的是东华，但是会放权给我们管理。 莱纳股权重组后，主要业务是吸纳优秀资产，提升经营业绩，抬高公司市值，让股东们都收益。 我将负责这些操作，并担任公司董事长。 对你来说，只需要出让13%的股份，你还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我保证在三年内将公司市值翻一倍，我们都将在今后获得巨大收益。” 基特眼睛一亮，“你想采取什么办法？去华夏开金矿？” 尼克露出微笑，说了句：“保密。” 基特从沙发上腾地站起来，“我要是不出让股份，你会怎么办？” 尼克说道：“没关系，我们会放弃莱纳，选择收购其它上市公司。” 基特走到尼克对面，盯着尼克说道：“我的股份作价多少？” “跟其他人一样，溢价到当前市值的百分之五。” “我曾经是公司的主要出资人，给我提高百分之十怎么样？” “那对其他股东不公平，如果出让你的全部股份的话，我可以争取溢价百分之六。” “谢特，最烦和你们这样的人斤斤计较了。行吧，我保留百分之10的股份，你可以安排后面的事情了。还有，我想见一见新的老板，讨一份我更喜欢的工作。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工作了，你看我的肚子，再这么下去我要锈住了。” 尼克做通了基特的工作，开始安排股权变更事宜。 对投行出身的人来说，莱纳这么一个小公司的股份调整，都不算个事。 陈立东一直再盼着这个结果，他已经催促过尼克两次了，第二次的时候甚至表露出放弃收购的意思。 尼克不知道陈立东为啥变得这么急躁，股权调整刚刚到位，第一时间就向陈立东问汇报：“最新的情况就是基特持股10%，我的8%没有变，其他四位股东每人保留5%的股份，东华金属持股为37%。” 陈立东夸赞道：“干得漂亮！我会签一个委托，授权你代表东华金属出任莱纳公司的董事长。另外10%分红权的声明书，也一起签了。还有，你之前说过的维尔德稀土矿是啥情况？” 尼克回忆了一下说道：“那里的稀土矿在20年前被卡尔贝德矿业公司发现，后来阿斯顿公司收购了卡尔贝德公司，获得了维尔德稀土矿的开采权，莱纳公司参与了这个项目，按照协议，我们占有矿山权益的35%。” 陈立东哦了一声，然后看着窗外的疾风骤雨说道：“我准备回华夏了，华夏的南方区域即将迎接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我要参与抢险救灾。这里的事务将由弗吉尔负责，莱纳那边后续工作就拜托你了。 我有个建议，拿下稀土矿的所有采矿权。” 尼克说道：“可是澳洲的环保政策不允许在这里提炼稀土，否则的话在几年前我们和阿斯顿的稀土厂已经投产了。” 陈立东脸色一绷，严肃地说道：“愚蠢，我们取得矿山权益后，拿在手里等待升值就行，或者放出风去，我们准备将矿石开采出来运到华夏提炼。 稀土的价值是众所周知的，而你是投行出身的，后边怎么运作就不用我啰嗦了吧。” 尼克“唰”一下，通透了。 按照他之前的打算，第一步是参与东华金属收购土地的勘探，提升莱纳的业绩，然后进入神秘的华夏勘探矿产。 时下，华夏的矿产勘探业是比较落后的，缺少先进的理论、高级的装备，一些隐藏的矿产等待发现。 好多山姆国、袋鼠国、伽国的矿产勘探公司都想进入华夏探矿，如果莱纳能进入华夏，就是个利好消息，给购买莱纳股票的股民带来信心，市值的飞起就指日可待了。 可是陈立东一句“愚蠢”，一下子点醒了尼克。 谁都知道稀土价值，而当今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稀土产自华夏。 为啥？ 第一是华夏稀土矿的储量大，第二是鹿钢稀土研究院二十年前就搞出了先进的稀土冶炼提纯技术，第三就是华夏环保要求低，不惜以损害环境为代价获得原始财富积累。 袋鼠国是当今经济实力排名靠前的发达国家，环保的标准也是世界顶级的，对企业环境违规的处罚也相当凶狠，没人敢公然触碰环保红线。 之前阿斯顿的人就曾想过在华夏建立稀土厂，或者委托华夏企业加工稀土产品，可是华夏的大企业不好接触，小企业又不靠谱。 可眼前这位老板是谁？华夏今年股市中最大黑马是稀土，而眼前就是东华环保的掌舵人。 东华环保掌握着华夏北方稀土产业的命脉，工厂、技术、门路都不缺。 与华夏最大的稀土企业联姻，莱纳哪里还需要钻窟窿盗洞去找金矿？ 眼前这个人手里就有！ 尼克现在才明白，当初自己在这个小伙子面前说出稀土这个词的时候，莱纳就已经成为了猎物。 至于能不能拿到维尔德稀土矿的采矿权，很轻松啊。 维尔德已经成为阿斯顿矿业的“鸡肋”，放弃对不起之前的投资，拿在手里就要不断向政府交付相关费用。 阿斯顿并不是大矿业公司，十多年了他们找过无数投行和矿业公司，也想过许多方案，付出的金钱，数以千万澳元。 现在，只要有合适的价格，阿斯顿肯定会甩掉这个包袱。 尼克庆幸自己捷足先登，让丽丝介绍认识了这个有着魔力的小伙子。 否则现在与对方汇报的，大概就是阿斯顿的人了。 想到这里，尼克一点也没有被骂的恼怒，赶紧应诺：“您放心吧，我理顺公司后第一件事就是收购维尔德矿山的开采权。” 陈立东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估计要多少资金？” 尼克沉吟了一阵，才说：“顺利的话需要800万澳元，不过给我1200万的话，我保证拿下来。” “哦...”陈立东有点心塞，因为这两个多月他买矿场、收购莱纳股份，花出去的钱可真不少。 当初，注册公司的钱是从远东转过来的，加上拍卖设备的钱，现在都快花光了，华夏防洪救灾需要大笔资金支持，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再从远东那边拆借？恐怕有点麻烦。 陈立东眼珠一转，说道：“尼克，公司还有一批价值2000多万的矿山机械，你可以出售或者抵给银行贷款。你是金融界的高手，如何运用这些资产，就看你的了，没问题吧。” 尼克迟疑地问道：“是哪些设备？”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道：“比如5台DH97矿用运输车，我拍卖过的那种，让我被称作‘脑残’的道具，怎么样？”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营销把戏 对老板的“考验”，尼克非常看中。 如何销售出5台DH97？他琢磨了一晚，第二天就跑到陈立东家里将自己的打算陈述了一遍，陈立东听完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就配合你一次。” 两天后，皮斯西澳工人报的记者发了一条消息： “东华老板夫人遭遇咸猪手，伽国小伙被机场警方扣留”。 西澳矿业圈的人从这条消息得知，东华老板携夫人已经离开皮斯回了华夏。 几天后，哈默利斯矿业公司在皮斯的总部来了一位年轻人，他向哈矿中心的负责人提出要参观那台DH97矿车。 这个叫做布雷?杰拉尔德的小伙子，自称是伽国皇家矿业的负责人，准备采购一批DH97矿用运输车。 哈矿运营中心的设备主管叫霍恩比?保罗，霍恩比对布雷说：“那台矿车已经被送到哈默利斯矿场，进行测试，在这里你是见不到它的。” 布雷恳求道：“能带我去矿场看一下吗？我们皇家矿业准备购买几台矿车，听说它性能非常不错，价格只有同类的60%多一点是吗？” 霍恩比说道：“那台矿车是华夏的东华重工生产的，他们在皮斯开设了一家公司，你可以去他们那里需求帮助。” 布雷指着霍恩比桌案上的报纸说道：“我几天前骚扰了他们老板的夫人，被赶出来了。” 霍恩比这才注意，这个布雷果然是上了报纸、还被记者拍摄照片的那个小色魔。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霍恩比心里有些想笑。 这时布雷递过来一块浪琴手表，接着嘟囔道：“主管先生，我向父亲打了包票，要买矿车回去的，我家在非洲的煤矿开工在即，我不能白来一趟。拜托了，请带我见识一下那台大家伙。” 两天后，霍恩比通知了布雷，准备带他去矿场涨涨见识。 俩人开车跑了10多个小时，才赶到矿场，见到了正在运行中的DH97自卸运输车。 这个大家伙，正在执行从采矿场向矿石堆场运送任务，越是离得近了才感到震撼。 霍恩比的车追在矿车的屁股后边，整车大概能到矿车轮毂的下沿，矿车行走中带起的烟尘弥漫开来，像一头巨兽奔行，轮胎碾压过石渣路面，碎石四溅，霍恩比不得不踩了刹车，离这个大家伙远一些。 到了矿场后，霍恩比招呼矿车司机停车，然后招呼布雷登上驾驶座舱亲身体会这头巨兽的威猛。 布雷在霍恩比的监督下，操作着矿车在矿场内加速减速，转弯刹车，还进行了装卸货物、载货奔行的驾驶体验。 一个多小时后，俩人将车还给司机，来到矿场营地一间办公室里。 布雷问霍恩比：“这台家伙发生过故障吗？” 霍恩比递给布雷一瓶说：“几乎没有，我感到非常震惊，华夏竟然有人能生产这种大家伙。” “它的油耗怎么样？” “大概每小时60加仑，不过它一次载重400多吨，是比较经济的。” “怎么样，您建议我买这些大家伙吗？” “当然，我们力托有些矿车面临着淘汰，大概到年底的时候，就会安排大宗采购计划，我会建议上边购买一批这样的矿车。” “这台车仅仅花了不到300万澳元是吗？” “这只是拍卖价，原价是480万。不过东华承诺，如果再次购买这种矿车可以给我们9折优惠，” “9折，大概430万是吧，也可以的。关键是这种型号的矿车只有东华一家生产，卖到这个价格并不算贵，是吧。” 霍恩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据说山姆国的卡特公司也想推出这么一款卡车，被东华捷足先登了。 卡特公司的不久前来过，取得了这台车的一些数据，不过我听说东华已经在各个国家注册了这台车的专利，让卡特公司无可奈何。 有竞争才好，才能将这些大家伙的价格降下来。 过去毛熊的矿车也还可以，但是这些年他们的产品没有更新，这个领域几乎卡特一家独大了，型号东华重工站了出来” .......... 回到皮斯已经是第二天了，布雷表示要鼓足勇气去拜访东华一次，商洽重型矿车的采购计划，然后苦笑着说：“希望不会再被赶出来。” 结果，布雷再次找到霍恩比，沮丧地说：“倒是没有被赶走，但是在价格上没有一丝优惠。我想如果我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我父亲的话，我会被打死的。主管先生，您能否帮我一个忙？” 霍恩比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帮？” 布雷考虑了几秒后才开口道，“我想能不能以你们公司的名义把矿车买下来，我再从您这里购买。我也不要9折优惠，九五折就可以了，我也能回去交待。” 霍恩比轻松下来，说道：“我们公司有矿用设备销售业务，转手贸易也是可以的。不过，你得交给我们一定比例的定金。对了，你想购买几台DH97？” “5台。” “我先联系一下东华，看一看他们能不能供货。” 布雷说：“我问过了，他们有现/货，半个月就能运到皮斯”。 霍恩比算了算说：“5台车，按照9.5折的话，总价是2280万。你...需要交付250万的定金，我才能帮你采购。” 布雷高兴地说：“没问题，我明天就来办理转账，跟您签订采购合同。哦...我会支付您个人一笔咨询费用的，请您帮我抓紧安排。” 第二天，东华金属就接到了哈默利斯矿业公司的采购意向，以432万澳元/台的价格，购买5台DH97重型矿用自卸卡车。 当天，签订合同并支付订金后，东华金属果然承诺半个月后将矿车运到皮斯的港口。 半个月后，霍恩比代表公司到港口验货，然后交付了尾矿，可是等他联系布雷的时候，布雷却失踪了。 霍恩比疑惑，这个布雷难道想故意违约？250的定金啊，准备放弃了？ 一个月后，与布雷签订的采购合同到期了，霍恩比还是没有见到那个伽国的公子哥，只好把情况报了上去。 不过，玩矿的都是大财主，现金还是满充裕的，上边并对霍恩比追责，毕竟东华的矿车状况不错，5台车在手，卖不掉自己用就行了，还赚到了250万的订金。 通过这次交易，霍恩比得到了东华的承诺，如果哈默斯利在皮尔巴拉这里使用这些矿车的话，东华准备在黑特兰港口附近建设矿用设备检修厂，负责质保维修和配件更换。 尼克费尽心思玩套路，才算拿到了启动资金。 一通折腾后，东华金属获得了2100多万矿车销售款，将其中的1500万借给了莱纳黄金股份有限公司，作为购买稀土矿的费用。 而尼克果然在商业方面有些天赋。 这些天他一直在拉弗顿地区，跟阿斯顿矿业的老板磋商。 拉弗顿地区是西澳著名的黄金采矿区，有阿波罗、奥罗拉、卡吕普索金矿等组成的长达11公里的金矿成矿带，也是莱纳黄金曾经的采矿作业区。 拉弗顿在皮斯的东方，位置深入西澳大陆，但是由于采矿业发达，也有相应的城市设施，包括机场。 各位书友大大都知道飞机上有黑匣子，负责记录保存飞机行驶中产生的数据信息。 黑匣子的发明者叫大卫?沃伦，是位西澳人，他的父亲休伯特·沃伦死于一次空难，那天遇难飞机驾驶员发回的信息是：在罗东多上空...终成眷属。 而当时接到这条信息的就是拉弗顿机场的空管。 跑题了，我们来看尼克的操作。 在阿斯顿矿业公司办公室里，尼克代表莱纳黄金提出，准备将35%的维尔德矿山权益出让给阿斯顿，开价500万澳元。 阿斯顿也处在业务的冰霜期，根本没有能力拿出这笔钱，况且他们早就下定决心，不会再把一分钱投入到维尔德矿山。 阿斯顿矿业公司的老板叫做斯宾塞?雷吉诺德，是个大胖子，他正准备筹措资金进一步拓展探矿业务，对尼克的建议，斯宾塞只能左故而言它。 两天后，尼克又找到了斯宾塞?雷吉诺德，将矿山权益降价到了400万，几天后降到了300万。 第三次遭到拒绝后，尼克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的小人，难道想白白取得这些权益吗？你们想死在维尔德山，我们莱纳可不想陪葬。” 斯宾塞?雷吉诺德是个大胖子，一边呵呵冷笑，一边说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但是你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成功的商人都是影帝，只见尼克从暴怒中冷静下来，颓废地说：“我们准备去华夏开展业务，急需一笔启动资金。既然你也不想开采矿山，那么我们双方各自寻找买主，尽快把这座矿卖出去，如何？” 斯宾塞也叹了口气，说道：“太阳国三井公司曾经承诺注资开采稀土，我再联系一下。” 几天后，两人再次碰面。尼克问：“三井那边如何？” 斯宾塞摇摇头，“他们说要继续研究新的提纯工艺，否则避不开华夏的技术专利。入股的事情，根本没提。” 尼克呵呵笑着说：“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们已经哄骗你们9年了，要不是他们帮你们游说，我们莱纳金属也不会加入进来。真实狗屎！” 沉默了一会儿，尼克建议道：“你看，我们将这座矿卖给华夏怎么样？” “对啊，你在华夏国际矿业就职吧，那你负责联系一下吧。” “不，皮斯有一个华夏公司也许我们可以将矿山卖给他们。只不过你期望值卖到是多少？” “1000万，如何？”斯宾塞说。 “你是说全部的采矿权？”尼克问道。 “不是，只是我们的65%。”斯宾塞解释道。 “那你去和他们谈吧，如果一周内得不到消息，我们今后将不再缴纳35%的权益金，虽然不多，但是我们也不想浪费股东的哪怕一分钱。” “不，尼克先生。如果你来主导这宗交易，能够开价多少？” 尼克想了想说道：“一共1000万吧，然后我们按照比例获得补偿。” 斯宾塞低头沉思良久，说道：“就按你的意见办吧。” 尼克说道：“我会尽快的。” 接近7月底的时候，东华金属以1000万澳元收购了阿斯顿矿业和莱纳黄金共同拥有的维尔德山的采矿权。 这单收购，只是付给了阿斯顿650万。 没多久莱纳黄金相继宣布两条消息，一条是东华金属收购了莱纳金属现股东的手中的股份，成为大股东，尼克成为公司董事长，莱纳黄金更名为莱纳股份。 紧接着东华金属将手里的维尔德山稀土矿采矿权并入道莱纳股份，并准备投资5000万澳元，建设矿场、购买设备，将稀土开采出来，之后运到华夏进行冶炼。 经过测算，矿山投产后，年产矿石13万吨，冶炼提纯后能够获得精炼后的稀土氧化物1.3万吨，以现在国际稀土价格测算，年产值为1.8亿澳元，年盈利超过一个亿。 大胖子斯宾塞终于明白，这是中了尼克的套路，开始大骂不已。 接下来，西澳工人报等媒体刊发了东华集团稀土业务的有关信息，增加了莱纳公司开采稀土矿的可信度。 稀土股继续化身黑马，开始在澳洲股市奔腾。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抗洪救灾 国外的公司收购、上市、涨水，对陈立东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家里正在准备应对一场战争，一场对自然灾害发起的抗争。 陈立东带着媳妇从皮斯几经转机后回到南陈村，跟罗浩碰了碰头，交待了一些事情。 然后去了一趟草编厂。 草编厂开春后开工，已经生产了几个月。 这里的员工除了几名电工、修理工外全是妇女，十几岁几十岁都有。 这段时间大家很累，但是很充实。 开工后，大家以为是生产草绳，但上岗后才知道要加工草袋。 编织草袋不复杂，主要工序为：先用草绳机纺织5毫米直径的细草绳，然后挂到草片机上做经；用整理好的水稻秸秆作纬，在梭子的带动下编织成草片，最后由人工将两边草片对折，再将两端露出的稻草编织一下，就成了草袋。 草编厂实行计件工资，一名成手一天可以编织草袋30到50个，每个5毛钱，一天能赚15到25元，在98年的农村算是高收入。 草袋主要用于建筑行业的商砼养护、陶瓷制品包装、地板砖包装、温室大棚保温、铁路车皮垫护，以及防汛抢险。 而这段时间，草编厂的产品全部被运到了南方。 从草制品厂出来后，又去了服装厂。 服装厂由堂妹陈丽红负责，主要加工工装和劳保用品，开春以来，主要任务是生产救生衣。 陈立东没去车间，只是和堂妹聊了聊：“做了多少件了？” “库里有两万多。我们做了得有10万件了吧，还不够？” “有备无患，你跟你哥亲自联系，他已经去了南方，这次我们再运过去一批矿泉水和方便面，把救生衣也送过去，回头你去跟公司财务结账。” “账记上就行了，算我捐的啊，你心里记着就行。” “行，你个小富婆。欸，你嫂子说给你介绍个对象见了没？” “你问我嫂子去吧。” “好...救生衣生产到月底，有多少是多少都运过去。” “我哥在南边没事吧，他只会狗刨，别被水冲走了。” “你跟他打电话说，过几天我也到南边去，帮你照顾他。” 第二天陈立东到了东华职高。 东华职高有两个班没放暑假，正在进行军训。 一个是挖掘机班，一个是土木班。 参加军训的学员都是准备去南方的志愿者，已经跟家里打好招呼，几天后要到南方参战，防汛抢险、抗洪救灾。 这两队、将近两百名小伙子，有的在职高学习了两年，有的即将毕业，都有一定的技术水准。 这些天培训内容就是使用机械加固河坝，还进行了决堤堵口子的演练。 参加培训的学员每天除了免费的好吃好喝，还能拿50元的补贴。 陈立东见到了张洪振，了解这些学员的情况。 “孩子们热情很高，嗷嗷叫着准备上前线。不过前边有60多人打了退堂鼓，理由各式各样。”张洪振退而未休，工作劲头堪比小伙子，在他的带领下，学校发展势头很好，招生挤破了门槛，不得不开建了新校区，9月初开学的时候就能投入使用。 到时候，东华职高的在校生能够达到3000人。自此之后，东华职高就不再需要集团输血，学杂费、食宿费足以维持学校的运转。 “我和孩子们见见面。” “嗯，他们都在操场上，还有几位老师，他们要带队跟过去。负责军训的张班长也跟部队打了报告，跟过去照顾学员们。” “嗯。把大家集合一下子吧。” 在操场上，陈立东站在主席台，下边是几个纵队的学生。 教官和在校的几位老师站在一侧。 陈立东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同学们，还有各位教官、教师们。我们华夏地大物博却也多灾多难，我是经历过大地震的人，儿时的记忆里还有震灾的记忆，我小时候用过的饭碗就是外省捐过来的。 还有我们脚下这个学校，曾经是蓝市柴油机厂，那年也成了一片废墟，是几百子弟兵把废墟翻了一遍，把张校长和工人们抢救出来。 同学们，你们是未来的东华员工，东华的企业精神是什么？” 下边的学员开始有人喊了出来：“给国家以贡献......” 陈立东对着话筒说道：“跟我一起来，我们东华要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200名学员大声跟着朗诵着后边几句。 陈立东继续说道：“同学们，点水之恩涌泉相报。现在南方大水，同胞遭难，是我们蓝市人付出回报的时候了。抗洪救灾，我们东华责无旁贷。 东华的运输队已经过去了，你们将是第二批志愿者。 你们记住了，到那里之后要发挥特长，你们一半是工程师，一半是机械师，要用头脑，用你们学到的知识解决难题。 特别要保护好身体，劳逸结合，都完完整整地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动员之后，这些学员就要马上出发，乘列车前往柴桑。 陈立东把各位老师和教官留住：“本来请你们好好吃一顿的，但是灾情紧急，容不得我们懈怠。你们这一路上就是保姆，一定把这些学员照顾好。 我的父亲已经从江城去了柴桑，有什么事情找他安排，过几天我也会到那里一起作战。 你们要注意保重身体，大灾伴随着大疫，一定要注意饮食安全和休息保养。 要特别看住这些孩子，他们多数人是家里的独苗，损失哪个对他的家庭来说都是灾难，拜托了。” 说完，陈立东给各位老师和教官鞠了一躬。 两天后，陈立东又到了鹿城。 第一站，先巡视了尾矿库的防汛工程。 看完后眉头紧皱，跟王志勇说道：“库坝的情况不理想啊，先从当地招聘民工抬土筑坝，再雇佣专业队伍加固那几处裂缝，确保万无一失。你就别跟我去南方了，就守在这里，坐镇指挥，各种建材、排灌设备多准备一些。不要怕花钱，这里是我们的聚宝盆，不能出任何闪失。” 接下来，陈立东单独约见了陈立民。“队伍到得怎么样了？” “很不理想，整体上到了不到一半。”陈立民说道。 “也不见得是当了逃兵，现在南边各处遭灾，交通肯定不方便，有些人晚些到是正常的。”陈立东宽慰着华北地区最大的包工头。 东华建设注册资本金已经达到了1亿元，除了那些央企队伍，在华夏建筑领域也数得上了。 如果比一比机械设备的数量和档次的话，东华建设恐怕不输于各家央企。 最值得关注的是，东华建设的员工达到了3000多人，这3000多人是签订劳动合同，缴纳各种保险，享受固定工资的正式员工。 当然，东华建设下边也有各个分公司，拿到工程后也要在内部进行分包计量，员工们按计件计量享受绩效工资和奖金。 不同于一般的农民工的是，这些员工多数人虽然也风里来、泥里去，但他们都掌握了一定的专业技能。 东华建设也对外发包劳务，比如组织东华环保厂区建设、尾矿库泄洪工程时，就将大量劳务进行了外包。 东华建设的员工，有多一半在鹿城这里，正在进行尾矿库防渗和污水处理厂的建设施工，另外几只队伍在燕蓟蓝进行施工，干的是集团内部的工程。 这次赴南方抗洪救灾，东华建设的员工是主力。 不过，赴南方救灾不是强迫命令，而是志愿性质。 除了一些必须留人的工地外，公司给各位员工放了带薪假，员工们先回家休整，然后各自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去柴桑报到。 陈立民由于要处理这边工程上的事情，才最后出发。听了陈立东的话，他又嘟囔了几句：“其实胆小也不奇怪，听说南方死了几千人，最近我的电话都成了热线，有些队长自己不好意思，他们的家属就出面请假，我都准了。毕竟水火无情，咱们的人旱鸭子多，怕水也是正常的。” 陈立东这才明白，原来是建筑公司的中层掉链子。 “你做得对，我们是私人企业，不能用道德绑架员工。行啦，明天就出发了，还有啥事没有？” “能不能让我带几台机械过去？我们建设公司在南边没据点，啥设备也没有，人过去也发挥不出作用来啊。” “嘿嘿，我去年就安排人在江城和柴桑收购了两家企业做据点，你放心过去吧，到那里之后要啥有啥。” 重生之后，陈立东始终坚持“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重生者的话，那他就是最大的作弊者，知道事件的走势是重生者最大的福利。 1998年，华夏多灾多难，最大的灾难就是洪涝。 洪涝发生在南北两端，一个是长江，一个是松花江。 南方的江城已经出现洪峰，陈树俭已经过去安排。 陈立东凭着后世的经验知道，下个出现险情的城市在柴桑。 至于北方，他已经通知孙镇远和表姐夫李爱国帮助地方抗洪救灾。 东华集团已经在内部发出通知，这次抗洪救灾，就是对20多年前全国支援蓝市震灾的回报，东华将不计财力物力。 陈树俭和孙镇远都有决策权，设备、物资、人员、金钱可以就地筹措。 而且，陈立东从开春就安排了编织草片，加工救生衣等应急物资，就是提前应对这场抗灾救援的大战。 在江城和柴桑，陈立东特别安排了两组机械仆从，由陈天一和陈天长带队，两人都具备了使用系统平台兑换设备的权限，只要运作得当，就能做到陈立东说的“要啥有啥”了。 至于内部有人说高层“不务正业”之类的话，陈立东拿个小本本都记下来。 作为系统宿主、地球之子，沉迷于赚钱那就太小儿科了。 陈立东需要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掉进钱眼里的唯利是图者。 谁是朋友、谁是战友、谁是伙伴，危难时刻看得最明白。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惊涛骇浪 1998年发生在华夏的洪灾，具有洪水量大，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长，洪涝灾害严重等特点。 时候统计，全国有30省市区受灾，洪涝面积3.3亿亩，成灾面积2亿亩，受灾人口1.86亿，死亡人口4150人，倒塌房屋685万间，直接经济损失2550.9亿元，直接水利设施水毁损失287亿元。 从南到北，珠江、长江、淮河、黄河、松花江以及这些大江大河的支流如西江、信江、昌江、嫩江等全部出现了洪水。 其它各条水系也都发出了警报，全华夏十几亿人从6月到8月底决战了100天。 上一世，陈立东在镇里也曾值班备勤，那年孙集镇在7月底的时候历过一场暴风雨，水稻泡在水里，两家砖厂的砖坯泡在水里，养鸡场的棚舍被暴风雨刮的稀烂，许多庄户的老旧房屋、畜禽圈舍也都遭受了损失，全镇经济损失超过200万，所幸没有人员损失。 暴风雨后，陈立东穿着胶鞋，拿着相机，把受灾的场景拍下来，两天用了10个胶卷，目的是报当上边，资料齐全的话能多争取一些赈灾款。 这一世，镇里已经全体动员防大汛、抗大灾。 .......... 8月7日上午，陈立东飞到金陵，再乘车从金陵赶到柴桑，在东华员工的引领下换上衣服上了长江大堤。 他没想到，滚滚长江能浩荡如海，真的就是海！ 柴桑在长江南岸，陈立东站到堤坝远望北方，目之所及，看不到对面，涨水的长江水面接近3公里。 江水汇入大量洪水，翻滚着泥沙，绞缠着树枝，不时看到木板、塑料、木制的家具，以及小动物的尸体。 江水滚滚，一波一波，浪挨着浪，袭向堤坝，击打着脚下的沙袋发出啪啪声响，再汇聚成轰鸣。 江水轰鸣，如巨兽舞动爪牙，令人生畏，是对大自然力量的敬畏。 堤坝上人也如海。 左右眺望，到处是人，穿军装的，穿衬衫的，穿T恤的，有的套着救生衣，有的干脆把救生衣甩到一边。 人们有的在忙碌，有的在休息。 远处不时开过来一队队军车，几声喇叭响过，休息的人站起来，踩着泥泞的堤坝，前去卸车，把沙袋、碎石、木头从车上卸下来，运到坝顶。 停车的地方在坝脚，但距离坝顶也得走五六十米，人们脚下的鞋子沾满泥泞，他们已经把这道堤坝量了多少次。 堤坝上的人陈立东数不过来，但是绝对能在大堤上排成人墙。 这些人有战士，有机关干部，有某某工厂的志愿者，有学校的学生。 堤坝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红旗竖在那里，在斜风凄雨中烈烈作响。 陈立东安排了上百名东华职高的机械操作学员，已经来到柴桑。 他运过来上百台机械，有挖掘机、有推土机，有装载机，人和机械到了之后，就被陈树俭“发配”出去，交给军方首长和政府领导，统筹安排使用。 陈立东打算“亲自统领机械大军，监护一段险堤”的设想只能作罢。 沿着大堤走过，他能看到漆着“东华建设”字样的机械在作业，但放在这么长的江岸，也只是如星火点点，发挥的作用不得而知。 看着眼前的场面，陈立东心中那点优越心态霎时消散，除非让这些机械设备连成海，否则战胜天灾，还是要靠“人海”。 陈树俭告诉他，参与柴桑护堤的部队官兵有3万人，基干民兵、志愿者也有上万人。 基干民兵是啥？ 是有编制序列的，在人武部挂着号上了名单的人民武装，按着班、排、连、营的顺序编成序列。 在乡村，一个镇至少有一个营的基干民兵。在城市，多数以机关、厂矿人员为主。 陈树俭说他就曾是个排长，其实后世陈立东也曾经上过民兵预备役的名单，是排长还是连长记不清了，每年要参加至少一次集训，集训内容就有防汛救灾。 你能想到人有多么坚强吗？ 陈立东两世为人，重生后也做过小工，也曾满手老茧。 可是眼前这些战士、这些泥人，仿佛上了发条一般。 前一刻萎在那里休息，哨子一响就滚起来踩着泥泞去搬运沙袋。 这些人浑身泥土，手上、胳膊上、腿上、脚上往往都挂了彩。 一个战士正在护士的帮助下处理手上的伤口，看样子他准备对手上的伤口消毒打上绷带后继续干，而陈立东注意到他的脚踝上一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 这些子弟兵啊，跟陈立东一个年纪，他们可能是独生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作为重生者，陈立东前一世在电视上看到过一些画面，也曾将100元的工资捐了出来。 这一世在来现场之前，他曾有一种“救世”的心态。 他送出了五架救援直升机，他调来了上百台大型机械，捐出了十几万吨草袋、十几万件救生衣，还带来了几千名专业的机械员工、建筑好手。 可看到眼前的场面，被彻底震撼了。 在浩荡的洪水面前，他的力量，啥也不是。只有这浩荡的人海，才能战胜一切。 .......... 东华员工在江堤上立起了“东华抗洪突击队”的红旗，陈树俭在这里坐镇指挥。 此时，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十几个人，按理说东华动员了几千人，但是施工机械的司机们连同机械被分派出去。那些员工队伍也被军官们或者县里的领导们请了过去，分别负责各处堤坝的加固工作。 陈树俭提前几天过来，也是满身泥水，但精神状态尚好。 见到儿子过来，老爷子埋怨道：“怎么才过来？” 陈立东解释道：“尾矿库那边出了点状况，也在加固坝体。” 跟在一边的陈立民一惊，问道：“没事吧？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陈立东笑了笑：“前两天有场大雨，已经抗过去了。” 尾矿库下雨是真，但并未出现险情。 干扰陈立东的是系统升级。 前几天在陈立民出发后，陈立东交待王志勇一些事情时，系统忽然叮一声发出提示：恭喜宿主拥有工业助手已经5年，系统将在5天后启动升级以完善相关功能，本次升级消耗金币5亿个，升级时间10天，请宿主抓紧筹备金币保证系统升级。 这句话把陈立东弄懵了，这才意识到重生已经5年了。不过这次升级太不凑巧，因为系统金币严重稀缺。 这半年多来，吃进矿石、废钢、尾矿都被换成了钢坯、设备，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尾矿库，陈立东无奈地想，只能栓在这里几天了。 为了满足升级要求，陈立东再次发挥宿主的“超能力”，耗费精神力开启系统熔炉，吃进尾矿废渣，兑换系统金币，直到凑够5个亿。 .......... 见陈立东表情不像有问题的样子，陈树俭也放了心。 “爸，你回宾馆休息去吧，我在这里盯着。” “没事，你坐车挺累的，找地方歇歇吧。” 忽然堤坝下传来喇叭声，陈树俭招呼员工们下堤搬运建材。 陈立东一愣？自己去还是不去？ 看着父亲小伙子般走下大堤，只好跟了上去。 运木头、扛沙袋，几趟之后，陈立东已经气喘吁吁。 陈树俭超过儿子后开了骂：“你小子他妈地真废物，咱们家祖传的功夫到你这里要荒废啦！” 陈立东一想，可不是，爷爷年轻时是码头上的搬运工，自己真的丢了传承。 哎...要是系统能发一针基因强化剂就好了...... 一上午就这么在泥水中过去，陈立东累成了死狗。 中午休息的时候，躺在沙袋上问陈立民：“就没想过搭临建？” 陈树俭脸色一沉：“搭什么临建？几十万人在这里，谁能用临建？省长来了也是日头晒着，大雨浇着。” 陈立东讪讪道：“哦...我坐车坐迷糊了。” 下午的时候，天气放晴，太阳出来了。 陈立东中午吃了泡面，正迷糊的时候，听到陈树俭跟人交谈的声音。 那人是来找陈树俭求助的，只听他说：“陈叔，您那还有救生衣吗？我们几个的救生衣不知道扔哪了，找不到了。” “你上午不是刚下去吗？身体没事了？” “吊了瓶液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别逞强，悠着点。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陈立东正想再睡一会的时候，忽然后背上挨了一下，陈立东支愣着身子做起来。 陈树俭看着儿子问：“你运了救生衣没？” 陈立东咽了口唾沫，说道：“据点里应该有一些。” 说完交待艾德蒙给据点打电话，让人送物资过来。 所谓据点，是陈立东去年安排收购的一家破产企业，曾经生产玻化花岗岩，被陈立东花2600万买了下来，厂址在柴桑东城区的芙蓉山脚下，离着江堤大概八十多公里，开车过来还要一个小时。 “这位是？”陈立东看着眼前的战士。 人很帅，很阳光的的一个小伙子。 “哥哥好，我叫胡振宇。” 陈立东拉着对方坐下，问道：“哪年的？” “78年，你呢？”胡振宇说话口音有点重。 “比你大3岁，老家哪的？” “江陵的。我们家昨天刚淹了，不过还好人都提前撤离了。” “再有几天我们就熬过去了。欸，你这身板有点单薄啊。” “切，我训练成绩很厉害的。” “哪年入伍的？” “前年年底，快两年了。” “好好干，争取当上军官。” “没想那个，我想早点退伍，退伍之后回家照看我奶奶。” “奶奶怎么了？” “我是个孤儿，我爸我妈95年发大水没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奶奶。我奶奶眼睛不好，我为了复员后能安排工作才当的兵。 哎呀！那边出事了！” 陈立东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千米开外的一处江堤，人们在四处逃散，呼喊声、哨子声响成一片。 一处亮银色从江堤上下来，先是一道银线，然后渐渐摊开...... 长江决口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打脸了 柴桑主城区位于长江南岸，鄱阳湖入江口的西边。 在柴桑这里的江堤历史上多次决口，眼前的长江就是一条地上悬河，江堤明显高于旁边的村庄和城镇。 从乌石矶到赛城湖，大堤全长17公里，平均每米江堤能有两名战士。 连日来，柴桑堤防险情不断。偶尔出现管涌，都要忙碌一阵。 什么是管涌？ 工程上的解释就是堤坝、水闸的地基缺少某些中间粒径的土壤，在上游水流升高、水压加大时，在渗流作用下，土体细颗粒沿骨架颗粒形成孔隙，水在孔隙中的流速增大引起土的细颗粒被冲刷带走的现象，又叫翻沙鼓水。 简单的说，管涌可能从坝脚，也肯能从坝体后方很远的地方出现。 出现管涌后，如果封堵不及时，水流越来越大，大坝基础土层就会迅速遭到破坏随水流冲走。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决堤就出现了。 陈立东中午睡觉的时候，柴桑钢铁厂一名退休女工已经在自己家的菜园子发现了管涌，然后迅速上报给了厂子里，厂领导马上通知疏散家属，然后组织男职工上堤抢险。 随后堤上巡查的战士也发现4号闸和5号闸之间出现泡泉并迅速上报。 几分钟后，负责这一江堤的某跑团参谋长来到险情地点，并亲自跳进泡泉，堵住泉眼，减少水流，另一边一位连长带着13名突击队员脱掉救生衣扎入江里寻找源头，试图堵住漏点。 上百名战士把自己的棉被扔进水里，盖住漏点，然后拼命向江水里扔沙包、压住棉被。 忙碌了半小时，堤外参谋长这边水流开始变小。当战士们以为和之前一样堵住了管涌的时候，忽然坝脚上又激射出一道水流，参谋长等战士被水冲出老远，坝体上出现一个几米的大洞。 江堤破防了。 这时是下午两点左右。大坝决开了一道口子，上百名战士被激射的水流冲向远方，决口范围还在加大，坝体上的石头、沙袋正在被洪水撕扯下来，滚向城里。 从陈立东这边，看不清决口处的情况，只看到人群在向两边退散，也有附近的人在向决口处前行。 远处几百米的地方，大概是某个厂区的宿舍，正被洪水没顶，洪水卷起自行车、家具、柴禾，还有人在水中嘶喊。 尖锐的警报响起，提醒人们抓紧疏散。哨子声也此起彼伏，这是附近的部队、民兵在集合。 陈立东所在的位置，距离决口处还有两里远。 他的位置，比大坝后方的城区足足高了20多米，使他能够看到远处城区里市民们在四散奔逃，更有穿迷彩服的人排成队伍跑步奔向这里。 选择在这里作为“东华抗洪突击队”的阵地，当初别人以为陈立东是随手在地图上点了这里，可陈立东却是先知先觉地知道这处大堤会决口。 他后世的记忆里，也只是知道大概的方位，但是具体在哪一段却也记不得了。 其实，他站的地方已经离着决口很近。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设定，可是看着远处的决口越来越大，陈立东竟然腿软了。 他矫正视力不错，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工厂被洪水围了起来，人们在呼喊“洪水来了，长江开口子了！” 他还能看到远处被洪水卷走的战士在不停的挣扎，他们的战友竟然有人跳进滚滚的洪水去开展救助。 陈树俭一巴掌拍到儿子的后脖子上，说了句：“你离远点。” “你干啥去？”陈树俭让儿子退后，自己却向决口的地方走去。 “我去帮忙。” 胡振宇等几位战士也站起来向决口跑去。 陈立东喊道：“你们还没穿救生衣。” 看了看周边的人，有人也是两腿战战，有人却大步向前。 陈立东会水吗？ 会一点狗刨，但重生后他只泡过澡堂子，没真正下过水。 上师范那年被校外的蓝河卷进漩涡，蒙头转向好一阵子才卷出来。自那之后，陈立东就有点对水犯怵，他怕被漩涡卷进无尽的黑暗。 可是父亲上去了，自己的员工上去了，自己不上？ 他忽然看向艾德蒙，说道：“看着我点。” 然后也拔腿，向决口的方向跑过去。 几分钟的功夫，决口已经开到了几十米，水龙发着畅快的嗡鸣向柴桑城区涌去。 陈立东甚至能看到决口处的江水，水位有下降的趋势。 决口处的人们把一切能扔的东西抛向江水，却瞬间被洪水卷走。 决口的另一边，有人把吉普车推进了河里，也只是翻腾几下，然后出现在几百米处的厂区宿舍里。 有人试图把木桩打下去，但水流太大，根本立不起来。 决口处都是人，陈立东来到近前的时候，前边大概有三五百人，他根本靠不过去。 有人喊：“把那几台车开过来。” 陈立东身后有几台运送物资的军车，不一会有人已经打着了火，按响了喇叭。 大堤上的人赶紧给军车让开道路，军车开到溃口，司机下来后，战士们一起把大卡车推向决口。 没效果，军车也被冲走了。 再来！几台车相继被推进决口，却全被巨流冲到几十米外，洪水势头丝毫未减。 江面上有冲锋舟开过来，却不敢靠近决口。 忽然有人喊道：“沉船，沉船堵决口！” 陈立东忽悠一下子想起来，他早就做了安排，鄱阳湖口那边有东华的几条“运输船”，都是几千吨的货船，就是刷出来赌口子的！ 因为上一世，这处决口就是沉船后，才搭建起支撑，使封堵决口实现了可能。 他看向艾德蒙，吩咐道：“让天一和天长他们开船过来堵口子，快！” 艾德蒙说道：“已经打了，预计十二分钟过来。” 陈立东嗯了一声，然后冲前边大声喊道：“爸，你在哪儿？你跟部队首长说一下，一会儿有船过来堵口子。” 陈立东也不知道父亲听到没有，他一边大喊“爸爸”，一边挤开人群，走向决口。 决口这时已经开到了30米，断口处的坝体还在不断溃散。 一个军官样子的人拦住陈立东，问道：“你说有船？” 陈立东点头道：“我有几条船，每条大概两三千吨，装着石料，在离这里不远的港口。我已经通知他们，把船开过来，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开到这里的江面。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沉船，请首长们指挥。” “你是谁？” “我是东华实业集团董事长，我叫陈立东，我是......陈树俭的儿子。” 最后这句是陈立东顺口说出来的，因为陈树俭早来些日子，跟这些首长们早就熟悉了。 那人一听是东华的人就放了心，然后冲周围喊道：“陈叔？你儿子在这儿！” 陈树俭也从人群里挤过来，看到儿子在这儿说道：“你过来干啥？” “我安排了几条船过来，一会儿沉船堵口子。” “多大的？” “两千多吨，得有上百米长吧。横在这里应该能堵住。” “好。” “吕团长，这是我儿子，你准备指挥吧，咱们一会儿沉船堵决口。” 正说话间，吕团长的步话机也响起来，似乎是江面上的冲锋舟上的人在报告，发现了几条货轮正在开过来。 陈立东彻底放心了。 而这个时候，身后一阵涌动，人们让开道通路，过来几个官员，吕团长上前两步打招呼：“刘市长，决堤已经接近40米，还在不断扩大。东华集团有几条船马上过来，我们准备沉船堵口子。” 刘市长和身边的人浑身湿漉漉，应该是从决口处的洪水涉水爬到了大堤上。 听完吕团长的报告，刘市长问旁边的一位专家模样的人：“管用吗？” “只能试试。沉船是最有效的法子了，不过这个口子得是大船。船有多大？”专家看向吕团长。 吕团长又看向陈立东。 陈立东说道：“2000吨到2500吨的。” “空船？” 陈立东回了一句：“载了石材。” “太好了！2000吨到2500吨的江轮大概60米到80米长，横在决口这里应该能堵住口子。刘市长，我们需要准备切割工具，以便把船凿沉。” 陈立东又插了一句：“船上应该预备了工具，你们安排人指挥我们的人在哪里沉船就行了。” 专家问道：“怎么联系他们？” 艾德蒙递过来一个手机，翻盖的摩托罗拉掌中宝。 专家接过来冲电话里大声喊道：“我是省水利厅副厅长刘建业，一会儿我将指挥你们停船......” 刘厅长在电话中和船上的人交代一番后，跟吕团长说道：“一会儿我跟部队的战士们上去沉船。” 陈立东连忙说：“不用上去人，你在这里指挥，他们把船沉了之后，自己也能游过来不用接。” 吕团长瞅了陈立东一眼，刘厅长也没搭理他，拿着手机跟吕团长去找冲锋舟。 看样子，他们俩要上去指挥沉船。 陈立东忽然明白：自己刚才的话，被两位理解为漠视工生命！ 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周边的领导和战士们都听着呢！ 东华集团董事长拿员工不当人！已经有人误会他了， 可他又不能解释船上的是机械仆从。 陈立东立刻血脉上涌，营销了好些天的形象，立刻被刚才这句话毁了！ 我是好心啊，船上都是机械仆从，这些科幻生物可不怕水，沉海都行别说在江里了。 这个破嘴！四奶奶说“人用一年学说话，用一辈子学闭嘴”，怎么就给忘了？ 陈树俭也不明就里，却知道儿子的话惹了众怒，一个大波溜扇在陈立东的脖颈子上，骂道：“傻小子，你跑过来干啥？滚远点！” 陈立东头一低，人群给他让开一条缝，让他滚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鏖战决口 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是在某位重生者计划之中的。 在最初的剧本里，某人将“羽扇纶巾”、谈笑间封堵决口，在各位领导和各位首长前露个小脸...... 可是，太得意忘形了，说话秃噜了，被人鄙视了，还被父亲扇了大耳刮子。 打的不冤！ 挤出人群后，看着脚下漫天的江水，陈立东真想跳进去！ 忽然远处响起了汽笛声，几艘江轮开了过来，在江心位置停了下来。 一艘快艇开了过去，应该是吕团长和刘副厅长赶过去了。 陈立东这个后悔，自己本来应该跟他们在一起的。 可是现在，人设崩了，已经没人理了。 不一会，江轮动了，慢慢开向决口这里，小心翼翼的横了过来，决口大概50米，江轮的长度比决口要长不少。 如何沉船？根部不需要切割工具，江轮自带两个海底阀，打开就行了。 陈天一带另一个机械仆从一边一个，开始拧江轮的海底阀门，海底阀有40个螺帽，陈天一的手速绝对是飞一般，吕团长和战士们也加入拧螺帽的行列。 海底阀早已被处理过，去除了锈蚀，打上了黄油。 拳头大小的螺丝，用扳手拧松动后，人手就能转下来。 仅用两分钟，海底阀就被打了开来，两股水柱喷涌而出。 几分钟后，船体开始加速下沉。 船上的人已经跑到船头，船头缆绳已经被抛到岸上，这时候东华的员工已经有人用钢梁和钢板假设了桥板，人们很轻松的从船上走了下来。 船体开始下沉，几分钟后，坐底了。 这艘船长度是86米，宽度15米，型深4.7米，减缓了水流，但江水依然从船底、从两侧的空挡、甚至漫过穿帮流过去。 但是，这艘铁家伙横在这里的重要意义就是为封堵决口建立了支撑！ 大堤两侧，人们一起欢呼起来，甚至有的人喊出了“万岁！” 这时候江里的船又有一艘船开了过来，再慢慢横过来，靠在尚未没顶的沉船外侧。第二艘船上的人开始向第一艘船上抛掷石材，还有人向决口两端的堤坝抛出缆绳，以便更多的人上到船上，开始进行封堵决口的作业。 第二艘船上除了石材，还带了焊接和切割设备，东华员工开始架设与第二艘船的浮桥，有的战士等不及拽着缆绳爬到船上帮忙扔石头。 人们发现：这艘船上还有许多钢材，识货的知道，那是管桩和钢板桩！这就是为堵口子准备的。 更多的东华员工上去，开始立起管桩，准备沉桩作业。 钢管桩就是一根钢管，有的战士们上前帮忙，想用力把钢管插入水里。却被东华的员工制止了，有人推来作业的机械，靠在船帮上，一端伸出到船舷外侧，战士们这才注意到钢管桩外壁并非平滑的圆面，而是有凸起的螺纹。 那台机械张开大手，攥住钢管后，开始转动，钢管桩随着转动开始下沉，几十秒钟一根管桩沉桩作业就搞定了，钢管桩至少打进河底10几米深，在水面外露头不到两米。 这样的机械不只一台，而是有6台，可以分段进行管桩沉桩作业。 打完立桩之后，开始假设支撑桩，基本上就是假设脚手架的模式了。 1个小时后，沉船上面就布满了脚手架，接着东华员工开始沿着管桩外侧假设钢板桩。 什么是钢板桩？ 钢板桩是带有锁口的一种型钢，他的截面就是个U型槽，钢板桩的强度高，容易打入坚硬土层，可在深水中施工，防水性能好。 打钢板桩也是用专门的机械，方式也是夹住钢板往水里按，这比人力可是有劲多了。而且打不歪，歪了也给你正过来。 战士们看着东华的人操作机械，自己却帮不上忙，很尴尬也很郁闷。有的人干脆下船，爬回堤坝上，因为他们发觉自己挡了人家东华人的正常作业。 陈立东这时也缓过劲来，凑到了跟前。 陈天一等人已经上去指挥施工，只有艾德蒙跟在他的身边。 走近这样的工地，看着专业人士施工，能够感受到机械之美。 战士们许多人参与过打桩堵决口的作业，之前他们把木头砸进水里，可是老费事了 可是东华3个人操作机械，20多米长的钢桩，拧巴拧巴就挤入了水里，一根只用几十秒，那个钢板桩也有20米高，立起来后，也是几下就被按进水里，而且一根咬合着另一根，打完之后严丝合缝，在钢管桩前边筑起了堤坝。 刘市长和刘厅长不知道啥时候离开的现场，应该是处理洪水进入市区的后续事宜。 吕团长坐在大堤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东华员工紧张而有序地施工作业，从下午看到傍晚，他的耳朵里除了水声，就只剩下机械的作业声，他的眼睛盯着那一根一根被立起来、按下去的钢板，目眩神迷。 忽热，身后战士们大声喊道：“首长好！” 吕团长赶紧站起来，身后走过来一个将军，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中将军衔！ “首长好，我是步兵某师炮团团长吕克南，负责柴桑市西城区北岸江堤抢险工作。我们正在封堵决口，请指示！”吕团长一个激灵，赶紧打立正，行礼报告情况。 来的将军回礼后说道：“稍息。我是金陵军区葛万瑞，已经被任命为这里的总指挥。决口怎么样？” “堵住了。” 老将军几步走到前面，弯腰查看决口封堵的情况。 十几秒后，才直起身子，“吕克南！” “到！” “机械作业不是万能的，他们堵正面，我们负责两侧。来人！给我下水，搭人墙，堵决口，少一滴水流进城区，老百姓就少遭灾难！” 吕克南看了看身边的战士，喊了一句：“下水，堵口子！”然后第一个跳了下去。 他跳的位置，是在沉船与一侧堤坝的夹角的方位，水还在沿着中间的缝隙不断涌过去。 在这个位置，已经架起了管桩，只是没能进行钢板桩打桩作业。 老将军还是经验丰富，现在最紧要的是减少进入市区的洪水。 早一刻封堵上决口，才算胜利。 至于加固！堵完之后有一百种方法加固，众人用两个小时看着东华员工打桩沉桩，实际是贻误战机。 吕克南跳下去，他身边的战士也跳了下去。 入水后，抓住管桩，把身子靠在管桩上，阻挡水流。 在另一侧，战士们把钢筋笼子推下决口，然后把沙袋扔进去，然后有人喊道：“没冲走！” 老将军就站在决口处，严肃地盯着作业的战士们。 陈树俭站在老将军身后不远的地方，也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晚霞染红天际，夜幕开始降临，作业船上灯火通明，大堤上的发电机也拉着了火，砰砰轰鸣着输送电力。 决口处早有人架起了照明灯具，照的眼前如白昼一般。 忽然有人喊道：“吕团长掉下去了。” “赶紧救人！” “应该被冲到那边了！” “下去人打捞！” 吕克南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估计是疲劳加剧，顶不住了，被身边的水流吸了过去。 还好那边传来欢呼：“找到了。” “有气呢！” “他没事！” “看看少了人没有！” 这时候葛万瑞喊了一句：“换人！” 说完第一个跳了下去。 “卧槽！”十几米外的陈立东大惊，你是将军啊，头发比我家老爷子都白了，逞什么强啊？ 啊！ 忽然，他发现自己家老爷子也跳了下去。 他眼前噌噌噌跳下去好几个。 陈立东一闭眼，蹭一下子也跳了下去。 他刚才的位置也在水边，向前一跳就入了水，不过他离着人墙的位置有十五六米！ 简单说，跳的位置不对，如果在白天的话，肯定有人会发现，陈立东跳的位置有个漩涡，那是水流从沉船底下流到另一侧形成的漩涡，而陈立东直接跳进了漩涡里！ 这时的陈立东，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手脚划动，想浮起来，可有一股巨力卷着他向下边落去。 他的身子顿时失去平衡打起了转，耳朵嗡隆隆鸣叫，心脏一紧，浑身处处都能感到江水的压力，他的肺部被挤压的想吐出空气。 “有人落水了！” “赶紧救人！” “被卷走了！” “那边注意！等着捞人！” 陈立东身后的人以为他是不小心落水，赶紧喊大伙救人。 艾德蒙紧跟着扎进去，打捞自己的主人。 陈立东被水流卷着，进入水底，他感觉自己应该是从人墙下边穿了过去，过人墙的时候，明显有被人踩踏的感觉。 他憋着气不敢张嘴，任凭水流卷着他随便流向哪里。 忽然觉着头部“嗙”一下子撞到了硬物上面，大概是管桩，于是失去了知觉。 十几秒后，另一侧的有人喊道：“出来了”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我抓住了！” “他撞迷糊了，给我根绳子，我捆上他。” “捆上了，往上拉！” “还有一个，哇是那个毛子。” “毛子没事，扑棱呢。” “水里还有人没？” ......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两个杠精 陈立东争着跳水去做人墙，却跳进了漩涡，被水流吸到另一侧，好在到了那边，被战士们拉了出来。 江边一侧，陈树俭并不知道儿子落水的事情，他现在身边都是战士，他只能抓着管桩别被水流卷走，他的身边就是葛万瑞。 刚下水的时候需要抱住管桩，抵挡水的冲击，现在战士们都下来了，水流的冲击力小了很多。 陈树俭固定住身子后，看着紧挨着的老将军，好奇地问：“首长您哪年的？” “41年的。” “数蛇的？” “那叫小龙！你呢？” “我数猴的，比你小3岁。” “你这口音不是这边的啊。” “我是赵省蓝市的。你也不是南方人吧。” “我是晋省人。兄弟你水性还行吧？可别逞强啊。” “我海边长大的，水性没问题。年轻的时候能踩着水扛着自行车过河，堵口子也干过，八八年蓝河涨水冲垮了河坝我也下水堵过口子。不过，老哥你这年纪还下水就有点逞强了。” “没事，正好下来去去汗。” “可你是将军，哪能跟大兵一样冲锋陷阵啊？” “将军怎么了？难道让孩子们跳下来，自己站在上边指手画脚？今天我就是大头兵。” “那叫坐镇指挥，没看过你这样的。喂！你们这些当兵的加油干啊！你们首长还泡着呢！” 陈树俭跟老将军一边聊天，一边跟官兵们逗闷子。 其实俩老头身前、身后，左边右边都是兵娃子，他俩已经感觉不到水流的冲击。 这时候，陈树俭身旁一个大兵说：“陈叔，你儿子刚才掉水里了。” “啥？” “被救上去了。” “人呢？” “捞出来控水呢” “艾德蒙！艾德蒙！” 陈树俭张开嗓子喊着。 艾德蒙跳了下来，游到陈树俭对面，“我来了老板” “小老板啥情况？” “刚才不小心掉水里了，呛了水，正休息呢。” “行了，你去吧，好好照顾他。这个废物点心，你让他远离远点，不会水别往边上站。” 老将军看完这一出开口问：“你儿子也来了？” “嗯。” “你做啥买卖的？” 陈树俭想了想，说道：“大到飞机，小到铁钉，啥都做。” “跟我吹呢吧？” “这有啥吹的？我们叫东华实业集团，听说过吧。” “哎呦失敬失敬。原来是爱国企业家，这些天总听你的名字了，你叫陈...陈立东？” “我是他爸。” “你有个好儿子。” “是我教育的好。” “你可真不谦虚。” “种好苗好，有啥谦虚的？就是这些年发财了，孩子们就吃不了苦了。你看他老子在水里泡着，当儿子的想法子躲清闲，一代不如一代啊。” 陈树俭的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葛万瑞只好岔开话题问道：“你几个孩子？” “三个，俩儿子一个丫头。你呢？” “我俩孩子，一样一个。” “嘿嘿，我比你多一个。” 葛万瑞有些哭笑不得：“你这都要比？” 陈树俭嘿嘿一笑：“要不杵在这里，能干点啥？” 老将军想了想说：“我儿子也来了。” “也是个小将军吧？” “当排长了。” “老子英雄儿好汉，你儿子肯定差不了。” 对陈树俭的夸赞，葛将军没吱声，但是脸上还是有些许笑意。 陈树俭接着说：“唉......这当老子的，就别怕被儿子比过去。比如我儿子，就比我能挣钱。”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只要别长歪了，对国家有贡献就行，老子跟儿子比个啥。” “倒也是，你儿子结婚了吗？” “当兵呢，结婚不着急。” “我孙子都能叫爷爷了。” 葛万瑞真的生气了，想批评对方两句，可意识到这家伙又不是自己的兵，只能把话咽回去。 陈树俭一点没注意葛万瑞的脸色，还是继续闲扯：“我跟你说，找儿媳妇一定要找小门小户的，这样儿子才不会受气......” “哈哈，受教了。老弟你可真有意思。哪天让你见见我儿子，他想找个大学生，我有点不乐意，我看应该由你来给他说教说教。” 又过了一会儿，陈树俭说道：“我说首长，你的兵可真不赖。这些娃娃们虽然嫩了点，但是一样能吃苦、不娇气，比那些大学生强多了。” 葛万瑞沉吟了一会儿说：“关键是咱们部队有好的传统。部队就是大熔炉，啥玩意扔进去，也能炼出好钢。” “你说这个我服，现在社会上的风气有点操蛋。好多年轻人光想着唱歌、跳舞不学好，招人膈应，我们电机厂那个......”陈树俭开始吐槽。 葛万瑞拿一个耳朵听陈树俭在耳根子旁唠叨，一边盯着战士们在前面扔沙袋、堵口子。 陈树俭继续说道：“我们企业比不了部队，这些崽子们在厂子里归我管，出了大门我就管不到了，他们端东华的饭碗，回头骂我这个那个，我还没法......” 葛万瑞忽然问了一句：“你们的工资待遇怎么样？” “不敢说全国第一，但绝对是第一流的。最低每个月也能拿千八百的工资。” 葛万瑞有点失望地说：“跟金陵那边差不多啊。” 陈树俭不干了：“千八百只是是看大门、搞保洁的。只要有技术，肯卖力气的怎么也能两千起，你往左边看，那条船上是我们建筑公司的人，普通工人肯定能开到两千，那几个背着手指挥的施工队长一个月拿三四千没问题。” “那可真不错...唉，我跟你商量个事。” “老哥你说。” “年底前会有一批老兵复员，你帮我安置一批人怎么样。” “行啊，难得你这个大首长看得起我。有句话叫......‘求之不得’啊。...你们军区一年有多少军人退伍？” “这个数字保密......你们东华能接收多少人？” “眼前这样的兵，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葛万瑞一听陈树俭的话，自己又有点心虚了，连忙解释说：“他们有的学历只是初中，技术也不见得有......适合。” 陈树俭看着眼前的战士说：“炼钢的人有句话‘坯子好干啥都行’，这样的兵我看放哪哪中。我们东华还有所职业技校，开设的专业十几种，学两年出来就没废物。嗐...你要实在不放心，我带着你视察一下东华的各个企业，肯定亏待不了他们。” 葛万瑞一听就放心了，说道：“那就麻烦老弟你了，我一定抓时间考察考察。” 陈树俭这些天也是憋坏了，在大堤上值守好几天了，身边都是小年轻没人能跟他聊上几句，现在下了水也动弹不得，干脆就当泡澡了扯开话题就聊，也不管葛万瑞是多大的官。 再说了，这些天他省长都见过，军区副司令比省长也不见得高吧，于是继续“话痨”模式。 “老哥，你闺女多大了？” 葛万瑞一听心里害怕了，这个老弟刚才说他俩儿子，难道是要攀亲家？自己麻烦他安置退伍兵，但也不能拿这个做条件吧！ 连忙说：“我闺女有婆家了。”接着抬头朝前边喊：“张连刚，你他妈真想把老子泡在水里啊！赶紧安排换人，20分钟一班，别把孩子们泡出病来。” 前两排的水里有个军人回答：“是，马上执行命令。高小四，安排你的人上。从前边来，一排一排的换，别乱了。” 堤坝上有人答应着，接着下达指令，安排换岗。 陈树俭上了大堤后，陈天夏拿来干燥的衣服想让陈树俭换上，陈树俭看向一边的葛万瑞：“老哥，你换衣服不？” 葛万瑞摇了摇头说道：“我就这一身没得换，你换吧。我看你这身板有些薄，可别冻坏了。” 陈树俭想把衣服递过去，看了看衣服料子又塞给陈天夏，嘀咕一声：“不换了，免得被人瞧不起。” 说完又挤到葛万瑞跟前：“这口子应该堵得住吧。” “看样子有戏。” .......... 当陈树俭厚着脸皮跟在葛万瑞身边充当大瓣蒜的时候，陈立东正在医院清创、缝伤口。 这次落水，陈立东没有呛水，但是脑袋上的撞伤可不轻。 他被捞出来后，先是被人扒开眼皮，接着衣服被扒开，有人在抓他得胸部。 “有气...心脏跳得没问题，死不了......来，把他翻过来。”然后他被人拽着翻了个身，开始面部朝下。 “哎呦，这里有个口子，血流得有点多。” 陈立东感觉心脏离开了束缚，肺部没了压力，开始了呼吸，但是头疼欲裂，不想睁眼，嘴里喊着“爸...爸...妈...妈...孙婕...艾德蒙...”。 艾德蒙出水后，就蹲在陈立东旁边。听到陈立东喊他，连忙蹲下身子，说道：“老板我在呢，你怎么样？” “我头疼...缓缓就好了。你去跟我爸说我被捞出来了，没事了，别让他担心。” 艾德蒙去水里向陈树俭报告。 这时，给陈立东检查身体的战士说：“他脑袋上有个窟窿，这血哗哗的，止不住啊。来人，跟我抬下去。” 陈立东感觉头部发沉，浑身无力，想坐起来，但是已经指挥不了四肢。 他感觉灵魂仿佛出窍，眼前竟然出现重生时的昏黄迷雾...... 黄泉再现！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再赴黄泉 8月7日的夜晚，一轮圆月挂上天边，清冷的月光洒向大江，洒向堤岸。 江水转凉，但是气氛热烈。可以搭设人墙的工段已经不多，战士们把下水一趟戏称为“纳凉”。 合龙施工在紧张进行。 东华的货轮有5艘，一艘沉船堵了口子，一艘被改造成施工船，另外三艘负责运送建材。 陈立东以重生者的视角维度应付这次决堤，各项物资都准备的非常充分，管桩、钢板桩更是不计其数。 决口沉船靠着大江这一侧，管桩密密麻麻，钢板一块一块贴上去，插进水里，再被焊死，确保不漏缝隙。 刘市长和刘厅长再次回到了大堤，刘市长下午组织疏散群众，抢救过水的财产物资；刘副厅长组织水利口的干部职工安排通过有关河道泄洪事宜，俩人都累够呛。 不过看到眼前的施工场面和决口的过水情况，心里顿时放松下来。 但是人们不会有一丝马虎，决口这里是通道闸，是大堤最薄弱的环节，但是说不准别的地方可能出现溃堤。 部队官兵越聚越多，市里组织的施工队伍也都赶往这里，开始在后方搭坝施工，建设第二道防线。 而此时，陈立东已经被送往柴桑市城第一人民医院。 溃堤后，医院也曾组织撤离，但是病号伤员撤不走，医护人员也没走。 还好溃堤的地方是一道闸涵，闸涵一侧本来就是河道，河道联通着一个湖泊叫做赛湖，洪水多数流进了赛湖，并没有淹到医院这里。 人民医院已经被作为战地医院，病号伤员多数是抢险的战士、工人、志愿者。 他们有的手脚划伤、有的中暑晕倒、有的皮肤被水泡烂、感染了病菌、长了脓疮。 在陈立东之前外科的医生们刚组织了对几十名战士的抢救，那些战士就是溃坝时被洪水冲走的那些人。 他们中有两人重伤，四肢、肋骨骨折，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吕团长也被送过来，他的右臂骨折，别处没有大问题。 而陈立东则成为重伤号，被送往医院的途中，陈立东就开始了呕吐，再次昏迷之前感觉到不好，陈立东用最后的意识联系艾德蒙：“我要完了，给我媳妇打电话。” 到了医院，在急诊后被推进CT室，接着送进了ICU，几位主任判定：颅外伤问题不大，但是伤员颅骨骨折，硬膜外急性水肿，伴随脑挫裂伤，已经十分危险，血量达到20毫升，必须开颅！ 陈立东被剥光了躺在手术床上，任凭小护士给他剃秃瓢，刮眉毛，整个人跟死的一般。 昏迷之后，他的意识被迷雾包围，迷雾浓稠像是母胎里的羊水。 他奋力挣扎，可无从着力，只感觉昏黄更加暗淡，意识中竟然感觉到了凉意。 他大声喊“爸”、“妈”，喊“孙婕”，都没有反应。他接着喊“系统”......也不行，再喊“艾德蒙”！ “老板，我在呢”秒回！竟然有反应！ “快把我弄出去！”陈立东急切的喊。 “老板我们这是在哪？”艾德蒙问道。 “我哪知道，你在哪呢？” “我刚给老板娘打通了电话，就被你召唤到这里，我感觉......是在你的身体里...” “别逗我......你能看到啥不？” “我能看到......废墟......战场......好多残垣断壁......还有许多机械仆从。” “啊...我怎么啥也看不到，也看不到你。快点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快点！” 陈立东心中出现莫名的心悸，冷意加重，担心再这么下去，就Game over了。 他开始做梦，觉得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确实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脚下...！没有脚！ 他看不到自己的身躯、四肢，视线里只有灰黄的土地，烟尘随风卷起，没有花草树木，远处是一片土丘，一个没有头颅的巨人，手里拎着斧头从远处一座山丘跨过。 陈立东感觉那个巨人目标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艾德蒙在哪儿，大喊一声“快跑！” 然后感觉景物实现了位移，虽然没有身子，但是视野中的东西正在飞速向后退去。 目之所急有山野、沟渠，远处是残垣断壁。 他仿佛在一个飞梭里，眼前景物飞速变化，但来自巨人的压迫感缺越来越重。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巨腿，那是一座金属巨塔从天而落，荡起的烟尘瞬间弥漫了视线...... 在陈立东与梦魇抗争的时候，远在蓝市的孙婕接了莫名其妙的电话。 那是艾德蒙打来的，艾德蒙说：“老板受伤了，他在找你。” 只说了九个字，就没了声音。 孙婕脑袋轰一下，人整个懵了。 几秒钟后，她拨通了艾德蒙的电话，没人接；再打陈立东的电话，也没反应。 她想了想，给陈树俭拨了电话：“爸，你们在哪？” 电话是陈天夏接的：“我是陈天夏，我们在大堤上。” “我爸呢？” “我马上找他。大老板......您的电话，孙婕找您。” 陈树俭接过电话：“怎么了？出事了？” “嗯，陈立东不接我电话。刚才艾德蒙给我打电话说陈立东落水了，在找我。” 陈树俭说道：“他落水了，已经捞上来了，他跟我说人没事......陈天夏！你们老板呢？” 陈天夏说道：“老板被送去医院了。” “艾德蒙呢？” “艾德蒙跟老板一起去的。” “赶紧联系艾德蒙......孙婕你别着急，没事的。我这就去医院，你放心。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陈天夏，赶紧联系艾德蒙！” 孙婕被挂电话后，心神不宁，她预感陈立东肯定出了事情，而公公的声音也不似作假，可能不知道情况，怎么办？ 她给孙学松拨了电话，说了情况。 孙学松安慰姐姐说：“估计没大事，你先别乱，抗洪救灾肯定乱乱哄哄，再加上晚上黑灯瞎火，有啥情况也说不清楚。明天早上你再打电话试试。你就别瞎打电话了，给大伙添乱不好。” 孙婕一想，弟弟说的也又道理，就放下电话准备休息。 可是躺下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俩人结婚一年多了，这个丈夫小大人一般对她宠溺有加，婚姻的幸福能够切身感受，小伙伴们十分羡慕。 这次赴南方抢险，孙婕也想去，被陈立东拦下来。 出国、去西澳都没甩下，在国内却不带她，难道陈立东担心出事情？ 孙婕披上睡衣，犹豫了一阵儿，打通了总经办主任的电话：“孙静，我是孙婕。给我安排车，我要去柴桑。” 孙静还在办公室，孙婕的电话号码她早存在手机里，但这是第一次接到这个电话。她和孙婕见过几次，笑一笑就是打招呼了，接通电话后竟然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只好说道：“现在？您和谁去？” “我自己，是不是需要坐飞机过去？你再帮我订机票。” “出了什么事情吗？老板让你过去？” 孙婕有点烦躁了：“是我想过去，你抓紧安排，我在我家楼下等你。” 孙静马上给值班司机打电话，然后急急忙忙下楼，同时拨通了罗浩的电话。 孙婕换好衣服下楼，忽然看到温晓宇从路灯下走过来。 今天周五，温晓宇晚上下班回来刚换好衣服，听到孙婕的动静，穿着睡衣就过来了。 见到孙婕后问道：“你要去柴桑？立东出事了？” 孙婕话里带上哭腔：“我晚上接到艾德蒙的电话，说陈立东落水了在喊我。然后就联系不上他们俩了。 后来给我公公去了电话，陈立东确实落了水，被送医院去了。 我刚才一直给陈立东和艾德蒙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公公电话也不通，我担心陈立东不好了。 我要去柴桑，陈立东身边不能没有我，他万一有个好歹，我也得见到他啊。” 这时罗浩也跑了过来，听完情况后，说道：“都别乱，那边好多咱们的人呢，我联系那边。” 孙静带车过来的时候，罗浩也了解了那边的情况。 陈立东受伤严重，正在进行手术！ 孙婕一听，就软了下去。 .......... 孙婕、温晓宇、罗浩、孙静在8号晚上才到了医院。 ICU外，陈树俭胡子拉碴，守在门边。 孙婕有些腿脚发软，被孙静架着，嗓子呜咽，却不敢出声。 罗浩轻声问道：“叔，立东咋个情况？” “血制止了，手术很成功，但是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需要转院不？” “首长从沪市请来的专家，下午刚看过了，不需要折腾了。” “专家说了吗？啥时候能醒？” “也许一会就醒，也许就醒不了了。我......我就不该让他上大堤。他那狗屁水性，非得逞强。我......唉......” 罗浩抱住陈树俭，拍打着后背安抚着：“没事，那小子累坏了，就是睡一会儿的事，赶明没准就醒了。” 新到的家属也只能守在门外，罗浩叮嘱孙静照顾好老板娘，然后一转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亮出东华实业集团总经理的名号后，罗浩顺利见到了院长朱俊生，得到的答复跟陈树俭说的一样：“手术是很成功的，能不能醒现在还说不准。” .......... 一天过后，决口的江堤彻底封堵到位，江水也已经降到安全线以下。 赣省领导、金陵军区领导都松了一口气。 而医院这里，陈立东仍不见醒转。 罗浩再次找到朱俊生了解情况，得到的答复模棱两可。 罗浩犯了愁，走出院长办公室，琢磨着找哪条关系把小老板送到国外救治...... 正当他在楼道里溜达的时候，朱俊生从他后边跑了过去。 再一会儿，陪着几个人过来。 罗浩一看来人，心说：卧槽，是总经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是生是死 华夏总经理等几个人进了院长办公室，楼道里变得静谧起来，除了罗浩再也没人过来。 罗浩却也没有离开。 十多分钟后，朱俊生推开门叫罗浩进去。 总经理等人站在院长室一个阅片灯箱后边讨论着什么，见到罗浩进来，总经理伸出手。 罗浩紧走两步握住手说了声：“首长好。” 总经理说了句：“安老怎么样？” 罗浩回了句：“挺好的。” 朱俊生心内诧异：俩人竟然认识，东华的人敢情都不简单。 总经理继续说道：“小陈的情况有点糟糕，我已经找人联系了日曼国的菲特朗教授，估计明天菲特朗就能过来。” “那太好了。” “他家里都有谁在？” “陈叔，哦立东的父亲，还有他爱人。” “你把爷俩请过来，我跟他们见一面。还有，长老院委托我向东华、向陈立东表示感谢，你可以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东华的高层。” 罗浩转身去ICU那边，十来分钟后，带着陈树俭和孙婕见到了总经理。 总经理安慰陈树俭：“我早知道你，你们东华干得不错，这次又舍家为国，值得佩服。国家需要东华这样的企业，需要你和你儿子这样的企业家。小陈的情况我们大家都很关心，委托我想办法救治小陈，你们家属不要着急，你作为他的父亲更要挺住。” 陈树俭嘴唇颤抖地说道：“谢谢首长，你是大领导，千万想办法把他救过来，我给您跪下了。” 说完咕咚一下。 总经理赶紧弯腰把陈树俭拽起来，嘴里说道：“你别激动，要相信国家，来......你坐下来。” 说完又去拉跪在一边的孙婕：“孩子快起来，小陈会没事的......” 一边的陈树俭说道：“只要能把他救过来，要啥我给啥，我们家几十个厂子值个几十亿，都卖了也行，我就这么一个......老儿子，还有孤儿寡母的......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受得了啊！唉...呜呜呜...” 一通折腾，弄得总经理心情烦乱，不断的给罗浩使眼色。 罗浩趴在陈树俭耳边说：“叔你放心吧，首长都安排好了。首长那里还要指挥全国的防汛救灾，咱们先出去看看我弟吧。” 陈树俭连忙站起来说道：“首长您忙，我们先出去，您一定找人救我儿子......” 一天后，菲特朗如期而至，看了陈立东的情形后却也无可奈何。 总经理憋了一肚子气，终于在柴桑市防总负责人大会上骂了人，痛批了“豆腐渣工程”。 长江上的决口，合龙时间比历史上提前了四天，东华人在决口前筑起了钢铁堤坝，困住了肆虐的洪水。东华员工受到与子弟兵一样的待遇，成为抗洪抢险中的英雄，他们董事长抢险落水，重伤昏迷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ICU里，陈立东的心跳和呼吸依旧疲弱，没有苏醒的征兆。 在陈立东的状态平稳后，孙婕向监护室的主任说明了自己的从医经历，获得批准换上无菌衣进到icu里边，守着丈夫不再离开，每天在陈立东耳朵边上唠嗑，期盼着能把爱人呼唤回来。 这两天，病房外人来人往，有东华实业集团各部门、各分公司高管，也有与东华业务紧密的关系户，甚至蓝市的王庆来等也跑过来探望。 王桂清和陈立春在9号这天赶过来，同样干着急用不上力。 陈树俭脾气越来越暴躁，像换了个人一样，看到大官就下跪，要不就嘴上不停的唠叨，要是家人在身边还逮住谁骂谁。 见到王庆来，陈树俭拽着对方说：“王市长，我们东华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非法的事我们可没干过！为啥偏偏是我儿子？我造了什么孽啊？” 葛万瑞7号晚上就来看过陈立东，交待医院全力救助，并从沪市请来专家会诊。 这两天，老将军每天都要来探望过一次，陈树俭跟老将军也是一起下过水的交情，这次忍不住说道：“老哥哥啊，都说修桥铺路双瞎眼？我个算不算？” 见到王桂清在一旁抹泪，陈树俭又开始吼人：“他还没死呢！你们号丧个啥！” 陈家人的状况，罗浩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焦急，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事。 两天后，弗吉尔突然找到了罗浩，然后掏出一张纸，纸条上是陈立东的笔体： “浩哥： 见到这个字条，说明我遇到了困难。 现在不要心慌，请你把这个字条的内容告诉我的家人和东华的高管：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整一段时间。 请大家各安其所，各尽其责，使东华集团各产业持续健康发展。 陈立东亲笔 1998年8月1日” 接着弗吉尔又递过来两张字条，都是陈立东的亲笔，第一张写的是： “浩哥： 请尽一切努力筹措资金，转给弗吉尔提供的账户。资金将用于支持东珠政府，投入东珠股市，为赢得金融战贡献东华的力量。可将这条消息通知我们的合作伙伴，请他们借贷资金给我们，许以两分的月息，这笔资金在9月底前结算抽回。请你找到国家高层协调有关部门将资金划转到外币账户，用于东珠的金融战争。” 第二张的内容比较多： “浩哥： 都说诸葛妙计安天下，我这三个计划算不算啊？ 现在我们东华在抗洪抢险方面也算作出突出贡献了吧，你一定要抓住机会为集团争取最大的利益。 首先，要塑树东华人舍家为国的高风亮节，让你小姨子加班加点弄几个宣传专辑出来，表现我们东华人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精神，我几乎就死了这件事，炒作炒作也行。 其次，统计一下我们集团投入到这次抗洪救灾的人力物力，让第三方帮我们算算，除了部队我们应该是出力最多的单位了吧。 第三，全国各地肯定有好多水毁的工程，包括水库、水电站、桥梁、道路等等。我们东华有实力、也有能力承揽修复和新建这些工程。政府资金不足也不用担心，阎王短不了小鬼的钱，我们可以先建后交，或者实行三P模式，还可以用水电站的权益平衡我们的投资。 不要畏畏缩缩，要抓紧扩张，施工机械设备不是问题，弗吉尔忙完金融战会采购一批。对了，这次好多车辆、机械、设备都是我们没打招呼就运过来的，你抓紧安排向有关领导说明情况，安排人到有关部门登记备案，别给我们算成走私。 如果缺技术力量的话，我们可以收购一些政府的建筑公司、水工单位，这样也能迅速取得相应的资质。 第四，帮我照顾好父亲和家人，他们文化不高，见识有限，我家的事情你要多关注一下。有问题的话，你可以把情况反馈给陈天一。 至于艾德蒙，我交待他去处理一些紧要的事情，你们暂时联系不到他。 这张纸条你看完就把它还给弗吉尔，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知道我的这些安排。 哦，后续弗吉尔还会在关键的时间节点给你送纸条， 别怀疑这些安排有假，比如我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我说的是：‘晓宇把我介绍给你，我这软饭吃定了’这句话，这能够证明我的这些安排都是出自本人了吧。 偷偷告诉你：我能预见未来，哈哈哈！ 好啦，东华的总经理不好当，千斤重担就拜托你啦。 代我跟小宇姐问好，祝你的儿子早日出生。 罗浩看得头皮发炸！手里拿着这张字条如握千斤。 然后，不由自主地把最后这张字条递给弗吉尔。 仔细看完这些字条之后，罗浩对陈立东的操作简直不可思议。 要不是刚从ICU那边过来，他都以为是陈立东已经醒转，然后以写字条的方式糊弄人，而他自己却躺在床上享清闲。 可是，早在10几天前就预见到自己会受伤昏迷？还作出一系列的安排部署？ 这小子恐怕是个妖精吧。 罗浩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摆弄着签着陈立东名字的那张纸条：这大概是陈立东送过来的“圣旨”了吧，有了这张纸条就能很好的统一东华众人的思想了。 而后边两张字条交待的事情稍微复杂，有些安排与罗浩不谋而合，只是因为陈立东的伤势，让罗浩心不在焉未能及时安排部署。 现在有了字条，是不是就能稳定军心了呢？ “陈立东还有没有其它交待？”罗浩看着弗吉尔问道。 弗吉尔眨了眨眼说道：“他给其他人也写了字条，分别交待了一些事情，具体内容我就没法告诉你了。” 罗浩叹了口气：“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马上召集一个会议，安排一些事情，你也要参加，帮我安抚大家的情绪。你手里那些“一对一”的字条要赶紧给大家发下去。” 一个小时后，借用医院的会议室，罗浩主持召开了东华高层会议。 大家坐好后，由工作人员分发了“字条”复印件，复印的内容是： “我没事，只是需要休整一段时间。请大家各安其所，各尽其责，使东华集团各产业持续健康发展。 陈立东亲笔。” 笔体是陈立东本人的，这个作为东华高管确信无疑。 陈树俭和陈立春爷俩也参加了会议，虽然面色不虞，但就是给罗浩站台的意思。 弗吉尔和某几个人明白：这是篡改了的圣旨！ 只听罗浩接着说道：“董事长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语言功能还未恢复，他的康复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因为董事长健康的原因，集团上下人心惶惶，各方面工作都出了问题。 比如电子科技公司反映，由运输公司承运的发往泉城的120台电脑散件丢失，3天了还没有找到下落； 东华建设承建的盘山石墨电极厂，办公楼商砼出现使用低标号水泥，以及浇筑后的主体出现蜂窝等问题； 蓝市钢铁公司反映，五天前运来的一批废钢，夹杂超标，集团某位领导还打了招呼要求钢铁公司收下这批废钢。 这样的问题，还有好几起，会后各位去看通报。 这些问题，有的是我们精力不集中没有盯住，致使分管的业务出了纰漏；有些是某些人在集团多事之秋，故意钻漏子捞便宜。 希望大家按照董事长的要求，各安其位，各尽其责，把自己分管领域管好，切不能再出问题。 董事长的健康大家不需要操心，他会慢慢恢复，他本人表示，现在的形象比较狼狈，就不跟大家见面了，大家等着他潇洒回归就行了。 另外，鉴于这次出现的问题，我们需要汲取教训，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传播散布小道消息，否则将追究纪律责任。 关于董事长已经苏醒以及他本人的健康状况，我们会由集团战略部适时对外发布，各位务必管住自己的嘴。这将作为一条纪律。 董事长和陈树俭、孙镇远和陈立春3位董事已经授权给我，对不遵守纪律的直接辞退，大家切记！ 今天的会议内容就是这些，各位散会之后各回各家，赶紧回归主业。 散会！”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做多恒指 罗浩打发集团管理层各安其位，医院这里只留下陈树俭、王桂清、孙婕守着陈立东。 陈立东心肺功能平稳、外伤感染得到控制后，也离开了监护室，安排到老干部病室，实行特别护理。 离开监护室后，长老院大长老在8月12日这天轻车简从查看了柴桑大堤后，看望了昏迷的陈立东和他的家人。 罗浩随后向大长老一行简要汇报了东华的有关情况。 他隐瞒了陈立东“妙计安天下”的事情，但是跟大长老及有关高官坦白编造了陈立东已经醒转的“无奈”，就是为了保持东华上下正常运转，请各位领导理解东华高层的“苦衷”。 罗浩接机提出：东华已经筹集十几亿资金，准备到东珠助力金融战，请有关部门支持和放行。9月底前这笔资金会回来。并且承诺：这笔钱将来一定回到国内，投入到基础设施建设当中。 大长老和身边的高参都明白，东华这是想借助金融战捞一笔。 随行中有人提醒说：“现在的金融战状况十分惨烈，散户纷纷遇难，东华趟浑水可能血本无归啊。” 罗浩无奈地说：“老板遇难前已经安排用国外的资金在东珠建仓做多恒指，我们调集资金过去，主要是防止股市波动导致保证金不足被平仓。” 众高层不再言语，心里却在称赞东华这家子人够意思。 东华一边调集人力物力抗洪救灾，一边竟还在筹措资金抵御金融巨鳄对港币和人民币的打压。 这样的企业，值得大长老亲自来这一趟。 事后，大长老委托人送来一副四尺中堂，四个字：舍家为国。 罗浩拿在手里看了半天，心理感慨这就叫“简在帝心”啊！ 对筹措资金到东珠炒期货，罗浩私下里也是十分担心，这期货玩得可是心跳，几百亿的资金说没就没，东华的十几个亿出去估计连点响动都没有。 从去年7月开始，以索拉斯为代表的国际游资大肆做空东南亚外汇市场，引发了东南亚金融风暴。 到今年3月底，在短短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内，东南亚各国股市都缩水三分之一以上。各国货币对美元的汇率跌幅在10%—70%以上，受打击最大的是泰铢、韩元、印盾和新元，分别贬值39%、36%、72%和61%。国际游资则是大赚40亿美元，一时风光无两。 索拉斯们早就盯上了刚刚回归华夏的东珠。 与其他东南亚国家不同，东珠的的外汇储备高达900多亿美元，而且由于港币实行联系汇率制，有自动调节机制不易攻破，因此索拉斯们将主战场放在了股市上面。 自去年以来，索拉斯们通过几次手段致使东珠股市震荡不已，恒生指数从16000点的高位跌落下来，到去年年底跌破10000点，6月底时接近8000点。 7月以来，国际游资大举沽空恒指，建立了大量的恒指空仓头寸。同时，他们大肆造谣，扬言“港币即将与美元脱钩，贬值40%”，“恒指将跌至4000点”云云。其目的就是扰乱人心，制造混乱状态，然后趁机浑水摸鱼。 这是一场以金钱、智慧和魄力为武器的你死我活的金融大战。无论是挑战者，还是应战者，都深知其成败所蕴含的利益与风险。 8月5日和8月6日，国际炒家们两天之内抛售500多亿港元。东珠金融管理局调集大量外汇照单全收，将汇市稳定在1美元兑换7.75港元的水平上；而且将所吸纳的港元存入东珠银行体系，从而起到了稳定银行同业拆借利息的作用，防止了因为拆息率一旦提高导致股市下跌的风险。 在此后的8月7日至13日这几个交易日中，东珠政府继续采用吸纳港元的办法，以稳定同业拆息并进而达到稳定股市的目的。 但是，由于炒家在股票市场上大肆做空，恒生指数最终还是跌到了6600点附近的低位。 这个时候，索拉斯们已经沾沾自喜，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一些金融专家跳出来指责政府，理由就是东珠向来信奉自由经济，自由经济是东珠的基石，政府操控股市汇市的举措有损自由经济的形象，破坏其金融中心的地位。 国内的一些人士也开始抨击中央的做法，抨击新上任的领导班子拿着国家外汇胡乱作为，在索拉斯的赫赫威名下，他们感慨这将是一场看不到胜利的战争。 在《华尔街日报》上索拉斯已经公然叫嚣：“东珠必败”！ 而这个时候，罗浩却代表东华承诺要筹措资金去做多恒指，响应政府的动作。 这叫啥？逆行者啊！ 中央政府支持东珠股市早就喊了出去，正在拿出大量外汇支持东珠政府稳定汇率。这个基本上已经成为蓝星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站在中央政府和东珠政府这边的却寥寥无几。 国际炒家联系了东珠某些富豪，准备从他们手中借贷股票去兴风作浪。 华夏国内民间资本比东华有钱的不是没有，那些人不跟着索拉斯们做空都算好样的，让他支持政府的行动，打了水漂怎么办？ 连日来，恒生指数一度下跌至7000点。明知是个黑洞，谁敢去堵决口？ 就在现在，东华不仅帮助政府堵住了长江的口子，还要去堵金融战争的口子！ 如东华这样的逆行者，绝对凤毛麟角。高层当然要把东华树成典型，让他们当这个表率。 所以，东华筹集的资金被特事特办，迅速转到东珠。 华夏高层巴不得有民间资本去围堵金融大鳄，如果能从那些金融大鳄身上叼块肉下来，也让大家心里痛快痛快。 当然，陈立东之所以敢趟浑水是重生的缘故，可这在别人眼中就是真真正正的爱国！ 东华的钱过去后，操作简单而又直接，就一项：做多东珠股市，具体就是做多恒生指数。 恒生指数玩的是期货合约。 关于期货的事情，作者在这里有必要啰嗦几句。 期货交易就是合约交易。买入期货合约的人，必须在日后某个指定的日期，以预先厘定的价格买入所挂钩的资产，比如：矿石、钢材、粮食、股票、指数合约等。 恒指期货，指的是东珠期货交易所于一九八六年五月推出恒生指数期货合约。 恒指期货买卖的不是实物，而是合约。 恒指合约以现金来进行交收，根据到期日恒生指数平均值来计算价值。每一份合约简称为“张”，合约乘数为50，1点指数就是50元港币，假如恒指为1000点，则一张合约价值就是50000元港币。 投资恒指期货，既深奥又简单。 深奥在于它的价值与股市和汇市的变化息息相关，要想追涨杀跌，需要分析种种情况，相比投资一支股票，看清恒指的走势要复杂深奥的多。 简单，则在于一个赌字，你若是买恒指在今后的某年某月上升，到时候它真的上升，你就赚了。届时如果跌了，那就赔钱吧，就这么简单。 计算盈亏也简单，恒指每涨跌一个点，每张合约就赢亏50港元。 有史以来，东珠恒指期货市场一直是做多者众，因为大多数交易者是从股市转过来做恒指期货市场的。而股市上只有一个交易方向就是做多，所以恒指期货市场也是赌涨的人多。 然而今年以来，恒指期货市场的做多者跟玩股票的一样，几乎都赔掉了内裤。 恒生指数在一年前是16470点，而现在是6660点，下降了9810点，一张合约亏49万港元。 说到这里，有必要讲一讲做多和做空的问题。 啥叫做多？ 就是赌这个东西在未来的一个时间点会升值。 期货做多，跟炒股一样操作，也容易理解。 打个比方，张三预测恒指要涨就买了一张合约，今天的指数是1000点花了他50000港元，10天后的指数达到1100点上升100点，张三手里这张恒指合约已经价值55000港元，那么交割后不考虑手续费的话，张三就赚到了5000港元。 如果10天后指数没有上涨，反而下跌100点，变成了900点，那么交割后，张三只能拿到45000港元，亏5000港元。 这是做多的例子。做多期货，玩法跟炒股一样，就这么简单，里边的数学关系小学生都会。 但是期货还有个手法是做空，做空机制是期货特有的属性，也是玩期货的魅力所在。 做空怎么玩呢？ 剖析其中逻辑，它搞了一层借贷关系。 咱们把恒指还是设定为1000点，张三判定10天后恒指会下跌，那么他可以去交易所花费50000港元借来一张合约，承诺10天后归还，又立刻以当前价格卖出去，50000港元揣到了兜里。 10天后，恒指真的跌了100点，一张合约价值变成了45000港元。在这个时候，张三只需要花45000港元从市场上买来一张合约还给交易所就行了，张三怎么样？赚到了5000港元！ 那么如果没有跌，而是涨了100点呢？ 张三就得在10天后花55000港元买一张合约还给交易所，亏5000港元。 这个数学题不难，弄明白这层借贷关系就能搞清楚做空的原理。 实际上在期货做空交易中，简化了借贷手续，你就押大押小就行了。 看明白没？这就是玩股票和期货的不同之处：炒股只有股票涨了，才能赚到钱，而玩期货就算跌了也能赚钱。 这就是玩期货的魅力。 不过，各位书友大大千万注意：笔者本人不玩股票和期货，您可别拿我说的这些去浪，赔了的话别怨我。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逐鳄之战 书接上回，我们接着说恒指期货。 “期货”这个“期”是多长时间呢？ 按规则，恒生指数期货合约的种类为四种，即：现月、下月，之后的两个季月。所谓季月是指3月、6月、9月、12月。 比如当前是8月，交易所提供的合约就是4种，即8月恒指合约、9月合约、12月合约、来年的3月合约，之后循环反复。 这四种合约理论上约定了交易的期限，每个月倒数第二个交易日为最后交易日和结算价格日，在最后交易日之后的第一个交易日为最后结算日，由交易所进行期货产品的结算工作。 但是恒指期货有个特点就是，在交易时间内可以随时建仓、开仓、平仓，属于即买即卖性质。 关于交易时间，现在的规定是星期一至五的上午9：45-12：30；下午14：30-16：15。几年后还将开通午盘和夜盘。 在玩期货的圈子里，一般来说买卖当月的合约算是短线交易。 在期货市场中，大量的散户、小户都是玩短线，买卖当月恒指合约，在一天、几天之内多手交易，买多沽空，获取价差。 持有下月或者下个季月的合约，算是中线操作；长线的话，需要持有隔季合约，以8月来说，操作12月或者明年3月的合约才算长线。 实际上，许多短线人士会以分钟为周期，三分钟、五分钟内就完成一次买进卖出。 在恒指期货市场中冲浪，绝大多数人也是在当日建仓、当日平仓，很少有人玩隔日仓。 搞中长线的，往往是鳄鱼级别的基金 、投行、财团，玩的是套期保值和套利的游戏。而且，中长线操作多出现在大宗商品市场，在股指期货市场并不多见。 上一章说到弗吉尔来找罗浩，筹集资金是目的之一，之二就是寻求政府的支持，允许东华的资本在恒指期货中冲浪。 为啥要分开来？因为几十亿资金投入股指期货市场，必然引起东珠政府的关注。 如果东华想做空，肯定是有多远滚多远，但是表明态度，获得支持，后续的操作就顺利多了。 弗吉尔未等拿到罗浩从境内转过来的资金，已经先到了东珠，拿着他通过东华商贸远东分部、熊岛拆车厂、安美森科技公司筹集到的资金，超过8亿港元，全部打入交易所开设的东华投资账户，用来操作恒指期货合约。 买了多少呢？我来给大家算算。 弗吉尔入场的时间是8月13日，买入时的指数为6544点，一张合约价值为32.72万港元。 但是，不需要交全款，因为期货交易实行保证金制度，天然带杠杆。 所谓保证金制度，就是说你只需要拿出一笔保证金，就可以买到一张恒指合约。保证金的比例在不同的时期和不同的行情下也不一样，具体数值要看交易所的公告。 平常时候，恒指期货的保证金一般为合约价值全额的10%，等于天然带10倍杠杆。 但是这段时间，为了加大投机成本，东珠政府已经要求交易所把保证金率调到了25%的超高比率，规定每张恒指期货合约保证金为8万港元。 就是说，你有8万港元才能开户入场。 这种保证金制度降低了投资门槛，相比当前一张合约32.72万港元的价值，即使按8万元交保证金，也等于给了4倍杠杆。 说了半天，啥是杠杆？ 阿基米德说：“给我一支杠杆，我能撬动整个地球。” 下面，我用一个比喻来阐释金融杠杆的作用：北方的书友大大们请注意了，这几年防治大气污染，您所在的城市有没有新增好多洒水车？假设一台洒水车一整车水的成本是200元，大概能弄脏4000-5000辆小汽车，假设其中有4000辆小汽车车主选择洗车，每台洗车费是25元，就产生了10万元的消费，200元拉动10万元的GDP，这......就是金融杠杆的作用。 这个比喻怎么样？嘿嘿，各位洗车的书友大大们，请用读书币砸我吧！ 总之使用金融杠杆，提供了使投资者资金迅速翻倍的可能，提供了让屌丝变土豪的诱惑。 我再打个比方：土豪的账户有1亿元本金，屌丝的账户有100万元本金。土豪一年收益率10%，屌丝一年收益率100%。请问：谁赚的多？ 用“九九乘法口诀”算一算就知道，年底时土豪账户资金为1.1亿元，屌丝账户为200万元，双方贫富差距怎么样？ 傻吊，你和土豪的差距又被拉大了！被甩开900万元！ 无奈？悲哀？ 那么作为屌丝如何追平土豪？ 期货交易商会告诉你：玩期货！ 假如你有100万元，每天只需要挣1%就离场，那么以1年250个交易日计算,一年下来你的资产有多少呢？ 本人掐指算了算，一年后你的资产可以达到1203.2万元，两年后你就可以坐拥1.45亿元，你将成为镶金边的新晋土豪。 这就是玩期货的诱惑！ 如果用上杠杆呢？几倍杠杆几倍利，屌丝变土豪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刚才我说了恒指期货自带杠杆，另外交易所还有人提供一种工具叫做恒指配资，这是真正意义的杠杆。 我们可以把保证金制度定义为恒指期货的先天杠杆，恒指配资可以称之为后天杠杆。 就拿现在来说，保证金要求为80000港元。一般人也不见得能够拿出80000港元，如果没有这么多钱能不能玩？理论上是可以的！ 在交易所会有第三方机构提供此类借贷业务，我把他们称为配资商。配资商一般提供1：5以上的资金支持。 按照现在的保证金要求，按照1：5的比率配资的话，只要有13333港元就能入场。 具体操作时，配资商会提供指定的期货交易账户，你向他们指定的账户存入13333港元的存款，交易商会提供66666港元资金进入这个账户，合计资金80000港元，已经满足当前一手恒指期货的最低保证门槛了。 支付13333港元，就能操作价值32.72万港元的一张恒指期货合约。 各位屌丝，动心了没？ 不过请你注意，使用了杠杆，能多赚也就能血赔，13333港元投进去，股指飘忽个二三百点，你的资金几秒钟就没了。 而且，配资商们才不会好心帮你赔付一毛钱。 要知道，你使用的是他指定的账户，一旦风险达到临界点对方就会要求你追加保证金或者帮你强行平仓。 另外所有配资商都嫌贫爱富，屌丝从来不是他们的菜。他们提供多少倍数的配资，往往会根据你的资金实力，购买的合约数量来确定。 对一般的客户，他们一般提供1：5的配资；对镶金边的土豪，他们将满足你更大的欲望，10倍、百倍杠杆也行。 这些配资商会对你的账户进行实时监控、“呵护有加”，会及时提醒你追加保证金，避免爆仓。 啥叫爆仓？ 保证金不足就叫爆仓。 爆仓时你账户的资金会被配资商全部收回支付给交易所抵顶期货的亏损，减少他配资商的损失。 接着打比方，1：5的杠杆，本金为10元，借款为50元，当你亏损到9接近10元时，配资商就会找你加钱，你如果不加，他们就会帮你平仓止损。如果亏损超过10元，你又不能加钱，这就亏到了配资商的钱，就叫爆仓，爆仓后免不了跟配资商来一场官司。 所以配资商会往往会帮你设定一个止损线和平仓线。 一般的算法是：止损线=配资资金+保证金诚意×0.5；平仓线=配资资金+保证金×0.2。 总之，这些配资商以十倍、百倍的热心帮你发财，绝对不是为了爆仓，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安安全全的发财。 他们怎么从你身上赚钱呢？就是利息，他借给你的钱做杠杆，是按天付给利息的，日利率是多少呢？百分之0.06，比同期贷款利息高了三倍。还有就是收管理费，配资商给你账户，还会约定这个账户每个月要至少完成多少次交易，每次交易收60到100港元不等，交易次数越多，每次管理费越少。 好了，再说就啰嗦了。 现在我们来说东华这条新入场的粉嫩嫩大鱼，因为得到了东珠政府的关照，自然引起了配资商的关注，“诱惑”弗吉尔选择配资，据说13333港元就能购入一张合约。 不过当听说弗吉尔准备拿8亿港元做多后，给吓跑了。按1：5配资的话，配资商需要提供40亿港元，他们配得起但是赔不起。 于是弗吉尔只好作罢，开始不用杠杆裸奔入场将全部8亿多港元存入以东华投资有限公司开设的账户，首次入手1万张9月恒指期货合约，账户资金所剩无几。 这通操作，让东珠金融局过来的“辅导员”吕明同学叫苦不迭。 东华这位！敢情是个棒槌。 一般来说，新人下水，得试试冷暖，哪怕你弄个三七开，拿七成资金放进去，剩下三成作为补仓的资金也行啊。 哪有上来就梭/哈的啊。 弗吉尔在交易所“金牌”交易员的配合下完成交易后，拍了拍手说道：“就这样吧，我先走啦，几天后我们的另一笔资金就能到了，届时会再次麻烦各位帮我完成交易。” 说完行止如常、没有丝毫波澜地走了。 吕明忽然“明白”，人家东华马上就有12亿港元从大陆过来，还是有底气的。 留在交易室的几位互相对视，心里感慨，东华的人肯定见过大场面，8个亿的交易，几分钟搞定，也不看屏幕上的行情走势，抬腿就走，这才叫“真?淡定”。 如果陈立东在这里，肯定会盯着大屏幕上的曲线图，然后枕戈待旦，亲自动手，跟国际游资大战一番。 可现在陈立东就剩一口气，操作这个的是弗吉尔，而且他根本不是“人”。 这几年弗吉尔经手的资金多达几十亿，在他的认知里钱就是数字，缺钱的时候老板也总能想到法子。 老板让他来炒期货，他把命令执行到位就行了，在他的日志里一向如此。 所以，请原谅我把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金融战写成了财经科普文，平淡如凉白开。 这时，金融局的“辅导员”吕明看向曲线图，发现东华这8亿元下水后恒指竟然涨了到了6610点。 他记得清清楚楚，8月7日因已公布中期业绩的一些蓝筹股业绩不佳，导致股市大幅下跌，令恒生指数全日下跌212点，跌幅为3%。 7号到今天这几个交易日中，东珠政府一直在采用吸纳港元的办法，以稳定同业拆息并进而达到稳定股市的目的。 但由于炒家在股票市场上大肆做空，恒生指数在今天上午开盘时为6660点，下午东华的资金下水前跌到了6544.790点，这几乎是恒指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没想到东华刚入水，竟然荡起了涟漪，现在的6610点，比刚才涨了65点。 一点50港元，66点就是3250港元，1万张合约就是3250万港元。 看了看手表，卧槽！如果这时出手交割，一刻钟的时间，东华已经赚了3200多万！ 吕明坐不住了，印票子都没这么块！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结果下午收盘时恒生指数继续迈了一小步，6620点，东华的盈利已经有3800万港元。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十分暴利 吕明看着抬头的曲线，几乎确信东华肯定赚到了。因为在明天，东珠政府将挽起裤腿下水，正式参与股市和恒指交易，目标是将8月的股指抬高600点。 果然，在8月14日东珠政府携巨额外汇基金、土地基金进入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与国际炒家进行直接对抗。 东珠金融局吕明的同事们分别进驻到中银、获多利、和升等多家证券商行，大手吸纳恒生指数蓝筹股。 东珠政府一反以往“积极不干预”政策，给投机者造成了始料不及的沉重打击。 14日这天，恒生指数以7180点收盘，反弹560多点。 而就在这几天，索拉斯们在毛熊国炒作国债也被打断了腿。 不得不感慨资本的贪得无厌，一年来这些巨鳄不仅在炒作东珠汇市股市，另一头还在搞毛熊的金融市场。就在他们以为收获在望的时候，毛熊国开始反击，应对的手法更直接、更暴烈！ 8月17日毛熊政府直接宣布：延期90天偿还到期的150亿美元外债；转换内债偿还期，将1999年12月31日前到期的价值达200亿美元的国债转换成三、四、五年期限的中期国债。 啥意思？就是明目张胆的债务违约，直接宣告内债外债我不还了，对外资来说就是：关门，打狗！ 这个“失掉信誉的自杀式”决策一公布，对毛熊国内老百姓来说无关痛痒，他们早就适应了政府的节奏，这几年也都抗过来了。 可国际游资、金融巨鳄哪受得了？ 这些措施一传开，毛熊股票大跌停盘，卢布汇率加速下泻，卢布兑美元的比价猛跌至17﹕1～22﹕1，由于无人买入，毛熊的股市、债市和汇市一度陷入停盘状态，银行无力应付居民提款兑换美元，整个金融体系和经济运行几乎陷入瘫痪，以索拉斯为首的量子对冲基金在毛熊折戟，亏损30亿美元。 索拉斯们一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给毛熊国“救市”，另一边还在叫嚣“东珠必败！”。 他们鼓动投机炒家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了一场攻击东珠政府的舆论大战，同时操纵美欧股市进入全面大跌，以期“围魏救赵”冲击恒生指数。然而，使他们大失所望的是，8月18日恒生指数有惊无险，以7109点收市，比开盘时只微跌13点。 8月19日，东华筹措的第二笔资金12亿港元被批准入东珠，弗吉尔第二次进入交易室。 吕明在一旁鼓动弗吉尔进行了平仓，收回资金再次入场进行做多操作。 这几天，恒指共计抬升565点，每张毛收入28250港元 扣除付给交易所的交易费和税金12港元，每张合约净收入28238港元，1万股净收入2.8238亿元，一周赚了2.8个亿，这就是期货的魅力。 一旁的吕明等人倒吸了好几口凉气。眼看着人家的财富涨水，心里全是羡慕。 现在加上之前的8亿本金，国内转过来的12亿，东华专用账户的资金已经变成22.8亿港元。 弗吉尔继续落实老板的交待，依旧做多，全部梭/哈购入了2.85万张恒指期货合约。 1万张变成2.85万张，分母增大，盈亏幅度大幅提升。 按理说弗吉尔应该在吕明等人的“辅导下”继续不停的洗牌建仓，把倍增效应扩大。可是他似乎没有这个概念，拍拍屁股又走了。 8月27日，结算日前一天。 上午10时，东珠股市开市。一开始，炒家的卖盘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扑来。在第一个15分钟内，成交额即达19亿港元；在第二个15分钟内，成交额为10亿港元。而在收市前的15分钟，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成交额高达82亿港元！状态之惨烈，令场上所有交易员都目瞪口呆。 这一天，东珠政府动用了200亿港元，委托10家经纪行在33家恒指成分股上围追堵截。恒生指数报收7922点，比上一个交易日上扬88点，这是自1997年11月4日以来的最高点。 27日晚，最终的决战即将到来，整个东珠几乎无人入睡。 8月28日，恒指期货的结算日。 这是索拉斯做空恒生指数的最后机会，之前购买的大量看跌期货能不能赚，就看这一波了。 要注意的是，恒指期货的结算价格为这一天每五分钟恒生指数报价的平均值，因此，要抬高结算价，就必须保证恒生指数走势平稳。要达此目的，东珠政府必须得竭尽全力，寸土必争。 这一天，百万东珠人锁定频道，眼睛紧紧盯住飞快跳动的恒生指数，所有的人都捏着一把汗。这一刻，许多东珠市民都不再关心自己的财产是否缩水，真正意义上的与东珠这座城市同命运共荣辱。 上午10时，决战打响。东珠红军和国际空军直接开始白刃战，在“汇丰控股”与“东珠电讯”上展开激战。 国际游资炒家的抛盘气势汹汹、排山倒海，政府军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不剩，全盘买入。 开市仅5分钟，成交额即高达30亿港元！ 中午12时午市收市前，战斗又趋激烈，“长江实业”、“华夏电讯”等多个蓝筹股被炒家疯狂抛售，滔滔股海，东珠金融局继续狂澜力挽。 午市收市时成交额报409亿港元。 下午开市，战况更趋严峻。 炒家抛盘滚滚而来，东珠政府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外汇储备，全盘吃下，全线死守，平均每分钟就有价值3.5亿元的股票易手。 下午四时整，恒生指数终于在7829点定格！ 惊心动魄的四个小时之后，全天交易额达到了东珠股市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790亿港元！恒指期货最终以7851点结算。 在上溯总共10个交易日中，东珠特区政府约动用相当于1200亿港元的外汇储备，将恒生指数上拉1169点。 东珠政府财政司负责人随即宣布：在打击国际炒家、保卫东珠股市和港币的战斗中，东珠政府已经全面获胜。 东珠政府的胜利也是东华的胜利，吕明算了算， 这一次，东华在恒生指数7109点时买入2.85万张合约，在7851点结算，股指上升了742点，每张合约净赚37088港元，东华总计赚了10.57亿港元，如果平仓的话账户资金将达到33.37亿港元。 自13日到28日，半个月的时间，资金增长了66.85%。 进入9月，新的开盘日。 弗吉尔在吕明的建议下，交割之后再次下水，继续做多，将33.37亿港元继续投入恒指期货，以7842点的价格购入了4万张9月恒指期货合约。 吕明对东华这种上手就梭/哈的手法十分无奈。 他这几天信心爆棚，就差跟弗吉尔说，你交给我操作吧，我能让你们的收入翻几番。 可是看着弗吉尔波澜不惊的样子，吕明咽了口唾沫，憋了回去。 其实这些天恒生指数总趋势上扬，但在不同的时间段波动起伏很大，不能保证每次出手就能卡住涨势确保盈利。 这些天，东华集团的名声也传到了东珠，国内一些媒体正在炒作他们的事迹。 有小道消息说东华能够“上达天听”，吕明对这个说法充分认可，东珠金融局的领导几次嘱咐他对东华的期货交易务必辅导好就是证据。 现在，通过“8·28”之战，东珠政府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根据测算，国际炒家8月份平均建仓位为7500点，低于“8·28”结算日的7851点，使国际炒家的沽空合约无法于8月底之前如数套现，一部分投机者已经离场，但是还有一大部分人在苟延残喘，他们选择了转仓，试图“风云再起”、“力挽狂澜”。 这次国际炒家转仓，是在目前恒指涨水的情况下，空军们认为他们的损失已经无法避免，所以这些投资炒家将恒指期货合约由8月转仓至9月，在8月合约平仓的同时，大量卖空9月合约。 到了9月结算日，如果恒指被重新打下来，那这些国际游资就能够重新获利，并用9月的获利来弥补8月的损失。 因此东珠政府没有丝毫懈怠，大家也不想在9月失守，如果恒指重新跌下，那8月的获利自然也就会全部吐出来。 因此进入9月后，东珠政府立即做出决定，“宜将剩勇追穷寇”，在9月份继续推高股指期货价格，迫使投机资本亏损离场。 这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 9月7日，东珠金融管理局颁布了外汇、证券交易和结算的新规定，比如：对于持有一万张以上恒指期货合约的客户征收150％的特别按金，每张恒指期货合约的保证金从8万调整到12万港元；将大量持仓呈报要求由500张合约降至250张合约必须呈报；呈报时亦须向期交所呈报大量仓位持有人的身份。这3条规定，使炒家的投机大受限制。 当日恒生指数飙升588点，以8076点报收。加上日元升值、东南亚金融市场趋稳等一系列因素，使投机炒家的资金、换汇成本大幅上升，不得不败退离场。 9月8日，9月合约价格升到8220点，按照这个点数，8月底转仓的期指合约要平仓退场，每张合约又要亏损4万港元。 至此，国际炒家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弗吉尔在吕明的建议下，借助空军逃离的大势，将4万张恒指期货进行了平仓。 平仓时的平均点数涨了378点，每股净利18888港元，东华净收入7.5552亿港元。 吕明不得不感慨，东华赶上了好时机。 帮东华操作的交易员们也感觉酸爽，平时他们帮客户交易，合约数量两位数的都不多，上三位数就是大单了，这次一下子玩了几万张。 如果没有金融巨鳄们急着逃离，搞定4万张合约，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弗吉尔在期货方面肯定是个“黐线佬”，可人家就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让本金翻了一番。 此时，东华账户上资金规模达到了41亿港元！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面壁思过 借助华夏高层支持东珠政府截杀国际金融巨鳄的东风，弗吉尔用20亿港元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赚取了一倍收益。 交割这天，弗吉尔再次请吕明帮忙，他要将这笔资金先存入汇丰银行。 罗浩之前有承诺，会将这笔资金投入到国内的基础设施建设当中。 吕明大惑不解，从目前的走势看，股指依旧看好。 当下，东珠广大股民正在弹冠相庆，祝贺东珠政府赶走了金融巨鳄，谁都明白股市将进入恢复增长的时期，专家已经断言：12月恒指将回到10000点。 东华这笔资金即使沉淀在股市玩中线，到12月结算时也能赚个七八亿。 对吕明的建议，弗吉尔笑了笑说：“这是老板的安排，我只负责执行。” 吕明心道：不知道东华的哪位是你老板，论投资眼光，真的啥也不是。 弗吉尔的老板只有一个，就是陈立东。 可是现在的陈立东已经成了：生命体征平稳、气管插管、昏迷状态、去大脑强直...... 至于罗浩说陈立东已经苏醒的“事实”，东华高层几乎全明白这是个谎言。 那么弗吉尔是怎么得到陈立东授意的呢？又是怎么拿到纸条的呢？ 听作者菌慢慢给书友大大们“编”。 话说本书的主角陈立东，落水后脑袋撞了个口子，医生诊断他的外伤没大事，但是这么一撞，引发了颅内出血，还使脑组织受到了损伤，大概就相当于番茄掉到了地上，里边汤汤水水搅乱了成了番茄酱...... 而陈立东的意识脱离肉体，被黄色迷雾包裹着进入他以为的梦魇，被无头巨人追杀而逃脱不能。 好在他的意识体个头小，跟巨人相比仿佛是个苍蝇，被巨人追上后，还可以在巨人身上闪展腾挪，让对方无可奈何。 艾德蒙似乎与陈立东合体，在陈立东的意识中化身飞梭，包裹住意识体随着主人的命令躲闪着巨人的攻击。 逃亡的过程很惊悚惊险，时间一长陈立东感到十分疲累，意识体发出的指令逐渐生涩，他感觉再这么持续下去早晚会在巨人手掌的拍击下魂飞魄散。 意识体附着在巨人身体上跳动，巨人的攻击变成了对自己身体的拍打，尽管未能打到意识体，但是激荡起的波动让陈立东无比难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感觉下一秒就将成为巨人掌下尘埃的时候，忽然叮一声：恭喜宿主，工业助手升级成功，当前版本2.1。 陈立东“灵魂一震”，系统还在！ 这段时间他曾多次呼唤系统、寻求帮助，但是没有反应。他以为已经与系统失联，现在明白其实只是系统处于升级状态不能被他的意识所唤醒罢了。 又躲过了机械巨人的一次拍打后，陈立东急切地唤醒系统，在他的认知中，只要打开系统自己似乎、应该、就能回到现实当中，也就不必再被无头机械怪追击了。 系统确实被唤醒了，陈立东感觉意识重新进入迷雾，他努力想睁开眼，却觉得力所不及，而且有一种危险迫近的感觉。 麻痹！肯定是无头机械怪又要拍击。 唤醒系统的操作需要多少时间？陈立东没算过，但是巨人的挥掌派过来，这个动作恐怕用不了两秒。 陈立东意识到，不等他的意识回归，就可能在梦魇中被巨人拍到，弄得魂飞魄散。 怎么办？先躲开再说吧。 再次躲开巨人的拍击后，疲劳度再次加重，这样的操作感觉用不了几次就会因为“电力不足”被巨人拍碎。 有个成语叫急中生智，陈立东急切中也想到了一个招数。 在巨人巨掌再次挥过来的时候，他玩了一个技能：施放异时空联通信标。 啊哈！管用！一根三十米长的“铅笔”顶在了巨人的手掌上！ 好！铅笔阻挡住了巨掌的拍击，让陈立东松了一口气。正庆幸间，只见巨掌继续下落，铅笔穿透了巨掌！ 陈立东赶紧拼命躲闪，巨掌落下后，陈立东看到铅笔脱离巨掌，向地下落去。 陈立东点击“收回”功能，铅笔消失了。 哎...铅笔的作用也就这样了。 怎么办？ 对了，还有升级奖励没看！ 再次躲开拍击，召唤“铅笔”抗住，闪速查看升级奖励。 5年一次、花费5个亿金币换来的奖励稍微丰富一些。 系统提示：本次升级奖励宿主超级矿物探测器1台、机械仆从10个；超维度熔炉升级为中型，体积拓展为512立方米，可伪装为同等体积的物体，功率提升为100KW--100MW。 陈立东召唤出超维度熔炉，哇咔咔，一个两层楼高的巨蛋出现在身边，相对于机械巨掌来说，它的个头相当于一只“网球”。 巨掌被“网球”顶住，再也不能落下。 哈哈，成功了！ 一支铅笔，一个网球，把巨掌与陈立东的意识体隔了开来。 下步怎么办？ 陈立东一咬牙，决定召唤出新获得的机械仆从，然后玩拆塔。 米莱迪的机械仆从最适合干啥？玩农药的小伙伴都知道，拆塔！ 现在陈立东就是要用机械仆从拆了这个大家伙。 在有了一定的安全感之后，陈立东才敢仔细地打量这个大家伙。 无头机械巨人身高大概200米，根据之前的印象，这家伙就相当于......穿着盔甲的灭霸。 但是它似乎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身上不知名的金属鳞片（护甲）斑斑驳驳，应该是锈蚀的痕迹。 陈立东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巨人大腿，从他的视野看，巨人的大腿也有30米粗细。 这时，陈立东觉着到靠着10个机械仆从，把这条大腿给卸下来恐怕够呛，机械仆从也是需要能量的，万一能量耗尽还没把这个大家伙撂倒就悲催了。 陈立东再向上看去，忽然意识到，这个巨人没有脑袋！ 他早就知道巨人没有脑袋，但是一路上只顾着逃亡没有反应过来,巨人不是“天生”没有脑袋！从它的体型特征来看，设计制造者应该是给它做了脑袋的，或者是因为打斗失去了头部，或者是年久失修使得它的脑袋掉了? 脑袋掉了啥结果？碗大的疤啊！ 没有脑袋，在它脑袋的位置肯定有个窟窿。 有窟窿就好办了。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比巨人，陈立东就是苍蝇，可以飞到巨人的窟窿里去。 早就没想到呢？ 陈立东鼓足了勇气，驱动意识体向上飞去。 巨人的手掌追逐着目标离开了刚才的位置，也向上追来。 陈立东收回“铅笔”和“网球”，然后在巨掌临身前再依次召唤出来，阻挡巨掌的拍击。 这样两次之后，陈立东终于飞到了巨人头部，眼前果然有个窟窿，他“一咬牙”钻了进去！ “窟窿”所在，应该是巨人的脖颈，脖颈由于失去了头部，出现了“窟窿”。 说是窟窿，其实并不黑暗，整个空间有20米方圆。 陈立东进来后傻了眼，里空空荡荡，看不到管线、也找不到接口，四壁迎面也是金属，表面曾经平整光滑。 进入这个空间后，巨人似乎停止了动作，那个追着陈立东意识体的“苍蝇拍”也没了踪影。 陈立东在这个空间内逡巡着，试图找到“伤口”、“断口”然后召唤出机械仆从开始进行破坏。 可是唯一的“伤口”、“断口”就在头顶，那是刚才他进来的地方。 “脚下”也是圆弧形，光滑平整，没有棱角。 绕了一圈又一圈，陈立东意识到，这个空间的体积应该是个纺锤形状。 “抬头”望天，陈立东慢慢飞起来升到开口处，也未能找到机关。 这可怎么办？ 陈立东现在无限迷茫。只要跑到开口之外，巨人的手掌就会抬起来对他进行攻击。 躲在窟窿里倒是安全，可是啥也干不了？ 陈立东沉静下来，开始面壁思过。 人生难有两辈子。 第一世，陈立东忙忙碌碌，钻钻营营，终于爬到了副处级领导岗位。 那一世，他也曾年少轻狂。 在当上某镇分管经济的副镇长后，他向各村集体经济开刀，组织力量审计各村开支，丈量土地资源，接收群众举报，把一名贪污20多万的村支部书记送了进去，判了7年。 之后，在某次与其他村干部喝酒后发生了争执，动力手脚，并惊动了县里领导，被进行了组织调查。 最后虽然不了了之，但他的履历有了污点，无奈之下离开了乡镇。 那一世，他也曾春心荡漾。 离开乡镇，他被安排到县经委任副主任，几年后担任滨海县城西民营经济开发区副主任。 这个开发区只是县里自己设的开发区，总面积不过5000亩地，在招商引资过程中，他开始走南闯北，更多的接触老板，长了许多“见识”。 在主持这个开发区的全局后，他开始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喝酒非茅台不可，抽烟离不了中华，一段时间之后，就基本上每天灯红酒绿，时常莺歌燕舞，身边蜂飞蝶绕。 幸好时间不长，他的前任腐败事发，被送了进去，不久后关于这位的调查通报就发了下来：收受贿赂200多万，与同事、与某私营业主、与某电信公司业务员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违规将某块土地出让给贿赂他的企业，等等。 陈立东也接受了调查，还好他主持这个开发区的时日尚短，账目还没乱，床也没上错，事也没办砸。 虽然品质发灰，但还没有黑，属于可以挽救的行列。在向组织交了一份自查报告后，陈立东猛然警醒：婚外哪有真情，都是套路而已，因为那个举报前位主任的，就是前任的相好。 自那之后，陈立东开始坚持走“正道”，坚持洁身自好。 那一世，他也曾兢兢业业。 年过四十之后，龙兴岛的开发全面铺开，完成造地两百多平方公里，成立了蓝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并被国务院批准设立国家级开发区，陈立东从滨海县的开发区，调任到蓝市经开区任副主任，分管招商引资工作。 在他的努力下，有十几家央企在蓝市经开区设立分公司，有几十家世界500强、华夏500强企业投资了产业。 在他重生那年，开发区聚集人口五万多人，产业投资超过一千五百个亿，财政收入已经超过60个亿。 那一世，他也曾身怀愧疚。 总感觉对不起老婆孩子和父母家人，特别是在经开区的那几年，他几乎放弃了节假日星期天，往往不是在招商就是在招商的路上。 对女儿他几乎没有管过，等孩子大了，想管的事后又无从下手。 对爱人，他只是找了领导将媳妇调到县城，然后就很少有正常的互动交流，孙婕跟他唠家常，他总是嗯啊嗻是。那年孙婕做了阑尾手术，陈立东只前后照顾了3天。 .......... 所以在这一世陈立东想挽回前世的遗憾，想做一个高尚的人、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对家庭有更大贡献的人。 重生5年了，貌似开局良好，东华开始做大，实力迅速膨胀，地位不断提升。 尤其现在，东华出人出力参与抗洪抢险，在各位首长面前流了血、拼了命。 唉......本该由出头露脸的，却被困在梦中，出不去了。 现在，外边苍蝇拍伺候，里边走投无路...... 现在，被困在梦魇之中，也不知道外边家人和亲友是啥情况。 这可如何是好？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是魂穿 上一章说，陈立东的意识在“梦魇”中进入了巨人头部，逡巡几次后，找不到缝隙，因此陷入迷茫，开始面壁思过。 两世为人，让他有更多的回忆和反思，可思来想去，面对这个蛋形的空间，只剩下寂寞和无奈。 不知道过了多久，作为意识体除了疲劳似乎没有饥渴等生理需求，但是能感觉蛋壳外有阳光变化。 忽然艾德蒙发来讯息：“老板，出故障了，我出不去了。” 艾德蒙跟了陈立东四年时间，在一众机械仆从中排行老二却是第一忠仆，跟他出生入死，形影不离。 这次遇难，不知道是不是艾德蒙“侵染了”陈立东血液，或者陈立东“魂飞魄散”之际一直呼喊艾德蒙，当陈立东意识体进入“梦魇”时，艾德蒙也被“吸”了进来。 进入“梦魇”之初，陈立东和艾德蒙有过简短交流，但是逃亡时的生死一线，安全后的悲喜交集，让陈立东的思维进入面壁状态，竟然忽略了艾德蒙这个影子。 也许这么下去，当岁月更替，思维沉寂，陈立东的意识体大概就慢慢消散，这个的故事就只剩下传奇。 可这时艾德蒙突兀的一句话，把陈立东惊醒过来。 他连忙问道：“怎么了？啥情况？你在哪？” 艾德蒙答道：“我进入了这个大家伙的系统，这个家伙名称是Umbrella094201，主要功能是采矿、守护，它的能量核心丢失，系统载体还在，备用能源也有一定的功能。 可惜我作为您的生活助手，不懂如何解密它的操控系统，我现在想回到您那边，却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陈立东疑惑地问：“它只是个矿工？” “是的。在它的系统中，我能读出勘测、采掘、分选等功能设定。” 嚯嚯！200多米高的大家伙，竟然是个采矿机械！这是谁造的？ “你说你能辨识它的系统？它的系统是中文...是蓝星文字？” “是蓝星文字，是English，我正在看它的系统说明，这个家伙被制造于太空历16年，准备用于太空采矿......老板，我的语言词汇偏重于生活方面的日常事务，如果陈天一来的话，应该会有所收获。” 陈立东一阵无语，我俩困在这里，怎么联系陈天一？ 忽然，陈立东用意识打开了工业助手系统，“登录”了系统应用数据中心，发送站内消息给艾德蒙。 然后退出系统，用脑波联系艾德蒙：“你能登录系统数据中心吗？” 艾德蒙几秒后回答道：“不能。” 陈立东“点击”“施放”信标，信号塔出现在蛋形空间内。 陈立东再次联系艾德蒙，得到的反馈还是“不能”。 陈立东没有气馁，就在这个蛋形空间里劈里啪啦开始了一通操作。 首先，把系统升级获得的机械仆从具现出来；接着，开始从系统设备兑换平台中具现设备，再用意识指挥这些仆从安装起来，最后组装成一个工作基站，并把基站通过数据线与信号塔相连。 陈立东的意识体如叮当猫一般，10个机械仆从在他的指挥下更是如有臂使，干活那叫一个利索。 最费时的是供电系统，系统里能够兑现的发电系统有很多，但考虑到现在的环境，陈立东采用了光伏发电系统。 令人欣喜的是，只要陈立东的意识体不脱离蛋形空间，“苍蝇拍”就没有动作，机械仆从们能够放心大胆地将小型太阳能发电基站的电池板架设到蛋壳之外，更加有效地接收“梦魇”空间太阳能。 当储蓄的电力达到使用条件，“梦魇”工作基站和信号塔启动后。 陈立东再次登录工业助手系统应用数据中心，发送站内消息给艾德蒙，之后又给其它各位机械仆从发送了站内消息：“我是老板，你们在吗？收到消息请回复。” 艾德蒙还是不能连接系统，就是说它被困在机械矿工Umbrella094201的系统里，除了能用意识波与陈立东交流之外，别无他法。 恐怕陈立东离开这个机械矿工超过一定距离后，俩人也无法再进行交流。 我来重复一下机械仆从的定义： 机械仆从，从属于宿主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 可按宿主意念调整外形，可根据宿主指令变换皮肤涂层。 机械仆从使用经工业助手改造调整的智能操控系统，可执行宿主传导的指令。 该智能操控系统可升级，升级途径为跟随宿主、从与宿主的交流中获得积累，丰富机械仆从的指令集。 机械仆从需要一定能量保持活力，所需能量由生物能、电能、光能或者其他适合的辐射能量中获取。 以上就是本书第六十章中关于机械仆从的“说明书”。 各位书友大大明白艾德蒙为啥能被“吸入”“梦魇”空间了吧？ 因为他是从属于陈立东“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如果当时陈立东身边还有其他机械仆从并被陈立东“念到名字”，也会跟着进入“梦魇”空间。 艾德蒙“陷落”在巨人矿工的系统之中不能自拔，陈立东只好留守在工业助手系统数据应用中心，等待其他机械仆从能否回应。 大概几个“梦魇”分钟后，有人通过站内消息回应：“老板，我在，您在哪？还好吗？” 回复消息的是陈天吉！ 陈立东的意识体会流泪的话，已经喜极而泣！连忙问道：“天吉，你在哪？” 陈天吉回复：“我在南陈村，驻守大本营。” “大本营”是机械仆从们对南陈村“小黑屋”的称呼。 陈立东注意到，陈天吉回复的消息几乎没有延迟，他接着问：“你能联系到天一他们吧？” “能的。” “我家里的人还好吧？” “不清楚，我现在负责管理系统，也兼职维护管理东华实业集团公司门户网站。我注意到在公司论坛里，有人说你抗洪救灾时落水，成了‘植物人’。需要我联系你的家人吗？” “帮我告诉我媳妇......等等，现在你负责联系其他人......只联系陈天一和弗吉尔吧，让他们登录东华网站......你在‘锤子之家’论坛里建一个用密码登录的帖子，把密码告知其他人，让他们登录论坛，我们在论坛里交流。” “好的，老板。” “现在是什么时间？” “8月8日下午15：34。” “啊，才过了这么点时间。” “老板，您的意识是过一段时间再联系吗？” “不，你马上联系天一他们吧。哦，艾德蒙跟在我身边，你可以跟大家说一下。” “好的，老板。” 大概半小时后，陈天吉在站内消息中回复：“老板，陈天一和弗吉尔已经联系到，并且已经上网登录了公司网站论坛。” “太好了！现在你帮我传递消息。” 于是在锤子之家论坛某个帖子内，就出现了诡异的交流： 陈天吉：老板问陈天一，“我家里人还好吗？” 陈天一：老板，您父亲陈树俭在柴桑第一人民医院，您的母亲应该在大本营那边，孙婕听说你受伤之后正在赶来柴桑，这个时间应该到了金陵。 陈天吉：老板问陈天一，“我的伤情怎么样？” 陈天一：老板，您的伤势非常严重，昨天晚上进行了开颅手术，据说颅内出血50多毫升，您现在已经被做完手术，送入ICU病房进行特别监护。葛万瑞将军联系了沪市专家刚给您进行了会诊，我听到的消息是手术成功，出血已经止住，但是颅脑损伤较大，您大概要成为‘植物人’了。哦，这是那位专家的说法。 陈天吉：老板命令陈天一，‘去告诉我爸，我没事。唉...先不用呢，你先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吧，注意别让我爸累着，别让我媳妇哭坏了，提醒他们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不要说我能和你们联系......唉......’ 陈天一：收到。 陈天吉：老板问弗吉尔，“你在哪？” 弗吉尔：我在东珠，现在的位置是东珠中环中银大厦负一层的先达网吧。 陈天吉：老板问弗吉尔，“东华投资恒指期货开户办好了吗？” 弗吉尔：已经办完了，8亿港元的资金已经到了账户。 陈天吉：老板告诉弗吉尔，“你联系罗浩，跟他说‘我们东华准备参与东珠股指期货交易，届时会有东华旗下企业和合伙人提供资金支持，需要获得国家高层的允许’。” 弗吉尔：收到。 陈天吉：老板交待弗吉尔，“你联系上罗浩后，就说这是我在8月1日之前作出的安排，我会让陈天吉写一些‘锦囊’用三维打印机打出来带给你，你把‘锦囊’带给罗浩他们，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 各位书友大大，看明白陈立东是如何安排锦囊妙计，如何安抚人心，如何参与东珠金融战了吧。 唉......让主角经历一场生死轮回可是不容易，写着写着就得崩了，还好还好，本人笔力还凑合，各种设定能对上。 话说陈立东交待完这些事情，之后与陈天吉等人再次约定好“上线”的时间和方式，终于稍稍稳定了心神。 他现在发愁，怎么回去呢？ 进入这个空间的时候，陈立东认为是在做梦，在经历一场“梦魇”。 可这时他清楚，现在的状态属于“穿越”了。 在异时空联通信标的作用下，他还能与蓝星那边进行联络，说明这是一个有“太空历”的平行空间。 他的肉体还在地球那边，只是意识体来到了这个空间，说明这次属于“魂穿”。 而且，重点、关键、要命的是： 首先，这次被“魂穿”的对象不是“人”，而是一个机械巨人矿工。 其次，恐怕“魂穿”的主体不是陈立东的魂，而是艾德蒙！ 第三，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不是艾德蒙的“魂穿”，陈立东是不是会殒命？ 现在，艾德蒙正在与机械巨人的原“魂魄”进行“夺舍”，而陈立东作为主人是借了光还是沾了包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知心爱人 这次“魂穿”，虽然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也不可预测如何结局，但陈立东已经能坦然面对。 毕竟他是重生过的人了，重生加穿越，又有何妨！ 有陈天吉做中介，蓝星那边的情况他也能了解大概。 想家、想媳妇了，就让陈天一或者陈天夏报告一下家人的情况。 还能安排弗吉尔操作恒指期货，在金融战中“揩油”，从那些金融巨鳄、国际游资身上叼一块肉下来。 身边有机械仆从，本身就是哆啦A梦，寂寞的时候刷东西，安排机械仆从们拼装、改造也有点意思。 这些天，他把信号塔立在蛋壳中间，把系统熔炉顶到塔顶，接着在蛋壳里搞起了“装修”，搭建了卧室、书房，同时还要用脑波保持与艾德蒙的联系，通过陈天吉与陈天一“请教”一些专业问题发聩给艾德蒙。 陈立东想，大概等艾德蒙“夺舍”成功之后，自己就能解脱了吧，到时候，也许，大概，可能，就“还阳”了。 蓝星日1998年9月1日，艾德蒙穿越历第27日，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旗下企业投资金融市场，盈利人民币12.88亿元，完成时限：355天；奖励宿主蓝星某银行业务许可证1件。 恭喜宿主，完成本阶段全部支线任务，工业助手将搜集宿主所在时空的有关信息，10天后启动升级，当前系统各项功能可正常使用。 叮...... 宿主所在时空发生偏移，系统无法解读当前时空信息。 叮...... 请宿主接收临时任务：搜集当前时空物质和工业制成品样本，由系统熔炉分解后，帮助工业助手解读该时空信息。奖励：解锁当前时空有关技术信息，设备兑换平台增加兑换本时空设备。 得！果然是穿越了，把系统都给难住了，还弄出来一个临时任务。 怎么办呢？ 对任务小能手来说，执行就是了。 还好前边完成了“生存5年”的任务，奖励了10个机械仆从，否则眼前的这次“收集”任务可就搞不定了。 这一批机械仆从，已经被陈立东起了名字，分别是陈雨姗、陈雨萌、陈雨海、陈雨诗......最后一个字的谐音连起来是一句词：“山盟海誓、锦书难托...莫、墨”。 而且，这组机械仆从被安排为汉族女性的外貌特征，这说明...陈立东想媳妇了...... 蓝星这边，柴桑第一人民医院老干部病房内，孙婕一直守着陈立东，几乎寸步不离。 每天给他洗脸擦身，舒活筋骨，陪他说话聊天，在西澳进修的护理知识得到了充分应用。 今天，父亲母亲哥哥弟弟都来医院探望过，母亲小声跟她说：“你怎么瘦了，别把自己累坏了。唉...都说我找了个年轻有为的姑爷，没想到是个短命鬼。跟妈说，你在东华到底有没有股份？” 孙婕坐直身子，顺了顺血气，然后站起来跟父亲说，“爸我去给你拿些荔枝，陈天一昨天给我带过来的，可甜呢。” 说完走向外间的冰箱。 父亲也跟了出去，在老闺女耳朵边上说道：“你妈见识少，这些天你老姨一直怂恿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她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 “嗯，我知道。”孙婕继续手里的动作。 父亲建议道：“你哥要忙着收秋，小松也要回远东，要不我请假留下帮帮你。” “不用，我大姐挺好的吧？” “好着呢，再有几天就得去待产了。唉...这二胎又是个丫头。” “丫头知道心疼人，比臭小子强。” “我看你是真瘦了，要不就花钱雇个人。” “他们公司有人的，累不着我。” “你看...如果可以的话，国庆节前就带他回去，在家里干啥都方便。” “不用。这边医疗条件好，我就在这边了。爸，我拿定主意了，就这么跟他过一辈子，你就当没我这个闺女吧。” 父亲眼睛一红，从后边揽住闺女消瘦的肩膀，用力抱了抱。 这时，外间房门被敲响了，孙婕走过去打开门，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这位姑娘一米六五的个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盘起，化了淡妆，虽然穿着体恤和牛仔裤，却给人阳光洒脱的感觉。 这人孙婕不认识，“你找谁？” 来人用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说：“您好，请问是孙婕妹妹吧？我叫陈佳宁，东珠嘉佳公司董事长，也参股了鹿港稀土股份，跟立东算是...同事吧。” “哦...您请进。” 陈佳宁走进房间，把一束花放到外间的茶几上，又有一名员工把一份果篮放到角落里。 陈佳丽回过身跟孙婕说道：“妹妹，这些天把你累坏了吧。” 孙婕性子比较内向，并不善于跟陌生人打交道。随口说了句：“还行吧。” 陈佳宁上前一步，拉住孙婕的手说：“真漂亮，跟林黛玉有的比。” 孙婕缩回手说：“您请坐。”然后回身去倒水。 陈佳宁并没有坐下，等孙婕转过身后说：“立东怎么样？” 孙婕坐到沙发上，没抬头看对方，说了句：“就那样，你俩认识？” “嗯...他没见过我，可我见过他。” “哦？在哪见过？” “电视上啊！这些天总能看到他的事迹，说他是英雄。” 孙婕长出一口气说道：“英雄都短命，我不想他做英雄。过来坐吧，你是东珠人？” 陈佳宁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说道：“我在燕京长大，高中后去了国外读书，然后在东珠设立了公司。早就想拜访你们两口子，听说你们去了一段澳洲，没想到回来就出了这个事情。” 孙婕刚想搭话，里屋的父亲母亲哥哥弟弟走了出来，她连忙站起身送自己的家人。 说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后，把家人送走，孙婕跟陈佳宁说了声：“刚才是我家里人，您稍微坐会儿，我去收拾房间。” 说完进了里间。 孙婕先看了看房间的温度，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再拿起毛巾沾水洇湿后，擦拭陈立东嘴角流出的涎水；接着把陈立东脚上穿的袜子拽下来，扔进整理箱准备清洗。 做完这些，回身的时候，发现陈佳宁也进了里屋。 “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帮你收拾房间吧，你一个人挺累的。” “您是客人，可不能做这些。” “妹妹，我大你们大几岁，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们都是女人，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处境。” 这一套体己话让孙婕无法辩驳，她把床头柜上的果皮等扔进垃圾桶，又去找抹布准备擦拭家具。 另一边，陈佳宁已经拿起笤帚开始清扫屋地。 俩人配合的竟然有些默契。 孙婕发现这个陈佳宁并非是个大小姐，手上的动作绝对是会做家务的。 等做完这些，孙婕请陈佳宁坐下来说道“陈姐是不是有事情？” 陈佳宁莞尔一笑说道：“妹妹跟了大老板，心里恐怕也筑起了防线。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咱们的大英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现在么......我更想陪陪你。噢...是想跟你学习。” 孙婕用手撩了一下，也擦拭掉额头沁出的汗渍，说道：“我有啥值得学习的？” “我想学习怎么做一个妻子，如何照顾丈夫。” “陈姐结婚了吧？” “没有啊，还没找到合适的。妹妹...我看你对他很悉心，一定非常爱他吧。” “他...对我还行吧。我比他大了快一年，可是总感觉在他跟前，我是个孩子。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我带东西，他的公司事情很多但很少在晚上应酬，我们在西澳几个月几乎形影不离，他谈业务我也在身边，就跟旅游一样......” 陈佳宁说话柔也很感性，每当一个话题说完，很快就能找到新的话题。跟孙婕很快就消除了隔阂。在孙婕身边，她化身听众，听孙婕说一些柴米油盐的事情。 快中午的时候，孙婕说道：“哎呀姐，都快中午了，按说我应该请你的，可我得照顾他，没空陪你了。” 陈佳宁说道：“妹妹，我可是说好要跟你学习照顾人的，一会得给他喂饭吧，我帮你啊。” 孙婕连忙推辞：“哎呀，可别，你可是大公司的董事长，随便伺候人成啥了？” “来吧...我就是要体会做女人的不易，你别跟我客气了。” 十一点半的时候，陈天一准时送来了餐食。 给陈立东做的是煮好的米汤、鸡肉、多维元素片，搅拌打碎后，抽进针管里，进行鼻饲。 鼻饲，就是把胃管经鼻腔置入食道中，用大注射器连接胃管往患者胃中打水和食物，帮助不能自主吞咽的患者进食水和食物，维持体内代谢、体重和营养。 陈佳宁看着孙婕把床头摇起来，抬高陈立东的头部，先注入温开水，再开始打流食，操作非常熟练。 陈天一在一旁担任助手的角色，递送器具，稳定鼻管，配合的非常默契。 喂完伤员，打扫完“战场”，陈天一拿着餐具离开病房，孙婕去卫生间洗手。 等孙婕出来后，陈佳宁问道：“一天喂三遍吗？” “三小时一次，一天8次。” “都是你来吗？” “嗯。” “那你怎么休息？” “定上闹钟，一次睡两个小时。开始的时候，我让天一叫醒我，后来就能准时起来，习惯就好了。” “你可真伟大。” 再次坐到沙发上，陈佳宁随手拿起茶几上的MP3，按了一下“播放”键，传出那首已经流遍全国的《知心爱人》： “我们彼此都保存着那份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异界拾荒 陈佳宁来病房探视的事情，半小时后就“传”到陈立东这里里。 陈天一汇报的事情还有：罗浩正在对接华夏石油总公司，商洽在未来的西气东输工程中UO管用厚板事宜。 UO管是管道用管的意思，西气东输工程全程4000多公里，大概需要200万吨管道用钢材，罗浩已经开始盯上了这个大单，准备从中分一杯羹。 在集团高层会议上已经议定，东华商贸联合钢铁公司准备给华夏石油总公司以钻石级用户待遇，同时罗浩还提出在西疆收购或者租赁一家钢铁公司，开展钢铁冶炼和钢材轧制业务。 石油总公司对钻石客户待遇是非常看中的，但是他们在这个业务之外还提出了额外的条件，比如请东华石油机械公司授权华夏石油总公司某些机械厂，使用东华的专利技术生产加工抽油机等钻采机械。 罗浩主张同意这一要求，但是遭到了尹立山的反对。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那些专利技术确保了东华石油机械厂旱涝保收，老尹这些人有些求稳怕变。 陈立东交待陈天一：我哥听你的，老尹听我哥的，你联系我哥做老尹的工作。 陈天一问道：我怎么跟大春经理说？ 陈立东嘱咐说：你就说，我们可以保留部分石油机械的加工能力，但是要将主要精力转移到矿山机械上，我们在西澳的矿山、在各地的矿山都需要大量机械设备，就怕我哥和老尹吃不下。他俩都是矿山机修工出身，干这个属于回归老本行，我估计到时候听你一说，眼珠子都得发蓝。 陈天一还在消化什么是“眼珠子发蓝”，陈立东继续交待：你联系一下王宏斌，督促一下那边的进展，半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拿不到那里的油气田？ 陈天一答道：好的。我们要开采那里的油气资源吗？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取得开采权益后，可以跟石油总公司合作开发，然后建议石油总公司将我们的石油机械厂列入他们的供应商目录名单。 陈天一回复收到，陈立东让他退下。 而在“梦魇”世界，陈立东正在发愁如何完成“临时任务”系统交办的“收集”任务。 陈立东已经安排机械仆从到收集了土壤样本信息，得到信息竟然是：样本信息与蓝星同类物质数据一致。 陈立东现在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个荒漠，或者说是死寂的所在。 从机械仆从们带回的影像中能看到风化的树干，甚至被鉴定出这就是槐树，还有榆树。 但是没能找到动物的痕迹。 这个世界的白天温度很高，超过60摄氏度。 没有发现水，但是偶尔能发现天上的云朵。 天气也与蓝星不一样，机械仆从们已经报告了两起龙卷风现象。 陈立东几乎肯定：这个“梦魇”世界大概是一个原世界的平行空间，没准就是平行空间的蓝星。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世界也有太阳、月亮，从他布置在卧室的时钟看，这里一天也是24小时。 而工业制成品还没有找到，陈立东安排了陈雨墨和陈雨茉两位机械仆从去寻找陈立东和艾德蒙刚刚穿越过来位置，搜寻当初艾德蒙发现的“废墟”。 艾德蒙回忆说他在穿越那个坐标点发现了战场、残垣断壁和许多机械仆从。 战场是个小型城市，有着钢铁丛林般的建筑，建筑已经成了残垣断壁，那些机械仆从应该是机械尸骸。 他的影像里，没有生物包括“活着”的机械，唯一活物就是追过来的这个无头巨人机械矿工。 陈立东和艾德蒙俩人逃亡至此，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逃了多远，只能安排机械仆从沿着巨人的脚印去寻找那个废墟。 可惜系统设备兑换平台里不能兑换出合适的交通工具。 机械仆从尽管走得快些，但是也需要足够得能源才行，现在陈立东十分缺乏能源。 雨墨和雨茉充满电后当然能够风驰电掣一般奔跑，但是没了电的话，就要靠进食或者晒太阳缓慢地恢复活力了，这就严重影响了两人的搜索半径。 系统只给了10天时间解读这个时空的信息，估计错过也就错过去了。 如果能找到原世界先进的工业产品，大概就能增加兑换设备的种类了吧。 现在还有个办法，就是把这个机械矿工进行回收解读，但是这个可是艾德蒙夺舍的“肉身”啊，陈立东不忍“痛下杀手”。 而且以现在储存的电力，开启熔炉之后，估计也吃不下这个大家伙。 不过这不妨碍陈立东从机械矿工身上收获些东西，比如现在，那几个留守的矿工就在想办法从机械巨人手指上切割下来一些东西，喂给熔炉。 但是进展也很不理想。 机械仆从在努力把机械矿工的小手指的尾端弄下来，但是破坏不易，好不容易弄下来一些皮肤碎片喂给熔炉后，得到的信息只是：获得碳元素单质。 竟然是碳做的东西，可就算是一层金刚石也没有切割不动的硬度吧？ 难道是......石墨烯？ 高温熔炼也不行，靠着太阳能电池板储存的电力只能驱动小功率的加热炉，可是用加热炉弄了半天，人家的皮肤还是没有变化，没有发生变软、融化这些现象。 这种情况，加深了陈立东关于石墨烯材料的怀疑。 可是这个巨人如果身批一层石墨烯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奢侈了。 石墨烯的制备十分不易，单层石墨烯也只存在于实验室中，或者只存在于物理学者的论文中。 陈立东早就能制备氧化石墨烯，那玩意跟纯正的石墨烯的性能差别很大，而且即使是氧化石墨烯纯度也不高。 啥是纯正的石墨烯？单层结构的石墨就是石墨烯，有人称之为革命性的材料。 它比钻石坚硬，强度比世界上的最好的钢铁还要高上百倍，熔点高达3600摄氏度。 所以陈立东才怀疑这个家伙身上的铠甲是石墨烯。 一天之后，陈立东意识到花费这么多人力在抠指甲上不划算。现在切割小拇指的工作还在继续，但只有陈雨姗和陈雨萌两人在忙活。 毕竟这个小拇指上已经有了开口，陈立东打算发扬“水滴石穿”的精神，把小拇指尾端给它弄下来到时候也许能有所收获。 其他“姐妹”被他打发走，俩人一组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去寻找工业制成品。 如果雨墨、雨茉“姐妹”俩能有所收获最好了，在那个战场里，找到工业制成品肯定不难。 三天后，雨海、雨诗先回来了，俩人扛回来一根线杆和一段导线。 俩人大概是一口气未歇，消耗了大量活力，几乎不能负载着重物攀爬回蛋壳这里。 俩人费大力将线杆和导线弄上了机械矿工的肩头，然后回到蛋黄，登录工作基站操作系统开启熔炉将线杆和导线喂了进去。 然后陈立东就得到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恭喜宿主获得玄武岩纤维材料的有关信息。宿主提供的工业制成品为：用玄武岩纤维制成的架空杆具。玄武岩纤维的制备：可将玄武岩石料在1450℃～1500℃熔融后，通过相应设备高速拉制成连续的纤维。玄武岩纤维是一种高性能纤维材料，它由二氧化硅、氧化铝、氧化钙、氧化镁、氧化铁和二氧化钛等氧化物组成。玄武岩纤维不仅强度高，而且还具有电绝缘、耐腐蚀、耐高温等多种优异性能...... 看完这条信息，陈立东有些无语。 玄武岩纤维并非什么高大上的东西，这玩意在陈立东重生那年，就已经开始生产普及，少数5G信号设备的杆具就是用玄武岩纤维制成的，有替代钢铁材料的趋势。 没想到在这个“梦魇”世界里还有这种“古董”。 第二条信息是： 恭喜宿主获得石墨烯负载铜纳米粒子材料的有关信息。 宿主提供的工业制成品为：一种石墨烯导线，初步分析该种石墨烯导线包括：由石墨烯组成的线芯、包设 在所述线芯外的铜包层，该导线能够在不影响导线焊接性能的前提下增强导线的导电性能、减轻导线的 重量、提高导线的柔韧性。 石墨烯！ 石墨烯导线！ 看来“梦魇”世界对石墨烯的应用达到了普及的程度。 要是能收获石墨烯的加工生产设备就好了。 此外，雨海和雨诗还说了个信息，她俩发现线杆的地方可能是个哨所，或者森林中的小屋，房子早就风化腐朽，但泥土中还有建筑的痕迹，导线入地的地方还有东西，怀疑是储能装置，俩人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没能挖动被埋在地下的东西，俩人准备“吃饱喝足”后继续回去挖掘。 陈立东果断支持。身为破烂大王，对拾荒绝对内行，这种情况有一就有二。两姐妹算是第一组收获的人，后续肯定能收获更多。 但是，一场极端灾难性天气打破了他的期望。 这是一场接天连地的沙尘暴，通过安装到蛋壳外的视频监控设备，陈立东在工作基站的显示屏中看到，这场沙尘暴从每天太阳升起的地方卷集而来，里面夹着龙卷，或者说这是由无数个龙卷风汇集起来的一场沙尘暴。 陈立东赶紧安排雨珊、雨萌两姐妹将能搬动的设备弄到蛋壳里。 从发现时算起，仅用了两分钟，机械巨人就已经被沙尘包围。 还好，机械巨人并没有被卷走。 诡异的是，蛋壳里的空间似乎不受沙尘天气影响，而那些太阳能发电设备全部被摧毁。 沙尘暴刮了整整两天时间。 风停沙住后10天时间临近，陈立东开始担心几个外出拾荒的机械仆从能否找回这里。 第9天，雨海和雨诗回来了，带回来一件几乎是完整的东西，一个金属的箱子。 被系统熔炉吞噬后，让陈立东开怀不已。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某不知名设备，该设备主要功能为电化学储能，为锂离子电池和钠例子电池组合而成，标称电压为640V，重量680KG，工作温度-40°～60°，充放电功率120KW，充放电能量1130kw.h，循环次数6000次。 大功率储能电池啊！发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再次升级 陈立东安排机械仆从们在“梦魇”世界拾荒，终于找到了完整的设备。 系统提示过后，他连忙去设备兑换板块搜索，果然找到了这种设备，兑换价格12000金币。 贵吗？ 应该说：好便宜！ 系统金币只是虚拟货币，根据5年来的经验，设备兑换板块提供的设备兑换价格，主要取决于生产加工这种设备所需的材料，并与这种材料的元素稀缺度成正比。 12000个金币，大致与240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相当。 在现阶段的华夏，两万四的东西，一般人真买不起。 可换成美元，还不到3000美金，放在发达国家就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而且，它的性价比非常高。 这件电池的质量能量密度是每公斤1.66度，相当于后世优秀动力电池的10倍。 后世动力电池的密度一般是每公斤0.2度左右，有些实验室做出来的电池能量密度比能够达到0.3或者0.5度，与这件电池简直没法比。 它的充放电次数达到了6000次，一天充一次的话也能用16年。 不足之处就是电池的尺寸有些大。 它的体积是个长方体，长1.98米，宽0.64米，宽0.22米，体积能量比超过4度/升，后世优秀的三元锂电池体积能量比大概是0.7度/升。 体积大也是相对而言，把块电池放在小型车上肯定会显得大些，在优秀的汽车设计师、工艺工程师那里肯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案。 如果是用到工程机械、工程设备上呢？ 还可以用到家庭里。一般家庭，用电量每天大概在1度到两度吧，弄这么一块电池放在角落里，或者埋在地板下，充满电后就可以用两年。 啥概念？再也不怕停电！ 这势必会掀起一场能源革命。 后世华夏大力发展风电、光电。 但是风电和光电最大的短板就是受自然因素影响太大，供电量非常不稳定，利用率低，不能成为可以依赖的基础发电方式。 所以后世的人们都在寻找合适的储能方式，把风光发的电量储存起来。 某些汽车公司提出，只要你拥有一部电动汽车，再加上一个太阳能屋顶，你就可以拥有一个整合的未来，电动汽车在其中的作用就是储能电池。 总之，从后世重生过来的陈立东非常清楚，高能量密度电池就是一件大杀器。 拥有这件东西，可做的事情就多了，储能和动力电池这方面的业务，东华是做定了。 否则，就对不起某人来“梦魇”世界遭的这些罪！ 遭了什么罪呢？比如惊恐、寂寞、焦虑。 为啥要焦虑？ 给巨人机械矿工剪指甲的工作已经完成，喂给熔炉后，只获得提示：获得高纯度石墨烯。 就这么一句话，没有获得技术资料，也没有获得能兑换的东西。 “山、盟”这对姐妹是白浪费时间了。 在10天临时任务期限快要到来的时候，陈立东已经坐立不安。 山盟没离开，海誓也已经回来，可其他6人却不见踪影，莫非被沙尘卷走了？ 任务还有半小时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艰难跋涉而来，是陈雨墨！ 当众人把她接回蛋壳的时候，陈雨墨的能量已经接近枯竭甚至“死机”。 机械仆从会不会死？ 作为他们的主人，陈立东还不清楚，可是陈雨墨的“濒死”状态跟真人一个样，四肢疲弱无力气，脸色苍白无血色，眼瞳涣散无神采...... 而她的手里拿着一截手臂，这是一件金属手臂，跟正常人上肢大小相当，有肩、臂、肘、前臂、腕和手部等几个部分组成。 可以看到肩的部分有着关节能够与躯体相连，总之这是一件完整的手臂。 手臂的材料应该是某种合金，除了失去光泽、略有污渍、稍显锈蚀以外，看不到破损的地方。 这就是一条胳膊，跟正常人的胳膊一样，而不是机械骨架加管线的样子。 送入机械熔炉之后，陈立东再次获得提示： 恭喜宿主获得某不知名设备，该设备为机械手臂，具有肘、腕、指等多个关节，能进行前屈、后伸、内收、外展、旋内、旋外以及环转运动。注：使用该设备需要配套基座，并开发相应驱动程序。 这时系统提示：临时任务结束，请宿主自行查看相关技术信息和可兑换设备。 接着，系统再次提示：工业助手开始升级，升级期间各平台功能暂时关闭，本次升级需要大约10天，需要金币0个。 零费用升级，第一次...... 接下来的10天，陈立东更加焦虑。 据雨墨说，她和雨茉出发后沿着巨人踩出的大坑寻找穿越初的起点，3天后巨人脚印消失，俩人便分开探索。 她在临时任务启动第四天的时候找到了废墟的边缘，看到了艾德蒙传输影像中的那个地方，也见到了许多机械尸骸。 她本来是拿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机械尸骸，但回来途中遇到了沙尘天气，还好躲到了巨人踩出的坑里，又挖坑把自己埋进去，才没有被狂风卷走，不过机械尸骸只保留了上肢。 系统升级接近尾声的时候，“锦”、“书”、“难”、“托”和陈雨茉也没有回来。 陈立东猜想，大概率是被沙尘暴卷走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丢失机械仆从，意识深处是深深的无奈和痛楚。 另一个焦虑就是艾德蒙。 这些天，艾德蒙不时会提出一些问题：从一个单词的解释，到一句话的翻译，再到通常的物理化学知识，五花八门啥问题都有。 近日来问的问题越来越离谱，比如： 摄影成像的三要素是什么？ 球的表面积与它内接正方体的表面积之比是多少？ 如何处理平抛运动和类平抛运动？ 光发生明显衍射的条件是什么？ 今天上午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道：有一速度为u的宇宙飞船沿x轴的正方向飞行，飞船头尾各有一个脉冲光源在工作，处于船尾的观察者测得船头光源发出的光脉冲的传播速度大小是多少？ 第二道：采矿星舰要到离地球为5光年的某星体采集矿藏，如果星舰舰长希望把这路程缩短为3光年，则他所乘的星舰相对于母星的速度应该是多少？ 陈立东把这些问题扔给了陈天吉，陈天吉会找那些大学生来答题，并把标准答案发过来。 哎...问的这些问题，陈立东一个也回答不上来，难道艾德蒙在上大学？在读研究生？ 陈立东也不管艾德蒙听不听得见，一直不停地唠叨：你快点吧！系统都快升级两次了，你要抓紧控制住这个大家伙啊，我俩要一起回家啊，我想家、想媳妇了啊，难道你不想天一他们吗？ 在陈立东的碎碎念中，系统升级如期结束。 提示接踵而来： 恭喜宿主，工业助手升级成功，当前版本2.2。 本次升级奖励宿主机械仆从10个，兑现该奖励需要金币8000万个；三维打印机（中型）1台，兑现该奖励需要金币2000万个。 机械仆从暂存奖励空间，陈立东看了看这台中型三维打印机，除了体型和加工空间增大之外，跟小型三维打印机没有区别。 三维打印机（中型），设备尺寸：3M×4.5M×6.8M，构件加工空间：2.4M×2.4M×5.4M，功率10KW～100KW。 本设备集合三维设计、扫描分析、模型构建、打印输出等功能为一体，可选择熔融沉积、激光烧结、分层实体制造、数字光处理等模式来构建所要创建的部件。 注意：本设备消耗材料为超维度熔炉分解、回收、精炼所获得的元素单质，不可使用外部材料。 嘿嘿，关键就是尺寸要大，这么大的空间，打印个篮球运动员都没问题了，有了这台设备就可以加工更大一些的东西了。 三维打印机虽然很少提到，但是这玩意的利用率一点也不低。 东华重工设计的一些机械部件，好多是由陈天一打印出来模型后，再去安排进行车削铣磨的工艺。 对着模型和对着图纸进行机械加工的设计是两个概念，这涉及到数控编程建模和仿真技术研究的领域， 接着看刷新的任务。 陈立东心里一跳，换风格了。 不知道是他意识体脱离原时空的原因，还是5年新手期已经过去，现在一年三连的支线任务没有了，系统任务平台刷出来一个长期任务，两个临时任务。 长期任务：采集。蓝星是个资源贫乏的星球，请宿主加快回收资源或采掘矿藏，并用超维度熔炉回收物资和采掘的资源。 奖励：超维度熔炉每吸收一定量金属元素可奖励相对数量的机械仆从。每1个机械仆从，所需吸收的金属元素的数量为： 铁，100万吨；铝，80万吨；铅，30万吨；锌20万吨；钙，10万吨；铜，10万吨；钛，80000吨；......银，1300吨；铂金，12吨；金，10吨；钯金，6吨；铱，3吨；......锎160千克。 以上数值每100天调整一次，并进行一次结算，结算时将对所收纳的金属元素进行累加，综合测算奖励， 任务时限：长期。 临时任务：找到回家的路！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归之路 上一章说道，工业助手系统再次升级，任务模式大变样，再次出现了临时任务。 这次临时任务的名称是：找到回家的路。 任务描述为：工业助手发现宿主在莫名力量引导下脱离了原时空，导致工业助手基于原时空的数据资料、发展路线等无法持续。 原时空位置在：史隆长城-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超星系云-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座旋臂-柯伊伯带-太阳系-蓝星-赵省-蓝市-滨海县-孙集镇辖地，公历纪年1998年9月21日13：20。 请宿主在239小时59分29秒后回归原时空。 任务奖励：无 惩罚：工业助手系统重组。 陈立东看完任务说明彻底懵逼了。 系统重组！这不是要命吗？ 要是搁在以往，重组就重组，可现在重组的话，是不是就玩完了啊？ 陈立东真的急眼了，心说：这他妈的就是生命倒计时啊！ 这可不行啊！我还没玩够呢！咳咳，还没活够呢！ 老婆还等着我呢！没出生的闺女也等着我呢！ 爸妈知道老儿子魂飞魄散，会不会伤痛欲绝啊！？ 艾德蒙！这该死的巨人机械矿工！怎么办？ 陈立东的意识体飞起来，想飞出蛋壳，却有一股斥力力把他弹回中间！ 陈立东不知所措了！用脑电波联系着所有机械仆从，不停的问：这是啥情况？我怎么出不去？你们能不能动？ 艾德蒙没反应，而别的机械仆从则出入自由。 陈立东试了许多次后郁闷了，之前是巨人机械的追击，现在变成了关禁闭。 失去自由啦，虽没有铁窗铁链，但是这个蛋壳就成了他的牢笼。 现在他几乎啥也干不了，难道再派雨珊、雨萌她们出去拾荒？拾荒任务已经做过，现在去没有啥意义了。 等死吗？十天后等着系统重组，他大概要魂飞魄散...... 怎们办呢？ 踌躇好久后，陈立东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刷电池储电力，积蓄足够能量后召唤熔炉，准备来一个极端操作： 吞噬这个巨人！ 陈立东的心思很简单，把你消化掉，还能奈我何？！ 他联系了陈天吉，让陈天吉安排做一个基于太阳能天池板和多个储能电池的太阳能输变电站方案。 方案很快就被做了出来，并不复杂，就是由太阳能电池组件、储能电池方阵、汇流箱、直流配电柜、并网逆变器、交流配电柜、升压器组成。 陈立东开始兑换高密度储能电池，并把太阳能电池板吸收的电力储存其中，安排机械仆从进行组装接驳工作。 这个巨人型机械矿工，陈立东判断它应该超过万吨，把它吞噬掉至少消耗百万度电，那需要储满1000台电池。 普通太阳能电池板发电效率一般为每天每平米1度电。 不过在这个世界，光照非常足，发电效率能够达到每天每平米1.5度电。 那么测算一下的话，发100万度电，放在一天的话需要66万平米太阳能电池板，正好是1000亩地的面积，可是很大的一片。 还好，陈立东刚刚获得了10个机械仆从。本来不想在这个世界召唤的，现在已经急了眼，也不再考虑那么多了。 十几个机械仆从昼夜不停作业，快到第9天的时候也才安装了50多万平，不过发电量早就超过了100万度。 蓝星这边，柴桑市第一人民医院老干部病房103室内，陈天一跟孙婕说道：“飞机准备好了，半夜起飞，凌晨到蓟市国际机场，早上就能到家了。” 孙婕迟疑地说道：“他真的说过回家过节？你为什么才告诉我？我跟家里还说不回去呢。” 陈天一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我也没办法。老板交代的事情都写成纸条，不许我们提前打开。我也是昨天打开后才知道有这样的安排。” 孙婕对陈立东这几个手下还是非常信任的，一边收拾随身物品，一边问道：“那我要向医院这里说一声吗？” 陈天一说道：“老板交待的是：具体行踪不要声张。” 孙婕无奈地道：“那我就谁也不告诉了。” 半小时后，孙婕在茶几上留下个字条，和陈天一推着一张轮椅离开了病区，值班的人员在忙着过节，三个人抓了个空档离开医院，从角门出去后上了一个商务舱，开往柴桑机场，那里有一架私人飞机等着三人。 .......... 孙集镇这边，变化最大的就是钢铁产业园。 电厂落成后，相继建设了几个轧钢车间。 这段时间陈立春正在公关矿山机械，陈天吉搞来一台DH97型矿用自卸车，由陈立春带队进行“山寨”工作。 听陈天吉说，这台矿车是在熊岛那边组装的，机械部件从国外采购，一台车能卖480澳元，如果能实现零部件的国产化，那就厉害了，将来熊岛那边就可以全部采购东华的部件，将矿车销往国外了。一年卖出三四十台就是十个多亿的收入。 “山寨”难吗？ 有实物，随便拆卸，难度真的不大。 难的就是：熊岛那边要求所有零部件全部国产化。 铸件、车削件等机加工的部分，东华重工肯定要揽在手里；电机、电控部分则由李太顺、翟华负责。 还有两个领域需要寻找外援，一个是液压件、一个是轮胎。 液压件，准备交给苏省的彭工集团。 彭工集团是由彭城重型机械厂、工程机械厂、装载机厂为主体组建而成的。 按照彭工集团提供的资料，今年他们的营业收入能够达到45个亿，这个数字是二十几家下辖企业合并报表厚的数字，而利润达只有5000万元。 彭工集团目前的产品已经比较丰富，包括：工程起重机械、路面机械、压实机械、养护机械、铲土运输机械、混凝土机械、高空消防设备。 除了整机外，彭工集团还承揽工程机械的专用底盘、驱动桥、回转支承、液压件、驾驶室、齿轮箱、齿轮泵等工程机械的基础零部件。 根据后世的资料，这时彭工集团出产的汽车起重机占到了国内市场的三成以上，压路机、摊铺机大概在百分之五十左右。 近十年的发展，彭工集团已经奠定了华夏工程机械市场的霸主级地位。 不过，施工机械里的需求量最大的挖掘机、装载机、矿用运输车还青睐于舶来品。 就拿挖掘机来说，太阳国的日立、小松、住友，棒子国的现代、大宇，山姆国的卡特彼勒、北欧雪国的沃尔沃。 实际上，就1998年的建筑行业来说，机械化水平还很低。 干活靠的还是人力。 就拿挖河清淤来说，80年代好多地方还在用铁锹、抬筐。进入90年代，改造的小拖车、四不像、翻斗子开始进入施工领域。 至于挖掘机，好多单位买不起、也用不起。 一台挖掘机国内价要一百小几十万，一小时消耗20到25公斤柴油，按现在一公斤柴油2.4元的价格，又要50多块。 一个挖机配两名司机，一个司机一个月的工钱就得一千好几，甚至还要配个修理的师傅，中途坏了还要联系国外的厂家发配件...... 说到底，还是现在的人工便宜。使用挖掘机不如小拖车配铁锹的模式。在许多工地上，一个小工一天的工钱才10块多点。 哎...又跑题了。 话说在陈立春大发英雄帖，准备“山寨”重型自卸矿车的时候，陈天吉跟他说要在钢铁产业园划出一个区域搞新的基建项目。 陈立春也没在意，只是叮嘱一声：“做好规划，尽量不要破坏那些道路、管线和绿化。” 然后就在陈天吉打的请示上签了字。 10月1日这天，东华钢铁厂并未放假，电炉轰鸣，六条轧钢线干得热火朝天。 机械厂、电机厂已经放假，但是厂里各有十几名留守的值班的人员。 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值班人员有的进入了梦乡，有的在岗位上昏昏欲睡，忽然一阵震颤，把他们从昏睡中惊醒？ 大伙的潜意识认为：地震了。 蓝市人对地震相当敏感，有人跑到屋外查看情况，发现东南角有一阵光闪了几次，给人的印象不似地震产生的地光。 地震光是地壳破裂，高温水汽喷出，与外界空气摩擦产生电流，同时水汽分解产生氧气和氢气，电流将氢气点燃，发出光亮，这就是地光。 这种地震光，只有在强烈地震时才能出现。 南陈村这边也有人察觉了震感，特别是东华名苑的居民扒着窗户看向北方的时候，都发现了钢铁产业园那边出现的亮光。 罗浩抄起电话打给了值班室，接电话的却是陈天吉。 陈天吉汇报说：“我们在试验一种新型建材，刚才进行了一次骨架施工实验，动静大了些，没啥大事。我在这里盯着呢，您休息吧。” 罗晓宇朦胧中问了句，“咋滴啦？” 罗浩手里拿着电话，那边陈天吉已经挂断了，他在想打给陈立春，犹豫了两秒，放下电话，躺回了床上，拍了拍媳妇的肩膀，说了句：“没事。” 罗晓宇下个月就生了，这几天更加嗜睡。 两个小时候，罗浩床上衣服，走到了楼外边，朝北一望就愣住了。 我的个乖乖，这是啥玩意？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地赐福 在1998年10月1日这天，孙集镇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东华名苑的北边、钢铁产业园东南角落矗立起一尊巨像。 巨像有几十层楼高，如巍巍铁塔一般。 罗浩站在东华名苑这里，距离铁塔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仍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巨像面朝南部，朝阳的第一缕光打在巨像的面部，脸型样貌有些熟悉，小/平头，猪腰子脸，浓眉大眼，非常像陈立东，只是脸型棱角更加分明。 雕像躯干如身披铠甲的勇士，左手却托着下巴，似乎在冥思，右手自然下垂，双腿直直挺立。 整个巨像就是一个身材匀称的巨人，罗浩感觉这个巨像甚至如活物一般，当看向巨人的时候，巨人的眼睛似乎也在看着你，面部神情还带点戏谑的意思。 罗浩正抬腿向巨像走去，忽然对面开来一辆小车，车子到他身边后停住，孙婕开门走下来，跟他打招呼：“浩哥起的这么早。” “啊...孙婕...你怎么回来了？立东呢？” “他在后边那台车上...出发时在另一台车上，兴许加油的时候被我们落下了吧。我等他一会儿，你忙你的。” “你把他带回来了？他身体怎么样？有所恢复吗？” “还那样，我带他回来过节，看看家里人。” “哦......最近把你累坏啦，既然回来了，那就由公司安排人照顾立东，你好好休息一阵子......” 俩人站在路边聊了大概五分钟，才等来了第二辆车。 车子停下后，车窗被落下来，后排有人说道：“浩哥，起的这么早？” 罗浩一愣，“你...醒啦？！” 车子后排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立东！ 陈立东脸色苍白，但眼睛明亮，回答道：“我刚醒过来...身子还没劲，我就不下车啦。我先回家，等我恢复恢复再跟你们聊。媳妇...快上车，我们赶紧回家，我...有点憋不住啦。” 孙婕这时已经有些发不出声了。 她一直在盼着陈立东醒来，有时做梦都能梦到和陈立东在一起。 有时早上起来，手会不由自主摸向另一侧，多么希望那个人躺在身边...... 现在，爱人就在眼前，虽然面部苍白，但是眼神明亮。 孙婕慨叹：上天待我不薄！这一天果然来了。 也顾不上跟罗浩打招呼，走到另一侧，打开门上了车，伸手摸向爱人...... 不多会儿，东华名苑人人都知道陈小二回来了，而且人已经清醒了。 陈立东家门外立刻堆满了人。 陈树俭、王桂清以及抱着儿子的孙慧娟从小康村那边赶过来。 人们让开路，让陈树俭等家里人进去。 客厅外陈天一正侯在那里，陈树俭一家子进去后，继续拦住想探视的人。 陈立东家是个独栋楼，上下三层，可恶的资本家，就知道多吃多占。 陈树俭进去后，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儿子，两腿直打颤。 他这段时间可是没少挨抱怨，儿子是跟着他抢险救灾上的大坝出的事，王桂清不止一次跟他哭天抹泪：“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死？你还我儿子......” “爸...妈...嫂子...”陈立东喊着进门的亲人，然后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说道：“我浑身有点软，还得恢复一段时间。哎...让你们操心了。” 说完也眼圈转泪。 王桂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苦命的儿子啊，你咋就......活过来啦！呜呜呜...”然后软了下去，倒在了陈树俭的身上。 陈立东紧走两步，想抱母亲，却有些踉跄，被孙婕搀扶住。 众人把王桂清抬进卧室，陈树俭从王桂清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倒出一片白药片送入嘴里，大概两分钟后，王桂清才清醒过来。 王桂清嘴里哼哼着：“哎呦......哎呦......呜呜呜......我受不了了......你们几个就折腾死我吧...哎呦...” 陈树俭站起来说道：“从南方回来就得了心绞痛，隔三岔五疼一次。”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硝酸甘油有副作用吧，应该用速效救心丸。” 陈树俭埋怨道：“你活过来就是最好的药...你妈心脏不见得有问题，而是神经出了问题。你要是活不过来，你妈得先发送走。” 孙慧娟说道：“行了行了，立东也恢复了，这可是大喜事，妈跟立东你们先好好休息，孙婕都累瘦了一圈，你们都别动，我去安排放挂鞭炮，中午做顿好吃的。” 说完带着孩子先离开卧室。 陈树俭拉着陈立东，把他按在床的另一边，问道：“你啥时候醒的？” “就刚才，一进孙集镇的时候吧。”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后遗症？觉着哪里不对劲不？” “感觉就是没力气，浑身用不上劲，还有一些事我想不起来了，比如我有多少钱......” “别跟我扯淡！你跟我说，你到底怎么醒过来的？” “我死了之后吧，先上了天，然后一个没脑袋的家伙就玩了命的追我，我就跟他干了一架，把他打赢了之后玉皇大帝跟我说，你小子这么厉害，就别在天庭折腾了，赶紧该回哪回哪吧，于是我就回来了。” “我打死你个混蛋玩意，哪有糊弄爹的？你跟我说，那座几百米高的巨人像是啥玩意？” “巨人像？” “北边那座啊，早上刚戳起来的，得有二百米高吧，全镇的人都能看见。” “哦...我不知道啊，我都植物人了，哪还管得了这些事？” “这啥玩意？干啥用的？” “陈天吉也许知道，你问问他们吧。” “这玩意怕是有几万吨吧？万一倒了怎么办？” 陈树俭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地皮一震，就听到外边的人喊道：“倒了，倒下去了。” 陈树俭好奇心上来，也顾不得儿子，走去客厅，再推开后门，果然看到那个巨像倒下...应该是坐下来了。 站着200多米，坐下也有上百米，仍然是个庞然大物，而巨像的面孔却看得更清楚，面容很逼真，甚至发丝都能看到。 陈树俭心想，这个大家伙是用玄武岩纤维做的？里边怎么也得有钢骨吧？没听到他们做基础啊？万一倒了可受不了啊... 正琢磨的时候，只见那个巨人又动了，手臂向后一侧，整个人往下躺下来了。 这下高度就不显得那么突兀了，大概就是东华总部那么高了。 陈树俭摇了摇头，把那些神话类的怀疑和猜想甩到一边，毕竟他也是被党教育过的无神论者，也是干实业起家，走南闯北见过大场面的人。 回到屋里的时候，发现自己媳妇正呜咽着数落老儿子：“你个小崽羔子，我差点就没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这么大容易吗......你说没就没了啊......” 陈立东插了一句：“我这不是活着呢么...” 王桂清似乎没听见，仍旧一边嚎一边数落：“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啊...我生下你就没奶/水，你爸逮了两只兔子炖给我吃了才下的奶...地震那年我把你抱在怀里，生怕把你砸着...三岁那年你掉到菜窖里，三米高都没摔死你...上六年级那年夏天你偷人家的瓜，吃的拉稀发烧到四十度，我也把你救回来了啊...” 陈树俭听王桂清越说越没谱，赶紧说道：“快中了，别嚎了，儿子好好的，你还嚎个啥！” 王桂清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泪，怒吼道：“不让我嚎，憋死我啊？呜呜呜...” 陈树俭一扭脸去了客厅，然后又走到院里，冲着堆在外边的人喊道：“都别看了，我儿子啥事没有！今天晚上咱们摆流水席，赶紧回家通知你们家老的少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来吃席。罗浩！” “在，我在呢，叔。” “你去安排，把全镇大大小小的厨子都叫过来，我们在大街上摆流水席，七个碟八个碗，去给我买五粮液，男人喝酒，媳妇跟孩子喝可乐，可劲造，钱从我账上扣！” “好嘞，叔！我这就去安排！” 陈立春这时候从厂子里赶了回来，“我弟好了？” 陈树俭牛眼一瞪，“你怎么才来？去看看小东，他没事了。” 陈立春想哭又想笑，说了句：“嗯...没事就好！”噔噔噔向里边跑去。 陈树俭溜达一圈，又跑回小康新村，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一位老者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手里拿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叔，您歇着呐。” “树俭啊，今天也回来过节吧。” “嗯，回来好几天了。叔，你有空没？我求副对联。过节了，挂到大门上图个喜庆。” 老者叫陈鸿庭，民国时期的大学生，华夏共和国建立后在金陵教书，已经离休十多年，老伴早就没了，孙子上了初中，平时帮人写写婚联、续写家谱，早些年还在红白理事会当账房先生，现在年岁大了，已经不再请他。 另一世，南陈村此时的账房先生就是陈立东，直到他从孙集镇调到县里。 陈老先生躺着没动，而是吩咐孙子：“小昆，把我写的那副对子拿来。” 名叫小昆的孙子，从里屋出来，拿来折好的对子。 陈树俭打开一看，乐了。 上联：天降祥瑞迎福至 下联：地生吉星盛世来 横批：天地赐福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穿越时空 陈树俭拿着对联走出了院子。 陈鸿庭刚才听说陈立东苏醒的事情，也是高兴，就提笔写了那副对联，真好像能掐会算一般。 现在看着桌子上的千元红包咂舌，这几个字值钱，顶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南陈村的流水席如期举行，从下午4点多开始，一直吃喝到半夜。 小康村八条大街摆满了席案。 晚上六点的时候，陈树俭带着俩儿子敬酒。 陈立东是坐在轮椅上的，中间站起来走了几次。 爷三个其实滴酒未沾，喝的矿泉水也喝到电解质紊乱。 每张席也是厨师做出啥上啥，肯定做不到七个碟八个碗，但是来宾们没讲究，别弄洋钉子蘸酱油就行。 全上五粮液也没有做到，五粮液上来，有些脸皮厚的揣到怀里不撒手，你拿他也没办法，最后只能保证啤酒管够。 这一晚上，来来去去上桌吃席的大概上万人，其中外边的人也得有几千。 其实好多人不是祝贺陈立东脱离“植物”状态，而是奔着参观巨像来的，看完巨像正好再走两里地填饱肚子。 傍晚的时候，巨像已经是侧卧的姿态，高度降到十几层楼那么高。 巨像周边曾经的围挡已经撤掉，甚至连看守的人都离开。 大胆的孩子们凑到巨像身边，抚摸巨像的身体。后来就有人爬到巨像左脚脚趾上，摆出各种姿势。 还有人偷偷用指甲划过巨像身外的鳞片，发觉连点划痕都留不上去。于是又有人拿出小刀刮划，同样无法留痕。 巨人雕像成为南陈村的魔幻传奇，这玩意究竟是啥谁也猜不出来。 其实在凌晨的时候，陈立东也曾经一脸懵逼。 .......... 在“梦魇”世界临时任务开启第9天的时候，机械仆从们架设了占地800多亩的太阳能发电站，积攒的电力接近200多万度，已经能够支持系统熔炉吞噬2万吨规模的物资。 直到这时，陈立东还在犹豫不决。 这些天艾德蒙彻底失联，陈立东哀伤地以为艾德蒙“夺舍”巨人机械矿工失败，跟随他四年的贴身随从已经先走一步。 这天上午，陈天吉告诉老板：已经安排好专机，将你的“肉体”带回南陈村。 陈立东为啥要把肉体从柴桑弄回来，主要是为了灵魂附体。 临时任务给出的坐标是孙集镇，如果吞噬大法管用，他的意识体能够从巨人机械矿工的蛋壳中解脱，再找到方法回归的话，陈立东希望能够在家里“还阳”“苏醒”。 如果吞噬大法不行，临时任务失败，他就此魂飞魄散，就只能拜托陈天一等机械仆从照顾孙婕和家人，自己的“肉体”会按照他的“锦囊”嘱示，交给父母，至于后事......哎...不说也罢。 不知道在“梦魇”世界魂飞魄散后，现实中的肉体有没有变化。 不知道现实中那些“植物人”在另一个世界有何种奇遇，是不是完成了某个任务就能苏醒还阳...... 陈天一带着陈立东的“肉体”进入孙集镇的时候，“梦魇”世界的吞噬大法早就开始。 吞噬掉这个巨人，需要不断给熔炉输入电力，按照常规操作，达到足够电力强度时，就会“咻”一下让这个大家伙消失，分解成元素体。 开启熔炉时，5个机械仆从都已经离开“蛋壳”，至于“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只能“莫莫莫”了。 开启熔炉后，陈立东用意识引导吞噬进程，机械仆从向他报告电力消耗的情况。 对这个大家伙的吞噬，是从脚部开始的。 回收进度很快过了脚踝，到了膝盖，从腰部向上后慢了下来，进行到胸部时耗能明显加剧，可即使到此电力消耗也只有一万多度，用时才几分钟，就是说这个大家伙大概只有一千多吨。 可是，过了肩部的时候，回收进度几乎停滞下来，机械仆从报告电力的消耗正在加剧。 熔炉全力开启，一个小时过去，电力消耗到了十万度，五个小时...十个小时，耗能接近百万度...... 吞噬仍未结束，按说熔炉正在对脖颈部分进行回收。 脖颈部分有啥？ 蛋壳，蛋壳里有个意识体！ 陈立东有点心底泛毛，难道是因为自己意识体在蛋壳里的原因，导致回收进度停滞？ 可雨珊她们报告，电力消耗一直在持续！ 忽然，艾德蒙的声音传进陈立东的脑海：“哎呦...饿死我了。老板...差点就离开你了...呜...饥饿的感觉好难受...恢复能量的感觉好舒服......老板谢谢...” 陈立东赶忙说道：“艾德蒙...你到底啥情况？我以为你挂了呢。” 艾德蒙用沧桑的语气说：“我大概挂了一次，是老板你刚刚救了我。哎...都怪这个大家伙的身体需要的能量太多了，我一个没注意就进入了死寂。” “死寂？不是死机吗？” “这家伙死机我不怕。而死寂则是另一种状态，大概就是你说过的魂飞魄散吧。 这个大家伙的程序有些复杂，我只是获得它的操控系统的使用权。现在仅仅能够使用既定的一些程序性的命令，距离占据它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它的构造和系统程序非常复杂，以我们在蓝星掌握的知识还很难解读它的程序，掌握它的构造。 它的能量核心丢失，主机也不存在。我怀疑这家伙完好的时候，头部就是能量核心和主机，在这个世界荒芜之后，它的能量核心和主机自己逃逸或者被取走了。 要想|操控它，需要给它换个系统，并链接各个神经节点。于是在几天前，我把自己的身体散逸到这个大家伙的各个节点，取代原驻留的程序，成为这个家伙的操控系统。结果我发现不能驱动它的备用能源系统，导致我的身体单元失去了能源，相互之间也不能响应，这么下去，我就完蛋了......” 陈立东不懂艾德蒙说得这些，但是大体明白。 艾德蒙在“夺舍”过程中遭遇了能源缺失危机，也成了植物人。 可现在，不是危机迫近，临时任务马上到期，届时他将面临工业助手系统重组，意识体魂飞魄散的结局。 于是连忙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其实是用系统熔炉在回收这具身体，现在已经消耗了接近160万度，系统给出的任务是找到回家的路，我们需要回到孙集镇，距离任务完成实现还有29分19秒，如果时间清零系统将重组，我们大概回不去了...你赶紧想办法，看看我们到底怎么回去！” “啊...原来是熔炉，正好给这具身体输送了能源，老板高明......回到原时空是吧，那我们需要穿越虫洞。这个大家伙虽然是个采矿机械，可它是星际矿工，可以进行虫洞穿越。我来试试打开回归的虫洞...啊！我需要时空坐标。” “坐标是吧...你试试这个。史隆长城-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超星系云-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座旋臂-柯伊伯带-太阳系-蓝星-华夏共和国-赵省-蓝市-滨海县-孙集镇辖地...时间是蓝星公历纪年1998年10月1日3：45。” 几分钟后，艾德蒙兴奋地说道：“噢！果然可以....” 再过了一会儿说道：“老板，我准备好了，我们穿越吧！” 陈立东也兴奋地说：“能行了？那我们走吧！噢！等等...能带上他们几个吗？” “这是...我的妹妹...弟弟们吗？都来能量核心这里...我带你们回家！” 雨珊她们似乎听到了艾德蒙的召唤，已经开始攀爬，几分钟后回到了蛋壳里边。 然后艾德蒙问道：“老板，我们走不走？” 陈立东看了看倒计时，我的个妈！还有十几分钟了！ “赶紧走！” 于是昏黄再现！ 陈立东又有了五年前重生时的感觉，不过他已经有过经验，努力挣脱粘稠的雾霭。 一睁眼...我去，陈天一的脸。 放心了，终于还阳了。 陈天一也是一愣，喜出望外地说：“老板，你终于醒了。” 陈立东眨眨眼，问：“我们到哪了？” 陈天一看了看外边，吃惊地说：“这里是南陈村，我好像刚出的机场，可我们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里呢？” 陈立东脑袋有些发懵，嘀咕道：“乱了吧...” 正想再说两句的时候，忽然艾德蒙在陈立东脑海里说道：“老板，我们走不走？” 陈立东下意识地说了声：“走。” 然后就在身边咻一下闪现出了庞然大物。 艾德蒙兴奋地说道：“兄弟姐妹们，蓝星到了，我们回来了。” 接着，艾德蒙又问了句：“老板呢？咦，老板你早就到了？” 陈立东一愣，心说这重生+穿越果然不一般，似乎是把时空秩序给弄乱了。 陈立东看了看系统，发现临时任务已经完成，跟任务奖励一样，系统没有给予任何奖励。 不过自己还阳，身边多了这个大家伙，不正是奖励吗？ 陈立东用脑波联系艾德蒙：“小艾啊，这个大家伙就是你今后的身体了吧？好想让你跟在我的身边，可是现在...哎...” 艾德蒙回复道：“我在努力收回身体单元，用不了多久就能跟在你身边的，经过这次穿越，我发觉它的能源又枯竭了，我得赶紧离开。” 陈立东心想：可...我们如何解释这玩意的来历？就说为了纪念抗洪抢险的功绩，下边的人给我弄了个塑像行不？ 可是这玩意也太大了啊，大得简直不可理喻。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银行故事 陈立东苏醒在医学上称得上奇迹。 另一个奇迹就是，在他回归那天孙集镇的钢铁产业园突兀地矗立起一尊巨像。 10月2号这天，华夏高层派出了团队，打着探望陈立东的名义，带队的竟然是葛万瑞将军，随行中明显有军方和华科院的专家。 一行人在看望了陈立东后，由陈树俭带着专门去参观巨像。 抚摸着这个大家伙，老将军问道：“你说这么大的一尊雕像只有一千多吨？” 陈树俭无奈地说：“哦，那是陈天吉他们说的。据他们说，整个雕像的材料都是玄武岩纤维，确实只有一千多吨。” 这时一个专家问道：“关节这里凝固了吗？当时怎么就能活动呢？还有这雕像的脑袋呢？据说可是有头部的。” 回归时巨像的头颅是艾德蒙组织兄弟姐妹们变型模拟而成的，艾德蒙收回身体后，机械仆从们也都悄然离开，所以巨像又失去了头部。 罗浩道：“这些都是熊岛那边来人鼓捣的，弄完他们就又回去了。至于雕像的脑袋，据说是里边的声像系统需要调试，就被拆掉了。” 这两年东华声望越来越大，深入考察过东华集团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有两个研发中心，一个曾经在蓟市，现在搬到总部这里。 另一个在远东那边，远东研发中心据说由几个毛子领头，东华搞的新材料几乎全部出自远东那边。 东华还有一支科研和技术团队，虽然使用汉名汉姓，但是那些人却是外族外籍。 当前华夏，在某些领域，对歪果仁还有一种从骨子里的、莫名的敬畏。 所以，将巨像的秘密推给“熊岛那边来人”还是很好使。 前来考察的一行人再次回到东华总部，又参观了玄武岩纤维的介绍和由玄武岩纤维加工而成的几种零部件后讪讪而去。 巨像除了高大看不出其它，玄武岩纤维也确实不错，但是这些专家可是见识过或者听说过这种材料的。 玄武岩纤维于60年代初诞生于乌熊科学研究院，1985年才实现产业化，乌熊建成了年产500吨的工厂，主要设备是玄武岩熔融炉和铂合金抽丝设备。 据说这家工厂原来的工艺设备能耗高、成本高、生产效率低，去年这家工厂设计了一套新工艺和设备，降低了能耗，提高了效率。 也许东华就是借助了乌熊这家工厂的技术，或者购买了这家工厂的产品，才制作了这个巨型雕像。 玄武岩纤维的生产工艺并不复杂，用电炉将玄武岩矿石加热到1450度以上成为熔融液体，熔融液进一步去除气泡、杂质后，通过拉丝漏板就成为玄武岩纤维。 这种工艺的成本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能耗，这个时期生产1吨玄武岩纤维的耗电超过1万度。 另一个是拉丝漏板的损耗，乌熊厂家采用的拉丝漏板由铂铑合金制作，铂、铑属于贵金属，直接抬高了制造成本。 其实，影响玄武岩纤维产业化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市场。 玄武岩纤维具有强度高、电绝缘、耐腐蚀、耐高温等多种优异性能，在交通运输、建筑工程、航空航天等领域有着非常广泛的应用。 说点具体的吧： 第一，可以直接用它纺织布料，做成防火服、防火毯、防火帘。 第二，用它和增强树脂做成的复合材料，替代碳纤维，可以做坦克、装甲车的车身材料，可以用于炮管热护套材料、大口径机枪枪架、弹匣，可以制作汽车发动机罩，可以制作轮船壳体、轮船机舱绝热隔音护板，可以制作列车车厢厢板。 第三，可以用作混凝土增强材料，高等级公路、高速公路的混凝土添加这种材料后能够明显增加强度。同时，它的拉伸断裂强度高于钢材，与混凝土有着良好的结合性，甚至可以替代钢筋用于建造楼房。 第四，经过侵润剂处理过后，能够制作高质量的印制电路板， 第五，制作风力发电机的叶片。 当然，上边这些应用在这个时期还远未普及。 这个时期的材料界，高端的有碳纤维，低端的有玻璃纤维、石棉。 玄武岩纤维在价格上处于中间，实现产业化、市场化还有一大段距离。 可是如果能够把玄武岩纤维的成本降下来，达到替代玻纤、石棉的程度，那么以它的性价比肯定会快速普及。 这是后话，现在让东华生产玄武岩纤维也不具备条件。 陈立东在“梦魇”世界只是“发现”了玄武岩纤维制作的架线杆具，并未掌握它的生产工艺。 可正如前边说的，玄武岩纤维的生产工艺也不复杂，只要能找到铂铑合金拉丝漏板的替代品，能把生产成本大幅度降下来的话，东华肯定要搞这种材料。 至于电耗，有了高能量密度储能电池的陈立东还真有些想法。 其实，陈立东在后世考察过玄武岩纤维生产企业，那家企业用的漏板是陶瓷合金的。 现在东平的陶瓷厂已经投产，陶瓷刀具已经接受预订，已经有精力搞陶瓷漏板，那就先将这个课题交办下去再说。 其实，巨型雕像的材料根本不是玄武岩纤维，东华总部那些玄武岩纤维样品也只是在实验室里用坩埚弄出来的。 以陈立东的认知，巨像的材质应该是石墨烯才对，起码它的外壳是石墨烯。 东华已经搞了氧化石墨烯，在各国注册了发明专利。 至于搞不搞石墨烯，稍后再说吧。陈立东刚刚“还阳”，有好多事情要做。 首先，就是把系统升级和异界冒险获得的奖励捋一捋。 第一件，超级矿物探测器1台。 这个家伙陈立东早就看过，说是探测器倒不如说是一辆探测车。 从外形看，这就是无人驾驶的越野车，四个轮胎撑着一个方形的工作舱。 每个轮胎的直径接近一米五，轴距接近四米。 工作舱主体高度接近3米，整合了机械手臂、摄像设备、样本分析仪等设备。 陈立东把它具现出来后，摆弄半天，终于知道这是个啥玩意，它类似于装甲版的好奇号。 可是，除了在工业助手系统上多了矿物探测器的菜单，陈立东并没有看出这玩意有啥“超级”的地方。 也许，自带能源系统算一个。 这玩意不知道是利用的太阳能还是自带核电源，反正没有外接电源的装置。 有啥用途呢？ 难道弄个大火箭把它射到外太空？臣妾做不到啊。 那就先搁着吧，等到东华有那个实力再说。 第二件，蓝星某银行业务许可证1件。 陈立东点击这个许可证时，竟然收到提示，请确定该证件使用地域：（1）华夏；（2）苏熊；（3）山姆；（4）尼德兰；（5）不列颠；（6）狮城。 这一溜选择题把陈立东搞懵了：苏熊已经解体了，给搞个苏熊时期的许可证估计没人认吧。 山姆、尼德兰、不列颠、狮城都算是发达国家，弄哪一国的呢？ 在国外去开一家银行？去掠夺他国财富？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况且，自己这点连皮毛都算不上的金融知识，驾驭不了啊。 反复掂量，陈立东果断的选择了华夏。 然后，他的手里就出现了一个卷宗，首页竟然是：隆兴商业银行股份转让证书。 卷内资料有向当时的金州市政府提交的申请资料，市政府的批复等等。 这家银行股权的受让人竟然是自己的爷爷陈东武。 陈立东再次懵逼了：系统你搞哪样？这是玩梦想照进现实吗？ 他只好给孙镇远打了个电话，就说手下人在旧货市场淘到了隆兴商业银行的股权转让书和相关档案，问姑父知不知道这家银行的事情。 没想到，孙镇远还真晓得这件事。 原来在民国时期，金州百十来家商户为了方便生意往来成立了一所商行，进行存储、借贷、汇兑业务。 在东北被太阳国占领时期，商行改名为隆兴商业银行，大股东由洋买办担任，主要经营太阳国大商社的业务。 太阳国二战失败投降后，大股东卷款出逃国外，导致隆兴银行一蹶不振，也幸好当时银行客户主要是满伪方面，也是当时被打击的对象，使这家银行能够苟延残喘。 解放后，隆兴商业银行的股东们尚未恢复元气，却又面临着“共产共有”的局面，无奈之下部分股东将银行股份转给了与新朝政府关系深厚的陈东武，使陈东武成为了这家银行的大股东。 根据卷宗显示，当时陈东武占有的股比已经接近75%，另外还有两家股东分别为：北州矿物股份有限公司，北州铁路股份有限公司，分别占股百分之十几。 孙镇远说，这两家公司曾经属于太阳国，改朝换代的背景下两家公司的权属未定，也未能派人参加银行董事会议。 孙镇远在电话里遗憾地说：“那些股东转让股份给你爷爷，其实是转让给人民政府的。 你爷爷当时是代表人民政府收购他们手中的股份，股份整合后还要实行公私合营，代表政府开展金融业务。 不过后来金州市撤销，成立银行的事情也被搁置，那些卷宗放在我的手里。 那年我和你大姑回家时曾经带在身上的，后来被人给顺走了，没想到还能找回来。” 陈立东看着手里这卷东西，心中感叹系统的神奇。 同时他在想，如果选择别国的银行，会弄出一个什么样的传奇故事呢？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门户网站 系统升级的奖励还包括：超维度熔炉升级为中型。 中型的熔炉可以幻化更大体积的外型，同时功率的提升也能够回收更多的物资。 100兆瓦的最大功率，能够每小时回收1000吨物资。 把它放在鹿城那边，一天就能消化2.4万吨尾矿，一年最少消化800万吨，彻底治理尾矿库就不再是纸上作画了。 不过，要实现这家伙的满负荷运转，还要配建一座100兆瓦以上的发电厂。 对这个电厂的建设，陈立东有些想法，那就是搞一个集中式光伏发电站。 在异界他已经搞过一个，现实中再搞一个对他来说就觉着不难。 可是，现实中要考虑诸多因素，比如电站对周边环境的影响，是否并网等等。 这些还是要由集团的研发与规划部门来操作，他只负责提出战略构想就行了。 现在他正在考虑另一个事情：锂矿。 他把在异界收获的可兑换设备高能量密度电池命名为“超级电池”，现在兑换一件超级电池只需要12000金币。 可在陈立东的理念里，他是系统之主而不是系统之子。“主”和“子”的区别太大了，这是谁支配谁的问题。 他一直在打造东华人能够自主的工业发展体系，无论是技术还是设备，他都要研究个明明白白、消化吸收得彻彻底底，而不是形成对系统的依赖。 “系统重组”这几个字已经出现了好几次，陈立东可不想有朝一日系统真的重组后自己却啥也不是。 所以他在回归后，并没有打算将“超级电池”推向市场，而是想将原理、构造、成分研究明白、解析透彻后，利用现实生产能力来制造这种产品。 不过这不影响他提前布局锂矿资源，插足锂电池产业。 作为“过来人”陈立东可是知道，锂虽然不是“稀土”却算得上稀有资源，它的开采提炼并不容易，20年后世界锂资源行业可是拼了个你死我活。 所以早一天下手就能掌握主动权，这是重生者的福利，他不能放弃。 之前的任务奖励还有股票分析监控软件1套，他已经把这个软件挂在东华网站上，向广大网民提供免费下载服务。 陈立东已经对这套软件研究了好一段时间，最后只能无奈地确认，这不是帮助宿主开黑炒股用的，就是一套面向大众的炒股辅助软件。 具体地说，这是一套股票证券决策分析系统，如一些分析大盘的技术指标，新闻资讯，预警系统，选股系统，盘后分析，信息实时发布系统，研究报告，赢富数据等。 使用这套软件，通过对股市行情数据的统计，按照一定的分析模型和交易模型汇总成一系列的报表、指标图形、实时资讯，就让广大股民能够更加清晰直观的从基本面、技术面分析大盘和个股，即时方便的掌握股市的动向。 他将这套软件命名为“同花顺”，正在沪市注册东华投资咨询有限公司，还准备在燕京、蓟市、鹏城、金陵、哈市、江城、蓝市设立分支机构，专业从事互联网炒股软件的开发、提供炒股数据和财经信息服务的高新技术企业。 而“同花顺”的原创人，现在已经中标苏省网上证券交易系统开发设计项目。 重生的人有时就是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陈立东本来已经有了“G先生”工作室，上线了G线图，现在又有了这个软件，在股市似乎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这些都不重要，同花顺的下载免费、使用免费，网站和系统的维护运营需要花费大量资金，用罗浩的话说就是个销金窟。 可陈立东不在乎，在他的授意下李思远和古建新正在撒网式的在全国招聘网站管理运营人员。 据李思远说，全华夏的网民已经超过800万。这800万能拥有电脑、能上网的人，绝对是精英人士，估计有小一半的人有从网上获取金融证券信息的需求，拉住这些人就能大幅度增加网站粘度。 罗浩问啥叫网站粘度？ 陈立东这个后世的老网民得意地解释道：“网站粘度就是网站的粘滞程度，就是吸引访客在网站网页停留的时间或者重复访问的次数，我们拥有了这批客户，就拥有了未来。” 为啥要提高网站的粘度？当然是建立知名门户网站，目前的东华网已经是华夏国内晓有名气的综合性门户网站。 东华网或者叫东华外网，已经有新闻时事、产品信息、行业导航、免费邮箱、职业招聘、论坛灌水等内容，再挂上“同花顺”主打的金融证券这个板块，已经具备了主流网站的基本内容，对比此时的网亿、搜乎来说，绝对是大哥级的。 东华网的搭建还是为主营业务服务，东华网的广告80%是东华自己的产品，矿石资源、钢铁材料、机器设备、电子产品，甚至工程建筑、航运服务等项目也要在网站上水一番。 有些产品和服务还开通了网上预定。比如刚刚上线的“脱单节”活动，情侣们可以在网上订购东华牌子的随身听、优盘、耳机。 东华网还没有上线网上交易系统，只能做到网上预定。 接受预定的范围也只限于30多个一二线城市，预定后要在规定的时限内凭预定信息去这些城市开设的东华门店领取。 去年“脱单节”活动还算成功，在今年“6.18”的时候，各地有上千对情侣参加了集体婚礼，东华的产品开始成为年轻人追求的时尚。 网上有传言，东华准备在2000年将门店开到华夏大陆所有县级单位。 于是有些人在论坛里取笑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东华吹牛真的不怕上税。 有人不服道：据说东华电脑的营业网点已经布满了东北和华北，以他们的模式，铺遍全国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人跳出来嘲笑：东华电脑的营业网点是啥你们知道吧！前店卖电脑、后院收废品！把高科技产品同垃圾一起交易，你们敢买？ 不服的人就说了：怎么的？瞧不起收垃圾的？我收一年垃圾能赚几台电脑？请问你行吗？ 争论还在继续，忽然有人发布消息说：东华门店接受求婚钻戒预定，20多个戒号、10几种样式，钻石大小从0.2克拉到2克拉，价格从5999到15999，还可以在钻戒上刻上名字，大家去围观吧。 果然，今年的“脱单节”，东华真的在搞事情。 有心人通过对比发现，东华钻戒比岱尔比斯同规格钻戒便宜两成！ 有人怀疑，这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买了才知道，至于买不买，反正东华做了广告。 以东华的口碑来说，不至于弄乱七八糟的石头来冒充钻戒吧。 “脱单节”的口号还是那些： 祝所有的‘剩斗士’‘必剩客’‘斗战剩佛’‘齐天大剩’节日快乐，早日‘脱单’。” “也许现在守空房，将来必定孙满堂” “全世界都可以是你的，但你是我的。东华随身听，祝你成功脱单。” “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东华电脑，与相爱的人伴你一生。” 想买电脑的人发现，新款的东华电脑更新了机箱。 东华自己的广告是：全钢材质、超静音机箱。 好吧，到现在为止，东华电脑的硬件除了机箱、外包装，其它硬件还都要外采。 软件也是如此，过了开机界面还是用的WINDOWS操作系统。 其实大武小武一直在挥汗如雨、不懈奋斗，至于取得的成果目前确实有限。 这次东华搞门户网站，俩人带的团队并未参与。 国庆期间，大武小武带队组团来孙集镇度假，探望了康复中的老板。 武文涛有点羞赧地说：“估计还要一年多才能作出一套完整的E语言。” 武建军也挠了挠头道：“真正塌下心来才发现做操作系统平台有多难。” 武建军现在主导开发的，是基于Linux开放技术，满足日常办公、上网浏览、收发邮件、网上/信息共享、 电子政务以及个人娱乐需要的桌面系统平台。 这套系统的要求是采用开放的、一架式系统设计方案；支持Windows软件运行；支持LSB标准可以保证应用程序兼容性；提供对市场主流第三方软件的支持等等。 陈立东叮嘱俩人说：“泰山不是堆的，火车不是推的。我们做的是打基础的工程，把基础架构安排好未来才能在上面雕梁画柱。所以啊，急躁不得。 哦...远东那边有一些人要过来，他们可能在逻辑思维和记忆能力方面很优秀，开创能力不行，不过给你们当当助手还是满适合的。” 晚上小武找到大武问道：“叔，我感觉老板说不急其实还是急了，要不为啥要给我们安排助手？将来是不是要把我们顶出去？” 武建军哈哈一笑说道：“你啊，人小心也小。我看你做E语言，一直自己鼓捣，很少用上团队的力量，这可不行。老板说得对，我们做的是基础工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在我们这个行业，同样强中自有强中手，千万不要一个人包打天下。 还有，老板派助手就真的是助手，我听说集团里从远东过来的那些人都有一套辅助本领，都是最好的秘书角色。” 小武讪讪地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远在萨哈林的王宏斌接到了集团的通知，让他回共青城。 王宏斌意识到自己的“探矿”行动算是失败了，老板这是要自己回去当保姆。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大干快上 库页岛（萨哈林）的油气资源相当丰富，从目前的资料看，几个特大油气田已发现的油气资源约30亿桶石油和30亿立方英尺天然气。 库页岛陆地和大陆架共发现了8个油田，已经列入毛熊政府开发计划的共6个项目。 项目一已经于两年前实施，完成了勘探工作，合作参与这个项目的共有四家公司，包括毛熊国自己的两家公司（毛熊石油公司、毛熊萨哈林海上油气公司）、太阳国萨哈林油气开发公司、山姆国的埃克森公司。 四家公司计划投资150亿美元，但是由于毛熊自家两个公司无力承担投资责任，开发工作陷入停滞。 王宏斌打算出资收购毛熊公司手里的股份，两家公司所占的股比为40%，以目前实际投入6亿美元来算，东华需要拿出2.4亿美元来取得股份。 但是毛熊这两家公司可不这么算，而是狮子大张口：要想取得股权，拿60亿美元来。 敢情这两家公司从一开始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王宏斌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取得进展，收到陈立东电话后，只能悻悻而归。 这次交给他“代训”的机械仆从一共15个，包括山、盟、海、誓、墨和新获得的10个机械仆从。 这10个机械仆从的性别为男性，陈立东已经起好了名字。按照“千字文”的规划，这10位排“宙”字，分别叫：陈宙才、陈宙宏、陈宙飞，连起来就是彩虹飞环宇、红日照江山。 王宏斌与这些人见面后，先是诧异这些人竟然是黄皮肤、黑眼睛，妥妥的华夏人特征，再一个就是感慨里面竟然有5位女性。 其实远东这边的华夏人不在少数，可王宏斌习惯性地认为：交给他传授生活常识的这些人都是来自西伯利亚特种部队训练营的，华夏人参加毛子的特种部队可没听说过。 王宏斌感慨自己只能当保姆的时候，他的上级安苏正在南陈村与陈立东抬杠。 对陈立东安苏已经泼了好几盆凉水，可是仍未熄灭陈立东的天马行空的设想。 陈立东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华夏地形图，他跟安苏说，准备改造韩江航道，进口高品味矿石，用货轮运到韩中勤县的韩江铁厂。 安苏在韩中生活、工作了二十几年，对韩江的通航条件是有所了解的，所以第一盆冷水就是：“别处我不清楚，但是从杨县到石口那一段险滩密布，水流湍急，要想改造可不容易。” 陈立东却听不进去，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安姨，你知道吗？这次洪水最大的益处就是破除了许多障碍，河道里的建筑、开荒的耕地全部作废。 我们现在清理河道，国家支持、人民拥护、阻力最小。 错过这个时机，再晚上几年，成本可能就要翻倍。” “可我们的主业是钢铁机械，我只懂炼钢炼铁，而且不考虑背后那些因素，我的身份就是个下岗女工，你让我搞水利工程真不行啊。”安苏的话有些急切了。 陈立东这番话不只是跟安苏商量在韩江搞水利工程的可行性，而是请安苏挂帅担任将要设立的东华航道公司董事长，协调地方落地工程建设。 安苏想了想说：“还是由你爸来担任这个职务吧，我可以给他当副手。” “您就别推辞了。”陈立东开始拍板定调了，“我前几天跟葛万瑞将军汇报过这个想法，他也算你们老乡，非常支持这个计划，表示要亲自写提案报上去。 我也准备以我父亲的名义写一个提案，到时候找人联名，争取能列成议案在明年全国会议上讨论一下。 安姨你的任务就是找两省或三省水利部门和院所的专家进行论证分析，研究具体清理航道的方法步骤和投资体量规模。 不要担心资金问题，我先给你拨两千万的开办费，航道公司注册在韩中或者江城都行。 不过我们的投资也要争取更多的回报，比如沿江的水电站和码头岸线，您要给集团多争取一些。” 安苏无奈的应承下来。 安苏离开后，沈一鸣和李满仓竟然找了过来。 在例行公事般地询问了陈立东身体状况后，李满仓吞吞吐吐地说：“小陈啊，你们的水泥厂、电机厂、建材厂都快投产了，可是我们的港口二期还没动静。你叔我都五十有二的人了，说不定哪天就被二线了，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咱们的港口建设赶紧落地啊。” 陈立东有些无奈地说道：“满仓叔，这事可别怪我。我也想搞港口，可是你们省里立不上项啊，沈市长在这，你找他啊。” 沈一鸣放下手里的茶杯，叹口气道：“这也怨不了省里，上百亿的工程，这么大的动静，省厅也拿不定主意。现在省里在纠结没有产业上不上港口的问题，这就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圈套了，赞成的反对的都能说出道理。” 陈立东听完也不言语，而是伸手给沈一鸣的茶杯续上水。 沈一鸣接着说道：“小陈，我有个想法，你参谋参谋行不行。” “哦，您说吧。”陈立东从轮椅上坐直了身子，显得郑重些，聆听沈一鸣的“想法”。 沈一鸣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我们把大工程化整为零，先修一条沿海公路，延伸到深水港池。 修公里市里就能做主，我就能主持审批。 公路是市里的，但是东华可以在公路后边围海造地，造出的土地作为工业用地，由市里划定为高新技术产业园区，交给你们建工厂、建仓库，产生的税收市里留成的部分我们一分不要，全部返还给你们。 园区里剩余的土地可以由我们两家共同招商，土地出让收入作为第一期的回报，入住企业的税收我们两家分成。 东华也好，招商的企业也好，都要围绕临港产业做文章。 项目多了，产业大了，自然需要扩大港口的吞吐能力，于是我们就能顺其自然的启动港口二期了。 将来我们也不搞那些虚的飘的，就一段岸线一段岸线的开发，一个码头一个码头的建设，最终做成一个北方大港。” 陈立东听完沈一鸣的“想法”，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沈一鸣这次与李满仓联袂而来，绝不是私下探病，刚才这番话肯定也是代表了盘山市的意见。 在别墅客厅里，陈立东迈着虚弱的两条腿来回踱步。沈、李二人就静静的等着。 几分钟后，他坐回轮椅看着沈一鸣问道：“沈市长，这么做的风险可是很大。” 沈一鸣尴尬地一笑，说道：“你放心，修路也好、造地也罢，还有后续的产业项目落地，我亲自主持会议给你们审批，政府会议纪要上我亲自签上名字交给你，出了问题先把我沈一鸣抓进去。 市里还有一些地皮可以开发住宅，油田那边一直想要过去建职工宿舍，我们没批准备交给你们，就算港口项目被上边叫停，对你们东华也算是个补偿。” 地皮的事情，来之前市里的意思是作为第二件砝码打动东华的，沈一鸣也没搞那些幺蛾子，一股脑说了出来。 陈立东听完哈哈一笑，说道：“沈市长果然有担当，只要您不怕，我就心里就有底。 我现在就有个想法，不知道市里给我们批一个热电厂需要多长时间？” 沈一鸣一愣，心说上电厂跟建港口有关系吗？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并网吗？” 所谓的并网就是与国家电网联网，并网的话审批起来就复杂了。 陈立东说道：“先不并，以后有想法再说。” “噢...这座电厂是给电极厂、水泥厂配套的？” “可以这么说，选址在水泥厂附近就行，先上火电、再沿着公路上风力发电，将来工业园的电力供应就能就近解决了。” “这样的话，我争取用半年的时间拿到审批手续，明年开了春就可以开建了。” 陈立东沉吟道：“半年啊...有点耽误时间。我们先拿地接着搞土地整理怎么样？” 沈一鸣说道：“这个从审批流程上说不过去啊，那里本来就是荒地，也没有村户，地先不拿可以先搞土地整理。”接着又咬了咬牙说道，“只要不出地面，你们先把基础做了都行。” “好！我还要建一座混凝土拌合站，为修公路做准备。 等新的园区落地后，我要在那里建一座电解铝厂，您要的产业项目也有了。 您放心，我们东华向来注重环保，相应的环保设施一个也不会少，绝对给你上一个一流的铝厂。” 沈一鸣这下乐了，这一趟果然来着了，要是东华早就说上铝厂，没准省里也同意建港口二期了。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必再来回折腾，沈一鸣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以后的路必须挺着胸脯撑着。 而陈立东之所以要上铝厂，是因为各地废品回收站收了不少废铜烂铝，用系统熔炉回收这些，同样能做出铝锭。 表面上有个铝厂，背地里有系统熔炉支撑，收益肯定杠杠的。 这天晚上，陈立东在家里设宴款待沈一鸣和李满仓，一起陪着的还有王志勇。本来要叫上罗浩的，但温晓宇的预产期到了，罗浩现在需要全天候候着。 王志勇下午刚带着儿子到蓟市玩了一趟，原计划明天出发去鹿城，继续守着尾矿库。开了席，陈立东告诉他鹿城不用去了，准备去盘山找孙镇远报到参与电厂建设。 混凝土拌合站则交给孔凡杰负责，至于电解铝厂要等几年围海造地完成后再说。 这一晚沈一鸣和李满仓也不见外，真的开怀畅饮，第二天带上王志勇，三人一起怀着大干一场的豪情乘列车奔向盘山。 这天晚上陈立东做了一阵康复运动，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时，孙婕跟他说：“明天有个朋友过来，你要出面陪一陪。” “嗯，好的。”陈立东掐了掐肋板，感觉有了些肥肉，心里有点小激动。 把上身靠在床头上后，又随手拿起一本《经济学原理》，一边翻看一边问正在收拾房间的媳妇，“哪的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 “我靠，在哪认识的？多大岁数啊？这事儿都没人跟我说......” “滚！是女的，叫陈佳宁，东珠嘉佳公司的少东家。你听说过吧？” “这个...还真听说过她，她怎么跟你认识的？” “你装死那会儿她找到了医院，是去看你的，后来跟我就一见钟情了。她这次来有事要跟你商量，要是不是大事，你看我的面子一定要答应下来，听到没？” “哦...是是是，好好好，我一定答应下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试吃河鲀 陈佳宁下午一点多飞临蓟市国际机场，下午三点到了南陈村。 此时的南陈村已经有了现代化工业小镇的雏形，但在陈佳宁眼里还是乡下。 她来时的心里是有些怨愤的，她10年前随父母举家迁往了旧金山。现在身家过亿，而且是美元，可谓集年轻、智慧、美貌、财富于一身；她出身燕京大院见识也非同一般，可是为了那个臭小子还要来乡下一趟。 金秋时节的孙集镇稻穗金黄、苇絮飞扬，天蓝水净、物阜民丰，倒是让大小姐心情好了许多。 陈立东从媳妇那里知道来的是陈佳宁后，也没怠慢，专门安排在集团总部与陈佳宁会面。 孙婕今天穿的比较正式，上身米色桑蚕丝短袖T恤，下身是一件黑色布料的包臀裙，脖子上带了一根白金项链，坠子上的钻石闪闪发光。 倒是让穿了一件碎花裙、脚踩旅游鞋的陈佳宁有些失色。 接送陈佳宁的车停稳后，孙婕抢过去拉开车门，喊了声：“佳宁姐。” 陈佳宁站稳后埋怨道：“还知道有我这个姐，你们离开连个招呼都不打。” 孙婕揽住对方的胳膊：“我在电话里说过给你留了纸条的。你不是要回燕京过节吗，我只是想偷偷回家一趟，原打算2号就回去的，没成想陈立东被我一折腾就给弄醒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们进里边去，外边有点晒。” 陈立东从一边打了声招呼：“陈小姐好。” 陈佳宁瞥了他一眼说道：“把小字去了。” 孙婕拉了一下陈佳宁：“走了走了。” 三人上了电梯，出来后进入最顶层的一间会客室。 会客室的布置略显豪华，顶悬吊灯，下铺地毯，转圈几只宽大的沙发，落地的窗户被薄薄的窗纱遮住，角落里摆着散尾葵、鹤望兰，靠门一侧是茶水柜、酒柜。 把陈佳宁和孙婕让到主位，陈立东挨着孙婕坐下，孙静亲自给三人倒上茶水。 孙婕开口道：“姐姐累了吧，陈立东准备带你参观一下公司的，我看算了吧，晚上我给你做些好吃的，我们明天再参观。” 陈佳宁摩挲着手里的骨质瓷茶盏说：“还是妹妹心疼我，某人就不懂怜花惜玉，我那些天费劲巴拉伺候他可是白费劲了。” 陈佳宁说着略带些东珠口音的普通话，声音虽柔美，但话里却有些夹枪带棒。 实际上，陈佳宁也确实在柴桑第一人民医院伺候过十几天，帮着孙婕给陈立东护理，翻身、喂饭、康复理疗、擦洗身体都做过。 孙婕并没有告诉陈立东这些，但是陈天一打过报告，对陈佳宁帮孙婕照顾自己的事情，陈立东多少有些了解的。 所以陈佳宁刚才的话是啥意思，陈立东心里还是清楚的。但他只能装作懵懂的样子，讷讷地坐着一言不发。 孙婕问道：“姐，你在这边多待上几天吧，在我们乡下放松放松，也让我能好好陪陪你。” 陈佳宁笑着说：“没想到你们这个乡下景色这么好，我都以为到了尼德兰。我这次安排了大概一周的假期，确实要放松放松，你俩别嫌我麻烦。” 嘴上说不去参观集团总部，但是坐了十多分钟后，孙婕还是带着陈佳宁参观了集团的有关部门。 特别是在产品展厅，本来不到半小时的讲解陈佳宁竟然流连了一个多小时，不停地问着问那，讲解员不懂的地方，则由孙静进行了补充。 陈立东身体虚弱，没有全程陪同。 晚宴安排在东华名苑的别墅里，孙婕亲自下厨做了两道菜，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酸辣肚丝汤。 上桌的还有蒸河蟹、盐水虾、老醋蜇头、河鲀刺身这些时鲜。 听说碟子里的鱼生是河鲀后，陈佳宁讶异地问：“这个真的能吃吗？” 陈立东解释道：“这是人工养殖的，不同于海水里的野生河鲀。 野生河鲀吃海底的贝类、藻类、微生物等容易积累河鲀毒素，人工养殖的河鲀吃的是活鱼活虾或者加工的饵料，长大后基本上检测不出毒素。 河鲀的毒素主要集中在性/腺、肝脏、血液中。宰杀时去掉了内脏、鱼鳍、脑部和臀部等容易积累毒素的地方，肉质挤出血液后再用清水清洗侵泡，已经没有毒素了，放心吃吧。” 说完先夹了一片蘸了酱料后，送进嘴里。 陈佳宁也夹了一片蘸了酱料后，咀嚼起来，可是没想到小料里放的芥末有些辛辣，刺-激的她差点没掉出泪来。 不过河鲀生吃，确实味道鲜美，让她胃口大开。 吃过几片后问陈立东：“这个河鲀是你们这里养殖的吗？能不能长途运输？我想带到燕京给我姥爷吃。”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这是我们县河鲀养殖基地养殖的，品种是红鳍东方鲀。河鲀处理不好还是有可能出问题的，不过我可以安排人带着河鲀去燕京，现做现吃。” “那可太麻烦了。”陈佳宁说了一句，又夹了一片送进嘴里。 晚饭开了红酒，大家都只喝了一小口。 一会儿米饭被送了上来，一起送来的还有用砂锅装的酸辣肚丝汤。 米饭香味扑鼻，陈佳宁惊呼道：“这是什么米？太香了！” 陈立东继续辅导：“这叫越光1号，四几年的时候太阳国占领了我们这里，开设了华北垦业公司，在这里种植水稻，当时种植的就是这种越光稻米。 建国后，有段时间国家以粮为纲，我们这里作为国家重点商品粮生产基地主要种植产量高的品种，有些人家的高产地块单产甚至超过了800公斤。 但是现在生活条件高了，我就安排人从太阳国重新引进了这种越光米，委托省稻作研究所进行培育。 今年这是第一茬，只试种了50亩。产量不高，亩产大概400多公斤，从试种情况看，这种水稻容易倒伏，对稻瘟病的抵抗性也比较差。 今天我们可是有口福，这个米可是刚打出来的，我们算是第一个品尝，这味道...嘿嘿还真不错。” “就是啊！味道清香，还有种弹性。这种米要卖多少钱？”陈佳宁继续问道。 “每斤100元怎么样？”陈立东问了一句。 “有点过分了吧，不过花100元品尝一次肯定没问题，如果天天吃恐怕谁也吃不起！”陈佳宁实话实说道。 “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的。”陈立东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碗里夹了一根肚丝送到孙婕的碗里。 陈佳宁开始低头大口地吃饭。 这一晚，孙婕和陈佳宁睡在一个房间，姐俩嘀嘀咕咕聊到半夜。 第二天，陈立东继续被保护在家里做康复训练，孙婕陪着陈佳宁去钢铁厂、机械厂、电机厂参观。中午时，孙婕来电话告诉陈立东，要陪陈佳宁在钢厂食堂吃。 下午陈立东百无聊赖的时候，家里又来了客人。 谁呢？安德烈和玛丽.芭拉。 这俩人逢年过节是必来南陈村的，还好东华名苑的别墅够大，能装下这俩。 陈树俭和陈立东这爷俩的家都有个特点，就是厨房够大。 前边说过洛维奇已经把自己一方与陈立东合作企业的股权全部转给了安德烈，就是说安德烈已经成为东华集团的董事。 安德烈到来后，陈立东就向集团总经办进行了报备，以便集团有些事项及时向安德烈报告。 于是罗浩就参加今天的晚宴，这么一来，这次晚宴就显得有些正式了。 集团总部安排了厨师、服务人员过来筹备相关事宜。 晚上就餐的时候，几对年轻人就凑到了一起。 到底几对？ 出席晚宴的有陈立春和陈立东这对哥俩，孙凤娟和孙婕这对妯娌，李太顺和孙岚这对师兄妹，安德烈和玛丽这对情侣，罗浩和温晓宇这对夫妻。 挂单的有俩，一个陈佳宁，一个是张兵。 餐厅的布置，不是中式的圆桌，而是长条桌。 用餐时也是西式摆台，台布、托盘、花台、调料瓶、牙签筒、定位碟、刀叉勺、杯子、餐巾等一应俱全。 众人按照桌牌坐下后，陈立东先来了个开场白：“各位至亲好友，很高兴光临今天的晚宴。特别是尊贵的陈佳宁女士、玛丽.芭拉女士到来让我家蓬荜生辉，让我们一起欢迎和感谢二位。” 众人礼节性地鼓了鼓掌，然后开始上菜。 今天的晚宴实行分餐制，每样菜式都装在小盘、小碟里，由厨师带着服务员逐人送到案上。 顺序肯定要按头菜、汤、副菜、主菜、甜品的顺序上来。 吃了没几口，玛丽先不干了，放下叉子跟身后的服务员说道：“我要用筷子。” 然后对着陈立东说：“我要吃泥鳅。” 陈佳宁也放下刀叉，跟身后的服务员说：“给我也来副筷子。” 然后跟身旁的孙婕嘀咕说：“陈立东是拿我当外人了吧。” 陈立东扭头冲身后的孙静说道：“都上筷子吧。” 然后举起杯说道：“各位，在座的都算是家里人，要不我们随意些？” 温晓宇挺着肚子说道：“你这一套可是把姐姐我给唬住了，差点以为到了白金汉宫了呢。” 陈立东赶紧解释：“这不是玛丽和佳宁俩姐姐在吗，我怕她俩不习惯。” 玛丽边吃边用汉语嘟囔：“这么搞才不习惯，没有家的感觉。” 温晓宇夹着一道菜，向旁边的陈佳宁说：“别搭理那小子，他就是在臭显摆。这个是炸蚕蛹，味道很不错。” 陈佳宁看着温晓宇说道：“姐，你是不是姓安？”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越光大米 陈佳宁的话把温晓宇问楞了，疑惑地点了下头，问道：“你是......” 陈佳宁说：“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像了。当年我在姥爷家住，跟你家在一个胡同，前年去给安爷爷拜年的时候还见过你。” 温晓宇回忆着：“不好意思啊妹妹，都说女大十八变，我真的安不上位来。我毕业后就开始住单位宿舍，后来就来蓝市挂职，胡同里那个院子很少回去，所以...” 陈佳宁小声说道：“我姥爷姓吕......” 温晓宇一愣，有些激动地说：“你是宁...宁！我只记得初中时的你，你现在的变化太大了！哎呀，竟然是你，张开了果然变成大美女了，原谅姐姐我不敢认。” 陈佳宁道：“小宇姐你...” 温晓宇大声喊道：“弟弟...你过来。” 这张宴会桌上，陈立东坐在孙婕的左侧，孙婕的右侧是陈佳宁，陈佳宁的右侧是温晓宇。 陈立东听到温晓宇喊他，端了杯子绕过孙婕和陈佳宁，站到温晓宇身后，说道：“姐你喊我？” 温晓宇坐着没动，陈立东只好俯下身子将脑袋凑到温晓宇肩膀。 温晓宇这才说道：“佳宁是吕爷爷的外孙女，跟姐在一个胡同长大，这可不是外人，你俩重新认识一下。” 陈立东其实在昨天就已经向鲁东林打听过陈佳宁的背景，但鲁东林说得有些含糊，却没想到温晓宇竟然更知道根底。 陈立东端起杯凑过去，想跟陈佳宁碰杯。 陈佳宁却站起来说道：“我可是没想到能遇见小宇姐，当年我们胡同里的孩子们都是以小宇姐为榜样的。来，我俩一起敬小宇姐。” 温晓宇吃力地站起来，“故意折腾我是吧，非得让我站起来。” 温晓宇右手的罗浩也站起来凑热闹：“哎呀呀，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小姨子，宁宁妹妹好。” 陈佳宁对这个大自己七八岁的油腻男有些放不开，与罗浩碰了下杯说了声姐夫好。 酒席宴上演“他乡遇故知”的戏份，气氛就变得热烈起来。 众人频频举杯，甚至频繁下桌，祝贺陈立东康复、欢迎陈佳宁、玛丽和安德烈到来。 单身狗张兵有些落落寡欢。 本来主菜过后应该上蔬菜，然后是甜品。玛丽却嚷着要米饭，陈佳宁也说昨天晚上的米饭口感非常棒，于是大家一致赞同先上越光米饭。 香味扑鼻的米饭上来后，温晓宇埋怨道：“弟弟这可不对啊，有这么好的米竟然敢藏起来？” 陈立东分辩道：“你家不做饭，要什么米，准备养虫子吗？” “我送人啊，得给我爷爷送一些吧。” 陈立东嘴角一瞥，“那还用你操心？已经有人去燕京了...行了行了，温书记，你说个数我给你准备一些。” “来...10吨吧。” “我去，哪有那么多？我一共收了20吨，给你1吨吧。” “没良心啊，你姐夫给你当牛做马，你就给我一吨？” “那就一吨半。” “爷爷扔下怀孕的孙女都不管，专门跑到京城给你跑腿，80岁的老人家了，吃你几斤米都这么难？你是周扒皮还是夏洛克？” “你...我...给你两吨，再多没有了。你先别急，我大表兄正在弄小包装免淘米，两吨米做成400份，够你打点人了。” 刚答应完这一波，陈佳宁又看着他，然后是玛丽、张兵、李太顺。 散席的时候陈立春问了一句：“东啊，新米在哪放着呢？” 陈立东吓的差点跳起来，这是要抢还是怎么的？ 酒足饭饱，茶水和咖啡端上来，到了谈事情的时候。 几位女士去了客厅，围着温晓宇聊怀孕生孩子的事情，陈立东和两位董事与几位高管继续坐在餐桌旁。 陈立东咳了两声说道：“陈佳宁的公司在鹿城有一家工厂，资产超过一个亿，准备让我们收购，我原则上同意，把嘉佳的厂子收过来正好提升我们的稀土产能。” 众人这才明白陈佳宁此行的目的，陈立春第一个响应：“我没意见。” 安德烈也表示同意。 罗浩说道：“陈爸和大姑父那边你说还是我说？” 大姑父当然指的是孙镇远，陈立东说道：“我爸知道这事，大姑父下午也通电话了，他也没意见。” “那我明天起草决议，然后安排人去鹿城资产评估。”罗浩应承着。 “嗯，差不多就行。”陈立东补充一句，然后接着说： “嘉佳还想与我们达成战略合作，共同投资矿产资源和钢铁产业，我也同意了。 大家应该晓得我们现在的发展脉络，现在的东华已经在矿石、冶炼、加工、制造、销售全产业链条完成布局，今后就要在各环节全面发力，所以需要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加入这个团队。 对嘉佳的合作意向，大家没意见吧？” 都说“没意见吧”了，还能有啥意见。 只有罗浩发问：“合作方式怎么确定？” 陈立东继续定调：“陈佳宁有资本和人脉，我们有技术和团队，她准备收购、并购一些中小钢铁企业，我们也要做这方面的工作，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张哥，你这两年修炼的差不多了，也该走出去攻城略地了。” 张兵没想到会点自己的名，但他沉淀了两年，确实想一显身手，于是表态说：“是该放开脚步了，我们现在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要人才有人才，这两年我有了些心得，收购几家钢铁厂肯定能给你理顺过来，其实没必要跟人合作，我们自己来就行。” 陈立春从一开始就觉得今天晚宴叫上张兵作陪有蹊跷，听完弟弟的话已经晓得其中的猫腻。 听张兵说准备自己来，陈立春就打断了他后边的话：“活该你打光棍，给你机会都抓不住。” 张兵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讪讪地说：“别开玩笑。” 李太顺继续逗弄：“还害羞了，告诉你吧，追老婆全靠一个厚脸皮，老板给你机会赶紧抓住就是了。” 张兵不干了：“那你说说，你怎么追的孙岚？” “我追她？是她追的我。” “哦？她怎么追的你？” “你不知道？是孙岚派老板追到盘山，把我请过来的。” 一堆大老爷们八卦起来没完，陈立东只好敲了敲茶几，“别闹，开会呢，说正事。” 众人静下来后，陈立东继续说道：“开疆拓土就是集团今后的重头戏，张哥的任务就是当先锋、攻城略地，做大集团的钢铁产业。 另外，我要求各位将眼光放到中西部地区。如果要问为什么？我的回答是“先富带后富”，别说我唱高调，我们东华发展壮大必须顺应国家大势，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 现在一些人的思想跟集团的价值观有些背离，浩哥你要采取些措施了。 说跑题了，那个...张哥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轻松，我们的资金并不充裕。 我刚和安苏阿姨商量过，在东珠炒股指赚的20多个亿，一部分要回馈我们的合作伙伴，另一部分要作为启动资金搞两个大工程。 一个是韩江通航条件改造工程，一个是盘山港二期工程。每个工程要几十上百亿，而且都是投资大、见效慢的活计。 当然干好这两件大事，可不是赔本赚吆喝。 打通韩江能为中西部开一个窗口，重大意义我不多说，届时我希望东华的企业能够及时布局在韩江沿线的重要节点。 在盘山建深水大港，有回馈乡梓的情愫，但我能保证五年后就能盈利。 我们现在已经布局了电极厂、水泥厂、建材厂，我还准备在那儿搞热电厂、风电厂，电力供应上来后，紧跟着上马电解铝，玄武岩纤维，那边将成为不次于孙集镇的重工业基地。 其实，在那边积累了建港经验后，我们还要回过头来在蓝市这边大干一场，未来我们的战场是龙兴岛。 龙兴岛港区的规划搞了好几年了，去年的可行性研究也有眉目了，王庆来副市长跟我念叨好几次，估计在三五年后就要启动建设了。 这两年蓟市那边一直有人争取东华去投资，我从未表态，就是打算集中力量在龙兴岛大干一番。 龙兴岛的建港条件更加优越，有成为世界钻石级大港的潜力，将来比蓟市的东港强多了。” 众人除了罗浩,都眼睛亮亮地听陈立东吹牛逼。 至于罗浩，温晓宇的预产期还有十来天，晚上嗜睡不能再这里多待，两口子已经提前离场了。 罗浩和温晓宇走后，玛丽也加入进来。 陈立东说到口干舌燥的时候，玛丽插了一句：“小东，东华有没有打算生产汽车？” 陈立东一愣，心说这是代表迵銿汽车问的吗？现在东华已经开始为迵銿生产零部件，于是问了一句：“迵銿想与东华加深合作吗？” 玛丽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我是说东华生产自己的汽车！我和安德烈准备圣诞节举行婚礼，按照华夏的规矩，他的财务要交给我打理，我将履行东华董事的权力，所以不要将我当作外人，你的明白？” “哦...我的...明白，你俩要结婚？当真？” 安德烈将玛丽抱到怀里说道：“我俩是从洛维奇那里过来的，他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不过我和玛丽的婚礼要在华夏举办，这些事情要拜托老板你了。” 源于陈立东救过安德烈一命，他对陈立东有种莫名的敬畏，一直称呼老板。 而陈立东对洗心革面的安德烈也有种天然的亲近，听说要和玛丽结婚这个喜讯，由衷的高兴。 “太好了，明天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我妈，让他俩高兴高兴，你俩的婚礼由他俩来安排就行了。” 玛丽打断了陈立东，追问道：“小东，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东华有没有自己造车的打算。” 陈立东直视着玛丽栗色的眼眸说道：“有。”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造车计划 东华造不造车？当然要造！ 陈立春那边已经开始山寨矿车，矿车难道不是车？ 所以对玛丽的提问，陈立东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玛丽拨开安德烈的猪蹄说：“我想参与东华的造车计划。” “可是...你在迵銿...迵銿允许你离职吗？” “为什么不允许？”玛丽反问道。 陈立东只好解释说：“哦...我是担心你和迵銿签订过竞业协议。” 竞业协议，规范地说法是竞业禁止协议。 竞业禁止是指根据法律规定或用人单位通过劳动合同和保密协议或竞业禁止协议约定，禁止劳动者在本单位任职期间同时兼职于与其所在单位有业务竞争的单位，或禁止他们在原单位离职后一段时间内从业于与原单位有业务竞争的单位，包括劳动者自行创建的与原单位业务范围相同的企业。 按照原来的历史，玛丽在十几年后将掌舵迵銿汽车，现在的她已经是副总裁的个人助理，这个角色一般会签订竞业禁止协议。 玛丽舒了一口气：“我的合同没有那么严苛，我会将有关情况向东华集团备案的。我准备在年底前办结离职手续，之后在东华开展汽车制造业务。” “那太好了，期待你正式加入。我希望东华的汽车制造业务从重卡做起，你同意吗？” “行吧，我其实也很热爱卡车。” “哦...电动卡车你熟悉吗？” 玛丽紧皱眉头，思考了几秒说道：“迵銿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生产出了电动卡车，这些年一直在进行这些方面的研发，可是始终没有扩大规模，具体细节我不便透露。 不过我非常清楚，以现在的电池技术还满足不了汽车使用需求，充电慢、储能少一直是尚未破解的瓶颈。 所以，我建议还是从燃油车做起。”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道：“来诸位，我给大家看一样东西。” 说完起身朝厨房走去，厨房另一侧是个储物间，陈立东推开储物间的门，打开照明后，指着一个靠墙的长方体说道：“这是我们新研制的超级电池，蓄满能量是1100千瓦时。3块这种电池，就能支持我们的DH97重型矿车满载爬坡1个小时，厉害吧。” 这块电池就这么平放在地板上，接线柱被连到了逆变器上，逆变器输出的线路应该是接到了整栋别墅的总闸开关。 玛丽问道：“它的重量是多少？” “680公斤。” “这么重？用到轿车上偏重一些，不过用到卡车上没有问题。”玛丽以内行人的语气评价着，然后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1100千瓦！怎么能有这么高的能量？它用的什么材料？” “主要有金属锂、钠和铝，不过我们还使用了一种二维的碳材料--石墨烯。” “石墨烯？没听说过，它的成本是多少？” “6000美金。” “好贵，能买一辆大发了。” 说这句话的是张兵，他口中的“大发”是蓟市华立汽车与太阳国大发汽车合资生产的面包车。 这种面包车原型是厢式货车，引进国内后加装了座位，既可以运货又可以载客，车型油耗低、价格低、经济适用。 “要发家，买大发，发发发！”就是十年前大发车打在央视打的广告，这种车一度成为华夏出租车的首选。 现在，蓟市夏利轿车15万辆产能扩建项目已经于两年前投产，夏利车销量已经突破50万辆，取代了大发车“面的”的地位。 这时的夏利车售价多少呢，高中低档平均售价十万一台，其中两厢TJ7100款的售价是七万八。 所以这个时代的汽车是很贵的，连奥拓的售价都要七万开出去，一般人买车真的买不起。 而玛丽却不这么认为，她反驳道：“怎么贵呢？它肯定是能够重复充放电的吧！有了这种电池，再采购底盘，我们就能改装电动卡车了。李，你是做机电的，改装电动卡车应该不难吧。” 李太顺被问住了，他正在山寨重型矿车的机电设备，重型矿车是柴油机发电带动电动机，电动机就装在后轴上，左右各一个，直接驱动车轮转动。 所以重型矿车与其它卡车的驱动模式是不一样的，不过李太顺也不会嘴软，只犹豫了两秒就说道：“肯定没问题。” 玛丽接着问道：“它的充电速度怎么样？” 陈立东继续当讲解：“充电功率是120千瓦，从零到充满需要10小时。” 玛丽皱了皱眉说道：“只能白天做功晚上充电了，一般情况下是可以的。不过我知道现在华夏有些卡车能超载到50吨，一块电池大概只能续航两个小时，满足这种重卡大概要装5到6块电池，电池多了充电就成了问题。”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搞换电模式。” “哦？怎么搞？” “在公路沿线设置充换电站，卡车电池电量消耗到一定程度就开进电站，直接把低电量电池取下来，换装满电电池接着跑，电站按电量差收费。” 玛丽说道：“这...这是能源生意，出售的是电量，而不是电池，倒是可以试一下，不过需要获得电力单位的支持。” 陈立东又嘿嘿笑着说：“其实...不需要跟电力公司打交道，比如我们将换电站建成光伏和风力混合发电站的模式，发电--充电--售电一条龙，怎么样？” 玛丽彻底迷糊了，无奈地说道：“你找个经算师详细算一下吧，这种投资模式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复杂，我数学不好算不清楚。” 陈立东心说，你能算出50吨重卡续航两小时已经相当牛逼了，许多山姆人连加减法都不会呢。 只听玛丽继续问：“它的尺寸规格能调整吗？” 陈立东糊弄道：“这是最佳比例了，现阶段只有这样的比例下才能做出高密度能量电池，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调整。” 其实，已经有机械仆从拆卸了好几块这种电池，但是拆是拆了，装就装不上了，机械仆从们的化学知识偏弱，尚未搞懂这些电池的材料和反应原理。 玛丽有些遗憾地说：“想想办法也许能用到家庭车上，最起码在商务车上能用，还有城市公交车，跑固定线路的客运班车，它的安全性没问题吧。” “我们正在进行安全测试，不过我们的测试不外乎高低温环境下的使用情况和破坏性实验，目前还没有发现问题。过些天准备请国家蓄电池质量监督检验中心来进行专业测试。” 这晚的餐叙进行到九点多，陈立春、李太顺、安德烈和他们那口子都相继离去，陈立东已经有些疲乏，张兵却还有些意犹未尽，追着陈立东问了些风光发电的问题才离开。 在1998年的华夏，风光发电系统的优化设计已经列入华科院研发项目名录。 他们主要采用山姆国可再生能源实验室开发的混合发电系统性能模拟软件“Hybrid2”来模拟风、光、燃油混合发电和蓄电技术的经济性。 这种技术研发模拟，主要针对西部主力电网不能覆盖的地区。 而张兵提出的问题则是能不能用风光发电来满足电炉炼钢、轧钢的需求。 纯风电、光电发电，现在大概率不可行，但是用风光发电作为主力电网的补充却值得考虑。 华夏一直是个缺电的国家，发电结构以火电为主，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华夏每三五年就出现一次大规模限电，主要原因就是煤炭产能问题。 东华准备攻城略地、走钢铁产能扩张之路，势必面临能源消耗和能源紧缺问题。 实际上另一世的华夏的发电量和用电量增速越来越快，而国内煤炭的产量在二十一世纪的前十年增速放缓，2010年之后更是开始压减，缺的部分依靠进口煤炭。 陈立东重生前，已经出现限电、动力煤价格疯涨的趋势，能源控制权、话语权甚至出现了问题。 拉闸限电对高耗能企业冲击很大，所以有必要提早着手，涉足电力行业，布局能源供应。 东华的钢铁产业园已经建成了自备电厂、盘山的分基地也在搞电厂建设，未来东华的每处重工业基地都可能走先电厂、再工厂的模式。 这种模式，跟陈立东玩红警一个手法。 不过陈立东搞电厂，肯定不会侧重火电，他的目标是核电。 一年前陈立东可是在全国稀土领导小组会议上提出过：如果有一天东华具备建设钍能源核电站能力的话，请国家能够批准。 当时那位首长也表了态：我看行，希望你们东华努力。 现在那位首长已经当选国务院领导，陈立东去一线抗洪抢险就有偶遇这位首长、然后争取一些政策支持的意图，没想到人没见着，小命却差点归西。 钍基核电早有成功的案例，山姆国的钍基核电站已经运行了好些年。 但是东华要想掌握这门手艺，还有许多路要走。 罗浩已经与华科院磋商过几次，华科院这方面的团队正在沪市进行某高端实验站的研究工作，大概三年后才能挤出时间。 所以东华现在只能搞搞光电和风电。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单晶硅棒 书接上文。 陈立东搞风电、光电，比较顺应当前的经济形势。 目前蓝星能源产业增速最快的是光电，经济学家们估计1998年世界光伏销售量有望达到160兆瓦，1997年是120兆瓦，这么算的话增速就是33%。 光伏产业发展最好的是山姆国。 去年他们的绯闻总统提出了“百万个太阳能屋顶计划”，这个计划的内容是到2010年为100万个家庭安装太阳能屋顶，每个屋顶将有3到5千瓦光伏发电系统，有太阳时屋顶向电网供电，电表倒转；没有太阳时，电网向家庭供电，电表正转，家庭用户每月只须交“净电费”就行了。 与此同时，诸如日曼、太阳、不列颠等发达国家也都提出了类似计划。 华夏从40年前就开始引进太阳能发电系统，搞了40年也只安装了10兆瓦，这些光伏发电主要布设在空间卫星光伏系统、地面微波中继站光伏系统、航标灯塔的光伏系统等。 民用光伏发电在华夏国内聊聊无几，所以有着广阔的市场空间。 从东华信息部掌握的情况看，全华夏搞太阳能电池的厂家主要有9家，一年的产量不足2兆瓦，远远落后于发达国家，目前蓝星最大的光伏工厂是山姆国的Spire公司，年产光伏组件36兆瓦。 目前国际上光伏电池的价格是3-4美元/Wp，“Wp”是Wpeak的缩写，Wpeak翻译过来就是“瓦特”。 光伏电池的“每瓦”有着特殊的定义，它指的是在太阳光辐射强度1000W/m2，大气质量AM1.5，电池温度25℃条件下，太阳能电池的输出功率。 太阳能电池的功率，主要取决于电池板的质量。此时国内商业电池效率大概是10%到13%，好一些的能到14%、15%，国外大体也是14到15的样子，那些吹嘘能到二三十的，都只是实验室数据。 所谓电池效率，就是太阳能转化为电能的效率。 在上述标准条件下，太阳光的辐射强度是每平米1000瓦，电池转化效率如果是15%，就能产生150瓦的电力，这样的电池会在板子上标注150瓦/平米的字样。 其实这个电池效率也就是个参考值，谁都知道每天的光照情况就是个变量，下雨、阴天、早晨、傍晚、春夏秋冬，都影响发电量。理论情况下，1平方米的太阳能电池板十个小时可产生1.4--1.5度电，现实中晴天情况下能到一度就不错了。 再说一下这时候太阳电池板的价格。 太阳能电池板的价格是以发电效率来计算的，1998年国际上的价格是每瓦3到4美元。 所以按照每平米发电效率150瓦算的话，1平米电池板价格可以达到150×4=600美元，折合人民币5000元。 20年后，华夏企业会将太阳能电池板玩到白菜价，一平米的板子也就600元人民币。 如果现在陈立东开黑搞的话，可以直接做到白菜价，因为制作太阳能天池的硅晶片可以从系统熔炉获得。 1996年2月，留虬地区投资设立的中德电子材料公司投产，生产出岛内首支量产级八英寸单晶硅棒，这根晶棒重76.6公斤，长85公分，可切出八英寸晶圆硅片850片。 据这家公司测算，这根晶棒的成本约3万美元，每公斤400美元，好贵是不是！一吨钢坯才300美元。 如果从系统熔炉容量需要多少钱呢？只需要0.1度电钱！ 晶棒得成分是硅，说糙点就是沙子。 前边说过，硅是蓝星第二丰富的元素，广泛存在于岩石、砂砾、尘土之中，第一的是氧，氧和硅生成的二氧化硅就是烂大街的沙子。 陈立东从未用熔炉回收过硅这种东西，但是这种元素的单质在系统中还是积累了很大的量。 怎么来的呢？就是夹杂在废钢铁、洋垃圾中，被吃进去的。 在工业助手系统中，陈立东很少将硅换金币，因为换金币少得可怜。 然而，这种烂大街的东西，却能做成当今世界上科技含量最高、卖价最贵的东西：芯片！ 芯片是怎么制成的呢？ 造芯片的第一步，就是要把二氧化硅还原成硅锭，再经过提纯和直拉法生成一根长长的硅棒，然后对这根硅棒进行切割、研磨和抛光，片出一张张光盘一样的硅片。 第二步，将硅片送往晶圆厂通过光刻和蚀刻雕刻出晶体管的物理结构，并通过离子注入和覆膜等手段赋予其电特性，重复这个过程，数以亿计的电子器件及其对应的逻辑电路依次生成，最后这张晶圆上就会出现数百枚芯片。 第三步，将这张晶圆上的芯片切割分离，并进行封装测试，完成一个个芯片的制造。 以上就是芯片的工艺流程。 简单吗？非也，直到陈立东穿越那年，华夏作为制造业大国还在芯片上被别人卡着脖子。 在此时的1998年，华夏已经意识到在芯片产业上与国外的差距，连续启动了908、909两个国家级工程，可谓举国之力跨越赶超。 可从重生者的眼光来看，这两项工程虽然使国内芯片产业有所突破，却都未达到预期目的。 二十年后直到陈立东重生之际，山姆等国的芯片产业已经摸到技术的天花板，华夏企业还在咬牙追赶，拉开的距离至少10年。 作为系统之主、工业达人，摆脱不了芯片。 现在，在“大本营”里，有一位叫陈地忠的机械仆从正在被陈立东授权使用研发平台进行工业试验。 用来制造芯片的沙子不是工地上那种普通的河沙，而是硅含量更高的硅石，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 从硅石到单晶硅，要经历三生三世，分别为硅石到硅锭，硅锭到多晶硅棒，最后到单晶硅棒。 硅锭的制作，一般用坩埚，不是煮牛蛙的“干锅”，而是炼金用的坩埚，专家称之为矿热炉。 其实用电弧炉就行，电弧炉在本书中已经做过介绍，就不再赘述。 先看实验的第一步，冶炼工业硅。 陈地忠按照买来的专利技术资料，在研发平台模拟了一个6米直径的电弧炉，用电极加热，在炉子中放入了硅石，再加入煤炭和木屑，将炉温加热到2000摄氏度，在高温作用下，二氧化硅逐渐融化，并与碳元素发生还原反应：二氧化硅与碳生产硅单质和一氧化碳。 在温度较低的地区还会生成碳化硅，碳化硅在技术资料里被列为了废渣。 冶炼出的硅液逐渐冷凝，就得到了相对纯净的硅锭，这是纯度为98%到99%的冶炼级工业硅。 2%到1%的杂质主要是铁和铝，硅锭已经是化工、冶金和建筑的重要材料。 但是对半导体产业来说，99%的纯度还远远不够。 接下来是第二步，提炼光伏硅。 这一步就是为工业硅提纯。 工业硅提纯，业界主流的做法是借助氯化氢气体进行提纯，由于最早是赛蒙斯公司于1955年开发出来的，所以又称赛蒙斯法。 陈地忠用矿磨、气流磨将硅锭粉碎成渣，再次放入电弧炉中加热到325度，在这个温度下硅渣与氯化氢反应，生成氢气和三氯硅烷，三氯硅烷也是气体状态，这一步还会生成三氯化铁、三氯化铝和四氯化硅等气体，利用这些气体不同的沸点，再通过冷凝器和蒸馏塔对温度的控制，分离出沸点较低的三氯硅烷气体。 在这一步，用到的设备主要是电炉、冷凝器、蒸馏塔。 接下来，把高纯度的三氯硅烷再还原成固态硅。做法是在1100度高温的反应炉中通入三氯化硅和氢气，生成硅、氯化氢和四氯化硅，在这个温度下只有硅是固态，所以在反应炉中可以看到硅架上黑色的硅按照圆柱体的形状，像蘑菇一样慢慢长大。 按照专利技术资料描述，这个过程要持续大约一周的时间，就能积累到目标规格的硅棒，硅含量高达99.999999999%，一共11个9。 不过此时的硅棒表面坑坑洼洼，其晶体框架结构不均匀，整体是由众多不规则的小晶体构成的，这就是多晶硅。 这种多晶硅已经可以用于光伏行业，制作太阳能电池。 不过做芯片需要的是晶格均匀连续、电学性质稳定的单晶硅。 所以还要完成第三步，提拉单晶硅。 这一步，技术资料采用了柴可拉斯基法，这种技术出自1918年诞生于博兰达的化学家杨.柴可拉斯基之手，又称直拉法或者提拉法，顾名思义，就是在纯净的硅溶液中拉出一根棒子。 具体做法是在石英材质的精炼炉中加热融化高纯度的多晶硅，石英的熔点约1700摄氏度，硅的熔点约1400摄氏度。 陈地忠按照技术资料要求在精炼炉中冲入氩气，把温度控制在1600度左右，然后将一小条晶种，也就是一条细小的单晶硅作为种子浸入硅溶液，再缓慢的向上旋转、提拉，被拉出的硅溶液因为温度梯度下降会凝固成固态硅，细节上看就是细牙签进去、大棒子出来。 大棒的粗细和质量，取决于工作的温度、旋转的速度和提拉的力度，这时在大棒顶端出现了一段直径几毫米的脖子。 这是因为在晶种刚接触溶液时会因为热冲击，使晶体发生高频次的滑移和位错，导致最开始的一段容易出现晶体缺陷。 所以在刚开始时先用高速提拉，拉出一段10厘米左右的脖子，让位错缺陷趋缓直至消失之后，再降低速度开始拉大直径的硅棒，此时凝固的硅棒就和晶种一样是光滑的单晶硅。 但是，“细脖子”的存在，决定了单晶硅的重量，因为棒子超重会断掉。 从陈地忠利用系统熔炉的实验数据看，拉直径8英寸的硅棒能拉6米长，12英寸的最长到一米五。 陈地忠将这些步骤操作完成后，就制作出了芯片的原材料：单晶硅棒。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晶圆硅片 陈地忠将单晶硅棒的生产过程反复实验了几十次，不断调整和优化工艺流程，做一次实验消耗的金币还不到一万枚，大概是消耗的元素材料相对便宜的缘故。 单晶硅棒有了，将单晶硅棒切成薄片就是制作芯片的原材料：生产晶圆的硅片。 陈地忠手中的专利技术材料是由国家有色金属研究院半导体材料研究中心提供的，技术转让费800万元，价格是东华提出的，没有讨价还价的过程，对方直接把厚重的技术资料就给了出来。尽管资料里这些技术水平在行业内并不高大上，但已经弥足珍贵。 如果东华向外企申请技术交易，估计得花800万美元。 国家半导体材料研究中心在去年8月成功地拉制出了华夏第一根直径12英寸，长度40厘米，晶体重量81公斤的直拉单晶硅。 在此之前，华夏的相关机构只能做8英寸的硅棒。 理论上，硅棒的直径越大越好。 因为12英寸晶圆面积是8英寸晶圆面积的2.25倍，这么算的话，每片12英寸晶圆就能比每片8英寸晶圆多制造1倍以上的芯片，每片芯片的成本就会大幅度降低，给生产厂商带来更大的竞争力。 而晶圆的尺寸又取决于硅棒的粗细，想做8英寸的晶圆就得把硅棒拉得细一点，想要12英寸的晶圆就得拉粗一点。 硅棒直径和最大提拉速度之间的关系可以利用溶液、硅棒与坩埚热量三者之间的热平衡进行估算。 陈地忠用系统研发平台并不需要时间等待，输入这些步骤条件后，系统平台会给出实验结果和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环节的详细数据资料。 实验者只需要调整其中的步骤环节，比如温度、时间、加入的材料、控制的速度、力度等，就可以按下回车键，接着就可以查看这轮实验的结果了。 用系统模拟实验就是这么淦！ 这就是系统研发平台的变态之处，只要付出相应的金币，就能直接取得实验数据。 以12英寸的晶圆尺寸为例，陈地忠已经能够拉出一米五长的硅棒，数据资料显示这一过程需要的时间是8小时。 实际上，虽然硅棒越粗、单个晶圆面积越大，造出的芯片越多，分摊下来的成本就越低，但同时工艺难度和设备费用也会直线上升。 在这个时代，一座8英寸的晶圆厂要花5到8亿美元，而12英寸的厂子则需要10到20亿美元。 下一步切片，切片本身并非如切西瓜一样，它的工艺更加复杂，从晶棒到晶圆要经历滚磨、倒角、精研、背面粗糙、化学机械抛光等等一些列操作。 这些步骤的技术门槛逐渐升高，对精细加工的要求逐渐变态，也正是从这一阶段开始华夏的产能占比和自主化程度下降，芯片的国产之路也将迎来首个被卡脖子的环节。 前边说在一年前国家半导体材料研究中心就做出了硅棒，其实在那之后他们已经在研究切12寸的晶圆硅片，可是搞了一年了，也没有取得值得拿出来的成果。 根据东华信息部搜集到的消息，目前晶圆硅片市场大体形式如下： 日曼国赛蒙斯旗下的英飞凌，正在与摩托罗拉合作，在本国建立12英寸的实验厂。 山姆国有4家骨干晶圆企业，其中摩托罗拉除了与英飞凌合作外，还准备在本国的弗吉尼亚建立一个12英寸研发厂和正式生产厂；英特尔计划筹建3个12英寸生产厂；德州仪器准备在已经建成的一所厂房内安装12英寸的设备；IBM则在等待观望。 留虬地区的UMC正在筹建两个12英寸晶圆厂；台积电准备在正在建的6号厂中建设12英寸实验生产线。 棒子国的三星电子和现代对向12英寸转型不太积极，认为投资太大，其实就是兜里没钱。 太阳国的日立公司正在与UMC合作；NEC也准备建12英寸的工厂，一个与华夏企业合作，另两个准备建在本国。 20年后，蓝星主要硅片厂就只剩5家：分别是太阳国的信越化工和盛高集团，留虬地区的环球晶圆，日曼国世创以及棒子国的SK集团，他们加起来控制了全球90%的硅片供应。 哦，上面说的硅片是芯片级硅片，一直到20年后，华夏大部分厂家只能生产光伏级单晶硅片。 ...... 现在，陈地忠做到单晶硅棒这一步其实已经达到了目标，已经能够如刷钢坯一样刷硅棒了。 刷硅棒，正如之前所说只需要花费开启熔炉的电费钱。 不过陈立东不满足于卖大棒。 根据情报，一根棒子卖3万美元，做成硅片后每片卖150美元，留虬那家厂子的硅棒一根能切850片，能卖12.7万美元，这是血淋淋的财富。 从硅片、到晶圆、最后到芯片，市场份额越来越大。硅片、晶圆、芯片每一级都是下一级的入场券，华夏这样一个制造业强国，如果受制于人就非常被动了。 所以，陈立东还想进一步摸索切片工艺。 那份研究中心给的资料，虽然没有做硅片的实验资料，但也提出了加工晶圆硅片的方法路径，缺少的只是机械设备和实际操作的经验。 机械设备对系统之主来说不是问题，只要在这个世界出现了的，在被系统更新信息收集到的，就能在设备兑换平台中找到。 所以，陈地忠按照老板的要求，开始了加工晶圆硅片的实验。 将硅棒切片做成硅片，大体有10个步骤： 首先拉出来的硅棒会被截去硅头、硅尾，切下来的硅头、硅尾会被削成晶种，去拉新的硅棒，实现硅棒生产的无限套娃。 别笑，笑出声的小伙伴请蹲地上绕三圈。 接下来用四探针法测量棒身的电阻率，用来检查轴向的杂质浓度是否异常。 四探针就是四根金属探针，想了解的小伙伴自己去某度查。 检测完成后，陈地忠将硅棒裁成30厘米长度的硅段，进入下第2道工序：滚磨。 顾名思义，滚磨就是将硅段固定在机器上，让其滚动，用侧面的金刚石砂轮对棒身进行打磨。 由于直拉法无法精确地控制晶体生长获得一个完美的圆柱体，所以得先拉出一个粗一点的硅棒，再通过滚磨得到想要的目标尺寸。 硅棒与金刚石砂轮的剧烈摩擦会大量发热，需要持续加水降温。 滚磨完成后，要在硅段侧面再磨出一个平面或者一道沟槽，这就是以后硅片上的定位边或定位槽，光刻机需要通过它们来对硅片进行最开始的定位和校准。 在业界，定位边还有一个小作用，就是标注硅片的类型和晶向。 接下来是第3步，把硅段切片。 研究中心推荐了某种型号的内圆切割机。这种切割机是一种带有环形刀片的铡刀，就像切火腿一样切割硅棒。 切割机的优点是切割稳定、切面平整；缺点是效率低、一次只能切一片；而且由于刃口较厚，切割时损耗的硅料较多，不适合处理相对更薄的大尺寸硅片。 所以，陈立东提出的切片方式是使用金刚线的多线切割机，也就是用上面固定有金刚石颗粒的钢丝线，同时对硅段进行多段切割。 这种线切法虽然不如传统刀片稳定，后续硅片打磨的时间也更长，但胜在切割效率高、损耗低。 追读的书友们一定知道，东华早就研究出了纳米级的金刚石，开发出了系列金刚石切割工具。 现在，陈地忠就在实验金刚石钢丝线切割硅棒的效果。 第4步，打磨硅片。 切下来的硅片，再进行一遍机械打磨，让表面更加平整，同时让整体变薄，通过磨片将厚度减到700微米左右。 进入第5步，磨边处理。 主要是通过倒角机把硅片边缘的直角边磨成圆弧形。 倒角机是一种常见的精密研磨设备，模具制造、五金加工中经常用到，有手提式、自走式、台床式的。 而加工硅片的倒角机一般称作晶圆倒角机，更加精密，价格更高，但其原理是一样的。 给硅片磨边，是因为高纯度硅是一种脆性很高的材料，磨边处理可以降低边缘处发生崩裂的风险。 圆弧状的边角在后续的芯片制造工艺中有两个好处，一是在光刻时光刻胶是通过旋转的方式涂抹在硅片表面上的，如果边缘是直角边光刻胶容易因为离心力在边缘处累积，造成厚度不均，从而影响光刻；二是在做外延生长时沉积物也会优先堆积在直角边，影响沉积效果，做成圆弧状的边，就可以消除边缘沉积的现象。 磨片和和倒角完成后，进行第6步：硅片精磨。 使用的机械是硅片研磨机，陈地忠将硅片放到机器的研磨盘上，研磨盘逆时钟转动，修正轮带动工件自转，机械开始靠重力加压，工件与研磨盘作相对运转磨擦，来达到研磨抛光目的。 经过这次精磨，大约去除了10微米左右的厚度，然后放入溶剂中进行第7步：化学刻蚀。 资料推荐使用氢硝酸和氢氟酸，腐蚀掉表面约20到50微米左右的厚度，这样做的目的是去除之前打磨过程中硅片积累的机械损伤，以及混入硅片表层的磨料。 到这里，经过一系列的打磨和刻蚀之后，硅片表面已经很光滑了，但用来制造芯片还不够光滑，因为在之后需要光刻机把图形投影到硅片上。 光刻投影可以类比投影看电影，如果投影幕布不够平整，有起伏的倾角或者局部的凹凸，那投射上去的影像就会变形失真，影响观看体验。 在光刻时硅片就相当于幕布，光刻的图像尺寸和精度都是纳米级的，所以要求硅片表面是一个完美的平面，一点点起伏参差或者局部凹凸都会影响光刻效果。 根据资料中的建议，12寸硅片的整体平整度要小于60纳米，这相当于在电影院挂一块IMAX幕布，幕布起伏比一根头发丝还要细，为了达到这种极致的平坦，需要对硅片进行第8步：化学机械抛光，简称CMP。 这一步是结合了物理和化学的理综型抛光手段，具体做法是将硅片装在旋转的抛光仪器上，下方表面薄层会先被研磨液化学氧化，再被抛光垫物理打磨，这一步硅片厚度会再打薄5微米左右，直到被抛光成完美的镜面，这样就得到了一枚抛光片。 这一步最复杂，陈地忠虽然找到了化学机械抛光机，但是还要调配适合的抛光液，抛光液中包括研磨料、PH值调配剂、氧化剂、分散剂和表面活性剂，这就把陈地忠难住了，只能草草了事。 第9步：湿法清洗。 用去离子水和各种化学溶剂进行清洗，去掉制程中黏附在硅片表面的各种尘埃和杂质，这些颗粒物会影响芯片的制造流程，造成器件的短路或者开路。 除了要严格地控制污染物密度之外，其颗粒大小往往不能超过特征尺寸的一半。 所以在先进制程中，能允许的单个颗粒物直径最多只有几纳米。 这个要比无菌手术严格多了，要知道一粒流感病毒的直径就能有100纳米，细菌就更大了，所以很多硅片厂或晶圆厂里的打工仔得了感冒必须休假，否则打一个喷嚏都可能污染芯片。 这一步对陈地忠这个化学盲来说，也只能一带而过。 第10步，检测密封。 在通过上述加工工艺，提高了硅片的平整度和光洁度之外，硅片还要保证翘曲度、氧含量、金属残余量等等指标，所以要经过电镜检查、光学散射等各种检测，达标后一张平平无奇的硅片才终于诞生了！ 最后，做好的硅片被放进充满氮气的密封盒子里送往晶圆厂开始下一段旅程。 以上就是用单晶硅棒加工晶圆级硅片的过程。 我讲清楚了吗？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院士来信 上一章，用整章文字对硅片的加工工艺进行了叙述。 硅片加工的最后3个步骤，涉及复杂的化学知识和材料，陈地忠已无能为力。 接下来应该做的，是招聘专业人员、技术力量，加大投入，持续研发。 有系统支撑、有机械仆从辅助，这种研发可以在系统平台上进行无限次的模拟、甚至指数级的试错，能够大大缩减研发的时间和费用。可是，模拟或者虚拟式的科研只是辅助手段，即使有工业助手这样的梦幻级宿主系统，也同样需要实验室，需要试验设备，需要试验材料，需要科研人员在现实中取得试验成果。 而且，系统平台目前只能向机械仆从开放；普通人尚不能使用，不是系统不允许，而是相对这个时代太超前...... 机械仆从最大的问题是缺少创新思维，他们可以是最佳助手，却不能主导一项技术的研发。 诸位可能听说过，某些科技研发设想和成果的取得，是凭实验者的第六感、在很玄幻的情况下产生的，机械仆从虽然几近于“人”，但是他们没有第六感。 陈地忠所作的实验，只是对国家研究中心提供资料的重复，变化之处是在陈立东交待下改善了设备和工艺，方才取得了新的实验数据。 至于下一步：制造芯片，现在只能想一想，东华没有这样的人才，手里也没有这类的技术资料，只能期待未来。 ...... 现在取得的成果就是，能够从系统输出单晶硅棒，而且超超超，超便宜。 但是，还不能大批量将这种单晶硅棒销往市场。 硅晶行业集中度比钢铁高多了，上一章已经说过，蓝星搞硅片的就那么十几家厂子，冷不丁市场上冒出来没有标签的晶棒，肯定会被关注，接下来就是拉仇恨，再然后需要应对的麻烦就多了。 陈立东当年刷钢坯，就引起了北钢关注、引来北钢太子爷的调查，直到后来，陈立东绕了个大圈，跑到远东建钢厂，再在蓝市弄出了华夏最大的电炉钢厂，才敢大批量的向市场供应系统出产的钢坯和钢材。 现在陈立东手里没有硅晶厂，只能夹起尾巴来。 ...... 陈立东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梳理系统中的实验数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然后，他拉开抽屉翻出几叶信纸，默默地读着。 信是华科院半导体研究所的高俊伍院士写来的，他听说东华购买了有研院半导体材料研究中心的专利后，竟然邮寄来一封信。 信中写道： 东华实业集团并陈立东董事长： 听闻贵司关注半导体材料，并有意投入研发，我等欢欣鼓舞。 半导体材料是半导体工业的基础，在半导体材料中用量最大的和用途最广泛的是半导体硅。 当今95%以上的半导体器件是用硅材料制造的，集成电路的99%以上是硅集成电路，硅材料支撑着种类繁多、意义重大的半导体工业。 电子级的多晶硅、单晶硅是硅材料的起始。我国在50年代即开始了电子级多晶硅的研制，60年代中期开始批量生产，我有幸参与其中，并为这个行业做了半生努力。 然而，至今华夏多晶硅、单晶硅生产工艺与设备严重落后，不符合现代化大生产的要求，产量、质量和价格均不具备竞争力。 1983年我国有18家工厂生产多晶硅，生产能力是每年150吨；到了1987年剩下7家工厂，生产能力下降到110吨；至今年，只剩两家工厂，生产能力只有80吨。 半导体产业关系国计民生，硅晶生产处在这一产业的顶层，是不可缺失的环节。 上高中时，我的化学老师常常说起华夏工业的落后。受他的影响，1955年我选择了江城大学化学系。命运弄人，5年后我被派到苏熊莫大冶金所改行研究半导体。61年我们回国搞硅晶的研制工作，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经历数百个昼夜不息的拼搏，做出了高纯区熔单晶硅。 回想当年，我与数百工人同吃同劳、翻修厂房、手工制作实验设备，心中无限期盼能使祖国的半导体产业昂立世界潮头。 俱往矣，现已老耄，眼花耳背，无法为钟爱的事业再尽绵薄。更痛心于研究单位缺少资金、设备老化、专业人才严重流失、科研成果少之又少。 现今社会，人心浮躁，“向前看”、“向钱看”喧嚣尘上，很多企业只图眼前利益，赚钱后不肯投资提高科技水平，工艺和产品创新几近于无，在全球经济浪潮中只能沦为泡影。 回首往事，遗憾于未能实现我的化学老师的夙愿，愧对多年来国家的培养和同志们的厚望。 现只能将这份奢望寄于其他同道中人。 1998年，世界电子级硅晶市场需求量预计为1.38万吨。根据太阳国稀有金属新闻和金属时评做出的预测，到明年，这个市场将达到1.45万吨，2000年时预计为1.61万吨。 所里同志做了个统计，我国目前的市场需求量大概为500吨，到2000年能到750吨。恐怕这个数值做不得准，在国产晶硅短缺的情况下，大家都在进口，这方面的数据统计还是空白，我只看到硅晶产业在华夏日渐凋零，真心期盼贵司能够在这个行业展露峥嵘。 需要注意的是：当前国际硅晶市场竞争激烈，价格持续下滑，库存持续增加，在这个时间投入这个产业必须慎之又慎。当下有些单位提出建设千吨级的大硅厂，概算投资1亿美元，但迟迟不能落地原因就在于此。 如贵司投资这一产业，应切实考虑行业现状。新建硅厂能耗、物耗如能达到国际先进水平，1到3英寸多晶硅成本应控制在20美元每公斤以下，4到6英寸成本控制在25美元以下，方可。 我们提供的技术，生产多晶硅在磷、硼、碳含量控制方面能够达到国际水平，但是金属杂质含量控制方面比较粗疏，另外优品率也是工厂盈亏的重要条件。 切记。 最后，向陈董事长致上我和家人的敬意，感谢您和您带领的企业在抗洪抢险中做出的贡献和牺牲，并祝早日康复。祝贵司事业兴旺。 高俊伍于燕京。 1998年10月10日。 ...... 陈立东叠好信纸，将之放回抽屉，眼角浸出泪滴。 啥叫报国之心、拳拳之志？ 来信中能够感受到高俊伍对国家的热爱，对现实的无奈，对未来的期望以及对事业的激|情。 他在信中说“眼花耳背”“年近老耄”，却用详实的数据帮陈立东进行了市场分析。特别是后边的那段叮嘱，“慎之又慎”、“方可”、“切记”几个词，凝聚着老人家对后辈的关心与厚爱。 两人未曾谋面、未有过交往，对方身为华科院院士主动来信建言，信中没有以前辈自居，语气诚恳自然，这让陈立东诚惶诚恐，还有一种小学生被校长垂青的压力和紧迫感。 其实，他能获得这些人的眷顾，归根结底是缘于抢险救灾差点付出小命这样的表现。 大长老对其“舍家为国”的评价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已经举国尽知；几十亿身价跳江堵口子的事迹，成为华夏青年的楷模；东华在这次国运之战中贡献的人力物力财力难以计数，让不服不忿者都难以启齿抹黑。 在8月16日，央视举行的《我们万众一心》赈灾义演中，陈立东的大照片和几位牺牲战士的遗像一并上了镜头。 那一晚央视舞台背景屏上播放了陈立东肩扛沙袋筑堤坝、奋力一跳堵决口的视频。 女主持人流着泪用嘶哑的声音喊着：长江长，比不上血肉筑成的长城长；嫩江深，比不上全国人民的情谊深；洪水急，冲不垮万众一心构筑的大堤。 当赈灾演出即将结束时，主持人还带领全场观众祝愿陈立东早日醒来。 这叫啥？声望值爆表！ 提到“陈立东”三个字，老一辈都释怀后继有人，新一代也将其作为典型，与雷锋、赖宁等进入学校，掀起了爱国爱家爱社会主义的再教育。如他不能醒来，势必成为英烈，写进典籍，设立塑像，享受全民供奉。 陈立东的声望已经突破天际，他现在想干点啥几乎一呼百应，鬼神辟易。 所以，他托沈兴买硅晶提炼方面的技术，3天就拿到手里，还附带这行业大宗师的谆谆教导。 ...... 陈立东提起笔给高俊伍写回信： 尊敬的高俊伍导师您好： 非常感谢您的谆谆教导，让我醍醐灌顶，既对硅晶行业有所了解，又对其中的技术环节摸到些皮毛。 我现在正在加快康复，大概下个月初能恢复正常，届时将亲自赴京拜见导师，亲耳聆听您的教诲。 东华已经认识到硅晶和光伏产业的巨大商机，也在准备投资硅晶产业，并计划在硅晶--光伏--光电全产业链发力。 我们在远东的研发中心已经开始硅晶材料研究，并已经着手太阳能电池、光伏组件、太阳能屋顶、风电互补智控路灯等诸项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争取尽快与国外同业拼搏竞技。 我们打算通过有关渠道向上反馈诉求，争取相应的政策、市场和资源方面的支持 我们希望能够获得各位前辈的关注和关爱，让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远、行得更稳。 我们迫切寻求有志之士、有才之士与东华携手并肩，共同将华夏半导体事业推向振兴。 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打破国际封锁、市场垄断，在三到五年内，开创华夏半导体产业的新格局，不辜负前辈的殷切期望。 最后，祝尊敬的导师身体健康，祝您和您的家人万事顺意。 ...... 陈立东写完信，再写完信封，原想把这封信邮寄出去。 想了想他又抄起电话，打给陈地忠。 这个11号机械仆从没多久就来到东华名苑的别墅，陈立东面授机宜后，把信交给了他。 陈地忠在一个小时后开车离开大本营向燕京赶去，他要将老板的信亲自交给高俊伍，车厢里还有些礼物，除了海鲜、大米，还有一件长度超过一米的黑粗玩意： 单晶硅棒。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激烈争吵 在陈立东沉浸投入硅晶研发的时候，陈佳宁已经回返了燕京，她本想多待些天，但是姥爷身体不好，母亲让她去燕京探望一趟。 这一趟来南陈村，陈佳宁经受了一番思想斗争和心路历练，返京的时候仍旧思绪重重。 其实，陈佳宁的嘉佳公司和其身后的势力与东华本来是对手，或者叫对头。陈佳宁接触孙婕、包括这次来南陈村的目的并不纯正，甚至是这次来就是逼迫陈立东让渡一些利益。 年初的时候，鲁东林被某位领导刁难，让出了三成东华产高纯稀土的使用和销售权，这是体制内的。 体制外一些人也同样要分一杯羹，嘉佳公司早就有所准备，他们甚至在鹿城专门开设了一所工厂，采用同样的工艺处理尾矿、提纯稀土。 为了快速投产达效，他们在鹿城收购了一家私人球团厂，准备照搬东华环保科技的设备和工艺，提炼稀土。 这些人确实有些能量，他们通过暗中操作，获得了尾矿资源，这些尾矿只是向尾矿库少排放了一些，并没有引起高层注意。 再此之前他们从鹿港稀土研究院拿到了成套的工艺设计方案，又找了东华环保的规划设计单位拿到了建设规划方案，仅用半年的时间就将球团厂改造完毕，完成了设备安装调试，到投产测试时却傻了眼。 这套“串级闭环处理工艺”，经过反复磁选、浮选，再接萃取的办法，确实能把尾矿中的铁精粉、稀土金属、萤石、铌等矿物大致分离出来，但只能够实现矿物的分离，根本无法实现元素单质级的提纯，处理效率达不到东华所说的吃干榨净的程度，甚至达不到60%，而且运行成本高的吓人，以现在的稀土矿物和金属价格，那得亏死。 这些人当然意识到东华必定有秘密手段，于是他们重金拉拢东华环保科技的员工，甚至派出了技术骨干混进东华环保做保安。 最后却摸了个空，不论是拉拢的老员工还是混进去的卧底，都只看到东华环保对尾矿的处理非常粗放：磁选、浮选、萃取提炼一遍过，根本没有反复折腾，最后经过一栋分选车间后，各类精炼的金属就变戏法一般已经分类包装好了。装袋的、装箱的、装到储罐、瓶子里的，林林总总的产品被运出来，保存到各类仓库。 那栋分选车间的生产操作，由东华外籍员工负责，他人不许进入。 可这栋车间也没搞成铜墙铁壁，那位混进去的保安很轻松的在某天半夜里撬开窗户进入里边，可他发现车间里似乎没有大型设备，只有一组类似上料机的机器和供电调压设备，然后是满仓库的各种金属的、塑料的、玻璃钢材质的空箱子、罐子、瓶子。 这就很无奈了，难道外籍员工能够徒手操作，将矿物质变成金属精粉？说出去没人信啊...... 窃密任务失败了，特工保安甚至用照相机拍了这间车间的图片后退了出来。 无奈之下，某些人想抓住外籍员工隔离审查一番，可恼的是那些外籍员工从来没有离开过工厂。 这些人合计来合计去，几乎就想采取暴力手段：或者强闯工厂、或者在陈立东视察东华环保时拘禁陈立东...... 这些手段尚未准备到位，陈立东却跑去抗洪抢险一线，接着就成了植物人，然后东华这家企业受到举国关注，陈家被套上了免伤光环，一些肮脏手段只能作罢。 这群人冷静下来后，只好怂恿陈佳宁去探望陈立东，甚至想，如果能把陈立东救起来，没准能掏出东华的秘密手段。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佳宁在与孙婕接触中，感受到了草根崛起的家庭中那种朴素的感情，甚至对病榻上的英雄有了一些情愫。 陈立东回到南陈村后，陈佳宁便追了过来，到南陈的第二天早餐后，就与陈立东单独商谈，说出了嘉佳的困境。 她当然没说窃取机密的事情，只是说嘉佳公司为了追求利益，收购厂子、投入设备、从稀土研究院购买专利，正在“完善串级闭环处理工艺，也想投资为国家稀土产业做贡献”等一番言辞。 陈佳宁看着陈立东说道：“目前来看，还是你们对这种工艺更娴熟、更精细，不如我们两家合作，这样就能扩大产能。如果我们以低价稀土冲击市场，就能赢得更多的话语权，以后全球稀土市场就由我们掌控，怎么样？” 陈立东嘿嘿一笑，回答道：“陈小姐，这里就我俩，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的目的我也清楚，但是奉劝你们，能拿到金子就行了，就不要奢望点金术了。” 陈佳宁脸色一板，有些愠怒地说：“独食可不好吃，你既然说了是点金术，就免不了被人觊觎。其实我们可以做你的后盾，有我们做盟友，在华夏没人能拿东华怎么样。” 陈立东哈哈一笑：“陈小姐，我可不是小孩子。你知道我的后台是谁吗？” 陈佳宁一愣随口问道：“是谁？” “是华夏人民！”陈立东站起来，推开窗户，侧身看向窗外，昂首说道：“我们东华走的每一步都堂堂正正，每一分钱都赚得明明白白。这次抗洪抢险，东华几千人浴血奋战，投入的资金数以亿计，我陈立东更是舍命报国，我死都不怕，还怕魑魅魍魉？！” 陈立东咳了咳，回头看向陈佳宁继续说：“陈小姐，东华可以和所有朋友合作，但是不接受欺凌压迫。至于稀土的精炼工艺，你将我的话带给你身后那些人：放弃念头吧，痴迷下去会走入歧途的。” 陈佳宁愣愣地说：“带给谁？” 陈立东一脸严肃地说：“有这么一批人，他们的父辈曾抛头颅洒热血打下了人民的江山，他们本人也想守望这片江山。 但是开放后，西方的奢靡腐蚀了他们的思想，苏熊垮台让他们失去了坐标，海湾那场战争又如一颗精神核弹吓破了他们的苦胆，他们似乎大彻大悟地认为共产主义只是海市蜃楼，于是改信了拜金主义、利己主义。 他们将家人送到国外，本人也做了两手打算。在国内争权夺势、捞取好处，供家人在国外享受优渥的生活。 他们甘做外资的走狗，出卖情报、出售国家利益，打压民族企业、摧毁支柱产业。 这样的人背叛了信仰、背叛了祖国、背叛了祖宗，东华怎么会和这些人合作？！” 陈佳宁瞪着陈立东，半天无语，然后浑身战栗，小脸煞白，两眼含泪，嗫嚅地说：“你...你在骂谁？” “当然是该骂的人。” “我陈佳宁不是这样的人。” “我没说你是。” “我只是想学有所成，将学到的知识用在经商方面。我...我没有做背叛祖国、背叛祖宗的事情。” “是吗？那太好了，你还有救。” 陈佳宁激动地喊道：“陈立东！你不要指桑骂槐！你们东华也用阴损手段吞并过别人的企业，你不要装的高高在上。” “你是说赛扬？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们还吞并了那么多家国有企业，难道不是化公为私？难道不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东华是用真金白银收购的国有资产，没有做一件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国家出让资产给我们，但是拿回了大笔资金去缓解社会矛盾，那些企业在东华手里起死回生，每一家都勃勃生机，东华已经养了几万员工，上交了十几亿税金，我陈立东没有贪图享受，老陈家你也见过了，也没有做横行乡里的事情，我们架得住审查，经得起历史检验，你们拿什么跟东华比？” “你们东华趁人之危，拿到了尾矿库，用便宜手段获得了聚宝盆！” 陈立东坐回了轮椅，叹口气道：“你这么说纯粹是胡搅蛮缠。尾矿库你去过吧？那里啥情况你不清楚？尾矿放在那里多少年为啥没人动？难道真的是香饽饽？真的是聚宝盆？ 如果是，又如何让你我插手？ 你们既然已经投产开工，明白回收尾矿有多难了吧？东华是有独到的处理技术，可也没到点石成金的地步，我们获取的利益十分有限，否则我躺在尾矿库上睡大觉就行了。 而且，稀土是国家已经列为管控的战略资源，得亏你们现在还没做起来。我问你，你们生产出的稀土想怎么处理？国内的稀土市场有限，难道你们想走私出去？用宝贵的稀土支持外国？让他们的卫星上天、航母下海，让他们造出更多的战略武器威胁祖国？ 你是工商硕士，应该相信科学，不要听信某些人的谣言，那些人想赚钱想疯了！ 我们东华人坐得正行得端，我们做了什么你也看到了，老陈家舍家为国、我陈立东舍命抗洪，怎么在你眼里变得这么不堪了呢？” 陈佳宁有些语塞：“我...我学的知识里，企业最大的目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我想这也应该是东华集团追求的目标吧。” “你错了！”陈立东向前一步，盯着陈佳宁说道：“你在国内长大，大学才去了国外，你也从小在红旗下长大，从小就学五讲四美三热爱。我告诉你，父辈教导的这些，都没有错。 不要把西方那一套奉为圭臬，祖宗们说过，要‘汰其芜杂，存其菁英’，你如果盲目崇拜西方经典势必误入歧途。 我们华夏人应该有华夏自己的价值观，华夏的企业也应该有不同于西方企业的价值观。” “可东华也是股份制集团，东华难道不需要为股东的利益负责吗？” 陈立东正色道：“赫！在你的企业股东利益高于国家利益？你这么说危险了！ 东华当然要为股东负责，但是东华股东没有人要同国家作对！ 东华实业集团章程里第一条规定是遵守篇国家宪法和法律。无论何时，东华一定是以国家利益至上。 有国才有家这是每位华夏人都晓得的道理，对企业来说有国家保护才能保证企业集团的利益。 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虽然去了国外，但依然是华夏国籍，宪法规定：国家依法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扰乱社会经济秩序，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国家不允许有人胡作非为！ 我想你应该深思一下你背后那些人的打算。 国家正在整合稀土资源，管控稀土产业，提高在世界稀土领域的话语权，而东华是在为达成这个目标努力。 在这个关头，你身后那些人怂恿你来威逼利诱东华，是不是另有所图？” 陈佳宁半晌无语，过了几分钟才说道：“对不起，也许我误会了东华，也许我是被某些人干扰了决策。我在去年就反复听说过你的名字，人们对你的评价并不好，那些人说你靠着投机倒把、坑蒙拐骗才走到了今天。因此我把你想象成了投机者，以为你就是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 陈立东打断了陈佳宁的话：“你知道周备钫吧，他已经判了死缓，他的犯罪事实应该确凿了的，我不知道与他同流合污的人是不是和你有缠联。我只提醒你，伟人教导我们四个字：实事求是。我们还年轻，见识都有限，容易被人左右，但是用‘实事求是’这四个字分析人、分析事，就能抓住关键，找到根本。” 陈佳宁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想参观一下东华的企业，和你们的员工交流一下，这也算听其言观其行吧，希望你能同意，也希望你能理解。” 陈立东痛快的应允：“没问题，希望你能通过考察东华，领悟到民族企业发展的方向和目标。” 两个人的争吵辩论告一段落，没人知道一个小师范毕业生给一位工商管理硕士、外企老总上了一课。 陈佳宁离开后，陈立东也长出了一口气，他早在陈佳宁走进医院那天起，就安排人了解嘉佳公司的背景，知道她是某二代，和周备钫等人有过交往，希望这通唇枪舌剑能对其有所触动。 陈立东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缓解了一下情绪，心想： 不知道市面上有没有一本书《演员的自我修养》。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万事顺遂 陈佳宁被陈立东教训了一通，不再提“炼金术”，哦是尾矿精炼技术的事情，让陈立东松了一口气。 外界对自己超能力的觊觎必须消除，消灭在萌芽状态。 当年周备钫曾经有过怀疑，结果因为自身问题深陷囹圄，伸过来的魔手自行了断。 现在，已经暴露出来陈佳宁背后有些人还在惦着东华这块大蛋糕，陈立东只好先把陈佳宁吓唬住，然后再努力争取过来，把她架上东华的马车。 至于陈佳宁身后的人，也要进一步分化瓦解，只是追求利益的，拉过来一起壮大民族产业；心术不正的，就要想办法挖坑埋进去。 现在陈立东正在反思自查，首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当前东华有无敌光环，是华夏人民心中的良心企业，就更不能出问题。 另一边，陈佳宁开始在东华深入考察，在孙婕的陪同下进车间，下班组，与员工聊天，到食堂查看福利待遇。 这么一转，真的有了些心得。 特别是在去了赛扬之后，听员工们说起当年的事情，谁对谁错更有了判断。 陈佳宁已经对自己被某些人拉拢、怂恿，甚至脑残一样追到南陈村来挤兑陈立东行为懊悔不已。 之后，东华做出收购嘉佳在鹿城工厂的决策，让她有了台阶下，这次总算没有白来。 陈佳宁准备返京后跟姥爷汇报一番，听听老一辈如何评价东华。 孙婕不晓得闺蜜与老公之间具体的矛盾纠纷，但是能察觉得出两人之间的温度变化。 陈佳宁返京后，孙婕对陈立东说：“她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哦？我跟她不熟，没看出来。” “别唬弄我，你俩那次吵架了我都听到了。” “啊，你偷听我。” “在家里怎么算偷听？你俩吵起来，声音那么大。欸！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听的。你骂她骂得挺狠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我哪里骂她了？” “说他背弃国家、背叛祖宗啊！这还不是骂？要是有人这么说我，我都没脸活，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都听到啦。唉...现在真的有一批人背祖离宗，走上了歧路。没办法，人各有志，主席老人家说得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们去吧。” “她接近我们敢情是带着目的啊？” “你以为呢？四奶奶常说‘无利不起早’，好多情况下，人跟人无非相互利用罢了。” “我以为她是崇拜大英雄！前些天在医院，她帮我照顾你还是很尽心的。那会儿她跟我说，在上小学初中的时候也是野孩子一样，她爸她妈都没功夫管她，她甚至也捡破烂换买笔买本的钱。” “我感觉...陈佳宁本质不坏，应该是被人怂恿利用了，后世...哦还是...还是能改过来的。” 陈立东差点说后世陈佳宁并没有什么劣迹，连忙改口，不小心把舌头都给咬了一下。 ...... 万事顺遂、神鬼辟易不只是说说而已，陈立东回家后，接踵而来的还有几个好消息。 某天早餐时，陈立春告诉弟弟：“宋少宽被抓了，他家钢厂停产了。” “宋少宽是谁？” “金鑫轧钢厂的后老板啊。” “哦，出啥事了？” “他家钢材质量有问题，据说被用在某个水库大坝上，垮坝了。” “该！查的好！李利鑫那个混蛋，不知道死哪去了，没钱跟咱们说一声，咱们把厂子收过来啊。 你们说这两年，这家破钢厂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得乌烟瘴气，举报几次也没人能收拾，赵向辉肯定收了好处，帮他们遮蔽。 浩哥，你盯着点，回头把那个厂子买下来，推平了建个小公园，挖个人工湖也行。 那厂子在我们产业园的东边，紫气东来啊，哥你再找人看看风水，那里是不是要戳块石头，咱们得听听明白人的。” 罗浩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嘟囔着说：“立东同志，你马上就是共产党员了，不要搞封建迷信这一套。” 陈立东一顿，说道：“啥封建迷信，这叫建筑风水学。我？要入党了？我去，终于感动组织了。” 陈立春也说道：“我俩一起接受考察，赵向辉一走，感觉我们办事顺当多了，这个赵书记不知道啥原因处处针对我们。” “我倒是听了一耳朵，不知道靠不靠谱。”罗浩拿起个花卷，撕开后卷了一片五花肉，继续送进嘴里，接着呼呼伦伦地说道： “赵向辉是你们滨海老县长郑素华的秘书，郑素华是杜永志前边那位，前年也从安喜县一把手提任了副市长，于是就找杜永志把赵向辉安排到滨海经济条件最好的镇当一把手。 而赵向辉的舅曾经是县机械厂厂长，你们当年跟他舅抢市场，让他舅早早靠边站了，赵向辉才在到任之后给东华立规矩。” 陈立春骂道：“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这帮人办事格局太低了，唉真的是宁惹君子不惹小人。” 罗浩继续道：“赵向辉到市里团口任职，也有可能提拔。哦，他把咱们支持给镇里的车带走了，我们是不是要回来。” 陈立春道：“别惹他们吧，他走他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咱们又不差那台车钱。” 陈立东想了想说道：“写实名举报信，报给市纪委。哥，你的观点我不赞同，咱们不能让这种人有市场，他们如果上台，对我们的事业损害很大，不能惯毛病。” 陈立春提醒了一句：“传出去会不会有人说我们东华不会做人，会不会得罪官场的一群干部？” 陈立东想都没想说道：“不会，赵向辉这样的有些跋扈，早晚会出事。我们支持镇里一台车，是让镇里接待客商有底气，跑腿办事有效率，可不是为了让当官的有牌面。赵向辉走了，还能把这台车带走，他会私下吹嘘我们东华都给他舔屁股，那样会影响我们的形象。” 陈立春惊讶地看着弟弟心说：还能有这种理由？ ...... 小钢厂关停、陈家哥俩入党算是两件好事，赵向辉调走也可以算一件，那么第四件好事就是办银行的事。 陈立东把隆兴商业银行的卷宗资料给了罗浩，让罗浩将有关情况上报，报告只说这套卷宗是孙镇远和陈树俭保存下来的，并请示东华是否可以设立民营银行。 报告打到市政府，市里接到报告后有关领导马上召集研讨会，提出了市里的意见： 首先，隆兴商业银行的事情涉及原金州市，建议上级金融主管部门核实情况后，给东华答复。 其次，华夏入世在即，设立民间金融机构参与金融业竞争，有利于繁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第三，最近几年蓝市经济提速，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民企融资难的问题愈加明显。东华实业集团是蓝市民营企业的标杆，经济实力、效益和信誉俱佳，蓝市市政府支持东华创办民营银行。 在这里，啰嗦几句。目前华夏的银行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国有银行，就是那四大家，不再赘述。 第二种：民营银行，大概10家，交通、民生、光大、中信、华夏、招商等，这些银行其实算不上民营银行，而是民营参股的股份制银行，算是国有控股银行。 第三种：境外银行在大陆开设的银行，如花旗、汇丰。 严格地说，还没有纯私人或者说私营银行。不过华夏总行已经在考虑入世前开设一批私营银行，第一批确定了6个，第二批又报上来4家，总体上准备设立10家私营银行。 蓝市的报告报到省里，省里原则同意蓝市的意见，支持东华设立民营银行。 华夏总行收到赵省省政府的函件后，一方面责成旅大市人行调查隆兴银行的有关情况，一方面组织有关部门进行了研讨，然后行长办公会也作出安排：责成蓝市人行负责就东华实业集团设立民营银行事宜开展可行性研究。 这一圈下来只用了20天，蓝市这边就有人给罗浩透露了消息。 这样的效率，绝对是特事特办。 常规的做法是：东华报告报上去后，蓝市市政府请蓝市人行和银监机构研究。 蓝市人行出具意见后，市政府再根据这些部门的意见进行研究讨论，如果同意的话上报，如果认为东华设立银行有问题，或者需要提交有关情况，那就打回来让东华补充材料。 这么一折腾，到省里短了说也要一个月。 省里的决策过程也是如此，折腾几次到报到华夏总行最快也要两个月，长的话可能需要半年。 东华的事办起来顺利，就是因为它是当前民营企业的标杆。 第五件好事，是东华重工被列入两个西气东输制管厂的技改项目，成为他们的设备供应商。在2000年上半年前，要为两家制管厂提供3组成套设备：包括为北方石油钢管厂设计制造508-2200mm螺旋焊管机组一套；为西北石油钢管厂设计制造508-1420mm螺旋焊管机组一套；为西北石油钢管厂设计制造20MN钢管水压试验机组一套。 这些设备包括开卷机、矫正机、液压剪、圆盘剪、铣边机、成型机和后桥设备等。 客户要求螺旋焊管机组采用螺旋上卷方式，外控可调成型法，全线采用液压调整，PLC自动控制及大屏幕数字显示。 这些对东华来说都不算问题。 从西疆到沪市的西气东输工程已经开始着手启动，管道长约4200公里。根据目前的可研资料看，整体工程投资1200亿元，分三期进行，9条输气管道总长超过4万公里，届时需要大量的螺旋焊管。 能将东华重工列入设备供应商名录，意味着东华进入了高层法眼，在罗浩的计划里就是先供设备，再供钢材，甚至有可能的话收购管厂，东华直接供应管材。 陈立东作为重生者，可是记得重生前西气东输的管线工程还在干，投入的资金超过3000亿，能加入其中绝对让东华吃个肚圆。 第六件好消息就是，温晓宇已经入院待产。 胎儿发育良好，胎位也没有问题，干脆就没有去市里生孩子。 就在孙集镇医院，陈妈和孙婕等人轮流伺候，罗浩紧张的不行。今天早上就是被陈妈赶出来，让他消停消停。 刚才孙婕给陈立东发短信，温晓宇已经见了反应。 看到罗浩还想再来一个花卷，陈立东站起来说：“行了，别吃了，我们该去医院了，你都快40的人了，心理承受能力还这么脆弱。” 罗浩咂砸嘴：“哪有40？还好几年呢！我这是累的，需要补补身子。这两天我媳妇生孩子，公司的事情也没耽误，你这个黑心老板要心中有数。” “行行行，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去坐镇指挥，你就专心伺候你儿子吧。” 罗浩的儿子下午三点的时候离开娘胎，出现在孙集镇医院产房里。 罗浩见人就笑，结婚9年了，他又有了儿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先辈遗志 温晓宇生孩子，没有告诉她的母亲，罗浩也没跟家里说。 伺候月子的就是王桂清和孙婕婆媳俩，安苏得到了消息在往南陈赶，安老爷子却是当晚就返回来。 都说隔辈亲、隔辈亲，温晓宇的孩子是老爷子的重外孙，看着小家伙，老爷子更加开心。 温晓宇是安老大哥长子的女儿，温晓宇父亲牺牲后，她母亲离开大院，温晓宇却并没有和母亲一起，那个院子才是家。 温晓宇与父亲很少见面，靠去大学后更学得独立。90年代那场风波让她分配受了些影响，后来听了二爷爷的意见回到京城，去了中青社。 在燕京，温晓宇一直住在胡同里，跟二爷爷接触最多，安苏和弟弟不在京里，这一老一小，算是相依为命。 现在，老爷子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脑海浮现起侄子安国的模样。 后辈中他最喜欢安国这个侄子，穿上军装、英姿飒爽、眼神锐利、英勇果毅。二十年前那场战争让这个侄子殒命，也致使大哥过早离世。 安国说是在骆越丛林里牺牲的，一起的还有他带领的侦察小队。可军方并未找到安国和那支小队尸体，起初按失踪处理，也有人说他们被俘虏了。10年后华夏与骆越高层还共同寻找过安国这支侦察小队的踪迹，却杳无音讯。 老人看着熟睡的孙女和枕旁的婴儿，不禁热泪涌框。他受大哥影响，自幼投身革命，一生倥偬，为的就是让孩子们能够安享太平。 眼前这番景象，可不正是当年哥俩的期盼？ 这次老爷子去秦榆，一方面是向首长们汇报东华的情况，建议华夏炼钢产业向电炉钢转型，同时也是受安苏的动员去走后门，争取领导们对打通韩江航路的支持。 改善韩江通航条件，是为他家乡做贡献，听完安苏和陈立东的想法后，老爷子真的被说动了。 秦榆是中央机关暑期办公的地方，类似古代行宫。 古代皇帝设行宫，初衷并非骄奢，而是基于狡兔三窟的动机，战争一起，万一大本营被端了，还有行营。 建国以来，华夏一直保持这种运行模式，并不断完善相应的应急机制。 华夏总经理亲自听了安老的汇报，对东华准备搞的事情有些踌躇不决。 发展电炉钢，首先要有足够多的废钢，华夏还差一些；转型电炉，需要强力的电力做保障，华夏的电力供应也差的很多。有关部门已经讨论过这些问题，最后的结论就是交给市场，政府不做干预。 而疏通韩中航道，也是件大事，甚至是关系华夏经济的战略格局，如果韩中航道能够打通，达到3000吨、哪怕是1000吨的通航能力，对拉动中西部发展产生的影响可以用改天换地来形容。 现在，国家正在启动几项影响华夏经济命脉的大工程，包括南水北调工程，这项工程已经完成论证，开始启动实施。整个工程的中线起始点是丹江口，而丹江口就位于韩江。 韩江有望通航的是中下游，涉及秦鄂两省。 提高韩江的通航能力，对带动中西部经济发展的作用太大了，国家不是没想法，而且秦省也曾多次呼吁争取，只是投资大、见效慢，才未能列入南水北调工程。 如果东华想做冤大头，当然可以！ 至于东华要求收购、改造韩江沿途的水电站，开发岸线码头和沿岸的地产，当然可以考虑！ 所以，总经理也动心了。 于是，秦鄂两省的一把手带着交通、水利、电力等部门的负责同志赶到了秦榆，参加了有关水利专家也到场的高层研讨会。 会议总体上意见一致，只是专家提出，需要充分考虑沿江生态环境保护、文物古迹保护、交通设施改造等问题。 如能落实投资，解决好上述问题，没有谁反对这样利国利民、造福子孙的工程。 至于韩江沿线的水电站、岸线和地产，鄂省领导尚有些迟疑，但是秦省一把手张国锋却乐见其成。 东华看得上的给就是了，韩江不是长江、不是珠江、更不是浦江，中上游沿线对经济的贡献度天差地别，巴不得东华把整条江都修理一遍，东华如果能够在沿江投资产业那就更好了。 作为内陆省份，秦省的经济发展相对落后许多。 秦省境内两条河，黄河绕境而过成为秦晋两省的分界线。黄河过了三门峡才具备通航条件，目前在商都以下才具备300吨以下货轮通行的可能。 韩江的水量相对丰富，结冰期短，河沙淤积状况比黄河强得多，但是在秦省这段属于中上游，通航条件也不理想，要过了丹江口后航运条件才明显好转，丹江口已经在鄂省境内了。 所以秦省对东华的动议最积极，回去后张国锋马上召集紧急会议安排相关部门开展前期工作，并成立了汉江水利工程指挥部，张国锋亲自担任总指挥，东华的代表安苏成为这个指挥部的成员。 ...... 于此同时，高俊伍也见到了陈地忠，当看到陈地忠带过来的晶棒后诧异不已，摆在案头反复观瞧，爱不释手。 “这是你们拉出来的？”高俊伍问陈地忠。 “老板说是远东做出来的，那边的实验条件好一些。”接着又递过来一大本子资料。 “这是...改进后的实验数据？” “是的，老板说拿到国家研究中心的技术资料后，由远东那边进行了验证，之后又结合我们自己研制的石英炉和一些改进后的设备，重新调整了实验方案，用计算机辅助模拟，得出了这些实验结果。”陈地忠回答道。 高俊伍摩挲着晶棒，感慨地说：“真想见一见你们的实验室和这些高级的设备” 陈立东说道：“老板让我带来了新设备的数据资料。”接着又拿出厚厚一本胶印的资料。 这是硅晶行业最新几种设备的资料，资料非常齐全，每种设备都有各个角度的图片，规格尺寸、运行参数、加工能力、注意事项等。 高俊伍带上花镜，一页一页地翻着这些设备。 “这是日曼国ALD公司多晶硅铸锭炉，竟然可以同时生产4锭。我们前年曾经向他们申请购买一台，做实验用，被对方以专利产品、概不外售的理由驳回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这件设备。” 陈地忠不清楚这件设备先进在哪里，只是按照陈立东提前交待的说道：“这个铸锭炉我们东华重工准备研发仿制。” “哦？你们竟然想仿制？” “是的，东华重工对各种电炉、燃气炉、煤气炉都有研究，在热控制方面有北钢研究院的马建国教授和蓟大的翟华教授两位负责，现在主要缺少硅晶铸锭方面的技术力量。” “我...我可以推荐一些人过去。”高俊伍踌躇满志地说道。 接下来，又看了几件切片、研磨、CMP设备。 “你们有没有想法，把这些设备都研发仿制出来？” “老板说：能采购的采购，如果这些国外厂家封锁，我们就自己搞定，争取用半年的时间搞出来。” 高俊伍看了几遍，最后合上这套资料说道：“我要亲自亲自去蓝市，去你们那里考察一下。接下来，你们需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团队来进行中试线的研究。有了这些关键设备，我们就能办好多事情了。” “老板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由我来做您的助手，帮您整理资料，提供一些信息。” “哦，你是毛熊人，是吗？” “护照上是的，已经在申请华夏的长期居留权。我熟悉电脑操作，懂得英语、德语、俄语、日语四国语言，接触过硅晶提炼方面的技术。” “行吧，那你就跟在我身边。” 说完，高俊伍抄起电话拨了出去。 ...... 而这时，弗吉尔正在太阳国考察，以为安美森采购化工材料的名义。 十几年前太阳国的半导体产业迅速壮大，曾一度发展出从原材料到封装加工再到终端产品制造的完整产业链，并处在了全球领跑的地位。 于是在1985年，山姆国以太阳国某企业向苏熊出口精密机床为由，对太阳国半导体产业进行暴击式打压，不仅山姆国政府下场肉搏，还扶持棒子、留虬的企业挤兑太阳国半导体企业。这就导致太阳国半导体产业不断丧失中下游市场，开始了“失落的三十年”。 可是，太阳国半导体产业所谓的“失败”，并不是所有半导体企业关门大吉。 那些企业在提着武士刀跟山姆玩肉搏败下阵来后，积极调整了自己的角色，专职忍者，将重点转移到产业链的更上游，那就是：材料，化工，高精制造。 半导体产业，归根结底是众多工业产品的集合。它对精度要求高，同时又需要多个工业领域的完整合作。而太阳国在半导体产业储备了大量理工科人才与完善的学术体系，这是他们能够实现转职的最大依托。 人才优势和工业优势，成为了太阳国半导体产业的最后一道安全锁，并且这两个优势的打开，也让太阳国在之后的二十年里稳坐云端，赚个盆满钵满。 所以，不要嘲笑太阳国的半导体产业被打下冠军席位，这个国家忍辱求生的能力在蓝星谁也不能比。 作为重生者的陈立东，经历过华夏半导体企业被山姆打压的真实事件，重生前华夏和山姆的贸易摩擦正在火花四溅，他深深地懂得：经贸战就是科技战，而科技战的重点，是提升芯片国产化程度，归根结底是培养、储备大量的人才。 当前还是1998年，某个蜘蛛已经开始拉出了网线。 弗吉尔已经走了几家企业，这次来的是信越化工。 这家企业70年前只是一家小化肥厂，现在它的主营产品有氯/气、烧碱、氯乙烯单体、合成树脂、半导体材料方面包括石英玻璃制品、磁铁、氮化硼陶瓷制品以及电容薄膜等在内的一些列相关业务，在今年还实现了光刻胶产品的商用化，光刻胶产品有I/g线光刻胶、Krf光刻胶、EUV光刻胶等。 此外，他们正在启动对日立硅片的并购事宜，两年后将在12英寸硅片和晶圆方面全面发力，用20年的时间成为全球最大的硅片厂。 信越化工的销售人员也调查过安美森这家企业，注册地在山姆国，与华夏企业关系紧密，主营机电产品和个人电脑配件，是微型电机方面业绩比较突出，年营业额超过2亿美元。 弗吉尔在信越化工销售人员带领下开始参观，听完企业发展史的讲解后，又参观产品介绍，几百平的廊道，转来转去走下来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信越化工的各种主打产品摆在或大或小的展柜里、展台上，有的还可以拿到手里近距离观摩一番。 在弗吉尔提出参观工厂后，对方权衡一番还是带着弗吉尔走了几处工厂车间。 参观生产线时，按规矩请弗吉尔交出了手机、眼镜甚至手表等随身物品，封存好后才能进入里边。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弗吉尔本人就是摄像机、甚至一些材料用手摸一下就能隐匿一些东西。 就问哪个工业间谍有机械仆从好使？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东华整风 陈立春、陈立东哥俩一起入党，这算是政治上的大事。 10月底的时候，东华实业集团机关支部召开了党员大会，接收6位积极分子加入党组织。这一天，钢铁厂、机械厂、电机厂特别是汽运公司、建筑公司都有人加入党组织。 接下来，这些入党积极分子要到集团总部参加集体宣誓仪式。 宣誓仪式在集团总部大厦前的小广场举行，陈立东作为领誓人站在排头。 当喊出“永不叛党”时，陈立东的眼眶再次湿润，这一世虽然比当年晚一年入党，但对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却有了更深的理解。 东华是滨海县民企中中共党员最多的一家，总部和驻地各公司中的党员数已经突破100人，这一天纳新的党员人数又超过30人。 东华集团在去年年底的时候，被批准设立了党委，陈树志经党员大会选举，当选党委书记。 这次能有这么多人入党，绝对是特例，但是入党这些人都符合条件。 特例，是说超出了给的指标。滨海县一年吸收入党的指标仅一百零几人，分配给东华的指标不超过10个，而这次纳新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指标限定。 说符合条件是因为，这些人提交入党申请的时间超过了1年，在现实中又有突出的表现。 啥表现？多数是在抗洪救灾中，表现得舍生忘死。 几天几宿巡视大堤、抗沙袋、堵决口那都不算事，折胳膊断腿的都有。 把公司的挖掘机、装载机开进了决口的大堤，不仅没有被公司辞退，还入党涨工资，你服不服？ 7号那天上船指挥打钢板桩的，也有被批准入党，为啥？因为人家3天3夜没合眼，合龙之后才被抬了下去。 当然也有想入没入了的。 孙贵昌是运输公司的死机司机，在部队的时候就写了入党申请，这次入党考察本来有他的，可是国庆节的时候出了点情况。 孙贵昌的媳妇是镇机关的干部，他一个当兵开车的，能找个当官的对象似乎有些高攀了，退伍应聘到东华后工资收入高，平时能开1000多，一个月跑几次长途，收入能翻番。 可是他的媳妇也能干，已经当上镇计生办的副主任了，就学了些官架子。 国庆节，孙贵昌想做些好吃的，然后叫父母亲来家里过节，可是媳妇却不愿意，两口子因此闹了口角，差点领了绿本，闹腾大了就影响了入党。 孙贵昌只是遗憾没混上这一波，还有人牢骚满腹，这人叫吴彩亮，已经任上了市场部的副部长。 平时吴彩亮表现是不错的，但是有人反映他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就被从名单上拿了下来。 ...... 首先，郝月明“被辞掉”了东华远洋股份董事长兼总经理职务，原因是在航运经营中夹带商品。 说白了，就是走私。 事情不复杂，郝月明将在熊岛组装的二手车运到了国内，转手获取了几百万的利润。 此时的熊岛已经开始组装二手车，然后销往远东并进入毛熊在欧洲的市场。 这样的二手车在毛熊国是允许销售和上路行驶的，但华夏不行。 在蓟市东港，有几个地下非法入境车的交易市场，甚至是华夏北方最大的走私车市场。 有关系的人，能将非法进来的车辆办上手续，有些干脆无证上路行驶，此时华夏交通管理还不严格，对无牌无证车辆有些部门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郝月明倒腾这样的车辆已经有些明目张胆，被陈立东查处时，还找了陈树俭说情。 这个决定是在董事扩大会上作出的，扩大会上只是通报了相关问题，处分决定是陈立东提出的，会上没有人言语，但散会后，陈树俭跟儿子说：“一个篱笆三个桩，咱家起步也是靠大伙捧着。 焕祥和月明他们哥俩做人敞亮，也讲义气，你出事之后这哥俩最先上前陪着我。 我看你就放他一马，咱做事不能太绝情。” 没想到陈立东一点不含糊，把郝月明叫到跟前，劈头盖脸臭骂一顿：“找谁说情也没用，你这么明白的人，还看不清形势？ 我们现在是自救。 你是没见过钱吗？十几条船价值几个亿了，我都放心地交给你。这两年你的身价也已经上亿，为啥还要捞偏门？ 别以为走私车这件事是下边人干的，追查起来谁也跑不了，特别是你这个法人代表。 你不想认错伏法，是担心脸上挂不住？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不处理，难道你想出国躲起来，玩消失？ 东华已经是国家树立的榜样和典型，好多人盼着我们出问题，谁张狂我就要挥鞭子抽过去，你明白我的心思吧？ 如果你不接受这样的处理，那你爱去哪去哪，我们的交情也到此为止，从此一刀两断，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郝月明被说落地羞愤交加，但也明白这时的境地，只好写了辞呈，然后投案自首，把手下参与走私的人也交代出一批。 还好，有关部门鉴于他主动自首的表现，对郝月明判判三缓五，这五年内郝月明需要慎之又慎，夹起尾巴做人了。 对航运公司除了罚款500多万之外，还有一艘滚装船被罚没，好在保留了企业资质和报关资格。 东华自己点炮仗，却引发了对蓟市走私车市场的治理。接下来被调查处理的还有好些人，有些人心存侥幸，以为查不出问题，但是自以为做的十分隐秘的人，还是被查到了证据。 在东华同样如此，谁也不清楚陈立东是否掌握了自己的黑资料，比如投资公司的梁国英，竟然也被抓了起来，原因是出售企业机密，获取非法报酬。 这当然是东华收购嘉佳在鹿城公司的条件，陈佳宁把内鬼梁国英的情况交给了东华，梁国英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陈立东在接下来的集团干部大会上拍桌子：“现在东华的一些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下边我念一段下边员工对我们的评价。 人家说，来公司两年了，见到了认烟不认人的保安、欺软怕硬的主任、只看关系的考勤。 还有不给报销的财务部、从不出现的董事长、沾亲带故的保洁员、经常找茬的副部长、自认高超的研究员。 你们听听，下边的人对我们是啥评价？ 太形象了啊！充分说明我们东华管理团队鱼龙混杂、腐败无能啊，这简直是乌合之众啊！ 我感觉，我们东华的总部大楼建得太好了，大家都舍不得离开屁股下的那张椅子了。坐在办公室打打电话就能把企业管好？不见员工、不见客户，要你们何用？ 得亏我没死，我要死了，这企业还能活几年？” 看着陈立东在台上吹胡子瞪眼，汪佳茵心里好笑，这些词是昨天陈立东找到她，然后俩人研究半个多小时编出来的，根本没哪个员工能整出这么丝滑的顺口溜。 东华每个岗位都有设定的目标、指标，有考核、有绩效。员工的晋升靠手艺、凭实力，集团现在的风气还是很正的。 但是，这些现象也不能说没有，但是尚且不严重。 可这些话从陈立东嘴里说出来就麻烦了，这叫上纲上线！ 每个人都开始对号入座，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尽职尽责，有没有浮了飘了，有没有优亲厚友、收受好处。 晚上回家，在饭桌上听罗浩说了公司的事情后，王桂清插了句嘴：“就得管管那帮子人，整天吹空调不干事，工资都拿到上万了，主席都没他们开的多，这叫事儿？哦，没说你们几个啊，你们都是好孩子。” 后边这句是冲罗浩、李太顺和孙岚说的。 “行了，你瞎掺和啥？”陈爸不干了。 “呦呵，你个死老头子，儿子跟我说了，大伙说你是见酒就笑。” 陈树俭脸上一红，牛眼一瞪：“你还见礼就收呢！” 几个小辈赶紧抹抹嘴跑了出去。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谁是英雄 东华的整风行动，再次让东华网成为围观、吃瓜、吐槽的阵地。 有人说东华对自己人够狠，直接送两个高管进了监狱。 陈立东和汪佳茵编出来的顺口溜被发上了东华网，成为流行一时的段子。 然后蔓延到别的公司、别的单位，成为其他公司员工们吐槽的经典。 当然，这时还没有“吃瓜”、“吐槽”这个概念。 东华网的火持续不断，最近又搞出来一段MV，深受华夏年轻人追捧。 校园里，经常能听到这么一句： 去吗？去啊！ 战吗？战啊！ 甚至，这首歌还在各个网吧流行起来。 这首歌的名字叫《逆行者》。 东华网永远是那么流畅，点开网站里这个视频后，先是两秒黑屏，如果不是那集合的哨音，你都会以为视频出了问题，然后画面变亮，出现一群战士的脸，紧张的表情、带着汗珠，特写下能看到颤抖的面部肌肉。 战士跑过镜头后，镜头向下，追着无数只脚，凌乱地跑，有人在嘶吼：“快快快，跟上来！” 一阵阵喘息声、劈里啪啦的脚步声后，音乐开始响起，是电吉它的声音，电音重复着几个音符，简单的旋律传递着压抑、紧张的情绪... 一个男声开唱： 你，是逆行者 你紧张的眼眸，你的不同，你在前行 你，不必隐藏 你颤抖的双手，你的心跳，你的怯懦 他们说，要向着光，做舞台的王者 他们说，要无所畏惧，没有人爱胆小的模样 并非每个英雄都是舞台之上 也并非所有英雄都能听礼赞辉煌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爱你挺身向前闯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军装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伤口都一样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洪水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他们说 要戒了你的狂 就像擦掉了污垢 他们说 要顺台阶而上 而代价是低头 但无论洪水滔天 多么汹涌 你一样骄傲着 岿然不动 谁说对弈平凡的不算英雄 爱你逆行向前闯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军装 却敢堵命运的枪 爱你和我那么像 眸中是倔强的光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洪水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你的斑驳 与众不同 你的沉默 震耳欲聋 爱你逆行向前闯 爱你不跪的模样 爱你对峙过绝望 不肯哭一场 爱你来自于平凡 一生不借谁的光 你将造 你的城邦 在平凡之上 去吗？去啊！以最卑微的梦 战吗？战啊！以最孤高的梦 致那洪水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出现在视频里的，唱歌的是东华实业集团的董事长陈立东，手里拿把吉他，边弹边唱。 背景视频是战士们和东华员工们抗沙袋、堵决口、做人墙、打钢桩的场景，洪水的咆哮声和人们的怒吼声不时加入到旋律中来。 画面剪辑了央视曾经播出的镜头，甚至出现好多不曾公布的影像，整体混乱、污浊、暗涩、惊险......不完美。 你能看到战士们伤痕累累的手脚，还有战士被洪水卷走时的怒号，能看到东华领队骂骂咧咧指挥打桩时的急躁，还有洪水中老将军戗风咳浪的倔强。 这些镜头，是当初陈立东授意机械仆从拍摄的。 陈立东的声音低沉、嘶哑、不亮丽。 歌词也很怪，说不出的怪，有强行押韵的痕迹。 总体说，这不是一首主旋律的歌曲，不是一首完美的歌曲。 但，这首《逆行者》却在鼓舞激荡人心，是对那些无名英雄勇毅逆行、不肯低头、敢堵决口的最佳演绎。 看着画面中那些泥巴满身、布满伤口、疲惫不堪的身躯，惊惧又倔强的眼神、那低头弯腰、戮力前行身姿，好多人落下眼泪。 歌声先冲进耳蜗，再与神经产生共鸣，与心灵发生震颤，竟让每一位凡人、每一个小人物产生身处洪峰与绝望、逆风与绝境的惶恐，以及哪怕希望渺茫，也要逆势前行、也要奋力挥拳、去赢得胜利的冲动！ 这不是一首完美的歌曲，也不是完美的画面，歌颂的不是完美的英雄，但谁都懂了，谁是英雄！ 这是一首爆点、燃点、泪点俱在的歌。 谁不想当英雄？和平年代，谁是英雄？ 唱这首歌的是陈立东，东华的老总，抗洪英雄，MV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是英雄。 不到5分钟的歌曲，让人对英雄有了新的理解，对自己的人生有了重新奋起的冲动。 接下来东华网上又出现了一组视频，这是一个专题，名字就叫：寻找英雄。 第一个视频，东华网的记者孙爱丽孙爱丽进了军营采访， 接受采访的战士叫胡振宇，某炮团的战士，就是MV中被洪水卷走时还在嚎叫的战士。 孙爱丽：“听说你的肋骨骨折了，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胡振宇：“没啥问题，还不能剧烈运动，再有半个月就能彻底好了。” 孙爱丽：“你当时跳进去时想没想过有生命危险？” 胡振宇：“哪有时间想？我们参谋长已经跳下去了，我还能犹豫？” 孙爱丽：“你是说参谋长跳了你们才会跳是吗？” 胡振宇：“参谋长下命令也行，抗洪就是打战，上了战场没啥需要犹豫的。” 孙爱丽：“你有没有想过会牺牲？” 胡振宇：“没功夫想那些，当时被洪水卷着，就想抓住点啥东西。我水性还是可以的，露出水面后，还想着去帮水性差的战友，等我拉出战友的时候，才感觉疼得使不上力气。” 孙爱丽：“现在想想后怕吗？” 胡振宇：“后怕......，家里就剩我奶奶，我要是没了，奶奶就没人照顾了。” 孙爱丽：“你奶奶知道你出事吗？” 胡振宇：“没跟她说，这哪能说，说了有啥用。” 孙爱丽：“哦，那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胡振宇：“没有......对了，你们东华还要招人是吗？” 孙爱丽：“是吧。我们集团下边公司好多家，肯定有招工的。” 胡振宇：“在我老家有公司吗？” 孙爱丽：“你家在哪？” 胡振宇：“梅园县，江陵梅园县。” 孙爱丽：“这个...我不清楚。” 胡振宇：“我想退伍去你们东华，可是还得照顾我奶奶。” 孙爱丽：“家里没别人了吗？” 胡振宇：“我父母95年发大水遇难了。唉，我认识你们公司的陈叔，一起扛过沙袋，也见过你们董事长，当时我俩一起聊了半天呢。” 孙爱丽：“是啊，那有点巧了啊。” 胡振宇：“我们这批兵马上要退伍了，大家都希望去东华工作。” 孙爱丽：“我...我跟我们部长说一下吧，让她跟罗总反映反映。” 视频就这么结束了。 这段视频掐头去尾，那个战士黝黑却又阳光、帅气却稍显稚嫩的脸在视频最后停留了两秒。 然后视频下还有一个投票贴：你认为这位战士是英雄吗？ 投“是”的，99%。 第二个视频，在一天后传到网上，特别短，只有半分钟。 是采访葛万瑞的视频，孙爱丽带着摄像在军营拦住了老将军：“首长好，我是东华网的记者孙爱丽，想采访您一下。” 葛万瑞：“采访？采什么访？这里是部队，有什么好采访的？” 孙爱丽：“大家说您是一位老英雄，我想听听您对英雄的看法。” 葛万瑞：“我算啥英雄？你去采访那些战士，他们都是好样的。去吧，快去，别在这里溜达。 ......老英雄，谁老啦？大院里怎么放进来记者，真操蛋。” 后边两句话是葛万瑞扭脸离开、走了几步后说出来的，他可能想不到东华的设备这么好使，离开好几米、顺嘴嘀咕的话，还能被收进去。 投票贴再次出现：这是位老英雄吗？ 选择是的超过了95%。 留言里有人说：我投了‘不是’，人家自己都说了，人家‘不老’。 这个谁是英雄的专题，视频内容就这么简单，以我来问你来答的方式，让大家看到了平凡的英雄或者英雄们平凡的日常。 第三个视频，是一位叫李志强的钢筋工。 孙爱丽：“听说你曾是一名军人？” 钢筋工：“嗯呐，我去年退的伍。” 孙爱丽：“这次抗洪你去了吧？” 钢筋工：“去了啊，去了一个来月呢。” 孙爱丽：“面对洪水你有什么感受？” 钢筋工：“那......能有啥感受？谁见过那么大的水，害怕呗。” 孙爱丽：“你有没有想过会牺牲？” 钢筋工：“想那玩意有啥用？” 孙爱丽：“你...能说说你在抗洪抢险中做了些什么吗？” 钢筋工：“我吧...我退伍以后就到工地上打工，干了一个多月，碰上东华招工我就报了名，先在东华的技校学了三个月的手艺，专业就是绑金支模。 这次东华组织抗洪抢险突击队，我就报了名，我是当兵的出身，啥事不能落后。 我们是跟着车队去的，到了柴桑歇了一天就上了大堤。 到那以后，就跟着队长绑钢筋笼子，几百米一个作业点，每个作业点都要绑一批钢筋笼子预备堵口子。” 孙爱丽：“钢筋笼子是干啥的？” 钢筋工：“装石头、沙袋啊。要是出现了决口，单个沙袋容易被大水冲走，有了钢筋笼子就能扛得住大点的水流。不过，真的溃坝，钢筋笼子也不好使，解放汽车装上石头都被冲跑好远呢。” 孙爱丽：“他们说你这次表现突出，当了先进是吧？” 钢筋工：“哎呦，你可别这么说，我是啥先进？就是打桩的时候不小心砸伤了手，然后轻伤没下火线，他们才让我当了先进。 我这情况要是在工地上肯定被班组长骂一顿，还能当先进？” 孙爱丽：“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钢筋工不好意思地摘掉手套，露出带着疤痕的手，说道：“这有啥好看的，那些战士们才值得你采访，还都是孩子们啊，伤口都浮肿了还坚持着，那才是不要命。” 孙爱丽：“您也非常值得尊敬，用陈总的话，您也是英雄。” 钢筋工：“我算啥英雄？逞强就是了，跟你说，家里我媳妇听说我上了大堤，心疼的不行。” 孙爱丽：“那如果再次出现险情，您还上吗？” 钢筋工：“上啊！咱们经理说了，东华人就是要匹夫有难、人人有责......反正一套一套的，我都没记住，只要国家有事，我们上就是了，在部队是这样，到了东华也这样。 我啊，可能真的让你失望了，我算啥英雄？咱们董事长那样的才算，还有牺牲的那些战士才算。 我也没啥能耐，也没啥追求，跟着老总们干就是了。” 第四个视频，比第一个晚一天发出来。 在一处工地，这位孙爱丽站在施工路旁先介绍采访的目的：“观众朋友们好，今天我来到了韩中市勤县。这几天我长了飞毛腿，前天大前天在金陵，昨天在鹿城，今天到了韩中，鹿城到韩中距离1200公里，坐火车整整走了十二个小时。 好了，今天我们采访的是东华建设六公司的一名挖掘机司机。 他叫李茂升，是滨海县人，我的老乡。在柴桑长江大堤抢险时他曾驾驶挖掘机冲进决口，在水中浸泡了十分钟才爬了出来。 现在他正在勤县这里清理河道，据说这里准备建设一处河运码头。” 镜头随即开始抖动，朝着远处的一台正在作业的挖掘机走过去。 李茂升应该接到了通知，看到来人后从驾驶室下来，摘掉手套想与孙爱丽握手，又缩了回去。 双方介绍一番后，孙爱丽问道：“您当时开着挖掘机冲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思想斗争？” 李茂升：“有啊，那台沟机全新的啊，我才开了没几天，一百几十万的玩意，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孙爱丽：“您就没想会不会牺牲吗？” 李茂升：“是很害怕，水流那么大，门子怎么也打不开，我想用扳手把玻璃砸开，又担心洪水涌进来呛死我。然后，我就坐在里边等，还是战友们厉害，钢筋笼子一放，沙袋跟下饺子一样扔进去，水流不一会就小了，门子就拧开了。” 孙爱丽：“驾驶舱没有进水吗？” 李茂升：“进了啊，把我泡起来了，就留那么一点空间让我能喘口气。要不是战友们玩了命堵住了口子，我也就给闷在里边了。” 孙爱丽：“当时你想啥了吗？” 李茂升：“我...我想我妈了。我妈听说我要去长江抗洪，再三嘱咐不让我逞强。 我还想...我还想要是公司让我赔沟机，我就干脆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把自己卖给公司吧。” 孙爱丽：“然后呢？” 李茂升：“然后？决口堵住了我爬了出来，挖掘机是没法要了，公司也没让我赔，还奖励我5000块钱，说我干得好，现在我还在给公司卖命。 哦，我昨天看你发到网上的视频了，别总采访咱们东华的员工。那场大战，上了大堤的都是英雄，特别是那些战士们，还是一群孩子，有几个南方的兄弟，那小身板看着都心疼。” 视频发到东华网后，紧跟着一个投票贴：你认为这位挖掘机司机是英雄吗？ 回答是的89%。 然后有人发帖说：我没选‘是’，不是他表现不英勇，能开着挖掘机冲进洪水里，肯定算舍生忘死。但是，他不能说我们南方人小身板，这是地域性歧视。 有人跟帖：人家看样子个头得有一米九，记者姐姐只能到他的胸脯，说你们南方人小身板怎么啦？ 有人回帖：你是说小姐姐长得精致吗？ 继续跟帖：精致是啥意思？ 回帖：失禾女。 楼慢慢歪了。 采访还在继续，让那些可爱的、平凡的、就是在人们身边的抗洪英雄们出现在网上，东华网日访问量超过了500万次，成为华夏流量排名第一的网站。 几天后，东华网竟然发出英雄帖，点进去一看，却是各个子公司招聘员工的公告。 公告最后的广告词是：东华的事业需要逆行者打破垄断与封锁，铸就不凡与辉煌！ 来东华，你就是英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掘金行动 霜气日重，钢铁产业园的热电厂已经开始向用户供暖，包括镇机关、学校、一些企业和商场，还有南北两个小康新村。 陈立东并未坐镇东华总部替罗浩履行总经理的职务。 温晓宇已经转职为宝妈，她在东平区的职务被免除，在市里挂了个闲职。 罗浩没等儿子满月就返岗，只是出差的事情交给别人，每天回家的时间稍微早了些。 金鑫钢厂如愿被东华收购，原东家李利鑫据说去了西边，在跟人合伙开矿，等发达了再回来。 金鑫钢厂真的要被拆除了，不过没建公园也没挖人工湖，而是要建产品监控中心和图书馆。 这让东华的高层都有些纳闷，产品监控中心倒是听说过，有些外企有这样设置。 可建一座图书馆有啥用？帮员工们学习进修考大学？它的东边倒是有所小学，莫非要开放给孩子们？ 陈立东不做解释，施工啥的交由机械仆从们负责，绕着钢厂围墙搭起了围挡，然后开始拆车间，后续怎么建就要保密了。 那个位置，正挨着巨型雕像，现在雕像黑黢黢、孤零零躺着，其实围绕雕像建个小公园也挺好的。 此时，陈立东正在东华总部听取玄武岩纤维项目课题组的汇报。 说是汇报，其实是陈立东等人在台下听讲。 主讲人叫马文彪，就是老马的儿子。 马文彪曾就读于山姆国阿尔弗雷德大学工程学院，研究陶瓷、玻璃，在康宁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几年前打算到燕京康宁光缆工作，但是总部没把他列入回国名单。 马文彪一赌气辞去了康宁公司的职务，游荡了两年，等他的竞业禁止协议终止后进驻了东华的科研中心。 这家伙来到东华后，一直痴迷于石墨烯的提纯，在原氧化石墨烯的基础上，去年以来东华在石墨烯领域又有一批专利成果被申请成功，都是马文彪团队的贡献。 他的人生大事一直是马建国的心病，快40了还不结婚，也不交女朋友，不是生理就是心理上有问题，老马担心落个“绝户”的名声。 孙岚在领到陈立东交待的改进玄武岩纤维生产工艺的课题后，向研究中心各个团队进行了发布，马文彪这阵子刚好有时间，就申领了这个课题。 ...... 现在，马文彪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道：“漏板，是拉制玻璃纤维、玄武岩纤维的重要工具。 理论上说，制作玄武岩纤维跟玻璃纤维的工艺是一样的，玻纤工厂直接转产玄武岩纤维是可行的。 前边说过，影响玄武岩纤维生产的成本一个是电价、一个是材料费用，材料的消耗主要是漏板。 漏板形状就是一个槽型的容器，好比厨房的洗菜池，池底打满了孔，这些孔叫漏嘴。” 马文彪一边讲，一边在书写板上画出漏板的草图，然后接着说： “在拉丝过程中，熔融液体流入洗菜池，在洗菜池中调制到适合的温度，之后顺着底部的漏嘴流出。 流出后被下方高速旋转的拉丝机拉伸为连续的纤维，在拉长的同时拉细，再经过冷却装置冷却成所要求直径的纤维丝。” 这时，书写板上已经有了拉丝机的简笔画，再与漏板构成工艺架构图。 马文彪接着讲：“漏板是生产玻纤、玄武岩纤维的关键部件。 在漏板材料的选择上，经历了几十年的研究和探索，至今仍只有铂铑合金能在玻纤生产中广泛应用。 陶土和其它耐热合金材料不能耐受高温玻璃液体的侵蚀，而用铂铑合金加工成的漏板既能耐受高温熔融液的侵蚀，又具有较强的抗蠕变能力。 蠕变，是固体材料在保持应力不变的条件下，应变随时间延长而增加的现象。” 讲到这里，马文彪看了看观众说了句：“蠕变的机理我就不在这里展开说了，有些抽象和复杂，讲起来太麻烦。” 陈立东等人相互瞄了瞄，心说：担心听不懂呗，这是被鄙视啦。 马文彪敲了敲书写板，继续他的讲解： “铂铑合金是以铂作为主体材料，掺入少量铑组成的合金材料。 纯铂材料虽然高温氧化能力较强，但抗蠕变能力较差，如果仅仅以此材料加工漏板，变形问题难以解决，更谈不上延长漏板的寿命。 但在纯铂金加入一定量的铑之后，这种铂铑合金的力学性能则得到了大大的改善，提高了它自身的抗蠕变能力，基本满足了漏板的要求。 铂铑合金加工漏板的尺寸、精度、漏嘴的间隔等我就不说了，以咱们东华的精密加工水准，没什么问题。 下面重点说一下我们课题组研究的对铂铑合金漏板抗氧化涂层处理工艺的有关情况。 铂铑合金，就是在铂材料中添加铑，铑的含量在10%到20%左右，添加铑的目的就是进一步提高漏板的高温强度和抗氧化、抗腐蚀、抗蠕变的性能。 铂和铑都是贵金属，当下铂的价格是每盎司372美元，铑的价格是570美元。 近些年铂金价格总体稳定，铑的价格波动较大。 人们之所以进一步改善工艺，就是为了提高铂铑合金漏板的抗氧化性能，减少消耗，压减成本。 我们课题组提供的方案是：用热喷涂的方法，将陶瓷氧化物喷涂至铂铑合金漏板表面，形成具有抗氧化作用的涂层，减少漏板在高温下氧化挥发。 通过热喷涂方法形成的涂层抗击打能力 强，熔化及半熔化的陶瓷氧化物与粗化的铂金基体经机械嵌合及物理 - 化学结合，结合强度较大，涂料不会出现开裂与脱落的现象，保证了漏板具有良好的表面稳定性。 实验结果表明，利用以上方法处理后的漏板与未经处理的漏板相比，损耗能够降低 50% 以上。” 讲到这里，马文彪扔下书写笔，表示已经汇报完毕，走下讲台。 陈立东带头鼓起了掌，降低50%的损耗，绝对是了不起的创新。 当马文彪走到陈立东跟前时，又补充说：“我们之采用喷涂陶瓷氧化物的方式，得益于小陈董的提示，他曾经建议能否使用陶瓷漏板。 虽然陶瓷漏板不可行，但是也让我们首先考虑了陶瓷材料的应用。” 陈立东有些沾沾自喜地说了一句：“我就时那么一说，都是你们努力。 哦...这个...漏板损坏以后就不能用了吗？” 马文彪已经坐到陈立东的一侧，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么贵重的东西当然要回收处理，我国铂铑合金的回收处理工艺还是很先进的，回收率能够达到95%以上。” 陈立东一听就有些傻了，按他的设想，如果铂铑合金回收效果不行的话，他就可以开黑了。 怎么开黑？用系统熔炉啊！ 用系统熔炉回收，再简单不过，收得率80%，可人家马文彪说了，别人能做到95%，还是以上，这就没有系统熔炉发挥的余地了。 这么贵重的金属，差一个百分点就差好多玛尼。 只听马文彪说道：“其实我们创新的工艺，只是延长了漏板的使用时间，在整个产业链里，铂铑合金的消耗并非那么夸张。 主要是我国的铂铑金属矿藏太少，品味太差，严重依赖进口。 如果咱们的矿业部门能发现优质矿藏，或者你能从国外开采铂铑金属的话，才有可能降低成本。 哦...其实，还有一种方式也能降低投资。” 陈立东捧哏似地问道：“哪种方式？” “租赁铂铑金属，这是国外一些企业正在采用的方式。 就是以租代/购，从银行租赁两种金属，工厂只是交租金就行了，就能够避免两种贵金属市场波动的风险。” “哦...我们倒是不缺钱。”陈立东随口说了一句，与会的人哄堂大笑。 玄武岩纤维，将列入东华明年的生产计划。有了这种材料，就可以用纤维织布，提供给特种行业；用纤维与树脂合成板材，制作汽车板、高铁动车保温板；缠绕杆具，做风光发电路灯的灯杆；用挤出的方式，做光伏电池的组件；加到混凝土里提高强度，支持即将全面铺开的高速公路建设...... 重生而来的某个人雄心勃勃，就等着这种材料投产。 工厂放在哪里呢？ 打算在盘山，就放在港口那边，因为那里正在建设新的电厂，用自己的电，价钱好说。 不过，陈立东还动了采矿的心。 马文彪说的对，要是自己有铂金矿、铑金矿，那就从源头上掌控价格了。 他有系统熔炉，在采矿上能抄近路，特别是系统还挂着一个长期任务：采集，采12吨铂金就能兑换一个机械仆从。 于是陈立东又跑到了华夏地质调查局取经。 自一年前，东华开始在昌龙开矿起，就与地调局已经有了业务合作。 对他的到来，局里非常重视，听说他想了解国外铂金矿藏分布和开采情况，虽然有些失望，还是帮东华请来了地科院的专家，给他们进行特别辅导。 来人是矿产研究所的负责人古耀山，他手里拿着一摞资料，向众人做介绍。 “世界上铂金出产大国应该数非洲南部的彩虹国、毛熊国、袋鼠国。 我对毛熊的情况了解的多一些，上个月我参加了“北亚克拉通和褶皱造山带金属成矿作用 、石油资源及其地球动力学”国际研讨会，毛熊国请与会专家对相关课题进行了专题讨论。 诺里尔斯克 、乌拉尔和阿尔旦地区是毛熊主要铂族金属产区。 另外，从他们在研讨会上介绍的情况看，阿纳巴尔地盾区可能成为毛熊新的铂族金属产区。” 陈立东插嘴问道：“阿纳巴尔地盾？在哪个位置？” 古耀山抬头看了看会议室，然后起身到悬挂的世界地图前，陈立东等人也凑过去。 古耀山指着靠近北极、两条河流中间一个区域说道，根据毛熊矿物学者介绍的情况，新的铂金区应该在这里。 陈立东一看就犯怵：“这里太偏了吧，这地方有人吗？” 古耀山一笑：“有的，我还通过毛熊一些刊物了解过那里，那里的人被称为苔原流浪者。” “苔原流浪者？” “嗯，就是生活在冰冻苔原，流浪生活的人的意思。” 陈立东感慨地说：“能在这里生活下来，真牛逼。” 古耀山也咂咂舌说：“确实厉害，这里位于北纬70度，最低温度可能达到零下五六十度。 这里人叫雅库特人。我在一份资料里看到过一个传说，很有意思。” “哦？什么传说？”陈立东对这个古耀山有些佩服了，这家伙40多岁，浓眉大眼长得挺耐看，有一点学者的范，但更有一些行者的气质。 “据说上帝来到雅库特后 ，因为严寒冻 伤了双手，随身携带的珍宝从手中脱落，撒满雅库特大地，使雅库特成为蕴藏着大量金刚石、黄金和稀有宝藏的地方。毛熊90％的钻石和 40％的黄金产自雅库特地区。” 哦，这个传说真的不错，陈立东眼睛忽然一亮： 冷才好啊！机械仆从应该不怕冷，那么就让我成为上帝的管家，把那些钻石和黄金打扫回家吧。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上帝管家 既然远东地区有上帝遗留的黄金珠宝，自命天命之子、系统之主的陈立东就动了贪念？ 至于最开始的目标铂金，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铂金又称白金，与黄金相比，前者雍容，后者华贵。 铂金与黄金丰度相近，但是稀缺度却是黄金的30倍，为什么？ 古耀山的说法是：“据说黄金是地球自身的产物，铂金则是舶来品，是含有铂元素的陨石撞击地球留下来的。 黄金和铂金都是重金属，铂的密度更高，融入地壳后会更快地渗入地幔，导致它的产量更加稀少，在蓝星只有极少数地方才被得以开采。 黄金可自然成矿，而铂金往往伴生在铜、镍、铁矿当中。 铂金比黄金稀少，但是价格上与黄金相差不大，甚至会出现低于黄金的情形，是因为黄金具有货币属性，铂金则主要用于工业和珠宝加工。 自然界中，铂经常以未经化合的单质出现，或与铂系元素如铑、钯等形成合金，也能与铁形成合金。 在铜矿或者镍矿，铂系金属也会以硫化物、锑化物或砷化物的形态出现，也会与铜、镍形成合金。 在含有微量铂系金属的铁矿、铜矿、镍矿开采时，往往不考虑对铂金属的开采，因为铂金的提炼更加复杂，导致丰度不够就没有商业价值。 世界上的铂金矿，往往在那些陨石坑，或者熔岩区等丰度更高些地方。 其实，在用系统熔炉回收物资的过程中，特别是汽车、电子元器件的回收，能够产生微量的铂元素，要想获得更多的铂金，加大某些种类的物资回收甚至比开矿来得快些。 当然这些工作正在做，陈树俭进入腊月还在苏省活动就是在落实东华废旧物资回收站的事情。 矿产资源是在许多国家被列为国家所有，勘探、开采需要经过严格审批，受到种种限制。 毛子们对本国矿产资源的管理相对还是很严的，王宏斌用半年时间也没有拿到一点库页岛油气田的开采权就是例证。 不过，陈立东是有背景的人啊。 ...... 顶着鹅毛大雪，陈立东拐着古耀山，带上艾德蒙以及从西澳召回的机械仆从陈煌志跑到伯力，面见洛维奇老爷子。 现在的洛维奇，控制着远东商业银行、港口和铁路，控股或参股造船厂、柴油机厂等大大小小二十多家公司，已经是远东最大的寡头。 大儿子安德烈在华夏隐姓埋名，生活得倒是不错，即将举办婚礼。 小儿子根纳季在海参崴市政府管理经济和贸易，已经是实权角色。 爷仨一个在军，一个在政，还有一个从商，这是一种理想的架构。 爷仨也都清楚，家族的变化，得益于与华夏的背景关系。 陈立东的到来，老爷子非常高兴，俩人一年多未曾谋面，也有许多事情要合计合计。 对陈立东用半年的时间在西澳布局矿产，洛维奇直接反对：“远东这里矿藏丰富，没必要‘舍近求远’，我们可以设立一家矿业公司，将犹太州的铁矿恢复起来，然后再布局铜矿、镍矿。 古先生说的阿纳巴尔地区，那个地方我知道，有座直径上百公里的陨石坑，有储量非常丰富的钻石矿，可是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封闭起来，主要是为了限制钻石的开采。 以我的能量打通关系，在那边采矿的话，也要下一番功夫。 你说你的员工能在极寒条件下采矿？” 后边这句是冲陈立东说的。 陈立东点了点头：“我今年招聘了一些矿工，他们体力好，也有在极寒地区采矿的经验。” 洛维奇沉吟一番说：“我知道有一处金矿，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开采，如果你行的话，却可以试试。” “哦？储量大吗？” “非常大，据说有几千吨。” “在哪个位置？” 洛维奇站起来，对着挂在一面墙上的地图指了指：“这个地方叫做库波尔，位置比较偏僻，距离阿纳德尔市大概400公里。” 这么一座巨型金矿为啥没有开采呢？ 跟远东其它矿藏一样，根子就在它的地理位置和交通、气候条件。 洛维奇所说的阿纳德尔市是楚克齐自治区的首府，也是毛熊东北部的港口城市。 这个位置也已经接近北极圈了。几千吨黄金的储量，算超级金矿，放在华夏估计早就被祖宗们给挖光了。 果然，只有恶劣的气候才能阻止矿工的脚步。 接下来自然要考察一番，可是这个季节，大活人去库波尔肯定不行，只能交给艾德蒙和陈煌志去执行踏查任务。 艾德蒙出发前，还要认真准备一番。 洛维奇帮忙联系了阿纳德尔市政府，届时可以从市政府那里得到金矿的资料和交通信息。 接下来洛维奇要带着夫人、根纳季夫妇去华夏，参加大儿子的婚礼。 陈立东和古耀山先行一步，飞回了燕京，陈立东回家要将一件大玩具给艾德蒙送过去。 啥玩具？就是那台超级矿物探测器。 根据了解的情况，库波尔金矿被探测出来还是50年前，这些年很少有人去过那里，届时能不能找到那处金矿都是问题。 库波尔金矿之所以能被发现，缘于苏熊时期大规模的勘探活动。 一位地质学家带队走过附近时遭遇了一场山体滑坡，所幸探测队躲了过去，之后就顺着滑坡地点进行勘探，结果就发现了这处金矿。 当时不具备建立矿场的条件，因为无法建设交通和生活设施，就只能封闭起来。 对库波尔金矿，古耀山不了解，但是行程中，他给陈立东讲了另一个矿区的故事。 那个矿区叫马嘉丹，后来成为一座城市，再升格为苏熊的一个州。 马嘉丹矿区的发现在本世纪的二三十年代，比发现库波尔金矿稍早一些。 同样处在极寒地带的马嘉丹金矿，因为临近稍大些的城市，解决交通问题相对容易些，被首先列入开采计划。 当时是怎么解决修路和采矿的问题的呢？ 用战俘和囚犯，据说从雅库茨克到马嘉丹的那段公路，有1.7万具尸体被填埋在路基之下。 马嘉丹金矿开采的第一年就有8000名矿工死亡、第二年1万、第三年1.3万...... 马嘉丹一位市长曾经公布说：自1930年有21万人死亡，他们要么死于低温、营养不良和病痛；要么因逃跑和怠工被处决。 古耀山说：“现在马嘉丹的矿区仍旧在开采，那里就像一个聚宝盆，不仅有金矿，还有煤、石油、铜、锑和稀土资源。 不过，因为苏熊解体，马嘉丹地区的矿业迅速进入衰退期，据说因为人口稀少、矿工紧缺，导致每年只在夏季工作70天。 如果东华真的具备恶劣条件下采矿的能力的话，倒是可以去那边布局。” 古耀山说这番话，是不大赞成东华去库波尔采矿的。 库波尔比马嘉丹要更接近北极，基础条件比马嘉丹恶劣得多，交通和生活条件都难以保障，凡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而陈立东却有点窃窃自喜，如果真的有超级金矿，他更希望那里杳无人烟，凡人无法生存，那样自己就能闷声发大财了。 陈立东已经偷偷看了几次系统给出长期采集任务，每回收10吨黄金就给一位机械仆从，一年开采几百吨的话，会奖励几十位机械仆从。 几百吨黄金价值多少？天！手指头不够，算不过来。 1999年得元旦已经过去，陈立东返家后，除了安排人押送超级矿物探测器外，要抓紧筹备安德烈的婚礼了。 几天前那场大雪，让东华名苑银装素裹，小区道路两侧被摆上了盆栽的小株松树，挂上了彩灯，增加喜庆的气氛。 别墅被腾出来作婚房，王桂清唠叨说新人应该用新房啊，用住过的旧房算咋回事？ 不过她见过的不顺眼的事情多了，只是嘀咕嘀咕就算了。 孙镇远和陈淑萍已经早早回到老家，这个年准备在孙集镇过，也要与洛维奇聚一聚。 洛维奇一大家子过来的时候被安排在别墅里。玛丽这边却只来了她的父亲，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头。 俩人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十，婚庆仪式土洋结合，看到根纳季和娜斯佳给哥哥嫂子作板娘，王桂清又吐槽了：“伴郎应该找童男子，哪能用结婚的？” 见没人搭理她，只好悻悻地抱着大孙子去餐厅找吃的。 当走完红毯，吃完喜宴，进入洞房后，玛丽有些闷闷不乐。 安德烈问她：“天冷冻坏了吧？” 玛丽说：“不是。我在遗憾我的哥哥没有来。” 安德烈安慰说：“原谅他，他也要照顾自己的家人。等过了年，我可以陪你去看他。” 玛丽怔怔地看着窗户上的喜字说：“小时候他只疼爱我，总是给我送小礼物。” 安德烈哈哈一笑：“可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我们抓紧时间，也要一群孩子。” 正在俩人甜言蜜语，准备欢度春宵的时候，安德烈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不情愿地翻开机盖，电话是瓦尔克打来的：“安德烈，祝您新婚快乐。” “哦，谢谢。不过，你的电话打扰到我了，我都已经入睡了。”安德烈有些赌气囔囔囊地说。 瓦尔克解释说：“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我从三藩市跑过来，专门带来了玛丽哥哥的贺礼，他让我必须在今天交给玛丽。我能送进去吗？” ...... 玛丽的哥哥送来了礼物是：几个经典老车的汽车模型。 她受父亲的熏陶，从小就喜欢汽车，别人玩毛绒玩具，而她责喜欢汽车模型。 瓦尔克还送来了玛丽哥哥里斯特的一封信，信里解释了他不能亲自过来的原因：有一位被委托人的案子开庭在即，作为一名律师，必须集中精力，时间上不允许他来一次华夏。 家人和亲友的祝福，是最好的新婚贺礼。 看着里斯特的亲笔信，摩挲着汽车模型，玛丽原谅了哥哥，心中的幸福荡漾开去。 安德烈看着妻子的面庞说：“玛丽，你好美......”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库波尔矿 当系统之主在温暖的、舒适的房间里会见客人、商讨东华未来发展大事的时候，他的仆从们还在冰天雪地里前行。 阿纳尔德市位于毛熊的楚克齐自治区，整个楚克齐位于北极圈两侧，是毛熊最东北的领土，也是亚洲的最东点。 它的东边是白令海，对面是山姆国的阿拉斯加州。 有这么一个段子： 一个楚克齐人站在白令海峡西岸向东高喊：“山姆人，你们的钱不够用吗？” 对岸的山姆人听后问：“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楚克齐人说：“为什么你们在买阿拉斯加时不把楚克齐也一起买走呢？” ...... 楚克齐于5年前从马嘉丹州分离出来，面积有70多万平方公里，与华夏西青省面积相当，超过了欧洲任何国家。 而它的人口却不足4万，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不到0.06人，算得上蓝星最荒凉的有行政建制的区域。 作为首府的阿纳尔德市，人口大概有15000人，占了全区的三分之一强。 阿纳尔德坐落在白令海西北部的阿纳尔德西海岸，是进入北冰洋航线的要道。 进入冬季，海湾结了厚厚的冰层，那些积雪覆盖下的突起，应该是一条条小船。 这里的人们已经跟狗熊一样开始冬眠模式，尽量减少在户外停留的时间，走在这时阿纳尔德的街头，很少看到车辆和行人。 民居和市政设施比较破败，一些市政设施铺设了暖气管道，而有些民居还在燃烧木柴或者油料取暖。 随着人口迁移，目前这里的居民以楚克齐人居多。楚克齐人是女真族的一支，有着黄皮肤、黑眼睛。 华夏古代称这个地方为夜叉国，至唐朝时被称为狗国。 唐朝的史料记载：狗国人穴居，人身狗首，长毛不衣，手搏猛兽，语为犬嚎。男为狗，食生肉，女为人，食熟物，会汉语。 这种描述，特别是人身狗首的形容，就有些想当然了。 明朝堪舆图将楚克齐这里明确地标注为狗国，明朝史料说：狗国人衣狗皮，食狗肉，坐狗车，养狗如华夏人养羊，不种田，善捕鱼。 这段文字中的“狗国”应该不是蔑称，而是对这里人“衣狗皮，食狗肉，坐狗车”的形象描述。 直到现在，一部分楚克齐人还在养狗养鹿，一部分驶船打鱼，民风相当剽悍。 到库波尔，最近的一个城市是比利比诺，也是采矿人的聚集点，那里还有一座核电站。 不过在这个时节，从伯力到楚克齐，最适合的方式是飞过去，因为首府阿纳尔德市有一座机场。 机场在阿纳尔德湾的北面，军民两用。 这天一架运输机轰鸣着降落在机场上，卸下一群人和机械设备后又匆匆飞走，前后停留不到半个小时。 因为在不久后可能有一场暴风雪袭来，需要趁早飞走，否则就别想走了。在这种天气飞行，这架从部队租用的货机真的是要钱不要命。 一行中的王宏斌与艾德蒙，踏着海湾上的冰层进入对面的市中心，在市府那里会与办事员接洽。其他人则在整理完装备后开始西行，离开城市，走进冰原。 王宏斌与艾德蒙要在市府办理勘探和采矿手续。 矿业公司已经在伯力注册登记，名字叫做极地矿业，法人代表为陈煌志，这是一家股份公司，出资人包括东华与洛维奇参股的相关企业，实际上这些资金也只是挂到了远东银行的账上，陈立东和安德烈打几个电话就行，没有人为这个项目出一分钱。 股份公司计划出资5亿卢布，大体相当于5000万美金。 自去年5月份毛熊金融危机以后，卢布持续贬值，已经从1：6，降到1：9.5。 据说，此时的毛熊外债总额已经达到了1500亿美元，而国家央行的外汇储备不足140亿美元，外部投资者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撤资，撤资的话基本上要用卢布兑换美元，毛熊无奈之下只能将卢布贬值。 极地矿业应该算本土公司，在本国采矿相对好办理手续，不过跨区域采矿也要赢得当地政府的支持。 在王宏斌和陈煌志来之前，由洛维奇与阿纳尔德市政府联系过了，俩人是按照洛维奇的交待落实细节上的事情。 苏熊解体后，楚克齐是远东经济衰退、人口减少最厉害的地区，人口从十几万减到4万。 尽管有南部地区与这里保持着经贸往来，甚至这里能买到蓝市的豪门啤酒，但是物价水平算得上毛熊国最高的地区，商店里黄瓜标注着30一卢布一斤，大白菜20。 此时的阿纳尔德各方，非常希望与外界保持合作，有矿业公司来投资当然欢迎。 这次对接市政府，以陈煌志为首，王宏斌作为助手，陈煌志本来就是毛子的样貌，他的名字叫做阿布拉。 极地矿业要在楚克齐自治区采矿，需要办理采矿许可证，要约定矿床的租界面积，有关的采矿、选矿设施类型，采矿何时开始及年度矿石指标，矿区使用费及其它条款。 极地矿业首先要进行矿区勘探工作，之后再申请办理采矿许可，王宏斌负责辅助陈煌志办理这些手续。 而此时，陈煌礼二十多米多名机械仆从已经带着超级矿物探测器观察者号进入莽莽冰原。 众人身上背着装备，包括满电的超级电池、取暖设备和拆开的小型卫星通信地面接收站。 只要能建立通信系统，就能与大本营联网，就能召唤异时空联通信标，就能刷各种设备甚至金属材料，就能召唤熔炉吞噬矿物提取元素、冶炼金属。 所以，众机械仆从只需要带上电源和通讯装备即可。 观察者号则是负责辅助探矿使用，有超级电池作为动力，这个家伙甚至能当载具使用。 这个类似火星探测器好奇者号的家伙，被命名为观察者号，也是保持低调不想凑好奇者热度的原因。 观察者号自带重力仪、磁力仪、辐射仪以及多波束探矿仪，能够利用天然电场与地质构造不同所产生的电阻率变化等相关参数的变化来判断分析要寻找的地质异常体，范围是半径5公里，深度100米。 同时，它还能伸出机械手臂，钻入岩石内部采集样本，并在机身内进行化验分析。 有这个家伙在场，能解决好多问题。 这么高端的设备，价值肯定超过十个亿，美元。任何一个国家或者机构得到它，都会把它珍藏起来，妥善使用。 可是它的初战，被派到了库波尔这个极寒地区，不过这正是它的价值，极端环境才是它的用武之地，普通探矿哪里用它出手。 实践证明，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家伙在极地工作没有一点问题。 观察者号每个轮胎的直径接近一米五，轴距接近四米，越野能力非常强大。 机械仆从们尽管背着设备，也是稳的一批。 当日下午，阿纳尔德地区果然起了暴风雪，风俗超过七级，雪花被吹成白雾，人眼望去就是白蒙蒙一片，分不清天与地的界限。 而这些对机械仆从来说，都不算事，他们自带红外视野，暴风雪只是稍微迟滞了他们的脚步。 库波尔距离阿纳尔德400公里就是地图距离，要到库波尔最恰当的方式是乘直升机。 可是在当前的天气，直升机无法升空，谁也驾驶不了。 机械仆从们则不在乎这些，他们就是用双脚量过去。阿纳尔德城市不大，主要建筑就在海湾沿线。 半个小时后就进入冰原，已经看不到路，或者说已经没有路，怎么走都行。 进入冰原后，植被稀疏起来，高大的乔木再也看不见，开始还能看到牧民们的帐篷和木屋，一个小时后，眼前就只有白茫茫一片。 再行进一个小时后，远处开始出现丘陵，背后是连绵的楚克齐山脉，库波尔金矿就在山脉里边。 尽管机械仆从生冷不惧，可走完这400公里也用了六天时间。 因为越进入内陆，由于离开海洋的原因，温度更低，深入内陆100多公里后气温接近零下50多度，超级电池已经无法使用。 要想给人和设备充电，需要搭建冰屋，在里边点燃木柴，给电池升温后再进行充电。这就大大延缓了到达的时间。 库波尔地区，算是山中的盆地，还有河流的痕迹，地面上雪不厚，周围的小山能看见积雪，那里的雪可能终年不化。 来到这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假设卫星通信地面接收站。 卫星通信接收站由：抛物面天线、馈源、高频头、卫星接收机组成。 抛物面天线就是一个大锅，来时拆开，这会儿被拼装起来。 馈源则是一只喇叭型的装置，被安装在从锅里安装的支架上，它的位置正好是锅面反射信号的焦点。 高频头的功能是将接收数据进行降频和放大，传输给接收机。 卫星接收机是将高频头输送来的卫星信号进行解调，解调出数据信号。 要使用这台设备，还要插上卫星接收卡，卡是经过授权的，插谁的卡，接收谁的信号，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个地方，方圆几百里没有干扰，通讯效果良好。 天线被假设在山坡上，机械仆从经过培训，掌握了相关知识，半天的时间就将接收站搭建起来。 山脚的地方，一个临时的工作基站也同步搭建起来。 基站内部空间不大，里边已经开始生火取暖，然后开始连接逆变电源，给电脑设备供电。 电脑工作后，开始链接网络，登录工业助手系统，这时已经可以开黑了。 先召唤信号塔，就矗立在基站的外边；接着兑换装备，啥装备呢？ 风力发电站。 这里空间足够，风源不缺，最适合建设风力发电场。 只不过相应的设备要在极寒天气下工作，会出现各种问题，需要在使用中调整和适应。 这些问题包括：风机叶片覆冰后转动效能的问题；主轴、齿轮箱等承受冲击载荷的零部件，在极寒温度下脆性断裂的问题；基座、塔架等金属材料以及焊缝的低温疲劳问题；导线在极寒天气下的荷载问题等。 施工组装的难度也大于普通地域，这里的冻土可能深达百米，地面设施只能假设在冻土之上，如何打桩、建立基座，也要摸索完善。 好在机械仆从是最给力的员工，几乎适应蓝星各种恶劣环境，也不惧怕伤害危险。他们身后还有东华两个研究中心，专门有一支团队能够不停地改进和创新，刷新材料和工艺，为这个基地提供技术支持。 当华夏即将迎来元宵佳节的时候，陈立东收到艾德蒙打来的电话： 发现了矿脉，这段矿脉宽30米，长度大致3公里，在几个地方获得的矿石金品位为183.4克每吨，银品味为2557.5克每吨，钻探出的样本含金为154.8克每吨，银548.8克每吨。经测算，这条矿脉的平均品味达到了37.5克每吨，银325克每吨。 这条矿脉总储量为金65吨，银560吨。 高品味，低储量，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开采黄金 陈立东把库波尔见矿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安德烈，洛维奇随后就知道了消息。 这当然是件大好事！能收获60吨黄金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按照此时黄金的国际交易价格，大概相当于5.7亿美金。 于此同时，在阿纳德尔的王宏斌与陈煌志正在与市政府有关人员磋商项目落地的具体事宜。 王宏斌向市政府反馈的情况打了折扣，发现了矿脉是真，初步探明的储量为：30吨。 接下来就开始进入扯皮阶段。 极地矿业，哦不，实际上是东华矿业开始组织专班人马找参考、套公式，计算这座金矿的效益。 陈立东在将情况告诉古耀山后，这位也在查找资料，提供一些数据。 30吨黄金等于96万盎司，按照这时国际黄金300美元1盎司的价格，这座矿的产值为2.88亿美元。 毛熊其它地区开采1盎司黄金的平均成本为130到150美元，放到库波尔至少要200美元。 所以，将这条金矿矿脉开采出来，需要投入1.9亿美元。 这些费用将被拆分到各种损益项目里。 没错，你以为那些经算师是先从买一张纸张的费用算起、再累计出成本效益？ 不，他们往往根据同行业水平，倒推分配各项数据。 经过几天几夜、张灯熬夜地详细测算，库波尔金矿的建设成本，就变成了厚厚的一本项目损益分析。 下面直接说大的开支： 基础设施、冶炼设备的投入和运转费用1.6亿美元； 采矿成本2500万美元； 税费和财务费用等500万美元。 现在，有了这本账目，就可以跟各有关方面说道说道了，跟哪些方面呢？ 最关注这个金矿的人除了陈立东和安德烈这边，还有一方，就是楚克齐的势力。 这里毕竟是楚克齐的地盘，毛熊国的规矩是，矿产资源归国有，采矿必须同时获得地方政府和联邦政府的批准。 所以，极地矿业要在这里玩下去，还要获得楚克齐人的支持，才能顺利地办理后续手续。 所以，有了库波尔金矿项目可行报告和投资损益，就要跟楚克齐方面的人说说了。 陈煌志，是阿布拉再次来到市政府，将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呈报给矿产部门负责人，并且说：如果楚克齐方面的投资人想插一脚的话，直接拿出钱来参股就行，极地矿业会积极负责地保障各位投资者的权益。 总之，极地矿业欢迎各有关方面资金投入到项目中来，出多少钱，就能分得多少好处。 ...... 按阿布拉提交的报告，这座矿储量30吨，采矿直到冶炼出黄金的成本每盎司200美元，以现在的行情计算，每出产1盎司黄金，就能赚取100美金。 这么算下来，这座金矿能够产生9375万美金的效益。 当然了，现在黄金价格正处于下跌趋势，如果到明年开采出来，黄金价格降到了每盎司250美金的话，收益也要打5折，每盎司就只能赚50美金了，还是有得赚，但不够肥美。 楚克齐自治区现任主席塔齐杨.纳扎连科也是一位富豪，他很少参与地区的行政事务，但是对投资很在心。 在远东地区，寡头、富豪就是地方高官的情况是常态。 听完他的管家、阿纳尔德市府办主任约翰.雷曼关于这个项目情况的汇报后，塔齐杨有些“鸡肋”的感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作为远东人，他对金价行情更敏感，金价现在是每盎司300美元，可专家们说今年年底可能降到250美元，塔齐杨是表示赞同的。 现在算，似乎能够赚一个亿，可是很可能到时候玩个寂寞。 极地矿业这家公司注册时间只有一个月，据说都是南方那些企业凑钱办的公司。 他的管家也说，极地矿业的人并不专业。与这样的人做队友，搞不好就会赔进去。 从对方探矿情况看，这个矿脉品位确实优秀，可勘探是勘探，实战是实战。 到时候，绝对不会达到每吨37.5克那么离谱，估计就是每吨十几克的样子。就算按照勘探品位算，每年也要处理几十万吨矿石，他们怎么处理？ 在库波尔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能够建冶炼工厂？开玩笑呢？ 可是不在矿场冶炼怎么办，把矿石运出来，路呢？难道用飞机...或者用人背出来？逗我玩呢？ 几天后，约翰.雷曼联系阿布拉说，我们主席邀约了本地一些企业主，尽最大努力准备凑足600万美元资金，希望能够对这个项目有所助力。 其实，说是600万美元，塔齐杨只会出80万，这是他现在手里仅能动用的一笔闲散资金，那500多万准备由与他合作的其他小伙伴们凑起来。 塔齐杨出钱参股，也是碍于洛维奇的面子。毕竟洛维奇比他实力强，洛维奇也亲自打招呼请他关照极地矿业。 拿啥照顾？必须出点钱；另外，塔齐杨也好奇这帮家伙到底用什么办法把那个地方的金子弄出来。 约翰.雷曼继续说：“这些资金我们准备在6个月内到位。另外，我们还有两条意见。 第一，投资收益和缴纳的税费等需要以黄金支付，价格参照同期黄金国际市场价格。 第二，我们需要核查全部出产黄金的情况。” 阿布拉，哦是陈煌志表示要跟股东们商量一下。 陈立东等人一分析这两条，也说得过去：要黄金是因为卢布现在正在贬值，检查黄金产出，是自治区政府应尽的责任。 一天后，阿布拉答复给约翰管家说：“第一，金矿开采大概要在6月底前启动，所以各方的项目资金必须在3个月内到位，到时候你们能够筹集多少就算多少吧。 第二，以黄金支付各项费用没有问题。 我们也希望产出的黄金会到这里备案，希望政府这边帮助我们履行相关的手续。” 大致的方向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以上的谈判中，白银的事情似乎被双方忽略了。 这主要是因为此时白银价格与黄金相差60倍。按照探矿结果，这条矿脉大概能产出200吨白银，相当于3.3吨黄金，而要把这200吨白银提炼出来，就要增加相应的浮选富集工艺，增加相应的设备和运转费用，所以白银不上账是正常的。 约翰随即也问了金属冶炼厂的情况，阿布拉回答说，这个工厂肯定要建在库波尔地区，会在冰原下建厂，采用最先进的金属提炼工艺。 库波尔采矿的框架就这么定下来，接下来才进入程序、办理采矿手续。 采矿许可证要经过自治区政府批准，之后到联邦政府备案；出产的黄金，要出售给毛熊联邦贵金属和宝石委员会。 审批手续列上日程，距离拿到许可证还有段时间，可库波尔的采矿行动已经开始。 先由机械仆从操作空压机、凿岩机破开冻土表层，然后给挖掘机换上破碎锤头，破开地面。 等开掘出足够的场地和空间后，开始上矿山隧道掘进的神器：隧道掘进机，也叫巷道掘进机。 掘进机，可以把它理解为挖掘机悬臂的前端安装了一个转动的切割头，这个切割头是个大菠萝，浑身布满了锐齿，这些锐齿由高强度合金钢制作，刃口上有金刚石。 机器开动后，大菠萝开始高速转动，锋利的锐齿就能破开岩石。 机器下半部的工作台同步开展破碎矿石的收集作业，只要电力供应到位，只管向里钻就行了。 当然，这些锐齿每掘金一定里程会被磨平，要适时进行更换。 这种开采地下金矿的作业方式，不是东华矿业的首创，最早见于枫叶国的东卡林地下金矿开采。 在两年前，这家公司租用了山姆国的一台采煤的巷道掘进机用于开采金矿。 通过实验证明，这种采掘方式，效率明显高于传统方式。 传统方式是啥？深孔崩矿法。 矿洞里矿工先用风镐在矿石上打孔，然后下炸/药、埋雷/管，轰一下，矿石纷纷崩落，然后收集起来。 开采后，矿洞需要支护，防止塌方、落石。 而巷道掘进，岩层不是爆破打碎，矿洞周边岩壁的结构就相对牢固，矿洞支护工作量明显减少，同时也减少了废石与填充料的产生。 这台设备每小时钻采深度为5米左右，钻采速度为每小时生产矿石147吨，最高可达180吨，设备磨损情况为每吨0.012齿。 真人采矿的话，需要适时停止作业，后方进行巷道支护，可是机械仆从能够适应这种环境，前边挖着，后边已经用钢材进行支护作业。 当然，消耗的材料还需要从后方运过来，这个要根据工作一段时间后，进行耗材测算，以便使后方的保障工作更加精准。 这种方式也有个缺点，机器自身作业空间大，高度接近3米，下部的矿石收集平台宽度3米5。 用它采矿，就得给它提供足够的空间，弄完后矿洞倒是足够宽敞，相应的剥采比也会增加。这就是为啥勘探品位高，实际生产时有可能品位会降下来的原因。 这个，对用系统熔炉开挂提炼金属的情形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而且，当前需要在地下开凿宽敞的隧道，这些隧道将来要作为金属冶炼厂的基地。 没错，极地矿业准备将金属冶炼厂建在地下，在地上只保留风电场。 地下会设置矿石破碎车间、球磨车间、浮选萃取车间、废水废液处理车间、焙炼车间、尾矿处理车间等。 还会有办公、住宿、餐饮、休闲娱乐的场所，一切都如一个正常金矿的样子。 将来的某一天，就可以带着股东们来参观这个地下矿场和冶炼工厂，让大伙见识见识极地矿业的真正实力。 当隧道掘进到地下20多米后，开始接近矿脉。 观察者号就跟在掘进机的后方，为前方作业指示位置。 进入矿脉后，用熔炉消化矿石就变得更加有意义。 金矿矿脉，说是脉，其实它可能是一条条肉眼可见的黄色丝线，或者在岩石中夹杂几点如黄豆、也可能如小米大小的颗粒。 也许，会偶尔出现一疙瘩一块的金矿石，这就是惊喜了。 剧透一下，后世开采这座金矿的是枫叶国的金锣斯黄金矿业公司，他们在正常开采后，金矿的品位是8.73克每吨，距离37.5克差很多吧。 不过呢，不要失落，我们细品：巷道掘进机工作1小时开采140吨矿石，就至少能提炼一公斤的黄金，产值接近1万美元。 这样的情景，喜欢不喜欢？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扩张之路 又是一年春好处。 东华集团1998年营收突破150亿元人民币，利润20多亿元，东华上下表示活久见、不新鲜。可是在心里面，大家都憋足了劲，盼着把蛋糕做得更大，分的更多。 这一年，东华集团管理股每人能分1000多万元，年底前经过董事会研究决定，管理股从18人增加到25人，分红比例还是每人0.5%，从陈立东的股权收益中调剂出来，25位千万富翁就这么产生了。 1999年千万人民币购买力还是可以的，买房子的话，能整一栋大别墅了。 燕京、沪市、羊城这些一线城市经济适用房的价格每平米大概为2500到4500元人民币；商品房的话，燕京二环里每平米1万左右，三环到二环5000到8000。 这时全国职工工资年人均不到7000元，一线城市8000到10000。东华的员工在全国算是顶尖的，年人均工资已经超过2万元。 从华夏全局看，机关工资最高，1998年统计数字为6990元，事业单位次之为6867元，企业最低6322元。 而东华则是工资最高的在一线，在科研。 去年年底，东华各个公司、各个部门的竞聘活动非常火爆，东华网上收到的简历和意向书达几万份，各个单位的人力也再次膨胀了一番。 ...... 还没出正月，东华各个部门就开始紧张忙碌起来。 元宵节刚过，陈树俭和张学东爷俩搭帮，沿着长江逆流而上。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买买买。 陈树俭负责考察沿江码头，买仓库、买堆场、买岸线；张学东负责在城市中心买底商、买门店。 尽管将要进入新世纪，但这样的资产和资源仍就掌握在体制内。 码头、岸线、仓库、堆场，一般属于商务部门或物资经销公司。 底商、门店可能属于供销系统的资产，也可能是某个机关的三产。 这些资产有些承包了出去，有的正在待价而沽。 华夏从去年加快国退民进的步伐。去年6月要求部队系统退出商业经营，机关单位搞的实体也在加快清理。 优质资产一般转入各地组建的城投、城建投这些政府直属企业。 一些零头碎脚的资产，处理的主要方式是变现，东华收购这些资产和资源，算正当其时。 东华收购资产全部是用现金支付，条件也给的够高，只要合情合理的要求，从来不讨价还价。 而且不只是收购资产，附带的人员也会纳入进来，就是连人带物一起收，这就降低了因资产处置带来的不稳定因素，这么办地方政府最欢迎。 陈树俭和张学东俩人只是站在台前，每个城市与领导们见见面，聊聊天，把意向谈妥。他们身后还有庞大的财务、法务、审计人员跟着，谈妥的事情，与政府部门签约后，再由办事人员落实资产收购那些细碎的事情。 收购这些干啥用呢？ 码头岸线和堆场仓库，将作为东华回收物资、销售材料的集散地。 商场门店，作为东华电子产品的营销网点，也是东华在各个城市的办事处、落脚点。 附带的人事安排是最挠头的问题，各家都有各家的困难，接收一名员工就要保障他的权益。 一个人的年龄体力、学识水平、性格爱好、价值理念等等不一。不是接收了就能用，所以现在，同样累成狗的，还有职高那边。 东平职校去年员工培训规模多达两万人次，去年就已经开始扩区，搞分校建设，张洪振甚至把算盘打到了蓝钢技校身上。 能把蓝市技校收购过来，校园和教师就也有了。 同时，按照陈立东的意见，东华职校今年还要在鹿城、韩中、柴桑这几个市布点，张老爷子的口号是：东华的工厂办到哪里、职业培训就跟进到哪里。 张兵也开始了行动，他的第一个目标在西南。 从燕京飞到滇省叶榆市需要四个多小时，张兵坐在飞机上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位女士：陈佳宁。 陈佳宁上身穿了一件羽绒服，脖子上扎了一条丝巾，衣着虽然普通，但气质不俗。 出发时，陈立东等人加油打气的话不时出现在张兵脑海，让他心里更加燥热。 陈佳宁倒是好奇这位同伴，瘦高的个字，黑框眼镜，年龄应该不是太大，但有些木讷，于是问：“张总工去过叶榆吗？” 张兵抬手扶了下镜框说：“没有，没去过。你呢？” 陈佳宁说：“我也是第一次。不过，挺向往的。” 张兵也说：“嗯，据说那边风景不错。” 陈佳宁沉吟了两秒才继续说：“其实，我从初中时就听说叶榆了，那时在看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就觉着叶榆是个神话般的地方。” 张兵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美女，陈佳宁说话带些南方口音，柔柔的很好听，说话的时候腮上有个酒窝若隐若现，看得他心头一阵颤动。 见张兵看过来，陈佳宁看向对方问：“张总工一定是好学生，不像我，没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张兵讪讪地说：“我...我也看武打小说。” 陈佳宁呵呵一笑：“是吗？我以为好学生都一门心思钻课本呢。” 张兵说：“我...我哪算好学生，金庸先生的小说我都看过呢。” 陈佳宁回过头说：“不知道叶榆有没有一座无量山。” 张兵说：“应该有，我好像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无量山的介绍。而且金庸先生写的一些景物或者人物故事，都有原型的。” 陈佳宁说：“是吗？我只是看热闹，没研究过这些。那...无量山里有没有石洞，有没有玉像？” 张兵囧了：“应该没有吧，那些石洞里的情节肯定是杜撰了。” 陈佳宁继续说：“看书时就曾想过，要去无量山探险一番，去看看段誉那位神仙姐姐的玉雕。对了，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张兵瞥了一眼陈佳宁说：“相信，据说一见钟情是有科学道理的。” 陈佳宁扭过脸带着不相信的表情问：“科学道理？一见钟情都是说缘分，还能用科学解释？” 张兵脸色一僵讷讷地说：“这个...其实是我们老板说的。” 陈佳宁更加诧异了：“陈立东还懂这个？” 张兵说：“嗯。他说人是由人体细胞和各种微生物组成的超级生物体，微生物包括病毒和细菌，与人的肌体共生共存。 人没有绝对的健康，只有相对的平衡。 他说，人如果想吃海鲜，实际上是那些微生物群体想吃海鲜。 经常吃辣的人，忽然有一阵子不想吃辣，是因为微生物们被辣伤害得不行。 人体内的微生物也有交往、联谊的需求。 当你身上的微生物群体，反对别的微生物群体靠近时，就会分泌一些腺素，让你对对方产生反感。 反之，如果双方的微生物群体互相吸引时，也会分泌腺素，促进宿主之间产生交往的欲望，这就是一见钟情。 东珠一位歌手唱过一首《味道》。我们老板说，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往往没来由地喜欢对方的味道，是因为体内的微生物群体的作用。” 说到这里，张兵看着陈佳宁有些发呆的样子，连忙解释说：“这些我估计是他瞎编的，应该没有经过科学验证。” 陈佳宁扭过脸，“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俩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张兵绞尽脑汁想把气氛调节过来，于是说：“陈总，你知道段誉见到的玉像是谁的吗？” 陈佳宁回了一句：“是王语嫣的母亲吧？” “不是啊，”张兵继续卖弄自己的学问：“《天龙八部》中的无量山琅嬛福地，是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与师妹李秋水隐居的地方，王语嫣的母亲是无崖子与李秋水的女儿。” “那...玉像是李秋水的了。” “也不是。李秋水有个妹妹叫李沧海，无崖子在雕刻玉像的时候已经移情别恋李沧海，所以玉像原型是李沧海。” 这个梗是说完了，张兵再次看向陈佳宁的时候，发现对方的脸色更冷了，于是不再言语。 ...... 飞机在叶榆机场降落时，外边下着小雨，气温大概有五六度的样子，俩人拎着行李箱走出机舱，然后叫了出租车。 司机听了两人要去的地方后问：“走国道还是高速。” 张兵说：“走高速。” 司机解释说：“那您得出高速费。” 俩人的目的地是威楚市，距离叶榆大概200公里。 这个行程，如果从燕京飞春城国际机场，再开车前往威楚市，更近一些。 不过这时航班班次较少，今天没有到春城的航班，只好先飞到叶榆，从叶榆开车去威楚。 还好叶榆到威楚的高速已经于去年10月底开通，两个半小时后就能到达。 俩人这次的目标市威楚市的一家国营炼铁厂，这家铁厂刚刚宣布破产。 张兵从冶金局了解到消息，这家金山铁厂有着40多年的历史，却一直只有炼铁的能力。 3年前在钢铁行业低迷后，金山铁厂开始出现亏损，现在已经负债3.3亿元，铁厂的总资产只有2.6亿元，负债率已经高达128%。 有意思的是，张兵这次南征，只来了他一个。出发时，他也考虑带些跟班，可他的手下都是一些理工男，性格不是宅就是苟，没有商务谈判人员。 于是就找罗浩要些人，可罗浩说的是：你就当一次旅游，有美女相伴，就不要带灯泡了，三说两说后，张兵真的孤身开启了征程。 在燕京汇合陈佳宁后发现，陈佳宁此行也是孤零零一个。 而且东华给他订的机票与陈佳宁挨着，所以一路上，张兵一直心思不定，他只是与陈佳宁在陈立东的大别墅里吃过一次饭，没怎么交流过。飞机上的闲聊尴尬到死，估计是陈立东那套歪理邪说让陈佳宁反感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出租车司机问：“老板要去哪儿？” 坐在副驾座位的张兵从迷迷蒙蒙中醒过来，金山铁厂在威楚，可是它在威楚的哪个位置？ 张兵开启了人生三问：我是谁？我从哪来？我要去哪儿？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西南基地 张兵懵着的时候，陈佳宁开了口：“去威楚宾馆，在龙泉路，龙江广场对面。” 出租司机说了声晓得，踩下油门，向目的地驶去。 威楚市坐落在山梁之间，西北高，东南低，从高速下来后，仿佛从葫芦嘴进入葫芦里，视野渐渐开阔，几分钟后就进入市区。 作为西南城市，繁荣程度自然没法与蓝市相比。 威楚是县改市，市区的基础设施与蓝市的大县相似，除了银行，很少有五层以上的建筑。 龙泉路东西走向，威楚宾馆在路的北侧。 出租车停在路边，人行道上已经有人迎候。 看到车后，一位着中山装的中年人一边上前拉开后排车门，一边说：“终于盼到陈总啦，欢迎大驾欢迎大驾。” 陈佳宁走下车伸出手跟对方握了握：“张市长吧？给您填麻烦了。” 中年人说：“我叫张鹏，您称呼名字就行。来，里边请。” 陈佳宁抬脚向宾馆里边走去，这个宾馆沿街而建，临街的商铺已经出租给超市、通讯公司以及一家银行的分理处。 宾馆正门口是一处连廊，走过这道连廊后才进入宾馆的院子，院子东侧是一处稍大些的停车场，西侧是宾馆的主楼。 陈佳宁迈步朝主楼走，张鹏陪在一旁，另有人员接过出租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的行李。 张兵下车后，准备付车费，发现已经有人在向司机付款和索要单据，于是也抬腿向宾馆里边走去。 等他走进宾馆后，发现陈佳宁已经沿着台阶向上去了。 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过来用普通话说：“张总工，您的房间在205，这是您的钥匙。” 张兵接了过来，身后还有工作人员拎着他的皮箱，催促说：“张总工，您的房间在二楼，我带您上去，”说着，已经拎着皮箱拾阶而上。 开门进入房间后，房间给张兵的感觉还不错，外面看着一般，里面别有洞天。 这是个套间，外间有沙发、茶几、衣帽柜和电视，里间是卧室和卫生间。 工作人员放下行李，说了两句就走开了。 张兵急着进卫生间，出来后身子一倒就躺在床铺上，一股疲惫感荡漾开来。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被敲开，有人喊他：“张总工，方便吗？晚宴时间快到了。” 张兵坐了起来，肚子竟然咕噜噜叫唤。他这才想起来，中午还是在飞机上用的餐，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一空。 揉了揉脸，抬腿走向门外。 餐厅设在主楼的后身，从二楼就能走过去。 主楼后边是二层的连体建筑，被用来做餐厅。 旁边竟然有一处小花园，角落里有茂密的竹子，餐厅的外廊就对着这丛竹子，这时雨已经停了，夕阳照进竹林，再有几丝亮光射进廊道的壁画上，竟然有一种诗意。 张兵想不出诗词，空空如也的肚子催着他赶紧随工作人员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里陈佳宁已经在座，张鹏陪在一旁。见到他进来，张鹏站起来说：“张总工您累坏了吧，我刚去看您了，发现您竟然睡着了，就没有打扰。我们这就用餐，吃完您再好好休息。” 张兵坐在陈佳宁的另一侧，眼睛瞄向餐桌，有馒头干、有撕开的腊肉、有拆开的盐水鸡，正对着他的竟然是一头烤乳猪，饥饿感更强烈了。 在机关，接待女宾是头疼的事情。喝酒的吧，把不准量；不喝的吧，又找不准话题。 陈佳宁作为今天的主宾，就更让张鹏犯琢磨。他试着给陈佳宁倒了本地白酒，对方倒是没推辞，喝酒时则浅尝而止，沾沾唇罢了。 张鹏的年纪可以给陈佳宁当长辈，代沟足够深，就只能介绍菜肴和本地的风土人情。 这时，张兵知道了那盘馒头干叫荞粑粑，撕开的腊肉是麂子肉，盐水鸡叫手撕风干鸡，烤乳猪倒是没猜错。 这些风味菜肴，味道似乎不像罗浩说得那么难吃，红米酒喝着也顺口，所以半个小时后，张兵竟然有些醉眼迷离了。 酒劲上来后，张兵也不知道这位市长在聊些什么，忽然端起酒杯碰了碰陈佳宁的酒杯说：“陈总，我俩也算有缘，能一起出差到威楚，照顾不周的地方请你谅解，我先干为敬。” 陈佳宁嫣然一笑：“你客气了，张总工。 立东那小子跟我说你很少出门，让我把你照顾好，照顾不周应该是我说才是。 我喝了这一杯，算是我陪你的啊，我俩可是一边的，就不再回敬你啦。” 说完，陈佳宁下巴抬了抬，满杯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还亮了一下杯底。 眼前的酒杯立刻被身后的服务员满上，张兵站了起来，端起杯离开座位，绕过陈佳宁，走到张鹏身边：“张市长，我们都姓张，一起走一个。” 说完，一仰脖子，又干了。 张鹏连忙说：“失敬失敬。”也站起来干掉杯中酒，没等他坐下，张总工已经走向了下一位，敢情人家要敬一圈。 下一位也是个小伙子，连忙站起来跟张兵说：“张总工，我是嘉佳公司的投资部长刘子涵，我们自家人就不要喝了吧。” 张兵看看对方端着的杯子说：“噢，你们提前过来的啊。我有点上头啦，你们要多敬张市长，还要把你们陈总照顾好。来，我俩干一个。” 张兵挨个敬下去，在座的有威楚市经委、招商局的负责人，还有嘉佳的一位行政部长。 酒杯不大，一杯子三钱的样子，一圈下来大概二两，但是酒喝得快，张兵也没撒，等坐回位子后已经腿脚不稳了。 陈佳宁在他耳边小声说：“哥，你这酒差不多啦，就别喝啦。” 张兵这时候已经酒劲上涌，端起杯子来说：“来，我俩再干一个。下飞机后应该在叶榆转一转的，我人比较笨，等正事办完，我带你去看无量山。” 陈佳宁脸一红：“行吧。” 然后一扭脸，跟张鹏说：“来，我们做生意的一起敬市长大人，如果达成合作，张市长就是我们的父母官了，要多照顾我们啊。” 张鹏和威楚市部门的负责人都干了，张兵瞪着迷离的眼，竟然也喝掉了杯中的酒。 陈佳宁继续说：“王主任，我敬您，我们北方人常说，经委是企业的婆家，上压下挤、操心费力不说，还经常被大伙埋怨，听不到几句好话。主任，您也干了这杯。” 陈佳宁说话不急不缓、声音温柔甜绵，话说得得体到位，这酒喝的也干净利索。 张鹏心里有些发苦，开场的时候吧，这个陈佳宁只是沾沾嘴唇，别人喝三杯，她一杯还剩半下。 现在开始反打了，喝酒的女人都不一般，接下来怕是要难受了。 张鹏白担心了，酒桌上最先受不了的是张兵，那个本家。 原来，陈佳宁敬酒的时候，张兵竟然也见酒就干，算下来已经喝了七八量了，结果一不小心把吃碟碰到了地上。 张兵猫腰去拣，一个坐不住，人就从椅子上出溜下来。 酒局就这么散了，刘子涵等人扶着张兵回了房间。 张鹏又请陈佳宁去喝茶。 威楚产一种化佛茶，这是一种绿茶。 绿茶讲究喝明前茶。明前茶是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叶，受虫害侵扰少，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是茶中佳品。 同时，由于清明前气温普遍较低，发芽数量有限，生长速度较慢，能达到采摘标准的产量很少，所以就贵。 化佛茶是滇省晓有名气的大叶茶，此时正值清明节前，是喝绿茶最好的时候。 陈佳宁摩挲着玻璃杯说：“张市长，站在嘉佳的立场，我们是不想来内陆的，我本人本来打算投资沿海企业。 能够来滇省，已经背离了我们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初衷。 不过，东华愿意为振兴西南工业尽一份力，嘉佳只好随驾而行。 希望贵市能够理解我的心情，考虑我们的投资收益，让我不虚此行。” 张鹏琢磨了一下陈佳宁的话，听懂了她的意思。 敢情这家外资公司之所以来威楚投资，是因为东华的缘故。 他是市府一把手，亲自出面接待陈佳宁一行，是得到了书记的交待。 书记在燕京参加农业农村工作会议，电话里说这位陈佳宁是某位退休领导的直系亲属，而且嘉佳公司是外资公司，能有外商来本地投资，绝对是破天荒的事情。 再加上嘉佳的员工提前几天就有人过来对接，所以张鹏一直把陈佳宁当作了主角，把东华当作配角，敢情搞错了。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陈佳宁说的，东华来投资是抱着振兴西南工业的目的，这个书记在电话里提到过，据说省里大老板找了老领导做工作。 对陈佳宁提出的投资收益问题，张鹏也赞成，这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于是张鹏说：“陈总，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也不会让投资者失望。关于金山铁厂，我认为只要有相应的资金进来，改善了工艺设备，实现盈利是没有问题的。” 陈佳宁将茶杯端起来，看着里边一段尖尖的芽，舒展成黄绿的叶，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张市长，就我本人来说，搞定一家铁厂就行了。可是东华的期望值很大。” 张鹏一楞，想了几秒才明白，赶紧问：“不知道贵方对威楚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张鹏用了贵方两个字，没有单指东华。而陈佳宁仍然强调以下的要求是东华的立场。她说：“东华想在西南布局一个工业基地，按陈董事长的想法，这个工业基地要有足够的电力，要有矿石开采和钢铁冶炼能力。” 张鹏想了想说：“这个应该没问题，金山铁厂有自己的热电厂、也有自己的采矿场，如果全面接盘，这些目标都能够实现。” 陈佳宁摇了摇头说道：“陈立东还说，要复制蓝市的发展模式，在这个西南基地搞机械加工和高端装备制造，威楚的市场必须向东华开放，东华要在这边搞基础设施建设，投资铁路、公路以及水电设施。 所以，东华在这里可不是小打小闹，希望威楚不要等闲视之。 有一点请您放心，东华和嘉佳负责出资金、出技术、出管理，员工会从本地招聘，税收全部贡献给威楚，我们两家的总部不会克扣给地方的贡献。” 张鹏愣住了，嘉佳公司的背景他了解不多，据说是规模上亿元的企业。 可东华就相对熟悉多了，东华的广告他看过，这两天专门安排人搜集整理了东华的有关资料。这可是华北一家重量级的民营企业集团，经营范围跨越很大，在海外还有许多产业。 成为东华的西南基地？天上掉馅饼了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倾力研发 陈立东请温尼入伙，三说两说就搞定了。 条件还没谈呢，这种痛快劲出乎了安德烈的意料，随行的商务经理普林特.亚摩斯也很诧异，对大股东竟然有了些服气。 目标方向一致了，下面就要谈一谈合作的具体内容。 陈立东提议由安美森入股手指跳动公司，温尼的技术专利作价300万美刀，安美森科技出资700万，总计1000万。 温尼继续担任手指跳动公司负责人，主导技术研发，由安美森安排行政、财务、法务、后勤管理人员，协助温尼管理公司。 增资部分将主要用于改善办公环境，添置研发设备，招聘辅助人员，以及试制触屏设备。 手指跳动公司，将搬迁到三藩市大湾区，那里半导体企业云集，安美森总部就在那里，科研环境、人力资源、材料配件等方面的保障更加优越。 几天后，温尼就背了背包一个人跑到了位于大湾区的安美森总部。 这里已经租赁下几百平的空间，作为手指跳动公司的办公场所。 在一间会议室里，陈立东主持召开会议，研究下边的工作计划。 接下来，还是以温尼手里那个键盘为蓝本，开发数字平板键盘，陈立东建议将键盘由两块整合成一块，平板键盘的材料要挑选一番，要更加轻便，这样便携性就高一些，用起来更加方便。 在功能上要增加拖动感应、手势识别等，让触控键盘具备机械键盘所不能达到的功能，这一点得到了温尼的充分认可。 陈立东还提了一个建议：要注重用户体验。 可以由安美森的销售部门协助，制作一批触控键盘样品，免费提供给不同类型的用户，由这些用户定期反馈使用中遇到的问题，根据用户反馈及时改进方案。 温尼问：“客户群体需要多少人？” 陈立东想了想说：“至少1000人，最好搞到5000人。” 温尼有些心疼地说：“做一个键盘大概要300元，这可是一大笔费用。” “呵呵。”陈立东笑了：“你放心，资金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把资金用于技术研发领域。 请记住，我们的目标是改变未来，我们将投入一项伟大的事业。 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安德烈撇撇嘴：这个弟弟忽悠过自己、忽悠媳妇脱离了迵銿，现在又双叒把一个人给忽悠了。 温尼盯着陈立东黑色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努力。” 晚饭给温尼接风，玛丽也参加了晚宴。 边吃边聊中陈立东了解到，这位温尼.斯特曼，这个有些稚嫩的大男孩，确实比较年轻，竟然只比自己大两岁。 听了陈立东的年龄，温尼也很惊诧，华夏竟然有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身家已经达到几个亿美刀。 温尼出生于1973年，从小就对摆弄一些小玩意感兴趣，5岁时候父亲给他买的电动小火车被他拆开又装上还能正常跑起来。 温尼手腕的肌腱炎，促使他进入多点触控的领域。可得这种慢性病的人多了，没有谁能成为科研达人，本人够优秀才能走到这一步。 熟络以后温尼说：“我执着于创造一种完善的触控输入方式，其实是受了我的母亲的影响。 她是全国大学妇女组织的主/席，年轻时患有严重的慢性腰背疾病，大部分时间不得不卧床休息。 但是，她并没有被病痛打倒。在我小的时候，她会拿几个土豆放到床上，人侧卧着把土豆去皮，然后爬起来给我们准备晚餐。 组织里开会，她会躺在床上，主持会议。病痛折磨着她，可她从未屈服，一直努力的活着、学习、工作。她是我的榜样。 只可惜，即使做过了手术，她的腰疾也没有彻底治愈。 多点触控输入能够帮我解决难题，可是我的母亲却无法躺着打字。” 陈立东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想了想说：“不是没办法，可以采取语音输入啊。这方面的技术信息，我们公司有关注吗？” 后边这句话问的是普林特。 普林特赶紧接了过去：“有的，大概在一年前，IBM研制了一款语音识别听写机。 但是他们的软件功能不佳，语音识别的精度太差，输入效率太慢，几乎每句话都要手动修改，没法替代现有的键盘输入方法。” “哦...我们想办法把他们的团队挖过来，把语音识别技术搞下去。 这项技术有助于加速人工智能发展，我们要给它加油助力。 为了温尼的母亲，以及更多书写困难的人，这也是一项伟大的创举。 将来我们还可以研究语音传输，比如语音短信、微信等等。” 说到这里，陈立东赶紧打住。 而普林特.亚摩斯脸色一黯，心说：这个老板是不是不靠谱？ 拿这个多点触控技术来说，真的看不出有啥盈利点，难道就是为了使那些手腕残疾的人能够打字？ 之前如果50万元拿不下来，翻一番100万肯定行吧，或者弄到专利授权也一样啊，有必要做成1000万的大项目？ 不过对陈立东的交待，普林特还是应诺下来。他看出来了，在陈立东面前，安德烈都毕恭毕敬，自己千万不能触了霉头。 另外，项目越多，自己管理的事务越多，越能获得更多的报酬。 普林特脑袋溜号的时候，陈立东转头问瓦尔克：“温尼说过有人做出了平板电脑是吧？” 瓦尔克答道：“是的。是多伦大学的比尔.巴斯顿。” “多伦大学，在枫叶国？”陈立东问温尼。 温尼说：“比尔.巴斯顿，他的团队是最早研究多点触控技术的。 巴斯顿曾经发表过一片文章，他说贝尔实验室才是最早涉及多点触控技术的，那要追溯到几十年前了。 而我的发明，其实都是基于他们那些发明基础之上的。” 说完这些后，大男孩脸上竟然泛起了微红，停顿了两秒后他继续说：“巴斯顿现在应该在山姆，很可能就在三藩市。” “哦...那太好了。温尼，在科技研发领域，从来没有单打独斗的英雄。 所以，我们要将更多的精英拉到队伍中来，正如我能找上你一样。 后续工作中，需要你去将那些人挖过来，把我们的队伍做大，为了实现我们的梦想，加油。” 陈立东举起酒杯，温尼也兴奋的端起了杯子。 接下来，陈立东和安德烈说了自己下边的打算：“玛丽你们俩可能要分开了，蓝市那边准备规划电动重卡改装厂，她要去华夏盯着。 股指期货的操作还要等一段时间，我就不在这边等了，你关注一下，避免因为动荡而爆仓。 这次我们用了六倍杠杆，如果顺利的话，就能有更多资金投入项目中来。” 安德烈疑惑地问：“按你的说法，最少能赚6000万，这么多资金要全部扔到科研中去？” 陈立东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明年就是新世纪了，科技产品特别是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会更快，这将是上万亿的市场，我们一定要在这个领域占领先机。 安美森这边要将大部分盈利投入研发当中，如果不够哪怕借也要搞下去。 还有啊，科技研发，关键在人。 过去两年，我们重点是经营销售，布局网点，公司的主要力量是那些业务人员。 今后工作重点要转变过来，要聚拢一批科技研发人员，包括硬件和软件，我们要给他们最好的福利和待遇，给他们提供最舒适的环境。 唔......就如你之前说得那样，把他们养成肥壮的奶牛，然后我们来挤奶。” 等与安德烈嘀咕完扭过头去后，温尼的目光看了过来问：“你要离开了吗？” “哦...是的。我准备回华夏一趟。”陈立东答道。 温尼说：“听说那是个古老的国家。” “是，有机会你要去看看。”陈立东回答。 “当然，我必须去了解一下，能培养出你这样天才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 嗯...你在华夏的企业，也有一批团队在搞技术吗？”温尼继续问。 陈立东说：“是的，我们在华夏的企业有上千人的团队，在努力攻关不同的课题，有钢材、水泥、玻璃、纤维、卡车、机械......电脑以及电子产品。” 温尼看着陈立东侃侃而谈，心中竟有些惶惶然，这大概是新入伙的队员对新集体的一种恐慌感。 过了一会儿，温尼开口说：“你的公司有研究玻璃的？” 陈立东点点头：“是的，他们在搞太阳能电池板的玻璃。” 温尼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他们能够研究一下触摸板和屏幕的材料。 现在的材料有塑料，有树脂，这些材料的耐磨性都不行，如果能换成玻璃的话，可能会好一些。 不过玻璃又容易碎裂，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陈立东一愣，他这次跑过来搞定多点触控技术，是为以后做智能手机进行技术储备。 未来的智能手机肯定是玻璃屏幕，而现在的触摸屏很少有玻璃的，估计就是因为容易碎裂的原因。 塑料、树脂等又确实不经摩擦，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就有这样的缺陷，和硬物装进口袋或者包里，一不小心就有了划痕，有的手机修理店甚至专门推出了修复划痕的服务。 要做大屏幕的智能手机，多点触屏是一项关键技术，屏幕和显示也是。 国内的团队中，还真有人搞玻璃，谁呢？老马的儿子马文彪。 马文彪的专业是陶瓷、玻璃，并且在康宁公司工作过，不过这段时间，马文彪玩石墨烯都上瘾成迷了，把他掰回玻璃上，肯定要费一番功夫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势在必得 回国的前夜，三藩国际机场内一片喧哗。 有人在高呼“炸啦！炸啦”！也有人欢呼“涨啦，又涨啦”。 陈立东驻足片刻，然后与玛丽以及瓦尔克开始踏上返程的飞机。 艾德蒙被留在了塞黑，这些天由瓦尔克担任陈立东的助手。 这次带瓦尔克回国，一方面到大本营交换数据，另一方瓦尔克将作为玛丽的助手，推进电动汽车项目落地。 回到燕京、下了飞机、准备先去东华电子。 接下来玛丽要和陈立春去有关部委跑办汽车改装资质和几种车型的备案手续。 东华集团准备先搞改装再搞全车，油车改电车的改装业务放在东华重工，同时开展组建东华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的工作，启动工厂建设和申办资质。 1999年华夏对汽车改装业务的规定是：“车辆改装前，应将设计方案与改装计划报送车辆管理机构审批。” 这条规定是30年前颁布的，管理机构也早就从交通部门调整到计划和公安。 申办改装车资质，要先到当地递交申请文件，逐级呈报装备司汽车处，汽车处安排专家到生产现场，审查工厂的车间、焊接、涂装、总装等相应的设备，审查改装车设计、研发力量，审查改装车检验检测设备等，符合条件的企业和产品将以公告的形式向社会发布。 准备生产的改装车型，还要按照一车一档的方式，将车辆参数和照片向车管部门备案，下发到各个车管所，以便售出的车辆能够在全国各地办理注册登记手续。 信产和车管部门还会定期发布全国汽车、改装车、和摩托车生产企业和产品目录。 东华集团上上下下，最熟悉这方面业务的其实是玛丽，玛丽在迵銿汽车任职多年。作为总裁助理，她与华夏汽车业务管理部门没有少打交道。 作为未来东华汽车的掌舵人，玛丽踌躇满志，几天后到部委的汇报将是她的初战。 一行人走出航站楼，向着对面接站的商务车走去，忽然听到有人喊陈立东的名字：“陈董事长，陈立东董事长。” 陈立东回过头，发现跑过来三个人，于是停住脚步。 对方是两个年轻人，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是C位，年近50，个子不高，身材削瘦、头发花白，由于上了年纪的缘故，跑在后边，到了陈立东身前还在在呼呼喘气。 等中年人停住脚步后，一位年轻人说：“陈董事长好，我们是威楚市的，这是我们领导南宫岳。” 陈立东一听，赶紧上前两步，握住南宫岳伸过来的手，说道：“领导好，您这是？” “陈董，真的是你。我是南宫岳，这次刚从威楚飞过来，刚才走着他们说是你，果然是。 我这次过来，就是要...要去拜访你的。哎呀，在这里忽然见到你，我有些激动，唐突了啊，你可不要责怪我。” 陈立东赶紧说：“哪能啊，我们正在威楚开展业务，我应该先去拜见您才对。不过您可能听说了，我刚去国外考察一圈，今天是刚回来。” 南宫岳看了看陈立东这边，果然车马劳顿的样子。于是说：“陈董，相约不如偶遇，要不我们去附近找个饭店，我请您？” 陈立东叫苦不迭，心说我这飞了14个小时呢，这时差没倒呢。 不过见对方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也只好从命：“哪能让您破费，我来安排，去我们在燕京的办事处。嗯...领导您上我的车，两位兄弟可能要挤一挤。” 陈立东一转身，发现玛丽和瓦尔克还在等着，连忙介绍：“领导，这位是我们东华集团的董事玛丽.芭拉女士，这位是她的助理瓦尔克先生。” 客气完后，一行人走向商务车。玛丽坐副驾，另外两人和瓦尔克坐到后排，陈立东和南宫岳坐到中间。 GMC商务车尺寸够大，空间相对宽敞，后排挤三个人有没问题。 这时的燕京，交通已经很繁忙，从机场到东华电子所在的兴海大厦大概20公里，开车走了40多分钟。 到达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干脆就先用餐，边吃边聊。 东华电子这边，张雪东还在南方布局设点；李昊一直扎在车间搞技术、带队伍，很少在总部坐班；吴佳丽负责生产管理，更是几乎不来这边。 在这里坐镇的高管就只有副总姜宏了。 集团董事长、董事两位到来，按说是大事，不过只有姜宏接了出来，东华电子总部没人知道他们董事长到来，还当是来参观的客人。 在食堂一个包间，陈立东请南宫岳坐主位，南宫岳推辞说：“那怎么行，这不是喧宾夺主么！” 陈立东赶紧说：“领导，您代表着威楚几十万人民吧，我不只是尊重您，更尊重您这一身的托付。” 南宫岳听完也不再推辞，径直坐了下来。 酒菜上桌后，陈立东说：“领导，我酒量不行，下午还有事不能喝酒，玛丽女士晚上要拜访计委装备司的领导。我们喝果汁，让我们姜总陪您喝两杯吧。” 威楚秘书长姜德丰刚想开口，南宫岳连忙说：“那正好，我最近肝脏不好，正发愁怎么应付这场酒，不喝正好。” 不喝酒，说话也少。十几分钟就用完了午餐，姜宏把众人让到一间小会议室，玛丽也说了声抱歉去找地方休息，下午她确实要去部委联络。 陈立东给南宫岳倒上茶后说：“领导，您有什么指示尽管说。” 南宫岳放下茶盏：“小陈，我这次是来求你的。” 陈立东浑身一紧，连忙问：“威楚出了什么事？” “嗯。”南宫岳搓了搓手继续说：“资产评估出了问题，两亿六的资产，核查后只剩两个亿，负债却又多了两千，从三亿三变成了三亿五。” 陈立东迟疑地说：“这...是地方政府的事情吧。” 南宫岳说：“这些问题已经被你们和嘉佳公司知道了，张兵和陈小姐准备撤离，放弃收购交易。 我舍着老脸让他们在威楚留一段时间，安排人带着张总工和陈小姐去叶榆放松放松。 我本人跑来燕京，是想...是想再找找关系，或者去求你和罗总，请东华不要放弃威楚。 见到你之后，我就想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东华到威楚投资，是我们的重大机遇，我们抓不住就是历史的罪人，还请东华再给威楚一次机会。” 陈立东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于是安慰南宫岳：“领导您别着急，我们既然见了面一切都好商量。 我些天在国外，张兵估计也是联系不上我。 家里的事情我不清楚，威楚的事情我没来得及过问。 您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走到走廊里，联系了张兵。 资产评估确实是出了问题，威楚那边也解释过了，资产虚高的部分包括三笔： 第一笔是已经出售给员工的房产，金山铁厂家属小区有几百间宿舍和十几栋新建的住宅楼，去年顺着国家房改的政策，宿舍全部出售给了员工，住宅楼面向社会进行销售，收入800多万，钱已经填了窟窿，但是资产还在铁厂账上。 第二笔，铁厂的大部分车辆，包括公务车和运输队的货运车，被抵给了材料供应方，或者已经被对方强行开走，也没有从账上核销，这部分大概有400万。 第三笔，争议最大。铁厂新上的炼钢和轧钢车间，只是完成了地下基础和部分地面建筑，设备安装基本没有开始，转炉、轧机等尚未付款，设备就没有供应过来，但是却被做了虚假凭证上了账，这一笔就是4000多万。 至于债务方面，破产消息公布，跟铁厂有业务往来的都来登记核实，债务就越记越多。 有的是生产方面的材料款，有的是办公用品和接待费用，还有业务员们出入歌厅舞厅的欠条。 多出来的两千万，是目前登记的数字，水分也很大，还没有进行核实。 不过债主们情绪不太好，甚至有人想从铁厂拆东西抵账。 另外张兵还说了一个情况：益昌的铁矿竟然被租了出去，有人在矿场正干得热火朝天。 现在的采矿人没有任何手续，却有一张合同。 合同是去年10月铁厂停产前签订的，合同显示矿上收了这几人1800万的租金，允许对方开采5年时间，矿石可以对外销售。 经核查，1800万的租金上了公账，列了收入，钱已经被用来还账。 张兵的意见是拍屁股走人，这家铁厂问题太多，水太深。 威楚地处西南，交通不便，矿石不用考虑外运。 现在矿场已经被出租，据说矿石被运去了潘钢，铁厂等于无米下锅了，租矿那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陈立东问：“矿山离着潘钢多远？” 张兵说了声：“你等等。”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问了别人或者查了地图，张兵才说：“不到300公里。” 陈立东疑惑了：“300公里够远啦，靠汽运吗？” 张兵说：“这个......也有可能送到附近的编组站，走铁路运输，我得问问别人再回电话向你汇报。” “嗯，有可能。”陈立东想挂电话，忽然问了一句：“矿山品味怎么样？” 张兵停了两秒才说：“矿山的勘测数据和开采情况我复印了一套，已经邮寄回了总部。 具体数据说不清，据说益昌矿是铁铜伴生矿，总铁含量超过30%，个别超过40%，铜的含量我没注意看，但肯定是个位数。 另外这里的矿石还含有轻稀土、锰、钛、钼、砷、银，那本勘探资料里还提到有出现金矿的可能。 总之就是大杂烩的一个矿，那些贵金属含量太少、没法提炼。” 陈立东听完之后眼睛亮了，心说：别人没办法，我可以啊。 他赶紧打电话追踪益昌铁矿的勘察信息，那套资料已经被转给了任志刚，任志刚现在已经担任了东华矿业总经理。 对陈立东的问题，任志刚回答说：“这个矿山属于铜铁伴生矿，矿石主要类型为磁铁矿、菱铁矿、黄铁矿、黄铜矿，常见的还有赤铁矿、萤石、氟碳铈矿。 铁的储量为6.87亿吨，铜的储量为680万吨，稀土总量2.7万吨。 矿石总铁含量超过35%，跟白云矿这边有些相似。 从勘测数据看，铜的含量为0.11到4.91，但是富集程度不高。有份给省里的报告说，平均品味大概在1%左右，具有一定的开采价值。 稀土元素含量大概在1.35到5.78，主要是萤石矿，嗯...特别提到铕的含量表现出正异常，但总体上不具备开采价值。 开采过程中，还时常出现辉钼矿、辉钴矿，钼的含量是0.007到0.15；钴的含量是0.007到0.01；锰是0.27到4.04。” 很显然任志刚手里正在翻资料，否则这些数据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只听他接着说：“唔...铁矿中还有少量的钽和铌，检测成分为0.01到0.02之间。 开采过程中，还发现了铁锂云母石矿，锂的含量是0.01到0.02，铷的含量是0.027到0.05，铯是0.012。” 接下来，停顿了好一会儿，任志刚估计是在翻找资料，大概一分钟后才接着说：“ 在给省里的报告中说，矿物中有自然金，存在于辉钼矿和黄铜矿中，呈颗粒状包在里边，含量变化较大，每吨含量在0.2克到31.25克之间波动，具有一定的开采价值。 哦...另一份资料说，在对矿石化验时，能检测到硒、碲、镓、银，主要存在于硫化物中。 还有铀和钍，资料说在部分侵染状磁铁矿中发现铀和钍的含量异常。 等一等啊，电子探针检测数值是10的负六次方，这个表格显示检测了20多个矿石样本，最高的是铀0.000032，钍0.000075。 咳咳，我不是学矿物学的，这个矿太驳杂了。 嗯......成矿分析要不要说，什么早期地质构造和中期晚期那些？ 需要了解的话，我就只能念资料了。” “可以了”陈立东兴奋地说，然后挂了电话，在走廊里差点跳起来。 这简直是个聚宝盆，估计是财神爷往里装东西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分拣，珍珠玛瑙、金银细软，一股脑地扔了进来，然后可能跌了一跤，聚宝盆碎成了一摊...... 对别人来说，把这些有用的东西提炼出来合不上本钱。 但是对系统熔炉来说，熔炉就是个饕餮，吃啥都能吃干榨净。 所以，这个矿，势在必得！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电动重卡 回到会客室，陈立东说：“领导，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也批评了张兵。 发展过程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不会一厢情愿地把事情想得那么顺利喝简单。 况且，金山铁厂的资产和债务问题，恐怕是破产前期某些人为了逃避责任作出的侥幸之举。我们相信，威楚在您的领导下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些问题。 不过，我们和嘉佳的人滞留在威楚，不见得有利于地方上处理这些事情，他们可能要回来，我们集团也要对威楚的情况进行认真的分析讨论，再做决策。 后续我们将关注威楚，如果出现有利的转机，再接续进行收购事宜。 您看，如何？” 这些话，说得在情在理，却绵里藏针。 一方面对出现问题表示充分理解，也体谅威楚地方的苦衷。 同时，表示要撤回队伍，不想夹在当中落人口舌。 第三，保持乐观的态度，只要威楚把问题处理明白，还可以继续合作。 但是，这不是南宫岳来的目的，他不是要解释问题，而是...... 南宫岳有些为难地说：“陈董，对东华和嘉佳组团在威楚考察、开展合作的事情，上边非常关注，我们市里每周都要上报有关情况。 如果他们撤回来，其中的原因我们怎么向上交待？ 如实上报的话，省里恐怕要来检查组，威楚将会更加被动，对我们后续的工作也不利。 你看，让考察团再停留一段时间怎么样？ 虚高的资产肯定会砍掉，接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商定一个适合的价格。” 陈立东听出来了，南宫岳这是要捂盖子，甚至允许资产减价出售，只要在威楚范围内解决就行。 于是呵呵一笑：“领导，您的顾虑我明白。 不过，站在东华和嘉佳的立场，威楚到底是隐瞒或者弄错了情况。 资产和负债的有关的数字，已经报到省里和部委，现在却差了八千万，在这样的基础上东华和嘉佳肯定没有办法继续进行这宗资产交易。 即使减资收购，我们也要取得正式的调查结论，而且这个结果必须得到上级的认可。 不瞒您说，东华不想被人诟病、落人口实，担上一个窃取国有资产的骂名，我们的合作必须在光明正大的前提下进行。 如果金山铁厂的资产价值确实价值两亿六，我们不会少出一分，甚至溢价收购也可以。 这些，就是我们东华的顾虑，希望您理解我们的难处。” 南宫岳楞住了，这个时代，国家允许兼并重组，鼓励国退民进。 好多民营企业收购国有资产都要找门路、走关系，巴不得把价格压下来。 可是这个小陈竟然是这个态度。 姜德丰见南宫岳犯了愁，就解释说：“陈董事长，如果真要较真的话，我们市里就要来一场地震。 这件事处理起来，金山铁厂的领导班子要调查，主要责任人恐怕要进去。 金山县党政领导和有关部门要追责，我们市里审查监督不严，有关的市领导和计委口的同志恐怕也要挪位子。 所以，领导也是非常煎熬。 金山铁厂还没出售，我们威楚的干部先躺下一大批，后边的工作还怎么干啊。” 陈立东沉默不语，其实心中非常淡定，东华摊子越来越大，承受的风浪也越来越多，各方面的风险都要规避，特别时方向性问题不能出。 气氛沉闷下来。 见南宫岳还在煎熬，陈立东说：“我还是坚持把有关的情况向上级报告，私相授受的风险太大了。 作为威楚的主要领导，您不能支持暗中操作，这种念头一点也不能有。 其实，这件事算不上严重。 安老爷子跟我说过，阳谋是最好的办法。 不知道，领导您怎么看。” 说到这儿，陈立东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南宫岳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跟姜德丰说道：“你和小贾出去一下。” 姜德丰和那个小秘书走出了会客室，南宫岳才问道：“陈董，受教了。 安老说得对，阳谋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些日子我和张鹏同志确实刚刚了解到铁厂的具体情况，下边有人把局做好，逼迫我们认下。 这段时间，到我这里说情的人太多了，都想让我把盖子捂住，不要把事情弄大。否则，就是我对不起他们。 你提醒的好，如果按他们的套路走下去，将会陷入泥潭。 你看接下来，需要怎么办？” 陈立东见南宫岳转变了态度，终于放了心。 其实他最担心南宫岳这个一把手有问题，如果那样就啰嗦了。 既然南宫岳能够说出这番话，说明问题不大，于是说出了建议：“我相信问题都出在金山铁厂那些人身上，金山县也只是把关不严罢了。 我建议威楚市要对这些问题亮明态度，高调处理。 责任追究要却分情况，故意和失误是两个性质。 显然金山铁厂那些人是在擦屁股，大棒要重重落下，并审查经济犯罪问题。 金山县对包庇隐瞒情况的追究纪律责任就行了，如果有人从中捞了好处，就要严肃处理。” 南宫岳点点头：“好，确实应该亮明态度、高调处理。 否则，我们就是与他们沆瀣一气了。” 陈立东接着说：“领导，还有呢。 金山铁厂的资产债务要审查明白，这些不能含糊，谁担下来都是人生的污点。 坚持正义，可能在工作上得负分，但是人品上得正分，已经不亏。 然后我们再想加分的办法。” 南宫岳之前犹豫不决，也是考虑的太多，在原则和人情上来回兜圈子，有点迷失了方向。 现在听了陈立东的建议，已经拿定了主意，再被这么一算账，更是合乎自己的心思。于是问：“还能加分？” 陈立东说：“能啊。您主政一方，主要任务就是发展一方经济，致富一方百姓，守护一方平安。 现在重点工作是把铁厂恢复生产，让工人有收入，让地方有活力。 这些，东华马上就安排。 同时呢，我们还可以进一步加大投资，对威楚的领导们也是一种支持和拥护。 如果，我们的投资不低于原来的两亿六，甚至三个亿、四个亿。威楚也算拿下一题吧，算是加分项吧。” “好”南宫岳一拍手掌，他的心思彻底透亮。 这些天，南宫岳确实一直在煎熬，在这个问题上放弃原则，对他来说是就如迈向深渊。 现在陈立东给他点明了另一条道路，有东华的支持，他有了更好的选择，陈立东支的招是真正的阳谋，谁也挑不出毛病。 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啊，比自己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看得通透，听说只有25岁，难道说受安老的指点，成长进步这么快？ 南宫岳坐回沙发，端起茶杯举到齐胸看着陈立东说：“老弟，感谢你的指点，我以茶代酒敬你一个。” 陈立东端起杯子却没彭过来，嘴里说：“老弟这称呼得换换。” 南宫岳问：“怎么换？” “我这么年轻，还是叫您叔吧。” “哈哈，你这小子，真有意思。来，叔敬你一个。” 陈立东这才跟南宫岳碰了一下，干掉了杯中的茶。 人生就是历练修行。 刚才，南宫岳敬茶，确实是表达诚意。 但如果陈立东大咧咧举杯就喝，也没毛病，可是却有些张扬，但调皮话一说，好像是嫌南宫岳老气，却把自己调整为“侄子”的身份，气氛立马活跃起来，再喝茶就随意了。 这些都是另一世的历练，人精都是吃盐吃出来的。如果一个25岁的毛孩子，能把刚才这些事掰扯明白，不是穿越就是重生。 这天南宫岳与陈立东达成一致后，连夜乘机赶往春城，他要向姚华安当面汇报。 虽然来去匆匆，身体疲乏，对他这个年龄的认来说已经难以承受。 可南宫岳却已经迫不及待，他本来就是姚华安的得力干将，在整治威楚地方上，也小有成就，可是出了问题，却没有第一时间向大老板汇报，糊涂了啊。 接下来，南宫岳准备用两周的时间把铁厂的案子处理掉。 与此同时，张兵和陈佳宁暂时先撤了回来，几人在燕京碰了碰情况。 陈立春也赶了过来，与玛丽筹备改装车事宜。 东华重工准备新建一座两万平的单层车间，作为重卡改装车间。 划分改装车间、焊接车间、喷涂车间、检测车间。 准备选用一汽重卡的底盘，改装8吨、16吨、26吨，三种型号的卡车。 燃油车改电动车，并不复杂，两者的最大区别是动力系统和能源供应系统。 燃油车驱动系统主要有六个环节：油箱及供油装置--内燃机--离合器--变速器--传动器--驱动轮。 电动车驱动系统大致是：动力电池--调速器--电动机--离合器--变速箱--传动器--驱动轮。 电动卡车是有离合器和变速箱的，轿车往往回去掉。 所以，两种动力的重卡，离合器之后的部分是一样的。 对一般的卡车改装厂来说，只需购买重卡底盘，然后改装车厢就行了。 改装电动车，就要把油箱、发动机及相关的配件去掉，改动的部分稍微多一些。 不过从去年10月、陈立东从植物状态苏醒开始，在南陈村那边，已经由李太顺和翟华实验电机和电控系统。 当前完成了三种车型的改装，甚至已经测试了一段时间，也取得了大量的数据。 这天下午，计委装备司汽车处的于晓磊处长，正在看着手里的数据发呆。 这张数据表是处里同志们核查后报上来的，它是东华T16纯电驱动自卸货车数据。 基本数据为： 驱动方式：8×4，就是常说的前四后八； 轴距：4300+1350mm； 车身尺寸：11440*2495*3680mm； 总质量：30t； 额定载重：16t； 货箱尺寸：8800*2300*1200mm； 上边这些数据一看就知道，这是用了一汽J6P重卡375马力8X4自卸车的底盘。 他在意的是以下数据： 电机类型：永磁同步电机； 电机型号：DH--3425TZ--XS--A； 电池厂家：东华重工； 电池类型：锂钠石墨烯电池； 电池容量：1100kWh×2； 续航里程：900km。 重点是电池，啥叫锂钠石墨烯电池？ 一块电池的容量能够有1100度？电池应该很大吧？ 记得有人跟说过，电车增加续航，多装电池就行了。 可是这台车的总重不仅没有增加，还比原车轻了1吨。 他们的电池很轻吗？ 可是不应该是容量越大电池越重的吗？ 再看续航，能够达到900公里，开玩笑吧。 他将一只优盘插上电脑，打开MP3播放器，一台红色的卡车出现在视频里，看外表就是一台一汽J6P重卡。 几十秒后，视频就已经介绍完车型尺寸等参数，开始介绍动力系统。 于晓磊终于看到了电池，两块电池竟然只有那么点。 他见过电动重卡的改装，电池非常重，一般安装在原油箱的位置，续航里程300公里的话，使用的铅蓄电池就得三四吨重。 可是视频中的两块电池显得非常苗条，两块平板，对比卡车来说真的不大。 电池被贴在驾驶室的背面的架子上，在专用设备的辅助下，工人能够轻松的把电池装上去、取下来。 视频专门说，这种设置就是解决充电慢的问题，客户使用这种重卡，不用等待充电，只需要拆卸空了的电池，装上满电电池就行了，装卸过程用不了十分钟，非常便捷。 视频继续介绍电机、电控系统，以及驾驶时的体验。 最后说，这台电动卡车空车能够跑1600公里，满载16吨货物实打实跑到了900多公里。 处里的同志几次出现在视频中，让他相信，这都是真的。 东华果然不同凡响，于晓磊意识到这是跨时代的创举。 看着眼前的视频，播放视频的电脑，哦还有那只小小的优盘，于晓磊竟然想到了那句广告词： 东华，创造奇迹。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电池之忧 于晓磊将眼前的视频看了五六次。 作为一名部委里的处长，他对国际国内重卡的发展态势算得上是最了解的人。 他打开电脑里的一份文件，那是华夏汽车技术研究中心呈报的一份报告。 报告说：“国际重型车总体上处于饱和状态，且产能处于饱和状态，90%以上用于旧车更新。 华夏正在成为全球重型车行业唯一的也是最耀眼的亮点。” 报告估计：“1999年，国内中型车销售量有望达到5万辆，比上年增长30%。 而随着国内公路建设的飞速发展，高速公路通车里程的迅猛增加，国内重型车市场将出现巨大空间。” 报告还做了一个对比分析，山姆的人口是华夏的六分之一，但是去年重型车的销售量是6万辆，华夏的市场应该是六倍以上。报告预计到2005年，华夏重卡需求将达到35万辆。 于晓磊再次打开视频，快进到电动机部分。 接下来的解说词特别强调，应用到这台车上的电池、电机、电控全部是东华自有技术。 这就牛逼了，要知道国内十几家重卡车企仍旧是拿来主/义，一汽16吨重卡原车使用的是道依茨发动机，东风重卡使用的是康明斯发动机，总成中的变速器、装向器、驾驶室、单桥、双桥几乎全部使用国外技术。 于晓磊还知道，国内引进的这些技术，只是国外七八十年代的水准，近几年的新技术、新材料，特别是电子技术的应用，还未向国内车企开放。 现在东华走出的这一步，将有望打破国外技术的封锁。 不！ 东华的创新，有可能推动国内车企走上另一条道路。 今天晚上，于晓磊受邀将与东华重工董事长陈立春、东华重卡业务经理玛丽、一汽业务经理刘长春、以及赵省和蓝市有关部门的负责人聚会。 明天，装备司将听取有关情况汇报，对后续发展，于晓磊充满了期待。 ...... 汇报会如期举行，并且如预想的那么成功。 在看完视频、听完汇报后，东华年产5000台电动重卡改装车项目获得与会领导的充分认可。 项目审批将由蓝市具体负责，资质办理由于晓磊具体推进。 接下来东华重工的重卡改装车间将加快建设，争取年底前达产，一汽将配合东华的动作，进一步扩能扩产，双方共同做好宣传，推进电动重卡上市。 至于东华提出的在高速服务区等重要交通节点设立冲换电站事宜，由于牵扯面较宽，会上没有进行讨论，参会的领导责成于晓磊提交一份更详细的报告后，召集其它部委负责同志一起研讨。 陈立春刚回到蓝市不久，就又接到通知，再次赴燕京参加某部门的会议。 两天后，陈立春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晚餐时兴奋地跟大家说：“嘿嘿，我们拿到了一份大单，要给部队改装300台电动卡车，东华要露脸了。” 陈立东问：“这么多？咱们技术没问题吧，给部队用可不能出问题。” 李太顺说：“放心吧，电机电控肯定没问题。” 陈立东又问：“底盘用谁的？还是一汽的？” “陕汽的底盘。”陈立春继续喜气洋洋地说：“要阅兵了，这些车将要拉着装备从广场上绕一圈。” 陈立东大吃一惊：“这个任务你接了？” “接了啊。” “大哥，你胆子真的不小。”陈立东筷子一甩，“已经进4月了，满打满算还有5个月时间。而且，估计现在已经进行国庆预演了，哪有时间让你改装电车？” “电车备用，改出来能行就换上。他们现在先用柴油车演练，我们7月份交车，时间上确实紧张，不过陕汽也来人，我们两家一起搞。” 玛丽问：“我们成为军工企业了吗？” 在山姆，能够列入军工名录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陈立东一捂额头：“耗子舔猫鼻，不怕死的快，你就作吧。” 李太顺一摔筷子：“老二，你瞧不起谁呢？自打去年你从南边回来就阴阳怪气，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还逼着我们每个月都进车间锻炼一个礼拜。 我们可是真的去了，你哥我俩天天下车间，你去了吗？ 你见识过我们的加工能力和水平吗？ 300台改装任务，算个屁，我一个月就能搞定。” “嗷嗷...行！我小看你们了，冤枉你们了。那就集中力量把车做好，千万不能出问题，要是断电停机，可就出丑了。” 陈立春瞟了弟弟一眼：“说什么呢？！别咒人好不好！你给我少说那些丧气话。还有，你的电池没问题吧？” “电池...没问题啊，能出啥问题？10天后到位。”陈立东不再言语。 目前，陈立东跟大家说的是，东华超级动力电池产自熊岛。 实际上，熊岛也确实建起了一座电池加工厂，但只是做做样子。 一直到现在，超级电池还只能从系统里兑现出来。 破解超级电池的工作也在做，可是没有专业人员参与进展很不理想。 搞电动车，电池是关键。 从系统兑换的超级电池，由于体积的原因，还不便用于轿车。于是陈立东想破解超级电池后，作出迷你版，用到家庭轿车、电动自行车上。 去年，他一直关注的孔一麟，在姑苏的电动自行车厂投产，生产的梅鹿牌电动自行车卖的火爆。 在陈立东看来，这种梅鹿牌电动自行车真的很差劲。 电动自行车早在100年前就被发明出来。 在自行车定型10年后，山姆工程师奥格登·博尔顿创造性的发明了直驱式轮毂电动车，他也因此成为了第一个获得电池驱动自行车专利的人。 在此之前，他还曾发明了电动三轮车，就是把一组电瓶装到三个轮子上，电动三轮车的发明让他收获了巨额的利润。 接下来他发明的电动自行车是一款10伏/100安培，单速，带有直流轮毂电机的电动自行车。笨重的电池被安装在自行车横梁之下，驱动后轮安装的电机驱动自行车做功。 之后的100年来，无数自行车爱好者动手改装自行车，各种样式层出不穷，不过直到1992年电动自行车才被商业化。 第一款上市的是ZIKE的镍镉电池自行车，这款车被设计的非常漂亮，简约的车架采用高强度铝合金，两只直径30厘米的轮胎放到30年后也显得非常可爱，电机被装在中轴位置，电池只有不到一公斤。 1993年，雅马哈也把他们的一款自行车推向市场，自此之后电动自行车市场开始火爆起来。 陈立东安排人搜集整理了国外知名的电动自行车的有关数据，目前大家采用的电池都是镍铬电池，续航里程20到30公里。 国外这些电动自行车，有一个特点：贵。 一台车标价1200到1900美刀或欧朗，折合人民币上万元。 镍镉电池，是以氢氧化镍为正极、以锡为负极活性物质、以氢氧化钾溶液为电解液构成的化学电池。 这种电池可以重复充放电500次，可以快速充电，可以为电机提供大电流，但是有个较大的缺点，就是记忆效应。 记忆效应，就是镍镉电池会记忆用户日常的充、放电幅度和模式，日久就很难改变这种模式，不能再做大幅度充电或放电，在每一次使用中，任何一次不完全的放电都将加深这一效应，使电池的容量变得更低。 消除这种方式有些麻烦，一种方法是小电流深度放电，最好每个月来一次，或者坚持每次使用把电用光，充电时切实把电充满。 镍镉电池对比这个年代常用的铅蓄电池来说，能量密度和体积密度相差不大，放电性能优于铅蓄电池。 而梅鹿电动自行车，目前使用的是铅蓄电池。 铅蓄电池寿命较短，充放电次数只有180次，镍镉电池一般为500次以上。 两种电池都不属于环境友好型，铅和镉这两种重金属，对人体、对环境都有损害。 铅蓄电池在使用过程中，容易出现有酸腐蚀连接零件和导线的情况，需要定期擦拭，维护较繁琐。 镍镉电池同样也有这样的问题，工作时碱液会腐蚀零部件，必须定期添加蒸馏水和更换电解液，维护过程相当繁琐。 维护和更换电池问题，是当前电动自行车面临的最大问题。 厂家必须承诺对电池进行维护保养，才能获得更大的市场。 大一些的电动自行车门店至少要配备1名技术员工，负责这方面工作。 重生者陈立东当然知道这些问题，另一世他家里买过几台电动自行车，最初那台是铅蓄电池，当时花了三千多，价格不友好，充电也麻烦，使用不到一年后，电瓶亏电厉害就得换。 直到后来用上了锂电池。 锂电池的体积能量密度是铅蓄电池的2.5倍，质量能量密度是3.5倍，充放电次数可以达到2000次，对人体没有危害，对环境也相对友好，特别是电池密封，维护简单。 当然锂电池也有一些致命的问题，比如低温工作性能差，最可怕的就是过度充电时发热量巨大，容易鼓包，甚至起火、爆炸。 梅鹿的老板孔一麟确实有一套，他的电动自行车使用的是自己制造的电机，他在赣省投资了钕铁硼烧结和电机厂，现在虽然赣省的稀土受到管控，但是他的原料还能从三环高科获得，所以他的电机在同行业中算是性能比较优越的。 梅鹿电动自行车的其它配件，由沪市自行车四厂提供，沪市自行车是全国驰名品牌，自行车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一。 从去年以来，陈立东就在琢磨如何狙击孔一麟。 去年后半年，东华和蓟市飞燕自行车厂联合，也搞出了电动自行车，正在跟梅鹿一争高下。 华夏目前电动自行车品牌已经有十来个，市场占有率第一的是梅鹿，大概做到了25%，飞燕做到了15%，现在市场上已经有了南梅鹿、北飞燕的说法。 这么下去，飞燕恐怕不见得干过梅鹿，因为南方市场容量大，沪市自行车的名头在那里。 据说孔一麟正在山城调研，准备和当地企业合作，新建一家电动自行车厂。 想挤兑梅鹿，目前的办法是打价格战。 陈立东不想打价格战，价格上飞燕靠着东华钢铁和东华重工，在材料方面有些优势，但是打起来的话，对市场伤害较大，到头来怕是要背上骂名。 那么另一种方法就是技术碾压，靠啥技术呢？ 电机的优劣，除非专业检测能区分出来，老百姓不认那个。 自行车的材料，如果玄武岩纤维做出来，倒是可以用纤维材料替换掉一些钢材配件，但是玄武岩的厂子还没落地，短时间还搞不定。 再有就是电池了，把锂电池做出来就能够给电动车换代。 可现在发展锂电，东华帐下无人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富钾天下 真的不是玩笑，能提供超级电池的东华，现在还没有生产过一块电池。 只在熊岛那里弄了空壳子。 熊岛作为受洛维奇和根纳季支持的自由岛，现在矗立起许多工厂，包括生物质发电厂、风电厂、光伏厂、炼钢厂、车床厂、拆车厂、水泥厂、化肥厂、汽车组装厂、玄武岩纤维厂、超级电池组装厂...... 总之，对陈立东来说是要啥有啥，缺啥建啥。 当前机械仆从数量有限，所以好多工厂是空壳子，只是建起了车间，设备也只是摆了个样子。 当然也有热火朝天的地方，那就是拆车厂和二手汽车组装厂。 拆车厂和汽车组装厂每年都在扩产，车间沿着山坡梯次而上，员工队伍也在逐年扩大，车间里已经搞起了四班三倒，孙学松也不曾想自己能够管理一座员工超过5000人的大厂。 工厂的盈利非常生猛，大头在拆车板块，年拆解二手车多达几十万台，不考虑基建和设备的投入，年利润已经接近3亿刀。 工厂的管理也更加规范，几年来，孙学松招聘了一些管理人员充实进来，自己从孙集镇带出来的小伙伴也逐渐成长起来，他其实已经不用那么忙碌。 这次孙学松回家过完五一节本打算回熊岛，却被陈立东抓了劳工。 陈立东要他跟着陈佳宁去东珠一家公司学习考察锂电池技术。 东珠作为华夏最发达、最繁华的地方，孙学松向往已久，可是这次的任务不简单，对锂电池他几乎是刚刚听说，坐在飞机上还在熟悉陈天吉交给他的资料。 至于为啥要搞锂电池，孙学松不是太清楚，可他明白这对东华的产业布局应该很关键。 姐夫跟他说，去了东珠要多听多看多学，商务合作的事情听陈佳宁的就行，争取和那家叫做ATL公司达成合作关系。 姐夫还说，ATL刚刚成立，如果对方资金困难，可以拿出钱来帮助对方发展，只要陈佳宁认可，你就拍板掏钱就行。 这么一番叮咛，让孙学松心事重重，他此时的身价已经巨富，实打实亿万富翁，而且是“亿以刀记”。 可是他一直看摊守业，未曾闯荡过，不知道钱怎么投，万一对方让他出一亿刀，是出？还是不出？ 陈立东之所以没有去，是因为他跑到了西青省的噶尔穆。 西青是华夏面积最大的省。 华夏国土，西高东低，西青处在两个高原的过度地带，地形复杂、地貌多样，高原、深谷、河流、湖泊、草原、戈壁，啥都能看到。 噶尔穆是蒙语，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这里也是华夏西部的交通枢纽。 陈立东一行早上9点从燕京坐火车出发，中途在湟中市换车，直到第四天下午才到了噶尔穆。 从湟中到噶尔穆的铁路长达820公里，从1958年开工建设，直到1984年才建成通车，现在已经正在筹备从噶尔穆到唐蕃的的铁路，筹建中的铁路长达1150公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环境最恶劣的地区，被称为华夏新世纪的四大传奇工程之一。 陈立东两世为人，从未来过噶尔穆，不过对这个地方却早有耳闻，地处柴达木这个聚宝盆中，背靠万山之祖昆仑。 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雪峰高耸，冰川纵横，茫茫苍苍，巍峨神奇。 可是坐了几天的车后，实在没有心情欣赏一路上的风景。 况且，苍茫是真，巍峨不见，真的没有什么如诗画卷，感谢那些诗人和摄影家们，总能找到美的瞬间。 与陈立东同行的，有媳妇孙婕，助手陈天长。 自从去年抗洪之后，陈天长随陈天一回到总部，就没有返回共青城钢铁厂，现在被陈立东抓来当助手。 陈天长是华夏的名字，毛子的五官，一看就是位外宾，一路上经常引起路人的注意。 另外还有个新人，他叫吴石刚，是唐远祥的同学，现任华科院盐湖研究所的研究员。 五一期间，唐远祥与同窗相聚，吴石刚恰在其中。 几人毕业二十多年后经年不见，自然畅谈一番，听说唐远祥已经脱离体制，在东华单干，且身价倍增，同学们艳羡不已。 一般来说，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很难再奋起另外开创一番天地。 不过，吴石刚见到唐远祥之后，心中那番不甘再次发芽。 聚会的第二天，吴石刚就专门联系了唐远祥，说了自己的打算，并递交了一份报告。 这是一份《关于开发噶尔穆察尔汗盐湖卤水提取钾镁硼锂资源项目的报告》。 报告说吴石刚与同事于1986年至1987年完成了察尔汗盐湖浓缩卤水提取钾盐、萃取硼酸的半工业实验，对提取锂进行了室内研究，建议资方开发该湖的卤水资源，建设万吨级的钾盐厂、千吨级锂盐厂。 唐远祥直接把吴石刚推荐给了陈立东，陈立东看到这份报告后，惊诧不已。 因为吴石刚在报告中推荐自己担任总工，理由有三： 一是研究盐湖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理论知识，西青省的盐湖资源的开发历程他都曾经参与。 二是在噶尔穆实地工作几年，熟悉当地风土人情。 三是10年前，他曾受华科院派遣去雅甘共和国的阿塔卡玛盐湖的锂盐厂工作过一段时间，亲身参与了那个盐湖的建设和投产。 陈立东从心中感叹，这是高手！ 看着这位满脸锈色，两手粗糙的研究员，陈立东问：“吴老师对国内的钾盐和锂盐市场了解吗？” 吴石刚说：“我算是最熟悉这个行业的人了。华夏钾盐年产量大概50万吨左右，钾盐主产地在西青，最大的工厂是噶尔穆钾盐厂，年产氯化钾8万吨、硫酸钾2.5万吨。 华夏是缺钾大国，钾盐缺口至少300万吨，但是资金有限，每年只能进口钾盐百万吨。 这些年国际上钾盐价格相对稳定，目前氯化钾到岸价为每吨120到130刀。” 陈立东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忽然问：“锂的市场情况如何？” 吴石刚说：“锂盐市场我也了解过，国内锂盐锂生产企业不超过10家，碳酸锂、氢氧化锂的总产量大概在1.5万吨左右，国内消耗大概在6000吨左右，出口量应该超过8000吨。 最近，发达国家对锂的需求越来越大，过去锂制品主要用于生产陶瓷、玻璃、搪瓷以及冶金中的助溶剂，从新产业发展看，未来金属锂将大范围的应用于锂电池、铝锂合金。 最近，锂盐价格在不断上扬，每吨氯化锂国内价格是3.5万人民币，国际上是9800美刀；碳酸锂国内价格是两万二，国际上是4200美刀。” 陈立东一听，这家伙果然专业。 于是一商量，就组成了一支观光考察团，奔赴噶尔穆。 一路上，陈立东心思不定。 按照吴石刚的说法，从卤水中提炼钾和锂，不外乎沉淀、结晶，提取锂要用到吸附法、溶剂萃取法，这些方法他在实验室中都摆弄过。 至于选择什么工艺和方法，需要考虑经济效益，产品是氯化钾还是硫酸钾，副产品是氯化锂还是氢氧化锂也要作具体的分析。吴石刚说，钾盐的生产相对简单。 将盐湖中的卤水引入盐田，利用日光蒸发滩晒，经浓缩除去氯化钠，再浓缩就得到钾盐，钾盐经过反浮选和冷结晶后，就生产出氯化钾。 ...... 孙学松走出东珠国际机场时，一下子就被满眼繁华迷了眼，摩肩接踵的人群，大白天就闪烁的霓虹，穿着暴露的小姐姐...... 接站的是陈佳宁的秘书，引领着孙学松和陈天吉登上一辆奔驰，驶向香格里拉酒店。 香格里拉中庭宽敞，迎面是一座喷水池，四盏吊灯垂下来将地面映射的一片璀璨。 穿着板正、打着领结的服务生讲着流利的英语，知道主宾是华夏人后，又开始用汉语引领。 酒店走廊铺着地毯，走上去那种用不上力的感觉使孙学松很不舒服。 100多平的套间只用来接待他一个客人，也使他很不自在。 洗手池上的龙头一看就是铜做的，不知道水管是不是，这么搞太浪费了吧。 孙学松按照服务生的提示，自己放了一池子热水，将沐浴液打开盖子倒进一些。 看着瓶子上的文字，他有些疑惑：古龙不是写小说的吗？他的香味是什么味？ 孙学松在香格里拉舒服的泡着的时候，陈立东一行人坐上噶尔穆市政府的越野车正在盐沙上驰骋。 没错，车轮碾压的东西就是盐沙。 “天上无飞鸟，地下不长草。一日有四季，风吹盐沙跑。”这是当地人柴达木盆地的形象概括。 孙婕没有随行，她有一些高原反应，留在宾馆里舒服些，陈雨墨守护在她身边。 按照计划，孙婕要代表东华，向噶尔穆市捐赠一批电脑，并将100万元捐给这里的希望工程基金，用于改善当地儿童的入学条件。 噶尔穆市区坐落在群山之中，周围就是祖山昆仑。 噶尔穆虽然地处盆地，却属于高原盆地，市区海拔在2800米以上，人在这里很容易出现高原反应。 到达噶尔穆，入住石油宾馆当天孙婕就有些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上，开始头疼，胸口也疼，早餐的米粥也不合口味。还好没有出现别的情况，于是暂时在宾馆休息，等适应一段时间再安排工作。 按说高原反应男性高于女性，可是陈立东却没有一点反应，陈天长更没事。 吉普车是市政府的，轮胎碾在盐沙上能听到咔咔的响声。 从市区到盐湖修了公路，但前两天有沙尘暴，有的路段被风沙掩埋，时有时无。 其实也不需要路，这里的盐沙足够结实，就是走野路的话，车辆的越野性能必须过关才行，否则就要尽情享受“搓板路”的感觉了。 路的两侧是雅丹地貌。 “雅丹”是维语，意思是“具有陡壁的小山包”。 陈立东打算让孙婕有时间再来观光一趟，因为如果心情好的话，可以把风沙中那些一米多高、两米多高的小山包想象成牛羊、骆驼、士兵，或者坐班的诸位神仙...... 走着走着，盐湖开始出现在眼前，今天阴天，远处灰蒙蒙，看不到边界，盐水与苍天交接在一起。 盐湖中时常能看到盐株，或者叫盐柱也行，有点像从水长出来的低矮的钟乳石，只有一截露出水面。 如果把盐湖想象成瑶池，那些盐株就是沐浴的仙子...... 柴达木是聚宝盆，财富就在眼前的盐湖里。 后世这里会矗立一个大牌子，广告语是： 富钾天下、镁不胜收！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镁不胜收 富钾天下，说得是这里的钾肥资源。 华夏盐湖上千个，柴达木有33个，主要集中在噶尔穆。 全国盐湖之最，就是察尔汗盐湖，它的面积超过5800平方公里，相当于5个滨海县。 察尔汗盐湖地质储量上千亿吨，钾的储量为1.5亿吨，这就是“富钾天下”的缘由。 所谓镁不胜收，就是指盐湖中的镁了。 吴石刚一路讲解说：“察尔汗盐湖镁的含量是钾的十几倍，盐湖卤水平均含有氯化镁为17%，仅次于氯化钠。 我们估算，察尔汗盐湖中，氯化镁的储量高达30亿吨。” 镁这种金属，在初中时化学老师就会让同学们见识一番，比如将白亮亮的镁丝点燃，让你知道金属也是可以燃烧的。 镁的性能与铝相近，比铝轻，比铝硬，比铝的延展性好，具体干啥呢？ 当前主要是做耐火材料。 盘山有个耐火材料厂就是用镁盐做电熔镁砂，然后再做成镁砖、镁铝砖，作为高炉的补炉料。 那家耐火材料厂是从海水盐池的边角料中提炼镁，1993年就停了产，他们的技术科长李太顺被陈立东挖到东华搞电机，正在向着世界电机大王的桂冠爬行。 耐火材料厂被唐远祥占领，改建成东华碳素厂，主要生产石墨电极。 不过在东华碳素厂，已经着手恢复耐火材料的生产，当初耐火材料厂的一些老工人正在被召集回来。 那边用的镁盐，从海水中获取，普通海水中镁的含量只有每升1.28克。 察尔汗盐湖这边的卤水中，镁的含量是海水的35倍。 镁的另一个用途是航空航天。 含镁的铝合金常被用来制作飞机机身，做发动机零件，还能做导弹。 据说，一架超音速飞机约有5%的镁合金构件，一枚导弹一般消耗100～200公斤镁合金。 与塑料相比，镁合金具有重量轻、强度高、减振性好、热疲劳性能好、不易老化，又有良好的导热性、电磁屏蔽能力、非常好的压铸性能，尤其具备易于回收等优点，是替代钢铁、工程塑料的新一代高性能结构材料。 日后华夏建天宫，也是用的镁合金。 天宫是啥？你猜。 只听吴石刚说：“镁的需求每年在以15%的速度增长，到明年世界氯化镁的需求量可能超过600万吨，金属镁的需求量超过20万吨。 我们华夏去年镁金属产量是12万吨，出口超过10万吨。 国际上镁金属价格是2500刀一吨。 所以吧，察尔汗盐湖真的是个聚宝盆。 我们一会儿要看的钾镁厂过去只生产钾，去年才准备提炼镁，这边刚刚落地了电解镁项目，用电解光卤石的方法生产镁。” 光卤石，就是含氯化钾、氯化镁的结晶。 注意这两个概念： 卤水是盐分浓度高的水溶液，卤晶就是脱了水的盐，北方叫做盐疙瘩。 常见的盐疙瘩是食盐，主要成分是氯化钠。 光卤石的成分是氯化镁和氯化钾，工业上的光卤石一般含有氯化钠，西青这边的光卤石还含有氯化锂。 当前世界上生产镁的最新工艺就是光卤石电解，不过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设施装备。 察尔汗盐湖这边，钾镁一起做，才是科学、经济的路线。 聊了一路，不经意间就到了噶尔穆钾镁厂。 钾镁厂厂长叫王玉顺，是个敦实的汉子，年纪应该在50开外，这边人的皮肤比不了蓝市那边，所以看年龄有时会看走眼。 比如吴石刚今年才46，外貌会让他年长10岁。 在噶尔穆市领导介绍完陈立东的身份后，这位王厂长握住陈立东的手，拍了拍肩膀说：“小伙子不错，听说过你的名字，敢用身体堵决口的英雄，现在这个社会不多见啦。” 陈立东侧了侧身，想躲开对方的魔爪，王玉顺却又拉住他的胳膊：“都说你是财神爷，这下终于到西边了。 走走走，进里边。 小陈啊，你这次可不能白来。 我们厂子困难啊，我们员工苦啊，有了你的支持，我们就能翻身了......” 陈立东的胳膊感受着压力，心率有些加快。 王玉顺说话声音很大，可能是因为胖的原因，嗓子虽然沙哑，但是带着堂音，震得耳朵嗡嗡的。 走进办公楼后，王玉顺先带着陈立东参观厂子的光荣墙。 陈立东在一张发了黄的黑白老照片前驻足，照片上有20几人，标记着“鲁省琴岛第十九中学欢送参加西青农业建设兵团同学留念”，时间是1965年10月5日。 照片下用白纸打印着说明：左一王玉顺。 那是一个带着军帽、身着军装、面目清秀、个子矮小的少年。 陈立东问：“这是你？” 王玉顺哈哈一笑：“不像吧，我当年也很帅。” 陈立东疑惑地说：“西青也有建设兵团？” “有，除了退伍军人，就是鲁省的知青。整个鲁省八个市来了7000多人，我们琴岛最多，有5000多。 我是最早过来的那一批，我们的口号是：上山下乡，支援边疆，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唉，照片上20多号，留在这里的没几个了。” 陈立东八卦起来：“都想办法回去了？” “是啊。” “为啥你没走？” “我是干部，哪能说走就走。” “后悔了吗？” “后悔说不上。跟你说，他们回琴岛的几年前来看过我，一起庆祝兵团成立30周年，看着眼前的变化，都后悔离开这里，有人还说死了以后要埋过来，跟老吕我俩作伴。” “老吕，你爱人？也是知青？” “哈哈！你可真逗，我说的老吕就是他，我们尊敬的吕大人。” 陈立东这才明白过来，王玉顺说的是吕继民，市里的副市长，今天陪同东华考察团的负责人。 吕继民是个瘦高个，带着镀金框的变色眼镜，在王玉顺跟前显得更加文静，十分缺乏存在感。 陈立东连忙说：“哎呀，竟然是两位前辈，失敬失敬。当年来的时候，这里啥也没有吧？” “盐湖这里？盐湖是国家缺钾肥，十几年前派我过来开发的。 我们65年来的时候，噶尔穆那里有居民、有兵站，还有劳改农场。 我们知青占领了一处劳改农场，3000多劳改犯被送去了更加艰苦的地方。 我们来了之后先修房子，接着就是备耕生产。 我记得当时给家里写信说：我到了西青，我要在这里干一辈子。 嘿，果然干了一辈子。 你知道吗？来那会儿正赶上收菜，我是第一次见到地里长得萝卜，第一次看到满猪圈的肥猪。 喂，继民，那会儿猪圈里养的猪是啥品种来着？外国人的名字。” 吕继民说：“巴克夏。” “对对对。巴克夏，黑不溜秋的，个头大、出肉多，就是膘子厚，现在已经没人养了。 走小陈，叔带你去车间里走走。” 走进车间，陈立东感到，这里的管理比较规范，地面虽然湿漉漉的，但是没有积水，工人们状态不错，一丝不苟地干着手里的工作。 他们进入的是浮选车间，这家厂子八几年开建的时候，吴石刚被从所里派过来当总工，今天他主动担任了讲解员的角色。 吴石刚说：“我们过去曾经使用过冷分解洗涤法工艺，将含有钾镁钠锂的浓盐水抽入规划好的盐田，经过日晒析出钠盐，去除钠盐后的卤水通过洗涤、干燥就能得到成品氯化钾。 这种方法工艺流程简单，但是钾的资源利用率太低，钠盐用不掉只能遗弃，对资源是一种浪费。” 这时，吴石刚指着车间内的卤水池说：“ 王总的钾盐厂，采用的是冷分解浮选法工艺。 盐田日晒得到的光卤石加水溶解，就是现在我们看到的饱和卤水，这里面其实是含有氯化钾和氯化钠两种固体颗粒。” 走了几步后，吴石刚说：“饱和卤水，进入这个池子后，加入一种浮选剂，我们使用的是盐酸十八胺。 理论上十八胺只对氯化钾发生作用，氯化钾会被捕获浮出液面。” 往前走了几十米，果然看到液面上浮起黄白色的泡沫。 在池子的尽头，是一个滚动的轴滚，轴滚上包覆的毛布托起泡沫与溶液分离，向前方传送，溶液渗过毛布，滴到下边的集液池里。 毛布带着氯化钾泡沫前行，转到尽头滑到另一个池子里。 吴石刚指着这个池子说：“这个可以称之为氯化钾精矿，纯度在70%到80%。” 走了几步后，就看到氯化钾精矿池里被加入一种液体。 吴石刚说：“这个管子流出的就是水，将氯化钾洗涤一遍，最后烘干，得到95%的氯化钾。” 吴石刚停住脚步说：“我们现在使用的方法，工艺并不复杂，技术容易掌握，生产比较稳定，盐湖这边的几十家钾盐厂都开始使用这种工艺。 不过，这种方法对钾的收得率不高，大概在50%左右。而且，得到的氯化钾品相不好，大粒度少，跟国外进口产品差距较大。” 吴石刚继续着他的讲解：“我们准备更新的技术是，在现有工序中加入浓密增稠、离心过滤、洗涤过滤、以及筛分等工序。 已经进行过小试，得到的产品粒度粗，外观效果好，但是程序较为复杂，结晶过程掌控难度大。 还有就是，需要的设备较多，投资大。” 走完流程，走出车间，陈立东问：“这个厂，产能是10万吨？” 王玉顺说：“勉强干到10万。” 陈立东问：“周边那些厂子产能多大？” 王玉顺说：“大的两三万吨，小的七八千吨。” 陈立东看向远处正在施工的车间说：“那里是在建的镁厂？” 王玉顺说：“是啊。现在是生产1吨钾，就要扔掉10吨镁，可惜啊。 在吴工的建议下，我们就上了那个车间。” 回到办公楼里，在一个会客室落座后。陈立东说：“各位领导，在来的路上，吴老师跟我说过，噶尔穆的发展都是自己干出来的，从一穷二白，从无到有。 我十分钦佩大家这样战天斗地的好汉。 吴老师动员我过来，是因为我们东华有资本，有这个能力，想让我们投资，支持钾镁生产事业。 不谦虚的说，东华真的有这个能力。 东华靠海临港，交通便利，人员密集，积累资金和技术相对容易。 这几年我们靠着钢铁、机械，迅速崛起。 可是跟你们比起来，更懂得创业不易。 跟你们比，东华差的很多，不是钱赚的不够，而是对国家的贡献不够。 所以，我们东华人正在一路向西，向各位前辈靠拢。 前年，我们投巨资处理鹿钢尾矿库，消除了隐患，带动了稀土产业发展。 去年，我们收购了韩江钢铁厂，增上了炼钢，企业正在恢复活力。 洪涝过后，我们与秦省合作，打通汉江水系，正在为中部地区疏通血脉。 今年，我们加快脚步，在西南的滇省选择最困难的威楚市，正在收购当地破产的铁厂、还准备收购矿山、水泥厂，今后几年我们还要在那边开山修路，为当地的发展打开快速路。 现在我又来到了噶尔穆，来到这个聚宝盆。 我准备和诸位一起，加快开发这块宝藏，为祖国的繁荣作贡献，为西部发展作贡献。” 一通表白说得吴石刚心潮澎湃，王玉顺甚至鼓起了掌：“好！我就说没看错人。那个，小陈，你们东华准备怎么干？”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夸夸其谈 陈立东看向吕继民：“领导您说，噶尔穆需要我们东华干点啥？” 吕继民咳嗽一声，慢条斯理地说：“市里的意思是东华来投资，干啥都支持。 不过我个人认为，既然东华是搞钢铁出身，不如在我们这里建钢铁厂，噶尔穆到唐蕃的铁路马上就要开工，如果东华能够就近生产铁轨，修铁路就事半功倍了。 噶尔穆这么多年，钢铁要从湟中运过来，湟中特钢的产能也有限，我们经常缺钢少铁，盖房子都难啊。” 陈立东心说，修铁路倒是其次，盖房子可能更重要，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行，我们建一座钢铁厂，不知道电力供应有没有问题。” 吴石刚面沉如水，人是我找来的，是来建化肥厂、镁锂厂的，你让东华搞钢铁，这不是截胡吗？ 吕继民却还在说：“我们这里也缺电，不过这边水资源也有一些，东华可以在这里建水电站。” 陈立东想了想说：“水电炼钢，不知道这里电力供应是否稳定？这里有煤吗？” 吕继民说：“有座绿草山煤矿，储量上亿吨。” 陈立东问：“铁矿呢？” 吕继民答：“七七年的时候在肯德可克那里发现过铁矿，八六年进行了复测，铁是肯定有的，多少储量、品质如何，需要进一步勘测。” 陈立东说：“行，如果铁、煤、电没问题，我们就过来建一座钢铁厂。” 吴石刚抓住机会，插了一句：“肯德可克那里可没有路。” 吕继民冲吴石刚挤眼，不让他搅活。 陈立东却说：“没路也不是问题，我们东华可以修，在这里建设铁路，占地拆迁难度不大吧。” 吕继民说：“占地好协调，我可以打保票，不会让东华掏冤枉钱。” 陈立东想了想说：“那我抓紧安排勘探人员过来，我建议如果您说的那个肯德可克有铁矿的话，就把钢铁厂建在那边。 搞水电，这里水资源不稳定吧......其实可以建风电光电。 还有......铁路要修，公路也要建。 领导，咱们把公路铁路弄成并行线，一起设计安排怎么样。” “行。”吕继民答应道。 王玉顺一直在摆弄手机，心说：你们来我这里谈钢铁，是不是有病？ 他还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真的是东华老板，老吕怕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采矿、修路、建电站、搞钢铁，这么一通搞下来，怎么也得几十个亿。 看这孩子夸夸其谈，东华难道是这么吹出来的? 陈立东还在说：“盐池这里，东华也要投资。 王总，您这个厂子规模小了些，要搞就搞几十万吨的规模，而且要钾、镁、锂、硼一起搞，把盐池里的财富吃干榨净。 我建议市里给我们审批一处盐化工产业园，东华来牵头，整合那些小企业，王总来经营，华科院这边出技术。 争取用三五年的时间完工达产，钾、镁、锂都是国家建设急需的资源，我们搞出来国家就轻松许多了。 钾肥搞上去，粮食就能增产，12亿人吃饭就轻松些。 镁搞出来，可以做铝合金板材，东华正在研究电动汽车，汽车板材、高铁板材都可以用新型铝镁合金。 锂搞出来，主要做锂电池，我们已经派人去东珠考察，有望在一两年内实现锂电池的产业化。 硼干啥来着？我记得吴老师半路上说过，东北那边的一家硼矿企业刚刚停产，硼已经成为紧缺资源。 总之，要把盐池变成印钞机，这里大有可为啊。” 说到这里，陈立东抬头看向眼前几位。 发现吕继民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吴石刚正扭头看窗外，王玉顺在摆弄手机。 陈立东霎时明白是咋回事，于是哈哈一笑：“哈哈，各位领导，诸位叔叔们，我先吹个牛逼。 事情得一件一件来，这么的。 钢铁厂的事情，我马上落实吕市长的要求，月底前勘探人员到位。 察尔汗盐湖这边，能不能给东华审批一个产业园？” 吕继民有些无奈地说：“盐湖沿路这一片，都批出去了，有市里的，有部队的，有我们这两年招商过来的。 这两年钾盐涨价，让大家把手里资源吐出来，恐怕费劲。” 陈立东说：“安排在别处也行，” 吕继民说道：“倒是有一处盐湖，可以批给你们东华，那个地方叫一里坪，吴工也在那边工作过一段时间。” 吴石刚看向吕继民一脸的不痛快，说话的语气很不友好：“老吕，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东华是我拉的投资商，小陈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可不能坑人。” 吕继民脸一红反驳说：“我怎么坑人了？” 吴石刚说：“一里坪的盐湖咱俩去年去过，当时你怎么说的？” 吕继民问：“我怎么说的？” 吴石刚说：“你说那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吕继民说：“可是你说过，一里坪的盐湖金属元素离子纯度更高，你不是早就动过心么？” 吴石刚说：“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小陈是我请过来的，如果你们噶尔穆不想要，我们去别处。” 吕继民见吴石刚真的急眼了，一改之前的从容，看向陈立东说：“陈董，不是我们不支持东华投资，听说你要过来，我们都振奋不已。 可是这里条件就这样，察尔汗盐湖虽大，但是适合建厂的地方都被大伙占了去。 这些情况玉顺最清楚，你们来看看。” 说完吕继民站到窗户跟前，见陈立东跟过来，就继续说：“玉顺的盐池子，拿着望远镜都看不到边界，他自己也不知道边界在哪。 说白了，就是没有边界。 一个盐池最少两个平方公里，玉顺的西青钾镁厂审批了62个盐池。 铁路那边的盐场，以前是部队经营。 去年从部队转给了个人，我没进去过。 人家门一关、路一锁，那么一片都是他们的了。 还有几十家小盐场，也算是我们扶持起来的。 噶尔穆的发展过去靠石油，现在靠盐场。 石油我们地方弄不了，盐场才是富民的途径，这些建厂晒盐的，也都是为开发噶尔穆做过大贡献的。 不瞒你说，前天我们开会的时候还有人说，这是资本家看到钾肥形势好，要过来摘桃子了。 所以，客商来投资我们欢迎，本土的企业我们也要照顾。 在盐池资源方面，我们也不说内与外，但总是要有先来后到。 小陈，原谅我说得这么直接，但是这也确实是我们的苦衷。 市里两位主要领导不好意思说，所以今天把我打发过来陪着。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和本土这些企业挤在一个槽子抢食，我代表政府保证，我们噶尔穆全力支持，只要权限内的，东华需要啥给啥。” 吴石刚扭过头“嘁”了一声：“你们市政府还有啥？” 陈立东不想让这俩花白头发的半大老头吵下去，赶紧说：“唉呀，我的领导们，我的叔叔们，你们真是小瞧东华了。 我们东华不是坐享其成来了，现在条件再难，还能比你们当初在这里创业难？” 吴石刚赶紧拦住陈立东下边的话：“停，小陈你听我说，一里坪那边是真的操蛋。” 说着，吴石刚站起来，从角落的一个柜子里掏出一卷地图。 对这间会客室里的东西，他这华科院的研究员比厂长王玉顺还门清。 吴石刚摊开地图，指着一处地方说：“这里就是一里坪，这一片是盐湖，范围大概360平方公里，周边几十里没有人烟。 从噶尔穆去一里坪300多公里，有的地方有路，就的地方随便走。而且也没水、没电。 论条件，真的比不上当年建设噶尔穆。” 陈立东俯身看着地图问：“这一片是一里坪，它的东边还有两个湖，也应该是盐湖吧。” 吴石刚回答说：“那是东、西台吉乃尔湖，已经被省里给了一家外资公司。” 陈立东疑惑地问：“外资公司？他们也盯上盐湖了？” 吴石刚说：“是纽西兰一家公司。97年我们所长参加国际盐湖开发经验技术交流会，介绍了我们在东台盐湖方面勘测的成果和工业化的优势。 这家纽西兰太平洋锂业公司就跑了过来，考察一轮后主动提出与我们所合资，一起开发东台盐湖，生产锂盐产品。 去年10月两家组建了合资公司，今年1月份开工营业，我本来就是在这家公司任职的。 实话说，东台盐湖距离噶尔穆这里近些，315国道已经修到了五子堡和215国道已经联通，离着东台也就剩60公里。 那边附近有天然气输送站，生产动力方便解决。 而且，从我们技术上说，开发东台的锂矿更适合。 因为在这一带的盐湖中，东台的镁锂比值最低是40：1，一里坪盐湖大概是100：1，察尔汗盐湖接近2000：1。南美的盐湖，镁锂比是6：1。 在高镁锂比的条件下提炼锂，是世界性的难题。 去年以来，我们已经在东台那边建立了盐田，可是试制之后出现了问题。 所里准备采用的工艺是离子选择膜分离方法，去年进行了小试，但是中试需要的资金超出了预算，外资方面不想追加投资，现在项目已经搁置起来。这也是我去找你的原因。” 陈立东揉着下巴想，还有个镁锂比的说法，这个“镁不胜收”，竟然还有不好处理的意思。 看到吴石刚落寞的神情，陈立东问：“东台的项目计划投资多少？” 吴石刚说：“合资企业注资150万美刀，外资占股51%，东台的项目没有批准，我们所也只能干一天是一天，结果干了两个月就要黄了。” 陈立东说：“才150美刀，对方实力不行？” 吴石刚说：“有利可图的话，资金肯定有保障。关键是对方看到真实情况后，感觉难度太大，就有了撤资的想法。” 陈立东算是听明白了，估计是华科院盐湖研究所向外方隐瞒了情况。或者，对实际情况的理解，不在一个频道上，这就出现了分歧。 许多技术，在实验室玩没问题，要想工厂化生产，那是两码事。 外方投资，是要马上见效的，不会等你再研究两年，所以这个项目没戏。 于是问：“东华收购这家公司怎么样？叫啥公司？” 吴石刚说：“华纽西青锂业，我可以向所长汇报一下。” 陈立东点点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整体收购公司或者收购纽西兰太平洋锂业的股份都行，收过来之后，我会加大投资，支持盐湖所搞技术研发。” “到这里就没有公路了是吧？”陈立东指着地图上一个点问。 “没了，315和215国道在这里汇合，当年修国道，是为了开发油田才修的。”吴石刚说。 “吕市长，我们修一条路去一里坪怎么样？”陈立东问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吕继民。 吕继民问：“你不是要收购花牛锂业吗？怎么还要去一里坪？” 陈立东笑着说：“反正都是修，不如一起修过去。您说的铁矿在哪里？” 吕继民指了指一里坪西南的位置，陈立东用手指头在两个点上比了比说：“这两个地方得有150公里呢。水库在哪？” 吕继民问：“水库？噶尔穆城区南边有个水库。别的地方......吴工，你跑的地方多，你说说在哪建水库合适。” 吴石刚看着地图，回忆说：“你准备建水电站是吧？只能建在那棱格勒河上边，雪水从昆仑上下来，在这个地方散开，这里应该建一座水库。” 陈立东抬起头来看着吕继民说：“那就这样吧。吕市长，我们东华准备从噶尔穆开始修路，公铁并行，先到山口，将来在这里建水库，再到肯德可克铁矿，最后到达一里坪。 请地方交通部门支持我们的工作。 同时，我们将在一里坪启动建设化工产业园，一里坪这座盐池和附近的土地请出让给我们，我们马上着手建设一座盐化工厂，生产钾、镁、锂、氯、硼等化工产品。 请市里国土部门支持我们的工作。 钢铁厂要等矿石勘探结果出来后再定，如果储量和品味合适，我们也会马上启动钢铁厂的建设。 请吕市长向市里主要领导汇报，如果市里支持，我们东华马上安排可行性研究和勘察测绘工作。 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把项目落下来。” 吕继民眼睛眨了眨，看向吴石刚，吴石刚也拿不准陈立东这些话做不做得准。 陈立东忽然又问：“市里有水泥厂吗？请市里协调一下，我们东华收购一个，专门生产适应这里温/湿和酸碱环境的特种水泥。 还有动力方面，我准备在一里坪建设风光电场，方案会呈报给市里......” 王玉顺看着陈立东在这里夸夸其谈，心里一阵子烦躁： 这孩子，牛逼吹上了天，没人管了吗？ 晚饭安排点啥呢？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八仙传说 第二天，实地考察东台和一里坪。 昨天陈立东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玄乎”，王玉顺可以当作“吹牛”，但吕继民不行。 今天他要向市里主要领导汇报，市里的反响会更大。 陈立东说的一揽子项目，投资几十个亿，如果挨个落实，噶尔穆今后几年恐怕要把其他事都放下，一门心思的服务东华。 就在今天早上，接到了艾德蒙的电话：“楼塌了，人没事。” 陈立东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7点半的时候，太阳从东边露出笑脸，今天是个大晴天。 陈立东不禁想起了一首词： ...... 料峭春风吹酒醒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也无风雨也无晴 最后这几句念出声来。 吴石刚正好来到院子里，跟陈立东打招呼：“陈董心情这么好？” 陈立东说：“哈哈。我媳妇高原反应消了，正好一起去观光，你可得多准备一个人的补给。” “没问题，对了小陈，我昨天给所长打电话了。”吴石刚说。 “怎么样？” “有戏。所长说，让你等他一段时间，他要跟你面谈。” “他人在哪？” “现在在燕京，要晋升职务，任省长助理。所以，应该会带着省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找你。” 陈立东打了几招太极，长出一口气说：“那正好，有省级层面推动，办事更有效率。” 吕继民没有过来陪同，电话里说要参加政府常务会议，专题研究东华来噶投资的事宜。 于是今天的观光考察就只有王玉顺、吴石刚、陈立东、孙婕、陈天长、陈雨墨，还有四位本地的司机。 王玉顺脸色平静，不过能感觉到，跟昨天初次见面时比，差了热情。 考察观光团安排了三部越野车，一部皮卡车。 皮卡车里装着氧气、油料、帐篷、行李，越野车的后备箱里备着食物、水和其它补给。 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温度是9到21度，微风小于3级，很适合出行。 孙婕穿了旅游鞋、牛仔裤、红色T恤，外边再罩了一件灰色运动衣，带着墨镜，蒙着丝巾，一副探险的模样。 上车后，吴石刚从前车下来，跑过来特意提醒：“走路不要着急，注意深度呼吸，有问题就按喇叭。” 他是担心孙婕出现高原反应，说完转身回到王玉顺的车上，一行人开始出发。 车头向北，先走了昨天那段路，过了钾镁厂后，开始上了盐桥。 盐桥长30多公里，正好万丈，是一条修筑在盐湖之上的用盐铺成的宽阔大道。 它既无桥墩，又无栏杆，整个路面平整光滑，坦荡如砥，看上去几乎同柏油马路一样。 桥的两侧是浩瀚的盐湖，水面如镜，每过一段时间能看到筑起的矮坝，把湖分割成盐田。 偶尔能看到路旁有泥屋瓦舍，是给晒盐工人或者护路工人临时休息用的。 两个小时后，前边的车辆开始靠边停车。 陈立东和孙婕下了车。 孙婕面色如常，没有出现反应。 俩人向前走去，吴石刚指着前边说：“这里就是小柴旦盐湖。” 走下路基，豁然一片碧波。 相比察尔汗盐湖，小柴旦小的多，但也宽达几千米。 湖边的芦苇已经长到膝盖，天空湛蓝，湖水纯清，水天一色，远方的雪山，将自己倒映进湖水，亦真亦幻，让小柴旦成为镶嵌在群山和荒漠中的一颗蓝宝石。 孙婕手打凉棚看向远方，陈雨墨不知道从哪掏出相机给大伙拍照。 稍事休息后，车头向西，继续征程。 脚下已经是315国道了，此时的国道路况较差，时有时无，几年后将逐段整体返修，并直接修到玉石市。 再向西...就到国外了。 315公路，一路荒漠戈壁，穿越了华夏一半的无人区，是最孤独的国道，二十年后将成为驴友们重要的打卡地。 陈立东所在的车是第三辆，前车扬起的沙尘降低了观感。 走了一个半小时候，公路消失了。 车开进荒漠，众人开始下车。 吴石刚招呼着大家准备吃饭。 吃啥呢？老三样：方便面、矿泉水、榨菜，王玉顺还准备了牛肉干、酸奶、红枣和葡萄干等一些小吃。 方便面是要烧水煮开的，在这高海拔地区烧水，八十多度就开锅。 怎么烧到100度呢？用高压锅。 方便面的牌子是“华龙”，这是华夏知名品牌，并远销毛熊各地。 华龙的老板是赵省卧牛城人，年初陈树俭去省里开会，华龙老板提到想把华龙改改名字，比如叫“某某郎”，被陈树俭给卷了回去：“别整那些外国名字，方便面，我只认华龙。” 华龙老板挺有意思，专门请最红的明星拍了一条广告，就说一句话：“方便面，我只认华龙。” 高海拔，太阳晒，容易伤到皮肤，陈天长和陈雨墨在几位司机师傅指导下搭建了帐篷，用餐后孙婕被请到帐篷里去休息。 王玉顺和吴石刚蹲在一起抽烟。 陈立东走过来问吴石刚：“一会儿就要到东台了吧？” 吴石刚说：“快了，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到。” 陈立东继续问：“那里还有花牛的员工吗？” 吴石刚哈哈一笑：“就是一片盐池，活物大概只有鸭子，没必要留人。” “那里还有鸭子？” “有啊。这里是个神奇的地方，有些东西亘古不变，一块石头没准是几亿、几十亿年之前就在那里。 有些东西一直在变，比如河道、湖泊。 山里的雪水融化后，也有可能形成洪水，冲出来后，没准流到哪儿。 去年还是荒漠，今年就可能变成水洼，在这里哪有水野鸭子最清楚。 小陈，你听说过八仙女的故事吗？” 陈立东摇摇头，他只听说过七仙女。 吴石刚说：“西青这里，我最佩服的是那些搞地质勘探的，看到周围这些土堆了吗？” 陈立东下意识的去看向周围的土堆，他知道这些小土包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雅丹”，听上去还以为是某种化妆品。 这些小土包似乎是列队的士兵，守卫者着北疆。 陈立东还知道脚下的路就是丝绸之路，也是唐僧取经之路，祖宗们走了几千年。 从这里向西，就是楼兰古国，现在叫罗布泊。 这些雅丹，这些土包之下没准就有皑皑白骨。 只听吴石刚说：“这种环境，称为雅丹地貌，本地人叫魔鬼城。 雅丹的形态各种各样，夜晚或者沙尘漫天时，它们就像魑魅魍魉。 这里的土包呈现红色，含有铁质，指南针就不好使，很容易迷路，所以叫做魔鬼城，还叫迷魂阵。” 陈立东想了想，还真是有些恐怖，于是问：“八仙女是给迷路的人指引方向的？” 吴石刚乐了：“呵呵。你么说也行。 八仙女说得是8位女地质队员。 1955年的时候，国家派过来第一批地质勘探队，主要任务是找石油。 其中一支工作队由8名南方女地质队员组成。 传说有一天她们遇到了沙尘暴，迷失了方向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半年后，人们才发现三具身下压着测量图和地质工具包的尸体，其他队员的尸骨却始终没有找到。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那八位女地质工作者，就把他们牺牲地方的“雅丹”叫做“南八仙”。 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她们扎营和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不过，我听老一辈的说，当初来这里的有好几支女地质队，她们的事迹曾经上过华夏日报。 前两年有篇散文《迷失在雅丹群中的八位姑娘》出来后，吕继民就求证过这个故事。 地质队员在风暴中牺牲是真的，找不到方向失踪的，水土不服病逝的，都有。 但是，8位女队员一起牺牲和‘南八仙’的故事应该是传说。 吕继民找老人们打听‘南八仙’来自哪里，她们有没有照片、日记之类的遗物，地质队的老人们哈哈一笑，于是不了了之。” 陈立东看着眼前的红土包，内心一阵感叹。 就算“南八仙”是传说，也是有根的传说。 很难想象，40多年前的人们来这里勘探，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为了开发聚宝盆，前辈们以荒原为家，扎根戈壁，把青春年华、把毕生精力、甚至把生命献给了柴达木。 他们是华夏那个时代最有知识的人，他们有条件获得最优渥的待遇，享受最舒适的环境。 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不图金钱名利，为了啥？是为了坚定的信仰，是为了民族的崛起。 这些人不应被忘记。 这样的人，眼前就有两位。 吴石刚已经是研究员职称，相当于厅级待遇，可从言谈中能够了解到，这家伙在这里已经干了半辈子，没有贪图过安闲。 王玉顺也是，下乡知青返城，他没有回去，只是因为自己是“干部”？ 恐怕是因为心中的理想，为了筑梦的执着。 陈立东不知道自己被系统附身是缘于哪种机遇，但是他清楚，自己应该与这些人为伍。 他要加快步伐，追寻前辈们的脚步，循着他们的足迹，加速民族的崛起，这才不悔重生一次。 自从去年系统升了一次大级之后，就没了支线任务，但是陈立东一直有种紧迫感，在发展的脚步上，从来没有松懈。 这种紧迫感，难道是前五年支线任务的催逼，留给他的惯性？还是为了加快华夏崛起，那种时不我待的责任？ ...... 休息了一阵，再次上车后，陈立东把“南八仙”的故事将给了媳妇，赚了几滴眼泪。 车子继续向西，陈立东终于知道了啥叫“搓板路”。 几十公里的路，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东台。 最先出现的是砂石路，然后有一排孤零零的房子。 车开到房子边，停了下来。 十几间房子墙体用的泥坯，安装了门窗，有的窗扇已经被风吹走。 吴石刚说：“这些房子还是我们十几年前建的，去年修了修，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他掏出钥匙，打开了中间那个最完好的房间门锁，房间里有桌子椅子和铺着芦苇的床铺。 吴石刚弯腰打开一个编织袋，用手抓出一点白色的粉末。 陈立东凑过来，忽然有一种酸涩刺眼的感觉。 吴石刚将那点粉末丢回编织袋里：“这就是氯化锂，在这儿放了12年了。 这东西吸潮，不过这里的环境干燥，它们到现在没有坨住，其实做成碳酸氢锂更容易保存，市场也大一些。” 陈立东忽然明白，这袋子氯化锂被放在这里，竟然是当作了样品，这么寒酸的产品展示，也是没谁了。 不知道怎么接过吴石刚的话茬，便随口说了句：“这东西驱眼睛。” 吴石刚解释说：“氯化锂有低毒性和腐蚀作用，纯度高的劲更大。 纯度不高的氯化锂，老辈人偶尔当盐用，吃多了会恶心呕吐。 接触它应该戴上橡胶手套，我现在连橡胶手套都用不起，呵呵。” 吴石刚说完，打开橱柜，拿出一摞表格，写下记录再放了回去，然后说：“走，我们去看太阳池。”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一路向西 太阳池，是有一定盐浓度梯度的盐水池，并且兼作集热器和蓄热器的一种太阳能利用装置。 听起来很高大上吧？ 其实就是晒盐的池子。 东台这里的盐池，是用土坝将盐水分隔开来，加了给水和排水装置。 盐田深度一米五，据说随着深度增加，盐水浓度趋近饱和，温度也会随着升高，池底浓卤水的温度远远高于池水表面的温度。 在这种热能的作用下，盐池的水分会加快蒸发，也加速着盐水的饱和度，当达到过饱和时，固体盐就会析出。 按照吴石刚的说法，盐水中含有多种成分时，不同的成分的盐会分阶段析出，控制好的话，就能够在不同的盐池分离出不同的盐分。 据说这种太能池，池面液体温度是周围环境的温度，而池底可能达到100度，利用好这种热能，甚至可以用来发电。 “这里的水怎么是绿的？”孙婕看着眼前的盐池问。 吴石刚说：“东台的盐水含有较高的铜离子。” 陈立东听完心中又是一喜。 吴石刚说：“为了提高太阳池的效率，底部应该采用深色材料，一方面吸收太阳能，另一方面也可以减少渗漏。” 陈立东问：“用什么材料？” 吴石刚说：“用黑色的橡胶或者高密度聚乙烯都行。” 聚乙烯是塑料，高密度聚乙烯常被用来做塑料瓶子，低密度的则一般用来做保鲜膜、塑料膜。 这里的盐池有10万平米，如果用厚实的深色橡胶和塑料全铺过来，还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盐池是需要人工维护的，比如向盐池注入湖水，从池底抽出盐水转到更高浓度盐池，把不同组分的盐取走等等。 东台这里，显然已经停产，没有员工工作。 可能是由于盐滩被施工改造成高浓度盐田的缘故，这里也没有传说中的鸭子。 吴石刚有些不舍的关上那间房子，一行人开始上车，继续向西驶去。 车队沿着湖岸而行，穿行在雅丹之中，有的土包甚至有的高达数十米，连绵起伏。 大约1小时后，到了一处景观。 前车开始停住，陈立东拉着孙婕走下车，吴石刚喊着：“看左边。” 孙婕扭脸一看，然后欢呼着：“啊...真的有鸭子。” 离开国道之后，一路行来，没遇到一个人影。 走在荒凉的荒滩戈壁，很容易生出寂寞的感觉。 现在，透过土包的缝隙能看到湖水，湖水里是一群群鸭子，正在嘎嘎叫着觅食。 在此之前，除了湖水边的蚊蚋，几乎看不到别的动物，现在终于出现生机，振奋顿然而生。 众人不由自主的穿过土包，向几十米外的湖水走去。 野鸭和其它水鸟看到人过来，扑棱棱飞起，向远方逃去。 吴石刚说：“这里处在东台和西台之间，两个湖是连通的，对面是台吉乃尔河，昆仑上的雪水从这里分别注入东台和西台两个盐湖，所以这里的湖水盐度小一些，野鸭和水鸟就多了起来，我们称呼这里为鸭子湖。 这里的地质地貌叫做水上雅丹。” 孙婕踩着细沙，已经向湖水中走去，眼前的景色美到了极点： 在一处荒漠中，忽然出现了一片汪/洋，水中是一座座土丘，它们在水中的倒影摇曳着神秘莫测的灵动。 天至蓝，水至碧，土林至奇，水鸟又增添了生机。 苍凉、浑厚、深邃，博大、空灵、脱俗，难以形容这里的美，让人只想化作一粒尘埃，融入这里的山、溶进这里的水，再也不必沾惹是非...... 一旁的陈雨墨不停的按着快门，把这些美景收拢过来。 孙婕在湖边跑来跑去，一会儿又脱掉了鞋子，将脚泡进水里。 一会儿又拉着陈立东去攀爬一座土包，站到上边眺望远处的景色。 ...... 土包上孙婕靠在陈立东的肩头，问爱人：“这里怎么这么美？” “因为你的心美。” “呸，你真会哄人。” “心美，一切皆美。 罗丹说，世界上并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心灵美，才会在平凡中发现神奇，在枯燥中体会温馨。 心思杂乱，即使身处人间仙境，也会索然无味。只有心美的人，才会懂得......” “停......罗丹是谁？” “没听说过？噢...就是个捏泥人的。” “呵呵，人家是大雕塑家，你嘲笑我没见识？” “雕塑不就是捏泥人吗？” “少贫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建个纪念馆？” “建那干啥？” “南八仙啊，一群姑娘选择地质勘探，跑到这里来，有多不容易？她们才是最美的人。” “行，我们在这里建公园，建纪念馆，再建地质博物馆，让路过的人都来瞻仰她们的风采，让后世的人都记得先辈们艰苦奋斗的不易。” “可是我怕打扰她们安息。” “我不说了吗，都是传说。没准她们都还在世呢。” “可那时候条件那么艰苦，肯定死了不少人吧？” “嗯。不过，他们信仰坚定，他们会认为为了后代，牺牲也值。 你不必担心破坏这份安宁，古人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华夏提倡纪念先辈，这是文明传承的方式。 我们可以找老人们回忆南八仙的故事，寻找她们的足迹，拍纪录片或者拍成电影。 要让后世那些网红记住，南八仙不是传说，而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让人们在欣赏眼前雄浑苍凉的时候，能够记起先辈们的身姿，心灵受到洗礼，传承他们的遗志......” 孙婕打断了陈立东满嘴跑着的火车，问道：“网红是啥？” “网红？网红就是网络红人，你也看咱们东华网吧，知道谁发帖最多，跟帖最多吗？” “古建新？” “难道不是我？” “前些天我看网上发了一个排行榜，你好像排第五。 第一是古建新，他的股评现在最火，人们称他为股神。 第二是孙爱丽，自从去年搞了《寻找英雄》的连续报道后，就火了起来，那丫头整天进车间、下工地，专门拍员工的镜头，被大伙们奉为“丽神”。 第三是唐文亮，亮哥被你安排到监事会后，就成了挑刺专家，专门找领导的麻烦，比如看到工人的胶鞋绝缘性能不好，就怀疑公司采购是不是贪便宜啦。看到哪个厂子食堂伙食差，就追问是不是管理员捞了好处啦。工人不戴安全帽，他也不说是工人个人的原因，而是说监理躲在空调房里偷懒，监管不到位。 最近亮哥和孙爱丽组了队，孙爱丽负责夸赞工人，唐文亮负责讽刺领导，人们把唐文亮称为“亮神”，把他发到网上，哪些带照片的问责文章说成是东华的《实话实说》。 现在外边网友都说东华才是工人阶级的企业。” 陈立东心说：嘁...这俩货都是我安排的，外网那些......但是嘴里却说：“那...第四是谁？” “第四是陈天一啊，你们这位技术总监可牛逼了，被大伙称为教主。 还流行起一句顺口溜，语文不行查字典，其它不行问天一。 陈天一好像啥方面的知识都懂，物理、化学、机械、工艺，样样精通。 有人有不同意见，想跟陈天一争论，最后都是俯伏在地。 据说有些专家教授专门建了一个论坛，请天一帮助他们答疑释惑。 昨天有人说要成立个教派，说是‘信天一，得真理’。” “卧槽，这帮人胡闹啊。” “嗯，那些留言很快就被删了，国家现在打击邪教组织，可不能沾上一点边。” “他们怎么说我的？” “你的称号是‘东邪’。” “卧槽，前边是股神、丽神、亮神、教主，到我怎么成了‘邪’了？” 孙婕呵呵笑着说：“有个帖子说，你是最善于跨界的大佬，最不务正业的老板，最蛊惑人心的歌手，最不懂享受的富豪，最......记不起来了。” “最不花心的男人，夸夸我又怎么的，难道我的痴情你永远不懂？” “你知道啊？” “嘁，这些是我......我...我昨天也上网看了。” “你看了还骗我说这么多。不对，你昨天被人灌多了，我伺候你半宿，哪上网了？ 等等，这些又是你用小号编出来的段子是吧？你这个人太坏了。” “别打我，雨墨在录像呢，你要树立温柔贤惠的形象。哎呦，我是最怕老婆的男人，行了吧......别掐，哎呦，疼......” 远处，王玉顺正在和吴石刚唠叨：“你看，就是个孩子。人家是春暖花开到处游玩，可怜我们俩都能做他爸爸的人了，还得当保姆陪着。 古时候讲陪太子读书，我们是陪土豪散心。” 吴石刚没搭理他，王玉顺过了会又说：“你就别犹豫了，早点来我这里。 你看，我已经按你说的搞镁厂了，马上就要投产了，下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行了吧？ 以后你主内，我主外。生产的事情你说了算，行不行？” 吴石刚吐掉烟头：“行了，你这人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这些年你支持了我的研究，我也帮你赚了不少钱，咱们谁也别埋怨谁。 我记得跟你说过，国外的技术更新的很快，落后就得死。 可是你这两年一直在和那些人勾心斗角，窝里斗那么有意思？ 昨天听说，你把人家路给堵了，这叫啥事？有这劲头干点啥不行？” 王玉顺压着声音说：“那能怨我？他张连刚有良心吗？当年跟我哥长哥短，是我把他培养起来的。 现在你看，炒股赚了钱就挨着我建工厂，从我池子里扒卤水，我要不收拾他，都得被他干趴下。” 吴石刚一边站起来，拍打裤腿上的沙子，一边说：“行了，反正都是窝里斗，我也不掺和，最好别出事，都给对方留条后路，也让老吕省省心。 要不是你们斗的厉害，我估计老吕也不会把我们挤兑的往这一里坪跑。” 然后抬头看向远处土包上的小两口，喊道：“小陈，咱们该出发了，时间有点晚了。” 到一里坪还有60公里路程，中间路过西台，没有停车，就这样颠颠簸簸又走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一里坪这里的盐湖跟东台那里不同的是颜色，东台呈现绿色，这边则呈现蓝色。 虽然吴石刚说这里“鸟不拉屎”，但是似乎也有建设盐田的痕迹。 果然，吴石刚说：“八六年我们所搞过两块盐田，进行提取锂的研究。我是八七年过来的，提取了几批次的样本进行实验室分析。一晃就是十几年了。” 王玉顺揶揄了一句：“你不是每年都来吗？” 吴石刚啐了一声：“也只是来一次，看着一池子宝藏发呆，有啥用？” 见陈立东没有言语，王玉顺开始架秧子：“这不是小陈来了吗？陈老板，你可别辜负吴工的一片心啊。” 陈立东不说话不行了：“放心吧，只要顺利，我们今年就能把项目落地。 王叔，您要不要参一股？” 王玉顺摆摆手说：“我岁数大啦，已经不能冲动啦，今后看你们年轻人的啦。” 一里坪这里没啥值得看的，只是在东华实业集团的大事记上写下： 1999年5月8日，集团董事长陈立东携夫人赴噶尔穆考察盐湖，一路向西，行程千里，足迹踏过察尔汗、小柴旦、东台吉乃尔、西台吉乃尔、一里坪五个盐湖。 后世有人说，陈立东的这次行程，是东华跨界发展的又一个里程碑。 因为东华开始玩化肥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快马加鞭 这个纷乱的五月，世界很不平静，东华集团内部也炒翻了锅。 陈立东携夫人西行旅游回来后，向内部提出了以下意见： 东华要响应国家号召，投身西部开发，准备实施一揽子重大投资项目。 项目一，投资3500万元，收购噶尔穆珠峰水泥厂，为西部开发提供建筑材料。 项目二，组建东华西部钢铁集团有限公司，注资5亿元，在西青省噶尔穆投资建设钢铁厂。 项目三，组建东华盐湖集团有限公司，注资10亿元，在西青省噶尔穆投资建设盐化工厂、锂金属、镁金属提炼厂。 西青省，噶尔穆，鸟不拉屎的地方，挖金子也许有人去。 建水泥厂、钢铁厂、化肥厂、金属提炼厂？ 吃饱了撑得吗？ 集团内部反响很大，发对声音很大。 罗浩这个总经理都有点怕了，老板太能折腾、太难伺候了。 此时，他正在向董事长汇报：这两年步子迈得太大了，集团没人可用了。 钢铁方面，肖霍洛夫回了共青城，安苏坐镇韩江，张兵去了威楚，尹福茂还要坐镇孙集镇这里。 水泥厂在盘山已经搞了一个，孔凡杰在那边负责，也只是搞了个架子，到现在还没有投产。 搞化肥，提炼镁钾锂，集团没人懂得盐化工。 包括施工建设，东华也已经拉不出队伍。 陈立民去了韩江，韩江铁厂正在建电炉车间和轧钢车间，并且还要疏通韩江水道。 盘山那边，碳素厂已经投产，但是唐远祥提出要搞个二期。 另外，盘山港二号路项目已经被省厅批准，项目采用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模式，公路由企业出资建设，盘山市政府用10年逐年回购。 项目实施方：远东港航集团有限公司，施工承建方：东华建设集团有限公司。 未来的东华西钢，要采矿炼铁炼钢，这又涉及采矿业。 东华矿业在白云矿的业务正在收缩，白云矿西矿区准备慢慢封存。 去年秋天一过，矿区这边就被抽走了一批矿工，派到维尔德山开采稀土矿，第二波员工已经开始选拔，准备在今年秋天派遣到海外，增加巨岩矿业的力量。 东华矿业总经理任志刚，被派去威楚考察，那边还没有结果，西青这边又要弄一摊子，任志刚已经说了：把我一切两半吧。 听完罗浩的唠叨，陈立东也咂舌： 确实有点莽了，等两年布局这些其实也不晚，要不缓一缓？一步一步的来？ 自从异界归来，自己安排开银行、造重卡、做硅片、开金矿，搞了一出又一出。 转过年来，催着老爸跑到南边布点，自己出了趟国，回来后又开始往西边跑了一圈。 陈立东开始在办公室里转圈圈：要不，西部战略缓一缓？ 可是，吴石刚会怎么看？吕继民、王玉顺会怎么看？ 自己能等，吴石刚那些人能等吗？ 王玉顺肯定说：怎么样？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牛皮吹炸了吧？ 特别是孙婕怎么看？ 记得在一里坪露宿的晚上，陈立东裹着大衣，搂着媳妇跑到帐篷外边看星星，高海拔地区，星星都离得近些。 当时陈立东对着星星许诺：这辈子我要摘颗星星给你。 东华的目标，应该说是系统之主的目标，是啥？星辰大海！ 还有，返程的前一天，陈立东和孙婕为噶尔穆第一中学捐赠了电脑和助学金，面向1000多位学生，陈立东承诺：“东华将来这里投资办企业，你们要踏踏实实学习，增长知识本领，东华需要你们......” 想想孩子们清澈的眼睛，能说话不算？想当缩头乌龟？ 怎么办？ 忽然陈立东停住脚步问罗浩：“浩哥，你说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罗浩想了想说：“技术，财富？我觉着吧，应该是开心最重要。” “是人才。亏你干人事出身。队伍建设的梯次结构你懂吧？AB岗制度研究过没？。 这么的，你抓紧安排推行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双岗制度。” 罗浩有点为难的说：“一个岗位两个人，不能俩人都说了算吧。” 陈立东继续阐述AB岗的要点：“AB岗就是一个环节俩人兼顾，A为主、B为副，A出差、休假、培训暂时不能履行职务的时候，由B代为处理相关的工作。” 罗浩点点头：“就跟山姆国的总/统、副总/统一样的道理呗。” 陈立东点点头：“对，就是这个理。这么一弄，干部队伍就翻倍了。” 罗浩提醒说：“就怕弄成拔苗助长。” 陈立东反驳说：“该到拔的时候了，拔起来用不了再说。有的人，之所以默默无闻，就是因为你没给他平台。 你马上去安排，争取三个月把工作理顺过来。” 罗浩问：“三个月理顺过来没问题，但是噶尔穆那边等得及吗？” 陈立东说：“我自己先想想办法。” 罗浩安排起草制度去了。 陈立东坐回办公室，开始写写画画。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给鲁东林拨了过去。 ...... 去年东华环保开工以后，开始以1500元每吨的价格向鹿钢供应铁精粉，钢铁形势滑坡，铁精粉降到1300元每吨。 这些铁精粉纯度相当高，而且还能根据鹿钢的需要配上“味精”，“味精”就是锰、铬、镍、锌甚至钕等稀土元素。 不仅没有杂质，还能按需调味，鹿钢已经吃上瘾。 鹿钢的选矿厂已经准备停工，因为东华出售的铁精粉已经从每个月10万吨提高到30万吨，有这30万吨细粮，根本没必要再去选矿。 为此鲁东林专门与东华签订了长协合同，并压了东华环保一个月的稀土精矿款，才放心大胆的采用这种模式。 其实，鹿钢现在每个月只消耗混配的铁精粉20多万吨，剩下当库存储备起来，防止东华断供出现风险。 这种避险措施是正常的操作，但东华和鹿钢的的关联度更加紧密。 经过一年多的梳理，华夏稀土产业已经集中到6大国企集团手中，北方以稀土高科为主。 稀土的开采和精炼只能出自这6家手中，其它都是非法。 而行业内的人都知道，北方稀土高科的稀土，其实是东华环保在搞。 东华环保已经成为华夏稀土产业最大的矿工，还有就是在上个月，一艘东华远洋的货轮靠港，7万吨稀土矿从西澳运回国内，再从蓟市东港上了火车运到鹿城。 东华的做法，让高层领导发了话：别总盯着家里这块贫瘠的土地，要学着去外边找食吃。 现在，东华和鹿钢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当然鹿钢内部也有人提醒：“这么下去，我们恐怕都不会炼铁了。” 这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天，鲁东林正在开集团领导班子会，忽然电话响了，本来想挂，看到是陈立东，就接了起来：“小陈，西部观光结束啦？” 陈立东电话里说：“鲁叔，我这次可没白去，发现个大商机，给你打电话，是问你有没有意思我们一起搞一下？” “大商机？搞什嘛？” “钢铁啊，我想在噶尔穆建一座钢铁厂，我们一起搞怎么样？” “不怎么样，跑那么远去建铁厂，我吃饱了撑得啊？” “西部大开发啊，要用不少钢材呢，你不想分一杯羹？” “想是想，我怕水土不服，到时候鸡飞蛋打。” “你粗胳膊粗腿的，打就打呗。” “嘁，我要是打了鸡蛋，就得挪窝了，跟你比不了。” 说到这里鲁东林看看眼前坐着的几位副职，咳嗽一声说：“你真的看准了？那就别兜圈子，赶紧说怎么弄。” 陈立东在电话里说：“我拿到了西青省地质一大队的详查报告，噶尔穆这里有铁矿。” 鲁东林问：“储量和品位怎么样？” 陈立东说：“远景储量8000万吨，也许更多；品位一般，属于高硫贫铁矿，不过有我们东华呢，保证给你提供合用的铁粉。 这么的，我负责矿，你负责炼铁和轧钢，怎么样？” 鲁东林想了想说：“投资风险太大了” 陈立东继续诱惑对方：“过两年要修从噶尔穆到唐蕃的铁路，可能要用你们的钢轨吧？” 鲁东林说：“可能俩字去了，我们钢轨老大的名声可不是吹的。” 陈立东说：“我们把厂子建到噶尔穆，就近供应钢材能够省不少运费吧。” 鲁东林却不松口：“运费才几个钱？” 陈立东一想也是，于是接着忽悠：“你看啊，我们远东的钢铁厂冶炼过西伯利亚大铁路的钢轨，有冶炼冻土区钢轨的经验和配方，我们合作建厂的话，这些资料和配方我免费给你，怎么样？” 鲁东林那头精神一振，心说：陈立东这小子真的有货。 刚想答应，忽然刹车：“这个还有点意思，资料我看看再说.” 这老小子真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陈立东鼻子都快气歪了，于是下了个猛料：“我准备在噶尔穆这里修铁路，估计要修520公里，钢轨都由你来搞，这下行了吧？” 鲁东林差点跳起来，问道：“修铁路？修多少？” “520。”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拉帮结伙 钢轨有轻轨、重轨之分 每延长米重量在30公斤以上的就算重轨了。 华夏铁路的主轨一般用60轨，就是每米重60公斤。 520公里需要1040公里长度的铁轨，总重量为6.24万吨。 按照华夏《铁路工程建设材料预算价格》，每吨钢轨出厂价为4040元，6.24万吨总价超过2.5亿元。 这是个大单。 华夏国内钢轨产自3家，鹿钢、潘钢、安钢。 鹿钢去年产量为34.41万吨，潘钢为44.62万吨，安钢为30.83万吨。 鹿钢在前年新上了圆坯连铸机，已经开始采用连铸坯生产钢轨，但是从产量和工艺方面与潘钢还有那么点差距。 而且潘钢的钢轨不仅供给国内，这几年卖给了巴铁、阿三等国。 所以在钢轨领域，鹿钢只能算是老二。 鲁东林说他是老大，就是在吹牛，他当然是不甘心，如果拿到东华这6万吨钢轨，鹿钢就有望拿第一了啊。 再说了，两亿五的产值，上赶着送过来的，不要白不要。 于是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么一来新组建的钢铁公司就不能成为东华西钢了，况且这名字真不咋地。 叫啥好呢？ 想了两分钟，陈立东写下了钢铁厂的名字：华夏西部联合钢铁有限公司，简称西联钢铁。 西联，不错。 给鲁东林打完电话后，陈立东又给其他人打电话。 陈佳宁是一定要通知的，这个本家姐姐做铁矿石贸易攒了不少箱子底，西联钢铁一定要给她留个位子。 吴荣祥、郝月明也要通知到，这俩是铁哥们。 陈立东去年敲打了一下郝月明，但是这家伙明白事理，做人逐渐低调，据说被他爷爷也教训了一番，正在读《三十六计》。 吴荣祥收购了蓟市一家钢铁厂，还是做特种钢材。 还要带上韩江钢铁、蓝市钢铁，反正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啥也不出的，将来分果果的时候也不要埋怨。 不只是钢铁板块，搞盐化工也要拉队伍。 陈立东首先想到的就是三优化工。 三优化工坐落在丰蓝县的最南部，占地1500亩，靠海滨滩，主要是用海盐制造纯碱。 纯碱是俗称，学名是碳酸钠，又叫碱面、苏打。 初中化学老师说过，纯碱不是碱，而是盐。 基础化工有个三酸两碱的说法，三酸是硫酸、硝酸、盐酸，两碱是氢氧化钠和碳酸钠。 氢氧化钠俗名烧碱、火碱，一般是由纯碱制成。 三优碱业主打产品是纯碱、化纤，也小批量生产烧碱、氯化钙。 这些都是一个产业链上的产品。 纯碱的用途很广。 它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化工产品，是玻璃、肥皂、纺织、造纸、制革等工业的重要原料，冶金以及净化水也都用到它。 三优化工于1986年建设，1989年投产，到现在正好10年的时间。 1990年三优技校开学，面向蓝市招收技工，陈立东好几位同学都考入了三优技校，现在发展好的已经成为一线骨干。 老四陈学义已经调入集团办任综合科副科长。 这个副科长，相当于副乡长、副镇长的级别，具体工作是董事长的秘书，应该说进步很快。 东华和三优距离不到三十公里，属于近邻。 这几年，三优扩产和技改，一些设备经常委托东华重工加工，相处曾经融洽。 但是离得近总会有摩擦。 首先，如果没有东华，三优碱业算是这一带最牛逼的厂子。 另一世，去三优上班那得托亲戚、找关系。甚至三优某个管人事的部长曾经设定过一个门槛，一个名额两万，钱到位才能人到岗。 别多想，这不是索贿。 这两万叫风险押金，交给厂里财务的，就是想用这个门槛挡住托关系的人。 可是，屁用没有。 老百姓算得明白，花两万，两年就能挣出来，花就花呗，而且只是押金，离开厂子的时候还能要回来。 这当然是另一世的情形。 现在这一带老百姓只认东华，哪怕是下工地搞建筑也要去东华，东华进不去的才会去三优。 如果东华大范围招工，三优的一些岗位都受影响。 这是小摩擦。 最操蛋的是，去年唐文亮捅出去一篇文章《三优碱业非法排污，水产养殖损失惨重》，三优将火碱溶液排到了海里，影响了周边养毛蚶的农户。 后续环保部门对三优进行了处罚，并对滩涂养殖户进行了赔偿。 三优是省属重点企业，年营业收入十个亿，利税3个多亿，创汇2000万刀，关系和能量自然不差，了解到文章作者跟东华有关系。 于是东华的货款就被压下了，东华重工的业务上门几次，孙旭友跑过去喝了一次大酒，才把事情揭过去。 但是自此之后，三优所在地黑坨乡的老百姓在不断的找企业麻烦。 主要反映地下水问题。 黑坨乡就在海边，浅层地下水是卤水，只有打深水井才能打出甜水。 三优生产用水使用的是深水井，年耗水2000万方。 这些年三优带动了地方，也消耗了资源。 去年夏天，老百姓忽然发觉家里压水井的水变卤了，查来查去才明白，原来是地下水位下降了，30米的水井被海水倒灌了。 怎么办？ 只能重新打井，打到50米，那也得花几千上万块钱，这钱有点冤枉，于是就把账算到三优的头上。 另一世，当地百姓靠企业活着，企业稍微打点打点就能平息事态。 可这一世有了东华，三优并不是香饽饽，想用通常手段稳住闹事的百姓，就有点难了。 三优也认识到消耗地下水办工业确实有问题，今年年初就研究新的供水方案。 方案出来后发了愁，因为造价太高了。 新的供水方案，是从蓝市市区的沙河水库引水，供水管道长72公里，采用管径1000毫米的螺旋焊管。 再加上占地补偿、建造加压泵站、水厂水塔等，算下来需要投入1.18亿元。 这么大的投资，也是为了长远打算。 实施上游水库长输管线供水之后，年输水6000万方，将来三优扩产一倍也能满足。 这个方案是由蓝市供水公司做的，方案有点黑。 全程钢管其实没必要，穿越农田耕地的地方可以使用水泥管，造价能大大降低下来。 可是，这个方案是由市里认可的，这个钱恐怕是得出了。 当陈立东给老四打电话，说想与三优合作搞盐化工的事情后，老四就说了三优为地下水发愁的情况，并直言不讳地跟陈立东说，三优的部分领导又在责怪东华，没有唐文亮点火，可能没这些啰嗦。 陈立东一听也是牙疼，唐文亮状告三优他都没听说。 集团的大事小情多了，正所谓不瞎不聋，不当主事翁，啥都管得把他劈成八瓣。 现在要想拉拢三优，就得把疙瘩解开。 没办法还得自己去跑一趟，一点二个亿的输水管线，在陈小二这里算个事儿？ 于是，电话再次打给老四：“跟你们领导说，就说我去拜访一下。” 三优的董事长叫董学成，省属重点企业一把手与厅级干部平起平坐，但是对陈立东的到来也不敢怠慢。 这几年华夏有些企业争着上世界500强，华夏国企500强，民营企业500强，但是东华就是不上。 听说，东华资产上百亿，营业收入超百亿，利税总额超过40亿，相当于三优的10倍。 甭管国企民企，实力决定地位。 俩人见面后扯了一会儿淡，陈立东开始说正题：“董叔，听说您要建长输管线供水，我有点想法跟你商量商量。” 董学成一愣，刚才陈学义只跟他说陈立东来拜访，好像是合作投资的事情，难道是合作投资供水工程。 只听陈立东说：“我们东华钢铁和其它几个厂子也是耗水大户，尽管建设了污水处理厂，采用了水循环工艺，但是累积起来对水的消耗也不可小视，所以我想跟您一起建供水工程。 我建议选合适的位置建一座水厂，水厂从上游水库引水，然后分两条管道出来，一条供三优，一条供东华。 水厂采用运营模式，水费由我们两家按用水量分摊，运营成本摊销进水费。 将来供给造纸厂等其它用水大户，甚至可以向这一带的乡镇居民供给生活用水。 水厂由我们两家投资，工程建设费用由我们两家均摊或者商定一个投资比例。 输水管线的管材可以由东华出，材质保证A+级，价格打八折。 工业用水，我们东华计入成本的价格是每方一块二，我估计一方水的利润能超过5毛，水厂一年的利润就有几千万，投资有几年就能回来。 董叔，您觉得怎么样？” 董学成一听就明白，这么搞肯定行：陈立东这次来，称得上患难与共、风险共担。 有东华介入，投资压力去掉一半，三优掏钱就没那么困难。 水厂建成后，完全可以采用运营模式，单独核算成本、收取用水费用。 有东华加进来，用水量增加，收入扩大，成本摊薄，如果增加其它用户，就能产生效益。 这么一来，建设水厂，改变供水方式，简直就是坏事变好事。 东华其实也不吃亏，供水工程投资的大头是输水管，如果工程上使用东华的管材，即使打八折估计也不会亏本，没准还能赚一点。 董学成用了半分钟算清楚投入和损益，也把其中的关窍想明白，哈哈一笑：“小陈精明，咱俩就这么定了，回头按你说的思路去安排。 学义你把陈董的意见记下来，跟毕总交待一下，让他安排人拟定项目方案，你就负责联络东华，有问题直接向我和陈董汇报。 小陈...今天别走，我这有条三斤多的野生鳎目鱼，一会儿让食堂炖了，咱爷俩喝两杯。” “行啊叔，我好好敬你两杯。 那个......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件大事，需要您支持。” “哦？啥事你说。” “我们准备在西青噶尔穆投资一处盐化工产业园，在盐湖里提炼钾、镁、锂盐，生产化肥，提炼金属，东华缺乏这方面的技术和人才。 全国做盐化工的您是老大，这事您得帮帮东华。” 董学成一愣：“西青？那么远啊，去部里开会倒是听说过那个地方，但是没去过，那个地方能行吗？” 陈立东说：“我看没问题，那里资源丰富，前景广阔，大有可期。” “唔......你是想让我们一起去投资吧。 不瞒你说，我们去年投入4600万，刚刚升级了工艺，一些设备还是委托东华重工加工的，实话说我们没精力也没底气陪着东华去西青，可能让你失望啦。” 陈立东赶紧解释：“董叔，我不是要您出资。” “哦？那我能做啥？技术？专利？做钾盐跟我做烧碱不是一种工艺啊” 陈立东说出三个字：“我要人。” PS：感谢各位书友持续跟进这本书，陈小二要人，海潮要票。月票、推荐票砸过来吧。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继续挖人 三优毕竟投产运营了10年，技术和人才厚实了不少。 尽管董学成手下人才也紧张，但还是组建了一支十几人的管理队伍，由张学义领队，支持陈立东。 董学成表面上一副忍痛割爱的墨阳，背地里痛骂：这小子太损了。 因为不给不行，陈立东开的条件非常诱人：“人交给我，工资开双倍，钱由我出但是由您来发，俩月回家一周，报销往返机票。” 这样的条件下，董学成不得不从。 否则...... 东华要是公开招聘，没准三优管理层会少一半，还是最有能力、最有水平那些。 陈立东为啥要来讹董学成，而不是公开招聘、高薪挖人呢？ 首先，华夏现在搞盐化工的没几个。 80年代，华夏新建了3个盐化工厂，以纯碱为主，每家产能60万吨以上。 除了三优，另外两家分别在苏省的海城，鲁省的鸢城。 这3家中，三优步子最快，去年技改完成后纯碱产能突破80万吨，有望成为亚洲最大。 此外还有10多个小厂，平均产能5万吨，跟三优不是一个量级。 三优员工已经上万，专门开办了技术学校培养人才，所以此时的三优，是华夏盐化工中技术工人扎堆的地方。 东华开出高薪公开挖人当然能从三优挖走一批，但是这么做，就会影响东华在业界的声誉，蓝市、赵省的领导也肯定会有说法。 其次，三优早晚要到西青去建基地。 另一世三优在2007年去西青噶尔穆大柴旦建工厂，老四陈学义是负责人。 盐湖的资源绝对诱人，但现在的三优确实只能埋头发展。 到了2007年之后，三优的资金实力已经积累到了一定地步，噶尔穆的交通运输也得到了大幅度改善，三优才跨出了向西的一步。 陈立东来三优挖人，也是有意引导三优关注西青，争取让三优的西部战略早日开启。 第三点才是核心，陈立东大张旗鼓拉伙伴们去西部开荒为的啥？ 回到原点，陈立东布局噶尔穆，主要目标是锂！ 他现在要搞锂电池，金属锂才是东华产业链上不能缺失的环节。 答应吕建民建钢铁厂，是支持国家西部战略。 搞盐化工产业园，是为了补上华夏缺钾的短板，也是为了帮吴石刚这样的人实现理想和抱负。 这两个动作，其实无关东华的主产业链，可做可不做。 与其东华来做，倒不如拉一堆合作企业去开荒。 至于开金手指，他可以在西澳的皮斯、在远东楚克齐的库波尔开黑采矿，在国内却不想滥用。 他确实可以招一批机械仆从，放在一里坪采盐提锂，可这样的操作与家贼无异，于噶尔穆地方经济来说啥作用不起。 所以，陈立东更希望用现实的手段，推动华夏工业发展。如果能使各方的力量加快向西部转移，也势必能加快交通、金融、科技和教育等事业的发展，这样的局面才是真正的繁荣。 董学成不明白陈立东的苦心，埋怨实属正常。 还是那句，有些话只能讲给懂的人听。 ...... 6月底的时候，噶尔穆机场的工作人员被一支队伍给吸引了。 这些人身高体壮，刚从燕京飞过来。 燕京飞嘎尔姆的航班每两天一次，旅客也不多，而且今天这队人几乎都是歪果仁，所以非常惹眼。 这几位，带队的是基特.范伦丁，原莱纳黄金的创始人、董事会主/席，现在的莱纳股份第二大股东。 队员是测绘师奥尔丁顿.杰弗里，机电工程师斯坦贝克.马里奥，后勤总管沃利斯.布拉得里克，岩土工程师雷克斯.肯特，机械工程师雅各布.莱顿，翻译+矿工陈煌悟，翻译+矿工+摔跤手+风水师塔拉。 塔拉去年被选入第一批赴西澳的海外员工，经过三个月的短期培训后，10月份赴澳到现在已经8个月时间，这是他第二次回国。 塔拉能用英语进行日常对话，但只能说不能写，所谓翻译是指他在教基特这些人说汉语。 矿工是他的职务，在西澳他主要从事钻孔、爆破等工作，操作机械让机械师莱顿钦佩不已。 摔跤手是基特对他的称呼，塔拉作为蒙族人，祖传的技艺一点没丢。 他长得人高马大，但是和基特比，还是苗条一些。 有一次基特骂华夏来的一个员工废物，塔拉替被骂的员工出头，俩人二话不说就开干，基特被塔拉撂倒三次，然后就服了。 从此，塔拉就有了摔跤手的绰号。 风水师的称呼，也有点故事。 塔拉被派遣到西澳，开始安排在维尔德山开采稀土矿石。 维尔德山稀土矿总的储量为1530万吨，总稀土氧化物品位为10%，按计划每年开采矿石13万吨，冶炼提纯后理论上能够获得精炼后的稀土氧化物1.3万吨，以现在国际稀土价格测算，年产值为1.8亿澳元。矿山投入为5000澳元，年开采费用800万澳元，年利润超过1亿澳元。 所以基特等人，还是非常佩服这个华夏老板，对尼克曾经的“叛变”也烟消云散。 维尔德山稀土矿投入生产后，基特等人被安排干起了老本行：探矿，地点就是东皮尔巴拉一带。 总的来说，皮尔巴拉整个就是铁矿区，能不能建设矿场，取决于品味、开采难易程度、交通运输条件。 一般来说，在这个地方开矿，品味低于50就放弃了。 而巨岩矿业的选择就很粗糙，品味放宽到40%左右，适合露天开采就行，能否运输暂且不问。 这么一来，那些西澳人过去放弃的矿场就再次进入视线。 尼克现在主要盯办两件事：一是从过去在皮尔巴拉地区活动过的初级矿业公司手里购买探矿权或者勘探资料数据；二是对未深入勘探的区域进行实地勘察测量。 按照陈立东的意见，勘探范围从巨岩矿场为起点，方向是一路向西。 众人明白这是奔向大海，朝着港口的方向。 这么做道理很浅显，西澳这里采矿必须考虑外运，越靠近港口开采运输成本越低。 西澳这里本就人手紧张，巨岩矿业大范围的勘探工作导致人手吃紧，包括基特本人都得到亲临一线，现场指挥。 这种情况下，基特当然就想到了华夏来的员工，于是由塔拉负责组织了一批有野外勘察经验的员工加入到基特的队伍里。 塔拉本来就是“矿二代”，在技校也学过一些矿物学专业知识，他当年在白云矿西矿区打野，可不只是抢别人的矿点，而是真的有找矿的本事。 与大的矿业公司平推的方式不同，打野采矿必须找埋深浅、品位高、易开采、产量大的地方下手。 所以塔拉在打野期间恶补了一些知识，而且他找矿有点玄学的味道，就是第六感超出常人。 这种情况其实不新鲜，比如品酒，有的人白酒入口就知道是五粮液还是国窖，红酒闻一闻就知道是哪年的窖藏。 再比如炼钢，有的人炉前一站，看两眼就知道钢水的温度，就晓得啥时间开始拔渣，凭感觉就能喂丝调整到规定的成分。 人脑其实是个超级计算机，五官六感相当于在向大脑输入条件，长期从事某一领域的工作，大脑会自动建立分析模型，帮助宿主......帮助主人......帮助...... 所以，塔拉根本不用仪器设备，在有可能成矿的地方走一圈，肉眼观测地表岩石的状况，然后指定一处开始钻探取芯，甚至打多深的钻孔都给你说个差不多，然后就......就见矿了。 这么几次之后，塔拉就有了一个风水师的称号。 这次召唤巨岩小队来华夏，是要详查肯德可克铁矿。 这次详查采用联合作业的方式，以东华的巨岩小队为主，西青地质局第一地质队辅助。 详查肯德可克铁矿，需要先把探矿权说清楚。 西青地质局自1977年开始对这一带进行初探，一直到去年先后投入1100多万元，实施钻探5万米、槽探4万米，对9.6平方公里进行了多次地质填图、磁法电法详查，以及样本化学分析、古生物鉴定、同位素测定等工作。 东华也不墨迹，直接收购探矿权，正在委托西青省国土厅下属的矿业权评估有限公司，对西青地质局对肯德可克矿的探矿权进行评估。 结果出来后，准备由新组建的西联钢铁一次性收购探矿权。 于此同时巨岩小队开了过来，将与西青地勘局一起，对肯德可克矿的有关详查情况进行复测。 陈立东安排巨岩小队过来，对外的说法是加速内外交流，促进技术合作和进步。 其实，他考虑的更深、更远、更实际。 首先，华夏地质勘探事业，有自己的体系、传承、习惯和定式。 巨岩小队这些人则掌握着西方最先进的探矿理论知识和技术手段。 通过外力介入，采用不同的手段和方法，就有可能发现新的矿藏，收获更多的宝藏，使肯德可克矿的采选工作更精准、更经济。 其次，就在这几天华夏国土部、财政部颁布了关于《探矿权采矿权使用费和价款管理办法》。 这个办法标志着华夏地勘市场开放，地勘单位“固守一方、偏安一隅、等米下锅”的思维和方式已经难以适应市场经济环境，过去那种“只讲奉献不讲报酬、只讲艰苦奋斗不讲改善条件、只讲义务不讲权利”的理念应该更新了，地质勘探工作者应该换换脑筋了。 让巨岩小队带一带，能够加速这个过程，甚至华夏的地质队员还可以参与国际竞争，走出国门去捞钱。 最后，就是挖人了。 陈立东上小学的时候，课本上总是说华夏地大物博，实际上这是个资源贫瘠的地方。 而且资源分布不均，开采难度最大，严重制约着这个工业大国的发展壮大。 好在华夏人吃苦耐劳，这是最大的本钱。 基特跟尼克已经提过几次建议，他说华夏员工勤奋敬业，巨岩公司应该吸收更多的华夏员工投身探矿工作。 这次让基特过来，其实是抱着挖西青地勘局墙角的目的。 如果，跟基特等人一起，能掌握最新的理论，能使用最先进的勘探设备，能接触更多的实战环境，还能获得更多的薪资报酬。 就问你，动不动心？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用电炼铁 巨岩小队一行人威风凛凛的过来，结果第二天全部出现了高反。 西青地勘局地质一队的队长郑昌亮跟塔拉说：“你们这些人，对氧气的需求超出常人，出高反是正常的。 肯德可克矿区海拔从4000到4200米，你们这么上去很容易出事，所以要适应一段时间。 一般来说，体质好的人出现高反的几率大，但对高反的适应也快一些，虚胖的人除外。” 基特这些人，野外工作了一年，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不过为了保险，郑昌亮建议大家至少适应一周时间。 而且一些设备也在半路，再有两天才能运过来。 这些设备从哪过来呢？ 当然不会是国外，而是东华矿业按照基特拉的单子从国内置办的，国内有的就调过来，没有的找李爱国从国外采，从国外采，基本上是由熊岛的机械仆从从系统平台兑换出来。 郑昌亮提前几天就从湟中来到噶尔穆，代表西青地勘局负责东华及其合作伙伴来噶尔穆的投资事宜，他实际上有一揽子任务。 其一，是协助巨岩小队对肯德可克矿山进行复测。 第二，进行西联钢铁厂的选址勘察。 第三，进行噶尔穆、甘森湖铁路、公路、供水管线、通讯线路并行路由的勘测。 第四，参与盐化工产业园的选址工作。 6月初，西青省、噶尔穆市联合有关部委在燕京组织召开了研讨会，就东华实业集团联合蒙省鹿城钢铁集团、赵省三优碱业集团、赵省蓝市钢铁集团、蓟市渤海特钢集团、东珠嘉佳股份有限公司共6家实力企业准备开发噶尔穆的事情展开讨论。 渤海特钢集团也是民营企业，投资人是吴焕祥和郝月明，收购了蓟市钢管厂，生产各种管材。 这个动静，算得上今年华夏经济方面的大事件。 噶尔穆市领导将其定义为二十一世纪西部经济发展的开篇之举，西青省领导盛赞这些企业“在国家西部开发战略中当先锋、做主力，对噶尔穆的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事情也引起了国家高层的关注，责成西青省将有关情况汇总后呈报上去，有关首/长都作出了批示。 随后，西青省成立了几个专班，负责推进一揽子投资项目落地。 在这些项目中，规划选址最重要。 比如钢铁厂，有人建议应该将厂址安排在噶尔穆市郊，供电、供水都不成问题，工人生活便利，更能带动噶尔穆城市发展。 还有人提出，格尔木就不具备冶炼钢铁的条件，不如将矿石精选后运到湟中，交给湟中特钢，东华和他们合作伙伴可以与湟中特钢合作，建设湟中特钢二期，将产能增加到200万吨钢，就能吃下肯德可克的矿石了。 争吵在继续，都是为了给地方争取利益。 东台的花牛锂业最先有了消息。 经华科院盐湖研究所与纽西兰太平洋锂业公司协商，对方同意出售公司，将对公司的所有权益出让给东华。 花牛锂业，由纽西兰太平洋锂业出资150万刀，占股85%，盐湖所用高镁锂比条件下提锂技术和设在湟中的办公场所和设施设备入股，占比15%。 东华的投资和法务部门开始与之对接，起草公司收购协议。 在一里坪盐湖，也开始启动一里坪盐湖卤水钠镁钾锂硼综合利用项目。 项目暂定为中试项目，针对一里坪盐湖卤水进行多种有价资源提取开发，为华夏盐湖资源梯次开发利用寻找适合的技术和工艺。 项目由新设立的东华盐湖集团有限公司投资，虽说是中试厂，占地却安排了1500亩，将建设各种生产车间、办公、住宿等配套设施40多个。 东华盐湖集团有限公司的10亿元注册资本金已经打入噶尔穆建设银行，这么大一笔资金怎么来的呢？ 就在5月中旬的时候，东华市场部副总吴彩亮给蓝钢、安钢、沙钢、鲁钢、莒钢、本钢等有业务往来的钢企打电话：“我们有一批海绵铁要出售，量大管饱，价格便宜，款到货到，概不赊欠，速来。” 所谓海绵铁，学名叫直接还原铁，英文简称DRI，是用精铁粉或氧化铁在高炉、窑炉、或者电炉内经低温还原形成的低碳铁。 直接还原铁形状是多孔的颗粒或者铁块，这种铁保留入炉时的形状，但是由于还原过程失氧，形成了大量微小的气孔，在显微镜下观察形似海绵，所以叫海绵铁，也叫面包铁，因为入炉时铁精粉一般做成面包的形状，出炉后就是铁面包。 钢铁企业使用海绵铁，主要是用来提高钢材的纯净度，能够有效的节省炼钢时间，提高产量，降低成本。 海绵铁一般被用来替代废钢，它的优势是杂质含量少，化学成分稳定，所以高质量的海绵铁价格比废钢要高一丢丢。 海绵铁主要用于电炉，高炉转炉也可以用。 海绵铁最关键的指标就是纯净度，杂质越低越好。 目前国际上海绵铁到岸价是1120元每吨，东华给出的是1080元，每吨便宜40元。 检验完质量后，大家伙纷纷表示不错。 这几年钢铁企业日子一直不好过，原因就是市场形势和价格。 1999年是华夏钢材价格低迷的第5个年头，价格还在回落，与年初对比，除了部分特种钢材外，几十种钢材全部呈价格下降的趋势，普通线材和螺纹钢降幅达到7%。 废钢的价格也同样走低，每吨统废比上年降价10元左右。 这种形势下，少花就是多赚。 而且通过鉴定，东华的海绵铁质量也不错，那就开订。 不过东华有要求，10万吨以上起售，我们缺钱，概不赊账。 10万吨，1080万的价款看似巨款，但是钢铁企业再穷也是大户，拿几千万不成问题，十几家钢企就给东华凑够了搞盐湖的钱。 别看每吨只便宜40元，这可是大宗商品，采购10万吨就能赚取差价400万元，这几乎相当于利润。 内行人可能要问，东华不是一直在卖钢坯吗？ 为啥不卖钢坯改卖海绵铁？ 这里需要啰嗦一下。 钢坯是钢材，属于产成品，可以用它直接轧制钢材，加工零件。 东华出售钢坯，属于抢占他人的市场，已经遭到了一定的抵制，谁抵制？ 所有蓝星钢铁厂都抵制！ 不管国外的，就说华夏钢铁企业，这可是华夏的支柱，背景能量非常大。 如果东华在国内放开了卖钢坯，马上就会遭受打击，直至关门大吉。 去年华夏有关部委就把共青城远东钢铁厂列为反倾销调查名单，后来罗浩保证：除自用外，不向国内其它客户销售钢坯，之后远东钢铁厂才被从名单中拿下来。 所以目前东华的钢坯大部分销往海外，一小部分供应东华自己的轧钢车间。 即使东华的钢坯质量再好、价格再低，在国内也只能埋头发展。 而海绵铁就不一样了。 海绵铁应该算原料，主要作用就是添加到炼钢炉里练成钢材，许多钢铁企业，在炼钢时都会加入废钢或面包铁来提升钢材的纯净度，转炉炼钢可以在铁水中加入15%左右的面包铁。电炉炼钢的话，如果海绵铁价格亲民的话，电炉的添加料可以调整为50%的海绵铁+50%的废钢，这样能够更好地控制钢的化学成分和质量。 所以说，海绵铁的市场非常大，高质量的海绵铁能够得到钢铁企业的普遍欢迎。 如果海绵铁生产供应稳定，华夏钢铁企业就有可能转向电炉炼钢。 这两年，东华一直在通过关系向高层呼吁改变华夏钢铁产业格局，增加短流程电炉钢，控制新上高炉炼铁。甚至安老爷子80岁年纪都在呼吁这件事，但是收效不大。 去年华夏总经理召开过专题会议，请各部委分析利弊，最后不了了之。 原因是啥？华夏不仅缺电还缺废钢。所以高炉还在上，电炉占比一直没有提升。 如果东华将产业结构向上调整，改为生产海绵铁，那么华夏钢铁行业孤立东华的态势就冰消瓦解了。 这就是陈立东改售海绵铁的第一个考虑。 而另一个因素是系统熔炉的产能问题。 系统熔炉升到中级后，功率达到100兆瓦，但即使如此，1小时也只能回收、出产1000吨物资，加上信标的分身功能，产能为2000吨。 现在，熔炉长期被设置在熊岛刷钢坯，信标则在尾矿库、库尔波金矿、西澳的巨岩铁矿之间循环。 在机械仆从值守下，即使坚持24小时不间断生产，每天也只有4.8万吨，一年吞吐量为1752万吨。 在熔炉没有再次升级之前，这就是极限。 用熔炉出产钢坯这种低价值产品，其实是一种浪费。 就充分利用系统熔炉的产能来说，最适合吞噬稀土元素和金、铂金这种贵重金属之类的物资，然后出产稀土金属这种高价值的金属材料。 吞噬铁矿实际上最不经济。 陈立东发现：消化鹿钢尾矿库最划算，尾矿不花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它消化的是含有几个到十几个点的稀土，这些稀土元素不管是兑换系统金币还是以金属单质的形式变现出来，都能收获更大的价值。 再有就是回收电子类产品。 陈立东发现熊岛那边在处置洋垃圾时，元器件、芯片之类这些电子垃圾获得的收益也相当高。 总之，靠系统熔炉创造价值，已经到了饱和程度。 要想获得更多，就得利用现实一些的手段，开创新的增长点。 从异界回归后，陈立东就在谋化一个产业：能源。 他手里有超级电池，一块顶十块那种。 还有玄武岩纤维，可以做风力发电风机的扇叶。 还有单晶硅棒，11个N的品质，目前做芯片是痴心妄想，但是可以用来做太阳能电池板。 所以，陈立东下一个瞄准的产业就是风电和光电，然后用超级电池储能，这样的电厂就能独立运作了。 这样一来，既能拉动风光发电产业的发展，又能改善华夏以火力发电为主的能源结构，降低碳排放，减少对大气的污染。 东华既可以卖风机、光伏组件，也可以直接建风光电厂，出售电力。 另外，在西部地区，如果电力得到保障后，还可以玩电炉炼铁。 华夏钢铁企业炼铁，九成九是高炉炼铁。 高炉炼铁，就是应用焦炭、铁矿石和石灰石等熔剂加入高炉内连续生产液态生铁的方法，高炉炼铁的物化原理是炉中的焦炭在高温下生成一氧化碳和氢气，去除铁矿石中的氧，从而还原得到铁。 电炉炼铁，是用电加热，将铁矿石和还原剂加热到较低的温度后将氧化铁还原成铁，还原剂用石灰、天然气或者煤。 东华当下卖的海绵铁是使用系统熔炉刷出来的，但是远东钢铁厂已经在改进工艺，增上设备，准备大批量生产海绵铁。 等西澳的铁矿正常生产后，也可以用电炉炼铁，向全球供应。 电炉炼铁，更适合噶尔穆这里。 噶尔穆属于缺煤、少电的地区，但是有天然气和非常优越的风能、太阳能。 所以，噶尔穆这里最适合的钢铁冶炼工艺是：电炉炼铁+电炉炼钢。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撒豆成兵 张兵作为一个玩钢铁的，怎么也没想到，要先建电站。 筹建中的水电站就在益昌铁矿附近，坝址位于益昌铁矿南侧2.3公里处，闸坝高34.7米，总库容106.5万立方米，大坝、淹没区部分占地291.165亩，其中的小厂村村民要搬迁到别的地方。 电站设计水头为45米，多年平均流量63.3立方米每秒，电站装机48兆瓦，保证出力12兆瓦。 建设这条水库，蓄水发电倒是其次，大坝建成后，就能把益昌铁矿旁的小龙河河道控制起来，以便采矿施工更加便利。 因为益昌铁矿部分矿藏延伸到了河岸边上，特别是这段河道出来后，铁矿旁还有一处金矿就具备开采条件了。 水电站工程总投资2.15亿元。 在小龙河上建水电站已经规划了十来年，却因资金问题一直未能落地。 东华来了，马上就被纳入到日程。 小龙河四季水流湍急，所以也不用等枯水期，直接在它的另一侧开一道河道，在坝址位置拦河筑堤，库底露出来后，开始大坝施工，计划一年后完工。 益昌铁矿的非法开采行为被制止，与私人签订的采矿协议被认定为无效，承包费被退还，他们向原金山铁厂厂长和益昌铁矿场长行贿的几十万打了水漂，市政府通知那些人好说好散，暂不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其实这些人也不见得赔钱，采了半年矿，承包费也一分没扣，只是少赚的问题。 他们在矿山上投入的设备也被拆走，东华来接收的人根本没有制止。 张兵特别去巡视了一下尾矿库，并立即派人进行处理。 陈立东嘱咐过他，尾矿我们要处理掉，不能因为发展破坏了环境。 至于怎么处理尾矿张兵不清楚，这些是东华环保研究的事情。 其实，陈立东更在意的是，尾矿里的铜、金、锂、铯、铷和其它贵金属。 一年之后，就能开一处金矿，虽然探明的储量不到10吨，但至少能把水电站的钱赚出来，水电站建成后也是头小奶牛，投资预算两个多亿，但水轮机械由东华重工生产，发电机组也是李太顺搞的东西，中间环节的利润都在自己的锅里。 6月底的时候，南宫岳大张旗鼓的查处了金山铁厂原任领导班子，金山县的干部也处理了几位，但到了县领导这个层面，只涉及金山县政府的一位副职，市里个别人有所调动，张昌明作为县政府一把手被给了个通报批评，位置却没动，保持了工作的连续性。 总的来说，雷声很大、雨点一般，而金山铁厂的事情有了快刀斩乱麻的变化。 市政府向社会发出清理金山铁厂债券债务的公告，把一些往来账目晒了出来，市中院对债务纠纷快审快判，甚至市检察院也参与其中，调查有没有经济犯罪的问题，那些魑魅魍魉都不再跳出来找事情，很快就资产债务理清楚。 最后，东华和嘉佳以两亿二的资金，全额收购金山铁厂及其下属单位，员工大部分也会被接收，有特殊情况的采取买断工龄等方式操作。 金山铁厂更名为嘉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陈佳宁出资8000万，东华出资1.4亿，张兵担任了嘉华总经理，下一步准备着手再投入2000万元，把已经停工的轧钢厂收尾，正式出钢。 威楚市将益昌铁矿的采矿权延长到20年，并将过去不具备开采条件的铁及铁多金矿的采矿权审批给嘉华控股的益昌矿业公司。 建水库则是嘉华回馈社会的一项投资，对市政府来说，有了这座水库，洪水变得可控，下游不只是多了座金矿，还能进行公共设施建设，社会效益非常可观。 紧接着，市政府就要启动修一条双向四车道的一级公路，改善从威楚到金山县的通行条件，公路采用收费模式，收费首先保障公路运营和管养支持，超出部分作为企业收益，15年后收费站拆除，路权归还给市公路局。 公路建设施工由东华负责组织，建材肯定要从嘉华钢铁公司采购，威楚市几家重点施工单位将分包大部分工程，你好我好大家好。 再看噶尔穆这里。 最近一段时间，噶尔穆和湟中两地抢投资争的热火朝天。 省里倒是淡定，因为某位长老说让东华自己选，所以省里就不再对这件事费心。 花牛锂业的股权转让协议定下来了，陈立东亲自跑过来签约。 中午在盐湖所参加午宴的时候，湟中市和噶尔穆市的领导都过来陪餐。 说着说着就开始给陈立东送糖衣炮弹。 湟中领导提出给新落地的项目安排一块500亩的商业地产，开发住宅、建商务中心都行。 噶尔穆市领导说：你给500，我就给1000，地价15万一亩，就看你跟不跟。 湟中市领导鄙视地说：你们那里还没我一个县城配套条件好，就算给一万亩又有啥用？我们可以给投资项目一定的贷款额度，如果给东华的话，额度不少于5个亿。 噶尔穆市的领导想了想还真得拿不出硬货，只好说：我们可以给企业员工说媳妇...... 下午吃完饭，陈立东请湟中市的领导留下，交了底：东华牵头建设的钢铁厂和盐化工厂都会放在噶尔穆，以后再有其它项目，一定会考虑湟中。 接下来几天，陈立东又与噶尔穆市政府对接，完成了水泥厂的收购。 接着在郑昌亮的陪同下，去考察钢铁厂的选址。 钢铁厂的位置，选在肯德可克矿区的北侧，一个叫作尕林格的游牧定居点附近。 半路上郑昌亮说，你们的探矿队确实厉害，在尕林格的东南方向，拉宁灶火南侧又找到了一座镍铜矿，我们感觉那是个大矿。 陈立东不知道镍矿、铜矿的大矿标准是啥，反正这下子，东华又发了。 这座镍铜矿的发现很有点意思。 基特他们因为高反就在噶尔穆修养适应，两天后就待不下去了，在塔拉给基特等人看了陈雨墨发到东华网上的西行游记、特别是看到那些美景后，都坐不住了。 于是用了两天的时间，去了一趟一里坪，一群人去了南八仙、看了水上雅丹，还在一里坪看了星星。 回来后，塔拉说：“台吉乃尔河上游肯定有铜矿，这样东台的水才会呈现绿色。” 基特不屑地说：“铜矿肯定有，但是它在哪，你们的昆仑山那么大，水从各个分支流下来，要找到它很难。” 塔拉没分辩，他市行动派在第二天开了台悍马改，独自一人去了台吉乃尔河的上游。 两天后，塔拉回来了，跟大伙说找到铜矿了，并且带回了岩石标本。 当塔拉拿出地图，将发现矿石的地点指给郑昌亮后，郑昌亮郁闷的说：“我们去年就去过那里，还在这个位置扎过营地。” 塔拉发现矿石的位置，离着拉宁灶火村子不远，说是村子，只是牧民放牧时经常搭建帐篷的居留地。 拉宁灶火的南侧就是那楞格勒峡谷，这个峡谷就是有名的“死亡之谷”。 传说清朝时有一支队伍去唐蕃，全部迷失在峡谷里；1983年的时候，有一群牧场的马匹因为贪吃峡谷里的水草进入了死亡谷好久没出来，一位牧民进去找马，后来马群出来了，那位牧民却留下了尸体。 另外，距离肯德可克矿区不远的山谷里，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地磁反应强烈，会出现雷暴现象，这么一来各种传说就多了，演绎成昆仑群侠传、九剑下昆仑都没问题。 新华夏成立后，地质队员们早就出入过死亡谷。 郑昌亮说：“好多传说都是以讹传讹，我们地质队走过多少次了，只要小心就没问题。” 所谓的小心，大体上有几种特殊情况需要注意。 首先就是小心这里的动物：据说死亡之谷里有熊、狼、骆驼、野马、野牛、山羊。 野生动物见到人后也会紧张，一般会逃跑，但是也可能发起攻击。 其次是小心脚下的道路。说是峡谷，其实是座盆地，两侧是昆仑山，走进去会看到雪山、沙漠、河流、高山湖泊、戈壁荒滩，还有沼泽。 沼泽就危险一些了。 峡谷中许多地方有冻土层，可能因为地热的原因，冻土层融化后就有可能出现沼泽，不小心会陷进去。 峡谷中经常看到动物的尸体，有的是被肉食动物捕获的猎物尸体，也有偷猎者的杰作，还有就是拔不出脚来的可怜虫。 死亡之谷再向南，就是可可西里，那里有藏羚羊、野驴等珍稀动物，两年前已经被列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陈立东这次走的路线不是死亡谷，而是死亡谷北侧，中间隔着东昆仑山，属于柴达木盆地。 一行人从噶尔穆出来，沿着公路向西走了三个多小时，到了乌图美仁乡，再向前就是那楞格勒河了。 塔拉发现的铜矿，或者说拉宁灶火，已经被甩在了身后。 这个铜矿的详查要过些时日，东华矿业正在开始办理探矿手续。 中午众人在乡里稍事休息，一个小时后继续西行。 不一会，公路消失，前边就是那楞格勒河。 这次车队使用的悍马车，越野性能确实不错，一路的戈壁、沙漠被悍马碾过。 郑昌亮在电台里提醒说：“进入夏季，河水水位上升，我们要小心一些。” 陈立东以为那楞格勒河作为柴达木最大的河流，肯定会水多流急，不过到了近前才知道，那楞格勒河竟然是由无数个河沟组成。 茫茫的戈壁上，出现一片交织的水流，河水混着泥沙，有的水流确实有些急，但是河道不深。 郑昌亮说，深一些的河沟差不多有十多支，向北几公里是一片草原。 悍马车开始涉水前行，还好那些深一些的河沟，被立了水泥的桥墩，铺上了水泥板桥。 否则的话，悍马再厉害也可能陷进去。 通过这片河道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过河后，是荒芜的戈壁，几道车辙是巨岩小队留下的。 再行了一个小时后，右侧出现了一片湖泊，这个湖叫甘森湖，也是一座盐湖。 顺着盐湖走了一会儿，车子转弯向南驶去，半个小时后，尕林格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地址队员们搭建的帐篷，远处是起伏的山丘，脚下是碎石、沙砾。 向南望去，雪山皑皑，巨岩小队部分队员还在里边勘测，会进一步圈定铁矿的开采边界。 亘古的宁静已经打破。 不久之后，那里将破土开矿，宝藏会开采出来，然后运到众人脚下。 众人站的位置，将建成一座钢铁厂，把山里的矿石熔炼成钢水、轧制成铁轨、钢筋，去铺设华夏西部的铁路，建设桥梁、楼宇...... 下边干啥？ 陈立东招呼基特说：“你们辛苦了，让队员们回来给大家放假，你们明天就可以回噶尔穆休息了。” 第二天风和日丽，郑昌亮和基特带着队员们乘车返回噶尔穆。 尕林格这里由陈煌悟接手。 陈立东拿着一张文件端详，这是一张规划许可证书，噶尔穆市已经同意西联钢铁在这里进行勘察、选址、规划、设计钢铁厂的各个建筑。 陈立东看到勘探队员们消失在天际，碾起的烟尘也消失在风中，于是咳嗽一声，眼前出现十几名机械仆从。 挥一挥手，撒豆成兵。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野外求生 相信吗？ 一位亿万富翁，能够跑到荒漠吃沙子、喝西北风，亲自开荒。 陈立东居然坚持了一个月的时间。 第一天，刚刚落脚，很快到了晚上，搭帐篷，休息。 第二天，派出新生的20名机械仆从赴野外踏查，选择适合建立营地的位置，寻找到水源。 晚上的时候，对着地图，分析汇总情报，果然有机械仆从找到了水源，那是一处小湖，或者说是水塘，不到一平方公里的样子，融化的雪水积蓄在那里，位置在正北方，已经过了山腰，与落脚点直线距离大概30公里。 第三天，开拔奔赴那个水洼。一路上全是碎石，越野车无法使用，只能用两条腿。 机械仆从们背着超级电池、逆变电源、陈立东的补给。 在机械仆从的帮扶下，陈立东走了一天，终于达到这处水洼。 第四天，原地作业，建立2号营地。 营地选在水洼的东侧，坐北朝南，面向昆仑山麓，背向甘森盐湖。 首先，建立小型变电站，设置配电柜、安装变压器。 接着，平整场地。 某人小手一挥，地面上出现一台施工机械。 这是一台挖掘机，型号为ED600T，确切地说是一种地下挖掘装载机，它的诞生是为了在隧道中进行渣土、碎石的挖掘铲装作业。 这台机器，用的是挖掘机的底盘，却是装载机的铲斗。 生产作业时，它的铲斗是向前推，装满石渣后举升起来，装入配备的运输车里。 把它弄出来，是因为铲斗可以平推，履带可以碾压，正好用来平整场地。 为啥用它？不直接弄台推土机呢？ 因为它采用的是双动力驱动，既安装了柴油发动机，又安装了电动机。 在进入隧道施工作业时，从外部引来电缆、接入电源，改用电力驱动，所以这台机械使用的是电动轮，电机驱动，柴油机启动是为了发出电力。 把它弄在荒原戈壁，就是因为它是一台电动的施工机械，不用柴油也能开动起来。 柴油运到这里很难吗？ 这里是半山腰，弄几十斤小桶柴油还好说，但是施工机械都是喝油的祖宗，把足够的油料运到这个基地，未能修通公路之前，以现在的通行条件真的很难。 接着出现的是第二台施工机械：YZ18GD超重型全液压 振动压路机。 这台压路机，就是前边一个大铁辊子、后边一个小铁辊子，“超重”有多重？前轮11吨，后轮6.9吨，全车18.8吨。 这也是一种双驱动施工机械，适用于碾压砾石、碎石、砂石、砂性土壤。 机械仆从们将两台机械接上电池、开启电力，开始平整场地。 另一边，陈立东召唤了系统熔炉，开始输出钢坯，这次是一块一块的板坯。 干啥？直接铺到平整好的地面上，然后在上边安装光伏组件。 噶尔穆这里，干旱少雨，年均降水量不足40毫米，却光照充足，根据市气象部门提供的数据，这里年日照时数在2800---3300小时之间，最适合建设太阳能电站。 第五天，阳光洒向昆仑山的时候。 在山麓的北侧，一座小湖边沿，魔术般建成了一个小型光伏电站。 光线射在电池板上，深色单晶硅开始呈现光电效应，生成的电流经过逆变器，被输入已经架设好的超级电池里。 另一边，施工机械继续作业，光伏电站的面积也在如莲花般拓展。 第六天，陈立东继续表演魔术，这次召唤出来的是：一节列车。 没错，就是铁路上跑的列车被摆到平整好的场地上。 这种列车属于工务宿营车，全称是：高原环境工务宿营车。 它是为长期在野外施工的铁路建设员工设计出来的，能够满足员工住宿、休息、淋浴、物品存放等日常生活的需要。 整个车厢长25.5米，宽3.1米，车顶到轮子的高度4.43米。 车体刷着墨绿色的漆，它是两年前由南车机车车辆厂蓉城车辆有限公司发明的，其实就是用华夏YW25G型空调硬卧车改装的。 车内改造了供电系统、给水系统、排污系统、供暖及空调系统，增加了防雷系统、烟火报警系统。 车厢内扩大了休息间的空间，增加了厨房、餐厅、淋浴室，对厕所和电茶炉室都进行了优化。 整车采用防寒材料进行加强，侧面墙厚度11厘米，从车底进入车内的各个管孔采取了密封的措施。 这辆车除了功能用房间外，休息室只安排了8个，但是设置为上下铺，每间可以满足32名员工起居。 这种车被发明出来，能够满足工务机械段人员在高原地区工作生活使用，放在这里正合适。 陈立东带领机械仆从对这个大房车进行修整，接通电源。 晚上，就住进了这台大大的房车里边，洗澡、泡面......想媳妇。 第七天，一部分机械仆从继续架设光伏组件，另几人开始架设卫星天线。 晚上，陈立东将卫星信号接收卡插进设备里，回到房车的办公室，登录了网络，开始用OICQ跟媳妇聊天。 陈立东：“哈喽，干啥呢？” 孙婕：“看电视来着。唉......塞黑那边终于安定了，艾德蒙该回来了吧。” 陈立东：“嗯嗯，我让他回来。” 孙婕：“这边下雨呢，你那边呢？” 陈立东：“这里进入了雨季，白天下了点小雨。” 孙婕：“晚上冷吗？” 陈立东：“还行，有十多度呢。我给你发张照片，可能需要一分钟时间才能打开，你别着急......” 孙婕：“嗯......正在接收......哎呀，这么一大片，是太阳能发电？” 陈立东：“是的，有了电，我才能联系上你。” 孙婕：“你去了才一周，就弄了这么大的基地，真跟变戏法似的。” 陈立东：“嗯嗯，关键是我们人多。” 孙婕：“你在车里，别的工人住在哪儿？” 陈立东：“在山脚下，他们在建设营地。来，再给你看个图片。” 孙婕：“这是个水塘？这有啥好看的？” 陈立东：“这个是雪山融水，PH值正常一些，我用来煮方便面都行。来，再给你看张图片。” 孙婕：“这是雪山？离得这么近啊，真漂亮。” 陈立东：“媳妇，我想你。” 孙婕：“别肉麻了，这才分开一个多礼拜。” 陈立东：“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孙婕：“呦呵，还拽词了。你们工地那么多人呢，要是都学你，就得解散了。” 陈立东：“嘁，你这么说的话，我就长期驻扎在这里，哪天出了钢再回去。” 孙婕：“哎呀，吓死我啊。陈大人，你快回来吧。” 俩人在网上你侬我侬了半个消失。 陈立东走出房车，披上大衣，看着脚下房车里透出的灯光，说不出的孤寂。 黑夜里一只孤狼在灯火照不到的沙丘后逡巡，它意识到这里在发生着大事。 在它不远的地方，几个机械仆从，正在将一根两米长的钢桩打入砾石里。 第八天，陈立东在研究水净化设备，准备从水塘里引水，通过净水设备再进入水塔，供基地使用。 最后他选择了一套电解催化饮用水净化设备，主要部件有：过滤器、电解槽、消毒器、催化器。 这套设备结构简单，通过电解催化，去除原水中的重金属和部分硬度，还能杀菌。 第九天，陈立东喝上了净化过的水，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第十天，营地还在扩大，陈立东开始整理装备，准备爬山。 他要去地图上准备开矿的地方，距离这个营地大概5公里，估计要越过眼前这座山。 从便携式测高仪，陈立东知道，营地的位置已经有3800米，比最初下车的位置高1000米，到那个山顶的话可能要到4500米。 直线距离5公里，可能要走个来回。 在几个机械仆从的保护下，宿主陈立东开始埋头爬坡。 山坡并不陡峭，大概15到20度的样子。 沿着流淌向水塘的细流，一步一步迈进，不急不徐，只要向前，总能到达。 陈立东脚下，是一条河道，河道的东侧是一个叫做哈达尔干哈达的小山。 图上标注着河的名字，巴音格勒河。 一路走来，只能看到砾石、细沙以及偶尔出现的水洼，径流没见到，估计是这个季节水量不大，山里的融水只能渗入地下。 如果有条河，水质没大碍的话，工业和生活用水的问题就好办了。 水、电、路、气、讯，这是建设工业项目必须具备的条件。 水包括给水、排水和污水处理；电包括强电和弱点；路要满足材料和产品运输；气包括天然气和蒸汽；讯就是通讯。 不同的项目有不同的需求，但是这几样属于基本的要求。 西联钢铁选址在这一带，真的就是一穷二白，啥也没有。 也许几年、十几年后，这里会修通公路、铁路，供水供电和通讯的管线设施都会架设过来。 可陈立东不能等。 他既然有非凡的手段，就要先行一步。 看着脚下的石头，已经呈现铁黑色，间或亮金色夹在其中，应该是磁铁矿和黄铁矿。 查了一下测高仪，海拔3934.97，这还是在河道里，两边的汕头可能还要高上百米。 依旧看不到河流，但是脚下的砂石似乎含有较高的水分。 温度也有些低，按照郑昌亮的说法，这个地方可能还是冻土。 陈立东皱眉，4000米的海拔，一般人在这里劳动怕是吃不消。 不过陈立东的打算是用机械仆从开矿。 肯德可克铁矿准确的说是铁及多金属矿。 矿区内共有铁矿体53条，其中磁铁矿体41个，硫铁矿体10个，铁硫矿体2个，铁的品位从27%到45%不等，平均品位35%，预计铁的储量8000万吨。 基特的意见是这里不具备开采的条件，与其在这里浪费金钱和时间，不如加大对巨岩矿业的投入。 其他巨岩小队成员也持有同样的意见，一番说辞差点就让陈立东打了退堂鼓。 可是华夏西部开发战略实施在即，在这个地方建一处钢铁厂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别人不行，不等于东华不行。 别人反对，但是作为系统之主还是要坚持。 陈立东迈开脚步，继续前行，忽然眼前出现了亮色。 是河，是一道道河。 确切地说，眼前是一大片谷底，四周的山上有溪流流淌下来，汇聚成一洼一洼的水塘。 忽然水塘边有东西动起来，那是野驴。 发现有人过来后，几只饮水的野驴抬头看过来，然后撒开四蹄，向远处跑去。 陈立东看着野驴趟起的烟尘，心里忽然敞亮起来，这里不是死地，而是孕育着生机。 祖宗们选择在华夏这片土地上繁衍，可能挑了个地狱模式的副本，却培养了华夏人吃苦耐劳的基因。 在族人面前，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战天斗地，一直是先辈们骨子里尊崇的品格，陈立东不知道另一世这里有没有得到开发，但是这一世注定不会平静。 远处的野驴也一样，绝对不会成为珍稀动物，成为人类的伙伴才是繁衍种族的最好办法。 想到这里，陈立东停住脚步，敞开嗓子向着远处的雪山嘶吼：“昆仑......我来啦！”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噶甘公路 陈立东驻扎荒漠，勘察地形，建立基地时，与外界是保持联系的。 由陈煌悟负责，每天都要向基地运送物资，每天一趟到两趟。 系统能够兑换设备，但是不能兑换材料。 电缆、水管、润滑油脂、密封胶体等等，都需要从噶尔穆运送过来。 从噶尔穆到甘森湖畔直线距离只有220公里。 从甘森湖到肯德可克矿山也只有75公里。 修通公路以后，一天跑一个来回都没问题。 实际上，另一世在这条路线上，修建了一条省道S303，一条高速--湟于（湟中至于阗）高速，还有一条铁路--噶渠（噶尔穆至渠梨）铁路。 所以，这里是西部的交通要冲，地质、气候、周边环境是能够满足修路的要求的。 当陈立东还在营地里吃沙子的时候，噶尔穆城建公司总经理王铁军被叫到了市政府，市里交给他一项任务：帮东华修一条向西的公路，一直修到甘森湖。 城建公司只拿到了一叠草图，大致标明了路由、里程和沿途地貌。 沿途不缺砂石，修一条9米宽的石渣路，并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人手紧张，更缺乏施工机械。 王铁军从市政府出来后，东华在这边的总指挥王志勇就找了过来。 在王铁军的办公室俩人见了面。 互相介绍完后，王志勇说：“这条路实际上由我们东华来修，机械和人手我们自己出，麻烦你们的事情就是做项目管理。” 所谓做项目管理，相当于借资质。 王铁军纳闷了：“既然你们有人有机械，为啥不自己干？” 王志勇说：“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协调地方、跑办手续，会有许多障碍。” 王铁军连忙说：“哪能啊，噶尔穆这里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最不欺生。” 王志勇心说开玩笑，这里曾经接纳了上万劳改犯，有相当一部分留在了当地，好勇斗狠可是出了名的，不过嘴上还是说：“有钱就要大家一起赚。这条路由你们组织，我们会按规矩让出5个点来作为你们的利润。” 王铁军摇了摇头：“5个点太少了，我怎么的也得建项目部，出一套人马，还得开票、交税、办保险、做档案，10个点才行。” 王志勇抬腿就走，5个点的利润说得过去，城建公司能落个辛苦钱，10个点就有点离谱了。 王铁军连忙拦住王志勇，王志勇脸一绷：“怎么个意思？还想把我留在这里？” 王铁军连忙摆手：“误会了，我们公司手头项目不多，不如我也派几支队伍过来。听市里说你们急着用这条路，我们一起干更能抢出工期。” 王志勇笑了：“王总，我们修路是全机械，如果你们有施工机械，可以加入进来，我们给台班费。 不过......我们干工程讲绩效，台班费是跟工程量挂钩的，干多少活拿多少钱。” 王铁军拍胸脯说：“没问题，我们虽然穷，还是接过大工程，修过315和215，手里有一批机械，您就放心吧。” 王志勇呵呵一笑：“行，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抓紧安排。我们的队伍两天后就到。” 来噶尔穆这里的，是东华建设集团第四分公司。 这是去年新组建的队伍，今年5年月底刚刚把盘山港二号路的路基抢出来，就被调到噶尔穆。 这支队伍只有不到100人，其中80人精通施工机械，不是东华职高毕业就是退伍的工程兵，挖掘机、装载机、压路机、渣土车样样拿得起，不仅会开，还会修的那种。 其余的十几人，有经理、工程师、资料员、采购员、医生、厨师。 大家学地理的时候，大概听说过柴达木盆地和几大盐池，但是没好好听讲的估计不知道有噶尔穆这个城市。 他们一路上坐火车过来，虽然疲惫，但是对这里的环境充满了新奇。 员工们被安排在两家宾馆。 自从传出要建钢铁厂、大化肥厂的消息后，噶尔穆这里外来人员明显增多，各大宾馆都爆满，许多沿街的店铺正在装修，或改成旅馆、或改成饭店。 这些东华的员工只是第一批，后续还会有大批的建筑工人赶过来。 玉峰水泥厂最近忙得热火朝天，被东华收购后，已经停工半年多的员工们被通知返岗生产。 另外，水泥厂外一处空地被圈了起来，新上了一座混凝土搅拌站。 新招聘的上百工人，干的第一件事情是浇筑预制件。 其中一种预制件是0.3*1.2*2米的商砼板，水泥板加了密密麻麻的钢筋，将来会被铺在路基上。 另外几种，是拼装施工临建的，也专门订制了模具和承台。 东华的工程师对质量管的很严，每批次混凝土都要检测PH值，石子、沙子和水泥都要经过验质后才能使用。 水泥厂的员工被进行了严格的培训，为了那上千元的工资，大家都忍着把技术要点记入心里。 水泥厂最近来了几位专家，这是西青省公路局的几位工程师，这次过来是要在这里进行试验，课题是《高原冻土地区水泥混凝土泛碱问题防治》。 西青省西部地区许多水泥路或者水泥混凝土桥梁，刚施工结束不久，就会在潮湿部位长出一层白色的象霜一样的东西，这种现象说明水泥混凝土受到了侵蚀。 这种侵蚀很麻烦，修好的水泥路在别处能用十几年，可是噶尔穆这里有的寿命可能只有三年。 路损坏了还好些，最麻烦的桥梁。 桥墩、桥板如果用普通的混凝土，一样泛碱、腐蚀、膨胀、粉碎。 桥不结实，就可能酿成大事故。 西青公路局的总工黎焕章说：“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西青西部地区属于盐碱地带，水泥混凝土发生了碱--集料的反应和卤离子的侵蚀。 加上海西地区冰冻期较长，当水分渗入到水泥混凝土中，结冰、融化，反复进行，水泥混凝土的裂缝不断扩大，对结构进行慢性破坏作用。 冰融的结果，更加剧了碱--骨料反应和盐腐蚀的破坏作用。对于碱--骨料反应和盐的腐蚀、应以防止和抑制为主。 怎么预防呢，黎焕章提出了几项措施： 一是提高水泥混凝土的防水性能。混凝土使用的水泥要采用防水水泥，混凝土中要加入粉煤灰或超细粉等，以便减少水泥带入的碱量。 二是提高水泥混凝土的防裂性能。主要措施就是在混凝土中加入太钢纤维、深丙烯纤维，可以对膨胀、开裂起到阻止作用。 三是推广使用毛勒伸缩缝。毛勒伸缩缝是啥呢？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内部加了弹簧式钢筋的橡胶条，用来填充在两块钢梁之间，安装这种伸缩缝，也能提高密封防水性能。 东华的负责人孔凡杰提出了另外一种方案，那就是推广使用玄武岩纤维混凝土，用玄武岩纤维代替太钢纤维、深丙烯纤维，用来增加防水、抗碱、抗酸性能。 黎焕章也听说过这种技术手段。 苏熊时期，毛子们在远东施工时就使用了玄武岩纤维，他在10年前就看到过相关的报导。 玄武岩纤维国内好像没有厂家生产，看来东华是从毛子那边取得了这种配方。 接下来孔凡杰说：“我们设在远东的研发中心正在开发玄武岩纤维筋替代螺纹钢筋，您看一下它的资料。” 然后递给黎焕章一分资料：资料包括玄武岩纤维筋的图片，生产加工车间的图片，还有短短几句话的说明： 玄武岩纤维（basalt fiber）除具有高技术、高强度、高模量的特点外还具有耐高温及低温性能佳（-269-650℃）、耐酸碱、抗氧化、抗辐射绝热隔音、防火阻燃、过滤性好、抗压缩强度和剪切强度高，适应于各种环境下使用等优异性能。 与钢材相比，玄武岩纤维强度比钢高，可承受的强度达到1000余兆帕，是普通钢筋的3倍以上，密度则只有钢材的1/4左右，在700℃条件下强度不改变...... 图片上的玄武岩纤维筋，和钢筋一样的外观、颜色和尺寸，自带螺纹。 黎焕章看完后笑了：“混凝土改用玄武岩纤维筋，对螺纹钢市场可是巨大的冲击，你们东华就是做钢铁的，难道要自断财路？” 孔凡杰呵呵一笑：“我们东华不做钢筋。玄武岩纤维筋和玄武岩纤维混凝土的效果如何，需要在现实中验证，我们建议把噶甘公路作为试验场，验证一下这些技术的可行性。” 东华的玄武岩纤维厂被设在了秦榆。 前边说过，做玻璃纤维的改一改就能生产玄武岩纤维，甚至只需要调整一下漏板就行，别的都不需要做大的改动。 正好秦榆有一家玻纤厂，被东华收购过来转产玄武岩纤维。 实践出真知，行与不行需要在实践中验证。正好西青省公路局也有这方面的任务，黎焕章当然同意用噶甘公路做试验场。 噶尔穆到甘森湖的这条公路，本来就是满足西联钢铁独家使用，他们自己家的路，随便折腾去吧。 另外，东华修路的办法也非常契合黎焕章的理念，值得在西部地区推广： 做完路基直接铺设混凝土垫层，然后再铺沥青。 混凝土垫层的预制件从工厂加工出来，等到铺装的时候，早就过了混凝土龄期，其抗渗性、抗冻融性和抗腐蚀性肯定要优于普通混凝土。 混凝土龄期，从配料拌合好之后加水开始计算，使用快干水泥的按小时计算，其它的按天计算。 普通混凝土7到14天强度达到高峰，28天达到设计强度。 预制混凝土构件，在工厂里进行生产，运到拼装现场时已经达到了设计强度，能节省大量的现场养护时间。 东华请黎焕章参与这个项目，其实心思很大。 如果玄武岩纤维筋和混凝土好使，那就推动一场材料革/命，既能提高华夏西部铁路、公路、桥梁的寿命。 也能给东华的玄武岩纤维厂、玉峰水泥厂带来巨大的商机。 陈立东想用事实告诉华夏的企业： 当你笑话别人不务正业的时候，跨界王可能就会回来，把那些不思进取的人一竿子打倒在地。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莱纳隐忧 东华四建项目部和员工宿舍竟然被设置再甘森湖这边，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员工们乘坐卡车颠颠簸簸走了多半天，终于到了项目部，迎接他们的竟然是董事长本人，还有十几名穿着东华工装的陌生员工。 众人诧异的是，项目部已经通水、通电、通了电话和网络，几排列车车厢作为办公、生活、住宿的场所，所有设施几乎都是新的。 光伏电厂，他们在盘山已经见识过，可一眼望不到边的电池板还是令人惊叹，就靠眼前这十几个人就搞了这么一大片？恐怕得有几百亩了吧。 还有呢，施工机械已经被拖运到这里，有的机械似乎没用过，全新的一批。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里距离城市有点远，补给购物、休闲娱乐有些困难，即使到最近乌图美仁乡也有100多公里呢，众人上午路过那个乡政府的时候只以为那是个村子。 不过干施工就这样，大家在技校上课时前辈们说过：某年某月国家开发某个工程，我们在大山里一呆就是两年...... 休息间不大，但非常舒适，干净的软包床垫，他们带的行李都不舍得铺上去。 全天24小时热水，随时能洗澡，能看电视、能上网、就算吃的凑合些，又算啥？ 经理来的时候说了，工资加一倍，一个月两千五起步，俩月回家一次，这好事哪找去？ 至于董事长说未来这里的土建工程会接连不断，希望大家抗得住辛苦、耐得住寂寞...... 嘁！最好不要断。 去年冬天工地停工，大家放假，一个月才发800生活费，即使800块顶俩镇机关的公务员，可是媳妇那白眼仁总是瞟来瞟去，就是让人不舒服。 光棍们在私下议论：据说这边出美女，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那种，休礼拜的时候得去噶尔穆晃晃，没准人生大事就在这边解决了。 施工队伍到达后，陈立东告诉四公司经理张伟：“陈煌悟会带队去山里开设矿场，请你务必注意员工的人身安全，这里有熊，有狼，有野驴，野驴也能踢死人。 最可怕的是人，我们发现过带枪的人，不知道是当地的猎人还是偷猎者。 所以，员工们不准独自外出，不准夜间离开营地，不准进山野游，发现苗头就要制止，不听劝阻的一律开除。” 这番叮嘱，吓得小经理一个劲点头。 布置完这里的事情，陈立东又去了一趟一里坪，在那边也布置了一个基地，准备抓紧采盐提锂。 一周后，陈立东就傻眼了。 他的做法无非就是重复曾经的流程：刷矿工、建基地、采盐晶、然后开熔炉提炼钠、镁、钾、锂等金属。 重点是得到锂。 现在一里坪这里有了几名机械仆从充当的矿工、建了一座小型电站、搞了基地，又刷出来ED600T。 当发电站运行、电能储备到一定程度后，陈立东指挥矿工开动ED600T，把盐湖边上的盐晶铲起来，堆成一座小山。 然后召唤熔炉，开启吸星大法。 半小时后看效果，陈立东的脸都绿了。 尽管电力不足，他只开启了半小时的熔炉，可也回收了500吨的盐晶。 再看锂元素的增加量，陈立东数了好几遍，发现锂元素增加了96公斤，0.096吨。 这个含量是多少？ 陈立东用手指头在沙子上写写画画半天，才明白这个含量，里的含量不到万分之二，消化1万吨盐晶，能够提取1.92吨锂元素单质。 陈立东一拍脑门，埋怨自己没有看吴石刚他们提供的资料，盐晶里的锂含量竟然这么低！ 要知道在库波尔那边的金矿矿脉，某些样本含金量还能达到183.4克/吨，也接近万分之二。 这么玩，火力全开，一天能才收入3.84吨锂，有点亏啊。 锂金属的价格是80万元人民币一吨，一天能收入307万？ 看似很多，可是浪费产能啊。 根据库波尔金矿那边反馈的消息，一天熔炼2.4万吨金矿的话，平均能够提炼216公斤黄金，折算一下就是6750盎司，能收入202.5万美刀。 用来消化尾矿的话，2.4万吨稀土尾矿能够收获1711吨稀土，作价1.024亿元。 当然，1700吨稀土只能储存在系统空间，刷出来可以，但是卖不掉。 总之，成立东用了一个小时终于算明白，用系统熔炉提取锂金属，浪费产能不划算。 况且金属锂也没有这么大的市场，据说华夏国内锂金属市场年需求量不到200吨。 PS：这是金属锂，不是碳酸锂，折算成碳酸锂的话，国内需求大概4000吨。 锂金属市场还没有膨胀到后世的稀缺程度，关键就是锂离子动力电池还没有成熟起来。 那就不着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不用系统熔炉的话，那就只用现实手段，在这里搞试验、建工厂，找到一条科学的方法，将盐湖里的资源提炼出来。 接下来，陈立东留下几个机械仆从在这里值守，然后打道回府。 在噶尔穆修整了一下，然后乘机飞回蓟市，再折腾回南陈村。 尼克在前几天从西澳跑了过来，古建新也在等着向陈立东汇报战果。 做多德琼工业指数收获不错，股指从3月初的10000点，已经涨到了11050点。 1999年25刀的大型德琼指数期货合约还没有上市，现在的种类只有5刀、10刀两种。 合约价格越高风险越大，不过古建新拿着1亿刀去浪，肯定要买高价货。 所谓10刀，是一个点数10刀，指数在10000点的时候，一张合约就是10万刀。 德琼指数期货的保证金是10%，这么算的话，1亿刀本金能够买1万张合约。 简单算一下，指数涨了1050点，就相当于每张合约涨了10500刀，1亿美刀下水3个月赚了一倍，也只能说凑合。 现在这笔钱正在慢慢从期货市场退出来，赚到的钱会留在安美森科技公司，支持温尼的多点触控研发项目。 而尼克.考蒂斯过来的目的是寻求陈立东的支持。 他跟莱纳控股的股东们曾经承诺，用一年的时间使股票升值一倍，现在时间到了，目标却没实现，上市公司什么最关键？ 产值？效益？分红？ 错！ 靠的是对美好前景的预期！靠的是股民对这支股票的信心。 所以尼克着急。 这一年多，尼克把基特等人像骡子一样使唤，把巨岩公司勘探到的铁矿采矿权，全部充值给莱纳股份，然后利用媒体不停的宣传，某月某日巨岩矿业在某地发现储量8000万吨的铁矿一座，某月某日巨岩矿业在某地发现储量10亿吨的煤田一座...... 莱纳股票确实也随风而动，涨了起来，但是波动不大，到现在也只涨了60%，距离翻一番的目标还有很大差距。 因为总有人跳出来指责莱纳股份，有矿算个P，能开采吗？有营收吗？能赚钱吗？ 股票升值，主要是维尔德山稀土矿开采后才取得的成绩。 听了尼克的汇报，陈立东问：“你想怎么办？” 尼克问：“我们炒作肯德可克铁矿怎么样？” 陈立东疑惑地问：“怎么炒？” 尼克犹豫了一阵说：“莱纳股份入股西联钢铁，取得一部分股权，然后放出消息，就说在华夏西部一个美丽的地方发现储量8000万吨的富铁矿，品位......60%以上，紧跟着放出消息，西联钢铁已经选址开工，明年投产，产值......” 陈立东笑了：“产值20亿，2.5亿刀。可是......停！你是说我们来数据作假？” 尼克说：“没关系，过些时间我们再更正过来，就说平均品位35，部分60以上，稍微解释一下就行。” 陈立东揉了揉下巴，考虑了几分钟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同意你这么搞。唔......其实塔拉已经发现了一座铜矿，基特他们正在详查，要是等一段时间的话，储量就能出来了，应该是一座大铜矿。” 尼克苦涩地说：“我跟基特联系过，我们不能等。我已经了解到有人想做空莱纳股份，理由就是我们的矿没有开采出一块矿石。用华夏的成语就是，我们一直在画饼充饥，有人一直在散布消息：尼克.考蒂斯是个大骗子，如果让他们做成的话，我们的股价就会被打下来，公司市值会大幅度缩水。” 陈立东也发愁地说：“采矿啊，你已经提示过我了，必须解决运输、供电、供水这一系列问题后，才能动手开采。杰娜那边谈的怎么样？” 尼克摇了摇头：“她对华夏有意见，对我们公司也充满了恶意，估计做空这件事她也有参与。” 陈立东问：“她对我们有恶意？我一年前亲自去拜访过她，是满怀善意的，后来拍卖矿山设备，还想将部分收益捐给她父亲的基金来着，之后就没有了交集。 我们的东华金属、或者说巨岩矿业、莱纳黄金与她有业务往来吗？” 尼克解释说：“没有的。我了解到的消息是杰娜非常崇拜山姆国自由市场派经济学家米尔顿.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是诺奖经济学奖得主，在国际上非常有影响力和号召力。 去年这个时候，东珠金融风暴爆发，东珠政府入场救市，弗里德曼曾经猛烈抨击东珠政府的举措十分insane、欲将东珠公有化。” 陈立东问：“insane？什么意思？” 尼克说：“精神错乱、非常愚蠢的意思。总之，我认为杰娜是受了弗里德曼的影响，对东华金属控股的莱纳股份就持有了恶意，我们在东皮尔巴拉的探矿工作也受到了她的阻拦。 她宁愿向州政府缴纳不菲的费用，也不肯将手里的采矿权出让给我们。 我们要想绕过她手里的矿场，就得改变方向向南开拓，那样需要绕一个大大的圈子才能到达黑特兰港。” 陈立东听完以后，心情更加烦躁，站起身开始在地毯上绕圈。 尼克捧着茶杯默默不语，作为莱纳股份的董事长，他在经营决策上并没有多少亮色，公司拥有的矿产虽然在增多，可都是用钱砸出来的，跟他的经营策略没有一毛钱关系。 这两年经济萧条，许多矿因为放弃缴纳权益金被搁置在那里，实际上就是成为了无主的矿。 也只有东华金属控股的巨岩矿业和莱纳股份在开拓，将那些不能开采、不值得开采的矿收入囊中，被人取笑为“人傻钱多”。 以皮尔巴拉的资源量来说，要想拥有矿产还是很容易的，可是算你能拥有几亿、几十亿吨铁矿、煤矿又能如何？ 世界钢铁行业不景气，铁和煤的开采同样也是艰难度日，要命的是莱纳股份拥有的矿场还未开采，不具备变现盈利的能力。 尼克知道这是世界经济形势使然，总体上看世界经济正在摆脱亚洲金融危机所引发的世界性动荡，渐渐恢复稳定。 山姆经济因为考斯沃危机的原因，吸收了欧洲逃离的资本，增长势头不错。 但是专家们担忧，这些资金被大量投入股市，泡沫更大，面临着崩盘的风险。 欧洲国家经济增长缓慢，欧朗启动后不久对美刀的汇率持续下跌，跌幅一度接近14%。 太阳国实现了几年来的第一次正增长，但是从6月底的统计数据看，这个正增长只有0.2%。 增长形势最快的竟然是毛熊，由于能源价格回升和卢布贬值的双重作用，1-7月份实现贸易顺差142亿美刀，比去年同期增长86%，并且由于国际收支状况良好，卢布汇率趋于稳定，外汇储备也有所增长，毛熊并未出现一年前人们估计的经济崩溃，这其实源于某个人主持政务的功劳。 尼克榨干脑汁，也想不出怎么让公司摆脱困境。 只听耳边传来陈立东的声音：“尼克，我们有一座大金矿。” 尼克抬起头迷茫地问：“金矿？在哪？” 陈立东说：“在楚克齐，毛熊的楚克齐。” 尼克开始兴奋起来：“储量多少？” 陈立东回答：“2000吨。” 尼克懵了：“2000！上帝！你......你在开玩笑？”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超级金矿 陈立东不是上帝，但是非常欣赏尼克.考蒂斯大吃一惊的表情。 2000吨黄金储量是什么概念？ 世界黄金组织官方公布的数据是：全球已发现的金矿探明的黄金总储量为3.5万吨最大储量的金矿只有1000多吨。 2000吨储量啊，6000多万盎司，按1盎司300刀计算，这个金矿价值180亿刀。 尼克楞了几秒钟才说：“老板，请别开玩笑。我刚刚提议把肯德可克铁矿石品位宣传得高一些，事后会纠正过来，这样其实影响不大。 但是您说发现这么大储量的金矿，这就不是单纯的数据错误问题，而是造假......相当于在采矿业扔了一颗......一颗小男孩，会让我们难以立足的。 您肯定听说过博格斯矿业公司的事情吧？虽然他们靠着数据作假将股票搞上了天，但是摔下来的滋味并不好受，到现在还面临着投资人的海量诉讼。” 陈立东有点耳闻，但那时还没有涉足采矿业就问：“具体是啥情况？” 尼克说：“1995年枫叶国的博克斯采矿公司声称在加曼国发现了大金矿，储量超过4000万盎司，这么炒作之后博克斯的股票价格从不到1刀迅速涨到了200刀。 在1997年2月的时候，他们又宣布金矿储量达到7100万盎司，最高开采量可以达到2亿盎司。 那些年博克斯矿业不仅自己的股票升值，还吸引了众多公司的投资，包括加曼国总/统的儿子和女儿。 在1997年3月，由多国地质专家组成了钻探队到金矿打井取样，结果爆出之前的采矿数据造价，根本没有大金矿，黄金储量微不足道，这就是个骗局。 据说，多国专家组成的钻探队尚未进入矿区的时候，当初负责金矿勘探的吕宋地质学家就从直升机上摔下来死掉了，然后矿场发生了一场火灾，档案资料也损毁在大火里。 直到现在，这场超级金矿骗局的调查工作还在继续。 博克斯矿业的老板一直在说他也是被那些人蒙骗了，他名下的资产也受到山姆、袋鼠等几个国家的调查，他本人一直被限制消费。 其实......我们莱纳黄金也购买了博克斯矿业的股票，现在已经一文不值。 国际采矿及金属协会还专门发出号召，动员全球矿业公司严厉打击这种行为。 老板，我说清楚了吗？你可不要......不要犯傻。” 陈立东嘿嘿一笑：“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啊，那边的黄金储量也许不只2000万吨。” 尼克怔怔地看着陈立东：“你......真的没有开玩笑？它在哪？” 陈立东严肃地说：“它在远东，楚克齐自治州，东方的尽头。” 2000万吨储量的金矿，当然指的是楚克齐的库波尔金矿。 历时半年时间，在机械仆从们的建设下，这座金矿已经正常生产。 同时，机械仆从们还在利用观察者号寻找其它矿藏。 从最近这段时间陈煌志反馈给大本营的数据和信息看，库波尔矿区还有几条大的金矿矿脉，这些矿脉的储量合计超过2000吨，品位在开采线以上的中小矿区也有很多，目前勘测的数据汇总后，库波尔地区的黄金储量肯定超过4000吨，相当于当前世界黄金总储量的九分之一。 总之，库波尔的万年冻土下遍布黄金！ 不过，这里的气候环境实在是糟糕。 时间已临近盛夏，库波尔矿区最高温度只有几度，晚上仍旧在零下十几度。 在这个冬天，监测到的最低温度是零下52度。 库波尔的夏天冷冰冰、硬梆梆，甚至比冬天的时候更操蛋，因为有时天上还会落下冻雨。 风力发电机也因此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扇叶上的覆冰几乎隔三岔五就要清理一次，还好机械仆从们艺高人胆大，也不怕死。 风机塔架使用的钢结构和铸件正在脆化，需要对钢材性能进行优化调整。 普通润滑油脂的性能也明显差劲，还有电子元器件的低温/湿冷气候的适应性也需要加强。 总之，库波尔开采金矿困难重重，那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样，这座矿早就在苏熊时代被开采出来了。 破开十几米、几十米的冻土层，矿洞里那些闪烁着亮斑的矿石很有吸引力。 半年多来，巷道掘进机已经报废了几台，延伸向不同方向的矿洞隧道还在以每天上百米的速度掘进。 破碎的矿石被收集起来后运到后方，在某个超大型的矿洞里储存起来。 选矿厂建成后，矿石被破碎、筛分，然后进行精炼。别的金矿精炼目标是提取黄金，而陈立东主导采取的工艺是去除矿石中的泥土和杂质。 磨碎后的矿石经过3天时间的萃取、沉淀、干燥处理后，获得的就是含有金、银、硫等有价元素的精矿石了，到这一步就交给系统熔炉好了。 不过，随着地下坑道不断延伸，金矿开采越来越不够效率。 这涉及到在复杂的地下环境中开采金矿的技术，极地矿业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力资源也不够。 开采这个矿脉，按说应该组织二三百人的力量，但是陈立东手里没有这么多的机械仆从。 就是说，陈立东原计划用机械仆从偷偷摸摸采矿计划已经有些不切实际，库波尔那里必须是去真人提供技术支持，而且要现场指导。 陈立东权衡来权衡去，决定将这个超级金矿曝光，然后吸引各方矿业精英去解决那些问题。 极地矿业作为东道主占据那几条储量最大的矿脉就行了，然后把其它矿场让出去。 虽然库波尔气候环境恶劣，但是在地下的话，温度也能达到几度十几度，只是阴冷潮湿一些，不过矿下工作环境都那样。 库波尔这里矿体稳定，塌方、透水、有毒气体泄露的风险相对不高。 只不过不见天日、当老鼠钻洞的时间长一些，只要给矿工们高薪酬待遇，还是能克服克服，寂寞难耐肯定能被闪闪的黄金抑制，大不了干半年、歇半年。 极地矿业会给参加采矿的企业提供配套支持，比如电力、净水、通讯、机械设备、金属冶炼等。 万事开头难，有了极地矿业建立的基地，别的矿业公司省下了好多麻烦。 同时极地矿业已经建立了金矿石精炼厂，其它矿业公司将矿石交给极地矿业就行了。 因为交通原因，如果极地矿业不收购矿石的话，这些矿石真的运不出去。 从阿纳尔德市到库波尔没有道路，两地相隔400公里，这400公里可是直线距离。 库波尔矿区的位置在阿纳尔德山脉里，在地质学上叫做楚克齐地台。 从矿区出来，到阿纳尔德市，要穿过几座山，修公路几乎是开玩笑。 苏熊时期勘探队到矿区是在夏天，队员们先坐船沿着阿纳尔德河上溯，之后步行了十几天才在山里建立营地，开始钻探考察。 当时考察队也提出过运输金矿的方案，先用矿车将矿石运到阿纳尔德河上游，然后用小船运出来。 可河流情况不理想，上游大部分河道每年只有几十天开河期，河道窄且浅，小船运矿每次几吨，矿石将多达百万吨，怎么运？ 也考虑过河道封冻的时候在冰上行车，空车大概没问题，几十上百吨的载重的矿车上去就危险了。 所以只能在矿场熔金，将金锭运出来。 以现在的技术能力，也就只有陈立东这种非凡的手段，才能在库波尔建立基地，破开冻土，将重型设备弄到地下，再在地下建立冶炼厂。 既然这么难，陈立东为啥这么执着地要开采库波尔的金矿？ 第一，采掘业是基础性、源头性产业，80%的工业原料来自于采掘，要想制霸蓝星工业，必须从源头做起。 采掘库波尔的黄金，也有试验的性质。 本书早就说过，蓝星无主的矿不多，储量大、易开采的都在那些国际矿业巨头手中，比如袋鼠国的断山、比利顿，南美巴拉兹的探水河谷，欧洲不列颠的力托。 东华涉足采矿业，就得去最偏僻、常人不能涉足的地方，去他人所不能去、采他人所不能采。 库波尔这里已经给陈立东提供了一定的经验，楚克齐这里矿藏丰富，除了黄金之外，还有大量的油气、煤炭、铜、锡等资源。 将来满可以走极地矿业建基地，条件改善后，再吸引合作伙伴来开采的模式。 第二，系统长期任务要求宿主采集加快回收资源或采掘矿藏，并用超维度熔炉回收物资和采掘的资源。 长期任务的奖励很诱人，熔炉每吸收一定量金属元素可奖励相对数量的机械仆从。 注意，这个吸收不是罚没，系统税还是20%。 打个比方，用熔炉吃掉100万吨品位为10克/吨的金矿石，能够收获10吨金元素单质，其中的2吨贡献给系统，8吨能够输出到现实当中，于此同时还会奖励1个机械仆从。 如果舍不得那2吨黄金，不想给系统吃掉的话，还可以在精炼的时候，把黄金熔炼出来，以当前的技术可以实现90%的收得率。 最后尾矿交给系统熔炉处理，尾矿中含有诸多有价元素， 所以吧，加快金矿采集也能多收获机械仆从。 当然，就目前来看消化鹿钢的尾矿是获得机械仆从的最佳途径。 一年了，鹿城那边，东华环保一直在不停地处理尾矿，陈立东获得的机械仆从已经超过30名。 过去做支线任务，耗时一年才给10个，现在已经能收获30个了。 总之，思来想去陈立东已经拿定主意，准备把库波尔这个超级金矿公之于众，吸引更多的矿业公司来楚克齐开采黄金，然后将矿石精炼后交给熔炉来消化吸收。 如果每年能产出几吨十几吨黄金，那么东华的实力就能够膨胀的更快些。 系统熔炉得到更多精炼矿石的滋养，机械仆从的队伍也能迅速壮大起来。 打定主意后，陈立东才向尼克透漏了楚克齐超级金矿的消息。 尼克听完陈立东的介绍后，才知道这个华夏老板能量这么大。 于是波不急待地要组队去考察验证一下，一同去的当然还有莱纳股份和巨岩矿业的人。 对楚克齐的环境，尼克尚未知晓，开始以为再艰苦又能艰苦到哪种程度？ 可是等飞过去的时候，傻了眼，矿在哪？ 远处的山丘上是一排排的风力发电机组，停机坪旁边是机库，根本没有采矿的痕迹。 王宏斌带着尼克和巨岩小队的人，进了机库，然后坐上电梯，直达地下。 来到地下后尼克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出了电梯，是一处空旷的空间，类似于接待大厅。 中间的一个一米见方的金属托盘上摆着金光闪闪的金锭。 进入夏季，库波尔金矿获得外边的补给更加容易一些，地下的照明、装修也搞了一部分。 只见灯光照射下，30公分高的几层金块，一块一块码在那儿，映射出斑斓的光晕。 提前过来准备的陈煌志，应该称呼他为阿布拉介绍说：“我们现在每天采集矿石900到1000吨，由于是在主矿脉上，含金量比较高，平均品位超过20克每吨，这里大概已经提炼了3吨黄金。” 基特等莱纳股份的股东本就是玩金矿出身，但是也被眼前这堆迷人的玩意弄花了眼。 接着，由阿布拉带着众人参观了隧道，基特和肯特注意到隧道壁上其实还能看到黄金颗粒包在矿石之中。 隧道的尽头，一台掘进机正在作业，悬臂上的大菠萝轻松的破开岩石，将作业面的岩石一层层剥落下来。 这台大玩具机械师莱顿认识，这是一款AC-Eiekhoff ET一210型巷道掘进机，生产厂家是日曼国的艾克夫公司。 艾克夫公司以制造隧道和矿山工程施工用的重型掘进 机为主, 有150多年历史。 世界上不少铁路、公路隧道和地铁扩建工程施工中都用过他们的产品，这家公司的产品最善于破碎硬岩和强磨岩石。 这台大家伙属于开山凿岩、钻洞开矿的利器，一般矿业公司可是用不起。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淘金热潮 基特问阿布拉：“咱们公司有几台这种机械？” 陈煌志回答：“这种型号的共计两台，另外还有两台小一些的，型号是AD-75型。 大本营，唔...总部那边正在积累这些施工机械的数据，未来东华重工会根据这些数据研发改造更适合的采掘机械。” 基特听完就摇了摇头，没有发表评论。 隧道掘进机不是大路货，某种型号的机械可能只生产几台，甚至每台机械都属于是量身订做。 订做都懂吧，量体裁衣，出手只有1件。 大型机械也是如此，为啥不批量生产呢？ 因为它的使用环境、采掘目的不一样。 采煤的和采金子的，一个是打碎煤层，一个是破开岩体，它的地盘可能一样，但是所用的刀头肯定有区别。 钻地铁、钻河底、钻矿井的也是，都有尺寸要求，也要根据施工的目的调整机械的尺寸和型号。 采煤的作业面可能非常宽，可以把机器做大些。 挖金子的话，大概率是沿着矿脉走，身段就要苗条些。 这么一来，采掘机械的价格就很不友好了，一台机器可能要价四五百万刀。 售后服务也很麻烦，比如最常见的换刀头。 换刀头就是换菠萝头、或者给菠萝头换牙，花点钱不算啥，最可怕的就是等。 定期更换还好说，万一是突发情况，比如菠萝头的牙口被硬岩石给硌掉了，就得等厂家给你加工制作，然后安排专门的工程师从地球的另一边飞过来，帮你换牙。 这一期间，啥也干不了，只剩无奈。 这还是关系不错的，看你不顺眼，只卖机械，不负责换配件，爱买不买。 配件坏了，用户自己想辙。用户没办法怎么办？报废！ 几百万刀的机械，换成人民币价值几千万，只能扔掉。 华夏修地铁，买了几台太阳国的盾构机，几百万刀一台。 这些盾构机有的坏了，请人家来修，那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供着。 有的盾构机钻完一段隧道，仍然能用，本可以拆开来运走，去另外的隧道施工。 但是人家太阳国厂家不提供技术支持，你自己能拆就拆，不能拆就扔。 结果在华夏某些隧道里，还有抛弃的其实是八成新的盾构机。 总之，用这种玩意用起来爽，但是用长了就知道，采矿的利润都被机械设备商给拿走了。 不过既然华夏老板能自己做装备，那就随便玩呗。 接下来又参观了一些炼金设施，包括矿石破碎车间、化学浸出车间、焙烧精炼车间、尾矿处理车间。 最后考察生活设施，包括餐厅、茶室、棋/牌室，电影院、寝室、卫生间。 尼克向王宏斌建议，安排一处简易的教堂或者祈祷室，以便缓解矿工们的精神压力。 王宏斌心说：老外矿工就是矫情，这要是国内兄弟们过来，只要工资够高，睡地窨子都行。 向上帝祈祷？ 华夏人只会祭拜祖宗，想念爹娘。 接下来，基特等人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超级金矿的数据复测出来，然后出勘测报告，如果数据属实，那么莱纳股份就会参一股，接着对外发布这则喜讯，再接着......就等着蓝星采矿界的惊涛吧。 库波尔虽然地处北极圈，但当前毕竟进入了北半球的夏季，普通人在野外工作问题不大，穿一件羽绒服就能防寒保暖。 甚至劳动强度大的时候，下边穿棉裤、上身光膀子都行。 一般来说，勘探矿藏要先进行地质构造理论分析，分析目标地壳板块构造的年代、火山或者地震活动情况、地质演化过程等，然后对一个大的区域进行构造单元分析，断层平面分析。 在构造理论、分析结果的指导下，圈定范围进行电、磁精度测深，通过电、磁精度测深后，对反馈的数据信息进行平面分析。 这个过程就相当于给地壳做核磁共振，一个层面一个层面的收集反馈的信号。 地壳中不同的岩石结构，对电磁信号的反馈是不一样的，出现异常就说明这段地质结构含有某种矿物。 接着，进行钻孔验证，根据信号异常的深度，钻孔取出岩心，用来验证核磁共振反馈出来的岩石结构和所含的物质。 经过多处验证、结果吻合后，基本上就可以填图、整理数据、汇总结果了：多大的矿藏、储量多少、是否具备开采价值，然后一众人开始审核签字，形成一份完整的勘测报告。 这些，其实由陈煌志带着机械仆从们已经完成了。 巨岩小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对着现成的资料进行复测。 不过这次复测基特等人非常重视、极度认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踏遍了每处矿脉、重新用自己带来的仪器设备进行了电测、磁测。 还重新打了几十眼钻孔，最后结论是：阿布拉做得勘探报告完全准确。 这就意味着，这里真的还有2000吨的资源储量，这是一座超级金矿。 为啥是2000吨，不是4000吨。 因为陈煌志提供的资料删掉了几条主矿脉，而基特干的活只是对着陈煌志提供的资料进行复测，即使电测、磁测时可能扫描到了别处的矿脉，但是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析，所以并不知道还有几条品位更高的矿脉被隐藏起来。 总之，既然超级金矿属实，那么莱纳股份就要插一脚。 于是很快《西澳工人报》就发布了一则消息：“惊爆！远东楚克齐出现超级金矿，资源量超过2000吨。 本报记者了解到，一个半月前莱纳股份根据与极地矿业签订的协议，派出主要工程技术人员远赴毛熊楚克齐自治区库波尔矿区进行黄金矿藏的勘探作业。 目前，勘探作业已经完成，莱纳股份业务经理基特.范伦丁说，库波尔发现了高品位的金、银矿。 库波尔地区位于楚克齐自治区阿纳尔德山脉的盆地里，距离阿纳尔德市直线距离400公里，距离比利比诺市370公里。 在莱纳勘探人员到来之前，极地矿业于今年年初在此地做过3公里范围的勘探作业，发现了矿脉。 经测算，这条矿脉的平均品位达到了37.6克每吨，银325克每吨，总储量为金30吨，银290吨。目前极地矿业已经在这里进行了金矿开采，已生产黄金3吨。 于此同时，极地矿业对周边60平方公里范围进行了勘测，并邀请莱纳公司的勘探人员进行了复测，经验证两个公司的勘探结果一致：库波尔矿区含有多个金银矿区，黄金储量超过2000吨，白银储量超过15000吨，黄金平均品位超过120克/吨，白银品位超过480克/吨。 据悉，莱纳股份已经与极地矿业达成协议，准备开采其中的1号矿区，该矿区黄金储量超过60吨，计划用6至10年开采完毕。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 很快华夏国内也开始传播这个消息。 极地矿业是个陌生的名字，但是这家公司的简介和股份构成名单报到高层们案头后，有心人还是发现了其中的影子。 影子，当然就是东华实业集团。 外经贸战略司司长贾子健给罗浩拨了电话：“浩子，东华是不是投资了极地矿业？” 罗浩说：“不是东华，那是我们两位股东在远东的投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贾子健说：“你是东华实业集团的总经理、法人，这些事你竟然不清楚？” 罗浩解释说：“停，一码归一码。那是东华几位股东在海外的业务，有些业务会并入东华实业集团交给我打理，有些会由国外的经理人负责，您是搞外贸的，国外的那一套应该比我清楚。说吧，你打听这些有啥目的？” 贾子健说：“有人找我打听，想去那边开矿。” 罗浩打趣道：“呦，司长大人原来是做说客。实话跟你说，那座矿在北极圈内，作业条件极其困难，矿石开采出来也运不走。 另外，毛子的采矿政策我们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允许华夏企业去采矿。 找你打听的肯定是国企吧，我估计审批起来会很麻烦。” 贾子健说：“我也不是很了解状况，既然他们想淘金，就让他们去想办法吧。不过，你最好跟陈董事长提醒一下，他在国外的业务尽量跟国企合作。” 罗浩说：“行。您就放心吧，我们老板比你还爱国。” ...... 库波尔金矿的消息，很快遭到了质疑。 澳洲矿业大亨克莱夫.安其罗就在不同的场合说：“超级金矿？世纪骗局吧！就要进入新世纪了，这样的故事屡次出现，说明某些人想一夜暴富想疯了。” 轻易不在公共场合露面的杰娜，也参加了一次圈子里的聚会，嘲讽说：“莱纳既然改了名字，老老实实操作股票就行了，开什么矿？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不久之后尼克接受了澳洲第10电视台的采访。 在电视台的演播间里，尼克对着镜头说：“不要怀疑，我向主发誓，那里遍布黄金，虽然环境艰苦，但是谁也不能阻止我追求财富的脚步。” 在随后播出的专题栏目里，播放了极地矿业掘金的画面，地下大厅中的金块、矿洞岩壁上亮光闪闪的金颗粒，吸引了广大观众的眼球。 懂得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作假，没人会为了炒作，投资几千万刀在北极圈建基地、钻矿洞，做这么大的一个局。 紧跟着，尼克就邀请了两年前参与到加曼国超级金矿实地验证的多国专家，组建队伍赴楚克齐考察论证，每位专家都有不菲的薪酬。 很快，考察结果出来了，数据真实可靠。 也有个别专家大嘴巴：“那是个孤独的金矿，只要耐得住寂寞，黄金就是你的。” 于是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寂寞是啥？多少钱一斤？ 耐得住寂寞就能拿到黄金？有这种好事？ 我正好得了自闭症，让黄金把我埋了吧。 紧跟着，一波波考察队伍涌向了阿纳尔德市。 ...... 楚克齐自治区主/席塔齐杨.纳扎连科早就得到发现超级金矿的消息。 他深深的后悔，没有拿出更多的资金投入到极地矿业。 就在前不久，毛熊联邦政府已经将那个区域的采矿权审批给了极地矿业，自治区这边也是签字盖章了的，现在收回采矿权，吃相就看不得了。 他授意阿纳尔德市府办主任约翰.雷曼与阿布拉接洽，询问能不能将采矿权分出一半，由市政府对外招商。 阿布拉抬腿就走，并留下一句话：“这个建议我们是不会考虑的。” 阿布拉离开后，阿纳尔德市开始流传一条消息：“金矿缺少矿工，会采矿的赶紧去极地矿业公司报名。” 还有人说：“金矿需要大量补给，极地矿业正在大量收购粮食、生肉、冻鱼、土豆。” 阿纳尔德市拥有居民一万多人，有三分之一是楚克齐人，他们一部分养鹿、养鸡、一部分出海捕捞。 有三分之一是流放者的后代，他们和他们的父辈主要任务是采矿。 另外三分之一就是港口、航运、商务和市政服务人员。 总的来说，阿纳尔德市的经济就是围绕采矿这个支柱产业来运行，居民的收入也靠采矿业维持。 随着库波尔金矿的开发，淘金者们增多，阿纳尔德的春天来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西联钢铁 库波尔金矿开发预热的时候，西联钢铁的规划选址正式落地。 占地1800亩的钢铁厂选址在正在建设的噶甘公路的南侧，就是在1号营地的位置，距离公路31公里。 这里地势平坦，地质条件相对较好，海拔3262米，普通员工生产生活问题不大。 2号营地被用来建设水厂和电厂，海拔为3785米，普通员工在这个高度值班值守、管护设备，如果劳动强度不高的话也能很快适应。 2号营地水塘的上游那条河，就是巴音格勒河。 根据查到的资料，这条河最大径流量为3.45m3/s，每年29.8万立方，最小径流量为0.93m3/s，也有8万立方水体，水质、水量能够满足钢铁厂生活、生产所需。 选矿厂选址在肯德可克矿区内部。 肯德可克矿体主要在巴音格勒河东部海拔3800米--到4100米的山体之间，矿体埋深3米到418米。 综合考虑矿区地形地貌和环境条件、矿床赋存条件、开采技术条件及水文地质条件，这个矿山采用地下开采方式。 这样的话需要修建矿井，包括斜井、竖井和斜坡道。 矿石在中段开采下来后，进行粗碎，然后由电机车牵引矿车运到矿石溜井，提升到地表。 在地表设选矿厂，依次进行磨矿--磁选--浮选--脱硫--再磁选--脱水等过程，生产出铁精矿。 经过测算，肯德可克铁矿需要日采矿石8300吨，井下抛尾废石1000吨，预选精矿7300吨，经过选矿处理后，可生产品位62%以上的铁精矿3300吨，尾矿4000吨。 日产3300吨铁精矿，年产量为100万吨，能够满足年产铁60万吨的需求。 这个选矿厂建设方案是由西青省湟中市有色金属研究院设计的。 方案还包括尾矿库的设计，按照选矿计划，日产尾矿4000吨，年产110万吨，整个服务年限内总尾矿量将达到3300万吨。 所以原方案将尾矿库选择在一道山沟内，总库容2500万立方，总坝高设计为85米，坝型为碾压土石透水坝，防洪标准为200年。 但是在实际生产运作时，大部分尾矿会交给系统熔炉处理，因为肯德可克铁矿，伴生有色金属铜、铅、锌、钴、铋、钼和贵金属金、银等。 选铁后的尾矿肯定要交给系统熔炉处理，获得的收益甚至比生产铁精矿要高。 选矿厂的建设由湟中有色金属研究院指导，届时会交给机械仆从生产经营。 出产的铁精矿通过矿车运至钢铁厂，采用电炉炼铁、炼钢，钢铁厂还要建设轨道钢轧制线，并根据以后的需要生产桥梁用钢和其它建设用钢材。 西联钢铁生产的钢轨将供应唐蕃铁路，将来还要供给噶渠铁路，这是各个合作伙伴乐意来西部投资的根本原因。 西联钢铁的生产运营，由鲁东林从鹿钢安排管理和技术团队，来这边主持工作的经理人选为陈凤合。 鹿钢的钢轨钢生产技术还是很过硬的，跟铁路口的关系也没得说。 现在西联钢铁已经开始面向鹿城以及湟中、噶尔穆等地招工，招收的员工会到鹿钢技校进行培训，甚至先上岗实习一段时间，这对噶尔穆的就业是有拉动作用的。 而实际上，随着这一系列建设工程的实施，噶尔穆已经感到人力不足。 西联钢铁的设备将由东华重工生产，大的部件要用铁路运过来，在现场组装。 噶甘铁路也在计划当中，只要国家部委同意，就由西联钢铁立项，修一条企业承建、政府逐年回购的铁路。 这条铁路按照陈立东的设想，要修成电气化铁路，他的超级电池放到列车上还是很方便的，将来华夏的列车不用搞那么多电杆，使用电池就行了。 大不了开发一种自动换电装置，车一停，十几秒钟之内就把亏电电池更换为满电，这一点也不难。 超级电池在陈天一等人的手里，到现在还没破解其中的秘密，不知道有没有其它高手能够破解。 因为，东华和一汽的联合开发的重卡样车在拖往沪市，参加国际重卡车展的路上，被人偷走了一台超级电池。 这台电池也许在某个竞争对手手里，也许去了海外，其实用“偷”的方式真的没必要，买一台重卡拿去拆才叫光明正大。 继续说西联钢铁的事情。 在东华实业集团的总部，西联钢铁的管理团队正在进行工艺方案论证。 肖霍洛夫站在发言席汇报着远东钢铁厂竖炉还原法炼铁流程与高炉炼铁流程的技术经济指标对比。 没错，为了进行这次实验论证，肖霍洛夫在远东钢铁厂专门恢复了高炉，又新建了1台气基还原竖炉、并改造了2台电炉进行经济技术对比。 一张/工厂的设施设备和投资表被投影到肖霍洛夫身后的大屏幕上，老肖用还是有点生涩的汉语说：“50万吨高炉炼铁厂需要建设原料场1个，4立方的烧结球团炉1座，95立方的烧结机1套，600立米的高炉1座，公辅设施1套，年产铁水50万吨，总投资5.411亿元。 采用气基还原竖炉+电融化炉的方案，需要建设原料场一座，气基竖炉两座年产60万吨还原铁，125吨超高功率电炉2个，变压器一部，公辅设施1套，同样年产铁水50万吨，总投资4.1765亿元，比高炉炼铁方案节约投资1.23亿元。” 接着，肖霍洛夫又开始介绍气基竖炉还原铁的工艺。 他说：“高炉炼铁工艺大家都很熟悉，我就不再多说。重点向诸位汇报一下气基还原炉炼铁的工艺。” 投屏上出现了一张/工艺示意图。 肖霍洛夫说：“气基直接还原法是指以气体做还原剂的直接还原工艺。天然气或煤气兼作还原剂与热载体 ，但需要另外补加能源加热天然气或煤气。 气基直接还原铁生产技术的主导工艺，是由MidlandRoss公司开发，目前已发展成为占全球直接还原铁市场60％以上的主要方法。 它的工艺如示意图，球团或块矿在竖炉内被天然气还原，生成直接还原铁，排出的气体在重整炉中发生重整反应，生成成分主要为一氧化碳+氢气的再生还原气 ，可吹入竖炉风口重新利用。 这座气基炉年生产能力最大为30万吨。 实践证明气基竖炉法具有生产技术成熟、设备可靠 、单位投资少 、生产效率高 、单炉产量大 、产品成本低等优点，具有很强的竞争力。 缺点就是需要采用天然气作还原剂 ，因此其发展受到气源和地区的限制。 远东那边油气资源丰富，我们已经准备扩大生产规模。 噶尔穆那边也有丰富的油气田，西联钢铁采用气基炉炼铁还是适合的。” 肖霍洛夫接着汇报两种生产方式的经济指标。 投屏上换了一张图表。 “各位看这张图表。高炉炼铁，每生产1吨铁水的费用是1229.5元。 气基炉+电熔炉生产1吨铁水的成本为1114.06元，比高炉铁节省115.46元。 注意，这是熔化成铁水全流程的成本，只计算气基炉生产还原铁这部分的话，去掉180元电费，成本为934元。” 接下来就是研讨的时间，这些行业精英们，会把其中的每个环节都了解清楚，才好决定西联钢铁的具体工艺设计方案。 不过，工艺路径已经别无选择，肯定是采用气基炉还原铁再配电炉炼钢的工艺，因为陈立东已经在基地建设风光电厂，除了光伏组件外，昆仑山上已经开始建设风力发电机组的基座，据说东华重工已经开始研制新的风机工艺，将推出一批采用新材料、新工艺的大功率风力发电机组。 噶尔穆不缺风光资源，电将是西联钢铁的主要能源。 噶尔穆这边，王志勇已经对接西青油田的天然气开发公司，商洽从噶尔穆到西联钢铁厂的天然气管道架设方案。 这家燃气公司叫涩北天然气开发公司，天然气产自柴达木油田涩北1号气田。 到目前，经过华夏石油工作者40多年的勘探，探明柴达木天然气储量为500亿立方米，开发前景十分诱人。 涩北天然气开发公司自1995年组建，1996年3月承建了涩噶天然气长输管道工程。 建好的燃气管道总里程189公里，总投资2.5亿元，1996年8月正式供气，年输天然气8亿立方米。 西联钢铁一期产能是60万吨海绵铁和50万吨钢，按这个产能，天然气需求量为5000万立方米，以涩噶管道的冗余量足够。 西联钢铁需求的燃气，准备从噶尔穆燃气管道上开口，架设250公里左右的燃气管道，按照涩噶管线的标准，总投资将超过3亿元。 投资方面，一聊就出现了分歧。 这条管道，用户只有西联钢铁一家，潜在用户为0，涩北公司是绝对不会投资的。 王志勇也不墨迹，直接提出：“如果由西联钢铁来投的话，天然气价格就要降下来。” 这个时代，工业天然气价格为2元每立方米，只是供到用户终端的价格。 天然气计价，大致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输气费，油气田输出的价格，这是涩北油田收取的，每方为1.5元。 第二部分管道费，天然气通过管道输送给客户，需要计算管道建设和运输维护成本，这部分的成本为每方0.24元，这部分要给燃气公司。 第三部分配送费，燃气公司先向客户收取一个燃气接口费，客户自己花钱把管道、气阀、气表安装好，燃气公司再通过门站配送给客户，每方再加0.26元。 注意：1.5元的输出价，其中利润为0.16元；管道建设和运营费的0.24元，也有0.1元的利润；0.26元配送费，成本只有0.02元。 目前来看涩噶管道的容量还有很大的冗余，所以多卖给西联钢铁一方气，燃气公司就有至少0.5元的利润， 5000万方气能赚2500万元。 如果对方修建管道，也许10年之后能把本钱收回来，如果由西联钢铁这个客户修管道的话，燃气公司就要相应的把价格降下来。 最后商定由西联钢铁自己建管道和中间的加压站等设施、自己负责管道的维护保养。 涩北燃气公司负责提供设计方案、技术指导，天然气从噶尔穆接出来，燃气接口费也会取消，燃气费按每方1.6元计价。 于是从噶尔穆到西联钢铁的燃气管道又被列入了全市重点在建项目。 这个时候，从噶尔穆到甘森湖、再到西联钢铁厂址、再到选矿厂，这条长300公里一条L型路线上，逐渐热闹起来，演变成一条长龙似的大工地。 蓝市东华职高新毕业的土木工程、建筑工程、墙体砌筑、架子工能专业的学生们，将有一大批被分配到这里来。 陈树俭再次联系了葛万瑞，找他要一批退伍的汽车兵、工程兵。 葛万瑞嘴上说：“老弟你把我手下都给掏空啦。”心里却是乐开花，退伍兵年年有，今年的还没下来，去年的给东华安排了一大批，但是前年、大前年的还有啊。 有些退伍的汽车兵，正在家里收麦子呢，忽然就有战友找过来：“走了，去东华，他们又招兵了，去晚了怕是没岗位。” 建设大军开始向西部汇聚。 华夏西部大开发的序曲从西联钢铁厂的建设开启。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科研加速 1999年，许多人都在紧盯城市核心区，费尽心机拿地搞开发。 东华则联合伙伴们在西部开辟了战场，几千、上万亩拿地，搞的项目动辄几亿、十几亿。 这些都是实体产业，更被高层关注。 西部开发的号角吹响，东华各个部门都开始紧张起来。 任务最重的除了东华建设，就是东华重工。 陈立春接任务接到脑瓜疼，不同型号的炉子：气基氧化铁还原炉、超高功率电弧炉、融化玄武岩的坩埚炉、炼制单晶硅的石英炉、水泥厂的煅烧炉...... 各式各样的轧钢机械、铸锭机械、冲压机械、挤压机械...... 威武凶猛的矿山设备：几种规格的矿车、隧道牵引设备、凿岩掘进设备、铲装设备...... 现在还要改装重卡。 汽车业务虽然由玛丽负责，但是她只负责设计、策划、营销，生产改装这部分还是由陈立春负责。 陈立东已经对东华重工的生产模式提出了意见：我们不要啥都做，今后我们要搞的就是研发技术、制定标准、发布订单、做好总成。 要学着从全国、全球选择供应商，建立自己的供应商体系和队伍...... 一个头两个大的还有李太顺。 他接了陈立东下达的一箩筐研发任务，大部分是机电类的，包括纯电挖掘机、装载机、压路机、摊铺机、起重机、强夯机、打桩机等各类施工机械的改造任务。 改造设计的模板都差不多，就是在原底盘上加装超级电池，动力系统搞成纯电，操控系统再优化一下。 这些倒不复杂，只需要把任务分配下去，李太顺自己负责牵头拿总、掌握进度、技术指导就行。 他手里正在研究一部太阳能电池板自动除尘、除雪、清洗一体机。 太阳能电池板如果不能及时有效的进行清理，它的发电效率就会大打折扣，会给光伏发电企业造成巨大经济损失。 之前已经弄出了高压清洗机，就是一台呲水枪，效率不高、浪费水源不说，还容易损坏太阳能电池板。 陈立东要求研发部门研制出一种集除雪、除尘、清洁为一体的清洁设备。 李太顺已经开发出人工手持的清洗、除尘设备，就是一根长杆前边安装电机，电机转动带动毛刷做功，除尘效果不错。 长杆是中空的，里边装上水管，连接上水箱，加上压力后，水会从毛刷轮的小孔里喷出来，就可以清洗电池板的表面了。 除雪的话，用这个毛刷轮也应该能行。 总之，比原来的呲水枪高端多了。 但陈立东并不满意，他建议李太顺开发出一种全天候、全自动的自动清理机械。 李太顺现在又搞出了一个自动化程度比较高的除尘清洗设备，主体是一道横跨电池板的喷淋装置，安装在光伏组件的框架上，启动后沿着导轨自动从一侧走向另一侧，跟洗车一样把板子洗一遍。 弄出来后就被否决了。 如果采用这个方案，那么每组光伏组件都要配一套这样的清洗装置，太浪费，还不如那个手持的拖把呢。 陈立东同意先把电动拖把生产一批，不过他还是想弄更高端的。 连比划，带画图，李太顺终于听明白了。 敢情陈小二想做飞行的清洁机器人，或者说是把电动毛刷装在无人机上。 无人飞机早就面世，1991年发生在波斯湾的沙漠行动，多国部队就使用了无人机。 最厉害的是山姆的“卷毛猎犬”、“敢死蜂”无人机。 猎犬系列无人机由山姆国的诺斯罗普.格鲁门公司研制，主要功能是侦察、测绘，也可以安装导弹。这种型号的无人机采用弹射方式通过导轨发射出去，动力是安装在腰部的螺旋桨。 卷毛猎犬就是一台袖珍螺旋桨飞机，在无人机里属于中等体型，体长和翼展接近3米。 “敢死蜂”无人机由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物理实验室开发，BAI航空系统公司生产，它的螺旋桨在头部，身体中间是发动机，采用三角翼身体，带有GPS定位、红外摄像机。 敢死蜂可以算小型无人机，长度约1.62米，翼展2.5米，重量只有41公斤。 总之，这些无人机都是采用燃油发动机、体型较大。 陈立东说的无人机应该属于微型，他的说法是：“无人机跟电脑一般大小，用微型电机带动四个螺旋桨，直飞直落，可以进行航拍，也可以进行清扫作业。” 李太顺想了想问：“太阳能电池板可是斜面，直升机怎么降落。” 陈立东一听就不言语了，撂下一句：你看着办。然后就跑了。 李太顺看着陈立东走远，之后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东华科技的好多点子都是出自这个老板的脑袋瓜子里。 刚才讨论的无人机应该能够做出来，关键是电池技术。 如果电池能量密度升级，材料更加轻质，就可以玩一玩了。 琢磨了一会儿，李太顺掏出手机给媳妇拨了过去。 孙岚这时正在出差，主要任务是与西北工业大学签订一揽子项目科研协议，由东华科技出资，支持西工大建立专门实验室，开展重点项目研究。 这些实验室包括与自动化院合作的微特电机及驱动技术实验室；与航天院的微小卫星工程实验室；与材料学院的燃烧、热结构与内流场实验室，工业工程与智能制造实验室。 合作方式就是，西工大出场地、人员，东华科技出设备、材料，并一起向国家申请科研经费，经费不足部分，东华科技会根据项目实际情况给予支持。 同时，孙岚还带去了一笔助学金，对家庭困难、品学兼优的学生给予救济。 对东华的到来，西工大领导非常重视。 孙岚过来，是以“支持华夏教育，推动科技进步”的名义，但说白了就是发红包的。 那些实验室提交的设备和材料清单，如果算算价钱的话，累计起来超过一个亿。 选择西工大，是校长走了安老爷子的关系，也是陈立东认可。 现在西工大招生形势不错，就是基础设施相对落后，校领导更想资本方能直接支持一笔资金，用于改善办学条件。 所以孙岚享受了很高的礼遇。 接完爱人的电话，孙岚问陪她一起参观华清宫的校长助理刘玉华：“西工大有搞无人机的吗？” 刘玉华赶紧说：“有啊，有的。我们有无人机技术研究所。华夏第一架无人机就是我们学校搞出来的。您是想......” 孙岚问：“我能参观一下吗？” 刘玉华迟疑了一下，小声说：“这个研究所是给部队做研发的，那里有保密等级要求。” 孙岚说：“那就算了吧。” 然而第二天，无人机所的总师吴晓兵两口子就赶了过来，主动要见孙岚。 吴晓兵最近很煎熬，就在上个月给部队预研的某个重点项目失败了，所谓失败就是试制的无人机首飞摔下来了。 问题根源也清楚：机身材料偏重，发动机动力不足。 发动机是西工大无人机所自己研制生产的燃油发动机，代表了华夏中小型无人机“心脏”的最高水平。 但吴晓兵心里有数，比起国际上成熟的发动机，至少差了20年。 首飞失败后，他请求所里批准，用了仅有的一台进口发动机，装上去后试飞成功了。 可就在前些天，所里联系销售商想批量采购一批发动机，结果对方无奈地表示：因为塞黑大使馆的问题，这个型号发动机对华夏的出口资质刚刚被取消了。 吴晓兵急眼了，次飞成功，部队那边对这款无人机已经认可，准备采购一批进行装备试验。 发动机限购！这不是被架起来烤吗？ 吴晓兵原本就不想用进口发动机，可走到了这一步，如何向部队解释？ 正煎熬的时候，晚上妻子跟他说：“刘玉华说东华科技的孙岚经理问起过无人机的事情，因为涉密原因，没能过来参观，不知道东华有没有办法搞到发动机”。 吴晓兵精神一振：“搞到搞不到也要去问问，已经走投无路，我明天拜访一下那位孙总。” “我也跟你去。” 早上起来，刘玉华带着吴晓兵和董静两口子就与孙岚见了面。 几人先在一起吃早点，孙岚开始认为这是刘玉华特意的安排。 没想到吴晓兵有求于东华。 吃完抹抹嘴，吴晓兵就说：“孙总，我是来给您添麻烦的。” 孙岚问：“吴总师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吴晓兵说出了自己的困境：“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被外方卡得死死的。” 孙岚安慰说：“您别急，我先问问公司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也许我们的某个单位有这样的备品存货。哦，您需要的发动机是什么型号？” 吴晓兵说：“是奥斯忒亚的ROTAX914F活塞发动机。” 孙岚起身给李太顺打电话。 李太顺听完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陈立东。 陈立东查了查系统，然后告诉李太顺：“我能弄到，他们需要多少？” 这边孙岚问吴晓兵：“吴总工，您需要多少台？” 吴晓兵一愣：“你们有？” 孙岚手里电话没挂，跟吴晓兵说：“电话里是我爱人，他叫李太顺是我们东华机电的负责人，也是我们研发中心机电项目负责人。我把电话给您，你俩直接聊。” 吴晓兵接过电话跟李太顺聊了起来。 无人机所资金有限，部队那边给的经费也快用完，这么一台发动机就需要3.5万刀，他手里的钱只够买5台，可他听完李太顺的报价，直接要了20台。 李太顺要价是6万人民币一台，只相当于于厂家要价的五分之一。 在电话里李太顺说：“吴总工，钱的事情好说。我们提供的发动机性能可能比原机性能更好一些，您检验后付款就行。 或者，就当我赞助的吧，我想委托你们所研发一种纯电微型无人机，要有比较稳定的滞空能力......” 李太顺跟吴晓兵说了陈立东的提议。 吴晓兵一听，这不就是个电动模型吗？难道东华要搞能飞的玩具？自己的学生都能做，那就答应下来，有时间指导指导就行。 电话挂了之后，吴晓兵连忙向孙岚致谢，莫大的难题，一通电话就解决了。 两天后，20台发动机被用两个货柜送了过来。 20天后5架尚未命名的无人机制作完成。 看着卸掉机翼的无人机被蒙上外衣，运上军车，吴晓兵心里发誓：一定要把国产发动机给做出来，没有自己心脏的无人机算什么东西。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隆兴银行 8月下旬，东华矿业拿到了金山县小厂金矿的采矿证，东华实业集团也拿到了金融许可证，并办结了商业银行经营许可证。 银行叫隆兴商业银行，它不是某个城市银行，而是一家全国性质的银行，营业范围包括华夏《商业银行法》允许的13项业务。 隆兴商业银行的董事会成员比较热闹，公司发起人为东华实业集团，成员还包括中船公司、华威集团、一汽集团、蓝钢集团、三优碱业、鹿城钢铁、鹿钢稀土、渤海特钢、东珠嘉佳、韩江钢铁、嘉华钢铁、九隆纸业、远东工商业银行、西澳莱纳股份。 没错，这家民营银行既有国企参股，也有外资参股，这也是审批了10个月才拿到相关许可得原因。 而且，这家银行从设立时起，就准备开展海外业务。 银行总部暂时被放在蓝市，原钢协大厦拆除后翻建了一座东华蓝市大厦，但是一直未投入使用，现在被用作了隆兴银行的办公地点。 当前主要任务就是在各个城市开设分支机构。 设在海外的第一个分支机构是海参崴隆兴银行远东分行，并准备在西澳的皮斯设立分行，正在提交相关申请。 银行总经理是玛蒂娜.丽丝，就是麦格林投行澳洲分部那位西澳业务经理，曾帮助陈立东收购巨岩矿业，也搭建了陈立东与莱纳公司的联系。 她已经与尼克.考蒂斯确定了关系，打算圣诞节前举办婚礼。 丽丝从麦格林投行跳出来，得到了投行澳洲分部执行董事的支持，麦格林投行并不限制自己的员工投身别家，如果不是恶意离职，这样的开枝散叶甚至对麦格林的业务也有所帮助。 丽丝的主要精力会放在海外，设在蓝市的隆兴银行总部可能很难见到它的主事人。 隆兴银行开业很低调，没有张灯结彩、鞭炮齐鸣。 没人注意到曾经的钢协大厦换了个牌子。 不过，当设在孙集镇的储蓄所开张营业时，却聚集了好多储户。 门一开，各个营业窗口就排满了人，办理个人开户业务的，需要拿着身份证刷脸之后录入信息，所以开户进度非常慢。 银行的业务员有许多生手，即使是从别的银行挖来的老手，对开户办卡也不是太熟悉。 没错，隆兴银行鼓励办理银行卡业务，只要客户不提要求，不会办理纸质存折，直接给你开卡。 这个卡似乎比别人家的漂亮，颜色为黑金色。 黑金是啥颜色？黑色的底子闪烁着金星。 什么材质？怎么做出来的？这个谁也不知道。 因为这是系统奖励给它的宿主的。 当隆兴银行的营业许可证拿到手后，系统提示陈立东：恭喜宿主成功设立商业银行，奖励宿主银行业务系统软件1套，银行卡印制设备1套。 银行业务系统软件貌似跟别的银行系统软件相似，设置了内部管理、客户管理、渠道交互、外部交互、产品服务、基础支持层等骨干架构，开发了ATM、POS、网上银行、电话银行、短信平台、自主终端等功能。 基础支持这方面，开设了验印系统、人脸识别、指纹识别、语音识别、电子签名、运行监控、防火墙等功能。 陈立东觉得这些功能可能超前了。 银行卡印制设备就是一个小型三维打印机，但是打印速度特别快，设定1张和1000张都是秒出。 隆兴银行的银行卡有个毛病，就是只限本人使用，因为这个卡自动开通了指纹识别功能。 卡主本人手捏着卡，或者面对人脸识别设备就能进行交易或者提取现金。 这就让那些富人们把卡一扔交给别人去刷成为不可能，不能耍风度，要卡有啥用？ 办理隆兴卡时，业务员会提示：请将卡随身携带，隆兴银行对每个客户只发一张卡，遗失或损坏到银行任何营业窗口挂失或补办即可。 虽然不方便，但是更多的人也松了口气，银行卡丢了就丢了，谁也不能取走卡里的钱，这个似乎更安全。 隆兴银行卡不需要设定卡密，客户的指纹、脸部特征、声纹特征就是。 到窗口存钱，钱送过去清点好，填完单子刷一下卡就成了，取钱也一样填单子刷卡就行了。 有卡，在ATM机上取钱更方便。 当隆兴银行的读卡设备、人脸识别设备普及开之后，刷一下卡或者扫一下脸就能完成交易，让诸多储户感觉到隆兴银行的不一般。 那么网上银行业务怎么使用呢？找带摄像头的联网设备就行。 至于银行宣传的手机银行业务，现在还未开通。 据说华威集团正在和东华电子联合开发一部带摄像头的手机，有了视频功能，就能开通手机银行了。 陈立东其实很担心：这是不是超前了呢？ 不过摆弄着银行卡，还是觉得值了，黑金色的卡不多见，带显示功能的卡呢？ 这张卡其实是个电子设备，平时放着会有淡淡的文字浮现在卡上：年月日，星期几，几点几分，有了这，不用买表了！ 当手捏住卡片超过5秒钟后，卡片上还会浮现出银存余额。 这些功能可以通过网上银行或者手机银行进行设定，这就有点意思了。 刷卡和扫描设备不需要多高端，华威和东华电子已经开发了出来，能联网能接电就能用，隆兴银行的客户端软件文件很小，优盘读取或从网上下载下来就能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开发银行联网功能，比如发放隆兴银行的POS机，在营业场所安装隆兴银行的刷卡、扫脸设备，这是一笔相当大的投入。 可是谁都知道，这才是隆兴银行的厉害之处。 不久之后，人们就会来东华网争着问：我们的城市为啥还不开设隆兴银行？ 这些是后话，当前陈立东还需要完成系统交办的临时任务：为提高银行数据运行质量，请为银行业务系统软件提供更优越的计算设备，满足数据运算和存储需求。 嘿嘿，系统又张口要设备了。 为啥说又呢？ 其实系统想宿主要设备已经好多次了。 第一次是孙集镇大电炉上马后，系统奖励一套工控系统软件，当时陈立东采购了6个服务器、12台终端显示电脑、10台PLC以及若干个视频监控器、微型传感器，这才使工控系统能够顺利安装运行。 那套软件能被拷贝、被复制，但是不能脱离开系统工作基站而使用。 它有个特点，具有成长性。 在工业助手系统的支持下，这系统能够成为远东钢铁厂、韩江钢铁厂的工控系统，将来也能够变身成为嘉华、西联钢铁的工控系统。 但是，它不能脱离工业助手单独使用。 卖给别的企业的成套炼钢、轧钢设备，可以系统工业基站上给予授权。 否则，就得翟华带人重新编码开发。 翟华曾经努力破解那套工控软件，可是一直没有收获。 现在奖励的银行业务系统软件，似乎也是这样。 不过陈立东注意到软件有渠道交互、外部交互两个基础模板，应该是能够和其它银行、金融机构、企业用户交换数据。 为了完成系统任务，陈立东专门到了蓝市隆兴银行的总部，问及银行数据存储设备时，跟在旁边的IT部长说：“我们安装了4台高性能商务主机做服务器，被设置在地下机房里。还有两台主机被安装在后院平房，作为数据备份使用。” 陈立东看了之后，皱起了眉头。 这种配置，在这个时代也只是县级支行的配置，当然以隆兴银行现在的业务规模也足够用。 但隆兴银行可是要遍布华夏、走向世界、点亮蓝星的，用几间地下室做机房，不得被笑话死？ 陈立东盯着眼前这个叫刘兴业的IT部长说：“给你两周时间，去找机房设计和施工的单位，整理出一套方案来。 总行怎么布置、省级分行怎么安排，下边各级支行有什么标准都要提前规划设计好。 机房的设备也要顶级配置，安全性做到最高标准......” 陈立东挥舞着手，显然是被银行地低端的配置给郁闷死了。 一旁的丽丝用生涩的汉语说：“老板，我建议将总部安排到沪市，那里是华夏金融中心，也是世界金融中心，便于我们与同行们开展金融业务。” 陈立东点了点头：“同意。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去沪市，在陆佳咀选择最高的大厦。哦......听说金茂大厦准备开业，去打听一下，租几层作为我们的总部。 丽丝，你对银行的数据计算系统了解多少？我们要不要购买超级计算机来进行数据运算？” 丽丝呵呵地笑了：“我对数据运算是外行，不过我听说银行看重的是数据存储功能，而不是计算功能。” 陈立东郁闷地说：“可是我们的银行更依赖于指纹识别、人脸识别、声纹识别这些功能，没有强大的计算机，能更好地使用这些功能吗？” 丽丝笑着说：“老板啊，您交给我们的银行系统软件只有500多M大小，配置过的去的PC机都能使用它，而且我们开业几天了，并没有出现问题。 哦，当然您指示我们建设新的机房、更换高档设备我是没有意见的，坚决执行到位，两周后将有一份机房建设方案呈报给您，希望您能落实承诺，不要把它给叉掉。” “是吗？”陈立东有点囧了。 风风火火来银行一趟，对着机房横挑鼻子竖挑眼，敢情是外行了。 可是系统临时任务又摆在那里，怎么办？ 陈立东回到南陈村，然后又溜达到一处被围挡围着、脚手架遮盖的大工地。 这里曾经是金鑫轧钢厂的厂址，去年被东华收购回来后就被推平，对外界的说法是建设图书馆和产品监控中心。 现在，图书馆和产品监控中心已经落成。 不是建成的，而是召唤出来的。 两栋建筑已经接通了水、电、气、暖、讯，该有的都有了，只是未对外开放。 这是两座科幻建筑，看外观就有些超越时代，不过马上要2000年了，新世纪就该有新的玩意不是。 这两栋建筑放在这里，还不能使用。 在工业助手系统里，点选两栋建筑的图标时，都提示宿主：为提高工业图书馆（产品监控中心）仿真模拟效果，请为它提供更优越的计算设备，满足数据运算和存储需求。 陈立东继续向里走，来到产品监控中心的机房，这里摆着一台机器。 不，这不是一台，而是好多个组件。 这些设备一排排摆在那里，占地大概有1500平米，相当于三个篮球场的面积。 这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它的名字应该叫做“ASCI 红色”，生产厂商是英特尔，陈立东查过它的信息，这台超算被安装在山姆的圣地亚哥实验室，用于科学研究。 据说这个家伙可以利用数字方程和三维建模仿真核武器爆炸的效果，还可以用于气象计算，比如预报龙卷风和龙卷的走势。 这组超级计算机，由9152个核心处理器组成，它的性能是1.8TFLOPS。 FLOPS，指的是每秒浮点运算次数，加个字母T，就是万亿次，这台“ASCI 红色”超算，每秒运算次数就是1.8万亿次。 “ASCI 红色”超算被生产于两年前，所以并不是当今最先进的超算。 据说山姆国最新研制出来的超算叫做“ASCI 蓝色太平洋”，它的运算速度为每秒3.9亿次，配置了5856个处理器。 可惜在系统设备兑换平台，还找不到“蓝色太平洋”。 外界搜集到的消息是，它于去年10月就被制造出来，可能是有关资料尚未公布，所以系统检索不到。 这就是陈立东不想依赖系统的地方，好多保密性质的设备、装备都不会检索到。 这组超算当然是从系统兑换来的，用了8.2亿金币。 现在它就这么静静地摆在这里，却用不上，因为没人会用，甚至无法把它组装整合起来。 怎么办？ 难道和英特尔说：东华做了一部超算，模仿了“ASCI 红色”，你们来人帮我组装一下吧。 或者跟曙光集团、神威集团说：我们偷偷运来一台超算，英特尔的“ASCI 红色”听说过没？我们一起来组装怎么样？ 不知道曙光和神威两家华夏超算企业会怎么想，就算派人过来就能组装得上？ 为啥不能组装？ 很简单，没图纸！ 这一排一排的柜子，数以万计的接头插孔，还有那么多的辅助设备，谁跟谁连一块？ 就算生产它的企业，如果手里没有图纸和编码也组装不起来。 陈立东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要不就......买一台。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做空黄金 丽丝被陈立东请过来，听完他的安排后有点发懵：“确信买超算？我昨天提示过你，银行系统不需要超算，只需要超级服务器就行，一台超级服务器只要几十万人民币，蓝市这样的城市配备一台超级服务器就可以了。” 陈立东强调说：“别家银行不需要，我们隆兴需要。我们的银行，电子功能将超越全球所有银行，数据运算量也将百倍于其它银行。 有了超算，我们能够确保结算效率更快，系统运行更好，数据安全性更高。 对了，我们隆兴资金雄厚，硬件超前，这也是一种广告宣传......” 丽丝等陈立东说完后再次提醒：“可是我了解过，现在购买您说的‘红色’超算，可能需要上亿刀。 这么大一笔开支，我如何向股东们汇报？” 陈立东脸色一灰，心里叫苦。 在隆兴银行，东华实业集团拥有绝对控股权，那些股东每家持有得股份只有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陈立东拉他们入伙，除了有钱大家一起赚外，更看重他们自身的金融业务。 可既然是股份制银行，就得按照规矩来，超预算得开支需要董事会决定，超百万的大额资金得支付也需要经财务委员会过审，这个财务委员会由各大股东委派，这是章程里定下来的。 花钱用到银行基础设施上，这肯定没问题，但是为啥要买超算？隆兴疯了吗？还是你陈立东有钱烧的啊？ 看着陈立东在办公室里饶圈，丽丝想笑。 这个大男孩，虽说掌控着诺大企业，可能是华夏前十的富豪，可终究是摆脱不了孩子气，超算啊，袋鼠国都没有想法买一台...... 正走私的时候，陈立东说：“超算的钱由安美森科技来出，安美森科技将超算买下后出租给隆兴银行，每年收99万人民币的数据运算费怎么样？” 没等丽丝说话，陈立东又开始说自己的算计：“我先安排1亿刀，由你负责支配，争取年底前将超算买到手。 找英特尔或者IBM都行，哦...超算这玩意的安装很麻烦，一定要跟对方谈妥，由对方负责安装调试达到正常的运行状态。” 丽丝皱了皱眉说了声好吧，见陈立东没有别的交待，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陈立东的办公室。 走到走廊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人，是尼克.考蒂斯先生。 丽丝有点小惊喜，但更多的是疑惑：“你昨天不是在雾都吗？” 尼克抱了抱丽丝：“有点麻烦，老板在吧。” 丽丝说：“在呢，黄金交易出了问题？” 尼克又在丽丝额头亲了一下：“不要过问我的工作，我先去找老板了。” 丽丝心说：华夏有个说法是夫妻亲密如一人，嘁，看我怎么收拾你。 雾都是不列颠的首都，由于受北大西洋暖流和西风带影响，导致市区常常充满着潮湿的雾气，因此叫做“雾都”。 雾都是蓝星第一大金融中心，第二是山姆的哥谭市，第三是华夏的东珠。 尼克这段时间，带领吉普林.罗纳德跑到雾都，正在开展黄金交易。 吉普林是原莱纳黄金的会计师，莱纳黄金股份重组后，他仍旧是莱纳的股东，但会计师的职务被尼克从华夏国际矿业带来的布雷.杰拉尔德取代。 吉普林则在尼克推荐下，担任了东华金属的会计师，负责金属贸易。 东华金属是东华实业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控股巨岩矿业和莱纳股份，他的负责人是弗吉尔。 这段时间弗吉尔先去收购了塞黑一家钢铁企业，扩大东华钢铁的海外业务，又跑到雾都设立金属贸易仓库。 尼克和吉普林负责着黄金交易，准确地说是黄金期货交易。 黄金放在库波尔矿区只是工业品，进入交易市场才会产生价值。 原则上毛熊出产的黄金应出售给联邦贵金属和宝石委员会，但现在的委员会不想收购这批黄金。 极地矿业在与委员会的协议中约定：库波尔生产的黄金原则上由委员会收购；价格参考同期国际黄金价格；支付方式为，50%以美刀、欧朗、人民币或委员会认证的黄金支付，50%以卢布付给。 所谓硬通货就是美刀、欧朗。 委员会认证的黄金，一般是一块纯度为99.95%、重量为10000克或者1000克的纯金，上面刻有委员会认证的标记。 这类金块由委员会许可的6家黄金冶炼企业生产，获得了雾都金银市场协会的认证资格，世界各金属交易市场、金融机构同样认可这一资格。 极地矿业也在争取获得这样的认证资格，如果能够取得这样的认证资格，那么极地矿业生产的黄金就可以拿到国际市场上交易，或者交给银行换现金，这也是一种硬通货。 这就是为啥极地矿业现在还要用黄金换黄金的原因。 生产的黄金进入国际市场，还需要获得出口许可证，这个许可需要毛熊总/理批准。 经过洛维奇的运作，极地矿业已经取得了出口黄金的资格。 在极地矿业的投资协议中，明确写着：如果联邦贵金属和宝石委员会在规定的时间内不能或不收购黄金，极地矿业有权出口黄金以获得资金。 这条约定并不是特例，毛熊国内具有采矿和冶炼能力黄金企业都要争取获得这样的权力，黄金企业要投入巨额资金用于开采和冶炼，还要向国家缴纳矿产资源税、企业所得税、各种保险费，黄金又不能吃，不能变现还怎么活下去。 当然，黄金卖给委员会的是免税的，出口则要缴纳一笔税，国家并不亏。 当库波尔金矿曝光后，尼克就接手了黄金交易事务。 现在的情况就是：委员会不想收购黄金，因为它也在向国际市场出售黄金。 所以，极地矿业只能将生产的黄金销售到国际市场。 而国际黄金市场的形势是这样： 自1997年以来黄金价格在持续下跌。 1997年1月金价为365美刀/盎司，到12月降到了281.5美刀，1998年1月掉落到278.3美刀。 1998年4月，受金融危机影响，部分投资者选择持有黄金进行资产保值，金价涨到315.6美刀，年底时回落到292.6美刀。 今年一季度，黄金市场需求比上年同期上涨63%，金价到了332.8美刀，涨价原因是制作黄金纪念品，迎接2000到来。 进入二季度，金价开始下跌。 如果没有期货这种玩意，跌就跌，想卖的就只能低价出售。 现在有了期货，就可以进行套期保值。 套期保值，英文名字叫hedging，俗称“海琴”，又称对冲贸易。 是指交易人在买进（或卖出）实际货物的同时，在期货交易所卖出(或买进) 同等数量的期货交易合同作为保值。 它是一种为避免或减少价格发生不利变动的损失，而以期货交易临时替代实物交易的一种行为。 如果预判黄金可能在未来价格下跌，那就应该在期货市场做空黄金。 做空就是在价高时，买入期货合同，等到了约定的期限交付实物。 搞过订单农业的农民大哥最清楚这种操作，春天小麦价格可能一块五一斤，到夏天收割时往往会降价，跌到一块三毛五，那么如果在春天有人用一块四的价格收购小麦，那就赶紧签订单吧，对方付全款也好、订金也罢，总之有得赚。 收购商也乐意这么干，他们需要小麦做原料加工食品，如果没有稳定的粮食来源，自己的加工厂也会遭受损失。 这样做能够稳定市场，平衡各方利益，这是期货市场的正面效应。 但是期货市场放开后，往往是两层皮，期货和实物脱节，期货市场就变成赌场，做多的和做空的博弈，有的血本无归，有的肚满肠肥。 期货初衷是保护生产者的利益，稳定市场供需，然而并非如此，期货对工业生产的影响往往是负面的，华夏人感触最深。 国外玩期货玩了N多年，华夏人入市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很容易被盯上，成为坑的对象。 两年前有个株冶锌事件，那家锌冶炼厂亏了1.76亿美刀，给国家造成了巨额损失。 陈立东还知道一个原油宝的故事，那些韭菜输得裤衩都没得剩。 作为极地矿业的负责人，陈煌志和王宏斌是不知道玩期货的。 就他俩来说，黄金价格再低，只要陈立东说卖那就卖；金价涨到天际，说放着就放着，而且在王宏斌的意识里，金子本来就是用来压箱底的东西。 现在由尼克和吉普林来操作黄金销售，就不能这么搞了。 黄金压箱底？这是浪费财力。 于是，尼克开始筹集资金在6月底前，金价在292刀的时候买入期货，进行套期保值的操作。 购买期货合同是保证金制度，莱纳股份前身是莱纳黄金，本身就拥有雾都黄金交易所的会员资格，只需要缴纳15%的保证金即可。 俩人在陈立东的支持下，筹集两千多万美刀，购买了5吨黄金的期货合同。 结果，很快就见到了效果。 7月6日，不列颠的英格兰银行受政府委托，以每盎司261.2刀的低价在雾都黄金交易市场抛售了25吨黄金。 按照这个价格计算，尼克买入的黄金每盎司毛利31刀，5吨黄金理论上已经赚了497.6万刀。 而且，英格兰银行的这场抛售，引发了金价大幅下跌。 到8月份交易所指定的交割日，金价已经跌到254刀/盎司的历史低位，这个价格是1979年以来最低。 如果在8月份交割，莱纳股份能赚600万刀。 所谓交割，就是将5吨黄金运到雾都黄金交易所认可的仓库。 仓库在哪？ 就是黄金交易所5大国际金商自己的银行或者他们认可的银行。 把黄金交到银行金库，拿到交割凭证，就可以到交易所完成认证交割了。 这是实物交割。 期货的平仓不用这么麻烦。 做空的机制是，以当初的高价从交易所借出合约，平仓时直接用现金买期货合约还给交易所就行了，600万刀的差价就落到口袋里了。 可是尼克等人不是要炒黄金期货，目的是套期保值，他们本来买的是10月份、和12月份的黄金期货合约，自然不会炒完走人。 而且经过分析，8月之后黄金还有继续下行的可能。 因为不列颠政府在第一次抛售后，公开表示会继续拍卖储备的黄金，以美刀、欧朗取代黄金，作为结汇储备，年底前会继续拍卖25吨黄金。 雪国在8月份进行了全民公决，准备在明年开始出售储备黄金总量的一半，大概有650吨。 尼克这次过来，就是向陈立东汇报，是否继续做空黄金。 做不做？ 陈立东其实也想做，如果黄金继续下跌，做空就有的赚。 如果黄金价格不降反升，那正好，因为自家产黄金。 到时候算一算，再选择是爆仓，还是交割黄金就行了。 打定主意后，陈立东专门和洛维奇通了电话，商洽这件事情。 洛维奇表示支持做空，不过他请陈立东去伯力一趟，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重要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PS：当前妖镍风波成为热点，书中主角做空黄金还有后续，请各位书友持续关注。感谢书友万丈光芒、书友16009423的捧场。本书有点慢热，作者侧重数据党，以后会多写一些商战上的事情，金融市场的博弈，技术高地的争夺，人才资源的抢掠，努力把一个波澜壮阔的工业文呈现给各位书友。最后，求关注、求收藏、求推荐。包括通过其它方式看这本书的书友，也请您有空来纵横这里点个卯，您的关注和支持是莫大的奖赏。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那个男人 陈立东应邀来到伯力，阿布拉赶到机场接机。 这次碰头，洛维奇也邀请了阿布拉一起参加。 至于商议的内容，洛维奇在电话里只说涉及远东的矿藏和基础设施建设。 当接近洛维奇家别墅的时候，跟随过来的艾德蒙提醒说：“这里的人有问题？” 陈立东驻足看了看。 他注意到，洛维奇别墅外明显有几个不是路人，他想给洛维奇打电话，发现根纳季已经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陈立东快步走过去低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根纳季也小声说：“是那个男人，已经在里边等你，洛维奇也在里边。” 那个男人？ 陈立东思考两秒后，忽然明白是谁了。 去年他过来与洛维奇商洽采矿和安德烈的婚礼事宜，与根纳季闲聊过几句，那会儿根纳季对毛熊频繁换总/理的事情感到很迷茫。 陈立东为了开到这个兄弟，就提了那个人的名字，并神棍一般说：“他将统治毛熊二十年或者更长时间，你和洛维奇伯父一定要抓住机遇不遗余力地支持他，有了那个男人认可，我们在远东的事业才会稳固。” 现在，那个男人来了。 而且看样子，不是凑巧，是专门等候在这里。 艾德蒙留在外边，根纳季、阿布拉陪着陈立东走进客厅。 洛维奇正陪着一个男人站在客厅的一侧，对着挂在墙壁上的地图讲解着什么，他们身后还有两个男人默默地站着。 走近后，听洛维奇在说：“最缺乏的是劳动力，小伙子们都在跑向西边，常住人口除了海参崴，别的地方仍然是减少的趋势......” 似乎听到陈立东他们过来，那个男人抬了抬手，制止了洛维奇的汇报，然后转过了身子。 相聚不足十米，已经能十分清楚的看到对方。 陈立东呼吸一促，后世常说的那个最有权势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面容白皙，双眼贼亮，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头发稀疏，已经秃顶了吗？ 感觉对方很有气势、也很有魅力，莫非是权势使然？ “你好。”对方用俄语说道。 陈立东赶紧回了一句俄语：“你好。” 洛维奇赶紧介绍双方，其实多此一举。陈立东在后世常常在视频上见到对方；而对方最近也调查过陈立东的资料。 另外两人，分别是毛熊联邦矿产管理部部长阿里达.列尔托夫斯基，交通运输部部长马克塞姆.索斯耶夫。 接下来是场面话和试探。 那个男人先开口：“陈先生，前几天我刚刚去了阿穆尔州，看了对面的黑河城。 我们的州长说，对岸在10年前曾经是个荒凉的小镇，现在的繁荣程度已经超过海兰泡。 那时我已经十分惊讶你们的发展速度。 当我去过海参崴后，体会到在贵我两国的合作下，海参崴的发展并没有落后。 海参崴的港口十分繁忙，港口堆满了货物。 钢铁、机械、汽车、建材、造纸等产业都发展的不错，我怀疑是到了欧洲。 洛维奇跟我说，海参崴的发展得益于东华的参与。 所以，我向洛维奇提出要见见你，对你和你的企业表示感谢。” 毕竟是面见大人物，陈立东挺直脊背，将一半臀部坐在沙发上，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地说：“您客气了，我父辈和洛维奇是儿时的伙伴，按我们华夏的规矩，两家应该互相帮衬。” 对方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认为我们两国也是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也能与贵国建立这样的友谊。” 陈立东见对方说完后盯着自己，赶紧说：“嗯......是的，是这个道理。哦......可我只是个商人，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我想许多华夏人是这么认为的。” 对方点了点头，继续说：“听说你们刚刚组建了一家钢铁厂，要在荒漠戈壁中冶炼钢铁，为你们的西部开发助力。 我很羡慕华夏有这样的企业，与国家目标一致，而不是只想攫取私利。” 听到这儿，陈立东不敢接了。 蓝星人都知道毛熊出寡头。 人家自曝其短可以，别人揭丑亮短就属于攻击了。 而且，眼前的洛维奇就是远东最大的寡头，他有没有攫取私利不清楚，不过远东好多企业和银行都是这位伯伯的。 对方继续说：“我跟洛维奇交换过意见，他同意我的主张，也愿意在远东这边发挥示范，在振兴远东经济方面贡献更大力量。 不过，他说应该征求你的意见。所以我安排与你见面，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立东从见面时起就知道，对方来肯定要给自己放血的，就看多大的口子、抗不扛得住了。 见对方看着自己，陈立东表态说：“我当然原意为远东的发展作出贡献。” 对方笑了：“那就好，请洛维奇说一下我们讨论过的打算吧。” 洛维奇带着些尴尬的表情说：“远东经济发展比西部地区落后了一些，索斯耶夫提出修缮西伯利亚大铁路，这样就能加强与西部的合作，加速商贸流通，为东部创造更多的机会。”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华夏有句古语：要想富、先修路。修缮西伯利亚大铁路，对远东的发展确实有好处。” 洛维奇似乎不是这么想的，他咳了咳说：“可是我担心，我们在远东没有足够的财力、更没有人力投入到修铁路上来，华夏西部大铁路据说明年就要启动，我想是不是等一等再说。” 陈立东眨了眨眼说：“这个......倒是不用等。资金的话，我们的极地矿业的黄金10月份就将交割一批，12月份还会有一批黄金出售，我们可以通过向银行贷款、举债的方式获得启动资金。 不过，在商言商，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可是巨额开支，运营起来的话......估计短期内产生不了效益，我们的投资可能要三五十年后才能收回来，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提议。” 如果不是有后边这句话，洛维奇差点就蹦起来。 这时，矿产部长阿里达.列尔托夫斯基说：“我的想法是将远东的一些矿产资源出让给极地矿业，平衡你们的投资。” 陈立东身子前倾，眼睛一亮问：“不知道会有哪些资源可以出让。” 列尔托夫斯基说：“比如马加丹的金银矿。” 陈立东失望的说：“部长先生，您可能不清楚马加丹的情况。那边的金矿几乎处在停产半停产状态，有的已经荒废了10年时间，恢复他们没有什么意义。” 列尔托夫斯基问：“你想要什么？” 陈立东一愣，毛子高官这么直接？ 不过，既然开了口，那就谈呗。 于是他站起来，走到刚才的地图前，洛维奇和两位政府高官也跟了过来。 陈立东一遍打量地图，一边问：“我们之前已经改造海参崴到伯力再到共青城这段铁路，如果启动维修，那就从共青城开始，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索斯耶夫说：“至少要修到伊尔库克。” 陈立东靠前一些，伸出手在地图上沿着铁路线比划着：“从共青城到伊尔库克大概3500公里，改造路基、改装电气设施、重铺重轨，即使是单线，每公里也要300万人民币，整个工程下来至少100亿人民币。” 按这时的汇率，100亿人民币等于310亿卢布。 索斯耶夫掐指一算，就觉得便宜。 因为某些人曾经算过，改造整条铁路，需要2400亿卢布。 从伊尔库科开始的东西伯利亚这段铁路，相当于总长的三分之一，铁路穿行冻土、沼泽，一望无际的平原、人烟罕至的森林，是最难修的一段，可是只需要310亿卢布，这简直太便宜。 如果整条路交给面前这个小伙子，可能只需要1200亿卢布就能搞定，这真是个惊喜。 不过，要修西西伯利亚那段铁路，肯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有些头疼。 只听陈立东说：“如果我们来修这段铁路，路产路权需要整合，希望能由远东铁路集团经营，这个没问题吧？” 索斯耶夫点了点头说：“这是当然。” 陈立东不再讨论修铁路的细节，他其实也部动，于是又将话题引向给他的回报，也就是资源换铁路的问题。 他说：“据我了解，马加丹那里的矿业公司都是公司合营，我们如何取得那里的权益?” 列尔托夫斯基回答：“我们可以发布一条命令，到明年矿场不能复产的，由我们收回采矿权，资产评估后公开拍卖。” 陈立东心说，你们够狠。 想了想，他又问：“部长大人，您肯定清楚，现在国际上金价持续下跌。 我们极地矿业在库波尔的金矿采矿成本每盎司已经超过200美元，加上税和运费，几乎就要赔钱。 马加丹那边，采矿成本大概也接近200美元。 这样吧，我们可以整合马加丹的矿业，那些停产的国有矿业公司，我们先勘测一下，以合适的价格先收购过来。 但是，请允许我们使用来自华夏的矿工。 部长大人肯定清楚，在整个蓝星现在很难找到合适的矿工。” 列尔托夫斯基强调：“最好用我们本国员工，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陈立东赶紧说：“没问题，我们会在贵国各地招收员工，薪酬待遇会参考同行业条件。如果还是招不到人手，我再考虑从华夏派遣员工。 另外，我还需要拿到比利比诺的核电站。 库波尔的风力发电场目前运行很不稳定，我们需要核电作为能源。 只有启动那座核电站，马加丹和库波尔的矿场才能正常生产。” 比利比诺核电站位于楚克齐自治区内，是蓝星位置最靠北的核电站，于20多年前投入运营，现在仍旧在发电。 但是随着用户减少、收入缩减，运维成本相对增高，已经准备撤网、不再运营。如果交给极地矿业，也不失为一种有利的处置方案。 两位高官互相看了看，列尔托夫斯基说：“这个要与联邦环境、工业与核监督局沟通，不过我想他们会很乐意完成这笔交易，听说他们与贵国正在一个叫田湾的地方，建设一座大型核电站，技术合同将超过600亿卢布。” 陈立东点了点头，心说要不是建设田湾核电站，我的钍基核电的研发也能开始启动了。 陈立东继续要条件：“两位部长先生，恢复马加丹的矿场、恢复比利比诺核电站，对我们来说，仍然是投资大、见效慢的生意。 不如将库页岛的油气田给我们怎么样？我们两年前就准备在那边投资，可是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 如果能获得那边的开采权，我们可以吸引华夏企业去投资，更快的见到效益，对你我双方更加有利。” 列尔托夫斯基摇了摇头：“那里的油气田开发，我们与山姆和太阳两国有协议，近期不会另作打算。 不过你们可以考虑在楚克齐自治区、勘察加半岛以及鄂霍茨克海寻找油气田。” 陈立东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半天才说：“我们在楚克齐的业务也并不顺利。洛维奇先生可能碍于情面不会说一些问题，但是既然能见到两位部长先生，我不得不表达一些意见。 在阿纳尔德市，我们极地矿业遭受了打压，装备补给运不进去，你们的政府部门以检疫不合格或者设备质量有问题对港口的货柜不放行。 那是我们自己要用的东西，怎么会出问题？ 检疫不合格的理由更是可笑，在北极圈有什么生物和细菌能够存活？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逼迫极地矿业拿出一半采矿权交给他们，这是赤裸裸的讹诈，世界上没有哪个政府敢这样做。 哦抱歉，一个小时前，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阿布拉刚刚跟我汇报了这些事情，我不得不向两位部长反映。 我一直坚持，财富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创造。 极地矿业在组建之初就邀请楚克齐的企业加入进来，可是他们却只想不劳而获，直接想摘取成熟果子。 如果不能争取一个好的投资环境，我们还是在伯力和海参崴两市发展就行了。” 坐在沙发上，没有挪动的那个男人正在跟阿布拉聊金矿的事情，听到陈立东的话他皱了皱眉，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继续问阿布拉：“矿业公司现在的员工都是本国人？” 阿布拉说：“只有一个是华夏方面的代表，我们过去人少，最近两个月招收了600多员工，全部是从楚克齐本地招录的。” 那人继续问：“你对楚克齐的经济发展有没有好的建议？” 阿布拉说：“那里环境艰苦，但是资源非常丰厚，在楚克齐只有采矿业才能创造财富，我会亲自带领大家把采矿业做大，为国家发展贡献更多的力量。” “好，”那个人看着眼前的眼神坚定、面容冷峻的阿布拉，好感顿生：“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强力支援 安排在洛维奇家别墅的这次会见，几方人各怀心思，未能达成实质性的协议。 总体上，洛维奇对那个人成为毛熊元首表示支持，也愿意在振兴远东方面作出努力，但他只想口头说说。 陈立东这个歪果仁，对振兴远东似乎很有兴趣，但是充满了商人的贪婪，马加丹的矿场、比利比诺核电站、库页岛的油气资源......他都想染指。 联邦政府想要的是对远东的掌控力，改造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主要目的是提高军事部署能力，这是掌控远东的根本。 不止华夏人知道“枪杆子里出政权”，毛子们更明白，他们当然担心洛维奇等一众寡头在远东闹独立，这种迹象其实很明显。 军方高层准备整合改变部队，洛维奇的军职将被解除，至于给出的条件，会着落在根纳季那里。 那个人，现在已经就任总/理，需要提升政治地位，他需要洛维奇这个远东寡头投效，需要华夏方面的善意，需要陈立东为代表的华夏企业能带回他的善意。 总之，这次会见的各方，都或明或暗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联邦两位部长带着各种纠结回去，他们要算一算如何满足远东这些企业的血盆大口。 为了修一条铁路，出让那些资源到底合适不合适。 送这些高官们离开后，洛维奇埋怨说：“修铁路的事情嘴上承诺就行了，他当他的元首，我做我的生意，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停。”陈立东赶紧叫停洛维奇的埋怨，小声说：“那个人可是克格勃出身，你最好不要随便和人说起这些。 他要的是权位，我们要的是财富，这些不冲突。 如果您没有称霸远东的打算，我建议支持他，一定能获得回报。” 洛维奇看了这个侄子一眼说：“如果我有呢？” 陈立东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又联系艾德蒙检查一下是否隔墙有耳。 然后跟洛维奇耳语说：“我的伯父大人，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远东人少力孤，您根本没有称霸的资本。” 洛维奇摇了摇头，似乎在驱除头脑中的杂念：“你说得对，我也不想引火烧身。 可是他们来势汹汹，指手画脚，我就是不舒服。 远东的事情，应该由远东人说了算，我可以表示支持和拥护，但是这边的事情不能由他们来操纵。” “停。”陈立东第二次打断了洛维奇的牢骚：“伯父，“远东的事情由远东人说了算”这句话就是独立主张。 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在企业，我最讨厌立场不稳、见风使舵之人。 所以支持就要积极主动、亮明立场，千万不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当前正是他需要支持的关键时刻，华夏有句话：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想您应该理解其中的含义。” 洛维奇沉吟了一会儿说：“谢谢你帮我认清现实。可是，既然要帮他，你为什么还要那些要求？” 陈立东回答说：“你我不一样，我是华夏的商人，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赚钱，不能牵扯政治上的问题，那就只能在商言商。 东华大张旗鼓地支持一国实权人物，回国后我肯定会接受调查。 而你们是同国同族，在这个时候你站出来代表远东响应他，对他无论政治上拥护、还是经济上支持都理所应当。” 洛维奇问：“好吧，明天我要安排一个会议，统一大家的思想。经济上，你和根纳季商量，拿出一些筹码，既然赌就不要小气。 好吧，先这样吧。 唉...年纪大啦，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 坐得久了腰疼得厉害，我去休息一下。” 洛维奇说到这里，站起身、向卧室走去。 陈立东忽然一脸懵逼：卧槽啊！你这个糟老头子，早就知道你是个戏精，怎么又被忽悠了呢？ 刚才洛维奇又是咬牙切齿、又是沮丧灰心，演得太像了，等陈立东上套后，留下一句：你和根纳季商量，拿出一些筹码，既然赌就不要小气！ 这分明是早就权衡好了利弊，还强调既然赌就不要小气，还要和根纳季商量。 现在是啥情况？ 该走的已经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根纳季好像一直就没进来，客厅里只剩下自己和阿布拉两个人。 这咋整？ 根纳季已经不负责远东的产业，一门心思准备从政，熬资历、出政绩。 远东这边的产业，除了远东银行、飞机联合体，双方共同控股、参股的企业说了算的就是陈立东和安德烈，具体负责人是李爱国和肖霍洛夫。 洛维奇这是玩人啊，要支持那个人，多弄机架飞机不行吗？他话利的意思，分明是要陈立东出血，根纳季得政绩啊。 怎么商量？ 陈立东拿出电话给安德烈打过去，说了说这边的情况。 安德烈今天下午在三藩市组织了一场推销活动，发售一款名为iGesture的触控输入面板。 这时已经是三藩市的深夜，但安德烈还没有休息，电话里很热闹，似乎是在组织进行一场派对。 接听陈立东的电话后，安德烈兴奋地说：“老板，这些事情您自己决策就行了。您知道吗？我们今天现场发售了3000多部触控键盘，一部能赚150刀，3000部的话应该是......” 陈立东挂了电话，心说：你名下资产都有十几亿刀了，还为赚了几十万刀在手舞足蹈，真是...... 他又联系根纳季，根纳季却说已经返回了海参崴，他要参加市府召集的一场紧急会议，内容不便多说，反正是要打仗了，远东这边也要就战时状态作出安排。 陈立东一拍大腿，看着墙上一副油画唠叨了几句，也站起身离开这栋别墅。 之后几天，一批300台拖拉机底盘、800台军用纯电卡车被送上专列，由远东安排部队押送莫市。 说是拖拉机底盘，其实就是坦克底盘。 设在共青城的拖拉机厂已经恢复生产，但是还不具备秒出底盘的能力。 这批拖拉机底盘其实是陈立东从熊岛刷出来的。 系统能够兑换军工装备吗？答案是肯定的。 控股共青城的拖拉机厂后，相应的得到某些型号坦克的设计资料，尽管这些资料并非公开，但被机械仆从们获得并研究明白后，系统设备兑换平台就出现了这些装备。 兑换军事装备其实不难，有些军事装备的技术资料本就公之于世。 掌控远东后，军事上的收获不止这些，比如某种型号的潜艇、某种型号的飞机...... 陈立东已经在熊岛那边修整了一处海湾，挖掘了航道，某机械大鲸鱼被兑换出来，机械仆从们正在摸索驾驶操控这种大鲸鱼的基本技能。 某人想要鸟悄地运输某种东西的话，装在大鲸鱼的肚子里就可以。 卡车的型号为卡玛斯--5350改，这是毛熊一种新型号卡车，由卡玛车辆厂研制生产，共青城拖拉机厂已经获得这种车型的改装授权。 礼物中还有一批标着“DH”字样的笔记本电脑。 这批电脑的外壳、电源由东华电子制造，CPU、内存、硬盘等都是外采的部件，组装技术没得说，有个特点就是皮实抗造、防震、防水性能好。软件没有安装，谁用谁弄去。 押送队伍中有个关键人物--根纳季.洛维奇。 还有他的保镖，华夏名字叫陈天雄，毛子名字叫做巴里特.洛维奇。 这段时间，毛熊国内局势动荡、恐怖袭击接连不断，根纳季身边必须有个强力保镖才行。 陈天雄长期在海参崴这边，与根纳季打交道最多，这次被派遣了保镖这个差事。 根纳季是海参崴高官，同时他毕业于莫大，在莫市很有些人脉，可这次去不是访友，而是迎接一次生死考验。 在莫市，已经发生了多起恐怖袭击事件，作为远东的实权派、海参崴高官，带着战略物资去莫市，本身就是一种宣言，很可能被有心人盯上。 陈立东担心他风萧萧兮易水寒...... 陈天雄作为机械仆从，不能使用武器发出攻击，但是可以进行防护。 他的体力和视觉、听觉等感知能力异于常人，他手里还有两件秘密武器。 一件是一把伞，纯钢的骨架、玄武岩纤维+石墨烯布料制作的伞面，伞面撑开接近两米，可以有效抵御石块、强酸、热油，甚至子弹的袭击。 另一件是一件手提箱，其实是一件折叠的盾牌，盾牌主体由钛合金打造，外部以玄武岩纤维与石墨烯附魔缠绕而成的布做面料。 玄武岩纤维附魔是咋回事？ 玄武岩纤维的制作前面提到过，不再解释。 而石墨烯则是由三维打印机喷上去的。 没错，所谓附魔，就是将一捆玄武岩纤维扔进中型三维打印机，用打印机将多层石墨烯打印在纤维表面，拿出来后，去纺织成布，然后做盾牌面料。 这种面料，具有优越的抗重复冲击的特点，抗击外力重击1000次以上仍能保持良好的稳定性能，每平方厘米能够承受超过2500公斤的外力重击，是凯夫拉防弹衣的2倍。 这块盾牌打开后高度超过两米，宽度一米二，简直是一面门扇，确定能够防护大口径狙击弹，会让袭击者产生某种挫败感。 不过它的重量让人无语，陈天雄手里那块接近120公斤，普通人只能望而却步。 当然还做了几块精简版，每块20公斤，大块头毛熊拎着也不算太吃力。 这几块精简版盾牌就是用来送礼的。 ...... 新华夏国庆节这天，十里长街热闹非凡，160台纯电卡车拖曳着榴弹炮车、高射炮车、火箭弹车等常规兵器正在队列靠后的位置候命。 纯电卡车使用了东华提供的超级电池、电机和电控系统，部分卡车内装了车载电脑，实时显示车辆的状态，安装的几处摄像头，能够将外边的镜像传送给电脑。 有了车载电脑，驾驶车辆、搜集信息、指挥车队就方便多了。 部队方面很盼望能将这种电脑列装，但东华的人说这些电脑的零部件还是外采，由国外厂家生产制造。 不能国产化就不能列装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给车辆加装电脑的动议只能作罢。 当10组运输炮车方队驶过检阅台的时候，嘉宾们和沿路的观众都感到了异常，没有尾气、没有发动起的突突声，只有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轻响。 有人悄声议论：“这些车怎么跟幽灵一样？如果不是地面震动，简直不知道有这些大家伙过来。” 某些首/长是亲自看过这些改装后的电车的，跟一旁的人说：“这是改装的纯电卡车，电池性能优越，环境适应性强，电机动力强大，操控性也非常好。” 有专家赞叹：“我们军车换心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项目扶贫 国庆过后，毛熊教训不听话孩子的战争进入高潮。 根纳季的表现获得了高层的赞赏和奖赏，奖赏就是被破格由预备役上尉直接晋升为少将，并且被任命为联邦紧急状态部国际合作局局长。 紧急状态部成立于1994年，是联邦处理突发事件的组织核心，它的职责主要是制定和落实国家在民防和应对突发事件方面的政策，实施一系列预防和消除灾害措施、对国内外受灾地区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等活动。 根纳季主持的国际合作局，主要负责对外联络和开展国际间的合作。 当前，紧急状态部的主要任务是与安全部合作，肃清联邦内部敌对势力破坏。 而根纳季被指派的第一个任务是善后上个月莫市恐怖袭击事件。 怎么善后？ 方法就是给钱、给物资。 对那些受伤的，提供资金支持，给予妥善的治疗。 死亡的，提供资金支持，给予家属以安慰。 对房屋遭到破坏的，给予资金援助，让破家之人尽快得到安置。 需要的资金，由社会捐助，远东那些企业多出点血就行了。 急需的物资也好办，用伊尔76往海参崴飞几次就完事了。 东方来的救援物资，让莫市群众好好赞赏了一番，而陈立东则牙根子疼。 根纳季似乎玩上了瘾，计划把主要精力投入到救灾救难当中，这就是位善财童子转世啊！！！ ...... 陈立东这边，华夏国庆那天就回了孙集镇。 这段时间，噶尔穆那边各处工地停工放假，许多蓝市去的员工结伴回家，回来后就不想再回去。 进入秋季，噶尔穆干旱多风的气候让人很难受。 李茂升整改跟媳妇抱怨：“你看我嘴唇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抹口白也不好使。我都怀疑是浑身的水分在流失。 挨着市区的地方和甘森湖那边用水方便些，拉开距离后就只能在工地附近搭帐篷，想洗澡？没门！” 李茂升媳妇安慰说：“要不咱们找找人别去了，你这几年经常在外边混，也该你在家享享清闲了。” 李茂升脸色一僵：“我......我就这么一说。你也知道我是公司的标兵，被捧成英雄的人物，怎么好意思当逃兵呢。” 李茂升媳妇幽怨地说：“狗屁英雄，就是个傻二愣子。 你说你，去年就差点把命搭上，到现在还逞强。 我听说你们工地上也不安定，不仅有野狼，还有亡命徒。 你要真出了啥事，叫我们娘俩怎么过啊。” 李茂升心里一疼，他儿子刚会叫爸爸，真要有个好歹......不敢想了。 ...... 员工们放假休息，但是高管们不行。 一些事情正好借这个机会，在一起碰一碰。 陈立民作为东华建设的掌舵人也回了老家，他向陈立东和罗浩提了个建议，成立企业治安联防队，听他的意思，一些地方上的县和乡镇也同意东华组建联防队，帮忙维护治安、维持工地及周边的秩序。 从八十年代起，一些有实力的国有企业建立了自己的治安联防组织。 联防队怎么说也是暴力机构，企业建立联防队，说白了就是建立企业的打手组织。 人民公安为人民，企业联防为谁就不好说了。 陈立民反应的情况确实很糟心： 这两年，国企改制加速，好多工人下岗，迫于生计有些人铤而走险，到工地上偷钢筋水泥、施工机械。 也有人霸占建材市场，特别是沙石料场，他们不从事生产，只管收费。 采沙采石的，要向他们交保护费，干不过他们的，就只能破财消灾。 打得过的呢？明面上他躲着你，但是会偷偷下黑手，比如赶一群羊堵路，弄个老头来碰瓷，反正不让你消停。 别的工地好些，在韩江航道改造工程上马后，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难题。 比如清理河道，河道内的违法建筑、开荒土地严重制约了施工进程，有的工段机械开进去也啃不动，老百姓围上来就要钱，青苗费、毁林费，各种名目的损失。 青苗费就是赔偿河坝里开荒地的损失，那些开荒地本就堵塞了河道，已经违规，按理当罚，可是人家就敢站出来要钱，不给钱躺在履带上，看你敢动不敢动。 那么什么叫毁林费？ 河坝里，柳树、槐树都有，本就是树根长到那里滋生出来，或者柳絮落下自然发芽。 可是这些人就说是他种的，要想清淤，先把青苗费付了再说。 有的县工作到位，纠偏治违宣传的到位，基本上不会出现问题。 有的县就那么看着，顶多派乡镇里的某干事过来，和和稀泥。 这样没道理的钱是绝对不能给的，给了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是僵持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施工机械和队伍拉过去，每天要付工钱和台班费。 总之，那些乡镇干部连同百姓，会把你折腾得欲仙欲死。 对这种情况，陈立东的意见是：“国企组建联防队可以，我们不行，出了事情怎么也解释不清。 这样，我们给地方支持力度大的县捐车，捐十台八台桑塔纳用来做警车，警车派出所可以用、地方联防队也可以用。 我们捐车主要目的就是融洽干群关系，养自己的打手不如用正规军。 工地可以聘保安，但是值守范围不能脱离工地。 对那些偷盗者必须制止，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要激化与地方、与群众的矛盾。” 陈立民插嘴说：“有些县，那些挑事的都跟县局有关系，我们捐车也不见得管用。倒不如给那些干部送钱，钱到位啥都能给你平了。” 陈立东赶紧打住：“瞎说，那不成了行贿了吗。” 陈立民怼了一句：“干工程的有几个不搞的。” 陈立东摆了摆手说：“我不开这个口子，你们谁也不要搞这些事情。 年节打点我没意见，但是金额不能超过限度。 其实吧，这种情况都是一个‘穷’字闹的。 我听吴家辉说，鹏城那边好多干部都在参与经商办企业，有个说法是让干部先富起来。 但不是收受礼金贿赂，而是鼓励干部创业经商，他说那边的一个街道办事员都开上了宝马。 当然，这种事情早晚会规范，想发财就不能当官。 不扯那些了。反正我分析，秦省那些乱的地方，肯定是财力不足、人心涣散、谁也管不了谁的状况。 县里领导想干事，也使唤不动人。 你们想，如果我这个老板整天讲大道理，你们家里饭都吃不上，任谁也不会跟着我干吧。 那些乡镇干部大概也是如此，工资都拿不足，当然不会尽职尽责的处理问题。 解决这些就得从根子上想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当地老百姓找点出路，给地方政府贡献的财力。 所以吧，得需要安姨您出动一下。” 安苏笑着说：“这里怎么还有我的事？” 陈立东说：“当然啦。您是秦省韩江水利工程建设指挥部成员，跟省里领导也熟悉。 我建议您大张旗鼓的去考察一下韩江沿线各地的经济发展状况，特别是那些问题较多的贫困县区，帮他们找一找适合的产业，我们再对着项目进行投资，把地方经济弄起来。” 陈立民插了一句：“可是这跟我们干水利工程有啥关系？” 陈立东解释道：“当然有关系，安姨是大金主，到哪不得远接近送？不得当财神爷、当散财童子一样供着？ 安姨要先跟省里勾兑好，我们东华准备投资一揽子产业项目，或者说叫扶贫项目，省里也得派实权人物下来陪着吧。 立民哥列出几个问题大的县，安姨逐个走访，到时候先过问一下河道治理的进度，那些县区为了拉投资就会上心了。” 罗浩等人一听，这小子绕了个圈，敢情是假道伐虢。 不得不佩服陈立东的脑袋瓜，这又是妥妥的阳谋。 借助考察投资、利用上级行政力量督促下边的工作，给水利工程弄尚方宝剑，这种方法在华夏确实管用。 不过安苏却不想当这个演员：“停，你的意思让我虚晃一枪？” 陈立东说：“怎么是虚晃一枪？您老要真考察、真投资。” 安苏继续问：“我只对钢铁行业熟悉，对别的产业不懂啊。” 陈立东说：“华夏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点，最懂地方经济的，就是那个地方的人，我们充分尊重当地的意见。 让他们把准备搞的项目分分类、排排队，农业、工业、三产都可以搞，只要地方决心上的，我们就支持。” 安苏疑惑的问：“支持？怎么支持？不是我们投资吗？” 陈立东继续解释：“投资的方式多种多样，需要我们干的项目，我们就自己动手。 有些项目我们不具备优势，那就出钱好了。 出钱也可以分为控股、参股、借贷等多种方式，关键是用有效的资金把地方上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我们有隆兴银行可以优先考虑在韩中市设立分行，为创业者提供贷款。 我们东华重工正在面向全国建立供应商队伍，产能将进一步提升，如果有项目需要设备的话，我们可以提供设备方案，没钱买设备也可以申请设备贷款。 如果需要技术支持，可以联系孙岚，从我们的技术储备库里寻找或者安排专题攻关都行。 其实各地都有一招鲜，他们到现在发展不起来，大概就差了一把火，我们当那个点火的人就行了。 至于会不会赔钱，呵呵，靠着东华这颗大树想赔都难。” 一旁的孙静眼睛里闪烁起了星星。 唉......都说成熟的男人有魅力。 可是这个大老板只有二十五，说话办事总是一套一套的，啥事情到了他这就如庖丁解牛一般，就没有能难住的事。 安苏则考虑的多些，一定要问个明白：“我能决定多大的投资？” 陈立东看向对方，用鼓励的眼神说：“安姨，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任命你为东华投资华中地区总经理，投资项目的额度不封顶，您看准了，我全力支持。” 安苏一愣，然后用温暖的眼神看向对方，说：“感谢。” 两个字，重于千金。 自去年以来，安苏被任命为东华航道公司总经理，负责韩江航道的清理工作。 但是，地质勘察、水道勘测、规划论证、组织施工这些她都不懂，她的主要任务其实是协调和地方的关系。 一年多的时间，她跑遍了沿江几十个县区，切身感受到家乡经济发展的滞后，也有心为振兴秦省经济贡献绵薄之力。 可是安苏天生是讲规矩的人，始终提醒自己干好本职内的事情，对地方官员一些请求始终不知可否。 现在，有了这个任命、有了这个人的支持，自己一定能为家乡争取更多的投资，做更多的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内部创业 陈立东安排搞项目扶贫，可不是假把式，因为他身上挂着一个主线任务。 这个任务的内容是： 请宿主加快发展步伐，不断提升工业加工制造能力，推动所在国家广泛应用先进设备和技术，实现机器生产普遍替代人工劳动，零部件生产和装备水平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开创产品批量生产的高效模式。 任务有一系列考核指标，包括：宿主所在国家制造业增加值占总商品增加值比重达到50%以上；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以上；一二产业就业比达到1：1。 怎么提高城镇化率？如何改善一二产业就业比？ 当然要办工厂、招员工。 如何加快办工厂的进程？陈立东认为最现实的方式就是撒钱。 刚才陈立民说的那些糟心的问题，在陈立东的眼里，都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有些人不务正业不是因为本性坏了，而是因为找不到正业。 人民内部矛盾怎么解决？ 陈立东在另一世当了多年干部，最深的体会就是：人民内部矛盾，要用人民币解决。 所以，授权安苏，开展项目扶贫工作，这也契合了东华有钱没处花的假象，契合了安苏想为家乡做贡献的理想。 待安苏等人离开后，陈立东又叫住了罗浩：“浩哥，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罗浩见陈立东很严肃，知道是商量大事，连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这样，”陈立东整理下思路，说道：“我听说华威集团正在研究指定‘内部创业计划’，你看我们是不是在集团内部也搞这么一个计划。” 罗浩一愣，华威的“内部创业计划”还是他与陈立东在不经意间提起的，没想到被这个董事长记在了心上。 罗浩想了想说：“我们集团跟华威的状况不一样，华威是市场主导型的，而我们......用你的说法是技术创新型的，东华赢得商机靠的是产品性价比......” “停，”陈立东打断了罗浩的吹嘘：“这一套你去忽悠别人就行了，还有就是别跟汪佳茵说，他听了你的话后会有重重的失落感。 你也知道，我们每年用于广告营销的投入多达十几个亿，抢没抢市场，那些骂我们的人最清楚。 我还是想鼓励内部创业，给那些员工自由选择创业做老板的机会。” 罗浩继续发表不同意见：“可是我们东华最雄厚的积累、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这些技术员工啊。 我们都清楚东华的主业是加工制造，所以这些年我拼命的抓员工培训、推八级工制度，咱们的员工非常看重技术、非常在乎技工等级。 现在我们对员工的称呼都在变，一些宣传稿件里不能说“工人”两个字，而要尊称大家为工程师。 所以说，我们的员工队伍结构和华威不一样，他们的员工主力是营销+科技，我们的员工......恐怕多数人是靠手艺吃饭。 如果让这些手艺人去下海创业，恐怕许多人会掉进商海里淹死。 跟你说吧，我理想的员工结构是父带子、老带新，让东华的员工献完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 陈立东讶异的看着这位掌柜人，说了句：“卧槽！你真够狠。这是学太阳国那套终身雇佣制？” 罗浩得意地说：“八级工+终身雇佣制，我要把这种技术积累和传承牢牢掌握在东华的手中。 你可能不知道，那些老员工真的就是宝贝。 对了，山姆人修电机划道线收1万刀的故事听说过吧。” 陈立东笑着说：“当然听说过，你没来的时候我亲自抓员工培训，还给大家伙讲过。” 俩人说的那个故事主要内容是： 1923年，山姆一家大型工厂的一台大型电机发生了故障。 为了查清原因，排除故障，公司把十几位国内顶级专家请来“会诊”，但一连数月，毫无所获。 后来，他们请来刚刚移居山姆国的日曼国科学家史坦敏茨。 史坦敏茨经过仔细检查和精确计算，用粉笔在电机的一个部位划了一条线，吩咐说：“打开电机，把此处的线圈减少16匝，故障就可排除。” 工人们照办了，电机果然运转如常。 史坦敏茨向这家工厂索取1万刀的酬金，这在二十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工厂老板质疑：划一条线竟值1万刀？简直是敲竹杠！ 史坦敏茨莞尔一笑，随即挥笔在付款单上写下这么两句话：划一条线，1刀；知道在哪划线，9999刀。 老板折服，爽快的付了钱。 这样的事情，在东华不胜枚举。 比如技术大拿陈天一，常常能为他人所不能为，被别的技师、大师们赞誉为“不是人”，其实他真的不是“人”。 比如新晋大师吴佳丽，虽然已经是东华电子的副总经理，但她更喜欢和工人们在一起，更喜欢手把手地教一些新员工掌握手工加工电子元器件的技艺。 东华电子新建了厂房、新上了贴片流水线，但是在老元件厂手工贴片并没有放弃。 有一些电路板并不能够放到线上加工，比如某种火箭、某颗卫星上的电路板，还需要手工做出来。 想当年吴佳丽和燕无总厂工会主/席周芳华都是焊电路板的巧手，现在东华电子接贴片订单接到手软，不再为生计发愁，吴佳丽就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传授手艺上。 她带徒弟总会倾囊而授，学到什么新知识也总是第一个想到与徒弟分享，生怕他们不会。 一年前东华名声噪响、金身加持后，一些特殊加工任务被安排过来，比如火箭、卫星上的电路板。 接到这种任务，吴佳丽会与她的几位徒弟亲自上手。 一个电路板小至如同半个巴掌般大小，上面却有密密麻麻的数十种不同元器件，要精准、牢固地把它们焊至各自的“岗位”上十分不易。 电路板上的芯片，只比指甲大上些许，却有上百个“触角”，其间距不足圆珠笔尖宽，但焊接时各个焊点要分明，稍有不慎便会连接导致短路。 一年多来，从吴佳丽手下焊出的电路板，不曾有一块出问题，合格率100%。 现在“吴佳丽工作室”的名号已经在华夏某些特殊部门流传开，吴佳丽本人真正找到了自身价值所在。 再如铸造大师任建富，不仅自己牛逼，还带出好几位牛逼的徒弟。 比如翻砂工张宁，把配置砂子这道工序玩了个炉火纯青，不管什么样的砂子，他轻轻一捏，便知道砂子搭配比例、干湿程度是否适合；靠近一闻，便能判断出树脂砂的好坏。 再如造型工吴旭，每次造型时，他都要蹲好几个小时，不停地用钢片把模型打磨得光滑漂亮，“对待铸件，他像‘绣花’一样精细，”这是同事们对他的评价。 随着市场的不断扩大，任建富和徒弟们也承接了越来越多的大型复杂铸件。 这些铸件尺寸大、外形结构复杂、壁厚不均匀，对铸造这项传统工艺提出了更高的新标准、新要求。 快速、高质量地造型、配模，从而保证铸件的尺寸精度，是个精细活，砂型的紧实、芯子的位置、冒口的补缩、浇道的设置，任何一个细节把握不好，都会加大后续工作难度，甚至导致铸件报废。 所以在铸造厂，常常是下班很久了，任建富还在与徒弟们探讨工艺流程改进。 在去年年初，任建富带着徒弟们铸造出了6米直径的盾构机刀盘，加速了进口盾构机再制造的进程。 盾构机是一种使用盾构法的隧道掘进机，你可以把它想象为一条钢管，前端盾头转动掘开岩层土石，剥离的砂石顺着管道取走，随后以管道壁为支撑衬砌压注混凝土，或安装预制的混凝土管片，达到强度后形成隧道壁。 盾构机常用在地铁、隧道、引水工程中。 前边说过，目前国内使用的盾构机大部分为进口，蓝星做盾构机的主要是太阳国和日曼国。 两国的盾构机厂家都有些操蛋，维修保养滞后，更不提供拆卸再制造支持，一台盾构机干完一段地铁隧道后就得丢弃，浪费好多财力。 华夏国内做盾构机的，主要是沪市隧道工程设计院，几十年来已经做了50多台盾构机，基本用在了开挖沪市地铁中，每台盾构机掘进长度为1000米，跟国外的比，元器件的质量、寿命和可靠性不可同日而语。 而随着燕京地铁5号线的启动，沪市隧道工程院提出了以再制造盾构机替代进口的方案。 这个方案被高层首肯，因为有东华重工打保票，再制造的盾构机肯定没问题。 于是，原本准备从日曼国进口一台盾构机的计划被取消，由沪市院负责设计，对原沪市地铁施工时进口的1台日曼国盾构机进行再制造。 所谓的再制造，就是把那台盾构机能用的部分拆卸过来，废弃的部件重新加工，运到燕京地铁5号线地下开掘的坑道后，组装成1台新的盾构机。 这台盾构机的刀盘部分全部重新订制，任建富工作室负责铸造刀盘的坯胎。 原机的刀盘已经破损，但还是被任建富给拆过来进行了分析研究。 然后一次性把刀盘坯胎给做了出来，平面度保持在2毫米之内，超过了设计的铸造精度。 接下来，这个刀盘还要进行打磨处理，上面会焊接几十把刀具，使盾头具备破开砂石的能力。 总之，任建富等人的表现绝对在业界内首屈一指。 在去年年底，吴佳丽被评为“华夏技能大奖”获得者，任建富被授予“全国技术能手”称号。 总之，各行业技师真的就是东华最宝贵的财富、最大的底气，敢于向国内外同行叫板，敢于承接别人不能接的任务。 让这些去创业，大概真的是淹死在水里。 不过，陈立东还是不甘心，用商量的语气说：“哥，你还是搞个计划。咱们华夏讲究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准我们东华就能走出去几个高手，创办几家牛逼的企业。” “停，”罗浩打断了陈立东的魔怔，“我说陈大老板，他们都是靠着东华才发展起来的，他们就是东华的财富，你为啥要把财富往外撒呢？” 罗浩急切的样子就差问：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呢？ 陈立东一愣，然后咳嗽了两下说：“我们将跨入新的世纪，华夏也将迎来世纪变局，东华将进入一个新的天地，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来为这份事业添砖加瓦，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我们要做点火人、做那播种机......” 罗浩低下了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该死啊，这个植物人的后遗症怎么就这么重呢？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稻草固沙 东华实业集团内部创业的计划并没有马上实施，罗浩强烈反对陈立东的意见。 之后，虽然拗不过陈立东，但他还是提出等华威具体方案出来后，去学习一下，有个借鉴之后再启动实施。 陈立东也明白有些事急迫不得，只能徐徐图之。 好在，他在西部地区已经落子，父亲陈树俭在长江沿线布置了一批东华回收企业网点，张兵又在西南也撑起了一片产业，对各地的产业发展、促进就业应该能够产生积极的影响。 促进投资和就业，最有效的手段应该是金融，隆兴银行的组建正当其时，不过要显现它的威力还要等一段时间。 起码，将隆兴银行布局到重点地域，组建起架构、落实场地和人员就得一年的时间。 毕竟不是国有银行，每到一地就得拿着金融许可证去办理营业许可，解释说明、办理手续都得折腾几个月时间。 关于西部基地的开发建设也被强力推动。 西联钢铁此时已经开始基础施工。 厂房的钢结构加工本打算委托给湟中市的钢铁加工企业，但是考察一番后发现，湟中的加工水平有点糙，只能先在东华控股的蓟南金柜厂把钢结构钢材加工出来，再走公路长途运到噶尔穆，运到工地后还要进行剪板、折弯等加工环节，才能做成能够使用的材料。 考虑未来噶尔穆还要有一大批工厂需要开工建设，那么在钢铁厂这边就应该建设一批钢铁深加工企业。 郝月明和吴焕祥都想去西部，把钢铁加工厂做起来，但是他俩心脏都不好，不适合在高海拔地区工作，被陈立东按了下来。 权衡来权衡去，这个任务被交给了吴荣华。 吴荣华出身农家，父亲是村里走街串巷的商贩，跟吴荣华青梅竹马，俩人摸爬滚打从做豆腐开始，再转行废钢交易，又在东华钢铁的支持下，收购了蓟市几家钢铁企业，组建了蓟市渤海特钢集团。 蓟市渤海特钢年营收有望做到20个亿，利税做到4个亿，已经成为当地响当当的重点企业。 吴荣华身为老板娘，一直是吴焕祥的左右手，辅助丈夫经营管理，既有经验又有魄力。 另一世吴焕祥在心脏病发作去世后，吴荣华掌舵渤海特钢，将企业带上了新的高度。 吴荣华性格坚毅，让她主持西拓，几个合伙人都比较放心。 至于施工人员不足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加钱。 于是，凡是东华出资建设的项目，再次调整造价，安全防护、文明施工措施费被增加一倍。 增加出来的费用主要用于增建临建房屋、购买安全防护用品、改善工地生活条件等。 这部分费用有具体使用标准，只要施工单位按标准落实，经项目经理和监理审核签字后，就能申请到这部分费用。 在工人工资科目中也增加了一项：高原地区野外作业补助。 施工作业大多数工作内容是在野外，所以过去普通一线员工是没有野外作业补助的。 一般只有管理人员才会在工资中增加野外补助一项，就是补贴给那些平常坐在办公室、偶尔去工地的人员。 现在，只要工作地点离开市区，本人无论在哪个工地、哪个岗位，都能享受这项补助。 这项补助的标准是一线人员每天30元，二线每天20元，只要出勤到了工地就能获得补助。 一线员工每天补助30，一个月下来就能获得八九百元，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小的收入。 而如此一来，别的建筑公司也只能跟着涨工资。 否则的话，就只能看着手下的员工投效到东华门下。 没错，东华建设还在不断的招收建设工人，工资水准绝对能让人心动。 试用期三个月，开800元的月工资，野外补助再翻倍，如果定级后基本工资涨到1500，一个月大概能到手2500元，而这只是普通劳力的钱。 那些定尺放线的、开动机械的至少浮动1000元。 在别的工地，哪有这样的好事？ 而且，据说东华建设的员工都是固定合同工，只要收留你，就没有临时工那一说。 在东华干下去，积累技术和经验，还能加级涨工资，这样的企业干到退休都行。 噶尔穆本土企业都心有惴惴。 这叫啥事？自己原来给工人一个月开500，都夸老板有良心；过年过节发点大枣、香梨，工人们都乐的跟哈巴狗似的。 现在这么一搞，还叫不叫人活了？ 噶尔穆这里的妇女姐妹们纷纷议论，这些外地企业怎么就不招女工呢？ 结果，国庆过后没几天，街道放出消息：噶甘公路两旁进行固沙施工，施工内容非常简单，就是把稻草插进沙子里，在沙地上扎设成方格的挡风墙，按面积计算工程款。 望柳庄社区的居民们纷纷拥到社区居委会打听情况，听完工程说明就有人问：“稻草固沙？噶尔穆这里去哪找稻草？” 居委会的大姐喊道：“你们都别嚷了，哎呦妈呀，我嗓子都哑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听不明白的找明白人去问。 稻草固沙就是把稻草埋进沙子里。 路线从过了噶尔穆河开始，顺着正在修的噶甘公路，一直把稻草埋到甘森湖。 具体要干多少活我可就算不清了。 这个活好干，路两边专门有人打尺放线，已经圈定了施工的范围。 你们过去后，按照600的间距，用铁锹把沙子挖开，稻草埋进去多一半就算合格。 一亩地按100块钱结算，据说俩人搭手一天就能完成1亩地，一人能赚50块工钱。” 有人问：“我们这儿哪有稻草？” 社区大姐说：“人家早就把稻草运过来了，堆在将军楼那边。 稻草已经堆成了山，据说是从海边运过来的。” ...... 将军楼，过去是噶尔穆市第一座二层小楼，就矗立在噶尔穆河的东岸。 这栋二层小楼建于1956年10月，那年国家正在修从西青到唐蕃的公路，噶尔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生了巨变。 将军楼的将军，说的是木胜忠，他被称为青蕃公路缔造者、噶尔穆的奠基人。 40多年前，木将军带着运输队支援唐蕃，他的队伍出了20多名干部外，还有上千民工、两万多头骆驼，带着大量的粮食和军需物资从湟中那里走过来。 为例避免陷入沼泽，需要确定行程路线。 人们从一张旧地图里看到了噶尔穆三个字，它的位置就在图中的一条河边。 据说当年旧军阀曾经在这里修过路，应该相对好走一些。 木将军身先士卒，带领小分队探路，走了几天也没找到路，也不知道那里是噶尔穆。 于是在一天晚上，大家在河边安营，木将军大手一挥：“我们的帐篷扎在哪，哪就是噶尔穆。” 于是当晚他们扎营的6顶帐篷就成为噶尔穆的雏形，从那之后，这里成为唐蕃运输总队噶尔穆站，驻站的十几名工作人员成为第一代噶尔穆人，那条河就被命名为噶尔穆河。 几年后修建了二层小楼，木胜忠将军经常在这里办公。 至于望柳庄也有典故。 1954年5月，木将军再次回到噶尔穆，这次他带来了2000多名工兵和民工，目标就是在雪山高原筑路。 他在路过湟中市时，安排人买了100棵柳树苗，到了噶尔穆时栽在了兵站周围。 从那天开始，木胜忠带着大伙，用7个月零4天的时间，把公路修到了唐蕃的日光城。 当年的青蕃公路总长1283公里，路基宽10米，平均海拔在4000以上，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线路最长的柏油公路，也是通往唐蕃里程较短、路况最好且最安全的公路。 公路修通后，木胜忠给民工们发了工资，放了几个月长假，还跟大家说：“回家后不想回来的，就不用回来了。” 几个月过去，当一年前栽下的柳树返青时，回老家探亲的人们又回到了噶尔穆，这回已有人携妻带子。 问他们为什么又回来，他们说：“舍不得离开公路和噶尔穆......” 于是，村落、农场开始在戈壁荒滩崛起。 望柳庄就是当年栽种柳树的地方，也是噶尔穆第一个建制村。 在这里，柳树跟第一代格尔木人同样受到人们的敬重。 据说当年曾有3棵柳树枯死，被木胜忠埋在河边沙滩上，还举行了葬礼。 没想到第二年，经过一次干死的墓柳竟然发芽吐绿。 岁月消逝，望柳庄前的柳树越来越多，杨柳成林，浓密成荫，而栽下他的人却渐渐老去。 1994年10月，木胜忠老将军逝世。临终前，他留下遗言：把骨灰撒在昆仑山上、沱沱河畔。 子女们按照父亲的遗愿，一个多星期后捧着他的骨灰来到了噶尔穆。 格尔木的干部河群众在将军楼前为木胜忠举行了隆重的公祭仪式，听说老将军的骨灰要撒在青藏路上，沿途的司机还主动把车全部停下，鸣喇叭3分钟。 他们都知道，碾过的这条路是老将军带人修通的，这是一条有魂、有根的路。 现在，将军楼前的广场人头涌动，望柳庄社区再次繁忙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重卡大卖 稻草从滨海县一带收购，再用汽车运过来，成本可不低。 那么，在噶尔穆有没有水稻呢？ 答案是现在没有？ 另一世，十几年后，大德鲁伊元龙平在这里开展盐碱地水稻栽培试验取得了成功，噶尔穆多了几千亩水稻。 而现在，噶尔穆的粮食作物主要是藜麦，种植面积也仅有4000亩。 藜麦，原产于南美洲安第斯山脉的中高海拔山区。具有一定的耐旱、耐寒、耐盐性，生长范围约为海平面到海拔4500米左右的高原上，最适的高度为海拔3000-4000米的高原或山地地区。 不过呢，藜麦虽然有个“麦”字，但它属于黎科、黎属，而我们通常说的麦子则是禾本科、小麦属。 您只要记住，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植物就行了。 所以，用作物秸秆固沙，还是要从外地运过来。 至于为啥要从滨海县起运，一方面是因为滨海县的稻草没处消化。 另一方面，就是要开启西货东运的序幕。 前边说过，滨海县的稻草过去被用来造纸，经过陈立东打压后，取缔了稻草制浆，稻草现在只能打草绳、织草袋。 滨海县一带年产稻草多达30万吨，这么多稻草编织成草绳、草袋肯定卖不出去，那就干脆先来一波东草西运吧。 东华货运公司专门组织了一支车队做测试，然后开始向社会发布收购信息：噶尔穆收稻草，每吨800元。 大伙一算感觉不划算。 1999年，普通货物走一级公路、用汽车运输，费率大概在每吨每公里0.28元左右，华北地区要在0.30元左右，西北的路况和环境更差，可能要价在0.35到0.5元之间。 一台重卡装稻草，大概能装10吨。不是载重不够，而是稻草轻，装多了超高、超宽。 从滨海到噶尔穆，接近3000公里，每吨稻草运费需要900块钱。 算上从滨海收购稻草的每吨200元，装卸费10元，平均下来一吨稻草怎么也要1110元。 所以，在噶尔穆800一吨收购稻草，简直开玩笑。 可是真的就有人当了先驱，跑起了运输，将稻草运到了噶尔穆，10天之后又运回来西疆的香梨、大枣、枸杞等特产。 有人去探听消息，“先驱”们说：“我们用的是东华纯电重卡，想赚钱需要去买台重卡，否则不划算。” 就有人继续刨根问底：“就算用电动车，费用也不能差那么多吧？” “先驱”们开始渗入讲解：“电动重卡，两块电池一共2200度电。 到噶尔穆不到3000公里，半路换一次电池，就能跑到目的地。 我们算过了，装上10吨稻草，平均一公里消耗1.2度电，3000公里需要3600度电，东华卖的电是5毛一度，花费1800元。 再加上收稻草2000元，装卸费100元。 我们这一趟，汽车折旧、保养修理、轮胎磨损、养路费、过桥费等平均进去大概1500元。 整个一趟成本算下来就是5400元，能赚2600元。 2600块，也就是个辛苦钱。” 有人掏出笔和本，开始写写算算。10天，俩司机，赚2600块钱，还真不够看。 可是，很快就又人发现这账算的不对，就有人问：“那你们往回运东西怎么算的费用？” “先驱”们矜持地说：“每吨三毛五。” 别人一听就明白了，感情这哥俩重点是能赚到回头钱。 “每吨三毛五”，说的是每公里每吨三毛五，3000公里算下来，每吨货物运费总计1050元，10吨的运费是一万零五百，扣除3300元的电费和其它成本，能赚6000多呢。 来回一趟耗时10天，就能赚8000！ 俩司机换着开，歇人不歇车，一个月能赚两万多，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发家致富的捷径。 “先驱”又说了：“我们从湟中上接的货，运距少一些，赚不了那么多。” 大伙已经听不进去了，这买卖值得做啊！ 据说从西边运过来的香梨、大枣、枸杞，被蓝百集团进行加工处理，一部分供应到燕京和蓟市，一部分被用来出口，香梨在原产地每斤1到2元，运到这里能翻个番。 不过......要从西部发运这些东西，用燃油车的话成本还是高些，真的就是赚辛苦钱，可是用东华的电动重卡，成本降下来，盈利空间就大了。 于是就有人打听纯电重卡的情况。 一辆电动重卡还真不便宜，底盘价格二十万五零五千，改装完加了电机和电控系统，就变成二十五万，再加上两块电池，总价就到了35万。 35万，买不起啊。 “先驱”又说了：“可以凑钱买，几家人凑一下应该差不多。 实在不行去贷款，隆兴银行有这个业务，家里如果有人在东华上班，拿着他的工资单，盖上单位的章，一个人可以贷5万。 哦，忘了说了，那个电池其实不用花钱，跑纯电重卡要实行换电。” “换电？”有人问：“怎么个换法？” “先驱”继续讲解：“东华的超级电池电量大，充电时间相应就很长。 就算在他们的充电站，用高压充电设备，从空到满也需要10个小时。 更何况，一般的人家也装不起高压充电设备。 所以，跑重卡肯定等不及充电，东华的解决方案就是换电池。 东华在往西的几条国道上已经建了十几座充换电站，车开过去，有人负责换电池，换一次电池只用几分钟，比加油还要利索。 他们的充换电站一般都设在城郊地带，用太阳能和风力发电，据说发电成本不到三毛钱，卖给我们一度电能赚两毛钱。” 众人纷纷艳羡东华人真有办法赚钱。 有人听明白了：“敢情他们卖车不卖电池是吧。” 又有“明白人”问：“如果我电池里的电没有用光怎么算？” “先驱”嘁了一声：“重卡里有电脑，电站也有计量器，多少电量一测就行，给你补多少电收多少钱，这个肯定差不了。” 在“有心人”的示范引导下，东华的电动重卡开始发售。 东华的重卡目前只有三种型号，16吨、8吨两种卡车和5吨箱式货车，其中5吨箱式货车卖得最火。 在超级电池支持下，货车续航里程超长，电费也比油钱便宜，整车不算电池的话价格也能接受。 只是，给电池充电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谁想在家里用家庭电源给电池充电的话，每小时只能冲入3度电，冲1100度电大概需要半个月，总之放在家里充电肯定供应不上消耗，只能去东华设立的换电站去换电池。 所以，也很少有人把电池买下来，嗯除非有些科学爱好者，想买一只超级电池拆着玩。 那么，东华的充电站怎么建立的呢？ 这次，还是靠了东华再生布设的网点。 东华再生资源回收有限公司，总经理是陈树俭，这个公司是集团内分支机构最多、资产规模最大、人力资源也最多的一家公司。 随着陈树俭再长江沿线活动，东华再生各个分公司几乎遍布长江北的各个县市区。 东华再生的子公司直接设在县区。县区下边，几乎每个乡镇、街道，甚至规模大些的村队、小区会有一个物资回收站。 县区一级为分公司，公司挂东华再生某某县（市、区）分公司牌子，资产、设备由母公司投资设立，聘用当地人经营管理。 乡镇、街道一级多数为加盟性质，在遵守东华再生制定的规则和制度，达到设定的标准和规范之后，审批为加盟商，才能挂东华再生某某镇（乡、街）回收站的牌子。 东华再生各个分公司、各个回收站全部实行了远程联网，接受总公司的业务指导、每天上报业务和财务数据。 各分公司负责接收、加工、转运基层乡镇、街道、村居回收站收到的废旧物资，并进行结算。 各处回收的物资，有少部分废钢铁被送至东华钢铁，更多会就近提供给当地金属冶炼企业。 而回收的旧家电、电子产品等会被拆解，拆出的钢板、塑料等分类收集，其中芯片、线路板、旧电池等经过压块、打包后，装集装箱走陆路转海运，送到熊岛回收。 县级回收公司多数设立在城乡结合部，靠近交通要道的位置。 这些公司，不仅建立了分拣、拆解、破碎、压块、打包废旧物资的生产线，还建设了一定规模的堆场和仓库，添置了各种加工设备及运输车辆。 在东华电子拓展业务那年，东华再生各个县级分公司、各个乡镇级回收站又担当了东华电脑和其它电子设备的经销商。 东华电脑的各个零部件被送到分公司的仓库，各个回收站的负责人充当了业务员，负责销售、组装、维修电脑，为东华电脑抢占市场立了大功。 当下，设置充换电站，当然首先考虑设在东华再生的分公司。 方式就是在这些分公司建立小型风光互补的发电站，平时的时候还会用波谷电给超级电池充电。 这样就保证了电价差，使充换电有利可图。 而实际上，就前期来说，这么搞又要投入大量资金，建设发电、变电、充电设备，还要建设停车场，修理站、甚至汽车旅馆，为往来的车辆进行维护保养、为司机们提供相应服务。 这些事情，已经被列入议程。 现在紧迫的是产能问题，靠着在孙集镇建的卡车改装车间，年产量只有5000辆。 玛丽正在研究建设分厂，她的想法是把纯电重卡改装厂建到一汽、陕汽附近。 这个想法......怎么说呢，搞纯电重卡就是砸燃油车的饭碗。 一汽、陕汽本来是玩燃油车的，你凑过去砸人家饭碗，会不会被赶出来，让你有多远走多远？ 不过这些都是玛丽考虑的事情，陈立东乐的看热闹，那些汽车厂家认得清形势，达成合作最好。 如果认不清形势怎么办？ 那就搞一个“东华重汽”出来！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东捷商城 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人们的心也愈渐躁动起来。 各个商家开始营销千禧年，开展促销、打折活动，东华电子也在酬宾，同时还要搞线上培训，教会各个网点的经销人员检查“千年虫”。 “千年虫”又叫做计算机2000年问题，“电脑千禧年千年虫问题”或“千年危机”，是指在某些使用了计算机程序的智能系统，包括计算机系统、自动控制芯片中，由于其中的年份只使用两位十进制数来表示，因此当系统进行跨世纪的日期处理运算时，比如多个日期之间的计算或比较等，就会出现错误的结果，进而引发各种各样的系统功能紊乱甚至崩溃。 因此，从根本上说千年虫是一种程序处理日期上的bug，属于计算机程序故障，而非病毒。 经历过跨世纪的陈立东知道“千年虫”问题基本上不会泛起波澜，属于雷声大雨点小。 当下人心惶惶，归结为对未来的迷惘，以及有心人的炒作。 总的来说，90年代以后的电脑和自动控制系统都不存在千年虫问题，DOS5.0以后的电脑操作系统，年份都是用四位数表示，不会出现2000年问题。 不过呢，在操作系统中附带的一些小实用程序、工具或函数调用，有可能因为年份表示不完整，会出现程序无法运行的问题。 这样的小程序，不会存在于东华发售的电脑程序中，但是客户可能会自行安装，只要删掉这样的小程序，或者不打开它就没问题。 查找千年虫的行动，也在东华旗下各个公司、以及使用东华提供的工控系统的单位进行。 由东华电子培训的专业人员实施，凡是这些单位在用的公用电脑、自动控制设备都要上门检查一遍。 东华电子针对电脑和各种只能控制设备，专门制作了一套侦测软件，插上U盘刷一下，很快就能检查完运行系统立的BUG。 而此时，东华电子的掌舵人张雪东正在向陈立东说着上个月网络间的一件事情。 这件事，称得上华夏互联网里程碑式的大事件，它的名字是：华夏网民网络生存测试。 9月2日，一场时长72小时的网络生存测试拉开了帷幕，一群网络经验各不相同的人，在没有电视、电话，只有一卷手纸和光板床的酒店套房里挑战3天只靠网络生存的日子。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华夏网民脑洞真的可以，放到后世这应该是一档很火的综艺节目。 12名测试者，被安排在燕京、沪市、羊城三个城市的三个酒店的12个房间，每人发放1500元的现金和1500元的电子货币。 这12人男女各占一半，其中学历最高的是研究生，最低的高中还没毕业。 通过房间里的摄像头，由燕京电视台进行了网络直播，三个城市300多家媒体也在时刻关注。 进入房间后，测试者们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台电脑，冰箱里空空如也，床上只有席梦思床垫，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主办方提供的账号和密码拨号上网。 随着熟悉的拨号音，有的人连接成功，有的人连接失败，失败的人干脆用自己常用的账号和密码登录了网络。 要想活过3天，先得填饱肚子。 燕京和沪市赛区的测试者在网上找了一圈之后，不约而同选择了连锁店永和大王，因为只有他们能送餐到家。 吃上了热乎的豆浆和小笼包后，几个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羊城没有永和大王，有人联系了网上超市，购买了矿泉水和方便面。 燕京的102号选手另辟蹊径，成为第一个用电子货币在网上购物的人，他在8848网站购买了126元的汽水、饼干和其它食品。 8848网站算是华夏本土第一个做电子商务的网站，创始人老榕也是个老网虫。 老榕算得上此时的华夏网络红人，两年前他带着儿子去旅大看国足冲击世界杯。 国足失利后，老榕一口气将自己与儿子看球的经历写成2000多字的文章。 有朋友提议他将文章投给报社发表，但老榕认为让报社编辑审查很麻烦，于是他把文章发到了东华网的论坛上。 老榕的文章题目是《金州没有眼泪》，在东华网贴出短短48小时后，点击量就达到数万，无数网民留言说：老榕让他们“热泪盈眶”。 今年上半年，老榕移居燕京，创办了电子商务网站8848，出任董事长。 在72小时网络生存测试的这几天，老榕跟员工说如果有人购物一定要满足，无论多远都要尽快送到。 在其它网站没在意的时候，8848抢了先机。一个测试者想买的巧克力在网上超市没有，8848的人直接跑到公司旁边的商场买到送了过去。 这段时间，8848网络商城的订货量达到了平时的好几倍。 被测试者们吃饱了肚子，新的问题又来了。 第一天的下午，沪市测试者Ghost左眼突然感到刺痛，一照镜子眼睛红彤彤的，他点开一家网上药店，但没有在线咨询，Gost只好忍痛打开OICQ求救。 一个经常聊天的朋友死活不相信他的求助，苦苦哀求也只收到一句：我无法帮助你，我们之间有距离。 这时一个叫Saxphone的网友说他就在沪市，Ghost再次发出请求，还承诺会报销出租车费，1小时后终于收到了对方送来的滴眼液。 夜晚降临，无聊的测试者开始疯狂网购，买的东西包括游戏软件、玫瑰花、玩具、电饭锅、《10万个为什么》、摄影手册...... 逛网络书店的测试者发现，结账环节总是出现错误，书店的服务器加载不出最终的结果。 第二天下午刚学会上网，但不会收发邮件的307号测试者滴水未进，他尝试了31次网上订餐全部失败。 没等主办方的医疗人员破门而入，他自己递出了投降的纸条，为他诊脉的医生感觉其手心冰凉、直冒虚汗。 测试时间接近60个小时的时候，订购的东西陆续送达，牙膏、毛毯、电饭锅、生日蛋糕、方便面、鲜花、剃须刀、星际争霸、大富翁4...... 据燕京电视台的记者估算，燕京这边送来的食物价值100元左右，而往返的路费高达180元；买140块钱的书，要付70块的运费。 这就是1999年的网上购物的状况。 挑战结束，燕京测试者尚能忍受三天的豆浆油条，羊城选手的桌上则堆满了方便面桶，有人吐槽“食在羊城”还不能通过网络实现。 而8848网站，则着实火了一把。 众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年的6月，在姑苏城的西湖边成立了阿里巴巴公司，另一世的4年后，那个小个子男人将带着10名员工秘密成立“淘宝”，开启华夏网络购物的神话。 可是这一世有了东华，张雪东这个巨头早早发迹，踏上了不一样起点，华夏网络购物的格局将从此改变。 张雪东说完测试者的故事后，跟陈立东建议：“我们应该布局网络购物这个领域，在网络购物兴起之时就抢占制高点。” 陈立东问：“现在入场，会不会早了些？” 另一世，张雪东做IT起步，直到2003年那场疫/情后，人们的生活和出行发生改变，张雪东才开始运营网络购物，“淘宝”也是从那时起才火了起来。 而老榕的8848始终不温不火，可能跟出生的太早有关。 只听张雪东说：“我们东华做网络购物，已经具备各方面的条件： 首先，东华网是华夏流量最大的网站，用你话说就是网站对用户的黏度最强，这是做网络购物的基础。 其次，我们已经布局了这么多商业网点，在你的授意下，我在许多城市收购了供销系统的商业门店。陈叔在几千个县区，建立了东华再生的分公司，营建了大批仓库，这些门店和仓库正好用来做物流，这是网络购物的硬件。 第三，软件支撑也已具备，就是我们的隆兴银行，据说它具有当今华夏最先进的网络支付功能，网络购物与银行业务结合，能够实现双赢效果。 第四，我们的东华重卡已经上线，我记得上周东华商报上说，货运成本中燃油费能占到一半，而电车成本相对燃油车，运费能压减一半。我们的物流用自己的电车，成本应该能得到有效控制。 第五，我们东华自己的电子产品品质过硬、口碑良好......” 陈立东一边听一边洋洋得意：现在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这就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没等张雪东说完，陈立东已经发了话：“既然条件具备，那就搞。” 张雪东一愣，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他来孙集镇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并且和女朋友商量过这件事情。 他的女友王晓静曾泼过冷水，毕竟东华的主业是制造加工，搞物流和网购属于商业范畴，跟东华的主业不合拍。 看着陈立东脸上的笑意，张雪东继续说：“我准备在燕京、蓟市、蓝市三处建立快递网点，招收从业人员，搭建线下快递网络。 同时开发网络商城，搭建运营体系，最快捷的方式就是收购8848的团队，与他们合作也行。 至于上网的商品，东华电脑、优盘、随身听、耳机等电子产品已经在有关网站发售，转到我们自己的商城就行，然后择优选择家电类商品放到网络商城......” 陈立东听着对方的idea，心中的恶趣味更胜，开口问道：“你准备给这家网络商城起什么名字？” 张雪东说：“‘东捷’，东是东华的意思，捷，有快捷、便捷的意思，朗朗上口、方便好记。 另外那个‘捷’字，与孙婕的名字同音，‘东捷’就是你俩的名字，这也是一个美好的寓意。” 陈立东以为这家商城会被叫做“京东”。 叫“东捷”？也不错哈。 呵呵。 PS：张/学/东，这个名字也被系统屏蔽，只能改成：张雪东。海潮这边抗疫正酣，祈祷这波早点过去，并祈祷东航坠机遇难者安息，希望生者坚强。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多头逼空 天气转冷，东华名苑的银杏树叶已经泛黄，北风吹过，一片片飘落下来，扎进同样枯黄的草丛里。 与外边的萧瑟不同，陈立东的大别墅里十分热闹。 客厅里有几位贵客，不得不由陈立东出面应付。 没错，就是应付。 这些人是中船公司、一汽集团、蓝钢集团、三优碱业、鹿城钢铁的副总经理，有负责财务的、有负责投资的，他们来的目的是：讨债。 在组建隆兴银行之后，东华实业找这些合作伙伴筹措了一笔资金，总数15个亿，借钱的理由是投资再生产业。 可是现在传出一个不好的消息。 东华借走的钱，被拿去做黄金期货交易，很可能血本无归。 接着有人爆料，东华控股的西澳莱纳股份在雾都做空黄金，已经被套住了，黄金价格不降反升，现在已经突破320刀每盎司，莱纳有被爆仓的危险，莱纳的钱都是东华的，东华要赔一大笔钱。 更有人确切地说，莱纳持有的黄金期货空头头寸为20吨。 20吨，数量不大，可那是黄金啊。 1金衡盎司等于31.1克，1吨等于32154.34盎司，按照现在的国际金价就是1028.93万刀。 20吨黄金，价值2.05亿刀。 现在国际汇率1刀等于9.02人民币，2亿刀折算为18亿人民币。 ...... 于是诸位债主商量一下，就联袂过来，要求东华说明有关情况。 陈立东无奈的说：“诸位，你们的资金被用来投资南粤省鮀岛市的再生资源产业园了，根本没有跑出去赚外快。” “可是我们在工商系统查证了一下，鮀岛市没有立项再生资源产业园。这都已经两个月了，这么一大笔资金，东华不会放着吧。” 说话的是中船公司的副总李立群，他这几年事业亨通，已经从采购部长提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 可能是官升脾气涨，或者认为是东华钢铁大客户的缘故，李立群说话的语气很强硬，有质问的意味在里边。 造船厂是耗钢大户，现在的钢铁企业都在煎熬，许多钢厂眼巴巴的等着造船厂下单，下完单后又要眼巴巴等着船厂付款。 所以，李立群对钢铁厂语气强硬是这两年养成的。 现在，好多钢厂老板想见他一面都难，这次却要巴巴的跑过来讨债，真的是破坏心情。 不过，李立群质疑的也有道理。 东华承诺借债的利息是月息8厘，15个亿，每个月的利息就得1200万元，任谁也不会把钱放在账上生蛆？ 陈立东继续解释：“诸位，我们真的在鮀岛弄了个产业园，占地1500亩，立项手续刚开始做，准备拆解家用电器、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 我这就安排他们的负责人过来，跟大家当面解释。” 蓝港副总刘少学问：“1500亩的产业园需要投资15个亿？这是要建什么车间？投哪些设备？” 陈立东脸色一僵，这些人都是搞工业出身，真不好唬弄，只好实话实说：“产业园的基础设施投资大概两个亿，不过现在还在规划论证阶段。 我们的钱主要被用来回收那边的电子垃圾，我们大概收了120万吨了吧，已经花出去12个亿了。 其中有大部分垃圾还在当地拆解，拆解后运到熊岛进行回收，估计再有3个亿能够干完剩下的事情。” 众人听了更加纳闷了，12亿竟然被用来收购了垃圾，真的是玩呢！ “陈董事长，你就别拐弯糊弄我们了。 我们已经听到传言，东华在做空黄金，现在金价这么涨，还是尽快止损吧。 我们华夏人玩期货，很容易被国外资本收割，株冶锌就是个教训。 我们踏踏实实搞钢铁，就别玩哪些期货了。” 说话的，是鹿钢来的乔会生。 乔会生已经从集团办主任提拔为副总经理，跟陈立东也算是老熟人了。 陈立东只好说：“我们真的没有挪用那笔资金，要不各位去查一下我们的资金往来账目，12亿资金的去向还是很明确的。 哦，完成这些交易，我们在鮀岛市也交过相应的税费，这些是做不了假的。 至于炒作黄金么，莱纳确实在做空黄金，唉......没想到金价涨上来了。 不过各位放心，我们做空黄金是真，但是我们有金矿，到时候用黄金交割就行了，爆仓是不可能的，请诸位相信我们。 而且吧，如果各位有兴趣，可以凑一手，我们继续做空如何？ 莱纳股份是雾都黄金交易所的国际会员，现在正在申请成为造市商，下一步准备将我们参股的隆兴银行开设到雾都。 各位如果有兴趣，我们可以帮大家申请普通会员资格，只需要15%的保证金就可以参与黄金期货交易。” 李立群似乎研究过黄金期货，把手里的咖啡杯子一放说：“陈董，我听说你们的黄金是在250刀时建的空头头寸，现在金价涨到320刀了。 你们每盎司黄金已经赔了70刀，20吨我算了一下，要亏45,00万刀，折合人民币4.06亿，我算的没错吧。” 旁边乔会生插了一句：“我查过了，今早雾都那边的开盘价是339了。” 雾都和燕京两地相差8小时，今早开盘说得是雾都昨天晚上20点开盘的时间。 陈立东点了点头：“莱纳做空是分批次做的，大概在250到280之间，今天的金价我也看了，看样子我们是亏大发了。 不过你们可以做多啊，做多的话就有的赚了啊。 我们亏、你们赚，我们对冲一下，里外里不会赔的。” 李立群有些激恼地说：“小陈，我们借出的钱是国家的钱，哪能让你这么瞎糟蹋？请你赶紧收手，否则......” 陈立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自从东华组建集团后，任谁都没有这么对他呼来喝去的。 不过他活了两辈子，肚量和涵养还不错，连忙说：“各位放心吧，我们没有用你们的钱炒作黄金，现在已经到饭点了，一会儿吃饭，吃完饭晚上请各位去影剧院看二人转，明天让我们财务向大家报告那笔借款的使用情况。 唉......按理说我们借钱都是签过合同的，这俩月也在付利息，我们东华的财务运行也非常健康，大家就不要这么凶巴巴了吧。” 李立群也知道刚才说话的语气冲了一些，接下来不再言语。 晚上的宴会就在别墅里边，用完餐后有的人住下来躲在房间里向各自的领导汇报，根本没人去看二人转。 今天孙集镇影剧院上演的是孙小宝的二人转专场，陈立东带着孙婕去看了一晚上。 一起去看演出的还有陈佳宁，陈佳宁前些天从威楚那边飞过来。 陈立东请她过来，是商量隆兴银行的事情。 陈佳宁毕业于山姆国某商学院，陈立东想请她担任隆兴银行驻华夏的常务副总。 丽丝这个总经理将主要负责国际业务，而陈佳宁则在国内驻守。 孙小宝比陈立东小两岁，不过他从初中就学二人转，老早就登台演出，他的搭档金玲也还苗条，俩人配合默契，荤的素的、文的武的都行。 演出很成功，台下几百观众也都捧场。 可是陈佳宁却心思不定。 散场回到别墅后，陈佳宁在客厅里把陈立东叫住问：“我最近也在关注雾都的黄金期货市场，我的意见也是尽快平仓止损，该割肉就割肉，否则越陷越深。 如果资金困难的话，我可以从东珠那边想想办法筹措一些资金。” 陈立东心里对这个本家的便宜姐姐还是很感激的，下午那群人过来，有人肯定是抱着“抽梯子”的打算。 而陈佳宁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筹措资金，就是雪中送碳了。 他将一个剥好的桔子递过去，叹了口气说：“我们是遭受了多头逼空，逼我们的是澳洲一些矿主。 他们不只是在逼空我们的黄金期货，还在做空莱纳的股票。 隆兴银行在西澳设立后，可能惊动了他们，我怀疑他们的目标是把我们从西澳赶出去。 你也知道，西澳的铁矿对我们华夏来说有多重要，我们好不容易插入根钉子，要是被他们赶出来，将来再进就难了。” 陈佳宁问：“他们能左右黄金期货交易？” 陈立东点了点头：“应该能，我们怀疑那些人中有澳洲矿业大亨克莱夫.安其罗和女首富杰娜，现在矿石产业低迷，但是这些人都是瘦死的骆驼。” 陈佳宁说：“杰娜？她不是在和那个后妈打官司吗？怎么会有精力跟你们作对。” 陈立东挠了挠头说：“有人说，我们去年在东珠金融战中捞了一笔。东珠的金融战遭到了杰娜老师弗里德曼的强烈抨击，所以杰娜对我们一直持有恶意。 已经确认做空莱纳的人中有杰娜，估计他们正在市场上收购莱纳的股票，等某一天的时候就要来个敌意收购。” 陈佳宁咀嚼着桔子瓣，咂摸着里边的味道，却是在思考对策。 好一会儿才说：“那我联合一些人炒莱纳的股票，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谢。”陈立东给对方送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雾都的黄金期货怎么办？”陈佳宁看向陈立东继续问道。 俩人眼神相交后，快速分开。 陈立东把身子靠向身后的沙发：“我们有金矿，只要到时候能够有足够的黄金交割就行了。 其实吧，你不用去做多莱纳的股票，如果有钱的话，现在开始入场做多黄金，肯定能赚一笔。 我现在正在抽集资金，准备继续做空黄金。” 陈佳宁瞪着杏眼问：“还要做空？你疯了吗？大家都在看涨，你这是在赌桌上单挑他们吗？” 陈立东继续送过去一瓣桔子，然后嘿嘿笑着说：“我真的有黄金，怕啥？”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毒殇之镇 第二天，东华实业集团请中船、鹿钢、蓝钢等债主们到总部，由财务部门向大伙报告了借款使用情况。 从往来账目看，这笔巨款确实被用来支付废旧电器、电子设备的回收。 从东华再生提供的财务报表上，还能看到付款凭证上加盖着鮀岛市环境整治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公章。 东华再生的负责人，也是陈立东初中同学中排行老八李福华，向债主们汇报了鮀岛市再生资源产业园的情况。 东华之所以去鮀岛发展，起因还要从太阳国的一部纪录片说起。 在今年2月份，太阳国NHK制作中心出品了一部专题片，开始在华夏传播。 NHK类似华夏的央视，是太阳国最大的公共媒体。 太阳国的专题片，曝光的却是华夏电子垃圾处理的乱象。 专题片叙事地是鮀岛市桂屿镇。 镜头里，这个镇的各个村队、社区都是这样一种情形： 到处堆满了废旧电器、电子产品的垃圾，户户冒着黑烟，街道上流淌着黑浊的污水，居民们脸和手黢黑。 采访的记者说：大量的污染如同瘟疫一般扩散，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因为没有现代化的检测设备，分拣工人靠点燃塑料然后用鼻子闻燃烧的气味来区分不同的材质。 塑料燃烧产生大量二恶英和呋喃等剧毒气体，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工人有非常高的概率换上肺病以及致癌。 在电路板处理作坊，工人们把电路板放在煤炉上加热到焊锡融化，然后把元器件一件一件取下来。 高温下，电路板同样会散发大量有毒尘埃，被人体吸收后，造成重金属中毒。 在洗金作坊里，工人们用王水炼金法把黄金分离出来，酸洗过程中有大量黄色强酸气体产生，工人的肺会遭受严重腐蚀，也会造成重金属中毒。 以上各个环节、各种工序造成不同种类的污染，有毒物质已经渗透到桂屿镇的每个角落，包括空气、河流、土壤和地下水。 记者采访了当地居民，他们说：“我们知道这里污染很严重，但是没的选择，这里所有人都靠着电子垃圾为生。” 还有人说：“我们从外地过来，本地那些人靠处理电子垃圾发了财、致了富后，搬离了镇子，等我们攒够家底，也会离开这里。” NHK的记者还拿到了鮀岛市医学院某位教授的研究报告。 报告中的一组数据显示：桂屿镇居民体内的铅、镉、铬等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接触性皮肤过敏、皮肤性创伤、神经系统疾病、呼吸道疾病、消化系统疾病、肾脏疾病以及癌症发病率非常高。 此外，这个镇的妇女早产率、儿童死亡率比别处高的多。 NHK记者评价说：“桂屿这个地方，是我看到的全世界污染最严重的地方，有关部门监管不力，妇女儿童遭受荼毒，人权得不到保证......” NHK看似正义满满，富有国际主义精神、人道主义精神，可为啥不去曝光本国核电站泄露问题？却费劲巴拉跑到华夏来担当正义呢？ 其实，都是利益使然。 因为在太阳国，也有一批再生资源处理企业，他们也要靠回收这些电子垃圾谋求利益。 大量电子垃圾被送来桂屿，抢了他们的货源，这才出资请NHK广播公司做了这个专题片，并利用各种渠道，在华夏广泛传播。 几年前，美废、洋垃圾事件让华夏环保部门灰头土脸。这次的电子垃圾，再次把他们放在油锅里打滚。 联合调查组深入调查后发现，桂屿镇电子垃圾回收问题严重而复杂，而且很难处理。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桂屿从事回收、拆解、加工生产再生资源与销售的作坊多达5000多家，各类注册登记的企业、个体户300多家，从业人员多达4万人。 在这里，每年处理的废旧电器、电子产品多达180多万吨，产值超过160亿元，上缴税金1800多万元。 而且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条，有的村专注回收塑料，有的负责处理玻璃，有的回收外壳板，有的负责电线电缆，有的人买来设备专门检测元器件、将能用的挑选出来，有的人则自学了化学知识，精通炼金，专门溶解电路板。 而镇子上那些积攒够了家底，搬出去的人，都在鮀岛市买房买车，却仍在从事经销业务。 他们在全国各地建立了购销网点几百个，有人负责在国内回收废旧电器和电子产品，有人负责销售拆解后的材料和元器件。 甚至在镇中心已经形成了两个专业市场，一处负责交易废旧物资，一处集散拆解的材料和元器件。 每天从各地来的客流多达2000多人，有收废钢废铜的、收电线电缆的，还有收二手内存、显卡、硬盘的。 这里的问题，不是一个“关”字能解决的了。 怎么办呢？ 环保部门的领导和专家们愁到牙疼，最后有人提出请东华来。 东华再生的李福华等人，其实知道有这么一个桂屿镇，甚至与对方玩过对垒、开展过竞争。 然后双方达成了“划江而治”的方案：你在长江北、我搞长江南，井水不犯河水；有时双方还会互通情况，避免哄抬回收的价格。 桂屿镇做到近两百万吨的回收规模，靠着华夏国内产生的电子垃圾是不够的。 华夏的家庭，电器普及得晚，还未到大量报废的年限，而且保有量本来就不多。 于是，桂屿镇的人开始眼睛向外，与太阳国的再生企业抢资源。 在山姆、太阳、西欧一些发达国家，生产制造企业和使用这些电器的家庭和个人是要付费的。 比如山姆的计算机生产商，就被要求在每台个人电脑中增加25刀的费用，用于资助废旧计算机回收项目。 太阳国也在完善修订《家用电器回收法》，准备从2000年起开始实行，这条法律规定：家电生产企业必须承担回收和利用废弃家电的义务；家电销售商有回收废弃家电并将其送交生产企业再利用的义务；制造商也有承担家电处理、再利用的部分义务；同时还规 定了生产企业必须回收再利用废弃家电的比例。 而桂屿人则不然，他们通过各种途径收购电子垃圾，是付钱的。 当今世界，人口和电子产品大国是山姆和太阳国，淘汰的电器和电子产品也多。 山姆国的废旧物资主要流向东华，桂屿人就把重点放在了太阳国。 他们的行动，严重伤害了太阳国再生企业的利益。 比如，一台废弃的电视交给本地回收企业，电视的原主人是要缴纳1000日元的费用，可卖给来自华夏的收购方，他们能收入500日元甚至更高的价格。 这就导致太阳国的回收企业开工率严重不足。 要知道，他们可是投了大量资金用于建设工厂和投入了设备的，现在只能看着财务报表上的赤字心疼。 总之，桂屿有大量的电子垃圾库存、有大量的从业者参与、有巨大的经济利益牵扯、甚至都玩起了跨国贸易。 桂屿治污，绝不能一关了之。 李福华被邀请过去，考察调研了两个月，终于提出了一个让各方满意的方案。 东华再生的方案是：提升改造桂屿的再生产业，建立专门的再生资源产业园，卡住污染的环节，优化它的经营渠道，继续把桂屿的电子产品再生产业做大做强。 对已经污染的水源和土壤、用这个产业的税收进行治理，还桂屿碧水蓝天。 再生资源产业园，就是陈立东说的那个占地1500的园区，准备投入两个多亿建设现代化的车间，对仓库、堆场地基也会进行防渗处理，同步建设污水处理厂，增上各种专业的拆解回收设备。 产业园将设立拆解中心、加工中心、仓储中心、综合管理中心等几个功能区。 桂屿人收购的电器和电子产品进入仓库后，被分类送到拆解中心在流水线上进行拆解，拆分出来的钢铁、塑料、玻璃、电缆、电线、元器件会分门别类的进行收集。 污染最严重的环节，就是拆解出来的线路板，将不在桂屿分解以及融化炼金，会经过压块打包后运到熊岛。 污染最严重的炼金环节就从桂屿消失了。 几万桂屿人，将有几千或者上万人进入拆解中心，在生产线上进行拆解作业，可能是拧拧螺丝，也可能操作机械设备，即使有破碎、加热处理等工艺，相应的环保设施也会发挥作用，员工们的健康会得到保障。 他们将成为东华再生的产业工人，享受工资和各种福利待遇。 一部分人会充实到经销队伍中去，负责回收废旧电子垃圾，销售再生的材料和元器件。 那些儿童将回归学校，老人和妇女的权益也会得到保护。 最后，最大的难题是：现存的电子垃圾怎么办？ 镇上仓库里的，堆在各个村子道路两边、住户场院里的，那些已经付款正在或者准备运来华夏的电子垃圾怎么办？ 粗略统计本地堆存的就达上百万吨，按照平均价格千元每吨计算的话，价值十几亿元。 这个争议最大。 如果继续按现行模式生产，直到这些垃圾处理完，那么可能需要1年的时间，污染还会眼睁睁的继续。 罚没就更不行了，那些电子垃圾的所有人会用举家跳河来威胁。 于是，东华再生的人与桂屿方面的话事人几番商议，最后达成一致： 桂屿现存的、以及后续的电子垃圾，东华全部收购；收购价不打折，按行情来，按规矩走。 总之，就当前的形势而言，桂屿人可以继续在国外开拓电子垃圾收购业务，收购的废旧资源交给东华，东华再生负责中间环节的拆解和提炼，产生的材料和元器件还是交给桂屿人经销。 拆解和提炼，是最累、最脏、最损害人身健康的环节，干这些的已经不是桂屿本地人。 这些外来的务工人员，话语权不足，也只能听之任之。 这些人眼前还会负责分拣拆解工作，只不过不需要再进行高污染环节的操作。 焚烧垃圾、王水炼金的事情一律被制止，如有违犯将接受专政机关的处理。 等工厂建成后，他们可以进入工厂当工人，否则就要回到原籍当农民。 所以，这个方案得到了桂屿镇各个方面的认可。 至于收购电子垃圾的钱，就来自今天东华总部会客室里在座的各个债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交割黄金 等李福华报告完有关情况后，陈立东继续给大家算账“辅导”：“其实吧，我们回收处理这些电子垃圾产品有些薄利。 废旧家电、电子产品被拆除来的废钢、废塑料、电缆、铜线甚至废玻璃都能卖钱。 每吨电子垃圾收购价是1000元，拆解出来的这些东西也差不多能卖1000元。 那么，赢利点在哪？ 就在那些电子元器件上边，比如电脑上拆下来的芯片、内存条、甚至硬盘等等都能卖钱，甚至线路板上的晶体管经过检测后也能返回到制造领域。 所以，我们东华并非冤大头，只是为了帮助地方政府解决污染的问题，才找大家筹措了15亿。 东华现在铺的摊子太大，真的财力不足。 总之，各位支持我们东华的资金也被用在了关键地方，有了你们的支持我们才有底气解决那里的污染问题。 各位都是幕后英雄，我们会把有关情况上报，请有关部门对大伙的贡献给予褒奖。 总之，我们东华可没有拿着各位的借给的钱去耍，李总昨天的话可是冤枉我们啦。” 这么一通下来，让各位债主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 看样子，钱是真的花出去了，要是要不回去了。 东华果真大手笔，竟敢把“破烂王”做到这种程度。 误会消除，中午少不了一番把酒言欢，各方来宾离开后再带回去新产的越光米等特产。 至于怎么跟各自的领导解释，陈立东就不管了。 客人都走后，陈佳宁过来说：“嘉佳那边能筹集了5000万刀，一周之内就能到位，你可以安排人走借款手续了。 利息就免了，这笔资金最好在春节前转回来，我要和合作方有个交待。” 陈立东连忙说：“多谢多谢，保证春节前还款，利息还是要付的。 嗯......这样吧，反正你也知道我是要用这笔前炒黄金期货的，它下的蛋我都会给你，至于能赚多少不就不敢保证了。 不知道你那有没有离岸账户，先给我用一下怎么样。 你的这笔资金和我后续筹措的资金放到这个账户，用做黄金期货交易。” 陈佳宁恍然大悟：“哦......你是想对冲操作是吧。那就好，这样风险就降下来了，我马上安排。” 对冲是一个金融学术语，指特意减低另一项投资的风险的投资。 它是一种在减低商业风险的同时仍然能在投资中获利的手法。一般对冲是同时进行两笔行情相关、方向相反、数量相当、盈亏相抵的交易。 对冲交易，一般发生在外汇市场。 若看好一种货币，但要减低风险，就需要同时沽出一种看淡的货币。 而在期货交易中，同时做空又做多的并不常见，这么做的往往手里有现/货，能够交割。 陈佳宁去落实离岸账户的事情，陈立东则继续跟李福华了解桂屿镇那边的电子垃圾拆解回收情况。 被NHK曝光后，桂屿镇的生产一度陷入停滞，不排除有人偷偷地干，但是出产量不大。 等到东华的方案出来后，才恢复了生产和经营。 这几个月间，近半外来户已经从镇子上离开，已经没有点火冒烟的局面。 上午的见面会，李福华说是用12亿资金收购电子垃圾，其实是撒了谎。 被东华收购的电子垃圾大概50万吨，仍有多一半电子垃圾在各家各户。 只是当地人不再进行焚烧和王水炼金等高污染的操作。 拆解的材料继续送到交易市场，不能炼金的电路板被东华收购走，打包送到熊岛。 所以，现在的桂屿镇污染已经得到了控制，生产正在抓紧恢复，等拆解中心建成后，各个家庭作坊才会被取缔。 现在，陈立东迫切需要加大拆解的量，甚至要李福华将东华收购的那些电子垃圾再交给当地人拆解，加快回收材料。 为啥这么着急呢？ 因为陈立东想获得更多的电路板。 根据熊岛反馈的消息，平均每吨电路板能拆解出：黄金0.45公斤；铜129.7公斤；锡20公斤，还有少量的铂金、钯金、白银等贵金属。 这是妥妥的大矿山啊。 今天国际黄金价格是339刀每盎司，0.45公斤黄金价值4905刀；铜的价格是每吨2402刀，129.7公斤价值311.54刀；锡的价格是每吨6350刀，20公斤价值127刀。 这么算，1吨线路板回收的有价金属，至少价值5400刀，换成人民币是48000多元。 关键不在这里，而是里边的黄金。 1吨电路板能够回收0.45公斤黄金。 据桂屿镇的人测算，镇子每年回收电子垃圾150万吨，出产黄金不少于15吨，平均10万吨电子垃圾就能回收1吨黄金，这是以作坊式土法炼金。而被陈立东用系统熔炉回收的话，绝对超过这个量。 现在东华再生再全国的各个网点都在发力，加快回收废旧电器、旧电脑、旧手机、旧VCD等产品。 有的地方是将线路板拆下来运到熊岛，有的不再拆解直接打包装上集装箱。 电子垃圾中的黄金主要来自线路板，所以为了节省系统熔炉的产能，还是要把那些废旧电器、电子产品拆解后再回收才好，这样也能产生更大的效益。 回收出来的黄金要干啥？ 当然是拿到黄金交易所去梭！ ...... 这天下午，尼克、吉普林、弗吉尔三人结伴而来，汇报黄金期货交易的事情。 吉普林说：“国际黄金价格还有上涨的趋势，前些天15家欧洲国家中央银行签署协议，刚刚发表了联合发表声明，声明对我们做空黄金很不利，这种情况可以说史无前例。” 陈立东接过吉普林递过来的一张《雾都日报》，声明的内容很短，却被放在了头版倒头条位置。 声明的内容是：“我们各协议方承诺，黄金仍然是全球货币储备的重要组成部分；协议签署国除了不列颠和雪国将陆续出售已经决定出售的黄金外，其他将不进入市场抛售；已经决定出售的黄金，计划将在未来5年内通过共同一致的经过协调计划进行，每年黄金出售将不超过400吨；此协议签署国决定，在此期间将不再扩大黄金租赁和使用黄金期货和黄金期权；此协议5年后进行修正。” 这段话是啥意思呢？就是原计划以美刀、欧朗取代黄金，作为结汇储备说法被收回了，不列颠和雪国准备集中抛售400吨黄金的行动被取消了，未来还会出售这批黄金，但那是在5年内，15家商量好了之后才能决定怎么出售。 这叫啥？改弦易辙！难听点就是，拉了粑粑还能缩回去。 其实，这才是发达国家常玩的把戏，坑的就是发展中的韭菜。 那些国家的某些人早就知道这些内幕，提早下手开始做多，莱纳消息闭塞，未能及时出手止损，赶上了这一波。 这条消息和实际形势也已经说明，莱纳做空黄金的举动是错误的，这就叫投资失败。 可陈立东却长长地舒了口气，暗地里可是心花怒放。 现在，可以把多头逼空的情形排除了，莱纳的20吨黄金还不至于遭受这种的待遇。 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天灾”，算是政治事件、降维打击。 而这条消息，实际上是一条大喜讯。 为啥？因为手里有黄金啊！ 原来怕它跌，所以才入手期货，现在涨了，对持有更多黄金的人来说，这不就是喜讯吗！ 不过这些尼克和吉普林不知道，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极地矿业年底前最多能生产20吨黄金。 这20吨黄金以现在的339刀每盎司的价格出手，能卖2.18亿刀。 莱纳从6月底金价在292刀每盎司的时候开始建仓做空，7月份英格兰银行抛售时开始加仓，从10月开始连续追加保证金，将协议转仓到12月份，所以这些仓单的金价是不断波动的，并没有如李立群说得那样亏掉4500万刀。 算一算莱纳公司手里的空单，平均价格为285刀每盎司，20吨黄金能卖1.83亿刀。 这么算账，亏损超过3500万刀。 还有一种方式，能够止损，那就是选择爆仓，反正是赔掉保证金，亏得稍会微少一些。 莱纳公司做空黄金，保证金是15%，也就是说，如果选择爆仓，只会赔掉2.18亿刀的15%，是3270万刀，貌似比交割少亏230万刀。 不过，陈立东还是选择交割黄金。 还是那句话，黄金毕竟不是玛尼，必须要换成美刀或者欧朗这些硬通货。 这波操作，只能算把黄金卖早了、卖便宜了而已。 可既然大家都认为陈立东亏了，那就想法子赚回来。 怎么赚回来呢？当然是在期货市场上。 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才是真汉子。 于是陈立东又叹了口气说：“准备交割吧。我们在雾都黄金交易所的造市商资格怎么样？” 吉普林说：“有眉目了，这次我们能如期能够将黄金提交到LBMA的金库，并陆续开展黄金业务，达到一定额度后，很快就能恢复我们的造市商资格，以后我们也许就可以代理期货交易了。” 陈立东说：“那就抓紧启运远东的黄金，运输的事情交给基特？” 尼克没有多想，直接说：“吉普林最熟悉这些流程，由他来操作就行。” 陈立东说：“那就请吉普林先生负责，弗吉尔配合，届时让阿布拉参与进来，熟悉其中的流程。” 陈立东问尼克：“莱纳的股票形势如何？” 尼克回答：“已经确信参与做空莱纳的有克莱夫和杰娜，克莱夫联系过我，表示在适当的情况下可以收购莱纳股份。” 陈立东问面前的两人：“你们的意见呢？” 尼克说：“因为是受极地矿业委托交易黄金，既然极地矿业能够提供足够的黄金，莱纳在这次黄金期货交易中，就只是浪费了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并没有受损，所以对他们的收购意向，我们应该置之不理。” 吉普林说：“经过库波尔金矿的操作，莱纳总市值已经超过4亿刀，我们出售一部分股份，可以聚拢资金用于库波尔的金矿以及继续收购西澳的矿产。 现在金价上涨，正是加大金矿开采的有利时机。 当然出售股份的话，我们会控制规模，确保不会对市值造成大的影响。” 陈立东最后敲定了下部方案：“莱纳股份的事情先征求其他几位股东的意见，这几天请大家辛苦一下，尽快完成黄金的交割。”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电池大王 黄金的运输并不复杂，但是出入境手续繁琐一些，毕竟是具有货币属性的金属，跨国交易会考虑币值问题，好在莱纳本就做金矿出身，在吉普林的主导下，报关、缴税、保险等各种手续比较顺利。 几天后，极地矿业的黄金将被运送至雾都黄金市场协会（简称LBMA）的商业金库。 这座金库深藏在雾都地下，通常会储存有几千吨黄金。 黄金被运到金库后，由金库验讫开具凭证。 莱纳公司把凭证呈报交易所，由交易所办理交割手续，相应的凭证会出让给买方。 买方可以拿着这个凭证来金库提取相应的黄金，或者继续转手入市出售。 这就是期货交易中的现/货交易。 而实际上，黄金期货市场就是一个大赌场，交易双方玩的是筹码，而非现/货。 动动键盘、玩玩数字，就知道自己的账户是多了还是少了，这才是理想中的赌博方式。 谁也不想炒了一阵子期货，还要到雾都来提取黄金。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似乎由于金价上涨，LBMA的金库比较繁忙。 总体来看入库多、出库少。 入库的黄金来自各个国家，其中由莱纳经手、来自毛熊的20吨黄金只是其中稍大的一宗。 另外还有十几个新的金属贸易公司正在办理入库手续，由于单次交易量不大，也未引起金库方的注意。 这段时间黄金涨价，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 一是前面说的发达国家改弦易辙。 二是千禧年系列活动对黄金的需求，毕竟跨世纪了，要给亲人、情人送点礼物，送啥好呢？黄金呗。 三是毛熊那边在教训小弟，打的风生水起，“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买点黄金藏起来还是有必要的。 四是多方对空方的博弈。 所以，金价就顺风涨了起来。 而这时入库黄金也是正常的。 上半年金价下跌，好多如极地矿业这样的金矿企业都在做空。 15国联合声明后，金价暴涨35%，让许多黄金生产商出现账面亏损。 黄金交易所于是要求生产商追加保证金，近期还提出一个要求“hedge book”、“marked to market”，就是对生产商的对冲账目，逐日按市价结算的意思。 生产商账面货币不足、保证金交不起，就要交割现/货，就只能赶工提炼出黄金，运到金库。 非生产商、没有现/货、跟风做空的那些人，如果没有及时割肉、平仓、止损，那就会爆仓，将保证金赔给多方。 此时多方当然是大量囤积黄金、推高金价、挤压金矿企业的远期头寸。 期货市场属于零和博弈，在严格竞争下，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 每一方都必须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所以双方会竭尽全力的“损人利己”。 ...... 新年的脚步更近，从燕京刚回到东珠的陈佳宁却心绪不宁。 因为陈立东也要来东珠，在电话里陈立东说要来东珠玩一次黄金交易。 自1974年，雾都黄金交易所联合几大金商在东珠设立了分支机构，建立了东珠的雾都金交易市场。 东珠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可以连贯亚欧美，形成完整的全球黄金市场。 其实，这个地理位置还跟东珠所在的时区相关。 这个全球黄金市场，以雾都黄金价为基准，从每天上午10：30的早盘定价揭开序幕，接着山姆国的哥谭市开始交易；当雾都下午盘开始定价后，哥谭市的交易还在继续，东珠又开始加入进来。 在这场跨越全球的交易中，雾都的尾市会影响哥谭早市的价格，哥谭的尾市会影响东珠的开盘价，而东珠的尾市价和哥谭的收盘价又会影响第二天雾都的开市价，如此循环。 雾都金的交易，理论上也是一个现/货市场，黄金在雾都交收，成交后两个交易日在东珠以美刀结算。 雾都的地下金库保存着几千吨黄金，价值几十万亿刀，因此雾都黄金交易所会告诉你：没有任何财团和机构能够人为操控如此巨大的市场，黄金市场没有庄家，其黄金价格的浮动完全依靠市场供求自发调节。 ...... 其实，陈立东坐在家里，打打电话就能完成黄金交易。 这次来东珠，一方面是考察东珠的黄金市场，另一方面也是散漫一下心情。 孙婕这次不能跟过来，她的姥姥来孙集镇了需要她陪在身边。 孙婕的姥姥有哮喘的毛病，入冬后会来孙集镇，住到闺女家，孙婕作为外孙女，被要求天天去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喜欢热闹，也爱管闲事，常常安排给孙婕一些事情。 比如：“你舅带的工程队今年没挣到钱，他想承包一段高速公路，你跟姑爷说说呗......” 一般来说，小事孙婕能当家，抄起电话给安排妥当，但涉及经营管理上的事孙婕几乎不插手。 姥姥说的修高速公路的事情，包括陈立东都不会干预。 在建的京蓟高速，标准高、投资大，一公里就得四千万，东华能获得一段，靠的是实力和口碑，但这是当了十几年农民工的舅舅能干的事？ 可她表面上还不能驳姥姥的面子，只能说：“好，我帮您问问。” 然后，陈立东就被孙婕给打发出来。 因为如果不出个差，也不见姥姥的面似乎说不过去，见面的话，被老人家问起修高速的事，外孙女婿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 陈立东早就想来东珠一趟。 包机飞到东珠国际机场，陈佳宁亲自接机，把他送到香格里拉。 孙学松等候在酒店。 没错，他自五一节出来，就没回去过。 在陈佳宁的引荐下，他进入这家初创的新能源科技公司已经半年时间。 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梁洪健就职于东珠另外一家科技公司，主要生产电脑硬盘、光驱的读写磁头，这家公司的控股方是太阳国的TDK集团。 TDK从做磁带起家，现在主营业务就是做磁头，在山姆、太阳、吕宋和华夏的旅大、琴岛、东珠都设立了工厂，产品垄断了全球70%的市场，年产值超过70亿刀，仅在东珠的这家工厂，产值就超过10亿刀。 而就在今年，这家科技公司失去了5位华人高管。 ...... 早在几年前，梁洪健就注意到随着手机、BP机、MP3等电子产品的普及，传统电池正在发生着巨变。 新型干电池不仅可以让传统手机以及电子设备变得轻巧，而且还能快速更换和充电，将引发一场电池行业的革/命，也必然是巨大的商机。 梁洪健在老战友陈唐华的推荐下，找到厂里来自大陆的技术总监宁玉白去做了市场调查，随后将转型报告递交给了TDK。 然而，这份计划遭到上级的强烈反对，让梁洪健很郁闷。 眼看大好商机就这样放弃，梁洪健很不甘心，萌生了自己创业搞电池的想法，并说服在TDK总部的老战友陈唐华回来，以及请技术总监宁玉波加盟，一起离职的还有两位华人技术骨干。 几人成立的公司就是东珠新能源科技公司，简称“东新科”。 陈立东后世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但是他却对宁玉波这三个字如雷贯耳，锂电池大王啊。 于是就把小舅子派了过来。 孙学松当初过来，只是考察技术和投资，并且带着订单过来。 什么订单呢？第一就是MP3电池，第二就是电动自行车的电池。 东华电子的MP3每年出货量1000万只，这一单如果交给东新科就得吃撑，况且还有3万辆电动自行车的动力电池做诱惑，两者相加产值超过1.5亿人民币。 所以孙学松被东新科的几位创业者当成了香饽饽。 没成想的是，孙学松在几天后就跟陈立东说要帮东新科搞研发。 陈立东有些好笑，听孙学松说，东新科内博士就有5位，属于这个行业为数不多的精英人士，十几位员工也是硕士以上的高学历。 孙学松加盟创业团队，简直是家雀进了凤凰窝，帮人家搞科研，简直口出狂言。 可是没想到，这个小舅子竟然一呆就是半年多，而且跟对方相处非常融洽。 他想不到的是，孙学松有相当不错的电路和电子知识，特别是动手能力非常强。 东新科的几位博士，专注于技术攻关，而孙学松则帮助他们进行试验操作。 特别是，几人的创业资金不到300万刀，其中少一半用来购买了专利，剩下的资金已经十分拮据。 孙学松来了之后，很快就将所需的试验设备、仪器、耗材添置到位，租下几间实验室和几千平米的试验车间，添置了所需的仪器设备。 至于花费的资金，全是孙学松自掏腰包。 这一系列动作，很快获得了大家的好感，也加快了研发的进程。 这段时间，由宁玉波主导，正在加紧科研，作出一种能用应用于电子产品的聚合物锂电池。 当今时代，蓝星电池行业基本掌握在太阳国各大电池厂商手里，由索尼电子主导的硬壳式模块电池组占据着主导地位，东华的MP3也要用索尼电池。 今年年初，索尼公司发布了一款形如巧克力的聚合物锂电池，样式小巧便于携带，适用于各类消费电子产品。 宁玉波曾在山姆国进修电池技术，很快就通过关系搞清楚，这项电池技术是由贝尔实验室研发。 他预判只要掌握这项技术授权，将锂电池灵活封装成不同型号的电池块，就能满足任何电子产品，成为东新科最有力的“秘密武器”。 这个结论让梁洪健和陈唐华喜出望外，当即让曾毓群兴冲冲带着100多万刀直奔贝尔实验室，拿下了这项专利。 可直到宁玉波签完协议，拿到资料后才发觉被忽悠了。 且不说东新科按照协议支付了100多万刀的授权费，而且还要规定每生产一块电池还要再支付相应的扣点。 关键是这项技术已被授权给了20多家企业，这让本想一鸣惊人的东新科顿时陷入强敌环绕的局面。 最让人窝火的是，宁玉波按照专利技术研发电池时发现，只要多次充放电，电池就会鼓包变形，无法正常使用。 气不过的宁玉波找贝尔实验室讨说法，可对方双手一摊，表示这个情况确实有，自己以及其他被授权企业都碰到过，可研究来研究去，他们也没辙。 这时，东新科好不容易融资到的300万刀用于租实验室、买设备以及专利，已经花了七七八八。 如果没有孙学松的加入，可能这笔投资就要打水漂。宁玉波也被胸中一口气憋坏了：自己提的建议，又是自己经手的项目，结果却成了个烂摊子…… 于是，他来不及安慰几位搭档，自己钻进实验室苦苦研究起来。 整整半个月时间，宁玉波带着团队尝试了几十种电解液配方，在反复测试了其中的物质成分后，终于解决了电池充电胀气的问题。 国际顶级实验室都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被宁玉波攻克，也让东新科有了明天，宁玉波一战成名。 这两个月，宁玉波正在研究如何将电池定型，并推向市场。 孙学松则在鹏城、东珠两头跑，选址建设电池生产厂。 东新科的几位股东原打算将工厂落在东珠，被孙学松给叉掉了，他主动承担了建厂的任务。 工厂的规划设计、工艺方案出自宁玉波之手，孙学松负责考察厂址、采购设备和流水线的组装。 鹏城的工厂将被叫做1号厂，将来还要在蓟市设立2号厂，宁玉波还跟孙学松说过，条件允许的话还要在他的老家胡建建厂。 陈立东到了东珠之后，当晚就与东新科的几位股东见了面，把酒言欢后，变吃夜宵边交谈。 谈的可是大事。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锂聚电池 陈立东与东新科创业团队商谈的内容，涉及到公司未来发展的关键问题。 梁洪健组建的这家公司，算是合伙人性质。 创业团队可以用三国后期的东吴众做比喻。 梁洪健好比国主孙权，他是东新科的发起人，创始资金250万刀是梁洪健筹措的。 后来资金紧张，几个合伙人搜刮家底甚至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拆借，又凑了几十万刀充实到公司里面，这也算是投资人了。 陈唐华属于程普兼鲁肃的角色，他曾是梁洪健的老上司，还是宁玉波的老师，帮公司聚拢了一批志同道合之士。 宁玉波则好比周瑜，他年轻气盛，在陈唐华的培养下去山姆进修了电池技术，是公司的技术核心，是东新科锂电池战略的具体实施人。 最后，孙学松的到来、以及东华的关注，已经成了不确定因素。 以东华在大陆的实力，绝对堪比曹魏的角色。 众人免不了要想：陈立东亲自来访，要吞并东新科吗？ 所以陈唐华在酒过三巡、虚飘的话说过之后，率先打开了话题：“陈董，您对电池行业怎么看？” 陈立东一听就知道正戏来了，于是说：“我非常看好这个产业，电池的不断创新迭代，必将对世界经济产生重大影响，甚至改变我们的生产生活方式。” 陈唐华继续问：“所以...东华要涉足这个产业吗？” 陈立东回答说：“东华已经在这个产业搞了两年多了，而且有所收获。 你们可能都知道，学松在远东有一家最大的拆车厂， 他已经在做拆解、维修、翻新铅酸电池，为二手车提供过得去的产品。 不过我和诸位的见解一致，电池技术要想突破，还是要在锂电池上做文章。” 陈唐华说：“东华重卡最近使用的超级电池我听说了，那么高的质量密度、体积密度、电池寿命，确实让人钦佩，你们在锂电池方面已经开辟了一条光明大道。” 陈立东苦笑着说：“那只是远东动力研究所的一款不成熟的作品，它不属于东华，技术和加工我都无法左右，而我却要付出高昂的价格为它买单。” 陈唐华问：“不成熟？是产品有瑕疵吗？” 陈立东说道：“产品质量和性能是没问题的，它的问题在于结构和体积是固定的，没法做到更小。 它使用了一种叫做石墨烯的材料，这种材料工业化程度低，价格却十分高昂。 不瞒诸位，石墨烯的价格堪比黄金，所以不说也罢。” 陈唐华“哦”了一声，然后说：“陈董，咱华夏人有句话叫做明人不说暗语，不知道东华准备如何处理与我们东新科的关系。” 陈立东坐直了身子，看着一圈东新科的核心众说：“各位放心，东华抱着最大的诚意寻求与大家的合作，这种合作只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进行。 不瞒大家，东华已经从上游开始布局锂资源产业，我们已经在西青省的噶尔穆获得了几座盐湖的开采权。 同时，东华的MP3使用的是索尼的电池，因为限供的原因，无法扩大产能，年产量只能限制在1000万只。 东华与蓟市自行车厂合作开发了飞燕牌电动自行车，目前使用的是铅酸电池。 我们希望通过使用锂电池来改变产品性能，坐上电动自行车的王座。 所以我们双方合作，有着光明的前景。 至于合作的方式，我想了三种方案供大家参考。 第一种是参资入股，我们双方可以对东新科进行评估，当然这种评估会充分考虑技术、人脉资源等因素，不会忽视贵方所具备的各个方面的优势，也请贵方充分考虑东华所具备的基础和优势。 我们成为一家人，势必使东新科迅速腾飞，成为世界电池行业的佼佼者。 第二种是委托科研。简单的说，就是贵方负责在锂电池等方面技术攻关，东华为这种技术创新提供资金、设备等方面的支持。 贵方取得的每一项技术都将被评估，如果是东华需要的，我们将迅速把它产业化。 如果不是，我们也会支持贵方出售技术或专利，实现科研的价值，创造丰厚的利润。 第三种是代工模式。这种模式，我们东华就不再参与了。 我的妻弟各位都已经熟悉，他在建设工厂和组织管理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有他参与，会使东新科迅速在大陆建设生产基地，以大陆优越的环境，保证让贵方的技术转化为效益。” 众人沉默下来，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弊。 东新科当然希望能傍上东华这棵大树，实话说三种模式他们都想要。 不论是资本的介入、技术的支持、以及能够迅速技术变现产生效益，都是非常渴望的。 ...... 在孙学松来之前，东新科的资金几乎耗尽，所有人工资减半；没有技术，没有设备，没有人才，甚至没有场地，连实验室因为无法支付租金，只能在某处不足50平的地下室进行。 宁玉波和陈唐华都要亲自动手、亲自试验，经常通宵达旦地工作，工作强度大、条件很艰苦，以致让一些刚加入的工程师干不了几天就辞职了。 孙学松加入后，才租赁了实验室和几千平的车间，拥有了所有需要的设备，甚至工资都是孙学松掏腰包发给大家的。 宁玉波主导研发的产品是锂聚合物软包电池。 目前市场上常见的电池是索尼公司的18650锂电池，18表示电池直径为18毫米，65则是长度65毫米，0表示为圆柱形电池。 这种电池算是硬体电池，它的尺寸固定，手机、笔记本、MP3等电子产品在设计时就要考虑给电池留出固定的空间。 而宁玉波作出来的这种软包电池，理论上可做到形状多样化，提高了电池造型设计的灵活性。 它可以配合产品需求，做成一些特殊形状与容量的电池，为应用设备开发商在电源解决方案上提供了高度的设计灵活性和适应性，以最大化地优化其产品性能。 而且，这种电池电解质材料是由溶体组成的薄膜，它不含重金属，也不需要加装保持电解质不外泄的塑料壳，所以重量更轻。 他的固态电解质像一个密封凝胶，在充电过程中不会轻易自燃解/体，所以更安全。 所以这种电池更加具有商业价值，可是在年初索尼就发布了产品，却没能量产，就是没有解决这种电池充电后鼓包的问题。 而被宁玉波找到了解决方案。 在另一世，宁玉波寻找解决方案的时候，东新科已经落魄到梁洪健开始四处求援，公司几乎没人再来上班，陈唐华病倒......是宁玉波凭着不服输的劲头，终于在地下室搞出了锂聚合物电池。 为了使它投产，梁洪健不得不拿着这种电池去寻求老东家TDK的帮助，由TDK出资控股东新科，只给几位创始人留了很少的股份。 后来，在被老东家控股的东新科工作几年后，宁玉波难以忍受TDK的束缚和压制，再次离职创业，最后成为全球锂电池大王，实现了千亿身价。 ...... 现在，梁洪健见众人都在沉思，作为东新科发起人，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陈董，让您看来评估的话，东新科价值多少？” 陈立东想了想说：“从东新科获得的成果看，它值一千万刀。” 众人长出一口气，东新科起步资金总共300万刀，现在即使卖出去也有得赚。 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公司手里只有一块不鼓包的软包锂离子电池，甚至申请注册专利都要孙学松出钱支持。 东华能够给1000万刀，已经是高估了。 只听陈立东说：“可是我认为它值一亿刀。” 在座5位合伙人一听，简直有点热血上头的感觉。 他们这些人都曾是TDK在东珠工厂的高管，TDK的待遇还算不错，单也只是高级打工仔罢了。 TDK有自己的管理体制和模式，对华人本就不看重，他们在原公司的进步空间其实不大。 如果没有这次离职创业，他们会在TDK干到退休，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 可是现在，出来创业不到一年，这个黄豆粒大的公司竟能被评为一亿刀！ 陈立东不是骗子，他是华夏富豪前几的人物。 被这个家伙看好，大伙立刻感觉飞了起来。 陈立东继续说：“我想在未来5年内拿出一亿刀投资东新科，并只寻求它的一半股份。至于我的妻弟，他不是东华的人，能不能成为你们的伙伴，给多少股份你们自己商量着来。 额...我始终认为要由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所以东华不准备参与东新科的经营决策，公司还是各位说了算。 但是请你们尊重东华的利益，在发展方向上要与东华一致。 简单说，不要和东华的竞争对手合作就行，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前提。” 众人听完这些，终于放下心来。 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终于掉在自己脑袋上了！ 这样的条件，没人反对！甚至有种隐隐被资本宠幸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把酒言欢了。 几天后，东新科进行股份改组，东华投资将成为最大的股东。 孙学松成为公司董事，之前的投资也被进行了评估，他付出500万刀却只要了5%的股份，但是加上东华投资的股份，妥妥成为控股方。 梁洪健作为发起人获得15%的股份，陈棠华和宁玉波各自占了10%，另外两位博士各自获得5%的股份。 分赃完毕，就要大干一场了。 至于东华要投的1亿刀，陈立东承诺12月底前就能到位2000万。 可现在，距离月底已经没有几天，众人都盼着这笔钱早日到位。 钱从哪来？ 陈立东的想法是从黄金市场赌回来。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请你入坑 在飞往伯力的专机上，吉普林有些心焦，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是被拐上了这架专机，同行的还有尼克。 出发时尼克说要去毛熊国，请吉普林协助接受当地政府对莱纳公司的财务调查，可能是黄金出口手续出了点问题。 一行人下了飞机，匆匆赶往市政厅，然后吉普林就被单独叫出去，再然后就被限制行动了。 吉普林感到莫大冤屈： 什么叫走私？前些天就在伯力市政厅，和弗吉尔、阿布拉等人亲自监督办理的相关手续，市政厅那边一路绿灯，他们也非常负责的配合政府机构提交了所需的资料，不应该出问题啊。 让吉普林更加恼火的是：我虽然是莱纳的股东，但职务是东华金属的财务官，又不是莱纳的负责人，有没有搞错！ 不是说远东最大的寡头就是极地矿业的后台么？以他们的背景，不应该这么气势汹汹啊，哪里出了问题？ 他被封闭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有人进来交给他纸和笔，让他交待如何将20吨黄金走私出境。 他跟对方问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对方小声说：“是楚克齐州政府要求调查的，他们说那批黄金应该从阿纳尔德市出境，你们的做法确实有问题。” 吉普林莫名的恼火，莱纳只是买方，极地矿业才是卖方，从哪里出境不都是在毛熊？ 他忽然明白，这应该是塔齐杨.纳扎连科搞的鬼，可是你搞极地矿业就行了，怎么把自己人牵连进来？ 吉普林摸着空空如也的衣兜，十分懊恼。 他想给塔齐杨通个消息，可手机一直没有找到，大概在行李箱里，现在这里没有电话和任何通信工具，联系谁也联系不上，这都是什么事？ ...... 东珠这边，澳洲矿业大亨克莱夫正在给吉普林打电话，接通后他跟对方约了见面的地点。 晚上9点，克莱夫已经等在香格里拉酒店顶层的豪华阁贵宾廊里，他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看着袅袅婷婷走在各个吧座间的女郎，心里蠢蠢欲动。 就在前些天，吉普林告诉他说：莱纳股份的大股东陈立东在雾都做空黄金失利后非常懊恼，想来东珠继续炒作黄金期货，准备把亏掉的钱赚回来，大鱼已经上钩了...... 这里说明一下，东珠的黄金交易市场分三种： 第一种是传统的金银贸易市场，属于本地的现/货交易，在195家有牌照的商户之间进行交易，交易物为99%纯度的黄金金条，又称九九金，这是一种有形的市场，以本地货币结算。 第二种是雾都金现/货市场，由雾都黄金交易所的几大金商在东珠设立分支机构，所谓分支机构就是银行，交易物为99.5%的雾都金，没有专门的经营场所，这些银行办理相关的交易手续，以及查验认证相关合约等，类似于期货，交易的黄金还是在雾都交割，以美刀结算。 第三种是黄金期货市场。交易物也是纯度为99.5%的雾都金，最开始创办市场时，这种期货的交割地点设在雾都，1987年开始为了避免向不列颠交税改在东珠交收，需要交割时将符合标准的黄金交给各大金商设置的金库开具凭证进行结算。 以上三种交易发展到现在，已经很少直接以黄金在东珠交割，一般采取账面划拨的方法，把存放于某金库的属于某个集团、某个国家的寄存的黄金改变一下标签就行了，既节省运输保险费用，又避免运送的风险。 当然这个金库，必须是交易所认可的金库，蓝星普遍认可的就是雾都的金库，某个小国、某个发展种国家、某个战乱的国家，哪怕它是国家央行的金库，人家也不认。 莱纳之前那20吨黄金的操作，其交易模式是第二种。 而这次，吉普林说陈立东打算玩第三种，这种模式风险更大。 多大风险呢？它的杠杆是1：100，宣传口径就是以小的资金掌控大的交易，1亿本金下场，能飘100亿的黄金，就问你爽不爽！ 在1999年，要在东珠玩大宗的黄金期货，首先要具备会员资格。 成为交易所的会员，标准是资产不少于200万港币、信誉卓著等等。 莱纳早就是东珠黄金交易所的正式会员。 在1999年，东珠黄金期货交易的电子化还未实现，许多会员正在呼吁开通电子黄金交易系统，通过互联网与国际联通，会员们能够上网进行买卖交易，但实现这一步还要等几年，另一世正式开通电子交易平台是2008年的9月1日。 买卖黄金期货，还是要在东珠的期货交易所进行，当你的账户的保证金不足时，经纪人也会通知你抓紧止损或者不足保证金。 所以现在还未出现后世充斥于网络上的“雾都金”骗子，也很少发生倏忽间账户上的钱就没了的现象。 ...... 克莱夫本人亲自来到东珠，就是与吉普林接头，目的就是与吉普林合谋，给陈立东挖坑，把莱纳股票打下去，将来吃进肚子里。 这些年来，如克莱夫和杰娜等澳洲本地矿主们，对华夏企业插手当地的采矿业非常腻味。 特别是这个莱纳，被华夏人控股后，像摊大饼一样不断申请采矿权，连那些刚刚超过40品位的铁矿都被其收入囊中，就更讨人嫌了。 这两年钢铁形势低迷，铁矿行情也不好，别人都在破帽遮沿，你却特里独行，肯定要被孤立，更加上大股东还是个华夏人。 众人对莱纳的做法嗤之以鼻：果然华夏人不知道啥叫富矿...听说那个人还在申请土地，在没有矿的地方买地，难道要在沙漠里养牛？或者种水稻？搞笑！ 可是，前段时间传出消息：莱纳获得了库波尔金矿的开采权，股票一下子涨了起来。 这两年世界采矿业都比较萧条，莱纳这个小不点简直是膨胀的最快的企业。 这么一搞就打了某些人的脸。 克莱夫和杰娜等本土矿主从非常厌恶，到非常嫉妒，到付诸行动，现在已经付诸行动要坑掉莱纳。 他们曾经联系断山公司，一起阻止莱纳和巨岩公司联合进行的勘探工作。 而断山公司此时正在努力摆脱严重的债务危机。 1998年断山亏损严重，首席执行官保罗.西奥多甚至面临着被下岗的境遇。 西奥多最近向董事会提交了与比利顿公司合并的议案，如果两家公司重组将珠联璧合，用他的说法就是：“把世界上最精华的矿业、金属和能源资产组合起来，置于一个充满活力的、统一的管理团队的领导之下。” 在这一关键时期，西奥多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两家公司进入重组程序，将面临国家投资委员会的审核批准，万一届时陷入与莱纳的纠纷，恐怕会影响审查进程。 所以断山公司对克莱夫等人的建议进行了搁置，默许自家矿山周边的矿产被巨岩矿业取得了采矿权。 而克莱夫等人则十分不甘，听说莱纳做空黄金失利后便进行了大肆宣传，甚至公开做空莱纳的股票，打压莱纳的市值。 但是没有大的效果，人家莱纳提交了20吨黄金，近两个亿的现金入账，反而拉升了股票的价格，就算黄金出自极地矿业，但是上了莱纳的账可是真的，莱纳的财报写的明明白白。 克莱夫等见明的不行，干脆来暗的，他们已经挖好了坑。 嘲讽、赌气是假，如果能够将莱纳拥有的稀土矿、以及在库波尔的金矿收归旗下，也许就能摆脱当前的低迷局势，对自己的股东也有个交待，这是他们最终目的。 ...... 时间早已过了晚9点，克莱夫站在香格里拉酒店最高的56层，从这里能够眺望太平山顶和维多利亚港交织出的夜景，此时的夜渐趋安静，女郎们的高跟鞋也不再发出诱人的响声。 可他心中却隐隐不安，正想拿出电话给吉普林打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出现在身边。 吉普林曾在克莱夫的公司担任过财务主管，因为账务问题，有把柄落在克莱夫的手中。 最近一段时间，吉普林不断地向克莱夫透露着莱纳公司、极地矿业、东华金属的有关信息。 对某些数据，克莱夫甚至比陈立东还清楚。 不过，在尼克主持召开莱纳股份董事会议商议出售股份的事情后，陈立东开始对吉普林有所提防。 因为根据会议记录显示，作为莱纳的股东之一，吉普林最希望出售公司的股份。 对两世为人、已经是老狐狸的某人来说，这种情况必须查。 接下来调查结果显示，作为东华金属的财务官，吉普林最近利用职权从东华网和一些内部文件中搜集了不少信息，发送给袋鼠国的一个网址。 这个情况被大本营值守的机械仆从反馈给了陈立东，更加引起了他的警觉。 所以吉普林被监听了，弗吉尔在这段时间在与吉普林共事、常常形影不离，很快就把“吉普林经常与克莱夫保持联系”的信息反馈给了陈立东。 弗吉尔甚至将吉普林与克莱夫通话录音发了过来。 于是吉普林被派往远东，又被软禁起来， 而现在，出现在克莱夫眼前的，是弗吉尔这个机器人装扮的吉普林。 这段时间弗吉尔与吉普林长期共事，使他的“伪装”技能可以淋漓尽致地发挥。 再加上陈立东也在这个酒店，能够远程指挥自己的机械仆从。 ...... 克莱夫等吉普林坐在吧座对面后问：“怎么来晚了？” 假.吉普林用稍显疲惫的声音说：“刚刚散会，那小子跟我们商议了操作黄金期货的事情。” 克莱夫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做？” 吉普林说：“我帮他分析了当前黄金的走势，他听了我的意见，准备做空。” 克莱夫精神一振：“太好了，现在他手里没有黄金了吧。” 吉普林喝了一口侍者送过来的鸡尾酒说：“放心吧，莱纳在澳洲的旧金矿没有恢复开采，极地矿业的生产记录我也查过已经基本清空，东华在滇省威楚的那座金矿也没有开工，所以他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一克黄金” “谁来操盘？”克莱夫继续问。 吉普林说：“当然是我。” “好！他的资金状况你了解吗？”克莱夫目光灼灼的问。 吉普林说：“莱纳账户拥有两亿刀，用上杠杆可以操作两百亿的大盘。当然，不排除他还能筹集到资金来追加保证金。” 克莱夫心中有了底，嘿嘿一笑说：“漂亮。你们准备啥时候入场？” 吉普林说：“就在明天。你们准备什么时间让黄金价格涨起来？” 克莱夫呵呵的笑着说：“3天后，将有一波消息过来，争取这一波就让他栽进去。” 吉普林也呵呵地笑了：“没问题，这笔资金就在我的掌控下，我会在3天后把他们全部投进去变成空单。 不过也只能完成斩仓，如果他咬牙坚持，有可能筹集资金补齐保证金。” 克莱夫举起酒杯：“放心吧。对他来说，坏消息会接连不断，只要把莱纳的资金圈在期货里，我们就有办法让他栽进去。 哦...这次的报酬是10万刀，3天后将他的账户结果发给我们，你就能收到这笔钱了。” 吉普林也举起杯跟对方碰了碰，然后干掉杯中酒，阴恻恻地说：“十分期待。” PS：4月春风似剪刀，要收割各位书友大大的票。 商战情节正在铺开，未来陈立东将用各种手段对付来自各个方向的暗箭。如果觉得海潮的书还行，请不要吝啬你们的票，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过一把瘾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过一把瘾 克莱夫与吉普林接头后的第二天上午9点，东珠黄金交易所来了几位客人。 关注财经领域的一下子就认出，来人是东华实业集团董事长陈立东，陪在他身边的那位气质优雅的女士是东珠嘉佳公司的掌门公主陈佳宁，随行人员多达十几位，很有做派。 众人被迎到贵宾室，交易所值班经理早就等在这里。 接下来将由专业人员办理会员资格审查、财务审查、签订协议等手续。 然后，莱纳股份的一笔两亿刀资金将调入专用账户，在这里进行黄金期货交易。 这么一笔资金、理论上可操控几十万单交易，按每单80港币的计收手续费的话，能收入几千万呢。 当然，手续费肯定要讲一讲，打三折还是一折就看对方交易的频率了。 总之这是大金主，得好好伺候。 一个多小时后，在吉普林的辅助下，布雷.杰拉尔德将莱纳账户中的资金入场开始建仓。 陈立东跟陈佳宁说：“姐我们要开始了，我们的目标是做空。” 百倍杠杆，2亿刀理论上能买价值200亿刀的黄金期货合约。 现在的雾都金价格是340刀/盎司，每手黄金期货合约是100盎司。 加了杠杆之后，每手合约只需要支付340刀，2亿刀大致能做60多万手。 不过，这是理论上的数值。 交易是双方的事，有人买还要有人卖才行，所以期货建仓，要不断盯着交易场内的动态进行，进行买入卖出的操作。 今天陈立东组队过来，其实就是玩，或者说是过把瘾。 想一想，只需要付出340万刀就能持有1万手合约，而这一万手期货价值却是3.4亿刀，金价每盎司波动1刀，就能盈亏100万刀，刺激不？ 眼前的大屏幕上，金价不断跳动，波动1刀大概是瞬间的事情，几秒钟内完成1万手仓单交易，就可能赚到别人一辈子的钱，爽不？ 要是波动10盎司呢？ 如果手里的黄金期货合约已经持有10万手呢？ 要是把2亿刀全甩进去呢？ ...... 全部挂单叫做满仓操作。 这是不允许的，在操作期货交易时，会员账户里必须留有足够的维持保证金。 每手合约缴纳的340刀，那是交易保证金。 还有一种保证金叫做维持保证金，这是用来避免爆仓补足交易保证金的，它的标准一般是初始保证金的60%到100%。 也就是说，安全起见，莱纳账户里的钱最好只拿出1亿刀去场子里浪。 有人问，这么多钱进去，买不到合约怎么办？ 在黄金期货市场里，一亿刀真不算什么。 因为全球的对冲基金、投资商、黄金生产商在不停地围绕这些合约进行买入卖出，每天进入市场、参与交易的资金规模多达十几万亿。个位数的、百位数的、上万一宗的合约，在赌场中不断易主。 并且期货可以空头建仓，能够无中生的把合约做出来。 此外，还可以玩双线交易，左右手互博，操作多个账户，一边做多、一边做空，赚金价波动的差价。 ...... 莱纳下场，开始建立空头头寸。 中午时候，市场逐渐有了变化，当抛出5万手空单的时候，金价曲线下降到了338.96刀/盎司。 以340开盘价做对比的话，每盎司降了1.04刀，空头每单就能盈利104刀，理论上5万手空单，能账面盈利520万刀。 百倍杠杆，就是这么生猛！ 这时，陈立东耐不住手痒，过去亲自操盘，指挥着账户资金不断杀向赌场。 到下午盘的时候，账户里只留了5000万刀。 理论上只要每盎司金价不暴涨暴跌80刀，莱纳就不会爆仓。 啥情况下，在短时间内黄金会每盎司涨跌80刀呢？ 大概是发生了世界大战吧。 蓝星历史上最大的金价波动发生在1979年底和1980年初。 那时正值苏熊入侵杜兰尼，发生了第二次石油危机，金价从1979年6月份的360刀/盎司涨到了1998年1月的852刀/盎司，翻了一番还多，不过这个涨幅历时了半年多时间。 1980年1月22日，山姆为了抑制通货膨胀，宣布不惜任何代价维护美刀在国际上的地位，当日金价下跌了50刀/盎司，一个月后又下跌了145刀/盎司。 日斩50刀，算得上黄金市场历史上最大降幅了。 来自后世的陈立东知道，在这世纪之交世界形势还是比较平稳的，千年虫没有兴风作浪、世界末日也没有到来，金价突破340刀算得上是高位了，做空黄金还是符合当前形势的。 他玩的不亦乐，至于能不能赚，赚多少，其实不在乎，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高价出售手中的黄金。 前边说过，这几年陈立东收购了不少电子垃圾，几个月前又收下了桂屿镇的电子垃圾，远东那边他的机械仆从们还在不断将线路板送进系统熔炉，让他收获了大量有价金属，手里的黄金已经多达80吨。 以当前的金价来算，80吨黄金价值8.75亿刀。 黄金在哪呢？ 在雾都地下金库完成那20吨黄金的交割后，被陈立东弄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这80吨黄金已经化整为零，通过十几家金属或矿产公司，存入了雾都的地下金库。 他之前本打算将这批黄金陆续抛向市场，可既然有人想坑自己，那就反坑一下。 克莱夫既然信誓旦旦的跟吉普林说，能将金价再拉升起来，那就等着好了，如果金价真的涨起来，就在高位时把这80吨黄金交割出去。 下午盘从1：30到5：30，开盘不久，陈立东就觉得枯燥，再多的金钱，也只是数字而已。 而身旁的陈佳宁却感觉很刺激。 她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操作，虽然身价已经数以亿计，但是拿出这么多现金扔到黄金期货里打滚，还是人生第一次。 只见她脸色潮红，眼睛发亮，手里有一只小巧的计算器，不停的对着曲线在算着盈亏。 于是陈立东鼠标一扔说：“姐，来试试手气。我现在亏了80多万刀，你帮我赚回来。” 陈佳宁紧张地说：“我行吗？” 陈立东说：“把‘吗’去了，你肯定行。” 陈佳宁又问：“要还是亏呢？” 陈立东安慰说：“亏就亏呗，咱就是来玩的，你也看了，这些天金价比较平稳，每盎司也就波动三五刀，亏也亏不了多少。” 陈佳宁说：“可是如果每盎司亏5刀，以你现在账户里的头寸，就得赔200多万刀呢。” 陈立东却说：“那又怎么样，就是一串数字而已。” 几分钟后，陈佳宁大叫：“涨了涨了......哎呀亏了亏了。” 陈立东也不干预，就看着这个便宜姐姐玩得不亦乐。 此时的陈佳宁就像个战士一样，在期货市场玩起了追涨杀跌的游戏。 到晚上收盘时，除了留下十几万手空头，大部分合约进行了平仓。 算总账，莱纳账户上多了接近200万刀。 陈佳宁感慨的说：“太刺激了。” 一行人走出交易所的时候，陈立东叫住假.吉普林吵嚷了几句，貌似有些不满的样子，然后上车扬长而去。 吉普林则讪讪地上了另一台车。 晚上9点，克莱夫与吉普林再次到天台会面。 假.吉普林埋怨说：“我们频繁见面不好吧？万一那小子也来这里，碰到我和你在一起就坏了。” 克莱夫呵呵一笑：“我安排了人盯着他呢。他现在在48层，正在跟那个妞学打保龄球，一个乡下小子，傻愣愣地啥也不懂。” 吉普林招呼侍者端上来一倍酒。 克莱夫小声问：“怎么样？” 吉普林说：“有些糟糕。上午入场由我操盘，已经做了空单，可临近中午的时候把我换下来，下午又交给了那个妞操盘，导致我没能建立足够的空头。 不过他账户资金已经确认了，就只有两亿刀。” 克莱夫哦了一声：“别让这个妞破了局，你得想想办法。” 吉普林说：“我只是打工仔，最好你们能想到办法，让他们离开，完全交给我操盘，才能做成全部空头。” 克莱夫有点不满：“谢特，昨天你可是承诺这次操作没问题的。” 吉普林说：“我只想增加胜算而已。如果只是那小子在，绝对没问题。我确信他对操盘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厌烦。可是那个妞......确实是个变数。” 克莱夫沉吟好久才说：“我来想办法吧。记住，我们会想办法在后天下午把那个陈佳宁约出去，你至少有半天的时间操作，最好全部做成空头，争取第四天上午让他爆仓，让他栽个跟头。” 第二天上午9点，做市商们开始叫价，十几分钟后开盘，开盘价341点。 这次直接由陈佳宁操盘，怎么顺手怎么来，在期货市场上追涨杀跌，一会吃进、一会儿沽空。 下午收盘时一算账，亏了300多万刀。两天一中和，还是亏100万刀。 陈佳宁的小脸立刻就严肃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鼠标说了声：“这玩意真坑人。” 陈立东一直斜靠在沙发上，阅读着刊印的财经周刊。这时坐起身子问：“怎么了？” 陈佳宁沮丧地说：“亏了100多万刀，折合1000万人民币呢，1000万能干多少事，就这么被我糟蹋了。” 陈立东站起来，伸了伸腰说：“唔......你得这么想：我们亏了就有人赚了，那个赚钱的拿钱去买了粮食，然后支援非洲救了好多人的命。 你看，这么想是不是心里就舒服了？” 陈佳宁听完神情放松了下来：“你这人，总是能强词夺理。” 说完将账户交给吉普林，开始起身也伸了一下腰，曼妙的曲线让陈立东眼睛发直。 陈佳宁嗔怒道：“看什么看！” 陈立东于是口花花：“唉，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大猪蹄子。” 陈佳宁问：“你说啥？啥叫大猪蹄子？” 陈立东继续贫嘴：“大猪蹄子就是渣男。” 陈佳宁问：“渣男？那又怎么解释？” 陈立东说：“就是花心、善变、不解风情、自私自利的男人。” 陈佳宁说：“哦......我看你就是大猪蹄子。” 陈立东：“......” 第三天吃早餐时，陈佳宁说：“我上午有位客户过来，要去清水湾，就不陪你去赌了。” “清水湾？那是什么地方？”陈立东问。 陈佳宁说：“高尔夫球场，要陪那位客户去打球。” 陈立东说：“带我一个呗。唉......我感觉整个人都锈住了，应该散漫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陈佳宁想了想说：“行......可是你不需要盯着操盘？你不是说年底前金价会有大波动吗？” “有吉普林他们呢，我就是盯着也起不了啥作用。” “那好吧。” PS：年年清明，今又清明。 这个节日，最易生出岁月匆匆、世事难料的感觉。 古人说人生三件事：立德、立功、立言。 记得李清明先生把这三件事换了个说法，盖一间房，种一棵树，写一本书。 盖一间房，是要成家立业，有较好的经济实力；种一棵树，是要延续生命，有责任意识；写一本书，是要遍历人生，有生活感悟。 我这人，盖房、种树的事已经做过，正在努力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这件事仍要百折不回地努力和尝试，努力过就不后悔，就如路边野花，它努力的开，没人欣赏也要努力地开。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多空交锋 清水湾高尔夫球场是东珠最漂亮的球场。 它算是一座滨水球场，大部分果岭建在水边。 陈佳宁先把陈立东带去训练场，换好衣服后把他交给了教练和球童，自己则亲自去接那位客户。 训练场上下两层，上层靶位少些，服务设施更加到位。 陈立东试了试几种型号的球杆，然后开始挥杆击球寻找当年的感觉。 另一世，滨海县曾经建了一座占地两千多亩的球场，陈立东为了接待领导和客户去过很多次。 站到靶位上，打光了一盒之后，他渐渐找回了感觉，足、腿、腰，肩、肘、手更加协调，挥杆的动作越发规范，击球有了一气呵成的味道。 一旁的教练有些诧异，这根本不是初学者。 正当陈立东感到左胯有些酸胀、手心有些出汗，想休息一下的时候，身后响起陈佳宁的声音：“喂！你竟然学得这么快？以前打过的吧。” 陈立东继续动作，小球划着弧线飘落到湖心果岭上，这才转过身说：“这有多难，一学就会。哦...这位是......” 这时，陈佳宁的身边还有一位50多岁的白人男子，如果没错，他应该是陈佳宁的客户--瑞奥汀托国际矿业澳洲公司的总经理达曼.葛里菲兹。 这是个胖墩墩的老头，秃顶，凸肚，蒜头鼻子下两撇灰白的胡子，眼睛笑眯眯，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 瑞奥汀托总部在雾都，主要经营锌、铜、铅、铀和铝等的开采和冶炼，兼营特种钢、铁矿、硼砂、铝产品和石油勘探、水电资源开发等，产业遍布30多个国家。 这家公司在西澳也有铁矿矿山，由达曼负责管理，矿石的主要客户是太阳国和华夏的钢铁企业，华夏这边的经销商就是嘉佳公司。 陈佳宁介绍两人认识。 达曼很健谈，三人围着一张卡座落座，开始互吹。 陈佳宁在山姆生活几年，英语无障碍。 陈立东这些年跟国际友人打交道，外语也已经过关。 三人的交流也算顺畅，几句开场白后，达曼对陈立东就开始释放连珠屁：“听陈小姐说你在这里，我就迫切地希望跟你见一面。 我很敬佩你，早在几个月前就听说你们在北极挖出了金子。 亮闪闪的宝贝啊，谁不想拥有？可惜我老了，只能在东珠晒太阳。” 陈立东羞涩地说：“您过奖了，我们起步晚，就只能在边边角角探索了。” 达曼胡子一撅，用反对的语气说：“唉...我们矿工就要不惧艰险，不断开拓新的宝藏，那些躺在前人开创的基业上不思进取的人，我只能骂他们一句‘寄生虫’。 你知道吗，在我的公司，我经常向那些年轻人说要以你为榜样。” 陈立东讷讷地说：“不敢不敢，跟你们这些前辈比起来，我真的算不了什么。” 这时，球童送来了三人点的饮品。 陈佳宁和陈立东要的果汁，达曼则要了一杯鸡尾酒，老头酌了一口后说：“皮斯的夏天到了，那边的天气让我的皮肤非常难受。所以我准备在东珠过圣诞节，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陈佳宁接了话头，说着欢迎、祝福的话。 等到车辆、装备以及服务的人员到位后，三人开始下场，挑战清水湾的各个球洞。 清水湾是标准的18洞球场，包括4个3杆洞、10个4杆洞和4个5杆洞，难度系数一般。 三人就是娱乐，也不讲究规则，不管是三杆还是七杆，只要有人进球后才开始转移下个球洞。 陈立东发现，陈佳宁和达曼打球的水平也都平常，俩人竟然让自己拿了几个洞。 高尔夫下场，就应该把18洞打完，这一场下来就到了日暮。 达曼的兴致很高，不断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想当年......” 晚餐被安排在球场会所里边，达曼亲自张罗着吃粤菜，虽然是老外却坚持要喝高度五粮液。 这家伙酒量确实不错，三两酒下肚就开始拉着陈立东灌酒，嘴里还唠叨：“白酒还是华夏的好。唉......我以为华夏人都是海量，可是你今天的表现太糟糕，让我对华夏人有了新的看法。 来陈小姐，我俩喝，你们华夏女人比男人厉害！” 这么一搞，陈立东不得不端起杯子，不停得干杯，于是半夜被抬回了入住的酒店。 陈立东在呼呼大睡，在同一酒店某个房间里，克莱夫却在忙碌。 他面前的忽然传真机发出嗡嗡声，两页纸被机器吐了出来。 克莱夫拿起来仔细地看着，脸上荡漾起阴森的笑意。 那是刊登在《雾都早报》上的一条消息：“受最大的金矿Kloof地下矿洞塌方影响，彩虹国采矿工人开始大罢工，要求改善作业条件、员工待遇，并减少劳动时间。 这次罢工已经蔓延到Beatrix、Mponeng等几座高产金矿。 业内人士预计，受这次金矿工人大罢工的影响，2000年世界黄金至少减产60吨。 本报记者获悉，雾都黄金交易所五大金行将提高黄金现/货交易价格，黄金期货交易价格也将随之提升......” 克莱夫把这两页纸放下，仍然没有睡的意思。 零点过后，传真机再次响起，克莱夫迫不及待地走过去，将1页热敏纸抓在手里，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收盘价格346刀/盎司。” 克莱夫将这张纸与前面两张放在一起，心里一阵畅意。 彩虹国是蓝星最大的产金国，尽管那座金矿的塌方事故并不严重，可是在有心人的运作下，还是引发了金矿工人大罢工。 平息事件、恢复生产估计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黄金减产60吨可能是个夸张的数字，但足以引起黄金市场的价格波动。 黄金减产，直接效果就是金价上升。 由于东珠是临近晚上的原因，这条消息发出后，未能在东珠传播开。 雾都的下午盘，换成东珠这边的时间就是晚上8点开盘、24点收盘。 雾都的收盘价346刀/盎司，比开盘时涨了8刀，比东珠下午收盘价涨了10刀。 克莱夫确信，东珠这边早盘一开盘，金价还要涨一些。 晚上时候，他与吉普林再次碰面，看了吉普林拍的照片：在下午收盘时，莱纳的账户里只留下了几万刀维持保证金，2亿刀全部变成了空头头寸。 满仓运行，市场走势与莱纳的方向相反，这下应该亏大了。 那个小子是平仓退场、还是追加保证金护盘呢？再有几天就是本月期货的交割月，明天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注入，莱纳账户就面临着斩仓的风险。 金矿工人大罢工只是搅动金价的第一步，克莱夫和伙伴们还在酝酿另一场行动，双响炮式的操作，会将世界金价弄得沸沸扬扬。 克莱夫、杰娜、达曼等人已经下场做多，这波涨势也会让他们赚个肚圆。 就在这天白天，孙学松正在将最后一笔资金转入不列颠某家贸易公司的账户，资金用途是远东拆车厂将从不列颠收购一批报废车。 现在他手里能动用的资金，全部转到了不列颠的几家公司。 在前些天，由安德烈负责也将安美森的资金同样转到了不列颠。 这些资金被存入隆兴银行设在雾都的办事处，接着转入莱纳在雾都黄金交易所的会员账户，总量将达到4亿刀。 从业务角度上，莱纳是作为经纪商替客户进行黄金投资经营，这样的操作属于日常业务，不需要向董事会报告，更不需要公告。 操盘这些资金的是艾德蒙和丽丝。 莱纳的财务官布雷.杰拉尔德，此时正在东珠负责本公司的投资交易。 艾德蒙已经被任命为莱纳股份执行董事，兼任雾都分公司负责人。 丽丝表面上是代表隆兴银行监督客户资金安全，其实她要作为操盘手。 根据陈立东的指示，这笔“客户委托”的资金进入期货市场后交给艾德蒙做多就行了。 东珠这边做空，雾都这边做多，这就是陈立东应对陷阱的方式。 能够从容应对这次危机，就在于底气够足、炮弹够多。 当外人看到他在华夏国内四处撒钱投资、搞工程的时候，没人相信他还有能力筹集到资金来应对设下的陷阱。 而某人，就喜欢看对手失落的样子。 ...... 转天早上，东珠《南华早报》刊载了彩虹国金矿工人大罢工、以及雾都金看涨的消息。 东珠黄金期货上午盘，直接以346刀/盎司开盘，每手合约比昨天收盘价涨了10刀。 上午9点半，众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在等陈立东起床，然后一起去交易所。 杰拉尔德忽然就接到了交易所的电话，内容就是莱纳账户存在风险，请说明原因，并及时补足保证金。 询问详情后，杰拉尔德才知道，昨天下午收盘时，莱纳账户里的资金被全部变成空头头寸，持有的空头接近60万手。 交易所的联络员说：“现在你们的账户的权益已经出现负值，如果不能追缴保证金的情况下，我们会在下午结算时对你们进行强行平仓。” 强行平仓，就是给你强行平掉一部分合约，确保资金能够维持剩下合约的仓位。 联络员还说：“现在金价还在上涨，每盎司已经达到348刀，请你们抓紧作出决策。” 杰拉尔德傻眼了，昨天下午他接到陈立东电话，负责办理一笔资金的转账手续，期货交易由吉普林负责，他不清楚为啥吉普林将账户资金全部做空。 杰拉尔德在期货交易方面也是新手，可是这段时间也恶补了一些知识，他懂得吉普林的做法叫做“满仓”操作，这是不被允许的，如果没有得到公司的授意，甚至是违法的。 他赶紧联络吉普林，可是对方手机关机了！ 杰拉尔德冒出一身冷汗，自己才是莱纳的财务官啊！出了问题，会不会要自己负责？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继续做空 12月24日，本世纪最后一个平安夜。 西澳皮斯这边的商圈忽然传出一条消息：受彩虹国金矿工人大罢工影响，雾都金价格1日内上涨15刀。上市公司莱纳在黄金期货市场再次遭遇滑铁卢，公司大股东违规指挥操作，期货账户满仓运行......在保证金无力追加下，莱纳账户中半数合约被强行平仓，直接财务损失900万刀...... 在西澳，莱纳股份公司的董秘成为公司最忙碌的人，他要不厌其烦地解答各位股东质询。 东珠这边，陈立东也有些应接不暇，亲友们不懂满仓、爆仓、平仓是怎么回事，但是900万刀换成人民币是8000万，一天损失这么多，浪呢？ 许多人在劝告陈立东：期货市场就是赌场，咱们又不缺钱，没必要在那里寻死觅活。 陪在身边的陈佳宁脸色很不好看：“昨天就不应该带你去打球，如果你在交易所盯着，就不会出现违规操作的事情，也不至于出现强行平仓的结果。” 陈立东扔掉手中的电话说：“没事，大江大河里闯过，还在乎这点损失？” 陈佳宁劝道：“咱们听人劝，平仓退出吧。”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那哪行？我也算是一号人物，哪能就这么认输？我就不信金价还要涨，我敢打赌，新年之后，金价肯定会降下来。只要降到330，我就交割。” 陈佳宁问：“那个吉普林是怎么回事？他为啥要满仓操作？” 陈立东说：“唉......谁知道呢？我怀疑他被我们的对手收买了。人也找不到，恐怕是逃走了。” 陈佳宁问：“警察怎么说？” 陈立东说：“还能怎么说？我们说他违规操作，可是警方一问，我们才醒悟吉普林不是莱纳的财务官。 我们想报告失踪，却没有有力的证据和线索，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我们的信息被披露，九成九是他搞的鬼，出了这样的内鬼，真是我们的不幸。” 陈佳宁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陈立东说：“你也不要上火。我们嘉佳那笔资金不是已经到了莱纳账户吗？如果还需要拆借，我再想想办法。” 陈立东听完真的被感动到了，关于莱纳的好多事情都瞒着陈佳宁。 那些暗戳戳的操作，更是只能让小范围的人知悉，陈立东也只对尼克交了底。 莱纳的其他几位董事会成员都在忙着开发库波尔的金矿，抓紧利用封冻的时机，向矿区运送物资。那边信息闭塞，几位大股东甚至都还不知道自家发生的事情。 陈立东这几天玩的挖坑、填坑的游戏，具体的实施者只有艾德蒙和弗吉尔两个机械仆从。 陈佳宁这些天虽然被梦在鼓里，却一直陪在陈立东身边，一如之前在柴桑的医院。 人啊，总是在经历生死危难、陷入危机的时候，才懂谁对你真心，谁又是假意。 陈佳宁出身燕京大院，也算豪门。她留过洋，进过学，掌控诸多人脉关系，操控数以千万吨铁矿石交易，在别人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女强人的面孔。 而对自己......陈立东不敢想了。 唉......这个张兵，陈立东来东珠曾经让张兵同行，被那小子以水库大坝合龙在即为由给拒绝了，活该打光棍。 明天就是圣诞，是不是要给陈佳宁买点什么呢？ ...... 陈佳宁不知道这个便宜弟弟还准备了另一手。 东珠这边做空，在雾都那边却在做多。 前边说过，期货市场接近于零和博弈。 不考虑相关因素，做空的亏多少，做多的就要赚多少。 而且，雾都那边进入市场的资金是东珠的2倍。 陈立东现在只盼着金价继续涨、不要停才好。 于是，在圣诞节这天，第二波消息又来了。 《南华早报》报道：“平安夜不平安，加曼某特大金矿出现透水，近百矿工被困。 根据亚虎加曼网站发布的消息，发生井下事故的是全球排名第二的Gras.berg金矿，这是一座铜金矿，黄金探明储量3416吨，1999年生产黄金可达90吨，产量比上年增长7%。 透水事故发生后，救援工作已经展开。但据业内人士说，金矿矿洞情况复杂，百名矿工生还几率不大，这座金矿面临全面停产的风险。” ...... 彩虹国、加曼国、毛熊国是蓝星前三名产金国。 这几年，毛熊国各大金矿都面临着资金短缺、开工不足，许多小金矿也处在停产半停产状况。 毛熊矿产部长阿里达.列尔托夫斯基说过，要在远东大力招商引资，引进国外的资本、技术和设备，加速恢复各个金矿的产能，这也是基特等人扎到远东的原因。 在外界看来，毛熊恢复黄金生产还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而且他们那边打仗打得厉害，恐怕采金业一时半会儿不会出现好转。 现在，彩虹国、加曼国的金矿接连发生事故，欧洲15国也刚刚签订协议不会抛售储备的黄金，金价继续涨是肯定的了。 这几天，那些需要黄金做生产原料的企业最焦虑。 黄金除了作为货币储备之外，它的主要用途是首饰加工。不列颠黄金矿业服务公司调查数据显示，1997年世界黄金首饰用金量达到3200吨。 黄金的另一项重要用途是电子加工业，黄金具有优异的稳定性和良好的导电导热性能，因此在电子工业上的用途愈来愈广泛。比如制作涂金集成线路板、特种用途的电力接头、特种精密电子仪器中用的拉丝导线。 上述服务公司的那份调查报告显示，全球电子加工业年消耗黄金为237吨。 黄金的其它应用还包括在医学领域，主要是做假牙， 其它就不再一一赘述。 1997年，世界黄金产量是2450吨，对比以上统计的消耗来说，供销数据是很不平衡的，消耗比产量多了1000吨不止。 差的这1000吨，一部分由各大央行抛售黄金储备来解决，一部分是黄金回收再加工的数据。 随着消费水平提升、电子工业增长，对黄金的需求是增长的趋势，而黄金生产却在呈现缩减的趋势，这就导致需求恐慌，引发了金价提升。 12月27日，本年度最后一周的周一，东珠交易所再次开盘，金价已经达到了355刀/盎司，接着一路上扬，下午收盘时到了372刀/盎司。 一天内涨了17刀，莱纳因为其账户信息被泄露的原因，再次成为圈子内热议的焦点。 涨了17刀，莱纳手里的头寸需要追缴保证金500多万刀，这几乎就相当于亏了500万刀。 东珠卫视的记者在香格里拉酒店等到了陈立东：“陈董事长您好，我们是东珠卫视的记者，您能给我们几分钟时间接受一下采访吗？” 陈立东和陈佳宁正准备出发，去考察一处地产，被记者拦下，他只好整理了一下仪容说：“我大概有十几分钟时间，您想了解什么？” 记者直奔主题：“作为莱纳股份的大股东，您对这次黄金价格暴涨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立东微笑着说：“金价上涨源于黄金生产企业的重大变故，我对彩虹国、加曼国金矿企业员工们的境遇十分关切，也对两国的同行表示深切关注，莱纳和他们一样都是本次事故的受害者......” 见陈立东大话连篇，记者赶紧插了一句：“听说莱纳在您的要求下一直在做空黄金，所以在这次金价波动中受损颇重，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立东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莱纳的经营决策是管理层作出的安排，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企业经营，盈亏是正常的，莱纳拥有自己的金矿，做空黄金期货，进行套期保值也是常规操作。 上次出现的违规满仓，大概是我们不熟悉东珠期货交易所系统软件的原因，并非有人故意。 莱纳管理层也正在调查其中的原因，并准备下个月底前向董事会和各位股东提交调查报告。 现在莱纳已经进行了平仓操作，现在我们的头寸只有30万手，账户里的维持保证金足以应对金价的起伏。 所以我们作为公司股东，对莱纳的经营是比较放心的。” 记者追问：“听说是您亲自下场指挥了这次做空交易对吗？” 陈立东赶紧摇头：“NO！我前些日子两次去交易所，是考察黄金期货交易的方式。 我将向国家有关部门提议，要与国际接轨，在国内设立黄金期货交易所。 现在华夏正在加快入世步伐，大陆经济市场化进程不断深化，黄金的供求增长加剧，改革和开放黄金市场的条件已经成熟。 我建议在沪市、蓟市等金融业发达城市建立黄金期货交易所，这有利于华夏金融业、贸易业的发展，有利于打造南北两大金融中心，有利于......” 记者看着面前这位小伙子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终于明白“陈忽悠”三个字的真正含义，于是只好第二次打断陈立东的陈述：“那个...陈董事长。您能说一下对今后一个时期黄金市场走势判断吗？” 陈立东提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继续侃侃而谈：“我认为，因这次两国黄金生产企业困难而导致对市场价格的影响，会很快过去，黄金价格会在下个月回到原来的水平。 作出这个判断，是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世界各国央行对黄金的态度直接影响着黄金的价格，欧洲15国的协议虽然有所承诺，但是他们还会每年陆续向市场抛售黄金，这个规模是400吨，相当于世界黄金年产量的六分之一或者七分之一。 第二，莱纳旗下的巨岩矿业已经进入远东，与极地矿业联手加速库波尔金矿的开采。 同时，巨岩矿业在10下旬获得毛熊有关部门的批准，已经着手收购远东停产半停产的黄金生产企业，他们会很快恢复产能，所以我建议黄金下游企业不要急于下手以当前的高价收购黄金，如果不是必要，请在两个月后选择购买黄金。 第三，我注意到山姆国德琼工业指数仍在上涨，投资股市比投资黄金的收益强多了。毕竟黄金是非生息资产，我奉劝那些在这次金价波动中入场的资本，赶紧回归股市，避免遭受损失。” 记者有些吃惊地看向陈立东，心说你这嘴炮果然厉害。 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主编交给他必须问出的问题：“感谢您专业的分析。那么，按照您的思路，莱纳会继续做空黄金期货，对吗？” 陈立东犹豫了两秒，才看向镜头说：“没错，我建议莱纳继续做空黄金。 我再次强调，莱纳旗下有黄金生产企业，我们的矿工们会用他们辛勤的劳动将黄金贡献给世界。 所以如果由我来选择，那就：继续做空。”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金价下跌 陈立东接受采访的视频当晚在东珠卫视播出。 他的一些言论在业界引起了一定反响。 在华夏大陆设立黄金交易所是大势所趋，十几个城市都在争取，其中沪、蓟两市呼声最高，陈立东关于考察交易所设置的说法也说得过去。 业界人士更关心他对黄金市场走势的分析。 他的判断其实符合大多数人的看法，这波金价上涨本就透着蹊跷。 金价震荡开始时，世界各大金商、投行跟莱纳的做法一致，都要做空进行套期保值，没想到被两起矿难事故打乱了节奏，也损失了不少头寸或者被要求追加保证金。 这段时间，彩虹国和加曼国那些黄金生产商最难过。 彩虹国的Kloof金矿已经关闭，他的业主金田公司正在接受国家主管部门的调查。 包括其它几座金矿在内，罢工人数已经多达6000多人，塌方、停产、罢工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多达500万刀。 加曼国的那座Gras.berg金矿损失也不小，现在正在进行的救援只是做做样子，懂的都知道井下的工人即使还活着也救不出来，若干年后只会以化石的状态呈现。 安慰家属、发放抚恤大概100万刀，后边还要接受停业整改和行政处罚，损失不会少于200万刀。 彩虹国、加曼国的这些矿主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在焦躁中渡过圣诞，忽然有人关注到陈立东在接受东珠卫视记者采访时的发言，对那句“莱纳和他们一样都是本次事故的受害者”竟然有所触动：金价上涨的起因是什么？ 是事故！一个塌方、一个透水，接续发生，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谁会在这场金矿事故、金价波动中受益？ 彩虹国、加曼国的矿业大亨不是吃干饭的，塌方也好、透水也好，常常发生在地下煤矿，在金矿这类窄小坑道并不常见。 工人罢工也透着古怪，彩虹国的工人都是被当作牲口一样对待，牲口懂得罢工？明显是被人煽动。 如果提前预知会发生变故，而在期货市场早早布局、张网以待的话，细思极恐啊！ 查！损失不重要，死也要知道谁在背后策划！ ...... 克莱夫这几天非常滋润，谋夺莱纳的股份是第二步，第一步是在黄金期货市场捞一笔，这一步最现实。 他和几个小伙伴各有分工，有人负责在彩虹国和加曼过制造事故，杰娜负责掌控基金在雾都和哥谭两地操作期货，克莱夫则亲自来东珠与吉普林接头，安排对莱纳的陷阱，并负责在东珠金市做多赚取利益。 到目前，所有操作有条不紊，两起事故接续发生，莱纳也如期爆仓、头寸腰斩，金价已经迎风起步，涨势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在澳洲，莱纳投资遇挫的消息已经传开，股价开始下滑，克莱夫和小伙伴们等待着在某个点时开始吃进股票，视情况启动敌意收购或者捞一笔差价。 总之，必须把莱纳踩在脚下，绝不能挑战他们的地位。 克莱夫多少有一些担忧，因为吉普林在完成对莱纳账户的违规操作后就玩起了消失，到现在也联系不上。 他想当然地认为，奸猾的吉普林已经隐匿起来，正躲在某个角落，等待着自己一方取得战果后才会出来。 ...... 2000年1月4日，千禧年的第一个星期一，各黄金期货交易所相继开盘，世界黄金价格涨到了380刀每盎司。 这对黄金生产企业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12月份合约结算时，莱纳再次减仓到20万手，以便账户中有足够的保证金维持头寸。 同时，不得不选择了延期交易，将合约延期到2000年的2月份。 正如陈立东说的那样，作为黄金生产方，为了套期保值一般要在期货市场进行做空操作，金价上涨，期货交易所就要通知他们追加保证金，这无形中增加了财务成本。 对那些预判金价下跌的期货经济行来说更加痛苦，两周时间金价上涨了40刀，幅度超过11%，虽然不是没顶之灾，但也是不小的损失，如何向投资方交待？ 这么下去很容易引发撤资。 1月份的黄金价格在波动中上扬，但涨幅不大。 这时，莱纳在雾都的黄金期货交易开始迅速平仓。 多头要想获利，就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 如何高价位顺利平仓，才是对投资者眼光的考研。 平仓早了，价格还在爬升就选择了卖出，获利空间不大；平仓晚了，价格已经回落，也会减少盈利规模。 平仓主要是两种方式，一个是卖出合约，一个是卖出货物，卖出货物就属于交割了。 莱纳公司在雾都黄金交易所建仓时，是以345至350刀每盎司的价位购入合约，持仓50多万手。 现在价格是380刀每盎司，理论上这批仓单每盎司盈利超过30刀。 50万手是5000万盎司黄金，每盎司盈利30刀，这宗交易做下来盈利规模达到了15亿刀。 平仓时的高价仓单会转给谁呢，有一小部分是黄金使用者，比如首饰加工商、电子产品加工商。 还有一部分是认为金价将继续上涨，还在做多吃进头寸、不断加仓的投资者。 此外，就是空头持仓、因金价上涨导致账户保证金不足被迫割肉的空头，或者被交易所爆仓的客户。 比如，莱纳在东珠持有的空头，如果选择现在平仓，就要买入380的仓单、堵上340的空头，这么做得亏死，20万手2000万盎司黄金潜亏至少6个亿，把莱纳卖了也折腾不出这么多钱。 所以莱纳在东珠的账户，只能在金价上涨时追加保证金维持头寸。 斩仓又叫割肉、停损。未斩仓时，亏损只是名义上的，被斩仓了亏损就变成了现实，上个月莱纳自东珠黄金期货市场被斩仓一半直接可以认定账户资金被飘没了一半。 这也是圈内嘲讽莱纳投资失败的原因。 莱纳投资失败，直接导致它的股票价格下跌，持有莱纳股票的也在割肉，低价抛出手中股票。 克莱夫们正虎视眈眈，准备在黄金市场高价平仓后，马上会将资金调回股票市场，做空莱纳的股票，把莱纳打回原点。 就在这时，莱纳股份连续发布了三条消息，引起了一场波澜。 第一条消息：莱纳股份在雾都黄金期货交易所接受了一批客户委托，用4亿刀做多黄金期货，帮客户实现了较大规模盈利，这些客户按照对赌协议，向莱纳支付了一大笔交易费用，总数多达1500万刀，1500万刀实收资金，使公司扭亏为赢。 第二条消息：莱纳股份公司已经与远东极地矿业达成协议，极地矿业那2亿刀应付款将委托莱纳进行期货交易。 消息只有这么一句，于是一些股东致电公司询问详情，得到的反馈是： 莱纳不是拿2亿刀在黄金期货市场做空套期保值了吗？这2亿刀其实是应付给极地矿业的货款，本来要在2月份给人家的。现在极地矿业表示不用还了，在期货市场扔着就是，等金价下跌转为盈利时再进行交割。 第三条消息：莱纳作为雾都黄金交易所的会员，准备代客户出售一批黄金，这批黄金目前多达80吨。同时，莱纳公司在评估这些客户的产能后认为，自2000年7月起这些客户每个月都能向市场供应10--20吨黄金。 三条消息，一套组合拳啊。 这一键三连的消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伙： 虽然我们因为出现内鬼，致使期货账户满仓运行，被交易所斩仓，出现了较大财务损失。 但是经过努力运作，特别是客户捧场，损失已经补回来了，而且呈现诸多利好。 那期货市场中的头寸，已经转为代极地矿业持仓，赔与赚与莱纳再没有直接关系。 并且莱纳再次接到大单，利用雾都黄金交易所会员的身份，接受诸多客户委托进行黄金交易，首笔80吨黄金按这时的价格价值9.7亿刀，能收取一大笔交易费用。 许多黄金经济行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担心。 一方面是担心莱纳会把这80吨黄金用来交割，果然一些会员收到了交易所的交割通知，拿到了LBMA的出库单。 拿到这个玩意，等于收到了黄金。 期货现/货价值是一样的，但是这些会员心中总有一种玩击鼓传花拿到花的腻味。 因为这时，他们担心的第二种情况出现：随着莱纳发布的消息和交割的80吨黄金，期货市场中的黄金价格在冲上385刀后开始下跌。 为什么下跌？ 因为那些做多的投资者开始减仓，将资金抽离黄金期货市场。 在这种情况下，金价下跌的速度非常快。 这期金价震荡，源头是因为黄金生产企业重大灾难事故导致的产能不足，供需矛盾使金价上涨。 现在莱纳一出手就是80吨黄金，以后每个月还要出售20吨，缺失的产能被补起来，供需能够平衡了，价格还涨个毛！ 所以，做多的那些人开始迅速脱坑，大幅度低价抛售合约，于是金价下来了， 几乎在一周内金价就从385滑落到340，而且还在降。 克莱夫等人懊恼异常，因为出手不够迅捷，盈利规模不大，这一个多月等于玩了个寂寞。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惊天大案 东珠1月份的天气相对舒服，气温在14到20度左右，但有时会感觉有些湿冷。 比如今天，下了一天的细雨，让人的心情都有些湿漉漉的。 安其罗.克莱夫和葛里菲兹.达曼坐在商务车的后座，沉默着谁也不想说话。 他们刚刚办理了一笔资金转账，心情非常郁闷。 俩人打算明天就收拾行李，离开这个阴郁的地方，乘机回到西澳晒太阳。 当车子行驶到皇后大道一个转角的时候，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出现在道路中央。 司机急忙踩下刹车，可那个人还是被撞的飞起，摔在路中央，随之而来是一片刹车声。 克莱夫的司机将车子停住，下车去查看伤者的情况。 克莱夫和达曼也下车跟了过去。 风衣男脸部朝下，被司机扶过来后，克莱夫浑身一振，呆愣在当场。 伤者竟然是吉普林，就是莱纳报告失踪的董事，他们曾经的密谋者。 达曼也一样发呆。 他和克莱夫联袂出行，就是为了给躺在地下的吉普林转账打款。 可谁能想到，钱在一刻钟前打了过去，收钱的人却躺在自己的车前！ 吉普林为啥要收钱？ 克莱夫和达曼为啥联袂出行？ 原来，这次操控金价达曼也是关键角色，是他负责制造了彩虹国、加曼国两处金矿的灾难事故。 没错，这两起事故根本不是矿洞自身原因，也不是矿工非法操作，而是由达曼出手，买通了矿里的人，在井下进行了野蛮爆破。 之后达曼还安排人煽风点火在彩虹国掀起了罢工潮，在加曼国推动了对金矿生产企业的排查整顿。 这些事，达曼做得非常隐秘，中间环节全部单线联系和交易。 某些细节，达曼只是跟克莱夫商量过，其中的隐秘只限于二人。 可是在昨天，达曼忽然接到了吉普林的电话. 吉普林要求达曼转100万刀给他的账户，否则就要把达曼人为制造两起金矿事故，引发金价震荡风波的事情向公众披露。 吉普林的要求让达曼暴跳如雷：“混蛋！谁告诉你是我制造的矿难？” 吉普林在电话里说：“当然是克莱夫。你放心，只要资金到位，我不会向第三人吐露这些秘密。 我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可是如果今天下午见不到100万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会将消息通报给那些矿业公司，我想你们在那两个国家的业务，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达曼有些懵了，吉普林威胁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瑞奥汀托国际矿业在彩虹国和加曼国都有采矿和冶炼的业务，如果吉普林散布是他制造矿难的消息，两国肯定向瑞奥汀托国际矿业施加压力。 制造矿难只是达曼的个人行为，总公司绝对不会给他兜着，必将把他辞退以便给两国一个交待，甚至可能设局把他交给两国的执法机构。 这么一想，达曼坐不住了，他先是气哼哼找到克莱夫问责。 克莱夫也在发火，原来吉普林同样威胁了克莱夫和杰娜两人，要求俩人各将100刀转至他的账户，否则就向公众披露有关消息。 至于吉普林如何知道达曼制造矿难的消息，克莱夫也理不出头绪，他确实没有向吉普林说过那些事情，只能怀疑是吉普林对克莱夫进行了窃/听。 现在没功夫查证这些，俩人试图将吉普林找出来。 可是这里是东珠，并不在他们的势力范围，想采取点手段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执行。 克莱夫已经后悔了，设局操作金价他本人完全不必来东珠一趟。 这次跑到东珠，就是准备和吉普林见面，商洽如何给莱纳挖坑。 他们曾承诺吉普林，在几人设立的风投基金中给予其百分之一的股份，总计价值不少于300万刀。 300万刀，其实不足以抵顶吉普林在莱纳公司所持有的权益。 于是克莱夫等还承诺在将莱纳搞垮收到麾下后，会给吉普林相应的股份。 本来答应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个时刻吉普林反水了。 也怪不得吉普林，当下的形势吉普林所处的境遇最操蛋。 莱纳公司找来80吨黄金以及年内还会有120吨黄金供应市场的承诺，让黄金供需紧张的形势得到缓解，金价应声跌落。 克莱夫、杰娜、达曼等人因为金价跌落太快，他们并没有获得预期的收益，也未能对莱纳造成有效打击。 所以这一揽子操作，已经失败了。 对克莱夫、杰娜、达曼三人来说，只是没赚到也没有大的损失。 而吉普林则不同，据说莱纳已经召开董事会，提出了罢免吉普林董事职务的议案，准备提交股东大会审议。 吉普林不仅将被罢免董事，还要面临莱纳公司对他的指控。 如果莱纳主人换成克莱夫等人，这些指控会被撤销。 可是以现在的情形，克莱夫等人恐怕一时半会吃不下莱纳，吉普林只能继续潜藏行踪。 现在，为了安慰吉普林只能先稳住他，给他钱满足他的要求，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比如人道毁灭啥的。 坑100多矿工都敢，做掉一个吉普林也不是啥大事， 不过要等机会，现在先把他稳住再说。 几人在东珠的资金还在期货账户里，300万刀是一大笔钱，要进行汇算和税费清缴后才能转出来，这么一折腾就是一天。 现在可好，钱刚打过去，人也碰到了，好巧不巧对方出现在自家的车轮下。 克莱夫问：“死了没？” 达曼看了看说：“没死，这是昏迷。” 吉普林看样子受了内伤，趁着昏迷克莱夫和达曼留下司机处理事故，俩人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可是，等俩人刚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有刑警上门告知两人涉嫌谋杀，需要监视居住，不能离开这个酒店。 在警察的监视下，俩人分别联系律师来东珠处理案件。 与警察的交谈中，俩人弄明白，吉普林在被送到医院后就清醒过来，然后报了警指控克莱夫和达曼对自己实施谋杀。 在等待律师的过程中，忽然又有一波刑警过来，将克莱夫和达曼两人押送到警局，分别进行羁押。 接着有专案组过来问询，俩人意识到东窗事发了。 原来吉普林已经举报克莱夫和达曼主谋人为制造了矿难事故，并干扰黄金期货市场从中牟利。 俩人等着律师来应对警方的调查。 外边的新闻媒体却闹翻了天。 《南华早报》的标题非常吸睛：“丧心病狂！资方为操控期货市场，制造两起惊天大案，罹难104人！。 本报记者桑华从警方获悉，上个月发生在彩虹国、加曼国的两起矿难事故，有可能是人为制造。 据说两起事故造成104人死亡，能够人为制造矿难，造成如此重大灾难，可谓丧心病狂。 据悉，制造该两起矿难事故的是澳洲PE投资基金的核心成员。 PE基金是一支私募基金，其核心成员由澳洲矿业大亨组成，并只在圈内人士中募集资金。 该基金投资方向为石油和矿产业，有内部人士说该基金经常进入期货市场牟利，年回报率在16%以上。 东珠金银业贸易场主/席刘东生说：一个月来的世界金价震荡，就是受到了两起矿难的影响，以PE的规模如果在这次震荡中牟利，其盈利规模将达几十亿刀计。 当资本来到人间，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肮脏的血。 资本如此疯狂，谁能给它带上笼头？” 克莱夫和达曼两个始作俑者深陷囹圄，或真或假或放大了的消息如蒲公英般扩散。 杰娜躲进皮斯的深宅不再露面，PE的资金被纷纷抽离，他们在东珠惠丰银行的账户被依法冻结，彩虹、加曼两国也采取措施查封这支基金下的账户和资产，被追查的还有克莱夫、杰娜、达曼名下的资产。 彩虹、加曼两国的警方沿着与之相关联的账户查下去，开始有所收获。 莱纳公司以及彩虹、加曼两国的相关矿业公司正在委托律师，准备向这些人提起诉讼。 至于吉普林，身体无碍正等待保释。 在这次大事件中，吉普林向警方提交了与克莱夫、达曼等人的电话录音、自己的银行账户记录，特别是在酒店等一些场合合谋筹划的视频。 没错，吉普林竟然偷偷录了像，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录像，画面中克莱夫和达曼俩人合谋矿难的事情有了实锤。 吉普林承认自己在6年前曾就职于克莱夫投资的米勒奥莱矿业公司担任财务主管，当年曾利用职务之便虚报采购矿山机械价格，贪墨5万刀用于家庭消费。 吉普林说当时自己刚刚买下一栋住宅，妻子生下一对双胞胎，需要一笔资金偿付债务。 正是这次贪墨让他被克莱夫要挟，逼迫他作出不利于莱纳的事情。 吉普林对自己给莱纳造成的损失痛悔不已，承诺放弃莱纳公司的股份，并请各位股东原谅他的过错。 这些陈述，当然是对莱纳股东大会说的，他的致歉录音被在股东大会上播放。 沙哑、愧疚的声音竟然让一些老同事产生了同情。 之后，莱纳撤回了对吉普林的诉讼。 吉普林得到保释，将作为污点证人出席对克莱夫和达曼等人的审判。 当然现在提审判还为时过早，克莱夫作为十几亿刀身价的矿产巨头会想出各种办法甩锅，比如将主要罪责推给达曼。 达曼很快被瑞奥汀托国际矿业公司除名，瑞奥汀托发表声明：葛里菲兹.达曼的犯罪行径，与公司业务无关。 而真.吉普林则在远东的小院里，看着尼克交给他的视频发呆：“这也太像了吧。” 尼克说：“这大概就是华夏古老的易容术吧。好了，从这段视频来看，克莱夫和达曼是希望你消失的，你就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吧，你的夫人和孩子也会来与你相聚。” 吉普林心想现在就怕那个年轻的老板让我消失，还能有啥说的，只能叹息一声：“好吧。”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统一战线 打击犯罪、曝光恶行，是不是值得大提特提？ 这么做，有人支持，也有人不置可否，比如尼克和丽丝这对准夫妇的意见就不一致。 丽丝觉着跟着老板玩的这一手漂亮、解恨，埋了丧尽天良之人，让克莱夫、杰娜、达曼这些对手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莱纳渡过了这一劫，实力更加强盛、内部更加团结，未来的前景也更加可期。 而尼克却愁绪满怀。 陈立东的几个关键手下在东珠相聚后，尼克惆怅地说：“唉......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 丽丝不解地问：“克莱夫、达曼已经抓获，杰娜也被监视居住，这么一件惊天大案，他们还能脱出去？” 尼克说：“达曼应该会被追究刑责，克莱夫就未必了，杰娜更有可能躲过这次风波。” 丽丝惊讶地说：“不会吧？怎么能这样？电话录音和视频已经证据确凿了啊。” 尼克说：“人家会说录音和视频作假啊，吉普林又不是执法人员，而且他还有财务作假的前科。 我估计，他们只会把达曼推出去作替罪羊，以便给两国政府一个交待，其他人大概会罚款了事。” 丽丝也不是小孩子，想了想问：“那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尼克说：“肯定有的。我们不仅要防备克莱夫和杰娜的势力，更要在乎一下那支基金。 你知道么？几乎全澳的矿业巨头都有加入PE基金，这次事件曝光，使这支基金面临解散，损失的不只克莱夫等几个人的利益。” 陈立东哈哈一笑：“行了尼克，你就别吓唬丽丝了。 各位要清楚一点，是他们主动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属于被迫还击。 我们在东皮尔巴拉发展，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利益，却还是被他们排挤。 这些对手或者叫做敌人，不是我们选择的，而是针对莱纳而来的。 所以怕也没用，躲也不是办法，只能奋起迎击。 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敌人打上们来，躲着藏着是不行的。 对付强大的对手，先辈们早就研究了对策，办法就是‘统一战线’。 这四个字的解释就是：不同集团的人为了相同目的，可以结成的共同阵营。 澳洲这些矿业公司、矿业大亨不是铁板一块，他们内部也有各种矛盾纠纷，比如杰娜，我刚到皮斯时就听说她诉讼缠身。 比如巨岩矿业曾经的老板乔特，在那些巨头挤兑下几乎倾家荡产。 克莱夫这些人肯定干过更多打压同业的事情，这些人都是我们团结的对象。 我们要联合大多数人，孤立我们的对手，要让更多的人明白，跟着我们能赚更多的钱，而跟克莱夫同流合污，则会遭受损失和打击，这样时间久了，更多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为我们的伙伴。 这次莱纳增资扩股，就是个有利的时机。 建议你们找一家靠谱的评估公司，将公司资产规模和盈利能力抓紧盘点一下。 吉普林那5%的股份要出售出去，我再从别的地方给他补偿。 属于东华金属的股份减持到30%，拿出7%的股份对外出售。 噢对了，巨岩矿业那边应该有一批租赁的机械设备没有入账，评估时要登记进去。” 尼克一一记下。 身处风波之中，担心是应该，怯懦就不必了。重生+系统傍身，让陈立东有着莫名的底气，更让他底气十足的是：这次金价震荡，他捞到了一大笔资金。 期货获利加上出手那80吨的黄金，他能支配的资金已经多达24亿刀，还有1亿多在东珠黄金期货市场。 24亿刀，在2000年的购买力还是杠杠的。 这时的世界首富是比利.盖特，名下资产规模为50亿刀。 比利.盖特能不能拿出24亿刀现金？答案是NO。 他的资产、股票等加起来可能超过50亿刀，但是让他拿出哪怕5亿刀现金，恐怕也要去找银行拆借。 可是陈立东却能够支配这笔20亿刀的现金。 去年12月份，莱纳作为经纪商代十几家客户在雾都黄金交易所牟利。 这些公司是近年来弗吉尔等人注册的贸易公司，他们主要负责销售远东钢铁的钢材、远东拆车厂的再生零部件、通过安美森转售的电子产品。 所以，这些海外公司的账户上本来就滞留了一些现金，安德烈和孙学松又分别转过来一笔资金，让莱纳拥有了更多的子弹。 这笔钱下了一趟黄金期货市场，打个滚出来就变成了15亿刀，增加了两倍多。 还有通过期货市场出手的80吨黄金，带来9.5亿刀的收获。 这些黄金，账面上是来自与莱纳合作的矿业公司，而真正来源则是回收电子垃圾所得，厂家是系统熔炉。 汇算清缴后，以上这24亿刀陈立东完全能够支配。 当然，分赃还是很必要的。 尼克和丽丝两人获得了老板的红包：200万刀。 其他工作人员也有不同份额的红包拿。 最大的礼包给了陈佳宁。 陈佳宁没有参加分赃会，而是在家跟母亲聊天。接到便宜弟弟电话后，陈佳宁有点懵：“1.75亿刀？怎么会这么多？” 陈立东笑着说：“你的5000万刀其实被我转到雾都黄金期货交易所，进行了多头操作，盈利2.8倍吧，汇算清缴后你能拿回1.75亿刀。” 陈佳宁噢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陈立东看着手中的电话发呆，还没说完呢怎么给挂了，这笔钱怎么弄？ 此时的陈佳宁正跟母亲吕素清在一起，陈立东来电的内容母亲也在听着。 陈佳宁说：“你听到了吧，我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赚钱。1.75亿刀呢，5000万刀涨了2.5倍，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种合作您不反对吧。” 吕素清叹了口气：“宁宁，我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就别瞒我了。 我知道他很优秀，有着超出常人的赚钱本领。 不过你晚了一步，如果他是独身，我会鼓励你追他，可他是有妇之夫。” 陈佳宁嘟着嘴说：“妈......这些我懂。放心吧，我我会管好自己的。” 吕素清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跟你父亲一样，喜新厌旧是他们的本性，你要动情就会上当。” 陈佳宁搂住母亲瘦削的肩膀撒娇地说：“妈...别提我那个父亲了。我跟陈立东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再说孙婕可是我闺蜜，每天都有电话联系的，挖闺蜜墙角成啥了。 您就放心吧，我还年轻呢，绝对能找个帅小伙回来管你叫丈母娘。 我先走啦，1.75亿刀，好大一笔钱呢，我得算算怎么把它花出去。” 吕素清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跳起来换衣服，又化了淡妆走出家门，心里更加焦虑：女为悦己者容啊。 那小子丑是丑点，但绝对是钻石级别的王老五，甚至已经算的上国内首富。 如果这小子没有对象，自己都得帮闺女钓女婿。 可人家已经成家，以自家的身份，能让闺女去当小三吗？ 哼！可恶的小三。 ...... 吕素清也曾是华夏部委的干部，八十年代中期被派往海外，就职于中钢进出口公司，先担任翻译，之后从事矿产贸易。 1987年11月，吕素清所在的公司与哈默利斯矿业公司达成合营恰那铁矿的协议。 根据双方协议，恰那铁矿项目总投资2亿刀，其中哈默利斯矿业出资60%，中钢出资40%，中钢负责每年包销1000万吨铁矿石，这1000万吨铁矿石是当时哈默利斯铁矿的全部产量。 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期，世界矿业都不景气，将1000万吨铁矿销售出去非常不易。 当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由冶金部门开会，将任务指标分配下去，压着国有企业买。 那些国有钢铁企业从开始就赊账，年底时中钢进出口公司还要派人去要账。 这种局面，就使中钢投资的哈默利斯铁矿项目就遭到了国内高层的质疑，一部分人认为：出钱出力去国外建矿那是干傻事，把钱用在国内开发矿山不香吗？ 以此为鉴，整个九十年代，华夏国企在海外投资的项目屈指可数。 吕素清也因为这个项目受到了影响，部里领导认为她考察不周，甚至被怀疑出让了国家利益。 持有40%的股份，却被要求报销全部矿石，总觉得上了当。 吕素清一气之下辞职下海，在东珠注册了一家公司，专门从事将铁矿石从澳洲向国内进口的生意。 她不再依靠国企，而是把那些乡镇企业、民营企业作为重点客户，借着乡镇企业发展，很快打开了销路，也使自己的财富迅速积累起来。 不幸的是，在此期间吕素清的爱人、陈佳宁的父亲竟然有了外遇。 吕素清以为丈夫难耐寂寞才出的轨，可是那个小三竟然有了身孕，于是俩人选择了离婚。 受离婚影响，陈佳宁父亲的仕途就此止步。 吕素清听说前夫不久前又与现任分手，并有意和自己复婚。 呵呵，男人！ 陈佳宁在父母离婚后跟母亲生活，在1990年被送到山姆国哥谭州立大学，1995年回到东珠与母亲一起注册了嘉佳股份公司，由娘俩控股。 陈佳宁加入铁矿贸易之后，华夏体制内出现了一股下海潮，一部分部委人员也加入到嘉佳公司，嘉佳开始利用这股关系大举攻略内地市场。 陈佳宁最大的优势，就是曾经在山姆国一家基金公司工作一段时间。 创立嘉佳后，陈佳宁再次与这家基金公司建立了联系，为处于困境中的国内钢铁企业提供金融服务，在国内钢铁企业资金周转不畅的时候，嘉佳就帮忙垫付资金。 这样一来，使嘉佳的业务迅速做大，甚至一些国有大型钢铁企业也要找嘉佳购买矿石。 在积累一定资本之后，陈佳宁认为公司只开展贸易业务，属于无根之水，应该把沉淀的资金投入实体。 经过一些人的推荐，嘉佳选择了鹿钢稀土高科作为投资对象，并与东华成为合作伙伴。 再后来，在其他股东怂恿下，陈佳宁去找陈立东谋求尾矿提炼稀土的炼金术，被陈立东教训了一顿。 关于那次遭遇，陈佳宁曾经向母亲哭诉一番，并声泪俱下地咒骂陈立东不懂怜香惜玉。 可是现在......俩人竟然越走越近。 作为过来人，吕素清怎能看着女儿沉沦，哪还有心思研究生意。 于是，吕素清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哈喽......皮特......”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强力打击 进入2月，陈立东带着大赚一笔的畅快回了家，出去浪了一个月，有点想媳妇了。 孙婕见了陈立东就抱怨：“后悔了，还不如跟你一起去东珠的。” 陈立东问：“怎么了？” 孙婕说：“我那位姥姥，紧箍咒念了没十回也有八回了。” 陈立东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工程？” 孙婕点了点头：“嗯。我舅舅也来了一次，跟我和我妈说，谁谁谁干工程挣了一辆小轿车，谁谁谁在村里盖了一栋楼。” 陈立东呵呵笑着说：“这还不简单，你送他一辆车、再给他盖栋楼就行了。” 孙婕白了一眼说：“我那个舅舅，属于贪得无厌型的，给他一个想十个。 这次来还倒小茬，说我上卫校的时候给了50块钱添箱，怕我忘了他的好。 他也不想想，他闺女上学我可添了5000。” 陈立东搂住媳妇说：“呵呵，他们都以为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其实，我们赚钱真的跟大风刮来的一样。 你知道吗？就我俩说话这功夫，我们的钱又多了好几千。” 孙婕推开咸猪手：“瞎说，你开了印钞厂啊。” “来，听我给你算算，”陈立东得意地说：“我出去一个多月赚了200多个亿。放在银行一年按活期利息算就多两个亿，一个月一千六百万，一天55万，一小时两万三，一分钟接近四百，咋样？” 孙婕杏眼圆睁看着男人：“这么多？真的跟大风刮的一样，你跟我说说怎么挣的。” 陈立东把灯一关：“被窝里说......” ...... 陈立东在享齐人之福的时候，莫市的根纳季却在心悸。 就在刚才，他带人从一栋公寓里出来，准备上车的时候陈天雄忽然拦下他，然后迅速撑开了那把伞。 一振爆鸣充斥脑海，根纳季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粘稠的液体一样向他挤压过来，地上的震动让他双腿瞬间酸麻，晃了两晃躺在地上。 然后就发觉四周各种碎屑在迸溅，一股烟尘弥漫过来，耳朵已经失去功能，鼻腔里却能闻到火药和油气混合爆燃的气味。 身边有人打开了盾牌，一阵密集的子弹就射了过来，有的落到盾牌上，有的钻进身后的建筑里，有的将根纳季两侧其他随行人员放倒在地。 根纳季咬牙翻身，抽出肋下的手枪，迅速打开保险，然后手腕探出盾牌，连发子弹朝着枪响的方位射去。 这已经是他来莫市履新后，第三次遭到袭击了。 作为紧急状态部国际合作局的局长，根纳季的主要职责是筹集物资，撒撒钞票，当一个善财童子。 可是偏不，自从他见了莫市那些被炸毁的住宅楼，几百伤残的居民，再看了200多遇难者被炸成碎片的照片后，他竟然走上了另一条路：反恐。 国际合作？先从反恐做起。 2000年，毛熊紧急状态部和内务部的职能有些交叉，比如都分管联邦消防局。 另外，在第二次打击诺赫琴武装分子的战争发起后，紧急状态部还被授予“协助其它部门执行反恐任务、打击恐怖主义”的职能。 所以这时的紧急状态部，麾下不仅有20万人的消防员队伍，还有包括航空队在内的几百特勤人员，这些特勤人员多数来自军方，拥有枪械，可以执行对恐怖分子的打击任务。 洛维奇听说老儿子的工作后，想让根纳季停止动作，可是儿大不由爷，根纳季不鸟父亲了，气的洛维奇让陈立东劝劝。 陈立东也劝过，但根纳季说：我已经发誓让恐怖分子血债血偿。 中二病，不好治。 在根纳季的追查下，一批不安分的人员被抓了进去，一些为恐怖分子提供资金、枪械、藏身之处的内鬼被揪了出来。 其中不乏有身份背景、有雄厚财力的人。 根纳季不管对方是谁，直接硬刚，他的行为得到了紧急状态部部长的授权，那个男人对这个新收的小弟更是非常满意。 可是有人不满意，那些敌人好想把根纳季炸个稀碎。 陈立东只好又派了陈天雄的两个兄弟过来护驾。 只可惜，机械仆从只能防护不能攻击。 对于这种情况，陈立东还要对根纳季解释：“他们虽然是毛熊人，但是受到我们汉地佛教的影响，遵守类似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一样的教旨，不杀生、不饮酒、不淫/乱、吃素食。 他们这些人同属一个叫做‘防护武僧’的小型教派组织，当年这个武僧组织受了我爷爷的恩惠，才会对恩人之后也就是我进行效忠。” 根纳季对后边这句最在意：“据说你爷爷和我爷爷感情非常好，你也让他们效忠我吧。” 陈立东只好丢下一句：“你试试看。” 对陈立东编的故事，根纳季跟三个保镖处了一段时间后竟然信了。 因为三个保镖严格遵守不杀生、不饮酒、不淫/乱、吃素食的教规，从未越雷池一步，仿佛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他们对职责更加看重，当保镖尽职尽力，绝对不是装装样子。 三位保镖虽然不能杀生，却有着很强的敏感和预判能力，并且危险发生时从不畏惧，利用盾牌顶在前面，帮大家抵挡攻击，这就很厉害了。 之前根纳季遭受了两次袭击，在陈天雄等人的保护下损伤不大，让根纳季十分欣慰。 今天，根纳季是来追查塔齐杨.纳扎连科的。 经过一段调查，已经确认楚克齐自治区现任主/席塔齐杨.纳扎连科资助了诺赫琴的叛乱分子。 纳扎连科身为远东一个自治区的主/席，却在莫市生活活动，很少到自己辖区。 不过这也值得理解，整个楚克齐只有几万人口，常年冰天雪地。 由于经济萧条，自治区除了机场、海港、核电站还在运营，其它基本关停。 那些私营企业都在苟延残喘，除了新开张的极地矿业。 整个自治区没有什么值得管理的事情，不如在莫市捞取政治和经济利益。 纳扎连科与其说资助恐怖分子，不如说是在走私。 早在几年前他就与诺赫琴的武装势力进行着非法交易，将军火、药品出售给对方。 这些年，毛熊这边这么干的不在少数。 那个男人在担任毛熊总/理后，责成有关部门大力整饬军政各方，凡是与诺赫琴有染的全部要查。 根纳季抓住了纳扎连科的把柄，自然会严查到底，因为这个纳扎连科一直在与极地矿业过不去。 在两个月前陈立东就跟他说过，为了卡极地矿业的脖子，纳扎连科甚至关停了机场和港口不让出产的黄金外运，让极地矿业无法获得补给。 吉普林也交待说，纳扎连科同样是PE基金的成员，压制极地矿业发展是他们有预谋的行动。 所以，这种国贼绝对留不得。 刚刚根纳季带人过来，却扑了空。 纳扎连科似乎得到了消息，躲去了别处，而几人刚出来就遭到了猛烈的袭击。 对方先将放了炸弹的汽车停在路边，等根纳季出来后，马上遥控起爆。 紧接着，枪手冲了过来，用AK射向这边，交火只有几分钟，杀手们发现打不到盾牌后的人，果断扔掉武器四散奔逃。 根纳季等陈天雄报告平安后，才放下枪，安排对随行人员的救治。 这次损失不小，两死三伤。 根纳季吐出一口血痰，耳朵还在嗡嗡响，大概要几天后才能恢复正常。 内鬼要除，纳扎连科这棵毒瘤更要剜掉。 根纳季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现场指挥开展救援行动。 死伤的不只随行的特勤，汽车炸弹还对身后的公寓和周边的建筑以及人员造成了损伤，抢险救灾是当前最主要的任务。 死伤人员被急救车抬走后，根纳季才掏出电话给陈立东拨了过来：“小东，有点事麻烦你。” 陈立东没好气地说：“二哥！我已经准备睡觉了，有啥事明天再说行不？” 莫市时间比燕京时间晚5个小时，陈立东已经躺进被窝，莫市尚在下午。 根纳季说：“再给我几位武僧吧，我这边刚死了两个。” 陈立东一惊：“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武僧怎么会死？” 根纳季说：“我没大碍，天雄他们三个都没事，是我的特勤死了两个伤了三个，纳扎连科也没抓到。” 陈立东扫了“宠物空间”一眼，呦呵，15个了。“顶多再支援你一个，纳扎连科的势力务必清除干净，我们在远东的产业越来越重，不能遭受意外的风险......” 根纳季连忙说：“给我俩，我就要俩。其它事情就不要在电话里说了。噢......我还需要新式消防救援车辆，你们定型的那种先给我一批......” 陈立东真想问一句：紧急状态部是你家的？支援给你消防救援车给不给钱呢？这算不算利益输送？ 再一想，大概是先来一批试用，用着好的话就要大批量采购了吧，这个便宜哥哥还行，有好事果然想着自家。 根纳季又在电话里发了一通牢骚，埋怨莫市这边办公条件差、工作效率低。 第二天陈立东联系玛丽，小叔子要消防车，做嫂子的应该支持吧。 玛丽一口回绝了陈立东的请求，几种与沪市消防设备有限公司联合研制的新型消防车辆已经定型，但是没有产能生产不了。 没有产能是因为计划中的改装厂还没完工达产，钢铁产业园里的改装厂的台班已经排满。 而且，有几种消防车辆需要用到压力容器，属于特种设备，必须取得相应资质后才能生产。 所以......这事......只能开黑。 陈立东安排陈天一带队去跑一趟，对几种型号的消防车辆的设计方案进行考察，然后掏钱买过来，拿到远东生产。 纳扎连科的情况，根纳季已经通报了内务和司/法/部门，上了毛熊全国通缉名单。 在各部门的强力打击下，他只能逃离莫市，毛熊国内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楚克齐那边，终于可以大干一番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托盘贸易 隆兴银行自去年8月下旬正式挂牌以来，组织架构不断完善，各项业务慢慢拓展。 但自从陈佳宁加入进来后，打破了按部就班的模式，当进入2000年后，它的业务迅速火起来。 隆兴银行从成立之初，就有明确的方向，它将主要服务于工业企业，钢铁企业则更能获得青睐。 陈佳宁给隆兴银行设计了一项业务：托盘贸易。 托盘贸易，也可以称为代理订货。 比如矿石交易。A公司是一家钢铁企业，它想从西澳的铁矿公司B购买100万吨品位在60%铁矿石，需要资金2000万刀，而A公司资金不足或者缺少外汇，那么找嘉佳和隆兴就能把一切办妥。 大体流程如下：由嘉佳作为中间商，促成钢企A与矿企B的交易，合同购销合同签订后，钢企A将不超过30%的订金交给隆兴，由隆兴银行将全部货款支付给矿企B，矿石发货后隆兴成为货主，从运输到入库，矿石都属于隆兴。 钢企A在使用矿石时，只需要将对应的货款支付给隆兴，隆兴查收账款后会下达一个放货手续给仓库，钢企A就可以拿着对应的凭证去仓库提取相应的矿石了。 矿石的运输、保险、接卸、仓储等费用会计入价格当中，一般会由东华远洋、东华货运来提供相应的服务。 嘉佳联合隆兴，承担了托盘商的职能，嘉佳赚取业务费，隆兴获得货款分期支付时所产生的利息。 这种操作模式，风险基本可控。 作为隆兴银行的主事人，丽丝和陈佳宁以及莱纳和嘉佳，在西澳有着深厚的关系，完全能帮国内钢企找到适合的铁矿石。 同时，东华的远洋航运也有着成熟的运营经验，甚至在一些沿海港口、沿江港口有自己的码头和仓库，也为这种模式提供了硬件支持。 所以这种托盘贸易一经推出，普遍受到欢迎。 比如蓝钢，一口气订购了400万吨高品位粉矿。 作为隆兴的股东蓝钢甚至不需要支付订金，贷款利息也会有所优惠。 这种优惠政策，对在隆兴开户的客户也适用。 如果钢企A在隆兴有存款，只需要用存款办理一个质押手续就可以抵顶订金了。 总的来说，陈佳宁是整合了嘉佳、隆兴和东华相关企业的业务，为国内钢企提供一揽子的成套服务。 这么一来，既做强了嘉佳的贸易，又拓展了隆兴的贷款，还给国内钢企降低了财务成本，绝对是多赢的格局。 这套业务推开后，还将推出钢材贸易托盘，主要是为钢材贸易商解决货款不足的问题。 基本上也是上述套路。 比如一单10万吨钢材销售贸易，货款需要3亿元，钢贸商手里只有1亿元怎么办？ 找隆兴银行就行。 隆兴、钢贸商、钢厂三方共同签订协议，规定该钢贸商订货货款由隆兴直接支付给钢厂。 钢厂发货后，隆兴成为货主，从运输到入库，该货物所有权都是隆兴。 货物以隆兴银行的名义入库后，钢贸商想要在市场上销售该批货物，只需要将出货吨位对应的货款打到指定账户，隆兴收到后会下达一个放货手续到仓库，这个过程称为“赎货”。 从流程设计上来看，隆兴银行自始至终把货拽在手里，安全可控。 对钢铁厂来说，货款全额缴付，没有了拖欠的风险。 对钢贸商来说，事前只需要交给隆兴20%-30%的保证金，事后支付货款和银行利息，就完成了一笔采购。 这种模式，实际上是一种保证金贸易模式，隆兴相当于给客户提供了杠杆，客户用较少的保证金就能推动大笔的交易。 风险也还是有的，比如在矿石或钢材价格大起大落的情况下，客户有肯能损失保证金而停止继续交易。 不过，隆兴的股东中既有钢铁企业、又有耗钢企业。 假如货物被弃单，隆兴找找自己家的股东就能消化，不至于变成僵尸货。 其实这种模式别的银行也可以做，可是谁能争得过隆兴。 隆兴银行外币充足，能帮客户进行国际业务。 再加上它的股东给力，在各个环节都能为这种托盘贸易提供便利。 而且它还是一家民营银行，有着灵活的风控模式。 隆兴最近增加的办事员甚至不是财会人员，而是从东华商贸借调过来的销售人员。 这些人员熟悉矿石的品类、钢材的牌号，知道港航业务、懂得报关通关，甚至了解多国货币汇算。 这种服务和效率，绝对胜过国内其它银行，也普遍受到了钢铁企业和贸易商们的青睐。 ...... 托盘贸易打响后，紧接着由东华牵头，开始组建商圈，名字叫做华夏钢铁企业联盟。 相当于蓝市钢铁企业协会的放大版，放大到华夏全境。 加入华夏钢铁企业联盟的，主要是民营企业，在钢铁形势低迷的当下，很有抱团取暖的意味。 它虽然是非官方、松散型的商盟机构，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凝聚力。 加入这个联盟，能采购到质优价廉的铁矿石、海绵铁等原料，能享受一条龙式的金融、物流、仓储服务，能获得东华系的装备、技术、人才支持，甚至能拓展海外市场、开展境外业务。 加入这个联盟，还能扩大朋友圈，获得更大的市场、赢得更多的支持。 比如联盟成员能够获得隆兴给予的优惠政策，货款订金能从30%压减到20%。 联盟成员之间还可以提供担保，建立信誉小组；联盟成员还可以组团开展类似业务，比如与矿石供应商进行价格谈判。 加入/联盟不需要付费，还能获得诸多便利，没有拒绝的道理。 甚至北钢、保钢、安钢等特大型国有企业，由于体制原因，不能随便加入这个联盟，但是却安排了下边的某个分公司加入进来。 华夏钢铁企业联盟，不设会长、主/席之类的职务。 只设立了一个秘书长和几个部长。 秘书长由陈佳宁担任，类似群主一样的角色，直接自己任命自己。 部长们则由联盟成员推选，实行网络不记名投票方式。比如马建国先生，准备出任联盟的工程部长，负责提供炼焦、烧结、炼铁、炼钢、轧钢和热电方面的技术方案，联合成员中的工程师们进行故障诊断，开展新材料、新装备的测试和创新等。 他需要将自己的基本信息、荣誉称号、业界成果等发到东华网站的专栏，联盟成员每家一票，谁的票多谁当，一年一选或者本人辞去职务后进行改选。 目前除了工程部之外，还有资讯部、市场部、融资部、会展部、培训部五个部门。 这些部门相当于大群内的小群，联盟成员根据自身业务需要，委派自家的专业人士来进入小群参加相关事务，没有相应业务的则不需要加小群。 部门只有倡议权、没有行政权，是否相应部门的行动全凭自愿。 比如，市场部会经常发布供求信息，类似于：老铁们！鹿钢有一批304不锈钢，原价6400元/吨，准备9.8折降价处理，欲购从速！有意者联系某某某。 会展部往往这么安排：亲们！下个月25号，在尼德兰有一场连铸连轧设备展，连去带回行程9天，住四星以上酒店，费用3000刀/人次，想去的联系某某某。 ...... 年味淡去后，东华实业集团各方面的业务开始加快节奏。 陈立东“破五”之后跑去了远东。 陈立春在带着团队研究高强度轴承钢，蓝市机车车辆厂正在参与研制“华夏之星”电动车组，动车组的高端轴承用钢需要从太阳国进口，陈立春听说后下了决心，要在半年内把这种轴承钢给弄出来。 孙镇远在盘山坐镇，盯着港口腹地围海造田事宜。 总经理罗浩的内部创业计划还未出/台，又被陈立东逼着去挖一个牛人--李光蓝，連享集团曾经的总工，华夏芯片设计第一人。 陈立东两世为人，对李光蓝早有耳闻，也关注着他的动态。 李光蓝去年10月彻底被連享解聘，两手空空，成为自由人。 圈内对連享的做法褒贬不一，有人说李光蓝太傻，有人说連享绝情。据说連享不久前提出给李光蓝500万元补贴，被老爷子拒绝。 罗浩去请这尊大神，多少有些尴尬，因为罗浩就职于連享集团时，担任人事主管，当年李光蓝被解除連享集团总工兼董事的文件，就出自罗浩之手。 不过，正是当年解除李光蓝职务的做法，让罗浩心灰意冷，炒了連享集团的鱿鱼。 安德烈在南陈村过完春节后，也被打发回三藩市，陈立东交给他的任务也是挖人，挖那些做芯片的技术工人，华裔优先。 陈立东本想去挖后世华夏“芯片之父”章如今，可据说章如今在三年前回了留虬，经营他一手创办的世大公司，只能作罢。 陈立东已经打算涉足芯片产业，作出华夏半导体的“芯”。 重生回来，陈立东清楚地知道，在半导体这个行业，没有“弯道超车”，只有奋起直追。 他的手里，有了相对充足的资金，建立一座十几万平的晶圆厂是没问题的。 进入新世纪，该抓紧生产华夏的“芯”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唯有靠人 华夏人有着浓郁的乡土情节，余光中先生有首《乡愁》，把这种感情写得淋漓尽致。 这种情节，缘于华夏的传统文化、宗族习惯和家庭理念。 华夏文明属于农耕文明，华夏人对那山那水、那草那木，有着别样的感情。 这种农耕文明以家庭、家族、宗族为单位组成社会，讲究孝道、强调亲情，华夏的家庭对老幼照顾的无微不至。 华夏人提倡“父母在，不远游。”而西方人是极度反对这种习俗和观念的，资本主义制度的设计者早在几百年前就打破了乡土束缚的藩篱，为啥？ 非常简单的道理，年轻人守着父母，谁去工厂打工！ 这就是两种文明的冲突。 到2000年，华夏改革开放二十几年，工业迅速取代农业成为经济支柱，无数青壮离开乡村，来到城市，成为打工族。 现代工业正在割裂传统习俗，让更多人成为“游子”，东华也在加速推动这种转变。 华夏地大而贫瘠，人多而贫穷，新华夏立国以来就承受着发达国家封锁。 华夏如何摆脱贫瘠、贫困？如何以强者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唯有靠人。 ...... 元宵节刚过，江陵梅园县的退伍兵胡振宇正在打理自己的行装，他也准备离乡打工去了。 胡振宇高中毕业那年，父母被洪水卷走，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为了让他有个出息，送他参了军。 没成想胡振宇参军后，奶奶眼睛白内障加剧，发展到失明，这也是他在抗洪救灾后选择退伍回家的原因。 那年，东华网记者孙爱丽曾经采访过胡振宇，俩人之后保持着联系。 在孙爱丽建议下，胡振宇花掉了自己的退伍补助，带着奶奶去金陵做了眼科手术，恢复了一定的视力。 在那之后胡振宇盼着东华能够来梅园县建工厂，那么他就能就近上班还能照顾奶奶。 可是等了一年多，东华去了偏僻的西部发展，梅园这里大概没戏。 今年正月，胡振宇的奶奶又开始催促他外出打工。 梅园属于鱼米之乡，农业发达，工副业滞后，四邻八乡的小伙子外出打工的很多，多数去了鹏城。 前几天，孙爱丽给胡振宇打来电话，东华在鹏城开设了电池厂，问他要不要去，有意向的话，可以推荐一下。 胡振宇动心了，他有几个同学过年从鹏城回来，相聚的时候胡振宇感觉与他们有着疏离，那是不同天地的隔阂。 同学们描述着鹏城那个花花世界，那些大大小小的工厂，那些一夜暴富的传说，小伙伴们眼睛里的那股火苗，跟东华员工的很像，胡振宇动心了。 奶奶眼睛有疾心却通透，正月十六就给孙子准备行囊，部队上发的棉被、毛毯、喝水的杯子都能用，被一股脑打到背包里。 行李中还有一个荷包，那里塞着胡振宇从父母坟前捧来的泥土，带上这些仿佛离家近了些。 奶奶说：“咱家的地还是对门你二叔料理。你去了鹏城要好好干，早点混出名堂来。 村里瓜气的女伢儿也去了鹏城，你啊早点带一个回来，我这腿脚还耍拉，还能给你带孩子......” 胡振宇扑到奶奶怀里苦了一阵，然后把一沓子钱放进奶奶身后的褥子里。 ...... 元宵节后，陈树志也踏上了行程。 他的职务是监事会主/席，可这两年监事会的事情都被唐文亮干了，陈树志很是迷惘了一阵子。 俩闺女都有了婆家，没啥需要自己操心的地方。 他还有两年60岁，要是在国企早就二线看孙子去了，可是闺女家的孩子都不往他这里送。 而且，他觉着自己身体还行，喝酒能喝一斤，对国家政策比县长都懂，所以陈树志要干点事情。 东华现在最缺啥？一不缺资金、二不缺设备，缺的是人力。 于是，陈树志主动请缨去招工。 他去的第一站是昌龙。 蓝市是华夏北方工业的摇篮，北部有铁矿、中部有煤矿、南部有海港，资源禀赋和地理位置非常优越。 昌龙地属秦榆，而秦榆十几年前曾隶属蓝市。 秦榆有自己的港口，是华夏北煤南运的重要枢纽，凭着这座港，让秦榆市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是昌龙地处北部山区，跟港口不沾边，土地也不足，工业更不强，所以改开二十年发展变化不大。 在另一世，昌龙曾经靠着铁矿供应北钢，赚了几年大钱。 现在，几处铁矿被东华获得了采矿权，两年了迟迟没有没有开采。 原因明摆着，现在外矿品位高、价格还便宜，没必要投入巨资在深山里修路开矿。 所以昌龙高层对东华就有了些看法：东华买下昌龙几座矿山，就那么放着，每年只交一点采矿权费，真对不起大企业的名头。 陈树志打着巡视矿山的名义来昌龙，消息不小心“泄露”给了县里，在昌龙宾馆，县里领导们好吃好喝款待了陈树志。 等酒过八两的时候，县长张广印问：“陈叔，你给我交个底，咱们那几座矿啥时候采啊？我这一届到底有没有戏啦？” 陈树志放下手中的筷子说：“广印，我的话不代表东华，哪说哪了。我个人估计，这些铁矿5年以内动不了。” 这句话说出来，满桌人变得鸦雀无声。 陈树志明白大伙的心情，开了矿就有资源补偿费，资源补偿费可是按矿山的销售收入提取，按照其它地方的情况看，至少有上千万的收入。 开了矿就要招工，又能解决两三千劳动力就业。 矿石运输也能揩油水，起码那些路得修理加固吧。 其它好处还有好多呢。可陈树志一句话，浇灭了大伙心中的盼头。 只听他接着说：“你们这里没有铁路、公路也是那个操蛋样子，开了矿也运不出去。” 有人说：“可以把矿运到安喜县，卖给北钢啊。” 陈树志瞪了对方一眼：“北钢已经开始用外矿了，外矿品位都在60以上，运过来直接进高炉。 外矿现在很便宜，从澳洲运过来到港口还不到200一吨，你们这里开采成本是150，品位跟人家的差一半，这么一算昌龙的铁矿石就要300元一吨，你当北钢傻？” 满桌人每人吱声，都是干部也不缺脑筋，账都算得清。 陈树志心中乐开了花，教训这些干部的滋味很不错。 在滨海都知道他的底细，只拿他当村支书，可到了外边，他却是东华实业集团监事会的主/席。 东华有两套班子：一个董事会，一个监事会，我陈树志是监事会的主/席。 东华的老板能跟省里领导坐一排，监事会主/席来昌龙算得上屈尊降贵吧。 张广印拿起陈树志的筷子，夹了一块山鸡、又夹了两条栗蘑，放进陈树志的吃碟里。 这几个动作做得非常认真，饭桌上都懂，这一套下来，就如向财神敬香一个道理。 张广印说：“叔，跟你说句实话，我在昌龙顶多再干两年，干得好提着走，干不好那叫给好人挪窝。 可是我不甘心啊，树要皮、人要脸，我不想昌龙的老百姓提起我的名字说：这人来这白吃白喝好几年，啥也没干。 您老经多见广，帮我们出出注意，这昌龙有没有出路呢。” 陈树志琢磨了一会儿说：“广印，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掰扯掰扯。 我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昌龙山里有矿，但是储量不大。 不是打击你，就探明的这不到200万吨储量，不够东华采一年的。 那么靠谁呢？ 我们东华高层曾经讨论过这个，大江大河的经济功能除了灌溉就是航运了。 而蓝河在昌龙这一段，只能走走木筏子。 我们不能靠山、靠水，还能靠啥？” 国土局的张局长不由自主地问：“靠啥？” 陈树志端起酒杯，把里边的酒一饮而尽：“靠人！” 在大伙面面相觑的时候，陈树志问：“咱们昌龙有多少人口？” 张广印说：“三十九万七千八。” 陈树志唔了一声：“真不少，20多万劳动力呢。” 张广印问：“您是说让这些人去打工？” 陈树志说：“没错。” 有人问：“可是人走了，家里的活怎么干？昌龙地方还发布发展？” 陈树志继续用上看傻小子的眼神：“糊涂，这就是思想不解放的表现。 人窝在家里，钱能自动跑过来？ 跟你说吧，我们南陈村一千多亩地，还在种地的超不过10户。 壮劳力在工厂的有200多个，还有300多在外边飞着。 有人在办厂子，有人在跑运输，没啥文化的就跟着建筑队天南海北干工程。 还有的人已经出了国，在国外开山挖金子。” 有人捧哏问：“出国去打工？” 陈树志说：“没错！ 我们村有几个小伙子去了楚克齐，在北极圈里挖金子。 你们知道狗国不？” 有人问：“狗国？没听过，是高苟利国吧？” 陈树志胸脯一腆，开始卖弄：“就叫狗国，大明朝的时候来我朝上过贡。 那里的人喜欢养狗，穿狗皮袍子，坐狗拉爬犁。 据说是女真人的一支，被蒙古人打到了北极圈才活了下来。 他们跟我们一样黑头发、黄皮肤，有自己的民族语言，现在就生活在楚克齐。 楚克齐是个好地方啊，产黄金，还有石油和天然气。” 有人继续捧哏：“去那打工给多少工钱？” 陈树志说：“楚克齐那边有个极地矿业，工人实行轮换制，去半年、回家休半年，上岗的时候，一个月大概收入3000。” “这么多？” “我说的是澳元！一块顶五块。”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参加竞选 陈树志的一番说辞把昌龙县一众领导真的说动心了。 去国外打工，一个月就能赚一万五，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 “馅饼”不止一个，就连去噶尔穆搞建筑都觉得不错。 在西北搬砖，一个月的工资800起步，补助比工资高，一天30一个月900，一个小工的工资，就能顶四个科级干部工资。 有人担心水土不服，张广印说：“别人能去咱们就能去。” 至于苦和累，山里人一年四季身子骨不闲着，只要管吃管喝，还能吃饱喝足，绝对比牲口好使。 陈树志接着算账：“孩子们出去赚了钱，还不得花到家里来？ 去国外打工的，工资可以从国内发，一个月工资就能起盖三间大瓦房。 在国内干工程，一年也能攒一栋房子钱。 咱们保守点算，今年安排一万人出去打工，一年最少拿回来一个亿。 这一个亿盖房子、娶媳妇、买电器，都得花在昌龙县，地方上各种买卖肯定能红火起来。 这就叫拉动冀递辟。要是出去5万人呢？” 有人问：“可要是打工的出去不回来呢？我们城关镇镇有几十个被东华招走了，结果有十几个在外边娶了媳妇不回来了。” 陈树志说：“那只是个别现象。那批最早去打工的，都是心思活泛的人。 他们在家里早就待腻味了，心思已经不在山里，飞出去不回来也正常。 我们这次大批量招工，青年、壮年都要。 上有老、下有小，哪个舍得把家给扔了。 各位都喝了不少墨水，肯定知道这么一句话：鸟恋旧林，鱼思故渊，树高千丈，叶落归根。 还有就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普通老百姓能有几个成陈世美的？ 我们东华的价值观是：‘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所以，诸位放心吧。要是哪个东华员工不讲孝道、不养爹妈、背叛家庭，我陈树志写个手指宽的纸条，就能把他开除。” 陈树志长得人高马大，这两年有些发福，更显得额头巍峨、太阳穴饱满。 今天会见县里领导穿得比较正式，吃饭的时候中山装已经脱了，现在的装束是：内里雪白的衬衫，外边细线羊绒衫，手腕子上亮闪闪的大手表。 总之，很有派。 这一套说辞下来，张广印都信了。 接下来，商量怎么把山里的壮劳力给赶出去打工，酒宴散了，将阵地转移到宾馆的会议室，由张广印跟大家伙合计下步工作。 县里准备成立昌龙县劳务输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就由他本人担任，有关部门负责人为成员，办公室设在劳动局。 首先统计适龄务工人员，逐乡镇统计劳动力的情况。 接下来宣传政策、动员报名、然后将合适的劳动力发派给东华就行了。 陈树志没掺和县里的事情，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地一边抽烟，一边合计事情。 见张广印喝一帮高参们基本理清了思路，工作重点和分工也有了眉目，就插嘴问道：“张县长，咱们县有职中吗？”这次之后，昌龙县立刻动员起来，开始把劳务输出作为全县上下的头等大事来推动。 这让陈树志志得意满，心里已经把自己比作了昌龙人的伯乐。 其实，穷则思变。看着沿海县区经济风生水起，昌龙已经红了眼，早就有人提议把劳务输出作为县域经济的重要一环，这次陈树志的提议相当于点燃了引信。 接下来陈树志还要考察昌龙职中，并出资收购作为东华职校的分校，培训外出务工人员。 ...... 陈立东去伯力，是与根纳季见面，并将陈雨姗、陈雨萌送给便宜哥哥当保镖。 根纳季经过与陈天雄的朝夕相处，知道这些人“身怀秘技”，力大不说，眼力、耳力也绝非常人，并且忠心耿耿，生死不惧。 根纳季找陈立东要保镖，不是保护自己，而是保护他的妻子和孩子。 娜斯佳在莫市大学任助教，根纳季到紧急状态部任职解决了俩人两地分居的问题，本来应该高兴，但根纳季很快意识到，他的新职务很可能给娜斯佳带来风险。 当陈立东将雨珊、雨萌介绍给根纳季夫妇的时候，根纳季小声问陈立东：“是女孩子啊，他们行吗？” 陈立东拍了拍对方肩膀说：“放心吧，训练一年半了，不比天雄差。” 根纳季这才放心，然后说：“我马上要离开伯力回莫市，清理纳扎连科的事情还需要你自己动手。” 陈立东被说的一头雾水：“我自己动手？我怎么弄？” 根纳季说：“纳扎连科应该是逃到了国外，内务部已经对他的公司、对楚克齐方面的官员进行调查。 纳扎连科在楚克齐的公司将收归国有然后对外出售，他们希望由我们出资收购。” 陈立东“唔”了一声，心说皮尤金可真会玩，但愿他能适可而止，因为这么干会上瘾。 根纳季所说的动手，大概就是出钱收购纳扎连科的产业，然后通过商业手段，让纳扎连科的余党没好果子吃。 根纳季接着说：“我会争取以合适的价格收购纳扎连科的产业，接收这些产业后你来甄别那些员工的去留。 还有一个好消息，楚克齐自治区需要选举一位新的行政长官，他们有意让阿布拉做人选，我这次准备带阿布拉一起去莫市。” 陈立东一愣：“让阿布拉竞选自治区主/席？没开玩笑吧？” 根纳季说：“是真的，据说是那个人的意思。” 那个人说的是皮尤金，准备竞选毛熊最高权力，还有一个月就将举行全国大选。 看来上次会见，皮尤金对阿布拉印象不错。 楚科奇虽然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只有几万常驻人口。 有联邦高层的支持、再撒撒卢布，阿布拉当选自治区行政长官好像真的没问题。 可陈立东总觉着这事荒唐，因为阿布拉不是通常的人，他是系统生物，受陈立东意识支配的机械仆从，机械仆从从政当官？ 阿布拉，全名莫罗佐夫.帕夫里克.阿布拉，爷爷是流放到马加丹的劳教犯，死于醉酒。 他的父亲曾经是马加丹市政机械联合工厂的工人，后来被调到共青城钢铁厂任炉前工，在一次事故中罹难。 阿布拉的母亲死于流产，父亲遇难后，他成为了孤儿。 成年后的阿布拉也曾经在共青城钢铁厂工作，钢铁厂停产后流浪街头。 钢铁厂复产后，阿布拉被召回，之后去澳洲工作过一段时间，成为一名优秀的矿工。 一年前阿布拉被从澳洲调回，委任为远东矿业的总经理，带队主导实施了库波尔金矿的勘察、设计和开采工作。 以上关于阿布拉的简历，是王宏斌翻查钢铁厂的陈年旧档，给机械仆从编造的。 真实的阿布拉，早就挂了。 有人说他曾经因为偷盗，被追进了森林，有人曾发现过他的尸体，这就不需要对证了。 有一个阿布拉已经顶替了死者。 苏熊解/体那些年，远东这边社会动荡，再加上户籍制度与华夏天壤之别，冒名一些人没什么难度。 王宏斌经过几年的实践，在机械仆从们的辅助下，已经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所以，以上简历应该没有问题。再看业绩： 去年一年，极地矿业生产黄金30吨，产值80亿卢布，上缴税金3.75亿卢布。 想到这些，陈立东瞬时明白，阿布拉被作为楚克齐行政长官的竞选人选，肯定跟这个有关系。 还真被他猜对了。 1999年极地矿业纳税3.75亿卢布，这笔税金被上缴联邦委员会的国库，然后会按比例返还地方。 在过去的那些年，楚克齐财政连年赤字，不仅上缴国库的税金寥寥无几，还要由国库支持经费、维持地方运转。 这也是毛熊联邦地方和中央主要矛盾。 一些贫困地区需要中央政府平衡财政，这就导致那些财政贡献突出的地区的不满。 三年前，莫市市长就曾带领其它几个地区的行政长官去克里姆宫反应意见，反对把他们的收入通过中央国库转给其它入不敷出的地区。 1993年毛熊联邦宪法公布后，从根本上改变了苏熊时期中央集权的管理架构和体制，明确了中央和地方各自的管辖范围、权限和责任。 1997年1月，毛熊进行了第一次全国性地方选举。 那些民选的市长、州长、区长开始走上政治舞台，这些人以企业家为主，被称为“务实派”。 而恰恰是这些“务实派”上台，加剧了中央和地方的摩擦，矛盾更加尖锐。 海参崴的行政长官就曾说过：如果中央政府不按期偿还所拖欠债务，他将停止向中央国库提供任何资金。 现在，有一个榜样出现了。 维持楚克齐的地方运转，有一亿卢布就行，极地矿业一家就能给国库贡献两个多亿，楚克齐从需要喂奶的孩子成长为少年，这就是榜样。 皮尤金看到这份成绩单后，立刻想起与阿布拉见面的过程。 阿布拉当时说：“我们将创造更多的财富，把采矿业做大，为国家发展贡献更多的力量。” 皮尤金承诺：“我会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如何实现阿布拉的愿望？ 皮尤金的做法是：给你个自治区行政长官当。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建核电站 阿布拉在被陈立东辅导一番后，跟随根纳季去了莫市，并进入克里姆宫与皮尤金会面。 会面只有几分钟，皮尤金叮嘱阿布拉好好表现，不要辜负一片期望，然后交待阿布拉一件事：“竞选自治区行政长官需要进行宣传，ORT广播公司可以帮你做一些工作，会有人找你联系相关事情。” 阿布拉从里面出来后，去了紧急状态部，向根纳季汇报了有关情况。 正谈话间，就有总/理办公室的人带着ORT的相关人员过来对接，之前说是给阿布拉竞选做宣传，但背后的原因满不是这回事。 事情不复杂。 ORT广播公司相当于毛熊的央视。本来属于国营但在私有化阶段出售了大部分股份，现在正在回购收回。 毛熊现在有三家主流媒体，ORT是最大的一家，还有一家RTR也曾属于国家电视台。 第三家为独立广播公司，简称NTV。这家公司属于媒体大亨伊戈尔.马拉申克，马拉申克是皮尤金的反对派，他的这家广播公司对发动第二次诺赫琴战争、对皮尤金强硬的政治态度持有反对意见。 所以皮尤金需要反击。 怎么弄呢？就是扩大自己一方的声音。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某个地区能接收ORT的信号而不能接收NTV的信号，那么皮尤金就能获得更多的选票。 如何扩大信号呢？方法是增加传输设备和信号基站。 现在就建是来不及的，不过毛熊还有一家TVC广播电视公司，主打教育、人文方面的内容，建设了一批数字基站，1998年毛熊爆发债务危机后，这家公司同样陷入债务风险准备出售，如果ORT能将这家公司收归旗下，就能增加ORT的宣传覆盖面。 之前已经安排财政出资收购了ORT的股份，再增加财政预算、给ORT增加装备的话，容易被人诟病、落下把柄。 钱从哪出呢？皮尤金想到了远东的洛维奇和阿布拉，最后敲定让极地矿业出这笔钱。 极地矿业给ORT出钱当然越多越好，但是不能作为资本，那就只能算广告费。 这笔广告费需要多少呢？20亿卢布，接近于ORT全年财政预算的三分之一，折合人民币是6.5亿。 这笔钱可以分4年支付、每年5亿卢布，ORT将拿出黄金时段给极地矿业打广告。 5亿卢布可是巨资，1999年极地矿业的营业利润不到7亿卢布，这相当于拿极地矿业大部分利润打了广告。 不过，阿布拉当场表示没问题，但是需要向几位董事沟通后确定具体支付方式。 为啥这么表态？因为陈立东早就交待过，这次“面君”肯定要大出血，只要不超过10亿卢布，可以当场答应下来。 大选在即，正是火烧眉毛的时候，阿布拉直接进入根纳季的另一间办公室，电话联系了安德烈和陈立东，几分钟后出来表示：“几位股东都认可支持ORT的基础设施建设，希望贵我双方能够合作愉快，让我们在远东的事业更加顺利。 我们当前的要求是贵公司能够开设一个专门频道宣传极地采矿业，它要在黄金时段播出我们的故事，展示我们的产品，以便人们能够正确评价极地矿业，投身那里的伟大事业。 同时，还请贵公司帮我制作一个专题节目，帮我赢得在楚克齐的地方选举。” ORT的负责人问：“宣传竞选的事情我们有几种方案，不过这笔资金什么时候到位？” 阿布拉说：“三天内。” ...... 比利比诺核电站，王宏斌刚刚在工作人员带领下参观完所有设施，心里有些失落。 一是因为这里的设施设备比较陈旧，一点没有高大上的感觉，二是因为这座电站功率太小，无法满足大批矿场复工复产的用电需求。 比利比诺核电站拥有4台EGP-6型核反应堆，分别于1974到1977年投入运行，装机量只有48兆瓦，是世界上最小的核电站，当然它还是北半球纬度最高的核电站。 核电站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因为涉及机密太多，外人很难进入，不过王宏斌现在代表极地矿业，极地矿业已经成为核电站的股东。 另外这座核电站本来就允许对外开放，它是由毛熊国家原子能集团下属的核电公司建设的一处科教版的核电站，建成后每年都要接待几个批次的访客，来访的大多是其他国家电力系统的人员。 直到最近几年，这座电站用户持续减少，资金入不敷出，已经难以维持运转。 买下这座核电站，极地矿业付出了2.5亿卢布，不到1000万刀。 看似很便宜，不过看完这里的设施，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值。 这座微型核电站占地大概150亩，主要功能建筑包括核反应堆厂房、汽轮机厂房、冷却塔。 核电站，就是用核反应堆来代替火电站的锅炉，以核燃料在核反应堆中发生特殊形式的“燃烧”产生热量，来加热水使之变成蒸汽。蒸汽通过管路进入汽轮机，推动汽轮发电机发电。 一般说来，核电站的汽轮发电机及电器设备与普通火电站大同小异，其奥妙主要在于核反应堆。 核反应堆是核电站的心脏，引领的那位大妈说了一通反应堆的工作原理，但王宏斌仍然一窍不通，甚至那些专用名词都不清楚。 他只听明白，这个反应堆属于石墨水冷堆，可以使用天然铀，能够在不停堆的情况下更换燃料，并且还能生产钚239。 这个钚239，就是做原子弹用的。 总之，毛熊国内现在的核电站基本都是这种模式，乌熊境内那座发生爆炸引起严重核泄露的电站也是用的同一模板。 事后调查结论证明，齐尔贝里核电站发生的爆炸事故不只是员工操作问题，而是这种石墨水冷堆在设计上存在缺陷。 在齐尔贝里核电站事故之后，苏熊当局叫停了一切这种模式反应堆的建设，既有的石墨水冷堆也会在达到50年极限寿命时更换更高安全等级的核反应堆。 这次来，王宏斌等人在进入其中一座大罐后，通过监控屏幕看到了水中的核燃料和控制棒，总之没啥神秘之处。 至于汽轮机、冷凝器、发电机等设备，更一般了。 王宏斌不禁感慨：核电站也只是用烧水的办法来获得电力。 这个核电站理论上已经属于极地矿业，但是它的运行还要靠毛熊国家原子能集团核电公司提供核燃料。 更换棒料、处理废料都要委托这家公司来进行，核电站的员工大部分已经归属极地矿业，由极地矿业来负责这些人的薪酬和福利。 在楚克齐这边，员工的待遇是高于毛熊其它地区的，留下来的员工大部分已经在比利比诺安家。 在接下来的见面会上，王宏斌承诺：“各位同事，我作为极地矿业执行董事，被临时委任管理核电站的相关事务。 这座核电站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满负荷生产，各位的工资待遇将参照同行业最高标准来调整，同时根据比利比诺物价水平发放生活补助以及购物券。 总之由我负责让各位安心工作，各位负责这座电站的运行。” 散会后，王宏斌把各位高管留下来询问了几件事情。 第一个就是安全的问题：“现在电站的运行有隐患没有？” 生产主管、机械工程师帕威尔.舒金说：“放心吧，它正当壮年，各方面的运行都在健康状态。当然，这里好多机械设备有20多个年头，如果公司有钱的话，可以更换新的设备。” 王宏斌点点头说：“你可以拉出采购目录，我负责提供设备。” 电气工程师瓦西里.托尔马索夫连忙说：“控制中心也需要升级一些设备，那些老古董虽然能用，但是已经落伍了。” 王宏斌问：“更换设备不会影响电站的生产运行吧？” 舒金说：“您放心，我和托尔马索夫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能够把影响降到最小。” 王宏斌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坐在后排随同过来的十几人说：“听说有十几位员工选择离开这里，缺的人手我已经带过来了，不过他们都是新手，也是第一次接触核电工作，我把他们交给大家。 如何分配岗位，由人事主管阿列克谢.沙基洛夫负责。” 坐在前排的沙基洛夫点了点头。 王宏斌继续说：“这些新员工有些死板，但是学习新的知识和技能都没问题，希望大家能够把岗位知识和技能尽所能地传授给他们，把他们带出来能让你们更轻松。 而且，各位不必担心教会他们会失去现在的岗位。 只要各位不做损害公司利益事情，我们不会辞掉任何人。 将来我们有打算建设新的核电站，希望各位能够与我一起开创新的事业。” 王宏斌的讲话就此打住，接下来要在核电站用餐，并相互熟悉一番。 吃饭的时候，王宏斌叮嘱大家：“公司有规定，工作期间一律不许饮酒，今天晚上执勤的同事自己忍一忍吧。” 大块头舒金讪讪地放下了酒杯，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新老板，不许饮酒这条规定在核电站的员工守则里也有。 晚饭结束后，王宏斌问阿列克谢.沙基洛夫：“公司打算规划设计新的核电站，你能推荐一些合适的人吗？” 沙基洛夫考虑了几秒说：“舒金他们几位大概只是熟悉本职工作，让他们设计建造一座新的核电站，估计不行。 目前国内的核电站，都是国家原子能集团设计建设的，私营公司建设核电站恐怕面临着一系列的麻烦。” 王宏斌看着对方粗糙的面孔，说道：“我们准备在华夏建设核电站。” PS：感谢迷失在黄昏@百度大大的月票。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大国重器 “围海造田，是指用土石、建筑垃圾、工程组件，将陆地、岛屿，甚至岛礁，沿边缘填埋成新的陆地。 向大海要地是华夏的传统，上古传说就有‘精卫填海’的故事，根据记载早在两千年前华夏先民就已经大范围进行沿海开发，沿海地区人口逐渐增长，土地不够了，就去围海造地。 新华夏立国后，沿海各地累计围海造地6000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一个半盘山市的国土面积。 进入新世纪，沪市、鲁省等4个省市都有新的造地计划。 沪市下个月准备投资1亿元，造地4万亩，主要办法是在长江口筑坝，呈“V”字型，能够圈围长江下泻的泥沙，同时利用潮涨潮落，还能留住潮水带来的泥沙。 鲁省填海造地的主要范围在常岛县，这个县位于渤海与黄海之间，国土以岛屿为主，岛陆面积只有56平方公里，人均耕地仅0.1亩。 这个县近几年都在‘向大海要土地’，今年准备启动‘新大陆’工程，采取‘粘土打墙、滩涂推移、垃圾回填’的办法，选择适宜的近海浅滩用粘土碎石筑起围挡，用各种建筑垃圾、生活垃圾进行回填，一期工程造地2000亩年内完成，新造的陆地将用于建设海产品市场。” 在辽省省政府的一处报告厅里，华夏综合运输研究所副所长王东亮正在做《盘山市围海造地暨20万吨级深水大港建设可行性研究报告》。 王东亮继续说：“盘山市堆填码头围海造地的位置，在大辽河与双台子河交汇的地方，那里的泥沙随着河水不断淤积，形成了大片浅滩，涨潮时平均水深2米，适合围海造地。 盘山港二期的选址在一期前出两公里的位置，等深线为15米，可以接卸20万吨级散装货轮。 再前出10公里是30米等深线，可以作为锚地。 盘山港的二期，将与东华铝业配套，建设规模为20万吨级矿石专用泊位2个，以及相应的水域、引桥、引堤、堆场、道路、通讯、环保和装卸设施等，年吞吐量1800万吨，工程总投资22亿元。 项目拟按照业主码头模式建造，由东华实业集团出资建设。 码头的后身，由东华铝业出资建设电解铝及铝制品工业产业园区，规划面积40平方公里，投资概算48亿元。 产业园项目另外立项，我就不再赘述。 下面，向各位领导详细汇报一下港口的技术指标、水工建筑、环境保护和工程特点。” 王东亮所在的研究所，隶属国家计委，有非同一般的权威性。 这个可行性研究报告，持续搞了两年，仅委托费用就花掉了300多万。 最难的是做通环保这一关。 可行性报告认真分析了建设港口对洋流、海洋生物、水产养殖、河汛排涝等方面的影响，并征求过国土部海洋局的意见后，才完成报告终稿。 王东亮接下来汇报的内容更加专业，对各位领导来说已经超出他们熟悉的范畴。 盘山港二期工程22个亿，加上吹沙造地的48个亿，这就是70个亿，再算上20万吨电解铝项目20亿元的投资，合计90个亿，再填补上配套项目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就可以算成100个亿了。 从产业发展的角度看，有了港口就能拉动腹地临港经济发展，电解铝项目之后还将安排一些产业链项目，比如铝合金、电缆、铝箔、板带等。 此外，这个港口接卸能力1800万吨，一个20万吨电解铝厂原材料和产品运输量顶多80万吨，港口建成后会晒太阳？ 尽管是东华的业主码头，但是集港运输的业务肯定要搞起来。 还有，盘山市已经与东华达成协议，在东华两个20万吨级码头附近允许盘山市港务集团或者其它企业建设深水码头。 那么，辽河油田是不是会有想法？自己产的油不够，要不要从海外购买原油来进行炼化？有没有可能建设原有码头，在码头腹地建设原油储备库来作为东三省的能源供应基地。 关键是盘山港的位置好啊，藏在渤海湾里，前边有旅大军港做拱卫，身后是老东北工业基地，在这个位置建港绝对不错。 总之，临港经济的文章大有可为，盘山市这下子要火，人们不禁羡慕马文刚，从省计委副主任去主政盘山，两年时间就折腾出这么一个大项目，被馅饼砸到了啊。 更有内部人士感慨，马文刚将再进一步，沈一鸣将主持政府工作，东华真的是“政绩播种机”。 ...... 3月22号，二界沟开海的日子。 今年开海更加冷清，渔船也少了几条。 这几年通过李爱国的关系，有好多年轻人考上船员、拿到证件、上了东华的大船当海员。 比如唐志军，已经做了三副。 当海员也很辛苦，出一次海十几二十几天，要是跑西欧或者美洲的话，时间会更长一些。 但是薪酬高，每个月拿到手一万多接近两万，给个乡长都不换。 只是东华对船员管得严，进港、下船后要遵守许多规矩，不允许进红灯区啦，不允许夹带私货啦。 别家的船也有类似规定，但是东华是真督查、真处分。 东华每年要清理一批违规的员工，就连远洋航运的董事长、总经理郝月明都被弄了几年刑期，这真不是说着玩的。 东华有个黑脸唐文亮，专门负责调查违规违法的问题，也不知道他养了多少狗腿子，总有一些人觉着偷偷搞点事情没问题，却总会被抓住把柄，甚至会有偷拍的照片视频作证。 于是有船员改头换面，去了别家航运公司，但听说不仅福利待遇差劲，还会出现一些被打压的问题发生，比如被船老大揩油，新人被刁难做更多的事情，有人就反悔继续回到东华。 现在，盘山籍的东华船员们听说要建自己的码头了，没准自己家的大船有望在自己的地盘停靠，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 ...... 在海湾处，驻泊着四艘绞吸式挖泥船，陈立东和李满仓登上其中一艘，正在查看当今最先进的清理航道的大玩具。 这四艘挖泥船，属于一个型号：CSD650型，由日曼国KRUPP VOSTA公司设计，蓟市新港造船厂承建。 CSD650型挖泥船的初代船型诞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之后的十几年间未进行大的改动。 1998年华夏大江、大河洪涝灾害发生后，水利部门提出了一个“百船工程”计划，准备由华夏水利总公司利用国债资金建造100条挖泥船。 东华建造的这4条船，属于“百船工程”的实验型，在拿到KRUPP VOSTA公司设计的图纸后，再次进行了优化设计。 原船型主要用于大江、湖泊的挖泥清淤，而用于近海清理航道的话，需要增设台风锚，改装的船体上已经加装锚绞盘和台风锚。 桅杆也要调整设计，原船型为固定式桅杆，从近海进入内河有时要通过高度不大的桥梁，改装后的船型增设了倒下/升起的手动钢丝绳绞车，能把桅杆放下来。 对这种搅吸船，陈立东并不满意，比如这种船不能自航，需要用拖船拖带。 船体也太小，型长46米，型宽10.5米，型深2.9米，吃水深度只有1.5米，在浪高超过0.5米、风力超过5级时，就超出作业条件，只能把它拖带到避风港。 还有它的作业效率有点低，挖深只有16米，输送距离也只有2000米，每小时疏浚能力为1356立方米。 陈立东见识过另一世的大型绞吸船天鲲号，是华夏首艘自主研发、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一款绿色环保、高效智能的重型自航绞吸船。 天鲲号“天鲲号”总长140米，型宽27.8米，型深9米，设计吃水6.5米。 而且天鲲号是自航工程船，设计航速12节，标准疏浚能力每小时6000立方米，绞刀挖深范围6.5至35米，远程输送能力15000米， 陈立东记得，天鲲号输送系统能力号称世界第一，挖掘能力亚洲第一，适应恶劣海况能力全球最强，被称为造岛神器。 陈立东重生前曾经去沪市登上过天鲲号的改进版，新版本的船型，已经拥有当时最先进的自动控制系统，可实现自动挖泥、监控及无人操控。 另一世，陈立东追过央视一档节目《大国重器》。 这个纪录片，以独特的视角记录了华夏装备制造业创新发展的历史。 导演们将镜头对准了普通的产业工人和装备制造业企业转型升级创新中的关键人物，真实记录了他们的智慧、生活和梦想。 片中用镜头语言，通过人物故事和制造细节，鲜活地讲述了充满华夏智慧的机器制造故事，再现了华夏装备制造业从无到有，赶超世界先进水平背后的艰辛历程，展望了华夏装备制造业迈向高端制造的未来前景。 大国重器，浓缩着这一行业尖端科技的精华，凝聚着无数科研工作者的心血，是国家整体力量的体现。 这一世，陈立东也期盼着能够为打造大国重器添砖加瓦。 据新港造船厂的李少华说，脚下这艘初级版本的绞吸船，经过了中船公司旗下的708所的重新设计，改动不大但更加实用。 陈立东把这个研究所的名字记了下来，然后准备把后世见过的天鲲号的有关情况梳理出来，交给这家研究所去设计。 现在已经有了4条绞吸船，那就开干。 干啥？当然是本章开头提到的围海造田，或者说叫吹沙造地。 在盘山港二期选址的位置，将进行拦坝筑埝。 四艘搅吸船拖到15米海沟的位置，搅动海沙，吸入泵管，通过管道将海沙混合着海水输送到拦坝的位置，海水流走、海沙沉淀，形成陆地。 只要海况允许，四艘搅吸船将昼夜不息，尽快将码头位置的陆地造出来，然后开始打桩建码头。 搅吸船继续吹填电解铝项目用地，这里奇迹般诞生华夏最年轻的土地。 PS：感谢书友56551932的月票，感谢yangke5的推荐票，感谢各位书友持续关注。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填海造地 吹沙填海造地，主要成本有三项。 一是人工费，耗费工时的主要是搭建围埝。 二是材料费，耗费最多的是土工布，其它还有木桩和铁丝。 三是机械费，包括这几艘挖泥船以及皮艇、冲锋舟、输泥管的费用。 零零总总算下来，在盘山港腹地以这种方式造地，一亩地成本均价6万元。 不过用海沙吹填，土壤含水量高、孔隙比较大、压缩性高、承载力差。 所以，在实践中完成挖泥吹沙填出陆地后，还要进行自然沉降，二次整理，翻晒降水，砂石回填，碾压强夯等处理，使吹沙造地能够变成建设用地，达到一般承载力的要求后才能在上边修路盖楼，建设工厂。 这么一算，每亩土地的成本就得10万开出去。 10万一亩的建设用地其实很便宜，它不占用农田，不需要走征地手续，也没有各项占地补偿费用。 还有，新造的土地就是一张白纸，想怎么规划就怎么规划，这也是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华夏沿海各地纷纷向海要地的动因。 在吹填形成陆地之后，将接续堆填石料、石渣，采用强夯工艺，让港址这边尽快形成建设用地。 工业园区建设用地同样如此。 围埝筑坝需要水泥和石渣石料，建设通港公路、加强港址基础也需要这些建材。 东华已经在盘山建设了水泥厂和商砼搅拌站，可以生产加工相应的建筑材料。 但是石料有些麻烦。 因为盘山附近无山，开山采石就不现实。 当下，盘山的通港铁路还没有影子，靠公路长距离运输建材的话，成本会高得离谱。 要想获得建材骨料，还有个办法就是从海上运过来。 所谓的建材骨料主要是碎石、卵石、废渣、砂子、粉煤灰，用于造地的话，各种建筑垃圾、房屋拆迁的废墟、钢铁厂的炉渣都可以。 最常用的是山皮石，山皮石一般就是采矿时的剥岩土。 这种山皮石各大矿山有的是，为了不影响矿山开采，需要远距离选择弃土点将山皮石运输过去。 如果就近有修路、建港等建设工程那就更好了，不仅不用废弃，还能卖几块零花钱。 山皮石的费用，主要是运输费用。 大量山皮石走海运输送花不了几个钱，从西澳运到盘山港的运费每吨大概15元人民币。 但盘山港目前在辽河口的码头，只能接卸3000吨的货轮，用小船跨国运输山皮石就不划算了。 思来想去，陈立东还是选择了使用金手指--系统熔炉。 ...... 这天下午，陈立东来到东华在盘山新建的热电厂。 这座热电厂安装了3套300MW级燃气--蒸汽联合循环发电机组，每套机组有燃气轮机、余热锅炉、汽轮机及发电机4大主要部件。 总经理丁德信引领着陈立东参观了这座已经建成却未投入运行的发电厂。 回到办公室后，丁德信说：“已经与辽河油田浅海油气公司达成了日供气80万立米的协议。 他们从去年开始加大投入、增上设备，日产量已经达到100万立米，基本上都被我们吃掉了。 我们的电厂，度电耗气量在0.17-0.34立米，维持100兆瓦出力的话，可能会在高位运行，每立米天然气大概只能发3度电，80万方天然气勉强维持运转。” 陈立东问：“两个储罐满了没？” 丁德信说：“差早呢。一只空着，另一只储存了8万立米液化气，够用两个月吧。” 俩人所说的储罐，是由远东商贸经手购买的两座容积为15万立米的液化天然气储罐，每只折合人民币2.268亿，光是现场焊接的人工费用就支出了15万，再算上附属设施，这座储气站一共花了7.6亿人民币，真实有钱没处花了。 要知道，这座电厂才花了11.88亿。 丁德信不知道，电厂的设备和储气站的设施，都是从系统里刷出来的。 液化天然气，体积只有气态的600分之一，半罐液化气能够用两个月，两只储罐蓄满能渡过4个月的气荒。 陈立东继续问：“跟他们谈的价格是多少？” 丁德信说：“一块三毛六。理论上可以压到一块二，不过考虑他们新上设备，资金确实紧张，没有再逼他们。”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关键是这边的油气开采条件差。等我们建设完电解铝厂，用电量得增加好几倍，这点气肯定不够用。” 丁德信也有些愁眉苦脸地说：“据说海里有油气资源，可是等他们勘探打井弄出来，大概没十年也得八年。” 陈立东呵呵一笑说：“我们从远东弄一条管道过来怎么样？” 丁德信一愣：“可能吗？” 陈立东说：“当然可能啊，你虽然加入东华晚，但是应该知道我们在远东有业务吧。 我们刚刚接手了雅库特一处最大的油气田，准备把石油和天然气输送到伯力进行加工和冶炼。 而我的想法是把石油和天然气通过长输管线弄到这里，在国内建设炼化基地。 知道吗？远东那边的天然气每千立米价格是13刀，折合人民币每方不到一毛二。” 丁德信张大嘴巴，看着这位老板直抽凉气，不是对油气价格吃惊，而是惊讶这个老板的能量。 他是本科毕业，学的是动力机械，之前工作单位在鲁省的胜利油田，对远东的油气资源和生产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这两年一直忙着建设这座热电厂，年前才基本完工，进入调试阶段，所以对集团内部的人接触不多，但是从集团内部文件和网络上知道，东华乃是一家跨国企业，甚至有点托拉斯的态势。 鲁省是沿海省份，由于紧邻太阳国、棒子国的关系，改革开放的步伐比兄弟省份要快些，所以丁德信算是“睁眼看世界”比较早的那批人。 可是自从进入东华后，不断被刷新着认知。 当初他经沈兴介绍来到东华，本想在石油机械方面找个位置。 没想到罗浩看到他的学历和经历，就被派到盘山主持电厂工作。 这个时代，搞燃气电厂有点超前，华夏国内燃气发电比煤电成本高不少，每度点成本至少多出一毛钱。 所以丁德信曾经建议热电厂应该采用煤做燃料，他当初的建议就是被眼前这位年轻的董事长给否了。 这时丁德信才明白，陈立东坚持搞燃气电厂，敢情是想把远东的天然气通过管道送过来。 陈立东接着说：“一毛二是出厂价，没有计算运输费用，参考经乌熊运往欧洲的价格，天然气运费大概是每千公里每千方28刀。 从伯力到盘山大概1400公里，这么算的话运费需要加上三毛五。 也就是说，从伯力运输天然气到盘山，价格是0.47元，只相当于本地产天然气的三成，怎么样？” 丁德信服了，还能说啥，两个字：划算！ 电厂在陈立东的催促下开工了，源源不断地将电力输送到附近的变电站，其中一条粗大的电缆输往东南入海。 东华热电厂建设在盘山港务局的东部，四周孤零零没有邻居，再向东南入海则是吹沙造地的那几条船了。 现在四条挖泥船上作业的都是机械仆从，只见两座船并到一处，然后被机械仆从召唤出异时空联通信标，接着开启了系统熔炉分身。 再接下来，熔炉开启了巨口向外吐出西瓜大小的石块。 这些石块沉入水底，然后向周围散逸，接着越堆越高，逐步露出水面，石块堆积的地方将是通岛公路的路基。 开启熔炉，浅海修路，就是这么容易。 用系统熔炉刷石块，每吨要支付100度电费。 如何计算电费，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华夏通常所说的电费是用户通过电网用电，在一定时间内所耗费的电能电量所产生的费用，一般电费在每度5毛钱左右。 但是具体电费的计算是很复杂的事情。 首先，要考虑发电类型，火电、水电、核电、风电、光电，每种发电方式的成本都不一样。 火电也分燃煤、燃油、燃气等不同的类别，燃料价格的波动也将使电价产生起伏波动。 这就设计发电成本的问题，华夏电厂发的电多数上网国家电网计价，一般采用年限平均法，主要考虑电厂投资费用、使用寿命、年度内燃料消耗、运行维护费用、发电效率等几项指标。 以燃煤电厂为例，如果剔除人工费用、日常维护保养等费用，发电成本中，投资折旧成本大约占70%，燃料成本占30%。 东华建设在盘山的热电厂，设备都是外采，所谓外采也就是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成本先来个忽略不计。 陈立东去电厂调研，一方面是催出开工发电，来保证海里的吹填工程。 另一方面是想算算成本，如果自己家发电成本能降下来，也能安慰安慰自己的心灵。 可是和丁德信算过账后才知道，发3度电消耗一方气，不考虑电厂折旧，一度电的成本也要四毛五，比从电网购电也就少一些手续费和基本电费钱，真没有便宜赚。 这么一算，从熔炉里提炼石块成本大概是每吨45元。 熔炉一开，吐出来的是材料，也是人民币啊。 火力全开的话，一小时10万度电，耗费四万五千块钱呢，一天108万就没了。石头扔进了水里，相当于打了水漂了。 不过堆填路基的速度也是真的快，一小时可以输出1000吨石料，一天两万四千吨，相当于一列重载加长火车运输的量。 海里的石料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起来，两条挖泥船需要在拖船的牵引下不断进行位移。 一条灰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造岩石 系统熔炉吐出来石头，是怎么回事呢？ 前边说过，系统熔炉具备回收物资并分解成元素单质的功能，同时具备熔炼和烧结功能。 熔炼，指将固体金属用加热炉熔化成液体并调质。 烧结，指在高温下把粉状物料转变为致密体。 石头又是怎么产生的？ 教科书上是这么说的：蓝星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岩石是火成岩，又叫岩浆岩。 岩浆是在地壳深处产生的高温、炽热、粘稠、含有挥发成分的硅酸盐熔融体。 蓝星内部的岩浆经喷发或者未喷出侵入地壳，冷却凝结后就形成了岩石。 所以，用系统熔炉熔炼出石头肯定是可行的。 可是怎么熔炼呢？使用哪些材料？选择哪种配方？采取什么工艺？ 这得研究，靠着某个中师生慢慢来或许能搞定，但肯定会浪费不少金币。 陈立东选择的方式是上网悬赏，用论坛鲜花换技术工艺。 某一天，东华网站论坛锤子之家中发布了一则悬赏贴：“求制造人造岩石的技术方案，悬赏鲜花108朵”。 108朵鲜花，上三位数了，可是大手笔。 再一看发帖人，窝去！东邪！至尊！ 东邪是陈立东的网名，至尊是论坛级别。 网络达人都知道东邪乃是东华实业集团陈立东的网名，董事长亲自发布悬赏贴求技术方案，可是不多见。 马上有人秒回：“沙发，是我的，” “东邪的沙发，谁都别跟我抢！” “一楼沙雕，慢你5秒。” 一通灌水后，终于见到有人聊主题：“原来董事长在研究石头，人造岩石干啥用的？难道盖房子的石头还要从工厂里生产出来？” 东邪：“石头当然要从工厂里生产出来，比如切割后的石材，雕刻后的石像。不过，我想要的是模仿岩浆形成石头的方案。” 小兔儿乖乖：“‘东邪’本尊在线，大家快来围观！” 天剑：“岩石应该是岩浆经火山喷发到地壳，冷却后形成的。” 一根老烟枪：“火山喷发啊，初中的时候做过实验，用酒精灯、易拉罐就能做。” 蛋蛋的忧伤：“是不是还要用番茄酱？你个沙雕，人家东邪问的是火山里的岩浆，不是模拟火山喷发。 初中的火山喷发实验，谁没被老师忽悠过？那个实验喷的是番茄酱，纯粹是糊弄孩子们玩的。” 暗香：“阿特‘东邪’，你的意思似乎是要在实验室熔炼岩浆，然后形成岩石吗？” 东邪：“阿特‘暗香’，对对对。” 暗香：“你的实验用坩埚吗？” 东邪：“坩埚、感应炉，甚至高炉都行。” 大有作为：“这个简单，这不就是烧玻璃吗？我这里有份资料传给你。” 不一会，“大有作为”上传了资料《浮法玻璃制作流程》，然后留言：“这个方案中有熔炼玻璃的部分，你自己看，记得打赏。” 东邪打赏鲜花6朵，并回复：“我要花岗岩的岩石组分和熔炼办法，玻璃的不对路，不过还是要打赏。” 寂寞的榕树留言：“花岗岩由长石（通常是钾长石和奥长石）和石英组成，掺杂少量的云母（黑云母或白云母）和锆石、磷灰石、磁铁矿、钛铁矿和榍石等微量矿物质。 其中长石含量为40%-60%，石英含量为20%-40%，其颜色决定于所含成分的种类和数量，岩质坚硬密实。 以上摘自汉语词典，打字完毕求打赏。” 这位网友查证的这点知识对陈立东没啥帮助，但鉴于对方积极捧场，还是打赏了3朵鲜花。 疯狂的小草：“长石是最主要的造岩矿物，其成分大多为钾、钠、钙、钡的无水铝硅酸盐。摘自汉语词典，打字完毕求打赏。” 这位“小草”获得了2朵鲜花。 快乐的橙子也在留言：“石英，是由二氧化硅组成的矿物，半透明或不透明的晶体，一般乳白色，质地坚硬。 石英也是组成花岗岩的重要成分，回答完毕求打赏。” 陈立东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你们这是组团忽悠我啊！看我来放个大招：“感谢各位网友支持，各位的留言本人不再一一回复，但是有价值的方案请加密，密码私信给我就行。 本人会认真阅读，并根据本人的兴趣奉送一定数量的鲜花，如果是经济性的方案，本人会安排付费购买技术，或者帮您实现产业化。 本人还有个建议。大家说咱们建立一个网站，由各位网友提供和上传词条条目和内容，供大家阅读查询。 这样一个网络百科全书式的网站，叫它‘百度百科’怎么样？‘百度’就是取‘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意思，‘百科’是啥意思我就不解释了。 我还准备建立一个网站，就叫做‘知网’，专门汇聚具有学术意义的论文类文章，下载引用这些文章采用付费模式，如何？” 水木倾城回复：“陈董事长，我们水木大学已经联合有关单位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它叫CNKI工程。 至于你说的网站，我们大学也在做，你还是搞你的工厂吧，学术上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陈立东看着留言，捏呆呆发愣...... 陈立东网上说的这句话，还引起了另外一个人的注意。 他就是百度公司老板李恩宏，今年1月李恩宏和好友在燕京钟冠村已经创办了百度科技有限公司。 陈立东的言论让李恩宏有点尴尬了：“百度”已经有了，百度是我的百度，至于百度百科？确实有这个打算。 可对陈立东的话回不回呢？不回，好像自家的百度有被埋没的意思；回的话怎么说？ 李恩宏打开东华网锤子之家论坛注册页面，注册了“Robin”的昵称，然后在‘东邪’的那句话下留言：“陈董好，我是百度李恩宏。 ‘百度’俩字已经用啦，我对‘众里寻他千百度’这句词同样看重，很遗憾不能割爱。 不过还是希望陈董关心‘百度’、支持‘百度’，希望能与东华深入合作。” 陈立东这时也在关注着网站内的留言，以及热心网友发来的技术方案。 对水木倾城怼过来的话，陈立东不想回也不能回。 不过李恩宏的留言却要回过去：“‘百度’已经成立啦！可喜可贺。 用‘百度’这个名字，英雄所见略同啊。 我相信‘百度’会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 李总来个链接呗，我们‘互粉’一下。 欢迎李总来南陈村玩耍，我带你捉泥鳅，黏知了，逮蛤蟆。” 李恩宏看着自己的留言和陈立东的回复发呆：自己的留言太正式了，而对方的话“网络”派十足。在网上说话时自己的风格也是相当飘逸，怎么跟对方聊起来就放不开了呢？ “‘互粉’是啥意思？”李恩宏问旁边的信息部长。 信息部长说：“‘互粉’应该是互相做朋友的意思，东华网上把崇拜某个明星的人称为这位明星的‘粉丝’，取自英文‘fans’的谐音。 这些年好多网络上的流行用语都出自这位陈董事长，比如‘灌水’、‘潜水’、‘屌丝’、‘喷子’、‘粉丝’、‘黑粉’、‘菜鸟’、‘大虾’之类的。” 李恩宏心说自己这位部长大概也是对方的粉丝，于是咳嗽一声打断对方的絮叨，问了一句：“他跟我说‘互粉’是啥意思？我应该怎么回他？” 部长这才醒悟过来说：“他在要链接呢，就是在东华网链接咱们的网址，这是要给我们打广告啊，您这次出场就是不一般，当然我们也需要在网站上挂对方的链接。” 李恩宏心说能在东华网上挂链接确实赚了，可现在百度网还在筹建中，网址倒是注册了，网站的搭建还要几个月的时间，“互粉”的事情只能等等再说了。 不过公司当前的主要业务是为各大网站提供搜索技术服务，看样子把东华网作为大客户应该没问题吧。 公司现在正在与硅谷动力等几家门户网站谈搜索业务，这些网站与东华网比起来还是差一些，弄到东华网这个大单，公司租赁服务器的钱应该不发愁了。 不管李恩宏怎么打算，陈立东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技术方案。 “人造岩石”的方案，是那个叫做暗香的网友发过来的。 暗香发过来的是一篇技术文章《液态高炉渣制造人造岩石的实验研究》。 文章说： 高炉炼铁过程中排出的渣称为高炉渣，是一种工业废弃物。 莒钢每年产生高炉渣240余万吨，主要处理方式是将高炉渣冷却后再利用，比如用来生产钢渣水泥地基材料等，但是利用率比较低，只占15%左右。 人造岩石是直接用炼铁过程中产生的液态高炉渣，在高温下加入适量添加剂，充分利用炉渣高温，将添加剂熔化，经过冷却退火后，制成一定稳定物理性能的石材。 我们天利干燥设备公司联合莒城采购部组成实验组经过实验，制作出了这种石材。 制作这种石材的高炉渣和添加剂中的最优组分是：二氧化硅占30.4%，氧化铝占10.5%，铁占2.3%，氧化钙占43%，氧化锰占9.2%，其它成分忽略不计。 实验过程如下，高炉出铁排渣时，在液态高炉渣中添加含铬的废渣，添加比例在5%-10%区间。 添加完的液态热渣用储罐运送至退火现场，在退火现场将液态钢渣经宽口钢制引流槽注入模具中。 注满模具后，模具口覆盖石棉瓦，进行自然退火。 该模具用耐火砖砌筑，事前整个池体内壁用脱模剂均匀涂抹。 液体高炉渣冷却退火后得到人造岩石，这种岩石性能接近花岗岩，经鲁省地矿部检验中心检测，它的抗压强度达到100兆帕以上，抗折强度10兆帕以上，萧氏硬度达到78。 耐酸碱性、耐海水性、抗冻性优于普通花岗岩，各项具体物理指标数据见附表。 这种工艺只需要少量添加剂，不需要再次烧结，对高炉废弃物能够进行有效处理，钢渣利用率能够达到90%，所产石材表面性状接近大理石。 这种人造岩石切割后能够用作建筑材料，我们相信调整钢渣组分后，能够生产出不同花色、性能多样的仿大理石的石材，可以用作地板砖、墙面砖，经济效益相当可观。 实验组希望东华给予支持，将实验成果转化为经济效益。 ...... 陈立东看完后恍然大悟。 这个实验组是在研制人造大理石呢，怪不得能够这么快就上传了人造岩石的技术方案。 对方的实验很简单，许多炼铁厂都能用高炉渣生产这种石材，具体效益如何就不是陈董事长能算得明白的了。 不过，这种技术方案在系统熔炉里模拟一下，就能生产石头了。 至于对方的寻求的资金支持，陈立东拿起电话给王佳琪打了过去，交待王佳琪与鲁省的这个天利公司对接，先花钱购买专利，至于是否产业化，那是集团总经理的事情，作为董事长还是少操那份心才好。 PS：欢迎书友周忠杰订阅本书，请多提宝贵意见。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库盘管线 投资、消费和出口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 进入新世纪，华夏开始进入基建/狂魔的预热阶段。 华夏人喜欢“开门红”这个词，新世纪、新一年更要图个喜庆。 1月份，三峡工程首台机组在一号机位开始安装基础环，标志着三峡工程从土建施工进入土建与设备安装并举的阶段。 2月份，“西气东输”工程获准，开始进入立项规划阶段，标志着“西部大开发”拉开序幕。 3月份，由东华实业集团主导实施的建设工程也在纷纷启动。 在东北，盘山港二期填海工程悄然启动，4条挖泥船孤零零在海上作业，一条石头铺就的通岛路正在水下蔓延。 在华中，有两条CSD650挖泥船从长江开进韩江，韩江流域治理暨3000吨通航能力提升工程开始进入关键阶段。 清理航道只是提升通航能力的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韩江中上游十几处桥梁的改造工程。 秦省的张国锋也是魄力十足，由省财政出资5个亿，并以韩江市财政收入做担保向银行贷款5个亿，启动了十几座桥梁改造工程。 在威楚，金山铁厂在张兵的主导下，60吨电炉已经点火炼钢，主打建筑钢材，满足威楚及周边地市的高速、省道和铁路建设需求。 再向西，自噶尔穆市区向西，各大工地连成了一片。 修路的、架桥的、挖沟的、钻洞的，还有那些一块又一块不断拓展的稻草固沙工程。 也不知道哪来的施工队伍，天南海北的口音汇成一锅粥。 据噶市劳动局统计，全市新增在册建设工人2.3万人，未登记来噶务工人员大概接近1万人。 人员增多，导致社会治安问题骤增，好在大家都知道所有这些工程投资方都属于东华系列，到了高层都属于同一战壕，所以如果有利益争斗也是适可而止。 至于鸡毛蒜皮的事情，该打还得打。 噶尔穆另一个大变化就是物价，物价局的张艳霞刚向主任请了病假。 她在价格举报中心工作，今年二月二一过，她的脑袋就开始嗡嗡的，每天接到的举报不下五十起，昨天着凉嗓子肿了起来，已经说不出话。 张艳霞沙哑地说：“主任啊，我这肿嗓子可是工伤，这是被人气的。 就在刚才还接了几个电话，一会儿有人说某个黑心老板今天把鸡蛋卖到了五块一斤；一会儿说某个批发部把粮食都卖给项目部，一粒米也不给老百姓吃。 您说说，这都是啥事？” 有人举报告状，也有人眉开眼笑。 不只是那些商贩，噶市所有人似乎一夜间都增加了经商细胞。 家里临街的，把房子装修一下就开了旅馆，拿不到营业执照就直接把房子租出去，这么出租两年盖房子的钱就能赚出来。 有人开了饭店，本钱少的就用电瓶车改造早点车，支个早点摊，从早上6点起床忙活到半夜，就算只卖羊汤大饼这一宗，一天也能赚个二三百。 还有人赶着毛驴去工地上送水，一天来回几趟，一天也能赚一百多。 钱在噶尔穆真的不当钱了。 噶尔穆市的各位领导像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有的人私下里动员亲朋好友抓机会大把赚钱，也有的人被工作逼的接近崩溃：三天两头视察，隔三岔五的督导，天天迎接上官，还让不让人工作啦！ 在用预制水泥构件铺设水泥路的新模式下，噶甘公路除了几处过河的地方正在修桥外，大部分已经具备通行条件，实际上也早就通车。 清明节后，噶甘铁路也要启动。 这条铁路和运行的机车不同以往，这是一条具有实验性质的电气化铁路。 噶甘铁路地处高海拔地区，穿行戈壁荒漠、沼泽湿地、雪山草原，设计施工到运营维护都要考虑当地的气候条件，还要兼顾环境保护。 这段铁路的设计由华铁勘察设计院负责，有些直接搬了青蕃铁路的设计，有些却做了大的调整。 比如，噶甘铁路采用了复线设计、选择了电气化铁路。 而青蕃铁路从噶尔穆到原方案选用的是单线设计、蒸汽机车。 噶甘铁路的电气化更不同一般，因为它采用电池做能源，所以沿路不用架电线，只设换电站。 华铁勘察设计院一院副院长李金池从去年国庆节后就来到噶尔穆亲自勘测路线，拿出设计方案后他在方案最后一页谨慎地写下这么一段文字： 噶甘铁路电气化方案只能是试验性质，电力机车使用东华提供的“超级电池”做能源，如果这种“超级电池”的生产得到普及的话，它将带动华夏乃至全球动力结构的变革，但据东华提供的信息，这种电池是由毛熊国远东动力研究所生产制作，所以它的使用具有较大的局限性。 王志勇把这段文字汇报过来后，让陈立东哭笑不得。 俩肩膀扛一个脑袋，都明白得很呢。 列车比不得重卡，要想大范围普及这种电池，必须把“超级电池”的工艺吃透弄通，具备工厂化生产的条件才行，否则谁也不想将来被卡脖子。 西联钢铁厂的施工进展也比较顺利，今年“五.一”后就将启动设备安装，估计国庆前后就能投入生产。 肯德可克矿山的采矿场其实已经具备开采条件，现在矿场那边主要施工任务是安装风光互补发电设备。 风机、发电机、骨架等大型设备其实是从系统里刷出来的，为了掩人耳目还要时不时将设备从公路上游行一遍。 以上这些林林总总几十上百项投资的项目，几个省份都把东华的项目摆上重要位置，由省里分管领导亲自协调推动。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这几天陈立东又提交了一份报告，题为《关于实施库盘油气管道建设的建议》。 这份报告已经引起了华夏高层的注意。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 1993年，华夏当时的化工进出口总公司与沙国签订一份石油进口协议，从那年起华夏成为石油净进口国。 进入新世纪以后，华夏高层更加关注油气资源的进口，为啥？从各个城市里新增的加油站就能找到答案。 1993年也就是陈立东重生那年，汽车的户头还在某某单位名下，加油站也大多是某某单位加油站，当年孙集镇只有镇政府物资库里有一个小型油库。 而现在，街面上不仅公车日渐增多，私家车的增速甚至超过了公车，面的、红夏利更是满大街都是。 截至目前，华夏的石油进口60%来自中东，30%来自非洲。 按说，我买我的石油，碍不着别人。 但能源的大量进口与消耗，引起了山姆国高层的注意。 1998年，山姆国防技术信息中心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给巨龙加油：华夏跑步进入石油市场》。 文章内容大概是：因为成为“金主爸爸”的原因，一些中小国家正在不由自主地靠向华夏，而这些国家都是我们孤立的国家。 ...... 现在，华夏石油消费已经在蓝星位列第三。 排第二的是太阳国，太阳国的石油同样从中东和非洲进口。 但西方国家已经习惯了太阳国是石油消费大国的事实，而对华夏在石油消费上的角色转变却充满了防范。 华夏的石油进口，需要长距离从海上运输，这就涉及能源安全问题。 而这几年华夏高层的许多决策和布局，也是从能源安全的角度出发，包括正在启动的西气东输工程。 1994年，毛熊尤科斯石油公司向华夏提出了修建从西伯利亚到华夏东北地区石油管道的建议。 1996年，华、毛两国签署了《关于共同开展能源领域合作的协议》，石油管道项目赫然在列。 这条石油管道被称为“安达线”，就是由毛熊西伯利亚的安加尔斯克油田至华夏达庆的石油运输管线。 从两国地位上说，华夏是需求方，在能源寻求上似乎处于弱势，而毛熊这些年经济持续低迷，资金十分短缺。毛熊有能源，华夏有市场，经济互补性非常强，应该郎情妾意才对。 但“安达线”在历史上经历了二十多年才启动实施，到陈立东重生前大概修了几千米。 中间涉及国际形势和华、毛两国的地缘政治，同时两国企业间的隔阂也影响到国家的决策。 另一世，毛熊许多寡头都是亲西方派，受到山姆等西方势力的干预。 而这一世，由于洛维奇的关系，远东军政企各界，对华夏是相对友好的。 陈立东在《建议》中分析说： “在老一辈毛熊人的眼中，华夏是小弟弟，从思维上有一种优越感。 但这些年远东的毛子靠着华夏企业的关系，才有更多的工作岗位、才有更优渥的薪金，不至于如其它地区那样社会动荡、忍饥挨饿。 端谁的饭碗，向着谁说话，这是一种朴素的道理。 而且这些年他们见识到了华夏企业的实力。 华夏的产品越来越好，远东人的生活必需品几乎都来自华夏，心理上就不只是屈服，还多了佩服的心态。 这些年，毛熊油气资源的主要出口方向是西方国家，对远东来说基本不相干。 最近两年，远东的油气开采有增长趋势，但远东的油气也是通过其他贸易商将油气运向西方，远东人更希望自己能主导油气资源交易，并获得更多的利益。” 陈立东总结说：“所以，将远东油气资源输入华夏，距离近、安全性高，对远东各界以及我们华夏来说，都是值得推进的事情。” 华夏高层的领导们，对陈立东的建议深以为然。 这些年，华夏的油气资源超过八成都是通过马六甲海峡运输，马六甲海峡的控制权实际是在西方人手中，这是一条很不安全的通道。 加强与最大邻国、能源大国的合作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1999年，两国的石油贸易量很低，华夏从毛熊进口成品油只有206万吨，而且是从里海、波罗的海等港口，经过海运运过来，同样不安全。 陈立东的建议并不是加快安达线的实施，而是又一条管线方案。 这条管线从远东的库页岛起始，经共青城、伯力，从抚远进入国内，经达庆，直奔盘山，将来还可以供给燕蓟。 陈立东的这份报告，是经安老的渠道呈报上来的，中间经过了计委，计委的意见是：建议可行，但需通盘考虑。 通盘考虑的含义就比较丰富了，比如会不会影响安达线实施？是否有重复建设的嫌疑？ 正文 第三百章 吃里扒外 “库盘”油气管线既然被陈立东提出来，远东那边应该乐见其成。 那么华夏这边到底干不干？ 高层的意见是不支持，不反对，交给地方就行了。 地方涉及东三省，这几年东三省与远东合作融洽，贸易方面逐年增长，相互投资也逐年增多，交通通信也有合作。 修油气管线的话，也应该支持。 铺设管道，比修路要简单一些。 不外乎把土刨开，管子埋下去，再把土填上，埋深一米五左右，上边还能种庄稼。 可是埋设的毕竟是钢管子，从国外的数据看，修1000公里原油管道工程造价是10亿刀，相当于83.7亿人民币，从伯力修到盘山1400公里，需要118个亿。 其实，如果只是输送原油的话，国内只需要修经抚远到达庆的这段管道就行，因为其它区间有现成的管线。 从达庆市到辽北市有两条720毫米管径的原油管线，长度520公里，设计能力是每年4500万吨。 从辽北市到秦榆市有一条720毫米管线，长454公里，设计能力是每年2000万吨，管线途经盘山市。 接着这条管线从秦榆通向了燕京，长348公里，管径变成了529毫米，设计能力是每年750万吨。 在国家计委组织的小范围论证会上，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总工张琦说：“庆辽原油管道输送能力已经饱和，去年我们输给辽北市的原油为3700万吨，看似还有800万吨的冗余，但是达庆产的石油粘度大，加上地温影响，到4000吨就已经趋近饱和了。 辽秦线也差不多，设计能力2000，去年送了1400，秦京线更是满负荷运转。” 陈立东亲自参加了这次会议，看对方的意思，似乎有再修一条管线的想法。 张琦接着说：“在东北尚未有主天然气输送管道。目前进京的天然气管道是秦京线，从秦省靖远过来，长848千米，管径只有660毫米，设计能力每年输送20亿立方米，去年输送了6.7亿方。” 陈立东听完后说：“不如我们两家合作，从远东修两条管线过来，一条输送原油，一条输送天然气，怎么样？” 张琦脸色一僵：“我......我负责生产技术方面的事情，投资决策的话还要认真研究，认真仔细地研究研究。” 陈立东哈哈一笑说：“那你们好好合计一下，不过我们怕是等不及。 洛维奇准备从雅库特将油气管线通到伯力，再连到海参崴，库页岛的油气也准备修原油管道经共青城到海参崴。 贾司长，您看看国内到底需不需要原油和天然气。 远东有准备增加油气产量的想法，如果国内不需要的话，他们准备卖到太阳国和棒子国。 噢......今天各位领导都在，希望今天的会议记录里写清楚： 远东的油气首先考虑了国内，但是国内不需要，跟其它国家签订长期供应协议后，估计就没法供应国内了。 到时候，如果有人说我们吃里扒外，大家可要帮我们解释一下。” 陈立东这个话说得就有些冲，他这么说也是有所指的。 “吃里扒外”的说法是最近几天传开的。 不知道是哪来的风，“极地矿业拿出6.5个亿，赞助毛熊大选”的事情传到了国内。 6.5个亿啊，能办多少事？ 网友们一片讨伐之声： 国内有那么多地方没有解决温饱问题，有那么多学校还在破瓦寒窑里上课，有那么多穷人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忙碌......你拿几个亿去国外耍？ 还有人说：东华其实是毛熊人控股的企业，甚至陈家爷几个都是毛子，东华在国内捞钱，却撒到远东搞建设，据说毛熊准备修西伯利亚大铁路，投资上千个亿。 上千个亿啊，怎么来的？还不是东华从国内捞走的！ 有人问：陈家爷仨都是黄皮肤黑眼睛，怎么是毛子？ 有人答：黄皮肤黑眼睛怎么了？毛子那边好多汉人，他们的祖宗就是咱打出去的，现在成为资本家回来捞钱来了。大家一定要小心东华，他们在国内创办的好多企业都是国外人操控的。 陈树俭给儿子打电话说：“你咋还不把网站关了？你就这么乐意让他们在我们办的网站上冲我们开骂？” 陈立东说：“骂就骂呗，又少不了一根头发。” 陈树俭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有人说我大孙子3岁了还说不了话，就是因为我家是黑心资本家。 妈拉个巴子的，我给员工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工资，还这么被人咒冤不冤？ 有人说让我们把公司捐给国家，捐给国家让那些废物蛋管着？” 陈立东赶紧劝老爷子：“爸，要不您带着鹏鹏出国去，检查一下病症，也顺便散漫散漫。” 陈树俭犹豫了一下说：“行吧，我去躲躲清闲。” 陈立东这个侄子叫陈志鹏，在另一世也是迟迟不说话，于是多处就医，后来确诊为儿童孤独症，治疗方法是去特教学校，用训练干预的方法促进语言发育，提高社交能力，掌握基本的生活和学习技能。 这一世钱不是问题，可以购买更有效的诊疗服务，也许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陈树俭、李桂青、孙慧娟带着陈志鹏准备去山姆国。 陈立春继续埋头进行实验。 陈立东虽然劝父亲不要管那些流言蜚语，但他本人也有些上火。 他自己劝自己：人红是非多，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但虱子长在自己身上，总是觉得别扭。 作为“过来人”，陈立东猜得到这些流言蜚语背后大概的原因。 这段时间，阿布拉成功当选楚克齐自治区的行政长官，极地矿业有望成为远东一股新兴的势力。 纳扎连科被赶走后，他的产业被拍卖，然后被极地矿业接收。 纳扎连科名下有阿纳尔德电力公司、热力公司、航运公司、渔业公司，这些事关民生的经济部门几乎都被他垄断，否则也称不上寡头。 不过这些公司规模不大，几乎相当于华夏某个镇属企业，也没有什么油水。 航运公司名下有两艘破旧的邮轮，运营的北极圈航线几乎名存实亡。 电力和热力公司的相关设备已经十分陈旧，这几年几乎没有更新，勉强能维持运转。 渔业公司类似于集体性质，名下有几艘渔船，被租赁给本地楚克齐人进行近海捕捞，而租金几乎收缴不上来。 如果纳扎连科只有这些资产，算不上寡头。 他还有一家天然气公司，与山姆国合作开发雅库特恰杨达的油气田。恰杨达项目总计投资3000万刀，双方股份各占50%，1992年开始勘探钻井，1994年开始炼油。 天然气的开发也已经启动，通过一条585公里长，直径500mm的管道将天然气输送到雅库斯克市。 而现在，极地矿业出资5000万刀获得了恰杨达油气田的股权。 这可是溢价100%的收购，因为这个项目这些年一直艰难度日，石油开采量维持在20万吨以内，天然气大概在15亿方。 实际上这些年整个远东的油气开发对比苏熊时期，全部呈现下降趋势。 1990年，远东石油产量是260万吨，1999年只有198万吨。 远东有两座炼油厂，一座是西丹科公司所属的伯力炼油厂，炼化能力为每年470万吨。 另一座在共青城，隶属毛熊国家石油公司，处理能力为每年540万吨。 目前两家炼油厂都存在产能不足的问题，1999年这两家炼油厂共加工原油520万吨，只有1991年产量的一半。 现在恰杨达的油气田被极地矿业获得50%的股权，伯力和共青城的炼油厂都有洛维奇的股份。 所以，两家合作开发远东的油气资源正逢其时。 远东石油炼化为成品油后大部分本地消化，少部分出口到太阳国。 如果增加投资、增加产能的话，需要先联系买主，陈立东当然首选国内。 这也是他向高层写报告的动因。 ...... 对远东这种变化，纳扎连科是最难受的。 他本人其实已经逃到了山姆国，并与合作方EuroGas油气公司进行了商洽。 EuroGas油气公司对毛熊的做法颇有微词，对新更换的伙伴更是抵触，不过作为一家企业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 他们挖了挖极地矿业的背景，发现这家企业竟然有华夏背景。 华夏人来远东抢夺资源，这可不是好的苗头，所以在纳扎连科的鼓动下，EuroGas公司制造了一些流言蜚语。 同样，近两年太阳国几家商社也在打远东油气的主意，对华夏人涉足远东油气资源也准备大力排挤，也在利用关系抹黑东华。 毛熊高层对此也乐见其成，甚至透露了一些消息给山姆和太阳国的企业。 他们的想法就是，远东只能是毛熊的远东，不能让华夏人发声。 这套组合拳，始作俑者乃是皮尤金。 现在，皮尤金稳住了洛维奇，将根纳季收归麾下，并大力扶植阿布拉，同时正在利用别国势力排挤东华在远东的影响。 陈立东已经感到烦躁，证明毛熊高层的动作发挥了作用。 这次会上，陈立东问外经贸委战略司司长贾子健，国内是否急需油气，是作出一副发牢骚的姿态，东华到底在国内做了啥，高层一清二楚，流言蜚语不压一压，谁受得了？ 而实际上，陈立东对某些谣言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地了？ 毛熊高层力挺阿布拉？那就一起玩玩好了。 我们一期努力，将阿布拉培养成远东企业届的后起之秀、干实业的良心代表，如何？ 而且机械仆从多着呢，不止阿布拉一个，就怕远东行政长官的位置太少放不下。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油气管道 修建油气管线，工程造价与路线长度、管径大小、地质状况、施工环境直接相关。 可放在系统之主这里，修建管线真的不算事。 共青城钢铁厂已经新上了UO管用厚板轧制线，同时开始建设制管厂，增上螺旋焊管机组、钢管水压试验机组，以及PLC自动控制及大屏幕数字显示。 这些都是在为远东油气长输管线做准备，修建这条管线准备使用机械仆从。 甚至对机械仆从的培训也已经开始，从噶尔穆到西联钢铁厂的天然气长输管线已经开始施工，涩北燃气公司提供了设计方案、并安排了技术人员，对坑道开挖、管线敷设、接口焊合、防腐处理等进行现场指导，同时提供了加压站、加温站的建设方案，管道温压传感控制方案。 涩北带过来的还有几百人的施工队伍，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农民工了，不过他们跟着涩北公司参与了几百公里天然气管道的施工，积累了丰富的施工经验，几乎有多一半成为了熟练的技术工人，熟悉测量放线、开挖基坑、吊装管材、切割打磨、焊接施工等各个环节。 李汉武被抽调过来，牵头负责这段工程的施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几十位毛子员工。 不过在工作一段时间以后，他发现自己最拿手的焊工手艺在那些或是毛子、或是假毛子跟前竟然拿不出去了。 那些人很快掌握了焊接的要领，手比自己稳，动作比自己规范，作业质量几乎完美。 在王志勇的提醒下，李汉武明白了自己的角色，让他来不是耍手艺，而是成为管道施工的掌舵人。 李汉武意识到这个春天是属于自己的了，在东华但凡这样被抽调，往往在不久之后成为某个公司、某项业务的负责人。 他也明白，公司给了平台和机遇，抓住才是赢家，抓不住就要重回机械厂天天点卯，继续计较班组的台班费是多了还是少了。 于是，李汉武一咬牙买了摄像机和笔记本电脑，白天上工记录施工现场和技术要点，晚上查资料，看录像，撰写工作日志。 郑毅平是涩北燃气公司的经理，4年前建设涩噶天然气长输管线时，他获得了“工作狂”的称号。 现在他见识到了真正的工作狂。 这些东华人，不怕风沙雨雪，不知疲乏苦累。 特别是那个李汉武，简直是个磨人精，一早起就来催自己上工地，晚上还要缠着讨教技术要点。 开始的时候，李汉武提的问题一听就是个小白，然而一周后问题就涉及如何有效消除接口端面的空隙、偏斜、错口和不同心等缺陷问题。 两周后，就来讨教管道焊缝外观检查缺陷名称和质量分级。 三周后，郑毅平就不得不把自己压箱底的那些书籍资料翻出来补习，否则难以回答李汉武的问题。 四周后，开始讨论国际上管道施工的新工艺、新材料和新设备的应用。 某一天，工地上运来一批新的机械设备，包括太阳国产的氩弧焊机和日曼国产的超声波探伤和X射线探伤仪。 郑毅平不得不骂一句“狗大户”，这些仪器一只就得好几万，人家一买就是十几台。 自己当年组织施工，使用这样的设备，每台都要进行申请、登记、批准，走完一套流程，入库时也要登记，检查设备完好情况。 可人家就把这些精密仪器跟氧气瓶、角磨机等工具放在一起。 ...... 五一之后，郑毅平听到了一些传言，开始看着李汉武有些不顺眼，他听说李汉武在跟自己的手下人讨论工资和薪酬待遇，卧槽啊...... 五一节返岗后，李汉武给郑毅平报来一箱子烟酒，放在办公室后说：“郑总，跟您商量个事行不？” 郑毅平装作看文件，头都没抬说：“不行。” 李汉武干脆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继续说：“我想跟您借几个人。” 郑毅平继续吐出两个字：“不行。” “郑大人，商量商量呗......” “没得商量，我知道你想挖人。都说你们东华是白眼狼，专门挖国企墙角，我是真得体会到了。 如果我的人想跳槽，让他们拿着辞职报告找我来。 以后这个办公室你也不要来了，咱俩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这些烟酒你赶紧拿走，不然我从二楼给你扔出去。” 李汉武不急也不恼，继续说：““不瞒你说，我跟罗总说了，国内干管道工程的就您这里的人最精通，以我的想法直接挖人就行，东华工资待遇你也知道，放你身上都心动。 可是罗总不让这么弄，他说明后两年国家西气东输工程就要落地开工，我们挖走这些人会影响国家工程的质量和效率。 所以他让我跟你商量，我们还是跟你签技术服务合同，你的人继续给我做技术指导，工资从你这里走，我们另外付给他们一笔补助。 这些人我只用一年，一年后我不管干没干完都把他们送回来干你的一号工程，怎么样？” 郑毅平放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李汉武问：“按照我的估计，你们现在这段工程到7月底就能完工，甚至再开两个工段的话，下个月就差不多，还找我干啥？” 李汉武递过来一根华子，再给郑毅平点上，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雾说：“我要带队出外勤，去毛子那边施工，去一个叫阿纳尔德市的地方铺管道。 据说都快到北极圈了，施工地带都是常年冻土层，比这边环境还复杂，我担心搞不定。 老弟啊，咱俩过命的交情，上次要不是你踹我一脚，我这八斤半没准碰到吊钩上撞稀碎了。 这次哥哥我遇到难处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郑毅平听完后眼睛亮起来：“远东修管线？东华真的要从远东修管线？” 李汉武点点头：“是，不是东华修，是给极地矿业修。你知道我手下那几十个毛子吧，人家都是极地矿业的人，来这里积累经验的，回去就要开干。” 郑毅平最近一段时间与东华人相处，听说了一些八卦，对东华“吃里扒外”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不过在噶尔穆这边，无论是报纸还是广播电视，播发的都是正面消息。 在郑毅平看来，东华能够“吃里扒外”，那也叫本事。 作为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的中层干部，他已经听说了两国油气管线的方案之争。 按照去年年初两国领导人达成的意向，将重点推进“安达”线。 可据说在东华的蛊惑下，又搞出来一个“库盘”线。 刚刚从李汉武嘴里说的远东那条管线却是从阿纳尔德起始，这应该是一条新的路线，估计是远东内部的管线。 郑毅平“工作狂”的名声不是白得的。 从噶尔穆到西联钢铁的天然气管线，是他主持涩北燃气公司以来建设的第三条线。 第一条，涩噶天然气长输管道工程，天然气管道总里程189公里，总投资2.5亿元。 第二条，仙敦天然气长输管道工程，铺设天然气管道312公里，总投资3.2亿元。 这第三条管线，虽然是东华自己的，但路线勘测、方案设计、现场监管可都是自己的人，公司几乎也是全员上阵，努力把这条管线做成精品。 他来涩北公司5个年头，几乎没有偷闲的时刻。 作为管道公司，必须干着今天的，想着明天的，盼着后天的。 从目前来看，涩北公司能不能在西气东输工程中拿到一段还是两可之间，而且就算拿到估计也出不了西疆和西青的范围，没有挑战啊。 涩北员工总数已经达到260人，跟着自己干的施工队也超过500人，自己这个火车头要是闲下来，公司就要生锈，那500多人的农民工也得回家守锅台。 唉......天生操心的命！ 郑毅平站起来，来到他身后挂着的世界地图跟前说：“李哥，来说说你们在远东的管道工程，我合计合计。” 陈立东计划中这条贯通远东的管道，北起阿纳尔德，贯穿楚克齐自治区、勘察加边疆区、马加丹州、伯力边疆区、滨海边疆区。 同时另一条管线从雅库特过来，在涅尔坎两条管道交汇，最终汇聚到伯力市。 郑毅平看着李汉武用手指点来点去，心中惊骇不已。 他可是看图作业的行家，李汉武指的这条线，大概有3500公里。 卧槽啊，比国内的西气东输工程也不差。 看着这条线，几乎是从北到南在沿海地区绕了一个圈，这简直就是远东的能源大动脉。 远东人真的牛逼，果然敢想敢干。 郑毅平看着这条线发楞的时候，阿布尔正在克里姆宫汇报着自己的打算。 他信誓旦旦地说：“我下个目标是主政远东联邦管区，这条油气管线就是我送给远东人的礼物。 有了这条管线，远东的油气能源就能贯通起来，最终汇聚到伯力。 在伯力可以进行提炼加工，打造远东的石化基地。 也可以通过伯力与海参崴的管线，输送到港口，将原油和天然气出口到华夏、太阳和棒子等国，这条管线，将使远东各个联邦主体获益。” 能源和矿产部长阿里达.列尔托夫斯基补充说：“我们同意建设这条管线，如果能够实现，将有利于提高远东油气能源的加工提炼水平，有利于国家管控远东的资源出口，也有利于执行国家的能源战略以及价格和税收政策。 作为远东的各个油气企业，通过这条管道打开了运输通道，对占领东南亚的市场也至关重要。” 与会各位高层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他们有些人了解一些远东的情况，有些人只是今天才认真研究远东的地图。 远东太大了，城市寥廓无几，据说整个远东人口才800万。 有人知道远东资源丰富，也有人不看好那边的发展。 刚刚汇报的那个阿布拉主政的楚克齐人口只有五万，呵呵相当于莫市某个街区。 这时有人问：“铺设这条管线施工费用不会少于1000亿卢布，您从哪筹集这些资金？”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远东格局 阿布拉在克里姆宫汇报，陈立东也在这座建筑的一个会客室里等待。 毛熊高层似乎有意晾一晾他。 他今天的角色只是极地矿业的合伙人，所以会议室里没有他的位置，招待他的是一侧休息室角落的一张沙发。 连杯水都没有。 极地矿业的出资人，涉及大大小小近五十家企业，大多来自伯力边疆区和滨海边疆区。 最近一段时间，又有一批新的企业参股极地矿业，这些企业以马加丹州的居多，个别来自勘察加、雅库特、萨哈林，这些企业以采矿行业居多，主要是黄金企业，也有几家石油钻采企业。 极地矿业的老股东背后有东华的影子，比如总部设在共青城的远东钢铁厂、柴油机厂、造船厂，总部设在海参崴的港口公司、铁路公司、纸业公司、木材公司、家具公司。 新入伙的企业，都属于内资，这些企业最近都换了股东，控股人变成了从极地矿业出来的人。 被收购企业有个特点，都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有的资不抵债处于被远东银行托管的状态，有的正面临被政府收回采矿许可甚至拍卖资产的境地。 极地矿业的人或控股或全资收购这些企业，让雅库特、勘察加、马加丹、萨哈林几个州区当局欣喜不已。 因为这些收购交易都是真金白银，实打实的资金入账。 出售资产的所得一部分进了政府财政，一部分进入高管们自己的腰包。 随后黄金开采企业开始招募员工、恢复生产，并且很快出售矿产并上缴税费。 根据今年一季度统计的情况，远东采金企业生产黄金达到60吨，月产20吨黄金。 以现在的金价，远东这些黄金生产企业，每个月产值是1.8亿刀，税前利润3858万刀，缴纳税费1466万刀，折合3.8亿卢布，注意这只是一个月的指标。 采矿业的复苏已经带动了其它产业发展，比如电力、运输、建筑，以及种养殖业和服务业。 采矿业目前只局限在黄金产业，但远东矿产资源丰富，还有钻石，以及银、铜、铂、锡、镍等矿产。 如果能把远东的产业恢复到80年代的水平，远东将满血复活。 对远东的变化，毛熊高层乐见其成，起码不需要平衡财政。 如果能将远东资源输入到欧洲本部的话...... 没人能这么要求，将远东的油气资源输送到欧洲，需要修建长达上万公里的管线，就有点天方夜谭了。 阿布拉刚刚提出的方案，符合远东人的利益，远东太需要建立通道、打开出口，将深埋地下的资源变现了，如果能实现这一目标，极地矿业真可谓远东一股清流。 至于阿布拉提出的，“主政远东联邦管区”的想法，大家只当是听个笑话。 毛熊是蓝星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地跨亚洲和欧洲两大洲，地处北半球中高纬度地区，位于亚欧大陆北部，东西跨度极大。 毛熊国土面积约超过1700万平方公里，分成七个联邦管区，分别是中央联邦管区、南部联邦管区、西北部联邦管区、远东联邦管区、西伯利亚联邦管区、乌拉尔联邦管区、伏尔加联邦管区。 就在前天，皮尤金发布第849号命令，规定将全国划分七个联邦区，并派驻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命令附件中详细规定了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的基本任务、具体职责、权力、如何保障其发挥作用等等，从而基本形成地方行政管理体系格局。 联邦区最高行政长官为联邦区总/统全权代表，远东管区的全权代表尚未明确人选，从其它管区已经任命的全权代表看，至少得是副总/理级别的。 远东联邦管区位于西伯利亚地区的中东部，东临太平洋、北临北冰洋，南部与高丽、华夏和蒙兀等国接壤，西部与西伯利亚联邦管区相邻，远东总面积约为620万平方公里，约占毛熊全国总面积的三分之一。 这一区域，目前人口不到620万，经济总量也很有限，但是它北临北冰洋，又隔着白令海峡与山姆国相望，再有海参崴这个太平洋沿岸的重要港口，还有就是对亚太地区影响。 所以，远东的战略地位更胜过它的经济地位。 苏熊倒下后，毛熊、乌熊等15个加盟共和国成为了独立的主权国家，远东地区则没有独立。 这是因为毛熊、乌熊等15个加盟国可以被视为兄弟姐们，独立可以看作是分家。而远东自苏熊时期并未成立共和国，远东的人口也是以毛熊人、乌熊人、白熊人为主。 毛熊的国徽上绘制的是一支双头鹰，寓示它地跨东西两大洲的地理格局，远东相当于毛熊半拉身子，远东独立就相当于要了毛熊半条命。 在大家印象里，毛熊四分之三左右的人口都生活在欧洲部分的领土上，经济中心和主要的工业基地也位于欧洲，因此毛熊通常被视为是欧洲国家，然而这个国家却有四分之三左右的国土分布在亚洲。 现在的毛熊就像是一个穷小子，打肿脸充胖子住进了苏熊撇下的2000平豪华大别墅，新鲜劲一过就有些后悔，因为天天要为物业费、采暖费、家政费这些成本糟心。 穷小子住豪宅，发现装修的钱都不够，只好找了几间采光通风好的屋子草草收拾一下，剩下的屋子只能大门一锁，堆点杂物或干脆就不管了，远东地区就类似于这样的杂物间，鞭长莫及、力有不逮。 皮尤金上台后，毛熊决策层其实很想以振兴远东经济的方式打破毛熊被西方国家孤立排挤的状态。 然而真要发展远东、建设远东，对他们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远东地区的开发时间太晚，当地的自然环境也不够理想，最主要的是并没有足够的利益让市场主体参加当地建设。 从共青城以后，慢吞吞的大铁路，压翻浆的柏油路就像一道道伤疤，看得过眼的只有伯力和海参崴两个市。 中央财政现在连远东地区的军费都在拖欠，如何/维护部署在楚克齐地区的那些对着山姆国的导弹都成了问题，真的是挤不出半分钱来搞其它。 甚至其它管区当选者还在呼吁，要将本地财政贡献，用于本地民生发展，话里的意思就是不想管远东这块烂摊子。 远东之困，在于它稀疏的人口密度和漫长的东西跨度，使其始终无法摆脱基础建设和物流运输的恶梦。 向欧洲靠近，依赖西方发展，在上下游配套过程中的天量运费足以把依赖自由竞争的工商业扼杀到赔本破产。 所以远东的出路是向东和向南，靠向山姆、太阳、棒子，以及华夏。 但是，从地理上、从种族构成上，毛熊乐于靠近西方。 毛熊高层已经看到了华夏经济发展取得的成就，也希望从中受益，可历史上两国在远东有着领土争议，所以对华夏有些若即若离。 最近几年，远东人接受现实，对华夏商人起码不反对。但在欧洲本部，对华夏人从心理上甚至有些厌恶，认为华夏曾经是他们的小弟，华夏的产品都是粗制滥造，华夏人不讲信用等等。 远东高层更担心远东的人口，从1991年以来，远东的人口减少了接近20%，而来远东的华夏人却有所增多。华夏被西方称为东方睡狮，对华夏的崛起，有些人是看不过去的。 已经有人在皮尤金耳边说：如果在不久的将来再不采取实际措施发展远东，那么过几十年后，远东的俄罗斯人也许将只会说汉语、日语和高丽语了。 正式基于这种考虑，皮尤金在有意识地推动远东企业本土化。 陈立东参股的如飞机联合体、造船厂这样的企业，将收归国有。 在其它国外控股的企业，也将给予相应的限制。 极地矿业在皮尤金的授意下，进行了增资扩股，将一部分股权安排给企业内部人员，有意减少了国外也就是陈立东参股企业的股权。 不过，皮尤金不知道的是，这些被分配股权的“内部人员”其实是陈立东的机械仆从。 理论上，只有被宿主控股的企业才能享受系统相关功能，而陈立东发现机械仆从掌控的企业也行。 所以陈立东的机械仆从们被分配了极地矿业的股权，并用极地矿业的资金收购远东的黄金生产企业和钻采企业。 极地矿业“成功”地实现了本土化，并将进一步推动关联企业本土化。 一批商人开始崛起，并在阿布拉的带动下关心远东发展，投资建设基础设施，这些都是皮尤金扶植阿布拉产生的效果，短短半年就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这次陈立东被邀请到克里姆宫来，一方面是进一步商洽远东油气输入华夏的事宜，另一方面还将讨论回购飞机联合体、远东造船厂股份的事情。 上一次在洛维奇家的会见，陈立东的贪婪让皮尤金很是反感。 这次在克里姆宫，人们发现陈立东变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其实，陈立东正在通过系统，指导阿布拉侃侃而谈。 主会场上，阿布拉的发言赢得了掌声，他关于在远东沿海一线修建油气管线的主张获得了毛熊高层和远东各界的赞赏。 其实，这条管线早在规划之中。 1995年到1997年，根据毛熊燃料动力部的要求，毛熊石油公司萨哈林海洋油气股份公司牵头，吸收了萨哈林油气科研设计所、毛熊海洋油气科研设计院、毛熊联邦经济部微观经济研究院，萨哈林州、伯力边疆区、滨海边疆区等当地政府也派人参与，共同研究编制了《远东沿海大陆架油气资源调查和开发规划》。 这份规划也已呈送到各位与会者的桌面，《规划》在“油气资源的内销和外销”中，明确提出“在伯力、马加丹、勘察加和楚克齐沿海大陆架地区建设输油管道和高压输气干线，配套发展管道运输和海上运输系统。 在楚克齐、勘察加、马加丹建设岸边设施及大型储油和储气罐区。 在各地油气满足本地需求之后，通过油气干线将资源输往滨海边疆区，通过海参崴进一步向亚太地区出国家出口。” 规划早就有，只是没有付诸实施。为啥？当然是没钱。 现在终于有冤大头来干这件事，好多远东人都长出一口气：希望之光啊。 对于资金的来源，阿布拉说：“我们准备成立一家远东油气股份公司，由极地矿业控股，极地矿业将不遗余力地推动这条远东大动脉的落成。 同时将出售楚克齐海上3座油气田的开采权，出售的资金将全部用来建设这条管道。 我们还将与国内外企业合作，加大市场开拓力度，通过长期协议获得资金。 我们建议萨哈林一号和二号油气开采项目，抓紧启动并纳入到行动中来。 总之，支持并参与这个项目者将获得收益，反对及旁观者将被排除这个体系。”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股权置换 远东油气干线的方案被高层认可，责成能源和矿产部制发项目批复。 那边散会后，洛维奇来到陈立东这里，紧跟着毛熊工业与贸易部、能源与矿产部、航空制造集团、造船局、武器出口局的负责人过来，一起商议共青城飞机厂、造船厂的股权收购问题。 共青城造船厂，能够生产核潜艇的存在，陈立东曾经去过这家船厂参观。 据介绍，这家船厂从1960年到1996年，一共生产了56艘潜艇，不过由于阿穆尔河较浅，因此限制了该造船厂制造大吨位潜艇，造船厂仅建造过吨位较小的667A型杨基级和667B型德尔塔-I级弹道导弹核潜艇、971型阿库拉和671型维克托-I和维克托-III核动力攻击潜艇，以及基洛级柴电潜艇。 1992年11月，毛熊高层宣布共青城造船厂不再负责核潜艇的建造，同时加强在西方有深水港口的北方机械制造厂的生产能力。 共青城造船厂生产的最后一艘核潜艇是1995年完工的阿库拉级“K-295”号。 在宣布共青城不再建造核潜艇的时候，共青城造船厂的建造工位上依然还有两艘971型阿库拉-II级潜艇等待完工。 去年皮尤金去视察船厂的时候，决定继续建造其中一艘，而另一艘则交给北方机械制造厂完成。 潜艇属于兵器，因此负责拨款的造船局认为应该由国有、而不是私人造船厂负责。 因而，他们进一步提出将共青城造船厂收归国有，洛维奇等当地人以及华夏商人陈立东名下持有的造船厂股份都应该让出来。 飞机厂的情况大致相同。 在这两个军工企业的股权构成中，保留了一部分国有股，而洛维奇及其关联方成为大股东，陈立东手中的股份大概百分之几，其它股权由远东军政高层掌控，今天的商洽他们都“不好意思”参加。 洛维奇与陈立东早就达成一致，已经准备从两家企业中退出，但渡让权益肯定要讨价还价一番。 洛维奇提出的条件是“你们要军工，我们要能源”。 说白了，就是用两个军工企业所有权置换远东地区油气田的开采权。 置换远东地区油气田的开采权！看似狮子大张口，但是共青城的飞机厂和造船厂资产规模雄厚，技术储备扎实，员工队伍庞大，称之为整个远东制造业皇冠上的两颗明珠都不为过。 皇冠是共青城。 1941年苏熊开始“卫国战争”的前期，西部大部分国土沦陷，苏熊不得已把大批军工企业转移到了远东，共青城开始成为远东最大的军工城。 二战中，共青城的飞机制造厂生产了大批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支援前线，保证了战争胜利。 与山姆国冷战时期，共青城造船厂生产的核潜艇更是让敌人“异常恐惧”。 苏熊倒下几年后，两家工厂仍勉力维持了四五年，直到入不敷出、难以为继，才选择向资本低头，将部分股权出售给洛维奇等资本势力，甚至被华夏人获得了部分股份。 两家工厂私有后，远东人并没有放弃这两颗明珠。 陈立东记得当年去飞机厂参观时，厂房和办公楼已经显得破旧，但内部管理依然井井有条，设施设备维护仍然完好。 生产车间正在组装米格教练机、水陆两栖飞机，卖给华夏和阿三国。 飞机设计室还在完善苏80，以及研制别-103、SA-20P等民用飞机。 技术中心正在完善数字化设计系统，提高装备水平。 在两家军工企业出售股份，变成合资企业后，洛维奇和陈立东对两家企业都高看一眼厚爱一层，两家工厂所需的钢材优先保证，并拿出几十亿卢布添置必要的设备，持续输血以维持企业运营。 洛维奇等本国人是出于真爱，维持了企业生存，当初之所以吸收陈立东入股，也是因为远东钢铁厂的缘故。 而陈立东则是用真金白银填坑，且未获得一分回报，至于通过机械仆从，从两个工厂获得了一批技术资料和关键技术的事情，他不说没人能知道。 应该说，私有化使两个工厂得以存续，这是远东民间资本最值得彰表的事情。 直到现在，两家工厂依然忙碌，在岗员工合计超过四万人，各种设施设备都运转正常，如果对资产进行评估，每家工厂的估值都超过百亿卢布。 这也是皮尤金视察远东后，马上启动将工厂收归国有的原因。 用油气资源换两个工厂，换不换？肯定要换。 打个比方，一块油田和沈飞哪个重要？ 旅大船舶重工被人坑了几十亿，破产后国家也会让他满血复活，为啥？ 一个国家的实力，在于它的国土面积，更在于保卫国土不受侵略的武装力量。 陈立东记得在另一世，皮尤金讲过一个故事： 有一天，一个退休军官问儿子：儿子，这里原来放着我的佩剑，你看见没？ 儿子说：爸爸，别骂我，我拿它和隔壁小孩换了块表。 军官说：给我看看。 儿子递过去，军官看后说：确实是块好表，可如果明天有强盗来咱家，把我和你妈都打死了，还侮辱了你姐姐，然后你出去和他们说：晚上好呀，现在是莫市时间晚上12点半！ 听完这个故事，您认为它是一个笑话吗？ 皮尤金还说过一句话：如果熊没有牙齿和爪子，什么都做不了，会变成一只毛绒玩具，任人摆布。 来此之前，陈立东让洛维奇相信，将两家工厂收归国有，毛熊高层势在必得，透视对方底牌后，要价高一些也就理所应当了。 在世纪之初，用两大军工企业置换远东油气田的开采权并不过分。 远东地区的油气资源以天然气为主，已经发现90多个天然气田，其中雅库特地区30个，库页岛地区55个，其它气田分布在勘察加半岛、马加丹地区和伯力地区。 按当前掌握的数据，远东地区潜在的天然气资源估计超过20万亿立方米，探明可开采储量1.6万亿立方米。 原油可开采的资源量估计超过90亿吨，主要分布在沿海大陆架上，已发现的油气田60多个，其中库页岛45个，雅库特11个，马加丹3个。 如此规模的资源量按说可以羡慕死近邻华夏。 根据《华夏石油化工》2000年第一期披露的消息，华夏截至上个世纪末已经找到油田509个，气田162个，探明石油储量197.7亿吨，可开采石油储量57.15亿吨，相当于远东可开采量的63.5%；天然气累计探明储量为2.3万亿立方米，可开采储量1.2亿立方米，可开采量相当于远东的75%。 虽然远东油气资源储量丰富，但开发利用程度相当低。1999年远东地区的石油产量不到200万吨，天然气也只有36亿立方米，伯力、共青城、海参崴几个大城市还要进口大批的汽油、柴油、航空煤油和煤炭以解决内部消耗。 伯力和共青城的两座炼油厂每年要进口250万吨原油加工成品油，远东钢铁厂的自备电厂也要购买大量煤炭用以发电。 这就叫守着宝山当乞丐，原因是啥？ 一是环境恶劣。特别是库页岛周边，海上气候条件和作业条件非常差，每年从10月份到第二年的6月份海上冰层厚达2米，并且偶尔出现高达20米的冰丘，再加上台风、严寒袭扰，在这种条件下进行油气田的开发需要先进的技术，昂贵的具备防冰固定功能的钻井和平台，以及防冰丘的海底管道。还有就是需要一批吃苦耐劳、敢于战天斗地的员工。 二是政策变动。毛熊政府1995年制定了《产品分成协议法》，1999年进行了再次修改。修改后的法条对保护国家利益的条款规定过多、过严。比如招工，要求本国员工人数不得少于全体招工数的80%，在这个时期在远东可是招不到足够的产业工人。再比如设备，在毛熊国内有同类产品时，毛熊的设备“应具有竞争力”，这一修改让外资方面叫苦不迭。 三是投资不足。毛熊国内经济刚刚复苏，本国企业参股的一些项目出资迟迟不能到位。 比如库页岛1号项目，出资方包括山姆国的埃克森，占股30%；太阳国的萨哈林石油开发总公司，占股30%；毛熊萨哈林天然气公司，占股23%；毛熊国家石油公司，占股17%。 这个项目计划投资150亿刀，开发三个大型气田，并建设从库页岛到太阳国及华夏的两条输气管道。 到1998年，这个项目总计到位资金4.2亿刀，完成了部分气田的开发和输气管道建设，但是后续投资乏力，归根结底就是毛熊两家企业一毛未拔。 库页岛2号项目，已经完成投资9.5亿刀，合作方有山姆国的马拉松石油公司，太阳国的三井、三菱两大商社，尼德兰的皇家壳牌，上述两家毛熊企业同样参与了项目的实施，不过仍旧未落实出资。 总之，国外资方感觉与毛熊国企合作，只能落得一地鸡毛。 这也导致库页岛其它项目，以及勘察加、马加丹的项目相继搁浅。 洛维奇要的，就是这些项目的参与权。 他将联合飞机厂、造船厂的各个私人股东，组建远东油气公司，参与库页岛相关油气项目的开发建设。 库页岛1号、2号两个项目中的国有股份将转让给远东油气公司。 两个项目中，国外的投资方也希望抛开毛熊国企，与民营资本打交道。 ...... 不久之后，毛熊有关部门发布消息： 共青城飞机厂、造船厂全部股份收归国有，每家企业回购股份的资金只有100卢布。 同时毛熊有关部门组织了几个轮次磋商，库页岛1号、2号油气田开发项目中的国有公司撤出，由新组建的远东油气公司取得相应权益。 远东油气公司将与国外投资方共同对项目已经建成部分进行评估，按照股权比例将资金落实到位。 而陈立东未能获得远东油气公司的股权，但是获得了华夏油气的包销权益。 也就是说，远东石油和天然气向华夏口的话，陈立东将作为第一中间商。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神秘奖励 陈立东开始玩石油了！ 这个消息在华夏财经领域引起了一些震荡。 陈家人搞废钢和钢材贸易起家，三五年内就建起了钢铁厂，接着发展重工机械，又玩起了半导体，七八年的时间东华集团的规模体量翻着跟头增长。 东华曾以抽油机赚了几年丰厚的利润，与石油钻采企业也算有过交集，之后又以扩散抽油机专利的方式拉近与华夏石油、石化两大集团的关系。 当初拉关系，是准备将东华的钢材和机械加工业务深入到石油化工领域，说白了就是为西气东输工程提供钢材，在这个举国项目中狠狠夹几块肥肉出来。 两年前，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对罗浩登门拜访还曾代答不理，现在听说远东的有关情况却坐不住了。 张琦被安排带队来到孙集镇，找罗浩了解内幕、打探消息。 罗浩对陈立东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杠子地落子早就习惯。他先用玄乎套将对方稳住，然后跟老板通了电话。 回来后，一番严肃地跟张琦等人说：“诸位，我了解的消息不全。但是可以明确，远东开发油气资源已经再次正式启动，我们老板在其中有较大的话语权。 特别是对国内的业务，我们东华准备积极参与。 听我们老板的意思，你们公司如果想获得远东油气资源的话，直接与我们商洽就可以了。” 张琦是位理工直男，直接问：“可一年前两国政府曾经签订过协议，将由我们公司对接毛熊，参与远东油气管道的建设、运输和贸易，怎么变成你们了？” 罗浩心里有些得意，但还是故作严肃地说：“张总工，毛熊是资本主义国家，实行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更讲究谁能上谁上。 我们老板说，远东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已经组建，并正在启动输油和输气干线工程的勘察设计工作。 并且已经确定萨哈林1号、2号两个项目的油气田开发将进入正轨，在不久之后将加大油气开采和资源供给。 我们老板提示，国内相关企业应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获得远东油气的经销权益。 我们老板建议，你们应该抓紧立项，建设从伯力、经抚远、到达庆、过盘山、穿秦榆、最终输送给燕京和蓟市的油气管线，缓解燕蓟蓝地区资源紧张的问题。 我们老板还说，如果你们不能抓住机遇、国内不能抢占资源，远东的油气将大部分输送给袋鼠、太阳、棒子、阿三等国，届时留给国内的份额就很可怜了。” 听到这儿，跟随张琦来的那位计划处女处长坐不住了。她早就看着罗浩一副洋洋得意的面孔就来气，听罗浩后边的话甚至有要挟的意思，就杏眼圆翻、一拍桌子：“胡闹！你们这是干扰国家能源战略。 还有你们那个小老板，好好的国际谈判都被他搞乱了。 你们东华也想插足能源领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罗浩看着对方，本想怼过去，不过他也在部委工作过，对这样的做派早就司空见惯。 他猜测，对面这位伶牙俐齿、擅讲大道理的管道公司的女处长，应该是从石油化工部出来的干部。 等对方批评完后，罗浩咳嗽一声说：“还是你们国企站位高啊。 我们老板本来是一片好心，利用自己在远东深厚的人脉关系，与毛熊高层、与远东当地势力几番博弈，这才推动远东的油气项目落地实施。 唉......敢情是好心办了错事。 我一会儿告诉老板，让他该干啥干啥去。 至于远东的油气资源，该谁上谁上，我们就不淌这池子浑水了。 噢......张总工，我还要去市里一趟，失陪了。” 说完，拿起笔记本就走出了会议。 一行人被晾在会议室，女处长更上火了又开始瞪着张琦发脾气：“张总工，这叫啥？目中无人啊！ 我们大老远过来，不是来听他们吹牛皮的，是要调查他们如何吃里扒外，干扰我们公司发展战略的。 这个姓罗的在干啥？回避矛盾！逃避责任！ 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张琦也没管这位女处长出言不逊，愣了十几秒，赶紧追了出去，傲娇的何处长继续在会客室喋喋不休。 尽管华夏搞了二十几年市场经济，但在国企还是习惯讲级别、论资历。 张琦在管道公司是主要领导，级别相当于司局级，在地方就是地厅级。 那位女处长确实在部里工作过，级别相当于正处级，燕京部委干部，见官大三级，别说来孙集镇，就算是蓝市的领导去求她办事，她都不带给好脸色的。 没想到今天在一家乡镇企业里，被人晾了起来。 ...... 张琦参加工作二十几年，自然不能这么草草收场，真要被罗浩撂到草上，以后会成为笑柄。 他问明白罗浩的办公室，敲了两下，然后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罗浩正坐在茶几旁玩功夫茶，见张琦进来赶紧让座，然后把一小盅茶汤递了过去：“来，尝尝，特级滇红，看这茶汤红中透亮，比你办公室那罐强多了。” 何处长的话十分难听，搁谁都不能惯毛病。 如果张琦也糊涂，那两家的合作就算了。 如果张琦能过来，那生意该怎么谈就怎么谈。 而张琦，果然上道。 只见张琦轻轻抿了一口茶汤说：“老弟，我们那位何处长不归我管，她老公在你们滨海油田，这次本来是探亲的，顺道我们经理给安排进了名单，没想到她那么不晓得事理。 我可声明，她那些话既不代表我，也不代表公司，你千万别介意。” 何处长仍在会议室，冲进来倒水的服务员发飙，这边就已经被张琦给卖了。 张琦继续问罗浩：“老弟你跟哥哥说句实话，你们老板在远东有多大的话语权？走到这一步，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罗浩又递过一杯茶汤说：“呵呵，当然是好事！ 以你们国企的节奏，这事要是你们与毛熊对接，远东的油气输入到国内，没个十年八年肯定搞不定。 现在由我们老板张罗，三年内肯定成功。 实话跟你说，远东那些骨干企业都有我们老板的影子，远东许多事情他基本能说得上话。” 张琦噢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说：“现在的状况让我们很被动，本来集团听说了远东那边的变化，已经决定组团去远东考察，进一步商洽合作事宜，现在对方说找你们东华就行。 我也不瞒你，现在公司从上到下都觉着荒唐，堂堂国企还要找国内民企买资源？这怎么对外解释？ 老弟，你再细想，如果这么操作，国内的人会以为，你们东华从中扒了一层皮，油气便宜好说，万一价格贵了些，或者遇到涨价就得挨骂，你确信东华担得起这些声讨？” 罗浩心里卧槽一声，张琦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石油和天然气关系国计民生，价格贵上哪怕一分，就得有人挨骂，东华作为民企，这个黑锅可背不起。 嗯嗯，千万不能说东华是远东油气的中间商。 于是赶紧装作接电话，跑去卫生间跟陈立东通电话。 几分钟后，罗浩由坐回水台说：“哥哥，你理解错了。我们东华不做国内的油气贸易，我们只想参与管道、储气站的建设，这些都是重投资的项目，我们东华出材料、出设备、出施工，帮助国家建设基础设施。 我们还准备投资建造油轮、LNG船，参与石油和天然气的运输。 这么一说，我们算是良心企业了吧？” 张琦点了点头，他此次来的目的一是摸摸东华的底，然后就是给自己公司弄工程。 所以，张琦一仰脖把手里这杯茶汤一饮而尽继续问：“远东那条油气干线啥时候施工？” 罗浩说：“这个说不好，按照我们老板的节奏，勘察论证两三个月就能搞定，年内就可能组织施工。” 张琦惊呼：“这么快？” 罗浩说：“当然，远东那边就是我们老板拍拍脑门的事。 我再给你透露个消息，我们已经购买了两条12万立方米的LNG船，还在建造两艘15万立方米的新船，就是为运输远东天然气准备的。 我们东华从去年开始就在国外大规模投资建设炼铁厂，用气基还原法生产面包铁，使用天然气做还原剂和热载体。 目前已经在几个国家的沿海地区建立了十几座炼铁厂，接下来可能还要建设炼钢厂、热电厂。 所以，我们自己对能源特别是对天然气的需求就很旺盛，这也是我们老板在远东插足油气资源的动因。” 张琦惊讶地问：“这......这是不是有点儿戏啊？因为要建铁厂，就要占油气资源？哪家是这么弄的？” 罗浩脸色一板说道：“你错了，世界上好多大型企业集团都是这么搞。 澳洲的断山公司正在准备与比利顿合并，两家公司的业务涉及铁矿石、煤、铝土矿、石油、天然气，以及远洋运输。 他们有望成为全球最大的铁矿石和动力煤供应商，并且在一些国家他们也布局了一些钢铁冶炼企业。 我们东华，只是向这样的大型企业集团看齐罢了。” 张琦看着罗浩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羡慕。 断山公司和比利顿都是国际采矿业的先驱，也是著名的石油和天然气勘探和生产商，东华似乎真的有可能成为这样一家巨头。 罗浩，真的找了一位不错的东家。 当罗浩坐在凉爽的会客室里与张琦吹牛逼的时候，他的老板正在冰天雪地里负重前行。 为嘛这么拼？ 原来在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组建并签订相关协议后，陈立东就获得了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参与组建大型石油钻采企业，并获得标准油气当量超过10亿吨规模的资源开采权益。 宿主获得临时任务：工业血液。 任务描述：石油是工业的血液，采集和利用石油对加速工业体系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奖励：利用系统提供的三种石油钻采平台模板加速采集石油，如3年内实现油气作业当量1亿吨/年，宿主将获得神秘奖励。 神秘奖励！ 又一次出现这个东西，上一次的神秘奖励是转轮盘，摇到了异时空联通信标，使熔炉开启了分身功能。 陈立东还记得当年摇奖的六个选项：工业助手管家1人；量子计算模组1个；超级能量养生舱1个；核聚变反应装置1台；异时空联通信标1个；超维化合反应釜1台。 如果再能获得其中一个，那也发了！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地底种菜 3年内实现油气作业当量1亿吨/年，这个任务不简单。 石油，人们习惯上将其与原油混淆，但它的概念是：气态、液态和固态的烃类混合物，具有天然的产状。所以原油、天然气、天然气液及天然焦油等形式，都成为石油。 油气当量，则是原油产量和天然气产量的换算系数。 华夏的做法是根据原油和天然气的热值折算成油气产量，一般取1255立方米天然气=1吨原油。 国际上的算法是，1000立方米天然气等于36百万热值单位，1吨原油等于40百万热值单位，由此得到1111立方米天然气等于1吨原油。 1976年，华夏石油产量突破了1亿吨，但直到陈立东重生那年，才突破两亿吨大关。 在1999年，华夏国内的石油产量为1.59亿吨，在蓝星排名第五。 排名第一的是沙乌国，它是名副其实的石油王国，1999年石油产量是3.71亿吨；排在第二名的是山姆，1999年产量是2.98亿吨；第三名是毛熊，2.94亿吨；第四名是波斯国，1.72亿吨。 通过以上数据可以想见，1亿吨石油，相当于一个石油大国的年产量，绝对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1999年，华夏三桶油中的老大，华夏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的产量是1亿吨。 三年时间再造一桶油？这个任务算不算地狱难度？ 临时任务没有失败惩罚，完不成也没关系，可是得不到奖励啊！ 这次提示将给予神秘奖励，虽然不知道神秘奖励给啥，但从上次获得的异时空联通信标以及其它5个摇奖选项看，绝对都是神器级别的东西。 那就全力以赴吧。 ...... 米-24直升机“嘎啦嘎啦”的轰鸣声刺激着脑浆，郑少辉强忍着一阵阵眩晕的感觉，据说飞机两个小时就能飞到库波尔，他闭着眼、调整呼吸，努力用意念让呼吸顺畅起来，以便能够克制呕吐的感觉。 他不想吐出来，因为对面坐着东华实业集团的董事长，那个高攀不起的人物。 不过他发现对方脸色蜡黄、眉头紧缩，似乎也在强忍着呕吐的感觉，这么肠胃翻腾地更厉害了。 ...... 自从阿布拉当选楚克齐行政长官，比利比诺核电站也开始向库波尔送电后，库波尔金矿的开采进入全面发力的阶段。 这段时间大批华夏人进入楚克齐，从阿纳尔德经历一两周的适应后，会分批次送到库波尔矿区。 这些矿工全部有高中以上学历，在国内经过了为期一年的培训。 最后一次培训是在肯德可克矿区。 肯德可克矿区被作为训练场，让这批员工熟悉了冻土层施工，各种横井、斜井、竖井的开凿，见识了凿岩机、盾构机、装载机、升降机、手持液压分裂机等各种设备。 在那边实战训练三个月后，才被派到了库波尔。 来这里的华夏员工已经达到2000人，最终这里的矿工将达到上万人。 过去库波尔的金矿采掘，采取的是全机械化作业方式，沿着主矿脉用巷道掘进机开凿矿石，从而获得金矿。 这种大开大合的方式，并不适合金矿开采。 在采掘低品位矿脉时，通常使用人力开采，沿着矿脉像蚯蚓一样钻破岩石，把含有金矿的岩石取出来，运回矿场，进行破碎筛分，选矿和冶炼。 所以，极地矿业从今年开始，除了在主矿脉继续使用巷道掘进机作业外，开始使用大批矿工进入地下，凿开分支矿洞挖金子。 工程师和技术人员以毛子和外籍人员为主，矿工主力就是从华夏来的了。 这么大批量使用外籍员工，是违反毛熊《产品分成协议法》的，不过楚克齐是民族自治区，现在的行政系统被阿布拉清理了一次，更加“民不举官不究”了。 ...... 郑少强不是矿工，而是一名农艺师，毕业于赵省农业大学设施农业专业，在蓝市农科所工作，曾经被派到鲁省工作过一段时间，重点研究大鹏蔬菜栽培。 他这次带队过来，将在矿洞里搞蔬菜种植。 库波尔挖金子，全部在地下作业，尽管在冻土层下，照样阴冷潮湿，工作环境非常艰苦。 特别是饮食方面，员工们有许多不适应。 这里储备了相当多的粮食、冻鱼、冻肉，蔬菜却只有土豆、黄豆、咸菜等耐储存的几种。 白菜、萝卜等鲜菜能少量运过来，但是满足几千人食用是无法保证的。 陈立东有心从库波尔打一条隧道联通阿纳尔德市，但是那需要时间，机械仆从们也要掌握隧道施工的要领才行。 陈立东这次过来，一方面要把采集任务奖励的机械仆从放在这里，在他的“宠物空间”里已经“诞生了”20多位机械仆从。 算上这一批，陈立东手下的机械仆从已经接近90个，并且在以加速度式增长。 陈立东为啥要这么努力地采集金矿？ 获得黄金只是其次，他要的用矿物喂熔炉，从而获得更多的机械仆从。 现在，在库波尔的精炼车间，矿工们采集的矿石，在经过破碎、精磨、浮选、萃取后，才会喂给熔炉。 包括在鹿钢尾矿库那边，也增加了磁选、浮选、萃取的轮次，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节省熔炉产能。 熔炉是一刻也不会闲的，但是把砂石、泥土去掉，让熔炉吃/精料才划算。 在库波尔，普通员工做普通而繁杂的事情，机械仆从做难搞的事情，比如维护地面的电力通讯设施，在球磨车间值守，这么做才效率。 ...... 跟郑少辉一起过来的有三名助手，也是省农业大学的学生，机舱里还放着一些种子。 另一架直升机里有几吨蛭石、勾兑营养液的材料等。 一个多小时后，被称为“母鹿”的直升机开始降落，郑少辉摇摇晃晃离开飞机，没走几步就开始呕吐。 今天天气不错，温度在零上十多度，阳光斜照过来竟然感觉有些暖意。 陈立东深呼吸几口空气后，眩晕感有些缓解。 坐大飞机在万米高空都没问题，坐直升机竟然这么难受。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坐直升机了，看来机械仆从们的驾驶技术还是要炼。 机库外有许多工人正在空旷的雪地上散步，一马平川的雪地，让人有些心旷神怡，他们面向南方，眺望着万里之外的家乡。 想家吗？想！ 想回去吗？NO！ 这里每天工作8个小时，累是累了点，但是工资实在是高，一个月能开上万。 生活环境也凑合，影音室、棋/牌室、兵乓球室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除了找不到女人还真没啥缺的。 宿舍环境也行，每间宿舍接近30平，带卫生间那种。 这里的工时制是八小时三班倒，没事的时候看看电影，打打牌也说不上多么寂寞。 吃上一个月的土豆炖牛肉，豆芽菜炒肉，咸菜炖海鱼确实有点够。 有人看到肉都有点腻了，偶尔见到点绿色，也是处理后的脱水蔬菜，想吃根绿叶子那是比登天还难。 乘坐电梯进入地下，然后郑少辉一行四人坐上电瓶车，行驶了大约5分钟后，被带到蔬菜种植车间。 没错，就是车间，工厂化生产蔬菜的车间。 车间高度至少四米，天花板上布满管线，一排排LED灯将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车间下是两排架子，像货架一样隔成三层，这样能够充分利用空间，隔层用的筛网，上边放着营养槽。 车间内的温控设施、喷淋设施已经安装到位，甚至在一个角落里，还用玻璃隔出了独立的操作间，那里摆放着电脑，这里将采用数字化手段，控制照明和温/湿度。 以现在的情况，放上蛭石，调好营养液就可以培养蔬菜了。 郑少辉有些兴奋，一旁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样的蔬菜车间足足有20个，种植面积接近一亩地了。人手也不必发愁，只要不是太复杂的操作，那些矿工们将被安排过来打下手。 陈立东将机械仆从从“宠物空间”放出后，也赶了过来，他很想见识一下地底工厂化培育蔬菜的现场。 一起过来的还有基特等人，他们是最早来这里的“真人”。 这里员工每半年一轮换，已经苦蔬菜久矣，有人口腔溃疡、脚气病发作的厉害，据说有的员工还出现了坏血病的症状。 华夏人的种菜本领他们是听说过的，看着眼前四个人围观者们充满了期盼。 不过现在还早，郑少辉等人只是在一间一间地检查工厂设施的情况，围观者也这么一间一间跟过去。 眼前的布置，让郑少辉等人非常满意。 他们早在半年前就接到了东华的委托，请他们进行室内无土化蔬菜栽培，靠光和热来模拟植物的生长的环境。 在南陈村，东华还专门建了几间地下实验室，专门用于试验。 郑少辉他们已经在南陈村的地下实验室了培养出了白菜、菠菜、黄瓜、西红柿。 在这里，复制南陈村的过程就行。 郑少辉等人将在这里工作半年，将蔬菜车间建设好并培育出几种蔬菜后，会安排农科所其他园艺师过来。 之后，他们还要不断的进行环境控制调整，努力提高产量，并进行其它品类蔬菜的栽培实验。 陈立东看着眼前的设施，脑袋有些溜号。 如果这里是火星，是不是也可以种菜？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觊觎佰渡 陈立东结束库波尔之行后，还打算去马加丹一趟，不过接到公司电话：李恩宏要去南陈村拜访。 ...... 马加丹的几个采金矿场被极地矿业收购后，并未真正实现复工生产。 去冬今春河道冰封的时候，阿布拉雇佣当地员工，用卡车将采矿厂之前开采下来未提炼的矿石和选矿尾泥送去了库波尔。 马加丹当地政府还在与极地矿业扯皮，纠结雇佣华夏矿工的事情，马加丹的要求是提高企业所得税和员工个人所得税的征缴比例，而极地矿业坚持按照相关规定缴纳税费，同意就干，不行就歇。 进入6月之后，马加丹的采金场全部停工，并对外发布了相关消息。 马加丹是毛熊主要黄金产区，五十年代末的时候，这儿的金矿以河流中的金砂为主，生产到现在已经转入地下。 马加丹全域，有十四五家家矿业公司参与黄金生产。 现在这些公司或者整体出售，或把金矿开采权出让给了极地矿业。 陈立东想去马加丹，没别的大事，观光的意义更大。 所以接到罗浩的电话后，便取消了马加丹的行程，乘专机返回南陈村与李恩宏会面。 陈立东与对方见面后就有点那啥，李恩宏长得帅，个头也高些。 握过手后，陈立东先问了句：“哥，你属啥的？” 李恩宏一愣回了句：“属猴儿，你呢？” 陈立东嘿嘿一笑：“我属虎。” 这个开场让李恩宏有些莫名其妙。 继续寒暄一阵后，李恩宏说：“陈董事长，下面我向您汇报一下佰渡的情况？” 陈立东叫住了对方：“哥，你叫我立东、小陈、老弟都行。 这几年国家政策好，让我赚了几个钱，其实我就是个土财主。 这次也不是商务谈判，董事长这个官方称呼你就不要一直提了。” 李恩宏轻咳了一下说：“那个......陈董事长，我这次确实是有商务上的事情要与您谈。” 陈立东精神一振，心头支楞起一朵小花来： “呃？李哥，您是说要与东华合作？” 李恩宏说道：“嗯，是这样。前段时间，与您在论坛里交流后，我就感觉您的一些理念，与佰渡的价值观高度契合。 不瞒您说，我和我们公司上下好多人是你的粉丝，经常在东华网灌水。 东华网现在可是华夏互联网的龙头啊，不论是网页设计、论坛模式，还是邮箱政策、广告制度，都是大家学习的标杆。 还有，听说东捷商城的业务正在逐步拓展，加入商城的商家数量也在不断扩大。 我们了解到，东华网现在可是汇聚了大量高质量网民，好多科技界人士对这个网站赞誉有加。 东华推行的线上购物与物流配送一体推进的模式，也开创了国内互联网经济的先河。 佰渡公司初创，在国内积淀不足，业务模式还比较单一，公众的认知度也差一些。 所以，我们打算......” 李恩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发现陈立东神色有些诡异。 陈立东的脸上，是一种想笑又憋着的表情，李恩宏抬手理了下头发，心想：我脑袋上有花？ 他不知道，陈立东已经被几句马屁拍得非常舒服！ 眼前可是后世互联网“BAT”三巨头排在前头那位，被网民们奉送“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温良恭俭”诸多好名声的大佬！ 被大佬说自家的网站是“龙头”、“标杆”、“高质量”、“赞誉有加”，啥感觉？ 一个字，美！ 看到李恩宏停下来，陈立东稳定下情绪问：“哥，你想说啥？” 李恩宏第一次见到陈立东本人，第一眼就惊诧于对方的年龄。 重生后的陈立东，尽管也常深入一线考察调研，但平时的话，还是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再加上营养好，没有喝酒抽烟等不良嗜好，所以跟另一世不同，发育的白白嫩嫩，油光水滑。 此外，作为重生人士、系统之主，蓝星最大的作弊者，心理上自然有种俯瞰世间、玩世不恭的意味，常常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 所以李恩宏在见面那一刻竟然有些小惶恐，被陈立东的诡异表情打断后还在想：我的着装没毛病，领带也板正......莫非在服务区吃肉饼之后，嘴角上留了东西？ 他这次来，主要目的是拉业务，准备由佰渡为东华提供搜索服务，争取签一个大单。 刚才刚想说正事，却被陈立东诡异的表情给打断了， 正愣神的时候，被陈立东一问竟然有点凌乱，一时间忘了之前说的是啥了：“呃......我想寻求东华的提......帮助，尽快使佰渡做大做强...所以来拜会陈董事长，希望...希望能获得你的支持。” 李恩宏越说越有点语塞。 陈立东却把李恩宏的意思理解偏了，心想：你看你吞吞吐吐的，遇到困难了吧，想让我投资直说啦！ 于是问：“佰渡需要投资？需要多少？” 李恩宏一愣，准备伸向嘴角的右手手指停顿了一下。 陈立东跟李恩宏并排而作，看着对方的手势顿时懂了：“一个亿，是吧？” 李恩宏楞了，心说我是来谈业务，不是拉投资啊。 陈立东将李恩宏犹豫的神态收入眼中，这是嫌少？ 于是又接了一句：“一亿刀是吧，这.....也没问题。” 李恩宏这次来倒是有拉投资意思，但是在设计好的情节里不是这样子开口啊，于是说道：“陈董事长，是这样，您还记得上次说的‘互粉’的事情吧，佰渡官网现在已经上线，我们加入东华网站的链接可以实现了。” 陈立东噢了一声：“这点小事情，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就行。” 李恩宏心说你可是“东邪”，谁知道你啥秉性，嘴上接着说：“我们还准备为东华网和东捷商城提供网络搜索业务，具体业务方式，想跟您商量一下。” 陈立东说：“噢...那敢情好，委托你们做搜索我没意见，具体业务就不需要你说了，交给下边的人去对接吧。” 李恩宏心说，佰渡现在总共十几个人，我就是下边的人好吧，跟你这个大佬比不了啊。 只听陈立东说：“李哥，你对现在的互联网泡沫怎么看？” 李恩宏就怕别人提这个。 佰渡是一家互联网企业，今年1月他回国创业时，曾经跟伙伴们信誓旦旦的说：现在是互联网发展的最好时代，佰渡将应势而起，快速追赶，成为互联网行业的一颗新星。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李恩宏很快就被打脸。 今年4月，积淀了几年的互联网泡沫终于破裂。 在此之前一直倔强地在上扬路上飞奔的那斯克股市突然掉头下挫，综合指数断崖式下跌，大批.COM企业市值缩水，在那斯克股市上市的国内互联网企业也遭到波及，股票大幅度贬值。 ...... 近五年来，互联网经济一直是人们追捧的新型业态。 1993年，在三藩市斯丹福大学读博士的张治远创建亚虎搜索网站，去年营收超过2亿刀，公司市值380亿刀，甚至超过了波阴公司。 1994年，互联网商城亚麻讯网站诞生，1999年营业收入3.8亿刀，市值228亿刀，股票价格飙升了2300%。 据统计，1995到1999的5年间，山姆总计有1908家企业上市，其中半数以上是类似于亚虎、亚麻讯这样的科技企业，大量风险投资涌入电子商务、电信、软件服务等互联网相关领域，投资回报率远超化工、能源、金融等其他行业。 1999年，山姆国用于互联网相关行业的投资达到280亿刀，超过当年风险投资总额的半数。 山姆国股市借助互联网和信息技术的推动持续高涨，科技股呈爆炸式上涨态势，到今年3月那斯克指数一路飙升到5132点的巅峰。 而从亚虎和亚麻讯的营收状况不难分析，这些高科技企业的股价与其盈利水平严重脱节，投资与回报也严重不对等。 有数据显示，1995到2000年间，股市上涨使山姆社会财富增加了14万亿刀，其中泡沫成分占到三分之一以上。 到了2000年，山姆股市市值超过GDP总值的一半以上，股市中互联网高科技股所占比例达到45%。 进入千禧年后，越来越多的网络公司盈利能力减弱，互联网相关行业的投资大幅度下滑，许多网络公司业绩未能达到投资者预期而纷纷破产。 2000年3月13日到15日，那斯克指数连续三天暴跌100点以上。 。 到了7月份，那斯克综合指数跌掉了三成以上，亚虎的市值跌近100亿刀，亚麻讯跌近50亿刀，整个那斯克股市有接近5万亿刀市值蒸发。 华夏在那斯克上市的鑫浪，股价跌到每股1.06刀的低点，搜乎每股0.6刀，网亿0.53刀。 经济学家们慨叹：“泡沫破裂了，经济陷入了衰退，这种结果的发生是无法避免的--建立在虚假根基之上的喧嚣的90年代，最终将走向终结。” 这句话就是对当前互联网企业的评价。 ...... 佰渡，当然是互联网企业。 陈立东跳跃式的思维和问的问题，让李恩宏无法回答，脸上甚至荡起红霞。 现在外界都不看好佰渡，甚至公司内部也意见不一，以至于自己都要亲自拉业务。 对陈立东的提问，李恩宏只好说：“这次互联网泡沫，是互联网公司‘概念化’经营模式失当造成的。 许多人只追求概念上的所谓高技术含量，吸引媒体和用户的注意力以获得风险投资的青睐并力争上市。 实际上那些公司只注重圈钱，而没有技术创新，也不能创造价值，类似于一场骗局。 所以......” 陈立东这时打断了李恩宏的话：“李哥，你的佰渡呢？它是一个怎么样的企业？” 李恩宏赶紧说：“佰渡不一样，我们拥有超链分析技术。 超链分析是主要利用数学和情报学方法，对网络链接的自身属性、链接对象、链接网络等各种现象进行分析，以便揭示其数量特征和内在规律的一种研究方法。 超链分析的结果可以反映网页的重要程度，从而给用户提供出更重要、更有价值的搜索结果。” 陈立东嗯了一声说：“你说的技术原理我不懂，但是我对它的结果却很在意。所以吧......李哥，佰渡真的不需要投资吗？” 李恩宏顿时悟了，绕腾半天，人家就是看上自己的佰渡了。 来的时候原打算顺嘴提一下，请陈立东投点钱给佰渡，多少是那个意思。 可是现在看，对方怎么有种将佰渡生吞的感觉？ 自己粉嫩嫩主动投上门来，算不算羊入虎口？ 一个亿啊，一亿刀也行。 这可如何是好？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各种装B 李恩宏纠结不已，是因为他自己最近很有些忐忑不安、举棋不定。 互联网泡沫在破裂，那斯克指数还在下跌，国内那三家上市公司都在咳血。 这时的佰渡呢，也在濒死挣扎。 公司120万刀的创业资金还没花光，但是已经不够用了，他们原计划用120万刀支撑一年的。 公司创办后，李恩宏邀请燕大、水木、华科院的教授、硕士毕业生加盟公司，获得了一批程序高手。 3月份佰渡1.0问世，李恩宏兼/职销售，四处出击，但业务开展的不够理想，5月份才获得一份每年8万刀的服务合同。 变数是在陈立东“互粉”的诱惑下，佰渡提前上线了门户网站佰渡.COM，租赁服务器，招聘网页制作和管理人员，增加了一大笔开支。 计划维持一年的资金，半年就见了底。 特别是当下山姆互联网泡沫的影响正在扩大，公司内几个伙伴对未来非常担忧。 李恩宏只能安慰大家：不用担心，佰渡靠的是技术。 可是这话能唬弄住谁？没钱谁也不能跟你混啊！ 现在公司的两位原始股东Peninsula Capital Fund、Integrity Partners两家风投机构已经放弃佰渡，曾经承诺的二轮投资遥遥无期。 要是能拉到足够的业务，公司还能继续下去，可就怕是不死不活、苟延残喘。 没有大笔资金注入，公司谈不上发展。 李恩宏本来计划从东华离开后马上去山姆，再找别的风投公司撞撞运气，万一有人投了呢？ 现在么，应该不用去了，眼前的这个小老板大口一张，要把佰渡吞了。 陈立东看着李恩宏纠结的表情，心里一个劲乐，能感觉的到，自己把对方给“震慑”住了。 见对方不言语，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哥，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起身往外走，李恩宏只好跟上。 俩人下了楼，然后坐上陈立东的商务舱，车头一转向外开去。 没多会儿，来到巨像公园。 车停在巨像脚下，电动门打开，陈立东下车，李恩宏也跟着走下来。 巨像公园没有对外开放，里面有没脑袋的巨像。 据说巨像的脑袋曾经被做成陈立东的样子，后来有人指示：华夏不让人成精，东华只好把巨像的脑袋给摘了。 李恩宏从燕京过来的时候，就从钢铁产业园路过，离着老远也能看到巨像的影子，现在从它身边路过，更能感觉一种震撼：这得用多少钢铁啊。 陈立东似乎猜到李恩宏在想啥，开口说：“哥，这巨像用的是玄武岩纤维，比碳纤维便宜好多，也是东华研究的新材料。” 李恩宏收回目光说了声：“了不起。” 陈立东接着说：“哥，你说要是让这个大家伙活过来，肯定会惊掉蓝星人的眼睛吧？” 李恩宏被陈立东古灵精怪的话弄得无语了，心说：有钱人敢情真不正常。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我正在构思一个电影剧本，大致的情节是，在2050年的时候，渤海黄海交汇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平行宇宙“穿越点”。 正当人们围观因为空间折叠出现的异常现象时，一个巨大无比的怪兽从“穿越点”冒出来。 怪兽摧毁了琴岛及周围的海岸城市，华夏紧急启动不对，但是怪兽皮糙肉厚，枪弹、火箭弹、导弹都拿它没有办法。 怪兽继续再陆地上横行，吞噬钢铁和其它金属材料，人们只能随着它的脚步举家逃离。 半个月后，华夏不顾太阳、棒子等国的反对，使用了核弹，核弹让怪兽重伤濒死，却挣扎着退到穿越点，回了它们的宇宙。 正当人们欢呼庆幸的时候，山姆国的三藩市也出现了怪兽，然后是太阳国的京都，之后是我们的沪市。 怪兽袭击接二连三而出现在各个环太平洋沿岸，不断捣毁人类的城市，吞噬金属资源。 各国试过其它办法之后，还是效仿华夏，用核弹驱赶巨兽，蓝星在核爆中呻吟。 就在紧要关头，我们东华把巨像进行武装，他被安装了核动力，配备了一柄双持40米钛合金大刀。 操作巨像，需要由两名操作者脑部神经网络互相串连，一个人负责移动，一个人负责挥动武器。 两个人的意识高度统一才能使人像合一，产生意想不到的攻击力。 经过一阵训练，当琴岛附近的穿越点再次冒出巨兽的时候，巨像仓促中出动了。 两个巨像驾驶员也就是男一、男二号，在战斗中磨合，意识更加契合，最终人机合一。 然后经过一番恶战，终于将巨兽斩首，然后再去沪市以及其它城市清除了肆虐的巨兽。 巨像和两位驾驶员功不可没，被蓝星人誉为守护者。 嗯，第一集大致就是这些情节。 哥，我准备和你来演两个脑神经高度契合的驾驶员，你看如何？” 李恩宏没想到陈立东来了个神转折，讲着故事还给自己挖坑，心里更加深了对陈立东精神不正常的认知，嘴上敷衍说：“嗯，不错，情节曲折，人物...脑洞大开，这个故事...科幻感十足，至于当演员，我就算了，你找别人吧。” 陈立东停住脚步说：“唉...可惜了。我总是感觉跟你投缘。 其实，我准备收购一家山姆国的动漫公司来制作这部电影，我俩只需要进入绿棚，露露脸，做一些动作，剩下的给电脑就行了。 我看吧，就帅的程度来说，还是我俩合适。 难道，你对自己的颜值没信心？” “颜值”，就是容颜的数值的意思，也是陈立东发明的网络流行语， 李恩宏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心说我对自己的颜值不担心，不过你呢？嘴上还得诺诺地答应：“要不...我就试试。” 陈立东抬手作出击掌的意思，李恩宏也只能朝对方的手掌拍了一下。 接着，陈立东又开始胡咧咧：“女一号的情节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跟你来对手戏，吻戏、船戏，你喜欢不？” 李恩宏诧异地问：“你让我来男一号？” 陈立东说：“当然，你这个大帅哥天生就是男一的料。 对了，哥。 你有中意的女星没有？ 国内的、国外的、黑的白的，都行。 但是一定得要你满意，我听说演艺圈的潜规则很有意思，你可以试试。” 李恩宏彻底绷不住了：“还是你上吧，这么过瘾的事，我就不跟你抢了。” 陈立东嘁了一声，“我可是全民公认的“最不花心的男人。” 对了，哥，你的佰渡搜索，输入‘最不花心的男人’这几个字，一定要显示我的名字，知道吧。” 李恩宏也嘁了一声，“我们还没有签服务合同呢。” “那都不是事，你找人拟合同吧，我打个招呼就行。” 俩人边说笑，边向前走去。 李恩宏本以为陈立东是带他近距离观赏巨像，片刻后发觉错了。 巨像北侧是两栋别致的建筑，一座圆形，一座方形。 圆形建筑很古怪，整体是个椭圆，它就像一个坛子，腌酸菜的那种鼓肚子的坛子。 底部一部分没入土里，与周边的绿地融为一体。 蛋的直径大概60多米，高度接近40米，底部每隔一段距离有玻璃状的门。 陈立东走到一处门前的时候，玻璃门自动打开了。 坛子内的空间显得很宽敞。 中间一个蛋，蛋圆圆的，直径有30米，也是部分侵入地面之下，表面布设着一块一块的液晶显示屏。 蛋的周边是波浪状的阶梯，像篮球场的看台一样，慢慢向上收拢。 陈立东介绍说：“这是我设计的一座图书馆，看到四周没有，那里是书橱，会摆上工业类、科技类的图书。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里的设计充分体现了这个理念，感觉怎么样？” 李恩宏对这个设计非常赞赏。 从他俩站的位置去取书的话，就要走过二十几级台阶，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读书人拾阶而上，寻找自己喜欢的书籍，找到后就在台阶上席地而坐，捧着自己喜欢的书，沉浸于精神享受。 想一想那种感觉，肯定不错。 这座建筑从里到外，科幻感十足，材料和做工也非常精细，顶部和墙壁上的LED灯使图书馆内光线十足。 陈立东没有踏上台阶，而是向中间走去，走到“蛋”边，面前就打开了一扇门。 俩人走进去，里边一段走廊，两边是房间。 陈立东介绍说：“这里设置了卫生间、吸烟室、休息室。” 李恩宏差点没蹦起来，满以为蛋黄里会是更科幻的设置，竟然是这些！ 就见陈立东走几步在走廊一处按了一下，又开了一处门。 进去之后发现，竟然是一个电梯。 电梯下行，几秒后“叮”一声开了。 地下空间也是一段走廊，走了几步后，陈立东按开了一处门，进入后里边的灯光次递亮起。 这里空间应该很大，不过里边摆满了设备，确切地说是好多个组件。 这些设备一排排摆在那里，竟有一种望不到边的感觉。 陈立东说：“这是我的超级计算机，怎么样？” 李恩宏被眼前的东西震撼了，嘴巴张得老大。 他在山姆学习工作九个年头，而且是计算机硕士出身，曾经负责德琼公司金融信息系统的设计，后来前往三藩市就职于搜信搜索公司，成为那家公司的核心工程师。 国外学习和工作经历让李恩宏对“超级计算机”这个概念并不陌生。 这趟过来，巨像也好、拍电影也罢，甚至刚才看到的科幻级图书馆，都不能让李恩宏动容，但是超算可以。 想不到啊，东华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弄到了超算！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强势壁咚 陈立东带着李恩宏看这看那，就是在以势欺人。 如果吓唬别人，可以带着看钢铁厂、电机厂、看重工加工那些震撼的场面。 但人家李恩宏是玩高科技的，你就是弄座金山摆在人家面前......也许管用，将来再试。 陈立东想了半天，就只能用巨像、工业图书馆、超级计算机这三件东西让李恩宏折服。 折服以后呢？ 当然要壁咚过去......将佰渡掌控在手。 这可是未来市值几千亿的科技公司，互联网巨头，怎能让它跑掉？ 李恩宏这次过来，嘴上说“互粉”、拉业务，鬼才信。 按照“老狐狸”的逻辑，李恩宏百分百要拉投资。 而陈立东一贯的，就是踹掉对方的套路，用自己的套路套住对方。 所以，从一开始李恩宏就感觉跟陈立东的交流非常轴，自己想表达的说不出来。 现在又被拐到了这个密闭的空间...... 地下室的地面不知道使用的什么材料，光亮且防滑。 天花板上面布设着LED灯线，将空间映照地如白昼一般。 超级计算机，和普通计算机的架构道理相同，构成组件也基本相同。 李恩宏走进一排排的机器中间，心中十分震撼，他没见过超算，但是对计算机硬件并不陌生。 佰渡网站刚刚租用了服务器，每年都要缴纳不菲的租金。 而现在，满眼都是比服务器还要高级的运算和存储单元。 一人多高的橱柜里，一块一块服务器一样的模块插的满满登登，就算每一块是PC主机，这也要好多Money啊。 李恩宏心中感慨：果然是狗大户！嘴里也在问：“陈董事长，这组超算哪儿......肯定花了好多钱吧？” 陈立东介绍说：“它跟山姆圣地亚哥实验室的“ASCI红色”是双胞胎，怎么到的这里你就别问了，总之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个地下室两千多平米，全部被用来放它的各个组件。 我只知道它由9152个核心处理器组成，性能是1.8TFLOPS，它由英特尔公司制造，但是所有元件上都没有制造商的标识。 据说山姆联合相关国家，投资10亿刀开展ASCI计划，准备组装5台超级计算机。 摆在这里的是第一台的双胞胎，据说这个家伙可以利用数字方程和三维建模仿真核武器爆炸的效果，还可以用于气象计算，比如预报龙卷风的形成和龙卷的走势。 可惜我只弄到了硬件，却找不到人来组装、管理和使用它。” 李恩宏这才注意到，这些机器并没有使用，存储和计算单元只是插进了橱柜，插槽上的电缆和数据线并未联通。 他搜检着脑海里这些方面的记忆，一台超级计算机的硬件应该由计算阵列、存储阵列、存储系统、通信系统、监控诊断系统组成。 计算阵列有几千、上万个计算单元，每个单元由一个主处理器和多个协处理器组成，每个处理器都采用最优秀的芯片，保证超算能够拥有万亿次的浮点运算速度。 存储阵列由几百个硬盘和存储芯片构成，拥有超常的读写速度。 至于它的软件，应该也是由操作系统、文件系统、资源管理系统构成，然后加装功能软件，比如天气分析预测、各种实验建模、智慧城市管理等。 这样的超算，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这时，陈立东以玩笑的语气跟李恩宏说：“李哥，我把它送给你吧。” 李恩宏吓一跳，连连摆手：“不要不要，这玩意佰渡可用不起。” 李恩宏说的是真心话，现在的佰渡肯定用不起这家伙。 计算机专业出身的他，可是听别人说起过，超算非常费电！ 如果保持开机，机器耗电再加上散热系统的消耗，一组超算中心一年耗电可能上亿度。 李恩宏抚摸着机器，有些遗憾地说：“这家伙每年电费就得几千万吧，别说佰渡还没有盈利，就算每年盈利几个亿也不能养这么个东西。” 陈立东曾委托丽丝从山姆订购一台超算，可是没戏，组装一组超算中心，需要专业工程师安装调试几个月的时间，就算东华有钱，人家也没空伺候。 陈立东叹了一口气说：“那还是把它放在东华吧，怎么也不能当破烂扔了啊。” 李恩宏问：“你准备用它来干啥？” 陈立东说：“首先是运行隆兴银行的系统，隆兴银行的目标是数字化银行，它的运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硬件支持。 其次是运行数字图书馆，我准备建设一座数字图书馆，将国内外重要书籍、期刊、论文录入其中。 我在论坛跟你聊过建立华夏知网，算是数字图书馆的功能之一。 第三是给动漫影视公司做硬件支持。 对了哥，我俩拍电影的事情你得在心啊。 你在山姆待了十来年，有熟悉的动漫公司吧？ 你告诉他们：我们拥有超算。 他们在山姆国，估计很难申请到超算算力吧。 来东华呗，自己的机器闲着也是闲着，算力不能浪费。 用超算做渲染和后期制作，肯定天下无敌。” 李恩宏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他以为这小子说拍电影只是玩笑，没想到又扯到上边来了。 陈立东有跳回主题继续说：“接下来我说超算的重点安排。 我们正在开发一套程序，暂定为数字工厂模拟系统。 我们准备将蓝星各种物质材料和机械设备的信息录入系统，将各种元素数字化，给每个机器设备从尺寸型号、材料构成、运行条件、工作状况都建立一个模型。 系统还将提供空间场景模板功能，能够模拟各种环境和条件，以便建立数字化工厂和车间。 建成后，就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建立数字化工厂，然后选择原料、运行设备、模拟生产，在此基础上，还能进行工艺调整、提高品质等操作。 系统建成后，分级对外开放。 一般客户，也就是普通人群，可以把它当做一个免费游戏，游戏的名字就叫《我的世界》。 用家用电脑登录游戏，画面效果可能会粗糙一些。 游戏提供采集、加工、建模、交易等功能，让玩家能够在数字世界拥有自己的领地，建设自己的堡垒，开办工厂，甚至发展武装、攻城略地、进行争霸。 对VIP客户，提供定制化服务，根据使用的道具、场景进行收费。 我们可以为他提供80%以上拟真度的场景，比如为钢铁企业创建一个数字钢铁厂，各种设备和环境仿佛真实存在。 员工们选择不同的岗位，联线后就可以在这个场景中操作各种机械设备，熔炼出钢铁来。 不过，这些都是在系统中，通过超算模拟运行，不会真实的消耗材料。 如果钢铁厂想用数字工厂培训员工，或者炼制某种化学组分的钢铁，再或改变某种工艺，就可以在数字化工厂来模拟。 李哥，这种服务是不是很神奇？” 陈立东说的，就是工业助手系统的科技研发平台的功能，他幻想着配备超算后，应该能够将系统研发功能具现到现实当中。 而李恩宏却被彻底惊呆了，这个传说中的男孩，果然脑路清奇！ 按照陈立东讲的这些，还真需要一台超算，前边的用途都靠谱，可是后边这个数字工厂的想法，太不靠谱了吧。 培训员工倒是有点作用，但是模拟冶炼钢铁能行？难道钢水中加入金属元素能够模拟出变化来？ 正恍惚的时候，只听陈立东说：“李哥，你的佰渡也需要这么个家伙来处理数据，把你的佰渡搜索引擎安扎在这里吧。” 李恩宏心头一振，对方说得没错。 佰渡现在规模小，没有到吃硬件的时候。 但是在李恩宏的规划里，佰渡是要做到华夏老大、蓝星第一啊！ 大型的搜索引擎需要大型的高速服务器做支撑，而超级计算机拥有天文级的数据处理能力，以它为硬件，佰渡在蓝星搜索引擎业务上将拥有无人匹敌的速度和能力。 只听陈立东又说：“不过，现在需要你组织人手把它装配起来。 还有我准备出资一千万刀入股佰渡，一千万刀能够拥有佰渡一半的股份吧？” 陈立东这种跳跃式的思维，让李恩宏很不好受，跟这个人交涉太费脑细胞了。 李恩宏把双手插进裤兜，走了两步准备先谈股权的问题：“一千万刀，50%？不行。” 陈立东说：“那...你能给多少？” “20%。” “才这么点？你确信现在的佰渡值5000万刀？” “没错。” “你们创业资金是多少？” “120万。” “啧啧，年初120万，半年就变成5000万，互联网企业果然会吹泡泡，不过......我喜欢。 哥，你来一趟也不容易，就多给我点呗。40%，怎么样？” 李恩宏也不是小白，反问道：“你认为佰渡不值5000万刀？” “值，但那得几年后才有这个价值。35%吧，不能再少了。” “25%，不能再多了，否则我没法和其他出资人交待。” “交待啥？难道你对佰渡不能掌控？这样吧，我出资收购他们手里的股份，他们给你投了120万刀是吧，我出1200万刀收过来。”陈立东干脆耍起了土豪做派。 李恩宏有些无语，解释说：“人家是风投机构，看的是长期收益。半路让人家退出，不符合契约精神。” 陈立东撇撇嘴说：“哥，我看你读书读傻了。我问你，你现在需要资金不？” “需要。” “二轮投资找过他们没？” “找...过。” “给你钱了没？” “没......” 陈立东笑了：“哈哈！果然如此。哥，佰渡被人家甩啦！” PS：欢迎天空之龙在江湖，您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投资佰渡 见李恩宏并没有在自己挑拨下表现得失控，陈立东决定再烧一把火：“哥，你比我大这么多，在山姆又呆了小十年，你应该知道，风投机构就这揍性。 他们只会锦上添花，不搞雪中送碳。 你以为他们相信你的公司会赚钱，才会把资金投过来。 其实，他们可能不懂你的技术，不了解你的行业，甚至你说的盈利模式他们都没听明白。 他们拿出钱来投资，只是跟基金成员们有个交待，年度汇报的时候让出资方知道他们这一年都没得闲，投资了多少多少个项目。 而百度呢？在他们的汇报里，大概只会体现一个名字。 风投才不管你搜索引擎多么高科技，算法如何领先他人一步，因为出资方也不懂。 他们只会说当下的环境创业如何艰难，机构内的员工们如何艰辛，大家马不停蹄在蓝星寻找可以培育的苗子，等等等等。 至于佰渡是否经营困难，是否值得扶植，他们才不会管你。 120万刀，就算打水漂风投机构也不会觉得可惜。” 李恩宏被陈立东说得这套理论惊呆了，嗫嚅道：“不会吧？” 陈立东继续他的歪理：“还不明白？这120万刀是出资人的，不是风投机构自己的，亏了就亏了。 你应该听说过吧，某些基金，只要池子里的水不断增长，机构就能拿更多的钱。 于是有些基金干脆让投资亏掉，这样反而能够获得更多投资。” 李恩宏争辩道：“还有这样的事？那风投资金总要产生效益才行吧？没有效益谁会出资给机构？” 陈立东表情严肃地看着李恩宏问：“哥，你觉得风投机构懂佰渡吗？” 李恩宏回想着去年与对方打交道的场景。 Peninsula Capital的代表是Greg Penner，李恩宏在搜信公司时就跟对方打过交道，Peninsula Capital也投资了搜信。 Greg Penner曾经跟他说：“我不懂你的技术，但是你的经历也许能够让你成功。” Greg Penner的意思，明显就是看李恩宏科班出身、经历丰富，才拿出60万刀支持李恩宏，这也是风投机构一贯的做法。 Integrity Partners的创办人Scott Walchek倒是关注过佰渡的发展，但是对方跟李恩宏的创业理念格格不入，他更想将搜信搜索的一些模式复制到佰渡，李恩宏的每一个决策似乎都遭到过Scott Walchek的反对...... 在陈立东的“挑拨”下，李恩宏真的对风投机构产生了质疑。 陈立东继续说：“哥，你听说过投资领域的‘九一现象’吗？” 李恩宏摇了摇头。 陈立东又问：“我出资设立了一个G先生工作室，你有耳闻吧？” 李恩宏继续摇头。 陈立东没有被打脸的感觉，而是心说正好，那就听我给你灌鸡汤吧。 他咳嗽了一下说：“哥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李恩宏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陈立东说：“我们的G先生工作室发现了股市的‘九一现象’，就是不赚钱与赚钱的比例是9比1。 而在这赚钱的10%的人群中，盈利部分的90%的钱被这10%赚钱人群中的10%的极少数赚取了，也就是90%的钱都聚集在10%乘以10%的人的手里。 就是说：财富最终会流入那百分之一的人手中。” 陈立东说的所谓秘密，来自后世某些专家讲的财经课。 他有“陈忽悠”的职称，一张嘴皮子很溜，10根手指跟着比划，竟然把李恩宏忽悠住了。 陈立东继续说：“这个‘九一现象’用在风投领域也是一样，许多机构也掌握这个规律，那就是投资10个项目，大概只有1个能够成功。 所以搞风投的那些人只管梳理出看上去不错的项目，能让出资人信服就行，然后撒钱，撒钱的项目不是质量多高，有的是看你顺眼，有的是以扔纸团方式选出，反正投资10个中差不多会有1个成功。” 见李恩宏沉默不语，陈立东再加猛料：“‘九一现象’延伸出来就是舍九取一，这也是投资的法则。 这就关系二轮投资了，舍九取一不是砍掉9个不赚钱的，抓住1个赚钱的。 而是就算10个项目如果都赚钱，都值得培育，仍然要砍掉9个，集中资源做最好的那个。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李恩宏还在消化着陈立东说的道理，似乎真的有些道理。 最后这句话他也听明白了，就是说对佰渡天使投的两个机构，已经放弃了佰渡。 没错，应该如此。 这段时间，李恩宏多次联系Scott Walchek和Greg Penner，寻求资金支持，这二位一直含糊其辞。 他之前就猜测对方要放弃佰渡，经过陈立东的“九一现象”、“舍九取一”这么一通忽悠，基本确认了。 被李恩宏忽略的时，陈立东说“舍九取一”，然而东华投资了那么多企业，也没见把哪个抛弃。 陈立东还在忽悠：“所以吧，风投的第一轮就是闭上眼撒钱，到第二轮时出不出资才是关键，现在他们不再出资，就足以说明问题。 哥，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他们放弃佰渡，那就好说好散。 我知道你脸皮薄，你找人跟他们说就行，就说有人准备出1200万刀收购他们的原始股，愿意就来找我，不来就算了，十倍的回报相信他们不会不要。” 李恩宏纠结地说：“你出资收股份是要控股佰渡吗？” 陈立东哈哈一笑：“哥，佰渡是你的，我可不会抢。 再说了，你看东华这两年东一榔头、西一杠子，哪有功夫做网络公司？ 那1200万刀是投给你的，前提是你帮我把超算给攒起来。两个机构的股份收回来就放到你的名下，我只要35%的优先股就行。 噢，这些股份我也只要知情权和监督权，我不会参与佰渡的经营决策，这35%的投票权也授让给你。 行了吧？” 李恩宏犹豫了几秒，实话说陈立东的做法已经很给力，他也很满意，但还是说出了心中的顾虑：“佰渡将来要上市，肯定会稀释股份。” 陈立东揉了揉眉头说：“哥，佰渡必须上市，否则我投它干啥？ 等佰渡的市值达到几百个亿、几千亿的时候，我还要用股权去融资呢。 我跟你说吧，互联网的泡沫不是破灭了，它会悄悄地从山姆转移到华夏。” 李恩宏眼睛一亮：“你是说，佰渡这个气泡将来也会膨胀成泡沫？” 陈立东用肯定目光看着对方：“没错，佰渡将创造奇迹。来吧，我们一起努力，在华夏创业史上书写一段神话。” 李恩宏再次与陈立东击掌，脸上的笑意再也绷不住，终于喜笑颜开。 这一趟来着了！ 年轻富豪陈立东投资两千多万刀给佰渡，佰渡与东华网“互粉”，陈立东与李恩宏将携手开创华夏互联网神话...... 这些消息一波一波传了出来。 8月下旬，两家山姆天使投机构将1200万刀收入囊中，他们持有的20%股权被陈立东赠送给李恩宏，陈立东个人再出资1000万刀，拥有了佰渡35%的优先股。 这波操作等于给佰渡打了广告。 佰渡的道路立刻通畅开来，佰渡官网/宣称：我们将建设全球最大、最快、最新的中文搜索引擎。 接着快速拿下了一系列的重量级客户：2000年8月底，开始服务搜乎；9月，服务鑫浪；10月，与263签约；11月，与TOM达成合作...... 佰渡获得了大笔资金后，开始加速扩张，李恩宏将具体事务委托给创业伙伴，自己又返回三藩市。 那个地下室开始成为他的魔咒，他要寻找团队将超算中心组装运行起来。 陈立东持股佰渡，也是欣喜不已。 在另一世他看的一些重生小说里，主角坚持不打扰那些牛B人物成长，而是等小牛长成大牛后再与对方掰腕子，难道收这些大牛当小弟不爽吗？ 你看那个东哥，在东华干的一样欢实。 收小牛跟萝莉一样，必须趁早。 命运之子们都有气运加身，等成为大牛后就会来跟你内卷了，到时候不晓得谁被谁收。 陈立东躺在老板椅上瞎琢磨，不知道麻花腾和杰克马现在过得咋样。 另一世，听他们回忆创业故事，都说这几年难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煎熬。 麻花腾那边，他曾经让张雪东递过消息准备投资藤讯。 不过听说藤讯拿到了一笔钱，藤讯的天使投来自一个叫IDG的机构和东珠的盈科创投，两个机构合计投资了220万美元，分别持有藤讯的20%股权。 正在走神的时候，孙静走进来递给他一封邀请函。 16开的纸面，9个大字显得有些突兀：“新千年、新经济、新网侠”。 卧槽，传说中的“西湖论剑”英雄帖，受邀人却是东华网站长李思远。 “李思远还在燕京，这个帖子罗浩说让你先看一下，去或者不去，到了那怎么说，还需要你交待一下。” 陈立东捏着这张帖子有些失落：怎么就不邀请我呢，我可是鼎鼎大名的“东邪”啊！《射雕》五绝之一！东捷商城也有一号吧？ 其实，不能怪杰克马邀请李思远而非陈立东。 陈立东虽然有“东邪”的名号，但毕竟是土豪一个，算不得“新网侠”。 另一个原因，东捷商城与安黎巴巴是竞争对手，西湖论剑是谈创业合作的，可不是真的比试武功，邀请对手去算啥？ 唉......这时的杰克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吧，估计已经获得了高盛和软银的投资，否则也不会以武林盟主的姿态发这个英雄帖。 陈立东坐正身子，跟孙静说：“人家既然邀请了就得捧场，怎么不去呢。至于怎么说......你跟思远就说，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尽可以替我当家。” “当什么家？”孙静问。 “看谁困难揭不开锅，就替我收购他。” 山姆国互联网泡沫的破灭的寒流，正在向华夏袭来，明年是华夏互联网企业真正的严冬，将有一批企业熬不过去。 这个9月参加第一次西湖论剑的新网侠们，是讨论如何面对互联网的凛冬呢？还是坐在一起吹牛皮？ 好期待啊......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出现电荒 孙静离开一会儿后，又走了进来：“庆来市长在罗总那，一会儿要是问起你，我怎么说？” 陈立东问：“他来干啥？” “陪蓟市的客人参观重卡改装车间，客人们已经走了，他在跟罗浩商量事。” “那我过去一下。”...... 蓟市来的客人，是准备委托东华重工改装一批电动公交车，总数300台。 这个订单，对一些小企业来说绝对够肥，但东华重工绝不缺订单，也不想伺候公家单位，跟政府打交道，审计、结算都很麻烦。 而对方之前来电联系被东华重工推掉后，竟然找到了王庆来的头上，这才有了这次考察和接待。 考察车间，陪同的是陈立春，客人走后王庆来又跑来跟罗浩谈事情。 陈立东走进会客室的时候，里边烟气缭绕，就王庆来和罗浩俩人在里边，竟然弄出了火云洞的场面。 孙静过去开窗户，也不管王庆来和罗浩满不满意，因为陈立东不抽烟，东华一直推行在该公司内公共场合禁烟。 孙静作为东华总部的大总管，对违反纪律的现象很反感，不管你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她都敢挑刺。 陈立东先跟王庆来打招呼：“领导，好久不见。” “哎呦，小陈也在啊？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在忙着在北极种菜？” 陈立东感觉王庆来是嗔怪自己不务正业，可具体情况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干脆忽略过去，直接问：“我那是瞎搞，你俩聊啥呢？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罗浩说：“市里准备限电，东华是用电大户，市长要求咱们早做准备。” 陈立东讶异地问：“干嘛要限电？电不够用了？” 王庆来说：“确实是不够用，进入6月之后，随着气温升高，制冷用电加入进来，省电网公司说咱们市用电量和负荷正在不断增加，本市系统内缺电120万度，建议我们实行限电措施。” 罗浩说：“市里准备让咱们错峰生产，钢铁厂、机械厂、电机厂白天关机、晚上生产，三班改一班。” 陈立东一听就急了：“卧槽，这哪行？这谁出的馊主意？” 王庆来不言语，罗浩也没接茬，孙静把一杯茶放在陈立东面前赶紧溜了出去。 陈立东也知道主意肯定出资王庆来，自己说话秃噜嘴了，赶紧说：“市里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我们一定支持市里的政策措施。 不过，市长大人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浩哥，咱们三班改一班，损失会很大吧？” 罗浩说：“每天的损失数以百万计，这个我倒是不在乎。 关键是电机厂正在加工一批微电机，都是安美森订的货，交不上货违约金得让电机厂这半年都白干。 重工那边在给机车车辆厂做一批轴承，用到高铁上的，如果完不成肯定影响高铁完工时间，咱们东华重工的名字，肯定会从采购目录上被划掉。 钢铁厂的汽车板也会完蛋，这批板子都是供给迵銿汽车的，延期交货的罚单也是一大笔损失。” 王庆来从烟盒里再次抽出一根，啪嗒一声打开打火机，再次点上，吐了一口说：“这些困难罗浩都给我说了，这些账我都也都记得。 我本人前天去的燕京，跟冀北电网的老总们当面做的汇报，说了咱们的困难。 可是电力供应不足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冀北电网还埋怨我们蓝市是狗大户，用了那么多电，导致他们保首都运转都出现了困难。 现在市里限电措施已经起草了，电力和工业都归我管，主要领导让我拿主意，我也只能从工业上想办法，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错峰生产，就算你们东华是用电大户也不能例外。” 陈立东说：“再想想别的法子。咱们的自备电厂全力开机了吧？” 后边这句是问罗浩的，罗浩说：“从6月份就百分百出力了。” 陈立东说：“咱们电厂也算给供电系统做贡献了，应该少限电了吧。要不咱们把电厂从电网上下来，自己发电自己用，比网电还便宜。” 王庆来说：“你敢，你们的电价可是平衡后的电价，没有出多少冤枉钱。” 王庆来这么说，看似讲了道理，但是罗浩知道自备电厂上网的电赚的少、付出的多，大头还是被电网公司拿走了。 被赚走的一个是电费附加，包括三峡基金、农网还贷基金、城市公用事业附加。 东华的自备电厂正在申报国家《资源综合利用电厂（机组）认定管理办法规定的条件》，被认定的可能性不大，现在还在按发电量缴纳这些钱，发的多缴的多，冲掉了发电的利润。 东华自备电厂并网后，电供给电网，比电网卖给用户的电是便宜的，这也是政策，因为电网有线路损耗和设备损耗，还要负责电力系统的人吃马喂。 东华自己厂子用的电采取的是协议价，相对其它小企业用的工业电，价格只是稍微便宜一些。 这就是王庆来所谓的平衡电价。 陈立东的话就是装孩子气，东华钢铁厂的自备电厂，全出力、满负荷生产，也不见得能够保证自家厂子用电，还是用电网的电可靠些。 这个时候不撒泼打滚，那也叫傻。 只是撒泼打滚也不能解决缺电的事实，用王庆来的说法就是神仙也没法。 陈立东问：“咱们市就不能从燕京、蓟市买电？” 王庆来说：“燕京、蓟市也缺电，我听说全国有20多个经济发达城市都在闹电荒。” 陈立东说：“市里抓紧建电厂啊，我们蓝市经济发展速度这几年都是两位数吧，不建电厂肯定跟不上。” 王庆来说：“陡河电厂正在进行技改，他们有一批老设备还是苏熊时期的，后来新上的机组是太阳国的，维修更换设备各种对不上，也够头疼的。 现在建设电厂投资大、回本慢，不论国企、民营都没啥兴趣，你们东华的自备电厂算是我批的最后一个电厂，我们市这几年电力企业发展的速度，确实跟经济发展速度出现了大脱节。 现在我的手段也有限，不外乎节能节电、移峰填谷。 据说现在南粤省限电限的最厉害，国家正在考虑将滇省的电送过去，三峡发电后也将优先供应给他们。” 陈立东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只能说明我们经济发展速度太快了。 估计珠三角、长三角肯定都缺电，燕蓟蓝也一样。 其实以我们东华的手段，上风电、光电能够迅速扩大电力供应。 要不市里等一段时间，我们抓紧把发电设施弄起来，您再限电。” 王庆来说：“你就算现在开始就干，立项审批、选址占地，等你们建起来也得到年底了，估计到那个时候电力供应能够缓解了。” 陈立东说：“也是啊，这样吧，我找几台柴油发电机组运过来先顶一段时间。 另外，领导。我们可不能被动等待，蓝市缺电是事实，燕蓟蓝增上电厂是早晚的事。 东华有实力、有技术，我们准备豁出去，加大投资给国家做贡献。 市长大人，你费费心，再给东华批一家电厂吧，要不我们就得一直被卡脖子。” 王庆来心头一震，然后抬手拍在罗浩的肩膀上：“罗总啊，还是小陈有魄力。你啊，只适合给他看家了。” 原来，王庆来过来找罗浩，原打算就是商量建电厂的事情。 蓝市去年的工业企业增加值超过15%，全社会用电量增长17.8%，其中工业用电需求增长22.7%，今年一季度全社会用电比去年同期增长超过20%。 电力吃紧，在于源头和电网两个方面。 目前蓝市大电网改造正在推进，农网改造也在实施，但是发电厂的建设却需要时间，立项、评估、论证、审批，这些下来再开始开工建设，等电厂发电估计最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蓝市的陡河电厂卖给了燕京大唐热电，隶属冀北电网，大唐表示当前正在全力进行首都的电力扩容，没能力在蓝市投资电厂。 至于省里，早就要求蓝市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 所以王庆来想让民营企业来投资建设电厂，民企干事决策快，特别是东华。 王庆来送走蓟市客人后，脑袋一热就来做罗浩的工作，准备请东华上电厂来缓解蓝市电力紧张的局面。 可是罗浩上来就提条件，跟他磨叽限电的事情。 罗浩对市里对东华限电很有意见，他表示：“东华可以建设电厂，但是需要董事会研究。 当前的关键是解决限电的事情，东华可以限电，但是不能一刀切。 比如钢厂可以关几条轧钢线，但是需要保证电炉开工，把那批轴承钢轧制出来。 其它厂子也是，关停一些生产线，保留一两条关键业务不能停，让我们把那些订单加工完。” 王庆来就难办了，政府办事，一刀切最轻松，他强调说：“砍别人一刀切，对东华切半截，别的企业攀比怎么办？说我王庆来收了东华好处怎么办？”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逼商挤资 俩人正干嘴仗呢，陈立东过来了。 现在，陈立东用添置几台发电机组的方案解决限电的问题，而且还主动要求市里给东华批电厂，这让王庆来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浑身一振舒爽，也不怕人家膈应，拍了拍罗浩的肩膀。 罗浩有些火大：“立东，钢铁厂需要80兆瓦的电力供应，再加上别的厂子，最少需要90兆瓦的发电机，你去哪找这么大个的发电机？” 陈立东笑吟吟地说：“我有，过两天就能运过来。15兆瓦一台，来六个就行了。” 罗浩说：“那也要安装、调试，肯定不能上来就用。” 陈立东说：“我在西澳那边弄过一台，安装难度不大，有十天半拉月就能装上。” 罗浩说：“那行吧，可是得投资多少钱？” 陈立东问：“财务非常紧张？” 罗浩也不怕王庆来听了去，点了点头说：“嗯，东华实业集团的负债率早就破百了。” 陈立东一愣！ 一般来说，负债率70以内说得过去，而陈立东的工业助手系统要求企业负债率是40到60，超过100，系统早就应该报警啊？ 忽然他明白了，工业助手系统掌控的是宿主名下所有私人、控股、参股企业的综合状况。 而东华实业集团，只是宿主旗下企业在华夏的部分，跟国外企业的营收一平衡，就在安全线以内了。 负债率超过100是啥概念？ 资产负债率，是负债总额除以资产总额的百分比。 东华实业集团1999年的资产总额是138亿，那么现在东华的负债就已经超过138亿。 罗浩一笔一笔给陈立东算，这两年由东华投资以及联合合作伙伴们投资实施的项目。 果然是不盘不知道，一盘吓一跳。 东华投资的重头戏在噶尔穆，大大小小十几个项目，投资总额超过80亿元人民币。 其中修建从噶尔穆过甘森湖、到西联钢铁沿线的基础设施投资最重，在这段总长310公里的沿线，东华自己投了巨资。 包括：修建简易公路花掉2.8亿，已经完工； 修建铁路包括十几座公铁两用桥，整体概算需要投资35亿，规划已经落地，正在建设路基； 铺设天然气管道3.2亿，与涩北燃气公司合作，正在铺设管道。 然后是钢铁厂那一块： 肯德可克矿区采矿场建设已经完工，各种设施设备已经到位，选矿厂已经试运行，铁矿粉加工粒度、品位已经达到标准要求，只剩下尾矿库部分将分期建设，审计结算的投资额是6.8亿。 风光综合发电站已经进度过半，占地上千亩的光伏电站已经投入运行，110兆瓦变电站已经具备使用条件，风力发电机组还在施工，总投资接近12亿。 在巴音格勒河上开挖水库，建设水厂，铺设到钢铁厂的管线，概算投资0.4亿，正在建设中。 按照肖霍洛夫的模板，由东华负责投资建设西联钢铁还原铁厂，整体投资4.2亿，已经完工； 出资2.5亿持股15%，参与西联钢铁炼钢和轧制车间，正在安装设备； 收购水泥厂、建设预制件厂0.6亿。 出资10亿设立东华盐湖集团，收购花牛锂业，建设盐湖资源梯次开发利用项目。 从噶尔穆到西联钢铁厂沿线，进行固沙及绿化工程，已经花掉2.8个亿。 接着是在盘山的投资，总体投资已经接近27亿元。 建设天然气发电厂11.88亿，建设储气站7.6亿，二者都已经完工并投入运行。 修高2公里高标准通岛公路、供电线路0.4亿，已经完工。 启动盘山港二期吹沙造地启动资金5亿，建造8条挖泥船花掉2亿，已经完工。 已经建成的电极厂、水泥厂、构件厂等投资较早，不再计算。 在威楚市完成投资8.35亿元。 参股收购金山铁厂1.4亿，建设炼钢厂、轧钢厂4.6亿，建设益昌铁矿0.2亿，以上全部投产；修建小龙河水电站投资2.15亿，正在建设中。 再就是被誉为东华“花钱打水漂”的工程，是在秦省韩江沿线的投资，总数已经接近40亿元。 包括：收购韩江铁厂、建设韩江钢铁150吨电炉钢及轧制线，投资18亿元，已经完工达产，尚未扭亏为盈。 实施韩江流域通航能力提升工程，包括开凿拓展上游水道，建设上中游2处水电站、6处节制闸，实施中下游航道清淤工程，共需投资32亿元，正在实施中。 东华还准备在韩江沿线的几处关键节点建设码头仓库，出资2.8亿拿地皮，还未确定建设方案。 提升韩江通航能力，它的社会效益大于东华自身经济效益，之所以投资这项工程，是东华在东珠股市捞一笔后对内的一个回馈。 上头非常满意，东华是不是亏，那得以后再看。 还有在桂屿投资的15个亿，正在建设再生资源产业园，在沪市、陕汽投资建设的新能源重卡改装厂投资3.8亿元，撒钱给蓟市大学、西工大等院校和沪市隧道工程院，以及自家研发投入的费用超过8亿元。 ...... 罗浩这么一通算下来，有的项目还没算上，投资已经超过170亿了。 当然这些项目好多是分期实施，投资分几年进行，项目贷款肯定也是随项目进度分期发放。 比如噶尔穆到西联钢铁的铁路，现在正在建设路基和桥梁，花出去的钱只占总投资的三分之一。 俩人隔着王庆来这么盘点一下，就当是互吹了。 陈立东感慨，任命罗浩总经理太正确了。 自从不再兼任总经理，陈立东几乎没有为钱发过愁。 领导职责是啥？伟人说过，干好两件事就行，哪两件？出主意、用干部。 陈立东问罗浩：“这些钱都是借银行的？” 罗浩说：“大头是集团未分配利润，包括你们几位董事和我们拿管理股这些人留在公司账上的分红，到去年年末总共沉淀了40多个亿，算是借给了集团进行再投资，被计入了负债。 其它就是银行借款、国债资金，还有东华员工的投资基金了。” 陈立东看着罗浩有点飘雪的鬓角，作出心疼的样子说：“当总经理不容易吧。要不？我们出售一些资产换点钱。” 罗浩问：“贷款利率降下来后，偿债压力也不大，我们的盈利能力也不错，银行都愿意借给我们钱。你想出售资产？出售哪些资产？” 陈立东说：“比如加油站、网吧......” 罗浩皱了皱眉说：“为啥要卖加油站？听说两桶油在抢加油站，我不准备卖。 网吧也一样，加油站和网吧的收入都不错，盈利状况都很好，为啥要卖？ 再说了，那是子公司的资产，卖不卖应该由人家决策。” 陈立东的脸腾一下红了，这是被教训了。 东华旗下一些公司是股份制企业，理论上哪怕一张纸也大伙的，处置资产不能东华自己说了算。 就算全资子公司也一样，比如这几年陈立伟为了方便，在赵省和东三省主要交通干线上投资了几十家加油站，这些资产都在东华货运公司的账上；网吧主要是钟冠村那几个，那是东华电子的资产。 儿子的资产必须由儿子说了算，当爹的隔空操作属于违规，会出大问题的。 陈立东继续安抚罗浩说：“别太发愁，我国外还有资金可以借过来。” “咳！咳！” “小陈啊，”中间夹着的王庆来受不了，开始发声：“小陈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蓝市人了啊？” “啊？啊！”陈立东装作懵懂地问：“领导咋滴啦？我哪能忘记自己是蓝市人呢？” 王庆来说：“这咱们得说道说道。你说你们这两年有给蓝市投资吗？小陈你是在蓝市起的步，撒钱也要想着家里啊！” 陈立东心中大呼玩大了。 他和罗浩聊投资，没有背着王庆来，是因为这些投资项目，在各地都有备案和公示，并不是啥秘密。 再有，陈立东相信最远3年内，这些投资都将完成，产业项目都将见到效益，这么大的体量投进去，等于再造一个东华了。 他和罗浩都有点得意，拳打脚踢下，折腾出这么大的一摊子。 老话讲的好：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 东华这么厉害怎么能不给父母官讲一讲？ 结果呢？装B装炸了。 人家王庆来早憋着劲准备责难这哥俩呢，东华确实忽略了蓝市的投资。 陈立东的CPU都超频了，也没想出来这两年在蓝市新投资的项目。 罗浩说：“我们的钢铁厂改进了生产线，开始做轴承钢了。” 王庆来说：“那是技术改造，不算。” 罗浩再说：“我们新上了精密铸造，跟彭工合作在搞施工机械。” 王庆来继续反驳：“别说我不知道，那些施工机械都是你们出技术，顶多是卖电池，生产加工都在彭城。” 罗浩再次狡辩：“我们不是新上了电池重卡改装厂吗，那也投资了好...好几个亿呢。” 王庆来手指弹着烟灰，呵呵笑着说：“我也搞企业出身，你们那个改装厂需要投资几个亿？ 那栋车间和起重设备顶多值两千万，别的还有啥？焊枪吗？你跟别人吹吹就算了，我不揭你的底子就是照顾你了。 好像你们的环保设施不达标，我听说有的汽车厂都是用喷漆房喷漆，你们要是不整改，没准哪天我让人关了它。” 罗浩讪讪地不说话了。 陈立东说：“哎呀，王大人。这不是蓝市在您的领导下发展太快了吗？我们也不知道能干点啥了。东华的这点能耐只能在西北、东北那嘎达耍耍。” 王庆来盯着陈立东问：“电厂你肯定要建吧。” “建！”陈立东嘎嘣脆地表态。 “那再上几个产业项目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建晶圆厂 “产业项目？东华在蓝市有金属冶炼、机械加工、精密制造，科技研发也放在总部这里了，再建电厂，能源这块也有了。还要啥产业？” 对王庆来的要求，陈立东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庆来却有点不依不饶：“电子啊，现在电子加工火得很，你就在市里弄个加工厂，怎么样？” “做电脑？做手机？” “对啊，上边就喜欢这样的项目，你们在燕京不是有工厂吗？在蓝市也弄一个，做分厂就行，我给你最优惠的政策。” 陈立东无奈地说：“领导，您搞过企业，肯定明白什么地长什么庄稼。 我们东华电子接收了燕京无线电的下岗职工，才能快速起步，咱们蓝市在半导体方面没底子啊。 不止这些，我们的电子厂建在钟冠村，是因为华夏搞电子科技的八成都在那。 还有产业配套和市场环境，那边集中了全国九成的电子产品经销商，购买材料、委托加工、订货出货都方便。” 王庆来身子向后一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你说，我们蓝市就这样了呗？” 陈立东有忽悠的外号，但在投资方面，来不得半点含糊，也不想胡乱承诺。 气氛出现诡异的静谧，王庆来也感到了尴尬。 王庆来这两年工作上有些急躁，因为当了两届政府副职了，该转正了。 沉默几秒后，王庆来也感到自己有些挂相了，正想点颗烟，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 陈立东冒出一句：“领导，你说咱们建个核电站行不？” 王庆来本以为陈立东有了新点子，没想到是建核电站，这孩子脑袋里的水......得控！ 唉...大概是被自己逼急了，于是说：“小陈啊，核电是国家战略，我记得上头政策是‘积极稳妥、万无一失’，我没听说有哪个民营企业搞核电站的，咱们不着急，你先冷静冷静。” 陈立东“冷静”了几秒钟后，又提出一个想法：“领导，你说咱们建一座晶圆厂，怎们样？” “晶圆工厂？” 王庆来对“晶圆”这个概念比较陌生，应该听说过，但并不了解。 在他的认知中，电子产品主要是电脑、优盘、随身听、手机、传呼、充电器这些玩意。 “对，晶圆工厂，就是生产加工晶圆的工厂。” 陈立东看出王庆来不了解这个产业，于是进一步解释说：“晶圆，就是制作集成电路的硅晶片，你见过电脑里的芯片吧？CPU之类的，都是由硅晶片做的。” “呃......做芯片啊？好！这个我支持。” “嗯...领导。我还做不了芯片，我说的是做晶圆，是生产芯片的原材料，不过，在晶圆上刻蚀电子线路后就是芯片。” “哦...下一步就能做芯片了是吧。”王庆来还没绕出芯片这两个字。 于是陈立东只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给这位市领导辅导一番沙子、晶棒、晶圆最后到芯片的演进工艺。 叭叭叭、叭叭叭叭，讲了二十多分钟，才让王庆来听明白。 “巴掌大一张晶圆都能卖上百刀？太夸张了吧？”王庆来半信半疑地问。 陈立东叹了口气说：“做芯片的利润更大，现在我掌握了单晶硅棒的技术，产业化没问题。切片也取得了一定成果，但是距离做芯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领导，我准备和外方伙伴先做硅棒，再做晶圆，争取五到八年内做出芯片。” 王庆来郑重地说：“好，有志气！我支持你。 厂子建在哪儿？我看钢铁产业园里还有不少空地，够不够用？ 不够可以打申请，我亲自给你批。” 陈立东说：“我相中了一个地方，不过那里还是一片汪/洋。” 王庆来一听就明白陈立东说的是哪儿了，于是问：“你说的是龙兴岛？” 陈立东说：“嗯，在那儿搞晶圆最适合。晶棒生产、晶片研磨、以及将来的芯片制造都是高耗能企业。 一个是耗电，晶圆厂需要配套大电厂。 一个是耗水，以咱们市的供水情况，将来恐怕满足不了芯片加工厂的消耗。 所以，我打算在龙兴岛规划建设循环产业园，用天然气发电，用海水淡化供水，满足晶圆生产和将来的芯片制作。” 王庆来揉了揉眉心，对半导体产业他了解不多，所以拿不定主意，于是追问道：“按你的打算，这个电子产业园占地多少？” “至少给我40平方公里吧。” “投资多大规模？” “这就复杂了，如果涉及围海造地，建设港口，这么一揽子下来恐怕需要三五百个亿。” 王庆来怔怔地说：“你没开玩笑吧？” 陈立东笑了笑说：“那，领导我跟您算一算。 国外建设一座晶圆厂，投资在10到20亿刀之间，我们上项目不能输在起点，就按照20亿刀算，这就170亿人民币了吧。 天然气热电厂也要高起点谋划。一期准备做2×300兆瓦燃气蒸汽循环机组，投资估计在30亿左右，将来再研究1000兆瓦超超临界发电机组。 海水淡化工厂，先要满足热电厂和晶圆厂的需要，粗略估算日消耗淡水5万方，山姆国正在建设一座日产9.5万方的海水淡化工厂，投资规模9500万刀，按这个标准来规划，又要投资8亿人民币。 配套建设天然气码头，这个也要建。 您应该听说了，库页岛的油气田我们有在华夏的承销权，我打算在龙岛建设一座LNG码头，配套建设液化天然气站，暂定投50亿。 按照40平方公里规划这个产业园，围海造地，市政建设，按照一亩地10万估算，又要60亿。 合在一起，300多亿了吧。 对了，省里原计划在龙岛建设铁矿石码头的吧，我们在澳洲有铁矿，我想在码头身后建设炼铁厂，不如给东华批一座矿石码头。 领导，我们正在盘山建设业主码头，所以我们有经验也有实力建设上述这些项目。 所以，以上投资我们要求参考盘山模式，由东华自己投资建设，政府负责监管和验收就行。 唉...我原打算将这一揽子投资放到盘山，那样更方便集中指挥管理。 我的祖籍在东北，盘山对投资也是如饥似渴，如果我的这些项目给市里决策造成麻烦的话，您就当我没说。” 王庆来听到这里，就知道坏了。 这个陈立东，敢情是在等着给他下套呢。 为啥这么说？ 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在龙兴岛建港，是上世纪初孙先生在他的《建国方略》中谋划过的事情。 方略中记述道：“兹所计划之港，位于直隶湾最近深水之一点。——顾吾人之理想，将欲于有限时期中发达此港，使之与哥谭等大，为世界贸易之路” 自1992年起，蓝市和赵省就启动了龙兴岛开发建设的前期工作，累计投入5000多万，先后聘请交通部水运规划设计院、水利部金陵水利科学研究院、国家海洋局勘测环评中心等30多个科研单位，完成了50多项科研课题和成果。 1996年11月，当时的华夏石化集团老总专程来考察，就解决华北地区石化企业原油进口问题，寻求大型深水泊位接卸港与蓝市进行协商。 1997年3月，完成了《龙兴岛进口25万吨级原油码头可行性研究报告》。 当年6月国家计划、冶金、交通等部委领导带着北钢、蓝钢、鹿钢以及华北六省市的其它9家大型钢铁企业领导人再度聚首蓝市，研究龙兴岛的建港问题。 1998年，一位长老级的人物到龙兴岛考察，并给高层提交了《关于在赵省蓝市龙兴岛建设20万吨级进口矿石码头早立项的建议》。 2000年6月，也就是一个多月前，计委战略司和蓝市市政府委托华夏国际工程咨询公司对龙兴岛20万吨级进口矿石码头进行了立项评估论证。 龙兴岛的开发建设，已经得到上下一致赞成，社会普遍认可。 龙兴岛建港，主要是建设铁矿石码头，现在已经确定的建设内容是：起步建设一个20万吨级矿石专用泊位，投资概算28亿元；后方建设一条通往安喜的铁路，直达安喜县北钢的矿山，这条铁路全长213公里，双线电气化铁路，投资概算是45个亿。至于原油码头，将来再说。 这就是省里和市里定下来的盘子，准备明年启动项目立项和审批流程，明年或者后年启动通岛公路建设。 现在可好，陈立东一张口就说要投资300多个亿，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 晶圆厂、燃气电厂、海水淡化工厂、LNG码头，以及围海造地的规模、投资，说得头头是道，绝不是顺嘴瞎扑哧。 为啥说是给王庆来下套呢？ 因为刚刚王庆来“逼着”陈立东为蓝市经济出力，陈立东说得很明白，为了家乡考虑，“迫不得已”将这些项目放在蓝市，不然的话就去盘山了。 这些项目接不接？ 接，就要调整规划，开发建设龙兴岛就得以东华的晶圆项目为核心。 不接......就怕上头领导批评：这么好的产业项目你们不接，脑袋进水了么？ 陈立东也可以在外逼逼：我想投资300亿，蓝市不要。 这就叫烫手的山芋！ 王庆来忽然记起，陈立东曾经找过他，要蓝市修铁路跟蓟市东港连起来，被市里否决了。 现在如果再否掉，恐怕东华真的不会在蓝市投资了。 东华现在的地位可不一般，简在帝心呢，据说有个安老爷子被派过来蹲坑，帮东华把关定向呢，谁知道老爷子是把东华的关还是把蓝市的关？ 看着陈立东有点戏谑的表情，分明是在等着蓝市说话： 这个超300亿的一揽子投资，你们要不要？ 要不要？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光刻技术 王庆来回市里，向两位主要领导汇报东华的项目建议。 俩领导也头疼，不接肯定不行；接吧，打乱了工作节奏。 一班人都觉着事情太大，那就......向上请示吧。 请示需要打报告，市里由两办牵头，几个经济部门的负责人参加，下沉到东华总部，起草项目情况汇报。 市里的限电令照常发布，东华的发电机组很快到了蓟市东港，在蓝市出面协调下，由交警负责引导和维护交通，用一天时间把发电设备运到了钢铁产业园。 产业园内，发电设备的基础商砼还在养护中，实现发电大概要二十天的时间，炼钢厂、机械厂、电机厂已经进入夜班模式。 陈立东被市里的同志们缠住，留在公司做指导。 几个大项目的建设内容、投资方式、工艺方案都在他的脑袋里，他离开真不行。 孙静亲自安排市里二十多号人的吃住，集团也成立了专班研究项目方案。 陈立东也忽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另一世他在经开区负责招商引资，就是干这些工作：起草招商汇报、整理项目内容，进行可行性分析，制定项目落地计划。 所以，很快与市里的同志们打成了一片。 甚至向上打的报告都要他亲自把关，亲自措辞。 搞文字的那些人总觉得陈立东是高手，而部门来人总感觉别扭，因为他们发现这个小陈董事长经常找不准位置。 比如由谁来建18.5公里的通岛公路。 因为龙兴岛伸入大海，距离陆地十几公里，在海中它只是一个几百平方的小沙岛，它的身前是负25米的海沟，身后是长十几公里的浅滩。 建港方案就是把沙岛变成码头，身后的浅滩建设工厂。 陈立东说：“这个不用研究，就由企业来干，而且标准不能低，按一公里600万设计。” 东华投资的副总经理魏广忠提醒说：“董事长，照您的说法，修这条路很可能落咱们脑袋上。” 陈立东说：“落就落，咱们自己修的路走着才踏实，别人修我还不乐意呢。” 众人一听，得，这家伙纯粹有钱烧的。 关于LNG码头的投资方，陈立东抬手就写上了东华集团、远东石油天然气有限公司，犹豫了一下又把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的名字写进去。 热电厂，写上了东华集团和远东油气的名字。 海水淡化工厂只写了安美森科技有限公司一家。 晶圆工厂也是。 市里一众人一看就眼前一亮，经济工作讲究“项目为王、外资引领”，陈立东动动笔就是俩外资项目，至于能不能落地......东华在投资界的口碑好像一直不错。 接下来是铁矿石码头，陈立东也写进了项目计划，投资方为东华实业集团和西澳莱纳股份有限公司。 市里的同志看着铁矿石码头这个项目犯愁了，于是推荐市经委的一位副主任来跟陈立东商量：“陈董事长，原计划铁矿石码头由北钢、蓝钢、省建投和咱们港口集团投资，要不给您算一股？” 陈立东瞟了一眼对方说：“许他们建就不许我建？我看岛前的岸线也够用，一人一段怎么样？给我四个泊位就行。” 这位副主任拿捏不准，马上跟王庆来反馈了这个消息。 王庆来又跟两位主要领导汇报，俩领导一听就知道最难受的问题来了。 4个20万吨铁矿石码头，年接卸能力几亿吨，了解的都知道，东华家里有船，外边有矿，你要建码头，别人还建个啥？ 这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吧。 最后王庆来说：“不如跟北钢、蓝钢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东华牵头就好说了。 东华跟北钢、蓝钢有业务往来，牵头组建西联钢铁就邀请了蓝钢参与。 我看这事就让陈立东去沟通，至于省建投本来就没钱，至于咱们港口公司想参股就参股，不想参股也干脆退出来。 总之，让他们几家企业自己商量去。” 两位主要领导也没好办法，同意了王庆来的意见。 于是王庆来分别给那几家单位打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发函定在八月底邀请这些单位来蓝市碰头，商量建码头的事情。 陈立东之所以对建港口、码头这么积极主动，其实是在抢龙兴岛开发的话语权。 从盘山那边的情况看，开黑、造石头、填路基切实可行，每天两万多吨石头填进去，一天能填出石渣路基100多米，盘山港一期到二期的路基，一个月就搞定了。 这段路基，面宽16米，底宽32米，路基滩面高程-3.6到1米。 这个滩面高程，就是从海底的沙滩到水面有3.6米，水面以上1米。 这段路基形成后，正在进行强夯施工，夯实后在上面再次用碎石子、石渣、细沙进行回填，高出周边海面2米后再次进行强夯和碾压，然后用水泥预制块铺设路面，两侧用水泥砌块护坡。 这段路就成了，上边行走施工机械都没问题了。有了这条路，围海造地，吹填海沙就可以沿路进行了。 龙兴岛的通岛公路，工程量是盘山的6倍，但如果施工组织到位的话，半年多搞定也不是大问题。 陈立东在另一世，经历了龙兴岛开发建设的全过程，对这个岛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这座岛的开发建设，经历过许多沟沟坎坎，政策调整、人事变动也影响到它的崛起，那么干脆掌握主动，将其打上东华的烙印。 至于需要的资金？ 茫茫大海上，作为有系统的人，能玩的帽子游戏多着呢。 ...... 进入新世纪，在三藩市的安德烈感觉干啥都不顺。 触控键盘售卖了不到一万部，使用者有一小部分是温尼那样腕部动作有障碍的人，大部分购买者是为了图个新鲜，买到手摆弄几天就扔到一边了。 温尼开始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按照陈立东的建议召来了一些伙伴，跟他进行拖动感应、手势识别等触控数据的采集，正在进一步充实和优化数据库，逐步打造智能化的操控系统。 安德烈关心、过问几次后，就不再插手。 优盘的销售也出现了问题，销售量基本正常，每个月的全球发售量在50万只左右。 但今年以来，市场上出现了优盘的仿制品。 仿制品来自巴拉兹国，安德烈已经安排安美森的法务部门去调查，但巴拉兹这个国家黑/帮盛行，估计也不能有效制止对方的山寨行动。 至于优盘的零售商，试着追究过几个典型，只能制止对方的销售行为，却没有别的有效手段。 因为在此之前，优盘的利润真的很高。 64M优盘在山姆国的售价为75刀，128和256M的优盘价格分别为130刀和280刀，利润超过50%。 经与公司高管商量之后，安德烈决定打价格战。 安美森在各国的分公司开始向零售商开展营销活动，降价酬宾、回馈客户、批量打折等等等，优盘价格在5个月内出现了6连降，降价幅度超过三成。 这么一来，销量倒是上去了，但利润总额还是有所下降。 安德烈打算一两年后放开授权，允许英特尔、德州仪器、三星电子等公司下边的工厂生产销售优盘，安美森收收专利费也不错。 感觉最不顺的，是关于陈立东的委托。其一是帮助丽丝购买超算，安德烈陪着丽丝拜访了几个具备制造超算能力的公司，最后铩羽而归，人家没空。 其二是收拢懂芯片技术的华裔，同样收获不大。 半年多了，倒是搜罗了十几个硕士以上学历的年轻人，有几位具备在芯片厂工作的经历，其他十几人都是初出茅庐，还局限在书本上的那些理论知识。 安德烈安排这些人开展芯片加工制造和集成电路的设计等方面的研究，然后就放羊了。 前些日子，陈立东再次委托他寻找制作“易优威”光刻机的公司或者科研机构，后来又告诉他：“‘易优威’是大写的‘EUV’”，之后再次来电叮嘱他关注一个叫做“阿斯麦”的公司。 三道金牌，让安德烈不得不上心。 “阿斯麦”三个字到底是什么含义，陈立东说不清楚，不过做光刻机的圈子本就不大，他很快找到了对应的这家公司。 这家公司的名字是Advanced Semiconductor Materials International，简称ASM，用汉语拟音的话应该是“阿斯麦”。 这家公司在艾斯巴国，它原本是一家芯片制作商，十几年前电子巨头菲利普与之合作，成立了新的部门，开发光刻系统和机器。 光刻技术出现在上世纪50年代，山姆国贝尔实验室的两位工程师尝试把线路图“打印”到硅晶片上，使之产生更精细、更复杂的设计。 大致方法是先制版，通常采用石英玻璃板和铬板的复合材料制作底板，用电子束或镭束在上面刻画集成线路，做成光掩模。 然后，硅片上涂上光敏涂层，将光掩模上的图案曝光在硅片涂层上，接着通过化学蚀刻的办法，完成集成线路的“打印”。 光掩模相当于底板，这么反复操作就能够大量制作印刷上集成线路的硅片。 1961年，山姆国GCA公司的David W. Mann部门，制造出第一台步进式光刻机，售价30000刀，精度1微米。 1984年，阿斯麦成立，当时蓝星大概有10家光刻机制造商，那时这个行业的老大是GCA，阿斯麦倒数第一。 到80年代末，蓝星活着的光刻机企业只剩下5家，包括太阳国的尼康、佳能，山姆国的GCA、SVG。 阿斯麦排第四位。 1995年，阿斯麦经历沟沟坎坎后，获得了三星电子的超大订单，并在哥谭证券交易所上市，而曾经的老大GCA在被收购一次后，已经被关闭。 随着对阿斯麦的深挖，安德烈又了解到了EUV的消息。 这个“EUV”是Extreme Ultra-violet的简写，这三个单词直译是“极度紫色”，用在半导体领域，代表的是“极紫外光刻”的意思。 紫外光在电磁波谱中，范围波长为400到10纳米。 极紫外光刻，是以波长10到14纳米的极紫外光作为光源的光刻技术。 1997年山姆国成立了EUV LLC联盟，ASM在做出多项让步后成功入局。 EUV LLC联盟汇聚了山姆顶尖的研究资源和芯片巨头，包括劳伦斯利弗莫尔实验室、劳伦斯伯克利实验室、桑迪亚国家实验室三大国家实验室，联合IBM、AMD、Motorola等巨头，集中数百位顶尖科学家，共同研究EUV技术。 安德烈将有关情况发聩给陈立东后，陈立东下达指令：靠近阿斯麦，与之发生业务关系，然后向阿斯麦输送一批员工。 PS：劳动节到了，海潮祝各位书友节日快乐。感谢斯蒂芬森681书友关注本书，您的支持是海潮创作的最大动力。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打草惊蛇 “向阿斯麦输送一批员工”，这绝不是帮助对方，那么只能是派商业间谍了。 嘿嘿，这个任务好富有挑战性。 安德烈身边亲信不多，他跟艾勒合计一番后，安排人去了艾斯巴，向阿斯麦推销产自东华、被贴上安美森科技铭牌的电机。 结果，样品被留下，回音没听到，俩人又开始琢磨别的手段。 正好这段时间郝月明陪陈树俭来了山姆国，安德烈就拜托郝月明出主意。 郝月明在看三十六计中的打草惊蛇，拿到阿斯麦的资料后，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收购SVG。 SVG，全称是Silicon Valley Group，翻译过来就是硅谷集团。 没错，这家总部位于硅谷的公司就叫硅谷集团。 Silicon Valley这两个单词就是硅谷，在硅谷，好多公司的名字以这两个单词开头。 SVG也是光刻系统制造商，到了现在，它成为山姆国硕果仅存的一个。 在十几年前，SVG也曾试图收购GCA；1992年的时候，菲利普还曾找过SVG的首席执行官，准备以6000万刀的价格，将旗下的ASM出售给SVG。 当时SVG的首席执行官建议：不如我们两家互换股份，成立合资公司。 而菲利普需要现金，互换股份没有达成。 现在，轮到ASM收购SVG了。 时下，SVG的日子很不好过，自家的光刻设备没人订货，上年度的市占有率只有1%，曾经的老四已经变成了老末。 ASM为啥要收购SVG呢？ 一是它需要SVG的折射率和扫描技术，更主要的原因：ASM必须交一份投名状。 这要从它加入EUV联盟说起。 ASM身为一家艾斯巴国企业，为啥能够加入EUV LLC联盟？ 一是因为此时ASM全球三分之一的市占率因而受到了英特尔的邀请；二是ASM承诺在山姆建立一所工厂和一个研发中心，还保证55%的零部件均从山姆国供应商处采购，并接受定期审查。 从这里不难看出山姆的霸权主义。 ASM不接收邀请，就会失去英特尔这个大客户，也将失去山姆国的市场，加入进去的话，就将失去自主。 在EUV LLC联盟成立之初，英特尔也曾邀请太阳国的尼康加盟，尼康无法满足上述要求，被排斥在联盟之外。 自光刻机被研制出来，它的光源不断迭代，紫外光源（UV）、深紫外光源(DUV)、极紫外光源（EUV），这就是光刻机演进的路线图。 这一时期，全球光刻机企业采用的都是DUV技术，光源波长在192纳米上卡死，太阳国的尼康、佳能稳坐光刻行业的一二把交椅。 而这一时期也是山姆和太阳两国在半导体行业对弈的关键时期。 在此之前，山姆国的光刻企业已经被尼康、佳能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一家SVG在苟延残喘。 ASM已经加入/联盟，为实现当初的承诺，准备收购SVG。 这宗收购启动以来，遇到了重重阻力，一是因为SVG是山姆国光刻行业的脸面，最后一个种子将要被外企收割，好说不好听。 二是SVG公司中，有一部分业务涉及山姆国的太空观测技术，这项并购很难通过国家安全部门的审核。 最后各方面的意见是，将这个业务部门剥离。 而现在，来了个一波三折，出现了搅局者。 一家名为On Mason的企业跳出来准备收购SVG。 这家企业的名字很怪，翻译过来是石头之上的意思，不过它的实力却不容小觑。 这家公司总部位于三藩市的“硅谷”，成立只有5年，主打机电和电子产品，它的电动机技术在行业内口碑不错，并以质优价廉的微电机产品成为迵銿、福特两大车企和微软、HP、DELL等几大电脑制造企业的供应商。 还有，它研制了基于闪存技术的外存储器--USB flash disk，这些年独霸全球市场，这种存储器非常实用，几乎成为人手必备，好多人的钥匙环上都串着一枚。 据说这家公司的工厂在华夏，硅谷这边成立了研发中心，进行技术创新，而它的销售机构遍布二十多个国家，凭着华夏工厂低廉的成本使公司赚取了丰厚的利润。 另外，据说这家公司的老板来自汽车城，与迵銿汽车有深厚的关系，与迵銿高层捆绑，在各大城市开设了40多个废旧汽车回收公司。 现在On Mason的出现，对ASM收购SVG来说属于黑天鹅事件。 也打乱了SVG的节奏，SVG本身已经倾向于被ASM收购，甚至开始做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英特尔和IBM作为SVG的股东也支持交易。 SVG的员工普遍认同，毕竟都在同一行业，被ASM收购之后SVG那些部门只是找了个新东家，还能利用ASM优势，在这个行业活得更好。 不过，华夏有句话叫“好女百家求”，SVG也希望买的人越多越好，最好两家抢起来。 On Mason也有一些优势，第一它是本土企业；再就是这家公司对员工不错，薪水给的不低；还有，On Mason的负责人表示不会对SVG的人事进行变动。 来SVG拜访是On Mason的董事长安德烈，这个帅哥据说来自汽车城。 对方态度恳切，对SVG的创业历程大加赞许，言辞中甚是崇拜。 安德烈向SVG首席执行官戴尔.托罗西安表示：“我刚刚听说SVG遇到了财务困难，所以我准备出资支持SVG，甚至全资收购它。 SVG代表了我们在精密制造领域的巅峰，它的未来一定非常光明，希望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安美森准备出资收购SVG的消息很快扩散开来。 ASM就尴尬了，当前在DUV这条车道上，他们拼不过尼康和佳能，突破192纳米的关卡也似乎看不到希望。 出资15亿刀收购SVG，已经吐了老血，目的是为了获得山姆国市场和EUV技术的入场券。 搅局者的出现，以及SVG态度的转变，意味着在ASM伤口上又划了一刀。 可是，EUV技术，被ASM视为在光刻领域弯道超车的希望，已经准备孤注一掷，不是生就会死，怎么办？ ASM的高层商讨一番，最后决定：先谈谈。 安德烈收到ASM首席财务官杰拉德.韦尔登肖特准备过来拜访的消息后，振奋不已，原来这就叫打草惊蛇，心中更是佩服郝月明，华夏人的三十六计果然了得。 安德烈在三藩市准备迎接ASM的代表，陈立东也在滨海县大宴宾客。 进入9月后，蓝市的天气开始变得凉爽，滨海县开始进入稻香、虾肥、蟹壮的时节。 从孙集镇到高上镇的一条柏油路上，忽然警笛大作，一辆警车提醒路上的车辆和行人：“靠边靠边，后边有车队，注意安全。” 5分钟后，几辆考斯特在另一辆警车的引导下驶过。 路上的行人猜测：这么大动静，是来大官了么？ 高上镇南行十公里有个高上堡。 堡，在这里读作pu，四声，堡垒或者村庄的意思。 高上堡是个渔村，位于双龙河的出海口，这里的人们没有土地，以近海捕捞和滩涂养殖为生。 孙学丰在妹夫的支持下，在高上镇承包了2000多亩水稻，还在高上堡承包了上万亩滩涂，养殖毛蚶、文蛤等贝类，并准备建立温室养殖海参。 一些红眼病酸酸地说：“那些海滩应该是大伙的，他们凭啥圈出去，有钱就了不起？” 今天金丰科技公司院内非常嘈杂，孙静和县里两位办公室主任亲自指挥打扫院落，清理食堂，安排餐饮，厨师和服务员都是从东华总部派过来的。 总经理孙学丰带着自己的员工躲到办公楼里吃盒饭，将院子和食堂让给妹夫待客。 今天来的有赵省一位副省长，国家计委、交通部、国土部海洋局的几位司长，蓝市两位主要领导，北钢集团的一二把手，鹿钢的一把手，蓝钢的一把手，龙兴岛综合开发课题组的组长和几位副组长。 还有两位外商，男的叫尼克.考蒂斯，是莱纳股份的董事长，女的叫玛丽.芭拉，今天的职务是安美森科技的项目总监。 据说连县里的一二把手都上不了主桌，更别说孙学丰这个农民了。 外来的领导和客人们昨天晚上就到了蓝市，今天上午走马观花，考察了东华的炼钢厂、机械厂，然后乘车来到高上堡。 这里没安排参观，只是吃饭，吃完饭后准备登船去龙兴岛参观。 午餐很丰盛，但用餐时间不长，半个多小时后，来宾们再次乘车去一个临时改造的小码头，众人将乘船去龙兴岛参观。 船是一条小型游艇，这艘游艇长41米，宽8.4米，高9.5米，吃水量2.1米，排水量210吨，四层结构。 悬梯设在船尾，拾阶而上后进入主甲板空间，在这层有50多平的主会客厅，原来的大沙发换成了小凉椅，转圈能坐下20个人。 这艘游艇造价800万刀，从法律上它是阿布拉的座驾，原主人是塔齐杨.纳扎连科。 阿布拉人在北极，游艇就被他的主人给霸占了。 游艇有些小，空间显得逼仄，尼克总感觉自己的脑袋顶到了天花板。 等陈立东介绍完游艇后，赵省的领导说：“嘿！不错啊，我们之前登岛都是坐渔船，上次接待领导，才借了蓟市海事局的执法船。” 陈立东说：“领导，这条船准备放在这里，作为工作用船。 各位谁要用船，跟孙静打个招呼就行，孙静把你名片给各位领导再发一下。 以后我们尽量不要坐渔船，风险系数差，出点事情会影响龙岛的开发。”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就想：你有钱，就有理。 今天是9月10号，天气预报海面风力3到4级，属于风平浪静的天气。 游艇启动后，众人都纷纷转过座椅，透过全封闭落地窗看向外边的景色，真正是碧波万顷，鸥鹭齐飞，不免有作诗一首的冲动。 这条水路是双龙河的入海口，水深超过4米，之前已经由当地渔民带着这艘游艇进行过测试，并定位了水道。 这艘游艇安装了两台1045千瓦卡特C32发动机，动力十足，最高速度能到18节。 从高上堡到龙兴岛直线距离12海里，但是走直线的话有些地方水深只有0.5米，在退潮的情况下就是一片浅滩，一些沙堆会露出水面，船舶无法通航。 游艇比渔船吃水深，所以从双龙河入海口出来后，绕了一段深水水路，从浅滩的外缘奔向龙兴岛，走了18海里，这艘游艇的航速保持在15海里，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龙兴岛。 远处一抹黄色越来越近，沙岛上的灯塔映入眼帘，陈立东心头一阵激动。 龙兴岛，我回来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登龙兴岛 今天是陈立东重生后第一次登上龙兴岛。 另一世，他在这块土地上工作了14年。 岛上，自半个月前开始，由东华负责施工，修建了一个能停靠游艇的栈桥码头，挨着灯塔的位置搭建了一排施工临建。 游艇沿着沙岛外缘驶向码头，在离码头一百多米时开始停机，艇身在惯性下继续前行，船首推进器适时打开，让船头向外，船身渐渐横过来，船尾靠向码头，船员将缆绳抛向码头，码头上的工作人员接住后，将缆绳绕在桩柱上，开始牵引游艇。 在船首推进器和缆绳牵引作用下，调整好艇身位置后，再将锚具扔出，固定船体，码头上的员工系紧缆绳，艇身就固定住了。 锚定甲板打开，船员们开始提示客人们可以出舱了。 领导嘉宾下船后，先由滨海县安排讲解员引导来到灯塔下，讲解龙兴岛的由来。 相传，唐王李世民东征高丽返程时，走水路的一支队伍曾在这里驻泊休养，并为小岛命名。 岛上曾有一座殿阁。 据说是随唐王出征的一位曹姓妃子不堪军旅之苦，染病不治，被安葬在小岛上。 唐王派人在岛上修建了宫殿，内塑曹妃像，赐名曹妃殿。 路过的渔民有时会来岛上祭拜祈求平安，元朝时人们在这里修建了灯塔，曹妃殿也曾有僧人主持，一并打理灯塔事务。 现在岛上已经没有了殿阁，据说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被拆毁。 灯塔几经修葺，成为岛上唯一的建筑。 说是岛，落潮时只有4平方公里一条沙带露出水面，大潮时就只能见到孤零零的灯塔了。 龙兴岛在渤海湾的位置有些特殊。 渤海是一个半封闭型的内海，处于辽东半岛和莱登半岛环抱之中。 洋流从两个半岛中间进入渤海湾，一直流向龙兴岛，然后从岛前分流，一路向北，一路向南。 古蓝河从这里入海，与洋流对向作用，带来的泥沙在对向洋流的作用下加速淤积，就形成了龙兴岛。 龙兴岛前500米是在洋流作用下形成的几十公里海沟，水深25米，最深点36米，是渤海最深点。 这里常年不冻不淤，是渤海沿岸唯一不需开挖航道和港池即可建设25万吨级大型远洋泊位的天然港址，可建几百个万吨以上级泊位码头，远期吞吐量可达6亿吨以上。 这些资料，其实都印在陈立东的脑海里。 在另一世，他每年接待几十波客商，经常亲自讲解龙兴岛的故事。 后世的铁矿石码头，有两个25万吨级泊位，还搞了两个40万吨级泊位。 铁矿石的海运成本与燃料价格、铁矿石价格、船期等许多因素相关。 陈立东在后世参加过40万吨级矿砂船靠港仪式，据说不考虑其它因素，从西澳运矿石来这里，40万吨级比20万吨级每吨铁矿石运费节省25%。 陈立东不清楚时下是否有40万吨级矿砂船，没有的话将来就建造一批。 这时，县里的讲解员已经介绍完龙兴岛的历史。 接下来去搭设的临建一侧，那里已经立起了一块展牌。 王庆来站在展牌前，由他负责汇报调整后建港方案和项目盘子。 调整后的内容，基本就是依照陈立东的意见来了。 王庆来讲完后，市委主要领导陆建章接过话筒说：“各位领导，各位企业家朋友，开发建设龙兴岛，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责任，也是各大企业、各位企业家们的机遇。 龙兴岛的项目投资体量大，对腹地经济拉动力强，大港口、大铁路、大电力、大石化，都是蓝市急需的项目。 而晶圆项目更是意义重大，对夯实我国半导体产业基础能够产生积极而深远的影响。 蓝市这些年积攒了一些家底，我们本来的想法是每年拿出10到20个亿投入到港口开发建设中来。 现在小陈提出了业主码头的建议，我们市里原则上同意。 诸位放心，市里不会小气，我和张市长商量过，财政资金会支持到交通、市政、通讯、绿化等配套设施中去，我们会把岛上的社会管理搞的漂漂亮亮，给大家提供最好的环境。” 众人鼓了鼓掌后，又移步到临时搭设的会议室。 副省长姜瑞岭主持会议：“诸位，今天在座的，是龙兴岛开发建设的直接操盘手，事前有过沟通。 但我还是主张大家坐在一起面对面交换意见，有什么疑问、有什么建议，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不瞒大家，龙兴岛的开发将作为赵省明年的一号工程，省政府要向全省发布这些项目信息，我们今天达成的意见，以及后续的项目计划，都要经受得住社会质疑，经得起历史的检验。 下面，自由发言。” 姜瑞岭的语气很严肃，表达的意味也很重。 他说完后，大家大眼瞪小眼，没有人第一个开口。 几十秒后，姜瑞岭只好再次开口：“要不，先请计委的周司长给我们作指示。” 周司长叫周立坤，已经从国家体改办回计委任重点战略和项目建设司司长。 周立坤笑了笑说：“我啊，一句话乐见其成。 小陈啊，姜省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你就不要闷头发呆了。 我早就给你算过，通岛公路、矿石码头、石化码头、水处理厂、晶圆厂，摞一块投资300个亿，明年启动资金至少50个亿，后年也要100个亿。 你们东华投资的项目我都经过手，在西边、北边，你们东华已经投入了100多个亿。 姜省长是心里没底啊，到底能不能搞起来？你先给大家说说，让大家把心放下来。” 陈立东只好抬起头来，跟大家说：“其实吧，钱真的不是问题。 不瞒各位，我和我的合作伙伴在去年的黄金期货交易中赚了24亿刀。 他们委托我将这笔资金投入到实体中来，我就结合龙兴岛的开发谋划了相关项目。 所以，启动资金不成问题。 另外，我在国内和国外的产业，盈利状况都不错，一定能支持我把这些项目推进下去。” 陈立东说话的同时，有东华的员工将一份复印件发给在座一些领导。 那是几份某公司的结算资金状况证明，有麦格林的、有汇丰的、有隆兴银行的，都是证明某公司“在我行开立基本存款账户，账户内结算资金有......，截至9月5日，该账户结算往来正常。” 然后是这些公司带着法人章的签字证明，大致意思就是这些账户中的资金授权与陈立东先生，投资与华夏大陆产业项目。 看到这些，姜副省长松了一口气。 然后头皮一热，24亿刀！大数字啊，超过了去年全省实际利用外资的数字。 周立坤也在偷着乐，陈立东操作的这些项目都是大项目，不是合资就是外方独资，把这些项目扶持好，也算他在计委工作的一大亮点。 接下来，姜瑞岭又请大家发言。 话匣子一打开，人们也就放开了。 北钢的李丙生今年年初刚刚接任董事长，对东华之前挖北钢墙角的事情看的很淡，他先表态对开发龙兴岛会全力支持，然后说：“小陈啊，你在电话里提过将来要在岛上建钢铁厂，西联钢铁就没带我们，这次算我们一股？” 陈立东说：“领导，你笑话我了。西联钢铁属于小打小闹，也就相当于北钢的特钢车间。 不过，在龙兴岛这里建议您提早谋划。” 李丙生看对方不是玩笑话，连忙问：“谋划啥？” “燕京申奥成功，首都环境整治肯定有大动作，北钢搬迁势在必行。 您不如把燕京的涉钢产业都搬来龙兴岛，我们两家合作也更紧密些。 来这里，有咱们自己的港口，尼克跟我说过争取三年后开采矿石，莱纳可以跟你签订协议，以优惠价格向北钢供应铁矿石。 将来你们的钢材可以直接下水外运，非常方便。” 李丙生哈哈笑着说：“搬一搬，穷三年，我们建一座新厂，达到现在的产能大概需要投资500个亿，要安置6万多工人，弄不好就伤筋动骨。” 北钢搬出首都，确实争议很大，陈立东跟对方已经属于交浅言深，提醒到就行了，于是说：“我们的还原铁厂还不确定弄到多大规模，以现在的工艺，搞到180万吨就有些吃力了。 等我们再公关一下工艺，确定了投资方案后再联系您。” 接下来各方代表分别就自己承担的职责任务说了下步打算和需要协调解决的问题。 最后姜副省长总结讲话，要求龙兴岛综合开发课题组牵头，安排相关机构编制可行性方案，编制规划计划。 下午三点过后，一行人乘上游艇返程。 有的客人回蓝市，有的回省里，有的回燕京。 陈立东则会到家里，晚上亲自下厨，款待尼克和玛丽。 俩人今天过来，不只是为陈立东站脚助威，还要借机会商议一些事情。 晚餐后，尼克汇报了维尔德山稀土矿的开采情况，皮尔巴拉矿区勘测情况，然后说：“杰娜的公司遇到了问题，大概是因为她参与的私募基金被冻结，影响了财务运作，准备出售一部分采矿权来应对危机。” 陈立东问：“要卖铁矿？” 尼克说：“不是铁矿，是一座停止开采的黄金矿，之前属于澳大利亚黄金采矿公司，属于沃吉纳矿的一部分。 这个金矿于1996年采矿权益期结束后归还给了汉克公司。 沃吉纳一带的矿体属于锡、钽、铍共生的伟晶岩矿床，1996年瓜利亚家族有限公司以1400万澳元获得了那里的采矿权。 吉娜手里的这座金矿距离主矿有一段距离，并且开采难度加大，未被瓜利亚公司收购。 吉娜准备以1800万澳元的价格出售，现在黄金生产低迷，我打算以1500万的价格买下来。” 陈立东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极地矿业那边的工作已经理顺了，大批华夏员工被派往了那边。 西澳的铁矿开采工作可能要在三年内启动，现在你需要启动那边的港口、铁路、供水等基础设了。” 尼克点点头：“我收购了一些具备相应资质的公司，这就安排编制建设方案。” 这时，玛丽忽然说：“立东，我下午接到了安德烈的消息，他打算收购SVG公司。” 陈立东说道：“哦，他跟我说过这个想法，不过他说是准备来个障眼法。” 玛丽说：“不，他之前跟你说是给ASM设置障碍，现在是真的要收购。” “什么？真收？” 陈立东被这个消息炸得脑袋瓜嗡嗡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收购SVG 原来，下午陈立东在与李丙生等人交涉的时候，玛丽接到了安德烈的电话。 今天早上，三藩市那边的时间是前一天的下午，安德烈带领安美森的科研团队，隆重接待了ASM首席财务官杰拉德.韦尔登肖特。 两家会面，各怀鬼胎。 杰拉德的目的是拉On Mason垫背。 本来山姆国能源局也就是EUV联盟的主导方，要求ASM在山姆建厂。 ASM认为建厂太麻烦，不如收购一个，有些贪心的他们就把目标定为SVG。 结果，SVG的大股东们狮子大张口，要价15亿刀，严重高出实际价值。 现在ASM骑虎难下，正好跳出来一个On Mason，那不如两家一起收购，分担ASM的投资压力。 安德烈可没想真的收购SVG，他的目的是拉近与ASM的关系，最好成为ASM的微电机供应商，然后派出一队员工参与光刻机的组装，完成陈立东交办的任务。 各怀鬼胎的俩人相谈甚欢。 杰拉德不吝言辞，大赞安德烈头脑聪明、目光敏锐、决策果断，与ASM眼光一致，然后说：“尤金，ASM非常注重与人合作，合作才能赢得未来。 不如我们两家公司共同投资SVG，这样可以利用双方的资源，让SVG焕发新生......” 安德烈则按照他和艾勒、郝月明商议的思路，摊牌说：“我们其实更想与贵方合作，坦诚地说，我们的微电机和电控技术非常出色，我们在几个月前就派技术人员将样品和技术资料呈报给贵方，不过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不得已之下，我们才在上个月考察了SVG，并准备与之合作。 我想，既然我们已经会面，是不是可以不再考虑SVG的问题。” 杰拉德一愣：“尤金先生，你是说......你们最初的目的就是想与我们合作？” 安德烈说：“没错，我们了解到ASM在光刻领域拥有一流的技术，你们的双工作台方案也很有发展潜力。 所以，让我们选择合作方的话，不会是SVG，而是ASM。” 安德烈的这些话，也是极具“互吹”的意味。 当前，蓝星光刻技术的老大是尼康，尼康的市场份额大概是45%，其余正在被ASM与佳能瓜分，ASM甚至排不上第二。 杰拉德终于听明白了安德烈的话，对方的夸赞却让他十分懊恼，脸上也不再有好的颜色：“尤金先生，ASM真的承受不起您的看重，您可能不清楚，ASM收购SVG势在必行。 这是我们加入EUV LLC联盟的必要条件，我们必须按照贵国能源局的要求，在贵国建立工厂和研发中心，并从贵国采购半数以上的零部件。 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合作必须在SVG上进行。” 安德烈听对方一口一个“贵国”，也没法解释自己的国家是毛熊，只能说：“原来这样。不过，如果我们两家合作的话，一样可以满足能源局的要求啊。 比如，我们合资建立一家新的工厂，贵方负责技术方案，我们负责组织生产......SVG的要价太高了，15亿刀呢，我想我们双方组建工厂的话，也许只用5亿刀就可以......” 听安德烈这么说，杰拉德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了安德烈：“尤金先生，我们都不要太天真好不好？ 难道您去SVG之前没了解过他们的情况吗？ ASM自从提出收购SVG那天起，就被贵国某些势力讹诈。 现在的SVG连5亿刀都不值，那些多出的部分，只是满足SVG投资方贪欲的代价。 还有，现在由于你的插手，对方要价已经变成了16亿刀，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讹诈。” 安德烈脸色发红，他口出狂言收购SVG的时候真的没有认真考察过SVG这家企业。 之前他也产生过困惑，一家年产光刻机不到10台，甚至卖出的只有一半，营收不足5000万刀的企业，为啥能卖15亿刀？ 现在懂了，SVG要价16亿，是对ASM的讹诈，这枚果子毒性再大，ASM也得吃下去。 安德烈讪讪地说：“对不起，给贵方造成这么多的麻烦，我这就安排人向SVG致歉，表示之前的收购意向欠考虑。 On Mason郑重承诺，不再打搅你们双方的合作，如何？” 杰拉德好气又好笑地说：“尤金，你确实可以这么做，不过您如何处理与我们的关系呢？” 安德烈故作天真地说：“杰拉德先生，我已经道歉过啦。 这件事就此揭过，下面就聊一聊我们之间的合作，如何？” 杰拉德站起来说：“尤金先生，请记住我的话：我们的合作必须在SVG上进行。 好啦，在此之前我们有许多的误会，现在我不想再浪费时间。 至于贵方的机电技术，可能它们不错，只是ASM不会考虑与鲁莽的人合作。” 说完，杰拉德招呼随行人员快步走出会客室。 安德烈连起身相送的心思都没有，被人鄙视了，被称为“鲁莽”了。 他对“鲁莽”这个词非常敏感，因为年轻时干了很多鲁莽的事情，甚至差点死一遭。 被陈立东安排救走之后，他曾经发誓管好自己的言行，做一个“靠谱”的人。 可是遇到玛丽后，还是被地方气质打动，干了一次“英雄救美”，然后抱得美人归。 玛丽感谢他的冲动，但是提醒他凡事多动动脑筋，安德烈深怕自己成为华夏人说的“一根筋”。 这几年他经商办企业玩的顺风顺水，不论是搞汽车拆解，还是过手销售东华生产的机电产品和电子产品，都没发生大的闪失。 而现在竟然被人骂作“鲁莽”。 反思一下，安美森的行动确实有些天真和鲁莽，安德烈深深怀疑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 于是马上与郝月明说了有关情况，郝月明说：“唉...用收购SVG徐晃一枪的主意是我出的，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我们对光刻行业太不了解了。 至于下步计划，我真的不能再参与意见，我们最好听听业内人士的看法。” 安德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马上召集科研部门的员工们谈谈看法。 前边说过，在陈立东要求下，安美森着眼发展半导体行业，招揽了一批科研人员，主要是华裔。 这些人在安美森从属于一个部门：科技研发部。 安美森公司搞科研属于“放羊式”。 啥叫“放羊式”？ 教过体育的都懂，体育老师想偷懒一般准备两样东西：一个哨子、两个篮球。 两个篮球，一个给男同学、一个给女同学。 哨子，在课时临近结束时要吹一吹，把学生们召集过来，看一看人都在，讲一讲白开水般的话，就下课了。 而今天，科技事业部的哨子吹响了，30多号人聚在一间会议室里，还有一半人没有到场，没到的八成没有来上班。 安德烈说了面临的问题，并请大家说说“下步我们怎么办？” 这些科研人员许多人只了解自己的专业，坐在前排的第一个人就说：“这是投资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没啥好说的。” 前排几人纷纷附和。 当轮到一个瘦高的小伙子时，他看了身后一眼说道：“我听林先生的。” 安德烈看向对方所说的林先生。 这位林先生身材同样瘦削，五官硬朗，鬓角有些斑驳，年纪在50开外。 坐在这里显得有些突兀，因为在座的科研人员都是40岁以下的年轻人。 安德烈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不过科技事业部的几十人中，他认识的能叫上名字的不超过10个人。 正在犹豫是否直接让这位长者发表意见的时候。 林先生说话了：“我不是你们的员工，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与他们探讨。 噢...你们的几位员工是我的学生。 而我听到会议的内容后，决定听一听你们的会议，我建议安美森收购SVG。” 见安德烈等人没有反对，林先生继续说道：“如果安美森想从事光刻行业的话，捷径就是收购SVG。 而且与ASM合作收购SVG是一条最佳的捷径。 不瞒诸位，我曾经在IBM工作二十多年，从事芯片生产和设备更新，与SVG和ASM都有过交往。 两家公司各有所长，根据我的了解，SVG在157纳米折射率和扫描精度上领先于其它企业。 ASM更善于技术方案整合，哦...据说他们正在研发双硅片工作台技术，能够大幅提高生产效率。 华夏有句谚语说‘百丈高楼千丈基’，这些光刻行业巨头，都有自己身后的积累，包括他们的技术和人员。 我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另起炉灶，靠一群新人吃透光刻行业，恐怕需要十几年的时间。 或者，很可能失败。 所以，如果安美森有实力参与收购SVG，那就去做。” 安德烈看了看林先生身前身后那些人，有10来个人正在将“赞同”的表情写到脸上，于是问：“林先生，能告诉我们你的经历吗？” 等林先生说完自己的历史后，安德烈再次问：“林先生，请问您能否来安美森，帮助我策划些事情吗？” 林先生犹豫了几秒问：“请问安美森需要我干什么么？” 安德烈说：“当前主要任务是，出任安美森的全权代表，负责对接ASM，以及后续收购SVG的事务。 将来需要你主持安美森在芯片制造方面的所有事务。” 林先生说：“我可以试试。” 于是放下一身包袱的安德烈当晚就安排party，欢迎林先生入伙，散场后跟玛丽通电话才想起让玛丽跟陈立东汇报一声。 陈立东问玛丽：“那位林先生叫什么名字？” 玛丽摇了摇头说：“他没说名字，他只说这位林先生在IBM工作了20多年，已经离职七八年，这些年一直在搞光刻技术和设备的研发。 要不我给安德烈叫起来问问具体情况。” 陈立东赶紧制止了玛丽，这个时间安德烈应该在呼呼大睡，玛丽要查岗可以，但是不能以老板的名义。 坚持到半夜，等孙婕睡下后，陈立东还是忍不住跑到客厅里，给安德烈拨去了电话。 安德烈叙述了二十几分钟，才把近期的有关情况说清楚，最后强调说：“我记得你说过，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所以我留下了这位林谷峰先生。” 陈立东的记忆里没有林谷峰这个名字，不过对安德烈的做法也十分赞同：“大哥，没毛病，你做的好极了。” 安德烈听完陈立东的一通无烟屁后，高兴地说：“我准备今天回复杰拉德，安美森同意与ASM一起收购SVG。” 陈立东说：“加油大哥，我看好你。” 放下电话后，陈立东一阵兴奋。 他没听说过林谷峰这个人，也不担心对方是SVG或者ASM派过来的内应。 他要的是有机会参与光刻机的研发和制造，林谷峰说得非常正确，在这个领域没有深耕是结不出果子的，收购SVG等于站在了山姆国几十年研发的成果上，就算花费十几亿刀，也是拣便宜。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忆苦思甜 收购SVG，算得上在制造业领域卖出了一大步。 安美森科技，是纯正的山姆国企业，它的股东是洛维奇.尤金和瓦尔克、弗吉尔。 这三个人从毛熊移民过来，已经取得了山姆国驾照。 瓦尔克与弗吉尔都是陈立东的机械仆从，在系统中，机械仆从的企业也被算成主人的，在这个逻辑下，安美森属于陈立东控股吧。 陈立东想去三藩市，见识一下准备收购的SVG，但是被留了下来。 他的姥姥病了，某天早上，老太太上厕所时摔了一跤，然后被诊断为脑梗。 幸亏发现的早，溶栓及时，抢救了过来。 老太太两周后出院，左侧身体有点行动不变，被陈立东接过来。 孙婕多了份负担，需要照顾两个姥姥，一个是她的，一个陈立东的。 孙婕的姥姥身体没大碍，但是要来大别墅参观，过来就黏住了。 陈立东的姥姥之前跟老舅住在一起，他的老舅和孙婕的老舅各自带着施工队去了盘山，正在忙着围埝搭坝，吹沙造地。 陈立东就把姥姥接回家照顾起居。 这档口，陈立东大姨子生了二胎，岳母大人去伺候月子。 孙婕干脆把奶奶也接了过来，大别墅便成了养老院。 孙婕的奶奶是孙家灶人。 孙家灶位于孙集镇南边，有十几公里的距离。 孙家灶曾经出过一个土财主叫孙殿启，据说曾经玩过“跑马占圈”的游戏，就是将没主的草泊划到自己名下，谁要到草泊里拾草，得交份子钱。 孙婕的姥姥也是孙集镇人，住女儿家等于回娘家，她娘家曾经是孙集镇的大户，跟孙殿启能论上亲戚，现在家里还有个弟弟。 陈立东的姥姥是大韩庄人，离着孙集镇七八里地。 三个村子离得都不算远，姐仨年岁相当，访起古来，就有许多共同的回忆。 不过，孙婕的姥姥是大户人家出身，她的奶奶和陈立东的姥姥则属于“长工家”的孩子。 不管是地主家的小姐还是长工家的丫头，都经历过战乱、逃荒、挨饿，忍受过生活无着的日子。 三个老太太中，孙婕的奶奶年岁更大些，她生了三个孩子，孙婕还有两个姑姑。 回忆起战时的磨难，老太太说：“一说来了鬼子，村里人都跑了，我家那位不知道去了哪，我的小脚跑不动，只好带着俩孩子留在家里等死。 鬼子进门先找吃的，见我们家米缸里啥也没有，把缸砸了，回手锅也给砸了，然后抓走了几只鸡。” 陈立东的姥姥说：“闹鬼子那年，我刚生下他大舅，鬼子从我怀里抢过他大舅看，被我婆婆给夺了回来，鬼子顺手就给我婆婆一下，差点没被打死。 我们娘几个脸上都抹了黑灰，恐怕被鬼子抓了去。 村里有些妇女被抓走了，后来给放了回来，据说去伺候鬼子们洗澡洗脚。唉...作孽啊。” 孙婕的姥姥年岁小些，鬼子打过来那会儿还未出嫁，她的家里是“良民户”，家里出粮出资换得了平安。 孙婕奶奶说：“鬼子走了，我家也败了。 我带着俩孩子要饭，翻人家扔的泔水找吃的。 遇到好心人给口吃的，我都当成救命恩人。 稳定下来后，我就去给大户做手工，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东家给把米都当过年，她爷爷也跑了回来，没被抓去当劳工。 我的眼就是那个时候闹的毛病，先是长东西，后来就看不到了。 建国后，家里分了地，我们家是贫农，她爷爷当了公社的保管员，日子才好了起来。” 陈立东的姥姥接茬说：“我们家也是贫农。解放后他老爷被安排到公社当饲养员，喂大牲口，后来就学了赶大车。 那个年头，赶大车可算是好工作，谁家拉烧柴、拉石头，除了给社里交钱，也得给赶车的好吃好喝好招待，如果不是吃饭的点，那得塞几块点心才说得过去。 唉...我这一辈子，就是生孩子、看孩子，一口气生了6个。 挨饿那会儿，得算计着怎么活下来，春天摞榆钱，还要吃淀粉饽饽。” 陈海燕问：“啥叫淀粉饽饽？” 陈立东解释说：“就是把玉米骨头晒干了、碾碎了，混进玉米面里，放进笼屉蒸饽饽。” 陈海燕惊讶地问：“那也能吃？” 姥姥说：“那东西可经饿呢，你们现在生活好了，啥都能吃的着，你妈他们小时候可啥也吃不到，都没发育好，落了小个子，你们哥仨都随我这大闺女。” 陈海燕说：“咱们这边鱼虾蟹多得很，为啥不吃海货？” 陈立东继续辅导：“那时候生产力水平低。对虾人工养殖从八几年才开始，淡水鱼也在人工养殖后才开始丰富起来。你想吃海货，那时候出海捕捞连船都没有，网也没有。” 陈海燕继续抬杠说：“我记得小时候跟你去摸鱼一天也能弄十几斤呢。” 陈立东只好说：“人不能光吃鱼虾，得吃主粮，油也得够吃，只吃鱼干，谁能受得了。我小时候弄来鱼卖不掉也吃不了，没佐料啥味道也没有，根本没法吃。” 陈海燕说：“咱们滨海这里土地这么多，粮食还打不上吃？” 孙婕的奶奶说：“咱这里种水稻从五几年开始，当时可没有这么高的产量，开始的时候只能收三五百斤稻谷。” 陈立东的姥姥也说：“那时候种水稻可受罪呢，惊蛰一过，水里还有冰茬，就得做床育秧，我这腿年年疼得受不了，就是那年头种水稻给冻坏了。” 孙婕的姥姥这时才能插进话：“土地归公后，我们公社都是旱田，主要种玉米、花生，那时候种地全靠人。 我这小脚娘们也得去下地，最害怕拉劐子，那真是把人当牲口使啊。 一晌地几百上千米长，人拉着纲绳就不能抬头，恐怕泻/了劲再也干不动。 不干就没工分，就得挨饿。 开始建公社那会儿，一个工分才值几毛钱，给她老舅花两分钱买根冰棍都舍不得。” 陈立东姥姥说：“现在种地方便了，有了小拖车，耕地、耙地、播种、收割，都机械化了。” 孙婕奶奶说：“我这瞎眼啥也看不见，不过用手摸摸就知道，现在用的都是好物件。 那个人造棉的被子可轻巧，还缓和，这大沙发也四致，你们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陈立东姥姥说：“这都是咱们孩子们能耐，也是现在的政策好，家里趁多少钱也不怕割资本主义尾巴。 我们那会儿，家里养了鸡下的蛋还得交给公社换工分，谁敢拿出去卖？” 孙婕姥姥说：“孙婕啊，听说你们家趁几十个亿，这钱放在家里得堆满一屋子吧？ 可得藏好喽，当年咱们这片闹过土匪，孙殿启家就被围住过，得亏墙高人多给守住了。 我看你们这个别墅四处连个院墙都没，可别哪天犯了贼盗。”孙婕只好说：“钱都是公司的，我们手里没几个钱，而且都在银行里，在外边花钱刷卡就行，包里只留几百预备着赶集上店。” 孙婕姥姥继续唠叨：“什么是公司的钱？难道挣的钱都得交国家？这还不如老辈子呢，把钱藏地窖里，留给子孙花。” 孙婕不再言语。 孙婕奶奶过了会儿说：“买卖上的事情我不懂，做人要讲行善积德。我要过几年饭，眼瞎了几十年，最知道人情冷暖。 你们有能耐，能挣大钱，就多帮帮穷人。 这人哪，还是有良心的多，你今天帮他把难关过去，他记你一辈子。” 陈立东两口子“嗯”了一声。 陈立东姥姥说：“我算是赶上好年头了，你们姥爷走得早，没看过现在这些东西，等我下去后再跟他讲讲。 我这病，要是搁从前，八成就交待了。” 孙婕姥姥说：“可不是。我们那时候带孩子，生病发烧抱到医院，打针青霉素，然后就硬抗。 抗过来就活着，扛不过去用炕席卷起来扔乱葬岗里。 现在活着的人，都是命硬。” 陈海燕问姥姥：“姥，你那时候穷，为啥还生这么多孩子？” 姥姥说：“那会儿也不讲避孕，不讲计划生育。 大家都这么生，国家也鼓励生。 我们生孩子，没现在这么多讲究。 揣着孩子也要下地挣工分，我生你三舅的时候，就是从地里觉着肚子疼，回到家自己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生了6个孩子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啥毛病没有。 小东啊，你们俩也要赶紧生孩子了，你都奔30了，早点生下来，我还能给你们带孩子。” 陈立东赶紧说：“姥，我才25，没30。” 姥姥继续怼他：“我在你这岁数，都生下你老姨了。” 话题转到让小两口生孩子上，就没完没了了。 一看要享受“催产”的待遇，陈立东赶紧玩消失，在老一辈面前，有理讲不出去，更何况在生孩子这事上，还真没理。 现在外边有人喜欢对老陈家说三道四：为富不仁啊，赚的钱来路不正啊。 有心人把陈家生孩子的问题当事讲：“哎，你们看啊，老大家生的孩子有毛病吧，3岁了不说话。 再看老二，俩口子都没毛病，就是下不了崽。 这都缺德缺的，观音菩萨也不让这样的人家有后。” 有人反怼说：“没你这么咒人的啊，人家老陈家的企业最讲究。 工人工资没短过，工资水平也是最高的，怎么就缺德了呢？” 咒人的说：“那他们家的钱怎么赚出来的？还不是剥削工人阶级血汗钱？ 都长了一个脑袋两条腿，怎么没见你成亿万富翁？” 有人插话：“嘿...还剥削工人阶级血汗钱，你咋不说有多少人托关系想进东华被剥削？ 你这人就是红眼病，你儿子被人家东华开除了才骂人家的吧？ 端人家饭碗的时候，没见你说过坏话。” “我就是要骂，我儿子说他拿出来那根轴承钢，一吨能卖好几万，一炉几十吨啊，能卖上百万，一天好几炉呢，来钱比印票子还快，挣这么多钱为啥不给大伙多分点？” 旁听的人不言语了，心里也在画圈圈：为啥？ PS：感谢大章玉兄弟的打赏和月票，感谢书友yangke5和5753*****的推荐票。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电池量产 都说三个妇女一台戏，三个老太太......没法提。 陈立东发现姥姥级资深妇女照样喜欢说长道短、善于争大掰小。 （女书友大大们都是新女性，自然没这些问题） 比如陈立东买来的老燕京布鞋，孙婕姥姥穿了穿感觉还行，不过第二天就给扔到一边，因为陈立东姥姥那双鞋面上绣的牡丹更好看。 陈立东姥姥手腕多了个金镯子，亮锃锃的，孙婕的姥姥赶紧问外甥女：“小东姥姥的镯子是新买的？” 孙婕说：“翻新的，他姥姥有一对压箱底的金镯子，纯度不够，被陈立东拿去翻新了一下，一对毁成了一支，你喜欢我去给你去打一只。” 姥姥说：“不用不用，我在家里也有一对，你老姥陪给我的，可是千足金呢。” 孙婕笑了笑，吩咐陈雨墨去采购。 老小孩，老小孩，越活越好玩。 ...... 这段时间，陈佳宁很烦。 陈立东被老人家们催生，陈佳宁则在被妈妈催婚。 进入新世纪，陈佳宁已经30虚，即使是新女性也到了“赶紧找个人嫁了”的年龄。 吕素清打拼了半辈子，跨过千禧年后，心理年龄似乎也迈过了一个坎。 年初陈佳宁在东珠的太平山顶买了栋别墅，陈佳宁父亲竟然厚着脸皮过来看望陈佳宁，并与吕素清见了一面。 吕素清对这些没有一点欣喜，倒是盼着女儿早点婚配，然后生个孩子给自己找点乐趣。 吕素清担心陈佳宁暗恋东华那小子，为了给陈佳宁找个男朋友，她想了许多办法，比如联系皮特，介绍澳洲的优秀青年给陈佳宁认识。 自从隆兴银行成立之后，嘉佳公司的铁矿石贸易更加风生水起。 根据华夏海关的数据，1999年华夏进口铁矿石5527.4万吨，支付费用13.78亿刀，均价为25刀/吨，进口量比上年度增加6.8%，金额比上年度减少6.1%，矿石价格呈降低趋势。 从澳洲进口的矿石数量为2434.1万吨，占到进口量的24%，平均价格24.2刀/吨，数量比上年度减少4.8%，价格降低12.1%。 而今年，铁矿石进口量比上年度持续增加，根据三季度的数据，铁矿石进口量比上年度增幅超过25%，价格也有一定幅度抬升，平均每吨比年初增长了4刀以上。 陈佳宁手里有1.7亿刀的外财做本钱，又有隆兴银行提供支持，年初便与哈默利斯矿山公司达成了几宗长期供货协议，总交易量已经达到800万吨，嘉佳公司获利超过两千万刀。 吕素清那位叫做皮特的朋友也是位华裔，原名胡必坦，老家在蓟市，毕业于燕京大学，就职于哈默利斯矿山公司，任华夏区业务经理，并于3年前加入了袋鼠国国籍，英文名字是Pitt Hu。 就在今年8月份，哈默利斯的总公司力托，收购了澳洲北方矿业公司，增强在资源勘探、开采和矿产加工方面的能力。 嘉佳经营矿石贸易，少不了与哈默利斯打交道，原名胡必坦的皮特，也保持着与吕素清和陈佳宁交往。 今年以来，皮特帮嘉佳促成了几宗矿石贸易，也让陈佳宁不好意思拒绝皮特帮自己介绍男友的好意。 可是参加过几次相亲后，陈佳宁就烦了。 几次聚会，或在沪市、或在东珠，不是安排在私人会所、就是在高档酒吧，皮特带过来的朋友，不是小帅，就是二代，一个个粉嫩嫩的样子，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眼看国庆在即，陈佳宁干脆以看望姥爷的名义回了燕京。 回燕京第一站，却在孙集。 当陈佳宁走进别墅时，陈立东正光着膀子，右手拿着勺子，茶几上有半拉西瓜，嘴里在朝面前的纸篓吐西瓜籽。 百亿身价的富豪，竟然是这样子，绝了。 见到陈佳宁进来，陈立东一愣，俩人从年初在东珠分开后，电话保持着联系，可却没机会朝面，随口冒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陈佳宁嗔怒道：“怎么？不欢迎？” 陈立东赶紧坐正身子，收了收鼓胀胀的肚腩说道：“欢迎，欢迎，大小姐回来，必须欢迎。这次是......回来过节？” 陈佳宁走过去，把手提袋放在茶几上，抢过陈立东手里的勺子挖西瓜。 吃了几口，感觉解渴后，放下勺子，拍了拍陈立东的肚腩：“我先向你汇报工作，然后去看我姥爷。看你这肚子，几个月了？” “这......9个月了吧，自从与你分别后，就这样了。你想对我负责？” “你小子正经点，我可是你姐，别乱开玩笑。” “哦，知道了。喂，你好像晒黑了。” “真的？哎呀，你吓我！我打车到你们小区，就走这几百米路，怎么会晒黑了呢？” “打车干啥？叫车去接你啊，怎么滴？想来个突然袭击，看我光膀子啊？” “嘁，又不是没看过。孙婕呢？” “楼上。” “我去找她，有几样化妆品，让她试试。” 陈立东说了句：“别上去，上边乱着呢。” 然后去翻陈佳宁放在茶几上的袋子：“给我带啥了？” 陈佳宁挡住了那只猪蹄，从袋子里拎出一只手机：摩托罗拉V988。 陈立东问：“给我的？” “给猪的。” 陈立东把手机扔回袋子：“猪自己用吧。” “怎么？大老板，看不上？” “嗯，我的那只诺基亚7110，能上网，能发邮件，挺好的。” “这个也能。” “拿着送你男朋友吧。” 陈佳宁脸色一紧：“你怎么这么墨迹！拿着，拆开。” 陈立东一听，明白手机有猫腻，于是再次接了过来。 这款手机第一个版本于去年上市，原价5800，今年7月降到了3850，手里这个新版本功能比第一款略有调整，内置无线网卡，提供外接数据线与电脑连接，可进行数据传输、发送传真、电子邮件及上网浏览。 陈立东翻开盒子，端详着手机，也没发现有啥问题。 陈佳宁说：“打开后盖，看电池。” 陈立东抠开了电池后盖，里面是一整块电池，白色包装上一行字：DATL商用聚合物锂电池。 陈立东这才明白，原来自家的电池被手机大厂采用了。 DATL，在ATL前边加了字母D，中文名字还是东珠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英文名字却是：Donghua Amperex Technology Limited。 这句英文，就有了东华控股的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的意思。 陈立东原计划出资1000万刀，占股50%，并承诺在后续5年内，总投资达到1亿刀，用于研发技术和建设新的工厂。 但随后出了变数，被陈佳宁出资200万刀以及跟进相应投资的方式，要走了5%的股份。 陈立东干脆委托陈佳宁担任东华方面的董事，代表东华监管投资使用情况。 东新科的那几位，也不管陈立东之前作出的、不参与经营决策的承诺，日常事务坚持向陈佳宁报告。 摩托罗拉在新款手机上使用了东新科的电池，属于里程碑式的进步，值得欢呼：村姑成为皇后，局面从此不同。 好事啊，当然要分享。 陈立东把电池抠下来，用力捏了捏，又来回掰了掰，似乎很硬，并非口香糖一般。 “这块电池多少钱？”陈立东问陈佳宁。 “出厂价600。” “这么贵？” “这还贵？你没自己买过东西吧，正版普通镍镉电池400到500，1200毫安锂离子电池要1200元，能量高的能卖到2500一块。 这个手机原型锂离子电池容量是500毫安，价格在800左右。 我们的锂聚电池容量是800毫安，而且性能稳定，可靠性高，600元卖给他们算是卖便宜了。” 陈立东拉开茶几上的抽屉，想找东西把这块电池给拆开。 陈佳宁不干了：“你干啥？” “拆开看看里边有啥，能值600块。” 陈佳宁赶紧把手机和电池等各种零件抢了过去：“拿来，你也不懂，瞎折腾啥。 咱们的电池值钱的地方主要是电芯和安全保护电路板，所以还算物有所值。 外边有二三百一块的锂电池，使用不好就起火，谁买谁上当。” “产量咋样？” “月产5吨左右。” “吨？怎么是吨？” “电池规格型号不一样，按惯例应该以电池容量计算产量，可他们习惯用吨。 因为咱们工厂主要做电芯，线路板是委托东华电子加工制作的。 你手里这样的电池，一吨电芯大概能做出15000块吧。” 陈立东算了一下说：“月产值900万，一年能干一个亿，不错不错。” 然后卧槽了一声：“这么一小块就要600，要是做成动力电池那得多少钱？” 陈佳宁没回答陈立东的问题，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再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条。 纸条只有A4纸的四分之一大，这是从一本杂志上撕下来的，标题是：留虬电动自行车将改用锂电池。 内容大致如下：“留虬省自行车输出业工会已牵头组织工研院及生产厂家就发展锂电池事业进行研发。 由工研院材料所储能材料技术研究组开发的锂离子电池单元组由七个电池组组成，质量为3公斤，体积1000立方厘米，充电只用4小时。 据介绍，锂离子电池的最大特点是充电时间短、使用寿命长，未来的电池发展重点是轻量化，目标是把电池组质量控制在3公斤以下，电动自行车一次充电行程大于40公里，电池的寿命在2万公里（充电500次）以上。 陈立东啪一下将这张纸条扔在茶几上，NND，这再没点举措，要被孔一麟打脸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传宗接代 电池和电芯，是两个概念。 电芯，就是电池的芯，是负责发生化学反应、产生电能的部分。 电芯加上保护电路和外壳就组成了电池。 锂电池电芯，以包装方式划分，可以分为硬壳电芯、软包电芯。 以内部电解液划分的话，也可以分为两类：液态锂离子电芯、聚合物锂离子电芯。 18650型锂电池就属于硬壳电芯，最早使用硬体橡胶，随着工程塑料的发展，开始使用钢壳、铝壳电芯。 这种外壳主要任务是用来盛放电解液，常常用于制造液态锂离子电芯。 聚合物锂离子电芯使用的电解质是固态或者胶态，这种电芯往往用铝塑膜软包，被称为软包电芯。 铝塑膜这玩意与锂离子聚合物叠合在一起，共同形成电芯，再通过装配成为电池，所以铝塑膜实际上不只是包装，而是电池的重要组成部分。 铝塑膜一般分三层，尼龙+铝箔+聚丙烯。 铝箔的主要作用是防水，锂离子电池很怕水，包装膜一定要挡住水气的渗入。 原理就是，铝箔在室温下会与空气中的氧反应发生一层致密的氧化膜，导致水气无法渗入。 聚丙烯起到的主要作用是在适合的温度发生熔化、出现黏性，电池的封装主要靠聚丙烯的这种效应。 铝塑膜看上去简单，但如何把三层材料均匀地、牢固地结合在一起并非易事。 东新科人们，在国内几乎找不到合格的产品，只能从太阳国采购高质量的铝塑膜。 在电池成本中，有接近四分之一被这种材料占去。 东新科现在的投资已经超过3000万刀，就算电池利润率很高，估计今年核算下来，还是亏损。 成本的大头，还在于研制机械设备。 这种软包电池属于新生产品，可借鉴的工厂也不多。 于是需要设计模具、封装设备、胶粘设备，选择焊接设备、干燥设备、检测设备。 所以从各种测试到量产，历时了半年多的时间。 在摩托罗拉手机选用东新科的电池前，东华电子已经订购了10万只软包电池，用在MP3上，三倍之于普通电池的价格，让李昊咂舌不已。 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能充电的MP3，多花点钱怎么啦！ 关于动力电池，已经进入测试阶段。 留虬工研院材料所储能材料技术研究组开发的锂离子电池单元组，应该是由18650电池串联起来，组成多个电池组，应用的技术主要在电池控制、安全控制方面。 宁玉波他们现在正在做软包动力电池的串联和并联测试，遇到的难题不小。 宁玉波的感触就是软包电池做小容量、做单体电池难度不大，就是一致性有些差，但是串联和并联，组成电池组后就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最危险的就是内部短路。 为了解决动力电池组万一出现的问题，陈棠华博士正在研制一种智能传感装置，能够检测电池运行状态，防止有任何安全事故发生。 其实就可靠性来说，真的是用18650圆柱电池组装成电池组更现实。 不过，软包电池的优势在于，它的重量轻，能量密度大，空间效果好。 重量轻，是因为没有那么重的壳。 空间效果好，也是因为软包电池可以做成长方形状以及任意尺寸，更方便填充进电池组里，比圆柱电池节省大量空间。 现在宁玉波已经将动力电池组的研制任务交给另外一位黄博士，他把精力集中到改善正极、负极和电解质的材料上。 孙学松也把主要精力放在电池厂的生产管理上，同时接过了测试动力电池组的任务。 梁洪健利用关系接了一个大订单，做蓝牙耳机电池，一种可充电的纽扣电池，开发难度不大，但是需要重新开模，布设生产线，这又需要一笔投资。 不过这种投资非常值，按照梁洪健的估算，这种蓝牙耳机电池的年需求量可以达到几亿只，自家搞出来可以赚几年快钱，生产线只要落地，就是下蛋的母鸡。 看来，陈立东需要的动力电池，又要继续拖下去。 听完陈佳宁的讲述，陈立东只能无力地叹气，博士们一个个忙的很，最忌讳外行老板瞎捣乱。 至于会不会被孔一麟打脸，脸不就是被打的吗？ ...... 孙婕跟三位老太太相处长了颇有心得。 婆婆、媳妇、闺女，这三个角色演绎了华夏几千年的悲喜剧。 更何况，这三位老太太，分别是妈妈的妈妈、妈妈的婆婆和婆婆的妈妈。 三位资深女人如何评价媳妇？如何彰表自家的闺女？ 老太太们出身经历不同，对今世、今时、今事如何看待？ 孙婕的体会是：姥姥果然不愧是旧时财主家的闺女，喜欢吩咐人，在大别墅里寻求掌控欲，开始是吩咐外甥女/干这干那，后来就吩咐陈雨墨姐妹跑东摸西。 奶奶是苦命人，但是眼盲心不瞎。 老人家平时很少发声吩咐人，自己能干的全部自己干，包括洗自己的衣物，吃饭后去洗碗，如果在卧室、客房找不到她，八成去了卫生间，找个盆在洗自己的内衣。 老人失明几十年，生活的磨砺使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对空间距离更加敏感，凭这种第六感，她能把烧开的热水灌进暖水瓶里，能把线串进针鼻、缝补衣裳。 陈立东的姥姥的特点使唠叨，王桂清很随这个老太太。 老人家喜欢说：“我那个大闺女啊，上学少，识字不多，打小帮我看孩子、十三四就得下地干活挣工分。 也不知道她的命咋就这么好，养活俩儿子都这么能干。” 有时候跟孙婕嘀咕：“我闺女爱唠叨，嘴上没个把门的，常常说话不中听，其实她心里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陈立东姥姥活了七十多了，还在帮着闺女说话。 陈佳宁不顾陈立东的劝阻，扔下陈立东摆弄手机电池，独自上楼去找孙婕。 孙婕给陈立东姥姥输液，等一瓶子液体输完把针头拔下来，才去自己的卧室，跟陈佳宁聊了起来。 听孙婕说完这些天的体会，陈佳宁嘴巴张得老大：“哎呦我的妹妹，你好有耐心，听三个老太太念经，你都能坚持下来，真服了你了。 被催孕的滋味怎么样？有没有想想办法？” 孙婕叹了口气：“我排卵没问题，为了保险还通了一次输卵管，他也没毛病，只是那玩意数量少一些，按说不该影响怀孕。 我准备拉他去燕京再查查，听说有做基因检测的，我想去做做看。” 陈佳宁说：“据说两口子那个紧张的话，也容易导致不孕，你俩那个没问题吧。” 孙婕脸色一红：“你听谁说的？” 陈佳宁说：“我那个助理跟我说起过，你脸红什么。” “姐，你要是我大姑姐就好了。” “你就当我是呗......” 孙婕趴在陈佳宁耳朵上嘀咕了几句，说得陈佳宁脸上涂了胭脂。 俩人开始倒腾包里的化妆品，在手上、胳膊上、脸上擦来抹去。 陈立东对生孩子的事情不着急。 因为另一世他俩的闺女出生也很晚。 刚结婚的时候，条件拮据，怕生下孩子受累。 后来仕途顺了风，开始踏上升迁路，工作变动频繁，往来应酬增加，还经常接触其他异性，就更不着急。等到快30了，心性稳定后才生下女儿。 所以呢，他以另一世的经验，不担心俩人身体有问题。 有时陈立东也琢磨，大概是成为系统之主，身体机能强悍所致，所以心理上也没有多大负担。 可孙婕不一样，她承受着来自家人和社会上的巨大压力。 为啥？因为陈立东两世为人，身份、身价相差悬殊。 另一世的他，25岁的时候只是个小科员，整天加班加点，张灯熬夜写材料，领导只关心他的稿子质量够不够，才不管他有没有空回家搂媳妇生孩子。 而这一世，他已经身价巨壕，常被人拎出来在华夏富豪排行榜上与人比高低。 所以，这一世，尽管他才25岁的年龄，能不能传宗接代，也成了大问题。 结婚3年不生孩子，已经符合不孕不育的条件。 这个时代，不生孩子的话，往往怀疑女方有问题。 所以，孙婕干脆躲在大别墅里伺候三位老太太，就是被老太太们催婚，也比听坊间的流言蜚语好受。 至于她在镇医院的工作，早就没人当她是妇产科的孙大夫了。 孙婕想去燕京检查身体，陈立东却不能同行，国庆节后，远东石油和天然气长输管线项目方案已经确定，评估造价也已完成，马上进行国际招标。 项目发包方是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尽管这个公司几个股东都是陈立东的机械仆从，但是里边牵扯到与华夏的关系，陈立东还是要到场协调，避免出现不愉快的问题。 这次招标的是原油和天然气管道双管道施工，起点为庙街塔赫塔的储油、储气站，终点为伯力。 天然气管道设计压力10兆帕，管径为1016毫米，原油管道设计压力8到13.4兆帕，管径610毫米，总长接近700公里，工程造价10亿刀，其中施工费用2亿刀。 按照招标方案，中标单位需在伯力注册一家公司，外聘员工不能超过50%，也就是一半员工要从远东本地招募。 同时，施工单位要向伯力政府缴纳较高比例的企业所得税和员工个人所得税。 其实，这条油气并行长输管线的管材，将由共青城钢铁厂提供，施工将由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负责，项目面向国际招标主要是因为开发库页岛油气，合作方有山姆国和太阳国的公司，所以必须走这么一个过场，对各方有所交待。 陈立东赴远东，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把系统生成的近30个机械仆从放出去。 和孙婕怀不上孩子，但是陈立东自己生产机械仆从的速度却在提升。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工程招标 从8月初开始，张琦叫上郑毅平，带上测量队跑到远东，将准备投标的油气管线整个踏查一遍。 踏查踏查，真的要用两只脚到现场去体验，而不是坐在车里走马观花。 管线施工的踏查可不是背着手逡巡，还要带上量具、定位仪，随行车辆中还要备上帐篷、野炊的工具。 晓行夜宿、风餐露宿属于常事。 施工作业，光有设计方案和设计图是不行的，还要细化自己的施工图。 这条远东油气并行管线，有时架设在荒野，优势挖沟埋入地下，有时要经过河流湖泊，有时要穿越道路桥梁，具体状况只有走一遍才知道。 施工期间也会遇到各种问题，比如腐烂的泥沼、经年的冻土、古墓文物...... 这段管线全部位于哈巴洛夫斯克边疆区，属于洛维奇的大本营，政府部门配合比较到位。 管线路由沿着阿穆尔河，附近有一条柏油公路，施工条件还算不错。 这段工程分成4个标段：从塔赫塔到马林科斯耶大概185公里，马林科斯耶到共青城的油气处理厂220公里，共青城到辛达215公里，辛达到伯力的油气处理厂108公里。 张琦在野外踏查勘测，细化施工方案的同时，公司另有行政人员在伯力办理公司注册、银行账户、税务账户登记事宜。 共青城钢铁厂提供的管材已经加工完成，张琦和郑毅平抓时间到现场看了看，并索要了样品送到国内进行检测和存档，以便现场焊接时心里有底。 万一管道出现问题，就管材质量出现争议，备存的样品就是证据。 国庆期间张琦等人都没有回国，管线招标在即，他们正在抓紧准备投标方案。 招标会将在10月8日如期举行，报名参与投标的单位目前有6家，分别来自山姆国1家、太阳国1家、枫叶国1家、毛熊国2家，华夏1家。 6个单位看似抢的不多，但有的单位可能投标其中1段，有的则4段全投，所以竞争一样激烈。 这两天，张琦正在纠结如何确定报价。 工程招标，报价是最关键的因素，一般是低价中标，此次也不例外。 这次投标按照国际惯例，为暗标投标。 所谓暗标投标不是暗箱操作，而是要求投标单位按照甲方要求的样式、规格、纸张、油墨、文字、排版等规定，统一制作投标文件，文件不得做任何涂改、标记或者出现暗示性的内容。 这么做就是为了增强保密性，提高竞标质量，遏制腐败行为。 这次的评标评委设为5人，1人是伯力政府代表，将主要审查管线施工过程中对周边环境的保护；3人为关联方代表。 这段管线将为库页岛的油气公司提供输油和输气服务，所以邀请了山姆、太阳、尼德兰的代表做评委；甲方代表也只是安排了1人。 之所以这么操作，也是对远东油气公司的股东们有交待。 远东油气公司，注册资本金10亿刀，由极地矿业控股。 极地矿业幕后控制人是陈立东和洛维奇，但是俩人正在缩回幕后。 陈立东是因为华夏商人的身份，不得不将在远东企业的股权转给自己的机械仆从。 洛维奇则是为根纳季考虑，根纳季想在政界崭露头角，就要消除在经济界不好的名声。 家族里，钱早就赚足了，老洛维奇要为后代前途考虑。 根纳季攀上皮尤金这个大腿，按照陈立东的说法将有大造化。 洛维奇在陈立东预言皮尤金将胜选毛熊最高位子之后，从半信半疑变成了笃信不疑，索性玩场豪赌。 他要努力淡化、抹除远东最大寡头这个光环。 老头开始学钓鱼，玩打猎，不再出席各种活动，不再参与各个公司的决策经营，甚至正在学陈立东将一些公司的股份转让或者出售。 老爷子准备将自己持有的一些股份转给安德烈。 安德烈却意不在此，作为消失的人，他甚至不想再踏上远东的土地。 他推荐了弗吉尔和瓦尔克两人代持这些股份。 远东油气组建后，又吸收了远东当地一些富豪加入。 这些富豪，全部是曾经持股共青城飞机厂和造船厂的那些人。 这些人从两个军工企业退出股份后，获得了远东油气公司1%到3%不等的股份。 极地矿业拿出这些股份，将获得皮尤金对阿布拉在政治上的支持。 从这个角度上看，远东这里是在由新的藩镇取代那些不听话的寡头。 获得1%到3%的股份，基本上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力。 但是股份制企业有股份制企业的规矩，更何况阿布拉在提倡建立新的经济秩序。 所以公司经营决策将与国际接轨，包括这次施工招标。 这次，由各个合作方推荐的国际专家评委在交出通讯工具后，进入封闭的评标室评标。 工作人员会随后分发6家单位呈报的投标文件，以及一份评标标准评分表。 评标项目由施工方案设计、施工进度安排、施工机械及人力安排、质量保证措施、安全保证措施等诸项内容组成，每一项占3到5分的分值。 理论上，各位评委应该认真审核每份标书的内容，并将之与自己的经验对照，然后打分，分高者将成为中标方。 实际上，几位评委都是先寻找自己的委托方，将它打上最高分，将其它投标者被以最低分叉掉。 至于如何找出哪份标书来自委托方，各有个的技巧。 只要让投标者知道参与的评委，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拉拢评委，让自己获得竞争优势。 有的人在绞尽脑汁使制度更加严密、无懈可击；另一些人也在绞尽脑汁寻找制度的漏洞，甚至制度设计者就是破坏制度的那个人。 投标单位将标书投给工作人员，在多方见证检查后封入档案袋。 投标方就可以去休息了，第二天下午才被邀请到一间小会议室听取中标结果。 张琦这几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心情一直处于亢奋中。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偷师学艺 这次评标实行百分制，前边提到的内容占到70分，这是能够自由裁量的部分。 比如质量控制一项，权重5分，某评委可以认为其中一个标书提出的方案非常好给打5分，其它全部稀松平常给打1分，这就是评委的权力。 另外30分就属于投标报价一项了，这项得分不必由评委给出。 投标报价在标底正负5%内视为有效报价，这次招标，远东油气公司给出了每段工程的报价下限。 投标方给出的报价，与下限一致的得30分，施工费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减1分，这就是常说的低价中标。 张琦所在的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准备投标所有标段，制作了4份标书。 如果6家施工单位都这么做，评委们理论上要看24份标书。 第二天下午，各位评委作出神情疲惫的样子，从封闭的评标室出来，被远东油气公司接走好吃好喝好款待。 然后甲方当场告知了中标结果，华夏石油天然气管道公司中标辛达到伯力段的施工工程。 共青城到辛达段被尼德兰一家叫做Gasunie的公司中标，马琳斯科耶到共青城段中标方为太阳国的JAPEX公司，最后一段被山姆国Kinder Morgan管道公司获得。 张琦看到中标结果后，心情有些沮丧，并且有些懊恼。 原来在投标前，东华实业集团的陈立东竟然联系到他，跟他聊了聊对参与远东油气管线施工的设想和打算，最后嘱咐他尽可能将报价接近最低限价。 那次会面后，张琦甚至有些兴奋，他甚至想：以陈立东在远东的能量，自家会不会全中？ 可是现在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辛达到伯力段在四段工程中距离最短，工程量最少，施工难度最小，施工费用当然也最低。 这段管线路由选址在阿穆尔河的右侧，随路铺设，地下直埋，冻土层较薄，冬季施工难度也不大，现在开干，员工们大概能回家过年。 张琦悻悻然回宾馆，等待明天看正式中标公告，公告的内容会比刚才宣布结果丰富些，也好知道竞争对手们有哪些手艺能够拿到工程。 山姆国的Kinder Morgan公司，他有些了解。 公司名字翻译过来叫做金德摩根，是一家山姆国最大的中游管道公司，也是该国最大的天然气管道和储气库运营商，这家公司拥有股权的管道超过10万公里，占到山姆全国天然气管道的四分之一。 尼德兰这家公司的业绩没听说过，回头联系公司查一查对方的资料。 太阳国的JAPEX公司，实际上就是库页岛1号油气开发项目中萨哈林石油开发公司的母公司。 这家公司主导或参与了本国内10个海上油气田的钻采事务，在本国内只修建了800公里天然气管道。 对这个竞争对手，张琦表示不服。 回到宾馆后，张琦刚想洗个热水澡，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陈立东打过来的，张琦皱了皱眉头，按下接听键后只听陈立东说：“张总工，我在你这楼层的8015房间，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 张琦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6点多了，本来要与同事们到楼下聚餐，庆祝一下。 虽然中了最小标段，比零蛋也要强，至少不会挨批评，而且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鼓舞一下士气。 可是想到那个小子的身份，还是去吧。 8015房间是个大套间，是这个楼层最豪华的房间。 陈立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除了一盘水果外，还有一大摞资料。 张琦对这些资料非常熟悉，这十多天他就在一门心思编辑制作这些投标文件。 陈立东指了指身侧的单只沙发，示意张琦坐下来，然后说：“这是其它公司的投标文件，从报价来说，他们比不过你们，但是我还是选择让他们三家分别干那三段工程。 他们的文件我们都审查过了，我们还收到了他们的资质和业绩类资料。 尼德兰这家天然气联合公司干过横贯尼德兰的480多公里的天然气管道，那条管道需要穿越人口稠密地区，经过多条铁路和公路，还要途径河流、水道和堤坝，他们的穿越顶管技术非常值得借鉴。 马琳斯科耶到共青城那段之所以交给JAPEX公司，是看中了他们的防腐技术。 那段管道要经过一段海湾，JAPEX公司提交的方案中对这段工程的管道防腐有比较详细的表述，建议你认真看看。塔赫塔到马琳斯科耶那段，交给了金德摩尔公司，这段工程投资最大，需要新建占地千亩的场站，建造两位数的储罐，主要是想借鉴这家公司在储罐建设和场站管道设计方面的经验，好像他们在极寒条件下的混凝土施工技术也不错。 总之，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这次的标书制作使用的英语，张琦室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英语非常不错，他拿起标书认真翻看起来。 客厅角落里的落地中发出咔哒咔哒的机械咬合声，客厅陷入沉寂，只有张琦不时翻看文件的摩挲声。 陈立东也不打扰对方，干脆走进卧室，打开一台电脑，玩起了电脑游戏。 大概1个小时后，张琦敲门进来，非常认真地说：“谢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详细的投标文件，惭愧地说我们的工作跟对方比差距真的不小。” 陈立东说：“你准备怎么学习对方的技术？” 张琦一愣：“学习对方的技术？你是说......偷学？” 陈立东以谐谑的眼神看着张琦：“为什么偷呢？远东油气公司准备聘请一些监理人员，你可以安排精干力量参与进来，人数限制在10人吧，最好懂英语或者俄语，可以从国内公司抽调精兵强将。 还有，你中标的这段工程量最少，我建议你马上组织施工，争取一个月内把它的主体干完。然后将自己的员工借给那几家公司。 因为我注意到，他们那几家公司都存在人力不足的问题。 我们的李汉武可是说过，郑毅平那里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可以拉过来。” 张琦疑惑地问：“不是说要从本地聘用毛子员工吗？ 我们那些毛子员工还是你们东华给找的呢。”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你是监理，他们的员工花名册是不是符合要求，你说了算。” 张琦一听，差点蹦起来！ 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 作为监理公司，催促施工单位保证施工进度是职责所在，推荐合适的劳务公司帮助施工单位加强力量也是理所应当。 好多监理公司都这么干。 将劳务拿在手里，等于抢了对方施工费的一多半。 嘿嘿，这个陈立东果然不简单。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航母之殇 陈立东返回伯力，在洛维奇家歇脚，听老爷子如数家珍般说着苏熊时期那些航母的故事。 苏熊时期，先后设计、建造了10艘航母，其中完工服役的7艘。 到目前那些曾经服役的航母卖的卖、拆的拆，只有1艘在役，大体情况如下： “莫斯科”号，1962年12月开工建造，1964年1月下水，1967年服役，1997年6月卖给了阿三被拆解成零件。 “列宁格勒”号，1965年1月建造，1968年7月下水，1969年6月服役，1995年9月被拖往维奥蒂亚国拆解。 “基辅”号，1970年7月建造，1972年12月下水，1997年9月被公开拍卖，山姆国一家企业中标后因金融危机未能付款，1999年1月被卖给华夏蓟市一家拆船公司，今年8月被拖到蓟市东港，3年后它将被改造成航母主题娱乐公园。 “明斯克”号，1972年12月建造，1975年9月下水，1978年9月服役，1995年8月卖给了棒子的大宇集团。棒子们试图让这艘船起死回生，成为拥有航母的国家。但是两年后金融危机爆发，大宇将它转卖给了华夏一家企业，今年5月明斯克号被改建成军事主题公园，安置在了鹏城的大鹏湾。 “诺沃洛西斯科”号，1975年9月建造，1978年12月下水，1982年8月服役，1995年连同明斯克号一并卖给了棒子国的大宇集团，已经被拆解。 “巴库”号，1978年12月建造，1982年4月下水，1987年12月服役，苏熊分家后，这艘航母被毛熊接手，但事故一直不断，1992年它的主机发生重大故障，1993年舰内发生大火，1994年锅炉发生爆炸，接连的故障让毛熊连修船的钱都拿不出。毛熊想将它卖给华夏，华夏认为它个头小、技术落后，没看上。今年北方舰队又与阿三签订协议，准备卖给对方。 “库兹涅佐夫”号，1978年12月建造，1985年12月下水，1991年1月服役，苏熊分家后被老大毛熊获得，被编入北方舰队，现在正在服役。 以上建成的7艘航母，全部是常规动力。 此外，1968年曾有1艘“基耶夫”号被设计出来，准备开工，第二年建造计划被取消。 还有1艘“库兹涅佐夫”航母的双胞胎，于1985年12月开工，1988年12月下水，原名为“里加”号，1990年更名为“瓦良格”号，建成后就在不断改造。 苏熊分家后，船厂停工，瓦良格被分给了乌熊，完成改造需要至少支付2亿刀资金，曾经预定它的毛熊拿不出资金，乌熊又养不起它。于是瓦良格被长期闲置在尼古拉耶夫船厂一侧的港口内。 1999年，“瓦良格”号被出售给华夏一家企业，拆除舰载武器装备后，正在拖往华夏。 最后列入建造计划的1艘航母，就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 这艘航母于1988年11月开建，号称苏熊建造的最大军舰，满载排水量75000吨，舰长320米。 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是当年苏熊唯一被采用核动力装置的航母，它装有4个核反应堆，为了防止反应堆发生故障，舰船失去动力，它还装备了一套辅助的蒸汽锅炉。 苏熊时期，建造的核动力舰艇还有基洛夫级巡洋舰，这种巡洋舰采用2座KN-3型压水堆。 乌里扬诺夫斯克航母就是在获得核动力巡洋舰的数据后，开始启动建造。 苏熊分家前，这艘航母的建造费用已经拨付了总预算的80%，现场进度接近40%，已经有了29000吨的舰体结构，并且安装了核动力装置。 这艘航母原计划编入远东舰队，苏熊分家后，远东舰队要求继续建造完成这艘航母，但毛熊拿不出钱来，所以被搁置在船台上。 对这艘已经安装了核动力装置的船体，当然有人觊觎。 在尼古拉耶夫造船厂的厂长马卡洛夫看着船台上的大家伙发愁时，奥斯陆国一家远洋公司忽然联系他，准备给船厂下一个大单，建造6艘10万吨级商船。 这更增加了马卡洛夫的焦虑，工厂需要运转，几万员工需要拿到工资维持生活。 可是，船台上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占着位置。 腾不出船台就接不了订单，可是这艘航母还不具备下水的条件，难道要把它拖到海里扔掉？ 正在这时，山姆国一家旧船拆解公司也联系了船厂，给出450刀/吨的价钱，准备收购这条半拉子航母。 难道要将这艘航母卖成废铁？ 马卡洛夫心有不甘，便通过私人关系联系了毛熊统一电力公司，问对方是否愿意购买这条船体，并且提出建议：可以把它改造成浮动的核电站。 统一电力欣然接受，给出了1500万刀的整体收购价格，比山姆国旧船拆解公司给出的价格高出195万刀。 马卡洛夫在收到统一电力的预付款后，抓紧组织员工施工，仅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用薄钢板封堵了未完工的部分，再将剩余的配件丢进船舱，便将乌里扬诺夫斯克推进了大海。 当马卡洛夫告诉奥斯陆那家远洋航运公司：船台已经清空，可以接单的时候。 那家公司实话实说：不好意思，山姆老大不让我们接了。 马卡洛夫当然明白：尼马，果然在玩我们。 统一电力接手后，将这艘半拉子航母拖到圣彼得堡北方造船厂的船台准备继续建造。 其实接手时，统一电力仍然希望远东太平洋舰队能攒出钱来，继续完成这艘航母的建造。 可是远东舰队这边高层们都在跟着洛维奇做生意，在役的舰艇都卖了出去，没人打算花那个冤枉钱。 而且，圣彼得堡北方船厂的工程师们看了船体之后表示：我们不具备建造航母的能力，搞不定这个大家伙。 1996年，大失所望的统一电力启动核电船的建造计划，委托北方造船厂将它改装成一个大号电池。 改装后的核电船于1998年下水，但是近两年来一直被闲置。 现在终于被启用，正在沿着北冰洋航线，跨国了勘察加半岛，朝着海参崴驶过来。 它被启动的原因也被调查清楚，原来是远东钢铁厂为了满足远东油气的管材和造船厂所需的钢材，新上两座电炉，需要增加动力。 肖霍洛夫向统一电力在远东的分公司提出用电需求后，统一电力也没有钱在远东这边新建一座电厂，便安排把这艘船开了过来，准备租给远东钢铁厂。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号电池 听完航母故事，陈立东感慨不已。 这些航母，是争霸世界的利器，也是一个国家实力和制造业水平的象征。 陈立东从后世而来，听说过一个道理：想要拥有航母，不一定能设计出来；能够设计出来，不一定建造出来；能够建造出来，不一定养得起。 现在听了洛维奇的讲述，已经验证了这个道理。 陈立东问老爷子：“尼古拉耶夫船厂里还有东西吗？” 洛维奇嘿嘿笑着说：“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陈立东痛惜地说：“太可惜了，如果我们将它收购下来就好了。” 洛维奇说：“你的心可真大。我们收了共青城造船厂，到头来却是鸡飞蛋打。 要是将尼古拉耶夫船厂收归名下，嘿嘿，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陈立东露出不服的表情。 洛维奇接着说：“不过，船厂那些技术资料和马卡洛夫那些人，应该在你们华夏。” 陈立东大吃一惊：“真的？” 洛维奇呵呵笑着说：“你就当个故事听吧。山姆国一些企业找过他们，被他们拒绝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去华夏吗？” 陈立东怔怔地问：“华夏给的待遇高？” 洛维奇说：“因为他们是军人。” 陈立东脑袋似乎被电击了一下，霎时就明白了。 一般来说，一个国家最有原则，立场最坚定的职业就是军人。 马卡洛夫那些人参军的目的是啥？学习技术、打造军舰是又是为了啥？ 虽然效力的苏熊倒下了，但是自己半辈子的使命能够放下？ 为了金钱去投奔曾经的对手，何异于背叛？ 况且，聪明人应该晓得：作为技术型人才去了山姆能干啥？以山姆的技术力量真的需要他们吗？无非是困起来不为他用而已。 华夏则不一样，尽管华夏经济蒸蒸日上，但她的技术力量依旧薄弱，这些专家去了华夏，真的会被当成宝贝供养起来，也能让他们的才华有用武之地。 陈立东感慨：这才是聪明啊。 洛维奇继续暴雷：“你应该见过马卡洛夫，那年我带你去海参崴，和那群废物们会面时，马卡洛夫他们几个也在。” 陈立东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面，那时的自己还是个小屁孩，被当成洛维奇侄子，没有一点存在感。 他的记忆里，洛维奇请的客人几乎是一个模样，并没有某位船厂厂长的印象。 ...... 从勘察加半岛到海参崴只有550海里， 三天后，这个超大个的充电宝停靠在了海参崴港口公司的商用码头。 洛维奇、陈立东、阿布拉、肖霍洛夫等人早早等在了这里。 舷梯放下后，众人开始登船。 这艘舰船的舰长叫做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切尔纳温.考伯特，一个50来岁高大的胖子。 见到洛维奇后这个家伙先行了一个军礼，洛维奇一愣然后惊喜地说：“考伯特，怎么是你？” 考伯特舰长上前一步抱住洛维奇说：“哈哈，又见面了，那年父亲让我退役就是摆弄这个宝贝，怎么你也退役了？” 洛维奇挣脱对方的怀抱：“元帅还好吗？” 考伯特神色凝重些说：“还行吧，他这几年很少外出，大部分时间躲在书房里写作。” 洛维奇说：“我在读他的那本《原子兵团》，军人有军人的使命，从那本书的一些文字中，能够感觉到他的失落。” 考伯特挥了挥手说：“行啦，不要说他啦。 洛维奇你也老啦，看你的样子应该过的不错。 听说你帮着远东那些家伙卖了不少破烂，最该忏悔的人是你才对。” 洛维奇怒道：“狗屁，你不要跟那些人一样胡说。 没有我，远东那些家伙可能把家底卖光了，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考伯特说：“前些年我也在背后骂过你，可是现在想一想，你做得还不错。 我这些年在北方，那边的情况更糟糕一些。 几乎所有航母都给卖了，钱都进了军官们的腰包。 好多下级军官不得不离开军营去弄口饭吃，我的海军学院的同学，有的在帮人开船，有的去街头开出租......”洛维奇打断了考伯特的唠叨：“我们那时都曾迷茫过，希望未来能够好一些。 你可真不错，虽然这艘航母......真看不出来它竟然曾经是一艘航母。” 曾经的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现在叫做“罗蒙诺索夫”号，这艘船已经失去了航母苗条俊朗的身姿。 北方造船厂对这艘航母的改装非常粗暴： 原本用来安装雷达设备与指挥系统的舰岛被规划为了居住区，并在甲板左侧安装了一个吊臂用于装卸材料。 接着看下去，飞行甲板之下的第一层甲板因为冬天太冷、夏天太热，直接被用作管道与消防设施布设区，剩下的三层甲板又是居住区。 考伯特一边引领一边介绍说：“这艘核电站简直太奢华了，它全长310米，宽40米。 标准排水量5万吨，满载排水量7万吨，不过对一个核电站来说，满载就不需要了。 原来的设计，它能够满足2500人在这艘海上城市上生活，现在只有220人，每名员工都能拥有豪华套间。 其实只是日常维护运转的话，100人足以够用了。所以啊，你们租用它并不划算。” 洛维奇不置可否。 陈立东这时才说得上话：“考伯特舰长，这个家伙安全性怎么样？” 考伯特问洛维奇：“这个小子是谁？” 洛维奇说道：“我的侄子，远东钢铁厂的合伙人，几年前你们曾经见过。” 考伯特想了想说：“有点印象。5年前我刚刚准备退役，你带他来过这里。 放心吧，核反应堆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危险，我父亲跟这些东西打过几十年交道，活得好好的。 这艘船够大，应对多么恶劣海况和暴风没有问题。 至于反应堆方面的问题，你们得问我们的运营主管。” 核电系统运营主管维塔利.特鲁涅夫跟在一旁，只听他说：“依据我们公司长达240堆年核设施操作，以及我们40多年操作核动力破冰船的经验，这艘船上的反应堆绝对不会出问题，它可以平稳运转至少30年。” 阿布拉问了一句：“这艘船卖吗？”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接个包袱 是否卖掉核电船？统一电力高层的意见是：正合我意！ 毛熊的供电系统，也是继承了苏熊大部分家底，原供电企业都属于国有。 随着私有化的飓风，电力企业同步实行了股份制改革。 在国家层面，组建了毛熊统一电力股份公司，51%的股份在政府控制之下，保持其国有性质。 统一电力将超过300兆瓦的的水电站和超过1000兆瓦的火电厂进行百分百控股，将其它72家地方动力和电气公司改组成电力股份公司。 地方电力股份公司的股权，由统一电力持有49%的股份，将不少于20%的股份出售给个人，普遍做法是卖给电力系统的职工，股改之后的股份很快集中到大股东手中。 毛熊统一电力股份公司，截至目前并网运行的发电厂有440个、总装机容量197吉瓦，年发电量787太瓦，输电线路总长301.8万公里。（千瓦、兆瓦、吉瓦、太瓦是电力容量单位，进率是1000） 统一电力，从股份上看它是国有控股企业，但是最近几年它更追求为股东创造更多的利益。 毛熊虽然建立了名为“统一”的供电系统，但是各地的电力市场并不统一，原因就是它的国土幅员辽阔、自然条件相差很大、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很不平衡。 原则上，地方电力股份公司卖给用户的电价由地方政府的经济委员会来确定，但是地方经济委员会定价比较随意，并不按照成本核算来考虑。 电力企业因为电源、电网结构、燃料供应和负荷构成不同，成本相差迥异，统一的电价将会导致部分企业亏损，甚至关停淘汰。 这几年，毛熊电力工业积累的问题越来越多。 一是投资严重不足，正常的设备维修都无法进行，更谈不上技术改造和新上项目，主要设备的老化程度几乎达到了危及电网安全的程度，根据统一电力的数据，到目前他们的设备老化率已经超过45%。 二是电能生产技术指标严重恶化。电网网损率已经达到23%，电力行业利润率从1993年的25%降到了1999年的11%。 三是财务指标不断恶化。大量用户拖欠电费累积达到1250亿卢布，还有一些用户以产品抵债，这些产品并不容易变现。 四是国家没有对电力工业中的国有资产进行有效管理，电力系统功能的可控性降低，调度运行不经济不合理，缺少相应的软件和硬件...... 这段时间，皮尤金的新政府正在酝酿一场改革。 燃料和动力部结合统一电力，制定的改革总体方针是：开放电力市场，引进竞争机制，吸收国内外私人投资，还有一项就是剥离不良资产。 如何吸收国内外私人投资？ 燃料和动力部心中其实没有底数，统一电力中的外资部分因为收益率太低，都在要求撤资，去哪寻找外资来加入？ 而剥离不良资产，其中就包括出售罗蒙诺索夫号。 统一电力对这艘充电宝的想法是能作为发电的浮动平台就好，甚至有“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的念头，因为持有、维护、保养这艘舰艇，太浪费。 这艘充电宝资产属于统一电力，填充核燃料后管理运营又属于国家原子能集团的核电公司。 毛熊的核电厂在名义上并入了统一电力，发电调度归统一电力，但是它们的运营仍旧由核电公司负责，所以在它的反应堆填充了核燃料后，一直需要有人管理维护，这就需要一笔费用。 另外，充电宝毕竟是艘舰艇，舰艇也要有舰长和海员等技术人员。 考伯特从远东舰队退役，通过关系获得了这艘舰艇的舰长职务，之后他又从远东舰队退役军人中招募了200人的队伍负责这艘舰艇的日常管护、保养和运营，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且最大的问题就在考伯特身上，这个家伙顺毛驴子一个，有问题商量着来可以；指挥命令，老家伙绝对不听，这种情况就是华夏人常说的听调不听宣。 这艘充电宝原计划用在远东。 当年库页岛的油气开发启动，远景规划颇为诱人，罗蒙诺索夫号准备在加装核燃料后开到远东，用来保障海上油气钻探和开采平台的用电需求。 可是，库页岛的油气开发竟然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启动后一直没能进入深度开发状态。 所以充电宝一直被闲置，统一电力每年要为它支付不菲的费用。 再说说远东地区的电力工业状况。 远东地区的电力系统自成体系，并未与西部的统一电网并网运行。 而是由阿穆尔州、伯力边疆区和滨海边疆区三个大区地方电力系统并联组成远东联合电力股份公司，能够覆盖萨哈林、犹太自治州、南雅库特等附近区域，形成远东地区的主要供电网络。 北雅库特、马加丹、勘察加、楚克齐四个地区，因为供电线路建设和维护难度太大的原因，只能自建电厂保持独立运行。 远东联合电力公司有1座水电站，11个火电厂。 水电站在阿穆尔州，总装机容量1300兆瓦。 阿穆尔州有3个火电厂，总装机容量800兆瓦。 伯力边疆区有5个火电厂，其中哈巴洛夫第二火电厂由洛维奇参股，共青城的第二火电厂则属于钢铁厂全资，但已经并到统一电网运行。伯力边疆区的5个火电厂，总装机容量为940兆瓦。 滨海边疆区有火电厂3个，总装机容量为860兆瓦。 总体来说，远东的电力供应问题不大，甚至有余力将电力供应到华夏的龙江省。 但是正如前边所述，多数电厂建成时间早，常年带病运行，不能全出力供应电力。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由于飞机厂和造船厂接到新的订单，库波尔金矿深度开发，远东油气长输管线开工建设，不仅共青城钢铁厂在不断扩产扩能，相关联的的企业同样需要加大生产，为重点项目生产加工相应的配件。 这么一来，远东竟然出现了电荒。 不久前，远东钢铁厂提出增加动力的需求，统一电力迫不及待地就把这艘罗蒙诺索夫号派了过来，交给远东联合电力股份公司负责运营。 远东联合电力股份公司与钢铁厂商定的条件是：由钢铁厂支付它的运营维护费用就行。 一句话：这个充电宝交给你们远东钢铁厂负责，你们要用，养得起就行。 据说山姆国一艘航母的维护费用是1亿刀，战时要加10倍费用。 不过罗蒙诺索夫号平时不需要航行，船体和机械设备保持最低状态的保养就行。 核电站的成本在于它的建造费用，反应堆和发电系统的维护成本并不高，核电站的反应堆1年更换一次核燃料，反应堆的维护只需要加强人员防护就行。 最后的大头，落在200多号人的薪资上。 那些船员原来工资都是退役的军人，即使在部队时他们的薪酬也不高。 可是，这些人是考伯特的亲信，当年他们是准备坑库页岛油气田那些油老板的，所以薪酬待遇与核电站的技术人员都定的很高，这么算下来这些人一年的工资总数是800万刀。 这才是统一电力急于甩掉这个包袱的最大痛点。 因为考伯特找统一电力高层闹过多次，船上的船员已经累计欠薪8个月，再不给付工资，他就准备开着这艘大家伙去世界各大港口绕一圈。 绕一圈干啥？ 拉人、旅游、观光...... 尽管这艘船被装扮地丑了些，但它的原型毕竟是一艘航母。 比起被华夏买走、并准备改造成主题公园的那3艘小不点航母，这艘船还有两个看点：第一，它是核动力，第二它还能自己开着跑。 想与毛熊最酷的退役军人操控航母吗？想去白令海劈波斩浪撞开冰山吗？想看北极看白熊跳舞吗？ 来吧，罗蒙诺索夫号，是你忠实的伙伴。 ...... 接到远东联合电力公司经理反馈的情况，统一电力公司董事长丘拜斯喜出望外 丘拜斯，全名是阿纳托利.丘拜斯.鲍利斯耶维奇。 这位也是个大佬，曾经担任过毛熊联邦-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主/席、负责经济和财政政策的第一副总/理、兼任财政部长。 他是毛熊政府中的改革激进派，国家私有化行动的先锋官，甚至有人说是他造就了毛熊众多的金融寡头。 今年6月份，皮尤金政府向毛熊“七大寡头”发出通缉令，追查他们侵吞国资、金融欺诈、偷逃税款、非法转移财产等罪行。 丘拜斯因为与皮尤金的个人关系，没有被列入被打击的对象，但在民间，好多人希望将他人道毁灭。 据说有一次他的哥哥去莫市一家医院治病，听说是丘拜斯的哥哥，竟然被医生赶了出来。 书归正题，听说远东的阿布拉想买下这艘核电船，丘拜斯亲自联系了远东联合电力公司的经理 ：“他们给出的价格是多少？” 这位经理回答：“2000万刀。” 丘拜斯差点跳起来：“开玩笑，拜托你帮他们算一算，罗蒙诺索夫号可不简单，他是航母架构的船体，安装了4座反应堆。 我们曾经算过，建造一座排水量2万吨的海上浮岛式的核电站，至少需要两亿刀。” 你跟他们说，想获得这个大家伙，至少需要1.5亿刀。” 这位经理说：“我说过这些情况，但是对方已经从考伯特那里了解了那艘船的维护保养费用。阿布拉非常肯定地说，2000万、一口价，如果您不想卖就算了。” ...... 不久之后，统一电力发布消息：以2000万刀的价格，将罗蒙诺索夫号出售给极地矿业。 极地矿业同时发布了这个消息，同时还宣布：为了缓解远东电力紧张的问题，极地矿业准备在两年内投资5亿刀，建设两座燃气热电厂，新增装机容量3000兆瓦，缓解远东电力供应紧张的问题。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香定律 支付2000万刀，接手罗蒙诺索夫号，绝对是拣了大便宜。 正如丘拜斯说得那样，罗蒙诺索夫号原名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从航母改造而来，绝非普通的舰船。 首先，它有优美的体型。舰体总长324.60米，水线长303.50米，型宽39.80米，吃水10.80米，飞行甲板总长324.60米，飞行甲板宽75.7米，标准排水量60000吨，满载排水量79758吨。 宽大的甲板，苗条的细腰，优美的弧度，使它的身姿无比惹眼，比瓦良格还要漂亮。 其次，它有强劲的力量。它的心脏是4座KN-3-43型核反应堆，装机总功率为1220兆瓦。 这种型号的核反应堆已经非常成熟，民用型号另称为OK-900，1971年苏熊的第一艘核动力破冰船改装就使用了这种型号的核反应堆。理论上，加装一次核燃料后能够让它续航十几、二十几年。 可是当初统一电力买下它就花了1500万刀，接着安装了动力系统，加装了核燃料，让它具备了动力。 之后，给它安装了逆变系统，具备了输送电力的功能，并且改装了舰桥，重新设计了舱室，让它完成了向核电站的变身。 好在，当年马卡洛夫比较厚道，交付航母时将蒸汽轮机、减速机、推进轴等加工好的配件都打包装上了船，北方船厂只是进行了组装调试和内部装修工程。 尽管如此，统一电力也付出了1000万刀费用。 原打算出租给库页岛的石油大亨们，结果成了一笔失败的投资。 前后花了2500万刀，为啥极地矿业支付2000万刀就能把这艘充电宝买下来呢？ 关键就在核反应堆上。 航母的核反应堆，对比核电站的反应堆来说，体积相差百倍。 就算最小的比利比诺核电站，占地也要几十上百亩，一座冷却塔就相当于半个航母。 可是航母中的反应堆却小巧玲珑，单个堆长、宽、高只有十几米，但是它的输出功率同样强劲。 这是为啥？ 主要原因就是：航母飘在水上，可以利用海水降温，不必建造冷却塔。 另一个原因是：航母反应堆使用的是高丰度的核燃料。 一般来说，核燃料丰度超过20%就要纳入军用核燃料范畴，而航母的核反应堆使用的核燃料丰度通常在60%以上。 可是，罗蒙诺索夫号使用的核燃料却是民用品，普通核电站使用的燃料丰度一般为3%，这艘船使用的是6%。 这就导致一个问题：它在明年就需要更换核燃料。 给航母肚子里的核反应堆更换燃料，难度相当于做一次剖腹产。 陆地上的核电站，在规划设计时早就安排出了各种通岛，作业空间富有冗余，高频更换核燃料自然不算什么问题。 但对于核动力舰船来说，更换核燃料是一件十分繁琐的工程。 必须先将航母“开膛破肚”，然后用专门的设施更换燃料，最后再将核反应堆一层一层地“缝回”航母的船体中，完成这个过程，甚至需要1年的时间。 据说，当年山姆海军在自己的第一艘核动力航母“企业号”上安装了8台A2W型核反应堆。 因为AW2型核反应堆所使用的核燃料浓度也只有6%，所以每隔5年“企业号”航母就要入坞修理，并且更换燃料，每一次更换燃料要耗时两年。 统一电力如果不将罗蒙诺索夫号出售，明天就要大修，为了维持它的反应堆，就需要做上述工程。 否则话，可能面临关闭核反应堆的操作。 在陆地上，关闭核电站主要工作是取出核燃料，关机停止运转。 但在航母上，实现这些操作同样麻烦。 所以，尽管极地矿业出资2000万刀，对统一电力来说也是甩掉了一个包袱，去除了一个麻烦。 而阿布拉或者说陈立东为啥要接手这个包袱？ 因为他们不怕麻烦！ 别说更换核燃料，就是隔空取走堆芯，再从反应堆空间里直接刷出一个来都办得到。 当然，前提是需要将核电船中的KN-3-43型核反应堆研究明白。 这在买下罗蒙诺索夫号后，已经不成问题。 现在陈天长等人已经在毛熊远东核辐射安全监督局备案，并有望在明年获得核技术、核工程、核安全等方面的执业资格。 在比利比诺核电站积累一定经验后，给罗蒙诺索夫号更换核燃料将易如反掌。 同时，一家新的电力企业已经设立，它的名字叫做远东能源股份有限公司。 接下来，远东能源股份将响应燃料和动力部的号召，作为民营企业和私人投资的样板，建设两座燃气热电厂，一座安排在海参崴，一座选址在伯力。 这家公司的大股东是极地矿业，也吸收了一些个人股份，股东名单重就有丘拜斯的哥哥。 远东能源股份有限公司营业范围中除了普通电力生产和销售外，还同时向远东核辐射安全监督局提出一揽子申请。 申请的内容包括：建立实验反应堆、研究反应堆的资质； 拥有核燃料和核材料生产、利用、再处理、运输的资质； 建造核动力船舶和其它核动力漂浮设施的资格； 申请在楚克齐选址，建造放射性物质和放射性废物存放点等等。 这些申请，当然需要丘拜斯来推动，这也是利益交换的一个条件。 毛熊的核工业，实行的是独家垄断机制，国家原子能集团是全国唯一核能研究利用、铀开采核浓缩、核能设备制造、核辐射医学研究、核电生产销售的寡头企业。 这时的原子能集团，其实也是一辆老旧的破车，运行起来吱吱扭扭，财务运作捉襟见肘。 因为它的负担很重，员工多达十几万，核电站、核动力船舶的维护、保养也是不小的消耗，核电销售收入几乎都填了这些大坑。 所以，原子能集团也在寻找新的增长点。 这些年他们一方面与华夏等国合作，输出核技术和核电装备，同时还在布局稀土产业、高纯金属加工、现代医疗设备以及电力设备的制造等。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甚至联系了太阳国核电企业，由太阳国企业提供资金，就拆卸退役的核潜艇并处理过剩的武器级钚进行研究，主要项目包括：卸载核废料，将核废料装入容器，建设贮存场，改造铁路并把普通罐车改装成核废料运输工具。 此外，他们还准备与太阳国企业联合生产核燃料，并准备在10年内，在远东地区建设核电厂。 现在，远东能源作为一支黑马闯了进来，一下子就打乱了原子能集团的节奏。 为啥要与太阳国企业合作？不就是没钱么？ 远东能源有啊，我们两家联合不香吗？ 远东能源有钱，因为我们家里有矿！ 就在最近，极地矿业将150吨黄金存入远东商业银行金库，并获得10亿刀贷款。 这笔贷款，将主要用于远东油气长输管线建设，其中一部分被首先用来注资成立远东能源公司。 但那可是150吨黄金啊，按照现在国际黄金价格，它们至少价值13亿刀。 这笔黄金之所以不卖掉，大概是因为金价处在低谷，每盎司在260刀左右徘徊。 洛维奇也曾问过陈立东：“这笔黄金啥时候卖？” 陈立东想了想说：“至少再等一年的时间。” 极地矿业把黄金放入银行，是对自己实力核盈利能力的宣誓。 也确实吸引了毛熊上下许多人的眼睛。 最难受的就是马加丹州政府，因为在使用华夏矿工上一直在与极地矿业扯皮。 马加丹现任州长瓦安.茨维托柯夫其实是一位很想有一番作为的官员，今年年初连任后，他一直在努力复兴全州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并继续推进从去年就开始实施的自由经济区。 马加丹州的经济，主要集中在矿山开采，包括采金、银、锡、煤、钨等产业，其余就是机械制造和金属加工工业了。 苏熊时期，这些产业几乎都属国有，由于矿山投入加大，劳动条件艰苦，苏熊完蛋后，大部分矿工投入其它行业，导致采矿业入不敷出、投资不足、几乎全面陷入停产、半停产状态。 所以这些企业，仍然有一大部分为国有或者国有控股。 去年极地矿业收购了这些国有资产后，阿布拉曾主张启动复产，也确实采取了一系列复工行动。 但是瓦安.茨维托柯夫发现，极地矿业的员工有一大部分是华夏籍员工，这对解决当地就业没有多大帮助。 马加丹当地居民听说这些情况后立刻有了反应。 这些居民祖辈就是矿工，马加丹应该是本地人的马加丹，不能被外人掠夺走财富。 州政府接到投诉后，进行了一番调查，甚至关停并处罚了一些复工的矿场。 这就导致一年多来，马加丹的经济仍旧举足不前，希望变成了失望。 瓦安.茨维托柯夫已经后悔去年作出的举措，如今看到楚克齐金矿产业红红火火，当地居民就算进行养殖业、捕捞业和运输业，也把腰包装得鼓鼓囊囊。 马加丹居民也有些后悔，他们一些人其实也想去矿场当矿工，可是在极地矿业招工时，马加丹当年的矿工们大多已经老去，已经不想再经受当年的磨难。 年轻人也志不在此，甚至被父辈们回忆起矿场的艰苦环境有了抵触。 所以，极地矿业的招聘行动，只获得了不足百名当地员工，这也是极地矿业去年在马加丹大批使用华夏籍员工的原因。 马加丹计入极地矿业的矿工在几个月后回来，当地人发现，那些穷困潦倒的臭小子已经衣锦还乡了，6个月的收入竟然能够达到30多万卢布。 “真香”定律，迫使瓦安.茨维托柯夫联系了阿布拉，并提出了他的建议： “让你们的极地矿业来吧，马加丹撤销对那些企业处罚决定，并允许它们在5年内实现本地员工比例50%的指标。” 阿布拉问：“如果5年内，这个指标实现不了呢？” 瓦安.茨维托柯夫犹豫了一下说：“那就再等5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远东传奇 打通马加丹，基本上把远东沿海一带连成片。 立场一旦转变，很容易出现一种心态，就是期盼获得新组织的认同感。 所以，倒戈之人很容易反过来打自己人。 瓦安.茨维托柯夫同样如此，他先以各种名义，收拾了一批当初阻挠极地矿业复工复产的集体和个人，包括政府内的一些人员。 另一个心态就是，组织里有好事别落下我，你们之前得到的好处是不是能分点给我。 最近一段时间瓦安.茨维托柯夫隔三岔五骚扰着阿布拉，除了关心那些采矿企业复工复产中的问题外，还在争取两件事：远东长输油气管线啥时候来马加丹勘测？远东能源要不要来马加丹建设燃气电厂？ 11月初，一批华夏籍矿工被送来马加丹市。 马加丹港专门开动了破冰船，将楚克齐号邮轮接进港湾，停靠在泊位上。 500名员工被放在这里，然后继续南去，将其余1000多名员工送往海参崴。 这些员工来自库波尔，留在马加丹的员工作为先遣队开拓这里的产业，在这个冬天，他们将主要负责在港口接卸物资，并运往属于极地矿业的各个矿区。 去往海参崴的员工，将从那里乘坐专列返回蓝市，回家修养过年。 马加丹州全域面积46万平方公里，它的经济部门主要是采矿业，并且曾经以盛产黄金闻名。 100年前，马加丹市还是一个渔村，它的名字叫做纳戈叶沃，有100多爱斯基摩人生活在这里。 1930年，苏熊远东委员会决定大力开发这里，成立马加丹市；20年后，这里又变成了一个州，并将方圆4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列为管辖地，前后不到百年的时间里，这里共勘探出400多个大型金矿。 这里的土地，大部分都是无人区，最低温度零下64度，连爱斯基摩人都不愿深入内陆地区。 在这里开矿，修路工和采矿工稀缺是最大的难题。 于是，苏熊高层选择使用了囚犯。 后世山姆国一位作家曾出版过一本书《古拉格：一部历史》，这本书曾写道： 1.7万名囚犯修路死亡后被埋在永久冻土的公路下。黄金开采的第一年就有8000名矿工死亡、第二年1万、第三年1.3万......马加丹第二任市长曾经公布：“开采15年后有21万人死亡，他们要么死于低温、营养不良和病痛；要么因逃跑和怠工被处决。” 没有人知道马加丹的黄金储量具体是多少，但年过半百的毛熊人都知道，马加丹是他们少年时记忆里的“聚宝盆”。 除了黄金，这里还有石油，还有占比整个毛熊50%储量的银矿、28%的钨矿，以及数不清的汞、铜、锑、煤和稀土资源。 可是随着时代变迁，以及苏熊成为过去，这座以金矿开采闻名于世的工业城市，最终没有躲过囚犯释放、工人解散的“厄运”。 根据马加丹市政府掌握的资料，1989年马加丹州全域人口为54.2万人，1999年底的数据是16.52万人，人口减少超过三分之二，人口的负增长程度居远东各州区之首。 维持生产的金矿已经很少，即使有生产活动，一般也只是在每年夏季两三个月里进行。 至今那托卡金矿仍在以传统铲车和卡车露天作业的方式进行生产。 被极地矿业收购的矿业公司分布在马加丹州的几个市、区。 包括西部苏苏曼市的别列辽赫矿山公司、苏苏曼矿山公司，北部奥姆苏克昌镇的杜卡特矿山公司，乌斯季奥姆丘格镇的坚金斯基矿山选矿公司，霍罗德内镇的苏苏曼采矿选矿联合加工厂，卡拉姆肯镇的卡拉姆肯矿山选矿公司。 这些公司，一度拥有员工两三千人，现在极地矿业正在召集老矿工们返岗，启动复工复产。 还在保持生产的是那托卡金矿，也被极地矿业收购了大部分股份。 这座金矿从1940年开采至今不曾停过，巅峰期总员工数量达2.2万人，是全球矿工数量最多、产量也是最高的金矿之一。 这次极地矿业派过来的是一位毛熊人，她叫锁伊金娜。 锁伊金娜是个混血，她的父亲叫唐汉章，曾任华夏机械工业部设计总院副院长职务，是一位机械方面的专家。 唐汉章是一位传奇人物，1906年出生在湘南一个偏僻山村，15岁时考取了湘南第一师范，22岁前往苏熊劳动大学学习。 在大学期间，因政治问题被捕入狱，流放到北冰洋畔的摩尔曼斯克伐木。 1934年因表现出色释放，但是在当年年底，再次受到波及，流放到马加丹。 那年冬天，唐汉章经过6000多公里的长途跋涉，被囚车从莫市押送到了马加丹。 一到马加丹，唐汉章就高烧不退，被送入病残收容所治疗。 在收容所，他认识了一位来自华夏鲁省的老人，是早几年被流放过来的，任洗衣房工作组组长。 得益于这位老人的照顾，唐汉章很快成为洗衣房的管理员，主要任务是维修洗衣机械。 不久后，唐汉章凭技术过硬，被调入马加丹市洗衣机厂工程科，成为一名绘图员。 几年后，他再次凭借聪明才智和踏实肯干，从一名普通技术员做到了车间主任，一度做到代理厂长，成为了马加丹市的技术能人。 某一天，唐汉章走进洗衣厂时，看见一个女工正手忙脚乱，显得十分焦急。 唐汉章便过去询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位女工说：“这台洗衣机不知怎么坏掉了，我操作了半天也没弄好。” 唐汉章仔细检查了一遍洗衣机，然后说道：“问题不大，是温度太低将水管冻住了。” 接着，唐汉章给洗衣机换上了一根水管，就解决了女工的困难。 女工感激地说道：“非常感谢你，帕夫里克同志。” 帕夫里克是唐汉章给自己起的名字，那位女工叫做伊柳辛娜。 从此，两人便开始了正式交往，在工作中互帮互助，感情也日益深厚。 伊柳辛娜的人生经历也十分曲折，她自幼父母双亡，被人抱养后在养母家做杂工。后来，她与一个飞行员结婚，但是丈夫死于一次空难，两人的孩子也夭折了，于是孤身一人来到了马加丹做起了工人。 不久后，唐汉章和伊柳辛娜举行了简单的婚礼，1947年，他们生下女儿锁伊金娜。 在伊柳辛娜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唐汉章获得了新生，他更加勤奋努力地学习和工作。 不久后，考取了莫市通用机械学院，毕业之后回到了马加丹市政机械联合工厂，担任总工艺师兼厂长。1956年11月，唐汉章收到苏熊最高法院的通知书，他终于摘掉了“流放者”的帽子。 1958年7月，唐有章带着妻子和女儿，踏上了南归的列车，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当年，他被安排到外贸部机械设备进出口总公司工作。 1961年，调任农业机械化科学研究院院长，并多次率团出国访问，为华夏农业机械化做出了突出贡献。 1968年，唐汉章再次入狱，伊柳辛娜在举目无亲下，只能带着锁伊金娜离开华夏回到苏熊。 1975年，唐汉章被释放出狱，可是他挚爱的妻子伊柳辛娜，已于1974年在莫市悄然离世。 1981年，唐汉章赶到莫市，见到了阔别20多年的女儿锁伊金娜。 2000年1月，唐汉章在燕京与世长辞，享年94岁。 锁伊金娜早在莫市结婚生子，这几年却留在燕京照顾自己的父亲。 唐汉章跨世纪的一生，追求理想却命运多舛，他三次入狱，还被流放极寒之地长达十多年，但是他用顽强的意志战胜了所有的磨难，并谱写了一曲感天动地的异国恋，成为了一段旷世传奇。 锁伊金娜出生在马加丹，12岁时离开在华夏度过青春岁月。 她的一生也说得上饱经磨难。 唐汉章与安老爷子相熟，在安老的推荐下，锁伊金娜回到离别40多年的马加丹，担任极地矿业马加丹大区的负责人。 马加丹市政机械联合工厂在离港口两公里的地方，也曾经是繁华地段。 厂址还在，可已经停产多年，只剩下破旧的厂房，空荡荡的院落。 锁伊金娜似乎记得，小时候这里在父亲的经营下曾经机器轰响，工人们忙碌不停。 自己的家，就在工厂的后院，那是有着几排楼房的家属区。 现在，家属区还在，楼房也有，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住过的那些。 家属区有人出入，并用好奇的目光看过来，这里已经很少有几百人规模的聚集。 马加丹市区，当年曾经有20多万人，现在不会超过6万。 好多人不能离开这里，是因为攒不到他乡生活的钱，只能苟且度日。 当他们攒够钱离开这里时，甚至不能奢望将自己的房子卖掉而使腰包更充裕一些。 这就是当前马加丹的现状。 锁伊金娜心中有些遗憾，那些老人认不出她，她也不记得曾经的伙伴。 小时候，父亲每次出差回来都给自己带回糖果，奶糖味道是那么香甜。 小时候，街道上人来车往，人们大声说话，臭骂某个国家。 ......儿时的记忆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锁伊金娜甚至怀疑童年是不是一场梦。 不过，她记得父亲弥留时说过，老房子里有台留声机，那是母亲将俩人的工资攒起来买的第一件奢侈品。 那台留声机买来后，父母亲在客厅里随着琴声起舞，而自己还在摇篮中。 父亲是希望回来的，他的青春、他的爱情、他的事业都在这里留下深深的印记，也许父亲的魂已经来到了这里。 母亲当年离开华夏时，也曾给狱中的父亲留下一封信，那封信现在就带在锁伊金娜的身上，结尾是一句话： 只有真情才能融化西伯利亚的冰雪。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一则消息 远东这边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张琦组队，郑毅平和李汉武都加进来，被聘为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的甲方代表，负责监理管线施工，其实是偷学其他三家的施工作业技巧，包括：顶管穿越、管道防腐、极寒条件下混凝土施工以及储罐场站设计建造等。 马加丹那边也撬开了口子，甚至是180度的转变，求着极地矿业来临幸。 而最让陈立东兴奋地是得到了一艘航母！ 看着眼前的罗蒙诺索夫号，到现在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家伙，尽管舰桥进行了改造，两侧升降机被加装了起重设备，飞行甲板上也布设了输变电设施，可是拆掉那些后，它就是一艘航母！ 然而现在，它就是一艘民用工程船，只要华夏同意，它就能开过去。 开过去干啥？ 当充电宝啊！给系统熔炉充电！ 至于共青城钢铁厂需要的电力，先不急，需要的钢材先委托华夏来加工，等两年伯力的燃气电厂就能供电，到那个时候再启动新建炼钢炉的生产。 大股东发话，肖霍洛夫也只能服从。 ...... 蓝市那边，参考了盘山的做法，已经把海港建设项目拆分细化，分别立项审批。 现在，通岛公路项目建设已经获得批复，路线规划、建设方案、施工期限已经向社会公布。 施工期限安排了两年，但是陈立东准备半年内把路基搞定，实现工程通车条件。 在本地人以为东华准备从通岛公路陆地一边起始点开干的时候，在龙岛那里却已经聚集了一些施工机械。 造地工程将从海里实施，通岛公路也将从海里向陆地拓展。 ...... 华夏核安全局最近正在就一件事头疼，他们接到了赵省转来的蓝市的一份申请。 标题是：关于使用核电船用于龙岛基础设施建设动力能源的申请。 申请简要说明了龙岛开发建设初期有关建设项目内容，重点强调了由于施工地深入海中、无法架设供电线路的现实困难。 通岛公路承建方为东华建设集团，施工方是远东港航集团。远东港航集团注册地在毛熊的海参崴，但这家公司已经在盘山进行港口建设施工，相应资质已经获得华夏有关部门的确认核准。 现在，远东港航公司提出申请，准备使用一条核电船作为动力源。 正文后边是一叠附件，包括远东港航公司的情况、罗蒙诺索夫号的情况，以及远东港航公司填报的《核设施运行申请书》、《安全分析报告》等资料。 这份报告，事件不复杂，但是审批难度大。 东华实业集团这两年一直在积极争取建造核电站的资质，提交过核设施建造许可，但是局里迟迟审批，主要原因是华夏在当前的法律规定尚不完善，对民营企业自建核电站，还没有具体的审批路线。 现在同样存在这样的“合规问题”。 按照1986年颁布的《华夏民用核设施安全监督管理条例》中规定，核电船作为核设施投入运营，必须申请核设施运行许可证和安全许可证。 取得《核设施运行许可证》要具备四个条件，其中第二条规定：“所选定的厂址已经国家或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的城乡建设环境保护部门、计划部门和国家核安全局批准。” 可是核电船是移动的核设施，它根本不需要“选定厂址”，那么批不批？ 这两年核安全局从科技口调整到环保口，班子队伍刚稳定下来，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于是局里组织了一次质询会，由东华实业集团总经理罗浩带队来局里汇报情况，核安局各位领导和有关部门提出问题，由东华方面来解答。 至于核电船的情况，由王宏斌带着远东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比利比诺核电厂的生产主管、机械工程师帕威尔.舒金作介绍。 听完情况，请东华及外企负责人退席后。 核安局的马局长问大家：“我们下步怎么办？” 核电一处处长的意见是：“没法批，法规上没依据......不如让赵省看着办。”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让省里担责任，省里同意，想用就偷着用。 与会的人员多数暗暗点头，大伙心里的想法都是：反正是你们赵省的重点工程，你们偷摸干出了问题自己担就行了，如果赵省不想担责，自己去跟东华解释，核安局不需要操这份心，也不背这个锅。 局长看了一圈，见领导班子成员都不表态，就点了安全设备处处长的名：“张处长，你们安全设备处有没有的意见。” 核安全设备处的职责是：承担核安全设备活动的安全许可；承担核安全设备的设计、制造、安装和无损检验活动的监督管理工作；承担进口核安全设备的安全检验。 张处长也只能从自身业务角度发表意见：“如果想用核电船供电，需要我们组织专家对它进行一次安全检验。” 局长听完叹口气，俩处长说得都没毛病，也符合各自部门的职责要求，只是这么一来，自己主政的这个核安局真的就成了橡皮图章、没啥作为了。 于是冲着两边四位班子成员说：“各位也都说说意见？” 绰号“方片四”的方副局长率先说：“我的意见是，先委托专家对那艘核电船进行一次审查检验，听听专家们的意见。 如果使用这艘核电船没有大的问题，对环境没有破坏，那么我们应该颁发许可。 条例规定了四项内容，纠结选址这一条显然对这艘核电船不合适，如果其它三条都符合，我们完全可以颁发许可。” “方片四”这个绰号很有意思，首先他姓方，在单位是四把手，且眼镜片有点厚实。 而且，这位方局长是在座一圈人中，专业素养最高的一位，他是西工大核技术及应用的硕士。 国庆放假时与校友们聊起过东华，作为东华科技的受助方，西工大的校友们对东华的做法纷纷点赞，方局长也因此“仗义执言”。 局长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负责核安全和辐射安全的监督管理，既制定法规，又监督法规的实施。 有人说我们这些部门，想说‘不’能找到各种理由，但这个‘不’字，能否决下边的一切努力。 所以啊，我们在说“不”的时候才更要慎重。 现在国家各项建设日新月异，东华在各地做了很多大事情。 当前，龙岛的开发也势在必行，没有电，赵省的同志们甚至想出来租用毛熊核电船的办法。 我同意方局长的意见，如果专家们认为核电船符合安全生产的规范，我们应该支持赵省。” 别的副职一听，也就没人再说其它意见，反正还有专家论证这一环。 质询会基本上达成一致，委托专家的事情被交给核设备安全处。 安全处很快将有关委托发给华夏原子能科学研究院。 这时华夏的核专家多数在原子能科学研究院，这个研究院隶属核工集团。 核工集团的前身是二机部，后来叫核工部，再后来改组为核工总公司，下辖核电、核地质、核冶炼等等一系列工业、商业和科研部门。 核安局的委托函发来后，立刻引起了大家的热议。 几个研究所、技术部、项目部的“好事者”纷纷跑来打听情况。 因为核安局发来的文件没有定密，所以消息就传了开来。 研究院的同志们长期关注山姆和毛熊的核能发展，院里专家比那两国的99%的人还清楚他们的核能家底。 两国公开资料中，有多少核电站、有多少核舰艇、有多少核反应堆，华夏专家们几乎能如数家珍。 可现在，毛熊竟然冒出来一个罗蒙诺索夫号，大伙你问我，我问你，纷纷表示：没听说过。 而且看这艘船的图片，这哪里是民用船？分明是一艘军舰，你看那前翘的甲板，千万别说那是为了供电更方便。 懂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他妈就是一艘航母改的核电船。 院里军迷们甚至摆了擂台：谁能猜出这是哪艘航母，大伙请他去东来顺涮锅...... 研究院脱胎于军工系统，自然有这方面的专家，最后一致确认这艘核电船是乌里扬诺夫斯克。 于是，研究院发布了消息：航母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改装的核电船要来赵省作为动力源辅助施工。 核工集团领导听到的是：一艘毛熊航母要来赵省辅助施工。 至于乌里扬诺夫斯克、罗蒙诺索夫这些名字，太拗口，记不住。 消息传到了长老们耳朵里，就变成：毛熊的航母要来华夏。 这可不得了！查，赶紧查，接着便有人联系了陈立东。 折腾一番，确认了相关消息，让长老们兴奋不已。 这些年，为了搞航母，华夏上下费了许多心思。先后从国外引进了墨尔本号、明斯克号、基辅号，但是这三个小家伙船型和技术都落后于时代。 墨尔本满载排水2万吨，建造于1943年，1985年买回来时也是个空壳子，但还是让国人们大致了解了航母的基本构造。 明斯克号满载四万三千吨，算是苏熊建造的二代航母，它综合了航母和导弹巡洋舰的技术特点，从而以较低的吨位实现了多用途作战的能力，现在已经成了大鹏湾的一处景观。 去年，终于从乌熊买到了瓦良格号，瓦良格满载排水量六万七千吨，属于载机巡洋舰，尽管拆除了所有武器装备，只剩一个锈迹斑斑的壳子，但是对掌握舰体结构设计，了解材料应用，也大有裨益。 但是好事多磨，瓦良格去年7月从乌熊出发，8月被突厥国拦在半路，索要10亿刀的过路费，不得已又回到了原海港。 而乌里扬诺夫斯克号，有八万吨的体型，使用核动力驱动，航速30节，能发射反舰导弹、防空导弹，被设计了8座“卡什坦”近程防御武器系统用来拦截来袭的导弹，能安排80架舰载机，有两个105米的滑跃起飞点和两个90米的蒸汽弹射起飞点，能够让乌里扬诺夫斯克级核动力航空母舰最短的时间内放出全部舰载机，据说设计时它的战斗力，能与山姆当年最先进的航母掰手腕。 没想到这么一艘舰艇，竟然能被东华弄过来。 尽管它现在被祸祸成了民用工程船，可从照片上依然看出作为航母的体态。 于是核安局接到高层的指令，开绿灯，东华要啥给啥，让这艘船赶紧过来。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不得安宁 时间跨过2000年，进入腊月。 原子能科学研究院的专家们奔赴海参崴的时候，陈立东已经回家。 新年伊始、新春将至，倦鸟要归巢，游子要还乡。 陈树俭和王桂清回来得比他还早些。 当陈立东进家时，孙婕说：“爸妈回来这几天总阴沉着脸，你赶紧过去看看。” 陈立东转身去小康新村，陈树俭的院。 东华名苑就建了一栋别墅，被陈立东霸占。 陈树俭不喜欢主高楼，还住在小康新村的二层院子里边。 进入院子的时候，有陌生人从客厅里出来，陈树俭再送客。 跟陈立东照面时候，陈立东刚想打招呼，陈树俭开口：“小东，这是你表叔。” 陈立东赶紧应了句：“表叔好。” 陌生人咧嘴笑着说：“哎呦，原来是表侄，一瞅就是大人物，打老远看着就有派。表侄这是刚回来吧？” 陈立东也挂上笑容，作出一副亲近的样子：“嗯，表叔您老也挺精神，家里都好吧。” 陌生人说：“托你姑奶的福，家里人都好。你姑奶说让你们过年的时候去她那，她岁数大了，来往不易，就不回妈家了。” 陈立东赶紧应承：“好好，让姑奶保重身体。” 将这位表叔送出大门口，陈立东问父亲：“爸，这谁啊？” 陈树俭说：“你表叔啊。” 陈立东心说：我活了两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个表叔。 只听陈树俭接着说：“他是咱们村的姥姥家，她妈比我大一辈，就这么个关系。” 陈立东呵呵一笑：“富在深山有远亲呗，他来看你？” “嗯，他儿子被单位开除了，找我来说情，还非得让我给他们领导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他们领导是谁，就给罗浩打电话，让罗浩把他儿子安排一下。” “他儿子干啥被开除了？” “罗里吧嗦说一大堆，我也没心情听。 唉......都是本乡本土的，能照顾就照顾吧。” 就在这时罗浩打来电话，陈立东接了起来，俩人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陈立东接完电话，发现父亲还没进屋，就随口问了句：“爸，鹏鹏怎么样了？” 陈树俭摇了摇头：“能说话了，就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老外专家说，治好的希望不大。 不过，专家说要从小培养他的一些习惯，掌握一些能力，能开发多少是多少，你嫂子在陪着他，估计这几年回不来了。 所以吧，你跟罗浩说，能少开人就少开，咱们又不缺那碗饭。” 陈立东点了点头：“放心吧，绝对按您老的指示办好。” 进入客厅，发现沙发上还有人，一老一少俩女的，也不认识。 陈树俭从后边推了儿子一下说：“这是你表嫂，那个是她闺女。” 沙发上的娘俩站了起来，岁数大的跟闺女说：“英子，赶紧叫表叔。” 英子，应该有二十多了，比陈立东小不了几岁，但还是做出害羞的样子，说了声“表叔好”。 陈立东答应一声，赶紧让座：“表嫂快坐下，侄女也别站着。” 再一回头，陈树俭已经去了里屋。 陈立东只好坐下来陪着客人。 说了几句场面话，表嫂开始说正事：“表弟啊，我来求你个事。” 陈立东坐正身体：“表嫂你说。” “唉......按说这事都怪我，我爸说他那个院子的铁门坏了，让你表兄给他焊个铁门。 我琢磨吧，他厂子里要是有不用的钢管，就拿几根回来，做铁门的架子。 没成想，他拿的几根管子是厂里的贵重东西，被厂里给告到派出所，把你表兄抓进去了。 这已经进去几个月了也没个消息，我们娘俩就只好来求你。 表弟啊，你表兄可不是坏人，在家种地的时候，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都去帮忙。” 陈立东学父亲的办法，跟娘俩说：“我帮你问问，表兄叫啥？”他一边说一边准备拨电话。 表嫂说：“你表兄叫郑晓民。” 只听陈立东已经拨通了电话：“喂，浩哥，有个郑晓民，从厂子里拿钢管那个，据说被抓到派出所了......嗯......嗯，咱能说上话不？啊......这样啊......那可费事了......” 几分钟后，陈立东一脸无奈地说：“那个......你对象拿的钢管是给军方研制的特种钢材，你对象偷出去，还把钢管卖给了外方，已经涉嫌泄漏国家秘密，估计得判几年。 他要是早交待清楚可能还好些，可是你对象开始说卖了破烂，后来说给人焊了广告牌，误导了办案的警察。 收钢管的人已经找不到了，估计被偷走的钢管据说已经被转到了国外。 那个......你们娘俩等着传唤吧，千万跟警察好好交待。 唉......钱是好东西，就是迷人眼啊。” 娘俩一听就都傻了，当妈的停顿几秒赶忙嚎啕大哭，然后呱嗒一下就跪了下来。 “他表叔啊......你可得救救我们一家子啊，我们娘俩给你当牛做马，用这辈子报答你啦......” 一边嚎一边拉闺女一把。 英子也跪下，嘤嘤地哭了起来：“表叔......你就绕了我爸吧。” 陈立东赶紧起身，然后一转身跑了出去，这场面hold不住了。 回到大别墅，不一会儿，陈树俭和王桂清也追了过来。 陈立东嘿嘿笑着问：“那娘俩，你们也没法吧？” 陈树俭没好气地说：“当妈的开始撒泼了，说你欺侮他闺女了，逼着人家闺女给你做小，这才把人家父亲给送进去，现在站在大街上骂，骂我们是万恶的资本家呢！” 陈立东怒了：“卧槽！还能这么颠倒黑白？我陈立东是啥人全国人民都知道，她们竟敢给我泼污水？” 陈树俭白眼一翻：“你啥人？嗯？现在人们都说东华是挖了社会主义的墙角才起的家。你就是一个巧取豪夺、祸祸乡里的土财主。” 陈立东问：“这可怎么办？” 陈树俭说：“你自己看着办，我和你妈准备去盘山，去你姑父那过年。” “我也去......哦......你们先去吧。对了，妈这是给你的。”说完陈立东给王桂清递过去一个袋子。 王桂清接过来一看，一袋子戒指，吊坠，耳坠，数不清多少个，应该是镶钻的铂金首饰。 王桂清问儿子：“给我这些干啥？” 陈立东说：“你送人啊，给我姑、春燕姐、春梅姐他们，这一袋子往那一扔，随便挑，这出手多阔绰。” 王桂清将这袋子扔到沙发上说：“你少拿这个糊弄我，我给你姑她们准备礼物了，你在家老实待着，抓紧给我生孙子。 对了，你老姨昨天跟我说，丰蓝县西柳庄有个老中医能治不孕不育，你跟孙婕明天就给我求药去。 你再不给我生个崽，我在家里没法待了。” 陈立东赶紧应承：“中中中，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下午，陈立东带着孙婕回来，王桂清正在家里等着他：“咋样？开了药没？” 陈立东将一个袋子放在茶几上：“开了，给了一个月的，让我们先吃着。” 王桂清说：“记着吃，我们走了。”“晚上走？” “嗯......坐火车去，小车憋屈的慌。” “行吧......我送送你们啊。” “待着吧，我还没去过盘山，你爸说准备过年去冰城看冰灯，你们啊哪里也别去，我等着听信呢。” 陈立东讷讷地不说话。 大过年的，跟爸妈刚朝了面就要分开，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爸妈大过年不在家，这家还是家吗？ 晚上，孙婕晾了开水，拿起白天老中医开的药准备服用。 药是丸剂，叫做固肾安胎丸，挺大气的名字，药丸是比大拇指还大的一个黑球子，孙婕运了半天气，也不敢把这个东西咽进去。 她从小嗓子眼窄，就怕吃药。 正在这时，陈立东走过来说：“别吃，我拿去化验化验。” 孙婕一愣：“这还能有问题？” 陈立东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里边有不好的东西呢。” 孙婕扔下药丸子，叹了口气说：“这是怎么啦？我们也不想招惹谁，怎么就不叫人安生呢？” 陈立东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 孙婕哼了一声，起身去了卧室。 陈立东拿起药丸子呼叫艾德蒙。 艾德蒙今年大部分时间被陈立东打发到海外，与弗吉尔一起跟着马建国建设炼铁厂。 为啥要把这位贴身助理派出去？ 首先，因为艾德蒙和弗吉尔跟着陈立东的时间最长。 机械仆从作为从属于宿主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在他们的说明书中有句话很关键，“能够在跟随宿主、从与宿主的交流中获得积累”。 积累什么呢？是“丰富机械仆从的指令集”。 经过几年相处，陈立东确信，机械仆从是智能生命，各国现在都在搞人工智能。 它们搞的那些，在机械仆从跟前都是屁。 陈立东发现，机械仆从们在生活和工作中能够迅速完成从机械到人的转变。 他们天生具有巨力、伪装、高防、善记、计算、超感等基本技能，而且能够随着积累，获得商务洽谈、组织协调，甚至虚假欺骗等复杂的技能。 成长进步最快的就是陈天一、艾德蒙、弗吉尔那些出生时间早、跟在身边时间长的几位。 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艾德蒙，自从陪着陈立东从梦魇空间回来后，他的智能水平越发出众。 与皮尤金会面、在克里姆宫答辩，就由艾德蒙伪装成阿布拉。 经过那些阵仗，艾德蒙从冷冰冰的毛子大汉，变得更加平易近人、爱开玩笑，甚至有时油腔滑调。 有人说，艾德蒙说话的表情和声音，竟然有了陈立东的意味，大概就是跟谁像谁这个规律在发生作用。 把艾德蒙派出去，还有个原因，他被陈立东授予了使用设备平台，兑换装备的资格和权限。 这两年国际钢铁市场低迷，陈立东抓住时机，安排艾德蒙和弗吉尔双剑合璧开拓海外市场，收购了一些沿海国家濒临破产倒闭的钢铁厂。 再由老马带队赴海外组织对这些钢铁厂进行勘察，重新规划设计，上新设备，建新产线。 上设备，有些从东华重工加工，有些则由艾德蒙从系统平台兑换出来。 这些钢铁厂，基本采用一个模式：海绵铁厂加燃气电厂，从西澳进口铁矿石，从远东进口天然气，大规模炼铁，小规模炼钢。 它们将以更低的价格，向大型钢铁企业提供直接还原铁，挤掉其他工厂的市场份额。 这些新建的钢铁厂，保持了原来的名字，使用了当地一部分员工，又雇佣了一批华夏籍员工，现在已经准备陆续开工复产。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自主研发 陈立东将固肾安宫丸交给艾德蒙去找人化验，先化验药丸子里边的化学成分，是不是含有铅、汞、砷等有害物质，这些总部那的化学实验室就能做，然后再找人分析药物药性。 最终，就算没问题，他也是不会吃的。 凭着另一世的经验，陈立东始终认为俩人身体没毛病，至于长期未孕，也许是......姿势的问题。 ...... 至于郑晓民的事情，有些复杂。 某天夜班之后，他从管材车间偷了几截钢管，钢管是做轴外套圈用的。 这是他第二次截取钢管，几截钢管被他用钢锯锯下来，夹在工作服里带出了厂子。 其实，第一次发现钢管少了一截的时候，库管已经报到了安保科。 郑晓民第二次干，就被新装的监控设备记录了下来。 所以厂里第二次收到报告后，一查监控，就把郑晓民给查了出来。 郑晓民偷钢管收了人家两千块钱。 给钱的是蓟市盈晟贸易公司，这家贸易企业与太阳国椿本集团旗下企业有业务关系。 2000年华夏制订了《高碳铬轴承钢》国家标准GB/T18254-2000，东华钢铁按照新颁布的标准开始攻坚轴承钢。 轴承素有“工业上的心脏”之称，轴承工业还有个“国民经济装备部”的说法，所以陈立春一直筹备攻关轴承钢，生产出比肩世界水准的轴承。 东华生产轴承钢本来有独特的优势，因为靠着远东钢铁，能够获得超精准化学成分的钢坯。 但是随着陈天长被调离，其实是系统熔炉忙着吃稀土和黄金精矿，远东钢铁厂不再提供那些钢坯。 东华冶炼高碳铬轴承钢，不得不面临从炼钢到轧制全过程提档升级的问题。 不过还好，集团在两年前就成立了金属研究所，在陈立春的要求和督促下，在研究所的指导下，尹福茂带领一帮人鼓捣半年多，终于弄出了超过国家标准的高碳铬轴承钢。 冶炼高碳铬轴承钢，秘诀在于配方、品控，关键是钢坯纯净、夹杂物少、产品一致性高。 钢材的纯净度，首先要做的就是控制钢中的氧含量，炼钢中用ppm（每百万分之一）来作为氧含量的单位，一般来说8个ppm的钢就属于好钢，而高端轴承所需要做到5个ppm的顶级钢。 此外，钛等有害元素等留在钢中也容易形成多棱角的夹杂物，会引起局部的应力集中，产生疲劳裂纹，这些元素也是应该要尽力避免的。 另外，在金属研究所的提示下，尹福茂在钢材的轧制过程中，添加了适量稀土。 这是国际上那些轴承钢名企普遍的做法，但加多少、怎么加一直作为各大轴承钢企业的核心秘密。 现在东华的轴承钢，也通过添加稀土使原本优质的钢变得更加“坚强”，这就引起了国外钢铁企业的注意。 轴承钢轧制后，还要经过退火处理。 郑晓民两次作案，分别截取了退火前后的轴承钢，作为样品经盈晟商贸，最终提供给椿本公司。 这些轴承钢本来要卖给普通客户，至于陈立东说的给部队轧制的钢材实际上是吓唬人呢。 如果真的生产特殊军用钢材，会安排军代表驻在厂子里监督生产过程，那样的钢材，郑晓民这样的普通员工是绝对偷不出去的。 现在，郑晓民的做法，确实不是简单的顺走一块钢材的行为，他就是做了商业间谍的事情。 东华是几大军工企业的供应商，这些轴承钢也将提供给那些军工企业，东华说郑晓民偷取军工产品，盗取国家机密，也沾得上边。 所以，等待郑晓民的将是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 盈晟商贸的法人和具体经办人已经被控制起来，正在接受调查。 郑晓民的月收入平均能到四千，两千块钱就能让他失去几年自由，只能说他脑袋里的水太多了。 尹福茂当时选择报警，就是要杀一儆百。 这次盗走的不是军品，如果是，首先被处理的就是他了。 这些事情已经交给公安和安全部门处理，东华这边已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比如陈立春，拿下轴承钢这座大山后，又开始鼓捣轴承。 当陈立东看着固肾安宫丸的成分发火的时候，陈立春也在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叹气。 金属研究所的一位研究院递给他一份轴套材质金相检测分析报告。 这个轴套可不是郑晓民截取的那种，而是用在6-7米直径盾构机上的轴套，轴套外圈直径就有2.6米。 研究所通过对轴套材料断口组织进行分析，并与原厂盾构机轴套材料对比后发现：自家的材质，断面网状碳化物细化不均匀，属于组织缺陷，很大概率导致后续的淬火不充分，并最终影响轴承钢的使用寿命。 研究所众人给出的建议是：精细化控制轧制过程，特别注意温度控制和降温过程。 金属研究所组建了两年时间，对钢铁厂改进生产工艺发挥了很大作用。 这次断口组织分析，就是用金相显微镜看切片，然后出具一份检测报告。 这个报告，跟去医院拍CT一样，图片一大张，结论一小句。 如何控制温度？ 高碳铬轴承钢的钢水出来后，下一步如何轧制成材质？ 是加热到1200度，还是1300度？是从1000度后揉面，还是900度才能开干？ 陈立春叹了一口气，研究这个，真是费时费力又费钱。 为了轧制高碳铬轴承钢，钢水需要特别冶炼，需要加入适量的铌才能炼制出高强度、高韧性、抗高氧化性的钢材。 同时轧制线需要停机，重新调整温度后才能开始作业。 这么一折腾就是几天。 钢铁厂现在加工的特种钢材供不应求，陈立东弄轴承钢占了一条线，尹福茂已经满腹怨言。 他以为能练出轴承钢，陈立春会安分一阵子，没想到，马上又研究盾构机的主轴轴承。 见到陈立春拿着报告叹气，不用看就知道昨天轧制的那批钢材全部失败了。 可惜啊，那可都是钱。 要知道，为了对比，分别轧制了9批钢材。做一次实验，消耗上百万啊。 但凡这批次中有1批成功，也能使人喜出望外。 尹福茂劝道：“大春啊，要不咱们先歇歇。 要我说，弄那个干啥？ 国内一年才买几台盾构机？就算一年需要个十台二十台，我们给它做轴承也不划算。 让它们多花点钱，难道外国厂家还能不卖？” 陈立春说：“小东说了，人家真的不卖，外国厂家黑着呢，一卖就是一整台，要买就得几千万。” 尹福茂说：“那我们研制出盾构机来，也这么卖？肯定不行啊，会被国内骂死的。所以，研究这个真的没大用。” 陈立春说：“立东交待我们必须完成，我这个弟弟的想法，肯定错不了。 他提出的思路就是进行盾构机的再制造，就是把用完的盾构机拆下来，换换配件接着用。 盾构机主轴是最容易消耗的，我们必须攻下这个难关。” 尹福茂说：“哎，真不如用那条生产线做盘条。 我估计，今年盖房子的会更多，生产盘条会更赚钱。” 陈立春扔下手里的报告说：“大哥，你好歹也是千万身家了，还没赚够？” 尹福茂说：“赚钱还有够？我得给你侄子攒下出国留学的钱。” 陈立春打趣道：“那也够了吧，你莫非要在国外养小嫂子？” 尹福茂说：“说出来都怕你不信，我兜里没有一分钱。 工资都被姚慧珍支走了，昨天会计找我，说我帮扶的那几个学生过年回家，需要支付一笔生活费，我没法从公司账上借了三千，下月才能从工资里扣下来，现在我想换个手机都换不起。 股份分红我都放在集团账上，全被罗浩拿去投资了。 据说集团债务老高了，你们爷仨要赔进去了。” 陈立春问：“怕不怕赔光了？” 尹福茂说：“光就光，我光棍一根被你挖过来，再赔还能把我赔进去？” 陈立春哈哈笑着说：“赔光了，咱们哥几个当鸭子去，你这身板肯定比我挣得多点。” 哥俩说是说，笑是笑，活计还得干。 尹福茂一咬牙又安排在明天轧制9批钢材。 实际上，就算这批钢材温控到位，出现了曙光，下步还需要研究热处理的问题。 科研没有捷径，就得这么闷头不断试错，试着试着，也许就成功了。 一般的厂子这么玩真的搞不起。 陈立春和尹福茂鼓捣出高碳铬轴承钢就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浪费的钱可是几千万，现在又在拿钱不断打水漂。 不过销售高碳铬轴承钢真的很赚钱，起价8000，甚至一些型材能卖到一万多，加工成轴承后增值就更高了。 现在，陈立春无比怀念肖霍洛夫和陈天长，那俩是炼钢高手，比尹福茂强，可据说陈天长成了远东最北边那个州的州长，肖霍洛夫也到了听调不听宣的地步。 如果陈天一在也行，可是天一被李太顺拉着研制锂电池薄膜涂布机和卷绕机去了。 这几天得跟弟弟说一下，为啥陈天一总是派给李太顺，我是你亲哥，哪有不向着亲哥的道理？实在不行，就给哥哥安排个别的助手过来...... 进入2001年，陈立东的恐慌感更加强烈，就因为工业助手系统。 他发现系统的设备兑换平台不能保持更新了。 以前每完成一次主线任务，系统就能升级一次，设备兑换平台也能进行更新，将蓝星注册了专利、公开了资料的设备补齐。 现在呢？ 身上挂着一个为期10年的主线任务，不能一年升一级。 这个系统大概只给宿主对头5年的新手期，过了期限，要想获得先进设备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就必须埋头研发、不断摸索。 好在，只是少了一些捷径，而自己研发出来的设备、或者剽窃来的设备，都能列入兑换列表。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再历波折 固肾安胎丸经过实验室检测分析，并不含有毒有害物质，也没有重金属掺杂。 药丸再被送到蓝市中医院请一位老中医查了查。 老中医将药丸捻成了粉，用放大镜看了半天，再用鼻子嗅，一边操作一边将药物成分写下来，一会之后冲孙婕说：“你这药的成分，主要有首乌、地黄、白术、黄芩、白芍，我估计它就是固肾安胎丸的方子，这是一种常见的药方，患者有小产的迹象吗？” 孙婕摇了摇头：“不怀孕能吃吗？” 中医扔掉手中的粉末，坐下来说：“不建议吃，这种方子，主要用于安胎保胎。你是患者？” 孙婕点了点头：“嗯。” 中医说：“查过雌激素了吗？” 孙婕说：“查过，没问题。” 中医问：“你对象呢？做过常规检查了吧” 孙婕说：“数量少，但活性还行。” 中医说：“可以查一下染色体，俩人染色体不匹配可能导致不孕不育，也可能导致胎儿畸形，咱蓝市人民医院就能做。” 孙婕也是医生，也没惊讶老中医会让自己用西医的法子检查，点了点头继续问：“这个药能给男的吃吗？” 中医说：“男的吃它干啥？我们讲究对症下药，这个方子是给孕妇开的，没怀孕的或者男人都不建议吃，虽然吃不坏，但是没必要糟蹋钱。你对象肾虚吗？” 孙婕迟疑地说：“有点吧......” 中医说：“肾阴虚的话建议吃六味地黄丸，阳虚的话吃金匮肾气丸。 让他来我这检查一下，我给他开个补肾的方子，对症下药效果更好些。” 孙婕从市里回来后郁郁寡欢，陈立东等媳妇走进卧室后，让陈雨墨把药方子写下来，又向他叙述了检查的过程。 听完之后，陈立东啪地扔掉方子，心头一阵火起，安胎药给不孕妇女吃、还要给男人吃，这不是赚昧心钱吗？ 他对中医没意见，可是对西柳庄那位无良老中医有了看法，对方收了他3000块钱，还说三个疗程准能见效。 三千块钱，相当于这时公务员半年多的工资了，对抱子心切的人这么坑！有意思？ 想着想着，陈立东拿起电话想打给有关部门举报，作为一方财主，在市里也挂着号，提提名字应该好使。 陈立东现在的想法是，不需要把那个无良中医怎么样，但是得让他关门，不能再坑人。 可是，犹豫了一阵又放下了手机，作为一个土豪，脱离了无产阶级的人，还是少惹事才好。 社会上，仇富的情绪已经抬头，就连自家员工都想坑企业一把。 至于他提出的东华的价值观，估计早就在各个公司门厅上，工厂的墙面上吃灰吧。 也不怪人家眼气。 你坐着最好的车，吃着最香的米，出国都有自己的大飞机，还说什么家国情怀？ 忽悠谁呢？ 想到这里，陈立东不由地一阵心烦气燥。 查染色体大概就是查DNA，这两年在国内开始兴起，要不就带媳妇去看看。 正犹豫时，手机响了起来，罗浩在电话里说了个情况。 陈立东回了句：“我正在去燕京的路上，跟你弟妹查查身体，你自己处理吧，注意依法依规。” 说完后，急匆匆上楼去喊孙婕：“媳妇，走，我们去燕京。” 孙婕问：“现在？” “现在。” “这么急？去干啥？” “我联系了一下，我们去燕京检测染色体。” “噢...这都下午了，要不明天吧。” “就现在，我们晚上住过去，明天早起验血，明天的话又得拖一天。” 孙婕“嗯”了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俩人半小时后走出别墅，艾德蒙已经开车等在外边。 商务舱一溜烟开向燕京。 孙婕坐在车上，看着丈夫紧皱的眉头问：“出啥事了？” 陈立东犹豫了几秒，“嗐”了一声说：“有个员工偷钢材被抓进去了，他媳妇在闹事，想讹公司把他对象给放出来。” 孙婕露出一番果然如此的表情，一会儿说：“要不你跟浩哥说说，罚点钱就算了吧。” 陈立东摇了摇头：“偷的钢材被卖给太阳国一家企业了，外企想通过刚才样本获得我们的技术参数，现在公安已经立案，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 孙婕喃喃地说：“这人怎么这样，这不是叛国投敌吗？” “那倒算不上，人家给了他两千块钱，就把他给利用了。 应该会追究他的侵犯商业秘密罪，其实也算不上大事，他要是好好交待也许早就出来了，可是进去后胡说八道，干扰了办案进展，才会被收拾。” “那就好。” 孙婕不知道的是，罗浩刚才给陈立东打电话说的是郑晓民的媳妇，就是那天在陈树俭家给陈立东下跪的那个表嫂，刚刚在东华总部大门口喝了农药，正在送往镇医院急救。 陈立东带着媳妇出来，主要时躲开风波。 染色体检测安排在燕京第五医院，方法很简单，就是抽一点静脉血，第三天就拿到了报告。 报告单上边的数据看不懂，下边几条解释说明也都是专业术语，让人不明觉厉。 负责接待的医生看了看报告说：“你俩的染色体应该没问题，小陈这个显示‘染色体核型多态性’，也是常见的检测异常，一般来说不影响生育或影响极小。” 检查结果没有大问题，俩人心情好了些。 从医院出来，孙婕想回南陈村，被陈立东拉住：“难得出来一次，我俩逛逛。” 孙婕一听也是，难得俩人单独在一块，就问：“去哪儿？” “去晓宇家那条胡同看看。” 孙婕也放下负担，俩人孩子一般，没有坐车，而是带着跟班挤上了公交。 凭着艾德蒙的记忆，找到了当年安老爷子设家宴请陈立东，给唐远祥说情的那个院子。 这里是西塔寺附近一个叫做枫叶胡同的地方。 赶到附近才发现，胡同被围了围挡，正在进行拆迁。 陈立东拿起电话给温晓宇拨了过去：“姐，你干啥呢？我跑燕京来了，寻思看看你家的老宅子，怎么枫叶胡同被人拆啦，老爷子知道不？” 温晓宇没好气地说：“我前年就跟你说过，胡同要组织拆迁，那一片去年夏天就开始拆了。 你以为老爷子为啥赖在南陈村？我们是没家了啊。 喂，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罗浩替你顶锅都快扛不住了。 前天你那个表嫂抢救过来后，今天上午又去公司闹了，看热闹的把你们大门都堵了。” 陈立东在电话里开始打岔：“姐！你说啥呢？哎呀，胡同这边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啊。” 枫叶胡同两边的老宅子没了，但是其它胡同里还有。 陈立东带着孙婕开始随意地溜达，七扭八拐地穿街过巷，买串糖葫芦，翻翻旧书摊，无事一身闲，近日来的压抑，慢慢舒解了开来。 进入新世纪，燕京的胡同开始被高楼吞噬。 从胡同钻出来，对面就是一座新建的大型商超，装修完已经开始营业，准备赶上春节的消费档。 商超一层的那些金银店、精品服装店、化妆品店，装修得金碧辉煌，却少有人问津。 而对面的路边摊似乎更加红火，卖炒肝的，蘸糖葫芦的，出租小人书的，还在用传统的叫卖招揽着顾客。 作为华夏北方的政治经济中心，这里充斥着重重矛盾。 房子开始涨价，工资也在涨却总是慢半拍。 京城一些企业改制后开始回血，工人们的月工资普遍超过1000，好的企业能到1500元。 此时的京城公务员们，几百块钱的工资已经生存不下去，各个单位开始发各种津贴，还有物价、电话和交通补贴，事业单位开始实行绩效工资，好的单位，一个月的工资也能到1500元。 1500元能干啥？ 能买一台国产大屏幕彩电！ 陈立东和孙婕就碰到一处热闹，一个商场门前搭起了舞台，主持人用高亢地声音喊着：“大屏幕彩电！60一斤，60一斤，大爷您来一台？” 家电企业正在打价格战，千方百计去库存，“彩电论斤卖”成为热点，一台29英寸彩电净重52.5公斤，只卖1575元。 专家们说华夏发展太快了，已经出现生产过剩的局面。 降价的还有固话初装费，这几年从5000多降到了3000多、1000多，进入2001年，华夏铁路通讯股份有限公司获得了通讯营业牌照，开张不久就打出广告：每台固话初装费680元，比那三家直接降价一半。 家电降价和电话初装费降价，损失的是商家，获利的是百姓。 而在股市，韭菜们却是哀嚎一片。 好多股票从入冬就开始跳水式跌停，遭受巨大损失的股民已经在找跳楼的地点。 跌幅最大的是一支叫做华科创业的股票，圣诞过后，一连9个跌停，股价从每股33.59元，跌落到11.71元，近50亿元的市值旦夕间烟消云散。 据传大股东已经套现走人，只剩下韭菜们在寒风中哀嚎。 按照这个时代的套路，下午逛街、晚上就应该看电影。 陈立东和孙婕也不免俗，晚上吃完炸酱面后，俩人去了一趟电影院。 今晚放映的电影是《一声叹息》，两个小时后从电影院里出来，孙婕抱着陈立东的胳膊用力地掐：“你们男人都太坏了。” 陈立东说：“他也是被大学生给勾搭了啊，有个大美女投怀送抱，一般人谁受得了啊？” 孙婕用拳头捶着陈立东的胸，逼问道：“你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大学生美女勾搭你。” 陈立东的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我这一年，先在西北吃沙子，又到海里晒太阳，接着跑到北极钻洞，有哪个美女能跟着我受罪？” 孙婕摸了摸陈立东的脸，又揪了揪耳朵。 那里的冻伤还没恢复，不由心疼地说：“再去吃苦受累，我陪着你。” 陈立东揽住媳妇的腰说：“行，以后咱俩不离不弃。” 小两口在燕京的大街上你侬我侬，忽然一阵轰鸣声传来，陈立东猛然发现对面街角转过来一辆车，灯光直直的射过来。 他有些傻了，那辆车车速应该很快，而且是奔着他俩撞过来。 还未等他反映过来，一旁的陈雨墨已经冲了上去挡在俩人身前，陈立东耳朵里“咣”一阵轰响，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感觉身侧一阵劲风刮过，脸上似乎被火烫过，也不知道是冰冷还是火热，再接着剧痛传来。 陈立东心头巨骇，糟糕，又中招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舆情汹汹 2001年1月，华南商报连续几期、连篇累牍报道了有关东华实业集团的消息。 第一条消息是《压榨员工，将一家人逼上绝路》。内容如下： 本报消息，1月9日下午，在赵省蓝市孙集镇东华实业集团大厦门前，一位中年妇女悲痛欲绝地喝下了半瓶除草剂。 这位妇女叫王翠萍，今年49岁，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平日里她整日操劳，侍奉公婆，照顾丈夫，抚育子女。这么一位令人称赞的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为什么走上绝路，竟在东华实业集团的门前，将剧毒农药喝下腹中？ 这，要从王翠萍的丈夫郑晓民最近的遭遇说起。 郑晓民今年47岁，是东华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设备科的一名维修工。 他曾是一名老实本分的农民，家里有15亩地，能够自给自足，为了增加收入他还自学了电气焊加工的手艺，在孙集镇开了门店，平时帮当地百姓焊点东西、修修农具，家里日子过得比较充裕。 但是，在当地市场管控非常厉害，郑晓民的电气焊铺子连续被有关部门查处。当地百姓也有人说，之所以当地这么查处小作坊，就是为了把大伙赶去东华打工，将血汗卖给厂子。 今年8月，郑晓民为了给岳父焊制一扇铁门，便将几根下脚料拿回家中，他本打算事后向科里领导说明情况，未曾想第二天便被有关部门抓走，理由是他拿走的下脚料涉嫌商业秘密。 其实，镇上有人说，郑晓民之所以不能放出来，就是东华在给有关部门施加压力，抓个典型达到杀鸡骇猴的目的。 郑晓民被抓走后，东华便将他除名。可4个多月了，郑晓民竟然还在接受调查，他的一家老小失去了顶梁柱，家庭失去收入来源。无奈下，王翠萍受公婆所托，带着女儿郑淑凤去东华实业集团董事长家中求助。 孙集镇地域不大，南北乡邻都能论上辈分，郑晓民其实是东华当家人陈立东的表兄。 然而就是这样的乡里乡亲，东华也不放过。据王翠萍说，在陈立东的豪华别墅中，这位富豪竟然提出让郑淑凤在他家做佣人，照顾他的生活，连带的意思就是“做小”，这样才能放出郑晓民。 佣人，还有奴仆的意思。富豪竟以人身自由为条件，逼迫那位可怜的东华员工的女儿为奴为仆！ 当今世界，朗朗乾坤，天理何在？律法何在？ 难道金钱真的能为所欲为？ 本报记者赵伟在蓝市报道。 几天后，华南商报再次刊发针对东华、针对陈立东的报道，报道题目是《小题大做，这就是富豪的力量》，内容如下： 本报消息，1月11日晚22时许，在燕京人民路与塔西街交叉路口发生一起交通事故，驾驶员孙某某驾驶家用小型轿车在归家途中，路过人民路因路灯损坏、视线模糊，撞到了路中的行人。 蹊跷的是，本是一起普通交通事故，但因为行人中有东华实业集团董事长陈立东，交管部门不得不将同样受伤的驾驶员孙某某采取了强制措施。 几天前，东华员工郑晓民的妻子王翠萍因到集团反应问题，遭到公司打压，被逼无奈时喝下剧毒农药自尽，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陈立东作为东华实业集团掌舵人，在自己公司发生重大人身事故时，未在公司主持对王翠萍的救助，而是跑到京城享受风花雪月，阶级不同，在此可见。 知情人透露，事故发生时，与陈立东走在一起的有两个女郎。 司法独立是华夏基本法律准则，但在“首富”的威名下，这个准则会不会发生偏移？ 本报记者郭丽在燕京报道。 华南商报，不是官方报纸，成立近四年时间，总部在羊城，开始发行周报，去年改为日报。 这份报纸每刊的信息量都非常大，主要对准华夏国内的财经信息，之前宣传企业正面信息多，在占领南方新闻阵地后，近两年经常曝光一些不良企业的负面/信息。 这类报道，大多揭露企业制假售假、财报弄虚作假、损害职工权益的内容，它的风格就是见人见事，叙议夹杂，善于总结现象、揭露本质，被誉为新闻界的一股清流。 华南商报，每期至少16版，甚至刊印到32版，不过其中广告、软文类内容比较多。订阅它的读者，包括南方诸多省市民营企业，在一些地区被加入到每年度报刊征订任务中去，那些个体工商户也被有关机构要求订阅。 现在，它的读者们明显感觉到，商报正在将矛头对准东华，连续两期报道东华以及他们董事长的消息，还被安排在头版，标题又那么惹眼，这叫啥？搞事情！ 大家都在暗暗为商报的记者、编辑们加油，好多人的想法是：这个陈立东太张狂了吧？还想找个女仆？还想干预司法？有没有王法啦！有钱就要为所欲为吗？ 两篇消息很快被发到网上，网络的效应加剧了新闻的船舶。 东华系企业也有人看到这个消息，立即上报给了集团有关部门。 集团战略部承担着企业公关、处理危机的职责，汪佳茵第一时间知道这些情况。 汪佳茵已经从罗浩那里知道陈立东夫妻在燕京遭遇车祸的事情，罗浩已经去燕京探望，她现在需要迎难而上处理这个问题。 汪佳茵第一时间联系了华南商报的综合部，一番交涉后找到了报社综合部部长，那位部长听说是东华来联系两篇消息的事情，比较客气地说：“这些消息有什么问题吗？” 汪佳茵说：“两篇消息内容脱离实际，对我公司和董事长形象造成很大影响，我认为你们应该进一步核实有关情况。最好是派人来我这里，我们将真实情况反映给你们。” 综合部长问：“两篇消息有哪些问题？您能详细说说吗？” 汪佳茵只能在电话里说：“关于郑晓民，现在由有关部门调查，涉及商业秘密的问题，我不便透露。 王翠萍喝下的不是农药，而是酱油，她在被送到医院催吐时忍受不住，个人承认是用酱油当农药，为的是吓唬我们东华，事后我们还化验了瓶子中残留的液体，确定是酱油。 我们董事长陈立东先生和爱人感情非常好，并且王翠萍带着女儿是以走亲戚的名义去的董事长家中，是王翠萍主动提出让其女儿帮董事长照顾家中的老人。 至于董事长在燕京遭遇车祸，我们了解到撞车的人涉嫌酒驾，而且我们董事长和他的爱人受伤比较严重，交管部门对肇事司机进行管控也是必要措施。 所以，这两起事件中，贵报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希望你们立即撤回有关消息，并在大报大刊上澄清事实，为我们公司及陈立东先生恢复名誉。” 对方听完汪佳茵的投诉后说了声：“噢，不好意思，您说的我不了解，我会将这些情况反馈给责任编辑。” 汪佳茵还想强调一下自己这边的严正立场，没想到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机了。 一天后，汪佳茵再次致电华南商报，联系到综合部长后，汪佳茵问：“郭部长，请问我们的情况您核实了吗？什么时间给我们答复？” 那位部长说：“对不起，我们已经联系了北方的记者，他们正在搜集整理具体情况，等查明情况后，我们会按照规定处理。” 汪佳茵心急火燎，可是知道人家不可能听自己的一面之词就登报撤回消息。 可是再过了一天后，商报上又出现了东华的消息，标题是：《喝的酱油？只是命大而已！》 内容是： 编者按：近日，东华实业集团安排一位王姓女士联系了我报，要求我报就刊登的关于东华和陈立东董事长的有关消息进行澄清。这位王女士急切邀请我报派人赶赴蓝市，到东华实业集团核实有关情况。两年来，我报秉承新闻真实性、公正性原则，从不接受曝光对象的邀请，避免被人诟病出现收受好处“封口”的问题。同时，为了还原事实真相，我们就王女士说“王翠萍喝的是酱油”这个情况，再次采访了王翠萍。请看本报记者发来的消息： 1月17日，是北方的小年，小年是华夏人非常重视的节令，孙集镇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包饺子、置办丰盛的筵席。 而在郑晓民和王翠萍的家里，却是一副人间惨剧。 郑晓民的父母亲都年逾七十，父亲长期哮喘，母亲患有冠心病，王翠萍有慢性胃炎的底子，在农药中毒后更出现了肠胃不适、恶心呕吐、时常惊悸等一系列后遗症，现在还卧病在床。大女儿郑淑凤要侍奉爷爷奶奶和病榻上的母亲，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劳累不堪。 因为经济拮据，这家人还未置办年货，在这个小年，清锅冷灶、灰心绝望是现场真实的写照。 王翠萍跟记者说：那天她去镇里到东华总部反映问题，被保安拦挡在大门外。她的哭诉没人应答，家里的困难没人照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 王翠萍从家里出发时已心存死志，兜里装了多半瓶百草枯，在哭嚎中悲痛欲绝，便一口气喝了下去。 还好当地围观的群众施以援手，救助及时，王翠萍在催吐后死而复生。 记者看到，王翠萍脸色蜡黄，精神憔悴，身体孱弱，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可是，在东华人的口中，王翠萍被说成“喝的是酱油”。 东华能够发展成巨型企业，那些普通员工应该功不可没。可是东华高层对自己员工极限打压，对员工家庭漠视不理，并将绝望之人求死之举说成吓唬讹诈，将心比心，何至于此？ 本报记者赵伟在蓝市报道。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伤得不重 陈立东这次车祸伤情不重。 撞过来的那台轿车也并非普通家用小型轿车，而是一台奔驰CL55AMG限量版。 这款车刚刚上市，一般人买不到。 陈立东的脸被破碎的玻璃击打了一下，顺着右眼睑向下有一道伤痕，破相是免不了的了。 孙婕被飞起的陈雨墨刮到了左臂，上臂骨也有些骨裂，肌肉肿胀地厉害，被打了夹板。 受伤最重的是陈雨墨。 她挡在那台轿车和陈立东两口子中间，并有效停止了轿车，但身体遭受了两吨多行驶中的汽车撞击，承受的力至少有10吨，身体被撞飞出去，承伤的右臂损坏严重。 当陈立东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他的头部有些肿胀，那块玻璃碎片得击打让他暂时昏迷，被送医后，做了清创和缝合，现在麻醉药效褪去，一阵阵疼痛让他醒过来。 脑袋上包着纱布，但他的左眼露着。 孙婕正在床边，看他醒来连忙问：“立东，立东，能听见不？” 陈立东咽喉也有些水肿，嗓子沙哑地问：“你没事吧？” 孙婕用右手抓住陈立东的手说：“左胳膊撞了一下，没事，你能看清楚我吧。” 陈立东挤出一点笑容说：“你是谁家的闺女？” 孙婕差点哭出来：“吓死我了，以为你又要死过去呢。” 陈立东扭了扭脖子，又感觉了一下四肢问：“我没缺啥零件吧？” 孙婕说：“就眼睛下边破了个口子，颧骨骨裂，没啥大问题，浑身都好着呢。” 陈立东长出一口气，忽然一阵心酸涌起来：“雨墨咋样？” 孙婕说：“雨墨被撞飞了起来，据说她的胳膊骨折了，艾德蒙在照顾她。” 陈立东点了点头：“给人打电话了吗？” 孙婕说：“我报的警，艾德蒙打的120。半夜里着急给你做手术，见你受的伤不是太厉害就没麻烦人。” 陈立东知道孙婕还没养成啥事都吩咐人的习惯，于是用意识联系艾德蒙。 艾德蒙就在病房外，陈立东跟艾德蒙了解了车祸的有关情况后，问：“雨墨怎么样了？” 艾德蒙回答说：“她已经回了宾馆，受伤后需要大量补充能源，她的右臂不容易恢复，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陈立东说：“你替安德烈受刑那次，枪伤都能恢复，为啥她这次不行？” 艾德蒙解释说：“我那是伪装的伤口，在我主动防御下，子弹没有贯穿胸膛，所以受到的伤害不大。 而雨蒙这次，对方车速达到75码，她受到的伤害很大。” “你照看着她些。”陈立东叮嘱道。 艾德蒙嗯了一声，开始思考如何完成陈立东的指令。 接下来，陈立东让艾德蒙联系了张雪东先过来应急，又联系了罗浩，让罗浩给周立坤打电话，照看一下陈立东，避免出现闪失。至于爹妈，还是让他们省点心吧。 果然张雪东还没到，就有人过来骚扰。来的当然是开车那边人的死党。 按照艾德蒙的描述，那台奔驰价格不菲，车里的人绝对不是普通市民，司机由于系了安全带，看上去没有大碍，但是脑袋被安全气囊给弹了，脑震荡比较厉害。 副驾的那位，脑袋将前挡玻璃撞开，很可能颅骨内陷。 后座上的俩女孩是被抬出来的，生死不知。 陈立东醒来不久，对方的后援团队就找上们来，估计是司机脑震荡缓解后，已经开始邀人了。 艾德蒙堵在门口，老外的形象还是比较唬人。 等那些人吵嚷过后艾德蒙说道：“你们赶紧离开，受伤的是东华集团董事长陈立东先生，打扰了他休息，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东华产品广告做得不错，让东华的名声全国皆知。人的名树的影，报IP果然好使。 那些人明白这是不能惹的人，立马转身离去。 张雪东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看到老板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李昊、吴佳丽等人也追了过来。 周立坤到的也不晚。 等见到他后，陈立东说：“周司长，我在燕京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撞我们的是谁，刚才对方的打手过来找茬，你要是能联系上对方，帮我传话，我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周立坤听明白了陈立东话里的意思，答应说：“我去问问。” 没多久，周立坤回到陈立东的病室说：“你听说过明斯克号吧，买下那艘航母的叫张承民，那台车是张承民侄子张浩哲的。” 陈立东问：“车里的人怎么样？” 周立坤说：“张浩哲坐在副驾上，颅骨骨折、颅内水肿，出血不大正在观察。后排坐着的俩女孩一个肋骨骨折，一个颈椎骨折，都很麻烦。” 陈立东说：“对方想怎么处理？” 周立坤说：“我已经联系了张浩哲的父亲张承军，他打算一会儿来看你。” 陈立东说：“司机喝酒了吧，依法办理吧，也能涨点记性。别的就算了，我在这件事上争大掰小没意思。” 周立坤说：“那就好办。”说完去联系对方。 天蒙蒙亮的时候，张承军赶来陈立东的病室，并带来一捧花束，大早起、大冬天的，能买到鲜花，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显得很有诚意。 张承军中等个头，已经发福，羊毛杉下鼓胀的肚腩很是显眼。 对方进来站定后，向着病床上的陈立东说：“陈董事长，我对孩子管教不严，半夜里跑出去撒野，还把您撞成这样，我代表他和我的家人向您和弟妹真诚地道歉，希望获得您的原谅。” 陈立东在后世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心里希望大事化小，于是说道：“张老板您请坐，年轻人好动，您也别责怪我那个兄弟，跟他也没关系，只能怪司机开车大意，不知道张兄弟伤得怎么样，等我恢复后再去看他。” 张承民听陈立东这么说才放下心来，于是就着亲近，上前两步，坐到陈立东床前的电镀椅子上说：“那小子命大，重度脑震荡，先观察一阵。我弟弟张承军中午前能赶过来，怎么说我们也要出营养费，回头让他跟你谈。” 陈立东连忙说：“张老板，咱们还差那些？见面就是缘分，以后还要多亲多近。我那兄弟恐怕更需要照顾，您也不要跟我见外，去忙您的事情吧。” 张承军伸手握了一下陈立东的手说了声：“感谢，我先去安排有些事情，中午再过来。” 陈立东的病室是个套间，里边安排病号，外边能够会客。 张承军走后，陈立东下床试着走路，有些晕，但还行。于是让孙婕上床休息，自己听张雪东、李昊和吴佳丽等人汇报工作，陈立东重点关注电子厂生产的情况，吴佳丽就成为了主角。 吴佳丽现在负责东华电子新建工厂的生产，相当于大号车间主任。 东华新的工厂已经建成投产，包括电脑组装线、6条SMT贴片生产线。 老元件厂保留了一部分晶体管的产能，加工贴片中需要的元器件。 东华电子的主要业务是组装电脑、经销配件，加工制作优盘、随身听，给家电企业、通讯企业进行线路板代工。 厂子里的员工已经超过10000人，接收了大批原燕无厂的下岗工人。 听完厂子的情况后陈立东问：“车间里员工们的经济收入怎么样？” 吴佳丽说：“新工人上岗三个月后就能开到1500，这两年我们的业绩还可以，绩效奖拿到手就奔着3000去了，工作三年的老员工差不多能开到4000。我们算是薪金比较高的，其它工厂一个月开两千就算不错。” 陈立东继续问：“员工们的思想状态呢？” 吴佳丽问：“你是说大伙的心态？” 陈立东点了点头。 吴佳丽说：“怎么说呢。总体上大家的思想比较稳定，但是人多了就啥状况都有。 40岁朝上的老员工，大多经历过下岗，也处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岁数，更加珍惜岗位。 年轻点的思想活跃一些，也有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山望着那山高。” 陈立东沉吟了一阵，等到几人看向他，才开口说：“最近有些媒体对我、对东华的评价很不好，说我挖了国企墙角才有今天的局面，说我骄奢淫逸经常跑到国外逍遥，最近又传出我们家在国外置办了房产。不知道下边员工们怎么看这些问题。” 吴佳丽快人快语：“移民国外怎么了？我就准备把一宁送出去。 国外教育、医疗条件好，对孩子将来有帮助。” 陈立东啧啧两声说：“可是老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移民国外是不是对不起祖国的培养？” 吴佳丽声调有些高了，急切地说：“我这辈已经贡献给国家了，孩子是我养的，上学的钱是我出的，我有能力让孩子在国外得到更好的发展，这也不行吗？” 看得出来，吴佳丽正在操办张一宁出过的事情，也遇到了闲言碎语，于是一笑说：“哈哈，行行行。可是更多的人是没有能力送孩子出国的，比如咱们厂子里的那些员工。” 吴佳丽还沉浸在刚才的语境中，继续她的那套理论：“那就多挣钱、攒着送孩子出国呗，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负担不大，两口子都来我们这里上班，培养一个孩子出国是绝对没问题的。” 陈立东连忙打断吴佳丽的话：“你就别跟我抬杠了。祖宗们生于斯长于斯，我们应该努力把自己的家园建得更好才是。 我现在纠结的是，大伙都把东华当成是我陈立东的，是老陈家的，好像在厂子里干活都给我干的一样。” 吴佳丽哈哈笑着说：“你啊，还是人小经事少，说这些的都是红眼病，就是都给你干怎么啦？难道你亏待大家了？东华的厂子比那些国外的厂子也不差，他们敢跟老外说这些不？” 在东华中层的干部中，吴佳丽是有名的直肠子，被她开导一番，陈立东心里竟然有些轻松的感觉。 接着又听了李昊关于完善产业链的一些想法，最后是由张雪东汇报东捷商城的情况。 东捷商城的网站建设，参考了8848的模式，当前重点在完善仓储物流系统，物流管理软件的开发已经完成，物流车直接用东华新能源重卡，仓库就在再生公司的站点上升级，上网的商品以电子产品为主，除了东华自家产品外，邀请了一些大品牌加盟，现在燕蓟蓝这一片的运行趋于成熟，正向东北扩张。 张雪东汇报的时候，罗浩跟温晓宇赶了过来。 见到陈立东没事，罗浩也放下心来。 陈立东想继续听张雪东的汇报，但是罗浩将陈立东拉到一边说了华南商报关于东华和王翠萍矛盾的报道，然后问： 华南商报在搞事情，怼回去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内心很痛 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想到华南商报盯着东华搞事情。 第一篇关于王翠萍的信息见报后，陈立东没打算跟对方怼，可是交通事故的信息出来，陈立东也感觉不对劲，这简直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再深入了解一番后罗浩告诉他，华南商报的老板竟然是蓝伟。 蓝伟是谁？蓝市晚报曾经的常务副主编，主持报社工作的一把手，竟然离职去了华南商报。 华南商报创刊没几年，发展却很快，蓝伟的办报能力比周文亮强多了。 周文亮自从成为东华的监事会监事之后，他创办的《华东机械》就更加不温不火，订阅的客户倒是在不断增长，杂志页数也越来越厚，可刊登的都是类似《含铌、钛船板钢中板表面微裂纹研究》这样的文章，作者们不是学院的学者，就是工业一线的专家，广告？做给谁看？ 而华南商报，在蓝伟的带领下，每期四分之三都是广告，广告内容和质量还都不错。既有对企业形象的包装，又有营销策略的体现，当下正成为各大家电厂商争奇斗艳的战场，据说现在的华南商报效益非常不错。 都说“有一有二不过三”，当华南商报第三篇关于陈立东遭遇车祸的报道出炉后，东华高层彻底怒了，连张承军都有些挂不住，当面解释这消息跟自家没关系。 三篇报道的内容与事实大相径庭。 首先，郑晓民这几年收入不错，不至于让家里揭不开锅。郑晓民排老大，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的父母在孙集镇平改时分到了房子，不至于跟着王翠萍过日子。 王翠萍喝酱油已经在孙集镇这边传为笑谈，可是报纸还坚持说那是百草枯，一心抹黑东华，叔可忍，婶子不可忍。 当了解到捣乱的人是蓝伟后，东华不再寻求和解。 当初蓝伟在岳父石凤国的影响下，恶意抹黑东华钢铁厂，查清事实后被上头撤销了职务，敢情去了南方办报纸。 东华法务部一纸诉状将《华南商报》告到了当地法院，接着东华网和佰渡网两大网站开始披露报道中那些不实的消息，相应的照片、视频被公布在网上，让众网友们更加明白啥叫“有图有真相”。 接着，百草枯的发明人主动出来辟谣，甚至跑到央视《热点追踪》栏目直播间亲自接受访谈。 主持人介绍说：“我们今天请来了赵忠军教授，赵教授是农药《百草枯》的主要发明人。 百草枯自去年上市后，以见效快、无残留、不伤作物的奇效，获得了广大农民的好评，去年8个月销售量突破6000吨。 赵教授，听我们编导说，是您主动联系了我台，想对百草枯的毒性进行辟谣，是这样吗？” 赵忠军点了点头说：“是的。” 主持人问：“您和您的团队当初为什么要发明百草枯？” 赵忠军说：“实际上，百草枯原创人在不列颠，被发明出来后，它的除草效果非常好，但是售价居高不下，供应到国内的量也有限。 基于这个原因，我们才努力攻关配方和生产工艺，现在我们的产品已经达到了对方产品的性能。” 主持人开始兜圈子：“这种技术攻关一定很难吧。” 赵忠军说：“是的。当初我们选择这个课题，就是年轻气盛，好多专家说它不好弄，甚至弄不来。 我们想，别人不弄，正好我们来，从那之后我们一直搞了五年才拿下来。” 主持人问：“百草枯上市后获得了很多好评，它与其它除草剂相比有哪些优势呢？” 赵忠军说：“百草枯有个特点叫做遇土钝化，化学机理很复杂，我只说日常应用，在使用百草枯后，草叶上被药液侵蚀会导致枯萎，但是在土壤中不会残留危害。” 主持人问：“既然这样，它应该不属于高毒性吧？” 赵忠军说：“恰恰相反，它的毒性无解。” 主持人惊讶地问：“无解？就是没有解药？” 赵忠军点了点头：“是的，人喝下它后没有解药。” 主持人问：“为什么这样？” 赵忠军非常郑重地解释说：“百草枯稀释液沾染皮肤后会造成灼伤，几天内能够恢复，影响不是很大，但是它的浓缩液进入食道会引起急性中毒。 它的化学成分会富积于肺和肾的细胞，对组织产生有害作用的氧，可破坏细胞的防御机制，导致肺损伤和肾小管坏死，继而导致两个器官功能衰竭。 这种对肺和肾脏的伤害，以当前的治疗手段很难中断，所以即使喝下少量的百草枯药液，也将在一段时间内导致肾衰竭，最终失去生命。” 主持人追问道：“国外致命的案例多吗？这样的剧毒农药为什么要制造出来？” 赵忠军说：“它是农药，是用在农业领域，不是给人喝的。 就比如电，我们都知道人被高压电击中后致死率很高，但是电已经融入我们的生产生活。 蓝星被研制出来的农药有几百种，有一些农药同样具有高致死性并且没有解药。 国外百草枯中毒的案例不多，因为国外的农业机械化程度高，施用类似农药大多是由专业公司，用专业的机械来进行大面积作业，而普通人接触不到这种产品。 在我国，情况就不一样，我国的农业生产，以一家一户作业为主，农民自己买农药自己用，百草枯便进入了千家万户，这也是我们农药研发人很无奈的地方。” 主持人开始引向话题：“《华南商报》报道说，蓝市一名叫王翠萍的女士喝下了多半瓶百草枯，您对这条新闻怎么看？” 赵忠军叹了口气说：“我在看到华南商报的这则新闻后，还专程去了蓝市孙集镇，但是未能见到王翠萍。 在当地，人们似乎都确信，王翠萍喝下的不是百草枯，我走访了王翠萍家一带的6个住户，他们都告诉我不要着急，王翠萍身体不错，日常出来进去都正常。 以我对百草枯的理解，如果王翠萍真的喝下了百草枯，即使是不大的量，此时应该生命垂危才是。 所以我才放下心来，而接下来我就联系了贵台，要向全国广大农户、向全国人民致歉。 我再次重申，百草枯不是给人喝的，它有剧毒，千万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某些媒体不要用百草枯炒作，误导人们忽略它的致命性，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主持人问：“既然如此，有没有办法，或者研制出一种解药来，专门治疗误饮百草枯后引起的中毒呢？” 赵忠军说：“百草枯研制成功后，我们把专利只授权给了一个厂家，并要求加设三道防线，首先，厂家要把它染成难看的墨绿色，让人看了以后明白不是喝的东西。接着加了臭味剂，凑近后闻起来非常恶心，施药人必须带上口罩才能降低影响，这能让不懂事的孩童也会远离它。第三道是为了防止人误服的防线，农药里是加了催吐剂的，催吐剂作用于大脑中枢神经，在很短的时间内，让人体呕吐，药液进入口腔就会被吐出来。 至于研制它的解药，实话说，那不是我的专业范畴。 我在考虑把它做成不能口服的颗粒，再用塑料密封，使用时要用剪刀破开，颗粒放到喷雾器里面后才能被水溶解，这样也许能避免被人喝的风险。” 主持人：“感谢您出来进行讲解，让我们对百草枯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镜头拉远，声音消失。 但是，接下来各大网站都把这条新闻列上头条，后续的反响很大，并持续发酵。 “翠萍，喝酱油啦”与“翠花，上酸菜”成为今年最流行的段子，华南商报也不再刊发东华和陈立东的消息，可是陈立东在此之后依旧郁郁寡欢。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为谁而活。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作为系统之主，拥有超凡的能力，追求早就跨过了吃穿的问题。 活着，是为了爱情？ 从生物学讲，人体内的多巴胺、催产素等因子调控着爱情，使男女之间相互吸引。从社会学看，男人与女人的结合，繁衍了后代，繁荣了种群，构建了社会...... 可是陈立东两世为人，心理年龄超过半百，对男人与女人那点事已经到了看山还是山的程度，再漂亮的脸蛋和精致的身材也只是骷髅红粉。 那......是为了亲情吗？重生以来，自己的家人和亲人，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大家的财富不成问题，而因为财富带来的问题却不少。 乡亲们把东华看作一锅肉，陈立东是拿着勺子的那个人，在别人的眼里，他这个掌勺人捞走了所有的肉，只是在给大伙分汤。 尝到了汤的鲜美，便有一些人想从锅里夹肉。 为了吃肉，有的人在努力进步，不断提高能力；有的人在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寻找捷径，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 之前出过郝月明、梁国英的事情，现在又有一个郑晓民。 陈立东支持员工们有追求、有欲望，但是可以埋锅造饭，自己吃自己做，要是来砸东华的锅就得收拾了。 陈立东在思考，郑晓民一个月的工资就有两千多，平时的绩效加上年终奖金，年收入能够突破四万，相当于普通人4年的收入，可是郑晓民竟然为了两千块钱的好处铤而走险。 他学过政治经济学，两世修行使他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 在陈立东看来，郑晓民之所以将钢管偷出来给东华的敌人，不只为了蝇头小利，而是掺杂着一种长工心理。 长工，字典里的解释是：旧社会长年出卖劳动力，受地主、富农剥削的贫苦农民。 长工和地主是两个阶级，在郑晓民的思想里，他与陈立东肯定不是一个阶级，而是对立的两个方面。 长工，应该说是失去土地的农民，他们不掌握生产资料，他们在地主家的土地上劳作，对劳动能有热情？ 旧社会，长工们肯定会算计收秋时如何把稻场上的米粒装回家，连给地主放羊的娃都懂在做梦如何让羊变成自己碗里的肉。 当跨入新世纪后，上头很少提“主人翁”精神，也很少讲集体主义，说到底就是因为企业不断改制，民营经济迅速壮大，已经不能喊企业是大家的。 试想，你总提企业是大家的，那些老板们肯定慌的一批。 工人们也是，上个世纪他们是工厂的主人，但九十年代以来，经历了自谋职业、自主择业，让大家看清现实，做一个打工人就可以，老板拿你当人就算不错。 陈立东联想到后世那个“996就是福报”的笑话，进而想，他说的关于东华价值观的那四句话是不是也很可笑？ 他想笑，想哈哈大笑，于是伤口带给他撕裂般的痛。 他闭上眼，咬着牙，发出“呜呜”的声音，不知道是伤痛还是心痛。 忽然，耳边想起一个急切的声音： “很疼吗？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为己为人 出现在陈立东身边的是便宜姐姐陈佳宁。 陈立东出车祸的第二天，张承军带着那个将明斯克买到华夏的弟弟张承民，哥俩一起到陈立东的病房会面。 三人也算不打不成交，随后聊了聊生意上的事情，至于经济赔偿，谁也没提。这天，张浩哲的伤情得到了控制，颅内出血很少，生命安全已无大碍。 而在第三天，华南商报刊发了陈立东出车祸的消息，陈立东差点就砸了杯子，张承军在医院听说消息后也十分懊恼。 陈佳宁就是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后打电话给孙婕，然后赶到了医院。 还有几天过年，陈佳宁则一直燕京，陪着姥爷，再走动一些关系。 见到两个伤员的惨状，陈佳宁心疼地不行。 不过俩人虽然一个吊着胳膊、一个包着头，却都没有内伤，甚至已经就可以出院了。 因为王翠萍喝酱油的风波，陈立东不想回家，便打发罗浩主持公司的事务，他要泡在京城，于是陈佳宁干脆把这两口子接到自己家里。 陈佳宁的姥爷原来也在枫叶胡同，胡同拆迁后，陈佳宁就在紫竹公寓买了几套房子。 紫竹公寓，是燕京无线电老厂区推平后改造的高档小区，上下三层，一层带院子，其实就是联排公寓，三层属于一户。 张雪东、李昊和吴佳丽等东华电子的高管们好多在这里买了房子。 它的西边是普通小区，被称作无线电小区，东华电子出资以集资房的形式，买下了无线电小区一半的楼栋，作为员工们的福利房。 紫竹公寓的东边是香格里拉酒店，常被东华电子用来接待客户。 北面是一座滨河公园，而隔着马路，对面是华夏银行总部，它的旁边是隆兴银行燕京分行总部。陈佳宁作为隆兴银行国内业务的负责人，常常将紫竹路上的燕京分行作为据点。 把陈立东两口子接到自己家中后，陈佳宁便很少去银行处理事务了，作为主要领导她已经学会不被杂事缠身。 这两天化身姐姐和大姑姐的身份，扮演起伺候俩伤员的角色来，有艾德蒙和陈雨茉在旁边，她动动嘴就行。 至于重伤员陈雨墨，已经回了大本营疗伤。 明天就是春节，陈立东坐在沙发上走私，陈佳宁刚刚和孙婕讨论某个辫子戏的剧情。 正当她将一杯白开水放到陈立东面前的时候，忽然发现这小子龇牙咧嘴的表情，于是问了句：“很疼吗？” 陈立东睁开眼说：“刚才在琢磨点事，心里有点堵。” 陈佳宁干脆一屁股坐在陈立东的旁边说：“我以为你小子是陈乐天呢，竟然也有闹心的事，有啥堵的，说出来听听。” 陈佳宁在当今华夏女富豪里绝对排名靠前，陈立东心态正彷徨呢，便把这些天的焦虑说了出来。 听完陈立东的抱怨，陈佳宁没有像吴佳丽那样笑话眼前这个大男孩。 她也生红旗下，长在阳光里，根红苗正，成年后去国外读书，学业结束后又闯荡商海，价值观差点变灰。 但是，三年前被陈立东教育一番后，让陈佳宁受了很深的刺激，逐渐反省，再加上业务转移到北方，跟姥爷经常相处，接受了再教育，已经洗白了些。 陈佳宁已经是而立之年，思想逐步成熟，她手下的团队员工也数以千计，懂得做人的工作。 思索了一番后，陈佳宁说：“你想的这些事情，我其实也想过。 我觉得人这一辈子无非是为己为人。 为自己活着，就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内心充满阳光，充满希望，让自己的经历和记忆丰富多彩，充满幸福。 为别人活着，就要让别人感受到你洋溢出来的温暖，让别人心存感激，即使不是感激，也要让人明白你的苦心和真诚，否则你的一切努力就是失败的。” “为己为人......”咀嚼着陈佳宁的话，陈立东竟然有了同样的感悟，仿佛一道光照进他的心里。 “谢谢”，陈立东扭头看向陈佳宁。 陈佳宁发现眼前的一只眼又黑又亮，如一眼深潭，瞳孔中似乎充满光晕，仿佛穿越过去，会有一个神秘的世界，让人生出探寻的冲动。 对视几秒后，陈佳宁赶紧扭过了脸，心说：又失败了，作为姐姐，她总有试图教育陈立东的想法，刚才泼了一碗鸡汤，似乎起到了效果，本想乘胜追击，可对眼又没对过，憋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竟然又跨了，再也提不起较量的心情。 “哎呀，我去给孙婕送水。”说完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向卧室走去。 陈立东看着消失的水杯叹气，身子后靠用意识联系艾德蒙给自己拿杯水过来，他现在想大睡一场。 陈立东在燕京犯贱，手下的干部们也开始闲下来，海参崴的王宏斌回到家里开始筹备过年。 明天就是春节，按照往年的惯例，他应该在伯力的住宅大门上挂上灯笼，再放些鞭炮。 但前些日子陈立东亲自来电话嘱咐他，并通知远东方面其他华裔高管：今年春节低调点，新换的毛熊高层对华夏人又芥蒂。 王宏斌其实是个二毛子，父亲是华裔，战乱时代跑到了伯力，在当地政府工作过一段时间，主要职务就是翻译。 王宏斌曾就读于伯力师范大学，专业是语言文学。毕业后，他也到政府部门任职，从事文史资料整理工作，后来赶上苏熊分家，政府部门管理失序，薪资发放都成了问题。 作为一个边缘小职员，王宏斌手中没有任何权力，只能寻找谋生的路子。 当时伯力与华夏冰城的商贸往来增多，王宏斌就当起了背包客，利用自己华裔身份将远东的土特产贩运到抚远出售，在那个过程中与孙镇远相识。 再之后，时来运转，他被孙镇远推荐给了陈立东，成为翻译，再担任远东钢铁厂的高层，充当着当地人与华夏员工的粘合剂。 他的父亲因为酗酒已经离世，母亲身体不错，曾经出任过钢铁厂餐厅经理，现在已经退休在家。 他媳妇是华夏人，是从冰城赴伯力师范学院的留学生。王宏斌发达之后，作为成功人士被学院请去搞联谊活动，与小师妹结识，师兄妹相差接近十岁，但成熟有为的男人更有魅力，年龄便不是问题。 媳妇嫁给他后，便做起了专职太太，已经给他连续生了两个孩子。 每年的春节家里都图个喜庆，今年却要低调，王宏斌的媳妇有些不高兴。 下午的时候，王宏斌的媳妇开始赌气囔囔地准备包年夜的饺子。忽然王宏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起身去书房接电话，不一会儿王宏斌回到厨房，兴奋地跟媳妇说：“刚接了电话，是大老板的，让我年后去国内。” 媳妇放下手里的面皮问：“去国内干啥？” “代表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公司，与国内有关单位接洽，准备修从伯力到达庆甚至联通到燕蓟蓝的油气管线，这可是大工程啊，我可能要在国内工作几年。怎么样？” “太好了！我也能跟你回去吧。”媳妇也兴奋起来。 “当然，我们一家子都回去，我会去做母亲的工作，让她到华夏定居。” 媳妇不管手指沾着饺子馅，扬起胳膊抱住了王宏斌，叭地亲了一下，她结婚后，每年回国的天数有限，尽管伯力这里条件优渥，但还是有种孤离感，王宏斌身份不一般，大老板在国内更是显赫，如果老公能回国内工作，她也能衣锦还乡。 衣锦还乡啊，谁不期待？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严寒施工 王宏斌在家宠媳妇，绰号“汉武帝”的李汉武却在野外“享受”远东的严寒。 他此时在塔赫塔的建设工地上，正在监督混凝土浇筑施工。 华夏的除夕，节气上刚过了大寒，属于北方最冷的时节，而塔赫塔这里最低气温是零下28度，因为处在海湾的原因，这里比内陆温度高多了，同纬度内陆地区的最低温度可能在零下40多度。 即使如此，零下28度已经属于“严寒”。 气象上，人们制定了“寒冷程度等级表”，把气温从9.9℃到零下40℃以下分为了八级。 气温在-20℃至-29.9℃属于严寒，-30℃至-39.9℃为酷寒，-40℃以下属于极寒。 塔赫塔到马琳斯科耶这段管线工程，交给了金德摩尔公司。 自10月份中标后，这家公司一刻未停，立即组织勘测、绘图、制作施工方案，细化施工图纸。 到了12月份，施工方案获得各方面通过，为了保证工期，12月初就开始了场地平整、强夯施工，等到浇筑混凝土已经到了1月份。 这段时间，张琦、郑毅平、李汉武作为甲方代表一天未休，与聘用的项目管理公司负责人一起，在工地上督导。 此时的塔赫塔，积雪半米厚，除了工地周边一片洁白。 阳光斜斜地照过来，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员工们只敢把眼睛和鼻孔露出来，其它地方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严寒条件下进行混凝土施工，国内没有组织过，根本找不到可行的数据资料。 而实际上金德摩尔公司旗下这家建设公司也不行，他们作为承建方，更多的是担任了工程项目的垫资方和组织者，真正在这里进行施工建设的，则是那家枫叶国的公司。 枫叶国大部分国土在高纬度地区，这家公司的名字是Tenacity，英语的意思是坚韧，中文名字叫做特纳赛建设工程公司，这家公司积累了丰富的在严寒地区施工的经验。 特纳赛也曾参与投标，可陈立东只认山姆国企业，特纳赛没被相中，然而金德摩尔与特纳赛有过合作，直接把工程转包给了对方。 特纳赛在5年前的11月，曾帮助马加丹库巴卡金矿进行过建设施工，那时的温度已经在零下30多度。 超低温施工的关键就是保温措施和温度控制。 在特纳赛工程师的指挥下，员工们先建设了建材骨料加热场，安装了燃气锅炉，用预制板搭建了一个超大型的土炕，上边加上棚顶。 砂石等被堆在这个料场的土炕上，下层的空腔中，用鼓风炉吹入热气，是砂石料的温度保持在零度以上。 生产时，先对骨料进行搅拌，再从锅炉那边引入50度的热水，最后加入水泥，混凝土出机时温度保持在30度以上。 接下来拌合好的混凝土被迅速装上罐车，罐车也采取了特殊的保温措施，简单地说就是给外壁包裹了电热毯，然后多装快运，迅速送到浇筑现场。 浇筑现场也采取了电加热的方式进行保温：外墙支护的模具上被挂上用塑料布、棉被、电阻丝等材料现场制作的电热装置；在内部空间里点燃了燃气炉；在基础承台的地方，被插入了电极，所谓电极，就是一根钢筋，直达承台的底部，露出混凝土上的部分被接上电源，保持电力供应，持续提供热量，保证混凝土正常凝固，拆包时作为电极的钢筋直接留在混凝土里；被浇筑的混凝土中，预留了许多测温孔，有专人记录并控制温度。 从浇筑完成之后的10个小时为加热期，温度被加热到40度，并保持20个小时，最后是冷却期，温度慢慢地平稳地降低下来，在36小时后降低到零度。 在这里的施工的员工，有外方技术人员，更多是华夏员工，这里的劳务被发包给了华夏石油和天然气管道公司。 特纳赛公司对华夏员工非常满意，这些员工组织纪律性强，干活不晓得偷懒，对施工机械非常娴熟，绑筋、制模、浇筑等工序手到擒来，那些员工甚至有人懂得英语，能与特纳赛的工程师们对话交流。 混凝土浇筑养护期比较长，在零度之后的10天内还要进行封闭养护，温度控制在零下15度左右，正式拆除模板还要在一个月之后。 拆掉了模板后，将要安装设备，最后完成内外装修，等到设备调试，肯定到6月份了，工期从中标那天计算，只有8个月的时间，有这些华夏员工在，特纳赛的工程师们对在期限内完工竟然增添了很大的信心。 留下少量员工帮助那些技术人员看守混凝土养护工作，其他员工马不停蹄，继续实施管道架设工程。 从塔赫塔到马林科斯耶这100多公里管线，有一大部分架设在地面之上，跟公路并行，施工难度不大，但是在严寒条件下作业，对工地管理、现场焊接、员工防护都是一种挑战，特纳赛传授给了张琦他们许多经验。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华夏员工有的来自东华建设，有的来自涩北燃气管道公司，有的甚至是机器人，每名员工都经过专业培训和实践锻炼，这才能体现出高素质。 张琦和李汉武留在场站这边，他们已经将每天的施工过程都录了像，但是李汉武知道特纳赛的工程师们肯定留着不少手段，比如那些添加在混凝土中的防冻剂，拌合时由他们公司的人专门负责添加，事后连包装袋都给收走了，几乎没留下痕迹。 还有温度控制，测温、计数、甚至调整温度都由特纳赛的专业人员负责，数据被输入电脑后，每天出具报告，并随着当时的天气状况进行调整。 李汉武等人也在记录当时的温度，但究竟对方根据什么来设定温度，外行人并不清楚。 农历除夕，远东这边员工们在战严寒、抢工期，直到深夜李汉武还在整理资料，做着笔记。 大洋彼岸，太阳刚刚升起，三藩市安美森科技公司的餐厅里，从早上就开始准备，晚上华裔员工们将在这里开patty迎接新春。 餐厅里，从唐人街请来的厨师们正在研究如何弄出七个碟子、八个碗。 这是安德烈亲自交待过的，他说每年过年他都在南陈村吃陈爸爸鼓捣的七个碟子八个碗，不够数不行。 厨师们这才知道，这个老板是个华夏通，不容易唬弄，只是土洋结合、南北混配的话，怕是过不了关。 下午，餐厅这里举行了庆功会，安德烈热情洋溢地总结了一年来的工作，公司盈利超过6亿刀，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庆贺的数字。 而在他的讲话中，把成功收购SVG大说特说了一番，对主持SVG收购事务的林谷峰更是捧得老高。 安德烈的汉语说得非常纯正，他的酒量更加不错，晚宴从下午就开始，到晚上时安德烈已经喝得醺醺然。 临睡前，他在瓦尔克的提醒下，给陈树俭打了电话，用更加流利的汉语说：“陈爸爸，祝您生日快乐。” PS：520是爱爱节？海潮今天给隔离中的媳妇发了520大红包，书友大大们，你们的表现如何？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围脖上线 春节这天，陈立东跟孙婕身在燕京，也没地方去，只能挨个给家人、亲人打电话拜年，同时也收获了一堆祝平安、祝福顺、祝康复的话。 在这天的东华网上，满屏喜庆的颜色，早8点之后，网页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图标，形似金鱼。 有人以为这是个“连年有余”增加氛围的气泡，没想到点开后竟然打开了另一个网站。 网站的名字很奇怪，两个字：“围脖”。难道那个图标不是金鱼，而是用色彩斑斓的毛线织成的围脖？ 这个名为围脖主页面介绍非常简单：分享你想表达的，让全世界都能听到你的心声。 网站设置非常骨感： 顶部一排四个菜单，分别是：首页、视频、热搜、私信。 点开首页菜单后，出现关注、好友几个栏目，里边空空如也。 热搜里边已经有了几十条新闻，好多新闻都是央视新闻早报上的东西。 点开“视频”后发现里边有内容，内容是：陈立东给您拜年，祝您在新的一年里阖家幸福、万事如意。 噢，好长的题目。 视频画面中的陈立东穿着居家服，衣服是藏蓝色，带着亮纹，但这怎么说也是睡衣啊，你怎么就敢穿出来显摆，还是面向全国人民，面向全体网民？ 视频里陈立东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说了一通祝福、拜年的话，视频就到头了，总共不到一分钟。 八成是因为节省流量的原因，视频格式用的MP3，这种格式的内容你就是唱一首歌也用不了多少流量啊。 这叫啥？弄个网站就是为了让董事长在镜头前给大伙拜年？ 祝祖国繁荣、民族强盛，祝天下的爸爸妈妈永远年轻，祝东华的伙伴们财源滚滚，祝东华的员工收获满满...... 嘁，这些扯淡的话谁不会说？ 陈立东应该是瘦了，可能是没有打光的关系，镜头中的他有些憔悴。 东邪的粉丝、广大网友们发现，陈立东的右眼睑下出现了一道疤痕，而且非常醒目。 有人就想，什么亿万富翁，不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这副尊容还没我帅，那条蚯蚓一样的疤，太吓人了。 ......围脖，目前算是东华网的子网站。 就在这个月，东华网和鑫浪网正式获得燕京电信与信息服务业务经营许可证，被获准经营互联网信息服务业务，成为全国民营商业网站中首批获得上述许可的网站。 而这时的鑫浪，因为那斯克股市泡沫破碎，公司市值严重缩水，已经出现财务危机。 前段时间，鑫浪董事长专门联系了陈立东，请求资金支持，陈立东了解到鑫浪正在申请信息服务业务后，就把帮助东华网申请一张牌照作为投资的条件，没想到办成了。 就在前些天，陈立东将一笔2000万资金借给鑫浪，并在股市上开始收购鑫浪股票。 同时，东华网、佰渡网与鑫浪网三家进入蜜月，开始错位发展。 东华网开始转向，侧重金属、重工、材料、科技、贸易类的信息；鑫浪侧重新闻、财经、娱乐、体育；佰渡侧重搜索服务、实用信息、网络百科、电脑技术。 ...... 中午的时候，东邪又开始得瑟，在围脖上发了一组照片： 一张是跟孙婕在厨房包饺子的，一张是在公寓楼前小院子里放鞭炮的，一张拍的餐桌上的午餐。 也有人试着去点视频下边那个小方框，竟然是留言功能，跟论坛一样，有人就开始打字上去，然后被要求注册围脖。 围脖注册比较复杂，需要输入姓名、性别、年龄、所在省市、兴趣爱好......以及手机号码、隆兴银行卡号。 郑淑凤盯着这个页面，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输入了银行卡号。 页面上弹出：恭喜你，账号注册成功，请给自己选择喜欢的昵称。 郑淑凤输入昵称：“英子”，然后去陈立东围脖下面留言。 她打了几行字，然后回车，把文字发送出去。 只见网页上显示： 英子：陈立东是大***、是大***、是大***。 看着一溜星号，郑淑凤气得扔掉了鼠标，太无耻了！还能这么干，不是说给网民言论自由吗？这家啥？还有地方说理吗？ “围脖”这个网站，从陈立东提出创意，到发布上线上线，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其实就是做了个能发视频的大号论坛。 热搜眼下就是国际国内重要新闻消息，直接搬鑫浪的内容，请鑫浪小编们一稿多投，在鑫浪编审通过后，来围脖上发一下。 视频就需要有人带一下节奏，所以新春第一弹，就由陈立东自拍视频和图片发到网上来。 他做这个视频，初衷就是秀一下东华董事长的日常，让人们知道他们眼中的土豪也没啥两样，吃饭也要自己拿筷子端碗，吃饺子也要蘸醋配大蒜...... 在第一弹之后，很快就有人找来数码相机，随便拍点视频、图片发到了围脖。 自己也能拍视频、发消息，让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网民们看到，这可是自古以来第一次。 这种自媒体网站连山姆国都没有，后世那些脸书、推特、油管、照片墙，现在统统没有出现。 陈立东之所以迫不及待地把这个网站做出来，一个原因是跟传统媒体要话语权，华南商报很厉害？我用自媒体呼死你！ 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媒体有着非同一般的粘性。 只要围脖站起来，把大波网民黏住，将来就会成为大树，一棵难以撼动的大树。 据统计，到2000年华夏网民已经接近2000万，相当于一个小国的人口数。 这2000万网民可是文化程度、经济条件、活动能量都很高的那拨人，围脖上线，能让个人公开发声的网站，这些人来不来？ 肯定要来啊，晚了都不行。 网民们啥心态？ 某位国外回来的小明星看着丑不拉几的陈立东就来气：吃饺子蘸醋都发图片，我也在吃啊。而且，我家餐桌上还有五斤一个的龙虾呢；陈立东是两口子守餐桌，我们可是一大家子，热闹不？发上去、气死你...... 就是这个注册账号忒麻烦，还要手机号码和隆兴银行卡号，手机有，没有隆兴银行的卡。 其实早就想弄个隆兴银行卡，那个卡挺邪乎，能显示时间，还不收卡费，没有隆兴卡，都不好意思跟小伙伴出门。 一打听，隆兴银行要在初三过了才上班，啧啧啧，银行也放假，老百姓取钱咋办？ 哼哼，注册上围脖，先把隆兴银行节日放假的事情发上去，看看有人管没人管。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培养网红 陈立东刷着网页，看着自己那个视频下不断出现的留言中，夹杂着无数的星号......然后把电脑关了。 自媒体可是大杀器，后世吸引流量的主阵地。 在后世，围脖给每个人一个平台，网红、明星、电商，通过亲自参与、经营账号，形成了相当的影响力。一旦形成社交资产，有大量粉丝后，就可以变现，据说那些开直播卖东西的网红们一天收入上亿！ 在山姆国，那位后世网红大BOSS就喜欢用推特。 那时候，蓝星各国媒体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看那位大BOSS在推特上发了些什么，然后开始讨论，引出话题。 后来，推特把那位大BOSS的号给封了，于是他就下台了。看看，自媒体网站厉害不厉害？ 陈立东想：围脖被自己弄出来了，围信呢？ 要不要搞？ 要不给麻花腾留点？ 依着原来的性子吧，肯定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可是呢，陈立东过了一岁，又老了一些，也更加懂得：发展经济，真的需要车头带；每个人的成功都不简单，有些人注定要走上舞台中间，按都按不住，这叫历史的惯性。 随着经济全球化步伐加快，经济领域分工更加精细，东华不可能啥都占过来。 联合更多的朋友，打造庞大的产业链才能使东华走得更远。 总体来说，陈立东已经通过系统作弊式地获得了第一桶金，东华已经成为庞然大物，接下来没必要摊煎饼式地扩张，让人当作眼中钉就不好了。 今后几年，重点是把各个产业做精，把东华实业做强，攀登技术高峰，摘取产业顶端的桂冠。 至于陈立东自己，撒撒钱、耍耍酷，当幕后黑手，做牵线之人，是不是更有意思？ ...... 初一下午，孙婕和陈佳宁去逛街，陈立东想睡个懒觉，没成想下午竟然有人登门拜年。 来人是李丽娟和商国杰。 他俩是看到陈立东发的照片后才鼓起勇气来给大BOSS拜年。 李丽娟已经是东华电子的高管，高位截瘫的商国杰也被聘为东华电子客户服务部的一名专员，主要任务是给人上课。 高位截瘫的人如何教课？方法是通过网络。 这几年，华夏各地电脑辅导班非常火爆，教授开机、打开浏览器、上网发帖子这些东西，就有人花钱。 商国杰是燕京煤炭工业学校微机教员出身，对基础硬件和软件知识非常娴熟，讲课是没问题的。 时下，家用电脑加速普及，传统机型已经降到万元以下，各大电脑厂家开始加速抢占市场，使出各种促销手段，包括送优盘、送音响、送打印机、送软件包、送个美女...的桌面...... 东华电脑还多一项服务：送培训。 东华网在论坛上开辟了一个专栏，交给商国杰负责打理，并由东华电子支付一笔费用。 商国杰需要整理电脑硬件和软件知识，定期发到论坛，并负责回答网友们提出的问题。 在发布电脑知识，解答疑难问题的同时，商国杰要定期对东华电脑进行宣传，比如：东华电脑的机箱如何坚固抗造，东华电脑在机箱上加了USB插口和耳机插孔，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别的厂家要用这种设置，那得获得授权等等。 商国杰自己在家时用语音输入法打字，现在的语音输入法还很不成熟，商国杰要完成一个回帖就要鼓捣十几分钟，完成一篇千字以上文稿，往往需要半天的时间，一些生僻字、或者特殊符号的输入，要等着李丽娟回来后就帮他打字完成。 尽管如此，“商老师说电脑”已经成为一个比较火的栏目。 过年了，来看看陈立东，是商国杰的建议。 据说当年启用他们两口子，用真原型拍广告，以及开设“商老师说电脑”这个栏目，是这位董事长的建议，商国杰早就心存感激。 李丽娟还有些担心：“人家百亿富豪，这么冒失地过去合适吗？” 商国杰说：“没问题，我看他发视频和图片透露出一个信息。” “啥信息？” “他想做个普通人。” 李丽娟睁大了眼睛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视频里他穿着居家服，照片上也是不修边幅的大孩子。” 李丽娟想来想，还真是，自己的老师眼光就是不一样。 无线电小区与紫竹公寓属于同一地块、同一个小区，只是一个高档、一个中档，开发商也是一个。 俩院子中间有个小公园，没有其它隔离，溜达过去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当李丽娟用轮椅推着商国杰过去的时候，陈立东正在院子里跟孙婕打羽毛球，陈佳宁在一边看着。陈立东当然认识商国杰，毕竟商国杰和李丽娟也是东华电脑的代言人之一，拍过广告，上过央视。 看到他俩过来，赶紧请到客厅里。 一番寒暄后，孙婕带着李丽娟和陈佳宁去别的房间，讨论毛衣的几个针法，聊一聊女人间的事情，留下陈立东和商国杰在客厅里。 陈立东问商国杰：“你俩没回家过年？” 商国杰说：“今天中午在我父母那边，明天去隆庆，到丽娟家拜年。” 陈立东问：“复婚了吧？” 商国杰说：“又办了个证。” 陈立东又问：“咋不要个孩子呢？” 商国杰一愣，心想这位董事长的思维太跳脱了吧，不过还是回答说：“我这样，行吗？” 陈立东侧身到商国杰耳朵边问：“还有反应吗？” 商国杰犹豫了两秒，摇了摇头说：“早上有时候晨勃，但是不管用了。” 陈立东说：“可以穿刺取虫子，做人工受孕手术，没准给你来个双胞胎。” 见商国杰没有回应，陈立东又问：“你出事几年了？” 商国杰说：“快五年了。” 陈立东郑重地说：“国内医疗条件有限，你不如到国外去检查以下，看一看有没有机会康复，或者恢复一些功能。 如果恢复不了，也要趁着自己能造虫子，赶紧生孩子。” 商国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去国外治疗那要好多钱，我没打算再折腾。至于要孩子，万一我走的早，对丽娟也是拖累。” 陈立东赶紧打住，不让商国杰说下去：“哥，你说啥呢。我告诉你，高位截瘫的人长寿一点不新鲜。山姆国一些受伤老兵都能活到七老八十。 丽娟姐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千万不要瞎琢磨。 人生就是甘苦与共的一段旅程，区别是，有的人有旅伴、有知己，有的人没有。 你现在有丽娟姐在身边，比好多人要幸福。 你是丽娟姐幸福的源泉，你也要做她幸福的源泉，啥时候都不能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所以，该检查检查，该生孩子生孩子。” 商国杰可不简单，他是真Teacher，还被广大网友尊称为商老师，还是能把自己的学生忽悠成老婆的高手。 可你说怪不怪，在老板跟前，竟然发挥不出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大V开讲 初次见面，就被陈立东拎着教训，还谈及那么私密的问题，让商国杰纠结不已。 陈立东的训导，道理满满，无言以对下，商国杰只好说：“那我就试试。” “好。”陈立东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然后说：“你抓紧准备，我哥明天去山姆，你随后跟过去，争取正月里能过去检查。” 商国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说：“那个......陈董事长，其实我这次来，是来跟您请教个事情。” 陈立东将手里削好的苹果，用水果刀削出一片，用牙签插了送到商国杰嘴边：“先来一块。” 看着商国杰吃下苹果，陈立东说：“我也有事安排给你，唔...你先说你的。” 商国杰深怕再被陈立东带偏了，赶紧说正事：“中午时看到咱们东华的围脖了，觉得这个网站很有意思。 看完您发的视频后，我有个想法，可不可以将我讲课的内容录成视频发到围脖上？这样就能减轻我使用语音输入法的无奈了。 现在的语音输入法识别成功率能够达到八十五以上，但是那百分之十五让我非常难受。 另外，符号输入、换行等指令操作也有很多问题。” 陈立东拿起削好的苹果，砍下一块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我正想对你说这件事，围脖准备开辟一系列社区，包括专业知识、生活常识、时尚潮流、文化艺术、野外旅游......等一些栏目。 每个栏目都准备请一些人现身说法，或者讲述经历、或者进行点评、或者传授经验。 我刚才就是建议你选择一个社区开讲，把‘商老师说电脑’从文字版升级到视频版，并把它搬到围脖上。 这样的话你需要一个专门的工作室，组建一个团队，至少要招聘两名视音像录制采集和编辑制作人员，同时要添置一些专业的设备，还要......” 商国杰打断了陈立东的话：“那个...董事长，我想我不需要这些，我在自己家里架设一个DV就行，我看你早上发的那个视频就不错，应该是用DV录制的。” “我那个视频才几十秒，随便弄弄就上传了。 而你要讲清楚一个问题至少几分钟吧，你自己的状态，如何录制和上传视频？” “我让丽娟帮我弄。” “行了，你就听我的吧，这件事让东华电子的人来操作。 由他们装修专门的工作室，安排专业人员和专用的设备，你只负责讲你的课就行。 你至少需要两个助理，安排你的出行并辅助你讲课，你还可以指挥他们进行动画制作和PPT课件制作，提高讲课的效果。 将来我们要整合抖音、快手的一些功能......这个就没必要跟你说了。 你先抓紧办理护照，让丽娟姐陪着你去山姆国一趟，芝城有一个康复中心，你就去那检查。 然后早点回来，出了正月开始视频网课，我需要你做自媒体的典范和专业网课的引领者。” ...... 商国杰从陈立东那出来后，心情十分忐忑。尽管只聊了不到半小时，然后就被陈佳宁她们打断了，但是俩人聊的内容很多，自己要去国外看病、穿刺取精、让李丽娟生孩子，还要准备露脸讲网课，真有些紧张兴奋、踌躇满志。 这次过来，原打算表达感激之情，然后获得允许在围脖上发视频的承诺，没想到这个董事长这么霸道，给自己安排了这么多事情，不过......好有挑战啊。 围脖上线，准备开讲的可不只商国杰，还有东华系的几位大V。 比如小武、武文涛。 ...... 在翟华和李太顺的催逼下，武文涛将要就机械设计软件开讲，他准备教授的内容是关于SW软件的使用技巧。 SW是SoldWorks的缩写，SoldWorks在这里翻译过来是立体工程结构的意思，而它其实是一家专业的软件公司。 这家公司成立于1993年，坐落在山姆国的马塞州，专门负责研发与销售机械设计软件的视窗产品。 1997年，在东华高层会议上翟华提出东华应该组织研发一套汉化的计算机变成语言。 这项任务被交给了“二武”，目前有了些成果，比如对CAD之类软件的汉化处理和国产化定制。 这些年，CAD、CAE、CAM、PDM等类软件卖到华夏，都是英文界面，对方根本不提供汉化版本。 为啥？因为客户群体太少，不值得安排人来做。 东华自起步以来，就花大钱与蓟市大学/联手，由翟华等牵头开发工控软件，之后在各个领域都坚持软硬并重。 东华重工出售的成套设备都具有数控化、智能化的特点，控制系统都是自主开发。可以说，东华的崛起引领了工业设计、控制软件在华夏的推广和普及。 拿CAD软件来说，它最初是山姆国麻工大开发的交互式绘图系统，由Autodesk公司搞出了指令集和基础模块，提供给其它公司进行二次开发和专业定制。 平常说的CAD，是基于上述指令集开发的专业软件或文件，它可能是建设工程施工图纸、也可能是服装制版、还可能是机械模型。 为了推广使用这些软件，“二武”不得不拉起一支队伍，专门搞这些软件的汉化和国产化工程。 CAD之类的软件汉化，大体上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购买国外软件，然后加装一个插件，这个插件叫做“汉化包”，装完后就能把英文菜单、注释说明等变成汉字。 汉化包式地翻译软件会出现很多问题，一个是程序兼容性差，容易引起电脑死机，再就是汉化不彻底，容易在使用中出现莫名其妙的字符，给软件使用者造成困惑。 最根本的是，这样做相当于贴牌，或者刷油漆，变的是颜色，不变的是内涵，培养不出工业软件开发建设的队伍。 “二武”做的，属于深度汉化，就是把软件吃透，然后山寨一个汉语版的软件出来，接着在这个软件的基础上进行改造，让它更适合国内使用。 做到这一步十分不易，跟WPS与WORD的较量不同，因为这个时代，工业软件使用群体太小，全华夏使用这些软件的不超过两万人。 而且，还存在一个现象，就是会用软件的不懂设计，做设计的不会用软件。 好多工艺工程师属于六零后，或者七五前，上学时没有学过电脑，仍旧习惯于在绘图板上用铅笔和尺子写写画画，以我抬手就能划个圆而沾沾自喜。 而新毕业的专业大学生，在学院学设计时学了电脑，可是分配到工厂后不直接接触生产，理论与实践脱节，自然也玩不转。 所以，就得需要引路人出来教给大家怎么用，东华作为开路先锋，必须承担这样的职责，扮演引路人的角色。 对讲课的事情，大武对小武说：“老夫已经过时了，出头露脸这种事，你就上吧。” 武文涛其实不想经常露脸，他更喜欢运用机器语言架构一个新的世界。后来想，上围脖也好，正好借机推广自己的“E语言”话，肯定能够拉到更多的小伙伴。 李太顺也在备课，他使用工业软件也只有三年时间，但还是有一些心得。 拿SW软件系统来说，它是完全基于 Windows的CAD/CAE/CAM/PDM桌面集成系统，并且为客户提供二次开发的工具。 在使用这个软件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使用非通用零件的问题。 比如最近李太顺主持研制软包电池的涂布线，常常会需要使用各种小型轴辊，而系统中并没有这些轴辊的数据资料，软件使用者就需要做一个轴辊出来，并存入系统提供的“零件箱”中，其它地方再使用这种轴辊，就可以直接掏出来用。 总之，熟练使用这些软件，绝不是一蹴而就，软件提供者要培养、壮大自己的客户群体，还要教会这些客户能够使用这些软件，并根据客户的意见改进软件。 现在，东华已经开发出了基于SW的机械设计软件，并免费提供给了国内几十个机械制造企业和某些大学的课题组，接下来就要教会大家如何使用这个软件。 使用这些软件的单位，有做飞机轮船的，也有做冰箱彩电的，但是具体使用者，可能是纸上作图几十年的秃顶中年，也可能是新分配到设计室的某工大研究生，他们在单位也不清闲，不可能脱出身来办个班，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最现实的学习途径就是网络授课。 大年初一的晚上，李太顺斗志昂扬准备着自己的第一课，孙岚在卧室里保胎安胎。 另一栋房子里，温晓宇正在跟罗浩发牢骚：“唉，你说你们这个董事长，他咋那么多馊主意，找王庆来传话，要我们妇联去看望一下郑翠萍，还要带上录像设备，估计没安好心。” 罗浩皱着眉头说：“你这个，安排人去一趟就行，给我的任务才难弄。” “让你去干啥？” “让我去上边走动走动，看一看高层有没有想法来一场宽带大提速，这小子左一出、又一出，太难伺候了。” “要不你早点退下来，在家带孩子？” “拉倒吧，你又想当官了是吧？过两年再说吧。” “要不咱俩再要个孩子？” “不怕把你的官给撸了？” “傻瓜，去洗澡！”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草蛇灰线 晚上，孙婕踏上了电子秤开始每日一测。 陈立东凑过去想看看数值，被孙婕轰到了一边。 躺到床上，陈立东问：“肚子有点鼓，不会是有了吧？” “刚才验了，没戏。” 陈立东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最近吃的也不多，打球也卖力，不至于啊？” 孙婕蹭一下坐起来，摸着肚子，然后又掐了掐，感觉真的有了些赘肉。 “哎呀，这怎么办啊？” “给你提个建议。” “你说。” “你得动起来。” “还要怎么动？打球打的膝盖都痛了。” “打羽毛球很容易伤膝盖，好多羽毛球运动员都是膝盖完蛋不得不退役的，中年之后都得拿出大笔钱用在康复膝盖上。” “真的假的？你别吓唬我。唉......那我怎么动起来？” “旅游啊！天南海北的玩。” “嘁，我哪儿都不想去。” “你得去。其实还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安排。” “啥事？你说。” “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你知道咱是真的有钱，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善事，这样才能早日怀上孩子。可是我国内国外好几摊子的事，没空安排做慈善，只能由你来做。” 孙婕点了点头说：“我也在考虑这些，打算联系一下慈善协会，给他们捐款。” 陈立东松开手，思考了一阵子说：“我琢磨吧，这兼济天下的事情，需要你亲自操持，要不显得心不诚。” 孙婕哦了一声：“也行，我找希望工程基金会要单子，给那些贫困学生寄钱。” 陈立东转过身，揽住媳妇的腰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的孙娘娘啊，你要深入基层，体察民情，然后亲手帮那些贫困家庭摆脱困境，等他们念叨你是观音在世的时候，咱们的孩子就能降生了。” 孙婕睁大眼睛看着咫尺之间的爱人，似乎在询问对方是不是认真的。 陈立东用坚定的目光看过去。 孙婕回身关上床头灯，然后扎进爱人的怀里：“你的左眼贼一般的亮。行吧，答应你，元宵节过了我就来个全国游，去当观世音菩萨。” 当小两口沉沉睡去的时候，隔壁的陈雨茉正在上网搜索一些资料，电脑屏幕上是一份地图，那张图的坐标指向蜀省，汶山。 ...... 目前的网络授课，当然只能是录播，以时下的网络条件不是不可以搞网络直播，但是能看到的人不多。 围脖网上线后，开始正式招聘工作人员。 而之前的网站开发建设，除了“二武”参与之外，还从佰渡和鑫浪借了网页制作人员。 这次招聘，聘用的人员包括网站建设、维护、以及后续开发的数据员，还有广告策划类、音像制作、数码编辑类人员，后者将重点服务东华推出的几个大V。 围脖网的总部设在燕京，这里容易招聘到IT方面的人员。 围脖网负责人还没人选，目前由鑫浪代管。 鑫浪的一些人对围脖嗤之以鼻，这么个四不像，能干啥？ 鑫浪公司的某些人看好围脖，甚至有据为己有的念头，可是作为一个以视频、图片为主要内容的网站，需要租用大量服务器，以鑫浪的家底，花不起那冤枉钱。 这个正月，陈立东要求罗浩跟进华夏宽带网络建设的进展。 罗浩则更直接，到有关部门咨询：东华能不能成立自己的通信公司进行宽带网络建设？并以自己身为参会代表的身份联络其他代表，就加速华夏网络建设、降低上网费用写议案。 其实，他就是放个烟雾弹而已。 目前华夏的宽带建设对比发达国家只是慢半拍。 1999年，华夏开始启动村村通工程，其中就包括电话网、有线电视网、互联网。 2000年，全国完成光纤布网800万芯公里，今年计划完成1000万公里的目标。 估计到2001年底，就能完成骨干光纤网络的布设，在中东部地区，能够覆盖到乡镇一级，剩下的就是边远城市和农村边缘地区了，计划到2005年完成全覆盖。 当务之急是抓紧推进城域网建设。 根据罗浩了解到的情况，华夏目前互联网用户已经接近3000万户，这当然包括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等。 而绝大多数用户采取的是普通拨号，只能享用56K的带宽，扣除各种因素，平均只能获得3K字节的接入速度。 录制480P的MP4格式短视频，10分钟时长文件大小是8.5M，以3K网速下载的话，需要48分钟。 想看“商老师说电脑”、“小武开讲”、“顺哥带你学机械”的话，就得提前下载下来看。 想在网上看直播的话，要在各大机关和各大企业，有宽带接入的才行。 陈立东这个重生者看着视频播放器的进度条就难受。 他记不起当年能够上网看动作片是在哪年了，既然重生了，那就推动一下，重生不就是为了改变时代吗？ 其实，随着山姆、太阳等国完成光纤网的架设，华夏网民们也都在期盼更高的接入带宽和更低的上网费率。 时下，好多城市光纤已经进了小区，网速提升的难点在最后一公里，也就是入户这一块。 目前各大运营商都在算自己的小九九，是实行光纤入户，还是双绞线入户，或者继续使用ADSL接入的方式。 光纤入户，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用户接入带宽的问题，一根入户光纤能够支持10G入户带宽，障碍当然是资金投入太大，用户端接口昂贵，当前基本不会考虑。 比较现实的方案就是光纤到楼栋，双绞线入户，用户买张卡，就可以获得1M到10M的带宽。 ASDL接入，还是原来的电话线的方式，这是华夏电信准备采用的方式，只不过端口流量放大了些。这两年华夏电信已经搞了一些入户工程。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广电网的同轴电缆计入方式，但广电网要提供宽带数据服务，需要对它的设备进行改造，对于广电网来说有些难以承受。 四奶奶有话：“打骡子马惊”。 罗浩放出消息准备搞网络建设，确实让一些人担心，去年华夏放出了铁通，成为通信行业一匹黑马，要是再来个东华，又得切一块蛋糕出去，市场是有限的，被人拿走一块就少一块。 时下，不只东华，各个互联网企业也在呼吁网络提速。 陈立东之所以要催促网络提速，是为今后更好地应用工业助手系统布局。 他跟李恩宏说过，要搞个网络游戏叫做我的世界，这可不是开玩笑，甚至李恩宏都信了。 虽然现在互联网泡沫的危机正在山姆爆发，但有一个领域除外，那就是网络游戏。 在太阳国，游戏业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棒子国，游戏产业一度担负了振兴国民经济的使命，网游产值超过了他们引以为豪的汽车行业；山姆国，游戏产业已经超过了拥有百年历史的好莱坞电影产业，成为投资热点，据山姆发布的数据，2000年蓝星通过游戏软件产生的直接利润为1630亿刀，超过音乐、电影等传统娱乐行业。 随着网速提升，各大游戏商纷纷开发互动式的网游，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互动式的游戏，能够让全体网民成为肥羊，在沉浸到网游后他们不介意让游戏提供者剪光羊毛。 ...... 加速互联互通，还要加强硬件建设，比如服务器配置。 为此陈立东专门把电话打给了华威公司的刘成。 刘成已经从华威驻毛熊代表处代表升任公司全球服务部副总，听完陈立东的建议后，李杰振奋不已。 陈立东的建议是：“我现在有能力生产各种类型的服务器，我出设备，你们搞服务，我开价便宜点，要不要搞一搞大数据服务？” 生产各种类型的服务器，东华电子还不行，但是陈立东准备开黑了。 去年年底，連享与IBM联手，搞出了7款通用服务器、5款专用服务器和7款针对通讯市场的机架式服务器。 陈立东买来一批，让机械仆从分拆开来研究一番，发现里边的元器件也都是大路货，他随后运用研发平台进行了模拟组装，果然系统里出现了同类可兑换的服务器产品。 开黑的路子可行，如果华威能够开发出性能更优越的服务器，只要提供技术资料，也能通过系统平台消化掉，再通过设备兑换搞出来，这就是陈立东敢于和华威联手的底气。 据统计，到2000年，IBM占领了华夏服务器市场的半壁江山，华威所占份额不到15%。 华威正在开拓国外市场，但是国内业务始终是华威的基本盘，之所以被挤掉了国内市场的份额，就是因为IBM与連享携手，开发了适用于华夏的服务器产品。 如果东华能提供可靠性能的产品，华威不介意跟对方来一场竞争。 陈立东还有一条建议：由华威和东华联手，建立数据公司，为那些中小企业提供数据存储服务，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把中小企业发展成忠实客户，等他们业务发展起来后就有的赚了。 ...... 陈立东为啥要这么急切地提升网速，搞网络游戏？ 因为系统助手已经不再每年升一级，他就不能通过升级获得技术信息。 如果不考虑东华自研、购买、窃取到技术的话，系统平台在下次升级前，只能兑换1999年以前技术水平的设备，这怎么能行？ 所以他的想法就是开放系统研发平台权限，让那些科技大牛们通过游戏入口进入系统平台，在系统平台搞研发，他这个游戏GM就能通过后台获得技术信息了。 这叫啥？ 草蛇灰线。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伏脉万里 正月初九，蓝市晚报刊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说：王翠萍误服农药的消息传开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热议，更受到许多爱心人士的关注，蓝市慈善协会就收到了5万元匿名捐款。 这笔捐款特别注明，要专门用于缓解王翠萍的财务状况，帮助她一家人度过困难。 为了将爱心和温暖送给王翠萍，蓝市妇女组织和慈善协会的工作人员去了一趟滨海县孙集镇，探望了故事的主要人物王翠萍。 工作人员深入王翠萍家中，了解了这一家人的现状，并与王翠萍亲切交谈、问寒问暖，最后将全部捐款送交王翠萍。 工作人员还了解到，前些时间王翠萍受到一些人的挑唆，故意抹黑当地政府和有关企业，在当地社会中造成了不良影响。 王翠萍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懊悔，对那些趁人之危挑唆生事的人更是愤恨不已，她将协助有关部门调查事实，还社会公平正义。 有心人一看就禁不住笑，东华真是舍得，拿出5万元让王翠萍倒戈，这下子又有热闹看了。 很快，华南商报驻蓝市记者赵伟就受到了有关部门的传唤，请他就关于向王翠萍支付6000元好处费，指使其造谣生事、服药自杀、抹黑地方等情况作出陈述。 赵伟开始还想推搪，但是警方非常严厉地告诉他，王翠萍已经全部交待了。 赵伟问：“她交代不交代关我什么事？你们蓝市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办案民警说：“行了，你就来这一套了。 我们已经拿到了你跟王翠萍的通话记录，要不要说给你听听？” 赵伟问：“通话记录？你们这是非法调查！再说了，王翠萍是我采访的当事人，我和她通话不违法吧。” 民警说：“不止这些，她还把你交代他抹黑东华的那些话录了音。” 赵伟问：“录音？” 民警说：“对啊。” 赵伟问：“录什么音？她为什么要录音？” 民警说：“来，给你听一段。” 赵伟听完后王翠萍最后那句：“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英子，录下来了吧”之后就崩溃了，这农村妇女太狡猾了，怎么还能录音啊？ 民警似乎知道了他的猜疑说：“王翠萍的儿子在学英语，买了一个录音机，你去鼓动她陷害东华那天人家就给你用上了。行了交待吧，你给了王翠萍多少钱？” 赵伟分辩说：“没给钱。” 民警有些腻味地说：“是当时没给钱，可是你后来打款了，6000元对吧？” 赵伟快要崩溃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民警呵呵笑着问一旁的辅警：“录下来了吧？” 赵伟急眼了：“录什么？” 民警还是笑着说：“就录你刚才说的这句话。” 赵伟懊恼地说：“我这么说也能算证据？” 民警板下脸说：“不逗你了，告诉你，你给王翠萍打款是她本人说的，银行已经给我们提供了资料。” 赵伟哭了：“我这犯了那条法？” 民警吓唬他：“组织、策划、煽动、胁迫、教唆、他人实施自杀、自伤的，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四条的规定，以故意杀人罪或者故意伤害罪定罪处罚。” 赵伟大声喊道：“我没让他自杀啊？” 民警一字一句地说：“华南商报可是登出来了，王翠萍是喝农药自杀，说吧，6000块钱是从那哪来的啊？” 赵伟：“我！！！冤枉啊！” ...... 元宵节前，李恩宏再赴山姆，他将当场面试一批人员。同时还接受了陈立东的委托，将围脖这种网络模式弄到国外。 “围脖”俩字，在内行眼里以为它就是Web的谐音，这有啥奇怪的？ Web，全称World Wide Web，国内叫做互联网、也有翻译成万维网的。 Web三个字母，经常在文字中夹杂着出现，有时特指网站的网页。 用“围脖”两个字做网站，只用了谐音，汉语的意义体现不出来。 看人家“Blogger”，直译的话是网络日记，但是人们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博客。 博，广博；客，好客，欢迎浏览，这名字涵义深刻，比陈立东起名字的水平高多了。 而且在李恩宏看来，这个围脖网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这么一个东西弄它有啥意思？ 他这次去山姆，主要任务是面试一位搞超算的负责人，他也是被陈立东催逼的不行，大年初一陈立东就给他念紧箍咒，要他抓紧时间将超算工程师团队组建起来。 去年以来，山姆国互联网泡沫破裂，许多企业倒闭。互联网企业，不只有写代码的人员，还需要硬件工程师。 硬件工程师主要负责制定计算机组装计划，选购组装需要的硬件设备，并能合理配置、安装、保养计算机设备，安装和配置计算机软件系统。 李恩宏在山姆学习工作10年，人脉自然不缺，去年山姆一行，他就收集了一些这方面工程师的情况，面试了一些人员，可是那些人做小型服务基站凑合，找不到一个玩过超算的人员。 这次有人推荐了一个高手，他叫尤金.克拉姆.明戈。 从简历上的照片看，这位明戈是位非裔，十几年前就取得了计算机工程学士学位，一直担任IBM硬件开发实验室高级研究员，1995年参加山姆国ASCI计划，并曾经在SNL实验室担任SGI1200开发组组长，2000年从IBM跳出来，到三藩市担任环球电信工程部经理。 明戈这几年确实顺风顺水，去年能跳到环球电信任一个地区的工程部经理，绝对获得了一个肥差。 没想到来的时候好好的，一年后环球电信竟然会破产。 环球电信成立于1997年，它的电信网络联接全球27个国家的200多个城市，一直领导蓝星高速通信网络建设风潮。 这家公司一直在推进一项事业，就是在5年内投入150亿刀建立全球高速互联网和电话线。 谁也想不到，环球电信去年股价还在60刀以上，过了年已经降到了0.13刀，跌幅超过99%。 目前环球电信150亿刀的投资即将完成，却不得不提交破产保护。 在破产之前，环球电信已经进行了一场大裁员，超过3000多名员工被淘汰，明戈因为入职年头短，也在淘汰的行列。 更糟糕的是，明戈曾经把家里全部财产余额拿出来，买了环球电信的股票，现在如同废纸一般。 还好，他的一位好友打电话告诉他：“赶紧带上求职资料去安美森科技，那里在招募硬件工程师，以你的水平，年薪能到10万刀。” 李恩宏在一堆应聘资料中，选择了这位黑人工程师，看重的就是明戈在IBM的工作经理。 见到人后，李恩宏问明戈：“能去华夏工作吗？” 明戈回答说：“没问题，我在1993年就曾在华夏工作一段时间，噢，因为只有6个月，所以没写进资料里边。” 李恩宏说：“由你组建一个团队，架设一台超级计算机，你能完成吗？” 明戈问：“超算？是新的项目吗？” 李恩宏摇了摇头：“不，它的水平相当于ASCI红色。” 明戈想了想回答道：“我想我能够完成。” 李恩宏递过来一张协议书和一本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签上你的名字。” 明戈结果两份资料，一个是聘用合同，一份是保密约定。 接过保密约定后明戈问：“是服务军方吗？” 李恩宏笑着说：“不，就是民用，我准备用它做搜索引擎，只是我们不想外界知道这台超算的具体架构，需要一段时间封闭它的消息。” 明戈也笑了笑，心说自己都快破产了，还操那份心干啥，于是拿起笔签上了名字。 李恩宏收起两份合同，然后说：“欢迎加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佰渡公司超算运营部经理，从你刚才的表述看，你应该需要一笔资金用于支付账单。诺，这是一笔安家费，并不在约定的工资之内，如果还有困难，你再联系我。” 明戈结果支票一看，两万刀，登时心花怒放，嘴上赶紧说：“谢谢老板。” 李恩宏站起身说：“如果你现在就能上岗的话，这里就交给你负责，把我眼前的这些档案审核完，挑出你需要的人员，然后组建一支团队去华夏，把那台超算运行起来。” 明戈也站起来嘴上说：“谢谢。我现在就可以工作。噢...我想确认一下，我以前的同事是不是也能加入进来？” 李恩宏点了点头说：“这个没问题，不过他们同样需要签订保密协议，我们那边希望越快越好，你要找到足够的人手才行。 哦对了，你要告诉招聘的手下，在那个项目之后，你们还会继续新的项目。” 明戈眼睛一亮，有工作才好，他顺口问道：“那是什么项目？” 李恩宏说：“我们准备建设一个网站，它的名字叫做‘Twitter’，按照某位老板的想法，它需要在全球布局，建设数据中心，需要安装大量服务器，这些没问题吧？” 明戈开心地裂开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您放心吧。” 数据中心，英文简称IDC，是全球协作的特定设备网络，建设数据中心的目的是把用户的内容或应用服务以更快的速度，安全、稳定地传递到使用者，明戈在环球网络干的就是这个。 华夏自1999年底世纪互联运营的华夏第一个商业互联网数据中心在燕京正式投入运行以来的一年多时间里 ，全国有30余家IDC公司进入市场运营，仅燕京就有 20多家公司与IDC有关。 根据所罗门美邦投资中心的数据显示，亚洲互联网数据中心的市场在2000年投入了9亿刀，2005将达到达到44.5亿刀，2000年华夏IDC投资1.3亿刀，到2005年将达到7亿刀。 大数据中心建设，属于重资产行业，不仅要投入成千上万台服务器、路由器、光模块等硬件设备,也要对操作系统、散热系统、防火墙等基础设施管理等进行投入，还有较高的场地、运维成本。 就现在来说，玩大数据中心，绝对是一片蓝海，但是它对选址有要求，一般来说，大数据中心必须建在地理环境稳定，自然灾害社会争端少的地区，且是通信网络的关键节点，在主干光纤附近。 所以，这种设施也有抢占先机的问题，用四奶奶的话说，谁抢头里是谁的。 哦，大数据中心还有条硬件，它附近必须有充足的、可靠的电力供应。 这条对陈立东来说更不是问题了，自己手里有超级电池，还可以玩光伏发电，如果当地电力不足就更好了，燃气电厂要不要？LNG储罐呢？给你来个一条龙，保证把这个城市的数字化水平推上云端。 云端懂不懂？ ...... 对陈立东这些操作，李恩宏看不太懂，但他发现这小子出手，看似在边角落子，但有种高手出招，伏脉万里的感觉。 唉，打造世界第一的超级搜索引擎，绝对离不开大数据建设，总之这条大腿，得抱。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西行助学 围脖网，看似参考了博客的风格，把论坛做成网站。 但博客从去年开始进入华夏，也只是挂在各大网站上，并没有发展起来。 1993年6月，最古老的博客原型——NCSA的“What's New Page”网页出现，主要是罗列Web上新兴的网站索引，这个页面从93年6月开始，一直更新到1996年6月为止。 1999年，Peter Merholz以缩略词“blog”来命名博客，成为今天最常用的术语。 从国外博客发展的情况看，许多博主不只是在写网络日记，还经常“开车”。 “开车”也是陈立东发明的网络用语，特指讲黄段子，以及发链接、发动作片资源的行为。 这个年代，歪果仁在网络上开车是非常猛的，基本上都在博客上。 那些博主们把日记写的非常生动，情节描述详细，语言泼辣大胆，如成人小说一般，有时还会发图片上来，让人不敢直视...... 以时下国内的环境，博客在华夏不敢走得太远，直到几年后有位“木子美”出来，才掀起了一场波澜。 对这些情况熟知的人猜测，围脖网不用“博客”而是用“围脖”两个字命名，“博主”也被改称“脖主”、大V，大概就是因为陈立东嫌弃国外的博主们没下限。 ...... “围脖”网上线后，这个以自身体验为中心的模式，以“随时随地发现新鲜事”为口号的网站，立刻得到了广大网民的参与。 首先，围脖上的热点新闻与其它网站不同，它开通了留言功能，留言等于评论。 传统媒体有自己专门评论员队伍，而在围脖上，全体网民都是评论员，大家不论贫富贵贱、职位高低，都可以就某一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赞成还是反对全由我心，当然要是开骂的话，就只能显示一连串的星号了。 比如最近围脖转载了人民网强国论坛上的一篇文章《铁路，你究竟怎么了？》，反映一位旅客春节假期过后返岗，在火车站购票时的遭遇。 这篇文章在原网站反应平平，但偏偏在围脖上出现了围观效应，有的网友留言叙述了自己购票的过程和体验，有人开始提出这样或那样的建议和意见。 这个热搜被铁路部门领导看到了，并及时进行了调查处理，结果也在各大网站进行了公布。 人民网的评论员发帖说：网友的热议引起某部门主要领导的重视，这在网络媒体上还是第一次，这再次证明在论坛、围脖上反映社情民意、实施舆论监督的功能，我们愿以此为良好的开端，同鑫浪、佰渡、围脖等网站携手，与广大网友一起共同搞好网上的舆论监督。 人民网可是官网，它对围脖的肯定，为围脖带上了光环。 以往普通百姓的投诉批评或问题反映能够得到领导的重视往往是靠主流媒体，比如《热点追踪》这样的栏目，而围脖网的热搜有成为一个重要阵地的势头。因为，围脖热搜有一个非常公平的机制：它有当日、本周、本月热搜排名，能成为“热搜”的话题，唯一看的就是流量，谁被网友们评议留言多，谁就成为热搜。 现在还没有“买热搜”这种现象，即使有，买流量的人也得考虑，需要花多少钱才能让土豪办的网站刷流量。 视频板块也因为一条短视频火起来，这条视频事后被称为“沪市煤气罐”事件。 事件的过程是：在沪市某条街道上，一个商铺的煤气罐因使用不当起火，起火的煤气罐被店主扔到了街道上然后打了119，煤气罐躺在地上，阀门处喷出的熊熊火焰接近两米长，随时有爆炸的危险，而这时一个路过的小伙子冲上去，徒手关掉了阀门，火焰随即消失，免除了一场灾难。 这个情景，被一位旅游者用DV录下来，然后就在附近的网吧，将视频发到了围脖。 煤气罐事件发生半个小时候后，就被亲历者发到了网站，体现了新闻的及时性。 这条视频被列入当日热搜，网友一开始都在称赞那位见义勇为的小伙子，很快就变成关于“煤气罐起火，能直接关阀门吗？”的讨论。 国家消防总局看到这条视频后，紧跟着制作了几条视频发到围脖，视频由消防战士录制，内容就是关于安全使用煤气罐以及煤气罐起火后处置的方法。 消防总局的做法得到了广大网友的称赞，再次上了热搜。 这还没完，随后不久，有网友爆料，那位挺身而出、临危不惧、及时关掉“沪市煤气罐”的小伙子被人找到了，他叫宋志刚，本身就是一个消防员。 有好事的网友跑到沪市某消防支队，看到了宋志刚的照片，他在2000年度被评为先进工作者，照片就被贴在橱窗上。 于是，以宋志刚为代表的消防战士被网友们誉为新时代“最可爱的人”，上了热搜榜单。 国家消防总局随后在围脖上注册了账号，昵称就是自己的名字，然后开始用短视频的方式普及消防救护知识，开始是录制短视频，后来又用上了Flash，有心人猛然醒悟，新闻热点可以这么弄，短视频可以这么玩。 正月过后，围脖上还有一个内容慢慢热起来，脖主是“希望工程基金会”。 希望工程是以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少年儿童为目的的一项公益事业，宗旨是建设希望小学，资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重返校园，改善农村办学条件。 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都是年轻人，这次他们发起了一次行动：去西部，用第一视角直面贫困山区的儿童，一路视频将发到网站，由网友们评出希望小学的选址。 他们在围脖上定期发布视频，视频主题叫做《西行记》。 第一期的视频是集合出发，一群年轻的小伙伴在基金会楼下集合，围着希望工程旗帜合影，然后高喊口号“捐出一份爱心、奉献一片真情，希望工程西部行，出发！” 《西行记》第二弹，发布在五天后，视频地点在蜀省北川县海元村小学，这里是已经建成的“汉龙希望小学”，三层楼的新教室窗明几净，孩子们书声朗朗，操场及配套设施都很不错。 校长介绍说汉龙集团的员工们又捐款10万元，帮助学校建设一座计算机网络教室，率先在全县开设信息技术课。 短短5分钟视频显然是剪辑过的，视频聚焦在校长、教师、孩子们身上。 最后基金会的一位小姐姐才站在镜头前面说：“从大家的眼角眉梢洋溢的笑容，能感觉到希望工程带来的不只是新校舍，还有他们那份对新生活的向往......” 《西行记》第三站，转到了汶川县的秀水镇小学。 这所小学有50名教职员工，近500名学生，学校领导和师生代表热烈欢迎了希望工程的工作人员。 小学的主教学楼是一栋五层单面结构的建筑，修建于80年代初期，学校校长当然知道希望基金主要是用来建学校的，当工作人员问及建筑的安全情况后，赶紧说当年建校时，请的县建的队伍，都是框架结构，打了地梁和圈梁，楼板用的是预制板。 大伙看完学校后，在一楼的活动室里进行了捐赠活动，由工作人员为20名贫困学生捐赠了学习用具和助学金。 网上的视频也到此为止。 其实，如果只是这些内容，肯定不会有网友过来留言。 关键是希望工程“西行记”这个二十几人的团队中，有位特别人物：东华实业集团董事长的夫人，孙婕。 视频从未介绍参与者的身份职务，孙婕穿得也非常普通：羽绒服、牛仔裤、旅游鞋，跟所有人一样，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围脖，在人群中也是处于随行者的状态。 但是架不住有心人啊，视频发到第三弹的时候，就有人来希望工程基金会的围脖下打卡。 留言的内容各式各样，有叫姐的，有叫老板娘的，也有称呼孙女士的，好多东华的员工在那起哄架秧子：为老板娘点赞，需要掏钱建学校的话，我割腰子也得干。 这天中午，西部行的队员们被安排回县里吃饭，用餐时孙婕跟陪同的教育局领导说：“我准备继续看看这里的中学，如果可以的话，东华准备把县里的学校全部翻建一遍。” 教育局的领导被弄懵了，还在纳闷：难道这位东华的老板娘在汶山有亲戚？ 基金会的同志们也有点纠结，选址建校，应该交给网友们评定，于是在去中学的路上基金会的领队过来善意提醒说：“小婕，如果在汶山投资太集中的话，市里恐怕不好协调，我们对网友也没法交待。” 孙婕微笑着说：“吴部长，第一站来汶山是我要求的，之后的行程我听你安排。 这里的事情会有公司的人接手，不管算不算希望小学，东华都要把这里的学校翻建一遍。 因为东华准备在汶山建矿山办铁厂，这些孩子没准就是东华职工的子弟。” 吴部长讪讪地不再言语，心说：你有钱，你有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投资汶山 为啥要翻建汶山各所学校？书友大大们大概都清楚。 为了不让媳妇和公司员工们说自己脑残，陈立东竟然想出了在汶山投资的办法。 这个理由似乎很有道理。 汶山成了东华的产业基地，学校里的孩子们就成了东华员工的子弟或者未来的员工，让他们学习环境好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但凡事有攀比，比如安苏就有意见。 在听说陈立东打发自己媳妇跑到川西市，亲自推动希望工程，准备在当地大建学校的消息后，专门跟陈立东通了电话：“小陈，秦省也属于西部贫困地区，要不要把秦省的中小学校翻建一遍？” 陈立东敷衍说：“建，都要建，不过咱们得慢慢来，我们先安排条件最差的地区、翻建最差的学校。您说呢？” 安苏不听他这一套：“秦西一些地区条件很艰苦，既然集团出资搞希望工程，不能厚此薄彼吧。” 陈立东说：“安姨，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安苏继续挤兑他：“你是董事长，你是当家的。 现在韩江市的领导就在找我呢，东华好多员工家在韩江，是不是也要把这边的学校建一遍。” 陈立东继续敷衍：“也不是不行，在汶山建学校用的是孙婕的私房钱，在韩江的话，要不用我爸的私房钱。” 安苏听到这里，啪一下把电话挂了，这小子说话越来越会兜圈子，自己这电话打的，简直自投罗网。 老陈家掏腰包助学，安家人旁观？ 安苏拿起电话又给温晓宇打了过去。 温晓宇听完姑姑的话后，尴尬地说：“罗浩的工资在我手里，一年有几百万，可你们娘俩的钱，捆一块，也盖不了几所学校啊。 这事就不能跟他陈立东比，我听罗浩说过陈立东这么多年根本没从东华集团拿过钱，包括工资和分红都在公司账上，都被罗浩直接划到新的项目上了。 但是那小子还有别的产业，毛熊熊岛那边好多个工厂，鹏城的电池厂是他和他小舅子投的钱，都是摇钱树。” 安苏放下电话寻思了一番，她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自然懂得舍家纾国非长久之计，不能作出这样的表率，思考一番后她也作出这样的安排：自己和罗浩一人捐一所希望小学，然后安排家在韩江的员工资源捐资助学，普通员工捐款最好不要超过1000元。 ...... 孙婕在汶山那天晚上，川西市领导也赶了过来，为基金会的同志们举行晚宴，孙婕和基金会的吴部长被安排到了主桌，这一桌还有一位客人，东华实业集团总工程师张兵。 吴部长霎时明白，市里领导百分百是冲着东华投资来的。 落座后，孙婕问：“张哥，看得怎么样？” 张兵说：“还行，矿区离着县城不算太远，交通还方便。从资料上看，储量还有2300万吨，开采十几年没问题，就是这里的地质条件差一些，尾矿库坝有坍塌的危险。” 张兵说的是汶山县的茅家岭铁矿，1978年建立了矿场，由蜀省冶金局组织开采，现在已经处于半停产状态。 停产的原因主要原因是尾矿库存在较高的风险隐患，去年雨季出现过泥石流，差点造成人员伤亡，今年4月底前必须拿出钱来整改。 在去年10月，市环保局提交的报告写到：茅家岭铁矿，存在大量矿渣堆放，严重地破坏了矿区的生态环境，导致水土流失严重，地表及植被遭严重破坏，土壤、地下水、空气遭到严重污染；弃渣场是松散堆积体，边坡稳定性差，持续暴雨将造成滑坡和泥石流，势必对矿区居民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威胁；巨量的土石堆积体裸露式堆放，将是一个长久的水土流失源，增大了汶山县地区的水土流失量，也增大了岷江和长江上游泥砂含量...... 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铁矿才被叫停。 处理这个尾矿，需要加固库坝，投资概算200万元，虽然不多，但是矿区这几年的利润全交给了国家，现在生产经营又举步维艰，根本没有余力自己掏钱干这件事。 茅家岭铁矿的矿石经过精选之后，出售给潘钢，市里领导春节前去找过潘钢所属的蓉城钢铁厂，但对方表示：这个矿的铁矿石品味太低，公司照顾它运营了这么多年，一直高价收它的矿，其实这么下去还不如把它关了。 于是茅家岭铁矿真的就被关了。 关了矿，不等于溃坝、泥石流的风险就消除了啊，于是市里想让县里掏出200万来修尾矿库的坝体，同时矿上的员工也要发基本工资维持生活，这都是押给县财政的负担。 汶山是小县，财政收入只有几千万，掏几百万处理这个问题，还真不容易调整预算。 正在这个当口，张兵就过来了，然后东华董事长的爱人也来了。 现在汶山被两个馅饼砸中了：东华既要收矿建铁厂，还要掏钱修学校，县里办好一件事情就行，就是出地。 建铁厂需要出地，建学校也要出地。 这都不算事，汶山被夹在山沟里，平整地块一分没有，但是只要东华能够在山坡上建铁厂、盖学校，要多少地给多少地。 那么这个矿到底怎么样呢？ 茅家岭铁矿之所以进入陈立东的法眼，还得感谢网络、感谢鑫浪和佰渡。 为了寻找在汶山投资的项目，陈立东先用佰渡搜索关于汶山的消息，发现一条去年6月份的新闻： 内容不长，具体是：据我网驻蜀省记者站发来的消息，2000年6月25日，蜀省川西市汶山县茅家岭村附近发生山体滑坡，导致受灾区域道路封闭，附近主要电力和通讯线路也遭受破坏，电力和通讯中断。高压电缆受损，致使茅家岭铁矿矿场工地完全停电，当地物资供应也受到影响。记者为此专门致电茅家岭铁矿的下游企业潘钢蓉城钢铁公司负责人，该公司负责人表示：茅家岭铁矿为当地国有企业，并非蓉城钢铁所属，其产能有限，约占蓉城钢铁矿石采购的十分之一，蓉城钢铁目前矿石储备充足，未来将通过其它渠道增加矿石采购，此次茅家岭附近山体滑坡事件不会对蓉城钢铁的生产造成影响。 ...... 鑫浪刊发这条消息，或者说蓉城钢铁通过鑫浪发布这条消息的目的，是告诉客户不要恐慌，我们生产没问题。 而陈立东则盯上了这家铁矿，再找人一打听，茅家岭铁矿就在汶山县城边上，附近有国道，交通也算便利，附近还有一座水电站，其它配套条件也凑合。 而张兵过来，就是落实收矿计划，张兵与县里主要领导到矿场看了看，并拿到了矿场的资料。 这座矿，铁矿石品味不高，平均含铁量甚至不到30%，但这里的矿石有个特点：富含锰和钛。 如果加大投资，形成选铁、炼铁、炼钢，再拓展到冶炼锰和钛，这么一条产业链是比较合适的，因为锰和钛的冶炼，都可以使用电解法，而汶山这里有一种资源非常便宜，那就是电价。 岷江沿线已有几座水电站，川西市领导向张兵介绍说：“我们这里水电资源丰富着呢，即使在岷江上也可以再建几座水电站，一滴水可以发十几次电呢。” 各位书友大大，你有没有从小被教育节约一滴水、一度电？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滴水跟一度电有什么关系？ 海潮在这里科普一下。 每吨水每米的势能为9800牛顿，假如1吨水从100米高的地方冲下来，每吨水能做的功为98万焦耳。 1度电等于360万焦耳，每吨水从100米高空冲下来带动发电机转动，能发电为0.27度电。 对了，这个0.27度电是理论上的数值，考虑水轮机效率、发电机效率，实际发电的输出还要打个折扣。 据说，大型发电机组的发电效率是90%，中小型机组在75%到85%之间。 再来看一组各种发电方式效率对比分析的数据。 光电转换效率是多少呢？一般的太阳能电池板发电效率是13%到18%，实验室数据能到20%，都是往大里宣传。 传统风机发电，风能转换效率是47%，据说有人正在研究更高效率的风机，实验室数据是80%，大概也是扯淡。 火力发电呢？不管是烧煤、烧柴油，还是烧天然气，都是用烧开水的方式获得电力，效率大概是45%到50%。 还有其它一些发电方式，比如氢气发电、锂蒸汽发电，据说效率很高，危险性更高，还有一种方式叫做：用爱发电。 这个海潮没研究明白。 书归正传，蜀省这里还有一种资源，就是天然气。 蜀省是个大盆地，盆地最容易储藏油气资源，所以蜀省是华夏有名的气都，另外几个气都在哪？塔克拉玛干、柴达木、渤海湾。 渤海湾也算盆地？当然，只不过深了点，海平面下36米。 水电加燃气电厂，能够有效提供可靠的动力保障，这也是东华投资的方向。 近两年，锰和钛的价格涨势不错，锰的价格每吨超过了6000元，钛的价格已经突破7万元，都是紧俏的金属，对陈立东来说，要获得这些金属就是动动系统熔炉的事情。 当前，市里和县里都急于将茅家岭铁矿脱手，很快准备发布拍卖公告，东华这边准备由金山钢铁厂参与投拍，取得茅家岭铁矿的采矿权、资产所有权和使用权。 张兵刚刚把金山钢铁厂、益昌铁矿、小厂金矿、小龙河水电站等一摊子产业架上正规，现在又不得不跑到蜀省，真有一种劳碌命的感觉，不过想一想陈立东这时竟然在冰水里泡着，心里竟然平衡起来。 没错，就在昨天，陈立东在围脖上发了自己的动态：龙岛开发，淦！ 视频有两条，第一条是誓师动员，视频只有几十秒，拍摄者龙岛的灯塔下，对面是穿着东华统一工装，并套上鲜红色救生衣的建设工人。 陈立东站在边上，有几个人正在向员工们进行动员。 第二条视频，是下水干活的镜头。 几条玻璃钢做的施工船被推入水里，工人们将仪器设备、定位的浮漂、施工材料分别装进不同的船里，他们已经穿上齐胸的皮衩，开始下水推着船前行。 春海料峭，海水冰凉刺骨。 有人赞叹，东华人不简单，敢于战天斗地，艰苦奋斗，有我们老一辈的风范。 也有人吐槽：东华够狠的，逼着员工在这种环境下干活，给大伙开多少钱？ 还有人爆料：第二艘船那个推船的是不是陈立东？董事长下水干活？秀呢吗？疯了吧！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相变材料 淦是什么意思？ 许多人去查字典，于是得到以下知识： 淦，汉语字，读音为gan，总笔画数为11。基本意思是水渗入船中。出自《说文》段玉裁注：“水入船中，必由朕(舟缝)而入，引申为捕鱼或打渔。 行了，淦字意思查明白了。 陈立东用这个淦字，大概是说龙岛环境恶劣，风浪颠簸，海水灌入了船中了吧。 不过看陈立东的围脖号发送的视频，那些船稳稳当当，没有风大浪急和倾覆的危险。 工人们穿着水衩推着小船在水中行走，慢是慢了些，但并没有危险紧张的神情。 船体确实深入水中，说明载重够多，海水没过工人们腰部，走动时必须小心翼翼，否则海水激荡起来，很可能流入水衩，打湿身体。 这时六九刚过，海水冰凉刺骨，按说在海水里泡着，即使穿着橡胶水衩应该会浑身哆嗦，脸色发青，可是视频里员工们的表情都很正常。 有心人盯着镜头里的陈立东，他旁边竟然有两个眼镜先生。 董事长作秀，还拉了其他高层下水，这是不是陪太子玩耍？ ...... 其实，这是一次海上测量施工，工人们也不是普通的农民工，而是有海上测量经验的技术人员。 他们每走一段距离就用GPS定位一次，然后在准确的点位抛下浮漂，为即将开始的通岛公路施工提供指引。 下水的“闲杂人等”确实不止陈立东一个，其他的“眼镜先生”，其实是燕京化工大学相变材料项目组的老师和学生。 这个时代搞科研的老师还是很拼的，追求科学高峰、实现华夏四化，那种被印在骨子里情怀还没被磨蚀掉，比如陈立东身边这位。 这位叫做王晓川的研究员带着学生们亲自下水，正在体验相变材料的调温保暖作用。 所谓相变材料，是指温度不变的情况下而改变物质状态并能提供潜热的物质。 转变物理性质的过程称为相变过程，这时相变材料将吸收或释放大量的潜热。 这种材料一旦在人类生活被广泛应用，将成为节能环保的最佳绿色环保载体，在华夏已经列为国家级研发利用序列。 相变材料的应用，最早是在航天领域，山姆和苏熊的科学家们首先研制出相变材料，这些技术一直处于垄断地位、保密状态，华夏也是在进入21世纪后，才开始加速立项科研。 目前这个领域取得较快进展的是水木大学化工学院，不过东华系似乎与水木大学不怎么来电，之前还发生过关于知网的争辩，水木大学的一些人对东华想办知网进行过冷嘲热讽。 后来有人也问过陈立东，为啥东华体系内没有水木大学人。 陈立东自嘲地说：“我们东华是乡下野小子，人家水木大学是倾城的小姐，我们高攀不起。” 说起来，能“请”到燕化的师生们，在“春潮”涌动的渤海湾进行相变材料的实验，源于陈立东的一次偶遇。 紫竹公寓南边就是燕京化工大学的西校区。 顺着紫竹公寓东边那条小路向南，有好多卖早点的铺子和摊贩，路的东侧就是燕化西校区的食堂。 这天早上陈立东起来遛弯，并准备买些早点带回去，闻着味道就过去了，走着走着就进入了人家大学的校园。 没错，燕京化工大学西校区是一个开放的校区，某些建筑与周边的民居混在一起。 西校区的的建筑相对老旧，缺乏现代化的气息，这里的学生们似乎不多，也可能他们都没有早起的习惯或者夜猫子居多，校园里显得比较冷清，只有篮球场那边有些动静。 陈立东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声音，扭头看时，只见一个人蹬着三轮车从身后过来，三轮车后边的车厢里是好多瓶瓶罐罐，道路有些坑洼不平，瓶瓶罐罐相互碰撞发出很大的响动。 车子从陈立东身边驶过去没多远，颠簸了一下，有几个瓶子竟然从车厢里掉出来，滚到路面，其中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瓶子竟然破碎开来。 骑车的人停住车，回身捡拾掉落的瓶子，当去拿那个破碎的瓶子时，不小心被玻璃划了一下，手上渗出殷殷血迹。 “没事吧？”陈立东走过去问对方。 “没事，这些是相变材料，无毒无害，不要紧的。”对方是个中年人，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破旧，一边低头查看手上的伤口，一边回答着陈立东的问话。 陈立东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对方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眼前这个人，相貌普通，但神情有些晦暗。 陈立东开口问：“相变材料是做什么的？” 对方用纸巾擦了擦伤口，然后把那些碎玻璃捡到纸巾上，准备用纸巾包起来，可是纸巾有些包不住。 听陈立东问，这个人直起腰，用略带秦腔的口音说：“这些材料具有温控、储能功能，宇航服知道吧，就添加了相变材料。” 陈立东看着车厢里瓶子中那些东西，白的、黄的、蓝的、黑的，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些是开颜料铺子的，没想到还有“相变材料”的说法，而且是做宇航服的。 那些瓶瓶罐罐，立刻高大上起来。 可是眼前的情景怎么也跟高大上联系不起来，破旧的三轮，落魄的中年，破裂的瓶子，满地的白色粉末...... 这时艾德蒙走过来，递过来一个矿泉水瓶子。 中年人接过来，把洒落的粉末用手捏起来，装进矿泉水瓶子里，那些碎玻璃被捡拾路边一棵树下，应该会有环卫工人打扫掉。 中年人将矿泉水瓶子放回三轮车厢，陈立东说：“你骑上去，慢点走，我在后边扶着。” 中年人说了声谢谢，然后骑上车慢慢前行。 “您这是在搬家？”陈立东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中年人似乎在自嘲说：“哈哈，我的项目被拿下来了，实验室要让给别人。我得把这些东西搬到宿舍去，省的被人当垃圾给扔了。” 陈立东调侃了一句：“这么好的项目怎么拿下来了？” 中年人说道：“好什么好？好东西做出来也不见得有人。我们的航天员到外太空行走，估计要猴年马月去了。到时候肯定跟我没关系了。” 陈立东不知道杨伟啥时候上的太空，也不记得到翟刚出舱行走是在哪年。 不过听对方的语气，显然是在科研上受了气。于是紧走几步离着近些说：“即使现在用不到，也要储备技术啊。” 中年人问：“你是大几的？” 陈立东赶紧解释说：“我不是这儿的学生，我在附近住，溜达过来的。” “看着你有点面熟。” “嗯，我长得还行。那个......老师您贵姓？” “免贵姓王，王晓川。你是燕京人？” “我是蓝市的，这里...这里也有房子，就在紫竹公寓。” “紫竹公寓啊，那里可是富人区。” “富人区？您夸奖，我叫陈立东，在东华集团工作。” “陈立东？果然是你，九八年你经常上电视，我们学校都开过会号召向你学习，听说你这两年总往国外跑，豪车洋房大飞机买了不老少。” “老师您别听某些人瞎说，我是被冤枉的。” “赚了不少钱总是真的吧？” “还行...吧。” “你们这些富豪啊，有了钱要花在正经地方。” “我都花在正经地方了啊。” “听说你最近投了不少钱去弄围脖，劝你一句，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国外都不要的东西，别弄到国内来。实在没处花，给我们这些搞科研的投点钱，没准给你多弄出来些赚钱的门路。” “那您搞的这些材料能不能赚钱？” “当然能啊。” “真的？能怎么赚钱？” “比如在极寒条件下，穿上相变材料的服装，就能够持续释放热量，比普通保暖功能的羽绒服强多了。” “那我投。” “你说啥？” “我投，你的项目需要多少钱？” “真的投？一百......五百万......行不？” “够用不？” “先花着。” 一桩科研项目投资，十几分钟就谈妥了。 这位王晓川是燕化材料与工程学院的副研究员，以科研为主，一般不上课，但也带学生，他的相变材料项目已经被取缔了，因为别的大学已经攻克了相变材料在航天服中的应用，但那些航天服是在舱内穿着的，王晓川准备搞出来出舱用的，但是没争过别人，已经得不到学校和航天部门的支持，他个人又找不来实验资金和设备，也无法再去航天部门在模拟环境中进行实验检测，所以几乎就要自暴自弃了。 没想到大早起遇贵人，跟陈立东三言两语就弄到了500万。 只是，只是接下来，陈立东提出要把相变材料应用到工地上，给施工人员穿。 这是做航天服的！玩哪！ 可是，金主就是金主。 要钱就得听话。 王晓川不情不愿的将相变材料贡献出来，而且还来了一次龙岛，到了龙岛还下了水。 这次相变材料的应用其实很粗暴，那些相变材料被装到薄薄的、爱爱用的、套套里，然后塞入救生马甲上的插袋里，下身插在专门缝了插袋的裤子上。 陈立东和王晓川亲身下水体验一番，下水没多久就回头上了岸。 等中午的时候，员工们回来，他们又听取了员工们的意见。 后世生活中常用暖贴、冰凉贴，里边的材料也可以归类到相变材料里，相变材料我们每天都见，那就是水。 高考在即，学校里啥卖的最快？不是冷饮，而是冰凉贴，那玩意里有高分子水凝胶、甘油等东西，降温效果还不错。 可是在2001年，陈立东不知道去哪里找做暖贴的，逮住一个做相变材料的，直接把相变材料做成暖贴就行了呗。 实际效果也不错，这种相变材料储能多、释放缓，保暖时间长。而且相变材料不似暖贴，是可以循环使用的，晚上将相变材料加热，吸收足够热量后，白天穿戴在身上，能够持续放热。 就是现在手里的材料保暖时间还是短了些，要想持久一个是改配方，王晓川的相变材料是一种盐，改用蓄热更强的盐就能提高保暖效果；另一种方法就是增加材料的用量，多装一些保暖时间就长些，就是配重太高的话，会影响工人们正常作业，增加他们的负担。 材料应用可行，只不过配方需要调整，材料也要订做，东华将向王晓川订购了一批相变材料，再配上专门制作的工装，就可以提供给海上作业以及远东作业的员工们了。 王晓川有点头疼，自己是继续搞科研呢？还是做相变材料经销商？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全员持股 张兵在完成汶山茅家岭铁矿的收购后，便被召回了孙集镇。 东华实业集团正在酝酿一件大事：对绩优企业进行增资扩股，面向全体员工实行股份制改革。 张兵回来之后就启动召开了董事扩大会议。 所谓董事扩大会议就是吸收非董事人员也参加的会议，这次扩大到了监事、子公司和部分孙公司的高管。 东华董事会成员中，陈树俭和孙镇远正在退居幕后。孙镇远的腿伤让他保持站立都难受；陈树俭正在将再生资源回收业务交给李爱国掌控；陈立春年前去了盘山，过了初二，给陈树俭过完生日就去了山姆看望老婆孩子。 孙慧娟带着儿子陈志鹏正在芝城瑞恩康复中心儿科实验室进行唤起性治疗，对方为陈志鹏制定了个性化治疗方案，通过训练手段促进语言发育，据说能够提高孩子的社会交往能力，掌握基本生活技能和学习技能。 陈立春过去跟老婆孩子团聚，还要安排商国杰的检查事宜，估计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所以这次董事扩大会议，参会的董事只有陈立东和玛丽二人。 会议由陈立东主持。 陈立东说：“诸位，这次董事扩大会议没有按程序安排议案，讨论的重点议题只有一个，就是对集团所属公司进行增资扩股。 经过我和其他几位董事商议，决定对东华钢铁蓝市股份有限公司，东华重工成员企业中的机械公司、机电公司、石油机械公司进行股份制改造。 为啥要对这些公司进行改造？ 一是这几家公司成立时间已经超过5年，盈利能力有目共睹、员工队伍磨合成熟，关键是蛋糕已经够大，是该切开与大家分一分了。 东华不是家族企业，企业也不是单凭几个人搞起来的，东华发展的这么快，归根结底是大家一起努力，现在应该让广大员工享受红利了。 二是最近我一直在困扰在一个问题中。我把它叫做郑晓民现象。 郑晓民为啥为了两千块钱出卖企业利益？他是真的缺那两千块钱吗？ 福茂大哥，郑晓民的工资是多少？” 尹福茂作为东华钢铁蓝市股份公司的一把手，记不住郑晓民的工资条，但他知道作为普通员工的工资水平。 于是说：“郑晓民是焊工，至少是高级工，基本工资是1900元。 钢铁厂的效益一直不错，特别是开发出轴承钢以来，绩效工资一直在高位运行。 郑晓民属于机修工，比炉前工等绩效工资差一些，每个月绩效工资应该能够达到800。 去年我们厂的年终奖最低1万，按照高级工档次，郑晓民如果正常上班、保持全勤的话应该拿到一万两千。 一年下来他最少到手4万块钱。” 陈立东接了过去说：“这么算，郑晓民一个月的工资就接近4000，可他为啥为了两千块钱铤而走险？ 他不知道偷东西要被开除？ 当他收到那2000块的委托费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这是犯罪？” 说到这里，陈立东停顿了一下，让大家也能反思这些问题。过了十几秒后，陈立东继续开口说：“我听说他有初中学历，能自学焊工技能，识字读书没问题，我们对员工也搞过普法教育，员工守则、法律条规他不会不清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认为归根结底因为企业不是他的，如果是，谁拿厂子里的东西他跟谁急。 郑晓民只是个例？ 在座诸位恐怕也清楚，绝不是！ 各车间、仓库、大门位置正在增多的监控设备就很说明了问题。 恐怕大多数人认为，东华的厂子是老陈家的，钢管也是老陈家的啊。 姓陈的住豪宅、坐豪车，吃着山珍海味，出国都有专机，拿点钢管怎么啦？ 我把郑晓民的心态称之为长工心态。 长工对应的是地主。 各位作为管理者都懂得换位思考，请大家站在长工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我们去给地主家收粮食，会不会琢磨如何把稻场上的稻穗装回家。 各位说，东华的员工们会不会有这个心态？” 大伙一个个脸都紧绷着，没人接茬。 陈立东只好继续他的单口相声：“所以啊，是该把蛋糕分一分啦。 不能我们这些人吃肉，让员工们喝汤了。 所以，董事会决定拿出上边说的那些企业进行扩股，面向自家员工出售股份，请罗浩总经理负责，陈淑芬配合，财务部门抓紧对这些厂子清产核资，行政部门抓紧研究股改方案，法务部门负责审核改制文件，哦这些安排应该由浩哥来安排，我抢你镜头了，别介意啊。” 罗浩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陈立东喝了口水，继续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几家厂子都是董事会百分百持股的，我们准备将49%的股份拿出来，向员工出售。 参与扩股的工厂，要合理确定管理层和普通员工们的持股比例。 我们也不搞平均主义，工厂的管理层可以拿大头，但是持股比例不要超过10%，将39%的股份全部向一线员工出售。 拿钢铁厂来说，资产规模已经达到60亿，可以拿出23个亿的资产作为股份出售，管理层可以分配2.3个亿，这10%的股份，我建议经理层持股5%，总经理持股2%，其它20多个亿的股份出售给员工，具体分几档由各个厂子自己定。 另外，我建议将股份卖给有一定工龄的员工，是三年以上还是五年以上，或者高级工以上，由几家工厂内部商定。 哦，还有每股股价最好不要超过5万元，否则普通员工可能消化不了。 如果参与入股的员工不多也不打紧，我们坚持入股自愿，退股自由。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大家看看这么弄行不行，有啥意见提出来。 哦，补充一下，但凡其它工厂达到规模，我们就按照今天这种模式分蛋糕。” 尹福茂先开了口：“这个......我是在集团按管理股分红的，如果购买了钢铁厂的股份，我在集团的干股怎么办？” 陈立东说：“大哥啊，这几年让你沾了便宜，虽然没有参与集团事务，还是享受了集团的配股分红。 这次股改之后，你们这些一把手就是诸侯了，集团或者母公司将不再给你们分红了，你就老老实实在钢铁厂当牛做马吧。 这也叫分家，从此以后你就要在自家锅里混饭吃了。 厂子搞得好，你吃肉大伙跟着你捞干的，要是弄得不好，就得一起喝稀粥了。” 尹福茂纠结地说：“那个，对改制我是没意见的，其实我早就应该跟钢铁厂的兄弟们在一个锅里吃饭，在集团这边拿干股分红，都是董事会赏的饭。 可是我这几年的分红都被罗浩划过去投资新项目了啊，我除了日常的工资奖金，没钱拿出来买股份。 2%的股份那也得1.2个亿，我拿不出钱来买股份啊。” 罗浩说：“你的那笔钱直接债转。，你的分红被我拿去投资，算是集团欠你的，本金和利息直接去抵顶钢铁厂的股份，到时候多退少补就行了。” 尹福茂呵呵笑着说：“那行，唉，就怕不够。” 尹福茂已经踌躇满志，尹立山听完后，心里也踏实下来。 老尹家爷仨，跟着陈家爷仨几乎是从零起步，正所谓创业的元老，这几年分红没少拿，但是都在锅里烂着，也不知道自己那份钱被干了啥。 现在能够抵顶自己管理的工厂的股份，就变成实打实的资产了，今后工厂赚一块钱就有自己一分钱，虽然收入不见得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心里觉着舒坦。 这就是明晰产权的好处。 普通员工也一样，毕竟用真金白银买股份，厂子那口锅就有了自己的一部分，谁要砸锅肯定被大伙敌对。 当然对某些人来说，还会心存私念。 陈立东就记得在生产队那个年代，父亲尽管身为队长，也曾把菜园子里的西红柿带回家，偷着塞给他。 后来分田到户之后，地里的一根草都变成个人的了，偷西红柿才真正变成了偷，就算抓不到小偷，丢东西的人家也会在大街上骂。 工业生产是协作配合度最高的部门，没法将每个设备、每个材料分到人头，这种员工持股的方式不见得最先进，但它是最现实的一种激励方式。 员工股份制是一种福利，东华钢铁厂、机械厂、机电公司、石油机械公司这些年效益很好，历年利润率都维持在百分之二十以上，简单算账就是投一万分两千，比放在银行吃利息高多了。 当然比放高利贷还低些，不过它保险。 至于借高利贷的，司法方面的规定可能是月息3分，民间普遍认为月息超过2分就算高利贷。 蓝市这边已经出现高息借款的，一般是搞工程的包工头，他们集资去干工程，据说能赚到3个点，不过你如果听说工程搞完，去讨要利息的话，对方多半会说：“唉......工程款没要下来，要下来就给你。” 过年了再去讨债，发现人家正在享受大鱼大肉，门口还停了台宝马车。 听说你来要钱，对方还会说：“钱没有，你去告我吧。” 你要真去告，没准半路上会遇到戴墨镜的，给你车子轮胎放气是小的，给人放气就坏了。 所以，这钱放在公司生息更把握。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回笼资金 见没人再提意见，陈立东于是说：“战略部要加大宣传力度，买了股份，员工们就成了股东。 在车间上班可以拿工资、分奖金，年终决算后，还将按股份分得股利。 当然喽，如果厂子亏损，股本钱也会缩水，哪天破产了，股本可就打水漂了。 关于员工持股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别闷着了，敞开了说说。” 李太顺作为东华的资深经理人连忙捧哏：“股改之后如果调离原岗位呢？那个股份怎么算？” 陈立东说：“如果是集团内部调动，保留股份，如果是辞职、辞退，或者违法违纪被开除，收回股份。” 陈淑芬问：“收回股份的话，本金和股利怎么算？” 陈立东说：“当然要还本付利，不再是股东的股本和红息要立刻给付，就算他本人违纪违法，该获得得权益也不能少。 当然，如果类似郑晓民这样，坑害企业和全体股东利益的情况，另当别论。 改制的企业要在章程中把这些规定好，法务部要把好关。” 周文亮这时忽然嚷道：“等一等，我刚才粗略地算了算，钢铁厂准备向员工出售20亿的股份，钢厂的员工大概8000人，如果有5000人符合持股条件的话，每股就是40万。 董事长刚才说每股不超过5万，跟40万相差八倍呢。 5万块钱，对老员工来说没啥大问题，40万的话就太离谱了。” 陈立东也是一愣，这次董事扩大会，召开的有点仓促，会前只是跟家里那爷仨说了说，再跟玛丽通了通气。在国外，企业向员工出售资产也不稀罕，多数是企业运转困难，向员工分摊风险，同时还能回笼资金，这属于正常资产运作，所以玛丽没有反对。 最近陈立东杂事太多没有过脑子，在座的人，都有百万、千万身价，竟然也没人注意。 但周监事凡事必为员工考虑，亲自在笔记本演算了两遍，就发现了问题。 罗浩看陈立东陷入尴尬，连忙收说：“我建议筹措不到钱的，可以把股份登记下来，等筹措到资金后再完成购股。” 陈佳宁这时发表了意见：“各位，咱们东华可是办了银行的，隆兴可以向东华的这些持股员工发放贷款，用住房作抵押最好，我们评估时作价高一些。” 周文亮打断了陈佳宁的话：“那也贷不到40万啊。” 陈佳宁说：“其实，还可以用股权证质押，获得一定比例的贷款。 隆兴尚未做过这方面的业务，但是我知道上市公司的股权证是可以获得面值70%左右的贷款的，我想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陈立东立刻喜上眉梢，得亏了有这个姐姐帮自己架梯子，否则今天就真下不来台了。 嘴上说了半天让员工享受发展红利，可是弄了半天只是水中的月亮，只能看看，那就完蛋了。 陈立东赶紧说：“可以啊，如果隆兴银行能够提供这种金融产品，东华的员工肯定欢迎，拜托陈经理跟银行其他股东商议，争取把质押贷款的比例给的高一些、利息收的低一些。” 吴佳丽问：“股权证可以买卖不？” 陈立东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说：“股权证是记名的，在目前阶段，股权可以由公司收回，但是不能交易。” 吴佳丽继续说：“是不是成为一般股东后，只有分红的好处，别的权利还有没有了。”陈立东再次翻开笔记本，看了看里边夹着的某国企股份制改革的方案，照本宣科地说：“增资扩股之后，我们更接近全员股份制企业。 将来企业的最高权力就属于股东大会。 管理层不只是听从集团这个大股东的指令，还要向全体股东报告工作，重大决策要向全体股东公开，接受大家的监督。 员工成为股东后，将有制定和修改公司章程的权力，监督公司生产经营的权力，优先认购公司新增资本的权力。 在财务方面，股东在决算时享有分配红利的权力，工厂破产解散后，参与分配清算剩余的资产。 股改之后，集团将只负责目标方向、宏观政策，在小事上不再对各位企业一把手指手画脚，财务、人事、投资等方面也会赋予你们更大的权力。 总之，你们不再是大号车间主任，今后可以培养自己的班底，研制新的产品，开拓新的市场，真正拥有独立发展的权利。 当然了，如果你们的决策不符合集团的利益，集团作为大股东是有否决权的，如果出现失职渎职，集团拥有解散管理层的权力。” 尽管后边的话说得很重，但是大伙心里都燃起了一团火，正如陈立东说得那样。 在此之前，员工是长工、经理就不是长工？在大家心里，东华这些企业就是地主家的地，种的粮食是别人家的。 而这次改革让高管们拥有了实际权利，他们才是股改的最大获益者。 张雪东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东华电子将来要不要改？” 陈立东思考了一番后说：“电子加工厂可以采取这个模式，回头你们商量一下改制的时机，尽量等一段时间，毕竟新车间投产较晚，员工入职时间短，大伙手里的资金有限。 东哥你还是在集团分红，至于东捷商城，我的想法是几年后上市发行股票，启动上市时，管理层会获得内部股，我保证大家的奋斗会得到回馈。” 陈立东的回答，也打消了其他人的疑虑，这次不参加改制的企业还有很多，陈立东刚才的话意思很明确：不是不改，是时机未到。 这个理由很充分，大家回去后能够跟自家的员工有个交待。 大伙正在兴头的时候，陈立东又开始放炸弹：“这次股改的企业，我也打算在三两年内继续减少集团的持股比例，只保留相对控股权就行了。” 所谓相对控股权，一般就是公司创始人与其他股东达成协议，在事关公司重大决策事项上进行内部协调，表决时保持一致，形成对股份公司的实际控股，大股东联合的小股东有个专用名词：一致行动人。 一半来说，创业方出让股份，肯定是为了吸收投资，减轻大股东的资金风险。 但东华的做法不一样，在大家的眼里，东华这些企业的发展欣欣向荣，财源滚滚，董事会在当前形势下出让股份，绝对属于内部让利。 至于这次没有参与改制的建设公司、货运公司、再生资源公司等，由于不属于制造类企业，员工流动性大，未被列上改制日程，远洋公司还有郝月明和张晓华两位大股东，股改模式需要进一步磋商，航运企业，以船员们出资购买货轮的方式改制更现实。 陈立东最后总结说：“总之，好好干吧，套用一句话，东华不是陈家的、不是董事会几个人的，也是大家的，归根结底是大家的。” 布置好全员持股的事情，陈立东在散会后又安排两件事。 第一是要求罗浩和陈淑芬抓紧回笼资金。 东华急剧扩张的秘诀在哪儿？ 内部人明白，绝不是社会上议论纷纷的挖国企墙角。 尽管东华完成了几百项国有资产的收购，整体收购的国有企业多达几十上百家，但在陈立东主导下，只要估值正常没有猫腻，东华肯定不会压价，甚至经常出现溢价收购的情况。 尽管东华有许多国企调过来的干部，但这些人都是干干净净离开了原单位，许多人甚至是被挤兑出来而不是带着嫁妆过来，比那些曾经主政国企、而把国企变为自家企业的人相比，有着天壤之别。 东华能够急剧膨胀的秘诀就在，它能获得一流的设备，还能赊账。 工业生产有三要素：劳动力、劳动工具、劳动对象。 机械设备是劳动工具中核心的东西。 自1994年以来，东华系各家工厂加大投入，一座座车间拔地而起，设备从来不是问题。其中一部分设备由东华重工生产，一部分设备从国外引入。 进口设备全部由远东商贸采购，据说大部分产自熊岛，有些由安美森采购。 这些设备已经列入了东华各个公司的固定资产，而这设备投资占据了东华这些年滚动投入的大头，也是主要负债。 一直以来，每年外采设备的钱，只需要支付10%的预付款，按照合同约定，剩下的款项分年度付清，年限不超过5年。 从财报上看，未付清的设备款接近60亿元，今年需要支付20亿元。 而陈立东向罗浩提出要求：“努努力，把欠账一扫净，我准备在资本市场捞一笔快钱。” 罗浩和陈淑芬这才明白，陈立东心急火燎地出让工厂股份，是为了回笼资金。 在这个前提下，就要积极帮助员工购买股份了，这是回笼资金最现实的途径。 为啥要着急把这笔钱收回来呢？ 今年是2001年，9月将有一件大事发生。 陈立东记不住杨伟进入太空、翟刚出舱行走是哪年，但是关于9.11的年份还是记得住的。 尽管他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但他确信，不会影响到世界大事发生，该来的还会来。 眼看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必须抓紧聚拢资金，玩得好得话，应该能够让财富膨胀一圈。 9月份的事件对经济有啥影响呢？ 第一，给世界航空、保险、旅游业带来没顶之灾。 第二，人们恐慌心理加剧，黄金价格抬升。 第三，山姆股市暴跌，大量财富蒸发。 第四，战争风险加大，某些军工企业利好。 其它的，陈立东记不住了。 其实，自去年开始陈立东就已经悄悄布局，一个劲地储备黄金，包括极地矿业出产的黄金、电子垃圾回收的黄金，而且没有出售，一大部分被抵押给了远东银行获得了一笔现金。 现在陈立东的计划是，将产业变现，将现金作为筹码，在山姆股市做空，赚一波快钱后，再将抵给银行的黄金取出来，趁着黄金热销，在高价位卖出去。 所以，陈立东推动了这次重点企业的全员持股，用资产换现金，再通过偿还设备款的名义将资金转移到国外，就是为了准备筹码，确保在9月份那次大事件中获得更大的利润。 总之，一切都是套路。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情欲萌动 董事扩大会议结束后，大家都没有返程，而是留下来小范围开碰头会，跟陈立东和罗浩汇报、请示一些事情。 王志勇春节后还未返岗，当前噶甘铁路已经投运，西联钢铁正在试产。 陈立恒被派了过去，接替王志勇负责矿山和炼铁厂的事宜。 陈立恒从蓝钢跳槽出来时，曾经与安苏一起赴远东管理原料采购事宜。后来被派到秦榆，负责昌龙矿山建设，可这几年昌龙矿山勘探也搞了，采矿证也拿了，却始终没有进行开发，陈立恒当了几年愚公，只是没有移山。 不过他耐得住寂寞，即使矿山没事干，也能坚守在岗位上，这也是一种品质。 身为陈立东的堂兄，一直没啥存在感，但这次大伙都看出来了，作为老陈家的近支嫡系，陈立恒是熬出来了。 王志勇新的职务是东华盐湖集团董事长，这一任命意味着噶尔穆盐湖的钾镁锂盐提取开始纳入正规。 经过反复磋商，盐湖集团的大型工厂选址在一里坪，东台西台的盐湖暂时不动。 建设方案调整为，以甘森湖为起点，向一里坪建设铁路、公路、供电、供水、燃气和通信线路。 一里坪盐湖位于甘森湖的北部，直线距离只有100公里，这样一来，甘森湖的南部是钢铁厂、风光和热电厂、供水厂和矿山可以看作是钢铁基地，北部则是提取钾肥、锂盐、镁盐以及制碱的大型盐化工基地。 甘森湖将成为重要的枢纽，这里将建设生活和后勤保障基地。 盐湖集团的建设资金已经到位10亿元，基建部分将由王志勇负责，吴石刚被聘为盐湖集团的总工程师，负责工艺部分，各路建设大军在搞定西联钢铁相关工程后，都在枕戈待旦，接下来干就完了。 等晚上回到家，陈佳宁才过来找陈立东商议事情。 她的问题最麻烦，啥情况呢？ 隆兴银行没钱。 说没钱不准确，是没有借贷给东华员工购买股份的钱。 陈佳宁的表情很无奈，嘟着嘴说：“咱们钢铁厂、机械厂、电机厂、石油机械厂这几个厂子即将出售的股份价值30多个亿。 隆兴银行开业一年多点，储户发展了不少，银行卡雪片一样往外发，可也没一口吃成个胖子啊。 这一年多，隆兴银行几乎开遍了一线城市，拥有分行21个，营业网点80多个，储蓄余额加上自有资金已经突破二百亿。 但这200多个亿，要拿出6%放到央行，作为存款准备金，按照央行关于存贷比的要求，能放出去的贷款有80多个亿。 我们开银行是为了放贷收利息，而不是把储户的钱放在自家金库里看着好看。 所以这80个亿，早就被放出去了，大部分被用于为全球铁矿石贸易做托盘。 总之，隆兴银行现在拿不出钱用于为东华员工购买股份。” 陈立东愣愣地看着陈佳宁，脑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等陈佳宁说完才问了一句：“你在会场上是骗了大家？” 陈佳宁送过来一个白眼：“你怎么能这么说？当时怕你下不来台，好歹你也是董事长，让你晾在那多尴尬？所以，我就说了股权质押获取贷款的办法。你长点心，也就是我这个姐姐帮你撑场面。” 陈立东连忙说：“嗯嗯，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谢谢。” 陈佳宁说：“你怎么谢？” 陈立东问：“你要怎么谢？” 陈佳宁迎向陈立东的目光，心里一颤，这张臭脸，嘴上说：“你赶紧想办法吧，我没辙了。” 陈立东收回目光，他忽悠人行，但是对金融基本上一窍不通，沉默了一阵子还是问了句：“你就一点法子没有？” 陈佳宁说：“按说吧，还可以找其它银行拆解，可我们隆兴是初生牛犊，去年抢了人家不少生意，跟那些银行关系不够融洽。 再一个办法就是加快布点，在金融业发达的大城市建设更多的营业网点。 可是办网点也要审批手续，开一家网点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陈立东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敢情陈佳宁黔驴技穷了。 怎么办呢？ 这个时代，华夏老百姓是偏好存钱的，还没有后世那些套路贷，把老百姓的钱掏出来弄到资本市场。 隆兴银行创立一年多，因为注册登记、选址装修、招聘人员等问题，有些分行其实刚刚营业。 隆兴执行的是央行规定的储蓄利率，全靠一张数显银行卡吸引储户，可是有的人开完户拿到卡只是为了好玩，对隆兴还存在担心和怀疑，毕竟隆兴是民营银行，没有国家背书，信誉是个大问题，所以卡里没钱，银行存款跟储户数量不成正比。 怎么办呢？ 高息揽储？好像是取死之道。 找企业开户？倒是可以发动与东户关联的客户来隆兴，但是有关部门规定，一个单位只能开hi个基本账户，随便更改账户对业务多的企业来说很麻烦。 关键还是吸收老百姓的存款，那就搞活动吧。 怎么搞呢？ 陈立东想到了一个办法：玻璃箱中取黄金。 用防弹玻璃做个玻璃箱，里边放一块金砖，箱子是全封闭的，只在一侧开一个拳头大的洞，手能伸进去。 如果有谁能伸手进去把金砖抓出来，这块金砖就赠送给他。 这就是个噱头，只要设计的好，没人能把金砖拿出来。 当然，为了增加储蓄，可以规定存款额度到一定数值的人才能去试着取黄金。 至于黄金，咱家有的是。 脑瓜一转，陈立东又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推出理财产品。 后世有一种金融产品叫余额宝，这个余额宝被称为国民理财神器，余额宝兴起后，还出现了平安盈、兴业宝、招财宝、掌柜钱包等一众“宝宝钱包”。 这个宝、那个宝，做法基本雷同，就是由储户按照自主自愿的原则，将账户中的存款转入银行的理财账户，1元起购，零手续费，随取随用。 这是面向储户的政策。 就银行或者互联网企业来说，他们将余额宝的沉淀资金转入基金公司的账户，由基金公司进行管理，基金公司会将筹集的这部分资金投入资本市场中，炒石油、炒黄金、炒货币，或者投给优势产业。 由于募集到的资金数量大，所获得的收益比散户分散投资要多，其实稍微高于银行利息就行，基金公司将这些收益中的部分收益与用户和银行分享。 这种操作并不复杂，隆兴银行本来就以打造数字银行为目标，由于有金手指做的电子结算系统，储户操作起来也简便易行。 目前主要问题就是没有适合的手机。 2000年，华夏移动公司开发了一款上网手机，上线了华夏银行和工商银行的移动银行系统，实现了手机支付功能。 东华电子正在与华威集团联合开发一款手机，正在完善指纹支付和人脸识别系统，迟迟没能上线。 不过，好多能上网的手机，已经可以从隆兴银行的网站下载银行系统，已经实现了移动支付功能。所以，隆兴银行玩余额宝在技术上已经不成问题。 陈立东将两个点子说了出来。 陈佳宁听完之后，细细思考了一番，然后伸手来摸陈立东的脑袋。 陈立东赶紧一偏身子向一旁躲去嘴上说：“你干啥？” 陈佳宁说：“我就纳了闷了，你说你，就是普通师范毕业，赚钱的点子怎么这么多呢？这脑袋里有啥？” 陈立东呵呵笑着说：“我的脑袋开了光的，仙气飘飘呢。” 陈佳宁听完不干了，一侧身子，朝着陈立东压了过来，然后胳膊伸着就摸陈立东的脑袋：“我让你飘飘，我也沾点仙气。” 陈立东心说要糟：这丫头，肯定是趁着孙婕没在家，准备来个野蛮冲撞。 隔着毛衫，似乎能感受到陈佳宁身上的温度，鼻端也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跟孙婕用的好像还是一个牌子。 那只摸完脑袋的手，又来抓耳朵，陈立东暗暗叫苦：哎......姐姐耍流氓，弟弟怎么办。 陈佳宁靠着陈立东歪在沙发的上半身，脸烧的缎子一样，浑身软的不行，一阵无力感袭来，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陈佳宁不晓得自己对陈立东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甚至就在刚才，她心里怀着的，是想报复一下的冲动，她想抓臭小子的头，揪他的耳朵，捏他的脸。 她始终忘不了三年前陈立东义正言辞的骂自己，活了这么大从未被人劈头盖脸地骂过，尤其那“背叛了信仰、背叛了祖国、背叛了祖宗”的话，让她当时不知所措，似乎被雷霆击中，在那个瞬间她心里羞愧难当，死的想法都有，以致这几年耿耿于怀：这个臭小子，竟敢怼女人，怜香惜玉都不懂。 后来，接触多了，她发觉陈立东身上优点真的不少。 首先是大气凛然，陈立东几次给过自己礼品，比如钻石首饰，红狐狸皮衣，但她唯一珍惜的是一本书《1999不战而胜》，书里有句话被陈立东划了重点：当有一天华夏的年轻人已经不再相信他们老祖宗的教导和他们的传统文化，我们就不战而胜了。这本书又让陈佳宁联想到了陈立东舍身为国的身姿，以及那首《逆行者》，似乎明白了陈立东的用心，心中总有一股对英雄的崇拜。 与那些奶油小生不同，陈立东说话办事站得高，看得远，发展的思路和决策与家国命运相关，跟他在一起，往往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跟他对视总有种挫败感。 其次是干事勤奋，如果跟在他身边，立刻会被那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侵染，他行事目标明确，雷厉风行，手段果决，从不拖拖拉拉。 第三是待人诚恳，跟他相处其实很轻松，说话不必费尽心思绕弯子、打机峰，他本人也从不媚上欺下，很好相处。 第四是懂得顾家，相处三年让陈佳宁了解到，陈立东从不沾花惹草，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事情跟这个男人离得好远，对孙婕保持忠诚，这对一个钻石男来说真的不易。 最后是善于赚钱，这小子总能填平发展道路上的沟沟坎坎，就比如刚才，陈佳宁是故意来刁难陈立东。 以陈佳宁的能耐，向东华员工做股权质押贷款根本不成问题。不说别的，她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手里有矿山、海运、港口、金融各方面的资源，那些客户巴结她还来不及，安排一下调整一下账户绝不成问题。 她的客户可都是资本大户，动辄就是几亿十几亿的流水，只要控制好流水的节奏，稳住储蓄余额，再贷出几十个亿来，一点也不难。 而这小子口头上说不懂金融，却提出了两个非常实用的点子。 玻璃箱取黄金，噱头十足，对老百姓很有诱惑力，绝对能够成为经典广告创意，而且如果能弄来几十块黄金放到各营业网点，还能说明一个问题：隆兴有本钱。 而余额宝的点子，依托互联网，追求高科技，关键是它对银行、对储户都有利，这种金融产品值得各家银行探索。 这么一会儿就想出来这样的手段，让陈佳宁佩服得不行。 陈立东得缺点也不少，比如爱抠鼻子，比如个子不高、形象一般，车祸后这小子脸上又多了一块疤，春节同学聚会时，有女同学说如果给陈立东换张费祥的脸该多好。 现在，陈立东的脸在陈佳宁的抚摸下，一阵阵发烫。 陈佳宁的手指纤细，皮肤柔滑，指尖微微颤抖，传递过来暧昧的信息，撩拨着情欲。 他稍微动了动，把被压着的腿往高抬了抬，能察觉到陈佳宁已经瘫软在自己身上，像一层柔柔的水覆盖过来。 陈立东心理年龄成熟，但身体可还年轻，荷尔蒙分泌迅速，让他已经出现了反应。 将便宜姐姐拿下可不可以？ 万万不行，别说对方身份显贵，就是从自己内心来讲，也不愿多欠情债。 可心里想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他在家穿的是居家服，衣服宽大，让小肚子之下支起了帐篷，那个高峰似乎对着陈佳宁的脸。 陈佳宁这时换了一个姿势，把捏脸的右臂收回来，左胳膊却大胆地来搂陈立东，然后就感觉到了陈立东的反应。 陈佳宁一愣，转而明白了情况，她年过三十，国外读书时也曾处过一个白人男友，却因为傲娇未将身子给出去，但耳濡目染自然知道陈立东的状况，干脆眼睛一闭，爱咋咋地吧。 正在这时，艾德蒙出现在了客厅，也不管沙发上的二人，走近沙发说：“老板，孙婕打电话找你。”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莱纳崛起 被艾德蒙撞破了那啥，俩人迅速分开，陈佳宁像受惊的狐狸慌张地起身，匆匆返回自己的卧室。 陈立东也坐起来，去拿茶几上的水杯。 艾德蒙是被他召唤进来的，不用这样的手段，他担心自己会沦陷。 一夜无话，第二天艾德蒙跟陈立东说：“陈佳宁回燕京了，她让我告诉你，她去银监会跑办余额宝的事情。” 陈立东点了点头，然后长出一口气走出别墅，忽然发现有两只燕子飞来飞去，到八九了吗？燕子已经回来了？下意识念出两句诗：燕来巢我屋，我屋非高大......后边的记不起来了，呵呵。 上午王嘉琪过来，汇报与华南商报诉讼的进展。 “抹黑他人”犯法吗？依据相关法律，恶意辱骂诋毁别人构成侮辱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但是一般侵犯名誉权的行为，只构成民事侵权责任，应按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之规定，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华南商报的态度是：我们承认报道失实，也愿意发文对这王翠萍的问题进行纠正，但不认为对东华和陈立东构成侮辱罪，那些怼人的话是王翠萍说的，报道只是描述了王翠萍的话而已。 关于赵伟花钱买消息的问题，华南商报认为那6000元是对王翠萍的救济，而且是赵伟自己的行为，跟报社扯不上关系。 而且华南商报对滨海县有关部门拘留赵伟的做法很不满意，已经提出行政复议，并准备起诉有关部门执法犯法的行为。 陈立东听完后，问王嘉琪：“看来从法律上还拿捏不了对方，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嘉琪摇了摇头说：“听办这个案子的同事说，华南商报向某些问题企业收取了大额广告费，等同于敲诈勒索，可以从这些方面下手。 哦.....我们法务部有自己的职责，如果在经济上对华南商报开展封锁，请您安排别人操作。” 陈立东哈哈大笑：“你啊，真是个明白人。这样，你别在这个案子里陷着，安排新人继续跟对方打官司，总之小辫子要揪住不放，跟咱们碰瓷的就要不依不饶。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关于互联网信息的。 我们东华算是最早办网站的，东华网侧重于专业，但它的论坛里经常杂七杂八的出现不正常的言论。 现在又开设了围脖网，网友们违规言论和视频会更加层出不穷。 我认为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涉政、涉黄、涉黑的问题必须及时纠正，否则我们也得被人揪辫子。 所以由你负责，专门组建我们东华的互联网信息法律事务组，一方面帮助东华网和围脖网的编辑人员审核把关，提出法律建议；另一方面还要帮李思远应对网络舆情带来的法律诉讼，这种诉讼肯定会有，你要提早作出应对。 第三方面就是组织专业人员研究与互联网有关的法制建设，向有关部门提出意见建议，由我们倡导互联网的新风正气。” 王嘉琪频频点头，把陈立东的交待记下来。 他属于东华的年轻派，科班出身、硕士学历，并正在读法学博士。 他跟陈丽英、李思远同期执掌集团的一个部门，但王嘉琪认为那俩人只是走了狗屎运，有些才不配位。 但他对陈立东这个师范毕业生却非常敬畏，在见识过陈立东的一些手段后，对菩萨心肠、金刚手段有了更深的理解。 王嘉琪有追求社会公平正义的信仰，也懂得法律不是万能的。比如，华南商报就在以“法无禁止”的名义胡作非为，他们给自己戴上无冕之王的光环，在曝光一些典型、拿到社会风评的尚方宝剑后，开始对一些企业吃拿卡要，那些企业只能息事宁人，掏出大笔广告费来买平安。 基于此，王嘉琪向陈立东提了“经济上对华南商报开展封锁”的建议，陈立东也早就有这个想法，王嘉琪的建议让他下了收拾华南商报的决心。 王嘉琪离开后，陈立东先是打电话跟张承民聊了聊，又拨通了孙旭友的电话，让孙旭友向华南商报的主要广告客户吹风：如果继续跟华南商报合作的话，可能影响与东华的业务。 华南商报主要客户是家电商、电子产品商，东华是家电用金属板材的主要生产商，也是线路板的主要代工商，在这两个行业占据强势地位。 不听东华的话，继续在华南商报做广告的，就等着东华断供吧。 东华的产品，质量和价格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被东华断供，选择用其它产品肯定会遭受损失。 至于对东华自己的影响？ 有好多人都在帮东华计算产能，巴不得剔除别人的订单，把自己的订单加进来。 陈立东送走了王嘉琪，又接待了陈立民。 陈立民这时称得上华夏最大的包工头，他自己都说不清麾下有多少建设工人，东华建设的分公司已经开到了25个。 这几天东华建设有限公司第七公司将开赴西澳，参与那边的基础设施建设，陈立民这个大头目要亲自去当开路先锋。 一起去的还有孔凡杰，孔凡杰的使命是去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国考察。 这个岛国名字叫做索亚，它由6个比较大的岛屿和900多个小岛组成，散布于赤道一线约60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上，自西北向东南，绵延1400多公里。 这些岛屿有许多火山岛，面积较大的岛屿上是森林密布、地形崎岖的山地，属热带雨林气候，环境十分优美。 索亚在上个世纪属于不列颠的殖民地，1978年独立建国。最近几年，索亚国内矛盾激化，暴力冲突时有发生。 去年6月5日，索亚的首都卡纳尔岛出现骚乱，警察机构瘫痪、治安恶化，致使外国侨民和投资大量撤离，经济一度达到-14%，国家一贫如洗。 当时华夏也组织进行了撤侨行动，派去了班机和客轮，虽历经波折，但总算顺利，将一批侨胞接了出来，有100多人选择回到祖国。 根据这些侨民的讲述，索亚岛国的矛盾主要集中在卡纳尔人和马莱塔人之间，两拨人都属于美拉尼西亚族，虽是一个种，但是泾渭分明，因为自祖辈以来，两地人就纷争不断。 卡纳尔人祖辈在卡纳尔岛，属于好吃懒做那波，以守着椰子树生活而闻名，经济发展低下。 马莱塔人则生活在另一个大岛：马莱塔岛，被殖民教育的年头稍微长一些，有一定的技能和学识水平。现在索亚国的政府、工厂和商业部门便以马莱塔人居多，生活相对富足一些。 真正的富人其实是华裔，这边的工厂和富商以华裔居多。 去年6月的乱局，由卡纳尔人发起，他们以马莱塔人占据了自己的土地为由，发起清除马莱塔人的运动，双方冲突造成50多人丧生，2万多人沦为难民。 索亚国的人口总共只有30多万人，相当于华夏一个中等县的人口，而之所以冲突不断不外乎贫富差距、资源垄断。 去年冲突发生时，恰好东华一艘货轮从周边海域经过，在接到政府发来的帮助救助侨民的通知后，船长二话没说就把船开了过去，6月12日下午几百名侨胞登上了货轮。 在此之后，陈立东就关注起索亚这个岛国来，弗吉尔去年就已经去过索亚，与当地民兵组织头目进行了接触，随后郝月明也追了过去。 孔凡杰此行将留在索亚，代表陈立东与郝月明谋划一些事情。 而陈立民赴西澳，将启动沃勒尔当斯港的建设。 沃勒尔当斯在澳洲西北海岸，黑德兰的北部，距离黑德兰港180公里，距离皮斯2000公里。 这是一个小镇，常住人口不足1200人，主要产业是晒盐和捕捞业。 村子北侧沿岸大片土地已经被莱纳股份公司取得了产权，那里将建设深水码头，并进一步建设工业基地。 莱纳公司已经取得一批项目许可，除了海港，还有选矿厂、燃气电厂、海水淡化工厂、油气提炼工厂等内容。 之所以要建设油气提炼工厂，是因为在沃勒尔当斯西部的深海里储存着丰富的天然气，根据1989年勘测的数据，在澳洲西北部的波拿巴盆地勘测出的、可供开采的天然气储量为6600亿立方米。 壳牌石油曾计划投资120亿刀，在那里建设大型海上浮式液化气装置，因资金问题一直未能落实。 进入三月份，莱纳向州政府提交申请，取得了这处油气田的勘察开采权，一并提交的还有修建从巨岩矿场到沃勒尔当斯的铁路。 这条铁路准备从巨岩矿场向北，途径罗伊希尔、那拉金、布雷赛德、沃勒瓦金等几各矿场，最后到达沃勒尔当斯的港口。 有心人一看就恍然大悟，敢情莱纳股份是要甩开断山公司掌控的铁路、供水、供电等设施，另起炉灶、另辟蹊径，开采矿石，并把矿石运至港口。 而且再一看，铁路沿线早就被莱纳股份取得了采矿权或者土地所有权，甚至沿途的沙漠地也被买了下来，当年有些人曾经取笑莱纳，说他们的华夏放股东要在沙漠里养牛或者种水稻，现在终于明白，敢情人家是要在那片土地上建铁路，有了铁路，死地就有了增值的可能。 现在，铁路沿线的土地都是莱纳一家的，想捣乱都找不到理由。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强势突围 当年陈立东赴西澳开辟根据地时，澳洲铁矿、煤矿、金矿等主要矿场被几大公司把持，矿业格局看似稳定，但背地里的竞争十分激烈。 见识过矿业大亨崛起的人们，那些在别的行业积累了一定资本的人们，也在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如何一夜暴富？ 当然是探矿、寻宝。 随着高分辨地震勘探技术、遥感勘探技术、GPS定位技术的应用，以及地球动力学、层序地层学理论研究的深入，还有计算机辅助建模等多学科的结合，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再次掀起了地质勘探的热潮，一大批初级矿业公司纷纷设立。 初级矿业公司，只负责勘探业务，类似乔特父亲开设的巨岩矿业。 这些初级矿业公司，往往由几个人合伙，或者一位小有身家的老板出资，他们雇佣技术团队，采购先进的设备，开始踏入荒野、沙漠、峡谷、沼泽，将一个个矿藏寻找出来，也取得了一大批勘探成果。 这些成果当然就是可开发的矿藏，一般来说这些勘探数据成果将出售给断山这样的大公司。 这些大公司也乐见其成。 然而，并不是每个团队都有收获，也不是每项成果都能得到应用的回报。在大公司打压之下，取得的勘探成果卖不出去，收不回投资的屡见不鲜。 乔特的父亲就曾体验了从天堂到地狱的打击，也因此抑郁而终，巨岩矿业传到乔特手里时已经濒临破产，如果没有东华金属的接入，乔特将血本无归。 世人皆知，蓝星的资源是有限的，矿藏这东西，你占一分我就少一分。 所以断山、力托这样的矿业公司往往会对有成长为矿业巨头的幼苗进行围堵，把它们消灭在萌芽当中。 这就叫大树底下不长草。 莱纳公司不算草，它的前身莱纳黄金曾经拥有一座金矿，然后投资了维尔德山稀土矿的开发，并且成功实现上市，从这些业绩来看，莱纳起码曾经是棵小树。 如果没有陈立东插手，这家公司将于2013年在大马国投资8亿刀，完成年产2.8万吨的稀土金属提炼工厂建设，成为全球稀土产业的不可忽视的一方势力。 现在，它的发展势头更迅猛，获得了诸多铁矿开采权，拥有一座稀土矿，几座黄金矿，稀土和黄金生产获利颇丰，正在朝着矿业巨头的目标不断膨胀。 这样一根幼苗，当然遭受了打压，克莱夫和杰娜等人就曾联合有关势力，动用私募基金的力量，对莱纳进行过股票做空、黄金期货市场围堵，断山等公司肯定参与其中。 没成想，莱纳能够突破重围。 在那场较量之后，克莱夫等人还在迎接诉讼，杰娜不得不低价出售了手里的一个金矿来维持财务运转。 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变得更加强大。莱纳正在乘势而上，成长为参天大树。 修建巨岩矿业到沃勒尔当斯的铁路，是在断山公司拥有的纽曼矿山北部划了一道线，从此之后铁路北侧将属于莱纳的地盘，相当于将哈默利斯盆地的铁矿切了一小半下来，断山公司已经没有向北发展的可能。 对这项投资，断山公司立刻表示反对，可莱纳的项目计划依法依规，断山公司便只能鸡蛋里挑骨头，他们提出的反对理由是：莱纳公司有华夏资本参与，这将对西澳的自由经济产生影响。 西澳州政府很快作出答复：莱纳股东中，确实有东华金属，但是东华金属注册地在西澳，且该公司不是华夏国有企业。东华金属虽持有莱纳股份，但其所占比例在莱纳股份公司的股权构成中，无法形成绝对控制地位。 这套说辞，基本照搬了莱纳股份公司的答复意见。 断山和莱纳，一个上大学，一个幼儿园，分量不能同日而语。 但断山的反对意见，为啥没有获得州政府支持呢？ 这跟断山公司的经营业绩有关，自亚洲金融危机之后，包括断山公司在内的澳洲矿业大亨们或者兼并组合、或者压减投资，尽量把风险控制在红线以内。 这就导致西澳经济低迷，增幅有限，州政府的业绩显得非常糟糕，民怨较大。 这么下去，现任政府一班人能否连任就出现了风险。 在州政府的眼里，莱纳股份也是妥妥的本土企业，这几年业绩有些亮眼，而且是为数不多能够走出去把钱赚回来的企业。 莱纳旗下的巨岩矿业，在东华实业集团的帮助下，将稀土矿开采出来，获得了丰厚的收益，特别是参与了远东库波尔金矿的开发，从极地矿业手里获得了一个金矿矿区，尽管收入的大头被留在了楚克齐，但报给莱纳股份的收益在迅速增长，去年的年报显示，莱纳股份在澳洲本部的营收超过10亿刀，利润接近两亿刀。 现在，莱纳准备大手笔投资基础设施。 在海外赚钱，在州内投资，这是一种很好的示范，州政府巴不得西澳其它企业也能这么做。 从两年前，西澳州政府就在做包括断山公司在内的一些企业的工作，要求他们加大在本地的投资，但收效甚微。 州政府还费了不少心思去招商引资，包括之前总部设在不列颠雾都的比利顿公司、太阳国的三菱三井、山姆国的雪佛龙，也是成效寥寥。 进入新世纪以来，不管是传统产业还是互联网企业，一阵阵风声鹤唳，澳洲股市受到山姆股市的波及，同样低迷，只有莱纳股份一直在倔强地昂首前行，二级市场上，莱纳的股票简直一票难求，人们盼着莱纳继续增发股票，也好从中获利。 州政府的好多人当然买了莱纳的股票，其中包括州长和各位资深的部长。 去年以来，莱纳开始对外宣布，准备在州内投资，包括海港和工业项目，这次又提出修建铁路的计划，表明了他们准备大规模开发巨岩铁矿，这些消息发布出来，已经引起了股价上涨，人们都在盼着莱纳的市值再次翻番呢。 反对莱纳修铁路？这不是阻挠大伙赚钱吗，傻子才干那样的事情。 断山公司看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向背后的投资人表示无可奈何。 在当下，他们不敢采取其它动作，因为就在这个月，断山与比利顿公司一起发出公告，宣布两家公司将合并重组，成立BHP-Billiton集团，这就是将来的比和比托。 俩家公司重组，目的是强强联合，整合重叠的业务，优化分配市场份额。 这是一项重大战略，是两家公司的核心决策，容不得一点闪失，更不能节外生枝。而且东华在华夏钢铁企业中的地位也很强势，华夏的钢铁企业正在取代太阳和棒子国，成为断山公司铁矿石的业务的主要客户。 还有一个隆兴银行，母公司就是东华，1月份，通过隆兴银行托盘，断山公司与十几家贸易公司签订了铁矿石长期协议，总货量达到3000万吨，这也是不好得罪的金主，所以对莱纳的扩张，先忍着吧。 其实，断山公司不相信以莱纳这样一个四年前市值几千万的小不点能掀起什么波澜，甚至有人断言，莱纳的只是炒作，目的肯定是推高股票。 建港口、修铁路，动辄几亿十几亿，开采天然气更是不得了，没有上百亿干不下来，断山公司自己都不敢干，小小的莱纳......想死吗？ ...... 陈立民这次去西澳，将负责建设燃气电厂，一期工程准备搞2×300兆瓦发电能力。 这是一种非常成熟的建设模式，东华已经搞了十几座这样的热电厂。 这十几座热电厂，三座在国内，其它在海外，全部建在港口附近，并与LNG码头配套建设，用天然气发电，供给临近的钢铁厂及配套产业。 东华建设七分公司技术力量最强，资质最全、等级最高，从三年前就开始聘请外籍结构工程师、建造师、建筑师加入，并积累了岩土工程、桥梁工程、港口与航道工程、水利水电工程、电力施工和输变电承包资质，去年还开始申办核工程专业承包资质。 公司员工全部专科以上毕业，工资水平与国外看齐，是东华建设各个分公司中的香饽饽，有真正本事的才能被调过去。 东华建设公司已经实行了项目公司加工程分包机制。在建设任务繁重的情况下，在培养技术工人的基础上，东华要招聘大量的农民工。 实践证明，陈立东曾经提出的将农民工发展成固定工的想法有些理想主义。 农民工户口在农村，身份是农民，家里有一亩三分地，外出打工赚了钱首先想到的是回家盖房子置地。 地不是都分下去了吗？还如何置地？法子多着咧，比如开垦荒地，开发滩涂，承包山场，承包林带。 好多农民工坚持在工地上省吃俭用，将每一分钱都弄回家。 往往新入职的员工会找公司反映，要求把工资中扣缴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公积金发还本人。 他们的话很朴素：“家里有地，老了回村，不用国家养。 得了小病坚持一下就过去，如果是大病的话，咱们也看不起，啥时候死啥时候算。 公积金就更没用了，攒着钱回村盖二层三层的小洋楼多好，比城里住着舒坦。” 所以，对农民工的改造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在这样的状况下，让建筑工人入股自己的公司就纯属扯淡了。 在普通农民工的思维里，村里的地和家里的房才是值得投资的资产。 而那些技术工人呢？他们的心大着呢，也想在某一天独领一支队伍。 制造业工人的追求在那方寸之地，求精、求细。 建设工人则想驰骋天地之间，盖楼、建厂、铺路、筑桥，更高、更大、更长、更结实。 PS：祝各位书友大大节日快乐。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商业侵权 一年之计在于春，陈立东自春节回家后便非常忙碌，忙着与公司高管交换意见，安排一些事情。 他最关注的就是那几家企业股权受让的事情，在这期间，东华在内部出售股份的事情开始发酵，引起各界关注。 政府部门表示支持，经历过4年前集资的风波，没人再出来指责东华非法集资。 主流媒体赞誉有加，有几位经济界的大人物发文，称赞陈立东和其他股东是先富带后富的典范。 小媒体不敢生事，东华法务部在揪着华南商报打官司，同时还起诉了一批跟风赶浪的小报，那些小报在转载华南商报的文章时，做了一些调整和大胆的描述。 比如华南商报的文章写的是：“富豪竟以人身自由为条件，逼迫那位可怜的东华员工的女儿为奴为仆！” 而小报则直接写“东华集团董事长陈立东”如何如何，这么有名有姓地写就没法狡辩了。 陈立东的面子值多少钱？东华法务部的小伙子们说了，不让那些小报小刊关门就不算完。 对造谣生事的，陈立东并未看重，他最关心的是东华员工们怎么看。 对郑晓民的行为，东华的员工普遍是不屑的，钢铁厂的员工一致埋怨郑晓民糟蹋了大伙的名誉，好像钢铁厂养了一群小偷似的。 东华的员工跑到论坛发言论，一致认为脑袋进水了才会偷厂子里的东西，拿些“下脚料”也就行了，竟然敢破坏成品的钢材，喝多少酒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郑晓民已经从拘留所放出来，并未获得刑期，他出来后跟人说，确实喝完酒冲动了才去割钢管，看来今后要戒酒了。 从调查情况看，郑晓民并没有出卖东华商业秘密的故意。 大致经过是，去年夏天的时候，蓟市盈晟贸易公司的业务员与郑晓民吃饭，这名业务员也是蓝市本地人，与郑晓民有亲戚，负责对接东华重工的轴承钢业务。听说东华在试制轴承钢，便向郑晓民打听进展，郑晓民跟对方说东华的轴承钢即将量产，建议盈昇商贸经销东华的轴承钢。 盈昇商贸主要业务就是从椿本公司进口轴承钢，价格非常可喜，盈利相当丰厚，东华重工的机械厂、电机厂就是它的买家。 如果东华能够生产高品质的轴承钢，将对盈昇商贸的主营业务带来巨大冲击，他们与椿本签订的供货协议势必有大的调整。 事情进行到这里本应该向好的方向发展，比如盈昇商贸与东华对接，了解轴承钢的研发进度，啥时候量产，产量和价格如何。 但是，盈昇商贸与椿本常年保持业务往来，早就穿一条裤子，屁股歪到洋大人一边，他们先把东华研制轴承钢的情况上报给了椿本，椿本便要求盈昇商贸获得东华轴承钢的研究进展，最好弄到钢材样本。 这位业务员便再次宴请了郑晓民，跟郑晓民说：“我们需要了解东华轴承钢的质量状况和量产情况，最好拿到样本，我们分析之后再决定是否停止进口钢材。” 郑晓民当天借着酒劲，就把刚刚出炉的轴承钢样本截取一段偷了出来，那位亲戚也够意思，给了他两千块钱。 有了第一次，偷第二次便没了心理负担，当他去再弄淬火钢材时就被抓了。 郑晓民进去时不想暴露亲戚，最初几天没把那个亲戚交待出来，而盈昇商贸就在这段时间将第一批轴承钢的样本送到了椿本公司，椿本公司对钢材进行了检测，得出了有关数据。 盈昇安排那位业务员正准备找郑晓民获取淬火后的钢材时，得到了郑晓民被抓的消息。正当他们惶惶然的时候，有关部门找上门来，迅速出手，查封了盈昇商贸，紧接着又去了椿本公司，调查了椿本的账户信息、电脑硬盘、通话记录，获得了椿本在窃取东华轴承钢信息的证据。 最后，有关部门对这个案子提交了报告，内容大致如下： 东华下大力量，持续半年时间，冶炼高碳铬轴承钢，该类钢材虽属于民用领域，但研制工作尚处于保密阶段，东华的技术含有不对外公开、不为公众所知悉的技术信息，且该技术信息能够为权利人带来经济利益。 盈昇商贸唆使人窃取、椿本公司通过非法途径获得东华的商业秘密，毋庸置疑这两家单位有侵犯商业秘密罪的嫌疑。 结论如此，但如何追责令人头疼。 有关部门把案子办完后，往检查机关一扔就算了，检查机关一看不算窃取国家机密，就当成一般案件，以郑晓民和盈昇、椿本两家公司侵犯商业秘密罪起诉至法院。 侵犯商业秘密罪，是指以盗窃、利诱、胁迫、披露、擅自使用等不正当手段，侵犯商业秘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行为。 罪与非罪非常关键，华夏法律规定，侵犯商业秘密有两种情况不能定罪：第一，如果行为人通过自行研制或反向工程等方式获得他人商业秘密的，不得认定为侵犯商业秘密罪；第二，如果行为人未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一般按照商业侵权行为来界定。 从实际来看，盈昇商贸和椿本公司的侵权行为，尚未对东华的生产和销售行为造成重大损失，很难追究刑法上的责任。 最后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盈昇商贸被责令停业整改，处以5万元罚金。 5万元罚金是椿本公司拿到东华钢材样本时付给的好处费。 责令椿本公司停止侵权行为，销毁数据资料，向东华赔礼道歉。 郑晓民属于修理工，不属于钢材冶炼和轧制一线上的员工，未签订保密协议，也因此未获判实刑，只收缴了2000元非法所得，在拘留所待了半年多也就算惩处了。 同时，有关部门责令东华加强防范管理，举一反三，堵塞漏洞，确保不泄露国家秘密。 看似雷声大、雨点小，但这些处理措施也算依法依规，椿本公司来人向东华钢铁蓝市股份公司致歉，随后提出与东华钢铁厂建立合作关系，采购高品质轴承钢出口到国外。 而郑晓民呢？工作丢了，还因为王翠萍不断作妖，导致他找不到新的工作，现在一家人走大街上都抬不起头来。 郑晓民听说妇女和慈善组织还给了自家那么多救助款，干脆一咬牙拿上钱去了南方。 郑晓民的案子告一段落，大伙开始关注改制的事情。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入股风波 事实证明，陈立东这几年还是漂了，他提出的股改方案有些不接地气。 当那几个工厂宣布集团的决策后，广大员工对公司内部售股表示拥护，但对每股几十万的金额认为太扯淡、买不起。 就钢铁厂来说，普通员工谁家也拿不出40万现金。把房子抵押出去？开玩笑！这几年给你东华打工，就攒了几间房子，还要抵押出去？ 银行质押？那也不行，银行是你们大老板们开的，咱也惹不起。万一电炉炸了、厂子黄了、股本赔了，银行的钱不还钱行吗？ 总之，就是投资太重，大伙豁不出去。 几家改制的工厂都在蓝市，员工们议论纷纷，基本上是这种情况。 罗浩将有关反应报给陈立东后，陈立东提出建议，让各工厂安排人进行了一次无记名投票，核心问题就是，每股定价多少合适。然后根据问卷统计结果，将每股股价下调，股权数量变大，企业员工按岗位进行配股，配股数量按管理级别向上递增。 分配的股份可买可不买，可以买一股两股，也可以将分配的股份全部吃下。 比如机械厂，每股定价为2万元，普通员工配股为10股。2万元是普通员工能够接受的数字，参加工作5年以上的老员工都能出得起，即使手头没活钱，借借找找也就行了。 至于成为股东还能参与决策？对普通员工来说，没个卵用，只要能保本发红利，谁爱决策谁决策，才不动那个脑筋呢。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人，正所谓胆小的吃不着，胆大的吃不够，孙春才就在私下联络，准备借鸡生蛋。 本村的孙春光跟他一个班组，哥俩平时关系不错，孙春光因为刚买了台汽车，手头不宽裕便打算先出两万买一股意思意思。 孙春才就过来跟他商量：“弟啊，要不那9股我给你出钱垫上，你把分红给我呗。” 孙春光眨巴眨巴眼说：“分红全给你？” 孙春才说：“我出钱，当然是全给我啊。” 孙春光摇了摇头：“那股权证可是我的名字，你能把分红都拿走？” 孙春才说：“卧槽！我是你大哥，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才帮你垫资。 我告诉你，早点拿到股权证对你有好处，没准将来对老股东有政策你就捡到便宜了，我给你垫资是照顾你，你好意思跟我要分红？” 孙春光说：“嘁，咱俩啥交情？初中那年我跟你去偷瓜，你跑得快，也不拉我一把，害我陷在泥里没跑掉，被绑着送到生产队上，差点没被我爸打死。 高中那年你忙着搞对象，作业都是我给你抄的，你说给我买双回力鞋，到现在也没给我，你结婚那年......” 孙春才嫌他啰嗦：“行了行了，罗里吧嗦没完了，你说分你多少利息？” 孙春光眼睛一转说：“既然哥俩好，那就对半劈吧。” 孙春才大眼一瞪：“那哪行？你一分不出，就得五成利！按照这几年的行情，18万每年分红能到4万块，一毛不拔就拿走两万，哪有这样的好事？一九吧，分红的时候你一我九，行的话咱俩就写个协议，不行就拉倒，我去找别人。” 孙春光想了想说：“我回家商量商量去。” 第二天春光跟春才说：“你弟妹说要买5股，你垫资帮我拿下另外5股，等我有钱了再从你手里买回来。 分红的话可以给你九成，不过协议要写清楚，厂子黄了，我可不负责还股本钱。” 孙春才跟孙春光哥俩就这么达成了口头协议，孙春才继续找别人联络，准备帮人垫资吃股息。 春才和春光，同一年被招进的机械厂，工种一样、级别一样，同样上班，孙春才哪来这么多钱？ 原来4年前厂子里集资，孙春才入了10万，有些人在集资风波时把钱退了出来，孙春才却没有退，这几年给的利息已经接近10万。 这次股改，过去的集资款全部退还，钱直接变成股份或者全部取走。 孙春才那年能掏出10万块钱入股集资，也是背后有人支持，他的妹妹在跟孙学松搞对象，当年就是孙学松借给他几万块钱。 妹妹现在已经跟孙学松领了证，准备五一结婚，有妹妹、妹夫帮衬，孙春才掏几百万垫股都不成问题。 可俗话说，好事多磨，孙春才的小九九打的早了些，没几天就出了变故。 因为隆兴银行向各个改制的厂子的员工发了通告，内容如下： 为支持东华实业集团重点企业全员股份制改革，本行对参与改制的企业员工开展股权质押贷款业务。 员工个人可以委托企业办理相关手续，以本人股权证获得质押贷款，贷款额度为股权证账面金额的75%。 贷款合同存续期间，利息按央行规定的贷款利率支付。 如股东认为持股企业财务堪忧有损益风险时，可将股权转让本行。 股东将股权转让本行或股东因工作调动退出股份时，由银行、企业和股东个人联合进行损益结算，维护股东权益。 股东因违法违规行为被审判机关判令强制转让股东股权时，该股东股权将由本行持有。 孙春光在机械厂的公告栏看完这个通告后，似乎看明白了，又不放心便去财务部门打听，一起去了十几个人。 孙春光跟财务部一位小姐姐问：“银行那个告示我怎么看不明白呢？万一...我说万一啊，如果厂子黄了、倒闭了，股权押给银行了，我个人也没风险是不？” 财务部的人没好气地说：“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要觉着有风险，填个声明、签个字，你的股权就转给银行了。” “贷款就没了是不？” “是是是，等于银行把你的股权给买下来了。” “哦，那就好，手续怎么办？” “诺，这是贷款合同，你拿回去看看，看完了找我签。” “不同去银行？” “银行是咱们家开的，我这里就能办，不用那么费事。 喂！后边的都是打听股权质押的是吧？想贷款的来拿合同，我事儿多着呢，没空挨个解释。” PS：祝各位书友两节快乐，祝高考的莘莘学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金榜题名。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央视访谈 不得不说陈佳宁有两把刷子，一通电话一个传真就把隆兴各位股东搞定，同意向东华参股员工提供股权质押贷款。 打电话跟聊条一般，比如打给中船公司李立群的：“李总忙啥呢？” “哎呦，陈经理，我有啥忙的，再忙也没有你忙啊，你找我是......” “哦，我看你那有笔贷款要到期了，提醒你们提交一下资料，我这审批一下。” “嗯，好，这事还麻烦您亲自提醒，多谢啦。” “你们中船可是股东加大客户。哦，对了，还有件事跟你沟通一下，东华有几家厂子正在改制，向全体员工出售股份，这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东华可是露脸了，连上边大佬都表示支持，你说这事是......” “李总，想不想持有东华的股份？” “想......人家是对本厂员工授股，不对外啊。” “现在有个机会，东华有的员工手头没那么多钱，我打算给这些员工提供贷款，用股权质押，如果某些员工出现困难，就可以把股权转给银行了，中船是隆兴的股东，隆兴持有东华某家工厂的股，就等于中船间接持股，怎么样？” “哦......是这样啊，我以为能买到东华的股票呢。” “等机会吧，东华一些公司早晚上市，我也盼着那一天呢。 好了，晚点我这边给你们发两个函，一个是贷款展期提示函，一个是对东华员工开展股权质押贷款的征求意见函，到时候你签一下。” “嗯，没问题。哦，对了陈总，我弟弟准备接个渔政船的单子，需要一批钢材，前一个船还没交货，但是为了拿下订单，我们准备请隆兴银行托盘一下，你看......” “行，你让人把资料给我传过来，还在那个厂子是吧？我得派业务员去核查一下。” “对，还是那个厂子。” “那厂子的设备落伍了，我安排人给你们拉单子，你们掂量掂量，能换的赶紧换一下。” “嗯嗯，谢谢陈总。” 电话挂了，陈佳宁接着联络一汽，先聊业务，再问接持股东华好不好，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向东华员工提供股权质押贷款，其实也没有大问题，抵押物是股权，收获的是利息，这是银行正常操作。 万一某位员工股东出现状况也不怕，股权收归银行，银行直接找东华分红去。 而且，隆兴银行诞生那天起就是服务东华主营业务的，这个时候正是隆兴银行大显身手的时候。 隆兴的通告发出来，给东华的那些员工也吃了定心丸，纷纷签合同办理股权质押贷款。 最有意思的就是，有的员工分明银行账户里有几万、十几万的存款，也不想拿出来直接办股权证，而是质押给银行办贷款，宁可分红被银行分走一部分。 总之，就是图一个保险。 现在，老陈家更是成了散财童子了。 很快，很少上电视的陈立东接受了央视财经纵横栏目的专访。 这个栏目就是对话形式，主持人与采访人一问一答，在与陈立东对完谈话提纲后，这次采访使用了直播，台上是他和主持人坐在沙发上，台下邀请燕京的热心观众捧场。 主持人首先介绍陈立东：“各位观众，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是东华实业集团的董事长陈立东先生，陈先生今年26岁，而他的身价据说超过260亿元。陈董事长，这是不是真的啊。” 陈立东微微一笑说：“各位观众晚上好，刚才主持人说我身价260亿是不准确的，东华现在的净资产已经达到450亿元。 我作为董事长，从持有股份来说，确实拥有超过260亿元的资产。 但是这些资产都在各个工厂、各个公司运转，我的口袋里现在可没有一分钱。” 主持人故作吃惊并且有些夸张地问：“不能吧！您的银行账户里也没有钱吗？” 陈立东掏出银行卡说：“我只在隆兴银行开设了个人账户，我的卡里现在是......是负数。” 这时镜头拉近，对准陈立东的银行卡，来个特写，卡面显示的数字是-2180.48元。 主持人哈哈大笑着说：“这么说，陈董事长不是大富翁，而是大负翁了，哦，是负债的负。” 陈立东故作尴尬地把银行卡放回口袋：“确实如此。” 主持人说：“那......陈董事长能不能跟我们说一下，这两千一百八十块的负债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问题不在谈话提纲里，不过陈立东一听就来劲了：“这个啊，我想想。其实去年的时候我卡里透支了五六千，12月底的时候，我媳妇给我还清了。 然后，元宵节的时候，我给媳妇发了个红包，1314元。 春节我在燕京过的，购物、打车、吃饭，花了一千多。 我发现啊，燕京这里好多商家，包括出租车司机都能刷隆兴卡，真的很方便。 在这里一并感谢隆兴银行的用户们，隆兴将不断完善电子支付手段，让大家的生活更方便......” 主持人的耳麦里响起导演的提示：“他在做广告，打住他。” 主持人赶紧随便插了一句：“还有呢？” 陈立东不急不忙地说：“哦，还有，前几天吧，我在视频上看到媳妇的鞋子磨坏了，就去东捷商城买了双运动鞋，花了198元，鞋子第二天就到了我媳妇的手上。 各位观众如果关注希望工程西行记的话，应该知道我媳妇现在已经到了蜀省雨城，大家可以体验一下这种网上购物的方式。 跟大家说，东捷正在努力完善自己的物流系统，努力实现次日达，次日达就是今天购物、明日送达，哪怕你心爱的人在万里之外，也能收到您的爱心。 不过实现这个目标还有些困难，至少我们东华要买大飞机，可能还要在一些城市建设通用机场，这就需要加大投资，不过我们有信心......” 主持人赶紧出来：“陈董事长，您可不能夹带广告啊，要知道我们央视广告是要收费的。” 陈立东赶紧说：“知道知道，我们东华一年要花好几亿的广告费呢，今天就饶我几句吧。” 主持人作出嗔怒的样子：“打住，打住，你再说下去，导演都得把咱俩赶下去。” 陈立东故作惊慌地扭头看向后边，台下捧场的观众哄堂大笑起来，陈佳宁在台下笑得肠子都拧花了。 强光下，陈立东的脸被打了腻子，擦了腮红，眼线也被描黑了些，棱角就显得分明了些，疤痕已经看不见，似乎好看了呢。 只听主持人问：“陈董事长，听说是您动议，将东华几个效益非常不错的工厂实行全员股份制，在资产评估之后，作价股份出售给员工，您这么做的初衷是什么？” 说到正题了，陈立东赶紧郑重地说：“关注我们的人可能还记得，我们起步之时曾经自称陈氏集团。 我们的外方董事洛维奇和我的姑父、我的父亲是儿时的玩伴，洛维奇的父亲和我的爷爷在世时情同兄弟。 所以，在组建集团时，董事会商议，倾向于使用‘陈氏’两个字。 但是最终我们选择了使用东华。 如果选择陈氏集团，这个企业就有了强烈的私人属性。 而起名东华，等于选择了另一条路，它目标就是扎根东方，带领更多的华夏人走上致富的道路，它将是大家的东华。 集团成立5年了，这5年我们将企业从20多个亿做到了几百个亿，当我看到集团给我的分红已经达到20多个亿的时候，我意识到是应该让东华的员工享受发展的红利了。 于是，我决定对产业成熟的厂子进行股份制改革，向那些老员工进行配股，让他们成为股东，获得红利，快速实现财务自由。 这就是我们的初衷，东华实业集团的初衷。” 说到这里，陈立东目光看向主持人，表示回答完毕。 主持人点了点头，继续提问：“陈董，您作为董事长提出全员配股的建议，大伙，哦就是说你的员工支持吗？” 陈立东回答说：“当然，大伙原来都是打工仔，现在成东家了，肯定都支持啊。 关于这次全员股份制改革，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 原来我是地主，他们是长工，都看着我家这片地好，庄稼一年比一年收成高，可惜年年看我吃肉，大家伙喝粥。 现在那片地不止有我的名字，还有大家的名字，吃肉、喝粥大家一起抡勺子了。” 主持人点了点头继续提问：“就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陈立东想了想说：“反对的没有，意见却是不少。比如有人说配股太多，但是大伙家底薄，买不起股份。” 主持人问：“那怎么办？” 陈立东说：“东华的股改，就好比分蛋糕。知道我们东华那几个厂子资本收益率吗？” 主持人摇了摇头。 陈立东开始吹牛皮：“资本收益率就是净利润除以实收资本的比率，去年钢铁厂的收益率是36%，机械厂的收益率是33%，石油机械厂的收益率是28%。 通过这些数字，我们让大伙明白，分蛋糕不是分债务，吃下去就知道它有多香。” 支持人问：“然后呢？大伙就能拿出钱来了？” 陈立东说：“当然也不能，这次股改，我们借助了金融的力量，由隆兴银行积极支持相关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制定了股权质押贷款政策，向员工股东发放了贷款。” 主持人听到这里，忽然看向自己的备忘录，提出了下个问题：“质押贷款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那么请问陈董，隆兴银行提供贷款是用的储户的钱吧。” 陈立东点了点头。 主持人继续问：“用储户的钱给东华员工买股份，万一出现风险怎么办？” 陈立东一愣，这个问题之前没有沟通过，这个女人不一般啊，搞起突然袭击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皆是套路 主持人问了超纲的问题，让陈立东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嘿嘿一笑说：“隆兴银行是商业银行，它的作用就是吸收存款然后投资到优势产业和优势企业，通过利息差获得收益。 跟大家透露一个数字，隆兴银行成立一年半的时间，开设了一百多个网点，揽储200多个亿，在去年买房子、添家具、招员工自身投入几个亿的情况下，还赚了2个亿。 哦......你知道现在的利息差是多少吗？” 陈立东说的这段话，分明是给隆兴银行打广告，可现场好多人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反而有一种被普及金融知识的错觉，这就是套路。 最后一问，是问主持人的，这位主持人未关注金融动态，只好摇了摇头。 陈立东说：“现在好多银行一年期存款利率是2.25，隆兴银行执行的是3.25，一年期贷款利率其它银行一般是5.85，隆兴银行去年做到了7.85。 而这次股权质押贷款利息算下来是8.25，利息差是5分，一年贷出10个亿，银行就能够收入5000万，这么高的收入，各个银行应该抢着做才是。” 这又是广告，现场听的人不大注意，但有心人记住了一点：隆兴银行给的存款利息比别人高。 主持人没察觉这个套路，继续问：“那万一出现坏账怎么办？” 陈立东说：“这是肯定会出现的，参与股改的员工有几万人，保不齐有谁家里除了状况，无法兑付贷款。 不过没问题，员工只要将自己的股权将转给银行，银行将作为持股人，反而能够享受更多红利。 股权质押的业务，在国外好多银行抢着做，但是在国内，我发现好多银行把钱投给了二级股票市场，那些炒出来的股票市值波动大，带给银行的风险更大，不投也罢。” 主持人追着问：“要是东华的工厂，比如钢铁厂，出现了亏损，或者破产关停怎么办？” 陈立东只好耐心地解释：“我前边说过东华的净资产是450亿，其中当然有无形资产，比如技术专利，比如加工轴承钢的工艺信息。 但是这次，我们对改制企业进行资产评估时，去除了无形资产，公布的数字都是固定资产，比如土地、房屋、设备等等，这些属于硬资产，是切实存?在、不易消灭、具有耐久性的资产种类，总之银行是不会亏的。 请大家放心，隆兴银行不是东华自家的银行，它的股东还有中船公司、一汽集团、华威集团，还有远东工商业银行、西澳莱纳股份等外资公司，这些股东是不允许隆兴胡来的。 同时，银监会也会对隆兴的经营行为进行审查把关，即使投资隆兴银行投资东华出现损失，储户的存款也不会少一分。” 陈立东的解释详细并专业，其实又是一个宣传。 主持人还想再问下去，但是导演已经在耳麦提示停止发问了。 接下来到了与观众互动的环节。 话筒被送给一位中年人。 那个人站起来先自我介绍：“我叫江永，办了陶瓷厂和玻璃厂，总体来说效益不错，工资加奖金每人每年能拿到3万多，比同行高的多。 但是从去年开始，一些老员工就开始离职，有的甚至去给别人打工，甚至影响了我的生产和经营，请陈董事长帮我研判一下，他们离开企业是因为没有获得股权吗？” 陈立东想了想说：“在创业初期，大家容易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再多的困难都能战胜。 而到了后期，却往往出现对立情绪，即使给了足够的工资、奖金、荣誉，也换不回当初的热情，知道为什么吗？” 江永捧哏似的问了句：“为什么？” 陈立东说：“因为到了守江山的时候，只发薪酬就意味着你和他们不再是伙伴关系，甚至是对立的关系，再多的工资，再多的奖金，也不能换来他们全身心的投入。” 江永问：“就只有分配股份才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了吗？” 陈立东说道：“我想是的，当然我们还可以带着兄弟们不断开创新的产业、征战新的战场，但是到头来不分配股权的，跟半路上赶人下船道理一个样，这样的老板都是自私自利，都是玩人。” 后边两句类似与开骂，观众们听着也过瘾，江永甚至说了声谢谢，才将话筒还给工作人员。 话筒再次给了一位中年人，那个人问的还是同样的话题。 他的问题更尖锐：“厂子是我自己创办的，那些员工可以是张三，也可以是李四，我为什么要出让股份？” 陈立东说道：“俗话说一人技短、众人技长，一个企业要想获得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需要全体员工为之努力。 你拿员工当工具，员工就只能做工具，不要指望他们忠诚于你。 如何实现企业利润的最大化？起码要让企业的力量最大化，当众人的目标一致时，就能更加快速地实现目标。 我接触的一些国外先进企业，他们的股东非常分散，大股东持股也只是个位数，正式这种模式让那些企业获得了团队的力量，不断开拓创新。” 那位中年人似乎有些不忿，不过担心口头上怼不过陈立东，便交出了话筒。 一位大姐站起来，工作人员递过去话筒。 大姐问：“小陈啊，我是搞国企的，我们厂子还不错，原来打算搞全员股份制，让大家掏钱买股份。 可后来有人说，这样就没办法吸引外来资本，厂子就没有持续发展的动力，对这个说法你怎么看？” 陈立东呵呵笑着说：“外来资本是资本，家里的资本就不是资本了？某些人觊觎国企的优势资产就明说，没必要又当又立。” “又当又立”是啥，大伙没听清。 那位大姐只是点了点头，并继续提问：“据说你们普通员工配股跟高层人员配股数量相差几十倍，这会不会在企业里形成割裂。”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会的。比如改制后，我们几个董事还是那些改制企业的大股东。 所以，我们还会继续出让股份，并将股份向普通员工倾斜，最终大家的持股比例不会相差几十上百倍那么悬殊。” 大姐诧异地问：“企业创始人出让大批股份之后，还如何保证他们的管理地位呢？” 陈立东说：“我们会和管理层达成一致行动人协议，使企业能够实现管理上的科学与集中。 当然，如果全体股东对管理层少数出现不信任的话，创始人将站在多数股东一边。” 大姐点了点头说：“明白了，谢谢。” 这时一位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站起来问：“这么下去，股份总有一天会锁死，大多数普通员工还是上班拿工资，可能有一份说得过去的分红，但这样平平淡淡有意义吗？” 陈立东笑着说：“其实对大多数员工来说，更乐于平平淡淡，而不是去承受更大的风险。 当然，作为一个企业，就要不断攀登、不断超越，需要有不怕风险的人带领大家保持行业中的领先，从而不被市场淘汰。 这样的人才也是东华需要的人才，这样的人在东华会有施展的舞台，欢迎有志之士加入东华。” 广告，还是广告。 话筒转给到了一位小姐姐，小姐姐开口就问：“我能成为东华的股东吗？” 陈立东问：“你有什么特长吗？” 小姐姐说：“我是学古典文学的，唔...我还在读研，不想现在就参加工作，我是问......” 陈立东微笑着说：“你想问东华旗下有没有公司上市吧。” 小姐姐点了点头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陈立东答道：“会有的，东华会有上市公司。 哦......不过，现在你就有机会投资东华，跟东华一起创业。” 小姐姐说：“是吗？是传说中的东华基金吗？听说你用那支基金在国外赚了好多钱。”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不是的，在之前，东华基金只被用于投资国内产业。 我几次运作国际期货，是用的国外的资金。 不过东华基金刚刚获得了金融债券从业资格，我们将利用隆兴银行的互联网支付、移动电话支付业务，开创一个新的金融产品，它叫做余额宝。 现在我们隆兴银行的常务副总陈佳宁女士就在这里，有请她来具体说一下余额宝的问题。” 陈立东的这番操作，把主持人搞楞了，他已经醒悟到，敢情这个访谈就是给东华做广告，节目时间已经快要到了，现在制止已经来不及，还好导演没有命令自己打断陈立东的表演，那就看下去吧。 只见陈立东站起身，走到观众席，将话筒递向坐在第一排的陈佳宁。 陈佳宁满心不乐意，这小子竟然叫自己女士，现在自己没化妆，出现在镜头里肯定不好看。 臭小子，报复是吧！ 陈佳宁站起来接过话筒，对向镜头，堆出微笑，露出四颗门牙说：“我们即将推出的金融产品叫做余额宝，这种金融产品，由隆兴银行的储户按照自主自愿的原则，将账户中的存款转入银行的理财账户，1元起购，零手续费，随取随用。 东华基金将利用这笔资金在国际金融市场进行投资，炒证券、炒原油、炒黄金、炒货币，或者投给优势产业。 余额宝投资的项目，可能会有几种，既有长线操作，也有短期运作，大家可以自行选择投资的项目。 也许一夜之间，你的投资就能翻番，当然也可能转眼间血本无归。 到时我们会设定金额限制，保证您只是将随手的零钱交给我们打理。 总之理财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那位提问的小姐姐却不在乎投资的风险，她手持话筒，继续问了一句：“请问，余额宝投资的项目会由陈立东董事长操作吗？” 陈佳宁看向对方，发现小姑娘盯着陈立东犯花痴，再看向陈立东，发现呆子正在摇头，于是说：“当然，我们董事长可是理财高手，能让企业5年增值10倍的高手，他的眼光值得你们信赖。” 主持人心里惊呼：套路，全是套路！给改制企业打广告、给自家银行打广告、给金融产品打广告，最后还给董事长本人打广告......你们东华，果然是套路之王。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钱多人傻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五十四章钱多人傻央视演播厅里，陈立东与热心观众的互动还在继续，而在电视屏幕上，镜头拉远，声音关闭，字幕打出，音乐响起，节目已经尾声。 陈立东没管摄像小哥开始给镜头上盖，依旧做着宣传。 有人问：“陈董，听说你现在开始做石油了，是真的吗？” 陈立东摆摆手说：“东华的主营业务是钢铁和机械，捎带一脚玩起了电子，做石油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唔他也曾跟我一起工作过。” 那位继续问：“如果远东的油气开采出来，我们的油价会降吗？我是跑出租的，以现在的油价，每天除了交分子，几乎赚不到钱。” 这里说明一下，自1999年以来，国际原油价格大幅震荡。1999年末每桶原油十几刀，到了2000年7月涨到了37刀。 随着国际油价上涨，国内每月一次、先后7次调整成品油价格，汽油、柴油价格累计上涨了42%和37%，每升汽油从两块四涨到了三块四，让跑出租、跑运输的叫苦不迭。 陈立东想了想说：“远东那边以天然气为主，只有少部分原油，我那位朋友已经派出代表与国内与有关方面对接，准备铺设油气长输管线，东华将努力促成这项工程，希望对国内的成品油价格带来积极的影响。” 陈立东说话很谨慎，意思模棱两可，他不敢瞎说啊， 原油价格上涨，对老百姓来说难以承受，但有人哭就有人笑。 华夏的油价，历来就是国际涨，我也涨，国际对我有影响，国际降，我不降，我和国际不一样。 2000年，华夏石油和化工行业共实现利润超过1000亿人民币，原油开采的利润就接近1000亿，占到整个行业利润的94%，好多油田利润比前一年翻了不止一番，这都是老百姓的贡献。 陈立东在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时候，王宏斌正在冰城宾馆呕吐不止，嘴里念叨着：“妈的，又喝高了。” 一个又字，道出无尽心酸。 王宏斌来冰城，遭到了当地政府和有关企业的热烈欢迎。 他这次回国，是商洽修建从伯力到盘山的油气长输管线，这条管线将穿行东三省的重点市，总里程1500公里，也将分成若干段同时启动修建，所以这里边有许多文章可做。 首先就是谁能拿到工程，其次是能不能获得开口，第三是能不能获得经销权。 拿到工程就能赚到施工费用，获得油气经销权等于拿到了长期饭票。 至于开口，主要是天然气主管道上的开口，则是各个地市要争取的事情，有了开口就能将远东的天然气接入本地管网。 有人打了个比方，这个王宏斌等于背着一座金山过来，如果他同意某个市开口建泵站，对当地工业和民生来说，意义十分重大。 王宏斌春节刚过就带着母亲、媳妇和孩子来了冰城，他早在这里买了房子，在岳父家过完元宵节就开始忙碌起来。 王宏斌现在的身份是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全权负责华夏业务。 王宏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冰城市政府，正所谓名正才能言顺，没有当地政府认可，没准被人当成骗子给赶出去。 王宏斌手里的资料是没问题的，并且他还联系了根纳季，请根纳季以私人关系联系冰城市主要领导，帮王宏斌做了铺垫。 有了官方背书，工作起来就顺利多了。 远东油气公司华夏分公司总部设在冰城，注册资本金10亿人民币，王宏斌担任总经理。 公司手续拿下来后，王宏斌马上联系了燕京的华夏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委托对方作长输管线项目的勘察设计方，并派人协助自己处理与当地政府和企业之间的关系。 王宏斌是陈立东远东创业的第一个跟班，他还是帮陈立东培训“特勤”人员的助手，陈立东对他可是非常看重，这次来华夏就是要他衣锦还乡。 王宏斌这几年他跟着陈立东每少捞钱，包括共青城的钢铁厂、库波尔的金矿、远东油气股份有限公司，都有他的股份。 钱是人之胆，很多时候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这就是有钱人的价值观。 王宏斌在国外混了这么多年，当然懂得如何让自己事业顺风顺水起来。 正月里，他就在冰城市政府附近，以包年的方式租下了一个大酒店，作为办公和接待的场所。 大车小车先买一排摆在楼下，门口的迎宾小姐都换成了能说汉语的毛子妞。 王宏斌出行，那得司机加保镖跟随，前有开路，后有护航，要的就是一个派。 这段时间，王宏斌每天两顿接受宴请，遗传自父亲的好酒量也不不起作用，该吐还得吐，二毛子毕竟不是真毛子。 木婉琸则认真实践着衣锦还乡这个成语，大金链子小手表戴到身上，走亲访友、同学聚会，也一刻没闲着，很快就打入了“夫人圈”，一个高兴，抬手就送某位姐姐钻石吊坠 这天晚上，王宏斌歪歪斜斜地回到家，岳父大人正坐在他家的沙发上。 王宏斌打了声招呼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岳父还在沙发上，似乎在等他，他便坐过去问：“爸，你是等我呢吧。” 王宏斌的妻子叫木婉琸，岳父叫木鼎烑，在冰城工业大学教经济学。 木鼎烑将一杯水递给女婿，然后说：“能少喝就别逞强，身体要紧。” 王宏斌嗯了一声，又说了声谢谢。 木鼎烑继续说：“你回来一个多月了，基本上就是吃吃喝喝，可别耽误正事。” 王宏斌一愣，问道：“是不是有人说我啥了？” 木鼎烑点了点头说：“我们学院有几位老师背地里闲聊，我听了一耳朵，正赶上他们在说你。” 王宏斌喝了一口水让有些水肿的嗓子舒服些，让自己说话声音也显得柔和些，然后问：“具体说啥了？” 木鼎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说你钱多，还有人傻。” 王宏斌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将茶几上苹果拿起来，递给岳父一个，自己拿起一个来，没有吃而是跟岳父说：“爸，别人不清楚，您可是知道，我可是华夏人。 我爷爷是咱冰城的，我父亲小时候被带到了伯力，这才让我在伯力漂泊。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帮助家乡发展，所以只要价格过得去，我就最大限度的让利给地方。” 木鼎烑似乎信了女婿的话，然后说：“可是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吧，每方气才5毛钱，真的不亏吗？” 王宏斌说道：“5毛钱保个本，定这个价格，我参考了国际价格，山姆国天然气相对便宜些，井口价是每方55分，折合人民币还不到5毛钱呢，门站价是85分，折合人民币是7毛钱，所以我们卖到国内就定了5毛的价格。” 木鼎烑哦了一声：“你心里有数就行，国内那些人精明着呢，你万事小心，别中了他们的算计。” 王宏斌应承着：“爸你放心吧，我虽然在国内公司总负责，但合同协议总公司那边是有人审查的，我不会损失公司利益为自己捞好处的。” 木鼎烑站起来说：“那就好，你也赶紧休息吧，我回去了。唉婉琸估计又在打麻将，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整天不着家，你不能总宠她，有空了管管她。” 王宏斌答应着，把岳父送走，又坐回沙发，抓起苹果啃了起来。 他还年轻，晚餐吃的都吐光了，这时竟然感觉有些饿。 听岳父说他“钱多人傻”，他不怒反乐。 实现这个目标可不容易，这是老板的交待，要他务必混出这样的名号来，否则就算失败。 气价定到5毛，比国内真的便宜好多。 目前华夏的天然气价格在蓝星算是高水平了。 终端用户每立方米的天然气价格大致如下：民用气价是一块五到两块，发电的气价是一块到一块三，一般工业用气一块二到一块六，化肥工业用气七毛到九毛。 化肥用气价格低，是国家支持化肥产业，给了供气企业补贴的，算不得数。 工业用气的价格也是指导价，在燕京供暖用气的价格是一块八，西联钢铁在自建管道的情况下，拿到一块六的价格，也是王志勇没有死气摆咧讨价还价。 王宏斌所说的5毛钱，是井口费管道费，再加上几分钱成本就是门站价，比国内价格便宜多了。 而且定到这个价格真的不会亏，在伯力那边天然气价格是每千立方米85刀，折算一下，每立方米大概7分钱。 没错，就是7分钱一方气。为啥这么便宜？因为人太少，气产出来卖不出去。 就算这么便宜，还有人不给钱呢？ 当然，毛子的天然气在国内是7分，出口到欧洲会翻10倍，大概相当于人民币7毛钱，比王宏斌要的价高一些，可是远东这边的气送不到欧洲去。 库页岛的气田即将增产，增产后卖给谁是个问题。 陈立东可不担心成本，他只担心打不开市场。 王宏斌给的5毛钱的价格是到冰城这里的，随着距离增加多少会上浮一些，不过加的不多。 而且他跟国内经销商谈的基本框架是，远东油气负责铺设主管道，国内合作商负责架设分输管道和配送管道，用户的购气的门站价由合作商在指导价的基础上向下浮动，指导价是国家计委定的，允许上下浮动，但是王宏斌要求合作商卖气的终端价不能超过指导价，也就是只能向下浮动。 想成为各市合作商，关键看销售方案。 现在的东三省，每个市都有自己的燃气公司，而且隶属市政公司或者城投公司，属性是国有。 但这些市一级燃气公司也已经开始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赚了钱除了交税、发工资外，干部职工是可以分奖金发福利的。 只是县一级，还未普遍接入天然气，不过这次是个机会。 在10万用气人口的较大规模县城，保守点按年人均耗气30方计算，一年营收450万元，毛利270万元。 不过投资稍微重些，10万人口的县城，完成天然气入户，投资估计要2000万元，大概要10年才能赚回来。 不过，王宏斌很够意思，他制定了一个价格激励政策。 核心内容就是，用气规模达到5000万方的合作商，每增加300万方用气量，每方燃气价格降低1分，不是增加的300万方这部分，而是对该合作商的整体用气量。 就实际来看，除了省会城市，能够达到这个用户规模的地级市还不多，但办法还是有的，比如将给城市供暖的燃煤锅炉改成燃气，把那些企业的锅炉改成燃气锅炉，在稍大些的县城建立液化气站销售液化天然气，只要用量上去就能享受奖励政策，你管我民用还是用于生产呢？ 陈立东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来，对东三省的能源结构带来巨大影响。 以当前动力煤每吨250元，燃气价格每方18元计算的话，产生一蒸吨水蒸气，燃煤与燃气的价格比是1：21。 如果燃气价格降一半，也就是在9毛以下，燃煤改燃气就有了效益，还有环保效益以及社会效益。 燃气价格降到5毛以下，呵呵，那谁还用煤啊。 燃气锅炉在实际运行中对比煤的费用关系不是简单的21：1，燃气锅炉能自动控制，根据定温调节火焰，可大可小、可燃可灭，还能节约电力，省去鼓风机、上煤机等设备。 还有呢，不用安排场地堆放煤堆、灰渣，省出来的地方建个超市多好？ 当然，这是后话，燃气管道还未建成，也不知道远东那边过来的气够不够用，好多单位在等待观望之中。 这就是“钱多人傻”的好处。 陈立东让王宏斌这么做，目的就是薄利多销，尽快打开华夏市场。 “钱多人傻”的名声传开可不得了。 时下，华夏的燃气消耗大户不在东三省，而是在东部和南部沿海的城市。 已经有南方人跑过来宴请王宏斌，三杯过后道明来意，远东的气往南方卖不卖？ 7017k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钻采平台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五十五章钻采平台能不能把天然气卖到南方，目前看不合时宜。 国家正在搞西气东输，一线工程路线是西起西疆穿秦、豫、皖、苏，到达沪市；二线工程过秦、豫后，拐弯向南，经湘鄂、奔赣粤；三线工程跟二线路由差不多，只是东部从闽省拐了一下。 王宏斌表示，目前只准备将油气管线接入东三省，顶多卖到燕蓟蓝。 能这么做，是因为1999年华毛两国领导人签过协议，陈立东又向高层打过报告，得到了默许。 即使这样也有人会有意见，谁呢？达庆油田。 本来东三省的市场应该属于达庆油田，王宏斌代表的远东油气股份公司相当于猛龙过江，而且是虎口夺食。 可是达庆为啥没跳出来搅局呢？ 关键在利益交换，交换的东西一是原油、二是油气田。 达庆油田，历来以油为主，兼顾天然气。 进入新世纪，达庆油田已经生产了40年，原油产量二十几年保持在5000万吨以上。 但在2000年，公司主动调减生产指标，从5570调减为5460，减少了110万吨。 为啥要调？ 这要从石油的储采比说起。 石油到底如何产生的呢？ 中学老师说，是古生物的尸骸经过长时间的演变而成了石油，石油来自动物的尸体，石油就是尸油，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可是到底得多少尸体才能变成这么多的石油呢？ 动物明明死在地表，咱们跑到地下变石油的呢？ 尸体变油似乎解释不同。 于是毛熊一位学者提出一个理论，他认为石油有可能是蓝星深处涌出的物质，是一种在蓝星生成星球时伴生的东西，并且石油是可以再生的。 第三种说法，某些或者某位高级生命构建了宇宙，创造了蓝星，水、氧气、土壤、石油等等，都是高级生命特意给人类和蓝星上所有的生命准备好的，就像人类养猪一样，给它搭窝、给他饮水，给他投料，而它却很无知 第四种说法，蓝星不只有地表人类，还有地心人类，石油确实是从地心涌出来的，那里有地心人类超级工厂排出的垃圾，垃圾涌出地心来到地表就变成了石油，被地表人类开发成了能源 第五种说法，地壳不断运动变化，运动中的地壳板块携带的水进入地幔，在高温下与地壳内部的物质发生反应，生成了石油 总之，后边这些观点支持石油是可再生的，不过周期长了些。 事实上，至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哪个超大型的油田完全枯竭。 苏熊时期的巴库油田曾一度枯竭，但在进入新世纪后爆出消息，它又开始产油了。 石油资源往往储存在盆地，储藏在地下储油层或岩层中。 开采石油，最恰当的方式就是在盆底位置钻井，适度抽取石油，这样周围的石油会自然填补抽取的部分，就能保证油田的寿命以及较低的开采成本。 而达庆油田，经过多年的、高速的、掠夺式的开发，早就出现储、采失衡的的状况，可开采的储量越来越少，未动用的储量品味越来越差，资源接替的矛盾非常严重。 同时，油田各个油井含水问题非常严重，许多油井含水率突破90%，产量递减越来越快，一些油田已经达到经济开采的界限。 接下来就是效益问题了，开采成本逐年上升意味着利润空间逐年变差，这当然不符合市场经济规律。 于是在今年初，达庆油田就提出了两条腿走路的思路，措施就是精细本土、发展海外。 精细本土，就是找油、控水、压减产量、梯次开发、科学开采。 发展海外就是要走出去，参与世界能源分配。 达庆高层认识到，国际各大石油公司，无一不是确立了全球市场观。 过去几年，达庆油田也有一些海外业务，主要是技术服务，今年他们提出了从服务向勘探开发延伸，力争在海外业务上占领一块。 而就在这个正月里，王宏斌在酒桌上问达庆领导：开发库页岛的油气田，达庆要不要一起来，西澳那边还有个大型气田，有没有想法？ 达庆高层立刻就来了精神，上杆子请王宏斌吃了几次饭，很快达成了合作意向。 远东油气公司将拿出几个油气田，请达庆协助开采，合作的大框架是：远东出钱，达庆出人，远东出设备，达庆出技术。 合作落实后，库页岛开采的油气通过长输管线以合适的价格送到国内，原油交给达庆处理；西澳的天然气则由莱纳股份包销。 达庆有点遗憾，就是不能获得产权，输出的仍是技术和劳务，没法实现在海外业务上“占领”一块，不过可以慢慢来，王宏斌说了，库页岛3号工程准备招标，到时候一起玩。 达庆高层跟打了鸡血一样，王宏斌告诉说不急，等段时间来个惊喜。 这么一等，就到了清明节后，王宏斌邀请达庆安排队伍一起去滨海的龙兴岛看看。 龙兴岛在渤海湾，渤海湾里有油田，北部有辽河油田、中间有大港油田，再往南还有个华北油田，辽河油田与大港油田中间，还有一个小不点叫做滨海油田。 滨海油田总部在滨海县，这几年一直在搞近海石油勘探，1995年7月他们悬赏4800万刀，与山姆国麦克奇公司签订了两个区块的风险勘探合同，钻了两口油井，没见到油气；1997年11月，又以同样的价格，与双鹰国的阿吉普公司签订了风险勘探合同，钻探1口海上油井，仍旧未能获得油气流。 就在2月初，王宏斌联系了阿吉普公司，提出帮助对方在与滨海油田合同约定范围内建设一座海上实验油井，阿吉普一分钱不必出，只要签个协议就行。 阿吉普派人与王宏斌派出的代表对接，然后随手在地图上点了个点，把油井的位置定下来，便签订了委托施工建造合同。 这时的阿吉普公司，因为投资失败，正准备退出协议、卷铺盖走人，远东股份来人说得很明白：我们打算建造一个实验性质的海上钻井平台，主要实验最新的技术和设备，我们自己建、自己打，打出油气归你们，打不出我们自己撤走。 建造一座海上钻采平台得多久？ 一般来说要耗时一年，阿吉普曾经做过一个钻井平台，要用2个月设计、6个月建造、2个月安装和打井、再用2个月拆走。 这次阿吉普跟远东油气公司的协议时间只有一年半，因为阿吉普与滨海油田的合同期限是到2002年9月。 阿基普的人对远东油气非常佩服，真他妈的人傻钱多，为了实验技术，就能随便建一座玩玩。 不过也好，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大傻自己投资自己玩，只是占自己勘探权的几亩海面。 合同约定，如果出现事故或者造成污染远东负责，阿吉普的人签订合同后就离开了滨海，他们准备1年后看远东油气命运如何。 事实是，合同签订没多久，海上就多了一座钻采平台。 怎么来的呢？当然是用了金手指。 一年前，新组建的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继承毛熊国有公司权益，获得库页岛油气田并签订相关协议后，陈立东就获得了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参与组建大型石油钻采企业，并获得标准油气当量超过10亿吨规模的资源开采权益。 宿主获得临时任务：工业血液。 这个临时任务的要求是：利用系统提供的三种石油钻采平台模板加速采集石油，如3年内实现年开采油气当量1亿吨，宿主将获得神秘奖励。 陈立东原以为系统只是提供钻采平台的设计模板，需要另行安排工人进行制造，没想到工业助手依旧给力，在与阿吉普签订协议准许进场后，陈立东开上游艇到现场试验了一下，能不能具现钻采平台，结果一座大家伙就渐渐显出身形，出现在面前。 系统给陈立东提供的钻采平台有三种，第一种就是眼前这个自升式钻井平台。 这种平台，一般由桩腿和主船体两部分组成，桩腿可升降，作业时桩腿固定于海底，船体提升至水面以上。 这是一种常见的浅海钻采平台，移动性好，成本低，一般的作业水深是5米—120米，深受石油开采企业欢迎。 系统给陈立东提供的这个平台，从给出的数据看，型长为652米，型宽62米，相当于半个足球场的面积，它的型深是8米，吃水深度5米，作业深度是120米，最大钻井深度9000米，可载荷4500吨。 至于高度，三条桁架式桩腿高158米，尾部的井架高度76米。 眼前的大家伙，把陈立东震撼到了。 游艇靠过去，顺着舷梯登上船体，陈立东感叹这个钱没白花。 兑现这个浅海平台，系统价格是25亿金币。 这是陈立东在超算之后，兑换的最昂贵的装备了。 它不是简单的机械设备，而是各种设备模块的组合，总体来说这个平台由船体模块、生活模块和钻井模块构成。 船体部分，包括主机舱、配电和变压器间以及冷却、消防、污水处理、淡水储存、海水压舱等功能处所。 船体艏部布置了上下四层，可供150人起居的生活楼，员工宿舍为双人间，餐厅、洗浴、娱乐室等一应俱全，一层还有为直升机起降设置的停机坪。 钻井模块在远离生活区的位置，布设在船体尾部，采用悬臂梁和钻台分别滑动的移动式井位，悬臂梁为门型结构，悬臂梁内部两侧布置了中间甲板，用于一些井口设备的操作控制以及维修等工作，同时设有泥浆泵站和几百立方容量的泥浆舱。 将这个大玩具参观一遍，就用了半个多小时。 看完后陈立东就发愁了，这玩意儿谁来用？ 7017k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团乱麻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五十六章一团乱麻专业的事要有专业的人。 在油气钻采方面，东华系、远东系，包括莱纳系没有人才储备。 陈立东盘了盘，中层以上干部里，只有丁德信在油田干过，但他是动力机械专业，从简历上看，是长期在热电厂工作，所以还是在盘山那边呆着吧。 陈立东手底下的机械仆从已经有二百多名，但是机械仆从们还不具备使用钻采平台的技能。 从查到的资料看，阿吉普隶属双鹰国石油股份公司，长期从事海上石油勘探和开采业务，要不请他们的人过来？ 刚签订合同就出现了平台，变戏法也没这么快的。 再说了，系统任务在身，必须培养自己的力量，邀人吧 使用金手指，最大的麻烦就是没法解释某些东西的来路。 这一次，陈立东敢在这里具现钻采平台，是因为这是在海上，位置在高上堡南部几公里外。 高上堡南部的滩涂被大舅哥承包下来进行人工养殖，在可视范围已经确保没有闲杂人等出现。 时间上还处在初春，未到出海捕捞季，并且在远处，有机械仆从驾驶冲锋舟巡逻，避免哪个渔民吃饱了撑的，驾船遛弯，一不小心拐到这里。 现在平台有了，开动这里的机器，还得请外人来。 于是，这才王宏斌就联系了达庆油田。 华夏三桶油，为啥不联系华夏海洋石油集团呢？ 当然是为了利益交换，投桃报李。 另外，就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上杆子去请海油的人，海油会不会搭理？ 还好，王宏斌口才不错，“钱多人傻”的名号管用，达庆人也相当在线，双方一拍而和。 达庆油田高层，抱着“在海外业务上占领一块”的打算，原打算去蒙兀国，或者中亚国家，根本没想过去海上玩。 为啥？ 因为海上采油，成本太高了。 打一口勘探井的成本，陆上石油、浅海石油、深海石油的比例为1：10：100。 陆地上打井，上百万一眼，浅海就得上千万，深海的话没有几个亿下不来。 陈立东弄出来的这个自升式钻井平台，功能完备、设备先进，对外出售的话，可以卖到四到五亿人民币。 当然，许多钻采公司不会花巨资建造这样的平台，而是租。 可租金也不便宜。 一个海上平台连拆带装，再加上钻探的时间，至少半年，租金就要上千万，这还不算钻井的投入以及发现油气后建设采油平台的费用，所以海上采油，绝对不是随便玩玩的。 达庆其实没有海上采油的经验。但是老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作为华夏采油方面的老大哥，大庆一班人明白，未来石油博弈在辽阔的深海。 这次既然王宏斌相邀，那就当练兵了。 所以接到王宏斌的邀请后，他们非常重视，派副总贾兆安带队，从勘探部、设备部、技术发展部抽调精干力量，再由国际工程公司抽调了一支钻井队的骨干来到滨海。 当众人登上平台后，同样大吃一惊，贾兆安问王宏斌：“这个平台是你们公司建造吗？” 王宏斌回答：“不，建造它的是东华重工。” 王宏斌不是瞪眼说瞎话，因为平台上就有东华石油机械公司的员工。 自从这个平台被陈立东弄出来后，尹立山就派人过来维护这个钻采平台，因为几个月后还要将它拆走。 为啥要拆走，见不到油的话，不能把几个亿的东西仍在这儿，见到油的话，估计还是要拆走。 这个平台叫钻采平台，确实能够用于采油，但是一年租金几千万，滨海油田大概率不会用。 一般来说，海上作业，钻和采是分家的。 阿吉普跟滨海的协议就是这样，阿吉普负责把井钻好，如果见油的话，下好油管，固定好油井，阿吉普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采油就是滨海油田的事情了。 在海上构建采油平台，一般用钢筋混凝土建造固定式的保证生产性平台，持续工作几十年，成本就低多了。 所以眼前这个钻采平台，在钻井结束后，要把三条腿拆下来，有关设备打打包，再用拖船拖走，或者放到附近的港口进行维管，或者转移到下个工作点，不可能把几个亿的资产扔在这里。 所以平台上现在有两拨人，一拨由尹立山带队，带领东华石油机械公司的员工，负责管理维护机械，兼顾后勤和生活保障。 一拨是达庆油田的精英团队，负责使用钻井平台，打井勘探。 两支队伍人数差不多，50人左右的规模。 尹立山也是东北人，看到来人后，走上前来打招呼，他在机械厂工作，长期在嘈杂环境瞎工作耳朵不好使，再加上当了多年监工，说话从来大嗓门，一朝面就把贾兆安震够呛：“欢迎东北老乡们，我是东华石油机械厂的老尹，小贾是哪的人？” 贾兆安已经四十九快五十了，但在七十开外的老尹面前，只能当小字辈。 “小贾”抽出被握得生疼手说：“尹厂长好，我是上至人。” “呦呵，还真是老乡，我是市里的，好像离你们县没多远。不过我打小当兵出来，很少回去，老家那边怎么样？” 尹立山说的市里，指的当然是冰城。 贾兆安说：“我家搬达庆去了，很少回上至，听说发展得还行吧。” 尹立山说：“你们先随便看看，宿舍安排在那边生活区，三层四层归你们，我们在一层二层。 生活物品都给你们备齐了，毛巾拖鞋、牙膏牙刷都是新置办的，你们放下行李就能入住。 唉这个大家伙真他妈牛逼，就是没个说明书，我他妈活到老学到老，现在还得带着孩子们学着开船。” 贾兆安等人都带着行李，就连他本人也要住在这里。听完老尹的唠叨后，他还在纳闷，这个平台不是你们建的吗？会见不会用？ 老尹提到的说明书，已经由机械仆从用三维打印机制作了出来，但是图纸、说明重达十几吨，所以未交付给纸质版，现在正在进行人工扫描，制作电子档案，然后再将优盘送过来。 至于尹立山说的开船，当然不是说驾驶这个平台，实际上这个平台是没有行驶动力的。 他说的开船是指操作施工船，这个钻采平台虽然自带吊装设备，但是主要用于钻井平台。到拆卸时，还要安排施工船过来进行作业，所有这些是老尹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正在从蓟市东港租一条带起重设备的拖轮过来，负责运输材料、器械。 老爷子虽然年过古稀，但不服输的劲头还在，看表情就知道，这个大玩具把老爷子的兴头带起来了。 王宏斌陪着贾兆安等人安顿下来，然后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坐着游艇离开了这里，他将去燕京一段时间，与三桶油的高层会面，一起商议联合开发远东、西澳油气田的事情。 “钱多人傻”进了燕京，自然会受到高规格接待，包括三桶油都积极拉拢。 贾兆安想不到的是，王宏斌走后第二天晚上，自己就接到总部一位副总的电话，电话里说：“小贾，你要抓紧熟悉那个平台，如果需要技术力量直接联系我。 尽量早一天开动机器，我一会儿把滨海油田负责人的联系办法发给你，缺啥短啥你找他。 你们要尽快打到勘探深度，出不出油不重要，重要的是培养我们石油集团自己的海上力量。” 总部的来电，让贾兆安压力倍增。 而滨海油田总经理王静安也接到了电话。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家作业范围内竟然出现了一座海上钻井平台，这让他惊诧不已。 正月间他听说阿吉普委托了外方单位，准备建一座海上平台，在浅海里采油。没想到，一个多月的时间，平台已经建成了，而且达庆油田的人竟然来到自己的地盘！ 电话里，他先嗯嗯嗯、是是是答应下来，然后连夜就安排人调查情况，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他还是亲自把电话打给阿吉普驻燕京事业部经理的翻译。 结果对方也不知情，那位翻译说外方经理已经回了双鹰国，自己被授权跟踪滨海油田gl02-h2号井海上平台建造情况，乙方为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 王静安放下电话，点上一根烟，脑筋开始飞转，也许是总部消息有误？ 可那位老总说得清清楚楚，达庆油田一位贾总已经到了平台，深更半夜，估计高上堡那边传回消息也要天亮以后。 难道有人隐瞒事实，好让自己灰头土脸？来滨海任职5年多了，也算兢兢业业，委托外方勘探是自己跟公司一般人集体作出的决策，而且签订委托合同也是由集团出面，自己其实就是个大丫鬟，只拿钥匙不管钱。 能有啥问题呢？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名字是尹立山。 东华石油机械厂与滨海油田是老客户了，老尹这是催设备款？3月底点过账，好像没有到期的合同啊？ 电话响了几下就挂了，王静安看着手机发愣。 大半夜的，肯定没好事 7017k 正文 三百五十七章 准备钻探 重生之工业狂潮三百五十七章准备钻探王静安以为，如果尹立山真有急事，肯定会再打过来 过了一会儿，电话没响，一刻钟后，还没动静 王静安拿起电话，按下了回拨键。 老尹这时正在会议时跟贾兆安吹牛皮：“那根轴杆300多斤，我让人搭了把手，俩人就把它给送了上去。 哼哼，搁到现在，你们准得打电话，联系起重机。 我那时候去哪找起重机？那叫人肉起重机。 唔我的电话是王静安那小子。 王经理啊，睡了吧，打扰你了。” 王静安电话里说：“没呢，我刚洗了个澡，你老有事？” 尹立山说：“你们在高上堡这块的勘探资料有吧，我们准备这两天打勘探井，想要一下资料。” 王静安惊诧地问：“你们？打井？打什么井？” 尹立山说：“高上堡这里啊，打勘探井，井号是多少来着哦王总，这口井号是gl02-h2，你们有这里的勘探资料没？有的话我明天找人去取，行不行啊？” 王静安当然记得这个井号，一小时前刚查对过，可老尹是做石油机械的，怎么跑去打井了呢：“老爷子，你把我弄懵了，那边的勘探权委托给一家外资公司了，最近听说他们要建海上平台，你要那个资料干啥？” 尹立山说：“哈哈，这个平台是我们弄的，达庆一位贾总来这里负责钻井，阿吉普提供的数据资料有限，贾总想找你们要资料。” 王静安彻底懵了：“你们建的平台？不是歪果仁建的？你们啥时候建的？已经建好了？” 一问四连，尹立山也只好说：“平台10几天了吧，我也没参加施工。 我们小陈董事长说请了国外的队伍，他们弄完就走了，我一周前接的手，贾总是昨天刚到。 哦，他要的具体要啥我也不清楚，这么的，让贾总跟你通电话。” 说完，老尹把手机朝贾兆安递了过去。 达庆油田和滨海油田同属华夏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 在华夏石油下级公司中，达庆是老大，滨海是老小，前者是子公司有财权、事权和独立法人资格，属于分家领过。 后者是分公司，资产归属母公司，干部由母公司委派，甚至财务都是报账制，属于啃老的幺儿子。 达庆去年采油5460万吨，滨海去年采油只是达庆的零头，不是460，是去掉了5跟4，只有60万吨。 王静安没把自己当儿子，而是自比为丫鬟，公司也算有些资产，但是自己这个总经理说了不算，只是把着要是的丫鬟。 就比如，几年前在委托外方公司打勘探井的同时，他还作出一项决策，那就是对高上堡一带浅海进行第二次三维地震勘探和数据采集工作。 啥叫三维地震勘探？ 地震勘探是油气勘探中一种应用广泛的最重要的方法之一，技术原理是由人工制造强烈的震动，引发弹性波在岩石中传播，进而产生反射波或折射波。 通过设备在地面或井下接收地震波在地层中传播的信息，就能确定发生反射波或折射波的岩层界面的埋藏深度和形状，从而查明地质构造、地层等。 地震勘探技术是油气勘探中一种应用广泛的重要方法，优点是精度高、分辨率高、勘探效率高。 说起来很复杂，做起来也不容易，需要地质勘探人员将勘探区域一片一片划分好，然后分片进行打眼放炮，地面上每隔一段距离都要放上数据线，规定距离还要将信号采集放大器插入地里。 这种方法，对勘测区域内居民的生产生活影响也很大。当年甚至找了部队，帮忙维护安全。 打眼放炮可是真的埋设炸药放雷/管，响动特别大，百姓家的土坯房都能给震塌喽，怀崽的母猪都能被震流产。 滨海油田第一次三维地震是在1988年，那一年滨海油田刚刚从大港油田分离出来，经过第一次地震，采集到的数据是，滨海周边地区油气储量1亿吨。 当时王静安也是破釜沉舟，他是1996年2月从西青油田调过来接任滨海油田总经理，接手时油田年产量才30万吨，已经几年没有增长。 石油系统都知道，滨海油田有油没田，那里的地层十分复杂和破碎，储油层一直在跟人捉迷藏。 王静安过来前，同事们给他践行时曾经打趣说：“那里离着燕京近，环境肯定不错，除了没有油。” 没有油，就拿不到高工资，王静安来的时候，油田职工只能开公司额定工资的70%。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王静安跟新任班子成员们破釜沉舟，启动了第二次三维地震勘探。 要花多少钱？2400万，这笔钱如果放到达庆油田，真的就是洒洒水，可对滨海油田来说，真的是过河过水。 绕了一圈，为啥王静安自比为丫鬟，就是这2400万的预算他也当不了家，他要找到总公司，从财务到领导，喝酒喝到吐，才把这笔钱批下来。 这次地震勘探，分期分批进行，一直进行到现在。 贾兆安要的就是这个数据。 王静安与贾兆安俩人虽然在一个系统，但是并未谋面，俩人的名字也只体现在他们内部的通讯录而已。 现在通过老尹连线，贾兆安与王静安聊了起来。 王静安肯定希望能打出油来，但最后还是实话实说：“贾总，我们现在搞的地震勘探是在陆地，目前的结果，对这次海上钻探帮助不大，你也知道，地震源距离目标越远，数据越模糊，现有的数据恐怕帮不上多大忙。” 贾兆安遗憾地说：“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们来也来了，尽量能够打出油来。” 第二天，王静安就带着公司总工杜青山和勘探队骨干也到了海上平台。 相关人等来到会议室，商议勘测事宜。 由于是海上，附近没有定位桩也没有参照物，滨海油田的勘探队员们只能先进行了gps定位，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坐标。 片刻之后，勘探队长张春波冲杜青山说：“这里的近地点是高上堡的小码头，距离125公里，现有的数据肯定不能判断我们脚下有没有油。 啧啧啧，谁把平台放在这里了？这不是胡闹吗？ 我记得小码头附近有油气层，我们在那边放过点，阿吉普第一个井眼就在那附近。 放在这里，呵呵神仙也没法提供意见。” 杜青山把张春波拉起来，亲自操作笔记本，检查数据。 几分钟后杜青山说：“春波说的没错，我们现在这个点位，没法出具参考意见。” 老尹不干了，“怎么滴？没地勘数据就干不了活了？五几年达庆找油，去哪找地震仪？去哪找电脑翻数据？没数据，咱也开干，打口井试试，到时候看砂层也有点用吧。” 老爷子人高马大，嗓门洪亮，可以当在座所有人的长辈，张春波想怼两句也忍了回去。 贾兆安眼巴巴看向老尹：“尹叔这个平台能不能拆了挪挪地方？” 老尹大脑袋摇了几摇：“集团那边说过几天给我们送资料，这个平台一时半会弄不明白，你让我们拆了重建，我估计至少半年，要不你们就都回去，等我们玩个差不多了再开干。” 贾兆安低头不语，其实是在权衡利弊。 刚来就撤，那得被人笑话死。 他这次来，是跟远东油气股份公司合作，而在座这一屋子人没有一个远东油气公司的人，能当家做主的其实是他自己。 按老尹说得打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个费用打井可是要花钱的，野蛮施工，发生费用怎么处理？ 没有勘察数据，没有作业方案，如何安排费用？如何准备物资？如何跟单位报账？ 老尹似乎猜到贾兆安在算计啥，开口说：“小贾啊，你的任务是打井，我的任务是配合你，需要钻头、钻杆，甭管啥材料，你尽管给我拉单子，费用不用你管。 我搞了几年石油机械，不敢说要啥有啥，但是在这里干活，肯定不让你受憋。 再说了，几个亿的钻井平台都摆这儿了，还缺你打井的那些零零碎碎？” 贾兆安眉头一松：“哈哈，尹叔大气。”他又看向杜青山：“那小杜你判断一下，我们打多深能到油层，说不准没关系，咱们就当就当打着玩，反正有尹叔出钱。” 杜青山瞄了一下尹立山，心想：东华刚股改，这老爷子也是一路诸侯，据说身价几千万，那就撒着欢地玩玩：“我们现在所处的范围，属于渤海湾盆地凹陷区，经过两次大范围、高密集度的地震勘测，我们掌握了比较详细的地质资料，这里有油是肯定的。 10年前我的老师带队来这里勘测，他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油层就像一只盘子摔在了地上，又被踩了两脚，油层是碎片化的。 他的说法在我搞的第二轮地震勘探时得到了验证，但是，我个人认为，碎片只是油层的边缘，深入大海也可能储藏着厚油层。” 贾兆安问：“阿吉普打的那眼井是啥情况？” 杜青山说：“之前，外方已经打了三眼勘探井，阿吉普打的那口井，没有使用海上平台，而是修路到浅海，造出工程岛之后，在岛上打的井。 老外的工程师们也都判断在深海有厚油层，他们认为油层埋深在3000米左右。 我跟他们意见不一致，我认为不见得有那么深。” 贾兆安问：“你估计油层在什么位置？” 杜青山说：“应该在300米位置，如果有声纳探测船的话，我们可以试一下海床探测，验证一下我的判断” 贾兆安沉吟起来。 探测船，他更没见过，不过打三百米勘探井，在陆地上是小轻松，海上的话也不会太难。 万事开头难，可手里有这样的平台，有一流的装备，带来的都是精兵强将，物资和配件也有保障，那还有啥犹豫的呢？ 咬咬牙，开干！ 7017k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发入魂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五十八章一发入魂领导们在分析研究、权衡利弊的时候，达庆国际工程公司钻井四队的员工们已经开始了训练，他们在熟悉钻井模块各个装备的性能。 进行着开机停机，灌注机油，连接监控，掌握设备，熟悉操作规程，标记危险等级和注意事项，东华石油机械公司的员工们也没闲着。 两支队伍都明白，将来有可能长期在海上，与这些设备为伍，因此必须熟悉每个机器、每件设备，努力做到如臂使指 碰头会后，王静安回滨海主持公司工作，把杜青山留下来辅助勘探钻井，走的时候还交待：平台这里缺啥短啥随时联系。 其实啥也不用他操心，设备工具、各种油料、老尹那里都有，钻头钻杆也不缺，需要加工一些材料的话，吩咐一声就能办到。 两天后，东华总部来人送来了一箱子优盘，各种资料还在扫描，但是设备说明已经被拷贝下来，钻井队开始结合说明进行演练。 一周后，风平浪静，钻井开始。 首先是安装井口定位器，实际上在这水深不足10米的浅海位置打勘探井，定位器放不放都行。 甚至派潜水员带着设备下水辅助矫正都没问题。 可既然是实验，就得玩全套。 定位器主体是个四四方方的箱子，整合了gps定位系统、照明系统、摄像和影像传输系统的智能设备，箱子一侧有两个机械手臂，具备钳夹功能，用得好，跟手臂一样。 定位器被吊索吊起来，放入水中，随着重力下沉至海底。 定位器上有四只螺旋桨，自带动力，操作员叫郭庆利，今年29岁，本科毕业分到达庆油田，已经5个年头，他之所以被安排操控定位器，不是因为学历高、长得帅，而是他玩电脑水平高，打红色警戒最牛逼，玩人机对战总能创造战胜机器的记录。 郭庆利坐在操作室里，用手柄操作机器，一边观察水下环境，一边移动定位器，将它停在井位附近的位置，为接下来的钻井提供指挥和辅助功能。 井口上，月池那边，井队副队长、老司钻工王金钊正在操作吊具，将带有导向底座导管和末端喷射装置的钻杆，对准井眼位置沉下来。 郭庆利操作的定位器上有两个机械手，能够抱住钻杆进行精准位移，使钻杆对正井眼。 郭庆利和王金钊工装上衣胸口的口袋里放着步话机，俩人通过步话机进行协调，使钻杆对准预设的位置。 钻杆插入泥沙后，司井郑保东开启了喷射装置，高压水从钻杆中激射出来，冲洗海床形成最初的钻孔。 当钻孔达到一定深度和孔径后，带着导管的基座垂下来，在定位器的，直到导管上部的基座到达海床。 平台下的导管能够防止井壁坍塌，导向基座为导管提供基础，基座落下后，就在井眼位置的海床上形成一个水下工作平台。 平台到位后，等待了一段时间，让海底沉静下来，泥沙沉淀，水体清澈后，郭庆利打开定位器上的照明，对准基座进行检查。 其实，这个时候王金钊从月池那里已经能够看到水下的钻杆和基座，但是他不能说话，因为报告位置是郭庆利的职责。 在郭庆利确认没问题后，大声报告：“钻头位置对准，可以继续。” 指挥室内钻井队长张洪良发出命令：“继续！安装套管和井口。” 这时，连接着基座的钻杆与基座脱离，被提上去安装钻头。 钻头接到钻杆后，继续沉入水中，在定位器的辅助下对准基座，插入导管，下入井眼。 再次等待沙尘水定，郭庆利用定位器观察钻杆和基座的情况。 确认没有问题后，另一名司钻工周朝军开动了机器，钻杆带动钻头向下钻去。 到达预定深度后要提起钻头，开始下第一层套管。 套管与基座上的导管具有同样的功能，是在钻井加深时保持井眼的完整性，这些都要用定位器上的机械手辅助操作。 套管安装到位后，接下来进行的是：固井作业。 这时，钻头被吊上去，换成水泥喷头，水泥喷头沉入水中，穿过基座导管，灌注水泥将套管进行封闭，其目的仍旧是提高井眼的完整性，将套管与海床底层牢固地胶结在一起。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安装防喷器。 石油井口安装防喷器，作用是在试油、修井、完井等作业过程中关闭井口，是油田常用的防止井喷的安全密封井口的装置。 但是，达庆的井队员工们即使在陆地上，也很少有安装防喷器的井眼。 陆地打井，除非打深井，一般很少安装防喷器。 发生井喷时，压力不大的话，工人们直接在井口导管上套个带阀门的管子，装好后阀门一关就行了。 如果是浅层油井，地下油气压力不会太大，喷就喷，看着更热闹，正好庆祝一下打出了石油。 在那些老司井、司钻面前，井喷都是小case，只要不溜号大意，不会对人和设备造成伤害。 如果井喷强度较大，现场对井口进行套管施工有危险的话，那就先喷一段时间，喷着喷着，井下压力就小了，然后再上去套管、加阀门。 当然这种情况都是不会对领导们说的。 如果井喷剧烈，将对井口设施造成破坏的话，才会像打仗一般进行压井，抢修，直至封闭住井口。 出现井喷，肯定会造成污染，在陆地上治理污染的办法很多，所以一般不会提前安装井口防喷器，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成套的防喷器非常昂贵。 目前使用的井口防喷器基本是进口货，国内还没有哪个厂家研究生产出这个玩意。 但是海上钻井时必须用防喷器，因为万一油气泄露，在水下很难进行封井操作，如果油气喷涌到平台后，将会对平台上昂贵的设施造成损坏，倘或喷出的油水流入海中，又势必对海水造成污染。 海上清理油污，跟陆地不一样，成本高不说，也很难清理干净。 对水体造成污染后，肯定对海洋生态造成破坏，某些国家会对泄露油污的石油钻采企业开出巨额罚单，当然那是被发现的情况下，不被发现的话就只当没有问题了 国际上，对海上石油勘探钻采操作，非常注重环保问题，必须有专门的污油、污水处理装置。 打井作业时，要安排污油回收船在周边巡航监控，万一水下的井口喷发，油气泄露出来，必须紧急处置，防止对周边海域造成更大侵染。 另外，污油处理船还要对平台上泄漏、飘洒到海面的的柴油、机油、污水进行收集处理。 这次gl02-h2海上钻探作业，没有安排污油处理船，这其实是违规的。 总之，现在这帮人就是小马过河莽着来。 水下防喷器组件是一整套装置，已经将套具、闸板、阀组、导管整合在一起，最难的是放下去将其与基座上的导管套接在一起。 防喷器组被从钻井平台的月池放下，沉入水中，水上部分被锁具固定在月池上，随着下沉，还要在月池端要加装隔水管，保持与防喷器组的连接。 操作室里，聚拢着一堆人，看着监控屏幕，水下定位器实时将水下画面传过来。 实际上，在这个浅水中作业，用潜水员下水辅助安装防喷器最有效，校准位置，连接导管，进行加固，几分钟就能搞定。 可潜水员下水深度是有限制的，没有特殊设备的话，潜深超过30米，人是承受不住的。 这个平台，能够在120米以上的海域作业，现在主要任务是练兵，就得按照海域环境来操作。 握着操纵杆的郭庆利最难受，初次操作这个家伙，真的对不准，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位置差不多的时候，几米长的组件又发生了倾斜，要通过步话机告诉月池那边提上去一点。 郭庆利操作着定位器紧张地要命，他感觉这比跟女朋友第一次爱爱时还难以掌控。 平台下，海浪冲刷着桩柱，发出啪啪的声音，地下海水的流动甚至形成漩涡，严重干扰操作，让他多少次都对不准。 操控室里，一堆大老爷们站在身后，屏气凝神，一丝不苟，看着座椅上的郭庆利握着手柄，将防喷器对准井眼。 有耐心，能持久，就是好男人。 郭庆利在此之后，一下子成为传奇。 因为谁也想不到的是，安装这个防喷器组，竟然用了一天时间！ 而郭庆利除了中间吃饭喝水，整整玩了六个小时，才把防喷器组装在基座导管上边！ 这笔一对六打红警还难受！ 大家当然嫌弃郭庆利磨蹭、耽误了时间，可是中间换过几次人，都没有郭庆利的耐心和手稳。 安装完防喷器组件，调试了关闭井口，截断钻杆，模拟排水等功能后，接下来就是钻井了。 目标进尺350米，这是贾兆安和杜青山“猜”的油层位置。 出不出油，对贾兆安、对达庆来说，其实没多大关系。 如果打出油来，则是由滨海油田与阿吉普公司去扯皮了。 他们签订的是风险合同，按照合同约定，这一区域的油田勘探权归阿吉普公司所有，阿吉普公司如果没有油气发现，投资就全部打水漂了。 如果有发现，而量不大的话，将由阿吉普或者委托他人进行开采，采出的石油参考国际价格出售给滨海油田，直到收回4800万刀委托费用为止。 如果油气储藏丰富，则可以直接将开采权卖给滨海油田，售价不超过4800万刀，是否打打折扣，就需要好好谈谈了。 所以，理论上，这个勘探井有没有收获，跟滨海油田，跟在场的杜青山也没有直接关系。 ps：我在开发区工作时，经常路过采油区，却没注意观察打井、采油的操作，至于海上勘探、打井，就更没见过了。我写的这段，肯定错漏百出，各位书友就当真的看。万一有井队工作经历的兄弟能看这本，请务必帮我把把关，帮我挑挑错，我会在下本书中将采油作业写得更精彩些。 7017k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呲了一脸 ，重生之工业狂潮 王宏斌走后，留下了十几名工作人员，这些人都是毛子，也能说汉语，既不发表意见，也很少与人交流，似乎只负责监督整个过程，把他们当成空气都行。 按说最应该关心勘探成果的，应该是阿吉普公司，可阿吉普驻华夏的大头目已经回国享受自己的假期了，他留在燕京的那位助理，也正在研究五一节带着女朋友去哪玩耍的事情，从而无暇顾及。 海上钻探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进尺350米，需要多久？ 要看地质情况，如果碰到岩层会慢一些，砂土层的话两三天就能完成。 在试验了防喷器组的性能，模拟各种突发状况后，钻井正式开始。 达庆国际工程公司钻井四队的员工们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他们配合王金钊、周朝军等人将钻头安装在钻杆的末端，穿入隔水管、通过防喷器组、下入到井筒当中，当钻头到达底井眼底部时，司钻王金钊开启了电机，钻杆旋转带动钻头向下破碎地层。 同时，泥浆泵开启，将一侧的泥浆池里早就准备好的泥浆注入钻杠，在泥浆泵的压力作用下，通过钻头上的喷嘴打入井眼，起到冷却钻头、清洗井眼的作用。 进入井眼的泥，浆带着钻头碎屑和其它打碎的砂石，顺着井壁和钻杆之间的空间向上，被带回平台上污泥收集起来被装入专门的回收桶。 从上向下，通过钻杆钻头向井眼泵入泥浆还有一个作用，就是通过喷射泥浆产生的压力，防止在地层内带有压力的流体和气体以不受控制的方式上升到平台上来。 钻头不断深入地下，它可能遇到异常压力下的流体或气体，当喷射的泥浆不足以将流体或气体保持在地层内时，就将出现井喷。 发生井喷时，或者油、或者水、或者气，从井底顺着导管，经过防喷器、通过隔水管，会一直冲到钻井平台。 井喷发生后，要进行压井，如果压不住，可以将钻杆抽出来，启动防喷器，再关闭井眼。 如果井喷剧烈，有损坏井架、酿成更大事故的可能，就要当机立断，在不抽出钻杆的情况下启动防喷器组上的闸板，闸板在液压作用下会将钻杆拧断，紧接着关闭阀门，完成井眼的封闭。 隔空管上安装有导流管，发生剧烈井喷时，油气会通过导流管排出，避免对平台上的人员和设备造成重大损害。 防喷器还有一个井口脱离功能。 防喷器组其实由两部分组成，在封闭井口后，上部与下部脱离，断开连接后隔空管和防喷器组的上部可以提升到平台，这样在海上出现惊涛骇浪时，不会对水面下的设备造成损失。 达庆、滨海两个油田的专业人员以及东华石油机械公司的员工们不知道的是，这个钻井平台使用了好多当前尚未出现的技术和手段，比如那台定位机器人和这组防喷器组件，甚至操控的系统都超过这个时代至少20年。 这几天，郭庆利、王金钊、周朝军、郑保东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就像到手一辆爱车，真正爱不释手。 贾兆安站在操控室外，看着井架下的工人们有条不紊地操作设备，心中有种畅意：就算这里水浅到能看到海底，但也是在海上作业；即使没有惊涛骇浪，也能感受咸湿得海风带来的潮气。 井架下，王朝军同样在溜号：也许自此之后将进入一个新的领域，将以平台为生，以海鸥为伴，或畅游大海，或垂钓于船舷，也许非常惬意，只是这水性和游泳的技能恐怕要练练，也不知道达庆那边是不是冰雪消融了，滨海这里白天气温已经十八九度，海风掠过，还有些凉 凉？ 不会是海鸥那啥了吧！！！ 又一阵冰凉刷过脸庞，一股熟悉的味道从鼻端飘过，王金钊心头忽悠一下，赶紧定睛去看钻机，根据他的经验，应该是井喷！可钻机嗡嗡地转着，一切正常。 王朝军抬手摸了一下脸，一股油腻沾到手上，手背上又是一凉，有些刺骨的凉，接着眼前一缕油液从脑袋上的安全帽滑落下来 没错！是石油！出油了！ 王朝军抬头寻找飘洒的油液的来源，然后就看到某处一条管子正在淅淅沥沥地喷出油液，再仔细观察，终于发现那是安装在隔水管上的导液管的开口。 导液管是根橡胶软管，一端连接在隔水管上，井底窜上来的油气，顺着隔水管进入导液管会通过它排出来。 导液管的开口被放在远离井架的位置，开口对着一个油液箱，理论上喷出的油液应该射入箱体里。 但是这次井喷，油液压力不大，如尿一样被大风吹歪了，浇了王朝军一脸。 但，这不是尿液，而是油液！ 钻井工被油液糊脸是啥心情呢？ 反正王朝军立刻兴奋起来，他喃喃着：“出油了出油了”接着大声喊：出油了！ 导液管流出的液体混着泥沙、水油夹杂，但那股香臭混合的味道，和嘴里微甜的感觉，肯定错不了。 作为一员打过几十口油井的老员工，王金钊断定这是石油，手指头上的感觉跟达庆那边的油不太一样，莫非这是轻质油？ 要是搁陆地上，对这种程度的井喷，王金钊恐怕连管都不想管，可是这是在海上，是达庆转战海上钻井第一战，这也算一炮打响吧。 贾兆安也很兴奋，不顾脚下是钢板钢板下边是大海，也不管自己已经年近五十，竟然在平台上小跑了起来。 钻机已经停了下来，人们围在导液管出口那里，看着那股细流凶猛起来，管口发出噗噗的声音，一股小孩胳膊粗的油液射入油液箱，撞击箱体发出砰砰的声音。 王金钊大声吆喝道：“别看了，准备压井，这里是海上，别愣着。” 王金钊继续喊道：“压力多少？” 有员工报出了立管压力表读数和套管压力读数。 王金钊大喊：“换重泥浆。” 有人将泥浆泵吸管插入重泥浆池，并稍稍加大泥浆泵的功率。 重泥浆是早就混合好的，加入了重晶石粉，这是一种用硫酸钡磨成的细粉。 随着重泥浆的泵入，钻头喷出的压力控制了井底油层的压力，导油管口流出的油液断了，压井成功。 王金钊喊了声：停。 王金钊望了一眼贾兆安，又问周朝军：“多少米了？” “328。”周朝军报出了数字。 王金钊问贾兆安：“还钻吗？” 贾兆安有些迷茫，因为到现在，远东油气委托给达庆油田的任务完成了。 可是向谁报告任务进度？向谁请示下部工作呢？ 他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尹立山。 杜青山最先过来，贾兆安用商量的语气问：“328米了，还钻吗？” 之所以问杜青山，因为这次钻井不是打生产井，而是勘探井。 打勘探井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地层的沉积特征和含油气情况，然后进一步寻找油层。 现在已经找到了油层，下步应该做的是技术指标分析，记录含有的油气情况，分析油气层岩石物性，分析油气含量和质量。 然后，还应该进行详查，比如继续向下钻探，验证油层厚度，判断油层储量。 取得这些数据，其实对滨海油田来说更重要。 这里毕竟不是达庆的阵地，贾兆安等人目的是练兵，杜青山才更需要那些数据。 杜青山也很激动说道：“先停机吧，我们先进行数据分析。” 贾兆安点了点头，跟王金钊说：“留下值班的，我们也进行工作总结。” 第二天，钻机继续启动，开始向下钻探。 几天后，又开始进行水平井作业，所谓水平井就是在打完垂直井后，在目的层斜着打井，然后横过来，甚至有可能翘起来，通过这种方式，探测油层的边界和面积。 当然，生产井也可以打水平井，假如没有海上平台，而附近有陆地，可以从陆地打竖井再打水平井开拓到油层，就可以采油了。 贾兆安安排员工继续进行钻井作业，到5月底的时候，得出结论：这个油层平均厚度25米，含油面积14平方公里，是一个典型的厚层底水油藏，地质储量350万吨，按当前国际原油价格计算，产值接近6亿刀。 这个结果很快由王宏斌报给了陈立东。 在电话里，王宏斌说：“阿吉普公司连条狗都没出，就得到一座油田，起码那4800万刀肯定能够拿走了。 唉，只能说他们走了狗屎运，咱就随便点了个位置，就真打出油来了。” 不怪大家伙惊诧，张春波后来就曾发现，钻采平台的位置，与年初阿吉普与远东合同中约定的位置，偏离了几公里。 陈立东心说：屁的狗屎运，老子在高上堡码头上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久，又开着游艇兜了好几圈，才确定的那个位置好不好。 将海上平台选择具现在这里，其中的缘故只有他明白，钻井平台的位置，就是后世滨海油田2号采油岛的位置。 另一世，直到2007年，这个油田才被发现。 为了生产原油，在油田位置造了一座人工岛，在岛上打下了十几眼生产井。 采油岛的位置在高上堡的南部，陈立东所工作的那个经开区的西边界。 当年发现这处采油区时，滨海油田曾经多次报道说，发现了亿吨级的大油田。 正是因此，陈立东才开着游艇，用了三角定位法找到了记忆中的位置，把海上石油钻采平台放在了差不多的位置。 王宏斌问：“接下来怎么办？” 陈立东说：“你代表远东油气公司跟滨海油田谈，这个油田由咱们开采，生产的原油交给他们提炼。” 王宏斌迟疑地说：“可是咱们没有采油队啊。” 陈立东说：“用滨海油田的人啊。” 王宏斌纠结地说：“我怎么没弄明白啊？你说是让我跟滨海油田的人说，我们用他们的人，开采他们的油田？” “是的。” “我怎么觉着，是我们投资，让他们赚钱？” “是的。” “我们图个啥？” “钱多人傻！还图个啥？” “哦。那阿吉普公司呢？” “给他们4800万刀，让他们滚蛋。” “不压价了吗？” “注意，钱多人傻！” “行吧，您还有啥交待的吗？” “我交待交待个屁。你赶紧安排达庆的人去远东，阿布拉已经跟那两家公司说定了，由我们开采库页岛的几处油田。 你也跟滨海的人说，让他们准备组队去库页岛。 哦你现在在哪儿？” “我还在燕京呢。” “你也可以跟三桶油的人说，他们如果想在海上采油，远东油气公司可以提供采油服务。 我们只要业绩， 就是油田归我们采，采的油归他们，价格保证让他们满意，记住你就是‘钱多人傻’。” 王宏斌悄悄叹了口气应承了下来，他没敢再质疑陈立东吩咐的事情，听得出老板的心情并不好。 为啥不好？ 后世陈立东记得，滨海油田曾经宣传发现亿吨级的大油田，可在他印象里2号采油岛就算滨海油田的大油田了，却只有350万吨。 他的目标可是完成采油1亿吨！ 这么一小块一小块地凑，啥时候能凑够1亿吨？ 难道把达庆油田买下来？一年5000万吨，两年1亿吨，临时任务就能达成，神秘奖励就能到手了。 哈哈！ 就算再钱多人傻也不行啊。 人家达庆去年财报已经公布出来，年营收789亿人民币，利润总额484亿。 人家一年就赚出来一个东华集团，你拿什么买？蛇吞象啊！ 那么买国外的呢？ 买小油田凑不够产量，买大油田的话，恐怕评估、清算很麻烦，从提出意向，再反复谈判，恐怕每个一年半载也下不来。 那不如用刷海上平台的办法，带着三桶油去海上，加快资源开采。 钱多人傻就钱多人傻吧，为了神秘奖励，拼啦！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石油会战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六十章石油会战陈立东没有找到记忆中的上亿吨大油田，心里有些懊恼。 而经此一役，杜青山验证了自己之前断定的“海里有油”的判断，而且他坚信，附近海域还有这样的油区，整体储量应该超过一亿吨。 这就是两个人认知上的差异了。 实际上，现在的g102油区，储量350万吨，已经很肥了，打赏几十眼生产井，分10年开采，年增产35万吨，滨海油田努努力年产量就能破百万了。 百万吨级油田，虽然在全国各大油田排名还是小不点，但总算是从牙牙学语进入到了幼儿园，所以，这眼探测井意义十分重大。 而且，还有效益账可算，靠着这块采油厂，年增利润将超过两亿人民币，将滨海油田员工薪资水平与其它单位拉齐绝对没问题。 就他分管的勘探这一块，以前搞地震勘探扣扣索索一年搞几块，现在完全可以添置设备、招聘队伍，一口气在渤海湾搞完。 想一想就美。 “想要采一点油真的好难 经费的痛在我心里纠缠 朝朝暮暮的期盼 永远没有答案 为何当初你选择石油勘探 ” 这首歌名字叫做《爱一个人好难》，1999年发行后，被张春波他们重新创作了一下。 杜青山之前没唱过，可是总听队员们唱，就记住了旋律和改编后的歌词，现在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 忽然，兜里的手机想了起来，是王静安打过来的，王静安在电话里说：“青山，你邀请贾总和尹总来公司，我们好好谈谈。” 陈立东以“钱多人傻”的方式开启石油战略，踉踉跄跄地加速向1亿吨油气当量的目标奔跑，究其原因就是底子薄，没储备，特别时没人。 没人，是指东华系、远东系、莱纳系没有石油方面的人才，而不是华夏没人。 华夏石油人在哪？ 在华夏三桶油的老大：石油和天然气集团公司，在以达庆为首的各大油田。 给华夏国企排排队，效益最好的当属三桶油，老大华夏石油名列前茅。 去年4月，华夏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在哥谭和东珠分别上市，每股128港币。 今年4月，华夏石油股份公布了年度业绩，它以55231亿人民币的利润，当之无愧地成为亚洲最赚钱的公司。 这种骄人的业绩下也存在一系列的隐忧。 比如成本问题。 去年8月份，华夏石油带着2307亿元人民币的净利润满心欢喜地向股民公布中期业绩，满以为股价会迅速涨起来，没想到结果令他们失望，股价在业绩公布后不升反降，究其原因就是，当时公布的桶油生产成本为488刀/桶，超过了曾经对投资者承诺的469刀/桶。 资本市场对中期业绩不认账，分析家们评论说，华夏石油的利润来自于原油价格上涨，不能算作业绩。 于是华夏石油奋发图强，补齐短板，4月份这次公布的业绩中，桶油操作成本降到了468刀/桶，完成了当年上市时的承诺。 在这个业绩带动下，华夏石油业绩一路上涨，十几天内，股价就从147港币迅速达到182港币。 但是，华夏石油高层自己知道自己，旗下13个油气田几 乎全部进入三高阶段。 这个三高可不是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而是高含水、高采油速度、高采出程度。 熟悉油田的人都知道，以这种模式采油，成本不仅降不下来，而且还得越来越高。 公司总部已经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奖金激励，他们将降低成本部分的30%计提奖金，奖励干部职工。 再就是向油井中注水、注气，提升油液，能够使桶油操作成本降低002刀。 三是对边缘油井和低效油井，采取捞油的方式进行生产。捞油，就是关掉24小时运转的抽油机，使用抽油车每隔几天去抽一次油，将每天的耗能、耗电节省下来。 四是委托东华石油机械公司等，研制新的采油设备，进行新老替换。 五是压减机构和人员。 华夏石油集团历史上员工曾经达到154万人，去年是48万人，去年上市时，他们作出承诺，5年内每年裁员1万人。 每年裁员1万人，是上市时的承诺，而实际上他们准备到今年年底就裁掉4万人。 裁人也是要花钱的，最主要的开支就是“买断工龄”的钱，经过计算，裁掉4万人，需要支出32亿元。 裁人，还涉及好多人情关系，都是老一辈少一辈的关系。 第一个挨剪子的是辽河油田的晨光采油厂，他们在去年就已经被撤销了5个采油大队，30个采油小队，1个热注大队，9个注气小队，共计缩编人员442人。 这些人有的提前退休，有些人拿了几万块钱开始自谋职业。 有点关系的去了东华热电厂做司炉，没关系的去盘山港建设工地搞建筑。 当建筑工人累是累了点，但是工资待遇不比采油队差。 而现在，采油厂那边竟然张贴出了招聘通知：召集原分流人员及相关工作经历人员组建勘探队和采油队，工作内容为赴毛熊远东进行海上勘探和采油作业，实行基本工资海外津贴绩效奖金保险福利的薪酬方案，具体薪酬将达到国际石油公司技术雇员的水平。 参考标准：高中以下学历月薪不少于2500刀，专科、本科及以上的不少于3500刀，高级管理和技术人才薪资面议。 这样的通知不只在辽河油田，其它油田也作出了类似的安排。 招聘员工的单位是华夏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国际项目管理公司。 国际项目管理公司，是新成立的公司，总经理就是贾兆安，杜青山被任命为总工程师，公司下设勘探部、采油部、机械部等多个部门，张洪良被任命为采油部长，张春波、郭庆利、王金钊等人被任命为部门副职，正职空缺，这叫虚位以待。 这个公司成立后，石油系统那些将被裁员的员工，在征求本人意见后直接将工资关系转移到国际项目管理公司，如晨光采油厂这样已经下岗的员工，都接到了召回通知。 国际项目管理公司员工数量一下子就到了上万人。 贾兆安不得不从各个油田借调了一批人事和财务人员，帮助进行公司管理工作。 这1万多人怎么安排呢？ 首先就是培训。 华夏目前有11所石油专业的院校，贾兆安通过关系，联系了其中5家，对这些员工进行专业技能培训。 培训内容主要是海上石油勘探、开采知识和技能， 还包括海上生产、生活、应急、救援等方面的知识，远东风土人情以及毛熊日常用语等课程。 培训课时安排非常紧密，集中授课大体安排了一个月的时间，培训以书本和院校教师们新编教材为主，同时增加了许多视频资料，其中滨海油田g102-h2钻井平台操作视频最多。 接下来就是实战演练。 实战演练怎么搞？直接上平台！ 平台在哪儿？库页岛！ 就在库页岛的东北方，一个奥哈小城和它附近的海域。 到目前，塔赫塔到伯力的石油和天然气管线已经铺设完毕，正在加压测试，估计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正式输送油气。 塔赫塔这里建造了大型的原油和天然气储站，能够接收来自库页岛和周边地区开采的油气。 从伯力到达庆的油气管线也开始招标，达庆到盘山的管线还再测算容量，估计8月份规划方案能够定稿，10月份启动实施。 盘山到燕京的管线也将列入建造计划。 盘山这里已经由华夏石化开展前期工作，将有可能搞大炼化，建设1500万吨炼油和1000万吨乙烯项目。 盘山市将有可能列入国家重点石化基地！ 市领导摸着脑袋发懵，奶奶的，不小心又被馅饼砸了，而且还挺疼。 疼，是因为经常来大官，来高层领导，然后就开始挑盘山的毛病，比如基础设施落后、城市环境不行。 盘山领导表面诚惶诚恐，但是心里乐得不行，挑再多/毛病，不还是要把化工基地放在盘山吗？ 盘山的春天终于来了。 至于石化工厂的选址，市里态度非常坚决，就放在港口后身--东华正在填海的区域，既不用抢老百姓的耕地，又远离居民区，安全和环保都没问题。 还有一点，土地是东华的，卖出去正好能够回笼资金，这也是对东华的回报。 奥哈小城这边，有一所新建的石油学校。 远东油气取代毛熊萨哈林天然气公司和毛熊国家石油公司，成为萨哈林1号项目的参与者后，拿出两亿刀填平了应该出资的部分。 这部分资金是用来建设萨哈林岛的基础设施的，包括铁路、公路，从岛上到对面大陆上的输油管线，还有奥哈城内的这所学校。 经过三方协商，在付出一定资金，并与萨哈林州政府协商后，学校归属远东油气股份公司所有，同时划归远东油气股份的还有奥哈小城东侧海域内的石油和天然气开采权。 库页岛上，王宏斌早就等在了这里，负责安排华夏来的员工后勤保障事宜。 几天之内，邮轮就向这里运送了五千人，人口几倍于奥哈城的居民。 此时的库页岛也进入了夏季，奥哈小城换上了夏装，街道宽敞，绿树婆娑，风景明媚。 海港那边，挤满了华夏来的员工，有人已经脱了鞋子将双脚泡在了水中。 石油学校里，好多教室也被安排了床铺，变成员工宿舍。 有的教师干脆被学院门挂上了某某油田钻井队的标牌。 贾兆安站在教学楼二楼的阳台上问杜青山：“小杜，你看现在，像不像当年的一个场景？” 杜青山没反映过来，问道：“像啥？” 贾兆安说：“石油大会战！”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诱之以利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六十一章诱之以利大批使用华夏石油工人们来库页岛采油，遇到了层层阻力。 首先需要打通州政府的关节。 最麻烦的就是如何履行《产品分成协议》，比如招工，协议明确规定：招工时，“毛熊国工人的人数不得少于全体招工人数的80%；只有在协议初期、在毛熊公民中没有有关专家和技术工人时，方可招收外籍工人和专家。” 几千华夏员工来到库页岛，必须办理入境手续，并要在州政府进行劳务备案和接受监管的。 不过，远东油气公司可是远东利益集团的代表，如何突破法规就成了大家的事情。 为此，萨哈林州政府“主动作为”，专门向国家有关部门提交申请，以“开发大陆架海上油气资源技术难度大”、“近年来本地劳务人员供应不足”为由，拟将外聘人员比例降到30%，最后国家杜马审批的比例为60%。 拿到这个结果后，州长先生为此亲自致电阿布拉，对未能达成目标表示了歉意。 最后王宏斌想到个办法，就是从楚克齐调来一批员工掺进来，于是新的员工名册比例就达标了。 楚克齐来的员工都是楚克齐人，也是黄皮肤、黑眼睛，甚至能说汉语。这些人愿意在这里工作的留下来，其他人就当来旅游一次，拿个红包走人。 为远东油气公司开绿灯，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毕竟远东油气公司就是毛熊本国公司，代表了远东诸多商人的利益。 可是，眼看着远东的油气开采即将进入快车道，貌似华夏人选择了一种“擦边球”的方式，获得了远东的油气资源，这怎么可以？ 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山姆。 事情转机发生在5月份，皮尤金在克里姆宫与山姆国大boss会晤，皮尤金表示，远东实行开放的经济政策，欢迎山姆国企业投资 一句话只要符合政策，欢迎山姆的大亨们过来。 皮尤金甚至打了个比喻说：我们开餐厅的，不怕客人多。 紧跟着，两位大boss在新闻发布会上，向记者们表示：两国将继续加强经济、能源、投资等方面的合作。 山姆国主流媒体纷纷发表评论说，两国经济互补性强，两国的经贸合作特别是在能源领域的合作具有管阔的前景。 这次外交行动，让一直想抱山姆大腿的皮尤金高兴不已。 紧跟着，埃克森石油集团派出高规格代表团出访毛熊，6月初与燃料和动力部的部长会晤，然后代表团直奔库页岛，与阿布拉等人在南萨哈林斯克会谈。 经过一番商洽后，两家公司高层达成协议，将一起开发库页岛1号项目中的三大油田，并有可能在其它项目上开展合作。 至于华夏将获得石油，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已经不值得纠缠。 双方会谈的内幕很快就传了开来，外界一打听，便都坐不住了，作为库页岛1号、2号项目的合作方，包括山姆国的马拉松石油公司，太阳国的三井、三菱两大商社，尼德兰的皇家壳牌，全都派代表来到南萨哈林斯克了解具体情况。 最后纷纷与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同意由远东油气与上述企业一起开发库页岛周边的油气田。 坐不住的还有阿三哥和棒子国。 这两个国家也是石油消费和进口大国，两国都有意向开发远东的油气资源，只是当年行动晚了，没赶上库页岛1号、2号项目招标而已。 多国企业总裁云集南萨哈林斯克，让州政府兴奋不已，最终结果也让各方满意，来的客人们都将满载而归。 是啥结果呢？ 第一，所有参与萨哈林及周边区域油气开发项目的主体和潜在投资人，一致同意委托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勘探开发项目内的油气田。 第二，上述一致利益方，赞同、并向本国政府建议，建立东北亚能源分配机制，将远东出产的原油和天然气作为采购重点。 第三，上述一致利益方将为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公司进入其它区域提供方便。 这些协议内容可是非同小可，要知道这些能源企业都有国家背景，可不是蝇头小利多能打动的。 那么，是什么样的肉骨头才能吸引了这些势力呢。 唯一的就是利益，因为阿布拉代表公司表态：“我们现在拥有的技术和实力，能将油气开发成本将到最低，每吨石油开发成本不超过30刀。 如果你们的油田交给我们开发，产出的石油将以30刀/的价格交给你们。 我们承担所有的投资和开采的风险，并一毛钱不赚，你们只要派个人过个数、记记账就行。 前提是，我们采的出来，你们要卖得出去。” 一毛钱不赚，大伙是不信的。太阳国的一位专家就跳出来说：“根据我们测算的结果，世界上每吨石油的勘探费用是2到6刀，开发费用是5到12刀。 如果贵方以最低成本价向我们出售石油的话，应该是7刀每吨才行。” 阿布拉呵呵一笑，说道：“对不起先生，30刀的最低成本价，是参考了我们全球排名前10的能源企业年报的数据。 根据这些企业近5年的数据，每吨石油开采成本是35至40刀，而我们承诺的是30刀，每吨已经让利5刀。 至于您所代表的公司的状况和您说的情况，请原谅我们没有进行了解” 阿布拉说得很霸气，也让这位专家面红耳赤。 专家的说法，其实也有一定的依据，前提是勘探和钻井没有一次失败，而且不计算固定资产折旧和财务费用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阿布拉说的35到40刀的吨成本，是各大企业一致承认的数据，每吨30刀，绝对良心价，在座各家谁也做不到。 陆地上都不行，更别说现在说得是在海上。 这个价格，绝对让人疯狂，国际原油价格现在是25刀每桶，折合成吨的话是182刀每吨。 以30刀的价格从远东手里获得油气，以182刀的价格卖出去，每吨获利150刀，以这种价格获得石油，傻子才不干。 还有人提出：“我们对远东的实力不怀疑，但是我们担心贵方有没有这样的技术。” 阿布拉说：“各位的担心我理解，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些天正在昼夜施工，请各位安排代表留下来考察一段时间，最迟一周内，我们将请各位到海上参 观，见证我们远东油气开采的实力。” 各国油气巨头在远东等待结果的时候，陈立东也被华夏高层召唤过去。 在高墙大内，那位与陈立东相熟的boss接见了他。 陈立东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后说：“领导辛苦，这么多文件都要审批，真是日理万机。” 领导笑了：“呦呵，小陈学会拍马屁啦，不错不错。” 陈立东赶紧跟上：“领导，我说得可是心里话，跟上次稀土大会上比，您的白头发可是明显多了。” 领导说：“不聊这个，听说你在到处筹钱，连东华几个厂子的股份都卖了，报告我已经看了，你想把钱转到东珠做投资是吧？” 陈立东点点头：“嗯。经过东华投资公司分析，预测后半年会有一次故事震荡，我想玩一手，没准能单车变摩托。” 领导看了看手里的资料说：“九八年那次，你是做多股指，这次准备怎么做？” 陈立东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准备投资黄金期货，也可能在那斯克股市上玩短线操作。” 领导拉下脸说：“金额太高了，仅你们公司转过去的资金就接近100多个亿，这可是拿去赌啊。” 陈立东解释说：“这100亿中有一半是安美森的设备款，另外的部分” 领导打断了陈立东的话：“不用解释，我相信你不是抽逃资金。 可我担心这会不会影响接下来你们在国内的投资，噶尔穆、盘山、龙岛这都好几摊子了，还有东北的油气管线，估计也是你在搞。 万一那些钱回不来，你可是要丢人现眼了，我作为管金融的也逃不了干系啊。” 陈立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领导说：“领导，我的眼光您应该信得过，玩这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没失败过。 再说了，我肯定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绝不会拿自己的钱打水漂的。” 领导怕了拍文件：“行了，别跟我吹牛。这次，你国外还有资金上牌桌吧，我担心你上了桌子，对面就有大鳄坐上来。 这次不比当年，那时你是个虾米，现在你也算条鱼了，肯定有人盯你。 他们那些人最喜欢大鱼吃小鱼，你这规模的资本，正是他们围猎的目标。 所以，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陈立东只好再次鼓动不烂之舌：“领导，我不会傻了吧唧地上牌桌的，会分成几十个账户操作，期货股市会分开搞，长线短线都有，不会让他们发现规律，被人盯上的可能性不大。” 领导说：“行了，你的钱转出去我同意了，可余额宝这十几个亿，涉及几十万你们隆兴银行的普通储户，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陈立东小声说：“领导，我这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给国内资金如何参与国际资本市场带个头。 最近厉教授的文章我也看了，某些资本割国内韭菜的作法我真看不上，带着大伙在国外吃香喝辣才是真本事。” 领导说：“所以，你行？”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嗯，我真行。” 领导扑哧一下子笑了，然后在报告上签上了名字。 “你啊，胆子够贼，够大，总之，小心点。”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风险迫近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六十二章风险迫近陈立东见领导签字，以为会见到此为止，正准备起身告辞，领导又喊住了他：“你再给我好好说说远东那边的情况。” 陈立东揉了揉鼻子，问道：“远东有啥好说的？” 领导点头说：“最近库页岛挺热闹啊，听说都在围观你们的海上平台。 你跟我说实话，你们的海上平台到底行不行啊？” 陈立东听话地坐下，然后说：“领导，您得把‘不’字去了，我们东华啥时候丢人现眼过。” “哦？看来那边采出油来肯定没问题了？” 陈立东点了点头：“等新闻吧，就这两天，就该出油了。” 领导诧异地问：“这么快？咱们的人过去才一个多月吧？这就要出油了？” 陈立东解释说：“我们的平台早就组装好了，油田的人过去就开始钻井了，我们设备先进，一个月进尺三四千米都没问题。” 领导说：“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唔小陈啊，这种平台的产能怎么样？” 陈立东楞了一下说：“产能，还行吧一年能生产十几台，嗯我们从全球采购配件，然后在熊岛那边完成初装，在库页岛完成最后舾装，还是还是很快的” 领导继续问：“听说你们搞出了三种型号是吧” 陈立东回答说：“嗯，滨海那个是东华1型，库页岛那边还有2型和3型。 1型的钻井平台桩腿是固定的，2型平台是浮动式、双钻塔，可以同时开工倆井眼。 3型用来开采天然气，就是一个大号的钻井船，加了天然气液化装置。” 领导笑了，说：“呵呵，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东华既然能造这样的高端装备，也要带一带国内的同行，他们做整机不行，但可以帮你们做配件。 还有，既然产能没问题，国内一些海上油气田的开采也该开始了，你要有所准备。” 陈立东嗯了一声，这才明白这次谈话背后的目的，敢情是有人惦记上了东华海上平台生产技术，鼓动boss做说客。 沉吟了一下，陈立东说：“领导您放心，这种海工装备市场规模会很大，我们东华一家搞不赢，肯定要带着国内的兄弟一起弄。 至于国内海上油气田的开采，我建议采用库页岛的模式，甲方勘探，然后委托给远东油气公司开采，以最低成本价获得原油和天然气，既能节约资金成本，又能提高开采效率。 大概您也知道，远东油气使用的员工都是咱们的人。 钱的话咱们都有得赚。” 领导哈哈笑着说：“我也是这么考虑的，现在关键就看你们在库页岛这一炮能不能打响了。” 陈立东站起来说：“您瞧好吧，保证不会失望。” 跟boss吹完牛皮，晚上回了紫竹公寓。 陈佳宁看到这边亮灯就敲门进来，坐到沙发上后，刚想端杯子喝水，忽然又放下：“哎呀！你怎么扣脚？” 陈立东一愣：“我不能扣脚？” 陈佳宁恶心地说：“你眼看都全球首富了，怎么还扣脚？”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要不我雇个人，帮我扣？” 陈佳宁赶紧把杯子放下：“吁你离我远点。” 陈立东抬了抬屁股，继续摸脚丫子。 陈佳宁没好气地问：“怎么样？那份报告批了没？” 陈立东翘着腿说：“本人出马， 保准拿下。” 陈家宁眼角一翘：“太好了，那我先去东珠打前站，你啥时候过去？” 陈立东想了想说：“我大概要在9月份才能过去。” 陈佳宁叹息一声：“唉有福之人动动嘴，没福之人跑断腿，跟大老板比不了啊。” 陈立东坐直了身体嘱咐说：“行了，别酸了。你这次去先建仓，保持低调，大领导一再嘱咐，怕我们别被人盯上。 余额宝的业务也没问题了，下步抓紧在海外推广这种模式。 等手里力量大了，就不必担心和那些资本大鳄较量了。” 陈佳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陈立东说：“就这些交待的？” “昂” “没了？” “没啦要不陪朕唠两毛钱的？” “滚吧你” 陈立东没滚，他这次进京，还有件事情要办，是关于那艘核电船。 3月份，在华夏高层的关注下，核安局迅速完成了专家评审以及核电船入境、施工、安全备案等方面的手续。 罗蒙诺索夫号于是从海参崴破冰启航，奔赴龙岛。 船过来后，考伯特船长跑去旅大与老朋友马卡洛夫叙旧。 船员们被放了长假，放长假是理所应当的，毕竟龙岛这里屁玩意没有，大伙肯定不能守在龙岛天天看潮汐，可是在考伯特的命令下，竟然连一个值守的也没留。其中的原因，大伙都心知肚明，不过既有假期还能享受出勤补贴，这种好事，谁反对谁沙壁。 核电船这里，只留下十几名核电站的维护员工，这些员工全部是陈立东在比利比诺核电站培养的机械仆从。 船员们离开后，船上突然就热闹起来，军工部门、核电机构以及造船厂的工程师们霸占了这艘外籍工程船，开始拍照、摄影、测量，甚至有些船体材料也被“一不小心”扣下来一点点。 两个月过去，大伙竟然意犹未尽，颇有常驻下去的打算。 反客为主，让东家怎么想？ 关键是龙岛急等着修建道路、吹沙造地呢，有这些人在核电船上，没法开黑啊。 于是，陈立东就写了一篇报告打了上来。 报告在各部门已经转了十多天，竟然没有一家出面和陈立东谈。 没办法，就在前天，陈立东下达指令，对核电船进行清场，还下了狠招子，断了反应堆的输出，然后船上就断水断电了。 于是，他便接到了通知，明天将与军方领导见面。 晚上，陈立东在便宜姐姐离开后，算计着怎么跟军方交涉，忽然外边狂风大作。 手机也收到了天气报警的短信：受台风飞燕影响，华北及东北地区正在经历一场强对流天气，局部地区将有七到八级大风，渤海海面风力可达九到十级 陈立东赶紧拿出手机，先打给了在核电船上的陈天长：“船上的人都清走了吗？” 陈天长回答说：“昨天已经全部撤场了。” “我这起风了，你们那呢？” “我们这里风很大，已经接近九级了。” “卧槽！现在船在哪儿？” “我们正开着船在海里打转！” “啥玩意？你们会开船？” “放心吧老板，我们几个在这艘船上快半年了，已经积累了一定的驾驶经验。 前些天我回了一次大本营，拷贝了船上兄弟们上传的数据，现在正好 熟悉一下如何应对高端海况。 风浪起来后，船必须开起来，要不” 陈立东无奈地说：“你们小心点吧。” 挂了陈天长的电话，陈立东叹口气，重生七八年了才开始玩航母，啥时候星辰大海？ 想了想，陈立东又给王宏斌打过去：“老王，你干啥呢？” 王宏斌正在与阿三哥们拼酒，一看是老板电话，赶紧玩了个话遁，走到室外，才开始说话：“老板啊，咋滴啦？” 陈立东走向阳台：“燕京这刮大风了，据说是受了台风影响，我怕会波及到你们那儿。” “我这好着呢，风不大。咱俩离着5千里地呢，台风顶多到棒子国，放心吧。” “哦那成，总之要小心，做好应急预案，确保能够及时撤离海上的人员。” 王宏斌答应着，又进了餐厅，继续奋战 奥哈小城几公里的海外，贾兆安正在平台上督战，他所在的还是东华1型钻井平台，水深不到50米，眼下钻井深度已经超过了3200米，再有两天就能达到目标深度。 阿布拉向外商们承诺一周内看效果，让贾兆安压力山大，施工作业倒是比较顺利，主要担心打不出油来。 在他周边海面上，还有十几艘海上钻采平台在昼夜作业。 这个油区叫做奥普图海北油区，南边几公里是奥普图海南油区，有4年前打下了几十眼生产井，年产原油200多万吨。 根据当年的勘探资料，贾兆安他们脚下的海域，3500米深度就能见到油气。 这次钻井作业，没有按照勘探井、生产井的步骤来，而是十几个平台一起作业，用王宏斌的话说：“出不出油都没关系，只当练兵了。” 确实，十几个平台一起开，练兵是主要目的。 但每个平台上的员工都希望一杆子插到底、能打出油来，出油意味着履历上能有精彩的一笔，还有不菲的奖金 忽然指挥使的窗户劈里啪啦地响起来，贾兆安一愣，赶紧推门走出指挥室，来到外边才发觉，不知道啥时候起风了，星空被遮住，雨点正稀稀落落地落下来。 风不大，雨也不急，从这里看过去，钻台那边该干啥干啥，生活区那边同样灯光璀璨，有人在夜钓，还有人在打篮球 贾兆安嘿嘿一笑，麻痹的，还以为是出油了呢，这几天都他妈的神经紧张了下点雨，更凉快，闲着也是闲着，他掏出手机给杜青山打过去。 万里之外，杜青山正在沃勒尔当斯西部深海中享受海上趴体 贾兆安问：“小杜啊，吃了没？” 杜青山小声说：“贾总出油啦？” “没呢，估计就这两天的事，你干啥呢？” 杜青山看着海上平台那个露天餐厅中，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说：“我我在看片呢。” 贾兆安问：“看什么片？地震影像？” 杜青山转过身走到一个角落说：“贾总啊，要不你让我回去吧，我他妈憋得慌了。” 贾兆安纳闷了：“怎么滴，这去了没几天呢，就特么受不了了？” 杜青山说：“嗯，那帮白皮开来艘游艇，找了十几匹大洋马，喝完酒同着人就开车了，玛德，我担心这么下去，我带的兵早晚犯错误。” 贾兆安哈哈大笑着说：“你啊，注意身体！行了，卫星电话费用很高的，我挂了啊。”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表个态吧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六十三章表个态吧第二天，燕京饭店，陈立东、陈立春、尹福茂接到通知，参加某专题项目研讨会议。 会议由一位大佬主持，有关部门和单位分别就核动力航母船体、动力、武器设计和建造工作进行汇报。 由于涉及军事机密，东华三人未被允许全程参加，而是在别的房间候会，等需要他们时才能进场。 三人上午九点就到了燕京饭店，据接待的工作人员说，领导开会节奏很快，预计十点就能轮到东华发言。 当陈立东进入燕京饭店那一刻，库页岛那边，贾兆安正看着海面上已经涌动的海浪心惊肉跳。 麻辣隔壁！王宏斌那小子说了要派船过来将平台上的工人接走，可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还接个屁，风浪正在加剧，估计是走不了了。 20年前，渤海2号钻井平台翻在了海里。 贾兆安是老油田，渤海2号沉没后，他也参加过石油系统的事故通报会。 那时他刚当上钻井队副队长，那是对海上平台是啥玩意不清楚，只为遇难的70多名工人痛心。 现在可好，自己他妈的跑到了海上，管理的钻井平台还不是一台，而是26台。 就在方圆几公里的海域内，有26台钻井平台，5248名工人，这要是卷进海里，真成了千古罪人了。 昨天半夜的时候，海面上开始下雨，到后半夜就停了，天空仿佛拉开帷幕，星空又露了出来，当时贾兆安甚至长出了一口气。 可是从早上八九点开始，风浪就开始涌动，海鸥开始顶风飞鸣，平台上的旗帜扑啦啦作响，甚至脚下海水的颜色都变得浑浊起来 意识到不好，贾兆安赶紧联系王宏斌，可这个二毛子的电话竟然没人接听。 直到上午11点，王宏斌才把电话回过来 奥哈城里，也起风了。 王宏斌昨晚上喝高了，临近中午才醒过来，看到那些未接电话，赶紧给老贾回过去，一听情况，他也跑到外边观察天气，一看这风势，立马也心急火燎起来。 王宏斌联系了萨哈林州的应急局，但是电话没人接听。 他又把电话打给了埃克森、壳牌、三井、三菱驻奥哈的办事机构，请求他们派出工程船，帮自己把海上作业的员工接回陆地。 这段时间海上钻井作业，王宏斌就是租用这些工程船运送物资和人员。 现在，他懊悔不已，如果昨天晚上在陈立东打来电话后，他一早起就安排撤人，也许在风暴来临前能把人全部撤出来，可是现在已经起风了，如果晚上还不停，很可能就是一场大风暴，晚上撤人的话风险太大。 只有半天的时间，够呛能撤完啊。 “风三、风三，一刮三天”，虽然是民谚，还是有些道理的。 懊悔的同时，他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陈立东，汇报了奥哈这边的情况。 燕京时间比库页岛那边晚两个小时，陈立东走进燕京饭店没一会儿就接到了王宏斌的电话。 听完情况，陈立东开始心惊肉跳起来，你妈，这是5000多个大活人啊，要是卷进海里，真他妈没法活了。 可是身在燕京，能怎么办？ 奥普图海的平台上，贾兆安看一眼腕表，库页岛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他拿起步话机喊话说：“我是贾兆安，请各队长全部停止作业，做好抗浪的准备。 各平台钻井全部收起，关闭防喷器，抓紧加 固设备，检查安全隐患。 注意，人命关天，一切以人身安全为第一位。完毕。” 说完之后，贾兆安抬头看向窗外，外边的风时急时徐，卷起的水点打在窗户上啪啪响，脚下的浪头估计有个三四米，风力可能超过5级了，远处有渔船正在向港口那边驶去，脚下的平台也在随着海浪摇摆，他已经有了头晕的感觉。 这种天气，已经接近预警线，风力达到6级的话，普通船只应该靠港避险，海上作业应该停止，海上平台如果具备条件，应该把人员撤到陆地。 还是看不到船，这个王宏斌，办事不靠谱啊！ 陈立东这边，坐立不安，他已经交待王宏斌掏钱买平安，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全力以赴把人员撤到岸上才保险，至于平台，2亿金币一台的玩意，就算都飘走，他也丢得起。 等啊等，就到了十一点半。 工作人员进来通知陈立东他们，可以进场了。 陈立东还在打电话，电话是打给洛维奇的，他打算从海参崴调船去奥哈，可洛维奇回了消息说，海参崴的风更大，已经没有船能出港。 燕京饭店，某会场内，主持的领导让工作人员去通知东华的人进场。 陈立东三人交出手机，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中船公司、旅大船舶重工和安钢的负责人在汇报席坐着，看样子应该是已经汇报完了，但是没有离场。 主持会议的领导面带笑容说：“欢迎东华的三位老板。” 东华的哥仨向对面微微歉身致意，然后走到各自的桌牌后边坐下来。 领导说：“三位，既然请你们参会，就没把你们当外人，我们准备仿造那艘核电船，但是有些困难，你们听听情况，看能不能帮上忙。 刚才旅大船厂吴总汇报说，他们在获得核电船的数据后，完成船体建造没问题，但是担心钢材不过关。 安钢马总说了，攻关这艘船的特种钢恐怕要等五年的时间。 五年时间啊，实话说，我着急啊。 所以你们东华这边，对生产特种钢有没有想法？” 尹福茂心里偷偷笑，心说什么核电船的特种钢，直接说航母钢又能咋滴？这是不是小东说的又当又立 东华跟安钢有业务关系，但是高层坐到一起还是第一次。 领导的问题不好回答，抢安钢的任务肯定不行，得罪人不说，军方的门路东华也不熟悉，万一出点毛病，挨揍了找谁说理去。 这些是哥仨早就商量过的。 尹福茂是钢铁厂的负责人，先扫了一下左边的陈家哥俩，见俩人都绷着脸不准备说话，于是便按照预定的脚本先开了口：“领导，安钢是老大哥，相信马总的团队肯定能拿下航母需要的特种钢。 造航母谁也没经验，我们东华更不熟悉。 这事还得由马总来驾辕，有啥忙不过来的，吩咐我们就行。” 领导哈哈笑了，“你倒是圆滑，马总你来具体说说困难，请东华的哥仨想想办法。” 安钢老总叫马承敏，被点了名，也没绕圈子直接说道：“懂得人都知道，那艘核电船能在高海况下出行，还具备抗击打能力，其结构非常坚挺，关键就在于构造船体的钢材有着高强度、高韧性。 我们军工所的同志们已经在核电船上研究了两个月，有信心生产出船体大部分结构钢。 但是有 两种难度较大，一种是船用球扁钢，一种是嗯嗯甲板钢。 球扁钢的技术我们和东华都有些积累，但是用在那种船上的话，需要重新设计安装一条新的生产线，估计需要一年半的时间。 难度最大的是甲板钢。” 说到这里，马承敏停了下来，请示说：“领导，我能不能把对甲板钢的分析说一下？” 大佬点点头说：“说吧，咱们讨论是的那艘核电船的船板钢，嗯嗯，只是做技术讨论。” 马承敏点了点头，继续说：“首先，那艘船工作环境比较恶劣，所以它的抗海水腐蚀能力要比一般船只更优秀。 其次就是抗磁能力，一般用钢铁建造的舰船使用时间长后都会受到影响产生磁力，但是我们准备建造的船需要较强的抗电磁干扰性能，所以，钢材磁力越小越好。 第三点，就是那那啥那种大蜻蜓在起降时会产生强大的冲击力和摩擦力，每架的重量至少在30吨以上，如果没有强大的抗冲击能力，甲板有可能直接被降落的那啥掀翻。 第四，发动机在起降时喷射的火焰高达几千度，一般的钢材在这种温度下根本承受不住。 最后一点，就是船用甲板上的钢材必须要有高强度和高韧性，甚至能抗住一般弹片的打击。 我们军工所预计，研制出这种钢材，恐怕需要五年时间。 大致就是这个情况。” 与会众人憋着没乐出声，这个马承敏愣是把“航母”、“舰载机”没说出来，保密水平可见一斑。 看向东华的哥仨：“三位有没有办法？” 尹福茂意识到自己这个出头鸟是当定了，于是说：“我们东华的技术水平也有限，试制这种船板钢，我们不具备优势，恐怕要让领导们失望了。” 尹福茂的回答也是之前哥仨商量好的，航母船板钢，听起来牛逼，做起来赔死。 核电船尹福茂参观过了，甲板面积目测大概一万六千平，厚度接近5厘米，重量大概6000多吨。 6000吨航母甲板钢价值几何？ 要多了，人家说你不要脸，要少了，凭啥让民营企业搭钱？东华钢铁厂可是大伙的，股东好几千呢，让大伙赔本赚吆喝？ 关键是，生产这种船板钢恐怕要安排新的电炉、上新的轧机，改造一条生产线，投资不会少于一个亿。 这都只是铺垫，东华去年刚弄了轴承钢，对这方面有心得，要是真试制几年，这条线就得光赔不赚，一年损失几个亿不在话下。 而且，军方能做几条航母？ 轧制一块航母甲板钢也就十几天的时间，然后这条线还得转型干别的，这还是浪费。 领导又开始点名了：“陈立春，你是东华重工的总经理，说说你的想法。” 陈立春瞟了一眼一旁的弟弟，然后挠了挠头说：“我们跟中船公司、跟旅大船厂的吴总都有合作，我们会尽心竭力为国防事业出力。 至于特种船用钢，我觉得吧，还是把产线放在安钢马总那里，我们东华可以为马总加工定制专用的轧钢设备。 这个我们有信心完成。” 陈立春的话，包括刚才尹福茂的话，基本上说出了东华一班人的打算。 做航母，东华不能陷进去，但是帮安钢肯定没问题，比如卖一批设备给安钢，还能赚点油水。 领导也大概听明白了，便问陈立东说：“陈董事长，你表个态吧！”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要个证 主持会议的大佬，管陈立春叫名字，到老二这里叫陈董事长，话里有话啊。 陈立东当然听得出，大佬不满意了。 尹福茂把球踢回了安钢，陈立春还要向安钢卖设备，赤果果的商人嘴脸。 按照哥仨提前编排的脚本，到陈立东这里才会表现出为国防事业贡献力量的觉悟，东华对华夏建造航母的支持包括：赠送安钢一批进口检验检测设备，价值不少于1000万元；借调一批技术人员，帮助安钢建设金属研究所；以成本价提供炼钢、轧钢设备，为安钢建造航母钢生产线。 总之，给人给物，给安钢锦上添花，让大佬乐开花。 不过陈立东被点名后，犹豫了几秒，然后跟大佬说：“领导，我能单独跟你汇报吗？” 陈立春和尹福茂一愣，都扭头看向陈立东，你这孩子，怎么不按脚本来呢？ 陈立春心悬了起来，弟弟经常不靠谱，但这是在大领导跟前，千万不要耍心眼。 尹福茂除了担心，还有些恼怒，这个小老板，八成要拿钢厂的利益去tian，唉之前自己是高级打工仔，可现在钢厂有一半股份是大伙的了，这么拿去卖，好吗？ 大佬看着三人的表现，心头一喜，这个陈立东似乎要投怀送抱。 于是摆了摆手，对面中船的老总以及吴总、马总都起身走向门口，陈立春拉了一下尹福茂，也向外边走去。 大佬这边只留下个参谋。 陈立东说：“领导，我们公司遇到些问题，想请您帮下忙。” 大佬一愣，卧槽啊，这小子胆子是不是有点大，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来了？ 可今天确实是有求于东华，那就给逼个脸吧。 大佬脸色正经起来，说道：“那你说说看，我能帮就帮。” 陈立东赶紧说道：“谢谢领导。是这样，我们东华的合作伙伴正在库页岛开采石油，东华重工的200多名员工，还有华夏石油的5000多员工都在海上。 今天早上库页岛那边起风了，远东油气公司想把人从海上平台撤出来，但是他们手里的资源有限，我担心明后两天风暴会加剧，一般的救援船怕是不顶用，您老能不能派几艘军舰过去帮助撤离？” 大佬听完一愣：“你是说库页岛那边有咱们5000多员工，面临风险？” 陈立东点了点头。 大佬继续问：“远东油气公司无能为力了？” 陈立东说道：“是。” 大佬说：“卧槽！你们胆子也太大了，把5000多人丢在大海上了？” 陈立东说：“也不是丢，现在已经租了三条工程船开赴采油区，正在撤人，但是只能撤出一部分。 而且，那些海上平台抗风浪能力是很强的，我是担心平台上的员工都是新手，万一操作不当，出现闪失，附近有咱们的军舰当保姆，肯定能保险一些。” 大佬一拍桌子：“胡闹！为啥早不撤人？那边海况咋样？” “我会议室前据说接近6级，我怕到晚上风暴加剧，下午大概能撤出2000人，还会有多一半会留在海上。”陈立东讪讪地说。 “卧槽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你们胆子太大了！”大佬满面怒气，继续说：“你的意思是让我派几艘军舰过去？” “嗯。” “这种情况，我去哪给你派船？”大佬目光灼灼，逼视着陈立东说：“军舰不会飞，从旅大军港过去要三四天，去了给他们收尸？” 陈立东小声说：“咱们不是有几艘船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海参崴吗？” 大佬一愣：“哦你是算计那几条船呢？我打个电话问问人命关天啊，你们太大意了。” 此时此刻，海参威军港浪高风急，华夏海军的112、116两艘导弹驱逐舰和运953远洋综合补给舰上，800多名官兵全部在岗备战。 飞燕台风过了黄海便开始顺时针偏转，扫过棒子后，虽然势头开始减弱，但仍在继续向北旋转。 根据天气预报，漩涡今晚刮过滨海边疆区，海参崴市政部门已经通知港口这里做好防台准备。 三艘华夏军舰组成的编队，在3年前完成了美洲四国五港访问后，今年受毛熊军方和有关部门邀请，到海参崴进行友好访问，接下来他们还将掉头南下，奔赴阿三国。 台风袭来，舰上战士们已经做好防御准备，船上设备物资已经进行了绑扎，移动设备搬入了库房，甲板水密实施关闭，驾驶台、机房都处于可用状态，就等着舰长发令，开机，驶离泊位，去预定锚位避台。 为啥要离开码头泊位呢？ 因为台风来临时，港内涌浪大，船舶会在码头颠簸摇晃，会将缆绳磨断。 船舶缆绳一旦断掉，不仅船舶受损，还会碰撞码头和港口设施。 另外，还有种情况，就是港口上的设施在强台风来临前也有被刮倒的可能，万一砸到舰船，损失就大了。 所以，船队就要离开泊位，也是应对台风的一种手段。 至于大风大浪，他们见得多了 忽然，指挥舰166舰舰长魏文中的手机想了起来，拿出一看，赶紧接了起来：“我是魏文中，请指示。” “我是赵常山，你们怎么样？” 魏文中看了看指挥室内枕戈待旦的同志们，冲着手机话筒大声说：“报告首/长，我舰队正在海参崴军港待命，准备出港避台，目前准备就绪，请指示！” 赵常山把手机离自己远一点，然后说：“行了，这么大声干啥。 有个情况你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们国内有一批员工在库页岛东北海域进行石油钻探，大概有26个钻井平台5000多号员工。 目前他们正在撤离作业的人员，但是倒运船只准备不足，恐怕台风过去后，还会有员工滞留在平台上。 那些员工都是新手，没有在高海况下生存的经验，需要你们过去看一眼，这叫保卫人民生命安全。” 魏文中刚想答应，忽然压低声音说：“首/长，我们是军舰。” 毛熊国土，横跨两洲，东西6000多公里。 海参崴已经过了中午，莫市刚刚黎明。 根纳季起床后正在锻炼，陈天雄忽然跑过来递过手机：“老板电话。” 根纳季用远东味的汉语说：“哈喽哇，小东兄弟，你吃了吗？” 陈立东眉头一皱：“卧槽，你在跟谁学汉语？我早晨的吃了，中午的没呢。” 根纳季哈哈笑着说：“来我这呗，我请你喝福特噶。” “别逗，有正事。”陈立东赶紧叫停，根纳季自从担任毛熊联邦紧急状态部国际合作局局长之后，行事杀伐果断，跟恐怖分子直接开战，在莫市闯出了赫赫威名，但是跟陈立东说话更加随意，经常开些冷笑话。 电话里感觉到陈立东的急迫，根纳季赶紧问：“出事情了？” “嗯，你听我说”陈立东把库页岛的险情跟根纳季简单说了一下，然后说：“海参 （本章未完，请翻页） 崴那边有几艘我们华夏的军舰，我想请他们过去，万一出现险情也能进行救援。” 根纳季听完后说：“我明白了，这是我的职责范围，你安排你们使馆还是由远东油气公司吧，给我发一份请求函，我去联系有关方面。 让你们华夏军舰先开到公海，向库页岛开，然后等我消息。” 陈立东电话了嗯嗯两声，挂了电话，然后有点装b地跟赵常山说：“那边很快搞定，库页岛的萨哈林州政府会接到通知，远东舰队也没问题，我们的舰队可以出发了。” 赵常山问：“你联系的谁啊？” 陈立东说道：“毛熊联邦紧急状态部国际合作局局长根纳季，那是我哥们。” 赵常山嘀咕了一声：你牛逼，然后，拿起手机给魏文中拨了过去：“你们抓紧启航，先跑到库页岛那边等消息，救人如救火，不得延误战机。” 魏文中电话里痛快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赵常山刚放下电话，就见会议室被推开，一位少尉走进来，趴到赵常山耳边说：“石油公司的老总过来了，想拜访您。” 赵常山瞟了一眼陈立东，然后跟进来的人说：“让他先等会儿，我先把这里的事情撂个节。”然后冲陈立东说：“行了，我把舰队派出去给你当保姆了，你说说怎么感谢我吧。” 陈立东通过刚才的操作，感觉到这个大佬看上去霸气，但为人很够意思，一句“救人如救火”说明很多问题。 于是眨了眨眼说：“领导，保护人民不是子弟兵的职责吗？你还要讲讲条件？” 大佬眼一瞪，精光四射：“小同志，我老赵比你多吃几十年咸盐，怎么滴，要跟我耍赖？” 陈立东继续装逼：“嘿嘿，领导，我哪儿敢，我替海上的兄弟感谢您救人于水火。中午就在这里，我请您七个碟八个碗，您看咋样。” 赵常山看着这个小伙心里感慨，麻蛋啊，毛都没长齐，真鸡贼的可以，嘴上说：“滚蛋，先说正事，你要让我满意，我中午赏你个脸。” 陈立东赶紧正经起来说：“领导，甲板钢我包了，由东华钢铁厂负责研制生产。” 赵常山问：“多长时间搞定？” 陈立东眨眨眼问：“您想多长时间？” 赵常山一愣：“你最快啥时候行。” 陈立东说道：“一年吧，还可以快些，不过赶得上航母建造，保证旅大船厂啥时候要，我啥时候给。” 赵常山脸上挂上笑：“呵呵，你别跟我逗，安钢那边我逼了半天也只给我承诺5年弄出来。” 陈立东整理了一下表情说道：“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赵常山认真地看着陈立东的表情，说道：“那我就跟大首/长报告，耽误了事情我拿你试问。” 陈立东问了句：“领导，反应堆是不是交给我们搞一下？” 赵常山惊诧地问道：“你们搞那玩意也行？”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那艘核电船就是我的，管理核设施的也是我的，我在远东还有个核电站，你说我行不行？” 赵常山再次端详着面前的孩子，心里有些震撼，根纳季的名字他知道，毛熊的反恐先锋，甚至被国内一些人吹捧为烈火金刚，竟被陈立东安排着干这干那。 眼前这孩子看似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但刚才的话应该不是开玩笑，于是缓缓地问道：“那艘核电船上的反应堆，如果交给东华，多久搞定？” “也是一年。” “你要啥条件？” “我要办个证。”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各方反应 从燕京饭店出来，陈立东跟俩哥哥说：“哥，我跟他们保证了要在一年内搞出航母钢，生产线就落在咱们这儿。 福茂大哥，这事就拜托你了，我让陈天一过来帮你俩。” 尹福茂一脸地不高兴：“这活你真接了啊，事前咱们不是盘算了吗？甲板钢是赔钱货！ 哎，我就不信了，那么大的安钢，自己弄不了甲板钢？ 你逞能有啥用？ 现在钢铁形势已经抬头，我们弄几条线做盘条不好吗？” 陈立东抬手拍了拍尹福茂的胳膊说：“卧槽，急啥？是这么回事” 陈立东把请军舰去库页岛的打算说了一下，然后悻悻地说：“明白了吗？我他妈请大佬安排军舰去救你爸！不拿出好处来，人家能尽力吗？ 还有啊，你别总盯着眼巴前这点油水，你先把航母钢这件事给我弄好，一年后，我给你大项目弄弄。” 尹福茂嘿嘿一笑，说了声：“有大项目？早说啊！” 陈立东一愣：“卧槽，大哥，你也学会套路啦，我以为你这个憨憨只懂管生产呢。” 尹福茂脸上荡漾着奸笑说：“我这不是掏钱入股，借了两千万的债吗！ 唉第一次欠这么多钱，我就琢磨着啥赚钱快浓茶，早点把窟窿堵上，把银行的钱还上，这样心里才踏实啊。” 陈立东一愣：“你咋想的？银行的钱还它干啥？” 尹福茂挠了挠头问：“我可以不还吗？哦银行是你们家的。” “卧槽，你说啥呢，谁家银行的钱都得还啊，我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陈立东不干了。 “那你到底啥意思？我还不还了？”尹福茂故作糊涂地问。 “靠，这么说吧，你想不想赚点外快？”陈立东想趴在尹福茂耳朵边说，可是身条短，够不到。 尹福茂心里一跳，来了！这是老板要带飞的节奏啊，连忙哈下腰，把头部降到跟陈立东一个水平说：“想啊，兄弟，有啥门路？” “你把手里的股权都抵押给银行，然后贷款出来，交给陈佳宁。”陈立东嘱咐道。 尹福茂迟疑地说：“交给她？她是你，不，我是说，她行吗？” 陈立东斜了尹福茂一眼说道：“你抓紧办吧，晚了上不去车了，一般人我都不带他玩哒。” 下午，尹福茂回到南陈村，给自家老爷子打电话：“爸，你听我的，赶紧离开平台，那么大岁数了，逞什么强，万一有个好歹，还得拖累人。” 老尹带队也在奥普图的海上平台，他所在的钻井平台上，大部分员工已经撤走，他带着不到20来人驻守在平台上，干啥？当然是保护平台。 老尹所在的平台，属于东华2型平台。 这个平台，相当于两个东华1型，平台面积，比一个足球场还大。 它在水下的部分不是桩腿，而是类似于两条船阀，使平台成为一个水上浮岛。 在水下的部分，甚至比水上的部分还庞大，两条船阀上配备了先进的动力系统，这套系统能够收集风向、风速、风浪、海流等环境参数，进行精密的计算和分析，实施控制船阀底部推进器的转速和方向，能够确保平台在恶劣海况下保持“纹丝不动”。 理论上，这种平台能够抗御12级台风。 为了安全，钻井队进行了撤离，老尹他们作为平台维护者，主动留下来操控这台大家伙。 此时老尹靠着钻井平台指挥室的门，看着海上涌动的风浪说：“行了，你唠叨一天了，没完了是吧，我还没到用你管着的时候。我看外边的风小了，小东正往这赶呢，这一出，应该过去了。” 尹福茂一愣，对着话筒问：“你说陈立东也往海上跑呢？” 尹立山跟儿子说：“昂，他下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上飞机了，他会想办法过来。” “卧槽，这种气候，他去送死啊！”尹福茂急吼吼地说道。 “你小子说啥呢？你老子能留在海上，他就不能？” “不是，爸，这不是我准备把股份抵押给银行，资金交给小东去炒股，他万一出啥事，这不完犊子了吗？” “玛德，你说啥呢？你小子怎么认钱不认人了啊？你还是我儿子吗？昂？” “不是，爸，您老不说在平台上挺踏实吗？可是这疾风骤雨的，半路上会不会很危险啊，这时候，是不是一动不如一静啊？” “行了，你别跟我解释了，反正在你眼里，你爹没你老板重要。” “哪能啊爸，我可惦着你了，这一天都给你打十回电话了吧。” “还有没有事了，没事我挂了啊。” “那个爸，小东过去后，你照顾着他点，千万别让他出事” 嘟嘟嘟，老尹挂了电话，嘴里嘟囔道：这孩子完了。 这个点，陈立东的专机已经飞出了国境，原计划降落到南萨哈林机场，但那边的机场因气象原因，已经停止飞机起降。 机长进来说：“老板，我已经联系了共青城机场，一小时后降落在那边。” 东珠国际机场，古建新亲自接站，隆兴银行董事长丽丝亲临东珠。 自从隆兴银行成立后，古建新和他的工作室就划到了金融板块，归丽丝领导。 古建新这两年用陈立东交给他的资金在股市里跟风赶浪，却没啥收获，他终于意识到，如陈立东和弗吉尔那样，能在股市里挥金如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自己这样的，给人家好好打工就行了。 这段时间，不断有资金汇聚到他这边，看来公司是有大动作了，原打算叫上东珠金融局的吕明，被陈佳宁制止了，据说是大老板的要求，这次操作要低调点。 晚上的时候，丽丝与陈佳宁在一家咖啡厅里会面，俩人都没心思吃饭，丽丝问：“有把握吗？” 陈佳宁说：“现在只是建仓，还说不上风险。” 丽丝有些担心地说：“莱纳能抽出的资金都被我划过来了，还有几位大股东的资金，呵呵，我都准备成立pe基金了。 佳宁，老板说了吗？到底怎么操作，我怎么就分析不出近期股市会有大的震荡。” “我门先按那小子的安排完成建仓，估计过段时间他也会跑过来，这么刺激的事情，他怎么会不亲自上手操作呢？” 丽丝咬着吸管，想了想说道：“那就先这样，我们抓紧布局，然后等他。” 第二天，丽丝和陈佳宁对完行动方案后，两位娇娃携手飞往哥谭，开始建仓操作。 建仓的方式，就是用多个公司的账户，做空某些航空公司、保险公司的股票，以及买入黄金期货，至于套利的时机，俩人算破了脑袋，也分析不出来，就等着陈立东来解题了。 话说陈立东，把飞机停在共青城机场后，马上乘车跑到阿穆尔河的一个小码头，那里有一架水上飞机，驾驶飞机的是机械仆从陈天天。 发动机轰鸣着，歪歪斜斜地飞了起来。 这个时候，台风还未过境，但是已经引起了气象变化，共青城的夜色像一团粘稠的江湖，风速还是很大。这个座驾是别-103水上飞机，飞到奥普图海域需要两个多小时。 这种小飞机，虽然结实耐操，但平衡性一般，夜间飞行几乎等于找死。 好在，机械仆从自带夜视技能，陈天天属于第一批学飞行的那批人，驾龄足够，而且今天晚上风消停了些 陈立东套上了救生衣，坐到副驾的位置，身后还有4名地字辈儿机械仆从。 他们沿着阿穆尔河低空飞行，如果遇险，大不了扎到水里，淹不死就行。 陈天天今天还要折腾几次，把一些老资格的机械仆从运到海上平台，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为啥陈立东要亲自冒险？ 还得从王宏斌组织的撤场开始。 今天下午，在金元大棒诱惑下，有几艘工程船离港奔赴钻探海域，组织对钻井平台上的华夏员工进行撤场。 但是，两千吨位的工程船，载员有限，折腾一下午，只撤出了1500人。 而夜幕深沉后，那些工程船不再离港，就算晚上风小了些也不行，给多少钱也不去。 夜间救援，风险太大，下午海上撤场时，浪高接近两米，工程船在平台舷梯系泊时就危险频发，晚上虽然浪涌小了，但毕竟视线有限，危险系数更高。 至于陈立东说的，将船买下来，也只是扯淡，就算买辆汽车，过户手续一两天也办不下来，别说是舰船这样的大玩具了。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险情，问题在远东油气公司和华夏石油国际项目管理公司。 刨根的话，就在王宏斌、贾兆安、尹立山等几位负责人。 这些人都没有海上作业的经验，后勤补给严重依赖外方。 为了练兵，参与海上作业的人员严重超员，作业员工都没有海上应急和救援的经验 燕京，几千员工滞留海上，华夏石油公司高层们干着急用不上力，思来想去也把主意打到远在海参崴的出访舰队上。 中午的时候，石油公司老总吃了闭门羹，晚上的时候，收到消息，舰队已经启航，大概后天中午到达。 可从台风走势看，估计明天中午气旋就过来了，如果真出了问题，舰队大概也是去收尸了。 这几天，战战兢兢地熬吧。 安钢老总马承敏乘坐下午班机回了奉天。 由于天气原因，飞机起飞晚点，晚上九点飞机才落地。 进了城，马承敏没回家，奉北大酒店，安钢高层在等着给他接风。 围着餐桌坐下后，公司办公室主任吩咐服务员起菜。 几盘热菜上来后，马承敏举杯说：“今天这一关不好过啊，生产甲板钢这事儿险些落我们头上不过，总算把烫手的山芋送出去了。” 诸位纷纷说：“太好了。” 办公室主任吩咐服务员开始起热菜，等差不多时，一位副总站起来，然后众人跟着站起来举杯，齐声说：“马总，辛苦” 马承敏起身端杯，跟大家挨个捧杯，然后说：“祝我们的企业兴盛昌隆，干杯”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夜空，轰隆隆的雷声随后响起 南萨哈林斯克的某处餐馆，十几名山姆、太阳、棒子国人正在举杯畅饮，他们已经习惯将酒局持续到深夜。 今晚他们的话题是奥普图海上平台的资那人，远东油气租用的工程船就是他们的，天黑后他们下了命令，不允许船只出海。 听着外边加剧的风声，领头的那位举杯说：“为那人的平台献祭大海，干杯！”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飞燕来了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六十六章飞燕来了陈立东乘坐的水上飞机飞临东华201号海上钻井平台的时候，能看到平台上灯火通明，平台附近，海浪拍打着四根粗大的柱体，激荡起浪花和水雾。 飞机绕着平台盘旋两圈，陈天天说道：“老板，没法降落。” 陈立东看着脚下的海浪也在发愁，这种浪头，飞机下去肯定会被拍到大海里 难道就这么回去？那得多丢人。 “减速，我们跳下去。” 陈天天忠诚履行着仆从的职责，在平台上再次兜了个圈子，飞机摇摇晃晃的飞到平台的腰部位置，然后绕着平台开始盘旋。 平台上已经有人出来查看情况。 陈立东身上穿着救生衣，飞机上的机舱被拽开，他眼睛一闭，喊了声：“我来了！” 平台上的尹立山早就注意到了飞机，等他从指挥使出来的时候，看到远处飞机上跳下俩人，救生衣的红光一闪，就看不到影儿了。 “快救人！” 老尹赶紧吩咐驻守的员工开始向下抛绳梯，有人抱着救生圈，寻找着海上的目标，一束灯光也被打到钢材有人跳水的海面上 陈立东跳下来后，入水前深吸了一口气，等下沉速度降下来后，开始踩水往上浮，出了水面刚想喘口气，一阵浪头涌来，把他拍进水里。 一种窒息的感觉袭上来，耳朵里咕隆隆鸣响，鼻子火辣辣的，嘴里苦咸的海水味道让他更加难受。 继续扒水，努力上浮，忽然后背被人抓住，将他举过海面，陈立东伸长脖子，用力甩了甩头，然后睁开眼，大口呼吸了几下空气，然后奔着软梯游了过去。 他上辈子会游泳，海里泡澡也常去，但是今天不同，风大浪急，距离目标有200多米，这种情况，以他的体能累死也游不过去。 好在身后还有人协助，几分钟后就来到了软梯下。 爬过20多米的绳梯，迈过栏杆，陈立东趴到平台甲板上，牛一样喘着粗气。 老尹将他拽起来：“你真来啦，这不玩命吗？” 陈立东摆摆手，苍白的脸上努力露出笑容：“我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我死也要跟你们死在一块。” 老尹一惊：“卧槽，你还整出语录来了！你们几个赶紧的，把咱老板扶进去，给他换衣服，再喝两口，这小脸白的，贴上膏药都能唱戏了。” 有人扶着陈立东去宿舍区。 老尹去了指挥使，用电台吼道：“各平台注意，我们东华老板陈立东过来了，他说了：他的命是命，大伙的命也是命，他死也要跟咱们死一起。完毕。” “两洞两收到。我们这儿也有老板的随从上来了，老板威武。” 陈立东冒死过来，就抵御台风来说，屁用没有。 不过，就邀买人心来说，已经做到了极致。 26个海上平台中，1型平台20台，2型5台，3型1台，都在附近海域。 平台上的几千人有华夏石油的，有东华重工的，有远东油气的，从昨天中午实施应急撤场开始，恐慌感就在每个平台蔓延。 几千号人，旱鸭子占了七八成，有的人只在电视里看过大海，而现在一个浪头几米高，谁他麻见过。 昨天撤走的那些人，在颤颤巍巍趴绳梯的时候，有人腿软了，裤裆都湿了 还好，各家高层都在平台上，当官的没走，让普通员工心里踏实些。 昨天下午撤场慢，也是因为谁走谁不走扯了一阵子蛋，党员留下，独生子先走，搞得挺悲壮的。 现在，各个平台都在传：东华的大老板来了，就在201号平台上。 有人说：这小子身价百亿，这都敢来海上冒险，这么看，咱们平台应该没啥大风险贾兆安在给国内打电话，向华夏石油老总说：“我看到飞机了，电台里老尹亲自说那小子来了 我没事，人家亿万富翁都不怕，我也没啥好担心的 我一会就跟咱们各队队长打电话，让大家安心。” 华夏出访舰队离开海参崴军港，顺风而行，船速保持在25节以上，第二天上午接到了国内的传真，此次救援获得了毛熊高层、萨哈林州政府以及远东舰队方面的许可。 当行至库页岛南端时，风浪开始加剧，涌动的风浪不时将船舷淹没。 从气象分析看，台风正在减弱，但还未解散，风暴中心正从身后赶来，很快就会相遇。 前边是宗谷海峡，后边是风暴漩涡，魏文中拿起电台话筒说道：“各舰注意，我是魏文中，前方即将通过宗谷海峡，按既定航线从公海通行。保持警戒。完毕。” 燕京，高层会议。 赵常山汇报了航母建造计划、存在问题和下步打算。 在考察了核电船的船体结构后，华夏军方下定决心建造第一艘航母。 根据手头的资料，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的设计，至少不次于同期山姆尼米兹级航母的配置，比瓦良格高了一代了。 军方打算，先把船体复制出来，然后再研究动力装置、武器装备、配套设施。 就当前华夏制造业水平来说，打造这艘航母，需要攻关的技术很多。 但是，就像建房子一样，必须先有毛坯，才能研究装修的问题。 即使打造这个毛坯，也有好多技术需要梳理，第一关就是钢材性能问题。 “前两天，我在调度会已经承诺，把甲板钢的研发交给了东华钢铁公司。”赵常山说，“东华的董事长表示，他们还有能力建造航母用核反应堆，请科工委安排考察，如果对方具备这样的能力，抓紧落实建造计划。” 这时，有安全部门负责人提出质疑：“东华可是民营企业，就怕保密方面会出问题。” 赵常山好像在等着这方面的质疑，咳嗽一声说：“那艘核电船其实就是东华的，你说还有啥秘密需要防着东华？” 这位负责人说：“我的想法是，由东华提供技术和设备，把生产线建在安钢，由安钢组织生产，这样保密工作更容易落实。” 赵常山一愣：“这行吗？” “可以尝试一下。” 南陈村，马建国正在冲陈立春发着脾气：“这不是胡闹吗？他是东华集团的当家人，出点事情怎么办？” 陈立春脸色也不好看：“我管不了他啊，从会场出来一转身就没影儿了，半路才给我打个电话。” 马建国说：“我们的根基是钢铁，有必要去弄石油吗？搞海上平台我赞成，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些海上平台都是国外加工、国外组装的啊，大春啊，你们重工有问题啊。” 陈立春喃喃地说：“我我这两天在鼓捣一种轴承，没来得及问他呢，等他回来我就要图纸。” 马建国点点头说：“就是，东华的钻井平台，就得用东华的钢铁和配件。福茂啊，一个平台就耗钢几万吨，这个大买卖你都抓不住，是不是瞎？” 马建国算是华夏钢铁技术领域的大牛，如果在系统内混下去，弄个院士都不新鲜。 这两年，老马一直在国外，为陈立东设计建造还原铁厂，还顺道考察了一些国家的钢铁企业，在产线设计方面有了更多的心得。 有人说，人过了六十才算成熟，在马建国身上还真有点道理。 老马前半辈子就是忙着设计、建造高炉、转炉和轧钢线，由于财力有限，往往要精打细算、因陋就简，设计根本谈不上高端，而是往往要把高端的东西拉低了才行。 “委身”东华之后，才体会到啥叫创造，啥叫用最先进的设备，实现最先进的工艺。 在拿出一个个先进设计成果之后，老马的名头已经享誉海内外，许多厂家找上门来求着马教授做设计。 现在的马建国，一般人见都不见。 陈立春和尹福茂都出身北钢，陈立春比尹福茂差一辈，尹福茂又差马建国一辈。 今天老马耍起了大牌，把哥俩搂头盖脸痛呲一顿，然后才说：“甲板钢都敢接，我他妈心里都没底，那小子是咋想滴？” 尹福茂一哆嗦，卧槽啊，敢情老爷子是因为这个才发火。 陈立春也瞬间明白，完了，马老爷子软了，别人更不行啊，嘿嘿，小东这下子药丸。 西青省，噶尔穆市将军楼。 会议室里正在举行“高原工程机械技术研讨会暨新产品发布会”，楼前的广场上摆放着纯电履带式挖掘机、推土机、装载机等常规机械，还有一台架桥机。 彭工总经理徐光烨正在会议室里对着大屏幕，介绍这些机器的性能：“这些施工机械全是纯电动力，使用的电池就是东华提供的超级电池，电池免维护，易保养，换电方便。 供电线路使用尼龙接插件和聚氯乙烯保护套管，满足零下40度以上的使用要求 由于采用东华dh--3425tz--xs--a电机做动力，没有柴油机，也不需要水箱，不存在常见的高原机械柴油机低气压开锅的问题” 徐光烨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台下有些人在咬着耳朵嘀咕：“哥们，你听，这他妈是不是给东华做广告啊，纯电机械到底行不行啊？” 他身边的那位哥们说：“嘿嘿，兄弟，要不是昨天你照顾我，我可是不想说，其实我是来买二手的，东华有一批二手机械要处理，全是纯电，用了两年，用过的都说好用。” “二手？哥们，有门路吧，带兄弟一下” 市宾馆里，吕继民正擦着脸上的汉，跟办公厅副主任问：“毛厅长到哪了？联系上了没？” 这几天，噶尔穆市异常热闹，宾馆爆满，专机、包机、临时增加的航班不断起降，正常航班根本买不到票。 市领导频繁出入机场、车站，迎接着来自全国各地、各部门的领导。 中小学停了课，在老师带领下维护环境卫生，维持交通秩序，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接6月29日在这里举行的西蕃铁路二期的开工仪式。 开工仪式现场选在市区西南20公里外的南山口，由于日子订的有些仓促，主办方只能联系西联钢铁这边帮忙清理场地，搭建台子，布置会场。 西联钢铁总经理陈凤合对开工仪式非常重视，亲自来到现场指挥施工。 西蕃铁路开建，对西联钢铁来说可是头等大事。 当初钢铁厂为啥选址在噶尔穆？还不就是奔着建铁路、出钢轨来的。 钢轨早就能生产了，现在铁路开建，就意味着滚滚财源 万里之外，陈立东在老尹的陪同下，正在观看2型平台的动力定位系统。 “今天早上，下边的船阀水密舱再次注入了海水，”尹立山介绍说，“这样平台的稳定性更强，你感觉一下，外边风浪至少七级，这里感觉不到大范围的晃动。我觉着吧，就算这种天气，照样可以钻探打井。” 陈立东观察着面前的大屏幕，平台在许多地方安装了视频监控系统，在指挥室里，能看到各个位置的情况。 在一块屏幕上，海浪翻滚涌来，击打在平台下方的船舷上，激荡的水花泼洒上了甲板。 飞燕，来了。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石油风暴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六十七章石油风暴宗谷海峡，太阳国几艘军舰正在中心航道中游弋。 太阳国领海法规定，宗谷海峡为特定海域，属于太阳国方的领海宽3海里，中部为专属经济区、为国际航道，各国的船只都可以无害通行。 所以，华夏军舰通行宗谷海峡是没有问题的，但太阳国防卫省还是要求本国战舰对华夏的舰队实施跟踪监控。 这一次，是华夏舰队首次通过宗谷海峡，太阳国军方对华夏海军扩大活动范围采取了警惕态度，防卫省还在分析华夏此次动向的意图。 华夏舰队被台风甩在后边后，开始加速，魏文中早就收到发现不明舰只的报告，这时雷达官再次报告：15海里外有三艘军舰正在迎面驶来，阻挡在我方航线上，是否改变航线，进行规避。 魏文中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然后说：“保持航向。” 几分钟后，两支舰队已经能看到对方。 太阳国舰队首舰舰长看着直愣愣冲过来的华夏舰队，摇了摇头，命令道：“规避，让行。” 两支舰队在危险距离擦肩而过，魏文中扭头看向几百米外对方的军舰哈哈大笑。 忽然雷达官发现雷达屏幕上一片雪花 两分钟后，雷达恢复正常，魏文中骂道：“这帮孙子！” 这是一场无形的较量，魏文中等人明白，自己一方输了 穿过宗谷海峡，就进入了鄂霍茨克海，魏文中有些焦躁，为了躲避风暴中心，舰队绕行了一段距离，现在即使全速行驶，到达奥普图海域也要20多个小时。 而此时，陈立东正看着惊涛海浪腿肚子打颤。 他所在的指挥室，距离海面有30多米高，但是窗户玻璃外淌着的细流是海水，没错，那不是雨水，而是海浪拍击溅起的水雾冲击而成。 窗外的天灰蒙蒙，近处的海如开锅了一般，外边的风已经达到10级。 海浪，一浪赶着一浪，后浪追着前浪，相互的拍击震荡出更高的怒涛。 隔着窗户能够看到，远处的202号平台正在波浪中起起伏伏，因为平台的存在，浪涛拍击激荡地更加凶猛，似乎要把它埋进大海，桩柱和平台上的水雾弥漫起来。 要知道，2型平台就是一个钢铁城市，而此时，与发怒的狂涛相比，竟然变得渺小起来。 自己所在的201号平台，也应该是这种状况，陈立东有些眩晕，一种恶心的感觉袭来。 隔壁的操作间内，郭庆利正在用定位器观察水下的情景。 此时，船阀下八个直径接近5米的螺旋桨都已经启动，通过排开海水获得动力，抵销平台上部被海浪拍击造成的倾斜，从而保持平台的平衡。 这一切，是平台定位系统自己调节形成，根本不需要郭庆利这个金牌定位工程师来操作。 26座平台，那些1型平台被提升到海面之上，系泊的锚链早就卷起，风暴敲打着柱腿啪啪作响；2型半潜式平台在海水中起伏跌宕，但是靠着定位系统和庞大的身躯扛住了所有的浪涛；至于3型钻井船，凭着自身动力已经跑到马加丹附近的海域，远离了风暴中心。 海上的石油工人们看着沸腾的大海，心态从惊慌不安，到战战兢兢，再到熟视无睹，其实只用了半天时间。 红色警报的铃声早就停止，王金钊从被子下拿出一副扑克牌，然后去敲隔壁的门：“喂，斗会地主啊？” 隔壁俩兄弟开门过来，坐在王金钊的床铺上：“头，咱这平台比航母都稳当哈。” 王金钊一边洗牌一边问：“你上过航母？” “嗯哪，来这儿前，跟东华的朋友去看过那艘核电船，那艘船就是用航母改的卧槽，你这牌！这是毛子妞？怎么滴，给你们当官的福利？” 王金钊得意地说：“那个王宏斌带过来的，据说有全luo的，我没抢到” “艹，钊子，今晚上给我用用呗？” “你用？干啥用？” “出来一个多月了，子孙满堂了。” “滚，给了你，我们还咋用？” 莫市一栋居民楼里，反恐小队的战士们正在逐层组织军民们有序离开居所，撤到安全地带，楼下有几组摄影记者正在布置机位，准备拍摄接下来的画面。 六层的一个房间里，一名青年从背包里拿出一部手机，拆开一张新的电话卡，插进去后，合上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在对方响应后，青年说道：“奥尔达，现场已经被封锁了，我们在6019房间。” 楼上的奥尔达，左手插在衣兜里，右手举着电话，对着话筒说：“我们正在下来。” 这是一波从诺赫琴过来的复仇者。 毛熊对诺赫琴的平叛战争，在皮尤金的指挥下，进展比较顺利。 第二次评判战争开始后，诺赫琴新任大头目，采取了极端方式，对毛熊进行报复，试图用恐怖袭击事件，坚持诺赫琴的独立地位。 一些热血青年通过各种方式来到莫市，袭击毛熊的军政要员、商人，爆破公共场所，制造了多起流血事件。 这次，通过电话监听，定位了这波恐怖分子的位置，根纳季亲自带队来实施抓捕。 进入一楼后，根纳季检查了一下手枪中的弹夹，然后跟陈天雄说：“我们上。” 局长亲自上，对反恐队员们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 他们称根纳季为“霹雳战将”，都喜欢跟这样的长官一起行动。 陈天雄带着防弹头盔，举着防爆盾牌走在最前面，当走到六楼的时候几发子弹被打在头盔上，却未能阻止他的脚步。 陈天雄继续向上，一名队员举枪射击，“亢亢亢”，三发子弹全部打入恐怖分子身体。 另一名袭击者将一枚手雷扔下来，手雷还未落地，便被陈天雄抓住又扔回去，手雷在空中爆炸，抛雷的那个恐怖分子和他的同伴被破片打成了筛子。 莫市国际机场，阿布拉带着几名助手走下飞机，他是接到皮尤金的召唤，专程从远东赶过来。 这位远东新秀，有着诸多秘密，众人都以为他是借助皮尤金的赏识才一飞冲天。 对这些猜疑，阿布拉和皮尤金都不做解释，在旁人看来，不解释就是默认。 阿布拉此行，将在燃料和动力部的撮合下，与太阳国石油界人士磋商，大体内容就是修建从伯力到纳霍德卡的油气管线。 这条管线将与萨哈林通往伯力的管线联通，萨哈林的原油和天然气将从纳霍德卡进行装船，运往东南亚地区。 这次会面，其实是由太阳国方面提议的。 在见识到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的巨大能量和财力后，他们急了。 眼看着萨哈林的原油和天然气即将增产，管道正在通过伯力向达庆延伸，滚滚的财富正在流向华夏，这怎么行？ 纳霍德卡距离海参崴只有几十公里，在那里有一座原油码头，如果新修一条管线后，将有效提高输送能力，从这里运送原油更加方便快捷。 远东这边的主业，已经转移到石油开采方面。 阿布拉的目标，不只限于开发萨哈林附近海域的油气，陈立东要实现的目标可是1亿吨油气当量，必须尽快打开局面。 现在，达庆到伯力的管线施工已经开始启动。 在海参崴，新的燃气电厂已经开始奠基。 在华夏东三省，许多城市开始启动天然气入户工程，市政锅炉煤改气列入计划，9月份将有一大批天然气用户出现。 在华南，一些热电厂也在进行调研，准备改烧天然气，但是需要对远东油气的供应能力进行考察。 在国外，随着马建国的团队归来，意味着那些还原铁厂已经能够启动生产，也是一批天然气大户。 现在，围绕陈立东接到的“工业血液”任务，跟远东油气相关的运输和用户都已经产生，就差开采这个环节了。 这次阿布拉来到莫市，除了对接太阳国企业，还将与山姆国、阿三国甚至中东一些石油大亨会面，他要将代工海上采油的模式继续推广开来。 在陈立东看来，只守着一个库页岛开采油气，是无法实现1个亿的目标的。 因为库页岛环境，算得上“恶劣”两个字，海上气候条件和作业条件非常差。 经过深入了解，奥普图海每年从10月份到第二年的6月份海上冰层厚达2米，并且偶尔出现高达20米的冰丘，再加上台风、严寒袭扰，在这种条件下进行油气田的开发需要先进的技术，昂贵的具备防冰固定功能的钻井和平台，以及防冰丘的海底管道。 这样子下来，代工海上采油的模式很可能没得赚。 远东油气的其他股东们对这种模式已经有了质疑的声音，阿布拉只好向诸位股东作出说明：海上平台和员工都来自华夏，钱是能够赚到的，只要我们能获得更多的油气开采权。 推广“代工海上采油”业务，按理说不难，现在关键就看远东这边，许多石油大亨都在关注着奥普图海面上那群钻井平台，如果能顺利产油，如果有第一份合约成立，如果有一艘油轮载着30刀成本价的原油离开，那么这种模式就成功了。 奥普图海面上，陈立东在平台上承受着风暴的洗礼。 另一场原油开采的风暴也从莫市兴起。 7017k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半场选手 6月29日，上午9点，噶尔穆南山口，一众领导走上发令台，施工单位、监理单位作了表态发言，c位领导宣布西蕃铁路二期正式开工。 自此，那段神奇的天路从这里诞生。 万里之外，库页岛东部的奥普图北海采油区，夕阳西下，一半侵入海里，将海面渲染成红彤彤的绸缎。 风暴中心在这天上午失去了能量、耗光了蓝，飞燕开始解散。 大海在激荡两天后，疲乏地沉寂下来，粼粼的霞光映衬着钻井平台上的灯光，将这片海域映射地异常璀璨。 26座平台，全部平平安安，除了北台风卷走了一些零打碎小的物品，设备和人员全部平安。 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201号平台的停机坪上，王宏斌下了飞机，然后回身从机舱搬卸东西，福特噶、火腿、鱼子酱罐头 三艘军舰抛下锚链，静静驻泊在平台附近的海面，波浪轻拂着船舷，战士们已经疲累不堪，连续三天急行军般追波赶浪，来到这里后看着平静的海面，他们既失望又欣慰，而紧绷的神经立刻垮了下来。 补给物资被用直升机运到平台，再用橡皮筏运到军舰，王宏斌几乎把奥哈小城的超市商店搬空了，来慰劳远来的官兵，以及平台上的员工。 201号平台的餐厅里，厨师们正在研究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更多的菜品，这几天应对台风，库页岛的补给也中断，所以不论海山还是岸上，供应都有些紧张。 餐厅里，主人和客人已经坐到餐桌旁，开始闲谈。 陈立东和尹立山做东，魏文中和其它两舰的舰长做客，贾兆安被接到201号平台陪同，王宏斌过来后，接待晚宴正式开始。 推杯换盏、酒来酒往，半个小时后，陈立东的舌头就短了，迷瞪中陈立东说道：“魏叔，求你个事呗。” 魏文中曾对陈立东怀有些怨念，他已经知道，自己奔波过来，始作俑者就是这小子。 但是听说这孩子在风暴开始时从国内飞过来，再跑到平台上与员工们共生死，便顿生好感。 看着陈立东小脸喝得红扑扑的，心里有些感动：“小陈，有事就说。” 陈立东举着半杯酒说道：“我们这次莽撞了，后勤补给、应急准备有不少漏洞，人手也明显不够，魏叔，你支援给我点人吧。” “支援人？你是说，把我的兵给你们？” 陈立东点着头说：“对，那些退伍的、转业的，您给我推荐一批，平台需要一批这样的人才处理紧急事件，你们军舰上的兵，应急救援的经验肯定多些。” 魏文中哈哈大笑：“你这孩子不错，需要多少人你算算以后跟叔说，这个忙，我帮定了。” 陈立东端起杯先干为敬，喝完后趴桌子上就不动了。 魏文中拨拉一下陈立东的脑袋：“小陈，小陈啊，这孩子，这酒量也不行啊。” “大校，我们老板酒量就那样，一会儿就能起来，咱们先不用管他，我替他敬您一个。”王宏斌凑过来跟魏文中拼酒。 贾兆安看着王宏斌的表现，心里犯起琢磨，据说陈立东在远东油气只占很小的股份，但从近期情况看，这个远东油气公司的大事小情，简直就是陈立东在主持 酒宴又持续了半小时，当魏文中等人起身后，趴着的陈立东果然忽忽悠悠坐起来，脸色恢复了正常，简直跟没事人一般，嘴里还说：“魏叔，喝好了吗？明天接着喝啊。” “卧槽，小陈啊，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半场选手’，要不就是跟叔装呢，这么的，明天去舰上，尝尝我们的手艺。” 去舰上聚餐被搁置下来，因为第二天，在恢复钻井作业后，仿佛是庆祝平台度过台风，有油井打到了油气层，见到了油气。 紧跟着不断有平台报告，出油了！ 到第三天，除了301号平台刚刚返程，还在寻找当初打下的井眼外，其它各个平台全部见到了油气。 满堂彩！ 这样的成绩，可以对外宣布了。 第四天上午，王宏斌陪同华夏石油、石化，山姆国埃克森、马拉松，太阳国的三井、三菱，尼德兰的马拉松石油公司，太阳国的三井、三菱两大商社，尼德兰的壳牌石油以及棒子国、阿三国的石油企业来到奥普图海201号钻井平台。 从停机坪下来后，王宏斌先带领众人参观了指挥室，再去了月池，然后由贾兆安介绍了油井钻探深度和对储量的判断：“这个平台的钻井深度为4500米，初步估算，日产石油1000吨，已经算得上高产。” 了解这里情况的，对在这个深度能打出油来并不怀疑，因为在南奥普图海，已经有太阳国企业的9眼生产井，日产12000吨。 埃克森副总裁鲍勃尔问陪同的王宏斌：“王先生，你们准备生产了吗？” 王宏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招呼道：“诸位先生，来这边”。 说着，他带领众人穿过钻台，走向西边，到了最外侧的栏杆处停下，有工作人员送过来望远镜，人手一只。 王宏斌指着远方说：“诸位，我们这次一口气打了26口井，在我们西侧，有20个平台全部油井已经达到目标深度，具备生产条件。” 鲍勃尔等人拿起望远镜向搜寻着远方的平台，今天海上没有雾气，能见度非常好，几十米的钻井平台还是很好找，人们一台一台数过去，竟然有20台。 20眼生产井，年产石油估计在800万吨左右，按现在国际原油价格计算，可以实现销售收入14亿刀，如果从远东这边按照30刀/吨的价格收过来，利润接近10亿刀！ 鲍勃尔将望远镜还给工作人员，然后抓住王宏斌的手说：“亲爱的王，你们准备将这里的石油卖给我们吗？” 王宏斌哈哈大笑着说：“鲍威尔，按照我们三方协议，北奥普图海的油气田可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所以这里的石油我们要自己销售。 我们准备在合适的位置建立一座海上油气分离集输处理平台，再修建一条管道与奥哈的油气管道联通，估计到10月份即可投产。” 鲍威尔听完王宏斌的回答后，故作遗憾地说：“王，那你承诺给我们开采的石油在哪里呢？” 王宏斌转过身，指着南方的水域说：“当然在恰沃那边，那里的海域归你们开采。” 鲍威尔严肃地说：“可你知道，我们已经在那边钻井了，估计很快也能见到油气。” 根据三方协议，北奥普图海属于远东油气的开采范围，南奥普图海归太阳国的萨哈林海上油气公司，再向南的恰沃海，归属埃克森。 南奥普图已经产油，埃克森再恰沃海域也在打井。 不过埃克森打的是大位移井。 大位移井，就是从岸上斜着打井，将井位延伸到深海海底的油气层，钻井距离可达一万多米。 王宏斌早就了解这些情况，摇着头说：“鲍威尔，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实施的‘海上采油代工’项目，只能在其它海域。 如果恰沃海不行的话，可以选在你们取得开采权的其它海域，只要想迅速达产，我们都能提供服务。” 鲍威尔笑着说：“可你们拆卸和建造海上平台需要一定时间的。” 王宏斌摇了摇头说：“no!no!，各位，我可以告诉大家，今天你们看到的钻井平台我们准备转移到马加丹那边。 但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东华重工有能力建造新的平台，如果你们需要的代工服务的话，马上就可以安排。” 鲍威尔拉着王宏斌离开参观的人群，有些怀疑地说：“王，你是说，你们还有能力建造新的平台？” “当然！”王宏斌回答说。 鲍威尔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和壳牌石油合作，在北海取得了三个油气田的开采权，勘探工作已经结束，本来准备对外招标建造平台的，如果交给你们，最快什么时间能够将平台安排到位？” 王宏斌只想了两秒钟，然后说道：“最长两个月，我们就能把你需要的平台安置到位。” 鲍威尔问道：“几台？” 王宏斌反问：“你需要几台？” 鲍威尔想了想说：“如果可能的话，我需要在一处油田集中形成产能，我想最好是10个平台同时作业。” 鲍威尔说的集中形成产能不难理解。 打个比方： 10座平台，同步施工作业，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打下10眼生产井，可以集中建立一座集输平台，10眼井日产1万吨的话，10天就可以把一艘10万吨油轮注满，这样到今年年底就可以投产。 如果钻井平台只有1台，打完1眼再打另一眼，打完10眼生产井至少需要两年时间，那么可能要到3年后投产。 当年投产和三年后投产，利益差多了，懂的人一算就明白。 王宏斌哈哈笑着说：“明白，10个平台吗？那也没问题。” 鲍威尔继续说道：“王，那边海水深度超过100米，估计需要一批我们脚下这样的平台。” 王宏斌拍了拍鲍威尔的肩膀：“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可以跟你签合约，我估计现在就启动建造工作，年底就可以出油了。你现在，应该考虑销售订单了。” 鲍威尔哈哈大笑着说：“太好了，你等我的消息吧。” 第二天，一批记者登上了平台，王宏斌和贾兆安出面接受采访。 当晚，华夏鑫浪、东华、百度网站就出现了非常吸睛的新闻：奇迹，26座平台奋战40天，诞生一座年产800万吨大油田。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山寨自己 东华重工的海上平台，震惊了石油界的工程师们。 7月初登上平台的石油大亨，大多数是商人，而也有有心人安排了工程师夹在其中。 这么走马观花，实际上看不到平台的核心工艺，但哪怕是一根管线的走向、一根桩柱的焊接都能体现出工业水平。 在懂的人眼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工程师们在征求了随行工作人员的意见后，拿出相机拍照、掏出dv摄像，他们已经被华夏工业制造水平所震撼。 王宏斌开始忙碌起来，他正在委托埃克森的工程师们帮忙设计建造一座海上油气分离集输处理平台。 在对方团队来到奥哈后，王宏斌一本正经地说：“这些工程本来准备交给东华重工的，但是他们的人正在忙着帮你们设计建造北海上的钻井平台，实在是抽不出人来，这边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们了。” 埃克森的工程师们满面羞赫并且深以为然，他们都听说了，公司与远东油气签订了海上油气开采代工项目协议，所需的平台由东华重工提供，至少10座海上平台啊，东华重工真是大手笔。 他们中有的人参观过东华的海上平台，已经被华夏同行所折服，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这以后，也就只能在岸上干点零打碎小的工程了。 这次台风过后，暴露出远东油气公司的许多问题，比如配套保障能力方面，还有许多短板。 所以，王宏斌还在采购配套的工程船、补给船、油污清理船等大件设备。 至于所需要的费用，王宏斌指着奥普图海那边问：“要不要我们代工开采？可以从费用里扣除不需要代工？也行，那样的海上平台，你们租不租呢？” 同时，王宏斌海在组织招聘海员，这些海员按照陈立东与魏文中的约定，将从国内有舰艇服役经历的退伍水兵和潜水员中选拔。 在海上油气田开始转入生产阶段后，魏文中过来与陈立东辞行，准备回旅大进行保养，然后开始出访阿三国。 陈立东带领几位主要负责人去了舰队一趟，在喝到八成醉时，魏文中跟陈立东嘀咕说：“小陈啊，你先别趴下，我有件事跟你说。” 陈立东醉眼迷离地说：“魏叔，有事你就吩咐，咱爷俩没得说。” 魏文中拽起陈立东去了餐厅外边，吹着海风跟陈立东严肃地说：“小陈，昨天我们的声纳发现了一点东西，我想着吧，还是告诉你。” 陈立东清醒了些问道：“是啥东西？” 魏文中说道：“根据我们识别出来的特征，八成是基洛级潜艇，看来是有人在监控你们的动作，所以，你得小心点。” 陈立东问道：“你们发现了？在在哪个方位发现的？” 魏文中看了看周边没人，才继续说道：“在东南方位，距离我舰5海里的位置。”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叔，你说得没错，但那艘潜艇是我的，我用来进行水下施工用呢。” 魏文中一愣：“真的假的？” “要不，明天让他们过来跟您见一面？” 魏文中纠结地说：“那可是潜艇啊，他们过来的话，我们还得应对，不可大意啊。要不你带我过去看看？” 远东这边热闹飞凡，国内也不消停。 被多国工程师们所崇拜的东华重工那边，还不知道自家已经成为国际同行眼中的南博万。 东华石油机械具备一定的加工能力，甚至在全国同行业中都属于佼佼者。可是，现在他们别说做出一座平台，就是让东华石油机械加工平台的某些配件，都还搞不定。 老尹去了海上，他的主要任务是在现场为各个钻井队提供钻头、钻杆等易损易耗件，说白了，就是把机械厂搬到了海上。 老尹还在招聘有船舶建造、维修经验的人员，这些人将被安排在平台上用来清理锈蚀、清理船底藤壶、以及对破损的钢铁表面喷刷油漆等等 东华重工的陈立春，则在梳理着图纸资料，为如何山寨海上平台寻找方案。 加工海上平台，实际上是造船厂的事情，东华要想干这宗业务，首先要取得一座大型船坞。 不过，海上平台的配件是在各个配套厂加工好的，船坞只是用来组装整合。 那么首先应该做的，就是加工平台上的配件。 所以陈立春正在拿着海上平台的设计资料进行筛选，挑选那些东华不具备的技术和能力，然后组织攻关。 这些攻关项目，一些会被交给集团内部企业，一些会委托给合作单位。 其中交给东华钢铁攻关的，就有十几个项目。 第一个：大厚度齿条钢。 这种齿条钢主要用在自升式钻井平台上。 东华1型自升式钻采平台，有3条桩腿，船型平台穿过3条腿固定在半空。 平台与桩腿间由升降装置连接，升降装置采用的是齿轮齿条式结构，能够快速灵活地连续升降。 但是由于升降机构一直处于受力状态，且长期在强风暴、高腐蚀的严酷海洋环境下工作，所以齿条钢性能必须同时满足高强度、高韧性、抗疲劳、抗层状撕裂、耐腐蚀以及可焊性等要求，生产难度极高。 到目前，海上平台使用的大厚度齿条钢长期被国外垄断，主要生产厂家是日曼国的迪林根、太阳国的新日铁。 华夏一些做海上平台的企业都被这两家公司折腾过，进口的齿条钢采购周期长、成本高，大大制约了海洋工程的发展。 第二项、系泊链用钢。 海上钻井平台，通常使用多条锚链进行固定。 系泊用的链条钢看似简单，却具有抗腐蚀、抗拉伸、抗高压等特性。 从近10年来全球海上平台事故成因上看，系泊链失效导致的事故竟然占到一半。 目前系泊链用钢使用的是r4级钢，一些钢铁企业在研制r5钢，这种钢材屈服强度超过750兆帕，抗拉强度超过1000兆帕，二者之比小于092，也就是说一个指甲盖大小面积的钢材上，可以承受高达10吨的力，国内还没有哪家企业能够生产出r5级系泊链钢。 当然，做海上平台，需要的特殊钢材还有好几种，比如之前安钢马承敏提到过的高韧性、高强度、大规格船用球扁钢，另外还有一种9％ni低温钢，这是用来建造lng储罐内壁用的钢材。 尹福茂看着十几条研发项目，唉声叹气：“大春啊，我俩都是北钢技校出来的，小小的中技生啊，我们来搞这些玩意，是不是小才大用了啊？” 陈立春拍打着从网上下载的资料说：“大哥，你真的小看我们技校生了。 就拿钢材来说，研究理论、计算数值、设定指标，咱们不行，可是将规划好的钢材冶炼轧制出来靠谁？ 靠那些做办公室、动笔杆子的？你让他们来炼钢车间试试！ 所以啊，他们负责理论计算，咱们负责将那些数值给实现出来。 这都是有分工的，谁离了谁都不行。 再说了，陈天一这段时间会帮我们进行试验，有他在我们会省不少力。 我还准备把安德烈沃罗宁那波人请过来，帮咱们一起攻关。 你啊，腰板赶紧直起来，别给咱们丢脸。” 尹福茂被陈立春一说也振奋起来：“那咱们钢厂的几条线都得改造，正好马老师也回来了，我看让他们也一起来。 唉！这下，东华钢铁可是要往云彩上去了，我踏马跟盘条彻底拜拜了。” 山寨自己，这就是东华重工在做的事情。 重工的普通员工只以为大老板在国外有一摊子，人家远东的同行牛逼，研制生产出了高端装备，然后照顾国内的兄弟，把技术资料拿了过来。 可是有明白人啊，比如翟华这样的精英。 她在自己的领域苦苦追赶了十几年，自以为在机电领域已经接近了蓝星同类技术的天花板，可是在登上还在高上堡那座海上平台后，就被平台上的机电系统震惊了，不只是控制系统，那些设备也同样让人吃惊，就连一些元器件她也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比如那些高精度传感器。 这一个月，翟华带领自己的团队，住到了平台上，经过研究产品说明和技术资料，她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平台上，使用了一种海工装备安全监测系统，这个系统能够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长期实时测量平台设备在海上作业过程中的结构应力，同时通过网络或总线接收gps、风速风向仪、姿态传感器等其他设备的信息，实现环境数据、运动数据和结构应力的同步测量，便于对设备进行结构安全评估、寿命预测等分析。 得出这种结论后，翟华被折服了。 还有那台水下定位仪，也是类似的装备，使用了大量高精度传感器。 华夏传感器市场高度依赖国外，根据2000年的数据，华夏做传感器的已经达到1300家，产值60亿人民币。 全球市场总额是700亿刀，华夏的市占率只有1%。 华夏的传感器市场，第一大户就是冶金行业，再细分就是钢铁行业。 翟华这些年努力推进工控系统的国产化，在软件和总成方面有所建树，对传感器当然不陌生，她做的系统中要用到上百种专用传感器，这些产品全部依赖进口。 而现在，翟华发现，这座平台上使用的一些传感器，即使是她这个业内专家，也未曾听说过。 随后，翟华安排人向山姆国的德州仪器、本特律公司，日曼国的赛蒙斯、博世，尼德兰的菲利普，太阳国的索尼、欧姆龙等大公司进行了查询，这些公司都表示，自己的产品目录里没有此类型号的产品。 翟华又联系了毛熊科学院半导体所、热工仪表所，这两家是毛熊国做传感器的顶尖机构，得到的答复是“我们没有做过”。 陈立东在国外的团队又是从哪弄到的这些传感器？ 翟华迷茫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技术学院 除了翟华，煎熬的还有李太顺，他接到的任务就是仿制那台水下定位器。 高上堡那个平台上的水下定位器最终被拆下来，搬到了李太顺的实验室。 这个家伙，实际上就是个深水作业机器人，它整合了gps定位系统、照明系统、摄像和影像传输系统，还有两个机械手臂，具备抓取、钳夹等功能，换上不同的工具就能搬设备、拧螺丝、焊管壁 山寨海工装备，目前只对准东华1型，如果将2型再拿出来，估计某些人会崩溃。 如果是3型的话呢大概蓝星上那些顶流工程师都得躺倒。 东华3型海上钻井平台，不是一般的钻井船，它集天然气的生产、储存、液化与卸载于一身。 有了它，可以直接在气田上作业，不需要再建设海底输气管道、lng工厂和码头，开采的天然气直接进入船体，进行分离和液化，减少了天然气输送的压力损失，可以有效回收天然气资源。 这个大家伙，那才是一座海上城市，工人们从这头到那头，骑自行车来回才有效率。 它的型长是520米，型宽110米，相当于5个足球场大小，排水量接近70万吨。 按照说明，一艘东华3型钻井船，每年能够生产520万吨lng、130万吨冷凝水和400000吨lpg，使用年限是30年，其设计可抵抗百年一遇的暴风雨。 也就是说，飞燕这样的台风，它实际上可以不用躲避，直接硬抗就行。 理论上，使用这艘钻井船，就是在高产气田上，打出多眼气井，用软管将气井井口与船体进气口连接，用船体自带的设备将井口气体进行分离，分离出来的天然气加压液化后储存在船体内。 销售天然气的话，把其它lng船开过来，与钻井船出气口接驳，阀门一开液化气流过去就行了。 一艘这样的钻井船，一年的产量是670万吨油气当量，它的价格也很牛逼，一艘兑换价格是60亿金币！ 60亿金币，迄今为止，是用工业助手系统兑换的最贵的设备。 陈立东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库存，如果清空家底，他还能兑换这样的钻井船5艘。 目前，陈立东兑换的那艘船被安排在库页岛东部的深海，由机械仆从操作，它的真身还未暴露普通人面前。 不用说仿造，恐怕让它出现在面前，好多人也会惊掉下巴！ 最近一段时间，“顺哥带你学机械”栏目大火，李太顺被誉为“带头大狗”，他的粉丝--众理工狗们已经多达3万多条。 前段时间，也就是高考前，李太顺的粉忽然涨了一千多，新狗们不是高中生，就是高中生的家长。 他们在李太顺的围脖下留言：“顺哥，我的（我的孩子）成绩严重瘸腿，数理化都行，其它一塌糊涂，高考志愿你推荐我报哪个？” 李太顺看到后，马上回复：“报东华工职院啊！” 小狗们：“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你们工职院是大专啊。” 李太顺回复：“大专怎么了？只要努力学，本领硬，照样找到好工作，好苗子我们东华包分配，我们东华的工资水准怎么样都知道吧？ 注意昂，我们工职院不是混日子的地方，不好好学毕业证都拿不到。” 1998年，蓝市东华技工学校更名为东华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蓝市分校。 更名后的东华工职院，属于民营大专，分校6所，当年就开始在几个省份招生，招收高中毕业生。它的各个分校，设立的专业有所侧重。 其中，燕京分校重点学科为通信工程、微电子科学与工程、光电信息科学与工程等电子和半导体类专业；蓝市分校，侧重冶金、机械加工；西京分校开设的无机化学、有机化学、反应工程等化工类专业；泉城分校以石油钻井、资源勘查、工程管理为主；冰城分校主要专业是机械设计与制造基础、工程力学、流体力学、电子技术等；金陵分校重点学科是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企业国际化经营、国际商务与全球营销等专业。 进入东华职业技术学院，没有混日子的说法，教和学都非常紧张。 这不，今年是首批学生的毕业季，各所大专均有一批学生学分不够，拿不到证书。 李太顺又被留言：“顺哥啊，你们东华工职院毕业考试怎么比本科还严？差不多就行了呗？在你们工职院上学，三年学杂费收了一万多，这还不让我们毕业，是不是钱没够本，想再留我们一年？这是不是有点黑啊？！！” “顺哥哦，我没拿到毕业证，咋办昂!!!”文字后边是一溜流泪的表情符号。 “没毕业1” “没毕业2” “没毕业1001” 李太顺看到后留言道：“没毕业的，哭丧个啥？好好补考啊！” “艹，我转黑了！” “转黑1” “转黑1001” 东华工职院的学生拿不到毕业证，在6月份就上了热搜，有的学生对着镜头泪眼婆娑地埋怨说，在东华工职院学习如何紧张，考试多么严格，毕业率如何如何，劝学弟、学妹们不要报东华。 可紧跟着，东华工职院就做出了反应，人家直接晒实力！ 首先晒师资队伍，网友们一看就跪了，卧槽院士级大牛就有十几个。 还有一批教授，原单位是985、211大学的，有人是被挖到东华，有人是客座，还有一批外籍教授 看看东华这些教师的履历，这个奖、那个章，看着就牛逼。 接着是晒成果。 有论文、有科技成果。 科技创新成果就有200多项，包括：gwc型钢筋网成型机应用技术、硅酸锌钢结构底漆配套应用技术、燃气用埋地聚乙烯管应用技术、城市通2000手持pos机 这些科研成果有的被评为省部级科技进步奖项、有的被列入有关部门的推广转化项目名录，有的拿到了天使投资金，准备建厂生产。 工职院校长张洪振用自己的围脖，上传了一段视频，他说：“很遗憾，今年我们学院六所分校1500多名应届生中，有近400名学生未能获得毕业证书。 作为你们的校长，我很抱歉，没有带你们成功到达彼岸。 其实，我愿意将毕业证颁发给每一位学生。 但毕业证不是礼物、不是赠品，它是修完学业、成绩合格的认定，也是对你们学识素养和能力水平的一种评价。 东华实业集团秉承诚实守信的企业精神，东华工职院同样以‘严谨求实’为校训。 我希望，未获得毕业证书的同学们能够励志图强，奋发进取，补修未完成的学业，积极准备下一次补考，凭实力取得那个证书。 我希望，在读的同学们，珍惜青春韶华，将主要精力用于提高学识素养，而不是虚度光阴” 张洪振的视频，语气柔和，但态度坚决，覆灭了一些人以为闹一闹就能拿到毕业证书的幻想。 有的准备补考，有的拿了结业证离开了学校。 后续，又有人爆出，今年东华工职院各院校的录取分数线为541分，竟然超二本录取线13分。 毕业季，就业才是热点。 东华工职院首批1100名毕业生拿到了学院的就业推荐表，紧跟着获得了东华人力资源部的招聘意向函。 这1100名毕业生，有一半已经内定为某公司、某项目组的拟聘用人员。 还有一半需要由东华人力资源部推荐一些适合他们专业的岗位，进行一次双向选择。 蓝市，东平区，某冷饮店，张文辉和常文静分坐在一张卡座的两边，二人表情严肃，也许这是他俩最后一次商谈。 “我爸的意思，你应该留在区里。”看张文辉没接话，常文静继续说：“我们家可以帮你活动活动，你可以先去经贸委，或者去大洼镇也行。” 张文辉为难地说：“我只有大专学历，还是民营的大专，去机关没前途啊。” 常文静说：“你可以继续进修本科啊，现在有些本科研修班很好过的，而且以你的成绩，将来考研也有可能。” 张文辉低头转着杯子，犹豫了一阵说：“我已经收到了东华重工的任职邀请函，准备安排我去海上平台实习。” “你还是要去当工人？！”常文静压着嗓子喊道，“你是咱工职院学生会主/席，去搞行政管理不行吗？” 张文辉想了想说：“静静，你也知道我喜欢摆弄机械。这么的，我先去试试，反正你还有一年才毕业，到时候如果我受不了就回来，我俩一起去机关，好不好？” 2001年毕业的大专生，去乡镇工作还是说得过去的，背后有人，干个三五年，也许能起飞。 张文辉高中成绩本来不错，可惜高考那年的4月，他骑自行车跌了一跤，右手小拇指掌骨骨折，打了一个多月的石膏，骨线没长上石膏就被他给拆了，可考试时书写还是有问题，直接影响了考试成绩。 按理说他应复读一年，可家里比较拮据，弟弟也开始上高中了，再熬一年，势必给父母亲增加负担。 张文辉不想为家里已经面临崩溃的经济再压一根稻草，基于早毕业、早就业的想法，他报考了东华工职院。 工职院学习三年，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年都拿到奖学金，在校期间他还和同学们搞了一个路灯单灯节电控制器，在指导老师帮助下申请了专利，之后他们还搞了城市路灯监控系统。 这样的学生，从一年级就被学校树为典型，二年级成为学生会主/席。 常文静则是成绩一般，她父亲就在东平区大洼镇任副镇长，报考工职院纯粹就是离家近。 在工职院，常文静学的是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 女生学机械的不多，常文静一下子就成了班花，而这个班花却追了高一年的张文辉。 可是，毕业季等于分手季，常文静当初迷上张文辉，是因为张文辉品学兼优，高大帅气。 而现在她更觉得张文辉执拗且不可理喻，家里没有反对她与张文辉谈恋爱，她父亲甚至已经打算安排一下张文辉的工作，没想到男友有自己的追求和算计 “你就是不听我的是吧？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常文静啪一下放下杯子，拿起手包，跑了出去。 张文辉起身想追，可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几天后，张文辉踏上飞往奥哈的飞机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暗箭来袭 滨海县高上镇西边、三优碱业的南部，有座占地三百多平方公里盐场。 在盐池里劳作的是一个特殊群体--囚犯。 这里关押的犯人大概五六百人，以职务犯罪和经济犯为主，原东华实业集团投资公司负责人梁国英在这里晒盐已经有两年多时间。 当年，梁国英在提任东华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期间，承办了东华与鹿钢的合作，在新组建的鹿钢稀土高科中担任董事，并参与了东华环保公司的筹建。 梁国英同样是中师毕业，跟陈立东有着类似经历，想当年很被陈立东看重，能担任投资公司的负责人绝对说得上委以重任。 可东华投资公司主要负责遴选项目和撒钱，没有产值效益，梁国英的薪资相对那些主持生产或销售的高管相比，就差了一些。 但梁国英所担任的职务又要与地方领导、合作方的高层打交道，见识了许多大场面，也经常出入高级场所，奢靡之风滋长得很快。 收入不抵花销，让梁国英开始寻找外财。 随着东华环保成立，在王志勇接手前，梁国英曾主持了前期工作，稀土萃取工艺就在他的掌控之下，在嘉佳派人拉拢下，他半推半就以60万的价格，将工艺资料卖给了对方一份。 没成想，后来嘉佳与东华搞到了一起，梁国英的犯罪行为便暴露出来，1999年，梁国英被抓捕归案，以侵犯商业秘密罪判处了有期徒刑3年，没收了60万的违法所得。 这3年，梁国英进来后认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不管是学习、劳动表现得很积极。 前些日子，飞燕台风来袭，梁国英跟狱友们昼夜奋战挖排水沟、拉防雨布，台风上岸那天，他在盐池值守时一根通讯线杆倒下来砸向一同值班的狱友，梁国英推了对方一把，自己却被线杆砸中了胳膊 台风过后，监狱方面总结经验，梁国英被作为典型报了上去，很快省厅的通报就出来了，梁国英的事迹被全省监狱系统组织学习，他本人获得了减刑6个月的奖励。 这么一算，他在几天后就服刑完毕。 走出监狱大门，望着蓝天白云，梁国英长出一口气，两年半夹着尾巴做人，终于熬出来了。 打上出租，奔赴燕京，找到交易所，梁国英查了查自己的股票账户，出来后差点放声大笑：哈哈哈，想不到吧，我踏马在里边蹲着，股票却在升值，老子现在还是百万富翁 太阳国，东京都，三井物产总部，企划部长枪田正英在向高层汇报近期工作，在涉及萨哈林油气开采业务时，枪田正英说：“我建议对远东石油和天然气公司进行商业狙击，他们的扩张势必影响到我们的利益。” “可是，远东油气提出的代工模式能够创造更多的利润空间。”有人说道。 枪田正英反驳道：“这正是我反对他们的理由，如果与对方合作，使用他们的代工模式，那么我们的机械部门怎么办？ 我们的三井造船也准备进军海工装备市场的，如果不限制他们的扩展，他们会掠夺走我们的生存空间。” 三井造船的负责人池田一郎也在会场，听枪田正英说到这里，他插嘴说：“枪田先生，可能有些情况你还不清楚，我们与远东油气正在进行合作，他们向我们采购了5条溢油船，还付了订金正在由我们为他们建造5艘工程船。我们” 枪田正英未等对方说完，右手重重拍击了一下桌子道：“愚蠢，你想过没有，你正在培养未来的敌人，等他们壮大起来后，势必会把你甩在一边！” 池田一浪懊恼地说：“注意你的态度，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弃与对方合作？那样的话他们会立即去联系棒子国的三星、大宇、现代重工” 枪田正英眉头紧锁，思考了几秒后说：“合作也要有所限制，必须想办法减缓他们扩张的脚步。我担心未来某一天，海上都变成远东油气的平台。” 池田一郎摇了摇头说道：“我明确地告诉你，这一天会很快到来？” 枪田正英抬头看向对方问道：“为什么？难道你已经认输了吗？” “是的。”池田一郎身子放松下来，作出一副战败的样子，“我非常认真仔细地看了平台视频，那些平台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都领先我们一个时代。而且，这样的平台，他们一口气就做出来20多个！这个世界，谁有这样的能力和水平？” 看着池田一郎的样子，与会众人莫不内心震骇。 大伙都清楚自家的三井造船的规模和实力，虽然排不到第一，但也是顶流的那一批，跟排名靠前的几家造船厂属于伯仲之间。 十几年来，太阳国经济持续低迷，长期保持第一的造船业被棒子国赶超。进入2000年后，太阳国造船企业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改革思潮。三井造船也在进行机构改革和重组，旗下的新泻铁工厂今后将重点生产具有世界水平的高速柴油发动机等机械设备，并将成为三井造船在该地区新的造船基地。 同时，在池田一郎主导下，三井造船正在对子公司--modec工程公司工程公司重新改组，公司名称该为“三井海洋开发工程公司”，将在fpso等海洋工程领域进一步扩大其设计与建造优势，巩固和加强其在海洋工程企业中世界排名第2的地位，排名第一的是棒子国的三星重工。 看着池田一郎现在的状态，再联想他之前参会时意气风发的劲头，枪田正英恍然明白，看来远东油气所使用的海工装备绝不简单。 枪田正英看着池田一郎说：“我想，我们还是要作出努力，对他们的扩张加以限制。” 池田一郎问：“您有什么办法？” 枪田正英想了想说：“环保，我们可以从环保方面对他们提出限制。” “没用的”，池田一郎反驳说：“他们的平台，很注意油气污染问题，他们的技术手段甚至比我们先进。” 枪田正英笑着说：“不，我们不是要跟对方比如何治理油污，甚至不需要我们出面” 在枪田正英说完后，与会众人也都露出笑意，枪田出的主意就是：煽动民间组织、环保人士跳出来，对远东的油气开采提出质疑，从而阻碍远东油气公司扩张的脚步。 池田一郎听完后说道：“好吧，我同意使用这些手段，但是我们还要与对方在技术上进行合作，所以，请不要将三井造船牵涉进去。” 一个池田想与对方合作，获取市场和技术；一个枪田在给对方下绊子、使手段大财团从来就是这么无耻。 蓝市，南陈村。 过完年后，村子里的老外就多了起来，不仅有白皮，还有黑皮。 黑皮中，最耀眼的那个叫做尤金克拉姆明戈，他现在的职务是百渡公司超算运营部经理，任务就是组装东华数字图书馆地下室的那台超级计算机。 明戈以为超算是百渡所有，哪成想百渡只是使用者之一，超算的真正主人是东华实业集团。 明戈曾经参与过组建超算的工作，本以为来华夏要从拧螺丝做起，可进入那个地下室后发现，各存储和计算单元已经组装完毕，只需要把它们重新规划设计，然后链接在一起就行。 链接，当然不简单，他要计算各个组件、单元的功耗，加装散热系统，布置供电、通讯、给水、通风等各种管线。 对那些设备进行检测、编号，再进行设计，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根据设计，明戈提出了重新选址的方案，他认为用地下室承载超算中心，对使用和管理来说跟不方便。 未曾想，东华人告诉他，超算的计算和存储设备放在地下，数字图书馆旁还有一座建筑，可以作为超算中心办公的地方。 于是，明戈又对另一座四四方方的建筑进行了考察，并提交了超算中心的装修方案。 还好，当明戈把这些设计交给东华的工程师后，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了装修施工。 这一次，明戈带领自己的团队从那个挂上了超算中心的建筑进入地下，正式组装超算中心。 现在，明戈的工作已经停滞下来，因为硬件设施的安装调试已经结束，各个设备已经能够正常运行，隐患故障全部排除，给它装上操控系统就能正常运行了。 按照明戈的想法，他可以回山姆国，找曾经的团队设计一下这个超算的系统，资金到位并不难。 可是东华的人告诉他：系统我们自己弄。 研究组建起这个超算中心已经1年多的时间，陈立东早就迫不及待。 当听说黑叔叔已经把超算组装好后，陈立东从库页岛的海上飞回来，就进入了超算中心的地下室。 挂的牌子是超算中心，其实它跟数字图书馆一样，都是系统奖励的超级建筑，它的名字叫做产品监控中心。 经过“装修”后，这个中心就是一座三层建筑，跟普通的办公楼也没啥区别。 当陈立东走进中心一层，坐到监控室的位置，召唤出工业助手系统后，脑海中获得提示： 叮！ 工业助手发现宿主获得本时空超级计算中心1座，该中心具有较为优越的计算和存储性能，建议将该超级计算中心设定为工业助手系统应用数据中心工作基站。 叮，是否调整该计算中心未工业助手系统应用数据中心？ 是？否？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堪比升级 当陈立东点选“是”的时候，那种被系统上身的感觉再次出现。 浑身一轻，似乎一个高维度空间笼罩过来，周围事物一下子虚幻起来。 超算中心连同陈立东本人仿佛被格式化一般，一个一个粒子漂浮散逸，灵魂和意识也宛若脱离了身体，飘向更高层次的空间。 几秒钟后，意识回归，一切还原为本来面貌，眼前的事物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 但实际上，变化大了，工业助手系统的大本营搬家了，原来用的奔腾初代机，现在换成了超级计算机。 一股脑的提示音响起 叮，银行业务系统获得高性能硬件支撑，银行数据运行更加安全稳定。 叮，工业图书馆获得硬件支撑，功能开启。 叮，产品监控中心获得硬件支撑，功能开启。 叮，工业助手系统承载硬件性能获得较大提升，支持开放系统相关功能。 叮，工业助手系统承载硬件性能获得较大提升，智能制造生产线开发完成度达到55%。 叮，提示：为加快智能制造生产线开发，宿主应着力在新型传感技术、模块化控制系统设计技术、电子传动精密控制技术、高可靠实时通信网络技术、特种工艺与精密制造技术、深度三位图像识别技术等方面积累技术经验，相关领域技术取得进展可加快智能制造生产线的开发。 好消息一股脑砸了过来！ 装备上一台超算，竟让系统功能得到这么大的提升，陈立东兴奋得嘴都合不拢。 银行系统功能提升的效果暂时看不到，但工业图书馆和产品监控中心已经可以运行了。 工业图书馆真的是一个数字图书馆，它的馆藏内容偏向理工方面，包括数学、物理/力学、化学/化工、生物/生物医学、航空/航天、光学/仪器、电气/电子/通信/控制等十几大类。 粗略浏览一下，陈立东发现里边的图书全是“本时空”书籍，图书刊印年限截止在1998年10月前。 书籍内容包括图书、期刊、学位论文、专利资料、报纸、多媒体，这貌似就是一个知网书库。 退出工业图书馆的浏览后，系统提示：是否将工业图书馆对外开放？ 当然选择“是”，图书馆，不就是要面向公众的吗？ 接下来，研究产品监控中心。 按照这座功能建筑的说明，产品监控中心能够对宿主拥有企业所生产产品进行信息追溯。 随着监控中心功能开启，设备兑换平台中出现了一套标识设备。 标识设备按照功能分标记和识别两类，按型号又分手持和固定装置两种。 按照说明，企业产品下线或者出厂时，可用标记设备对产品进行喷码，标记设备会向产品打入多种成分组成的离子束，这束离子将伴随产品终身，直至该产品销毁。 产品运输、出售给用户，以及在后续使用过程中发生时空变化，甚至出现物理和化学反应等，都会被这束离子记录下来。 这束标记离子无色无形，只有用识别设备才能扫描的到。 它的弊端就是不能游离扩散，喷在那儿就只能在那个位置存留。 比如一卷钢板，出厂时只能在钢卷外层喷码，钢卷被裁剪制成产品后，喷码只能记录它留存位置那块钢板的信息；如果喷码的位置遇到溶解、融化或者剧烈化学反应，这束标记也会损毁消失。 识别设备，就是离子束扫描识别器，在扫描到产品负载的离子束后，将离子束的信息呈现在识别设备上，识别设备联网后将信息上传产品监控中心，产品监控中心会将离子束信息进行运算分析，并根据检索条件提供该产品的信息。 这套标记和识别设备，配合产品监控中心，相当于建立起非常先进的物联网，其价值不可估量。 比如产品的时空变化，能够记录该产品什么时间下线、出库，如果销售给客户时经过识别设备的扫描，还能记录客户取得该产品的时间和地址。 甚至，产品出现损伤、腐蚀、失效等情况，发生的反应如果传导到喷标位置，也能被离子束记录下来。 这就更厉害了，比如车辆、飞行器等，在关键位置喷码后，定期扫码检测，就能通过产品监控中心掌握该产品的安全状况。 而陈立东首先想到的就是打假，产品是不是自家的，扫一扫就知道。 自家产品全部喷上标记，看似简单，做起来并不轻松，而且需要大量的金币来兑换标识设备。 所以，那些低值易耗品就算了，喷不喷码没意义，产品监控就从那些大宗商品和关键设备上开始。 产品监控中心也有功能开放提示，当然要选择是。 此外，工业助手系统还出现了应用软件接入功能。 至于科技研发和设备兑换两大系统功能，看样子没法开放，还只能由陈立东本人及获得授权的机械仆从来操作。 最后，就是智能制造生产线，也猛涨了一段进度条，陈立东记得原进度好像是5%，这次大概是从5%跳到了55%。 这个智能制造生产线，本来是5年新手期主线任务的奖励，可任务完成后，并没有奖励一条生产线，而只是给出了相关开发信息，一晃三年，到今天才进度过半。 这一次，进度跳了一大截，并且给出了提示，尽管只是划重点，可也比蒙着来强啊。 在陈立东研究智能制造生产线的时候，楚克齐，阿纳尔德市北郊一条地底隧道正在全速掘进。 这条隧道将穿过茫茫雪原，通往马加丹。 实际上，这是一个未曾立项、未获审批的非法工程。 施工方当然是阿布拉，准确的说是陈立东的机械仆从。 自1999年年初，华夏地质调查局矿产研究所的古耀山就参与了一项秘密任务：由他带队，利用一年的时间，对楚克齐和马加丹的地质情况进行调查研究，并勘察测绘了一些地段的地形地貌，给出数据资料。 古耀山以为阿布拉拿到这些地质资料是为了开采远东的矿产，可没想到，这些数据会被用来设计一条地底隧道。 地底隧道，深入地下接近300米，已经越过了永冻层的范围，除了一些地表河流区域外，冻土层对隧道掘进的影响已经降到了最低。 这条隧道计划长1400公里，被划分了10多个地段进行多点位双向施工。 自今年年初，楚克齐和马加丹的一些地区就开始了全面的地质勘探施工，施工地点被遮挡起来，闲杂人等是不允许靠近的。 普通人会以为那是在进行地质勘探施工，而实际上却是在向下开挖竖井。 竖井达到目标深度后，就会由机械仆从进入地下，在地底开拓空间，建立工作基站，联通网络后，使用设备兑换功能，在地下召唤出盾构设备，实施掘进施工。 这次使用的盾构设备，直径65米，普通掘进速度每小时大概5米。 理想数据，从一个点位，向两个方位同时掘进，一天就能开挖隧道240米，至于会不会遇到超硬岩层，就看运气了。 陈立东打算用半年时间，打通从楚克齐到马加丹的隧道，这条隧道将被用来铺设油气管道。 打一条隧道用来铺设油气管线，成本高了去了，可这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将油气管线埋设在冻土层，施工难度也不低，而且将来维护成本更大。 与此同时，在阿纳尔德湾的一处海面上，一座东华2型钻井平台正在施工作业。 在阿纳尔德周边的海域，有三处油气田，因为气候环境恶劣，成本太高，一直未列入开采计划，而今落入阿布拉的手里，这些资源注定不会被忽视。 拥有超时代的海工装备，且能适应恶劣气候的机械仆从，开采这些资源已经具备条件。 同样，马加丹的沿海，也正在进行油气钻探工程。 根据之前勘察的数据资料，马加丹大陆架至少有四个油气田，从马加丹通往塔赫塔的长输油气管线也被列入了建造计划，这条长1700公里的管线，将由李汉武主持铺设。 远东的夏天，伯力、共青城、塔赫塔、马加丹一直到阿纳尔德，几个关键城市热闹非凡，一片经济复苏的景象。 拉动经济的不只油气产业，还有金矿开采。 在锁伊金娜的推动下，极地矿业收购的矿场恢复生产，不属于极地矿业的一些中小型金矿也开始复工。 锁伊金娜推出了设备租赁模式，向各个金矿出租采矿设备。 极地矿业在马加丹市、苏苏曼市和奥姆苏克昌镇建立了冶炼中心，以合适的价格敞开收购各个矿场的矿石和矿砂。 这种模式，一下子就让马加丹的采金业恢复了生机。 彩虹国，勒斯滕堡。 这座城市有着铂金之都的美誉，这座城市有十几万人口，采矿业占到城市收入的70%。 含有铂金、钯金、铑、黄金、铜、镍的矿石，从周边山谷中开采出来，用列车运到城郊的冶炼厂，进行破碎、筛分、浓缩和浮选，除掉泥沙和其它金属后，才开始提炼铂系金属。 勒斯滕堡的城郊有5家这样的冶炼厂，最大的当属西北金属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每天能够处理13万吨矿石，他们依托敏泰克矿业研究所的技术支持，能够将铂金回收率达到85%，这时凭着先进的技术和设备，碾压着其它公司。 但是今年以来，西北金属的生意有所萎靡，他们的竞争对手梅伦斯矿业从6月起，像打了鸡血一般，开始提价抢收矿石。 据说，梅伦斯矿业换了新的老板，那位新老板叫做洛维奇弗吉尔，一个难缠的家伙。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虎口夺食 梅伦斯矿业是弗吉尔在彩虹国全资收购的一家主营金属冶炼的公司。 名字是矿业公司，但梅伦斯拥有的矿山已经接近枯竭，开采难度加大，产量锐减，在去年发生kloof金矿矿难和金矿工人罢工后，金价起伏波动，梅伦斯受到波及，之后一段时间，世界贵金属市场低迷，梅伦斯的矿场便开始停产，连带金属冶炼业务也逐渐萎靡。去年年底，公司净收入只有2000万兰特，约等于250万刀。 在这种情况下，持续经营势必出现亏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出售。 今年年初，弗吉尔出资3亿兰特，整体收购了梅伦斯矿业。 经过一番设备改造后，梅伦斯开始对外收购矿石，并且同等品位下，收购价格高于市场价格5个百分点。 勒斯滕堡城市周边矿场密布，而且它的位置比较特殊，它的东南方向120公里左右的位置分别是彩虹国首都比勒陀利亚和黄金之都约翰内斯堡。 这个区域属于威特沃特斯兰德盆地，盛产黄金和铂系金属。 有人说兰德盆地是外星人留下的矿场，专家说这是小行星与蓝星碰撞后，大量陨石金撒落在这里。 反正兰德盆地这一带的矿场开采了130多年，还有丰富的储量。 有地质学家曾经做过计算，彩虹国的兰德金矿方圆不到200平方公里的矿场内，储藏着蓝星一半以上的黄金，探明的储量至少还有18万吨。 尽管黄金和铂系金属市场价格走低，但是采矿和冶炼加工还在继续，无论是工业加工还是首饰金具，都离不开这里出产的黄金。 彩虹国西北金属冶炼公司在这里生产经营了50多年，在附近拥有12个地下采金矿和1个金属冶炼厂，1998年成功上市。 尽管也受到了去年矿难事故、矿工罢工、金价波动的影响，但是西北金属基础扎实、产业链完善，2000年净收入1773兰特，约等于两亿多刀，产金2253吨，总平成本为240刀/盎司。 进入新世纪，西北金属雄心勃勃，加大投资，勘探脚步涉足12个国家，其中也包括华夏。 可是梅伦斯矿业的大肆抢夺矿石，使西北矿业很不舒服。 去年，西北矿业能够在诸多不利局面中胜出，靠的三点： 一是增加矿石开采和购买量，公司45%的收益来自矿山。 二是凭借自家堆侵和提炼工艺，重视从地表矿和尾矿中回收黄金，他们对外收购的矿石平均品位是05克/吨。 三是通过期货交易、套期保值手段，规避了金价走低的风险。 不难看出，西北矿业制胜的法宝，乃是金属提炼工艺。 有人说，大树底下不长草，西北矿业如一个吞金兽一般，吃掉了周边矿场大部分矿石甚至尾矿，这就导致其它矿场和冶炼公司或者与其合作，或者停工停产。 可另他们想不到的是，已经奄奄一息的梅伦斯矿业竟然死灰复燃，而且重获新生后势头更胜一筹，他们收购金矿的价格比自家高出5个百分点，而且对矿石品位的要求甚至比西北矿业还要低，低至03克/吨。 好多西北矿业不要的矿石和尾矿，送到梅伦斯那边，竟然换到了兰特。 甚至一些过去资源枯竭的矿场也准备复产，原因很简单，因为可以扩大开采境界了，尽管矿石品位降低，但是梅伦斯收了啊 梅伦斯矿业会客厅内，西北矿业市场开发部主管戴维霍奇森正在与弗吉尔沟通相关事宜。 “弗吉尔先生，打价格战对我们双方来说都会产生损失，不如我们建立一个价格协商机制，共同瓜分矿石冶炼市场。”霍奇森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弗吉尔问道：“如何瓜分？” “我们自己的矿场日产1万吨矿石，至少外采5000吨，”霍奇森说到这里，提出了想好的建议：“我们可以召集一个会议，请各个矿场的负责人会商，由他们报告一下各自的开采能力和具体品位，然后我们与他们共同签订矿石供应协议。” 霍奇森的建议，其实比较合理，如果价位正常的话，对那些自己没有金属冶炼能力的中小矿主来说无异于福音。 弗吉尔问道：“具体收购量怎么确定呢？” 霍奇森说道：“我们公司每年的采购量为180万吨，在保证我们供应的基础上，贵方可以用与我们同等的价格，敞开收购其余的矿石。” 弗吉尔笑了笑，然后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来几页纸，递了过去。 霍奇森接过来后，发现这是一份市场调查表，详细罗列着勒斯滕堡、约翰内斯堡，甚至整个兰德矿场大大小小采矿企业的矿场面积、金属储量、品位估算和开采能力。 甚至，对这些矿石去向也有调查。 霍奇森认真阅读着这个调查报告，他发现属于西北矿业的，以及与西北矿业有合作协议的矿场，数据都非常准确，跟自己掌握的情况相差无几。 只听弗吉尔说道：“戴维霍奇森先生，这是我用了几个月的事件做的调查，我简单计算过，优先保证你们的话，我们连120万吨都收不到，每天不到5000吨。所以你的建议，我认为不合理。” 霍奇森作出愤怒的样子说：“可是，你这么提高收购价格，我们的生产成本很可能突破250刀/盎司，你的做法就是在恶意破坏这里的经济秩序，作为外来者，难道就不怕遭到大家的抵制吗？” 弗吉尔一副淡然地说：“彩虹国或者豪藤省难道不是自由经济吗？我的行为违反了市场原则还是政府法律？说到外来者，你我都一样，你来自不列颠，我来自山姆国，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一番话说得霍奇森哑口无言。 霍奇森只好稳定了一下情绪说：“弗吉尔先生，难道我们双方就只能对抗下去吗？” 弗吉尔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想与你们对抗，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务而已。” “这么说，是没有协商的余地了？”霍奇森严肃地问道。 “有啊，”弗吉尔郑重地说：“比如，你们将开采的矿石交给我，我以合适的价格付给你们资金。哦请相信我的资金实力，不会拖欠你们一分钱货款，或者支付给你们黄金也行，我还” “闭嘴！”霍奇森站起来激动地说：“我很尊重你，弗吉尔先生！以我们公司的地位，刚才的建议已经作出了让步，公司派我亲自来，跟你协商共同划分金属冶炼市场的方案，可是你！你刚才的言辞，简直是在羞辱我们西北矿业！你你等着承受我们的怒火吧。” 说完，快步走出了弗吉尔的办公室。 弗吉尔揉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是羞辱你们呢？我的建议应该可行啊，如果西北矿业的金属冶炼交给我，同样可以获得收益，这样的合作，我感觉更有效率。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西北矿业的反击来得很迅速，他们采取的手段是：断电！ 勒斯滕堡的电厂是私人电厂，并且由西北矿业参股，而西北矿业又是电厂最大客户，所以果断地停了梅伦斯矿业冶炼厂的电，停电前还明确告知说：“你们不听西北矿业的安排，所以停产吧。” 梅伦斯真的停产了，但是收购矿石和尾矿的行为并没有中断 山姆国，哥谭市，某证券交易所。 陈佳宁正在进行做空波音公司股票的交易。 所谓做空股票，就是从证券交易所借到股票，然后将股票以当前价格卖出，获得面值收入，在未来约定的期限内，要买入等量股票还给券商，如果在这一期间，股票贬值，那么做空者就能赚到价差，反之则会亏本。 波音公司的股票长期保持坚挺，做空这支股票的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只要账户里有20%的保证金，就可以完成交易。 最近这段时间，陈佳宁带领得力干将，在多家券商那里，进行着做空交易。 被做空的股票有波音、空客等飞机制造商，还有美洲航空、达美航空等一票航空公司，以及好事达、利宝、前进保险等保险公司。 对做空这些股票，陈佳宁是有异议的，不过得益于一年前跟陈立东做空黄金的经历，她保留了个人的意见。 这次操作，按照陈立东的交待，陈佳宁采取了秘密方式，她将一批账户信息和做空的方式，交给不同的工作人员去办理，这次做空采取了多账户、小批量、多批次以及在多家交易所开户操作的方式，避免被追查的风险。 陈佳宁也时常关注那些被做空的股票，可似乎找不到股票贬值的趋势。 几十亿刀的资金，这么操作当然很繁琐，两个月了，全是这种无聊的操作。 正恍惚间，手机响起，对方是陈立东。 陈佳宁接起来后问道：“大半夜的，打电话干啥？” “我这里是半夜，你那是白天好吧。”陈立东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要下班了，准备去做斯帕了。”陈佳宁慵懒地说。 陈立东说道：“噢恐怕要耽搁你享受了，你帮我查一下彩虹国西北矿业的信息。” “西北矿业，干啥的，我怎么查？” “西北矿业，1998年在哥谭上市。弗吉尔在彩虹国收了一家梅伦斯矿业公司，西北矿业正在找弗吉尔的麻烦，你研究一下西北矿业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办法，在股市上给对方来一下子。”陈立东解释说。 “唉真拿我当牛做马了啊，我以为你大半夜的是想我了呢”陈佳宁吐槽着。 “当然想你了啊！我”还没等陈立东说完，对方挂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草根春色 七月流火，即使在亚寒带的马加丹，气温也到了20度以上。 经过一段时间准备，从马加丹到共青城的油气长输管线已经开始施工。 这条管线计划分两期进行，先铺设从马加丹经鄂霍茨克到涅尔坎的一段，总里程900公里。 从涅尔坎到共青城已经有油气管线，输送能力不足时，再启动新管线的建设。 现在，启动施工的这条管线，负责人是李汉武。 李汉武从去年干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那一边了。 从法理上，管线产权属于远东油气，钢管和辅材由远东钢铁厂提供，远东钢铁厂是属于东华的，那边的员工有半数都是华夏籍。 而现在，这条管线怎么建却由李汉武这个外人说了算。 李汉武带领的工人，大部分来自华夏，有的人职工关系还在华夏石油管道公司，是他向张琦和郑毅平讹来的。 张琦和郑毅平已经回国，开始忙活西气东输工程。张琦和郑毅平一走，李汉武成了项目公司真正的一把，人财物都能说了算。 他手下，现在有800多号员工，哪的人都有，甚至算得上八国联军，有毛熊的，由山姆国、太阳国、枫叶国的，他们在干完从塔赫塔到伯力的管线后，没有接到新的工程，就全部投身到李汉武这里。 队伍中，多数还是华夏人。这些人愿意留下来继续干，就是因为项目公司的薪酬有保证。 华夏员工更想留下来干，他们与其它国家员工同工同酬，月薪最低3500刀！ 半年下来，他们拿到的工资都能在老家买一栋大平米住宅了，再干半年，车子也有了。 这条管线，路由在马加丹和伯力边疆区的沿海公路附近，尽管地域纬度更高，但由于在夏季，施工环境比之前舒服多了。 施工队分成了四支，李汉武负责协调材料、机械和调配人员，以及督导施工进度和质量，这样就相对轻松些。 作为第二批跳槽到东华的员工，李汉武感觉，自己这个草根已经出人头地了，甚至已经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安排员工的福利了。 前几天，他接到了王宏斌的通知，告诉他可以动用项目公司账户上的资金，安排员工的家属来马加丹观光旅游。 李汉武便把电话打给了媳妇：“公司定下来了，准备包飞机接你们过来。” “啥？包飞机？”李汉武媳妇是东华重工机械厂的焊工，这几年厂子也组织过旅游，但还没出过国，也没坐过飞机，于是问道：“就没法坐火车吗？” “万八千里地呢，去哪儿坐火车，你就等着通知吧，会有旅行社的联系你，可能要到燕京去乘机，到时候你跟公司发燕京的通勤车过去。”李汉武嘱咐道。 “我倒是挺想你的，可是孩子咋办？”媳妇有些犹豫。 “千万别带他，你要带他得被他累死，就放我妈那就行” 李汉武放下电话，心里美滋滋的。 这次不只他媳妇，还将有一批华夏员工的家属被接过来，准备到马加丹观光旅游。 包机给家属出国旅游，这得是多大老板？而李汉武觉着，这都不算事儿！ 李汉武牛b普拉斯了，与他同期跳槽到东华的两外两个草根刘柏超和张保东俩人，却还在车间里滚机油。 不过俩人都有种感觉，自己的好日子也该到了。 为啥这么说？ 因为俩人参与的技术攻关项目即将交活了。 刘柏超参与的是自控多线高精度切割机。 这种切割机，是用来切割硅片的。 它的机械部分，由其它专家设计，各种零部件的加工、组装与调试，则由刘柏超带领工人们完成。 这台机械，大致由机架、绕线轴筒、z轴工作台、y轴工作台、摆动装置、夹具等组成。 它被命名为dh045a，045指的是机器使用的金刚石切割线。 金刚石切割线也属于东华的专利产品，钢丝直径只有0045毫米，一台机器里储存的金刚石切割线长达50公里。 机器的数控和机电部分则由翟华完成。 它的性能非常先进，可以对900毫米长度的硅棒进行切割，根据设定，能够切割6英寸、8英寸、12英寸的半导体级硅棒。 在此基础上，还将进一步研制dh045b型硅片切割机，b型机将用来切割太阳能级单晶硅棒。 用这台机器切割出来的硅片，厚度在035毫米左右，线损不超过03毫米，硅片表面损伤小，后续打磨更容易。 机器使用的零部件，除了部分测量和传感设备外，全部由东华完成零部件的设计与开发，国产化率超过90%。 张保东参与开发的则是硅片研磨。 研磨设备就是一台大型卧式圆台磨床，可以放多张硅晶片。 抛光设备，则是化学机械抛光机，化学机械抛光，简称cmp。 cmp的机械结构并不复杂，大致由循环泵、抛光液池、过滤磁环、抛光机、工件台、抛光垫、抛光盘、回收箱等十几个部件组成。 体现它的性能的是设备的稳定性，高精度和平整度，以确保加工出来的硅片呈现为完美的镜面。 这几种机械能够成功研制出来，得益于安美森与阿斯麦成功收购了svg公司。 svg作为光刻设备制造商，它的机械制造水平绝对处于蓝星顶流的那一批，对加工硅晶片也有相当雄厚的技术储备。 在收购svg时，阿斯麦提出，鉴于属地管理原则，建议由安美森公司负责svg的生产环节的管理，并开拓山姆国内的光刻机市场，阿斯麦侧重于组织svg的研发机构和人员，进行相关设备的攻关。 为啥把生产交给安美森？ 因为根据收购协议，svg的全部员工在一年内不得被辞退，即使生产中断也要保证他们的基本工资，这部分开支每年大概12亿刀，连带其它日常开支每年的负担超过15亿刀。 把生产推给安美森，就意味着安美森负责员工开支。 对此，安德烈与陈立东协商后，没有与阿斯麦讨价还价，不过安美森提出意见是，svg的科研机构必须留在三藩市，科研人员大部分时间也会在本土，阿斯麦负责安排研发项目，督导研发进度。 这个也符合svg大部分工程师的意愿，阿斯麦也没有推辞。 阿斯麦获得了svg多年来沉淀的技术资料，拥有了上千项技术专利，以及进入山姆国参与euv联盟的入场券，并成功的将负担甩给了安美森，这也算是一种胜利。 svg的日常运营管理，还是由原来的团队负责。 但有句老话叫“吃谁向着谁”，安美森负担了日常开支，便拥有了对svg更多的话语权。 svg的技术信息和专利同样被安美森得到，陈立东毫不犹豫地就把技术资料拿了过来。 今后svg是否保留，将要看svg员工的贡献和心态，按照陈立东的分析，svg早晚要关，至于它的遗产落到谁的手里，就要看安美森和阿斯麦的手段了。 遗产是啥？ 其实主要是那些工程师们，虽然明面上安美森负责他们的开支，但背后阿斯麦肯定会对一些人员极尽拉拢，勾心斗角的事情多着呢 话说，刘柏超和张保东参与的硅片加工设备的研制，依托于svg的技术资料，却并非一味的照搬山寨，每件设备、每个部件都经过了精雕细琢，数控部分也经过反复测试，力求更加完美。 特别是金刚线切割设备，绝对处于领先地位，上述晶圆加工设备，都将申请注册专利。 据说，东华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公司：东华精工，主要业务就是研制高精尖的机器设备。 刘柏超和张保东跃跃欲试，如果能加入到新的部门，就有望向前一步，成为新公司的高管。 盘山市，石油宾馆多功能厅。 北方石化有限公司的负责人刘胜民正在侃侃而谈，他身边坐着公司几位副总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 对面，则是盘山新任市长沈一鸣和政府有关部门的负责人。 东华投资的总经理王志勇被安排在椭圆会议室的一个角落，正盯着窗户外走神。 7月初，国家计委同意进行盘山1200万吨炼油和100万吨大乙烯项目的前期论证工作。 1200万吨炼油和100万吨乙烯绝对是大项目，投资强度可达200亿人民币，再加上下游产业和配套工程，能够让盘山市的gdp翻几番。 百万吨级的大乙烯，在华夏还是头一个。 不久前，华夏石化与不列颠bp，联合兴建90万吨乙烯项目正式签约，选址在沪市化工区，那个项目投资是34亿刀，准备明年开工建设。 北方石化隶属辽河油田，他们在盘山这里有一座小型炼油厂，但他们的大部分产业在旅大，总部也在那边。 北方石化早就想搞大乙烯，但之前的打算是把项目落在旅大。 盘山和旅大对比而言，在盘山其实更适合，一个是靠近原料产地，二是环保压力不大，三是安全性更高。 这么一个摇钱树落在盘山，北方石化当然要提条件。 刘胜民要的条件比较苛刻：“我们要求市政府给我们提供20平方公里的土地，实行零地价；土地标准必须七通一平，其中必须通蒸汽；市政管网、绿化和其它配套，要随着我们项目的实施同步跟进；项目成长期给我们10年，前5年增值税和所得税必须全免，后5年减半；还有，对我们的设备” 沈一鸣一边听，一边皱起眉头，等刘胜民说完后，开始发言：“刘总，客气和欢迎的话，我上午都说过了。从心里讲，我们盘山从上到下，谁都盼着这个项目能尽快落下来。可是，地方也有地方的困难。 关于项目用地，您上午也看过了，我们准备安排在港池后方，但那里是东华吹填的土地，东华出售价格是10万一亩，您要3万亩地，就是30个亿，实话说，我们盘山市可是掏不起，零地价这个问题，我可是当不了家。 第二条，您要这3万亩地达到七通一平，估计至少要投资10个亿，唉我也拿不出这个钱。 还有，您要的蒸汽，要由热电厂供应，现在的热电厂产权也是东华的，所以我们是不是听听王总的意见？” 王志勇听到沈一鸣点了自己的名字，也就回过神来，一板一眼地说道：“东华这边可以配合北方化工推进大化工项目，零地价是政府的事情，不过政府可以用将来的税收付给我们。 七通一平应该由政府来做，不过我们可以帮助政府从隆兴银行贷款，市财政用未来的税收偿还本息。 由东华的电厂供蒸汽，也没问题。 但是，对这个项目，我们东华也有个条件。” 刘胜民问道：“什么条件？” 王志勇说：“第一，炼油和大乙烯的成套设备从我们东华采购，我们给你们打九折。 第二，辽河油田在渤海大陆架的开采交给我们。 就这两条，别的都不成问题。”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各怀心思 王志勇说完条件后，刘胜民也紧皱起眉头。 作为投资方，与政府打交道尽可以狮子大张口，可对方是东华，是企业，是项目土地的开发方，这就要遵循商业规则了。 王志勇的表态很有建设性：土地可以先拿走，只要政府承诺在一定期限内向东华结清土地款就行。搞七通一平东华也赞同，并向盘山市提供贷款支持。 但王志勇提出的条件，刘胜民没法答应，比如大化工的成套设备，那可是价值几十亿的采购，刘胜民做不了主；采油业务也一样，他是负责炼油的，采油业务轮不上他。 两个条件都得上边定。 沈一鸣看似为难，但心里笃定，老话讲：贬损的是买家，刘胜民今天的表现已经给他吃了定心丸。 他原以为项目谈判会来回推磨几次，可今天刘胜民上午看完现场，下午就提了那么多条件，这项目八成稳了。 这就叫刚登门口就要彩礼，闺女家心胜着哪！ 零地价和七通一平的条件，他准备承诺下来。 七通一平是地方政府应该做的事情，零地价给民营企业不行，但对方是央企，谈不上利益输送，都是左兜给右兜的事情，答应下来也没毛病。 而且，千万吨炼油、百万吨级乙烯项目，税收贡献非常大。 眼前摆在桌面上的项目说明写得明明白白，大化工项目达产达效后，利税能够达到200亿，其中税收100个亿。 100个亿的税收，一半给国家，省里留一部分，留给盘山的应该能有30个亿。 一年就能收入30个亿，偿还东华的土地开发费用不成问题，基础设施的投入更不在话下 满屋子人各怀心思，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王志勇将球抛给了对方，就不再言语，几天后他还要接待华铝集团的代表，不知道对方是啥心思。 石油大街东段，是一大片油田盖的福利房，小区名字叫石油鑫苑，油田职工内部价每平米980元。 石油鑫苑的东边还有一座新建小区，占地30亩，房子户型和装修跟石油鑫苑不一样，连个名字都没有，旁人还以为那是石油鑫苑的一部分。 这个无名小区有三排小高层住宅，户型为90、120、160三档，前后通透，空间合理，小区的物业管理自成体系。 这个小区，是属于盘山电机厂职工的。 小区北侧最后一排是联排别墅，那里有孙镇远的房子。 进入盛夏，孙镇远腿上的伤痛舒服了一些，每天能在小区里走上十几分钟，然后坐着轮椅在别墅前的榆树下乘凉。 盘山港务局长李满仓的家也在这个院子。 今天周末，李满仓提前下班，从港口那边赶过来，他将一提海鱼交给陈淑萍后，跑到大树下跟孙镇远唠嗑。“叔，对你们东华我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孙镇远手里摇着一把蒲扇，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了？有啥看不清的？” “我有啥说啥啊，你老别生气”，李满仓瞟了一眼老头，继续说道：“我看你们东华这几年是啥都碰，小陈忙着采油，王志勇据说还想做铝，这弄得过来吗？” 见孙镇远不说话，李满仓继续说：“叔，我当了半辈子兵，但在企业也干了五六年了，我体会吧，一个企业不能什么钱都想赚、什么项目都想接。 最近我在读《曾国藩传》，老曾说过一句话‘人生交友有如挖井，一生一两口深井足矣’。 您和我爸都在矿上干过，挖煤也是一样的道理，东一榔头西一镐，肯定挖不出煤来，到头来只能落满地的坑。” 孙镇远还是不说话。 李满仓是原盘山副市长李耀廷的儿子。 两家是真正的通家之好，李满仓入伍前也跟着孙镇远两口子过，李耀廷遇难后，李满仓把母亲接去了部队，以当时的条件才断了联系。 李满仓来盘山港务局任职后，跟孙镇远朝了面、续上旧，之后，他把母亲从冰城接回老家。去年李满仓把老婆也接过来，在这个小区买了房子，准备在这里定居了。对李满仓的话，孙镇远不置可否，他老了，看不清局势，作为东华实业集团的大股东，他现在很少参与公司事务，至于李满仓说的这些，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年轻人不就是爱折腾吗？ 自己当年也是心一横，入赘到陈家，跟着岳父走南闯北，啥没见过？ 不折腾，大姑爷李爱国恐怕还在跑船打鱼；不折腾，他也不能住上这么漂亮的房子 “走了，吃饭去。”孙镇远没接李满仓的话茬，从轮椅上站起来，随口又说了一句：“市里正准备建城市规划馆，送来一叠资料让我把把关，你先拿回去看看。” “嗯。那个叔，跟你说半天你咋不说句话呢？”李满仓追在孙镇远屁股后边，亦步亦趋地问。 孙镇远停住脚步问：“你想让我说啥？” “唉是这么个情况，我儿子李保山，他不是学化工的吗，他听你上次说龙岛那边准备建晶圆厂，他想过去。”李满仓啰里啰唆地说着。 “那就让他去呗。”孙镇远说完扭过头继续往院子里走。 “不是啊，叔，”李满仓小跑两步跟上去说，“他在市政府办公厅，那是公务员，现在已经副科级，再干两年提正科，四十岁前当县长都有戏，所以我我媳妇不同意他辞职下海。” 孙镇远终于明白这个李满仓的意思，“你小子绕了一圈，是让我说说你儿子？” “对，就是这意思。” “我不管，谁的儿子谁管，”孙镇远再次停住脚步，有点不满地说：“再说了，年轻人，折腾折腾又怎么啦？想当年我和你爸刀头舔血的事都干过，现在这些，算个啥？” 李满仓坚持自己的道理：“叔，刀头舔血我也干过，想当年跟毛子开干，我也没怂过。可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打江山不是为了孩子们平平安安、踏踏实实上个班吗？” 孙镇远看着这个大侄子说：“满仓啊，我算是土埋脖子的人了，这辈子啥都赶上过，哪里有什么和平年代？ 你就说当今这个世界上，哪一天没有打仗？ 昨天，根纳季跟我打电话还说他亲手宰了个恐怖分子。 你不是外人，我拿你当儿子，就给你交个实底：前几天保山跟我说过要出来干专业，我也跟立东打过招呼了，保山辞职后就去三藩市学习一段时间，回来盯着龙岛的晶圆厂。” “啥？保山跟你都说好了？”李满仓呆愣愣地问。 “昂，跟我说过了，我也支持他。”孙镇远回答说。 李满仓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你你不是说不管他的事吗？” “他是我孙子，我能不管？”孙镇远说完，抬脚往别墅里走去。 李满仓本想让老爷子帮忙说说自己的儿子，没想到人家爷俩早就站到了一边。 “哎这孩子，真不省心！哎当干部不好吗？” 李满仓一边叨咕，一边走向餐厅，心里还在想着找谁做做儿子的工作。 燕京，紫竹路，无线电小区。 商国杰在助理小王的辅助下坐进轮椅，进入电梯，出来后又被抬进一辆改造过的面包车，开往东华电子大厦，在电子大厦里，有“商老师说电脑”工作室。 小王开着车子，尽量保持匀速行驶，避免突然加减速。 “辛苦了小王。”商国杰说道。 “老师您可别这么说，照顾你是我的职责。”小王一边开车一边说。 “可这毕竟是伺候人的工作。”商国杰无奈地说。 春节后，商国杰就去了山姆国，在芝城瑞恩康复中心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检查，再一周后，一位主任医师告诉他：“以目前的技术手段，我们找不到帮助你恢复四肢功能的方案。” 商国杰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本来就不抱多大希望，也就没有多少失望。 “噢，您的生殖能力还在，可以采用人工受精让你的妻子怀上你的孩子。”那位主任补充了一句。 康复无望，商国杰本打算立刻回国，但是陈立东又让他去了一趟三藩市。 在那里，商国杰参观了安美森科技公司，并与一位叫做温尼斯特曼的小伙子见了面。 温尼告诉他自己就是一位打字障碍患者，正在研发一项多点触控技术。 两人之所以见面，是陈立东提的建议，叫做眼神输入法，就是用人的目光操作电脑系统。 温尼已经提出了解决方案： 电脑显示屏上设定纵横各9个点，使用者注视其中一点时，用可录像照像机拍摄脸部，然后根据图像检索出人眼位置，通过眼睛整体和瞳孔的位置确认人眼注视哪一点，确认时间为3秒。注视位置确认以后，电脑系统会自动打开相应程序。 温尼说已经开始了实验，判断目光注视位置的准确率为90％，他邀请商国杰加入这项试验，在未来对这个软件的开发提出意见。 这种眼神输入法配合语音输入法，也许能够帮助高位截瘫者网上冲浪 商国杰表面欣然应诺加入试验，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用眼神上网，是不是扯淡？ 孙集镇，陈立东的家里，机械仆从陈雨墨正在与老板汇报自己的康复进展。 年初那次交通事故，让陈雨墨的右臂彻底失去了功能，差点就成了独臂神尼。 而陈雨墨恢复的方式就是先“截肢”再安装“义肢”，安装的义肢是系统奖励的机械手臂。 三年前，陈立东遇险、神游异界，获得了可兑换设备：机械手臂。 机械手臂具有肘、腕、指等多个关节，但使用机械手臂的前提是开发配套的基座以及相应驱动程序。 陈雨墨把自己的肩关节作为使用基座安装上这条手臂，对自己的身体形态进行一番调整后，竟然看不出来右臂是义肢。 这条机械手臂本来就是从异界机械人身上拽下来的，跟陈雨墨的匹配度相当高，它的内部应该也有骨架和血脉，但是被金属材料填充成紧密的一体，外观跟人的胳膊一样。 但是，要使用这条手臂并不轻松，需要精准控制力度。所以，陈雨墨换肢后，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把它变成了自己的右臂，并且具备了伪装功能！ 现在她正进行陈立东交给她的一项任务：将控制手臂的程序开发出来！ 陈雨墨告诉老板：这条手臂没有通常机械的传动和液压系统，让它动起来的是脉冲信号，操控它的，是电磁脉冲系统。 把这种驱动方式编辑成操控系统，从基座方发给手臂的应该使用电磁脉冲信号。 陈雨墨经过几个月的“研究”认为，组成机械手臂的金属单元通常处于静止电位，当接收到电子脉冲信号后，会出现极化、过极化、去极化的变化，这种变化可以称之为动作电位，动作电位引发机械手臂出现各种动作，这既是驱动机械手臂的原理。 陈立东听了满脑们问号，等陈雨墨说完后，陈立东更加糊涂了，最后问：“那么，你能开发出机械手臂的应用程序吗？” 陈雨墨点了点头说：“可以。” 陈立东听完眼睛一亮，机械仆从不会跟他撒谎，可以就是可以。 “需要什么帮助吗？”陈立东急切地说。 陈雨墨说道：“我检索了大本营保留的信息资料，知道我们有一台三进制电子计算机，我需要了解那台机器的原理和程序，还要找一些有三进制编程经验的人配合我，我认为‘极化、过极化、去极化’这样的变化，用三进制编程更效率。” 陈立东笑着说：“没问题。” 三进制原理陈立东接触过，三进制计算机还在熊岛那边，运过来就行，至于三进制编程可能麻烦些，现在蓝星的计算机语言都是二进制，玩三进制的人恐怕不多。 实在不行，就开发出一套编程语言出来。 陈立东现在是期待满满，如果能开发出一套系统驱动机械手臂，就能干很多事情，比如做成水下机器人，在深海水底拧螺丝、焊管道；安装到基座上，组装一条无人生产线；在危险的环境下进行生产劳动。 更高兴的是，已经有机械仆从能够进行软件开发。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明争暗斗 进入8月，库页岛东奥普图海北海采油区，几艘大型施工船正在忙碌作业，它们先拖来一座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就是一艘5万吨的大型船体，然后在工程船的辅助下，向平台上调送钢架、横梁、管道和各种控制设备。 这座平台被设置在近海，它将通过管线与附近的东华1型钻井平台连接。 同时建设水下生产系统。 水下生产系统，又叫做采油树，将采油设备固定在海床上，与东华2型钻井平台打下的生产井眼连接，通过水下管道将油气输送到生产平台。 这座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就是一座海上油气加工厂，能把来自其它平台和水下油井的油气水等混合液，经过加工处理，分离成原油、天然气和水，水被送回油藏区，而原油和天然气会通过管道输送到奥哈的储油和储气站。 奥哈的油气储站已经与塔赫塔的联通，这些油气会被输送到共青城和伯力。 在那里，一部分原油和天然气被加工处理，剩余部分最终通过正在建设中的管道输送到达庆。 此外，这座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还有一定的原油储存能力，可以直接将自储的原油输送给油轮。 这座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是个二手货，被制造于4年前，载重只有8万吨，本来是用在奥普图海南海采油区的，被王宏斌花重金给撬了过来。 此时的作业区内，远东油气的监理人员正在一丝不苟地监督着埃克森的施工队作业施工。 而作业区外围，有一艘渔船在海面上逡巡，刚刚在靠近作业区时，被巡逻的摩托艇阻拦下来，渔船上的人干脆架起了长镜头对着作业区进行拍摄。 这艘渔船本次出海可不是进行捕捞作业，它受雇于蓝星野生自然基金会毛熊代表处，代表处的负责人路易斯奇斯金亲自安排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到南萨哈林，租了这条渔船来这里调查取证。 在奥哈城内，有一批当地渔民正在被人秘密串联起来，他们接受的说辞是：奥普图海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对当地鱼类、贝类的生存构成致命威胁，间接地影响了他们的生计。 他们初步计划，在9月初的某一天，一起到远东石油天然气股份公司的总部那里游行、示威，不给个说法就把那些华夏人赶出奥哈，赶出库页岛。 在奥普图海深处，那座东华3型钻井平台还在昼夜不息地向地底打井钻探，这眼深井将穿透多个油气藏，增加成产能力。 根据勘探资料，这个采油区在不同的地层，有多种油藏密集分布，深井作业能够最大限度的提高钻采成果。 在那份勘探资料中，项目负责人给出的建议是：钻采深度12000米到15000米。 彩虹国，勒斯滕堡城外一条简易公路上，一组5辆矿车车队正在匀速行驶。 这些车队属于梅伦斯矿业，他们的任务是从西北一座矿场收购尾矿，运往公司的金属冶炼厂。 这5辆车，型号是dh99型重型运输矿车，使用东华独家制造的超级电池做动力，配上4台电池，在满载300吨的情况下，续航里程能够达到120公里。 那家矿场距离梅伦斯矿业的金属冶炼厂只有20公里，一天跑几个来回都没问题。装满300吨尾矿出来，车队车速保持在50公里以下，二十几分钟就能回到厂子里。 可是刚从矿场出来没多久，头车就被一辆皮卡拦下来。 皮卡上下来几个穿警服的家伙，手里拿着警用半自动。 头车司机下来跟这些警察交涉，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吵闹起来，接着警察便命令头车司机：“抱头、蹲下来！” 这些司机受雇于梅伦斯矿业，也是勒斯滕堡的居民，对当地警察的作风相当熟悉，遇到这种情况，分辩是没用的。 实际上，这条路不是正式公路，也超出了警察执法的区域，这些警察既没有肩章，胸前也没有佩戴警徽，一种可能是假警察，另一种就是揩油来了。 梅伦斯矿业金属冶炼厂调度室内，调度员正在用电台联系这支车队，车队失联半小时后，调度员已经发现了问题。 5台矿车，组队出发，短途运输，能出什么问题？ 车队失联的情况很快报到弗吉尔这里，弗吉尔正在厂区内组织建设太阳能光伏组件。 电厂断电，不算大问题，模仿陈立东风格，弗吉尔直接从系统平台兑换了柴油发电机组，并开始建设太阳能电站。 接到调度室的报告，弗吉尔想了想，决定亲自带人去搜寻失踪的矿车。 车队走的是固定路线，弗吉尔找了一路，直到那家矿场，也没发现矿车的影子，而矿场大门处值班人员告诉弗吉尔：“一个多小时前，车队就已经离开了。” 弗吉尔明白，车队可能被劫持了。 十几分钟后，弗吉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连线工业助手系统产品监控中心，输入矿车产品序列号，追踪车辆信息。 产品监控中心上线后，具备了初级物联网功能，除了能对产品进行标识外，还具有重要设备的定位功能。 梅伦斯矿业的金属提炼厂被弗吉尔接手后，安装了地面卫星基站，能够与大本营联网，他自己的办公室就成了工业助手系统的二级基站。 那些矿车属于高价值产品，自然被列入了产品监控中心的监控范围，在车辆电池、电动机等关键位置都被喷上了具有定位功能的离子束。 被监控的重要设备，有一定的搜索范围，二级基站目前的搜索范围是100公里。 输入一辆重卡识别码信息后，监控中心很快给出了经纬度信息，弗吉尔记下信息，再打开gis软件，输入中心给出的坐标，地图软件给出了目标所在的位置：西北矿业金属冶炼厂 很显然，西北矿业开始对梅伦斯下手了，手段很粗暴，直接劫持了梅伦斯的矿车。 弗吉尔有点不知所措，他具备一定的商业技能，但是作为机械仆从跟人玩阴损招数还是能力不足，起码跟艾德蒙比就差了些。 遇到难题找老板，陈立东收到弗吉尔的报告后，嘀咕道：跟我玩下三滥啊，啧啧啧，看来得派人帮弗吉尔一下了。 派谁呢？ 东华麾下精于算计的，首先是罗浩，搞人事出身，玩人的专业，绝对的阴b，不过坏的属性差了些。 还有个郝月明，草根出身，黑白两道，干过走私，被陈立东差点送进去，可郝月明是个黄皮肤，对彩虹国的情况不熟悉，恐怕也伸不开拳脚。 陈立东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原莱纳股份公司的股东、会计师吉普林罗纳德。 当年，吉普林被克莱夫要挟做了莱纳的反骨仔，被陈立东安排主导莱纳公司的黄金做空交易，然后将有关信息提供给克莱夫、达曼、杰娜等人，把莱纳账户资金套在期货市场。 没想到被陈立东等人借力打力，吉普林被蒙骗到伯力，陈立东安排人乔装吉普林，将克莱夫等人坑了进去。 那次的事件还未平息，但是真吉普林罗纳德一直被禁足在伯力，他的家人后来被接到伯力与其团聚，也被软禁起来。 制造矿难，致上百矿工死亡的事情都能参与，吉普林绝对够黑、够狠，对付西北矿业估计能行吧。 陈立东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熊岛西侧的鲁斯基岛，陈天吉带领两名机械仆从驾驶一艘快艇从主岛上过来，踏上小码头的时候，忽然回头看向远处的海里。 那里的海面有些波动，几米处的水下有一样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两名机械仆从涉水过去，然后一个猛子扎下去，几十秒后出现在那个东西旁边。 不一会，俩人拽着一样东西来到了码头旁。 这是一台大型无人潜航器，像一枚小型火箭，长度10米，直径近两米，尾部是螺旋桨，腰部还有鳍。 陈天吉三下五除二，把潜航器的桨叶破坏掉，然后靠在码头上，便带着机械仆从去了日天巨炮下的防空洞，任务是把那台三进制计算机搬出来，然后送往大本营。 几十公里外的海上，一艘属于三井财阀的工程船上，几人看着监控电脑发呆：八嘎雅鹿，这是人吗？俩人啥设备也没用，就把深潜器拎出了水面？ 现在深潜器头部的摄像头对着天，甚至能看到天空中的海鸥在盘旋 这艘深潜器价值600万刀，自带声纳探测设备，能够自动探测海底地形，还能匍匐到2500米深的海底进行地下油气勘探。 这次某人头脑一热，用深潜器来窥探熊岛，没想到出师不利被人给抓走了。 这可怎么办？ 伯力市郊南20公里处，靠着阿穆尔河有一座孤零零的庄园，吉普林一家人居住在其中一栋房子里。 失去自由才懂得它的可贵，一年多了，吉普林经常看着远处的阿穆尔河发呆。 三个孩子问他：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他没有交通工具，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如果带着孩子走的远些，会有人远远的开车跟在后边，那是另一栋房子里给他生活物资，并监视他的人。 夏天来了，阿穆尔河水流湍急，吉普林坐在一张椅子上想：如果一猛子扎下去，凭着自己的水性能潜多远 忽然眼前一黑，抬头望去，是监视自己的一个毛熊人，两米多高像头熊一样，遮住了阳光。 “吉普林，老板请你过去。”熊一样的人说道。 “老板？他请我？噢去哪！”吉普林惊醒过来急切的问道，他有种预感：我吉普林要回来了！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恐怖袭击 滨海县，南陈村，东华名苑大别墅内。 “大概就是这些情况，想听听你有没有好的办法。”陈立东穿着花格子衬衫短裤，坐在凉椅上，翘着腿跟吉普林说着梅伦斯矿业的事情。 吉普林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别墅后就显得十分紧张，身后那个毛熊大汉让他压迫感十足。 听完陈立东描述的情况后，他明白，这是要让自己去搞西北矿业。 “西北矿业我了解一些，他们算得上当今最大的黄金生产企业。哦除了极地矿业之外。 根据我过去了解的情况，他们在山姆、枫叶、袋鼠等十几个国家，哦包括华夏，都有黄金开采和冶炼业务。 在彩虹国，他们根基非常深厚，克莱夫和达曼当初制造金矿矿洞塌方以及煽动矿工罢工，也是得到西北矿业默许的。” “哦？那能不能把那次事故的焦点引到西北矿业身上，”陈立东问道。 吉普林摇了摇头：“我们手里没有西北矿业幕后操控矿难的证据，我估计克莱夫和达曼也不会有，或者不会举证。” “那怎么办？” 吉普林沉默了几秒钟后，问道：“老板，我这段事件一直在在休假，对市场状况不清楚，依照您的判断，今后一段时间黄金市场走势怎么样？” 陈立东说道：“目前处于低迷的状态，不过四季度会看涨。” “涨幅怎么样？” 陈立东看着吉普林说：“大涨，幅度可能会很夸张。” 吉普林点了点头说：“那么我们可以引诱西北矿业大幅度增加空头，把他们的资金套在黄金期货市场。” “嗯，可以。”陈立东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吉普林做财务管理出身，出的点子果然有点意思。 吉普林继续道：“我知道西北矿业花巨资投资了西澳一家矿场，今年应该进入投产阶段，我们可以在那座矿山搞点事情。” “哦？怎么个搞法？” “环保，您知道西澳州政府非常重视环保，如果那座金矿出现环保问题的话，调查、整改、处罚这一番下来，会严重影响西北矿业的营收状况，也许能够让他们陷入财务危机。” “好！不错，那么” “老板，还有呢，”吉普林继续建议道：“您可能不清楚，黄金企业往往会与洗钱犯罪关联。西北矿业这些问题也不少，我们可以搜集这些方面的证据，曝光他们，即使他们的罪行不被查处，也会让企业形象一塌糊涂，进而做空他们的股票” “哈哈！高，实在是高。吉普林，针对西北矿业的事情就交给你操作，我会安排尼克、弗吉尔他们配合你。我只有一点要求，尽快搞掉西北矿业。” 吉普林心头一震，果然自己终于熬出来了，不过还是迟疑地说：“老板，我被莱纳赶出来，又休假一年多时间，那些老同事不会信任我，我几乎没有可用的资源。” 陈立东摆了摆手说：“放心吧，只要你踏踏实实为我办事，没人会打压你。 对你接下来的行动，我批给你2000万刀的预算，用于招募手下、打点彩虹国有关方面以及收买证据，花光了还有，弗吉尔会联系你。 你的家人最近被你牵连禁足在伯力，你去安排他们，让他们来个环球旅游吧。 克莱夫他们转到你账户的那300万刀被冻结了，但你在莱纳的股份被置换了极地矿业的股份，包括那300万刀也会补偿给你。 好好干，搞掉了西北矿业，那么我们在彩虹国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你将全权负责那里的业务。 努力吧，吉普林，我看好你。” 吉普林从别墅出来，毛熊大汉也跟了出来，看着这个大块头，吉普林说：“你还要监视我吗？” 大块头说道：“介绍一下，我是老板的随从，中文名字叫陈洪杰，毛熊名字叫洛维奇亚尔曼，职务是您的私人助理，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我都能帮您办理。” 吉普林扭头看了一眼大别墅，然后嘀咕着：“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我们先去采购一些东西，你能联系弗吉尔吗？恐怕要从他那里支取活动经费。” 亚尔曼随手掏出一张暗金卡说道：“这是您的个人银行卡，一年前就存入了300万刀，现在余额是多少还得你自己查。” 吉普林接过银行卡端详着说：“这是隆兴银行卡？” “隆兴银行，也是老板控股的银行。” 吉普林甩了甩脑袋：“当初小瞧老板了，站错队啦。” 库页岛，奥哈城，这里过去常住人口只有不到三千人。随着奥普图海域的油气开发，这几个月人口呈现爆发式增长的势头。 除了华夏来的施工团队，还有来这里开设旅店酒馆，提供餐饮服务，开展粮油补给的，服务业人口增长了一万多，当地渔获开始大卖，对本地人来说可谓是商机无限。 但总有人不心甘，进入9月，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环保人士代表奥哈居民特别是渔民表达着诉求，他们打着标语、喊着口号，要求保护海洋、保护海滩、保护脚下的土地，奥哈也因此变得更加热闹。 有人非常喜欢看热闹，比如阿斯克尔萨梅多夫。 据说萨梅多夫的祖上是个海盗，他的爷爷是名舰长，他父亲也曾有自己的渔船，而到他这一代就家徒四壁、一无所成了。 萨梅多夫有时是窃贼，有时是流浪汉，甚至靠着翻拣垃圾箱才能维持生存。 那群环保人士堵在远东石油天然气公司的大门前闹腾两天，人越聚越多，萨梅多夫挤在人群里很有些收获。 正当他离开人群，准备把几只顺来的钱包整理一番，然后打打牙祭的时候，他的衣领猛然被人揪住，一个大汉把像拎鸡仔一样把他抓到一个宾馆。 萨梅多夫以为要被审讯一番，没想到对方先是给自己洗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带到餐厅吃了一顿大餐。 接着，他被带到一个叫苏莱曼穆罕默多夫的中年人面前，这位苏莱曼先生问他：“你幸福吗？” “幸福？幸福什么” “刚才的晚餐好吃吗？” “好” “还想吃吗？” “想” “来，给你这个，听我们的安排，把他扔出去，我能保证你天天享受这样的生活。” “这是手雷，我不敢。” 妈蛋！萨梅多夫不傻，他上过学，苏莱曼递过来的是一枚绿皮手雷，对方这是让自己搞事情，他才不干。 苏莱曼嘿嘿笑着说：“你没有选择。” 萨梅多夫刚想争辩，他的左手就被人抓住，小拇指被塞入一个套环里，然后一阵刺痛传来，他扭头看去，自己的左手鲜血淋漓，小拇指落在地上，血水从断口处滋出来侵湿了黑黢黢的地面。 苏莱曼问：“这下敢了吗？” 萨梅多夫意识到这是几个亡命徒，不如先答应下来，连忙点头应道：“我去，我敢，放过我吧，我什么都听你们的。” 萨梅多夫被带到一个房间，第二天早起，他被穿上一件马甲，抓他的人告诉他：“明天，你听我的命令向人群中扔手雷。别搞小动作，马甲里有炸弹，会让你粉身碎骨。成功之后你再回到这个房间，我会把马甲给你拆掉。” 萨梅多夫已经快尿了，他的命再贱也不想这么玩完啊。 对方向他耳朵里塞了个耳机，又塞给他一枚手雷，然后说：“拿好了，一会儿听我命令，我让你往哪你就往哪扔。” 此时，远东石油天然气股份公司的会客室里，阿布拉正在亲自接待世界野生自然基金会毛熊代表处主任路易斯奇斯金。 会客室的气氛很融洽，因为阿布拉承诺每年向基金会捐赠200万刀用于环保公益事业，同时私下承诺会有一笔好处打到奇斯金的户头。 接下来，俩人离开会客室，走到总部门口。 门口这里，被布置了立式话筒，阿布拉面向几十名“环保卫士”、媒体记者和上百名围观群众介绍远东油气在海上钻采石油采取的工艺，并代表公司承诺“滴油不下海”。 在讲话中，阿布拉还就如何带动本地居民就业，提高本地居民的福利作出了承诺。 阿布拉演讲结束后，奇斯金走向话筒说道：“感谢阿布拉先生的讲解，让我们明白远东石油天然气公司在环境保护方面所做的努力，接下来我会从大家当中选出几位代表，与我一起去海上平台，现场考察他们的环保措施。” 这时，人群开始怂动，萨梅多夫夹在其中，按照耳机中的指示从怀里掏出手雷，左手拉掉拉环，右手将手雷向着阿布拉站立的位置抛去。 萨梅多夫本想扔完手雷就跑的，可是本能驱使他盯着那枚手雷从众人头顶向阿布拉飞过去，然后 然后就看到阿布拉抬手，把那枚手雷抓在手里，接着大喊一声：“有袭击！” 然后“轰”一声，手雷炸了。 人们惊声尖叫，有人撒腿开溜，萨梅多夫被裹挟着也在逃离，有人在喊：“抓住他！” 萨梅多夫本能地迈着步子，忽然他感到一股战栗，只听“轰隆”一声，更大的爆炸在人群中发生，萨梅多夫被炸弹马甲炸得粉身碎骨，周边一片狼藉。 当晚，毛熊各大新闻媒体播发了发生在奥哈的爆炸事件，第二天皮尤金出席新闻发布会，强烈谴责了制造事件的恐怖分子，并要求有关部门彻查这次事件，找到元凶。 根纳季接到命令，被派往奥哈，亲自组织案件调查。 两次爆炸，其中阿布拉在接下手雷后紧急将手雷扔向身后，手雷在十几米外爆炸，破片击伤了阿布拉、奇斯金以及两人的随行人员，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可萨梅多夫的人体炸弹，造成他本人和其他2人死亡，8人重伤，轻伤20多人，现场非常惨烈。 奥哈城在事件发生当天采取了紧急措施，奥哈消防队配合警务站开始在各个路口设置检查站， 而那时，苏莱曼等人已经从伯力乘上国际航班，飞往山姆国。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气运在华 远东石油天然气公司总部大门处有监控，那些记者手里的摄像设备也录下了恐怖袭击的画面。 事后分析： 手雷袭击，是针对阿布拉和奇斯金的，扔出手雷的那个人距离阿布拉大概15米距离，从手雷轨迹看，目标就是阿布拉。 接下来的人体炸弹，炸死炸伤的，有记者，有环保人士，有维持秩序的保安，还有看热闹的居民。 很显然，制造袭击的人丧心病狂，所以这次事件被定性为恐怖袭击。 皮尤金与受伤后还在安排救治伤员的阿布拉通了电话，说了一些安抚的话。 陈立东也打去电话问询情况，他更担心这次事件会不会对海上作业带来麻烦。 树欲静，而风不止。 跟阿布拉通完电话，陈立东又给陈佳宁拨去了电话：“你们怎么还不回来？” 陈佳宁还在盘点各离岸公司、各股票账户的状况，嘴里却说：“最近累够呛，我要放松放松再回去。” 陈立东拿出家长的语气命令道：“赶紧回来，别玩了。” “嘁，你个没良心的。你不是让我做空西北矿业的股票吗？我正在安排。” “你回东珠再弄啊，赶紧回来吧。龙兴岛的项目马上要启动，我们要搞个开工仪式。还有，我姥姥大后天过生日，他们都回来了。” 陈佳宁一愣，问道：“你姥姥过生日还要我去啊？我算干啥的啊？” 陈立东心说，再过几天哥谭市要上演蜻蜓撞大厦的大片，怕跟你明白地说吓破你的苦胆，只好扯了个谎：“老太太不是见过你吗？她这两天提到你了，你快回来吧。还有，把你那些手下都带回来，我安排他们去龙兴岛观光一日游，那儿的沙滩可漂亮啦。” “好吧，我这就安排订票。” “你跟丽丝说一声，别耽搁行程，一起来参加龙兴岛开发奠基仪式，还有给我姥姥过寿，可别耽搁了啊！” 陈佳宁放下电话，秀眉紧蹙，陈立东姥姥过生日，送啥礼物好呢？ 彩虹国，约翰内斯堡，西北矿业总部，一场高层会议正在进行。 会议正在讨论当前黄金市场行情，信息部门了解到极地矿业的阿布拉被手雷袭击受伤了，与会众人要分析一下，这次事件对黄金市场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戴维霍奇森说道：“我认为，阿布拉这次受伤是因为石油方面的业务，不会对极地矿业的生产经营带来多么大的影响。 我在会前与lbma有关方面的负责人联系过了，极地矿业正在办理40吨黄金入库手续，已经有金商在向黄金协会申请采购。 受到这批黄金抛售影响，金价已经从271刀降到了260刀，我们的空头已经浮增1800万刀。” 西北矿业总裁劳伦斯萨摩斯点了点头，继续问：“三季度即将过去，四季度我们的黄金至少要出售50吨，金价还会下跌，我们要继续做空，财务部门抓紧筹措资金投入期货市场。” 财务主管彼得安克森请示说：“要按50吨的规模来做空吗？用上杠杆的话，也要筹集15亿刀。我们账户上没有这么多资金，至少还有1亿刀的缺额。” “大通银行给我们的贷款额度用光了吗？” “还有2000万刀。” “用上吧。” “那其余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呢？” “莱纳股份不是想和我们联合开发tropia金矿吗？先给他们两成股份，作价1亿刀好了。由霍奇森你去跟他们谈，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过后我们找别人谈。” 霍奇森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这时，坐在角落的西里尔拉马福萨开口道：“各位，华夏那边在催我们付款，如果这周不能到账，对方会取消与我们的合作。” 萨摩斯问道：“野马金矿的注册金是吧？多少来着？” “2400万刀。”拉马福萨提示道。 安克森算了一下说道：“筹措不出来，下个月不行吗？” 拉马福萨嘀咕着说：“我们已经推迟了两个月了，我实在没有理由去跟对方说了。” 霍奇森建议说：“我们不是有5台矿车吗？可以卖掉。” 矿场主管代拉马希戈反对说：“不是说那5台车给我们用吗？” 萨摩斯敲了敲桌子说：“别争了，纽蒙特不是要吗？赶紧把那几台车拆了送过去，不要放在我们自己手里。” 安克森说：“他们给的价钱是1200万刀，有些少啊。” 萨摩斯板着脸，带着怒气道：“少也比放在我们这里强。我本来就不同意你们那么干，这种事情早晚会传出去。我们是正规企业，上市公司，竟然干起了打劫的勾当，简直是胡闹。” 拉马福萨赌气囔囔地说：“拿到1200万刀，只够一半啊。” 萨摩斯抬高声音说：“先打过去这么多，解释工作由你去做，华夏注资企业，就没有分期到位的说法吗？他们不懂，你可以教他们啊。对方说啥是啥，要你有什么用？” 拉马福萨以及在座诸位高管没人再出声。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准备结束，萨摩斯补充道：“最近我们的股票怎么平白无故下跌了呢？有人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吗？” 与会众人都没有出声。 萨摩斯继续说道：“把今天有关决策事项报董事会，批准后发布出去，宣传部门要动动了，我们投资华夏、投资西澳的消息要及时发布出去。我们在扩张，可实力还不够强，诸位努力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时至白露，天气渐渐转凉。 孙集镇，北部旱田里还有苞米正在抢收，所谓“抢秋抢秋，不抢就丢”。 这句话的意思，是怕不及时收秋，大田里的果穗被霜打风吹，鸟啄鼠啮，不能颗粒归仓。另外，就是担心有人偷。 现在孙集镇百姓腰包都鼓起来，没人惦记地里那点收成，但勤劳的庄户还会抓紧把地腾出来，种一茬麦子或者撒一地菠菜籽。 南部水稻也泛起金黄，成熟早的已经下地开镰，家里买了收割机的，先早早去了鲁省，从那边开场，半个月后赶回老家，把这一季的工钱赚出来。 陈立东姥姥的生日确实在这天。 陈树俭带着媳妇、大儿媳和大孙子在几天前就从芝城赶回来，安德烈和玛丽也被叫了回来，一起给老太太庆寿。 陈立东姥姥从上次栓了一下后，又添了小脑萎缩的症状，几个儿子、闺女商量一下，把老人委托给陈立东的老妗子照顾，几家分摊费用给老兄弟家，这也是滨海县普遍的做法。 镇里有所敬老院，条件还行。 但是有儿有女的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家，不能往敬老院送，那样会被人笑话。 老人家还差一岁八十，按照风俗，虚一岁也可以算成八十大寿。 这天里，南陈村的小康新村非常热闹，一是唱大戏，二是摆大席。 老人儿子、孙子、女婿、外甥被司仪点名，从院子外进入堂屋，给正襟危坐的老太太贺寿磕头。 外来的客人们见识了华北老人过寿的民俗，总之就是一个热闹。 晚上，王桂清看着账本发愣：“这不是瞎扯呢吗？咱一个乡下老太太，干啥就收这么多礼？” 陈树志是庆寿活动的司仪，看了一眼各个账本的汇总的余额，也吓了一跳，心想过几年树俭过六十大寿，到时候这数字恐怕要翻个番，嘴里却说：“咱家不是官也不是将，该收就收了。” 王桂清有点不乐意：“钱我是见识过了，多了烧的慌，小东啊，赶紧把钱按账本给他们打回去。” 陈立东刚接待完省里和部里来的领导，进屋就被母亲点名了。 他凑过去看了一下礼金数，不算金银玉器，人民币就有1200多万！ 有几个大单，郝月明、吴焕祥、张晓华肯定是商量好的，每人礼金88万。 再一翻，还有美刀，安德烈、张佳宁各66万。 陈立东心里这个气，这堆人敢情是来这里晒富来了，连罗浩、李太顺、张兵他们几个也都随礼66万。 “妈，你跟我舅和我姨说一下，这钱我替我姥保管啦。”陈立东跟王桂清说道，想了想又嘱咐了一下：“下个月中秋，你替我姥包一些大红包，给孩子们发发就行了。” “你用这钱干啥去？”王桂清不放心。 陈立东想了想说：“咱镇里缺个养老中心，收养孤寡老人，这钱我姥出，你看行不？” 王桂清沉吟了一下：“那我跟你舅和你老姨说就行，他们没个不同意。” 9月9日，星期天。 龙兴岛甸头彩旗招展，灯塔一侧，一张大台子非常显眼，天蓝色调的背景板上规规矩矩的几个大字：龙兴岛开发奠基仪式。 九点五十八分，有关领导走上主席台。 王庆来开始主持仪式。 有关企业汇报各自项目的基本情况，陈立民代表施工单位表态发言。 十点十八分，姜瑞岭宣布：龙兴岛开发奠基仪式现在开始！ 紧跟着，彩炮飞天，施工机械的喇叭长鸣。 诸位领导走到台子前的基坑处，拿起绑着红绸带的铁锹，开始往基坑里填沙土，将那块奠基石埋进土里。 陈立东一边填土，一边感慨：这么努力张罗，终于把龙兴岛的开发提前了两年，干点事不容易啊。 东珠浅水湾，吉普林带着老婆孩子正在参观考察某处豪宅。 近万平的地块，欧式风格的建筑，作价6000万人民币，这个价格能够劝退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吉普林却准备交付订金，将这处房产买下来。 从这处豪宅向里，还有处大宅子，面积有这处的两个大，据说属于华夏国内某富豪。 吉普林的老婆说：“为啥要在这里安家？不回皮斯啦？” 吉普林摇晃着脑袋说：“不去那边啦，你知道吗？东方人讲究气运，过去我不信，现在信啦，蓝星的气运，在华夏。”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人情与钱 热闹过后，宾朋各安。 从龙兴岛回来，陈立东在电话里一直跟人聊个不停，王桂清还在拿着母亲的寿宴礼薄端详。 终于等到陈立东挂了电话，王桂清说：“小东昂，这几本礼账你收起来，保管好，谁家有事你要记着还人情。” 陈立东接了过来，随手仍在一旁的沙发上，又开始翻手机，准备给人打电话。 陈树俭对儿子这种态度很有意见：“你把手机放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陈立东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头，赶紧坐直身子，竖起耳朵，聆听教诲。 “儿砸，你说人情值几个钱？” 陈立东眨巴眨巴眼睛没言语，老爸这是啥意思。 陈树俭自顾自地说：“当年地震之后，我们住的简易房，那是我和你的几个舅舅脱坯、垒墙弄起来的。 83年盖大房，花了三千，我手头只有八百，借了两千多，紧跟着要给海燕上户口，盖房拉的饥荒还没还上，1080的罚金又得交，那钱也是找亲戚朋友们借的。 借给咱们钱的，有二十多家，我都一家一家记下来，谁家有事，有钱就给人家还上，没钱我就过去帮忙。 你上师范那年，你哥参加了工作，月月给我一百块钱工资，我才觉着宽松点。但是你上学大手大脚，到三年级的时候月月都要百八十，我还得拉扯海燕，一直是拆东墙垒西北。 92年咱们盖新房，又借了一屁股债，连前带后，我拉了一万块钱的饥荒。 这么说吧，我前半辈子，就是借钱、还债这么过来的，我都用笔记本一项一项记上。 这个人情啊，就是钱。 我找人借一百块钱，他不想借，我在他眼里不值一百。 我借一百块钱，他问我够吗？然后借给我二百，这是真心对咱好。” 陈立东嗯了一声，心说：家里拉的饥荒我也是知道的，那一世，你老过了六十，咱家还在还债。 陈树俭还在说：“刘家坨的你叔，这几年我对他非常照顾，去年把他安排去了桂屿，跟你那同学搭伙去摆弄那一摊子。 说到底我俩就是一块搬砖的工友，为啥我对他这么照顾，因为咱们盖房那年他借给我三千块钱。 他是个光棍，自己媳妇都没娶，把攒的钱都借给了我。 要不是你鼓捣着办厂子，你刘叔都打算光棍一辈子了。 这情分，比亲兄弟还亲。 你这些年经商办企业好像事事都挺顺，没被钱难住过，我可是熬了半辈子，人情冷暖就在这一本本的账本上。 月明、焕祥他们几个，跟咱爷们是真心，你可别折腾他们。” 陈立东频频点头，老爹教训的是。 最后这句话，陈立东也听出来了，父亲对自己折腾郝月明还是有误会，连忙解释说：“爸，我刚才给月明哥打电话是商量让他去索亚，我可没再折腾他。 焕祥哥想去，但是他的心脏不好，我刚刚说了他几句，也是不想让他操心，怕他操心多了加重心脏负担。 远华走私案您听说了吧，你以为他们那个老板跑到国外就没事啦？过几年就得被枫叶国赶出来，早晚得抓回来吃牢饭。 月明哥那两年的势头，就是照着远华来的，他私下里跟人吹牛b，说啥‘南远华，北东华’。 我听说后吓坏啦，与其等着政府收拾他，不如我先把他踹趴下，好歹没到里边蹲着去啊。 我看他这两年心态正了，才想让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去索亚那边，有坏水用到歪果仁身上，这总行吧？” 陈树俭抬屁股就走，嘴上骂咧咧地说：“妈的，还教训起老子来了。总之，我说的，你要往心里去。” 陈立东被老子教训，陈佳宁也在燕京听老人家唠叨。 陈立东姥姥过寿，她上了66万刀的礼金，也就是她这个开银行的，搁一般人弄这么多外币可不容易。 参加完龙兴岛的奠基仪式，陈佳宁顶晌就回了燕京。 晚上，回到紫竹公寓，陈佳宁递给姥爷一双老燕京布鞋。 吕城接在手里感叹说：“给人家贺寿掏了66万，还是美刀，给我就一双布鞋，唉” “你怎么跟老太太似的，要是不穿我拿去送人。” 吕城拿起鞋颤巍巍地就往脚上套，嘴里还在唠叨：“连双鞋都混不上喽，我真的没用喽。” 气得陈佳宁嘴一撅，去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换上衣服出来，去卫生间接了热水，给吕城把鞋扒下来，开始洗脚。 吕城已经八十开外，身体状态日渐衰退，行走站立已经不能，可仍在总结自己当年分管工业经济时的成败得失。 “宁宁，我写了篇文章，拿给那小子看看，还有副字，也送给他。” 陈佳宁答应着，手里利索地用毛巾擦干姥爷的脚，然后推着姥爷进入他的房间。 拿起那份皱巴巴的宣纸，展开后，陈佳宁想笑，姥爷的字很丑，上边几个字跟蜘蛛爬出来的一样：生之者众，食之者寡。 这几个字出自《大学》，用白话文解释，大概意思就是：生产的人多，消费的人少；生产的人勤奋，消费的人节省。 看着宣纸上的墨迹，陈佳宁眼睛有点湿润，姥爷真的老了，身子更加消瘦，拿笔已经费劲。 不列颠，雾都，金属交易所。 西北矿业正在交割一批黄金，按照公司安排，已经于8月底在260刀每盎司的线上增持空头50吨，在完成9月这次交割后，10月、11月每个月交割20吨，12月份交割10吨。 西北矿业总裁劳伦斯萨摩斯从彩虹国过来，准备在雾都举办展会，也想了解一些方面的动态。 他关注的极地矿业因为阿布拉意外受伤，未能如期抛售那几十吨黄金，似乎极地矿业也没有在期货市场进行套期保值。 8月底前，西北矿业向股东公布了期货交易的安排，消息一经公布，西北矿业的股票价格没有变化，而黄金价格却因此继续走低，每盎司已经降到255刀以下。 一起过来的霍奇森有些得意，黄金市场的走向与他判断的一致，通过增持空仓，让公司减少了不少损失。 就在8月底和9月初这几天，西北矿业的几个部门如打仗一般，执行高层决策。 除了在黄金市场做空之外，tropia金矿也与莱纳黄金签署协议，对方支付1亿刀获得了20%的项目开发权益，并获得了tropia金矿以北的探矿权。 尴尬的是，两家公司合作，莱纳公司的股票轻微上扬，而西北矿业的股票依旧疲软。 华夏西疆的野马金矿也开始进入实施阶段，西北矿业将与西疆地矿局合作进行深度勘探，加快这个金矿的开发。 而开发这个项目的1200万刀注册资本金，则是通过出售5台矿车获得的。 利用当地警察打劫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的本属于梅伦斯矿业的5台矿车，被西北矿业出售给了纽蒙特矿业公司，那几名警察每人也获得了1万刀的出场费。 纽蒙特矿业公司，总部位于山姆国，经营范围以金、铜、煤、石油、天然气等为主。 纽蒙特与西北矿业都属于蓝星黄金界的前三，他们采购二手矿车，准备用在新收购的西澳一家矿业公司上，现在这5台矿车已经拆解成零部件，装上了发往西澳的货轮。 所有这些操作，霍奇森居功至伟，萨摩斯总裁已经对他进行了口头奖励，未来霍奇森将很有可能接替萨摩斯，坐上总裁的位子。 不过萨摩斯有些焦虑，一方面是因为公司财务非常吃紧。 在期货市场，公司拿出15亿刀做保证金，建立空仓，以260刀左右的价格出售了今后几个月的产量，每盎司盈利空间为70刀，今后一段时间的黄金业务只能为公司带来112亿刀的净收入。 而公司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特别是准备发起对西澳诺曼底矿业公司的收购，年底前至少需要4亿刀的启动资金，目前看还有两个多亿刀的缺口，需要联系金融机构提供资金支持。 如果并购下诺曼底矿业公司，西北矿业在黄金行业的龙头地位就能确定下来了。 就在今天，萨摩斯刚刚通过黄金协会协调，提高了对并购诺曼底矿业公司的报价，从15亿刀提高到了16亿刀，可诺曼底矿业公司并没有回应，看来对方还有更高的期望。 另一个隐忧就是那几台矿车，那可是价值上千万刀的设备，任谁也不会不了了之。 梅伦斯矿业的新老板来自山姆国，背后势力不得而知。被打劫了5台矿车后，梅伦斯矿业到警方报案，而警方在有关方面暗示下，并未采取实际行动。 梅伦斯的老板向当地媒体表达了愤慨，并拿出资金安慰了4名司机的家属，据说另外1名司机是个单身汉。 萨摩斯也追问了一下矿场主管代拉马希戈，提醒他看管好那几个司机，别出现意外。马希戈表示没问题，5名司机好吃好喝，事情风波过后，会每人发给2万刀的补偿，帮这些人换个居所。 萨摩斯总感觉，这件事没完，梅伦斯矿业不可能这么作罢。 可是手下人一直安慰他，作为地头蛇，梅伦斯能拿西北矿业咱么办呢？ 萨摩斯的第三个隐忧就是公司的股票价格，这些天一直在向下跌落，尽管幅度不大可是势头令人担忧。 他确信公司的经营没有出现大的纰漏，即使黄金价格下跌，但公司发布了做空黄金、套期保值的报告，他有信心让公司今年的业绩好于去年，可股价还在下滑。 他担心有人在做空西北矿业。 做空股票最直接的手段就是直接卖出股票，然后低价买回，通过反复低价抛售，让这支股票价格持续下跌，当跌落到目标价位后，幕后之人再大幅度持有这支股票。 其目的，可能是等待利好时高价抛出股票吃价差，也可能是想通过二级市场收拢股票，进行恶意收购，成为西北矿业的大股东，获得董事会的席位，第三种就是打压西北矿业股价，降低西北矿业从股市和相应金融机构融资的可能。 第一种情况，就是割韭菜，萨摩斯不怕。 他也不担心遭遇恶意收购，公司市值36亿刀，不是一般人能动得了的。 第三种情况就比较恶心了。 所以，萨摩斯准备办一场展会，亮一亮肌肉，展示一下公司的实力。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那楼塌啦 人情是什么？ 陈树俭认为，那是财富，是自己一直保留的账本，并要将这种理念传给儿子。 陈立东两世为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另一世，在他成为一名领导后，几乎每天处于人情往来，求人办事和帮人办事的漩涡中。 认识哪位领导、熟悉哪个圈子、能搭上某种关系，那都是资本。 至于传说中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纯属扯淡。 人家对你好，你就要对及时、精准地把这种好回馈回去，轻忽不得、怠慢不得。 可人情这东西，有时也是一种负担，有人靠它发家致富，有人就要被它拖累。 比如一些为政者，也曾抱着为国为民、荡涤污浊的理念进入体制，也想清贫自首，如白莲一般，可时间长了就明白啥叫“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这一世，重生系统，双挂b傍身，几乎可以做到不求人，但陈立东觉着，即使成为神仙，也摆脱不了人情纠缠。 不过，是人情、是友谊，是财富、是负担，那得看是什么事、对什么人。 当这个人是孙婕，还是躺在床上，做完运动之后呢？ “立东，我想办医院。”孙婕将一条腿搭在丈夫那里，郑重其事地说道。 “办，办医院？怎么想起办医院？”从圣者状态回过神来，陈立东有些纳闷媳妇的想法。 当年孙婕在镇医院当助产士，一次接生时赶上孕妇大出血。 那次陈立东就说给媳妇开家医院，当时孙婕没接茬，现在怎么想起来要办医院呢？ 只听孙婕说：“这半年跑了许多地方，哪里穷去哪里，围脖发出来的，是能够公开的，还有许多地方发出来也没意义。 有人住着别墅吃着山珍海味的时候，还有人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以为山杖子村那边已经算是穷掉渣了，可还有些地方，他们的穷困你想象不到。 他们上不起学，看不起病，很可能一辈子就窝在那里。 建希望小学能够帮他们，但我是学医的，还想在做得更多些。” “嗯哼，媳妇昂，你真要成观音菩萨啦。” “正经点，你说，帮不帮吧。” “帮，当然帮，”陈立东抓住媳妇伸过来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然后说：“不过办医院跟办学校不一样。老师面对的是学生，大夫面对的是患者，患者身份更复杂，病症也千奇百怪，不好伺候啊。 老师吧，一个教案用几年，学生对老师那也服服帖帖。 大夫呢，没人敢说自己啥病都能看，碰上疑难杂症或者该死的病，也只能束手无策，还得听家属的埋怨。 所以，你看希望工程，只搞教书育人，没搞治病救人。” “你咋这么多屁话？说，我想办医院，你支持不支持？”孙婕又把手往腰里伸。 “支持啊！谁说不支持啦？”陈立东把媳妇抱过来，用力搂在怀里说：“可你想过没？办学校，咱只要把钱花出去就能解决一大半问题。可是办医院，人员培训，日常收支，绝对比办学要复杂。 有些病，需要大笔资金，患者肯定花不起，你收不收？ 有些人，一个不小心就来找你闹，你怎么办？” 孙婕犹豫几秒后说：“你放心吧，我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去治那些疑难杂症。 我想办一所医学院，收那些贫困地区的孩子入学，帮他们取得执业资格。 我想让那些稍微有点规模的村子都能有一间诊所，能让那些庄户吃上常用的药品。 你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没去过医院，小病直接扛过去，大病就是等死。” “嗯，你能看明白就行。咱们这么办，你呢负责筹备医学院，我呢负责联系政府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管是建医院还是办诊所，咱尽量公立公办。 我们负责出盖房子和添置设备的钱，政府部门负责日常管理，然后建立一个监督问效机制，跟办希望小学思路一样，就叫希望医院。 其实，穷人遇到大病也不怕，我有个办法叫水滴筹，大体上就是将病人的情况发到网上，发动网友募捐治疗费用，只要运作的好，肯定能解决大问题。” 孙婕想了想，松开了手，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让我出去撒钱，还骗我说钱撒出去就能怀上孩子，这怎么还不见动静啊？” 陈立东腰部一紧，“你要干啥？” 9月11日下午，雾都excel国际会展中心，由世界黄金协会主办的一场“2001世界黄金矿业发展战略研讨会”已经举行到下半场。 上午的时候，来自世界各地的黄金生产企业和消费企业的300多名代表参加了会议，有50多家金商在会展中心展出了自家黄金开采、加工手段和成果。 下午这段时间，是西北矿业的专场。 萨摩斯利用这次机会，安排几位工程师分别报告了自家金矿露天开采、地下开采、金属提炼等方面的技术和手段，这就叫秀肌肉。 下午17点，萨摩斯带领几位高管快步走上主席台。 萨摩斯站到报告桌后，向台下与会众人点头示意后，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诸位参加我们西北矿业的专场报告会，下面是记者提问时间，我和我的同事将认真回答各位的问题。” 一位记者按约定站起来提问：“萨摩斯总裁，我们都知道，世界黄金价格进一步走低，西北矿业采取了哪些措施应对这种局面？” 萨摩斯点头示意，然后说：“谢谢，这个问题，请我们的财务主管彼得安克森回答。” 安克森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开始侃侃而谈：“各位都是业内人士，黄金市场持续低迷原因我就不做详细分析。为了规避这些风险，西北矿业公司的财务委员会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监控、减轻风险，首先，我们在固定远期合约的基础上进一步增持了期货合约，通过买入和卖出期权来保护自身少受金价下跌的风险。 其次，我们公司拥有先进的技术手段和足够的矿体生产能力，确保将黄金开采成本控制在每盎司190刀的水平线。 第三，我们的客户都是信誉最好的金融机构和黄金消费企业，而公司开拓市场的大宗投入也有这些金融机构支持，所以我们之间能够良性互动，这就使西北矿业不存在信贷风险。 第四” 吉普林也在会场上坐着，他现在的职务是梅伦斯矿业总裁，梅伦斯矿业没有受到邀请，吉普林是花了100刀拿的入场券。 安克森这段话还是很有针对性的，不得不说西北矿业的应对措施很有效。 吉普林相信，彼得安克森这番话，明天一早就会被有关媒体和行业周刊发出去。 就目前来看，会场上这些人大概都与西北矿业的结论一样，金价涨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陈立东却说，金价会涨，还会大涨，不知道他是基于什么作出的判断。 吉普林收拢心神，继续关注着台上与台下的问答。 在回答了几个似乎是排练好的记者问后，一位记者站出来说：“我是西澳工人报的记者迈尔斯，在贵公司的介绍中，我注意到你们说非常重视各个矿区的环保问题。请问，贵公司在日出坝金矿采取了什么样的环境保护措施呢？” 萨摩斯看向矿场主管代拉马希戈，马希戈有些为难，他主管公司的采矿工作，日常主要在约翰内斯堡，西澳的日出坝金矿，是西北矿业的主力生产企业，他每年也去个两三次，但是日出坝矿采取了哪些环保措施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可说不出来，但，这个记者问的，是自己的业务范围，只好站出来说： “日出坝矿是我们公司大家庭中的一员，那座矿场同样非常注重环保问题，每年都要安排几百万刀预算用于矿场及周边的环保工作。” 迈尔斯点了点头继续问：“您关注过这几百万刀都用在哪些地方了吗？” 马希戈说：“大概是植树绿化，用于矿场破坏的地表恢复植被吧。” 迈尔斯接口道：“马希戈先生，你关注过那里的植被情况吗？你清楚矿场周边的土地正在因为矿场的破坏，而加剧荒漠化吗？有没有人告诉你，那里的树木和草场正在枯萎，一些动物正在逃离？” 马希戈看着对方无言以对，法克鱿啊，我每次去也只是走马观花，然后就是被高规格接待，日出坝有日出坝矿业公司负责，我清楚个penis！ 迈尔斯忽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摞图片，发给周围的代表，一边发一边说：“我在今年4月就向贵公司反映过日出坝矿的一些问题，可至今没人理睬，这就是你们所谓环保措施？” 这时，会场的两位安保人员过来，一左一右站在迈尔斯身边。 迈尔斯自觉地拎起包向会场外走去，可是一边走，还在一边向经过的代表发着图片。 萨摩斯脸色非常难看，可是又不能这么草草收场，于是对着话筒说：“我们会彻查日出坝的环保问题，也会给公众、给媒体一个交待。下个问题。” 一位女记者站出来问：“萨摩斯先生，贵国的梅伦斯矿业公司在上个月曾经向各个媒体说，他们遭到了贵公司的打压，并且有价值1700多万刀的5台矿车被劫持到你们的矿场，这是真的吗？” 萨摩斯摇了摇头回答说：“那是诬陷，我们已经向他们发出警告，如果事态进一步扩大，我们会诉至法律。” 这位女记者说道：“可是就在昨天，梅伦斯矿业向我报反馈说，他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那几台矿车确实在你们的矿场停留过一段时间。萨摩斯先生，您确信你了解这些情况吗？” 萨摩斯一愣，然后坚定地说：“这位女士，我确信，我们不会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下一个。” 萨摩斯心里也开始法克鱿，抱怨会展中心简直不靠谱，怎么会冒出这么两个记者揭伤疤呢。 正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俯身在萨摩斯耳边说了几句。 萨摩斯一愣，那位工作人员继续解释，萨摩斯脸色一黯，然后对着话筒说：“各位，今天下午的记者见面会到此结束，散会。” 然后萨摩斯带着一众高管匆匆走下舞台。 与会代表有些愣神：就这么结束了？说好的晚宴和酒会呢？说好的助兴表演呢？饭都不管了吗？ 人们开始收拾随身的物品，有人慢腾腾地合上笔记本，然后琢磨晚上怎么过。 就在这时，会场上的几个大屏幕亮起来。 人们向屏幕看过去，屏幕上的画面是一个冒着浓烟的大厦，大厦高层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 “啊，那是个人！”离得近的看出来端倪。 人们纷纷猜测：“这是在播放好莱坞大片？不管饭了却请我们看电影？” 忽然电视画面中的镜头拉了回来，人们看出来，摄像的人是站在一条大街上。 视角继续被拉近，一些消防员出现在镜头里。 然后一个年轻记者出现在画面的一角，对着镜头说道：“一路上，我看到好多受伤的人，各处的消防人员正在赶往这里，难以相信，世贸大厦会发生这样的灾难，我眼看着有人从100多层的高空无助地跳下来，上帝啊！这是怎么了？” 人们忽然意识到，也许画面不是大片，而是发生在哥谭市的真实场景。 人们熟知的世贸大厦，塌啦！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熊相毕露 9月11日上午，山姆国哥谭市等地接连遭到恐怖袭击，110层世界贸易中心大厦被夷为废墟，世界深感震惊，全球金融市场在极度恐怖中大幅动荡。 这次事件，属于飞来横祸，看不到预兆，恰似坐在餐厅好端端吃饭，然后一块砖头飞进来把餐桌砸了，再一块砖头把锅也给砸了。 恐慌的投资者开始疯狂抛售股票，全球股市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山姆股市连续4天暂停交易。 突袭事件打破了山姆“世界资本避风港”和“投资者天堂”的神话，导致大量资本加速流出，使本来就不景气的山姆经济雪上加霜，从而带来全球汇率的不稳定，在外汇市场上，美刀也在下跌，欧币开始上冲。 恐慌的不止那些在股市、汇市遭受损失的人，就连丽丝和陈佳宁看着股市动态也战栗不已。 陈佳宁最清楚这半年陈立东都干了啥事。 在国内，他搞了股改，把东华集团骨干企业的股份出售给高管和员工，套现了几十亿人民币。 接着，将这几年进口设备的资金全部回笼，又收回几十亿。 还有，推出了余额宝金融产品，通过隆兴银行吸纳了几十个亿社会资金。 为了将这一百二十多亿人民币弄到境外，陈立东还舔着脸专门找到主管金融的大领导签了字。 在国外，以极地矿业生产的黄金做抵押，从远东商业银行贷款10亿刀出来。 此外，还撺掇包括莱纳股份几位董事会成员、东华集团的诸位高管，以手里持有的股份做抵押，筹集了5亿刀私募资金。 这些资金汇集到陈佳宁那里后，总额接近30亿刀。 在哥谭市，陈佳宁和丽丝把这些资金安排进几十个公司，上千个账户，做空股指，做空股票，耗时两个月。 现在，她俩有个感觉，之前撒下千张网，现在网网都有鱼！ 陈佳宁在东珠的交易所，核查着那些账户和那些股票的曲线，心中十分惶恐，这是不是作弊？ 燕京。 陈立东、孙婕以及温晓宇正在与有关部门的领导们商洽希望医院的事情。 陈佳宁从东珠又飞了回来，风风火火要与陈立东见一面。 晚上，紫竹公寓内，陈佳宁瞪着惶恐的大眼睛问陈立东：“老弟，你这通操作太吓人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山姆股市要垮？” 陈立东心说，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啊，他瞟了一眼便宜姐姐说：“我哪有那能耐？” “别糊弄我，从你让我一股脑做空股市我就已经纳闷，你做空两大股指就罢了，航空、保险可都是绩优股。我原以为做空就做空，那些股票会有点小波动，没想到是现在的局面啊，这是哗哗地流血啊。” “行了，”陈立东没好气地说：“是他们流血，我们占便宜，你心疼啥。” “我是害怕！”陈佳宁有些惶恐地说：“你知道不？这叫发国难财！” “我说陈小姐，怎么叫发国难财？你到底哪国人啊”陈立东有些不高兴了。 “山姆人民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 陈立东一本正经地说：“我同情那些遇难的普通人，但是我们是商人，该赚钱还得赚钱不是？” “赚这样的钱，你会不会良心不安？” 陈立东坐直身体，咳了一声说道：“我说陈佳宁小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楼又不是我炸的，你这么说话有意思？” “那你肯定早就知道了消息吧，是不是国家让你这么干的？” 陈立东没有直接回答陈佳宁的问题，而是说：“这次事件，山姆已经锁定了幕后黑手，至于这次事件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最终受益的是哪些人？ 你不会认为会是咱们几个吧？我们捞的这些只能算小鱼小虾！” 陈佳宁喃喃地问：“那你说，谁会拿大头？” “我打个比方吧，”陈立东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琢磨着如何跟陈佳宁解释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看哈，从十几年前，由于半导体和互联网产业的崛起，山姆的经济经历了一个相对较长的增长期，经济运行保持了低通胀和高增长。 高科技产业吸引了大量资金，山姆的资本市场体量十分庞大。 这就像，山姆利用优势产业在山顶上建好了一座大鱼塘，里边的鱼用全世界资本的养了十几年，个个膘肥体大。 可是鱼再大再肥，那也是大家伙的，有我的也有你的，都在池子里，不能随便伸手捞到我家厨房里。 于是，就有人就把鱼塘大坝给炸了，鱼随着水流哗一下跑出来。 鱼跑出来，就变成没主的了，而我们的操纵，只是在小河沟里扎了网，捞了些小鱼小虾，你也不用担惊害怕。 拿大头的，自然会是那些幕后黑手，他们早就挖好了池子等着呐，这次事件会炸掉几百万亿，本拉丹背后势力肯定会吃到大头。 哦，告诉你个内幕，山姆高层都清楚，老布茨就曾经是本拉丹家族资金的托管人。” 陈佳宁被陈立东最后这句话给惊吓到了：“天啊！太没人性了！” 陈立东严肃地说：“资本的天性就是这样，不要跟他们讲人性。” “可是，他们这么做就不怕世人抨击吗？” “世人抨击？拿什么抨击？新闻媒体？舆论的权柄就掌握在资本手里。 而且，为了平衡他们这次事件所造成的震荡，或者说在表面上给民众一个交待，他们还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陈佳宁像小学生一样问道：“会有什么行动？” “你猜猜看。” 陈佳宁开动脑筋，用她在哥谭商学院学到的知识筹划一番说：“他们应该调查事故真相，找出幕后黑手；接下来会成立一个遇难者基金会，发动商人为基金会筹款；在国内会进一步增加投资，降低税费安抚民意；然后还应该采取手段，吸引投资，鱼塘炸了，还得再垒一个” 说了一通后，看向陈立东，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那意思应该是：我说得怎么样？夸夸我吧！ 陈立东呵呵一笑：“姐，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重点。” 陈佳宁有点不信：“难道还能有别的办法处理这次危机？” “当然” “他们准备怎么办？” “比如，发动一场战争。” “战争？要打仗？” “没错，解决眼前的乱麻，最好的办法就是开打。”陈立东像神棍一样接着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军工企业有钱赚，石油企业也有钱图，多好。” “唉，这世道变了。”陈佳宁叹息道。 “行了，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当前最主要的就是把赚的钱收拢回来。来，硕士小姐，帮我算一算，这次我们会赚多少钱？”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改变了我的世界观。”陈佳宁吐槽着，然后开始算账：“这次操作的账户都是小户，普遍是六倍杠杆。按照这几天股市的股市风波，我估计应该能赚三倍回来。” “三倍啊，一百亿刀吧，大家都能成为亿万富喽。” 雾都，某高级酒店里。 萨摩斯手里拿着一直雪茄，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911”后，他一直留在雾都，处理着乱七八糟的事务。 日出坝矿的问题早在年初就被媒体盯上过，矿业公司掏了一笔广告费，给压了下来。 没想到，《西澳工人报》的记者会在这次展览会上，面向全球金商界代表打西北矿业的脸，萨摩斯已经责令日出坝矿业公司拿出环保措施，并向媒体公布，争取把事态平息下来。 他更担心西澳政府对西北矿业的态度，如果当地政府也参与对日出坝矿的打压，那就不好处理了。 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是那5台矿车。 5台dh99型重型运输矿车，被西北矿业以1200万刀的价格出售给了纽蒙特矿业公司。 重型运输矿车是重资产，即使二手货也要说明来源，并在销售合同上注明相关法律责任。 西北矿业对这5台矿车的来路，解释为采购自西澳的东华金属有限公司。 现在，梅伦斯矿业公司，已经向纽蒙特矿业公司发函，告知对方：梅伦斯矿业公司丢失的5台矿车，在纽蒙特的矿场，并且得到了东华金属公司的证实。 东华金属声明，为了确保所售产品的质量，他们在每台矿车的电池、电机、变速箱等关键零部件上喷涂了标识。经查证，纽蒙特矿业公司持有的5台矿车，应属梅伦斯矿业，这5台矿车来路有问题。 现在，纽蒙特矿业要求西北矿业对这5台矿车的来路作出解释，并要求西北矿业承担一切损失。 劫持竞争对手的重要设备，还将贼赃销售给其它业内同行，这简直太无耻。 纽曼特矿业正在提请彩虹国有关部门彻查5台矿车的问题，他们的态度很坚决，在要求西北矿业作出解释的同时，已经向有关媒体公布事态，这事情不能善了。 萨摩斯隐隐明白，纽蒙特矿业很可能已经与梅伦斯矿业联合起来，也许在当初劫持5台矿车时，就已经进入了对方的圈套。 “查出来了吗？纽蒙特矿业有什么动作？”萨摩斯问刚刚放下电话的霍奇森。 霍奇森一脸纠结地说：“查出来了，纽蒙特果然有大动作。” “什么动作？” “他们在跟我们竞争，也要准备收购诺曼底矿业” “法克，我们上当了！”萨摩斯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5台矿车的事情，大不了退钱并给对方赔偿损失，可是纽曼特不是梅伦斯，现在又站在了竞争对手的立场上，对方肯定要搞臭西北矿业。 金钱上的损失倒是其次，西北矿业的名声臭了，损失的是名誉和声望，声望值钱吗？ 当然，比如去银行贷款，名声好不用抵押就能拿到钱，名声不好，那会被赶出来。 西北矿业名声受损，在银行融资就难了，再想收购诺曼底，弄不到钱。 纽曼特在搞西北矿业，目的肯定是奔着诺曼底矿业去的，最终是争夺黄金企业的南博万！ 这是一个连环计，幕后之人好阴险！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全电潜艇 做空股票，是金融市场常见的一种操作方式。 说详细点，就是操作者预判某只股票有下跌趋势，便将手中筹码按市价卖出，等股票下跌之后再买入，赚取中间差价。 这种操作，实际上就是金融证券交易机构开的赌盘，交易物并非股票，而是对金融走势的判断。 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起，山姆推行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核心就是自由化，取消了多达1200多项管制政策。 这些管制政策的取消，使金融市场各种杠杆工具层出不穷，也让一些金融大鳄能有各种手段割韭菜。 这样的自由经济，被许多发达国家效仿，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靠制造恐怖事件引起金融市场的动荡从中渔利，比如本书前边提到的金矿塌方透水、工人罢工等。 而本拉丹这次玩了个大的，他制造的恐袭事件，炸翻了几乎全球的金融市场，后世有人分析说，这次突袭事件，让世界金融市场损失了13兆刀！ 911事件，被后世的专家教授解读的淋漓尽致，重生挂持有者陈立东借势而为，狠狠地捞了一笔。 除了做空德琼、那斯克两大股指外，他还重点安排对航空、保险业股票做空。 这次事件，恐怖分子以民航客机为武器袭击了世贸大厦和五角大楼，充分暴露了各大航空公司安检方面存在的隐患，在那之后乘客出于安全考虑，纷纷换乘交通工具或减少外出，致使航空收入锐减，严重打击了本已负债沉重的山姆民航业。 袭击带来的巨大人员和财产损失，也使各保险公司不堪重负，据哥谭保险情报研究所估计，因恐怖袭击所遭受的损失，加上停产、大楼被毁、赔偿义务和人寿保险方面的损失高达400亿刀。 这是实体经济的情况，股市上，持有航空、保险业股票的，都在纷纷抛售，恐怕砸在手里，政府不得不拿出几百亿刀的财政资金支持两大行业，这更为吸饱做空者提供了逃离的机会。 其实，做空离场比做多容易，在股价下跌时，人们纷纷抛出持有的股票，做空者很轻松地就能从市场上买到股票还回去，而将账户资金套现。 陈佳宁原打算等一等，让股价再跌落一段时间，陈立东却让她赶紧将资金退出来。 其中的10亿刀，要还给远东银行，把抵押的黄金解套出来。 而另外大部分资金，被陈立东安排买入了黄金和石油期货。 这时，山姆参议院授权大boss可以对杜兰尼动武的消息已经传遍各大媒体，乱世古董，战时黄金，做多黄金以及看涨石油都是正常操作，陈佳宁带着团队兴奋地安排着相关工作。 至于她担心会不会被人盯上的问题，陈立东则没放在心上。 如果山姆有能力提前辨认事前那些在全球金融交易中恶性对冲的交易账户的话，则有可能发现恐怖分子的计划。然并卵，正是由于放开监管，让本拉丹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事实上，在21世纪初，包括各个发达国家在内，都不具备对沽空行为背后资金来源进行全面、全方位监控的能力，除非停止对那些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否则无法阻止恐怖组织无所不在的金融战。 纷至而来的消息，也让西北矿业的局面雪上加双。 陷入环保问题、矿车设备问题的西北矿业，又开始面临财务危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因为金价在涨！ 进入10月，黄金期货价格已经每盎司275刀，比他们的做空线整整高出了15刀，西北矿业尚未交割的50吨黄金潜亏2400万刀，交易所要求他们补缴400万刀的保证金以免爆仓。 纽曼特矿业公司，也在要求西北矿业退还1200万刀二手矿车销售费用，并按照合同约定索赔240万刀。 华夏那边也开始催缴未到位的那1200万刀的注册资本金，并停止了野马金矿的相关业务。 同时，西澳州政府也作出了一项决定，要求日出坝矿业公司追缴2700万刀的环境恢复保证金，后续还会开展详细的调查和处理，对这个矿场的环境保护措施进行评估。 知情人都知道，日出坝矿周边是一片荒野，那里只有野生的灌木和杂草，旱季枯萎是正常现象。 日出坝矿存在问题主要是矿坑雨污水排放和尾矿库池底渗漏问题，这些问题不会对当地环境造成多大的危害，甚至日出坝矿的环保工作都能成为所有矿场的标杆，然并卵，西澳的环保机构非常善于鸡蛋里挑骨头，被他们盯上绝不会轻松。 远的不说，上述需要支付的资金就要5700万刀。 9月份出售黄金收入了16亿刀，净收入4500万刀，现在还有1200万刀的缺口。 燕京，东来顺火锅总店，有三个人要了一个单间，魏文中做东，客人只有一个：陈立东。 今天喝的是高度牛栏山，两杯酒下肚，陈立东已经眼睛发花、舌头发短 “王哥，酒咱就不喝了，我这酒量上辈子就没练出来，这辈子就甭想了，你饶了我吧。” 被陈立东称呼为王哥的叫王普华，是南海舰队装备保障部长，大校级别，比陈立东大了20岁，却以平辈论交。 这次火锅，虽然是魏文中做东，却是王普华动议。他俩虽然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但俩人一个军校毕业，属于多少年的交情。 国庆期间，哥俩在燕京看望老领导，魏文中提到了不久前的远东之行。 聊完毛熊的远东舰队，魏文中还提到一件事：“普华，你那边有从潜艇上退役的兄弟吧。” 王普华问：“有啊，干啥？” “我照顾照顾你，帮你安排一下他们，找个好单位。”魏文中说道。 王普华眼睛一亮：“我听人说了，你跟东华的老总关系不错，是不是把人安排到东华去？” 魏文中笑了：“嘿嘿，你听的没错，他们那儿需要熟悉海况、懂得救援的退役海兵，平时的主要任务是维护海上平台的设备，论辛苦比在舰艇上也差不多，但是工资很高，福利不错。也就是你，我才照顾一下，别人我都不来搭理的，我给你20个名额，如何。” “老魏，凭咱俩的交情，才给20个名额？再说了，你给我20个名额，我有个嘛用？”王普华假装生气地说。 “不是，你听我说，”魏文中解释说：“我要20个退伍的潜艇兵，最好职业搭配也不错，能开动潜艇的。” 王普华一愣：“干啥啊？难道东华还有潜艇？” “嗯”，魏文中点点头，“他们有基洛级潜艇，据说用来水下作业，安装海底采油设备用。不过小陈说，他们的人不懂得如何操作潜艇，需要有经验的潜艇官兵带带他们的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不对啊，基洛级潜艇满员53人。怎么才要20人？” “你傻啊？人家要派人上舰跟着学，你那满员是战斗编制，东华用不上操作武器的人，我琢磨20人就够了。”魏文中解释道。 “你才傻，你就给他满编的呗，我给你50人，你能安排不？”王普华问道。 “这应该没问题，小陈那可能也不是一艘潜艇。” “他的潜艇怎么样？”王普华问道。 魏文中想了想说：“实话说，他的潜艇绝对不是淘汰下来的，我上去过，设备都是新的，而且是全电动力。” 北海舰队不是没有潜艇部队，魏文中跟王普华是好基友而且王普华是玩潜艇出身，任过南海舰队潜艇支队长，所以魏文中才把招募退役潜艇兵的事情委托给他。 王普华倒是知道历史上有人研究过全电潜艇，但实际应用的他没听说过：“全电潜艇？不是核动力，也没柴油机？全靠电池？” 魏文中点了点头：“嗯。用的是东华自研的超级电池。” “老魏，兄弟求你个事儿。” “干啥？” “你帮我约约小陈” 于是，就有了东来顺这次小聚。 俩人见陈立东喝得差不多了，王普华才提起正事：“小陈啊，老魏求我招募一支退役的潜艇部队，把我吓一跳，我都以为他要另立番号，给咱华夏去开疆拓土了呢。 后来他说是帮东华招人，这敢情是好事，不过我得帮那些兄弟们考察考察。小陈，你那潜艇怎么样？” 有人说酒场就像战场，也有人说酒场如戏，全靠演技。 只见陈立东直愣愣地看着王普华说：“王哥，我跟你说，我去年还是阿穆尔造船厂的股东之一，你说我的潜艇能差劲吗？” 阿穆尔造船厂就是共青城那家，陈立东说得没毛病。 王普华一愣，心想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继续问道：“听老魏说是全电潜艇，是真的吗？” “哎呀，魏哥净说大实话，魏哥你喝酒。” 魏文中笑着喝了一大口，继续看俩人表演。 “那个，小陈啊，”王普华继续套话，“你那潜艇性能怎么样？”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我的潜艇是就是从基洛级潜艇改造来的，外形没有大的变化，但是它使用了我们东华的超级电池，去除了柴油发电机，节省了大量空间。 机电系统也经过改造，动力降低，但增加了续航能力。 单轴六叶螺旋桨也提高了加工精度，能够获得最小阻力、最小涡流噪声。 具体指标我记不住了，王哥，你要是想要，我卖一艘给你啊。” 王普华苦笑着说：“小陈啊，部队采购是要做预算的，老哥我没那个权限，做不到说买就买啊。” “那就不好办了。”陈立东夹了一片羊肉涮了涮，然后说：“其实也有个办法。” “啥法？”王普华问。 “你可以偷，哦不，你可以拣一艘回去。”陈立东咀嚼着羊肉说道。 “拣！怎么拣？” “比如你支援我一批退伍潜艇兵，帮我训练艇员，然后看错了地图，跑到你那儿去了，接着设备出现了故障，王哥你安排人帮他们维修，这不就是拣了一艘潜艇吗？” 王普华大吃一惊：“啊！这样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平台秘密 陈立东为啥答应王普华，免费提供一艘改造过的基洛级潜艇供对方研究？ 很简单，如果看上了，还不是要来找他订购，到时候尽量便宜点就行。 华夏海军的潜艇编队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华夏海军潜艇数量曾经达到120多艘，主力是由苏熊时期的罗密欧级改造的明级潜艇，随着时间推移，艇身已经老旧不堪、噪音惊人，声纳和鱼雷系统也落后时代。 到九十年代后期，大批这样的潜艇退出现役，有的封存，有的被拆掉武器放到军事博物馆进行展览。 三年前，阿穆尔造船厂在洛维奇和陈立东的支持下恢复了造船能力，并向华夏军方先后交付4艘基洛级柴电潜艇，到目前华夏海军拥有的潜艇数量不到40艘。 去年，阿穆尔造船厂收归国有，洛维奇和陈立东退出股份，但是在他的黑匣子里，却保留了基洛级潜艇的数据资料。 然后，经过陈天一等机械仆从的改造试验，将超级电池用做为动力，就弄出来基洛级改造的全电潜艇。 这种潜艇潜伏排水量3000吨，浮航排水量2100吨，艇长73米，宽99米，主电机推进6000匹马力，最大潜深300米。 缺点就是，没有一流的武器级别的声纳系统，鱼雷、导弹等武器平台也需要升级。 进入十月，库页岛东部海域已经进入结冰期。 在不计成本的努力下，奥普图海的油田开始生产了，海上的生产的石油和天然气，经奥哈、塔赫塔，输送到共青城和伯力，再经伯力送达冰城、春城。 略低一筹的价格让这些原油和天然气在东三省就被消化，现在的问题就是天然气告缺。 那些已经完成煤改气改造的城市，纷纷致电王宏斌，要求远东油气公司提供足够的天然气。 尚未修通天然气长输管道的奉天也在催促。 而这时，盘山的lng码头开始接泊两艘12万立米的lng船，东华投资76亿元建设的储气站也在满负荷运转，一辆辆液化天然气撬车从这里发车，面向奉天及辽省各大城市供应廉价天然气。 在奥普图东部的深海里，那艘东华3型钻井平台也开始生产，那里的油气藏是一种深海凝析油藏，在地下深处高温高压条件下，石油以烃类气体的方式存在，利用其自身的弹性能，不用注水注气，就能把天然气开采出来。 经过平台自带的分离设备处理，除了将少量凝析油分离出来，每天能够生产液化天然气144万吨，一艘12万立米的lng船3天半就可以注满。 144万吨液化气，能还原成标准大气压下的民用气大概是900万方，一方气按照5毛算，一天产值450万，一年产值16亿人民币，这简直就是个印钞机。 这还只是天然气的产值，平台上还能生产一部分凝析油以及液化石油气。 只不过，这家伙的产能太高，一天的产量就能满足10万户居民一年的用气量，要让它满负荷生产，就得继续找客户、拉订单。 进入10月以来，奥普图海域的近海，已经开始结冰，不久后3型平台所在的位置也将结冰，需要配备破冰船才能通航。 这就是库页岛大陆架油气开采遇到的实际问题，没有先进的设备、没有吃苦耐劳的员工，在这里采油将十分困难。 而陈立东用作弊的方式解决了这些问题，回报还算喜人，算上平台租赁，除去各种开销，这块油气田一年的收入就有19亿刀。 成本是多少呢？ 开采费用只有4亿刀，扣除管道和其它运输费用3亿刀，再扣除缴纳的税费和杂七杂八的花销，这块油田一年至少给远东油气公司带来净收入6亿刀。 在各项成本中，需要付给东华重工33亿刀设备和人员代工费用，如果这些平台一直放在那里作为生产平台用，那么每年都会有33亿刀进入东华重工的口袋。 伯力，某高级会所，王宏斌正在端着酒杯与公司各位股东开庆功会，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几分钟后，王宏斌跟参加酒会的诸人说道：“诸位静一静，跟大家通报一个好消息！” 股东之一、丘拜斯克里斯托弗高举着酒杯问道：“会有什么消息比一年净收入6亿刀还令人振奋呢？” 丘拜斯克里斯托弗，就是统一电力公司董事长丘拜斯鲍利斯耶维奇的哥哥，他在远东油气中的股份只有百分之零点五，但他还兼任着公司行政顾问，专门出面协调对口政府部门的一些事情。 看到大伙都看向他，克里斯托弗继续问：“难道我们在马加丹的油田也要生产了吗？” 王宏斌见众人安静下来看向自己，才开始说道：“马加丹那边正在安装采油树，距离投产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想说的是，经过公司董事会与东华重工协商，东华重工表示：如果诸位能够通过个人关系将这种平台推广出去，每座东华1型平台将为中间人提供100万刀的抽成，2型平台抽成150万刀。诸位，看你们的本事喽。”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托弗走到王宏斌身边，耳语道：“王，3型平台的提成是多少，你怎么没说？” 王宏斌笑着说：“3型平台，据说造价高达40亿刀，东华重工的加工能力有限，目前还生产不出来，你就等着消息吧。” 陈立东为啥要采取这样的手段刺激众人推广东华的海上平台呢？ 因为他发现，自从奥普图海的油气田开始生产后，那座3型海上的钻采平台，竟然能源源不断产生金币。 高上堡那座平台早就拆了，否则的话，可能会更早些发现这个秘密。 从对那座3型油气开采船的监控情况看，每天满负荷生产竟然能够收获600多万金币，莫非是系统出产的平台能够吞噬石油资源，然后换成金币给宿主？ 这座平台的金币收入是不断变化的，应该与油气开采量相关。 他猜测，如果没有迁往马加丹，那24座海上平台都参与油气生产的话，每天大概能收入1000万金币。 陈立东一直搞不懂，系统物品的价值和现实中的兑换比例。如果以普通钢坯为例进行测算的话，大概1金币相当于2人民币。 每天1000万金币的收入，至少相当于2000万人民币吧。 关键是，这么一大宗金币收入，正好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自从系统熔炉升级到中型后，功率达到100兆瓦，但即使如此，1小时也只能回收1000吨物资，加上信标的分身功能，回收能力为2000吨，每天能吞噬48万吨物资，日收入金币也不过1500万，这就是系统熔炉的产能。 况且，系统熔炉还有别的用项，不能只用来回收物资。 按说这么多的金币收入，足够他祸祸了，就算兑换几座超算中心也不虚，可用来玩海上平台的话，就架不住消耗了。 之前兑换奥普图海上的25座平台，消耗了106亿金币，系统里储存的那些金属元素全部卖光的话，大概还能凑100亿金币。 100亿金币也只够再布局奥普图海这样规模的一块油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如果仅靠着东华重工的员工，用人力制造这样的海上平台，一年弄个十几座就顶了天了。 再有1年多“工业血液”任务的期限就到了，以这样的速度玩平台采油，恐怕任务要泡汤了。 现在，系统给的钻采平台竟然能自己生成金币！ 这就有了一种可能：用系统兑换的钻采平台直接参与油气开采，再用收入的金币兑换三种模板的平台，不断投入、滚动发展，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山姆国，德州的艾文市，埃克森副总裁鲍勃尔正在跟家人野游。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鲍勃尔拿起手机，准备挂掉，发现来电方是远东油气公司的副总裁王宏斌，便跟妻子说了声抱歉接了起来。 “鲍勃尔先生，非常抱歉打扰你休息。”王宏斌在电话里说道。 “噢，亲爱的王，我这里是上午九点，你并没有打扰到我。不过，你亲自打电话过来，莫非是有好消息？”鲍勃尔问道。 “没错，鲍勃尔。”王宏斌兴奋地说：“经过努力，东华重工已经完成了10座海上平台的生产加工，10座平台全部是东华2型，准备马上拖往北海，请问你们那边准备好了吗？”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早就等不及了。”鲍勃尔停顿了一下说道，“可是，王，北海马上就要进入风暴多发季节，现在过来可不是好时节。” 王宏斌一愣，不过他相信陈立东的安排，于是说道：“鲍勃尔，你知道吗？我们在奥普图这里已经生产出石油了。现在国际原油价格正在上涨，早一天开采出石油，我们都能受益。所以，相信我，我们远东油气公司，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你立即安排人准备接收吧，我估计下个月你就能见到那些大家伙。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得感谢我帮你争取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哦？那是什么？” 王宏斌在电话里把折扣抽成的政策说了一下。 鲍勃尔放下电话，兴奋地抱住妻子说：“海琳娜，我要发财了！”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钨金做假 随着世界石油价格从2000年高点以来的走低，石油公司嗅到了隆冬的气味，经营上的困难和来自更大石油公司的竞争压力促使中型石油公司加入到合并浪潮中来。 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通过一系列合并案，世界石油市场的主角从“七姊妹”（埃克森石油公司、壳牌石油公司、不列颠石油公司、海湾石油公司、德士古石油公司、飞马石油公司和美孚石油公司）演变为“五巨头”(埃克森美孚，壳牌，bp，雪佛龙德士古，道达尔菲纳埃尔夫)，超大型石油公司的力量得到进一步加强。 德里斯克尔鲍勃尔是埃克森（美孚）石油负责投资关系的副总裁，在集团内部很有话语权，但他的薪酬却不高，1500万刀的抽成相当于他年基本工资的10多倍！ 没错，如果不考虑奖金和股票收入，他的年薪只有120万刀，另外还有保险、专机费用、财务策划费用的补贴20多万刀，加在一起不到150万刀。 大型跨国集团，由于产业规模巨大，不宜采取高度集权的直线式管理结构，一般会按照业务类型和生产区域下设若干个组织单位。 各个组织单位之间，按照内部价格进行产品和劳务结算，并计算盈亏，这种管理体制被称为事业部制。 埃克森采取的管理体制，兼具直线管理和事业部制结构的特点，表面上也按专业和地区分设了5个事业部性质的分公司：埃克森国际公司、埃克森山姆公司、埃克森化工公司、埃克森勘探公司、埃克森煤炭和矿业公司。 但埃克森还加强了总裁、副总裁这些处在直线管理地位的指挥权。 一般来说，总裁拥有作出决策、发布命令并付诸实施，协调组织中的人力、物力、财力，从而保证实现目标的权力。 鲍勃尔作为投资副总裁，主要承担提供信息、出谋划策，协助总裁开展工作的职能，在北海石油开采这样的重大投资方案策划上，鲍勃尔有着非常关键的发言权。 其实，在各大石油巨头高管中，年薪超百万刀也算是高收入了。 不过鲍勃尔知道，那些分公司的高管，由于直接分管具体业务的关系，他们的收入比自己高多了。 鲍勃尔也有一些灰色收入，但一般不会超过10万刀，这可就是他的职务的价值。 1500万刀的大红包，对鲍勃尔来说算是天降横财，立刻让他有了财务自由的感觉。 这笔钱会以业务咨询费的形式打入他指定的公司，这家公司就是他的妻子海琳娜开设的财经咨询公司。 现在鲍勃尔考虑的是，如何经手将更多的海上钻采代工模式推广出去。 彩虹国，梅伦斯矿业，吉普林替换弗吉尔任公司总裁。 这段时间，在吉普林的策划下，西北矿业已经陷入麻烦之中。 他先请极地矿业的阿布拉做了一招假动作，诱导西北矿业将大笔流动资金套在黄金期货市场。 同时，撮合莱纳股份与纽曼特矿业合作，对西北矿业在西澳的业务进行狙击，成功阻挡了西北矿业对诺曼底矿业的收购，纽曼特已经向西澳有关部门提交对诺曼底矿业的并购案，进入审查阶段。 5台矿车的事情，也已经浮出水面，东华金属提交的证据，纽曼特的反水，让西北矿业有苦难言。 更有力的一击发生在9月底，一名叫伊莱的黑人跑到约翰内斯堡警署报案。 伊莱陈述说：自己是梅伦斯矿业的一名司机，在不久前生产运输过程中，遭到一些人的盘查，随后连人带车被押送到西北矿业金属冶炼厂关押。 而在几天前，他和其他4名司机被带到一个矿场，被人枪杀后被埋在尾矿下面。 伊莱命大，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部，却没有夺走性命。 警署将伊莱看押起来，准备慢慢调查，可是外边有几家媒体已经将伊莱的遭遇进行了曝光。 警察们这才明白，伊莱在报案前已经将有关消息披露出去。更有意思的是，一段视频在网络上传播，那就是西北矿业劫车、扣人、杀人、埋尸的全套视频，从拍摄者的角度看，这个视频简直就是伊莱拍摄的。 正当警察们想尽办法胁迫伊莱说出是如何将拍摄设备藏在身上的时候，彩虹矿业总裁帕特里斯莫特塞带着律师来到警署，要求保释伊莱，并对警察们羁押伊莱的做法提出质疑。 随后莫特塞代伊莱向彩虹国总检察院提起申诉，要求彻查西北矿业以及当地警察协助西北矿业劫车灭口的暴力行为。 有传言说，伊莱并非光棍一根，他的全名叫帕特里斯伊莱，而且是莫特塞的弟弟。 实际上，伊莱就是弗吉尔安排的机械仆从，他的身份是在莫特塞的帮助下补全了信息资料。 矿车失联那天晚上，伊莱就与弗吉尔取得了联系，随后在陈立东的指示下，伊莱一直在西北矿业老老实实的接受看押。 期间，弗吉尔安排人与那4名司机的家属取得了联系，并付给了慰问金，还跟那些家属说过，人就在西北矿业手里，很快对方就会把人放出来。 可是没想到，西北矿业的人为了抹杀证据，竟然采取极端手段，将这些司机杀人灭口。 还好，有伊莱这个机械仆从混在当中，把西北矿业的各种操作摄入眼中，让4名司机不会白白牺牲。 而吉普林再次体会到，老板果然有后手！ 伊莱提供的视频，起到了一击必杀的效果。 西北矿业面临着谋杀、抢劫等诸多诉讼，正所谓有图有真相，西北矿业的罪行已经无可辩驳，金属冶炼厂作为事发地已经被查封。 现在，吉普林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盟友举杯庆贺：“莫特塞先生，西北矿业已经苟延残喘了，祝贺我们吧，胜利就在眼前了。” 莫特塞微笑着说：“吉普林，现在我们不能大意，西北矿业在彩虹国根基深厚，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吉普林哈哈一笑，递过来一纸传真：“这条消息已经传开，我想西北矿业在黄金行业已经完了。” 莫特塞接过传真，认真看了几遍，然后吃惊地问道：“这是真的吗？西北矿业疯啦？竟然敢这么做？” 这纸传真的内容是：10月8日，西北矿业正在提交的5吨黄金，被不列颠央行雾都金库查出造假，部分金锭其实是掺杂了少量黄金的钨锭。 也不怪莫特塞惊讶，要知道入库金锭时，首先要查验金锭标识和相应质量证明，接下来对入库金锭进行点数并逐一复磅，复磅时每块金锭要接受光谱仪器的扫描检测 用包金的钨锭代替纯金！应该只会发生在黑市交易中啊，那叫黑吃黑！ 而有人竟然在向不列颠央行交割时用上了假黄金！那人还是蓝星数一数二的黄金生产企业，西北矿业的人疯了吗？！ 没错，西北矿业已经得到了消息，从上到下已经疯啦！ 其实，西北矿业真的很冤，那些黄金是被陈立东调了包。 在西北矿业枪杀那些无辜的司机后，陈立东就对西北矿业产生了恶感，资本无情可以原谅，但是恶劣到嗜血，就必须得到惩处。 于是他亲自飞过来，搞了一次戏法。 经过并不复杂。 在那5吨黄金被放入运送车辆后，沿途某座被梅伦斯砸钱买下的加油站就得到消息，开始准备。 加油站门前的道路上忽然有两台卡车撞在了一起，事故车辆把道路堵死，来往的车辆在有心人的疏导下，开始绕行加油站内部道路。 当西北矿业的黄金车缓速驶过来后，他们的前车发生剐蹭，黄金车只好停车等待，押运的安保人员还未来得及下来警戒，后边过来的载人摩托没刹住车，连人带车撞到车厢上，安保人员下来查看了一下车厢，发现没有大的问题，那名骑手和后座的乘客也没有收到多大伤，被放行离开。 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安保人员打开后箱门的瞬间，让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陈立东，看到了里面托盘上的金锭，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借助加油站里幻形的系统熔炉，迅速换掉了部分金锭，将掺杂了钨的金锭具现在托盘上。 金的密度是1932克/立方厘米，钨的密度是1935克/立方厘米，用钨做芯的金锭，不用仪器是检测不出来的。 另一世，华夏某金矿就弄了几批包钨金锭抵押给信用社，先后贷款100多亿人民币。 这5吨黄金继续被送往约翰内斯堡的国际机场，一天后被送到了雾都，准备存入不列颠央行的金库。 因为押运的安保人员始终未离开黄金，在运输环节中，西北矿业竟没有用仪器检测过这些黄金。 结果，不列颠央行的金库人员刚一检测就发现了问题，全部检查之后，掺杂了钨的黄金还真没多少，只有1吨多点。 可是，提交央行金库的黄金竟然敢作假，简直胆大包天啊。 当时金库主管和十几名工作人员都参与了交割工作，想瞒是瞒不住的，西北矿业再次出名了！ 黄泥掉在裤裆里，洗是洗不净了。出了这样的问题肯定要彻查。 不列颠央行在盘查金库里由西北矿业公司交割的其它黄金，并通报给雾都黄金协会的会员单位，对西北矿业的黄金进行全面排查。 同时，雾都黄金协会暂停了西北矿业的会员资格，暂停了期货交割工作。 黄金交易所那边也迅速作出反应，暂停西北矿业20吨黄金现货的交割，西北矿业的持有的仓单要继续挂单到下个月，并且还要增加保证金，以维持正在涨价的期货合约。 西北矿业这边，已经吵翻了天，他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些黄金究竟是怎么被调包的。 于是开始便怀疑内部出了问题，萨摩斯担心不是设在勒斯滕堡的金属冶炼厂有问题，就是约翰内斯堡的金库有问题。 或者二者勾结，坑害集团利益。 另一边，梅伦斯矿业开始满负荷生产。 莫特塞只是认了个弟弟，发动麾下的媒体和律师演了一场，就收到了梅伦斯矿业的回报： 彩虹矿业的矿石被源源不断地送往这里进行冶炼加工，同时吉普林与莫特塞达成协议，共同在萨尔达尼亚建立深水码头、矿石加工厂，将这里的铁矿石销往华夏。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炼金秘技 不管是极地矿业、梅伦斯矿业的金属冶炼厂，还是鹿钢尾矿库那边的稀土提炼厂、肯德可克的尾矿处理厂、熊岛的电子垃圾焚烧厂，完成最后金属精炼的都是系统熔炉。 金矿石的加工生产一般分为湿法和火法两大类，不管是湿法还是火法，前期都要进行破碎、筛分、研磨。 西北矿业矿石加工的基本程序是这样的： 来自矿山的矿石先经过颚式破碎机压成碎块。 金矿乃是伴生矿，这些矿石虽号称是金矿石，但它的组分里更多的是黄铁矿、黄铜矿、方铅矿、镍黄铁矿等，金属成分是铁、铜、银、铅、锌、硫、镍、铬 破碎的块矿继续进入巨大的磨碎机磨成细粉，这些粉矿会进行磁选，把成分最多的铁矿选出后再次进入磨碎机磨成细小的颗粒。 这些颗粒的粒度会达毫米级甚至微米级，之后进入浮选车间。 在浮选过程中，将加入不同的化学制剂进行活化、起泡、捕收，从而把有用矿物选出，成为混合物的精矿。 以西北矿业设在勒斯滕堡的金属冶炼厂来说，他们每天会处理15万吨矿石，最后选出来的精矿只有300多吨，精矿产率不到3%。 这300多吨的精矿，含有的贵金属会达到每吨50到120克，然后送入焙烧炉加温浓缩，这个过程会蒸发掉水分和一些氧化物，将贵金属含量提高到每吨1000到1800克。 浓缩后的精矿粉从熔炉出来后，继续送入电炉，在1350到1400°的高温下融化成金属溶液，有些金属会蒸发掉，溶液离开电炉，被浇铸成大块的矿锭，它的里边仍然有铜、镍等元素。 接下来这些矿锭才会进入提炼黄金和铂金的工序，而提炼生产环节，将在有着更高安保等级的化学作业车间进行。 这些车间围着电网，各个角落安装有监控系统，关键位置有安保人员来回巡逻，员工进出都要经过搜身检测。 在化学作业车间里，会用堆浸法先提炼黄金，再提炼铂系金属，产生的矿渣可以进一步提炼出里面的铜，或者交给其它公司处理。 而梅伦斯的金属提炼厂，前边的破碎、筛分、磁选、浮选工艺与西北矿业工艺基本一样。 不过在浮选环节会更加粗放，因为这一环节，别人的做法是提取精矿，而梅伦斯的目标却是去掉杂质，杂质就是泥沙，不外乎硅酸盐、碳酸钙之类的。 因此，西北矿业15万吨矿石能够收得精矿300吨，而在梅伦斯金属加工厂，则至少会收得500吨精矿。 接下来的精炼环节就更不同了。 在梅伦斯矿业这里，没有化学处理车间，也不会用到堆浸、汞化、氰化等处理工艺，而是利用系统熔炉一口吞下、一气呵成，而且不会产生尾矿和废渣。 甚至安保、监控措施都不需要，精矿粉从浮选车间用装载机运到精矿仓库，交给机械仆从就行了。 值守的机械仆从会定期召唤熔炉，把精矿吃干榨净，分解为黄金、铂系金属、铜、铅、镍、铬等。 这样的操作，收得率更高，同时消化处理能力也更大。 至于效益，先不考虑黄金和铂金，就是收获的铜铅镍等“贱金属”也相当可观，这样的效率和收益，谁能跟系统熔炉比？ 西北矿业的盈利点就在金属提炼能力和高于其它公司的收得率，他们的这些技术只在内部使用既不出售也不转让，这叫一招鲜的能力。 据说，西北矿业的贵金属收得率能够达到85%以上，最高能到90%。 而这个85%到90%的收得率，是以300吨精矿做分母计算的。 梅伦斯的指标是固定的80%，分母却是500吨，二者的效益怎么比？ 当初西北矿业为啥要封杀梅伦斯矿业？ 因为在梅伦斯换老板后，将矿石收购价提高了5个点，每吨矿石价格提高了1刀左右，而且像吞金兽一样，发展势头凶猛，本地矿场产能是有限的，容不下两头吞金兽共同生存，所以才不惜用极端手段让梅伦斯矿业关门。 未曾想，梅伦斯背后的势力和能量一点也不软，西北矿业狗咬刺猬，被扎了个鲜血淋淋。 西北矿业已经在业界臭名远扬，勒斯滕堡矿业公司和金属提炼厂的负责人全部被羁押起来，业务也已经停滞，勒斯滕堡警局负责人因为参与打劫梅伦斯矿业的5台矿车在接受调查，那几个警员已经被限制居住。 总之，勒斯滕堡这边的业务，已经是梅伦斯矿业一家独大。 当年，西北矿业做大时，使用的手段就是打压，让那些小矿场失去生存空间。 而吉普林按照陈立东的授意，采取的手段则是让利，主动抬升价格，帮助兰德盆地一带的矿场提高产量，获得更多的收益。 梅伦斯的金属冶炼厂也在增上设备、增加产能，这样下去势必取代西北矿业在当地的地位，成为彩虹国贵金属冶炼行业的一棵大树。 弗吉尔也没闲着，他跑到了加曼国，负责接收纽蒙特矿业开设在该国北苏拉维西省的米纳哈萨黄金采矿公司。 米纳哈萨金矿，位于米纳哈萨半岛东南部海岸，100年前，在尼德兰占领加曼时期，这里就曾进行过淘金活动。 1988年，纽蒙特矿业公司在距离尼德兰人采矿区5公里一个叫梅塞尔的地方发现了金矿，品位高达10克每吨，主体矿脉黄金量可达60吨。 经过几年调研分析后，纽蒙特矿业公司在这里投资了米纳哈萨矿业公司。 这家公司于1994年7月开始矿山建设，1995年6月开始投产，可是仅仅6年时间，就因为矿石资源枯竭准备关闭，公司即将停产。 投资建设这座矿场，纽蒙特付出了许多代价，包括修建一座5000吨泊位的散货码头，培训当地村民成为矿工，修建道路、以及医疗卫生设施等。 建设矿山和工厂投资13亿刀，后续几年用于基础设施的投入也有2000万刀，而这6年实现的产值只有不足6亿刀，堪堪赚出了投资。 而原计划，这一带的采矿工作要持续到2026年，可是由于梅塞尔周边地区盗采过度，在梅塞尔矿体开采殆尽后，周边属于纽蒙特矿业采矿权的矿山，已经不足以维持金属冶炼厂的运转。 所以今年6月，纽蒙特矿业开始与加曼政府协商，准备解除原定开采至2026年的协议，因为原协议未考虑因矿石耗尽而关闭金矿的问题。 现在，事情有了转机，弗吉尔表示可以接收米纳哈撒矿业公司，维持采矿和金属加工厂的生产。 经过两个月的考察调研后，纽曼特与弗吉尔以及当地政府签订三方协议。 弗吉尔个人出资6000万刀，接收米纳哈萨矿业公司所有资产和权益，出资2000万刀接收纽蒙特旗下尚未开采矿场的采矿权。 米纳哈萨公司的生产将继续维持到2026年，现有员工将继续服务于公司生产，一年内不会被辞退。 纽蒙特矿业甩掉了一个包袱，对当地政府有了一个积极妥善的交待。 签约结束后，负责处理这项事务的投资者关系副总裁杜兰特埃普勒尔私下里善意地说：“弗吉尔先生，我们在狙击西北矿业的事情上曾经深度合作，而且取得了极大成功。 这个项目是我与你再度联手，作为老朋友，我不得不跟你说，米纳哈萨一带的金矿盗采非常严重。 而且，那些非法采金者曾经就是我们的员工，他们在我们的工厂学会了一些技术，就在周边开挖矿坑，矿石开采出来后用土法进行焙烧，严重污染了环境。 米纳哈萨县政府在处理这些事情上毫无作为，有一批公职人员也参与了盗采行径。 本来，这里的矿藏还能够生产几十年时间，可惜我们已经失去了兴趣。 弗吉尔，希望你能处理好这些关系，能够找到好的办法将公司维持下去，祝你好运。” 弗吉尔握了握埃普勒尔的手说：“感谢你，我的老朋友，希望我们能够再次合作。” 埃普勒尔离开后，换了东家的米纳哈萨矿业公司发出通告：收矿石！品位要求在每吨1克以上，价格是每克75刀。 好多懂行的人看到这个消息后，真的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在米纳哈萨这一带，每吨金矿石交易价格是7刀每克品位。 换了老板的金属提炼厂竟然提价05刀。 更加搞不懂的是，别人家收矿石最少5克品位起步，而且还有计价率的要求，5至599克品位的矿石计价率为65%，每提升1克品位，计价率加5%。 也是说，5克品位的金矿石，每吨的价格只能是455刀，只有到了15克以上之后，才会按照7刀每克每吨计算。 每吨矿石的精炼费用大概为05刀，这样算下来，米纳哈萨金属提炼厂每盎司黄金的生产成本很可能超过250刀 250刀是裸价，再加上销售费用呢？ 这样高的成本，玩呢？ 通知一发出，可谓一石激起千重浪，让那些自己辛辛苦苦提炼黄金的小矿主们也振奋不已。 人们私下里传言：新的老板估计是个luolagebeng~。 因为1吨矿石爆破、出矿、运输费用总计不超过6刀，运到这里就能赚。 那就玩吧，大家加油，我们撑死他！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红杏出墙 国庆过后，滨海县进入了收获的季节。 全县水稻喜获丰收，40万亩水稻平均单产突破720公斤，比上一年增加12公斤。 有专家说，这与东华的车队去年从噶尔穆带回的钾肥有关，农户们也在打听今年会不会有钾肥运过来。 还有人传：据说东华跟三优合作，在噶尔穆搞了一块上万亩的盐化工产业园，没准咱自己都能出钾肥了。 噶尔穆的钾肥运过来价格是980元一吨，比进口钾肥每吨便宜200多元。 国内钾肥便宜，并不是质量不行，噶尔穆的钾肥已经不输于国外，也从来不缺买家。 照以往，滨海县这里是闹不到国产钾肥的，即使进口的钾肥，也会一抢而光，买钾肥历来需要找人找关系。 一亩水稻施用钾肥大概10公斤左右，至少能增产10公斤稻谷。 施用钾肥得目的，不只能增加产量，钾对提高水稻抗病、抗虫、抗倒伏的能力效果非常明显。 今年夏天，台风飞燕的尾巴从滨海县扫了一下子，没有施用钾肥的水稻发生了大面积倒伏，有人试着追施钾肥后，那些折断的秧杆竟然恢复了直立，实现了稳产。 见到了好，更让种植大户们盼着东华再把钾肥运过来，有了钾肥，明年的收成就更保险些。 很快，东华货运发布了通知：今年继续东草西送，并且还将进行稻草换化肥的交易。 噶尔穆，将军楼前的广场上，已经有人清理着场地。 从现在到明年春天，大伙要继续沿着噶甘公路对周边的戈壁荒滩进行稻草固沙。 两年前的稻草固沙行动，已经出现了一定效果，噶尔穆城里人都觉着刮过来的沙子少了，今年他们要继续大干一场。 广场西侧，沿河的位置，规划了一块苗圃，足足有50亩地，今年春天培育了柳树苗。 不久之后，这些树苗会移栽到噶甘公路的两侧。 跟公路道班有关系的人已经在焊制水罐车，负责给树苗浇水，只要不怕辛苦多跑几趟，一台水罐车一天能赚200元。 接近10月底的时候，蓝市市政、城管忙得脚不沾地。 这天下午，市宾馆宴会厅热闹非凡，王庆来代表市政府欢迎以吕继民为首的噶市经贸代表团一行，他身后的会标是“噶-蓝两市共建共享联谊会”。 这次联谊活动，由政府主导，工商联主办，王庆来没有念稿子，拿起话筒说：“终于盼到吕市长和各位噶市的企业家朋友，盼你们来蓝市，我等了100多天。 我是6月份去的噶尔穆，那是大开眼界啊。我带的团里一位同志写了首打油诗，我要念给噶市的朋友们： 昆仑瑞雪聚嘉祥,万丈盐桥沐艳阳；沙漠茫茫疏叶影，绿柳婆娑枣花香；蜃楼瀚海留新影” 没错，这次吕继民市长带着噶市的工商业界的老板们来到蓝市，算是回访。 不过他们来不是观光，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做生意，一个是拉投资。 蓝、噶两市，有着非同寻常的经济关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蓝钢集团、三优化工、东华集团都在噶尔穆投了巨资，噶尔穆也将钾肥、镁粉等工业制成品大批量地卖到蓝市。 蓝市各大旅行社在今年暑假的时候，开发了赴噶尔穆五日游线路，反响还不错。 吕继民带来的企业家们，将在蓝市推销一波噶尔穆的玉器、枸杞、果脯据说蓝市人傻钱多，应该能赚一批。 至于拉投资，明天上午，王庆来和吕继民要签订两市合作框架协议，吕继民还将与十几家蓝市企业签订项目投资协议。 其中有两个农业项目，一个是“盐碱地改良与高寒耐盐碱水稻种植试验”项目，投资方是滨海县金丰科技有限公司，技术支持方有蓝市农科所、赵省稻作研究所，准备在乌图美仁乡的楞格勒河附近开垦100亩水田，进行盐碱地改良并开展水稻种植试验。 水稻种植成功后，将就近开垦万亩水稻，改善噶尔穆的粮食供应条件。 后世，大德鲁伊元龙平曾经搞出了海水稻，随后有人在噶尔穆种了几千亩，所以这个项目是能成功的。 金丰科技投资的另一个项目是“高效温室大棚栽培果菜示范”项目，这个项目选址在甘森湖附近，成功后就近为西联钢铁、盐湖集团的员工们提供新鲜的瓜果蔬菜。 大棚项目投资不小，一期计划投资2000万元，准备建设2万平米钢结构温室大棚，进行无土栽培果菜试验示范，技术支持方有赵省农业大学、蓝市农科所。 这两个项目，对省农大、农科所、稻作研究所也是一场甘霖，明年的科研经费又多了一大笔。 郑少辉已经踌躇满志，国庆期间他与陈立东见了一面，俩人聊了聊如何在火星种庄稼的问题。 陈立东嘱咐他说：“郑教授，你这次先去噶尔穆开荒，大棚里多弄些果菜，争取做到咱老百姓吃啥，你的大棚里就能种啥。 等哪天我去火星上开荒种地，到时候肯定要带上你。” 对陈立东话，郑少辉每当玩笑来对待，咱在库波尔矿洞里都种了蔬菜，去火星能有多难？ 内部人都知道，这两个项目就是陈立东在投资。 王庆来等市政府的官员，包括东华一众高管们都想不通，陈立东为啥要跑到戈壁荒滩开荒种地。 陈立东也很无奈，在金融市场又赚了几十亿，还是美刀，怎么花啊！ 国庆节时，陈立东还约见了陈学义和吴石刚，语气很不满意：“你们盐湖集团到现在还是一片空地，这是我陈立东投资项目中最慢的一个。 志勇哥现在去了盘山正在协调电解铝的项目，学义哥你接手他的董事长职务，吴总师的职务不变。 吴老师你得辛苦点，把工艺研究明白，记住钾、镁、锂我都要。 学义哥你的任务就是负责保障吴老师的设计，他让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吴石刚解释说：“这事怪我，这一年多我国内国外考察了一圈，又上蹿下跳找专家、搞论证，迟迟没让学义他们动手。 现在我有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些心得，对钾肥、锂盐的提取有了更好的方案。 你放心吧，我这就开始搞设计，年底安排定设备，明年开春就施工，争取两年把厂子落地。” 陈立东点点头：“好！这个项目设计标准要高，你要国外的设备我给你提供，需要研制生产线，我给你组班子、攒队伍。 别怕花钱，实话说，我这里钱多的花不完。” 陈学义想说两句，他现在的关系还在三优碱业，这就要担任东华子公司的董事长，是不是不对转。 再一想，先这么办吧，盐湖集团未来的摊子有多大他最清楚，账上资金现在就有几个亿，将来都要自己花出去，想想就来劲。 有钱，也不是啥都能如愿。 比如华夏发现的最大海上油田，莱登19-3号油田一期工程准备于9月开工，施工方全部是华夏海洋石油有限公司自己的队伍，海上平台和采油船的建造也交给了自己旗下的公司，没给东华一点汤水。 王宏斌代表远东油气公司想与华夏海油的高层会谈，也吃了闭门羹，据说海油的老总放出话来：“咱华夏人自己能干的事情，不应该让歪果仁插手。” 其实行业内都知道，远东那边采油，全部业务都是华夏人干的，平台是东华重工的，劳务是华夏石油的，没有歪果仁的事情。 海油说风凉话也情有可原，因为在库页岛那边的钻采业务，项目管理和劳务全部交给了华夏石油，没给海油分一点，不怪对方有情绪。 陈立东十分后悔，海上采油是华夏海油的业务范畴，为嘛当初去找了华夏石油呢，因为滨海油田是华夏石油的儿子？还是因为东北老乡多呢？ 反正后悔也没用，得罪了人家，说啥也不行。 陈立东暗暗赌气：以我陈小二现在的身段，真的跪不下来，既然你海油这么个态度，就别怪俺“红杏出墙”了！ 11月初，艾斯巴国的雷普索尔公司宣布，将其在加曼国海上石油的开采权益，以6亿刀价格出售给远东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远东油气将成为加曼国最大的海上石油生产商。 这条消息，让海油高层愤怒异常，因为从那几块海上油田勘探出结果后，海油就与雷普索尔公司商洽，准备拿下油田的开采权，出价已经到了58亿刀，没想到被远东油气公司给截了胡。 接下来就开始折腾，很快贾兆安受人所托，跑过来问陈立东：“陈董啊，海油那边求到我这了，加曼海上油田是不是你搞的事情啊？” 陈立东眼珠子咕噜一转，点头承认下来：“嗯呐，不瞒你说，我本来想跟海油合作开发国内的海上油田的，但人家瞧不上我啊，我就只能去外边找食了。” 贾兆安说：“你倒真敢认，现在人家海油很不满意，说你影响了国家战略，想问问你到底想咋整。” “雾草，他海油收油田都成了国家战略？” 陈立东摸摸脑袋，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怎么滴，就许你们央企吃香喝辣？我们伸伸手就是破坏国家战略？”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发射卫星 书接上回。 陈立东说了句“你们央企”，让贾兆安有些不自然，他讪讪地说：“你别激动，我们央企不就图个业绩吗。”停顿了一下，他接着分析： “你听我跟你分析啊，如果这个项目被海油成功收购，那将是华夏央企最大的海外收购案，是华夏三桶油中第一桩国际收购案，海油也将在海外成功上市后再次成功“出海”。 唉，你说说，这将是多么荣耀的业绩？” 陈立东也哈哈一笑，“行了贾叔，他们要业绩，我呢只要赚钱。而且啊，咱们俩可是一伙的，你就说这半年你们赚的管理费都有一个多亿了吧。” 贾兆安叹息一声：“唉，正因为咱们是一伙的，我才被打发过来探路，现在是三桶油，可原来都归石油部，我们三家扯着骨头连着筋。 小陈啊，你就说这事儿有没有缓，如果有，我就让海油的人过来谈，如果没有，我直接跟他们说，让他们该干哈干哈。” “雾草，贾叔你在海上漂了半年，怎么越来越直男了呢？男人，要有海一样的胸怀。” “你快拉到吧，我着急去北海呢，真不想掺和这些狗扯羊皮的事儿。” 陈立东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事可以商量，远东油气我能当家。加曼的海上油田也可以跟海油合作，不过开采得我们来。” 贾兆安问：“那海油干啥？” “我们钻，他们采，怎么样？” 贾兆安沉默了一会儿：“嗯，也行。不过他们的想法肯定少不了，我就先传个话，回头你对付他们吧。” 莫市，根纳季正在向皮尤金汇报近期反恐工作的进展，并向皮尤金报告了一件事情：阿布拉打算建航天发射基地。 发生在奥哈城的恐怖袭击已经过去两个月，在根纳季的追查下有了些线索，并锁定了嫌疑人。 这要归功于远东石油天然气公司总部安装的监控系统。 恐袭事件发生后，阿布拉安排人调取了监控视频，很快锁定了充当人体炸弹的阿斯克尔萨梅多夫，再翻查监控视频，又找到了萨梅多夫前一天实施盗窃，接着被人带走的镜头。 奥哈警务站开始排查在街头揪住萨梅多夫的那个人的身份，便查到了苏莱曼穆罕默多夫等四人，这些人在事发前一周入住奥哈，事发当天办了退房手续，再也没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谁是苏莱曼穆罕默多夫？ 根据他的名字和旅馆服务人员的描述，这个人大概30左右，皮肤白皙，胡须较重，有阿拉伯人的特征。 这件大案，以奥哈警务站是没法查办的，很快根纳季被派来库页岛，全权负责调查处理这起大案，陈天雄担任助手也来到了远东。 根纳季判断，奥哈城太小了，根本隐藏不住行迹，这些人应该在作案之后马上逃离了现场。 逃离奥哈，开车的话有两条路径，一条经庙街、过塔赫塔，奔共青城，也许到了伯力；另一条是穿行库页岛，跑到南萨哈林斯克。 当然，离开奥哈，还可以乘飞机，或者乘船。 经调查，事件发生当天，奥哈的通用机场没有飞机离开，海港也没有出港记录。 根纳季判断，苏莱曼等人应该是在警务站作出反应前驾车离开了奥哈，开车离开，更便于隐藏行迹。 于是，根纳季派人分两路追查苏莱曼的踪迹。 根纳季看着手绘的苏莱曼穆罕默多夫的图像说道：“巴里特，这个人有些面熟，我似乎看到过他。” 洛维奇巴里特是陈天雄在毛熊使用的名字，过了几秒陈天雄说：“这是个诺赫琴人，‘布伊纳克’恐怖组织的成员，一年前曾经试图制造莫市地铁站爆炸事件，被我们查到了踪迹，他就消失了。” “好！”根纳季手一拍，然后吩咐其他人：“将两个案子并案处理，通知警方发布对这个人的通缉令，联系国际刑警组织开展协查。” 锁定了嫌疑人，人们先喘了一口气，因为大伙都知道一个事实，这个苏莱曼很狡猾，已经过去了几天，人估计早就消失了，或者回了诺赫琴，或者去了某个有阳光沙滩的地方逍遥快活。 紧接着，911事件爆发，根纳季被皮尤金召回莫市，就如何防范恐怖袭击作出安排部署。 根纳季在高层会议上做了一个“关于加强信息网络建设，打击恐怖主义犯罪”的报告，他提出应该学习山姆的做法，购买计算机工具和信息网络技术，用于保卫毛熊的计算机网络，同时监控互联网通讯，以防止间谍、恐怖主义分子进行破坏活动。 根纳季的报告得到了高层的认可，并将有关内容列入毛熊《国家信息安全》白皮书，皮尤金授权根纳季组建专业团队，开发有关键技术，构建国家网络武器系统。 所谓的“关键技术”包括：计算机技术、智能化技术、网络攻击与防范技术。 同时，皮尤金许可根纳季有选择地从国外购买网络技术和设备，以弥补自己的技术不足，加快网络建设步伐。 找谁买？ 根纳季的亲哥哥安德烈就是搞这个的，不仅有硬件还在研究软件。 不过，根纳季没有找亲哥，因为皮尤金拨给他的经费只有每年2000万刀。就部门预算来说，追加了2000万刀的开支，绝对是个重头戏，可根纳季知道，这点钱安德烈真看不上眼，他怕亲哥哥笑话他出手太小气。 于是他联系了那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在电话里，陈立东听完根纳季的打算后问：“你想大搞还是小搞？” 根纳季直接问：“大搞怎么弄？” 陈立东说道：“超算中心要不要？” “哪得多少钱？” “一座超算中心投资可能要4亿刀。” “没钱。” “你有多少？” “每年2000万。” “哦，那就2000万。” “啊，真的吗？太谢谢你了，你比我亲哥够意思。” “靠，哪能那么便宜你？2000万是租金，每年你要给我2000万。” “别，我都给了你，还怎么组建网络安全部队呢。” “哦，这样啊。那就1800万刀好了，然后你再找阿布拉赞助一些资金，买一些配套设备。” “他能出多少？” “你要是能帮他弄到阿穆尔州的航天中心，估计你要啥给啥。” 根纳季信以为真，真的跑了一趟阿穆尔州。 苏熊解体后，原来的国家航天中心被分给其它兄弟，1997年，毛熊在阿穆尔州建设了一个试验宇宙发射场名字叫“斯沃博德尼”，这是在一个火箭部队的基础上建造的。 在之后几年里，它只成功发射了五艘运载火箭，负责将毛熊、山姆的商业卫星送入轨道，原因就是场地、设备有些简陋，如果继续使用这个基地，需要投入巨资进行重建。 可是这几年，毛熊国库一干二净，拿不出钱来用于重建工程，所以斯沃博德尼实际上处于闲置的状态，毛熊的火箭发射都被转入了靠近北极圈的另一个基地--普列谢茨克基地。 根纳季原以为接个烂摊子，应该马到成功，可事与愿违，他的阿穆尔一行吃了闭门羹，根子在他的哥哥安德烈那里。 想当年，安德烈搞了海兰泡坦克团团长的女儿，结果对方坚持按照军法“枪毙”了安德烈，于是陈立东被逼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法，将安德烈弄去了山姆。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 安德烈假死的事情，随着去年他回伯力一趟，被私下里传开，而当年的坦克团长已经成为斯沃博德尼宇宙发射场中心的基地主任，人家还记着那件事情。 基地主任放出话来：“让安德烈再死一回，就可以谈。” 唉有因必有果，就算皮尤金也没法干预，只好说：“要不让阿布拉重新选址，自己建个基地吧。” 滨海县，南陈村。 节气已经到了立冬，而陈立东心里的火却能融化寒霜，与海油的谈判让他嘴上都出了泡。 对方想出价6亿刀从远东油气手里获得加曼国那5个海上油田的开采权，价格再高些也没问题，但就是不想合作。 参加谈判的华夏海油集团一位副总说：“我们也要锻炼自己的队伍，打造华夏自主知识产权的海上平台。” 这句话分明在说，东华重工的海上平台技术水平再高，也不属于华夏。 业内人都知道，那些平台肯定出自熊岛的远东研发中心和造船厂，东华重工只是借用那边的业绩在国际上炫耀。 也不怪大伙这么看，陈立东弄出来的海上平台，技术水平真有些超纲，以东华的积累，绝对搞不出这样的东西。 半年来，熊岛那边已经出现了许多窥视者，各路人马都开始关注起那边的情况。 水下有潜航器，空中有直升机，还有人开个皮艇跑到岛上，被抓到后就说自己是迷路的游客。 陈立东已经让洛维奇帮忙动用驻军的力量，再有窥视熊岛的，直接开火。 总之，这让陈立东很难受，他不得不在熊岛的拆船厂安装了一批造船设备，比比划划地开始打造海上平台的外壳。 好在，海上平台一般在船坞里完成一部分，再到海上完成组装。比如发往北海的那10座东华2型海上平台，就是用拖船拖了一大批设备去到采油位置去进行吊装。 说远了，咱接着说与海油的商务谈判。 本来这宗谈判海油是被动一方，远东油气只要不松口，他们也拿不到那5座油田。 可人家关系深厚，很快，远东油气发往华东、华南几个热电厂的lng船就被查扣，先查船员证件，再查报关手续，接着查天然气的质量是不是符合华夏标准。 这么折腾下来估计一个月后才能放行，那些船是租来的，要花费高昂的租赁费、码头泊位费不说，关键是远东出产的天然气卖不到南方，总不能存在家里吧。 王宏斌被迫满天飞着去欧洲拉订单，孙旭友也在忙着卖气。 可原油和天然气属于大宗商品，那些油气田都是以销定产，不是说买就买的。 国际上原油市场其实比较紧张，随着山姆对杜兰尼动武，许多国家在忙着增加原油储备，可是远东油气毕竟是新丁，没人来找他们买油气。 总之，海油的一番操作，让陈立东焦头烂额，甚至华夏石油、石化两大集团也想看热闹。 这让陈立东终于理解啥叫“以国家的名义垄断，以市场的身份盈利”，当大伙以为陈立东会服软，安排远东油气让出加曼国的油田的时候。 陈立东玩了手大的：收购华夏海油的股票。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全民投资 2001年，称得上华夏全民投资的起始年，开启“全民投资”活动的，是那款叫做“余额宝”的软件。 人们在将资金存入隆兴银行后，可以按照自主自愿的原则，可以将账户中的存款转入一个叫做隆兴基金的账户，10元起购，零手续费，随取随用。 隆兴基金公司将会将把这部分资金投入到资本市场，炒股指、炒股票、炒石油、炒黄金、炒货币，或者投给优势产业。 隆兴基金委托同花顺科技公司开发了基金产品g线图，实时更新投资情况。 储户可以能通过手机上的隆兴银行app，查看自己投资的基金产品的涨跌情况。 所谓“余额宝”就是只能把储蓄中的余额用于理财投资，比如储户账户中的资金过万，就可以把九千九百九十九转入基金账户；资金过千，就只能用百位后的资金炒基金了。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出现储户梭哈而“血亏”的情况，储户只是用“余额”炒基金，亏掉余额但不会破产。 反正，这就是隆兴银行为自己弄了一层“余额”的保护外衣，那些红了眼的赌徒们有各种办法做大自己的银行余额，然后把钱投入到基金里边去。 全民投资，要从隆兴中短债说起，“隆兴中短债”成立日期为6月1日，定投截止时间为7月底，用两个月计划募集资金20亿，定投起点为100元，首次认购起点为10元。 按照隆兴基金发布的投资说明，隆兴中短债投资范围为国内外依法上市的股票、债券，股指期货，银行存款等。 从8月1日开始，隆兴基金就开始公布“中短债”的规模和增长率。 人们注意到，这支基金只募集了1264亿元，远未能达到20亿的目标。 开始的时候，基金的日增长率为0005%，国庆节时基金开始爆红，累计增长率一下子跳到了210%，就是说投到这支基金里的钱，增长了21倍。 接着，基金开始分红了，当初投了100块钱拿出来变成了310元。 有人后悔，要是当初扔进1000，这就变成了3100啊，钱竟然能这么赚！ 只是这支“中短债”基金已经关闭，后悔已经来不及。 不过，隆兴银行很快推出了两支基金，这两支基金各有各的名字，分别叫“原油宝”，“黄金宝”。 按照说明，原油宝将用于投资世界原油期货交易，黄金宝用于世界黄金期货交易。 这两支基金的定投起点也是100元，定投时间只有1个月，倒是没有募集上限，人们纷纷往里投钱。 然后就看着这两支基金天天红，只是到11月的时候，两支基金的日增长开始变绿，但是累计增长还是红的。 11月下旬，两支基金关闭，接着分红，增长率都分别达到了百分之四十几，储户们投资早的捞了一笔，刚下水的玩了个寂寞，最后进去的多少亏了一点。 在人们以为今年大概到此为止，准备关仓收工的时候，隆兴基金又准备推出“隆兴中短债”，计划在2002年1月开始募集，定投时间两个月，募集资金20亿，具体干啥没说。 而这时，华夏国内有华安创新基金、富国平衡基金、南方稳健基金次第推出。 有专家推波助澜，他们分析说：“山姆开放式基金资产总额接近7万亿刀，超过了同期商业银行68万亿刀的资产总额，成为该国第一大金融中介。 隆兴银行相继推出三种基金产品，让华夏个人投资理财进入高潮，人们把钱放在银行，不再选择吃利息，而是开始计划吃红利，这种新的理财观念应引起重视。 华夏即将入世，各大商业银行也应面对这股潮流，未雨绸缪、积极参与，在提高销售能力、网点数量、客户资源、技术手段、服务质量方面不断完善，争取竞争优势。” 专家的话，看似肯定了隆兴银行的做法，实际上是在为各商业银行参与销售基金敲锣打鼓。 各大银行已经看到了隆兴的成功，都打算在服务个人投资理财中分一杯羹。 2001年12月11日，华夏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成为其第143个成员，这一事件引发了举国欢庆。 山姆那边，对杜兰尼的战争也取得阶段性成果，军人家属们在盼着征战的男人们回家过圣诞节，他们不知道的是，山姆会一直在杜兰尼驻军，理由是寻找大胡子本拉丹，而且会一直驻扎20年。 隆兴银行正在召开股东大会，报告一年的工作。 今年隆兴银行的业务称得上大踏步迈进：在华夏，隆兴的营业机构开遍了地级城市；在海外，隆兴已经取得山姆、袋鼠、不列颠、彩虹国的营业资格，正随着股东们投资的脚步跟进金融业务。 国内的业务，通过“玻璃箱取黄金”这种喜闻乐见的宣传造势，特别市余额宝这种形式的基金大卖，让隆兴银行的储蓄余额增长到了1200亿。 一年时间，储蓄额增加1000亿，这叫出了奇迹。 陈佳宁在股东大会上谦虚地说：“跟全国高达7万亿的城乡居民储蓄余额比，跟国有五大行比，咱们还是有些差距。 2002年，我们争取使储蓄余额翻一番，使股东的收益再增长30%。” 报告结束，连祝福词都说过了，陈佳宁却又补充了两句：“接下来话不代表公司，是我个人的要求。我发现有些股东还是没在隆兴开设基本户，咱隆兴银行虽然不是国有控股，也是国有参股吧？ 你们安排下边的公司从隆兴开户贷款，享受了隆兴的金融支持，却不支持隆兴自己的业务，这说不过去吧。 你们的员工已经在网上闹开了，要求把工资账户开到隆兴来，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具体是哪些单位我就不点名了，从明年起谁不支持隆兴，隆兴就停掉他的业务，各位股东，有意见的请举手！ 哦，没有！ 那这就算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这么定了啊，以后我就这么办，别说我言之不预，到时候找谁也不好使。” 陈佳宁，现在被称为“女财神”，许多企业老板真不敢得罪她。 因为今年6月份的时候，陈佳宁搞了一次私募基金，这些股东包括国企干部，让家人和亲友拿钱放了进去，结果到年底，钱翻了两番，大伙都在后悔当时胆子小了，本少利薄了啊！ 这世道，谁跟钱有仇？陈佳宁就是骂他们几句，那也得听着。 现在的陈佳宁，早就脱离了自己赚钱的低级趣味，把大伙的钱拿过来，让这些钱在金融大潮里吞鱼吃虾，那才叫本事。 股东大会结束后，陈佳宁跑到孙集镇跟陈立东会面。 见了面才知道，远东油气在加曼国的业务再次出了问题。 陈立东跟她说：“我们原计划从雷普索尔公司购买下5块海上油田后，马上落实开采计划，到明年6月投产，计划年产原油2000万吨，天然气200亿方，这些产量由加曼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收购，协议年限20年。 可是被海油搅了局，海油也要在他们取得权益加曼国两大海上油田进行采油。 加曼国家石油天然气公司告诉王宏斌，明年8月份海油那边就要出油，他们准备签800万油气当量的长期合同。” 陈立东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后，抱怨道：“我看，海油就是冲着我来的。” 陈佳宁安慰说：“别着急，我和丽丝想想办法，帮远东油气多弄些销售订单。” “嗯，不过你先帮我想想，如何给海油挖个坑，来而不往不是我陈小二的秉性，我不能让他们这么拿捏。” 陈佳宁惊讶地说：“呦，我还真不知道你陈小二啥秉性。不过人家是央企，大腿粗着呢，你跟他们争干啥。安爷爷不是提醒你别干‘兄弟阋墙’的事儿吗？所以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你看看这个。”说着，陈立东递给陈佳宁一摞照片。 “这是水下油井？呀，不会是漏油了吧？海油的油田？” “呵呵，没错。” “你这是怎么拍的啊？啥时候跑到水下去了？” “昂，我有几个朋友喜欢潜水挖海螺，结果撞上他们的油井了。” “扯淡，挖海螺还带着照相机？” “哦挖海螺的时候没带，看到漏油后就又去了一次，拍了图片。” “嘁，信你才怪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在水下拍照，”陈佳宁摆弄着图片，然后说：“既然这样，你举报他们啊。” “举报啦，没反应啊。” “哟，看来人家真是有后台，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曝光他们，给他们个教训，否则的话，明年在龙兴岛洗海澡，都得喝石油了。另外，这个位置离着秦榆也不远，那边可是首长们避暑的地方，我就不信没人管。” 图片中的油井是高上堡另一处海上油田。 这个位置，本来是滨海油田的采油区，却被海油从上边给拿走了。 这处油井离着龙兴岛不到40公里，到秦榆的黄金海岸不到200公里。 油井漏油并不厉害，可能是水下作业仓促，井口管道密封出现了问题。这样的轻微渗漏，甚至能够被海水自我稀释，海面上也不易被发现。 另一世，这处漏油被海油疏通关系轻描淡写就处理掉了。当地渔民上访几年后，只获得了几百万的赔偿，渔民拿到钱还被要求不得闹事，否则就按敲诈勒索处理。 正是这种态度，导致在10年后，就在莱登19-3号油田，出现了大范围的溢油事件，污染海洋面积达6200平方公里，被认定为重大海洋溢油污染责任事故。 陈立东的观点是：这种事情，就是要防微杜渐。 再说了，高上堡是自己家门口，大舅子在那边弄了上万亩滩涂养殖贝类，那些小玩意金贵着呢，闻到石油味，没准就跑到旅大去了。 总之，这事没完！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麻烦缠身 华夏海油这个名字，人们很容易把它的总公司和上市公司搞混。 确切地说，华夏海油总公司是国家国资委管理的央企，“三桶油”之一。它的旗下子公司又分为油公司、基地公司和专业公司三大类。 为打造一个专业清晰、机制灵活、实力强健的国际化油气公司，1998年8月，华夏海油总公司以间接控股的方式在东珠设立“华夏海洋石油有限公司”，并将海上石油的勘探、开发、生产、销售等业务资产全部转让给股份公司。 在内部，一般把这个总部设在东珠的股份公司称为“油公司”。 油公司于1999年10月冲击海外资本市场，到哥谭发行股票，准备筹集26亿刀资金，却遇到了暗礁，由于国际油价狂跌和股市熊市，只卖出了几千万刀股票。 一番山重水复后，2001年，油公司再次冲击资本市场，在2月份的最后两天相继在哥谭、东珠上市挂牌，这次上市大获成功，筹集资金143亿刀。 所以，现在的华夏海洋石油有限公司是国有控股的上市公司。 当隆兴银行召开年会的时候，东珠的海油公司总部内，总公司总经理、上市公司董事长、总裁魏全顺也在向股东们报告工作。 他动情地说：“哪怕第一次上市失败后的2000年，我们也在依照国际惯例，每季度公布1次业绩。在管理模式上，海油如同一家外资公司。 今天我就提前向大家报告成绩，预计到今年年底，公司总资产为426亿刀，总负债为165亿刀，总股本为303亿刀。 2001年我们采油的成本已经控制在393刀每桶，远远低于华夏石油的473刀、华夏石化的689刀。 预计年盈利90亿人民币，据测算，华夏海油将为股东创造丰厚的回报，ipo年回报率可以达到5155%，股本收益率352%！” 这个数字，确实可以笑傲同行，而393刀每桶的采油成本更是将吨成本控制在2867刀，比远东油气宣传的30刀吨成本还要低。 股东大会结束后，魏全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董秘张红敏跟了进来。 “你关注一下咱们的股票，看看能涨到多少。”魏全顺吩咐到，虽然年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公布，但是股东大会的消息传出去，也会带动股价上涨。 张红敏犹豫了一下说：“魏总，咱股价跌了一些。” “嗯？啥情况？” “我分析跟渤海那块油田的漏油事件有关，今天东华网、鑫浪网、百渡网，都出现了高上堡35-2油田漏油的消息。”见魏全顺不以为意，张红敏接着说： “他们引用的是金丰公司总经理孙学丰在围脖上发布的图片，图片拍的是我们的平台井口处向外漏油的图片。” “金丰公司？是干啥的？” 张红敏作为董秘，事前已经了解了情况，解释说：“金丰是个农业科技公司，在高上堡那边承包了2000亩水稻和上万亩滩涂，我们的油田就在他们的养殖水域的附近。” “噢，那安排人跟对方接触接触，听听他的条件。” “魏总，”张红敏提醒说：“这个金丰公司的老板是陈立东的大舅哥，人家这是跟咱们杠上了。” 魏全顺一愣，眉头开始皱起来：“那小子在当地势力不小啊。那处漏油堵不上了吗？” “我下午打电话问过了，蓟市的工程队说，那边海面结冰了，潜水员下去作业有危险。” 魏全顺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那孙学丰的图片是怎么来的？他隔着冰能拍到水下漏油？他们能到水下去，咱们就下不去？ 请潜水员要多给钱，花个三万五万我也认。这不是小事，会在股市上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你帮下边的人算算，公司上市了还这么蛮干？” 魏全顺正喋喋不休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法务部长张小川走了进来：“魏总，我们被起诉了。” “啥？谁起诉我们？” 张小川递过来几张传真，“是蓝市金丰科技，起诉我们在高上堡的油井漏油影响了对方的滩涂养殖，诉讼标的1亿元。” “1亿元？”魏全顺接过传真，这是法院的传票和诉状，要求华夏海洋石油有限公司在15日内到滨海县法院出庭应诉。 魏全顺有点上头了，高上堡的油田，隶属蓟市分公司，但法律规定，分公司不是独立法人，人家法院直接把传票和诉状寄过来，并要求他这个法人应诉。 央企老总，被一个县级法院传唤，这他妈是什么事儿！ 金丰公司要求赔偿损失1个亿，对方说因华夏海油油井溢油，对附近水体造成污染，这种污染5年内才能恢复正常，这5年金丰集团的承包费、海水净化费、人工费、设施费等合计1亿元。 “狗皮膏药啊！”魏全顺把传真一扔，然后说道：“拟一份授权书，小川亲自替我去应诉，听听对方怎么说，最好庭外和解。闹大了，对我们影响不好。” 张红敏和张小川离开后，魏全顺给自己到了杯咖啡。 还没等喝呢，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后对方说：“魏总，我是赵瑞民，局里刚开的会，已经决定派出调查组去高上堡的油井调查，我先跟你说一下。” “噢噢，赵局啊，感谢感谢，让你们费心了。”魏全顺回应道。 “老魏啊，这么点小事何至于闹得沸沸扬扬的啊，你快抓紧处理一下吧，别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好好，放心吧赵局，已经在处理了。” 挂了电话，魏全顺坐不住了，海洋局要出面了，肯定不能善了啊。 他拿起电话给蓟市分公司经理王宝辉打了过去：“赶紧派人把漏油的井管封上，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还想不想干了？” 电话里，王宝辉满应满许，表示明天肯定处理好，不让老大操心。 魏全顺打开电脑，浏览网上动态。 “海上溢油”，被几大网站挂在新闻首页上，围脖也上了热搜，据说这叫全网发酵。 有人将半个世纪以来的海上平台溢油事件搬到网上，并开始对石油泄露对海域污染的危害进行描述。 还有人找了一份录像带，把视频剪辑后发到了网上，其实那是燕京石油大学培训讲课的资料。 1979年6月，在墨西哥湾的一座钻井平台发生溢油事故，这是海上钻井平台问世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石油平台溢油事故。 视频中，石油和天然气的混合物像喷泉一样，从平台井口喷出来，熊熊燃烧着喷上高空，火柱高达几十米，浓烟滚滚弥漫向高空。 视频中的字幕说，这个油井的油气喷发了几个月，人们不得不在附近打了一眼井，打到油气层，以便降低事故井的压力。 事后分析说，这次溢油，每天有4800吨石油喷出油井，其中2000多吨被当场燃烧掉，还有2000吨蒸发到空气中。 事故在海面上形成了1000平方公里的石油带，最后由枫叶国空军派出救生飞机向石油带抛洒了几百吨去勾垢剂，但收效并不明显。 附近海域在一年后还被列为特别危险区，事故对海洋生态环境平衡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接着，魏全顺又看到，有个网名叫“顺哥”的人分析说：“高上堡的油井井管漏油问题，可能与井管冻胀力有关。” 有人回应说：“膜拜大神！大神能不能分析一下具体原因？” “跪了跪了，小学生聆听大神教诲。” “顺哥”发了几个笑脸，然后说：“密封井管对井管密封工艺、螺纹强度、管体的断裂强度要求非常严。 油井基座导管和井管连接处的螺纹部分是井管的最薄弱环节。 高上堡的油田油层较浅，大概三四百米，井压不会太高；而这个油田深度不大，大概10来米。 目前，高上堡海面以上的温度是零下11度，而水下温度可能在零下1到2度。 我怀疑，高上堡的油井井管保温措施不到位，海面以上井管温度太低，冻胀力传导到螺纹处时，就可能导致螺纹脱扣破坏。” “噢原来如此，反正我是看不懂。” “不明觉厉啊，有没有行业内的高手把顺哥赶下去？” “据说东华的油井在库页岛那边正在生产，海面以上温度应该更低，他们是怎么办的？” “顺哥”回答说：“东华制造的海上钻井平台，采取了电加热橡胶套管技术，将电热丝和传感器包覆在橡胶套管里，然后对井管进行保护，不会出现冻胀问题。” 魏全顺点开了“顺哥”这个账号的资料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小子竟然是东华机电公司的董事长。 他感觉有点委屈，我不就是要查扣了你几条船吗？你们东华一个个的怎么疯狗一样的乱咬呢？ 查扣东华的lng船，是海油下边的沪市分公司提议的，东华的天然气价格低，抢了沪市分公司的市场，于是让他这个婆婆动用了上层关系。 这么做，确实有点坏了规矩。 这真是你做了初一，就有人做十五。 魏全顺打开同花顺网站，查看自家股票的市值，靠了，今日收盘价降了一个多点，一个多点啊，市值蒸发8000万！ 忽然魏全顺想起来，有人跟他说过，这个同花顺网站也有东华的背景。 魏全顺扔掉鼠标，靠在老板椅上发呆。 这个东华，是不是不该惹啊？ 正文 三百九十章 海上治污 重生之工业狂潮三百九十章海上治污俗话说，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魏全顺这几天就有了这种感觉。 高上堡的漏油点，堵了一天没赌上，还出了事故。 蓟市的分公司请了两位潜水员下水检查井管的情况时，可能因为两位潜水员对油井水下采油管道不熟悉，来回往返海面与水下，在开始作业二十几分钟后，一位潜水员忽然出现眩晕、恶心、呕吐的症状，同时感觉背部酸麻，俩腿沉重，被另一位潜水员救到水面后，人都不能动了。 组织潜水作业的施工队长赶紧把人送往蓝市人民医院，被诊断为急性减压症，急性上呼吸道感染，之后进行了高压氧治疗。 减压症，是由于人在高压环境作业后减压不当，体内原已溶解的气体超过了过饱和界限，在血管内外及组织中形成气泡所致的全身性疾病，在减压后短时间内或减压过程中发病，被诊断为急性减压病，这种病往往出现后遗症----股骨头坏死。 出了这样的事故，水下作业只能停下来，操蛋的是，油井值守人员报告说：破开冰面那里有石油翻出，很明显，井管没堵住，还被俩潜水员把漏点弄大了，油井的油在汩汩外溢！ 这事，大发了。 事情报到魏全顺这里时，已经到了晚上，听到消息他不敢停留，连夜订票飞往蓟市。 第二天下午，魏全顺才坐着租用的渔船到了现场。 到了跟前，也傻了眼。 从高上堡的小码头，到油井这段海面，工程队已经将冰全部破开，以便船只载着人员通行。 船开进去两公里，就看到溢出的黑油铺满了海面，恐怕得有方圆几公里！ 王宝辉在平台上已经盯了一天一宿，但是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辙，就等着魏全顺来定夺。 蓟市公司的总工程师分析说：“八成是两位外雇的潜水员不熟悉油井构造，在作业时破坏了水下安全阀，螺纹脱扣的井管还未更换到位，潜水员就出了问题，于是这眼油井靠着自己的压力喷了一阵石油”。 “现在怎么办？”魏全顺拧着眉头问。 蓟市分公司一名队长小声说：“油井自喷应该抑制住了。关不关井都不重要，我们只需要把水面上的油处理好就行了。” 这眼油井不是自喷油井，应该是生产时向油井注水，给储油层施加了压力，然后上层的油气再顺着管道涌出来。 喷了一段时间后，压力没了，油气自然也不再喷了，溢油应该就是现在的状况。 水下的情况，没有专业的人员、专业的设备，没法给出肯定的结论，大伙的意见也都是猜着来的。 魏全顺问王宝辉：“就不能再找找潜水员了？” 王宝辉解释说，“蓟市和蓝市这边的潜水员，被远东油气给招走了。出事那俩是我们从秦榆港雇来的，属于干私活。从外地也很难找，不熟悉油井的情况，没有冬季潜水的经验，万一再出事，不好弄啊。” “哎，你们干得这叫啥事？”魏全顺埋怨着。 王宝辉把魏全顺拉到一旁，小声说：“老大，找没有作业经验的潜水员很容易出事，万一死个人就更闹大了。其实井下不见得再有油漏出来，我们不如就这样” 魏全顺听完一愣，问了句：“这行吗？” 王宝辉继续说他的馊主意：“现在已经把井停了，不生产我估计不会有油再露出来，咱就说井管已经修复好了，具体啥情况，我们几个不说，没人知道。 这两天天气冷，过两天海面就又结冰了。水下的情况，天不知，地不知，只有大海知道。” 魏全顺嘬着牙花子问：“那万一东华的人再跑到水下去拍照曝光呢？” “我们留下人在这里值守，这一带空荡荡的很好照看，有人过来赶走就是了，再说了海面上冰薄，没人能跑着过来看油井。” “哎，可是海洋局的人要过来，你说的这办法架不住查啊，至少水面上的油要处理一下。” 王宝辉一愣：“海洋局要过来？谁让他们过来的？” “昨天赵局给我打电话了，估计有个两三天就要来了。” “这可麻烦了，那我从莱登19-3号那边赶紧调船过来，那些船是康菲公司的，来一趟可得不少钱。” 魏全顺更难受了，眼前的状况，肯定要把溢油回收船开过来。 莱登19-3号油田开采项目，海油占股51%，康菲公司占股49%，而钻采工程由康菲公司负责。 那处油田，距离高上堡这个油田大概100海里，开船用不了一天就能到。 但是，康菲公司有自己的套路和制度，处理海面溢油不是把船开过来就行，还需要专业的员工来操作，而这些员工，已经两旦休假，召集过来费了好一番功夫。 海油为了降低成本，旗下公司缺乏施工船这样的重资产，也没有养多少专业队伍，海上采油基本上是跟总公司或者其它专业公司签合同。 直到3天后，国家海洋局的调查组到了现场，康菲公司的溢油回收船才开始作业。 海面上的碎片已经被清除，溢油回收船在海上投放围油栏，有工程船用喷枪喷洒消油剂，还有船只在抛投吸油毡。 海洋局的调查组由赵瑞民亲自带队，看着眼前杂乱的情况，赵瑞民责问道：“魏总，这到底是啥情况？” “赵局，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些其实都正常，经过检查，确实下边的井管螺纹接口出了问题，我们安排潜水员下去更换了井管，当时井压有点高，水下安全阀没有封闭到位，就漏了一些油出来。我们公司高度重视”魏全顺解释着。 “老魏！”赵瑞民打断了魏全顺的话，“你这叫一些油？这都有两三平方公里范围了吧，是你傻还是我傻？” “哎呀，赵局，我哪敢糊弄你？”魏全顺拉住赵瑞民的手说：“现场就是这个情况，我们正是因为重视，才请动康菲公司处理溢油问题，他们很专业的。 海面上这些油，看着面积大，其实也没多少，有个百八十吨挡住了。 哎，都怪蓟市公司被我批评的太狠了，也是为了防止溢油污染范围扩大，我们才大动干戈，就是要把海面的溢油彻底处理干净。 赵局你放心，要是我怕你们来查，还能弄这么大动静？其实吧，我们这也算是冬季治理油污的一种尝试。” 赵瑞民一听，魏全顺说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于是问道：“你说得是真的？可别糊弄我。” 魏全顺哈哈笑着说：“赵局，咱俩打了十年交道了，我啥时候糊弄过你啊？ 你看看现场，都有百八十号人了，我还能有啥事藏着掖着？ 我估计，下边的人都在骂我呢，说我小题大作，蓟市分公司为了处理这起漏油事故，需要花费300多万呢。 不瞒你说，他们原打算自己弄个十几台吸油机把海上飘着的油星吸走。 那么做，花个几万十几万就解决了，可是我要是允许他们那做，真就是凑合事儿了。 您看现在，我花费巨资，请动康菲公司消除隐患，这才是我的姿态啊。” “噢原来这样啊，老魏你可真行，一起漏油事故说得跟打了胜仗似的。行吧，先这样，我们就不陪着你挨冻了。 唔这么一大片需要处理几天？我们还得再来一趟看看结果。” 魏全顺想了想说：“我们干活仔细，估计要五天吧。” 赵瑞民这才轻松起来，嘱咐说：“你们抓点紧，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安排人过来，检测水质。哦你写一份报告，我们要用内参的形式报上去。” 三天后，调查组请的专业人员来到高上堡，坐船顺着破开冰面的水域到了油井处，取了水样。 经过化验，最后的结论是：“事故区海水水质在二类和三类之间，水体稍有异色，海面无明显油膜，几乎闻不到异味，各种重金属含量如下” 由海油公司炮制的一篇稿子也报给了调查组，紧接着，网上也出现了一则消息：《举轻若重，华夏海油及时处置渤海湾一处生产油井溢油问题》。 陈立东一直在关注着高上堡那边的情况，当从网上看到这篇消息后，噗嗤一下乐了：“不服不行啊，把事故处理当业绩来报导，真是没谁了。” 孙婕凑过来，看着面前的电脑，问道：“看样子没问题了吧？我哥那个养殖场是不是没事儿了？” “呵呵，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我就不信有人吃饱了撑的，花费几百万折腾一通，就是为了‘提高冬季应急作业的能力’！拉了一裤子屎怎么都能闻到味，这要是能洗干净，那我也是服了。” “那你是说海油在作假？” “我怀疑他们封井时出了问题，这才欲盖弥彰。” “那你可得帮我哥好好查查，万一处理不好，他那上万亩滩涂可就损失大了。” 陈立东揽住媳妇的腰说：“我们不是已经起诉了吗，有损失让海油赔就行了啊，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有我呢，还能让自家人吃亏？” “你赶紧安排人查查吧，有问题早点告诉海油公司，让他们及时处理，别指望打官司能赢了人家。 人家毕竟是央企，都说民不告官，他们还真能让你给摆弄服了，我看够呛。” “好好好，大舅哥的事是第一位大，我马上就安排。” 7017k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事情反转 最近这段时间，隆兴银行董事长丽丝一直在忙碌一件事情：与华夏海油“油公司”的几位股东联系，准备从他们手中，帮远东油气获得全部或者部分股份。 海油两次上市，一些海外投资商获得了85%的股份。 这些投资商包括山姆、狮城、日曼以及东珠共8家企业。 一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在发行时最香，不过那段时间的股票，要经中间商陆续往外卖，手短的是闹不到的。 接着的一年内，上市公司会努力让股票立住并且挺起来，所以第一份年报也比较关键，这也是上市公司回报投资者的应有之举。 如果看好这家企业，准备做长线，那就把它的股票雪藏三年，不去管也不去问，也许三年后能赚一倍回来。 而部分投资者，会在1年后将手里的股票卖掉，因为他们手里的资金是收割的镰刀，而不是浇水施肥的喷壶。 当然，啥时候卖掉，就要看买家给的价格了。 丽丝开始给的价格是：当前股票市值溢价15%。 丽丝出身于麦格林投行，在投资行业干了十几年，更善于游说买卖双方达成交易。 不过在商洽华夏海油的股份时，遇到的阻力稍微大些，主要原因是当前国际石油价格看涨，并且魏全顺帮大家算过2001年的，海油效益不错。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海油的股票持续下跌，搞得那些小股东们心情有些忐忑。 丽丝帮远东油气报的价格是当前市值溢价15%，这要一直跌下去，把那15%跌掉也有可能啊。 作为一家石油公司，如何让股价提上去呢？当然是一个又一个的利好消息，没有利好消息，好消息也行，就算没有好消息，也要不断有消息。 可最怕的就是噩耗之类的消息，比如另一世的獐子岛扇贝绝收、逃跑事件。 呃，据说那个事件是公司故意违规披露信息，操纵股价。 海油的麻烦，最后竟然动用了康菲公司溢油回收船，问题肯定小不了。 这让股东们心惊肉跳，万一出现大的事件，股票跳水都有可能，当丽丝给到溢价20%的时候，那些小股东股东们便“忍痛割肉”，将股份转让给了丽丝指定的公司。 海上钻井溢油，对金丰科技万亩滩涂海域水污染的诉讼，由法务部长张小川到庭应诉，审理法官提出了庭外调解的建议，金丰公司这边也痛快地答应下来。 张小川在滨海县宾馆租了一间会议室，约见了金丰公司总经理孙学丰。 张小川这边带了几个助手，对面就是孙学丰和代理律师王嘉琪。 “孙总，海油是代国家采油，开采的石油保障了全国人民的生产和生活。”一开场，张小川气势很足，想压一压对方这个暴发户，然后接着说： “对这次溢油事件我们很遗憾，可能你也关注了我们发布的消息，在公司高层高度关注下，我们设在蓟市的分公司投入巨资，请来国外的专业公司对溢油及时进行了回收处置，所幸油污只是对钻井周边很小范围的海面造成了一定影响，所以我们之间的诉讼就算了吧。” 孙学丰听到这里直愣神，陈立东跟他说过，可以走庭外调解，给对方个台 阶，听听对方的想法，没想到人家是这个态度，于是有些激动地问：“张部长，你的意思是，我们俩家就当没这回事儿？” 张小川点点头说：“嗯，你放心，我们公司承诺那边的油田一定会严格遵守操作规程，确保不再出现类似问题。” 孙学丰脸色有些发红，但是语气却还算平稳地说：“张部长，我大概跟你岁数差不多，你是不是当我是小孩子啊？” “哪有啊？”张小川摆出一副郑重的样子。 “张部长，我文化浅，但是我知道华夏的法律要以事实为准绳。 你们为国家采油，我也为国家生产粮食和海鲜，燕京的大官们都吃我们金丰的米，我家的海鲜送到燕京也都是抢手货，咱们两家谈不上谁高谁低。 你说溢油回收处理完了、没啥影响，可是我们的那块滩涂你派人看过吗？那边的海水水质你找人验了吗？我们的损失你认真分析了吗？ 你啥证据都没有，就来跟我扯几把蛋？傻笔吧你！” “你怎么能骂人？” “你是找骂！” “你赶紧道歉，否则我告你！” “告就告呗，谁怕谁啊？那个，嘉琪，回头你跟法庭说，这次调解失败，我们走。” 孙学丰带着律师转脸就走了，把张小川等人晾在了会议室。 孙学丰回来跟陈立东把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那小子就是找挨骂，我是真没忍住，你看这么说没事吧？” 陈立东心想，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然后嘿嘿一笑说：“行了哥，你就别管了，我让嘉琪处理后边的事情。” 等孙学丰离开后，陈立东给周文亮打了个电话：“文亮，你把那份稿子报上去吧，跟对方谈崩了。” 周文亮那边立刻兴奋起来：“前后两稿，报哪个？” 陈立东说：“你看着报吧，附着我给你的图片，发个加急。让大领导们着着急！” “好。”周文亮开始重新整理校对稿件，然后联系邮局安排发送快件。 周文亮不仅是东华监事会的监事，他还有另外一个闲职：华新社特约记者。 几年前在鹿城，周文亮曾经报道过蓟市一带进口洋垃圾的问题，那一次让他进入了华新社某位编辑的视线。 后来就稀土问题，周文亮去南方做过一次暗访，写了一篇《治热治乱--规范华夏稀土工业的思考》，华新社的记者选用稿件时，与他取得了联系。 再后来，跟着陈立东去鹿城那次，华新社的人也在暗访鹿城的稀土乱象，提醒牧民们氟中毒就是华新社几位记者的功劳，结果引起了上访事件。 再牧民上访期间，华新社几位记者想去尾矿库采访，没想到尾矿库的值班人员非常“尽职尽责”，双方差点打起来。 几位记者没法儿，就给周文亮打了电话，他们以为周文亮会向陈立东报告，然后陈立东会有可能组团去考察尾矿库。 没想到，“亮哥”艺高人胆大，结果被联防队抓了起来，还挨了一顿毒打。 那几位记者也听说了周文亮的事情，回京后将有关情况报给责编，后来他们总觉着不好意思，便跑到蓝市跟周文亮解释了一下，从那之后，周文亮就成 了华新社的特约记者。 所谓特约记者，跟“线人”差不多，不给开工资，但是会给稿费。 周文亮本就是记者出身，能让自己的稿件“上达天听”绝对是一件荣耀的事情，现在他在琢磨这辈子能写出多少重磅文章，让大领导在上边签字。 这次周文亮呈报了两个稿件，题目分别是：《虚与委蛇，渤海湾海上油井还在漏油》，《欺上瞒下，秦榆市黄金海岸要洗油浴》。 两篇稿子第三天就到了华新社，第五天就摆到了某位主管领导的案头。 紧跟着，魏全顺被召进大内，承受责难。 这位领导直接扔给他那两份内参：“小魏，你是不是感觉公司上了市，我们就管不了你了？这样的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有政治觉悟吗？还有天地良心吗？ 你看看后边这篇评论，难道你真的想请我们夏天去洗石油浴？” 魏全顺挨了一通雷霆，还不知道啥情况。 看完后才明白，敢情东华的人又去了水底拍了图片。 这次的内参，把来龙去脉写得很清楚，也让魏全顺知道图片是怎么拍的了。 华新社特约记者周文亮在报道中说：“金丰科技公司出资，租用了远东油气的水下潜航器，近距离观察了水下井管的情况，发现海油公司所谓的‘已经妥善处置完毕’根本是欺上瞒下，从现场图片看，那处井管已经从基座彻底脱扣，井口处仍有肉眼可见的油污溢出，虽然量不大，但是这样开口溢油的情形世所罕见” 不得不赞叹潜航器的水下照相机，在灯光下拍出来的画面清晰度非常高，图片验证了文稿中的内容。 有一张图片是从岸上拍的，镜头中是那艘水下潜航器，一看就是非常高大上的东西。 魏全顺感觉有些委屈：竟然动用潜航器来对付我，讲不讲武德啊！ 领导见魏全顺抬起头，便说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魏全顺支支吾吾，把事情的具体情况说了一下。 领导听完后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魏全顺说：“我会彻查油井的情况，给您个交待。” 领导一拍桌子：“给我啥交待？我要你交待啥？你现在还不明白？人家东华把你的底牌早就看啦！你赶紧把屁股擦干净，别让事态扩散下去了。” 魏全顺应承说：“嗯，我这就回去办法把拿出井管扣上。” 大领导拍了拍桌子上的那份内参说：“你啊，也是快四十好几的人了，办事还是不全面。 实话跟你说吧，这份内参是别人专门报给我的，还在我分管的范围内。 你回去赶紧找东华，找陈立东董事长，让他们帮忙处置溢油问题，然后坐下来好好商量赔偿的问题。 另外，你刚才说的跟远东油气合作的问题，我跟你意见不一致。 我感觉东华是用这次事件做文章，促成与海油的合作。 你去接触一下，你来之前我跟安老爷子通过电话，实在不行我在让安老从中撮合，做生意吗，和气生财，和则两利。” 魏全顺从大内出来，心里五味交加，自己已经四十七了，竟然让二十七的小娃娃给耍啦。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专家小镇 2002年腊八这天，正是大寒，一场雪后，天空更加明净蔚蓝。 从孙集镇春华宾馆的楼顶向远处望去，视野非常好。 西北方向，钢铁产业园那边，电厂和钢厂排出的白烟汩汩向上，变成空中的云朵。 东北方是镇造纸厂，一根更加苗条的烟囱也在冒着白烟。 孙集镇算得上是重工业小镇，辖区内有钢铁、电力、造纸、水泥等重污染企业，但是这里的环保工作非常到位，并没有烟尘笼罩的情形。 孙集镇这里的的商铺店面，名字中都喜欢带个东字，或者华字，魏全顺入住的这家宾馆名字为“春华”，其实它的老板是陈立春的媳妇孙慧娟。 在过去，东华的客户都会安排在总部大楼的客房，可近两年总部机关内，员工越来越多，不得不把客房腾出来作为员工宿舍使用。 于是由孙凤娟出资在镇中心建起了一座五星级宾馆，秋天的时候才投入使用。 春华宾馆主体是八层，算上顶层的设备间就是九层，孙集镇这里的建筑基本上都是这种格局，学校、医院的主楼盖到了八层，有人想往高里盖，但是规划上不允许。 有人私下里说：谁敢盖过人家东华去？ 这里的道路很干净，从楼顶就能看到环卫工人和清洁车在值守作业。 “魏总，孙集镇的环卫工月工资至少开到800，比他们们镇长工资都高。”说话的是王庆来，昨天晚上被省里安排过来，陪同海油高层一行。 魏全顺心里说，听说你们镇长出行坐皇冠呢，环卫工人坐得起皇冠？ 魏全顺这次来，目的是请东华帮助处置海面溢油问题。 一个“请”字，道出了无尽心酸：堂堂央企主要负责人，要请一个乡镇企业帮忙，跟一个毛头小子说小话，还要不要脸？ 所以，魏全顺让公司给赵省政府发了公函，告诉省领导海油要对蓝市投资环境进行考察，请省里协调安排接待。 省里领导稍加分析，就明白了海油的意图，直接把接待任务转给了蓝市，安排王庆来代表省里与海油对接。 王庆来作为蓝市政府主要负责人，早就关注着高上堡海上溢油事件，不过，渤海湾这一块的事情，直接归国家海洋局管，市政府没法出面查处，依着他的性子，海油给蓝市周边海域造成污染，那得可劲折腾一番。 现在，海油主动把脸凑过来，王庆来心里便有些得意。 魏全顺属于副部级别，去别的地市，肯定要远接近送，按照现在的规矩，那得到高速出口迎候。 王庆来作为蓝市政府的主官，辖区内的大款数都数不过来，便没来这一套，直接在春华宾馆等着。 这其中主要是因为，蓝市地界有个滨海油田，而滨海油田对海油怨气十足，本来在自家的采油范围，被海油却直接摘桃子，高层一句话就把高上堡一带的采油权给夺走了，而且，海油的分公司设在蓟市，税费啥的，没有蓝市一分钱。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王庆来在政界混了这么多年，场面上的套路自然不差，脸皮上的笑意也非常自然。 昨天晚上王庆来做东，接待了魏全顺一行，今天早上又陪了早餐，吃完饭王庆来说带魏全顺溜达溜达，然后就乘坐观光电梯到了楼顶，接着比比划划引导着魏全顺看这个小镇的建设。 “魏总，不瞒你说啊，原来的镇政府机关驻地就 在这里，后来干脆给搬走了。 我们从几年前就立项，准备把孙集镇打造成既有田园风光、又有现代气息的风情小镇。 这里拆迁、给居民盖住宅，修路、通暖气、盖文体中心，可是动了脑筋的。 不过由东华出的钱，他们准备选址建造一处养老中心，启动资金就有1200万，那钱是陈立东姥姥过八十大寿，人们给的份子钱。 镇子上劳动力，有一多半在东华的企业上班。有人曾经提议，把镇的名字改一改，比如叫东华镇，可陈立东那小子没同意，他说把镇改个名字，大伙的名片都得重新印，太浪费。 呵呵，你说这小子有点意思吧。” 魏全顺笑了笑没有言语，听得出来，王庆来是在跟他强调陈立东这个土皇帝的地位，免得小看了对方。 王庆来接着说：“魏总，我们这个小镇里，称得上是藏龙卧虎啊。 不瞒你说，这里有两位退休的部领导常住，都是工业口的，还有两个院士，一个院士提名人选。 我们这个宾馆的东边是东华的总部大楼，楼东侧建了一批联排别墅，还有几座四合院，都是给那些人准备的。 我听陈立东说，这里的教授级以上专家都有百十来位，所以这可是一处专家小镇。 魏总，您看我们的南边，那里是大片的水稻和鱼塘，想休闲就去那边溜达一圈，看看风景，钓钓鱼，我要是退休了，也来这里买处房子，就在这边养老。” 魏全顺看向王庆来手指的方向，那里是一片沃野，除了林带就是整齐的农田，间或有一片亮白色，估计就是王庆来所说的能钓鱼的鱼塘了。 “魏总，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在这里建一处通用机场。 我研究过，国际上那些大的石油公司，都有在采油区的建设通用机场的习惯，配备油田勘探机、公务机、客货机、直升机。 您分析一下哈，在这里如果能够起降直升机的话，去海上的钻井平台就方便了，万一有个着急着坎的事情，能坐飞过去。 原来东华准备联合滨海油田建通用机场的，可是滨海的海上采油区送给你们了，机场计划就搁浅了。” 魏全顺心头一颤，戏肉来了，这是跟我要条件啊。 现在是求人来了，只能暂时答应下来，于是说道：“王市长说得对，这里环境果然不错，你说的机场，我们也会考虑。” 王庆来接着说：“在高上堡北边有一大块湿地，离着我们这个位置直线距离20公里，我曾经打算在那边建一座高尔夫球场。 现在来蓝市的国外客商和专家多的数不过来，喜欢打高尔夫的也不少，投资一两个亿建一座球场，应该能够自负盈亏，球场边上再开发一片高档别墅，绝对能卖得上价，周边再弄个房车营，这就更有风情小镇的意味了。” 魏全顺心里一紧，暗自说，你这哪儿是建小镇啊，谁家小镇带机场和高尔夫球场的啊。 不过建设高尔夫球场，在国内开始流行，要是能够配建住宅，肯定亏不了。 于是说道：“我们海油也有一些专家和客户喜欢打高尔夫，蓟市那边可利用的土地有限，确实应该放在这里搞，我回头安排人来跟市里对接。” 说完这些，王庆来把自己出场的条件就说完了，俩人又唠了几句闲话，就开始下楼，九点钟左右，他们要去参观东华的炼钢车间、机械加工中心 ，产品监控中心。 今天上午的参观考察，由东华的总经理罗浩负责，陈立春、李太顺、尹福茂分别在不同的点位做介绍，还请来了翟华在机械厂那里迎候。 上午陈立东没有出面，据说这位董事长在接待山姆来的客人，这让魏全顺心里非常不满。 不过在进入钢铁厂后，就被东华的轧钢车间的现代化气息震撼到了。 魏全顺一行几人在王庆来、东华总经理罗浩陪同下，乘坐中巴车到了厂区，下车后直接进了车间。 到了厂区后，魏全顺就觉得这个厂子不一般，虽然是冬天，但是能看得出厂区露天的土地全部硬化或者绿化，路旁的苍松翠柏、假山景观，让这里更像是一座花园。 进入12号车间，有人递过来安全帽，尹福茂介绍说：“各位领导，这个车间主要负责轧制高强度、高韧性石油钻杆。 这种钻杆，采用超纯净冶炼技术练出的圆坯，在这里用芯棒轧机轧制成无缝钢管，再经过两次淬火和高温回火处理，提高钻杆的强韧性。” 跟魏全顺过来的海油总工侯宝安问：“这种钻杆支持的钻井深度是多少，有数据吗？” 尹福茂说道：“我父亲就在远东的海上平台，现在还在钻探，元旦时他说最深的一眼井已经打到了8600米，我们的目标是15000米。” 侯宝安问：“钻井过程出过问题吗？” 尹福茂也不避讳，直接说：“出过的，在3000米深度时，钻杆断过一次，钻井停了几天。 断裂的钻杆我们拿回来检测，金属研究所怀疑是国标规定的钢种，硫磷高了一些，他们还在金属组织中发现了片状夹杂物，这就为我们提高轧制工艺提供了参考。 我相信，改进工艺后的钻杆一定能够钻探到10000米。” 侯宝安听完暗自点头，万米深度，足以支持当前海上石油钻采的要求。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董秘张红敏更感叹这个车间内部的不一般，首先是钢材轧制的过程，自动化成都高，轧机高速运转，但全部是自动操作，设备附近根本没有人。 而且轧机被用高强度多层玻璃封闭起来，隔离了噪声和高温，人们在车间内行走并没有不适感。 车间内的监控中心，有十几人在值守，那里布满显示屏，远程操控着监控系统和数控系统，在这里上班，真的不会天天满面尘灰或者油污。 张红敏跟着领导走南闯北，海内海外，考察过类似的工厂，这种布设、这种产线，竟然出现在国内，心中感叹，这简直太超前。 看到车间里有一处位置，摆放了南方的绿植，还布设了茶吧、咖啡间，张红敏忍不住问道：“这个咖啡厅是给工人们准备的吗？” 尹福茂说：“咱的工人更喜欢喝茶，我们金属研究所有几位国外的专家，他们喜欢喝咖啡，我们就弄了这个咖啡间。” 张红敏继续八卦：“国外的专家经常来吗？” 尹福茂哈哈一笑，“金属研究所的那些人虽然住在镇里，但是他们的工作地点可是在这儿。 平时对产品进行检测分析，然后我们两家合作，进行新钢种的试验。 这些天，他们有新的项目在别的车间。” 张红敏以为，国外的专家来国内，会用酒肉腌着，用票子埋着，但在东华这里却也要下车间，不禁怀疑：这是专家吗？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监控中心 这次接待海油高层一行，参观点位都与海上钻采平台相关。 看完钻杆轧制，又看了防喷器组总成车间，最后到了产品监控中心。 这个产品监控中心虽是系统奖励的功能建筑，但里边办公的却有普通人。 陈立春亲自向来宾介绍了中心的功能：“我们这座中心，兼具品监和品控两大职能。 我先说品控，东华系的工业企业，已经全部通过了iso9000和14000两大体系认证。 在这座中心，我们能过通过集团内网，对东华系所有工业产品进行产品工序和产品检验的监控。 比如对钢铁厂，这里能查到每一根钢管、每一卷盘条、每一张钢板的信息。 可能各位对我说有疑义，那，雨海，把钢铁厂4号库的视频接过来。” 陈立春吩咐工作台前的一位女员工，将一座仓库的画面投影到监控中心的大屏幕上。 “各位，现在这座库房正在接收看样子是接收一批铸造法兰。 这些法兰应该是达庆公司订做的一批井下作业井口法兰。 他们要的法兰有个特点：它是带有上法兰和下法兰的短管型主体，内管壁上加工有可安装油管挂的台肩，上法兰的侧壁上安装有用于安装油管挂的顶丝。 安装了这种装置后，可利用它的1号主阀封堵生产套管，高上堡那座油井如果使用了这种装置与基座导管连接的话，安全性应该更高一些。” 魏全顺脸色一黑，这叫同着矬子说短话，直接揭丑打脸。 陈立春继续讲解：“这种法兰是华夏石油的专利产品，但已经授权给我们生产。 各位请看这里，这批法兰进入仓库后，用提货举升机放入传送带，传送带输送法兰的过程中，会经过一系列扫描程序，为这批法兰建立数据库，最后一道由专用喷码设备喷上离子束。 这个位置有几位员工，用眼睛管控系统运行，并将检测有问题、有瑕疵的法兰回收。 我们其它的库房，大体上也是这样的运行模式。 我再说一下，品监系统。 刚才我说了，东华出产的每一件产品，都由系统登记，都要喷装标识。 这些产品送给用户后，如果在使用中出现问题，客户会通过热线电话，将有关情况反馈到我们这个监控中心。 中心工作人员负责安排售后人员上门进行跟踪检测，并将问题如实登记，反馈到加工单位。 如果出现质量问题，会对客户进行赔偿，我们内部也会进行处罚。 如果客户对我们的产品提出改进意见和建议，中心也会登记这些信息，同样反馈给有关的设计和加工单位。 品控的主要职能大体就是这些，下边请各位跟我上四楼。” 产品监控中心一共四层，来到四层后。 陈立春介绍说：“各位，对我们东华系出产的高价值产品，我们在征得客户同意后，会建立卫星定位或视频监控功能。 目前我们对使用东华超级电池的纯电重卡、盾构机、矿车、和大型施工机械都建立了定位系统。 未来一两年内，我们东华将发射至少25颗通讯卫星，为远程定位和监控高价值产品提供支持。 各位请看这个大屏幕，目前我们只开通了对 海上钻采平台的视频监控，包括在远东和北海的共计25座海上平台。 加曼那边准备集中开采两处油田，五一节前会有20座海上平台加入进来。 现在我们就通过视频监控系统，跟我们派驻在那边的石油机械公司董事长尹立山见个面。” 工作人员将几十个视频中的一个，投送到大屏幕，然后调整了一下清晰度，接着在电脑上打字联系对面平台。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红丝羽绒服的男人出现在镜头中。 陈立春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麦克风说：“尹大，你这羽绒服够鲜艳啊，这是老来少？还是你在扮演圣诞老人？” 对面的尹立山声音十分粗犷：“没办法，北极这边最好穿的鲜艳些。” 魏全顺等人十分惊讶，陈立春事前没说，东华的钻井平台竟然跑到北极那边去了。 陈立春对着摄像头说：“尹大啊，我陪着海油公司魏全顺魏总在监控中心参观，需要你当回导游，介绍一下那边的情况。” 视频中，尹立山说：“我现在的位置是楚克齐海湾，距离最近的乌瓦尔金海港大概150海里。 我们这座平台是东华2型，正在打一眼勘探井，钻探深度目标是4500米。 我是去年10月份过来的，那时这里刚结冰，现在已经看不到海了，全是冰和雪了。 这里天气有些糟糕，时不时要来一场暴风雪，钻机也是开开停停。 我们的补给从阿纳尔德用飞机送过来，平台上现在只有38人，生活还凑合，吃的有鱼、有肉、有水果、有蔬菜，即使厨师手艺太次火。 我现在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努力做一个长期驻守在最北边的华夏人。 我说大春啊，你让汪佳茵赶紧给我个准信，到底能不能让我上春晚。” 陈立春不敢得罪这个老爷子，赶紧答应着：“嗯，我今天就催一下。咱公司全力以赴，就是花一个亿也得让你上去。 我说尹大，你别总说吃啊喝的，抓紧说一下平台运行怎么样，人家魏总不能听咱俩唠闲嗑吧。” 尹立山哈哈大笑着说：“行，那我站到外边的摄像头下去讲，我知道这是担心魏总怀疑这是作假，唉” 很快，大屏幕画面一暗，镜头被切换到了操作平台的另一个摄像头监控的画面。 这个摄像头应该是安装在井架顶部位置，是一个能转动角度的摄像头。 画面开始对着月池，由于角度高的缘故，几米见方的月池出现在画面中显得很小，正中间是钻机。 接着画面开始转动，开始出现平台上各种设施设备，然后转出了平台的范围，看向远方。 接着一个射光转过来打向摄像头对着的方向。 音箱里响起呼呼的风声，尹立山的声音出现：“我现在正在从指挥室里出来，外边刮着五六级风，探照灯照的位置就是一片冰原。 哦，孩子们，这里现在是极夜，还有两个月才能见到太阳，视频中你们可能看着暗，其实还是有些光线的，不过朝四周都一样，满眼就是一片白。 你们没见识过可能觉着很好玩，我来的第三天就腻味了，不过想想一天能拿那么多钱，还能整天在宿舍里打牌也不亏，是吧。 岁数大了，变得爱唠叨，没事就想找 人唠嗑，可平台上都是孙子们，没人爱搭理我这个老头子。 钊子啊，你把镜头转过来，给到爷爷我身上。” 画面开始转动，朝向指挥室的位置，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人出现在镜头里。 画面开始拉近，尹立山继续说：“我拿的无线麦克风，不能离开指挥室太远的位置。跟你们说啊，现在外边的温度是零下32°，算不上太冷。 但是我刚才可是从15°的指挥室里出来，脸上嘎巴嘎巴地要结冰，要是在室外长期作业，我们会擦高级雪花膏，还会带上面罩。 这平台你们也看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 我们的平台设备都不错，在渤海时啥样，到了北极还啥样，没有出现过问题。 大春咱们之前担心过的钢材和铸件脆化的问题还没发现，我们等到夏天再看。 最大的问题就是下雪后除雪、月池周边和钻机除冰，那活计劳动强度大一些，不过这些活都被远东油气安排过来的那几个小伙子包了。 行了吧，我要进去了，外边吸口气都带冰碴子。” 极地钻井平台直播就这么结束了，魏全顺等人心里是暗暗佩服。 现在海油在南海有钻探行动，南海风大浪急，自己家的工程队回来就回吹牛逼说海上多辛苦，多寂寞，但是人家东华却去了北极。 不知道现在华夏到底有没有在北极驻守的人员，不过刚才可是第一次实时看到了北极的景色，虽然有些黑黢黢，但都有涨了见识的感觉。 陈立春说：“魏总，我负责解说的大概就这些。如果有啥疑问的话，您请讲。” 魏全顺刚从震惊中解脱出来，顺着自己的思路问了句：“这种平台，一座要多少钱？” 陈立春一愣，然后说：“一座成本价10亿人民币吧，不过我弟弟说了，设备太先进，只租不卖。” 啊？哦！ 魏全顺后边还想问的话，被陈立春最后这句憋回去了。 渤海湾上那座东华1型平台，在钻探完后早早被拆了，上次远东油气在奥普图海开采成功，王宏斌也没有请海油的人去参观。 魏全顺这是第一次从视频中见识到东华的海上平台。正所谓内行看门道，魏全顺专业搞海上采油十几年年，也是风里雨里闯出来的，渤海、南海的平台他都上去过，那些国外的钻井平台他也买过许多座。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所有那些，在东华这座平台下，都是弟弟。 所以他才会有买这么一座平台的念头。 参观完后魏全顺有些后悔，他虽是上市公司老总，但也是在工业生产部门。 真正搞工业的人是有癖好的，那就是用最先进的设备，制造最优质的产品。 当初研究渤海湾采油的时候，海油不是没动过与东华合作的念头，这次跟过来的总工程师侯宝安那是极力推荐，但是下边的人说，用了东华的平台，自家的海工企业就得饿肚子。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他这个家长总不能让自己的企业饿肚子，去便宜外人吧，所以才跟东华争了起来。 参观了半天，真正见识到，东华的加工制造水平已经到了天上，自己家那些工厂没法比啊。 唉，希望下午的谈判能有个好结果。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唇枪舌剑 魏全顺来东华考察，陈立东确实没时间接待，他正在陪一波来自山姆的客人。 这些人经李恩宏的介绍过来，受聘于试金石影音公司，他们要在孙集镇工作3到5个月的时间，用这里的超算算力，完成一部电影的特效制作，这部电影名字叫《火龙帝国》。 《火龙帝国》，陈立东在后世看过不止一次，故事有些魔幻，情节也有些老套，但是特效超好看。 影片的两位男主形象够酷，而大反派那条火龙就更有型了，反正陈立东认为，《火龙帝国》里的龙才是西方龙的经典，别的特效都是渣。 影片最后的屠龙桥段非常好看，男主从奶爸走上到英雄陌路，那份凄凉感很值得回味。 所以，陈立东决定免费提供算力，反正超算中心也一直开着，多花点电费就能见证一部大片的诞生，很值得。 当然，陈立东要求对方在片尾字母中打出数据支持方的名字，帮东华科技做一下广告，这一点试金石公司痛快地答应下来。 下午与海油的谈判他是要参加的，否则会传出骄狂傲慢的形象，被人诟病。 这场商务谈判，涉及多方利益，不过陈立东都能代表，所以他想一股脑把这些与海油的恩恩怨怨说清楚，然后还急着去与试金石的人商量拍电影的事情呢。 陈立东这几天亲自撰写了一份电影剧本，然后就有些上头了，就像这本《重生之工业狂潮》送给责编审查时的心情一样。 在魏全顺开始介绍自己的团队时，陈立东还在想影片起什么名字，是叫《环太平洋》？还是叫《怪兽袭城》？ 魏全顺介绍完自家人后，本应该陈立东介绍自己这方的人，比如上午见过的罗浩、陈立春、李太顺，没见过的远东油气华夏公司总经理王宏斌，大舅哥、金丰公司总经理孙学丰，东华法务部长王嘉琪，监事会监事周文亮 可是脑袋一溜号，就没注意这个细节。 魏全顺等了十来秒，见对方c位的陈立东没言语，只好说：“陈董，我这次来呢，主要目的是寻求与东华的合作，我们联手共同治理高上堡那座油井的海下溢油，这也是高层领导的意见。 我们认为，国内外具备这个技术和实力的，只有东华集团了。” 魏全顺一下子扔出来两顶帽子，第一顶戴到了自己头上，扯大旗拉虎皮，直接说海油与东华联手治理油污是高层领导的意见 谁是高层领？在蓝市这片土上，王庆来算一个，可在海油眼里，只有中央大佬称得上领导。 第二顶送给了东华，捧一下东华才方便说后边的话。 魏全顺接着说：“陈董，不知您对那眼油井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陈立东这时已经回到状态，赶紧谦虚地说：“魏董，您高抬我们了，我们哪里有那种技术和手段啊？” 魏全顺哪能被陈立东这么一句话给封住，继续说：“陈董可别谦虚，我这两天听领导夸了你们东华不止一次。 就在今天上午，立春总和其他贵公司的领导向我展示了东华的技术实力，让我们震惊不已。 中午的时候，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海油计划在未来的5年内，向东华重工采购20座海上平台，主要用于东海和南海的油气勘探和开采。您看，如何？”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这种平台我们不会卖的。” “陈董，我们可以在成本价上给您三成的利润。” “呵呵，不知道上午我哥跟您说的成本价是多少，不瞒贾董您，埃克森和三井财阀给出的价格是，东华1型25亿刀，2型5亿刀，我们也一样回绝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在别的方面合作一下？” 魏全顺悻悻地说：“那陈董你说，我们可以在哪些方面合作？” 陈立东笑着说：“比如渤海、南海和东海的油气田由我们两家合作勘探和开采，我们负责钻井和开采，海油负责运输和销售，如何？” 魏全顺犹豫了一下，说道：“哦，这可以考虑，未来几年我们准备对华夏近海大陆架进行大范围勘探，如果有新发现，我们一定会和东华进行合作。” 陈立东摇了摇头：“魏董，我说的是现在，比如在旅大的近海油田，在南海范围的油气田，我们东华都想尽一份力。” 魏全顺也摇了摇头说：“陈董，那些油田已经与海油的其它合作伙伴达成了意向。” 陈立东追问道：“签订合同了？” 魏全顺说：“那倒没有。” 陈立东说：“就是说海油准备内部操作，将这些资源授让给某些利益相关方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暗箱操作”，要是别人这么质问，魏全顺肯定拍案而起了，可今天求人来了，便没言语。 董秘张红敏出来解释：“陈董，这些企业是海油的合作伙伴，他们会帮我们在其它方面获得权益或者补偿。” 陈立东呵呵一笑说：“其实吧，我们也可以帮海油争取到海外的权益，比如在远东、在北极、在太平洋的某个海域。” 张红敏继续辩解：“陈董，海油是上市公司，我们要执行全球战略，势必要与各大石油巨擘们合作。” 陈立东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其他人，意思很明显：该你们上了。 王宏斌马上接过去：“张董秘，我们远东石油天然气公司虽然成立时间短，可是已经在远东拥有了超过10亿吨探明的油气储量资源，这次我们又取得了加曼国5个采油区的权益，获得可开采储量5000万吨，探明储量6300万吨。 从海油去年三季度发布的年报看，贵方拥有的油气储量是25亿吨。 对比之下，我们的体量应该能入得过贵方法眼了啊。” 张红敏却有点孩子气地说：“我们海油可是拥有整个华夏近海大陆架的石油勘探和开采权呢。” 王宏斌说：“我们远东油气同样获得了毛熊远东周边海域的石油勘探和开采的特许权。” 陈立东现在想笑，这俩货在这里唇枪舌剑、互相pk，跟小孩子打架一样，越说越不靠谱。 魏全顺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张红敏继续争辩下去的冲动，说了一句：“海油的油公司虽然是央企，但它是上市企业，决策权在董事会。” 陈立东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罗浩。 罗浩正在发短信，但他似乎能够一心多用，感受到陈立东投来的目光，便开始冲锋陷阵：“魏董，贵方的大股东是华夏海油总公司，持有股份超过64%。 魏董在总公司担任总经理，这样一来，还是由魏董说了算，魏董就照顾照顾我们吧。” 话里说着“照顾”，但语气一点儿没有乞求的意思，话里还有些调侃的意味。 魏全顺有些尴尬，法务部的张小川只好说：“各位，按照海油的公司章程，是不允许一言堂的，比如魏总想支持作出某项决议，如果董事会其中一位董事提出反对意见话，这样的决议也会搁置起来的。”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真的吗？海油还有这样的规定？” 魏全顺似乎强调自己作为上市公司当家人的民主作风，解释说：“虽然海油上市公司章程规定，公司董事会超过三分之二赞同就能通过某项决议，但是我确实说过，如果某位董事反对我提交的事项，这个事项会暂时搁置。” 陈立东哈哈一笑说：“谢谢魏董，海油这种作风值得我们东华合作。 哦，不瞒您说，我们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努力寻求海油的股份，在股市上也有了一些收获，我准备让东华重工成为海油的大股东，按照公司章程，我们有望获得独立董事席位。 其实吧，很快我们就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兄弟了。” 对面魏全顺一行人全楞了。 张小川有些恼怒地说：“最近我们的股价一直下跌，莫非是你们在背后操作？” 陈立东等人都不言语。 张小川似乎又悟到了一些事情，继续说：“按照《证券法》，你们这种行为涉嫌恶意影响股市的。” 王嘉琪说到：“张部长，我俩是同行，您说说我们东华所作所为那一条违反《证券法》了？” 张小川说：“你们肯定是在故意夸大井管溢油对海域造成的污染，在国际上对海油造成不利影响，导致股价下跌。” 王嘉琪反驳道：“张部长，怎么就是我们故意夸大污染的影响了？溢油你们也承认了，具体污染状况我们并没有作出评价。 哦，其实我们东华集团或者东华旗下的某个公司、某个人并未评价贵方的溢油事件，您并不能将这些问题推到我们头上。” “可是，起诉我们的金丰公司就是你们的人。” 孙学丰坐了半天，终于轮到他发言了。 “张部长，从见面起，你这人说话我就不爱听，我是金丰公司的老板，金丰就我一个老板，也没有合作伙伴，我妹夫是借给我钱了，但是公司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 怎么到你这儿，我就成了谁的人了？ 我跟你说啊，你们漏的油还在从凉冰底下，顺着洋流往我们那边飘，敞开的井管如果再不堵上，等开了春我要索赔两个亿。” 魏全顺赶紧拦住张小川不让他说话，然后冲着陈立东说：“小陈啊，要不咱爷俩聊聊。” 陈立东看了看罗浩、大哥和大舅哥，脸上摆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几人冲他一笑，然后划拉起笔记本走出了会议室。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合作愉快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九十五章合作愉快等会议室只剩下二人，魏全顺说：“小陈啊，你的东华集团也是一大摊子，咱这当家主事的可是不容易啊。” 陈立东心想：这是吵不过我们，开始打苦情牌？ 只听魏全顺接着说：“我们公司早就讨论过与东华合作的问题，但只就海油这个上市公司来说，是倾向于与东华合作的。 上市公司本来就轻装上阵，全公司上下只有1400人，主要人力分散在各个分公司，各个分公司都是事业部性质。 可我还是总公司的经理，海油的几位副总也同样在总公司担任职务。 海油采油，要是不给总公司的工程公司、设备公司、各个基地安排活，我这个总公司总经理就别想干了。 我的苦衷你能懂吧。 你们东华选择了三桶油的老大，我们这个老三从上到下是有怨言的。 国家将海上采油的权限交给了海油，却让石油在渤海湾采油，我下边的队伍怎么带？ 所以，我就舔着脸抢了高上堡的油田，这就无形中与你们产生了芥蒂。 然后，我们与雷普索尔的合作就被你们截了，让我们上上下下怨声载道。 下边的人有说你们阴险的，也有说我无能的。 沪市那边提出来，让我卡你们东华一下，我就出了个昏招。 这样的情况下，我如果再把渤海、南海的采油业务交给东华，那指向我的风言风语我真受不了啊。” 说完，魏全顺作出一幅纠结的样子。 陈立东看着魏全顺的样子就想笑，这家伙跟当年的鲁东林一个样都能拿小金人呢，于是说道：“魏叔，咱两家也算不打不相识，但是谁也没把谁的孩子扔井里去，就没有解不开的仇，化不开的怨。 老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聚头’，中央领导们肯定是要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我想他们的目的绝不是只让我们两家把高上堡的问题解决掉就行了。 如果后边我们在海上采油业务上还是争执不下，我们两家都不会好看。 魏叔，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魏全顺点了点头，心说：这孩子还算上道。 陈立东接着说：“其实我们两家有深度合作的基础，我想了想，其实的合作的空间还蛮大的。” 魏全顺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个合作法？” “我们钻，你们采，如何？” 魏全顺想了想：“你是说你们的平台负责打井，然后我们负责安装开采井架和采油树是吗？”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采油也用我们的平台，你也看了，我们的平台各种功能齐备，应急救援也方便。 你们负责安装浮式生产平台，水下采油树也由我们负责，海底的油气通过采油树连接到我们的平台上，再经过水下管道输送到你们的生产平台，由你们负责生产、运输和销售。” 魏全顺苦笑着说：“小陈，不瞒你说，我们还不具备生产海上浮式平台的能力。” 陈立东说：“那就提升制造能力啊，我们已经研究明白了埃克森的浮式平台，数据资料提供给你们。” 魏全顺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那也够呛。我们的加工 能力有些差劲。” 陈立东说：“是不是需要更换设备？” 魏全顺点了点头。 陈立东说：“要啥设备找我们东华啊。” “我们侯工说，加工海工装备得需要高强度、高韧性的钢材。” “我来安排。” “内部价？” “当然！” “加曼国的海上油田采油环节也交给我们是吧？” “必须的。” “远东那边呢？” “也给你！” “那就这样？”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魏全顺彻底放松了下来，俩人刚才聊的这些，确实称得上深度合作。 海上采油，属于上游产业，下边的产业链长着呢，金属材料、机械加工、海洋运输、化工制造、销售服务 海油想和人合作，肯定会挑挑拣拣，如果东华是个拉跨的企业，绝对不会鸟他。 可最近这段事件，魏全顺全面了解了东华的实力，今天上午亲眼看了东华的技术和能力，东华绝对不是下边人说的一家普通乡镇企业。 东华总部注册地确实在孙集镇，可这个镇也不那么简单。 谁家一个镇能住着俩退休的部长、俩院士？ 谁家的镇上有这么多国内外的专家教授？ 谁家一个镇就想建飞机场？ 魏全顺身体向后依靠准备梳理一下思路，随手拿出根烟，可看到桌子上“请勿吸烟”的提示牌，便看向了陈立东。 陈立东站起来说：“魏叔，走去我办公室，那边抽烟没人管。” 魏全顺挠了挠头，心说董事长想抽烟也有人管？ 到了陈立东的办公室，魏全顺拿出烟递了过去。 陈立东拿在手里说：“我烟瘾不大，您自己抽吧。” 魏全顺点着烟后说：“立东啊，高上堡的那个井管怎么办？” 陈立东想了想说：“魏叔，我建议把高上堡那些采油井架都换了。 您也尝试过了，那的设备有些落后，还是换成东华1型平台吧。” 魏全顺眉头一皱：“小陈，我在海上采油的年头，肯定比你长一些。 在那处近海，用简易井架就行，那块油田顶多年产100万吨，使用你们的平台太浪费。” 陈立东心说，你要的是石油，我要的可是金币，年产100万吨的话，每年能收入几千万金币，几年就能赚出一座1型平台的钱。 咦，这么算可能真不值当。 不过转念一想，那块油田还有别的储油层，年产100万吨只是眼前，有空在附近勘探一下，绝对会有新的收获。 后世有个说法是，这是一座10亿吨的大油田，压压水，一亿吨肯定是有的。 于是说道：“嗐，魏叔，这个我明白。我的想法是把那里作为我们的合作试点，试验一下新的采油设备和技术。我在那边放两种型号的平台各一座，供我们培训员工，试验装备用。” “哦，你可真大方，按你刚才说的，那可是价值7个多亿刀的装备呢。”魏全顺打趣道。 “魏叔，埃克森和三井给的真是那个价，不过我估计他们买过去山寨用，准备拆成模块，模仿我们的技术，那我哪能卖啊。” “嗯，确实不能。小陈，你跟叔交个底，你在股市上买了多少海油的股票？”魏全顺问道。 陈立东算了算说：“我花出去大概3亿刀，手里股票占有的股份大概超过百分之4了吧。” 魏全顺脸色一变说：“那你刚才是骗我们喽？你不说能够取得独董资格吗？百分之4可够呛。” 陈立东一愣，然后心思一转说：“魏叔，我就是那么一说，而且我们资金非常充裕，接着在股市收购就行了。” 魏全顺嘿嘿一笑说：“不用那么费事，还是让股票在股市流通好，要让广大股民赚钱不是，你看你有钱，我有股票，从公司这边直接卖给你股份就行了呗。” 陈立东再次惊讶了一下，然后惊喜地说：“您是说向我们出让原始股？” “对啊，现在海油总公司间接持股比例是706，至少可以拿出百分之4的股份来卖给你们，我们还能收入3亿刀，你看如何？” “没问题，您多给点也行。我再拉几个伙伴来买海油的股份，如何？”陈立东说道。 “啊？这至少要保证我的手里有三分之二的股权才行吧。”魏全顺迟疑道。 “有百分之五十一就行了，我们获得股权后，只要一位独董参与有关事务，别的事情我们不掺和。” 魏全顺思考了一阵，说道：“也行，不过原始股只能转让给你们东华。” “唔魏叔，我跟您交个底。我的想法是，由国外两家公司持海油股，一家是毛熊的远东油气，一家是袋鼠国的莱纳股份。 这两家公司我都属于间接持股，有主导权，让这两家公司入股海油，也便于我们在远东和西澳那边的油气开采业务。” “喔这确实值得考虑，你说西澳那边也要开采油气？” “嗯，那边勘探钻井快一年了，现在已经开打生产井了。魏叔，那边的油气，你要不要？” 魏全顺真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东华已经把手伸到了西澳，“当然要，还是你们钻，我们采，对吧？”。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道：“那边用的是我们的3型平台，直接在海上生产原油，不过我可以把油卖给你。魏叔，我现在有点愁啊，增产这么多油气卖给谁啊？” “呵呵，小陈啊，我手里有140多份订单。现在包括山姆在内，都在增加国家原油储量，哪能愁卖呢？” “魏叔，我这里至少有五千万吨冗余，您确信没问题？” 魏全顺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差不多能吃下，知道吗？我们在1993年成为石油净进口国以来，进口量几乎每年都在上升，过去8年涨了7倍。 只有去年我国的原油和成品油进口对比前年有所下降，但我们预计今年会有一个大幅度增长，原油进口超过前年的量，我没记错的话，我国2000年原油进口超过7000万吨。” 陈立东说：“可有人说他们签订的都是长期协议，不能轻易变更。” “那都是扯淡！” 7017k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海油大火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三百九十六章海油大火有道是：不想当老大的小三不是好小三。 海油就是三桶油中的小三，小三这个名字不好听，魏全顺当然有一颗当老大的心。 他认为，谁有资源谁就是老大，如果能获得陈立东手里5000万吨的油气资源，三桶油中谁是老大就不一定了。 于是，被打了鸡血的魏全顺问道：“是联合石化，还是华油国际的人说的？长协怎么就不能变更了？他们那些长期协议拿出来晒晒就能看出猫腻来。 我跟你说个消息，你可替我保密。” 陈立东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保密。 魏全顺压低嗓音说：“高层判断，波斯湾那边今年或者明年肯定要打一仗。 大家现在就已经在担心，从马六甲海峡那边运石油会被卡脖子。 你知道吗？我们华夏现在有九成多的石油是通过海上运输实现的，有超过八成的石油走的是马六甲海峡。 马六甲我去过，那里最窄的地方只有17公里，水深也只有20多米，万一出点事情，我们国内的经济可受不了。 而我们的资源，从远东、加曼、西澳那边运过来，路线选择稍微多些，同时运距短，更安全。” 陈立东嘻嘻笑着说：“魏叔，我这5000万吨可是包括渤海和南海的资源。” 魏全顺疑惑地问：“你说今年我们要动手开采这些资源？我倒是也想，可是开采南海油气资源需要噢需要你们东华这样的深海平台，你们的平台能造得出来吗？” “当然能啊，”陈立东坚定地说：“我们的平台从国内采购配件，在熊岛进行组装，现在已经有十来座了呢。要是可以，我现在就能把那些平台拖过去。 您可能有所耳闻，我们的平台钻井速度非常快，日进尺一百多米小轻松。如果我们打出了油，能不能顺利的卖出去呢？” 魏全顺放下心来：“小陈你放心，我们早就准备成立一家子公司负责贸易板块的业务。 计委说我们体量不够一直卡着没批，如果我们获得远东、加曼、西澳的原油进口资源，计委那边就有话说了。 而且，这是我们自己产的油，他们总不能放着自家的不用，而去把外汇付给别人吧。如果有人敢那么干，我就送他们一顶‘宁予友邦’的帽子。 哦，小陈，你的油田出产的原油都准备交给我们是吗？” “魏叔，采油这一块，就是我们出平台，石油公司出人，用远东油气公司的名义负责钻井，你们海油呢负责采收、运输和销售。 当然我们生产的油气，要保障油田东主国的权益，剩下的都归你。怎么样？” 魏全顺郑重地点了点头：“好，咱爷们就玩把大的！” 俩董事长独断专行，敲定了多方合作的内容方式。 魏全顺跑回燕京，召开董事会具体研究海油未来发展的走向。 他在高层会议上说：“这次机会，对海油来说，绝对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抓住了我们就能一飞冲天，抓不住可能就便宜了别人。” 陈立东这边马上安排对高上堡的井管进行封堵，照片在当天就出现在了魏全顺的邮箱中。 接下来，魏全顺跑到高墙大内，向大领导们汇报与陈立东达成的意向，并呈上了一揽子合作协议。 这些合作包括： 首先是股份互持。海油准备拿出10%的原始股，分别转让给远东油气和莱纳股份，同时获得两家公司至少5%的原始股。三家公司对各自股份评估后，确定价差，在未来合作中用开采的原油和相应项目的权益进行平衡。 其次是项目合作。在远东、加曼、西澳的石油开采项目上，远东油气、东华重工、华夏海油，当然包括华夏石油，多方合作推进这些海上油气田的开发，海油重点负责采收、运输、销售环节。 第三是石油销售。海油准备设立‘华夏海油国际贸易公司’，统一管理海油旗下的原油、成品油、石化产品、天然气等国际贸易业务和国内重要沿海口岸商业储备库和原油码头的建设和经管管理。 第四是技术合作。由东华重工牵头成立专门实验室，联合海油相关单位，研究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的技术创新。 这些动作特别是前三个，绝对算重大动作，对拉动海油的股价有重要意义。 但首先发出来的消息却是最后一个：“经华夏海洋石油有限公司董事会研究，一致通过一项决议：拆除高上堡35-2油田全部简易井架，采用东华1型、2型两种海上平台作为石油开采装置。 今后华夏海油将与东华重工联合研制新的浮式海上采油系统，提高石油采集、分离、输送的安全性，确保做到‘滴油不入海’。” 紧接着，东华网发布消息：东华重工安排潜水员进行水下作业，对高上堡35-2油田的12眼生产油井进行了井口封堵，35-2油田已经全部停产。同时，远东油气出动了核电船、吸油船在35-2油田进行作业、清除油污。 东华内部人士透露说：这艘吸油船日处理能力24万吨，4天就能处理完接近1平方公里的海面。吸油船将在这片海域工作半个月时间，确保完全清除前段时间造成的溢油污染。 网上还发布了两艘船在海面作业的图片和视频，其中的吸油船不同一般：一艘拖船尾部敞开巨口，巨口处有强力水泵，海水和浮冰正在被吸入巨口 人们感慨，人家毛熊又弄出了黑科技。 其实，这就是陈立东把系统熔炉变幻形状后具现在了拖船上，用系统熔炉处理浮冰和海水。 35-2油田的位置，水深不足20米，在海面结冰的情况下，海水流动性非常差，溢油造成的污染危害并不大。 经过系统熔炉这么一吸，甚至海水里的鱼虾也遭了莫名之灾，被处理后的海水，净化效果特别好，经过化验甚至接近一类海水的程度。 东华网的信息很快也被鑫浪、百渡等顶流网站转发。 这番动作，让之前骂海油的人转变了观念：人家都停产了，不惜投入巨资进行除污作业，最后还要花费十几亿刀的成本进行安全采油，不给个赞还叫人吗？ 春节期间，有两件事值得瞩目，且都与东华有关。 一件是“华夏人在北极”的专访，央视记者跑到了北极圈内的楚克奇海，进入平台采访在那里采油的华夏石油国际项目管理公司和东华重工石油机械有限公司的钻井工人们。 春晚那天，七十高龄的尹立山老爷子代表平台员工向祖国人民拜了年。 人们纷纷议论：敢情咱们的石油工人已经这么牛逼。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隆兴银行的中短期债。 这支基金从2002年1月开始募集，定投时间两个月，募集额度为20亿人民币。 没到2月底，基金就实现了满额20亿。 进入3月，隆兴基金公司开始用这支基金购买华夏海油、莱纳股份上市发行的股票。 接着，华夏海油再次召开股东大会，通过了与远东油气、莱纳股份互换股份的决议。 再跟着，海油在燕京召开项目签约大会。 华夏海洋石油有限公司与毛熊远东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西澳莱纳股份有限公司与签订了股份互换协议。 随后，东华重工、华夏石油国际项目管理公司又加入进来，与上述三方签订了多方合作、共同开发远东、加曼、西澳的海上油气项目协议，详细约定了项目的开发方式、各方承担的权利义务、各自负责的工作内容、资金投入和利润分成协议。 这次会后，海油、莱纳股份两家上市公司公布了相关消息。 海油的股票在低迷一段时间后，开始上涨；莱纳股份的股票也再次飘红。 好消息接踵而至，3月下旬，海油对外发布了上年度财报，50%的年股市回报率被锁死，海油的股票创造了华夏央企上市的奇迹，并从这一天开始一骑绝尘。 陈立东之前委托丽丝购买了85%的海油股票的情况，也通报给了魏全顺，魏全顺心里骂，这个臭小子果然跟我藏着一手。 而陈立东这时在掰着手指头计算，自己所能占有的油气开采量啥时候能达到系统的要求。 临时任务“工业血液”要求：利用系统提供的三种石油钻采平台加速采集石油，如3年内实现油气作业当量1亿吨/年，宿主将获得神秘奖励。 时间截止期限是明年2月中旬，已经不足一年了。 根据系统提示，宿主已经实现的油气作业当量只有800多万吨，距离一个亿差的远呢。 当然，这800万吨只是远东奥普图海上那块油田的油气作业量，而且这个作业量是损失了一大部分的。 原因就是当初铺设管道时，部分采油管道直接联通了浮式生产平台，而没有经过钻井平台。 现在，那些直连生产平台的管道正在更改走向，石油从油井出来后再从钻井平台绕一下。 效果十分明显，系统获得的金币有了明显增加，被系统认证的采油量也在增加。 还好现在发现了系统的猫腻，否则拖延下去，任务就完不成了。 可现在就来得及吗？陈立东能不能把神秘奖励拿到手呢？ 咱下一章接着说。 ps：哼哼两声，我要求票，月票、日票、推荐票，海潮都要，还有在七猫、熊猫看书的，不给票，净白瞟，夺笋哪！ 7017k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平台初试 ，重生之工业狂潮 到目前，由远东油气进行作业的海域有五处。 西澳那边刚刚勘探完毕，正在等待钻井平台。 位于加曼国的五处油田也在等待钻井平台过去。 北海的三处油田，属于壳牌与埃克森合作项目，油藏深度910米，两家公司商量一番后，决定把油气开采业务交给远东油气。 贾兆安带着10座东华2型海上平台亲自去那边主持钻井工作，上个月作业完毕，现在留下了两座海上平台进行采油树安装作业，其它8座平台转移到了另一处油田开始钻井。 马加丹那边，由王宏斌和锁伊金娜负责，使用了18座东华1型平台进行钻井作业，目前已经接近2500米的油藏深度。 楚克奇周边正在进行勘探，有两座东华2型平台在打探测井，一处在阿纳尔德的近海，一处在北边的楚克奇海。 北海和马加丹的油田，大体上能够增加3000万吨的油气产量，要想完成任务未来10个多月至少要增产5000万吨的油气产量才行。 难啊难！因为时间太短，怎么算都怕是来不及。 卡脖子在哪呢？影响采油生产的主要是浮式生产平台和水下繁杂的管道系统安装。 系统只给了钻井平台，而没有给生产平台。 这种海上油气生产平台也分浮式和坐底式，浮式生产装置简称为fpso，英文全名为floatingprodusteandoffloading。 fpso，能够对开采的石油进行油气分离、处理含油污水，进行发电供热，对原油产品进行储存和运输，集人员居住与生产指挥系统于一体的综合性的大型海上石油生产基地。 与其他形式的石油生产平台相比，fpso具有抗风浪能力强、适应水深范围广、储卸油气能力大，以及可转移、重复使用的优点，广泛适合于远离海岸的深海、浅海海域及边际油田的开发，已成为海上油气田开发的主流生产方式。 海上油气生产平台与钻井平台的区别就在于钻和采两个字，一个负责打井，一个负责采收；钻井平台，在平台上加载的是钻井装置和系统；生产平台则主要集成了油气分离处理系统，它就是一座漂在海上的油气加工厂。 全球目前在役的海上油气浮式生产平台不到100座，而在建的超过30座。 100座，或者数量单位表示为艘，多数是用旧油轮改造的。 用旧邮轮改造，工期短、成本低，比如远东油气租用的埃克森的那座平台。 可即使工期再短，从设计到完工也要两年时间， 想租赁也难，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因为一个海上生产平台在一个油区一用就是十几二十几年，除非发生故障或者到了报废期，才会离开那里。 其实，东华3型平台，就是一艘超级fpso，它既有钻井平台，又有油气分离系统，还具备天然气液化装置，钻和采两种功能都非常牛逼。 可它的造价太高了，兑换一艘3型平台需要60亿金币，陈立东手里现有金币只能再换两艘。 怎么办呢？ 万事不决找系统。 陈立东准备用系统研发平台，研制出简约版的东华3型平台，将兑换费用降下来，然后用设备兑换平台下饺子 可是他本人不懂这些，陈天一懂机械、不懂船舶，陈天长最近在研究核电船，但不明白油气分离系统、系泊定位系统，陈天吉在搞潜水艇，对海上油气生产平台缺乏研究，陈天天在摆弄飞机艾德蒙在摆弄那个巨人机械矿工，最近连个影 子都见不到了。 应该找国外专家吗？ 国外搞海上油气生产平台设计的机构主要在尼德兰，包括sbm、gusto、bluewater三家知名公司，接下来是太阳国三井造船的modec工程公司，咱前边提到过，还有棒子国的三星重工，狮城的远东船厂。 陈立东跟这些公司不熟，而且他更倾向于与国内公司合作。 国内谁懂这些？ 当然是华夏海油。 到目前，华夏海域有10艘浮式生产储油轮，全部在海油这里。 而且，海油的总公司下边有一个研究中心，有位院士带领团队专门与中船公司旗下的708所合作。 708所前边也提到过，陈立东准备委托对方设计超级绞吸船来着。 现在海油和708所合作，正在进行15万吨fpso的设计建造。 根据海油自己发布的消息，他们还有一支团队与狮城远东船厂合作过，进行过多艘fpso的详细设计工作。 这就是陈立东不断撩拨海油的根本原因。 他先让远东油气抢了雷普索尔在加曼国的油气田，这可是大生意，好比海油追求了半年，却被远东油气用砸钱的方式来了个横刀夺爱。 在海油暴走后，又钻窟窿盗洞寻找海油的毛病，终于找到了高上堡那眼油井水下管道封闭不严的小问题，然后煽动网友将针鼻大的洞吹出了斗大的风。 如果海油应对得当，陈立东也没辙，只能靠后手。 就是在取得海油的部分股份后争取一个独立董事的席位，然后打着独董的旗号对海油投资的那艘fpso进行考察调研，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没想到海油这边先是潜水员遇险，接着水下井管脱扣，再就是隐瞒风险不报，问题接连不断，被陈立东抓住把柄，这才有了魏全顺亲自到孙集镇考察的节目。 要不然，人家央企老总，能够俯下身子到东华来？ 接待魏全顺，陈立东下了好一番心思，把“先声夺人”做到了极致： 那个钻杆轧制车间重新装修过，咖啡厅之前可没有；法兰入库是精心设计的桥段，全自动智能化入库的方式还不够成熟；元旦刚过就把尹立山打发到了北极圈 除了产品监控中心是真的，别的环节都是排练包装好了的！ 这么操作，就是闪瞎海油各位的眼。 就连王庆来当晚出场，陈立东也跟王大市长对好了台词；还有下午的谈判，谁扮演什么角色，谁来拍桌子瞪眼，陈立东都把了关。 总之，就是要把东华拉高到压海油一头的高度，拿到充分的话语权。 在魏全顺说出：“小陈啊，咱爷俩聊聊”的那一刻，陈立东长出一口气：老虎掉到坑里了。 还好，后来比较顺利，有了股权互换，项目合作、油气销售这些紧密而充分的合作。 而陈立东最看重的则是技术合作，双方约定由东华重工牵头成立专门实验室，联合海油相关单位，研究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的技术创新。 海油的相关单位，魏全顺说，研究中心叫做华海石油研究中心，跟狮城远东造船厂合作过的，叫做华海设计公司。 实验室暂时设在东华总部，需要在总部腾挪出半个楼层安排海油过来的科技人员。 可是魏全顺刚走，华海石油研究中心的孟祥全院士和中船708所的赵汝衡研究员就联袂而来，要求考察东华重工的三种型号的海上钻井平台。 孟祥全院士今年六十有三，同样出身于708所，现在担任华夏海油总公司的副总工 程师。 作为海洋石油工程方面的专家，他亲自主持设计、建造了华夏第一代海上石油钻探船、海上石油平台导管架大型驳船、海上浮式生产储油轮。 赵汝衡研究员比孟院士小两岁，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 在他30多年的工作生涯中，同样主持和参与过数十项船舶与海洋工程的研发和设计，与国内十多家大型船厂、世界上五个著名船级社合作，多次出任驻船厂工作组组长，足迹遍及亚、非、欧、美等洲的十余个国家，并活跃在国际船舶与海洋工程论坛。 这俩人在华夏工程船舶领域，就是泰山北斗。 陈立东早就想与708所合作，最早是开发大型绞吸船，用于围海造地，现在则是搞海上生产平台的研发设计，提升海上采油的装备水平。 在陈立东陪同俩人对东华重工考察之后，孟祥全院士就提出了赴熊岛考察的要求。 他和赵汝衡都是搞设计出身，对材料和那些零部件的加工处理不感冒，他俩更关心东华的钻井平台到底先进在那里，非得要与陈立东口中的远东研发中心的大师们讨教一番。 可陈立东去哪儿找大师来跟这俩牛人盘道啊，没办法只能以熊岛那边的远东研发中心已经休假为托词，打消了俩人大过年就想飞过去的念头，然后眼珠一转，就把俩人带到了超算中心。 在一间资料室里，陈天长打开了一个网页，并将内容投映到一个大屏幕上。 陈立东指着假毛子陈天长说：“两位老师，这是我的助理陈天长，他就在远东研究中心担任助理工作。下边就让他向您二位展示东华1型、2型两种型号的钻井平台的数据资料。 在这里，你们能够看到两种型号平台的所有数据资料，陈天长的理论基础有限，可能有些内容没办法亲自讲解。 不过我想以两位老师的学识，也不需要人来讲解。 在这里您想看啥，只要吩咐一声就行。” 而这时，陈立东发现孟赵两人也不客气，已经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离不开了。 “那个谁，你把1型那些锚泊点位放大一下。”孟祥全吩咐道。 这座东华1型平台上有12个锚泊点位，陈天长逐个找出来，进行大图显示。 “这座平台的系泊链系统搞的不错啊。”孟祥全说道。 一旁的赵汝衡也点了点头。 “那谁，给我看一下东华2型的系泊系统。” 陈天长按照吩咐开始操作。 几分钟后，孟祥全开口说道：“竟然是双钻塔系统，以前没见过啊，这么设计太有意思了。那谁，把钻塔结构部分放大，我们看一下。” 陈天长把钻塔那部分结构找出来投放到大屏幕。 “呦呵！整体结构竟然是焊接完成，这么弄有道理啊，少用不少螺栓呢。” 赵汝衡插了一句：“喔，你是能够说降低高空坠物的风险吧。我想看一下绞车的细节，看一下它的承重是多少。” 院士来访，连同一位研究员，俩人没有一点客人的觉悟，陈立东陪在一边，感觉说句话都多余。 于是说道：“要不两位老师先看着，我先去看一下晚饭好了没有。” 等了几秒钟，见俩人都没空搭理他，陈立东讪讪地离开了“资料室”，唉，恐怕今天的晚饭是要白准备了。 与料想的差不多，当陈立东再次到了资料室，请二位专家吃晚饭的时候，赵汝衡看着他问道：“陈董，你这有船舶或者海工装备设计室吗？” 陈立东眨了眨眼？心头念叨了无数个纳尼，然后说道：“有” 7017k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研发神器 东华有没有船舶或者海工装备设计室呢？ 答案是：没有。 但如果陈立东说没有，可就解释不过去了。 东华自称已经搞出了三种型号的海上油气钻井平台，竟然在国内没有设计室？就算研究中心设在熊岛，可在东华重工总要有人懂设计、看图纸吧。 所以陈立东说了个“有”。 赵汝衡听到肯定的回答后说：“那太好了，看了你的钻井平台，我觉得我们搞得那艘‘南海奋进号’还能再改一下，可以把你们东华的设计思路加进去，如果你这里有工作室，那我们就在你这里，借鉴这些海上平台的建造方案，调整一下我们的设计。” 陈立东心里一喜，不过嘴上却是说：“两位老师，要不我们先吃饭？” 赵汝衡抚了下额头说：“呃，行，先吃饭。我这就安排人过来，顺便把那艘船的数据资料拷贝过来。 得亏你们东华的优盘升级了，要不拷贝数据可是真麻烦。” 陈立东脸上放着光，说道：“嗯嗯，谢谢赵老师夸奖。” 孟祥全说：“小陈啊，你抓紧给我准备办公的地方，我也要带人过来。 不如就在超算中心吧，这里环境也还行。 啊！你这里是超算中心？你这里有超级计算机？” 陈立东心说院士大人，你这个反应弧也太长了吧？难道楼顶那“东华超算中心”六个大字都没抬头看？ 只要又跟泰山北斗解释一番超算的基本情况，然后陪着两位吃完饭，安排住宿，放任俩人邀人来孙集镇不说。 陈立东跑到超算中心，开始犯愁。 自从超算组装完毕，工业助手系统换了新家，系统曾经提示，银行数据更加安全，工业图书馆和产品监控中心开始运转，并实现了功能对外开放。 但，科技研发和设备兑换两大平台可没向“凡人”开放，还只能由陈立东本人及获得授权的机械仆从来操作。 在刚才的“资料室”里，陈天长打开了设备兑换平台查看东华1型、2型钻井平台的数据资料，在进行了投影后，孟祥全和赵汝衡一样能够看见。 那么科技研发平台呢？是不是进行一次投影，也能让“凡人”看见？ 如果是这种情况，系统研发平台也算实现了对外开放，只是搭上一个机械仆从做管理员。 甚至，只要有能够联网的电脑，有被陈立东授权的机械仆从，就可以经电脑登录超算中心的工业助手系统，再把登录画面通过外部设备投映到屏幕上，就能将研发平台的内容向凡人展示出来。 陈立东和机械仆从进入研发平台，是一种沉浸式登录，当向研发平台提交各种数据条件后，系统会即时构建一个虚拟场景。 这个虚拟的场景是一个近似于真实的环境，处在其中，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动感都非常逼真。 在这个环境中，宿主或机械仆从是一种类似于游戏中的gm一样的存在，能够通过改变输入条件，而改变虚拟的环境，上一刻还烈焰融融，下一瞬就能冰天雪地。 构建这样的虚拟空间要花费一定的金币，场景越是宏大，里边的物品越是丰富，花费的金币就越多。 不过有一个好处，这样的环境能够在系统中“保存进度”，下次继续研发，能够直接进入场景，不必再花费金币。 陈立东叫上陈天长等几个机械仆从，打开工业助手，进入研发平台，开始构建一个以东华1型钻井平台为核心的研发项目。 简单说，就是在研发平台中输入东华1型钻井平台的数据，将这个平台在研发平台的空间中实现出来。 在研发系统数字化钻井平台的工程，已经由陈天长在弄，但是一个人弄进度慢了些，尚未彻底完工。 现在几个人组队，搬来几台电脑，连上工业助手系统，登录科技研发板块，开启数据化钻井平台项目，每人负责一个单元，不停地退出科技研发板块，然后到设备兑换板块查找数据，大大加快了“研发”进度。 当陈立东以“凡人”视角看向投屏时，发现研发平台的内容真的能映射到投屏上，只是5d变成了2d。 哈哈，果然行！ 那就开干，陈立东打算今天晚上就把1型、2型两个钻井平台的数据补全。 还好有陈天长等几个机械仆从在，机械仆从拥有“善记”的技能，能够将那些设备的数据复制下来，丝毫不差地搬过去。 最后陈立东看着，由陈天长等人操作，历时几个小时，终于在研发平台构建了一个数字化的钻井平台。 最后一算，构建这个数字化钻井平台的花费接近2亿金币！ 几乎接近于在设备兑换板块用金币买一座了。 不过由于能够“保存进度”，科技研发板块中就永远存在这个模板，以后如果对这个模板某个细节进行调整，只需要花费那部分数据的金币就行了。 陈立东玩上了瘾，正当准备再弄一个2型平台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孙婕打来的电话：“都几点啦？还不家来啊？” “媳妇啊，我加班呢。” 电话那头儿的孙婕一愣，自从卸任总经理之后，陈立东很少加班，加班也是在家里打打电话安排一些事情。 这大半夜的，加什么班？ “你冷不冷？早起只穿了条秋裤，行不行啊。” “我冷。”陈立东本想不惊动媳妇，他在的超算中心可是科幻级的建筑，他甚至能通过工业助手系统，在后台调整建筑里的温度。 不过他现在需要一个真正的“凡人”观众，那就让媳妇来一趟好了。 “媳妇昂，我在超算中心这里，你给我带条保暖裤来，这里晚上温度真不行。” “嗯，你等着我。” 孙婕找了个纸袋，装上陈立东的保暖裤，叫上陈雨茉开车往超算中心赶去。 东华名苑距离超算中心只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一脚油门就到了。 孙婕在陈雨茉的引导下，进入挂着“东华船舶与海工装备设计室”的房间。 设计室足有200平米大，显得空空荡荡，一面山墙上，整面墙作为幕布，投映着一座半拉子的东华2型钻井平台。 投屏前边是一溜电脑台，几个人正在那里紧张忙碌，陈立东插着兜站在众人的身后。 “这是干啥呢？”孙婕小声问道。 陈立东在孙婕进入超算中心那一刻就收到了陈雨茉发过来的消息，不过这时才装作刚察觉的样子，转过身来，伸出胳膊，作出拥抱的架势说：“让你等到半夜，辛苦啦。” 孙婕打掉陈立东的胳膊，递过去装着保暖裤的袋子：“少来，早上一个劲跟你说多穿点儿，就是不听。我不打扰你们吧？” “没事儿。来，你也看看，我们在调整平台结构设计，你看这个平台没问题吧。” 在说话间，一个塔架凭空出现在画面中。 孙婕不懂这些，也看不出古怪，随口说道：“这有啥问题？我哪看得出来啊” 接着继续瞪大眼睛看着投映在墙面上的那个钻井平台，画面非常清晰，平台上的几面旗子还在微微飘荡。 网上有东华钻井平台的视频，眼前的平台跟记忆里的没啥区别，自己又不是搞机械的，能挑出啥毛病来？ “你赶紧换上保暖裤，这屋子温度确实有点低。”孙婕嘱咐道。 陈立东脱掉外边的西裤，将保暖裤换上，穿好裤子后继续站在陈天长后边看着。 其实，他站在这里，能够通过与参与项目的机械仆从进行精神链接，统筹协调项目“研发”进度。 陈雨茉不知从哪儿搬来一张椅子，让孙婕坐在上边。 孙婕将身上的羽绒服紧了紧，感觉这屋子的温度绝对不到18°。 唉果然啊，男人的成功从来不易，谁说自己老公轻轻松松就成了亿万富翁的？ 看看眼前这家伙，竟然跟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一样。这寒冬腊月，大半夜的，自家男人这么专注，这么辛苦 迷迷瞪瞪中，孙婕被叫醒，瞄了眼手表，两点多了。 “好了吗？” “好了，让你陪我到半夜，真是辛苦了。冷不冷？”陈立东从椅子上把媳妇拉起来，说道：“这边已经能交差了，走了，咱们回家去。” 孙婕站起来说道：“我身上挺热乎呢。你一直站到现在？唉不能这么长时间站着，容易下肢静脉曲张。” 陈立东扭头说了句：“我搬来的数据怕是有误差，你再把我弄的那部分校对一下。” 陈天长继续工作，陈立东回家补觉。 第二天，陈立东、罗浩、孙静以及陈天长等人陪孟祥全、赵汝衡吃早餐。 期间，孙静跟两位专家了解了俩人带的团队大体人数，办公和食宿方面的需求。 然后记下来俩人助理的电话，以便安排后续接待的事情。 吃完饭，陈立东陪着两位再次前往超算中心。 在车上，陈立东说：“两位老师，有些抱歉啊，我有件事情不知道如何开口。”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设计航母 见对方有些纠结的样子，孟祥全以为技术合作出现了问题，更加担心在开放海上平台技术方面有反悔的意思，于是说道：“小陈，我们魏经理说过，咱们两家在科技创新方面要深度合作，你们东华两个系列钻井平台的技术资料是在合作范围里的，不会是这个方面的问题吧？” “哎呦，孟老师，您想哪儿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陈立东沉吟了一下说：“我想跟您二位说，我从远东研发中心已经调了几个人过来，协助两位开展研创工作。 不过，我们东华使用的工业设计软件比较超前一些，采用的是数字化方式，能够把各种材料的数据录入到系统软件，然后通过软件进行拼装组合，甚至能模拟所研发设备的运行状况，在模拟运行中查找设计瑕疵。呃如果设计的是一条生产线，还能模拟出产品。” 赵汝衡说道：“这不就是pdm软件吗？不外乎将cad、cae、cam之类的功能进行整合，这些模拟软件我也见识过，不足为奇。” “嗯嗯，赵老师，我们的设计软件大致就是这些功能。它以特殊代码编辑而成，需要我们远东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协助才能使用软件。我会将工作人员分配给两位老师，做你们的助手。” 孟祥全说道：“这没问题，在具体工作时，我和汝衡也是提出设计思路，然后交给下边的人员去作图完成。你们说的情况我大致明白，那个软件别人不会用是吧，需要你们的人员进行编辑对吗？” “脑补”真是好东西，陈立东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小陈啊，我们是两组团队，需要你安排两组人员跟我们对接才行。” “噢，这个没问题。” 下午的时候，两位专家的助手团队到了孙集镇。 人并不多，总共10个人，以他们的学生为主。 其中两人是华海设计公司的船舶设计师，目的是跟着两位老师涨知识，刷经验值的，当然还有掌握东华钻井平台设计思路的目的。 赵汝衡的助手带来了“南海奋进号”的设计资料，交给机械仆从，然后开始录入系统。 所谓录入系统，就是到系统科技研发板块中进行数字化。 而泰山北斗根本没有闲暇顾及这些，俩位老人家正在指挥着机械仆从们搭积木。 在进入东华“船舶和海工装备设计室”，见识到那个陈立东所说超前的数字化设计系统后，兴奋地不得了。 不怪陈立东说软件有些超前，这样的设计软件，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设计一艘船舶，竟然只用半天！ 赵汝衡在那里动动嘴，陈天长啪啪啪操作系统，大屏幕上就出现了赵汝衡提出的设计要求。 比如现在，赵汝衡提出要建造一艘15万吨货轮，船的型长多少，型宽多少，型深多少，水密舱怎么设置。 大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符合型号尺寸的船体结构模型。 然后，赵汝衡提出在哪个位置安排某种型号的船用柴油机，陈天长就真的弄出来这种型号的柴油机放在指定的位置上 这种模式，不就是搭积木吗？ 而且眼前的操作又与积木不同，这是真实的图像，而不是其它类似的贴图，投屏中，组成货轮的材料、设备、配件栩栩如生，质感非凡。 到了下午的时候，在赵汝衡的口述下，陈天长竟然真的完成了一艘轮船的“数字化建模”，而且被放到了水面，开始“模拟”航行！ 这番操作，把孟祥全和赵汝衡彻底惊呆了！ 原来东华的秘密在这里啊！ 有这样的设计软件，有啥做不成的？ 正在这时，陈立东拿来两份保密协议，跟泰山北斗说：“两位老师，您也看了，我们的设计软件确实比较超前。 现在远东研究中心提出来，这套系统只对特定的组内人员开放，会给你们每个组配备三位助手，这是使用软件系统必须遵守的协定，两位和您的助理们都必须签。” 赵汝衡接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然后眉头一皱：“给我们配助手这个没问题，这套系统估计不是专业人士也掌握不了。可凡是使用这套设计系统生成的成果，东华重工都作为参与方无偿享有给成果的使用权。 唔你们的便宜占大了，作为交换钻井平台的条件，我现在只能保证‘南海奋进号’与东华共享。” 陈立东说道：“两位老师，凡是使用这个软件进行船舶和海工装备设计，我们既提供了软件平台，也参与了设计工作，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投入。” 俩人笑了，孟祥全说：“你说的我理解，不过我和汝衡可以采取一事一议的方式，向我们的集团公司报告。上边同意共享的，我们就用你们的软件，上边不同意的，那就作罢。这样没问题吧。” 陈立东点点头说：“当然是这样。不过请两位老师相信，我们不会用设计成果去损害双方的利益。” 孟祥全低头看了一阵协议文本，然后抬头说：“小陈啊，你这个设计软件有没有可能拿出来，分享给其它单位啊。” 陈立东眨巴眨巴眼，问道：“您的意思是，出售软件？哦那不行，这套软件使用的是特殊编码方式，我们的远东研究中心享有独立知识产权，即使我这个董事长也不能违反中心的要求。” 赵汝衡问道：“那付费使用呢？” 收钱？陈立东被问住了。 如果开展新项目，金币的消耗是比较高的。 比如设计一艘没有模板的舰船，每个零件、每块钢板都重新建模的话，消耗的金币足以在现实中造一艘了。 但如果是在既有的模板，也就是保存了进度的项目上进行二次科研，消耗的金币并不高。 于是陈立东点了点头，“嗯可以考虑付费使用这套软件，不过到时候我们会评估项目费用。” 赵汝衡点了点头，然后跟孟祥全说道：“孟总，您看，是不是建议701所将航母放到这里来设计？” 孟祥全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然后说：“可这套软件系统是国外开发的啊。” 陈立东脑袋嗡地一下又转了一百八十道弯，然后说道：“开发这套软件的设计师叫艾德蒙，他虽然是毛熊国籍，但长期在咱们国内。 这套系统成熟之后，只安装在了这个超算中心，现在还无法获得软件拷贝。 两位莫非听说过别的国家有这样的设计软件？” 赵汝衡摇了摇头：“这样的软件我第一次见，太神了，我也建议将航母设计放在这里。 软件只是工具，如果泄密，也是人的原因。 小陈，如果我们的建议可行，航母设计放在这里不会影响你们的业务吧。”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使用这个软件比较消耗超算算力，不过现在超算中心的算力还有冗余，如果计算任务忙不过来我可以增加运算模组。” 赵汝衡听完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有关部门可能要求独立使用这套软件，不准接入外网啥的。” 陈立东说道：“保密限制是吧，其实大可不必。这套软件以特殊代码编程，它本身就无法破解。想用软件就得用远东中心的工作人员，外人也用不了。” 赵汝衡问道：“就是说，软件并没有外泄的风险对吗？” 陈立东郑重地说道：“赵老师，这套软件是我们编写的，从我们这里是不会泄密的，如果其他人通过别的途径泄露出去，我就没办法了。” 赵汝衡说：“这套软件是工业设计的神器啊，如果放开使用，全球的设计大师们都要趋之若鹜。 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将这个消息通报给701所和中船重工，我听说701所这两年正在整理那艘瓦良格的资料，估计还要一年才能整理完。 有的人已经受不了整理资料的枯燥的工作，都准备辞职了。” 陈立东笑着说：“如果只是航母舰体的资料，我们已经整理完了，哦包括核动力的部分。” 赵汝衡惊问道：“真的？！你们怎么会有航母的资料？” “两位老师没有听说过那艘核电船吗？那个舰体就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陈立东解释说。 “那艘船不是去年才到你们手里的吗？这么快就取得数据资料了？” 陈立东点点头说：“没错，我们也取得了它的设计资料，能够用半年时间将这些资料复制到系统当中，主要得益于我们的工业软件。” 然后吩咐陈天长说：“把那艘航母投影出来，给两位老师看看。” 设计室里光线闪动，孟祥全和赵汝衡向投屏看去。 果然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艘航母出现在画面中，替换掉了刚才的钻井平台。 与核电船不同的是，航母船体去掉了被改造加装的输变电设备，它就是一艘没有武器的裸身航母。 镜头拉近，使船体看的更清楚。 几分钟后，画面再次闪动，一架飞机摆了上来。 这是一架苏-27ku，是在苏熊时期，由苏霍伊设计局研制的单座、双发、舰载战斗机的教练机型，苏27k升级版就是苏-33，那是“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上的主力战机，也是现役世界上最大的舰载战斗机。 这种战斗机，曾经在共青城飞机厂生产，所以也出现在了系统项目库中。 孟祥全问：“苏-33？” “不，”陈立东解释说，“这是苏-27ku，阉割版的教练机。”。 孟祥全呵呵笑着说：“好东西真不少啊，基洛级潜艇也有吧。” “嗯哪。” 这时，在陈天长的操作下，一些数字从画面中浮现出来，那是航母的数据资料，可以详尽到每个船板的尺寸和材料构成。 赵汝衡说：“我跟701所说一下吧，成与不成你们双方商量着来。” 陈立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文 第四百章 神匠纷至 ，重生之工业狂潮 将工业助手系统的某些功能暴露出来，把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资料提供给军工单位，是为了提速整个华夏的装备水平和国防力量。 这是某种家国情怀在作祟。 东华与中船公司有着多年合作，与军方的关系也还可以。如果能帮对方加快航母的设计建造，这也算圆了陈立东的军工梦。 可如果对方想独占超算中心，觊觎系统软件，那就只能一拍两散了。 一天后，在陈立东亲自协调指挥下，那艘被命名为“南海奋进号”的设计资料录入系统科技研发平台资料库，孟祥全和赵汝衡开始带领团队工作人员就这艘fpso的设计变更进行研讨。 这艘海上油气生产平台，从1999年7月立项进行设计，历经了概念设计、基本设计、详细设计、生产设计、施工建造，现在已经在旅大船舶重工下水，进入设备调试阶段。 它总长2622米，型宽46米，型深246米，设计吃水165米，结构吃水176米，载重量15吨。 按赵汝衡的说法，这艘fpso，采用了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深海停泊技术，永久系泊在油田上作业，不仅可以在浪高20米、风速50米/秒强台风环境中保持岿然不动，同时还配有公共系统、安全控制系统、原油加工处理系统等数十个系统，能够满足90人在平台工作和生活。 南海奋进号的资料补齐后，陈立东专门召集了一个项目解说会，由赵汝衡介绍这艘油气生产船的各个系统的功能，再由海油派人来，就如何使用这艘船生产油气作说明。 按照约定将来这样的海上平台，东华重工也会参与建造，讲解仔细一些，更便于各方合作。 有了投屏中栩栩如生的奋进号，他们的讲解更轻松，甚至投屏中的生产设备都能随着讲解开动起来，模拟运行，这让讲解更加充分，讲解人也更加投入。 赵汝衡以及海油的人员，用了两天时间，就这艘fpso的结构设计和各个系统的功能进行讲解，然后在机械仆从的帮助下，开始对舰体结构开始改造。 这次改造，调整的部分大体上分两部分，一个是使用东华钢铁厂加工的系泊链，只需要对内转塔链接部分动一下小手术就行。 另一个调整是加装lpg回收系统。 lpg在华夏被翻译为液化石油气，这是石油开采过程中挥发出来的气体，也叫伴生气，主要组分是丙烷、丁烷，还有少量的烯烃。 我们厨房里、火锅店中用的罐装液化气，通常就是这种lpg。 液化石油气具有发热量高、污染少的优点，缺点是易燃易爆。 所以，在油气分离过程中，这些伴生气会影响到fpso的安全。 为了消除这种伴生气对平台运行的影响，通常的作法是点燃。 在上个世纪建造的fpso都采用点燃的方式，每个海上油气生产平台上都会有一个高高的塔架，上边点燃着熊熊火焰。 某油田曾经做过测算，这支燃烧的“火炬”，每天烧掉的伴生气，价值一台“法拉利”豪华小轿车。 海南奋进号 之前的设计也是点燃。 但随着海上采油技术的创新，人们研制出了伴生气回收系统，这是一种大型的工艺模组，高度集成了11台设备、138根管线，已经能够做到一体化、集成化的建造，理论上可以整合到这艘已经接近完工的平台上。 伴生气回收系统总重3800多吨，设备尺寸大，重量达，那个冷凝塔部分就高达20多米。 如果硬生生安装到奋进号的甲板上，肯定会出问题，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改变船体重心，影响它的稳定性和强度。 在船体结构已经完工的船体上调整设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可现在有了东华的可视化、数字化工业设计软件，大大降低了设计难度，还能模拟机器设备的运行，找出设计中的瑕疵，从而确定更加适合的方法和路径。 这就是系统科技研发板块最核心的魅力，也是让赵汝衡称之为工业设计神器的根本所在。 鄂省，江城，中船重工701研究所，朱弘昌研究员接到赵汝衡电话后纠结不已。 赵汝衡告诉他，东华有一款软件可以称之为工业设计神器。 “神器”两个字从赵汝衡口中说出来，那绝对不简单，而且据说东华那边竟然已经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设计数据弄完，包括船舶主体和动力系统，这几乎完成了航母设计的80%，这本来应该是701所需要干的事情。 701所与708所一样，曾经归国防部，现在隶属于中船公司。 朱弘昌自两年前就接了航母设计任务，他带着所里的同志这两年主要任务就是消化吸收随同瓦良格买来的航母设计资料。 那些资料重达50多吨，据说花费200了多万刀。 在收到几卡车的资料时，朱弘昌还曾感慨200万刀花得值，让华夏航母设计能够缩短几十年的时间。 去年6月，设计工作出了变化，东华将一艘核电船开了过来，那是跨越瓦良格一代的航母。 尽管也是个壳子，但在登上乌里扬诺夫斯克号那一刻，朱弘昌也从心底升起对苏熊同行们的敬意。 核电船到了华夏的消息传开后，瓦良格很快被突厥国放行，不久之后就到了旅大军港。 华夏高层定的计划是，先恢复瓦良格，再借鉴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设计追赶山姆国的航母。 这样做，也符合循序渐进的规律。 可现在，东华人复制出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设计，用赵汝衡的说法是，已经完成了这艘航母的数字化。 朱弘昌深知这些工作的难度，因为他就再做复制瓦良格号设计的工程。 这两年朱弘昌组织人将那些资料翻译过来、归类建档，工作既繁杂又枯燥，而且还未搞完，东华人怎么能用半年就搞定了呢？ 就算拿到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设计资料，也不应该这么快。 赵汝衡的解释是：因为东华有一款工业设计软件。 朱弘昌决定到东华看看这款软件。 在欧洲北海的某处海域，两座东华2型钻井平台静静矗立海面上 。 忽然，浪花涌动，一艘崭新的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凭空出现在海面上，相比两座钻井平台，这艘生产平台显得身姿俊逸。 接着，钻井平台上跳下几十名员工，朝着那艘生产平台游过去，这些员工的真实身份是陈立东的机械仆从。 他们中的一些人在钻井平台上工作了10个月的时间，有人曾经跟随陈天长驾驶过那艘核电船，有驾船经验。 这段时间，他们被集中抽调到北海，值守钻井平台，并深潜到水下安装采油树、中继器和各种管道系统。 就在这两天，他们又接收了来自大本营的数据资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这艘fpso的数据。 在一份视频中，有位叫做孟祥全的白头发专家，亲自讲解了这艘生产平台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基本掌握了fpso的操作基础知识后，他们中的一位利用钻井平台的联网电脑，登录工业助手系统，从设备兑换平台中，用32亿金币的价格，兑换了一艘以南海奋进号为模板的浮式海上油气生产平台出来。 下了水的机械仆从们登上那艘生产平台，进入各个岗位，有人从钻井平台那边向穿上倒运柴油。 一天后，这艘被刷上“endeavour”的生产平台开始点火开机、生产运转，接着由机械仆从接驳管道，连接到生产平台。 两周后，埃克森和壳牌两家石油公司宣布，他们位于奥斯陆国北部的skarv油气田开始生产，可日产原油12万吨、天然气900万立方米，总计油气当量2万吨。 接下来，这些机械仆从还将去马加丹，准备再弄出一艘fpso来，启动那边的油气开采。 钻井平台有了，生产平台有了，新建造的10座东华2型钻井平台正在从熊岛的基地拖往加曼国，陈立东的油气开采大业终于形成了闭环。 2002年的春天，海油股票大火，北海和马加丹的油气田相继投产，现金和金币滚滚而来，让陈立东整天合不拢嘴。 春节期间，还有一个事情也让陈立东振奋不已。 安德烈按照惯例回到南陈村休假，一起来的还有林谷峰。 安德烈刚刚陪着林谷峰刚参加完“国际微影讨论会”，并在会上进行了一次演讲，其中一个要点是微影技术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林谷峰在大会上分析说：157纳米波长的光波穿透率很低，而134纳米的极紫外光又遥不可及。不如现实一些，重新研究他在1987年就提出的侵润式光刻的可能性。 而且，林谷峰在会上还展示了这种光刻机的设计方案，发表了浸润式设备及操作示意图。 但是，效果并不立项。 安德烈提起这件事，林谷峰不无遗憾地说：“我感觉会上有些人听进去了，而有一大部分人还是觉得侵润式是一个冷门的技术。” “侵润式光刻机”这个名字陈立东听说过，在记忆里搜索一遍后，更加对林谷峰这个名字有了些感觉，眼前这位，应该是那个侵润式光刻机之父。 前边有孟祥全、赵汝衡，林谷峰也是位制造领域的神匠，竟然都来到了身边！ 7017k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家有四老 在芯片行业有个摩尔定律，它是由英特尔创始人之一的戈登摩尔提出来的，内容为： 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所能容纳的晶体管数目每隔大约18到24个月就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而进入2002年后，业内人士一致认为，摩尔定律怕是要失效了。 这时全球芯片行业开始进入瓶颈期，光刻机的光源波长卡在193nm，芯片的制程也止步在65nm。 这对光刻机等设备制造商来说，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 芯片制程两年突破一个台阶，是因为技术引领下的光刻设备的进步，每一次进步和突破都意味着巨大的商机。 现在技术止步不前，就等于产品无法更新换代，企业营收就无法保证。 svg也正是因为前期投入巨资进行科研，而无法取得实质性成果，这才导致被出售的结局。 芯片制程，可以理解为集成电路内电路之间的距离，通常来说，制程节点越小，意味着晶体管越小、速度越快、能耗表现越好。 1992年，芯片制程的工艺节点达到了500纳米，1995年350纳米，1997年200纳米，1999年140纳米，2001年实现了65纳米。 此时全球光刻机巨头尼康、佳能、阿斯麦以及已经被阿斯麦和安美森收购的svg，都在执着于用157纳米波长的光源，在“干式”光刻技术上寻求突破。 阿斯麦和svg加入的euvllc联盟，对极紫外光源有了一定的研究成果，但这种波长只有135纳米的光源真正用到光刻机上还有一个漫长的过程。 业内人士坚持认为，在光刻技术“摩尔定律”上，157纳米的光源、“干式”光刻技术，就是唯一的赛道。 而林古峰不这么认为，特别是在安美森和阿斯麦联合收购了svg后，林谷峰亲自跟进了光源项目研究小组的进度，更加感到157纳米波长的光，不适用于光刻领域。 林谷峰跟陈立东解释说：“因为空气中的氧气会吸收157纳米的光，所以光经过的整个路径必须只有惰性气体，现在只能用氮气。 氮气的成本很高，而且如果意外漏出太多氮气会致命的。 我算了一下，157纳米只比193纳米短23％，换句话说，只能把解析度提高23％。 用193纳米加水可以提高46％，几乎是两倍，因为波长只在水中变短为132纳米。 光在进入水前的波长是193纳米，可以避开所有157纳米的困难，能改进46％，又容易被半导体业接受，真是天造之合，这是上帝给半导体业的奇妙安排。” 说道最后，林谷峰瘦削的脸庞上漾起一片绯红，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上帝的关爱一般。 陈立东算了算，好像46%的数值算的不太对，如果由他来算，波长变短为31%，但即使31%也是一大进步不是。 林谷峰说得这些，他勉强听得懂，可是对方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立东轻轻咳了一下，然后问道：“林先生，是不是您的工作遇到了困难？” 安德烈在一旁插嘴说：“林叔叔的意见遭受到了质疑，戴尔托罗西安甚至私下跟我说，让我将林叔叔从他那边调走。 他们认为林叔叔是在搅局，因为svg在157纳米光源方面已经投入了10个多亿，他还说全球各个光刻机台的厂商在157纳米光源方面的投入要超过25亿刀。 另外，我感觉他们还对华人指挥他们这些白人工程师怀有抵触情绪。”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林先生，哦不，我也叫您林叔叔吧。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您说的光源技术我不是太懂，但我相信你的技术路线切实可行。 在我看来，euv光源将是更好的选在，但在euv技术成熟之前，我们应该将侵润式技术发展起来。 大哥，既然你带林叔叔过来，那就是让我支持他的方案，对吧。” 安德烈点了点头说：“我准备给林叔叔专门组建一个项目团队，在svg公司抽调力量和设备，拓展新的技术路线。” 陈立东点点头说：“好，我同意你的观点。另外在svg公司，不应该有种族歧视问题出现，如果那边的环境不行，我不介意在华夏建立新的研发中心，为你们打造更加优越的平台。” 林谷峰摇了摇头说道：“大陆在芯片研发方面技术力量太薄弱了，我们在这里会水土不服的。” 陈立东心里还想跟对方争论一番，转念一想，大概也是如此： 国内芯片技术研发断档了十几年，技术力量青黄不接。在林谷峰等人看来，回大陆搞芯片跟开荒种地一样，很难得到充足的养分滋养。 于是顺着对方说道：“林叔叔说得有道理，不过国内对芯片的需求越来越大，这个市场我们还是要分一杯羹。 林叔叔，我和安德烈将全力以赴支持您的工作，一句话‘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您可能听说过了，我和安德烈准备在龙兴岛建立一座晶圆厂，原计划只是生产硅晶片的。 可是有了你的加入，我准备把它发展称芯片厂，我非常期侵润式光刻机诞生，您将是‘侵润式光刻机之父’。” 林谷峰心头一震，忽然有一种知音的感觉。 安德烈带着他来大陆，他心里有些抵触。 与陈立东见面那一刻，只觉着对方年轻，恐怕见识也不足。 可是短短的交流，发现这个小老板眼神透着睿智，对自己的态度尊崇有加，几句话说得让自己非常舒服。 特别是这句“侵润式光刻机之父”，瞬间有了种上头的感觉 这天晚上，陈立东安排了一场宴会，接待匆匆赶来的朱弘昌。 一起接受宴请的有孟祥全、赵汝衡、林谷峰。 孟赵朱是沪市交大的师兄弟，年龄相差一二，赵汝衡是沪市人，朱弘昌是江浙人，孟祥全虽然老家在蜀省却在16岁那年到沪市交大就读，早就算沪市人。 经过盘论，四人中孟祥全最长，赵汝衡和朱弘昌同年，比孟小两岁，林谷峰比赵、朱小一岁。 林谷峰祖籍潮汕，在南越出生，留虬长大，也算是南方人。 人们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而这四人都是饱读之人，谈吐自然不凡。 这几位谈论的都是高深的物理知识，张口就是某位的某某定理，插花还要带上几句外语，陈立东这个小小的师范毕业生在几位大牛跟前，感觉压力好大。 陈立东开了个场，听几位夸夸其谈了一阵子，然后赶紧开溜，留下孙静照顾几位老先生饮食。 看着陈立东离开的背影，朱弘昌赶紧说：“孟总、汝衡，我大正月的过来，可不是馋这两杯酒，那套软件真的那么神奇？你俩可不能骗我。” 赵汝衡呵呵笑着说：“那天我对你说过，我们正在对奋进号进行设计变更，主要内容是加lpg回收系统。 这套系统，大型设备就有11套，管线接近140根，总重3800多吨。 其中700立米的大型储罐就有4个，每个直径6米5，整合了风机的冷却水塔设计高度超过了23米。 为了加装这套系统，我们还要对天然气处理系统、海水系统、消防系统、火炬塔等已经建成的部分进行了调整，现在我连生产设计都已经作出来了。 你算算，这些工作，从头到尾，设计结构、机电、仪表几个专业参与，可我只用了两周时间。 怎么样？还行吧？” 朱弘昌端起杯子说道：“师兄牛逼，敬师兄一个。” 等赵汝衡放下杯子后，朱弘昌继续问：“既然那艘fpso弄完了，你怎么没走？莫非是这里的酒好喝？” “嘁，不瞒你说，我现在准备开展一个新项目。”赵汝衡伸筷子，夹起一段海参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慢吞吞地说：“照现在的情况看，你那边还没落笔，我的新项目可能又要搞完了。” 赵汝衡的话充满了洋洋得意。 他俩都是学业结束后，被国家分配到国防部的第七研究院，赵汝衡在708所，朱弘昌在701所，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业务上经常联系。 当年研究院属于部队编制，俩人从学生直接转为军人，在两个所里都属于少壮派，业务上也曾暗暗使劲，相互间有过多次比学追赶。 朱弘昌在接到航母设计任务时，曾经意气风发，但现在不得不跑到赵汝衡跟前，举杯端盏，拍着对方的马屁，套对方的话。 朱弘昌给赵汝衡斟满酒，问道：“还是一艘油气生产船吗？” 赵汝衡端起酒，再次干掉后说：“不，目前没有新的储油船订单，现在东华委托我们搞一艘重型自航绞吸挖泥船，我已经向所里提交报告，马上立项开始弄方案，估计半年内就能拿出成果。” “半年？这么快？”朱弘昌拿过赵汝衡的酒杯，再次斟满高度茅台。 酒杯是八钱的杯子，看着小，但一口一干，不知不觉就醉了。 “对绞吸船我接触不多，否则更快。我现在先要把有关技术要点吃透，蓟市新港造船厂这几年承建过十几艘挖泥船，使用的是日曼国kruppvosta公司设计的csd650船型。 东华已经取得了这种船型的设计资料，我现在的工作是把船型做大，把我们掌握的新技术、新工艺用在上边，然后统筹一下生产设计方案。 陈立东董事长已经表示，这种重型绞吸船会委托咱们中船重工的某家造船厂来建造，先建一艘试验船型，然后会几艘一起开建，每艘建造费用有可能超过10亿元，这可是一个大单。” 朱弘昌暗暗咂舌，心说姓赵的真是走了狗屎运，嘴上继续说着恭维的话：“恭喜师兄，有这些任务，你手下更加兵强马壮了。” 孟祥全看着哥俩一个拍，一个受，乐呵呵地不言语。 林谷峰好奇地问道：“赵先生，你说的工业设计软件只能进行船舶设计吗？” 赵汝衡扭过头看向坐在孟祥全另一侧的林谷峰说：“小林啊，听你介绍说，陈立东也是你们公司控制人，难道他没有跟你们提过那套软件？” 林谷峰摇了摇头，瞬间有种被冷待的感觉。 “那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 小道消息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现在，陈立东的家里可是有四位牛逼人物： 孟祥全是华夏能源与矿业学部的工程院院士；赵汝衡和朱弘昌是机械与运载工程学领域的院士人选，二人还有着一层“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 而林谷峰在另一世，也将成功晋级工程院院士，不过那是在山姆过，这一世，大概要换门户了。 酒至半酣，面对朱弘昌和林谷峰的意味，已经有八成醉意的赵汝衡说道：“我带你们去看看。” 朱弘昌和林谷峰都已经心猿意马，酒宴草草结束，赵汝衡让孙静安排了一辆车拉上几人向北驶去。 孙静用电话把有关情况通报给了陈立东，陈立东心里偷着乐：呵呵，这大概就叫见猎心喜吧，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专家。 到底怎么才能把这几位留下来呢？ 要不，给他们评个八级工？ 八级工有个称号叫做：神匠 想想还是算了，东华集团到现在还没有七级工，老板却拿八级工的帽子送给外人，一个不好就会怨声载道。 转过天来，孙静报告说，孟祥全回海油总公司了，他兼任着海油的副总工程师，有许多事务要处理。 赵汝衡去了旅大船舶重工，与船厂的工程师们进行技术交底，抓紧将那艘南海奋进号改造完毕，争取5月份投入使用。 朱弘昌留下来了，猫在资料室里开始研究那艘乌里扬诺夫斯克号航母的资料，看样子很可能要在这里“闭关”一段时间。 陈立东撺掇孙静给朱弘昌送过去一份保密协议，随后孙静报告说：“他看了两眼就痛快地签了”。 林谷峰由李太顺陪着，去机电公司考察，他准备把自己的团队带到孙集镇，进行侵润式光刻设备的研创工作。 罗浩正在亲自筹备今年集团内的职级评测，按照东华自己搞出的“八级工”制，六级工前要进行理论知识考试和实际操作考核。 原则上，六级工之前没有名额限制，只要具备相应的理论并能够通过实操考核，就能获得相应的职级和待遇。 即使是六级的技师，只要凭实力获得了这个职称，即使不担任某公司总工之类的职务，也会享受相应的薪酬。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七级工，也就是匠师，考评规则有了变化，首先就是有了名额的限制。 按照东华的规定，匠师评选，实行申报和推荐制，由东华各孙公司、子公司逐级申报推荐。 申报者原则上在六级工这个范围遴选，基本条件是掌握和推广本职业、本工种的先进工艺、技术、经验，解决本职业、本工种关键性的操作技术和生产中的工艺难题。 在过去的工作中，至少进行过一次技术革新，担纲新产品、新材料的开发、试制，或新设备的应用，并取得了成功。 同时，在本单位担任和指导本职业、本工种的技术操作培训、技艺传授、岗位练兵、技术比赛等任务，特别要有结合技术公关和高难度生产任务进行高技能传授的经理。 其它要求就是，职业道德良好，能够为人师表，在本职业（工种）领域有一定的影响力。 总之，六级以下，比的是能力；七级以上，比的就是贡献。 要想成为匠师，不仅要取得拿得出手的技术创新成果，在技术上对集团做出过突出贡献，还要善为人师，对本职业的技术水平提升起到了传帮带的作用。 集团公司要求，每个东华子公司要成立职称评定委员会，将每名六级工的贡献进行总结，然后上网公布，东华员工凭自己的内网账号对自己“心仪”的六级工“献花”，获得鲜花多少，也代表着这个人影响力。 最后，集团公司将组建临时评委会，对获得鲜花最多的50人进行投票，按照得票多少评出东华的匠师。 到目前，能够获得东华大师，也就是六级工职称的已经超过200人，据小道消息说，将从这200多人中评出20名匠师。 成为匠师后，将每年颁发500万元技术津贴，医药费全额报销，可以向集团公司申报组建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技术团队，立项进行技术攻关或革新，由东华科技公司考察项目质量拨付专项资金。 规定公布后，又追加了条件，集团将给每位匠师配备一名助理，获得使用东华超算中心科技研发平台的权限。 “小道消息”说：这个助理既可以当工作助手，又能当生活助理，危险时刻还能当保镖使，个个都有艾德蒙那样的手段。 500万啊，在燕京都能买处豪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只要成为匠师，每年都有这份津贴，养几个保镖，出门就打飞的，弄几个金屋子藏个那啥都行。 消息透露出去，陈立春、马建国、张兵、李太顺、尹立山家爷仨、任建富、李昊、武建军、武文涛，以及远东的肖霍洛夫、沃罗宁都开始蠢蠢欲动，干啥？ 拉票，哦，是求鲜花。 用罗浩的话，就是这些搞技术的都疯了，已经开始在东华内网上开坛立派拉山头了。 有人在内网上呼吁：大神们，求求你们了，你们又不差那几个钱，每年分红都几百几千万，把指标让给我们好伐？ 李太顺这个直男站出来说：你以为我们是为了那份500万？ 吃瓜群众问：那是为了什么？ 李太顺答：都是为了抢那权限和助理。 吃瓜群众：科技研发平台权限都有啥啊？ 李太顺：我偷偷看过一眼，那是一个数字化、可视化、高度仿真的工业设计软件，加载到超算中心，用她进行流水线的设计，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如有神助。 小道消息就这么成了大道消息。 张洪振有些纠结，他本来不想要这个匠师称号，可是集团内部要求六级工全部参评，他也只能安排人把自己的工作成绩晒一下。 东华技校，哦，现在叫工职院的学生们才了解到，原来自己家的校长还这么牛逼，首先就是张洪振自己编写了三本书：《高速柴油机概念设计与实践》、《柴油机故障与诊断》、《柴油机燃油喷射与调节》， 然后还有几篇论文：《柴油机高原环境适应性研究》、《论柴油发动机在高寒地区的使用与维护》。 马建国的也随即晒了出来，书籍有《冶金工业设计》论文有《钢铁冶金计算应用系统的研究与软件开发》然后是一溜技术专利《一种电炉直接还原炼铁的方法》 俩老的开撕，年轻的技术骨干当然不能等闲，任建富的《大型轧机机架铸造工艺》、尹福茂的《gcr15轴承钢冶炼过程钢液洁净度变化》等一批技术成果被晒到网上。 然后从内网晒到了外网，人们这才注意到，东华那波人，果然牛逼plus，这些年在冶金、机械、半导体、工控软件设计、计算机语言编程方面取得了这么多成果。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捞锰结核 不得不说，攀登工业高峰绝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算陈立东拥有重生系统双外挂，也堪堪在工业技术领域有了一些建树，在金属材料、机械制造、高端装备方面，有了些能够吹得出来的成绩。 这些成绩，在别人看来，绝对是小母牛上天了，可陈立东还不满意。 离着改变华夏、改变世界的小目标还差好多呢！ 现在蓝星的加工制造水平，在他的眼里，真的有些low。 就拿手机产品来说，顶流还是摩托罗拉、诺基亚、爱立信那几样，能拍照，带蓝牙都能成为热销的噱头。 汽车也土，即使bba的一些时尚款，照样入不了陈立东的法眼。 还有就是小姐姐们穿的服装，刚开始流行薄漏透，但也就那样，跟后世比起来，哼哼 毕竟与重生前差了接近20年，土也没办法。 现在陈立东没有别的追求，他资金不缺，经过去年911那次摸鱼，弄了个钵满盆满。 麾下产业无数，如果不看系统，他都记不过来。 女人吧这个话题工业文不宜展开写。 各位书友大大您想想，对一个心理年龄超过50多岁的人来说，男人和女人那点事，早就看得明明白白，有啥可稀罕的？ 所以，论起追求，陈立东现在只想朝着点满科技树努力。 作为被系统附身的人，要时不时完成系统给出的任务。这些任务有一定规律，那就是离不开工业和科技，绝不会出现让宿主恃强凌弱、屠城灭国的任务。 所以，只要沿着工业和科技这条路不断追赶，就能为后续出现的任务做好铺垫。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现在早下手，将来就能轻松些。 攀科技树，跟盖摩天大厦一样，要从基础开始，一砖一石的精心雕砌。 科技创新，对原始学历只是中师的陈立东来说，只能在嘴皮子上说说，或者剽窃些后世的点子，真让他学理论、搞创新，绝对一个头两个大。 他原打算让机械仆从搞科技研发，实践证明，这些机械仆从真的缺乏创新能力，就算老大陈天一也不行。 尽管网络上有个“天一教”，还打出了“信天一、得真理”的口号，但陈天一只是表现得博闻强记，要让他独立自主搞科研，可就费劲了。 陈立东感觉，机械仆从们普遍缺乏的就是这种独立的人格和自主创新能力，也许这是天生的短板，或者是来这个世上时日尚短。 就算陈天一他们哥10个，也才“出生”七年半的时间。 但想一想，也许缺乏独立自主创新能力才正常。 看看“说明书”就知道，机械仆从是从属于宿主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他们使用的是经过工业助手改造过的智能操控系统。 说白了，机械仆从们的脑袋也是一种电脑，可能算是传说中的“智脑”，他们脑袋里所储存的数据资料肯定比人脑记得多，连上网能还能搜到更多的知识和信息。 但，总不能让一台电脑去搞科研吧。 所以还得依靠“凡人”一砖一瓦地把东华的科技大厦垒起来。 所以，这次东华的七级工评审搞的热热闹闹，全网皆知。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把东华重视科技、重视人才，高薪养人的名气打出去。 赵汝衡回到家里，就听说了东华评定七级工的消息，他给孙静打电话聊天时，孙静还跟他说：“赵老师，要不您来东华吧，现在还能赶得上七级工评定。” 赵汝衡问了句：“七级工不是只允许从集团内的六级工参评吗？” 孙静说：“原则上是那样，但集团文件规定，可以破格推荐。我们东华评职级，看的是能力和水平，您只要加入东华，凭您的那些著作、论文、奖项，绝对能上去。 您要是过来，把关系放在东华科技，让孙岚经理给您报上来，这七级工肯定有您一份。” 赵汝衡听得出来，孙静这是在代表东华赤果果拉拢自己。 电话里，赵汝衡又跟孙静聊了聊返程的安排，没有就是否改投东华表态。 不过，晚上的时候，闺女带着外孙过来，赵汝衡就聊起了东华的这些消息。 闺女听说东华在挖父亲过去，明确建议说：“爸，你应该过去，你看人家给出的待遇，500万能在咱沪市买处小别墅了。” 赵汝衡的房子是120多平的三居室，是所里统一分配的住房，公开价是1780元每平米，赵汝衡作为研究员级别，每平米交了1200元，只花了不到15万。 在他家小区后边，就正在建一处别墅区，听说每平米价格3800元，每栋400多平，500万能买三套了。 媳妇也开始念紧箍咒：“老赵啊，你也算把一辈子卖给了所里。现在都已经到退休的年纪了，不如就退下来，给东华卖卖力气，凭你的本事，还评不上个七级工？” 赵汝衡也心动了，他把半辈子奉献给了华夏造船事业，国家也给了相应的职级和待遇。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过了退休的年纪，算是超龄服役，虽然薪酬比退休前还高，但跟东华给的条件，真的没法比。 赵汝衡这几年算得上老骥伏枥，他心里的念想就是晋级华夏工程院院士。 不过从目前的形势判断，八成药丸，因为701所开始承担航母的设计任务，这才是国家重点项目，航母交工之时，就是朱弘昌当院士的时候。 在这个领域，没人能争得过朱弘昌了。 所以，赵汝衡从去年就已经开始泄了气。 要不就试试？ 可是手里现在还有708所与东华签订的重型绞吸船的协议，两边都是东家，这叛变的事儿怎么说得出口呢？ 远东共青城的钢铁厂，肖霍洛夫和沃罗宁也在聊七级工的事情。 这座钢铁厂，权属上归东华钢铁，随着韩江铁厂改制给东华，以及金山钢铁、西联钢铁厂的建设，远东这边的华夏员工少了一大批。 而钢铁厂的规模却不断在扩大，肖霍洛夫开始从本地招募员工，这样也拉动了本地就业。 不过肖霍洛夫还是喜欢华夏来的工人，那些人的纪律性和吃苦耐劳真的比国人强不少。 他现在和沃罗宁正在冶炼一批钛合金板材。 这种板材，往往用于飞机大梁、隔框等结构件的加工制造。 随着加工工艺的改进，这种钛合金也被用于发动机的压气机段、发动机罩、排气装置等零件。 远东钢铁厂早就掌握这种钢材的冶炼工艺，不过这批钢材不是用在飞机上的，而是用来建造深潜器。 陈立东提的要求是，用这种深潜器，至少能载人潜入到4500米的深海。 到4500米的深海去干啥？当前的目标是捞取锰结核。 锰结核，又叫做多金属结核、锰矿球、锰矿团、锰瘤等。 它是一种铁、锰氧化物的集合体，颜色常为黑色和褐黑色。 锰结核的形态多样，有球状、椭圆状、马铃薯状、葡萄状、扁平状、炉渣状等。 锰结核的大小尺寸变化也比较悬殊，从几微米到几十厘米的都有，重量最大的有几十公斤。 锰结核中各种金属成分的含量大约是：锰27-30%、镍125-15%、铜1-14%及钴02-025%。 其他成分有铁6%、硅5%及铝3%，还有少量钙、钠、镁、钾、钛及钡等。 锰结核广泛地分布于蓝星海洋2000米到6000米水深海底的表层，4000米到6000米水深海底的品质最佳。 关于锰结核的来源，有人说它是风化的岩石被海流带到大洋沉淀。 也有说是来自火山，海中的岩浆喷发产生的大量气体与海水相互作用，从熔岩中搬走一定量的铁、锰，使海水中锰、铁越来越多。 还有人说，它来自宇宙，宇宙每年要向蓝星降落2000到5000吨宇宙尘埃，它们富含金属元素，分解后也进入了海洋。 锰结核密集的地方，每平方米面积上就有100多公斤，简直是一个挨一个铺满海底。 总之，各国的研究证明，锰结核是不断生长的，以现在的能力和手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它们，就像土豆一样摆在海洋的底层，伸手可得。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山姆、太阳、日曼等国搞了试验工厂，不久之后就放弃了。 因为要想把这些“土豆”弄出海，要建立海底采矿场，使用深海作业机械将“土豆”从海底捞起来，再用海底采矿机械，利用水力把锰结核连同海底的泥沙吸上去，通过输矿管道，输送到海面的船上来。 这么折腾，经济上不划算。 可是陈立东在上次处理海面溢油时发现，系统熔炉能够放到海水中使用。 在海底使用系统熔炉，所回收的物资同样是由操作人员选择的范围。 熔炉开启，不是打开空间裂缝，也没有出现海水哗哗流过去的状况。 这就让陈立东能够在海底建立矿场，在海底捞取锰结核，然后喂给熔炉。 蓝星哪里锰结核最多？ 答案是太平洋北纬6°到20°，西经110°到180°之间，宽度约200千米，面积约为1080万平方千米。 这里是一个比较平缓的广阔的深海丘陵地带，水深在3000到6000米之间，海底沉积物多为硅质软泥和粘土，有利于锰结核富集。 这个海区75%以上海底为锰结核所覆盖，分布密度在每平方米10千克以上。 因此，这个海区还被称作“锰结核的银座”，世界海底锰之路。 这部分海域，靠近赤道的位置，濒临岛国索亚。 陈立东准备开发一种载人深潜器，把机械仆从们放下去，在海底捞取锰结核矿，开黑喂熔炉。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 商业帝国 工业助手系统，最给力的是物资回收板块。 熔炉一开，生冷不忌，物资进入熔炉之后都被分解成元素单质，这些元素单质能够提取出来，卖出去就能变成钞票。 同时，它还具备冶炼功能，能将某些金属、非金属元素按照成熟的工艺和配方，冶炼出材料，熔炉一开，同样财源滚滚。 但是，陈立东没有大肆使用系统熔炉冶炼功能输出金属材料，而是把大量吞噬的物资兑换成了金币，然后搞科研换设备，在全国各地建设工厂，实现了东华系的产业升级。 这就是东华不断跨界发展、滚动发展的源泉。 如果陈立东靠着系统熔炉刷材料换财富，可能比办工厂来钱快。 毕竟建设工厂，选址、立项、建设、调试，再到成熟稳定的生产出产品，都要有一定的周期。 但卖材料的弊病很大，不能自己造血滚动发展，会受到熔炉产能的限制。 再者就是用系统熔炉刷物资，总要有个出处，不能凭空多出来那么多材料吧？ 还有，系统熔炉也需要矿物和废物，也要有金属加工企业、再生资源利用企业做上游，为熔炉提供粮食。 现在，陈立东麾下产业已经涉及矿山、能源、冶金、陶瓷、水泥、电力、机械、电子、化工、半导体、资源再生、建筑、运输、种植、教育、科技、医疗、互联网科技 横跨一二三产，妥妥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罗浩作为这个商业帝国的大管家，已经心力憔悴，好在石油开采和销售这一块，被交给了远东王宏斌负责。 要不然，再压上那副担子，恐怕真的会少活10年。 最近这段时间，王宏斌一直在华夏活动，主要任务就是投资：投资建设炼化工厂，投资收购加油站，投资建设城市燃气公司。 进入2000年，华夏最抢手的商品其实是加油站，在一些大城市，加油站的收购价格一年之内狂涨了三四倍，不是因为它特别赚钱，而是因为有人在哄抢。 根据wto的规则，华夏一旦加入这个组织，将在2002年内将成品油的进口关税降到6%，3年内开放零售，5年内开放批发。 为了应对这种势必出现的竞争态势，1998年华夏将独家垄断的华夏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进行了一次大的重组，组建了华夏石油、华夏石化两大集团公司。 按照当时的规划，两大企业切分了全国的油田资源和炼油企业，在业务上实行以长江为界限“划江而治”。 两大石油集团组建后，马上展开了对加油站的收购，两家都认为，只要将所有加油站收入囊中，那就没有那些跨国石油企业啥事儿了。 可是没想到，收购很快就变成了抢购。 一座加油站的建设成本在60到100万元，而现在要想收购一家加油站，价格翻了两番，一二线城市中心地带或者交通枢纽位置的加油站，要价超过1000万元。 到现在，华夏8万家加油站，八成以上落入两桶油的手中。 在这种气候下，民营加油站没有过硬的关系，很难生存下来。即使不被收购，也可能被断油，因为目前的成品油货源九成份额在两桶油那里。 现在，华夏已经加入wto，今年成品油的进口关税将降到6%，两年后将开放零售。 所以王宏斌准备联合海油分一杯羹。 两家手里有原油，还准备合资建设一家炼油厂，地点选在南粤的鹅城。将来，南海的石油会就近送到这里进行提炼加工。 这个项目，基本上就是海油自组建以来唯一的炼化企业，已经与粤省酝酿商洽了两年时间。 另一世，由海油与壳牌石油合作建立了炼化工厂，海油占股51%，现在远东油气取代了壳牌的位置。 项目计划投资160多亿人民币，投资政策也商洽了几个轮次，除了地价优惠、税收减免、基础设施配套等条件之外，海油和远东油气还提出了新建1000座加油站的要求。 同时，王宏斌也向粤省领导承诺，只要粤省向海油和远东油气开放市场，远东油气将按照东三省的方式，在粤省超过10万人以上的城市，建设输气管道和供气站。 随着华夏房地产市场兴起，住建部门出台了新的规定，新建住宅小区要预留天然气入户管道。 现在好多地方开始着手做大城市天然气供应市场，比如鲁省副省长宁海成就一直在联系远东油气。 托了各种关系，终于见到了“钱多人傻”的王宏斌。 王宏斌还没听明白宁海成的意见，就拍着胸脯说：“只要鲁省能跑办到路条，远东油气就能投资建设炼化厂，跟鹅城的项目一样。” 宁海成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鲁省只想铺设燃气管道和供应站，可对方的意思竟然能在鲁省搞个大炼化项目。 如果对方真的能投资一座炼化厂，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一座千万吨级的炼化厂动辄一二百个亿，还是外资，自己原来想喝口汤的，现在却能吃到肉。 这种情况怎么办？ 傻子才会去解释，宁海成选择了默默承受。 这个消息被反馈给省里主要领导周成栋后，周成栋也有些发懵，便问宁海成：“你和王宏斌见面时，他有没有喝酒？” 宁海成回忆了一下说：“好像喝了，我俩见面的时候，他刚接待完槎城一拨人，但不像喝懵的样子。” 周成栋皱紧眉头说：“唔这事弄的吧，咱也没法再找这个王宏斌论证。总不能问对方，你那天说得靠不靠谱？我找人研究一下吧。” 周成栋有个侄子叫周立坤，在国家计委任重点战略和项目建设司司长，副主任后备人选，跟周成栋乃是一个村的叔侄关系。 周立坤能够在仕途上顺风顺水，得益于周成栋的指点和照应。 鲁省这几年经济发展势头很猛，周成栋刚刚提任过来，希望能够将鲁省发展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本就是搞石油出身，如果能在鲁省搞成一个大炼化项目，对他这个上任的新官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毕竟是一二百亿的大项目啊，对经济的拉动作用不言而喻，放在哪儿都算1号工程。 周成栋拿起电话给周立坤打了过去。 周立坤正在开会，一看是周成栋的电话，果断起身离开会场。 电话里，周成栋说：“周司长，忙不忙？” “叔，您就别调侃我了”周立坤语气里透着谦恭，然后说道：“我再忙还能比得过您？您是有啥事儿吧？” 周成栋哈哈笑着说：“那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立坤啊，你说沪市、辽省、南粤都要搞大炼化项目，我也动心了呢。 你看啊，鲁省靠河临海，海上有登莱油田，内里有胜利油田。 但是炼化企业还是散而乱，小企业不少，但设备陈旧落后，环境代价也不小。 我打算弄一个大炼化项目，这对拉动鲁省经济来说，意义非常重大。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思路可行不可行啊？” 周立坤琢磨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叔，您搞大炼化我当然支持，不过确实跟你说的那样，鲁省有发展石油化工的优势，但在大的盘子上，计委暂时未考虑鲁省，就是因为鲁省本来就是石油加工大省，产能已经偏高。 如果您有好的项目，我可以提个建议，那就是关停并转一批小的炼化厂，来一次产业升级，这样的话从计委口应该能够通过。 咦，叔啊，你那儿是不是有了合适的项目啦？” “哈哈”，周成栋笑着说：“不瞒你说，我原打算与远东油气合作，开展天然气入户工作，没想到那个钱多人傻的王宏斌说，也可以考虑在鲁省搞一个炼化工厂。立坤你和对方应该有过接触吧？这个人靠不靠谱？” “是他？他来华夏两年，倒是没办过不靠谱的事情，在东北与当地政府和企业处得都不错。叔你等我一下，我问个人。” 没等周成栋回音，周立坤挂掉电话，然后给陈立东打了过去。 听了周立坤得疑惑，陈立东说道：“哈哈，这个王宏斌啊，越玩越飘了。” 周立坤听了这句话一愣，然后说道：“小陈，你可得给我交个底，远东油气那边有没有精力再搞一个大炼化项目。” 陈立东想了想说：“精力？真没有。” 周立坤语气有点急切地问：“那王经理是说过头了？你可得给我交个底，鲁省那边周大人在找我打听情况，如果你们上不了，先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跟他解释一下。” 陈立东笑着说：“嘿嘿，不瞒司长大人，搞大炼化，我们有钱没人，你看能不能上？” 周立坤笑了，“是这样子啊，那就不成问题了。两年前鲁省搞过一次炼化企业整顿，保留了21家石化企业，组建了齐鲁石化有限公司，不如由远东与齐鲁石化合作，组建一个新公司，然后考察一个合适的选址。 齐鲁石化下边那些小企业干脆关掉一批，重点发展新项目。” “没问题”，陈立东也赞成周立坤的意见。 “那，小陈你们能够出资多少？” “资金吗？我的想法是，鲁省出地皮、出管理，我们出成套设备，负责建设施工。建成的炼化工厂，自然要交给省里管理。不过石油要用远东油气或者海油的，价格当然会比国际油价便宜。当然，鲁省各地市的加油站和天然气市场要向我们开放，他们不是已经找王宏斌谈过了吗？我大体上就是这些条件。” 周立坤听完大喜过望，对方这是要把“钱多人傻”扮演到底！ 陈立东的意见可以这么理解：出钱出设备，帮鲁省整合石化企业，进行产业升级。原料也要内部价，肯定会打打折。 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石油跟别的大宗商品不一样。石油供应的长期协议，不约定价格，只约定数量，价格随着国际期货市场价格走，这就是规矩。 所以，陈立东表示以内部价供应，肯定就是要让利了。 周立坤觉着眼红： 这样的好事儿，便宜鲁省了！ ps：404章，果然会出问题。昨天断更，抱歉抱歉 昨天孩子高考结果出来了，晚上朋友过来串门，玩过头了，没更新。 写这本书，就是沿着去年与责编约定的大纲来写，原计划写够150万字，看样子，还能水上几十万。 tj那玩意咱是不做的，诸位书友大大放心。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 全员创业 王宏斌在各地铺摊子，建炼化项目，搞燃气公司，收加油站，建加气站。 所有这些，远东油气都不参与经营。 这些项目或者与海油合作，或者与当地国企合作，或者与有背景、有实力的民间人士合作。 哪怕合作伙伴资金紧张也不打紧，隆兴银行可以后续跟进，为项目提供贷款。 或者远东油气以明股实债的方式，用资金投入合作的项目，约定3年或者5年后，由合作伙伴支付相应本金和利息后，取得相应股权。 这么做，说到底就是为了卖石油、卖天然气、卖机械设备。 陈立东就是通过这种途径，将系统挂的优势转变为产业优势。 不过，隆兴银行那边最近有些掉链子，陈佳宁的姥爷身体更加虚弱，医生判断没有几个月好活，她开始请长假去特护病房陪伴老人家。 丽丝不得不将朱广闻派过来，接替陈佳宁主持华夏国内的银行业务。 朱广闻毕业于燕京的财经大学，然后去澳洲留学，毕业后就留在那里，入职麦格林银行，担任西澳事业部的一名项目经理。 1985年麦格林银行设立，当时全部员工只有50多人，朱算得上开朝元老，但位子几乎没有提升。 麦格林管理机制灵活，只要业绩突出，就能得到晋升，手里有大客户的，直接成为银行董事。 朱广闻的职级一直上不去，他怀疑自己的华裔身份在白人圈子遭到了排挤，所以在丽丝跳槽到隆兴银行担任董事长之后，他也就投奔了曾经的部下，在隆兴银行沪市分行担任经理。 隆兴银行在华夏的业务，以北方为主，主要为东华集团和其它股东公司提供贷款、汇兑、结算服务。 朱广闻有个缺点：办事死板，也许是书生气使然，他要求各种业务必须按照程序规矩来，对之前陈佳宁打个电话就能安排一项贷款的作法很是反感。 在他主持隆兴银行在华夏的业务后，有一批客户就向陈立东暗暗表达不满。 陈立东则敷衍了事，他对银行业务不熟悉，也不便发表意见。 这时，他正在跟罗浩讨论一个问题。 罗浩刚刚向他报告了一个情况：“有人在挖东华的墙角，经过查对，那人是梁国英。 梁国英出狱后回到中州沙颖市，收购了一个机械加工厂，主打产品就是轴承。 他通过中间商，买到我们生产的车床，又买了我们的轴承钢，在那边生产加工轴承。 据说业务发展很快，产品供不应求，就是人手不足，于是放出风来，挖我们东华机械厂的员工。 这小子，应该对咱们送他进监狱展开的报复。” 陈立东有点遗憾，另一世，梁国英主要是卖医疗器械，卖手机，卖茶叶。 他的主要能力就是“营销”，包装品牌，写写软文，创立的许多品牌都做到了家喻户晓，被誉为“忽悠之王”。 将梁国英收在麾下后，原打算放在投资公司，带着他涨涨见识，没想到梁国英对个人财富的追求有点急迫，走歪了路子。 “挖到了吗？难道还真有人跑到中州去跟他混日子？”陈立东问。 “呵呵，真有。”罗浩说。 陈立东奇怪地问：“我们机械厂可是实行了股改，员工也是股东，薪酬一般单位可是没法比，那梁国英给了他们啥待遇？” 罗浩说：“人家不提待遇，梁国英说是找合作创业的伙伴，那些员工在咱们这里是上班，过去就能当老板。已经有二十几个人提交了辞职报告了，我看那小子‘画饼’的能力跟你有一拼。” 陈立东想了想说：“这其实是好事，这等于他用咱们的设备、材料、员工去办厂子，也相当于扩大了东华的影响力。” “你倒是看得开”罗浩吐槽说，“我担心放任这些人离开，传出去会对咱们东华声誉有不好的影响。” 陈立东问：“能有啥影响？” 罗浩有些不快地说：“总之是咱们的人跳槽到外边，肯定有人说咱管理死板，给员工待遇不够，限制了他们的发展空间等等。” 陈立东安慰说：“不用怕这些留言，有进有出才正常，能够不断新陈代谢，对公司也有好处。” 罗浩说道：“这些想走的员工问，他们的股权能不能留在东华。咱们当初说的是‘入股自愿，退股自由’，现在这些人既想走人，又想继续在东华分红，你说气人不气人。” “哈哈，”陈立东忍不住笑了起来，“人都是现实的动物，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这点事儿还看不开？他们想留就留，想退就退，只要没有作出对公司不利的行为，我们没法强迫他们退股。” 罗浩说强调说：“可他们跳槽过去，肯定对我们不利啊，将来梁国英玩大了，势必跟我们抢轴承市场，我们这不是姑息养奸吗？” 陈立东开导说：“你总是转不过弯来，我早就说过东华不怕开枝散叶，只要我们不断进步，那些对手就只能一直在模仿，永远没法超越。 不过我真的欣赏梁国英，被踢出去也能很快翻身，这就叫本事。” 罗浩心里还是不舒服，提醒说：“嘁，那些员工可都是咱们培养的，而且我告诉你，准备走的都是技术骨干。” “那又如何？”陈立东辩解说，“你看我们从北钢、蓝钢挖了多少人？人家不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罗浩说：“哼，北钢、蓝钢也在挖我们的人呢，大国企的牌子可是真有些诱惑力呢。” 陈立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道：“这不正好吗？当年我就说过，咱们东华要做工业领域的黄埔军校，现在不正好应验了。” 罗浩有些恼怒地说：“敢情你不管人事，一个厂子总是你来我往的，生产能稳定吗？” 陈立东不想跟对方争辩，说道：“行了，行了，一颗大树越高、越大，养分输送就会越困难，不可能每根枝杈、每片树叶都得到根系的关爱，所以总会有些枯枝败叶，总会有人离我们而去。 浩哥，你要正确对待这个状况。 你听我的，抓紧研究鼓励员工离岗创业的一个意见。 股权想留就留，想退就退，咱们不对离岗员工制造障碍。 对咱们员工自己创业办工厂的，公司这边甚至可以入股，向他们提供设备、资金、技术、信息方面的支持，这叫扶上马、送一程。 华夏加入了世贸组织，国家经济形势非常有利，就连公家单位还在倡导公务员辞职下海办企业呢，我们也要抓住机会，把东华的员工培植成企业家、大老板。” 罗浩说：“行吧，你格局大，我格局小了，就按你说得办。” 不久之后，东华实业集团召开了高层会议，传达了董事长的指示精神，同时发布了一份《关于鼓励东华员工创办企业的意见》，算是给想跳槽离职的那些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东华的一些技术骨干看了文件之后，有相当一些人蠢蠢欲动。 他们在东华干了几年，手里攒了十几万、几十万，而且学到了一身本事，办个小加工厂绝地没问题。 跟李汉武一起从蓝钢劳服公司跳槽来的孙万祥就在研究一个项目：加工钢轨扣件。 钢轨扣件是连接钢轨和枕木的一种零件，作用是将钢轨固定在轨枕上，保持轨距和阻止钢轨相对于轨枕的纵横向移动。 钢轨扣件这种小部件，非常适合作坊式生产，有个两三百平的车间，有几台机械设备就能干。 时下各地都在搞铁路提速升级，铁路翻建工程很多，这种小部件一般都是外采需求量也非常大。 孙万祥有亲戚在铁路上，看到东华的文件后，他就把电话给那位亲戚打了过去，开始市场调研。 孙万祥下决心准备创业，还源于另一份动力。 过年时，几个当年的工友聚会，李汉武吹嘘说：“我现在就怕坐飞机，你们不知道啊，毛子机长开飞机可猛了，一边开飞机一边喝福特噶唉，我真担心哪天掉下去。” 李汉武说的是真话，可孙万祥他们听着不舒服。 但又不能不服，人家李汉武已经是东华建设管道公司的总经理，年薪20万，单位是美刀。 孙万祥不知道的是，李汉武真的有了恐高症，他现在出行几乎全要坐飞机。 目前管道公司的主要任务是，安装从阿纳尔德市到马加丹的油气输送管道。 这条管道是铺设在地下的。 李汉武不得不佩服远东油气的能力，不知道啥时候，人家就从阿纳尔德挖了条隧道过来，一直通到马加丹的西郊。 马加丹的西郊正在建设油气输送场站，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这条管道修通后，从阿纳尔德到马加丹，过塔赫塔，到共青城，再到伯力，这条工业血液的大动脉已经联通。 有了这条大动脉，远东的油气资源变现将更容易。 否则靠油轮、lng船运送油气，到了鄂霍茨克海的结冰期，就变得非常困难。 而管道输送受严寒气候的影响就小了许多。 这些管道，穿行在永久冻土层下，管道铺设时就被加装了温度检测和加热线路，只要不遭受地壳变动和人为破坏，能保证安全使用30年。 王宏斌跟李汉武透交待说：“现在还有一条隧道正在修往北极，你现在就要做好准备，我们要将管道铺设到北极去，你马上着手在乌瓦尔金市建设油气输送场站” 乌瓦尔金市位于北纬69度线，已经进入北极圈，距离阿纳尔德市560公里，交通工具只有飞机。 李汉武这个愁啊，早知道就不死乞白赖地当这个官。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滨海风波 不列颠《经济学人》杂志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就曾预言： “尽管从眼前看，华夏需要大量进口，这将刺激工业发达国家的生产，但从长远而言，洪水猛兽般的华夏出口品会成为必然” 就在2002年初，山姆零售业巨头沃尔玛决定把亚洲采购中心从东珠搬到鹏程。 对此，沃尔玛的华夏区总裁说：“我们找到了最大的卖家”。 而上一年度，沃尔玛以2200亿刀的营收名列世界500强企业榜首，服务业企业夺得头筹，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而沃尔玛在华夏采购的商品总额超过120亿刀，相当于华夏与毛熊两国之间的贸易总额。 有人说：如果沃尔玛是一个国家，它将是华夏第六大商品输出国和第八大贸易伙伴。 有人预判，今年华夏将超过太阳国，成为新的世界工厂。 “华夏制造”在这一年被彻底激活，物美价廉的华夏商品开始向全世界发威。 在6月份的世界杯足球赛上，华夏足球队颗粒无收，但是华夏的商品却出尽了风头。 南方某家玩具厂生产了30万只世界杯吉祥物，某服装公司生产了250万件球迷手持的小旗子和几十万间球迷假发，足球鞋、球迷服动辄也是上百万件。 按照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字，华夏已经有上百种制造产品产量在世界上位居首位。 华夏已经形成了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环渤海湾三大世界级的制造中心。 这年的五一，华夏人掀起了旅游热，很多人出国旅游买回来一大堆纪念品和时髦商品，回到家仔细研究后竟然发现，都有“madeina”的标签。 在世界经济萎靡不振的前提下，华夏经济却欣欣向荣，由于全球经济一体化加剧，使世界越来越感到了华夏制造的存在和力量。 而在这一年，以产权变革为主要手段的“国退民进”战略也进入了收官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今年县乡将完成换届，明年初将进行国家和省市各级政府的换届。 国有企业的 扭亏比例，是一项重要的业绩考核指标。尽快将陷入困境的国有及集体企业出售，成为一个具有政治和经济双重意义的改革任务。 在这种背景下，滨海县县办、镇办国有企业都进入改制阶段。 另一世这些企业改制也是在这一年完成，创造了一批百万千万富翁。 而这一世，出现了波澜。 滨海县造纸产业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起步，曾经多达11家。 之后由于陈立东抢购稻草，挤兑这些造纸企业改进工艺、做大做强，一些小的镇办造纸厂和个人造纸厂都只能关停并转。 1998年，县里动议组建了康达纸业集团，由县造纸厂牵头，四家镇办企业联手，统一标识，联手经营，抢占国内箱板纸制品市场。 到2001年，销售收入已经达到8亿元。 早在1998年，康达纸业集团董事长、总经理陈俊怀就在着手对康达纸业进行产权改革。 但这时的康达纸业集团固定资产已经超过10个亿，以陈俊怀等人的身份和身家不可能取得康达纸业的控股权。 陈俊怀跟这时很多国企负责人一样，选择了一个曲线道路。 他和康达纸业集团联合企业的几位负责人合作，出资在南方设立了一家鑫源商贸公司，由鑫源商贸销售康达纸业的产品，将产品的利润空间让渡给鑫源商贸。 即使这样，他们也攒不够个人出资控股康达纸业的钱，于是他们还采取了两种手段： 一是以产品质量瑕疵的名义，黑掉康达纸业货款。二是由康达纸业做担保，帮助鑫源商贸从银行进行贷款。 康达集团这些人的做法，类似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欧美一些国家的mbo，英文名字是mas，翻译过来就是“管理者收购”的意思。 mbo的主要目的是管理者实现对公司的控制，公司高层人员以高负债进行融资，从而买断相关公司的股权，使公司变为其私人所有，以达到管理层控制、重组公司的目的。 总之，陈俊怀等人弄了三年终于攒够本 钱，准备由鑫源商贸出手，收购康达纸业的资产。 没想到，纸包不住火，谋定了的“好事”翻了车。 陈俊怀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做法，被人给举报了。 举报人就是孙集镇造纸厂的郑勇书，郑勇书在10年前担任孙集镇造纸厂的生产办主任，刘庆华主政孙集镇时，被提拔为分管生产的副厂长。 这几年镇造纸厂的书记、厂长或被调到县经委任职，或者担任了副镇长，郑勇书如老黄牛一般，兢兢业业管理生产。 赵向辉主政孙集镇期间，按照“市场导向”原则，提拔了管销售的李兴业任造纸厂厂长。 李兴业年轻气盛，担任过销售科长，驻鹏城办事处经理。 成立康达纸业集团后，李兴业成为康达纸业集团的副总，并管理孙集镇造纸厂的事务。 陈俊怀模仿国外mbo的做法，多数源于李兴业出的点子。 当陈俊怀做通县领导的工作，提交了康达纸业集团“国退民进”改制方案后，郑勇书马上以实名举报的方式，将陈俊怀等人的作法告到了县纪委。 经过调查，陈俊怀等人的问题很快被查实，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牢狱之灾。 而县里有关领导，在这件事上就陷入比较尴尬的境地，政治上丢了分，不得不离开滨海县。 在市妇联任职的温晓宇便接到了陆建章的电话，请她去市委陆建章的办公室谈话。 见了面，陆建章说了几句闲话，然后说：“晓宇你也修养了几年时间，该挑挑担子了。” 温晓宇笑着说：“书记，我孩子还小，再饶我两年呗？” 陆建章板着脸说：“你家那个都要上幼儿园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准备让你去滨海县任职，你准备准备吧。” 温晓宇迟疑地说：“滨海县？我行吗？” 陆建章说：“我向省里建议，由你挂市委常委，到滨海县任书记。这几天省里来人谈话，你先备备课，特别是要研究一下滨海县后续的工作。” 温晓宇听完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书记。”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 政商关系 温晓宇起步很早，又在东平区担任过一把手，早就能进市领导班子，这次以常委的身份主政滨海属于正常正常晋级。 温晓宇属于先烈后代，烈士之女，但她父亲牺牲后，母亲也改嫁他人，称得上命运多舛。 与罗浩的婚姻同样经历过磨难，特别是第一个孩子夭折后，迫于家庭压力，俩人不得不分手，温晓宇离开燕京到蓝市挂职，实际是偷偷舔舐伤口。 还好，在蓝市、在陈立东的帮助下，温晓宇和罗浩的事业都出现转折，温晓宇甚至早就够条件进入市级领导班子。 怀孕生子，是女人追求事业时最大的羁绊，为了跟罗浩要个孩子，温晓宇停下了事业脚步，在仕途沉寂下来。 对温晓宇的付出，罗浩心里非常感激。 但东华在蓝市的盘子很大，温晓宇如果在蓝市任职，不得不考虑如何处理政商关系。 听了罗浩的顾虑，陈立东说：“你这是矫情，人家晓宇姐都不怕，你怕个屁。” 罗浩说：“你姐也有些犹豫。”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那你说如何处理东华和官方的关系？难道以东华现在的体量，还需要贿赂地方，获取政治资源？ 以你的身价，晓宇姐还能被铜臭玷污？ 你得明白市里让晓宇姐来滨海任职的目的，他们现在恐怕我们离开滨海、离开蓝市、将总部搬到燕京、蓟市、沪市，或者别处去。” “要不咱们搬过去？”罗浩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知道，我去燕京办事，总会有人说：‘你们东华怎么还窝在一个镇子里？来燕京多好，政治、金融、人才、技术，别的地方没得比’” 陈立东心说：我倒是想搬，可一开始系统的大本营就落在了这里，阴差阳错之下，图书馆、监控中心都安排在了附近，想搬可麻烦。 于是，说出了下面一段话： “浩哥，你也知道我有乡土情结，我的事业在南陈村起步，是这里的人成全了我和东华。 如果当年我在燕京发展，会受到各种排挤和打压，根本不会获得成长的空间。 我也知道人们一直在诟病东华是乡镇企业，可乡镇企业也为国家作出了突出贡献。 就算国外，总部在小镇的大型企业也不少，比如沃尔玛、马拉松石油，谁敢小看他们？ 我感觉，东华现在也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不用抱谁的大腿。” 罗浩呵呵笑着说：“那挺好的，我们俩口子也不用分开。”然后接着问：“那立东啊，你有没有感觉滨海的城市建设太拉跨？跟我们东华的发展不匹配？” 陈立东故作惊讶地说：“雾草，浩哥你是当内奸来了啊，说吧，晓宇姐想怎么办？” 罗浩讪讪地说：“她的原话是：东华需要啥，她全力以赴干啥。” “靠，这官话说的。你跟她说，晚上咱在家里商量商量，到底能干点啥。” 如何让一个人自信起来？关键是两种东西：权和钱。 这天晚上，穿了职业装的温晓宇显得光彩照人，也难怪罗浩巴巴地找陈立东，帮自己媳妇当说客，大概也事想帮媳妇在事业上增光添彩。 “姐，我感觉你年轻了好几岁呢！”陈立东打趣道。 温晓宇甩过来一对大白眼，然后拢了一下剪短的头发说：“你是说过去的我很憔悴吧？” “哪有？说句实话，昨天的你是我姐，今天的你是晓宇同志。” “嘁，别说没用的，”温晓宇理了一下西裤，然后坐在陈立东身旁说：“我想修几条路，把县里通几个乡镇的道路全部拓宽改造一下。” 陈立东点点头说：“行啊。不过这些年东华交的税，留在县里的得有几十个亿了，修路的钱不用找东华化缘吧。” “你听我说啊，我现在想把村村通工程提标一下，每个村都要修上柏油路。”温晓宇补充说。 “那也用不了几个亿啊。县里财政是不是有问题？” 温晓宇点了点头说：“这几年，县财政给康达纸业集团、对虾养殖场、毛布厂等十来家县办企业输血了5个多亿；新建一中、二中，一小、二小、三小，投入了4个多亿；盖政法大楼花掉了一个多亿。 中心街拓宽改造、新建新城大街花了两个亿，又投资三个亿，由城建集团建了两个住宅小区。 县城房子销售形势不好，两个小区每平米不到1000，算着不赔钱，但是卖不掉。 你也知道，有钱人都在孙集镇买了房子，县里搞住宅小区还有点失误。 总之，原来的班子将可用财力都投入到县城这一块，下边镇里的基础设施没怎么考虑。”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道：“东华可以借钱给财政，但东华需要修一条从孙集镇到高上堡的高速公路，这条高速不只咱们县里这部分，还要往市区方向修一段，与g1高速相连。” 温晓宇盘算了一下，说：“沿途是我们县和丰蓝县，我亲自去协调这件事，估计他们也需要这么一条高速。修路的钱能不能由东华出？” 陈立东点点头说：“我算过，总里程80公里多一点儿，东华出资修的话，可要由东华来收费。 我建议由东华借钱给市财政，让省高速公路局来修。 总之要快，最好两年修通。 然后由东华来修一条连接线，把龙岛的通岛公路与高速相连。” 罗浩敏感地说：“龙岛那边是不是两年后有投产的企业？” 陈立东点点头说：“通岛公路已经弄好了路基，先铺上预制的水泥板，满足临时通行，各种工程车上去压两年再修高等级公路， 这样更稳妥。 两年后，热电厂应该能建好，矿石码头、原油码头和天然气码头都会建成几个泊位。 到时候，滨海县经济实力就能再上一步了。” 温晓宇说道：“我会举全县之力，把这些落实好。” 陈立东接着说，“还有飞机场，我建议在孙集镇和高上镇中间选址建一处通用机场。” 温晓宇惊诧地说：“你真打算建机场啊？” 陈立东说：“当然啦，这件事我和庆来市长早就沟通过的，海油那边也同意。 我准备买飞机搞运输，到时候还会买一批直升机、小型飞机巡航几个海上油田，还可以为县里的大农业提供施肥、撒药服务，两全其美，多好？” 温晓宇说：“机场占地可不少。” 罗浩插话说，“也没多大，我研究过，通用机场跑道一般1000米，拿出三五千亩地就能弄一座。” 温晓宇白了丈夫一眼说：“机场也要修路，肯定要连上高速，征地拆迁可麻烦呢。” 陈立东说：“修路、建机场，大概涉及到二十来个村，干脆将这些村民安置到县城。 县城的房子不是不好卖吗？把卖不掉的房子拿出来安置村民不是正好？” 温晓宇说：“哪有那么简单？村民的户籍怎么办？失去土地怎么生活？孩子上学，老人养老这得多少事？” 陈立东说：“搬迁二十来个村，有人会去县里，有人会去几个镇里。 我估计，去县城的人数，总计不会超过5000。 你刚才也说了，几所学校都扩建了，增加5000人，可能增加几百学生到各个学校和年级，我感觉不算问题。 至于就业，来东华吧，我们东华提供两千个岗位给县里，优先招聘搬迁安置户。” “好，这样就不成问题。”温晓宇允诺道。 “那就吃饭？”陈立东说道。 “别，我还没说完呢。”温晓宇抢着说：“康达纸业怎么办？这个烂摊子你们得帮我收拾。” 陈立东想了想说：“好办，县里抓紧评估一下造纸厂的资产规模，我找张晓华来全资收购，他在索亚那边建了一座制浆厂，也需要进一步增加产能消化那边的木浆。” 温晓宇拍拍手说：“那就这样，吃饭吧。” 一个县的经济发展大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定了下来。 这主要源于双方知根知底，陈立东办事向来说哪办哪儿，没坑过朋友。温晓宇更是雷厉风行，办事爽利。 滨海是东华的根基，城市和基础设施建设也关系东华的生存环境，投钱搞地方建设也是东华的责任。 总之，上头启用温晓宇，目的就是为东华的发展加油助力。 这样的政商关系，也是陈立东期盼已久的。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 康达改制 康达纸业集团的资产出让还是出现了波折。 陈俊怀的方案，是由鑫源商贸出资，购买康达纸业的资产，取得控股权，这叫控股收购。 结果被郑勇书捅破了其中的猫腻，把陈俊怀等人送了进去。 陈立东的打算是，用真金白银收购康达纸业的全部债权债务，也能为县财政贡献一大笔收入，这种方式叫全资收购。 结果郑勇书还是站出来反对，县里工作组对这个刺头有些犯憷。 郑勇书举报陈俊怀时，拿出了不少小账本，爆了许多黑资料。 比如，康达纸业的一等品被当做残次品销售给鑫源商贸，集团一些驻外办事处曾经挪用销售款去炒股，最后不了了之。 再如，李兴业将自己的小舅子安排在孙集镇造纸厂采购办，连续两年买来的动力煤被掺杂了大量煤矸石，采购款却一分不差被付了出去。 还有，县里造纸厂的设备科长在陈俊怀的授意下，花1200万收购了一条二手瓦楞纸机生产线，这条线拆回来后发现，设备陈旧、根本用不上，最后扔在杂草堆里成了废铁。 以及，双井镇造纸厂厂长花钱买了几台小轿车，却不处理工人医药费，工人牛建波被纸机绞去了左手，在手术出院后，工伤补助一直没有兑现。 郑勇书只是孙集镇造纸厂的副厂长，而他爆出来的黑幕，涉及康达纸业各个分厂，显然他身后有一大波人在为他提供子弹。 很可能，陈俊怀在联络各个分厂负责人窃取国有资产的时候，郑勇书和各个分厂的“正义之士”也在整理陈俊怀等人的黑料。 到了关键时候，正义之士便揭竿而起，将现有纸业集团的高层全部打翻在地。 另一世，滨海县的造纸企业，也曾组建康达纸业集团，但是各个厂子只是用了康达的商标，并没有搭伙吃饭，依旧各干各的。 2000年前后，十来家国营造纸企业陆续被改制卖给个人，基本上被管理层收购。 一些厂领导手里资金不足，县里还允许这些人在三年或者五年内付清余款，相当于管 理层用厂子赚到的钱再去补上赊欠的出让金。 这几年，各地其实都有这么做。 另一世的郑勇书，早在1998年就离开了造纸厂，自己开办了一家电机修理厂，为造纸厂和滨海油田修电机，也成为孙集镇的富户。 县里改制工作组的副组长是蒋国才，他现在的职务是经委副主任。 蒋国才回到孙集镇，约见了郑勇书，一见面蒋国才就埋怨：“老郑啊，咱俩老一辈少一辈的交情，说说你到底咋想的啊？县里全资出让造纸厂是上过会的，你们几个说不行就不行？” 郑勇书呵呵笑着说：“哎呦，蒋主任这几年在县里混的果然不一样，一边跟我论交情，一边又用县里的帽子来压我，我这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咋说好了。” 蒋国才一愣，然后掏出烟盒，丢过去一根，再给自己点上，抽了两口才说道：“你放心，县里卖了纸厂，不论谁接手，也还得用你们这些人管事儿。” 郑勇书低头看着桌面不言语。 蒋国才问道：“老郑，县里换届马上要操持，领导们也都换了，你反映原任县领在康达纸业集团违规报销费用还有啥意义？” 郑勇书抬头说道：“小蒋啊，我八三年从机务队抽出去，筹建镇纸厂，到现在都快20年了。 当年我们可是从芦苇窠里建工厂，镇里攒了几万块钱交给我们，你爸那时候在镇里管工业，我们哥几个可是风里来、雨里去，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厂子发展到这一步，有多少人付出过心血？ 你爸的腿是咋受的伤？这十几年，因为生产建设缺胳膊断腿的，检修线路电死的，我们这些老人们可忘不了。 要是厂子卖给东华，我倒是没意见，可是我看到你们工作组里的人了，那里边的几位可是张晓华的人。 我跟张晓华打过交道，几年前他还安排人来我这里学过纸机设计。 张晓华在全国各地建了许多造纸厂，那可是个资本家，如果我们落到张晓华手里，恐怕我这样的，用不了两年就得回家。” 蒋国才这才明白，郑勇书敢情猜到了 内幕，于是苦笑着说：“不瞒你说，我们经委倾向于由东华收购康达，可是温书记转过天来告诉我们说，由张晓华的九隆纸业派人过来对接。最终厂子是卖给东华还是卖给九隆还没确定。” 郑勇书揉了揉眉头，叹了口气说：“这世道啊，厂子发展到这一步，总得有我们的功劳和苦劳，没想到现在成了你们的包袱，领导一句话说给谁就给谁，哪个来听听我们的想法？” 蒋国才犹豫了几秒说：“老郑，你到底咋想的啊？” 郑勇书说：“厂子是我们这些人建起来的，为啥不允许我们买？” 蒋国才诧异地看向对方：“康达纸业集团的固定资产大概10个亿，在清查完鑫源商贸的账目后，厂子作价肯定要超过10个亿，你哪来的钱？” 郑勇书说：“东华是私营企业，人家几个厂子都实行了全员股份制，我们国企为啥不行？康达一共五家厂子，两万多职工，我们买不下全部股份，但是入股没问题吧？ 这几年造纸形势很不错，我们靠着东华，纸机状况也还行，不需要大的投入，纸机转起来就等于印票子。 如果县里让我们这些员工买，只要股价不是定的太高，许多人都能掏出钱来。 我们自己的厂子，我们自己赚钱的机器，为啥非要让别人买走？” 蒋国才算是听明白了，追问道：“老郑，你的打算我听明白了，可是这只是你的想法，别的厂子里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 郑勇书说：“小蒋，我也实话告诉你，如果陈俊怀他们不吃独食，能够带上中层这些人，我们也不会‘起义’。 我和五家厂子的人都有联系，我的意见也是大伙的想法。 如果不是东华搞了全员购股，我们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你可以跟县里领导汇报去，就算引入外来老板投资，也应该给我们这些老员工一定股份，如果不考虑我们本厂员工的利益，我们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到时候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蒋国才点了点头说：“行，新来的温书记挺开明的，我这就把你的意见带上去。”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哲人已萎 郑勇书建议对康达纸业改制的建议当天就报给了温晓宇，第二天，陈立东就知道了这个情况。 晚饭后闲谈时，听完温晓宇的讲述，陈立东竟然笑起来。 “笑什么笑？想看我笑话是吧？”温晓宇嗔怒道。 “不是啊，姐”，陈立东解释说：“郑勇书建议全员股改、而不是由他们另起一派收购企业，对吧？” 温晓宇点了点头。 “这才是大好事儿啊。”陈立东循循善诱地说：“你看，在滨海，在你的治下，在我们东华引导下，更多的人追求财富，更多的人想当老板，这难道不是大好事儿？” 温晓宇点了点头说：“照你这么一说，确实算是一个亮点。可康达纸业是十几个亿的大盘子，郑勇书这些人能行吗？陈俊怀倒下了，跳出来个郑勇书，如果有人再出幺蛾子，我们怎么办？” 陈立东反驳道：“姐，我跟你看法不一样，我感觉郑勇书这些人跟陈俊怀不一样。 陈俊怀那是啥？说白了就是贼啊。 他们七八个人用了三年多的时间，用鑫源商贸弄了几个亿。 钱几乎就是大风刮来的，这些人拿到康达纸业之后，只会沾沾自喜，而不会对国家心存感恩，对员工也不会有认同感。 这样的人占据企业，肯定要出问题，即使现在不出问题，早晚也会翻车。 前两天围脖上有人发了一份调查报告，那是燕京某大学搞的民意调查。 报告显示，60%的被调查者认为，富人是通过不法手段发财的。 有网友引用了巴尔扎克的那句话评论说：‘每一笔巨大的财富的背后都存在犯罪’。 现在有人在炒作‘富人逃税’的话题，我还听说有一批商人因为逃往国外，给地方政府甩了一堆烂摊子。 你想想这些案例，会不会后怕？” 陈立东的话，让温晓宇想起了最近网络上的一篇题为《可怜的过剩》文章，作者是一名国外记者。 在文中，他描述了几位亲自采访过的中国富豪的生活： “这些人建造奢华俗气的仿白宫办公室、仿洛可可式别墅；在郊区建造别墅却不敢打开豪华吊灯（因为害怕导致穷困的邻居家里跳闸）；他们的妻子忍受着丈夫的无数情人，倍感孤独，只能以养昂贵的宠物、上庙烧香和多生孩子打发生命；他们往最昂贵的葡萄酒里倒雪碧，像喝水一样地咕嘟嘟往下灌，吃的是“煎鳗鱼、焖海藻和炖蚝……充分享受着穷奢极欲的每一分钟” 温晓宇看着眼前的陈立东，俩人认识有六年时间，这小子用短短六年时间迅速积累了无尽的财富。 可罗浩说过，陈立东在国内的经营非常规矩，从没有偷税漏税，没有坑害过客户，也没有剥削过员工。 他积累财富的过程，一帆风顺，没有犯罪，就像作弊一样，每一个财富滚动的机会，都被他抓住了。 只听陈立东继续说：“郑勇书跟陈俊怀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购买股份，就得掏自己的腰包，还要跟亲戚朋友拆借。 企业交给他们这些人，肯定会珍惜机会，珍惜资产。 而且，他们势必会团结大多数，让大多数员工跟他们一起购买股份，以便能够获得控股权。 这样一来，改制后的企业，有群众基础，也就更有战斗力。” 温晓宇脸色好看了一些，说道：“县里有些人对郑勇书这些人有看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将他们说成是捣乱分子。” “呵呵”，陈立东笑着说：“那些人八成属于既得利益者，可能跟陈俊怀等人有利益瓜葛，你要注意他们，别让他们左右你的决策。” “唉”温晓宇叹了口气，然后盯着陈立东的表情说：“可这么一来，康达纸业改制，就没你和张晓华啥事儿了啊。” 陈立东跟温晓宇对视一下后说：“姐，康达纸业对我，或者对张晓华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份产业。 实话说，我主张收购康达纸业，还是为了给你涨脸。 咱老一辈少一辈的交情，今后只要为了你的事业，需要我出钱还是出力都没问题。” “好，不愧我把罗浩交给了你。”温晓宇彻底放松下来，然后问：“你说，能不能也让隆兴银行为参与购买股份的纸厂员工提供贷款？就跟东华全员股改时的做法一样。” “股权质押？”陈立东琢磨了一下说：“可以考虑，佳宁姐没在，我亲自安排。 不过如果股权质押给隆兴，需要康达纸业每季度向银行出具财报，年底还要交审计报告，以便银行能够了解到自己的贷款是否存在或者存在哪些风险。 这些算了，还是我跟郑勇书亲自谈吧，我跟他早就认识，只要你同意全员股改的方案，就算给他机会，我就再扶他一把。 他如果搞不定，大不了我让浩哥出手，帮你收尾，绝对让你把三把火点旺。” 一个月后，康达纸业股份制改造方案出炉，县国资委保留30%的股份，将70%的股份对外出售。 12亿元资产，被分成12万股，每股作价1万元。 郑勇书联合康达纸业集团中层20几人组团拿下了10%的股份，其中郑勇书个人取得了5%。 郑勇书人跟别人说，是曾经的老同事孙旭友借钱给他，实际上钱是陈立东出的。 由于隆兴银行提供了股权质押贷款，集团两万多员工，超过半数购买了康达纸业的股份。 另一世，滨海县的造纸企业在2008年之前全部关停，而这一世，陈立东希望滨海的造纸业能够活得更久些。 那是两万多国企职工啊，普遍有着高学历和生产技能，相对于农民来说，他们更具有组织纪律性。 这几年康达纸业的工资水平虽然不如东华，但平均工资也要拿到1000多，比在机关上班拿死工资的开得多，在滨海县也算是高收入阶层。 通过股份制改革，也许他们中的一些人能够从劳动阶层变为资本阶层。 现在，正处于国企改革的红利期，这个时间段能搭上国企改革快车绝对不亏。 越往后，劳动阶层想通过攒出来的钱买点资产，将变得更加困难。 2002年的7月，有许多大事发生，包括某位女明星偷税漏税被查处，毛熊一架航班与另一架货机相撞发生空难，乌熊航空展一架苏-27掉下来坠毁在人群中 这个月，对陈立东来说，好消息不断： 龙兴岛的通岛公路正式通行，一条18公里、四车道的水泥路从陆地深入大海中的小沙岛，为后续填海作业提供了支撑。 远在西澳的达沃勒尔当斯港口经过一年多的紧张建设，码头泊位已经建成，开始泊位身后的铁矿处理厂、堆场、以及燃气电厂的建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这个港口向西100多海里的波拿巴盆地，属于莱纳股份的油气田开始生产，这是一座深海高产油气田，以生产天然气为主，年开采油气当量可以超过1200万吨。 现在几座东华2型钻采平台正在前往南部的布劳斯盆地进行钻井作业，根据勘测的数据，那里的天然气储量为15800亿立方米，超过两个波拿巴盆地的储量。 这些消息，使莱纳股份的股价再次上扬，甚至华夏海油的股价也向上跳了一跳。 而这些消息却未能使陈立东兴奋起来，他接到噩耗： 吕城病危了！ 吕老已经88岁，属于耄耋之年。 老人家一生坎坷，在他那篇《对经济建设的回忆与思考》中，开篇就写道： “在我一生的工作经历中，每一项政策，每一个措施，都因当时的时代特点不同、国内外形势不同、任务不同、主客观条件不同而有所不同；采取的不同的对策和做法，都是那个既定时期的产物，是那个时期正确或接近正确的认识。 对于今天来说，每一时期的具体经验可能过时了。 但实事求是、讲求实际、一切从实际出发是不能变的，永远是我们制胜的法宝。” 在接到陈佳宁电话之后，陈立东、孙婕以及温晓宇两口子急急忙忙赶往燕京。 在某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见到了形容憔悴的陈佳宁。 孙婕走过去，抱住了闺蜜，片刻之后，又与温晓宇抱了抱，然后陈立东走过去也抱了抱对方。 病房是非常宽敞的大套间，客厅里还有一对中年夫妇。 陈佳宁稳定了下情绪开始介绍说：“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的妹妹孙婕，她爱人陈立东，这个就是晓宇姐，安爷爷的孙女，这是她爱人罗浩。” 四人走过去逐一与吕素清握手。 会面过后，陈佳宁哀痛地说：“姥爷昏迷了快一周了，估计熬不过两天了。”接着开始更咽起来：“是我没伺候好他，呜呜呜” 孙婕揽着陈佳宁纤细的腰肢小声说：“老人家有你，可是享福了呢。别埋怨自己了，他熬了半年了，你更不容易。” 吕素清的表情相对沉静，提示说：“你们几个过去看他一眼吧，别出声。” 说完向里屋走去。 里屋也有50多平，摆着一些仪器，吕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口鼻罩着氧气罩，胸腹能看到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吕素清坐到床边一张电镀椅上，摸着父亲的手。 陈立东曾经在紫竹公寓住过几次，他的公寓与陈佳宁的公寓挨着，却没去过隔壁，也没见过吕城。 但对吕城的事迹却有过深入的了解，这位老人算得上华夏工业的奠基者之一，在他主政三机部那段时间对华夏航空工业作出过突出贡献。 老人家最后的遗言大概就是那篇文章，或者还有留给陈立东的那八个字：生之者众，食之者寡。 这八个字，蕴涵哲理，是老人对陈立东的嘱托。 床榻上的老人形容枯槁，双腮深陷，露在外边的手骨节粗大，一个个斑块浮在皮肤上，生命的精华正在离开这副躯体。 众人静立了几分钟，吕素清站起身，小声说：“咱们走吧。” 几人又回到刚才的客厅里。 陈佳宁的父亲说：“我刚接到宝华叔的电话，他说一会儿陪着首长过来。”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风范永存 来医院探望吕城的人多起来，安老爷子也不顾年迈体衰，从南陈村赶过来跟老哥哥见最后一面，可吕城并未醒来。 二号首长中午前赶到了吕城病榻前，他将别人赶走，坐在电镀椅上，握着吕城的手发了一阵呆。 第二天，吕城停止了呼吸。 追悼会这天燕京阴云密布，雨时密时稀。 陈立东几人陪着陈佳宁接待一波又一波前来吊唁的宾客。 有人说，人的一生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断气时，从生物学上他死了。 第二次是下葬时，人们来参加葬礼，怀念他的一生，在社会上他死了。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把他忘记了，那时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看着一张张悲痛的脸，一双双哀伤的眼，陈立东想起前世或是今生曾经读过的一段话： “我相信，每一个活过的人，都能给后人的路上添一丝光亮，也许是一颗巨星，也许是一把火炬，也许只是一支含泪的蜡烛” 吕城是一颗巨星。 追悼会结束后，吕城的骨灰被安放在人民公墓，得享哀荣。 孙婕说要留在燕京一段时间，陪陈佳宁过了头七。 在陈立东打算回南陈村时，接到了一部座机打来的电话，大佬要见他。 会见被安排在一间并不宽敞的会议室里。 大佬的状态不是太好，燕窝深陷，皱纹比电视上见到的更加明显。 “小陈最近怎么样？”对方问道。 “还行，钢铁形势不错，机加工业务多到忙不过来，石油业务也走上了轨道，东华现在正在跟一些地方合作建大炼化、大电厂，哦还准备建一批加油站” 陈立东简要汇报着最近的重点工作，一股脑的报喜不报忧。 大佬似乎并没有听进去，等陈立东说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说：“今天咱爷俩唠唠家常。” 陈立东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莫名其妙的，你是想干啥？ “98年，老吕、老安我们几个谈起你，安老跟我们说起过你的身份，其实我跟你爷爷、你姑父也认识。” 陈立东有些不自然地坐直身子，摆出一副乖孙的样子。 这位大佬七十好几的年纪，论辈分确实是爷爷。 “当年我从水木大学毕业，去了东北工业计划处，华夏立国一年多，工农业生产还没有恢复，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大佬开始访古。 “那个时候，老吕、老安是我的领导，你爷爷是民间爱国企业家，我们打过许多交道。 东武老哥当地的朋友多，重信守诺，通过与老洛维奇的关系，帮我们解决了许多机械设备和原材料方面的问题。 后来我去了国家计委，与大伙分开，就再也没了你爷爷的消息。 你也很不错，继承了你爷爷的本事，为国家作出了突出贡献。” 陈立东继续作出一副凛然受教的模样。 大佬继续说：“去年老吕身体硬朗过一阵，他跟我说要去一趟南陈村，替我考察考察东华，回来后跟我说了许多赞誉的话。” 陈立东记得这件事，自己那时候正忙着刷钻采平台，布置开采远东油气的事务，与吕老未曾谋面。 吕城在南陈村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南陈村人来人往，有人是来看核电船，有人是研究如何在龙兴岛发展循环经济产业。 有人惊叹：一个小镇，住着俩离休的部长。 陈立东不想跟吕城朝面，其中有和陈佳宁的关系。 这个便宜姐姐看似贤淑静雅，但是对自己这个弟弟却有着某些想法。 就在昨天，他主动抱了抱陈佳宁以示安慰，但当时明显感觉得出，陈佳宁在入怀得那一刻身体的紧绷和之后的放松。 男女之间的微妙，在那一刻依然敏感。 所以，一直以来，陈立东一直不想跟陈佳宁的家人会面。 只听大佬唠叨说：“老吕写那八个字是我建议的，你知道那八个字的意义吗？” 陈立东想点头说知道，可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查了词典，字面的意思我懂。” 大佬哈哈笑了，脸上多了些色彩，“你啊，倒没有不懂装懂。 想当年国家初立，事业初创，有些干部轻视经济工作，事业出现了波折。 我们这些人，则是坚持要把经济搞上去，老吕他们几个是坚定的改革派。 它人不错，对华夏钢铁工业、航天工业，他是一位缔造者，他为国家、为事业耗尽了心血，也培养不少人才。 我和他亦师亦友，在这个位置是接到了接力棒，只能努力往前闯，将他们未竟的事业继续下去。 就算前方有地雷阵、有万丈深渊，也只能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但我不知道曾经作出的决策，在十年、几十年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真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 陈立东真佩服大佬们，经典张嘴就来，搁自己必须去查词典。 “老吕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也要退下来了，你们这些后浪还要努力啊” 谈话持续了一刻钟，然后就有工作人员进来提醒，大佬还要安排下边的事情。 陈立东准备离开房间时，大佬拿出一幅字：“把这幅字带回去。” 坐到自己的车里，陈立东忍不住打开卷起来的宣纸，这些字笔力十足，遒劲潇洒，写的内容陈立东也看得懂： 廉颇跨鞍情未老，赤臣谋国志不休。 大佬说让他带回去，也没说给谁，一看后边落款，有大佬的名字和题字的日期，写的是春月。 陈立东大胆猜测，大佬早写了这幅字想送给吕城，恐怕是因事务繁忙未能给出去，现在吕城已经仙逝了。 陈立东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爷爷，但两世为人的他深深知道这一代人的不易。 华夏事业艰辛，一个大国在崛起的过程中所遇到的险阻不可想象，这些担纲驾辕的人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回到南陈村，陈立东把大佬的字拿给安老爷子看，请示这幅字该怎么办。 安老看了看说：“你留着吧。”然后说，“你等会儿，我也写幅字。” 陈立东伺候老爷子铺纸研墨，老人家拿起笔，颤巍巍也写下了十四个字：奉天初识吕煜明，亦师亦友五十秋。 煜明，莫非是吕城的字？ 将28个字放在一起念，就有意思了，满满的追思啊 盛夏时节，龙兴岛甸头热闹非凡。 四艘绞吸船爬在甸头同时施工作业，长长的输泥管连到通道公路附近，喷吐的泥沙扬起几米高，在阳光照耀下，附近出现了几道漂亮的彩虹。 通道公路修通后，为赶海的人带来福音。 在过去，他们这些拾贝人只能在陆地那一端找寻海货，现在这十几公路的通岛路旁，已经都能下水。 落潮时水面会降到膝盖下，顺着路基下去，就能找到贝类。 这条路建成后，滨海县以及蓝市的建筑垃圾都可以向这里堆填，建筑垃圾免费，但是送到这里有运费可拿。 路的西侧，有工人正在测距放点。 这里，将随路铺设一条淡水输送管道。 尽管在岛上会建一座海水淡化工厂，但滨海县不缺淡水，远处的双龙河就是很好的淡水水源。 将河水净化后作为工业用水，甚至用在岛上压碱灌溉，成本会更低。 另一侧将随路建设一条高压输电线路，在陆地上将建设一座大型变电站，届时与滨海县内的电网联通，与后续岛上即将建设的燃气电厂形成双路供电，提高电力供应的可靠性。 同样的工程，也在索亚国一座无人小岛附近进行，不过使用的绞吸船更加庞大。 这艘绞吸船长140米，宽278米，最大挖深35米，总装机功率25万千瓦，设计每小时挖泥6000立方米。 这就是赵汝衡最新设计的巨型绞吸船，陈立东将它命名为“天鲲号”。 索亚由6个比较大的岛屿和900多个小岛组成，散布于赤道一线约60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上，许多小岛其实是无人岛。 正在施工作业的这座小岛，方圆50多平方公里，已经被孔凡杰疏通关系，花费价值15亿刀钻石买了下来。 这座岛距离索亚主岛近千公里，也是索亚能够出让主权的寥寥几个海岛之一。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想买座海岛当岛主已经不易。 索亚有一些华裔商人，有一些几代人生活在这里，也有一些是来自留虬的商人。 有金钱开路，孔凡杰早就融进了这里的华裔圈子。 孔凡杰现在的身份是来自山姆国的华裔富豪，他在索亚的日常就是吃喝玩乐，与当地的官员勾连鬼混。 豪车、豪宅早就配齐，还有各种肤色的美女陪伴左右，让他成为陈立东同学中最逍遥的一个。 买下小岛，主要目的就是建设一座海外基地。 陈立东有许多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 他在熊岛那里的工厂长期被人窥视，让他不得不寻求一个海外领地，偷摸做些事情。 比如现在，他就将赵汝衡设计的天鲲号绞吸船具现在这里，开始试验吹沙造地的效果。 在平整出场地后，这里还将建设一座核电站，也是试验性质。 至于被某些国家卫星窥视到的问题。 除非有针对性的观察，否则茫茫大海上的一座孤岛，没人能注意到它。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索亚变局 索亚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但政治和经济严重依赖其它国家和地区。 这里地处赤道附近，终年炎热无旱季，年降水量超过3000毫米，许多岛上遍布雨林。 所以，索亚的主要经济资源就是林木。 索亚的经济主要靠砍伐和木材交易。 此时，有一位叫做陈地华的商人，已经在各个海岛上进行地质勘探，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陈地华是袋鼠国国籍，索亚位于袋鼠国的东部，政治和经济都比较依赖袋鼠国，对那边来的商人格外看重。 索亚新当选的政府首脑就有索亚和袋鼠国双重国籍。 但，索亚属于君主立宪制度，遥奉不列颠那位女王为元首，所以索亚还有一位不列颠总督，各个部门也有不列颠国派出的顾问。 7月7日是索亚的国庆日，总理玛纳塞席尔维斯特在举行了国庆活动后，按照惯例去不列颠、袋鼠国等地进行友好访问。 归国途中，他的飞机遇到强对流天气，进行了一次紧急迫降。 几天后玛纳塞带着亲随回到府邸，结果在门前遭遇了刺杀，两名枪手用冲锋枪近距离朝着玛纳塞等人开了枪。 这次交火，导致玛纳塞胸部、腹部中弹，他的1位保镖、妻子、女儿当场丧生，就连迎候在门前，想找玛纳塞要经费的警察部长也命丧黄泉。 这几年索亚国内争端不断，交火冲突时有发生，这次事件闹腾几天似乎过去了。 甚至，索亚国内一些人，还将政府首脑遭刺杀当成谈资。 玛纳塞在两周后恢复工作。 人们发现，活过来的玛纳塞行事发生了变化。 变化之一，就是与总督和顾问变得疏远。 之二，就是作风变得强硬。 这也难怪，老婆孩子都被枪毙了，凶手却逃之夭夭，作为一国首领，不急眼才怪。 在一次例会上，玛纳塞提出要修改索亚宪法，并且建立武装部队。 建立武装那得花钱，这个提议当然遭到有关部门负责人的反对，经济、商务、财政部长都表示，索亚属于小国，没必要浪费资金发展武装。 不过经过一番争辩后，双方妥协下来，大家同意玛纳塞委托一家安保公司，来负责官邸和个人的生命安全。 有人开始向玛纳塞游说，推荐和自己有关系的安保公司，比如黑水、泰坦、杰富士。 而玛纳塞另有打算，他选择了一家名为“蓝盾”的安保公司。 蓝盾安保成立只有一年多的时间，注册地在西澳。 安保公司的费用被压缩到18万刀，大家这才勉强同意由蓝盾安保承担玛纳塞官邸以及个人安保工作。 新的警察部长，玛纳塞安排了自己的助理，也是准女婿里克霍尼普韦拉担任。 里克霍尼普韦拉是玛纳塞女儿的男友，枪击那天没在现场，逃过了一劫。 他是本地人，今年不到三十岁，毕业于西澳科廷大学法学专业，忠诚度没问题。 里克上任后，开始大肆搜捕制造刺杀事件的杀手和幕后主使。 枪击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官邸前人来人往，杀手从一辆商务舱中下来就搂火，几分钟后才驾车离开。 许多人见到了杀手的样貌，甚至有某国的游客拍下了两名枪手图片！ 于是，后边的消息更加爆炸。 枪手被通缉的当天，就有人向警署报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 根据发布到电视上的通缉犯的照片，枪手在实施刺杀的前些天，曾经参加过财政部长组织的一次小型聚会。 这次小型聚会，也被人拍了照。 里克立刻带人赶到财政部长哈里库马的家中，将哈里希粗暴的带回警署审问。 国家虽小，但是财政部长主使人刺杀政府首脑，在文明世界怎能容忍！ 可是，哈里有不列颠国籍，这么粗暴的就将人抓走，到底有没有证据？ 不列颠驻索亚总督阿基隆纳随闻讯后赶往警署，里克向阿基隆提供了哈里等人与枪手聚会并一起拍下的照片说：“目前有证据证明，哈里与这些枪手有来往。” 阿基隆这才仔细端详起枪手的照片。 枪手照片被发布到索亚电视台，但阿基隆等人谁看索亚自己的电视节目啊？ 30万人的小国，牛屁股大的一块国土，这些人自己就是新闻，还用去看索亚的电视？ 阿基隆这一看照片不得了，两个枪手他也认识，一个叫梁国楷，一个叫李登煜，两人都是来自留虬的木材商人。 他俩父辈经营名为光益木业、光益家俱的连锁公司，靠着索亚木材的供给，在留虬发展很不错。 梁、李二人，自今年开始，开始接手光益木业和家俱公司，这次来索亚，就是与哈里商洽木材供应协议。 其实就是混个脸熟，联谊联谊。 三人照相，是梁李二人提出的，算是宣告两人子承父业，留影算是纪念，追求一个仪式感。 看到照片，阿基隆心狂跳起来，因为自己也与两人合了影。 负责照相的，是索亚新闻部派过来的一位记者，新闻部就那么几个人，但这个记者是个新人，他并不认识。 估计就是这个记者向里克爆的料。 果然，里克抛过来一张阿基隆与梁李二人的照片说：“总督先生，你在索亚有豁免权，我没法对你实施扣押，但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下这两个杀手的信息。” 阿基隆刚想解释这俩人只是木材商人，但作为政客，他意识到自己的立场，于是马上改口说： “聚会是哈里组织的，木材园是哈里的资产，他俩来索亚应该是收到了哈里的邀请，我与这两个人也属于初次见面，之前并不熟悉。” 阿基隆说得都是实话。 里克冷笑着说：“总督先生，你对这起事件有什么建议吗？” 阿基隆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 哈里被关押起来，但是案子并没有更大进展。 不过，哈里的木材园被查封，留虬那边警方也收到了来自索亚的协查函。 梁、李二人得知消息后大喊冤枉，他俩已经回到留虬，而且是在枪击事件发生前。 鉴于二人父辈在留虬有一定身份，他俩只是向留虬有关方面就自己行踪进行了说明，并未被采取强制措施。 俩人的航班和护照上的信息都证明，枪杀事件发生前，俩人确实回来了。 人们猜测，莫非两名枪手是化了妆、易了容。 可是看着照片中枪手的模样，肤色、五官、发型，一摸一样，甚至服装都是聚会时穿的那套。 留虬方面将调查情况发回了索亚警署。 这样的回复，当然引起了里克的愤怒： 索亚虽小，但也是主权国家，你们既然包庇自己的商人，那就别怪我们采取暴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力手段了。 接下来，人们就看到，里克想一条疯狗一样，开始调查留虬商人在索亚的生意，凡是有问题的都受到了问责，甚至有大批员工被扣押。 大批留虬商人不得不离开索亚。 留虬方面赶紧派人过来质询，而里克的态度非常强硬：“先交出凶手再说。” 留虬代表解释说：“我们已经调查了，他俩在事件发生前就回了留虬，有航班的信息，有机场通关的记录，有许多人都能证明。” 里克说道：“那是你们的结论。而在我国，有许多人看到了他们的面孔，有人就在他俩附近几米远的地方。” “那也许是化了妆，带了面具呢？” 里克说：“带了面具？化了妆？你以为这是拍电影吗？” 留虬代表尴尬地说：“可他俩为啥要刺杀玛纳塞先生，没有动机啊？” 里克说：“可是哈里有！两年前发生的冲突，也许就有他在背后搞鬼，现在，他又在觊觎政府总理的位子。” 留虬代表只能闭嘴，再说下去就是干涉他国内政了。 总之，这次刺杀事件，成为索亚再次变革的导火索。 而里克有蓝盾安保做打手，很快摆平了300多名警察。 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或者被开除，甚至有人被抓起来。 刺杀一国首脑，这事儿属于刺破天了，没人会在这时起来挡枪口。 不久后，哈里的手下发动了一场袭击，目的是劫狱，不过在蓝盾安保公司迅速响应下，很快平息了冲突，哈里的余孽也开始被通缉。 政府内部，两千多公职人员开始过筛子，逐一核查。 索亚政局再次动荡，国内各方面都在观察。 不过，这些争斗发生在高层之间。 用本地人的说法是：狗咬狗。 卡纳尔人和马莱塔人的一些地方势力，得到了来自玛纳塞的关爱。 啥关爱？ 直接发索元。 玛纳塞先拉拢了议长梅纳希索加瓦雷，然后与近50位议员倒苦水： “我，玛纳塞是那么深爱我的夫人和女儿，她们是上帝赐给我最宝贵的礼物，可现在，我的心碎了。 我将怀着对她们最深厚的眷恋走完余生，而现在，我需要复仇。 我知道，最近的局势使我们的经济遭受寒流，我已经决定变卖资产，尽最大努力，对各位的损失进行弥补。 也希望诸位能够与我携手共度难关。” 有人站起来说：“玛纳塞，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们的生意怎么办？” 玛纳塞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说：“我将在今后半年时间里，每个月向你们每个人提供50万索元，或者5万美刀。” 有人说：“我们手下有不少人也要吃饭。” 玛纳塞说道：“你们可以安排人加入蓝盾安保公司做保安，每人每个月薪酬是3000索元，每安排一个人过来，蓝盾安保公司会给你们提供1000索元。 各位，你们每人可以安排50人的名额，每个月都能拿到手5万索元。 不过，选出的人要能吃苦，否则退回去，也会影响给你们的收入。” 最近汇率变化，1索元等于01刀。 但索亚经济超级不发达，一个月能拿到100万索元，真的挺滋润的。 至于玛纳塞想要干啥，就让他去干吧。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掌控索亚 索亚变局，幕后导演是郝月明、孔凡杰，主要演员是艾德蒙和弗吉尔，群演是几名机械仆从。 郝月明在蓟市可曾经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因为这本书重点写工业方面的内容，所以他的手段被作者黑掉了，也许某天会有一本小说叫做重生之破烂王传奇，到时候各位书友大大们请多多捧场。 郝月明被陈立东打发到索亚这个地方，陈树俭还有些不忿，以为自家老二对小郝不依不饶，发配南荒。 其实，郝月明到了索亚，才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郝月明和孔凡杰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玩了一手乾坤大挪移和李代桃僵。 他们的目标是：掌控索亚。 做索亚的主人有意思吗？ 变局之前，被捧上总理位子的玛纳塞肚子里就曾有许多苦水。 他在台上，只是个傀儡。 想掌权？不行，顾问告诉他，索亚已经是民主国家，有事要跟大家伙商量着来。 议长和各位部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经济建设、人事任免、财务支出这些事情，私下里大家都是把局做好，来他这里签字走个程序。 想发财？不行，顾问告诉他，他是一国首脑，必须保持洁身自好。 狗屁，玛纳塞从政十几年，也当过议员，他家里也开着木材产业园。 但自从坐到c位后，就有人对他经商提出各种质疑。 总督也来劝告他，让他不要与商人们争利。 一年后，玛纳塞就对屁股下的位子有了厌烦。 索亚经济基础薄弱，官员就是商人，当总理就不赚钱了？那还有啥意思？ 税收无从谈起，警局的警察养的都是闲人懒汉，警察部长同样谁也不敢招惹。 财政部长、交通部长掌控着实权。 甚至哈里在木材产业上还在与玛纳塞争利。 就在这时，孔凡杰认识了玛纳塞的准女婿里克，并很快走到了玛纳塞的身边。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孔凡杰看透了玛纳塞的处境。 玛纳塞在袋鼠国进修过政治经济学，多次向里克提出，如果财富更加自由，将居家迁往袋鼠国，如果条件再好些，那就再进一步去山姆，山姆才是人上人的地方，就算在山姆当一个农场主，也比在小岛当总理强多了。 里克跟准岳父的想法相悖，他也是土著，年轻气盛的他一直想为索亚做些事情。 于是机会来了。 索亚国庆日后，玛纳塞“国事访问”最后一站是袋鼠国。 从袋鼠国回来时，玛纳塞就将老婆孩子委托孔凡杰，安置在了西澳，开始融入上等人的世界。 警察部长则是通过另外渠道，带着家人去了山姆。 在山姆，他将成为一家万亩农场的农场主，这是他一直的愿望。 发生在玛纳塞府邸前的枪杀事件，只是一场表演。 世人不知道有机械仆从这种生物，更不知道有一种技能叫做伪装。 甚至总导演郝月明也被弗吉尔安排的演员玩的魔术所震撼，一个字“像”！两个字：太像了！ 而玛纳塞将继续在首脑这个位子坐下去，或者在某一天将位子交给里克，这些都是在“君子协议”中说定了的。 在与孔凡杰、郝月明的相处中，玛纳塞已经将两人视为富可敌国的商人。 起码两个人经常说，他们的财富能买下索亚整个国家。 索亚除了30万土著有啥值得买的呢？ 与两人的君子协议是：郝、孔二人，负责使用手段巩固玛纳塞、里克二人的地位和权势。 在形势好转后，玛纳塞负责保证二人在索亚发展产业，获得收益。 这些产业中，将拿出一定股份分配给玛纳塞和里克二人。 产业包括造纸、电力、航运和矿山。 矿是铝土矿。 经过陈地华的勘测，已经在索亚的拉纳尔岛上发现了铝土矿山。 拉纳尔岛几乎是索亚最南部的岛屿，岛屿长约80公里、宽14公里，面积660平方公里，相当于半个滨海县。 拉纳尔岛地形比较复杂，它是蓝星最大的上升珊瑚环礁。 珊瑚礁岛是分布在海洋中水深较浅地方的一种石灰石堆积物，是由海洋中能分泌石灰石的多种动植物在生长过程中形成的。 环礁是海洋中呈环状分布的珊瑚礁，中间有封闭或半封闭的潟湖或礁湖。 一些科学家们分析认为，这种地貌先是由海底火山喷发后形成火山岛。 在火山岛周围的环境更加适合珊瑚生长，于是大批珊瑚附着生长，逐渐形成裙礁。 其后因岛屿下沉或海平面上升，珊瑚礁仍持续堆积增长。 由于岛屿的外缘水流交换较多，珊瑚生长状况较内侧佳，于是逐渐形成堡礁。 当火山岛完全沉没水中，仅剩下环状的珊瑚礁岛屿持续增长，便成为环礁。 在拉纳尔岛上，就有一个面积155平方公里的湖--泰加诺湖，是南太平洋上最大封闭的湖。 在拉纳尔岛西南方向，就是正在吹沙造地的那个无人岛。 拉纳尔岛林木繁茂，生活着1000多土著居民，产业以伐木业为主。 岛上基础设施薄弱，只有几十公里公路，以便木材运输。 哈里的那座木材产业园就在这里。 被判了终生监禁的哈里还有一项罪名：非法盗采林木。 因为执法者发现，拉纳尔岛上的热带雨林，被哈里的公司砍掉了三分之一。 有些山坡光秃秃一片，水土出现严重流失。 现在，木材园已经被收归“国有”，将在不久后以公开招标方式确定一家伐木公司开发这里的林木资源。 为了保护这里林木资源，新公司必须遵守循环式采伐的原则，在已经被砍伐后的空地里将种植林木，以后将按照采伐多少补种多少的方式进行。 这里，可供开采的林场将不再扩大范围，在已有范围内进行循环式生产。 这种方式有人拍手称赞，有人背后咒骂： 闲疯了才去种树，种子不花钱吗？人工不花钱吗？索亚国内有的是树，谁去干那种傻事？ 有人暗呼可惜，毕竟哈里这些年在那里修了柏油路，也建了加工厂。 木材产业园被一家叫做美嘉木业的公司拍得，这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公司，在索亚注册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过去一直从事木材贸易业务。 美嘉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张晓华，他将在这里用飞机播撒种子，种植速生林木，采伐后直接制浆，供给他麾下分布在全球的二十几家造纸厂。 而另一个项目也将在这里实施。 那就是铝土矿的开采。 在被哈里砍伐掉林木的山坡上是一片红土，懂的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可能是红土型铝土矿。 铝土矿是指工业上能利用的，以三水铝石、一水铝石为主要矿物所组成的矿石的统称，是生产金属铝的最佳原料。 形成铝土矿的一个重要自然条件是炎热多雨的湿热气候，红土型铝土矿是世界上最为重要的铝土矿类型，主要分布在南北纬30°范围内的热带雨林地区。 红土型铝土矿一般产出于高原台地、圆丘、长形单面山、山岭斜坡、平坦海岸准平原和沉积平地、平坦准平原上的小型洼地等地貌环境下。 陈地华利用探索者号，对这里进行了勘测，并将取得的土质样本和有关资料寄送给了华夏地科院矿产研究所所长古耀山。 古耀山给出的结论是：这是一处位于浅表的典型红土铝土矿，矿体呈多层状分布。 从地表向下分别为：顶部的土壤层、铁质硬结层、铝土矿层、残余层。 主矿部分较厚，从东拉纳尔岛主峰向下延伸达4520米，横向宽度40到400米，厚度为25到9米，矿石矿物主要为三水铝石、一水硬铝石，伴生有黄铁矿，炭质和粘土矿物。 主矿部分，平均含三氧化二铝48%到68%，水文地质条件中等，探明储量为5642万吨，伴生镓金属2800吨。 古耀山认为，这是一个特大型铝土矿，工业价值巨大。 总之，布局索亚，不再是赔钱的买卖。 仅仅一座特大型易开采的铝土矿山，就值得投资了。 在孔凡杰的大力争取下，袋鼠国矿产界新秀莱纳公司对这座铝土矿表示出极大兴趣，开始办理相关手续。 索亚政府要求，这座铝土矿必须在两年内进行投产，第三年后，年产矿石不得低于500万吨。 目前索亚不具备铝土加工能力，所以生产的矿石将全部用于出口，出口关税被核定为13%，私下里玛纳塞和里克两人将获得矿山公司5%的分红权。 这么一来，玛纳塞对孔凡杰更加看重，对孔凡杰的要求几乎一呼百应。 很快，索亚矿产和能源部长一不小心被撤职了，理由是他有多个老婆。 索亚对当地人对娶多个老婆并没有限制。 当地实行宗族式管理，族长权力较重，但家庭才是社会的重要单元。 因为各岛风俗不同，存在母系制度，父系制度，一些地方实行一夫一妻，也有玩一夫多妻、或者一女多夫的。 在一些岛上有个奇特的风俗：财富的象征是猪，养猪多的才是壕。 甚至，用一头猪就可以换来一个老婆，养得越多就能娶得越多，在族群里的地位也就越高，因此当地的男人都很热衷于养猪。 后来甚至演变到娶了女人回家后让她帮忙养猪，然后继续供丈夫去娶更多的老婆。 孔凡杰曾经把这个风俗讲给来陈立东听，陈立东打趣说：以你的本事，养一个加强连肯定没问题。 可是，在玛纳塞组阁的政府，要求公职人员奉行一夫一妻制。 所以，有几个老婆的矿产和能源部长就被免职了。 新部长人选是：孔凡杰。 陈立东听说这个消息后，都想写一本书了：重生荒岛当岛主。 已经当了部长，距离做岛主还远吗？ 而孔凡杰却在犹豫：当了部长就只能一夫一妻了，哪头划算？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开枝散叶 aicttbfbiz7l2slnljjsb8nz3lraiumyp/lgs8nldn/z8bqje4sd/chhxmtimurhrsa/zvvy divcbskmz6xt9eschwldbt6ryx6ovi/5ilktxarse7s1mnngkpgrdako070s/lptlosiw0na3p dubry0kdbykgzkwtgq1aq7h7fcct6upu4dy5keardzb5rdbzmdlbvcfwcifbtcugjervtbeoxz 8d8ghnlfnmuyo6fd7er5udlbja3bknfnkgq7rcw/d9ncxtbq4nid7p1taoxakl3cmh99rhuopa7u r58x4vwhzscwhol2cz9aj96hs3fdwp5bpizfhxtxc2hiurjrxzxfbtqt9yxb55tfkzu9ep10mr tk1zhysu9zbvppbdqfmwez5/vrsmgzba4fiegrsv2acpsdce4p8a4j61xdc2fpwvctcls8msddl yq4p28re3fnfpeqosphn7pxkzorda9v3qokr8s9j2cpsqfhw96f0fhn00vrcq2ovhqa3pgh019t ubooewl0auitibrr5989gm2ujailpcvwzb1olr37a2xqware1rptph9wz4kpzrfkmsl2rvkdrs5 zsd8fzy0rzjvcvexbisqrabh/iiomxyw4awm8fpocebz43ckqvau8dlbi42qmoxqqn9cfikzty0r ynnlji3pgrrwg1y9sfitmbxf9yref3ccnqtxgzzl4sf2mrlpce0ykopmzjk5idryaceecnr4vi rypqykogfkvbpipuomcu2o7u7js7ummwppdn9ejc4gjpgdbguxvdmj/0tph/ibntbvinvidkfqq cngho1bzncg5teblvk1icpg2r6win0jwcekphwofsveqakiv5ihttnb2rrqn2hvr6qktazyysm 4bahxi2myxlegtk7dqtxkjsucalpkycxzmjzlx3bxzsf/b2pcw/x7uypfukbtikpgwirmu1h4uu dtf7za0dngcpklnegzhgehjhwu4idh9/fymirmmejx1mlp4k5bb2i3n5gh1lk10rxgnnqp3mxbe b5i7ebwrcg/geeolsj9intrdzydadkz5eqgflbro5plxfp0wthivldarwun5j6vt7r3ldzudee nshyb4g/uhgeuskknpl8w/nryy6pgvsilk2cofi0iwitqyggcr8ymmrmyht62hj9kgwogj/q/qr 3ecmmqvcnndyiwdz6mhiudv71m2upstegv15imvqj9ywuaxtblkocz4jhgjksoe4fvuuttphm 7rs3x0fhyqvjx3sbper2iui51jxhsr8btmudnn/pkunzlrdfi9wbspryqmueuobbz7adodqxsavm rcqwjwza35lity/fm1m0evvqydvxoch75jy8m7jvesafbevscfvlabihj1esulu0xnzv8sr4hrw jylh1p97ilxfikmcejqwt8oo8xwh2vl6wvyzsuaiu1uj1hartmwe0exbh6hmy6k0fi8ocw7qfdic x0ufc5r3na1papqvalbm/ua60d0yt6ofxtnt8t43a9mqh6whunrdethu0ogvcnhocvsvgjjxvo slxxx9drfr2s3kmkbviuzfbdoj34ig8pv6sthk2mnuriireokhfncpikqhazqhtn9akg9/66 vznlksl1xk3zworp59qhwnbpyvhkclu18hywnf4x37qwi0a6oviaymvtupm2ghzq35hghzeb0hw jcm3n0vf6okej6qb3zbmtcq6jk8yfyjxfugziksf34bfupuhhuw5hxixibsm93l01zmwktk2dg i2/ozvzxu9b1b//elyetwq04y/hbhnnci2rxl1uv9vrc/lrclhihaiknhimgbjtr9eu4jibmzip wnqdhgudpkftctrxqgedm4ytrvtijpcdyg1revk7t8ut/wwm53ix/rfu1q1jicqqv2noxqfzhjx a1rhyicbspnsfdyo3s9xlt1cz4pern3iyvv8ta4mjbxzcvlliiitlz83g5ykloramqcfwzdcdhz sz/zewtiirmzlz5hqxmhnexdmzogk9hkfuquuea667suqloq/pw3t72ot36jh0brxwabchyqe y7ncnhzefpfybdcoxpkjm9sbgvzpahyek2aamgha37qe3apmwz1cjk1v6udpmusquew0hzu7ya lq9gc3nxbijyfgma5cobubpffhicsg7qfzp4rgbgnb36pxq58xnd/gqqb4lnto5kt9f6kclzw ptkia4g555mhh2kholbolqiywfvwydpsg0xsuqxfcz3kx6aodk7hf4i3bkzd3zqa3meyqv44mzc hgvoiiocpjdv8tfcrcjzky692o7a46qj04ku5o/6gzlayifuqkdtrhnlsya09w40z3mcmfjoicx iipou6pn90o9v53kjekyt4axkzkf3w0ncn2xy/kmbz5jpvyqfwvs6otn899wcq5jtgps/anbbom u62oqohtmzicgthh/w71wqbvwmxawodpn1prwt0ybwylyhh2qsda/r8jkjtd5ll2ubduyzpgshvf bgzuoz0aedwz7eecepvk/sudijcuaas1g1di5vf6nms3omb2bv0nr/ufxqlsrap4ri73p6uu3ri9 z5ul7pnktvvsyws/ixlm5a6aubnwz1ad4az4qw2pruicvm1ltoyascokyf/b8l56qshhua2igif eq92t4hao6tw0gq2pxgigwucs0xiztpv9izodjgdqi3vmnfg5jw7bbq/dnd5l/grog9acl3m1/p jhzbxtxaq65sxzrmv8crxahyrpumudvfgmlhouvg9jp5whfcjnbjrw7jupyfs1qdyjciodeuuqg afkuvs1eofnk6e0gavh2sliqyqkzl6tu3xinichrz3/c7mhfhxfjg1t733nanittfnvoyazj8 idbusn4x5ud7qt2go/rynbvvcgwcnz2vsztj4guynsuqkjbjvzzyuvncckyzadlwdn6tgsestxqk ihvpojf2rsqkdjhl0aqz6td77rcrejfehmyvfhz1na5fpr8/ixfvwon510l5hzon2fu237kj7iv ljdslcgwuwfhnkpalqzeyxb8ul2avsyuxobc0/a/zqitmxpjag424rip0gnhsae3dllkxgajujg4 bqjcgzi7cp0n2qbrkorktxkedsvgaagjhpyuzybzzkstdc/iuui8l3n4y/4xzeit4iurjnqiwez 2vc9wzdqaklkvqemqavgfobsuxz/mab7tqhwhl/rhi0v0sju/nlp5bl0yi8neakukoz6e93dfn 3dtn5uduarvkla5yduy2y3/e4drbweizkbr70lcs81umjvq0xx8eqyuvozciee20ktkmlexl0v njyrvkw0tehmiyu2ndxtxaq2eg3novx9m5jwohlhyu33cvp05prnh0caiooxlyyirzohrngceg klde8unbc2d4xoos92xoprblgycsy5ldy/x/w3lsm07oyzoejbbw3xmonm5szrbxlhgm6fq5hve 527gpsgbpvkhxxuf/k1fulpsgrjsaonso0uuqjrj/qv8v/m5qp0pjkavoyg5yadnsdqlzyeg/b q3feza28agk7rlwqbehfhnsu4zavwrcw/sxjowmglm/buwkxctvyrysb8cqnigzzj/keqcthdan 4whfoz8ktgosqahtusrx4snfn2l9sexwieskalmqlnvjnnkgimocpryltdesqolj6ibt9yklzf tfkgghkkholpvl5tjendozdcorvopd4ucjie1kzcjrfgnwzsduq44zqi4x/xhztoenj3zwv1mr r5nt5t2pmwdq/ip3m3gafo11cjzi5e4vztyreyibiw7q2g6pqdkhgx8km7rcm217ukukafbe9c8/ 6uqrtu3lmbeniymfgzy2i6s6yvetymxbjfzu0aw1sqsv0y2gowthcdknpik583xeo23d9e9r8pf 1uegnilvtgflbgim7mm98h3vlagxaxdgp2lmhxz9czlhd/janm0haltj1lmjx5z4ozssglpwai93 vcyknfw4cfg6yk9be8hpmtuhombkcngwpnlnistiignmkh2f56erpsxgiixmefqxoxbhnrhe/ qtbytiurljrvlaipzl4fb612ml0ibmo1yzcqzzbsu3lzzhdl08zgdpkpq2nznanxx/yprg4kofvb dvaismvij2qy4eqweaylhxup107xagc/q6fuirrrjngvmccsahnqzf6qtydx4vyefxc2vd spgvkgwdwjjt7d2bwktqczudfvq4sivoo8fvrnud40htqtpauwe4oc2n3wbmvb40zcwngcl0q02 zi6a6a7buyzaeigh3u8qgle1pphan2yhpjfqfwu5hi2i7iajx0nxydhshwkvkmd/vqr56rfwqu muzvwi3swzpbfikrwk9o9s/kgvacuuzrfaulbuhrw4ytn8/m7tr8ovfyrbgsazfohtaahevg3k hax7r9d8pasyn6il2rzzgboocz/zwuznesr/pbsj2hhm1be4nhsk283lq5bos48qpsbyx1whhxarmgclnvgs7ahh4pl9p/aqntzprfz6dgmuvrdl95jxz2ghq qpfd9peq3nqnodseboqg1dr9udnj0junc25hjxujde9/knjtjlzwcdlttbykscr0zvbtc7i5kd meu9usno6020cqd4t26af/1j12ic9q0rn21iiyo9zlhz0z00oyikxkm5kwto9noz28xfk/8izik qjmohgrq1bowsucmpibikgfu9/i3zmb8fxlba6inju27l19sfcacpocxw0pwrdueyolp0dt9p/g 9epgvpghactbsulnulrrnrxvmfkdfwdky5itogm00jyikhknjpq1r7bxkvjcfucgttr3lztgicm veijsd5ys5qlmmknz8xmvhgksfnvqbe3oygr7mdr6enlufojlw/guypty068mwoqlrfh6ykzul fjjjndpzzncj16/d2fgollr9hmhsbejpdanyzya3jci6key5kwczlx8n8vkwygvjsmofgkalqkg wywddctak08tgjslm990zs96/v3ivwppcgi8duzwhw8c2gf3rqavwwzycrgvwysck2lsydx1wj dsjg1dfpbfvesrmjxegrcqhyqc9oo2nhxocbrkrh2roubxu/q0qtwtrxbknaks3plgmoxrdmfwq pw53o/pt81wtcaqpfkwbn2mvfoma6ibkblqq9kgrn65dsfgcgsmaka7bdkqbgw2zgcypusiin4qm tcricubkw5heukpgbwwtthk2suww34gcbuqrsmalsipn622q99rompuecraemsvo6nhtuzfkulg wrbais6eznypc13puiwlnxssr9pqdevd06k13mjhag1awixdjtiue1rk9s/wm1j/bdwmbgzpghv1 43ywz62s87kkveq1poysy9f4y6ri35edqteprsibzrcoacoxtk02tuhqmw4quv/a9huhgomacqt tanfadmoodmcl4y9qmmsrpvstbwh729p6cpbv2ezij9fasjwgn/vbwblf3ubqlub/g9rh3qfg3a ffcruwzf0kj4hyuvhtegh1gxjc8unemnfvihrqnshjyt5fsjb9thywfenrqjjy40m/hwkcowrey4 mxibc32pcpmpg4cngz3yx707diieuxztji05xqp/i04weekss7pwizetxbjzj3vtcosyajracy n4yb9jsozvwyjxkkjwz9tnoxuwgosi4002bal9nqpuuw7iq75doozypucjmpr3ip1hdxoi6nep ol8769k29highrp8knn9n4b3ucvrwszhgrupre3ejtbmd46vkebhupmovu5ytmclgdp5g/x6ij7g j7w5innqcgj1iklxlzlejnb5kaqvmv0w6ob55asnjtpbadqzkv09o0dwaehmzprx4iciael/9hp 9un98edsj3igh5ksghzf/kqcewv6eemglc4s3ivshgdexnu0pcqz/eenc0mnqg9tv/5ubkp9fqz axwcqtnqldv7fnvq7hakie18vqb0qu6m8xyekyuqg1qkl7pg95mqh7kfy3jpvc4mqkhjocgvfrh 21bcjulgj9/hnl9s6a3sfpf7dcofxxtf4hyk3dlcuea5dql0slbdihytqak/vcqnodhzk6e9u 4mhph8eqqeavbkulkq6rqg2cjbxburnipkgymixannnywhfgtzpefwoahgbqb3jq8cfhzxnoc9uj podznpoy6v39gc03xggrztesfzdzsz59imllywcncximdnotrjrq8oggafb6ihmvxqebsiq7d zcc/npljxz8ltvbh8tym5dnzigxw7ewt47hcxl/ra0d4hmdkpuponfpi/cokoqc9tb5gevxtulc bq05ykmgtshlkt7yr2zvz8rpwe0e3wjrdyqoyvnuxampu2cquorlrgcghimmetqkdfpr2ii60gj vmzjwu753rjrcyi7vev0teue8dshr7fk55cydgrvcdx7sgi2hpmhej6ydwcjjznxgmwcefw6z izyfop16ghzpgogqf3bf4wjelecitpeyfpsf/uwgjlzdavrq1h55eavsatittqlmffbvuqtl/v aiugqs2rc6rfhe4hoqvclnhkbdgr14nwozpqxcn/3yuboocitc5krnapc370omirrlfxwbwkspxi yji6bbhipijpdskubyqm5tjr9kriolvjlq0sajfbc82efrnprigvjkkpgdptyhqtogemom/vwvf banic3b0rzidkx2burnbf8aqyh377zftc8mjrwe3dtlamocqpqdmbv6knbe1lc3ywwctzlguuvjn p/pqefemgxm/bxsv9jgzdijnkijrafpduokaaispyuph4ielpwuscx0jo8dj8rp33geli22gqa gse/zb7gv5qcfckfeupmwsfmgz70ffy9nofrzkhhtaqflnofazq7pjcyqculzbfkmkjtlk5t8f9 pktvku8onleewdyrwv/d0qgd27zioqdjm0ehup4hkhgjd0/fj3jccknlctlm3jgxuppuxajo1vzz f/3hkwwch1otimp4qyzvp0taf6kqjfwggkjn0xn1bi2qbbxvdn0qdxzlhectjhkgnckfndnnpdm blvkcxp24szvl9yoifhtdevsvlyk/oweix5ujb9dkp/rb6h7ddl5wfmyqrrbexhf1l1vmpkvyt znc1u3chjqvc03/sbk5w197uzfmbrufjofab0baqktmkojm7ibdwqrvlhgc4f4/se31gn0kedef0 zxppo38egtxq63vicdvho33mo882p9fojc6p8v83xy/chygcsit8lsfiilmkgyzq8zieeaztdh z9bdj7ubstc3e/pap/eq0agginlm1xogw1ou5yop6dgcex63rxjpkqdvepemq/8rxnbk7gaodn53 j2ckp0hsmb3vk0rfcpfttfapiopmve8izmwwpx8zjqldxffskpnjaxcexgayj2iktlwtnoyyfgiy llqlnubfu8luwyaaoodaz3ntcoz5tsk5wgq/5mrlfu1cibn9d6hhxvgcwkwrtdvsfvoc3j3h5 /ztgjus90rsumycmavluzl9/nlei1hic5ardhf0dseypsx3lzhnrreddn0gyebnohnaewecoiv boctpmvlapluic/rohjtetd2v1rgggprczyh876nvxlgq2m6xyts3kytm103rss3lfdhvsdsuhbb uicjmbvcgisp3c64z6ykaf0l2cvnqrmbk2f1oox/cpg9u4vtw/z6ojyzm5tmrlxjkaiuf0sricg oy7exqwwkvhmz7axlhdjsukbvdig5/8fnhc0oiuq9qkbojrteegjepa9azayolvmz65g8d/idrtk eo1o9s0lxn1uysy8et0oampabq1u0b04ze6e2mk6bbs8uax2ngpwy5ax7lye7qphmgpi0yuqrgr /s62fq5yv4dj1uvhlq5m7rfyy5ms6ep8jwrzdqnbu/7zbilwjlhv4apl7xk7fcys3cna38xguo lcu1c3fztiwexyfiqimw8in9tj5rc/ho0o3ld4axmmudwfxnzek0g210heqokv7okulabt7vknrt a5gw3kumh22izhqmg9poieo220o3qxessiq0j/f8r5zkrvymobwouwdfx1yakmcc6ksvfskmbkh g3thqetnwpknqwwzgue9apioemx2eidiu3cetv0ey631ppyr3jvoreo4q8ykojme2mwqfrck p1baewyfd2hsyfh6eo6xg01zfo7bkupmxmnupmsrqhabqkgff0t5ojcipyztsffe/zgghoan9a ugx5fu3l4otswq3fv1fawh2d7takv7dyh4zctdeaj0rzpfskbefy5x6qfocbusjh7eyhm8lrk ouoomxs5uhh1u6fudvdakhxthhw7ecrq6slegvwtxblsysz25xjywrdkx79rcyhhi6sxhszyfil p5jk2hnscoccdyaofsdffm/bnpzfvzfuyyrbqhqp/mwao9hhvrqlsit4uhejcpvcmfs0swanqqsq gu8ws4scrylbwt3nbgl8e3ctmaym4mtilrtd70z/mwwvso0nngh1qnnzckdybqjos2woxcevlavf 0r1rfbh3sboqzcehqaa5cu1i6slpujwgmv32enuhqlrmhb1cdtfbnqz0smwibgsoz5svqj/7a ic9eko1mqer6xvbd1uiayrnmvujlba9fgtuwlpyvhw6dwqertiblsp3qfwc2e8aibuinp54nf m7vegqntsll2t1jhznqigzr58jtiutv7c0ksdxg/mctsr84nt0pbs84v/hgwob6dqdac5ljs4de hqkgejyoiikwfvq6k8eboyzdcd8vrxlkyfobubsv7agoeqtoy2ueyvwr2rkhd40nuzar7s2k0 qo9spz9tp8/ql9kkevvgdu8tmad8ulsqcdclsb4kp/mjjqjeswouvqftoi3/4su1aouvaqp90j7 h9ckgqfszajamjzgwzjcnbzrtmmkeynfpzqqbxqa/gfzi6tvv6nuheypok3dpggaiwfskvjt4cdg 8x/gihux2pjhcztu8cuoudph9rytz2xqlmtdlamf8j1fnpj397vgxexmopm2p6d3agg2umjaugsw6h7u4mr4logig/dvkalbbf5rg/0ckuhklf tcoutrxsk/3mgimryak9ol2zesg5hou5dgknmv7okwmut629t13fapffe153efnfjpalkcsxnz6d icgaq1j772mgvtsafs/renxcqiq4cjvmvvpgubttsf6ggujv9xskogxbvcpa75bdvm3qchtul9f okizmkz0fatraeylpcmgbwevnvhrnrt35grwr2/cyilk135nicht3z6fcqh08kvrygajrpuqejx3 pkvfddpq8xgywpcsjkn39cyff5masegy8f83wlf5u32rsgpebsfr75bqe4jua2vvy4avkqdinw/ lzltmzwew8znu1kzkobhc/whndy0ayai90gqmi4a8084mbex0l73b9nhpxa8jzd9egavkgj7zrr io8nwb4giihtalsaart05m53z6txblwqcfqpspovmos5zyzyqitonvkca6ch5w6dobuvc7wq q1uuklkcw73xsq0dpbhqkzhjylsygpxdzb4pmmulibvsmbvdrg2gljydponf4vzgqajihscncq pupytmiqgm6mhcdieawvababtv98isivlcj2c/v7kjckpg27om/hrujo2vgsnml/cas33mfpk3 y2jz22ubwmpfeudqw0/ux/tokd2uuvn/avmnolpry4plwo7fhoquiuf3qnggyejpme3yrtcqu4n 3pwtfirdzoex2vfik7t2axuiswp/1dssy27sjml4ic5thpjyl2ifhawgo2gri143altqtg8omm m6hwpziltbqik1/gx7fyzxdekym1nc7uswq005g4ccsblqiwl0dgtazsvqzo/fmwmpjxejxj/1z 8llbkyyx4yry4qhet2wzwucjtsficfuviyov7xbzj6fzaova8rr9reelutoo3zjqrboxga5sk4z gwqj5fzykgbwnqdjoqc3jyxc2kz2ddost0clrhkhdndhdmxtwnqlpax0zwtmyy5rsa9d2a1ebo vcohjbjackszdz1xuthhcagnnrepxdnj4a35wdri4aagfb0bfbsawakkt4rsy2rngdi4nls0uje rukuwkvsb/lfsw2fg5nlflutovkrelh9b5m4n0xhdsh8dbfacaulici8cvc32oczswrnevpsyd3 rt8xulxpteaoqadcfikm5pks5czlfe2cwoncshhhll78zoy7azejr6x/jvkqlribkba6hjg4j1c qufkcf/9472mqrb5hlqfqnl3afjk8pmyfzkgrojsjnvflgl5m8k0xqljhjyzcbgy1xrvjy5ubqfr ovaujawr60cnxmmar1haipajpa1gevvdbcyeftrmgc/zypkxvu98rmtar6soh1x5wc7kfwt8kxi q4mi16xaiueftymxma1yuzhgwsqvuxhbbrpyta/7esdh1rvribcyeyfgs7qxr5aqxpeaxhx3clq tfhvpwjj3qkkkt9pkcefuyjg5s0pgomwopvpg7l4ej385amx2tdi3mclerqdgejtucaamgwi3q nfohwomck5mlmzpsp3pqlph4v/1h4kk5vak5m/e9vovoy/yd2yrekodb/vgssn4xbgjbjvpsa glyfo7ogeheyutueokvs3wm6ld7jejxwafpb4tw8rzlhgeqx5al6gty1c/dkivr9grkjzaggryk ptibejo0vkkqphaktgwrn1ekjun1ewtzej8/ilifpzlr5yhpqgor3fl1fbkifyhslmqdbrlv uh8drifcu5ffgqzn6e6qs/7r0/zntjar7x7/cpksophnny/qqbpoe6/ezxa7gydwnr92hws3hgb d1j50jroo6lfrwmum4nfmulme34o4vfwjtyccnxy6i0qsnly8aduahcfv1cux5qxvcp4ja7kdct xgm06njmrszglhgrxxlap8rfqk35mn5vvidedtjrtq2ghjboslwdsfkkpitv02wgmg/oiajbutw dru2xyigkuk9wvxwtwjbrhtfr2m46kwyaxh5qwqhtdynya9wsxhpi0cnqz1n38ad5v16y2t9yktg 5jdwkliqsy2brsqo67pskjqp6qdxuxs5myrc7rzca/t2a0ytmtqwzbxv4tdjxki0fvt5prorpx z/hfrpywqgui/jv5qajulzt8l/sr/obo8sytg1ksz99jrbgzyrr48srqljp7lotkxmijnyd uasto8vfri4rwwaz6ezthps8vgxoupuahcq8w6ptczd9u5/q7t7whematmhnmgoprpina1enqp j9jfhma3qzvvck9h6u6sl59m/aqzokdl/atmsijhqp/vmadm7udzr1x8kzsn0avkv90bxpjxasu wh3rkld4pzbuplvyzxkvkzwg8qre/rsyne5k19532137fwozs1q7kwnlj2gpztozk8l2mv9z64 xek7gpzwumude0c1dybrechujjgpbzfnqzcze/azfnw6czfarzawmcdlswldcrf40h2txn pr27bnkoebmf9yt/2hezjo9iezo0ofhexcolehjrxu5ctlrejcdzcghwetq3kd5o42yfei4fto gkopwwg4ub/lw6uz86cfyz73rixlg0ahmprlo1vrmkqg41jbh2wygk88b/9vgvblihmsdcojsn6n vlkth2iuleyfzvec/yeqa87fiau4m/0w9fszfoukubbwj3qebk/krznwmuk/3iml279opyifpskq rfzhi5eloxgyjodga8fn1hig9txwkjv41w9xkh7dseifv8jhd4ucaanpuwbvubbednhuttvw2oe nlkvgamt0erulgormtyynqs63plhpfuhjrl2zcxtcp02o66qp2ofkttwuhl/uh/rg0m5uzmqhnf3 b85cxgrbj6y7hpaci82ei/vsortm/ww4jkbbar6kjy2vjwngxpmiqg4cunmrmqpoxtrs6ddid vvjwi8fimguyubyvrbuowrdg4jc8tmrsbybn1frnwnckeo2thbe7crmfrntwp1sgw7nnihtlbjtq uvcse0ewfym1fwkxs9qya0a5d2gdiwtuxpgsdsd4s708tlggogibev4vcsmqdefpjhbvvfrml jpslmt7nriaahxgw3orxvo/bfwgbqs3gyvevmbtqooxxdobcnpfco2xpplrtgp1uj98rj4ensby am059qrcrhu/kol2fdgskcbztgau2sezdq/xgez4vg/xwzo7a3qtdeviiox3u1e4fmcphpqzp0 yluicm1jg3gc5ab7zeze4i9aybhuxuqfqxunqqzvggbial0e5ephynhpeyutoc3bgc90rqpuloc lbfghsel8fz1kvwgxkuxz5vu/ydrkiu2aupxog1upy4lhbsice0oqgx61qkem3fnsutvbbfsh yvzxdc/sixofzcuaafjsxjdslvmwefczyier1p0zczp0je82fl6aju0gqrjklsyixs0icu f6agwwzvzzdszpjtkeceqdxooroitz9vfcfv9bfgch/wwjg7rakckf2mh8mscg/yo0/v1ndt3y 4nwwqtis6be5fxospsn1fehb0xg0datg1tb0/rc5eu7wegt7bgn4vd6160flzsbizuvdpm4vdu bcgva9ilflj9lzlfq9nvk2wuocgz6pmd5wdjike5qelov1/mosccgnvlba47kug4bb56yhl6zk6 80kebrkjs95z/jmldblzsiywo28o33b/mz50dta3uuzmdlqoknodlq/g5cewekdk4j/3xpyg lzzfxmt9uij3czztss2upfqer/hvpssctuujxhr6oanzev7tz5nabc8bwwdbhvczu8vadso5p8r nucrw4wqlqzpuucxsm422v8uqyccsrgnb1ainrwail2lmu5e12gxbp1bmcccrk97thsva98hhnpq ww7odrlqsvnpmypiga8kd6mivh7clojwmkthxhtl04ki/2zx2jslhn0kndykmmmx/ub35bpalgpk f2vyph5c/mimysp8wngag7mebibvvypfnkadztsynrctm1c0yi1zgeuldzivdvsu4p7xuvi7iogz 1dgec8elkdqg5aprref1xv88tx8hurdntdyzmlfde7g0nuq/d3rzjhxoco1uh0dg1mc5su ntmadvscp2foaoorkh17fphd4azhjrbob0/j5ky1g6j0gb9nvwy7nuaztv8ypgmzdhden/8qpmh ozwzzxkwn1jhhkqbt4gqqgb8hzsve2nelnecxgaqjsllyy3cjzgxzjhf81l8s6fi4foz1d7rlkpp c7bpmrcjx0k0rr7k6thqljvv10mmb6x29f2tjkpucjxc3vqkwnu3bpwm/7fzqshqhiqjyouuya/2 32gycei3ghhduaqhgjuxxn7kzvpwhwif0jbhlfgjntb3wckz97mrw436i1ef6zpn36kppyvj5h sdqu6nnys1gaebsij5slbmsaejkfzu/ub739ynmr7nq2uy9f/c9520jijwftb0nntek7xvpwd by3wmmijeing1hnfwy5/iz5iuvczgdkk12lstkc2ky3dvuxa5t4cxja==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老板大气 4fk9lfjju0wubdzpbo516qaf6rklax1v97lk1j98ormgcznfvey63qbpbstdsoyvpyrkcypi bps2py59sjoajyfaczdvo6sdjq/lyk8j6vn78dt2n6g89n582es4epmrljjn24zsybsy3qqr t2hrfpuvoxhq9is2l/dchhki25jpdsceb6lhrh8urhp6v8vycclpbbmougpg3ue9uqmhnxxkgmc wdl6vyhze4rk1hvtnfbg4tqwtoc/y/qol0krhmlagdulr0mhfewlzt4g3nf5c13qkam58clguhh rpuh61cte6ban1bhh3jvfqweq4sd12lmktgv5bwhiwqi5p6xliosrm9yyrrsc9txnl0u0oqb8wf9 3ciyiyn1vh9fdjvkiaseearlbdutplt75ueqjs5bhl62gn0dwb1r/bu7izx7zvt1i/rv1uwi g/k3oikxdthljqagka4nelfueaeqa3tkjzkjxdr34vvuf8zb5urm3suxdv0fsbkyqr5p9tesop ngahnhlfhprrxat5tmqepevxulthvq7bzbampjmcy9sasq5revf1igqcjlkch10qjojpqz7/zk exrtuk2vmjocdiveygpomakiorde7dxvppqowum6sjdqgxgw6aecxxkthckygylobalk9lmruyn y0zefjwkledx24chj30hgcpjbglnkodq/vpm8/bbssm0djfjafdfvxesqoepoarxlnuahikaz7s6 98p7qcibx0udyvjz/2mon8a9yvntll3g/hpcw2hhrubichmw/4rjm3xeipzaxvgdb0m01eacv1bk jicrfn5jqqwcqbxfrlaple7ie1qsqudmw3rkb19vzknlne2umnrlw106qidzmpce7at5k8um5bl6 fzwr2g2aallzr5gs2v7g7awukscqseacv1zwrpc8fnt9umnd9ikhrj5hbtvzechu1bogjnxhlcp 878rmiw0fv2rms4ffgmjedba6nr2m0y6dx87emmg5cczwgb9ks6i3psb7q3p9jlnfub95yvqkp r9fayfpy8uu4/xkpgio9we8dopj3trnu0aak2c1vccprvfql5mo36simo50ncjtjymmjnbvlyvmg 0jindlwbhnjtlcwnvpejx18jc/j0tinimnb4rvv/vunqbbnuwcbfobthcgntrs7pkp4b1aaw3ar mrqzzrlzmfouestm8hrobszrvzcuj4ofbw182ozfaznn3hqiyi/dg8czcs7moblonifpzzgker7w c3wthrqd5vvraltbh6jm1qlgfm97cjdwocq/qexh2o9kyl067kzkpw4yzqnqww3aglmaqfbgfsru 33rm30ayr5fejyb1m8tn/o7maqjmzmn2plptw4avxltddhaajm4aw0djqsemnwaeomudludil1t 7oh5umdtwc3t3zvfhqoj/d55idrcjuympbhaaqoidwdvb1rwz9neoplwkarpr1gyugutlpqya/3 pxq8nsp97kklqzpihhj2fm3js5ph8qokz6e6xflpbi0ck1d8p5unfcezfijjouddywpctcfgsj3 ui31jiuzhvlgffdkgzofz6rrggbz3psy0ll6wnfs1ktwaiiwpwrjplq72cxkc8ylg3y26j99xsp6 s1rminvt3o/ekbzfhy1bldbrn7zjnlvfzrsxbjjyd3stvqnyf/3il2pumnynkyjd2uiwgsef npwmfjrual7dkxhecynnwciutpetllzxa2aqkrs6mimhfs2qse9ktaygyyaq1iinhftcw9ke kurwdemc3ponx3cuolimavafrpe0du3yggv/bujwcjtofvad4sedyft/c6rmdt/qdjgwatifh3 vwtrrljl1l63lo9akht4nvv9svzqonvm01upriegwrebllkjtbwssd/ssqisysp08voxzo8xwt tvrsppuedwktjqz239kwihgtszlm2szfso7r62eu83cgehovdfhgpmps4zfzrzgdiluknkatkox fuebzlz0kp9v7bdbdnatwnls1btnkxajya1jfre9ibwq4faayprtbm24rnguqqohnmuwipt7yxg jakckjylx7z7oxes0qph6esrfxg0vmetezir7wlwl65ypvywumew5mjdcaur8qm6bzug8olmv4l 5pfhosqxargjk32iftvruuft7rty2qpr/q95izt0t3qkr8rbmod3q/rccsmjr52uaiuui4jj4xeq 5cim4qzlxenkkxmgwvrqn4uk0uf0krh0wvt1l7qqrwzqdqyegswdty7sgovitlzmojc2pjejv9 gqikdcnmosh/gjdngb1yp82rqpwd0gtuijin7wgv7/j/io4fwrfmbyeorv9eh5wd7inqmqkvu xo/mvr5whampjogqt4poih2hts9edlph0yx4mdhx/j9nr17eq2ley072tbjv0rzels46xzipp1 rnljd6jmnmqxayzcqasllbecoceyjhl6dqnedgbuena2lffycyb0wqowvmcia8nhr/ydbbz2rrgh 9aupgoz14nadc5g35t1pytxznd1b5dvku3kqcgr2au2ict61h6xjpaqnxyvbbugahcm3oegleg 9bdyqytvqlbsed3hboqitxyjdcoj81fxk7bth6cesophgslrzfrzsea2bevmkplvz9wmp3lcuklv jfpetxf9sknw5xogqjgibexrffgu1uors/etdydwcuruo3wd3e6kizpjitkrafri0caf8dtusaz upp5uaqogg42oraqwtnujj9e2ep4ubec5ibdmtgmxneascjzogptzzimlosmbcp4o3hmsovrdfcq qt8f/slnre/eif0x2rmyymslj8mmbpgoqb5lmg5preauvodofidx3zcaglq26gr6nwarlz05ypak 916c/0so47hl0namtqyhmjvhgzcvhlew9316gqwjmxpvrzwi6qx9wpe8zavoolz9zxbdelkyq7 wrpnrg5sgzcsnpggpgseexdqsr0bxjqvz3jzneoscz7zaiytaprulnzdxjcwoi8vlwzpbv83tvk idl1nasavflnf5aownaqakq/901a/pgm1ay/cvquq724hjqhpuo7nobrjtpbsoqkjhndzatrvam u4ix7ihulafjddlkk4uon7gy5qxhbaclo6l0ncfl1jktroa0vflkheefsfysbfyz/0jq8/s0 qlokd5xrcdadqrsi7nydbfwyjrkl/kml4q/7gt6evhlqjw3tofdok0olxq9s1/zmatxpkkz2d2l uq7unggigrg0ncfnwndsqkh100xbrblrofjjh08sz9beclqslwy5pxwhtqfrusw3dsygzlyeb 5g9azkbklkaiqqjseq1fon84kjphcckvwftqkooxusvkktdrpumatl3shssvpiflgtxqmnts/ pjhkhpvfg3cuukvz/trkrxtkc039s7u2zgmoplhuqaziojlmxdnpcy4lmipua2iek3scwlu2br fedqts7dq3m1wikyqqmd58wag3fem6bfob81qmvy9lncf7idkbzkcpj5yuqsfkoxshq0cfjdrr 5bbkiijm1tq3mbvn57ztktc1bhuptph9muq9nmeldunysnth5z1elrhxpdlmoypi4t2cxozfw mggfdg/rcg7a3wy2mramni7dcjmzsoqjdbznxqkja8aldznv7nsp6x5c80zm/0guerkvrn1cykez kgqncwtrqhfipqmifd1s0vfnv7/86ivsimoxpzm6k2pothblsobbcljqsigyatba5gtwebxhrt nsds07ciuyufgfl434kjrvknzqxb1v9zg/urxgkvvdmpd40lhpqkymnxhhzeoqxest7dg5cqxkp jxtivb/0rtftjbo6hzxjfkxhvmlgtdrwjhz7jzoflcj2yrrawixxnc0xbdibhwdmtp7jzysdm5m rbee1j8v7/myae4cf1psbfl7eetxfomogmnogwjc27z2pxs863smzbt3ahbllklnu6i/e3l6fjo rdbh33rleddutwum3e0u/rmsglt7a6nzchnwib44psvn4bo5pojj4szccyjrgtrlqp9/jkcxkrqc jy6a/fuuqmv16mxoudc2uipikdvpik4jpvv5l/pkzii9ha6s4lmpiwhb2u/exrlz3smwrjqdrnuh fgdtz4z0fyru4rppmvcuf3ibviusmnkbtrwll97smgo/3hrpvkfrdlttw5yn/nfk3sx0reesjb jkxv18y2fsrtbvl6l1efxpz/bd2uixozglk8aegdtyukgwyomg6la3vmbsygd7/gbf63h1cth h0lqggp76yjbvyow6svdsq4oglu9i620mdh2g6lnauwp/hjv8drm86ehmcoptggamoahg8lr1in qvzcupvul7lbgwnix2kxwivb5ildmxjrwjbtd2/bs73ugkuh2mmlkqcog7almzsbi7ynrntyszu7 kn6pjqu5kk6if0oqsud6kgijmz0reve2qgzv50en80nmaiqxcu40ifpswd2bzosnxt5frcexub dx8tsoqg0g/ewd9fljfdwoav7r66p74hwikrd5nm/yjcakjanfjdg/qdcdqevxb4nrbc0arbqyu yanu1yat1uffe0viauqlocf3e7yvc5aa1k8pmzhh1tnzq8rg7yyxbmwppmdpo5wg7osbfob6/vvpymjioxjqwikava5y6847dz7 o8e8cyibmugyl1kzzjyzewoakd1ooz7snso4guypnoqzlplnwai/jauob7q8dzlsbqfo4ghhm3hd prunn9qkkne7xrpel8qr2wdgwignmkfdwiz9vzojxaztexavlpxxb1levv8ggtb0nnrkx2v2 vghgso9ozhod690omt1wmbltfm3rpto2eexurarnr04tfat8irtusjngbjd8w7xothtt8wuu2w9q 9lpquojoo6ddzwfmm6e/h7o1xilhamxhpbmeuhkkolvvwzkprvnydt84ngxpyldsjdgg7kg1w60 fkqxrecuhoqkoyl4duo9twwrohzbjiicec9v6sbomqdntiki/j5iqjq5wkp91diq1wh2x4sxojfy ivpaph7c2kylglh4btoqveu7o7sra6tfezakygidzsbouzspi9n4d2xnqbua7s2/lhsymyexmgye 9djpu0egmdsetqn8vkc45eq6mh32r0nfweutame7f3ycp/tr/gvjb79vzzdrzswefcgjzbenzqe pq3x6qqhhweqwf5top3nxojsvysheilxxexnxcp1vdgvwosnravfisy3c6lvappfkuoifp42 ivimoqsmvvsiatfwubg7kllcc55r33h0mmzyc1tvtr4bbargbarfeav9f/x4vrnezu7luheph lzfpawbatki5az4fteifukygc6mstxfk2gyknfj02fpkrpsszzbi5baxik7jm8vfd9wogkv0q8k yitqy5auejjurmbrnbybnsb5opjdppwusnygkwjqoxib4wuekwdw1asb7d6ncmjvfzx6ygsaovb od01qo4y8s7bqtfsyzjasutlsxdplnd2kuuucqv6h2qjwr6ob0fc3tyygykqnydfjwktscerqi0d bmotflbzd7ablhgaa8tv9zwj0xyeasumfrakl/lidsfhevjbqlcrrjlwb4thmjatfmb8nimanka lpigd2npktjny/q0sfmk0lyu46hmo1btdwynpghsqxaf5qouofuedw3svvscjxrisaljwdc22oi lizowc5fsegtldvbiyan47sopyriyvktkbg36aluk3u1fbqh3kryw8zhjphmasiwciosexproc3 qoray6ujsdb9dupcuwovy7vhdbugolxojz2pbhfnjmpmmpo79baoytcclstrv0hnkxldibbf9pmc hdrj2mzdkb6koyfkkjefiojlgwoxp2adbe1u5utfv8vhbg387kvqroajzxqicqhj/cv0tevn6 d1syiqesftmdjtfp0djibujqynjhzswfkp4cazmac1dg7jqrjtd14tgo1e0ne3q4vjjdkcppto1 lggwoxxi/8izrzfyaigfa2fsekdskz7byjct/1/0lhrgxmvimfbpo7ykag4xh7ljxjjvy1hhwo7u xryjxrbs77/anx8zv74kpaxsotwicvnxnuzxzzesuabcmw9jmodjpdrmdufheiqetqzec0c7z4xe gdcmds2frynx4vp2sbf8ulo0r983q7xnnvmiwjyssax22jkl7nd4wrryllskwefiysne403dtu1 vjbqjpenpaapqizbrtw/hzp3mfggxh3xazqk50d5qcwkf3cnoe5rfyq9ypbvjbfnfecroc0upiw 2kew3l3qaz84txp0hovzrouuipmxxinmbrz/0lscmkh2x14ucyhyabpx3fo61gmgndo4yfur2a lkcitdj7obqkahlwuwhealbjnaivsksa00oj3o/b2k4exuay/jduxpvw7rb8v/x6ucojif9vn 5m9e3txaoc/lqx1dmmqijkn30le6toc1q8repanpcjwcupwhgurxqeu/kqrnzut6ff4zrsnvopr g9cg/jusfcnjbqwwphmvbnb6hceeetass68twriepfnwntt/wfmlb5fd05syzfy11ih6sls7onn ghuki7byno3yjr//h5ppzfdgykurznjsnlgsj52zdbxwo17ugfa4sb7wrambe8x4c1lmz08iw9 lwf842plwkq5pfb6uw6jxg5y84jlqiiovkdfrxnewakjlwul1fed/4ii0pbaug7/qh1ioxhgalv sobczxcozcygcmlujsikrs6ui3nhg3o2y7l5jx67utruyxamxzoffwjfyjruxdnpgjafavgx83q epwjljreshigdbi8esjf5uswbzcyrjnmtgj94vdik/lahoqfoizjnezjq1jn5jwm9baq1aljezuy nx1msauc0kgylrcqmuqugeqd6xxa7mwtexp0mhlgfa/j2chk90i//j03avhybswa1ygxbxz7mgm8 1lgl5iceq69tctlorlosa/homxqid3oqrbv7/rthy4lzb0v160sxfpd4oml4l0uu3yalxgapyeg tewax3onav1kwrfqvqrnpu20xu57e8ffxhpjgv/pjbs1sy11vky/w/jplw/7frsqobot5u4 tahhlw/4jxwlhzago1efj1uqawyj8nymhzz8t2d0qctmmcencaj88q46rynjsm44cox7jymqxo99 2owikdd/rffcwaojz/mvfnzhfrhip/pafowedbfa9hlpw8evkvmlch2ykc1goejjsefnqfdf1t qoxjyyuhiafznj/u0f8iub65dwnyd7hfcm3glwlw92fqebser01dqravgyjixfygzbye0haijs2 6kvc3czjk8lrp5kpk3h7t5e1ruekfmw8mxqtl7udj1jnuzdjbgnf831ip5pum07s5modrj3xg vr6xnufsyxfwl1gon297bozc8g2x2h93mts46kegfetrmamgvs/tqk4m5z22szxzppx9fdrk1ic wfywodf6jrli7fnssgkshdre69ugn8txcbsnslgztutd7tazwbiwta4gaulzqrs5c0kwvcnun89 0zqlujsxyyu1v7anjcv/j4qkjhqdkhb0htzmavykdd4fhfdaoaavnfrhswd3tb3yggw6jo51adx cxwp1e1seq9rxw4suprmlc8nhwkswdd9cpjsa6xia5ydv0sv2olxskylondgz6c46xidkcijhcf we/ahh353tjg1kf4qz0fiuveja9rk55wy1i5o4zlxdrzbvhjw77e2jq0ttfcjix/bawycsjf nij9kacmcufkrj0jtndwkup/ckmrrd9fxjsxvre9/zxi86/ohfx5fzbvpsgxadj/ufjv8zq8 u47wvbygdelx7qisaesufdap2cgmxcubt2in/oy077mfkgmaycafowtj3gamb/beoolcy/m5svs ooymkngo194dpjuxiizxg8qkcfetzhyr0qkmzmq5c8jrighlf938idcyd3rha0xn1c/uof2cnkx 2alan8xaryf3aplprbmjytm9ocbps5x8idanntx80ge9x7wpi7/wvbufbykb0l07qu7nq4sewves apfuuaurrugw0wflrber9u/83v0ypd58nt04sfja/xl1vwn7695cv3cy7baxzca3lrac8ccrd427 jseojvpnjvazgkgrqzncfjl2timygjhpwqi5j08ouw0zaa6fohwjkhm6gdm5burgzdvaoj7xk ujr5ocmeituazhnwdzombts2k4459wrm2oar4qqsirziw0e/tq4vdksuhuig3eclktcij9qlps awbfkrod8elumx2oyguaf/elhfmn2tyqfe0kqk0m1bun5auau6o3mqfnypjevlrckwuclcbtli ssvpmpuomxvvpdhh8hzztwf654zvc6hrzxwqcwyrarx/jcr9b7wfjedjnp03sucyrnumk0fckxzd vhmumb0z7v9jdvorujol5fkis9zvuhwp8xiwpzngzu1gzwgk4sjizwjvwqcsjd1r9jotnh4n9g gsi023yumlhqmtzhl/pxlu8i1jg8r8yugbjfjp4tqaweufwckbw7mqrntgjnqgl2afndqytej7jh qwb19kpuyutyop/9rve85wyxbvygjyj2y28g6zarzsreq3zcvvjnpulmpee08gmych1ti2t6qfi 2nvh4fhnk5rmutma70nglwsgcnrdaulu0vgym9lcdsj0gwk9pcrxfcubzpbtwotctsc4ndua9n ezckw0rmdm8d3jle0i3j2/aw75syb3txprb0afojg9cvldrgvqeqbhtrkqqd0tl1vgi46ztlrms qxcgv5s4ojv3lhlzk76v7xkz1vp3mtspiadz2vnbufuvnuoh9y/tkohooxk7apxsyp6tristpv ygimk0rivxs1jhcrhzid2zdt9sd/pa==xpx11vrt3yhxahkwlpkz4injww06ix2pxtjj//3flqiio284gbm4jkrqep880afh7uekmahfs akkcwlpcsdxwkbxopzlqump6qf4letey8j/yqhnorsrvrt4eoedwo52xsfgolje/kqfbzfcdbp x9e/rnsjkfwdxs0ketzyt3f5bkxgfxrgbpvkctxhgmwqzcghj7dse60awnns94jckz3azue/tlu t3c5m6uhpdl3dzzv570jzb//ugmfeodrxncfvfoalczklxbh4i0djikmf80ayzrzfqdm4qogys8s 0qciyrnyyznlnzqndrkrpgfiguqkenhgmljv8mnc/egedmpukroypajwdfuwkbxzxfwrtkqyd ye2qnjm1i6kb179tji7yoy4c45iwvey4h9yy1yjbryywszebelnmuelpkgmkhugfrlmov8rup ewakqcml938o1ybwr1zjgqwvpwsvfdb5xt12kk0lhkfrnmmwcrlaukz3jdrhgrpn5bxq6lvpvxu8 m1eek0osovjiqzk0hbrqyymz3sglm69b7xtzql1rj6dilnfmhay67wbvcummlworosm43p2ewmtu wvaivx9ke4wq9nkataxxygs74dpcusdbe3vdntbv55rgpxgqap/ic59/jmtrv5mjylf2gbl69bl dtgp85bfevrg0crzkkr7vu3cidn2bhpqk9rxmlpfrisfhfwazqxu5kiu1n3k2o8kl8gontu7c0 q0punm2bt0rsfjlz1bazgwhf/os0aa4ty/askhuagehsnmnzbhosvrx2ctpcaomlzvq6mqobim tkschf47acqqvj4fg0ingxkspxg28kkt0vn4gxi7uwcbhmdjuixbdxdhzm0fybk0fkgt1jeoscw anadsbvybadcive3w7mdg0pbadxghyoj464l57ex0pfaxcgp4qkrwojr02kux1fzc3wgyzphay69 tcmoqtstkvdljlshudlf7itzxeud0jza5tnxk8but8uyshfi392txqrjjgij4/9wdiaj8dgxrhix m8jg1nrcm4p7hshkyvlxlk0xcg5c5jiaqvhz2hdxewmrjbzba6b4p/5rvplxyuebexoybqaf2zw/ 1iocexhtaszmb2xkv/9hwauchf4nndkmy0t1r7vgxh9s08uzqttbj0lrpxzcoxsdyyx5j72ozq2 jdtots9qzxtatnjokvtymku9h3o5pxwj2xul1czxwrap2epnrxzhird0hhbppq9eeboqpshlse9d voumvw04cpk/ap/i9/jpij3us5agjrdipgpkphwbkz3jtzdeil4r6nqyvvf9rf7ikul7niflmvz k0rivu5pfjdwrkpxo09t5ziqnxcn2evitc8uglxzwrgbqnulhlgio11xen0cqf2/zhkwd2brfi jbyqljcm96rd/8qkbyzbvdlxlgods1uyslrmgmsurf01i9te3ythslviyykusaw0ccncayrwwc m5bcrja5/m/qdldxdxrwack4ju1saayzahs2wrc5s8ss3ygiewwqyihwmyiduq3yokspt2doh 7m/cftejzez6u9h0dcueyatho6idhefhloxqklwec07b18v1kchdvlikmnxubtgvtpquvnsfg63 u3slzudglw4jbbsd8adth5hshnvmctfci8chfokptt9cgoioppdvdkphus/zszmkcacryvrg2au ijzvuvxweyi7c5gnsruwyl6a35eio9jlt4gyf9ikfttybyuy9dl0nzc3vtfapfivx3wonzgttwg zymjylbvu8z6gqzbcebuxkgugcje2nhrg1ew3vwln6kluiqbfyjj7x//jc48ws3elgyttx6w3na baoxmxn7ddkm28zro7ssugvluhvr6qejpkmfjte2g4kgytcd/r1gr9tp5nxpcpsiwyrugwwm76a f/bhzyp3wvqu58rdvxbgtov6wruvv97cuuepdioklpebbfoxctanvprwo9sejve4tjwfij8kr 4bh3ojt03zhe9ysxoerwwmf4nrp/5uufqywvno2q0ak9suvsmmr76acxvjhjjxwmx8nd3qd9k0h avhybfrsbpg4mec5kvnfnb94dyra1dfgpnm26bncegyvg72j48gmtewtsc7jjerq3r5p2xd47 lbizpk3uhbbri/xipqk7tts5eszjiwv1jfkkl87ltdxip/aavksul4posdpftjwzm7ruulyouf t7hbss8c2rlmjdbitbu9b7zjdieipari7wktppgt99uv9rjsdw/fufioorhyswwwaagzifmjyba vmwyccbm2flx4r4tw38esxa7at69prximynv4rghxewfj1nhthvco3b4mp4iftaur9dueu8ipa kk0a42g0cw92yo4f6kibsgvaqgotrt4y2sggcu8gqr4x8k5x5kel9mlegmkiw7wfgvh1isqm3u lnftwywftpeeugecjksfhexqtcft396m8tpu3rsvjqvys3ctcantxd8coy0oaqezhteuwyfpq kajwmkd4lzqljqragahlyym/i1xubz5cyz8/83jor7xelq2usgrpoadlutehsarcbbkydbiiyle doqk0h3qsoj2qrmgj13gwuovwfgzl6pyxruhiw/godg9byup/snfiyyfktjzhnbbefeqml8iicp tgwbp0iafold31finofe7fn1zuqb4xrhl2j0/tm/8bo2pfycimt4qwfhsuvqgn87wzjk1shww qzsnv/ed6w1yvbkbfqrbsxgibn8/hhlucnxpn20hlpw5hvqbuc4vqwaff/0y9cylthz2zoo7kk sp1qywu2/ev3hhjoe6ey9rn8kwa/r3g1fkuqv7zz4mwjfulvturkb/eyzwhgtq/05n4xhlwqnf t8d6z8eas82/66lhqltecvydson2syghyctg2ikqr8pxb2cqdr9sewdh2qwvaswdslioms3volww oi7gxekyolg4sdyw0n11hgcxwiuqg2bn2yc1n/rxbqq54b0czu/bnww84bk6wbeoegy9ru0pul7 o6lbnnt6vrxqyqdvj00kozmqjg6vo3juiitg9a2sa78kjryiof9x5nmcarjexpwlai7c9fq1kq 5rgsqn/txmgvodzftgc9nn9ig/yxd3q4ogr48rawoke3n5zblyeaqgsme83/zupxjqnbjxls etiih4tpwyumlvbj7ya8gbls3s3bus5/bizefv8xko6rzsjkfgohnk57ou7zj60svhen3n0wj5 jww7gytq8npeiadyq/5kslqzpahl8zhbdvezwkywupytrj9k0cnrb7rydppxy672/qjdtlzwj4nc 5m6jni1okhc4t1pev1y5indi/rqghg4cvciwbouyejlvhbwotaakdgbqvw5ftifqlvmbed0n6/v9 2wdancba4fuonc66fpnjevbuy8khivdh99brj8v1l77w1xvzywbgp8jolgjbgt2lb0zomrdab 8nglk5ks9zsl7hhpo947kudwpabj4hmphkuek0dfed0d1aav/cvifve5sigckzcdmcvwmq3zpb3 lwsbingzxpbchoavtvanhx268cf9w6mbwgxgoe6d70dpxiwewb0bfkvqxqe6qkelvqfbe6jhy63 0aw5s9tj9bzfvw3x34q8qyqw/gvl12uf0b1mbhh/wuj3tfu0k4bwom0r95yxcbveforfi6f66btb iqitkvl/rfyechtrwltol9kps/qjlawaqtikcnqkcdpeqgzbvgnt9qtanp7rppcajuyzex47flk o8j1qeex6oa7btu8ux8e8d9zecj0exij08qfcgr0ultun3uapud42idj7ub5wfzjfhafapj3u rexer58hzknphft2p/tndzrvgujaaf7tu8co6gz3zrz88xg/l4w2sv/r4szn0nj5slmlaq8qdgcz ah5xensggqpwcznxmzypb2n3xr9imhc3gjabatrfilwv1w73i0vodyryq8pprinezm62yr/fss wcdsnwauismqs2mpx06rrdprmlc9r8wvwzxqsfrj1oizjoswwoyeejbytwqvdqnbdqcjsfakwio 3qx2q9mrsnzm3cdlg64ggw0bqevemdfnwmpjgjbpygy6caifkvrs4gjxowokm5z5svue8kajtg yvgh1de/yea9x4fvdaevohqmtqrquvf7ubyp7kla40qw/cdhmspxwbdkmjqmwq1pjfyujlqhta dxlw3ms8atuva/dauqahjka789mnluh8a/ifefopvcnpnli1ksdnstdvxrrmdajsj1swfama/eb eu1zjx0l2o0qtkps/nghlygr5fcryvvepko2renblddqa1w9gfo72kjy8fzmwwj1miwstjjb4tm y93sl0pi1dg2qgzlgyoa0kmy7upglpu4078r66hendenhofrmcr0apoidt4aepqztw5avtcxeo wtiht8jsmnaollee4jjf9jk89hf3ozvjvunzljp6cogyerg3diddqqebvzpcobk7xkdv3q==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增产仆从 这次抛售资产，西北矿业不仅出售8处矿场，还将他们的金属冶炼厂以及热电厂打包出售。 西维兹矿山三座深井金矿出让价格为4亿刀，金属冶炼厂和热电厂作价4亿刀，这些都被梅伦斯矿业出资拿下。 吉普林说能力不足只是自谦，他手里的资金充裕着呢。 按照协议，自此之后，整个兰德地区，包括西北矿业保留的几个矿场在内，所有35座金矿出产的矿石，都将交给梅伦斯矿业负责提炼黄金和其它金属。 金价下降，但梅伦斯矿业的矿石收购价格并没有打折，保持在7刀每克品位，让所有矿场都有利可图。 吉普林预计，整个兰德地区，今年所生产的黄金能够达到200吨，到明年产量甚至能够增加到300吨。 梅伦斯矿业将成为蓝星最大的黄金生产企业，如果算上华夏国内的金矿，极地矿业、莱纳矿业的旗下的金矿，弗吉尔去年收购的加曼国米纳哈萨金矿，陈立东麾下企业生产的黄金甚至能够接近蓝星黄金产量的一半。 这么不计血本收购金矿、开采黄金，是为了那个长期任务：采集。主要目标是获得更多机械仆从。 采集任务表述为：超维度熔炉每吸收一定量金属元素可奖励相对数量的机械仆从。 每1个机械仆从，所需吸收的金属元素的数量为： 铁，100万吨；铝，80万吨；铅，30万吨；锌20万吨；钙，10万吨；铜，10万吨；钛，80000吨；银，1300吨；铂金，12吨；金，10吨；钯金，6吨；铱，3吨；锎160千克。 用熔炉吃掉100万吨品位为10克/吨的金矿石，能够收获10吨金元素单质，其中的2吨贡献给系统，8吨能够输出到现实当中，于此同时还会奖励1个机械仆从。 如果这么算的话，1个机械仆从价值2吨黄金，即使按照现在低水平的黄金价格，那也相当于1600万刀一个，不论按重量还是按体积算，这都是当今世界最金贵的东西了。 系统每100天对熔炉吸收金属元素的数量进行结算，并将折算后能够获得的机械仆从的数量反馈给宿主。 陈立东现在拥有的机械的仆从已经接近500人，看似不少，但仍旧不够。 在收购这些矿场和金属冶炼厂后，依照黄金生产能力计算，每年大概能够增加100名机械仆从，不过在处理提炼黄金的同时，还有大量的铂系金属，以及铜、铅、镍、铬、银等金属，所以增加的机械仆从数量实际上是翻倍的。 今后每100天，就将有60名机械仆从诞生。 随着产业摊子越铺越大，好多地方都要用到机械仆从们。 比如已经开工建设的，从位于北极的乌瓦尔金港通往阿纳尔德的地下隧道。 这条隧道依旧在几百米下的永冻土层之下的地底施工，全长550公里，比那条通往马加丹的隧道里程短了900公里，目前已经接近完工，李汉武已经入场，从阿纳尔德开始，在隧道内铺设油气输送管道。 现在更多用到机械仆从的地方在海上的各处油气田，主要任务就是潜入海底进行水下作业。 陈立东的机械仆从不用呼吸氧气，在海底作业不需要氧气瓶、潜水衣，不过也有潜水极限，那就是潜水深度不能超过3000米。 超过3000米也行，但是不那么自由和持久，海水压力会让机械仆从难以承受，经过试验，在3000米水下作业最好不要超过10分钟，否则会对机械仆从的身体造成类似于减压症的损伤，经过相当长的修养期才能恢复。 这时候就要用深水潜航器了。 陈天吉曾经在熊岛俘获过1台太阳国的深水潜航器，已经被陈天一带着机械仆从们破解，但是那台潜航器是无人驾驶的，潜水深度只有2500米。 不过，陈立东委托了中船重工的702所研究设计载人的深潜器，计划最大下潜深度为4500米，未来还将进一步研究7000米、10000米的深潜器。 702所今年也领到了华夏科技部专项研究任务，正在自行设计、研制一款深海潜航器，部里设定目标是1000米，未来目标是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7062米。 这就是未来的蛟龙号。 在来到南陈村，进入资料室，看到那款潜深2500米的太阳国无人深潜器的数据，再看到深潜器实物以及东华冶炼的钛合金后，研发组的人也留了下来。 在研发神器辅助下，他们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拿出了能够下潜到4500米的潜航器的设计方案，目前正在优化生产建造方案。 而陈立东在得到这款深潜器的设计资料后，已经能够在设备兑换平台进行具现！ 在超过3000米的深海作业，已经不需要机械仆从们进入水中，而是驾驶这艘蛟龙号深潜器去进行。 通过试验，蛟龙号已经具备在4500米的深海进行施工作业的能力，下一步只需要进一步完善蛟龙号所需要配备的机械手臂就行。 这样一来，远东油气就具备了在深海进行水下安装采油设备和油气输送管道的能力，其工作效率和完成的质量，是别的石油公司无法比的。 由机器人替代普通人在深海、在高空、在极冷或极热、在有毒有害空间进行生产劳动，这是发明机器人的初衷。 陈立东拥有的机械仆从已经完美做到了这些。 在吉普林收购的西维兹矿山的三处矿井，同样更适合使用机械仆从来开凿矿洞，开采金矿。 这三处矿井，已经生产了100多年，深入地下3000多米，可储量依旧非常丰富。 陈立东私下里请古耀山过去一趟，对三处矿井进行了考察，并认证查阅和整理了西北矿业移交的各项数据资料。 一个月后，古耀山提交了一份报告，他认为： 兰德盆地南北长400公里，含金砾岩层分布于盆地周边地区，金矿带总长480公里，含矿面积207万平方公里，最大的一条主矿带长190公里。 西维兹矿山就处在主矿带上，有200多层含矿层，主矿层10层，厚度分别在015和14米之间。 100多年来，三座矿井始终在沿着主矿脉开采，开采长度已经达到50公里，顺倾斜方向开采深达6公里，垂直深度为3345米。 但是该处金矿金矿品位稳定，其矿石品位始终保持在7至20克/吨，可继续向下开采，在垂直深度4000米内至少还有1500吨黄金储量可供开采，矿石品位可维持在10克/吨以上。 古耀山回来后跟陈立东见了一面，陈立东递给古耀山一杯水，问道：“去了一趟怎么样？感受如何？” 古耀山当然明白陈立东问的不是他在报告中写的那些。 看了一眼陈立东身边的弗吉尔说：“实话说，喜忧参半。 弗吉尔先生能够拿下这个矿山，今后如果精心打理，增加黄金产量是没问题的。 但是那些矿井设备严重老化，安全隐患较多，同时越向下开采难度越大，成本肯定会随之增加。” 陈立东暗自苦笑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失望，因为古耀山说了增产黄金是没问题的，就是说那里有黄金。 只听古耀山说：“以前，西北矿业经常吹嘘说，他们的矿井创造了蓝星深井采矿的奇迹。 三座矿井经常被业内人士提起，一些国外刊物也将他们的技术捧得很高。 所以，我早就想去那里看看，看过之后，呵呵，让我非常失望。” 一边说，古耀山一边从带的提包里拿出一摞照片。 一张一张给陈立东和弗吉尔介绍说：“那些矿井就像树的根系，斜着向下掘进。 垂直井中安装了升降机，负责员工上下，还有提升设备运输矿石。 升降机分两段，第一台提升机停止在2200米的地方，再转乘另一部继续下降，到达3300米的地方。 主巷道宽7米，高度在3米以上。 从垂直井下来有供电、供水、供气的管道，全部布设在主巷道里。 但是，到达下边后，还要背上呼吸设备，井底空气浑浊，氧气不足，不带呼吸设备一般人受不了。 还有就是温度太高，井口处有通风设备，但是深入坑道里边后，那温度能够达到45度。 来，看看这个。” 陈立东结果照片，图像比较模糊，但能看得出是几只昆虫的特写。“这是？” “这是蟑螂，个头跟我的大拇指一般大。”古耀山说道。 陈立东立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哎哟，你怎么拍这个。” “哈哈，里边这玩意很多的，一不小心就能从你脚上爬过去。” 古耀山喝了口水，似乎是缓解一下情绪，估计当时也被这些虫子吓到过。 然后接着说：“离开主巷道后，估计他们是分成各个小组，进入各自的工作面掘进，我只看了一处，使用的方式是打眼放炮，用炸药炸开岩石的方式。 工作面非常逼仄，人都站不直，头灯经常刮到岩壁。 矿洞支护用的钢筋和防尘网，安全性也很差。” 古耀山最后说：“我查过资料，那里生产成本，每盎司黄金接近300刀。 由于矿井停产1年多，有些设备已经接近报废状态，4亿刀的收购价，给的够高的。” 陈立东哈哈一笑说道：“行了，生产的事情，就让弗吉尔去发愁吧。 古老师辛苦，晚上别走，我陪你喝两杯。” 古耀山犹豫一下说：“我着急回所里，连去带回一个多月，好多事等着处理呢。” “别急，你都离开一个多月了，不差这一晚。其实我还有些问题想跟古老师请教一下。” “哦？是啥问题？” “我看了一份国外期刊，上边提到去小行星采矿，这个问题古老师怎么看？” ps：书友大大们，这本书写到这里，蓝星已经放不下主角了，去占领、开采一个小行星如何？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星际采矿 去小行星采矿并非一个突兀的话题。 早在五年前，山姆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的空间开发部负责人就发表了一篇文章，提出通过出售小行星的信息来赚钱。 这个人叫做吉姆本森，他设想以5000万刀的成本制作、发射、操作一艘宇宙飞船，飞船上搭载各种仪器后重量大概为300公斤。 这些仪器包括多频带摄像机、中子光谱仪、阿尔法质子x射线光谱仪等等。 这种飞船将被发射到蓝星近地轨道的数千颗小行星中的某一颗上，这些小行星引力场较弱，使飞船登陆较登临月球、火星要便宜的多。 盈利模式就是出售被登录的这颗小行星的信息。 山姆航天局，也就是nasa，对吉姆本森的倡议在口头上表示了支持。 不过，本森的这些设想至今还没实现，他最近找到安美森科技公司，正在向安德烈推销自己的计划。 本森向安德烈说：“我们的飞船制作费用还差600万刀，另外还需要800到2600万刀的发射费用。 如果贵公司能加入进来，我们在半年内就能完成发射计划，并在9到16个月的时间内到达目标，开始对某颗小行星的勘测任务。” 安德烈对本森的建议是不大相信的，但还是将这条信息在每周的工作快报中，反馈给了陈立东。 没想到，陈立东答复的意见是：把这群人挖过来，我们自己搞。 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是家大公司，主营业务是固定电话、因特网传输、电信设备销售，是山姆第三大电信公司，公司年营收超过200亿刀。 而本森勘探小行星的设想，显然没有获得公司高层的支持，以至于蹉跎了五年，还未筹集到所需要的资金。 估计给出足够的薪酬和帮他实现勘探小行星梦想的诱惑，挖他和他的团队归来并不难。 去外太空采矿，在这几年是个比较热门的话题。 毕竟蓝星资源有限，连系统都曾说过：蓝星是个资源贫乏的星球。 而在外太空，却有着无比丰富的资源。 回顾一下历史就会发现，人们投入资金最大的探险和交通项目，都是为了采集资源，其中包括欧洲人寻找香料以及移民美洲，华夏进行西部大开发等等。 蓝星上未被开发的资源往往处在偏僻荒野、山巅、深海，促使人们铺设铁路、打造船只、架设管道。 可是放眼太空，在蓝星视为珍宝的资源，如金属、矿物、能源等等，在太空中都是无穷无尽的。 于是人们开始设想，开发出适合的工具，去太空采矿。 别人是想，而陈立东却能，他手里有一件利器：巨人机械矿工（无头）。 准确地说，它是一个能够进行虫洞穿越的星际矿工，理论上只要给它足够的能量，在它的系统中输入正确的坐标，就能穿越时空奔赴到目的地。 现在，星际矿工就躺在孙集镇钢铁产业园里。 这家伙不是不能动。 甚至艾德蒙已经能够操控它跳广场舞，关键是出动它能干点啥。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星空坐标。 上一次，艾德蒙带着陈立东魂魄回来，是因为工业助手系统为了将宿主拉回来，给出了坐标。 当时给出的坐标是:史隆长城-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室女座超星系云-本星系群-银河系-猎户座旋臂-柯伊伯带-太阳系-蓝星-华夏共和国-赵省-蓝市-滨海县-孙集镇辖地时间是蓝星公历纪年1998年10月1日3：45。 回归之后，艾德蒙一有时间就要去星际矿工那里，去破解它的秘密。 艾德蒙曾经说，启动星际矿工最先看到的就是星图，在矿工的系统内表述为staratlas。 这个矿工的操控系统使用的是english，并不难懂。 理论上，在星图内设定目标后，这个星际矿工就能以某种宇宙速度飞奔到目的地。 但是陈立东担心那份星图的准确性。 因为，星空是不断变化着的，星图是需要不断更新的。 这个星际矿工系统内带的星图是太空历16年的星图，肯定跟现在的宇宙情形不一样。 星际矿工自带星图里边也有太阳系、蓝星和现在熟知的各种星体，却有一些不知名的星体，甚至星图中的太阳系内出现了三个不知名的星体和一个黑洞。 鬼知道这个太空历究竟是哪年，这个星际矿工带着陈立东的魂魄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呢？还是从另一个平行空间？ 对宇宙星空，陈立东是小白中的小白，他脑袋里这方面的知识有限，还比不上妹妹陈海燕。 当年星际矿工带着陈立东的魂魄回归时，非常准确的落在了钢铁产业园附近，大概就是因为陈立东的“肉体”正在经过那里。 可陈立东记得，在回归那一刻曾经出现了时空扭曲的问题。 当时是被任务倒计时所迫，不得不撒手闭眼闯一下，因为再不回来，可能就回不来了。 现在时间充裕，陈立东则想谋定而后动，而不是随意冒险。 陈立东打算，先把这个机械矿工作为一个宇宙飞船使用登陆某个小行星，能载人最好，起码能带着机械仆从奔向星辰。 可是去哪呢？ 月球？或者火星？ 去月球好像没啥意义，早就有人上去过，采回的月壤也进行过研究，好像没啥值得出动机械矿工的事情。 除非为了好玩，或者彰显能够登月的实力，而开挂的人，低调最好。 另外迟迟没有启动星际矿工，还因为星际矿工自身还有好多谜团未能破解，比如它曾经非常执着于追逐陈立东或者艾德蒙的魂魄，在异界时，追得俩人手忙脚乱。 事后陈立东曾经猜想，莫非星际矿工把他或者艾德蒙的魂魄当成了丢失的头部？ 这应该算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能够说得通为啥在陈立东的魂魄进入它那脖子下的空间后，大家伙竟然变得一动不动起来。 现在的星际矿工的系统操控已经被艾德蒙熟练掌握，备用电源也早就充满了电力，只要设定目标之后，就能奔赴一个星体。 这个星际矿工虽然没有了能量核心，但是备用电源储存的电力就有400万度。 唉不知道这家伙离开蓝星的大气层时，会不会消耗过多的能量而导致它飞不出去。 总之，现在陈立东既憧憬期待，又担心满怀。 可是，总不能守着这样一个家伙当摆设吧。 陈立东可是资本家，资本家最讨厌浪费。 现在，陈立东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安排艾德蒙研究当今宇宙的星图，与星际矿工系统内的星图做对照，然后进行调整。 等星图设定好后，再找到一个小行星，最好是含有贵金属的小行星，让星际矿工飞过去，看看能不能好几根羊毛回来。 后世有一部电影《阿凡达》，讲的就是在外星球采矿队的故事。 据说，某些小行星就是单纯由贵金属元素构成的，一颗小行星上的贵金属，比蓝星整个星球所含有的成分还多。 如果找到这样一颗小行星，那就发了。 古耀山被留下来，边吃饭便跟陈立东聊太空采矿的事情。 古耀山有着行者的浪漫，似乎对星际采矿也有涉猎。 只听古耀山说：“你说的那篇文章我也看过，那是发表在山姆国《自然与科学》杂志上的。 但我觉得那位作者的想法不现实，咱先不说宇宙飞船载着机械飞过去，就说这些矿石开采下来，怎么运回地球？ 据我所知，山姆人先后6次登上了月球，带回来的月壤只有800斤。 算一算成本，每斤月壤价值多少钱？ 就算这800斤都是最贵重的金属，那么值不值呢？” 陈立东却不这么看，因为他手里有星际矿工，有机械仆从，有能召唤的系统熔炉。 他可以用星际矿工带着机械仆从登录小行星，然后召唤异时空联通信标，在小行星上开启工业助手系统，然后兑换设备、建立基地、开始采矿，矿石采下来后，召唤系统熔炉吃掉，收获就有了。 这样的话，矿石根本不需要运回来。 于是陈立东说道：“我的打算是，在小行星上建立采矿场，在那上边直接加工矿石。” 古耀山想了想，继续“开导”陈立东说：“这个设想从技术上考量似乎可行，好像比运回蓝星更加合理和经济，但目前来看依然困难重重。 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小行星上的矿物组成、分布具有不确定性，可能导致矿物的处理、分离和提炼过程将非常复杂。 关键是，小行星上采矿需要在零重力或微重力条件下完成采矿、加工和冶炼的过程。 而目前，似乎还没有谁掌握了在微重力条件下对矿石进行提炼、冶炼的技术。 这些牵涉到非常复杂的物理和化学过程，开展这样的技术本身就存在非常高的门槛，不是现在倡导小行星采矿的几个私人公司能够解决的。” 古耀山的话，陈立东能够听明白。 但是他作为挂b，似乎不需要在小行星上提炼金属，所以古耀山的话，打消不了他去外太空采矿的想法。 于是说：“古老师，我们总有一天会进入太空，现在虽然为之尚早，但不能毫不作为。 您作为华夏在这个行业的佼佼者，您不妨多做些思考，如果有研究计划，需要多少经费来找我。” 古耀山点了点头，话说到这里也已经没法继续。 他忽然想到去年上映的一部电影《大腕》，影片将一些社会现象拍摄得极其搞笑和荒诞，故事中的每个人都处于浮躁的状态，每个人都极其追求功利，特别是影片中神经病院的场景，让人感慨：疯子与天才只在一念之间。 陈立东算得上天才，但愿不是疯了才好。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听者藐藐 金秋十月，捷报频传。 西北甘森湖一侧，金丰科技公司投资的“高效温室大棚栽培果菜示范”项目已经落成，郑少辉带领团队正在温室内忙碌。 西联钢铁职工们已经吃上了第一批培育出来的小白菜。 一里坪盐湖南侧，经过改造的盐池已经超过300万平米，湖岸边一座占地5000千亩的大工厂出现在荒野中。 工地上、车间内近3000名建设工人正在顶着风沙抢赶工期。 年底前这个东华盐湖集团钾、锂、镁盐和硼酸综合开发利用项目将投入生产，大型盐化工基地初见雏形。 吴石刚和陈学义两人都脱了一层皮，人既黑且瘦，如果乍然出现在家人面前，八成认不出来。 项目所需要的许多设备都是吴石刚带着团队自研出来的，年初也在研发平台进行了模拟测试，现在已经由东华重工完成了各种零部件的制造，运到工地和车间进行安装。 按照规划，这个项目年产碳酸锂35万吨，硫酸钾肥50万吨，氯化钾10万吨，硼酸3万吨。 最初的10亿元早就花光，陈学义不仅感叹，今年太他妈过瘾了，一年干掉了20个亿。 就这，还没有完。 目前这个项目生产的碳酸锂还属于工业级，要加工成电池级碳酸锂，还要投资至少5个亿。 明年，可能还要铺开5000亩地的摊子。 三优碱业董事长董学成在9月份带队到项目现场进行了考察，见识到东华的大手笔后，董学成表示三优集团将斥资15亿元，在一里坪建设90万吨纯碱生产线。 东华的大手笔是啥？ 就是从甘森湖通到一里坪的铁路、公路、电力、燃气和输水工程。 虽然只有100公里，但这些基础设施的投资超过20亿元。 三优投资建厂，绝对是过来蹭东华的福利。 中部，韩江航道清理改造工程彻底竣工，主体工程投资超过30亿元，算上上游的水库和水电站建设，不会少于50个亿。 韩江铁厂终于迎来了春天，一艘艘江轮载着来自西澳的铁矿石经过长江、进入韩江，一直到达韩中市的散货码头。 从此以后，韩江从下游到汉中市这段江面，常年通行3000吨货轮已经没有问题，甚至经过改造的5000吨内河货轮也可以在丰水季节通航。 韩江铁厂在两年前投入18亿元，新上了150万吨炼钢和轧钢线。 但这个铁厂毕竟从炼铁起家，有两座380立方米、年产120万吨的高炉，这些炼铁的设备在老铁厂账面资产就有30亿元。 所以这些资产没有废弃，现在有了来自西澳的高品位铁矿石，两座高炉将重新点火开炉。 安苏估计，到明年韩江钢铁厂能够生产生铁150万吨，连铸钢坯250万吨，产值超过60亿元，彻底扭转亏损局面，再有一年即可实现盈利10亿元。 南粤，桂屿镇的再生资源产业园已经全面投产。 陈立东初中同学的老八李福华发来周报说：产业园前三季度处理各种电子废弃物300万吨，相当于过去年度的一倍。 产业园内的打工者接近两万人，从世界各地收购来的电子垃圾先进入仓库，然后用封闭车辆运往各个拆解中心。 所谓拆解中心就是一栋栋封闭车间，车间内有通风设施，各种电子垃圾被送上长长的传送带，工人们守在传送带上，从中挑拣出线路板、电缆、元器件。 也有人负责收集钢铁、塑料、玻璃等碎片。 这个工厂实行底薪加绩效的方式，每月底薪500元，分拣出来的物品称重后记入工资，一名工人工作一个月大概收入1500到2500元。 垃圾焚烧在桂屿镇彻底取缔，收回的废钢铁最终送到东华系的钢铁企业进行炼钢，塑料、玻璃等转售给其他企业。 拆解出来的二手元器件，经过检测后放入仓储中心，再被桂屿镇的商贩销往各地。 滨海县这边，高速公路、通用机场项目已经成功立项，进入规划论证阶段。 动迁工作已经结束，近5000村民迁入县城，这些村民有的成为产业工人，有的靠租赁土地继续进行农业生产。 以三口之家来算，在村里的三间住宅按照1：1的比例置换县城的楼房，大致能换得80平米，个人土地被占用获得补偿在3万到5万元之间。 滨海县建成的住宅小区售价不超过1000元/平米，征占补偿到手后，能够在县城买120平米左右的三居室，并简装下来，还能添置必要的电器。 远东那边，阿纳尔德的油气田已经开始生产。 海底油气通过管道进入阿纳尔德市的储油储气站，经过加温加压后，进入地下隧道中的管道，经马加丹、塔赫塔、送往共青城和伯力。 西澳，波拿巴盆地海域的油气田已经稳产，南部的布劳斯盆地钻井作业已经结束，两处油气田将为陈立东贡献每年2000万吨的油气当量。 各处进展、接连的捷报并没有让陈立东欢颜，有个事情非常闹心。 问题出在南海，由远东油气与华夏石油联合投资开发的中建岛油气田遭到了南越国阻挠，项目被迫停滞。 南海自古是华夏领海，它有20多个沉积盆地，储藏着大量的油气资源。 迄今为止，南海石油储量探明的至少约200亿吨，更乐观点，能达到500亿吨，天然气约20万亿立方米，能源可观程度堪称第二个“波斯湾”。 除了能源，南海群岛上还有丰富的珊瑚石灰、价值极高的珍珠等，就连岛上的鸟粪，都能引起相关国家的垂涎。 南越本土矿产能源并不丰富，以往都是靠能源进口来支撑经济。 南海地区地质复杂，岛屿面积小，不适宜长期居住和驻守，这也就给了周边国家明里暗里占领岛礁、窃取资源的机会。 南越最早开发了白虎海上油田，二十年前他们在白虎油田打下第一口油井，当年开采出45万吨石油。 第一桶油，对于南越来说意义重大，这意味着南越成为产油国，不再极度依赖石油进口，甚至有望成为原油出口国。 自此之后，南越想要占领南海岛礁主权的野心昭然若揭，国际上疯狂拉拢大国介入南沙争端，为自己撑腰。 同时，十几年来南越政府在多处岛礁修建灯塔，还积极鼓动渔民移民去岛上修建学校、住宅等设施。 在处理海洋权益之争时，华夏一贯的主张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但在南海应者寥寥。 南越的做法起到了不好的示范，南海周边诸国，都在偷偷挤占南海的资源。 今年年初，华夏海油与远东油气联手开发南海的油田。 这个油气田的位置位于西沙群岛的中建岛附近，距离中建岛领海基线17海里，距离南越大陆海岸156海里，这些年，海油的油气勘探船一直在这里进行作业。 但是，当几座东华2型油气田钻井成功，即将生产的时候，南越国露出了獠牙，他们出动各类船只，冲闯海上作业平台，向正在生产作业的华夏员工投掷石块、燃烧瓶，发射高压水炮，冲突造成上百人受伤。 华夏出动海警船与对方对峙，南越船只竟然开始撞击华夏的警务用船。 对峙升级，南越一方大造舆论攻势，污蔑华夏出动军舰“恐吓”南越船只。 华夏高层正在与东盟各国协商，主要倡议“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资源共享”的主题，号召各国维持现状，不得在有争议的南沙群岛、西沙群岛等地区修建新建筑物，建立军事区，开采资源。 所以中建岛那边的油气田只能撤场。 损失的施工费用陈立东倒是不在乎，可浪费的时间更让他难受。 原计划这处油田到明年2月能够增产400万吨石油，现在泡汤了。 失去这处油田，差了这400万吨石油，很可能导致临时任务“工业血液”不能完成。 完不成这项任务虽然没有惩罚，但是却会丧失“神秘奖励”。 这两年，陈立东为了涉足石油开采领域，可是下了很大功夫，期间不乏与华夏、毛熊两国的大boss们交涉，还顶着被围观、渗透、调查的压力，下饺子一般的“造”油气钻采平台。 如果功亏一篑，他得哭死。 为了恢复这处油田的开采，阿布拉甚至跑去克里姆宫，请皮尤金联系南越的领导人缓解局势，试图让海上油气生产能够继续进行。 可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 南越高层依旧坚持中建岛作业区域属于该国的专属经济区。 专属经济区又称经济海域，是指领海以外并邻接领海的一个区域，专属经济区从测算领海宽度的基线量起，不应超过二百海里，约370公里，除去离另一个国家更近的点。 可是作业区距离中建岛只有17海里，中建岛长1850米，宽800米，面积15平方公里，岛上一直有华夏的官兵驻守。 就在两个月前，华夏邮政发行了“爱国爱岛天涯哨兵”纪念封就是彰表这个岛的守备部队。 陈立东这个愁啊！ 南越这个小国已经上了陈立东的黑名单，早晚报复回来。 不过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距离任务倒计时只有140天，去哪找新的油气田来增加产量？ 在现有的油气田打井也来不及啊，增产也不显示。 现有的油气田都已经满负荷生产，增产100万吨没问题，但是400万吨几乎不可能。 陈立东盘算来盘算去，最后决定： 去北极！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北极深井 乌瓦尔金，是海象的意思。 在楚科奇的行政区划中，这里被称之为市，其实就是4个定居点组成的小镇。 早在几百年前，这里就有楚克奇人定居，经常有海象在这里停留，通常称之为海象村。 1934年，著名的苏熊极地探险家奥托尤里耶维奇施密特到达这个位于楚克奇海的角落，并在海象村附近建立了一个新的定居点，被称为施密特角。 苏熊和山姆对峙时期，楚克奇地两国交界的边境，是重要的战略地区。 于是苏熊在施密特角建造了一个军用飞机场和相配套的军事单位，这里被作为图-4战略轰炸机的前沿基地。 在那个岁月，战略轰炸机是挂核弹作战的，所以在山姆国拍摄的一些电影中，这里还被称为：人类末日的起点。 六十年代末，在施密特角附近发现大量金矿，定居点逐渐繁荣起来。 淘金工人又建立了两个定居点，并建起了选矿厂和金属冶炼厂，甚至在海港中利用一艘货轮上的柴油机，建造了浮在海上的发电厂，学校、诊所等生活设施开始完善。 采金活动一直持续到苏熊完蛋，到了九十年代初期，楚克奇政府顾及不到这里，生活物资补给无法保障，施密特角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人们纷纷离开，军方于2000年不得不从这里撤离。 另一世，在十几年后，毛熊回血后，这里会成为新的军事基地，被用来建设空天部队。 这一世，不用再等十几年----阿布拉已经取得皮尤金的支持，正在这里建设卫星发射基地。 于是，施密特角的闲杂人等被组织迁往海象村， 施密特角将成为一个神秘的特区。 海象村人口以楚克奇人为主，在接纳其他定居点的人口后，全村人口已经超过8000人。 这8000人几乎就是全乌瓦尔金市的人口了。 不过，从去年开始，就有许多华夏人来这里进行石油钻采业务。 进入十月，乌瓦尔金已经冰天雪地，但是海港腹地的一块大工地上却人声鼎沸，施工场面热火朝天。 为了提升温度，刚建成的油、储气站中点燃着许多油桶，浓浓的黑烟与周边的雪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立东看到这个场景后，眉头紧皱，却没有出声去批评谁。 这里的场站建设原计划放在明年，可是发生在南海的变局，打乱了计划。 工人们从9月份开始进场，现在正在昼夜施工抢赶进度。 位于楚克奇海上的那座油气田准备生产。 尹立山主持的那座平台，在海上工作了近一年时间，原计划钻井到12000米，现在已经超过10000米。 随着社会经济高速发展，石油等主要能源的需求逐年递增，蓝星能源越来越显得短缺。 油气田的采掘也逐步向深层发展，促使深井、超深井的钻探技术不断发展。 一般来说，4500米到6000米的井深为深井，6000-9000米为超深井，超过9000米为特深井。 经过漫长岁月，目前蓝星上钻深井、超深井的国家已经有几十个，但是论技术还属山姆、前苏熊、日曼国。 这三个国家的超深井钻井技术装备和综合技术水平始终处于国际领先地位。 注意，这里说的是前苏熊，而不是毛熊。 陈立东既有星辰大海的梦想，已经准备登陆某个小行星，建立太空工厂，开采稀缺资源，向蓝星外探索几十万公里远的地方。 可对于向下探索，他同样十分向往。 一般来说，地壳厚度为5到70公里：海洋地壳的厚度较小，一般5到10公里，平均7到8公里；大陆地壳厚度大，平均35公里；青藏高原最厚，可达60到70公里；沿海平原最薄，最薄处约20公里。 华夏第一口深井位于蜀省盆地，1971年开钻，1976年停钻，井深6011米，再继续钻已经接近岩浆层了。 华夏第一口超深井也在蜀省，1974年12月17日开钻，1977年12月4日完钻，深度7175米。 这是一眼试验井，或者叫科研井。在钻井过程中，一边钻井一边进行技术公关，取得了蜀省盆地白垩系——二叠系完整可靠的地质剖面，为蜀省西北地区石油勘探打开了新局面，为研究当地石油地质情况提供了“一手”资料。 华夏最深井是位于塔里木盆地的轮探1号井，井深8882米，刷新了亚洲陆上第一深井纪录，实现了钻探地下珠峰的目标，更标志着塔里木盆地超深层勘探取得重大突破。 它的钻探成功，为华夏增添了一座640万吨的大油田。 不过，这眼井要在十几年后钻探。 日曼国的最深井于1990年开钻，1994年钻停，孔深9100米。 山姆国的最深井，据说是伯沙罗杰斯超深井，孔深9583米。 蓝星最深井完成于苏熊时期，在北极圈深处的科拉半岛上。 1983年，那眼井达到了12000米，超越了世界上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1989年，科拉超深钻孔首次达到了它的最大井深——12262米。 不过，钻探工作在1992年停止，但针对科拉超深井的资料和数据研究仍在继续。 陈立东支持在楚克奇海上打一眼深井，既是为了创造一些钻井记录，比如每小时进尺深度超过100米。 还是为了试验平台、钻机、钻杆、钻头以及各种配套设备的性能。这一年里，根据实际情况，已经对钻头、钻杆进行了多次改进。 同时，更是要取得北极地区海域的地质资料和各项数据。 今年以来，华夏石油、石化、海油的许多专家都跑到平台上参观考察，一部分人留下来对钻井数据跟踪研究。 目前，在各种先进设备的辅助下，这个平台已经取得了33项资料，134514个数据，发现了32个油、气、水显示和气测异常段。 从取得的数据看，这里确实是一处高产油气田，日产石油可能要超过2万吨。 不过，油田正式投产还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就算日产3万吨，也不能达到增产400万吨的目标啊。 怎么办？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亚马尔岛 第四百一十九章亚马尔岛 将北极的钻机停下来转而进行石油生产，有些人很不情愿。 陈立东在不断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电话骚扰，包括古耀山。 在乌瓦尔金市综合办公大楼的一间会议室里，暖气烧的烤脸，陈立东脱掉羽绒服，将其他人赶走，只把阿布拉和王宏斌留下，然后揶揄地说： “王哥，你这‘人傻钱多’的牌子还是不响啊，我们给的好处费给的不少，怎么除了北海那10座平台，别处就没人租了呢？难道是给鲍勃尔的抽成没有兑现？” 王宏斌一愣，然后赶紧诉苦说：“您这可是冤枉我了。难道我还能贪污给鲍勃尔的钱？ 您有所不知，这一年来，我可是不遗余力地在推介我们的平台。 现在总的需求大概有25座东华2型，6座东华1型。 国内海油那边，除了用在南海以外，准备在旅大附近的油田使用5座东华1型，在东海莱登附近海上油田使用5座东华2型。 道达尔-嘉鹏石油公司已经租用了从北海撤场的两座2型平台，估计年底前到位开始钻井施工。 那处油田位于嘉鹏石油城让蒂尔港附近海域，原油储量可达8500万桶、超过1100万吨，年产量大概120万吨。 埃克森-美孚将继续租赁其它8座2型平台，转场到里海，谢弗龙-德仕古石油公司已经计划租用我们5座1型、5座2型平台，目标也是里海。” 陈立东本打算挤兑王宏斌一下，可是人家不买账。 王宏斌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通后问陈立东：“老板，到底啥情况？这么急着增产？石油要涨价了吗？” 陈立东想了想，明年的石油可能真的涨价，魏全顺早就说过，“高层判断，波斯湾那边今年或者明年肯定要打一仗。” 重生过来的陈立东则还记得，山姆教训巴比伦国的时间发生在明年3月间，那场战争被戏称为“一瓶洗衣粉”引发的战争。 多年之后，蓝星人才明白过来，教训巴比伦就是山姆在实施自己的全球扩展张略。 控制了巴比伦的石油，让山姆可以摆脱严重依赖沙乌石油的局面，也逐渐掌控世界石油供应的主动权，对维护美刀在世界经济中的支付地位，也有极大的战略意义。 于是陈立东压低嗓音说：“我透露个消息，明年一开春，山姆就要对巴比伦动武，到时候石油价格肯定要涨上去。 不过，我判断巴比伦不抗揍，大概坚持一两个月就得趴下。所以战争过后，石油价格是涨是落我就估计不准了，估计会比战前落下来。” 阿布拉作为陈立东的机械仆从，一向听啥是啥。 王宏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没有惊讶，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有许多军事专家在架秧子，有人甚至说山姆会在巴比伦折戟沉沙。 他相信山姆有胖揍巴比伦一顿的能力，只是对战争持续时间感到疑问：“只能坚持一两个月？我感觉巴比伦挺牛逼的啊？” 陈立东先知先觉地说：“山姆和不列颠联手，早就把巴比伦高层给拿下了，直接送美刀，再承诺全家移民，巴比伦的‘汉奸’带路党多着呢。” 王宏斌讪讪地说：“巴比伦据说也是军事强国，一两个月就能灭掉一个军事强国，感觉不真实啊，山姆人太霸道了。” “行了，咱不讨论那个。”陈立东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再聊下去，万一被时空管理局听到“泄露天机”，动用404神器就麻烦了。 “还有人找你租用平台吗？”陈立东回归正题。 王宏斌想了想说：“还有两家，壳牌准备租用平台去嘉鹏，他们在那边也取得了开采权益。 南美的委瑞国家石油公司准备在马拉开波湖地区进行钻井，也联系过我。” “马什么湖？”陈立东问道。 “马拉开波湖” “咱的平台能弄到湖里去？” 王宏斌解释说：“那座湖连着海说是湖也是海湾，水深只有三十多米，大概跟渤海湾相似。 现在我们的钻井平台已经全部派了班，还闲着10座1型平台，但是委瑞国家石油公司不想订。 原因很简单，2型平台抽成高，他们宁可等着2型的台班，也不打算用1型。” 按照陈立东当初安排的模式，租用这些钻采平台，对方并不交租金，而是按照30刀/吨的生产价格跟远东油气进行结算，然后由对方负责将开采出来的油气卖出去。 所以1型也好，2型也罢，跟对方没有毛的关系，但是抽成有关系，用2型比用1型多着50万刀呢。 这些好处费会打入对方开设的某个咨询公司账户里，傻瓜才选择1型。 陈立东“噢”了一声，心说这他妈算什么事？唉，还是自己太年幼无知了。 “你们看看有没有马上能投产的项目，我需要在明年2月份完成一亿吨油气当量的产能任务，即使楚克奇海上油田生产后，我估计也还有200多万吨的差距。” 王宏斌没有追问陈立东为啥要完成1亿吨油气当量的产能，这个小老板手眼通天，毛熊大boss接见过好几次，估计这个指标是国家的交待。 呵呵，脑补是个好东西。 他掏出笔记本，翻着自己的黑账本。 陈立东看向陈煌志，也就是楚克奇总瓢把子阿布拉。 陈煌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这里没潜力挖。 这就是机械仆从的短板，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总显得缺电。 过了几分钟，王宏斌抬头说：“前段时间毛熊国家天然气公司的几位工程师来过这里，到我们的平台上呆了一段时间。 后来我跟他们见过面。他们准备在亚马尔岛附近的喀拉海上钻井勘探，亚马尔岛和喀拉海也在北极圈内，生产环境跟我们这里差不多。 我听他们提过一件事情。” 陈立东一听，估计有戏，连忙说：“说的啥？” “他们在亚马尔岛上打了几眼井，已经具备生产条件，据说产气量相当客观。 但是要生产的话，需要在岛上建设大型的lng加工厂，据他们估算可能需要投资几十上百亿刀。 以他们现在的财力肯定不行，然后他们曾经设想，可以把油气管线接到海上，用lng船从海上把天然气运走。 不过，那也需要建造大型海上浮式生产平台，以他们的财力也不允许。 老板，我知道咱们有一种东华3型生产平台，如果把它开到那边，也许能直接生产。” 陈立东一听，对方果然思路对转，连忙问道：“那边油气井产量如何？” 王宏斌说道：“储量非常丰富，据说年产油气当量至少2000万吨。” 陈立东一拍桌子，干！ ps：最近忙孩子上大学的事情，更新不及时，也成了2k党，等过了这段再努力，向各位书友大大致歉，欢迎高东海书友，您是我的第100位粉丝。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不计代价 亚马尔岛是毛熊西西伯利亚北部的一个半岛，南部是西伯利亚大平原，西边是喀拉海，东边是鄂毕湾，北边就是北冰洋了。 亚马尔岛隶属涅涅茨自治区管辖，在涅涅茨语中，亚马尔就是天涯海角的意思。 这里居民主要为涅涅茨人，据说他们是古华夏北方‘丁零’人的一个分支，以饲养驯鹿和渔猎为生。 亚马尔整个位于北极圈内，一年长达8个月为寒冷的冬季。 岛上河流、湖泊众多，永冻层广布。 南部为森林苔原带，中部为苔原、草地与灌丛，北部是一水的苔原带，永冻层深度为300到500米，全年平均温度为零下26度，最低温度超过零下50度。 进入10月，每天日照时间已经不到3个小时，从12月到1月进入极夜时段。 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这里就发现了极为丰富的油气资源。 八十年代中期，由苏熊国家石油天然气工业联合公司在亚马尔岛上打了一批生产井，结果全部以天然气为主。 在那个时代，世界各国对天然气的需求远不及现在，所以当时未能继续开发建设，这几十眼井被作为苏熊5000多眼“未投产井”中的一批，被搁置至今。 1992年毛熊将国家石油天然气工业联合公司改组为股份公司吸收民间和国外资本，1995年成立毛熊石油公司，1997年成立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 亚马尔岛上的这些油井在那个时候被划转到天然气公司。 亚马尔岛的维诺镇，与乌瓦尔金的纬度相近，气候环境相差不大。 这里位于鄂毕湾南部靠近鄂毕河入海口的位置，与其它北极小镇一样，居民少得可怜。 这里有一个小型港口，受常年冰封的影响，这里没有开通固定航线，平时作为渔港，偶尔接泊北极科考船、油气勘测船。 亚马尔岛上已经建成的油气井分两处，一处位于南部的维诺镇附近，一处位于半岛南部的塔姆别伊。 两处油田都在东边鄂毕湾这一侧。 维诺镇这里有16眼油气井，潜在产能为每年550万吨油气当量。 塔姆别伊那边只有8眼油气井，但是潜在产能为每年1500万吨油气当量。 主要生产天然气，并有一部分凝析油。 陈立东打算，说动毛熊天然气工业公司，启动这两处油气田的生产，然后在鄂毕湾放置东华3型油气钻采平台，在平台上进行油气分离，加工成lng、凝析油和石油液化气，再用lng船将平台上生产出来的产品运走。 当阿布拉和王宏斌上门找到毛熊天然气工业公司后，却遭到了拒绝。 两人提出的合作方式当然是代工模式，即远东油气负责开采，以30刀/吨的油气价格收取代工费。 而毛熊国家天然气公司则根本没有启动这些油气井进行生产的计划。 当然，阿布拉作为远东新秀，皮尤金眼中的红人，想开采这里的天然气也不是不可以，那就是花钱买下两处油气田的开采权益。 远东油气属于毛熊本土企业，不适用于联邦《产品分成协议法》，自然也不需要跟国家天然气公司合作。 所以，对方狮子大张口，要求远东油气买断这里的权益，要价80亿，不是卢布而是美刀。 同时，经过了解王宏斌还发现一个问题，亚马尔岛上这两处油气田相距竟然有400公里，需要铺设400公里的管道，将两处油气资源汇集到一处。 然而，在北极、在这个季节铺设管道难度很大，即使采用楚克奇那边挖掘地下隧道的方式，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况且，李汉武正在乌瓦尔金那边紧张施工，也腾不出人手分兵来这里作战。 方案只有一个：用两艘东华3型平台！ 一艘东华3需要60亿金币，两艘需要120亿。 南海奋进号倒是便宜，但它的产能每个月不到10万吨油气当量，满足不了迅速增产的需要。 一艘东华3，相当于5艘奋进号，要想一个月生产100万吨油气，只能用东华3，而且要两艘满负荷生产。 陈立东的系统里现在只有20亿，还差100亿金币。 之前生产的金币都被他用来兑换钻采平台、各种设备和用来搞研发了。 按照现在的增长速度，一个月能收入20亿金币，要攒够这100亿至少需要5个月。 关于花费80亿刀获得两处油气田开采权益的问题，陈立东果断拍板：买下来！ 根据现有的资料，这两处油气田已经探明天然气储量就有5万亿立方米，凝析油1000万吨，产值几千亿刀， 花80亿买下开采权绝对不亏。 这里环境虽然恶劣，能劝退蓝星所有的石油公司。 但，别人开采不了，远东油气则没问题。 经过一年的试验，库页岛那座3型钻采船生产运转良好。 东华这两年建造了一大批lng船，用破冰船开路，用lng船运输，也积累了一定经验。 还有一个困难，就是从鄂毕湾向北冰洋开通一条北极航线，运输生产的天然气。 不过，毛熊在北极活动几十年，这些也不成问题。 那么远东油气手里有这么多钱吗？ 答案是没有，它的账面上只有15亿刀。 经过交涉，毛熊天然气工业公司只要求首付15亿刀，其余在5年内用生产的天然气和凝析油补齐，当然要计算一些利息。 这样一来，天然气的销路也有了，那就是卖给毛熊天然气公司。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刷金币。 如何刷金币呢？ 当然离不开系统熔炉，而且要用最快的方式刷出来。 10月中旬，远东油气急匆匆与毛熊国家天然气公司签订了协议，取得了相应权益。 紧接着，由贾兆安亲自带队，上千名来自华夏石油国际项目管理公司的员工来到亚马尔岛，开始昼夜施工作业。 他们分成24个小队，一边对老旧的井眼进行检修，一边更换新的井下设备、安装井口套管、建设采气树，接着铺设油气汇集管道，连通到主管道。 好在，每处油田各个油气井的距离并不算远，每处铺设的主管道总计不超过20公里，有陈立东亲临这里开黑刷出来的各种施工机械设备的辅助，工程量在这些老工人面前不成问题。 说昼夜施工其实不准确，这里一天之内只在中午时才能看到地平线上露出的太阳，再有一个月就将进入极夜时段。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北极航道 10月中旬，阿布拉那边与毛熊天然气工业公司合同刚刚签订，msco公司接到一个大单。 远东油气委托他们出动两艘北极级核动力破冰船、资深引水员和相关技术团队，为亚马尔的油气开采提供破冰和领航服务。 这两艘破冰船先从摩尔曼斯克海港出发，到达海参崴，再从海参崴一路破冰，带领12艘lng船回到亚马尔。 这一路就是传说中的北极航道。 顾名思义，北极航道是指穿过北冰洋，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海上航道。 国际上，一般把北极航道分为东北航道和西北航道。 东北航道是只大部分位于毛熊北部沿海的航道，西北航道大部分位于枫叶国北部沿海。 数百年来，航海者们一直梦想取道常年冰封的北冰洋航道。 它被称作“传说中的航道”，是因为一年中大多数时候都结着厚厚冰层。 但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北极冰川解冻，使得航船能够成功穿过毛熊西伯利亚与北冰洋毗邻海域，从而开辟出了一条商业路，这条全新的商业航道能够大大缩短欧亚大陆间的航程，将带来巨大的商业利益。 有人算过一笔账： 环球海上航行中，只能通过巴拿马运河或苏伊士运河来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甚至需绕道非洲南部好望角。 与这些航线相比，北极航道能够大大缩短航程，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 如太阳国的集装箱货轮从横滨港出发到尼德兰的鹿特丹港，经非洲的好望角需要航行29天；若经马六甲海峡、经苏伊士运河需要22天，但如果同样的船舶采用北极航线，则仅需15天就可以到达。 如果这条航道开通，还可减轻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日益严重的拥堵，避开日益猖獗的索马里海盗的威胁。 北极航道开通，不仅会直接改变原有的世界海洋运输格局，还将使北极地区的战略地位整体提升。 新航线将带动沿线经济发展，催生一些新的居民点，促进现有港口、城市规模壮大，航线经过的国家，比如毛熊和华夏在世界上的地缘政治影响力也将随之增强。 不过，北极航道的开通有着诸多障碍。 在政治方面，枫叶国在20年前就宣称，“西北航道”是它的“国内航线”，并坚持对其拥有主权。 该国政府表示对这条航线拥有“执法权”，并将对在上述海域航行的各国船只作出必要限制，以减少安隐患和事故造成的泄漏问题。 东北航道也同样如此，在经过毛熊沿岸时，有关方面可能会要求过路船只缴付“过路费”。 其次是通航时间有限制，由于气候关系，“东北航道”一般只有在夏季8到9月间开放航行。 即使在通航时段，海面上的浮冰和可怕的冰山也会迫使航船只能以更慢的速度航行甚至绕道。 其它时段，就必须用破冰船护航引导，这同样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第三，北冰洋特有低温、风暴、磁暴和极昼极夜等气象特点，为通航增加了额外难度，对船体结构安全、船舶稳定性、机舱设备正常运行、船上人员与货物安全等多个方面都提出了挑战。 在极地航行，船舶甲板、海水吸口、各种管系、通风开口、液压动力装置等重要部位都非常容易结冰。 压载舱内的海水结冰，将损坏船体结构，相关设备结冰也将影响航行安全。 msco公司，全称为摩尔曼斯克航运公司，他们有着60多年在北极航行的经验。 苏熊倒下后，摩尔曼斯克航运公司同样被私有化，在皮尤金执政后，要求毛熊联邦国家财产管理机构收回该公司的部分私人股份，现在国有持股比例为30%。 这些年，这家公司在北极的业务主要是服务军方，比如毛熊的北方舰队，偶尔也去海参崴，为远东舰队运送装备与补给，将远东舰队需要维修的舰船拖回摩尔曼斯克造船厂。 去年这个时候，msco就派出1艘破冰船为远东油气公司提供服务，主要为库页岛东北部奥普图海上那艘东华3进行 普通运输业务或领航引导服务在这几年不断萎缩，根据公司掌握的数据，今年从北极航道通行的运输量，总计不超过150万吨。 进入10月，本来不会再有新的业务出现，没成想远东油气这边又安排了一个大单，从下月开始，每个月的运输任务都不会少于100万吨。 冬季走北极航道，风险很高。 msco不仅派出两只破冰船的满额船员，还组织了一批技术骨干，他们将分别进驻12艘lng船，对每艘船的安全情况进行检查和技术指导。 这些lng船满载吃水深度接近10米，勉强能够拉普捷夫海与东西伯利亚海海峡，这条海峡水深在12米到15米，所以必须要有资深领航员才行。 严寒时段，航道上的海冰平均厚度会超过2米，出动北极级核动力破冰船是因为它在3米厚的冰层间能够持续破冰前进。 大多数情况下破冰船不会硬闯厚的冰层，而是利用重力破冰对付一定厚度的冰面。 北极级破冰船工作方式是：在船尾水舱里注入压载水，艏部压载水仓抽出，使其船首上抬。 破冰船的船首底部一般都是圆弧形，向前航行时就会冲上冰面，进而把整个船首压到冰面上，这样冰面更容易裂开破碎。 如果冰面较厚，仅凭船首难以压垮，破冰船就可以暂停下来往首部水舱注水压碎冰面后再排水，重复这个冲压过程。 一般来说，这种核动力破冰船具备超长的续航能力，可满足全年在北极通航的需求。 两艘破冰船自10月下旬从摩尔曼斯克海港出发，向东穿过北冰洋巴伦支海、喀拉海、拉普捷夫海、新西伯利亚海和楚科奇海五大海域直到白令海峡仅用了12天就到达了海参崴。 从海参崴返回到亚马尔海上油气田，距离缩短2000公里，但因为冰层加厚以及领航船队的原因，耗时半个月。 当北极级破冰船带着lng船队到达塔姆别伊时，发现海面上已经出现一艘庞然大物。 北极级核动力破冰船长1733米，宽34米，排水量超过3万吨，而面前的大家伙体型是他们的3倍。 一艘东华3，船长520米，宽110米，排水量更是达到恐怖的70万吨。 遗憾的是，这艘船可能要永远驻泊在这里，因为鄂毕湾水深只有30到40米，这艘以及维诺镇的那艘，被刷出来时已经托底！ 此时是11月下旬，在陈立东不计代价的操作下，两处油气田即将生产！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油气大亨 400吨黄金价值多少钱？ 按当前国际黄金市场价格，是34亿刀。 而这，就是100亿金币的主要来源。 为了攒够两艘东华3的金币，陈立东先把近期回收的各种元素单质换了金币，算了算还差80多亿。 思来想去、犹豫一阵后，一狠心他又把麾下各处黄金企业库存的近400吨黄金喂了熔炉。 400吨黄金进去，被系统扣掉两成，就变成了320吨，换到的金元素被陈立东兑换成了90多亿金币，附带增加了80个机械仆从名额。 于是，在贾兆安带领的队伍还未来到北极的时候，两艘东华3已经出现在了亚马尔岛东部的海上。 一个月，贾兆安那边分兵作战、紧锣密鼓安装采气设备、铺设管道的时候，两艘东华3上，有位叫陈地仁家伙开始对“新生”机械仆从们传授如何操作钢铁巨兽的技能。 东华3型钻井平台的智能化程度非常高，理论上甚至能实现无人值守。 不过毕竟这里是北极，除冰防锈、保养设备，以及后续的接卸运输，需要干得活多着呢。 一周之后，两艘东华3开机运行，并进行水下管道安装作业。 当那些lng运输船开过来后，已经可以从生产平台上接卸lng了。 这些lng船先停泊在锚地，熄火后用托轮船把它们顶到平台一侧靠弦。 这些船隶属东华远洋公司，早就参与过奥普图海那座平台的接卸任务，所以各项程序进行的井然有序。 接弦后，平台方和运输方要先联合进行安全检测，然后开始组织卸料臂连接，管壁接通后还要进行气密性测试。 这时另一波人负责信息交换和数量计量，包括船舶信息、货舱信息等要进行签字确认。 两个小时后，双方代表在平台上的监控室遥控进行设备测试，接着进行卸料臂预冷，预冷结束后由双方配合进行阀门开关测试。 确认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后，开始进行平台卸料。 为了加快装卸运输，这次具现的东华3加装了卸料臂，可以同时为两艘lng船加注lng，但是一艘平台装满6艘船装满也要10天。 这么一算时间好像很紧张，不过没关系，因为这12艘lng船返程不需要去海参崴，而是送到乌瓦尔金已经建成的储气站。 这样一来，运距缩短了近一半，航程只需一周，来回一趟加装卸，用不了一个月。 12月底前，这些运输船就能到达乌瓦尔金。 1月下旬能够完成第二次运输任务。大概“工业血液”任务结束前能够完成3次卸料任务。 因为拉普捷夫海与东西伯利亚海海峡深度有限，这次使用的12艘lng运输船都是小型船，每艘满载12万方，一次运输的lng折合油气当量6万多吨。 每次都能完成70-80万吨油气当量的运输量，三次运输后，就能完成实现目标任务了。 这段时间，陈立东啥也没做，一直密切关注着各处油气田的生产情况。 恐怕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影响任务完成。 为了完成“工业血液”任务，投入的资金、金币、人力、物力已经没法计算。 现在，使用东华钻采平台、浮式生产平台开采加工的大型海上油气田已经多达25座，这些油气田，生产能力从几百万吨到一千万吨不等，库页岛周边、北极一带的油气田甚至还有很大的增产的潜力。 完成这个目标，其实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 不考虑权属、储量、炼制和销售能力，单就生产量来算，远东油气在蓝星各石油公司中，已经能挤进前30。 排名第一的是沙乌国家石油公司，这家公司2002年产石油45亿吨，天然气700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52亿吨。 排在第二的是毛熊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2002年生产石油011亿吨，天然气5397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为486亿吨 第三是波斯国家石油公司，年产石油192亿吨，天然气790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27亿吨。 第四是合并后的埃克森-美孚，年产石油126亿吨，天然气1045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22亿吨 第五是皇家壳牌石油公司，年产石油116亿吨，天然气914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198亿吨。 第六是墨希卡国家石油公司，年产石油186亿吨，天然气15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187亿吨。 第七是bp公司，年产石油106亿吨，天然气890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181亿吨。 第八是委瑞国家石油公司，年产石油125亿吨，天然气413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162亿吨。 第九是华夏石油天然气公司，年产石油106亿吨，天然气249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128亿吨 第十是寇维特国家石油公司，年产石油108亿吨，天然气109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109亿吨。 远东石油和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2002年自产和代工生产石油042亿吨，天然气320亿立方米，折合油气当量07亿吨。 这个产量，大概能进入前23位。 不过，随着北极三个油气田进入生产，远东油气2003年1月份生产石油460万吨，天然气95亿立方米，就此来算，2003年远东油气开采的油气当量能够超过16亿吨，可以挤入世界前十了。 进入2003年2月，已经过了春节，陈立东泡在乌瓦尔金的储油储气站没挪窝。 进入极夜，难得一见的五彩斑斓的北极光顺着窗户进入房间内。 室内温度20度，与室外有着50度的温差。 这样的时节和环境，温一杯酒、看看极光、听听歌才有意思。 可是陈立东此时却十分焦躁。 他来乌瓦尔金，是为了解决这里石油和天然气长输的问题。 从乌瓦尔金到阿纳尔德的管道，油气输送能力合计8000万吨。管道建设用了半年时间，场站建设只用了120天，所以免不了会出现各种问题。 有陈立东在，能够协调各个方面，遇到需要掏钱、拍板决策的事情，有他在能够直接定夺。 他之所以焦躁，不是因为北极这边，而是在遥远赤道附近的海域。 王宏斌报告说，加曼国的5个油气田因为海上的乱局即将停产！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一波三折 自去年年底以来，加曼海洋与渔业部采取了一项措施，驱离、扣缴那些偷窃该国海鱼的非法渔船，已经有近万艘非法渔船在驱赶下离开了加曼专属经济区海域。 海洋和渔业部还安排了一个大场面：将扣缴的上百艘非法渔船装上炸药，炸了个稀碎。 本来这项政策跟远东油气在那些海域的生产平台风马牛不相及。但这段时间，加曼执法船开始碰瓷，对前来海上接卸油气的油轮和lng运输船进行盘查，之后更是野蛮的采取了驱离手段。 王宏斌已经赶到了加曼国，与该国国家石油公司高层对接。 在付出大量钞票后，王宏斌得到一个消息：干扰远东油气在海上的开采业务，是加曼高层作出的安排。 至于原因，对方猜测，可能是毛熊前段时间向大马国出售了一批武器，加曼高层有些不满意，便给远东油气上眼药。 大马国和加曼国是邻居，两家从来不睦，这个原因也说得过去。 远东油气使用的lng船大部分属于东华远洋，除了2艘15万立米的外，全部被派来了北极。 而油轮则基本上是租用别的公司的，有mosc的，有华夏海运的。 这些公司当然不会冒着得罪加曼海事部门盘查打压的风险，去平台上接卸石油和天然气。 而生产平台自己储量有限，满了之后就必须关井停产了。 现在，已经满了。 陈立东赶紧联系根纳季，让根纳季弄明白原委。 根纳季在一天后回复了消息。 按照根纳季说的情况，加曼高层挤兑远东油气原因更复杂。 这两年，毛熊不断向南亚地区推销武器。 2001年7月，加曼就向毛熊买了一批ak步枪和10架米-17直升机。 而他们的空军装备更加落后，两个截击中队使用的是f-16a/b和f-5e/f战斗机，三个攻击中队装备的是鹰-109、鹰209和a-4e/h。 这些装备采购自山姆和不列颠，不仅老旧，而且维护也很困难。由于山姆禁运的关系，导致缺少备件，空军中88架飞机只有30架能够担负战备任务。 在邻居大马国提高了武器装备后，加曼国感到了不安，所以也准备向毛熊采购一批武器。 这批武器包括首批的2架苏-27sk，2架苏-30mk，2架米-17直升机，并在5年内采购24架苏-27和24架苏-30。 同时，还打算请毛熊帮助他们建立防空导弹系统，并引进毛熊的s-300地空导弹。 在费用方面，前些年加曼饱受亚洲金融危机影响，一直到现在手里玛尼也不多，便提出用石油和天然气顶账。 另一世，这次军购也是用易货贸易的方式。 而这一世，加曼提出用该国海上生产的石油和天然气顶账，这些石油和天然气就是远东油气公司开采生产的。 加曼国代表说：远东油气在那边投了巨资，已经生产了700万吨石油，30亿方天然气，由贵方的公司负责结算军火费用，你们应该放心吧。 毛熊国防出口公司将这个情况报给皮尤金后，皮尤金便把这宗交易压了下来。 然后，加曼海事部门就开始折腾远东油气的海上开采业务运输。 弄清楚这些情况后，陈立东赶紧打发阿布拉去了皮尤金那里，自己则在北极搓着脚等消息。 系统任务是硬指标、死壳子，1亿吨就是1亿吨，差1克也不算完成。 现在距离任务倒计时还有22天。 加曼海上这5处油气田可是产油大户，对任务完成起着重要作用。 再有几天，平台上上产的石油和天然气运不出去就得停产，一停产“工业血液”任务准告吹。 陈立东最不喜欢跟人勾心斗角，他虽然没有技术成瘾的倾向，但更喜欢铺摊子、建工厂、上设备，然后看着系统里的金币和财务报表上的玛尼咧嘴笑。 有工业助手这个系统帮忙，在工业制造方面，他有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但是跟竞争对手、商业伙伴，特别是跟官府打交道，不可控的情况就多了去了。 哪一句话说不对付，某一杯酒没有喝好，就可能影响一个项目或者一宗交易。 古语说：人心叵测、人心险恶，两世为人是深有体会的。 皮尤金可是毛熊大boss，加曼那边估计也是总统亲自安排，都在给远东油气上眼药。 唉，这人呐，在那个位置坐着，就知道把天下当棋盘，把众生当棋子，整天算计来算计去。 结果，阿布拉反馈来的消息果然如此。 皮尤金接见了阿布拉，没给好脸色。 阿布拉在办公桌对面站了10分钟，皮尤金才放下手里的文件问了一句：“你们啥时候重修西伯利亚大铁路？”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阿布拉问住了，他提前没有准备，也没有这个问题的方案腹稿，只能说：“我需要先考虑考虑。” 皮尤金板着脸说：“给你一天时间。” 立等10分钟，说事几秒钟，红人阿布拉就从皮尤金的办公室被赶了出来。 阿布拉将皮尤金的诘问报告给陈立东。 陈立东这才明白，敢情皮尤金是在这个问题上对阿布拉不满。 1999年9月，皮尤金视察远东，在洛维奇的家中会见了陈立东。 当时陈立东作为一个华夏商人，阿布拉还是陈立东的下属。 陈立东当时表示，愿意支持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修建，并以此为条件，先后取得了马加丹的矿场、比利比诺核电站以及库页岛北部的油气田。 现在已经过去3年半了，极地矿业、远东油气已经成为蓝星资源开采企业中的巨头了，可西伯利亚大铁路连根道钉都没钉下！ 玩呐？！ 当然，阿布拉主持的极地矿业也好、远东油气也罢，每一步扩张都是用真金白银投进去，才使远东回血复活，获得了发展。 可没有皮尤金的支持，那些好事能便宜他阿布拉？ 毛熊高层都知道阿布拉是皮尤金眼中的红人，否则，远东和极地金矿和油气田的获得，核电站和核电船出让，包括油气输送管线、热电厂和卫星发射场站的选址审批都不会那么顺利。 至于阿布拉花费20亿卢布巨额广告费支持皮尤金，以及捐献了好多军民两用装备的事情 在大boss眼里，肯定一码是一码。 紧跟着，根纳季也给陈立东打来电话，又说了一个情况。 太阳国首相刚刚拜访了皮尤金，俩人也提到了远东油气方面的事情。 得，又跳出来一国首脑，看来远东油气被折腾是免不了啦。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四方夹击 根纳季在电话里简要说了皮尤金和太阳国首脑会面的情况。 这次小泉来访，在毛熊停留了4天，从时间上看就知道这是一次甜蜜的会晤。 小泉向皮尤金提出了一项非常诱人的计划： 由太阳国投资或者提供贷款，铺设从东西伯利亚安加尔斯克到远东滨海边疆区港口纳霍德卡的3800公里石油管道。 根纳季说：“太阳国的能源主要以来进口，80%的石油靠中东那边供应。 现在中东那边的乱局已经影响到了他们的能源供应，所以他们有些恐慌。 另外，从内部消息看，小泉对毛熊与华夏在能源方面的合作耿耿于怀，他们希望遏制我们卖石油给华夏的势头。 恐怕，通往华夏的‘安达’线要泡汤了。” “安达线”，西起毛熊伊尔库茨克州的安加尔斯克油田，向南进入布里亚特共和国，在绕过贝加尔湖后，一路向东，经过赤塔州进入华夏，直达达庆，全长2260公里，概算约25亿刀。 这条油气长输管线早就列入了两国战略计划，却一直未能落地。 根纳季说：“皮尤金曾经在国家安全会议上说过一句话：‘之前选址的石油和天然气管道，是少数人私下作出的，所有管道只能通向远东的港口。’ 我感觉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支持安纳线，放弃安达线。 这个情况你可以向华夏高层透露出去，现在毛熊有关专家正在就放弃安达线找理由，比如管线会破坏内加尔湖地区的水源环境之类的。” 陈立东心想：现在已经有一条从伯力通往达庆的管线，安达线修不修关系不大，如果国家需要，远东油气很快就能增产，再加上从其它海上油气田运回来的资源，国家资源紧张的情况不会那么突出了。 同时陈立东感叹，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真是太微妙了。 皮尤金上台后，跟华夏走得很近，双方高层发布了多次互信声明，两国政府也签订了许多合作协议。 不过，在“911”之后，毛熊迅速调整与山姆的关系，在反恐方面加快合作，同时皮尤金开展了石油外交。 2002年毛熊出口石油超过2亿吨，相当一部分去了山姆。 所以，不仅太阳国需要毛熊的石油，山姆作为当今最大的石油消费国，也希望从纳霍德卡取得石油。 从纳霍德卡启运石油，运距短，比中东那边更安全。 如果能够修通安纳线，安加尔斯克油田就获得了出海口，纳霍德卡将成为一个能源输送大港，对促进皮尤金的“石油外交”绝对大有裨益。 根纳季还说：“那个小泉抱怨说，由于西伯利亚大铁路年久失修，目前太阳国每年发往西欧的36万个集装箱只有几千个途径毛熊国。比几年前减少了三分之二。 他建议政府出资，加快对西伯利亚大铁路进行改造，提速提量，也能加快两国贸易合作。” 陈立东暗自苦笑，铁路的事情，敢情还有这么个人物在架秧子。 这么一算，毛熊、太阳、山姆、加曼四国领导人谋划的事情，都对远东油气不利。 怎么办？ 难道还能造反？ 远东造反，对毛熊来说就是举国之战，陈立东获得的系统是工业助手又不是打仗助手，唉 现在只能跪了，不论如何还是要抱紧皮尤金的大粗腿。 首先就是兑现承诺，马上启动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改造。 另一世，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改造从2007年开始，修修补补持续了10年。 这条路修通后，加强了远东与毛熊欧洲板块的经济联系，并且对华夏东北、华北的发展也起到了一定拉动作用。 在华夏主导的“一带一路”规划中，有三条主要的“华欧班列”路线。 其中东线就要走西伯利亚大铁路。 第二天，阿布拉就跑到克姆宫，向皮尤金报告说：“首领，我们拿定主意，马上启动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改造工程。” 皮尤金问：“具体什么时间？” 阿布拉说：“马上就是现在，我会马上安排工程设计，应该在6月份开工。” 皮尤金这才放下文件，抬起头看着阿布拉说：“听说你们的资金都被用来购买亚马尔岛上的油田了，修铁路的钱从哪来？” 阿布拉回答说：“我们会发行内部债券，出让远东铁路集团的股份，筹集一部分资金，还会向远东商业银行、隆兴商业银行借一部分。 资金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有个问题需要得到您的许可。” 皮尤金放下笔，身子放松下来说：“什么问题？” “我们人力不足，依旧需要从华夏招聘一批铁路工人。” 皮尤金皱了皱眉说：“国内招不到人吗？” 阿布拉认真地说：“国家百废待兴，哪里都需要人，这几年我们的企业已经从西部城市吸引了5万人就业，阿纳尔德和马加丹两个地区人口净增长已经超过10万人。 不过，这些人大多是在几年前从远东离开的，他们在这边混不下去，现在远东有了工作，才使他们回到了原籍。 西边包括莫市的民众，还是对远东抱有偏见。 况且铁路施工，条件更加艰苦，不仅西部城市没人去，就算在远东也找不到人了。” 皮尤金点点头说：“我同意你的要求，你去跟索斯耶夫说就行。 还有一件事情，联邦政府准备修两条石油管线，既然你有办法筹措资金，远东油气公司也要参与进来。” 阿布拉一愣问道：“油气管线？哪两条？” “一条是安加尔斯克到纳霍德卡海港，另一条从西伯利亚到摩尔曼斯克海港。 这第一条管线，由你们与尤科斯合作。 第二条路线原计划的参与方为鲁克、尤科斯、thk三家石油公司，既然你们获得了亚马尔的油气田，我提议把远东油气加进去，由你们四家共同落实管线修建计划。 同时允许你们从亚马尔修一条管线与主管道连接，将油气输送到摩尔曼斯克去。” 阿布拉点点头应承下来。 皮尤金看了一眼忠厚老实的阿布拉，叹了口气说：“向加曼国销售武器的事情，我已经同意。 这批武器就由你来经手，飞机从共青城那边生产。 导弹系统你去和联邦国防出口公司对接联系，具体贸易和结算方式，由你们与加曼方面交涉。” 阿布拉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军火大亨 听完阿布拉的汇报后，陈立东一脸懵逼。 没想到皮尤金会狮子大张口，不仅要求阿布拉修大铁路，还要修石油管线。 安加尔斯克油田跟远东石油喝天然气公司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那里的石油，包括西伯利亚的石油运不出去才好。 可皮尤金还是要求远东油气出钱出力，难道知道远东油气赚的很嗨，然后要杀猪了吗？ 改造西伯利亚大铁路，大概需要40亿刀。 那两条管线，恐怕每一条都需要30到40亿刀。 三项工程合计，远东油气恐怕要出资65亿刀，值800吨黄金，这是大出血啊！ 修铁路是为了联通毛熊东西两大区，也是为了国防安全。 修油气管线，皮尤金特别强调要把亚马尔的油气输送到摩尔曼斯克去，也是为了欧洲板块的发展。 这是用远东的钱给西边输血，阿布拉这个冤大头当定了！ 不过皮尤金还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将与加曼的军火交生意给了阿布拉。 根纳季已经算过了，这宗军火交易大概20亿刀，利润大概2亿刀，连甜枣都不是，就是个枣核！ 加曼要的飞机要从共青城的飞机厂生产，洛维奇曾经是那个飞机厂的老板，阿布拉去协调飞机厂倒是有些便利。 噢阿布拉现在不仅能倒腾飞机，还能卖导弹。 其实那套导弹系统加附带的地空导弹，也就价值两个亿，这真是厚爱。 当然，修铁路、修油气管线也是有钱赚的，只是投资重，回本慢。 铁路修通后，更方便远东的商品、华夏的商品运往欧洲。 油气管线铺好后，谁买油谁交管线使用费。 但是等到回血，至少要等10年！ 皮尤金，果然好算计！ 王宏斌还在加曼等消息，听到陈立东反馈的情况，以及交给他的任务后，内心十分惶恐： 我可是正经商人，你竟然让我卖军火，万一毁灭了世界怎么办？ 不过，怎么有些激动呢？ 他其实曾经接触过军火生意，在远东钢铁厂复活那两年，甚至受过报废的坦克。 可现在，是卖军火给加曼，交易的东西还是飞机、导弹，比起几年前倒腾破烂，牛大发啦。 他来加曼，刚开始只是跟石油部门打交道，这下子要换衙门了，加曼军方代表很快就找上门来。 王宏斌也不墨迹，按照共青城飞机厂的报价，一架飞机加价500刀，总计3500刀一架，导弹系统和配套的防空导弹，毛熊金刚石集团的报价是2亿刀，王宏斌只要了100万刀的咨询费。 生意很快谈成。 之后将由远东油气公司负责安排生产、运输，并将这些兵器装备陆续运到加曼这里。 加曼这边，货到就付款，所谓付款也只是把远东油气交的权益金返回来罢了。 合同签订完毕，几处油气田的封堵禁运也马上放开。 王宏斌赶紧跟平台那边联系，一刻也不想等。 为了完成任务指标，陈立东只能命令平台上将开采的天然气点燃烧掉，原油则一股脑喂给了熔炉，否则，任务就要泡汤。 加曼有关方面前两天还约见王宏斌，责令他尽快解决那些平台燃烧天然气污染环境问题。 王宏斌只是以为陈立东是在赌气，哪能猜得到小老板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呢？ 要知道烧天然气也是在烧钱，谁没事点这个玩？ 过了正月十五，距离任务倒计时还有几天的时候，陈立东终于得到系统提示： 叮，恭喜宿主完成临时任务“工业血液”，用时359天零10小时25分钟。 宿主获得任务礼包1个，打开礼包可获得神秘奖励。 哇哈哈，终于再次获得神秘奖励礼包了。 在脑海中打开礼包，再次获得提示：叮，摇奖转盘开启，请宿主摇动转盘，抽取神秘奖励。 接着，在陈立东脑海中浮现一个转盘，转盘中间是指针，转圈5个选项，都是彩蛋，映射给陈立东意识的信息分别是： 工业助手管家1人；量子计算模组1个；超级能量养生舱1座；核聚变反应装置1部；超维化合反应釜1部。 嗯呵，还是熟悉的配方。 上一次选项是六个，其中一个是异时空联通信标，已经被陈立东获得。 陈立东最想获得那个核聚变反应装置，还是那句话，动力为王啊，有了这个装置，没准就能打造星舰称霸宇宙了。 量子计算模组的话，也不错，陈立东费尽心思弄了台超算，为工业助手系统安了个新家，实现了多个平台对外开放。 现在，有好几位准院士还在南陈村那儿，估计他们已经离不开东华的超算中心了。 期间产生的效益，已经不能用金钱来计算了。 当然，抽到超维化合反应釜也不错，大概是与超维度熔炉同级别的存在，吃进各种物资，然后合成出各类化合物，要是能生产高标号汽油、柴油，就省的建大炼化了。 要是能弄出富勒烯，就更牛逼了。 富勒烯，是一种完全由碳组成的中空分子，形状呈球型、椭球型、柱型或管状。 自然界存在富勒烯分子，当然非常稀少，无法收集。 1985年，化学家哈罗德沃特尔克罗托博士和科学家理查德斯莫利在莱斯大学制备出了第一种富勒烯。 富勒烯独特的化学和物理性质以及在技术方面潜在的应用，引起了科学家们强烈的兴趣，尤其是在材料科学、电子学和纳米技术方面。 当然，富勒烯很难大批量制备，每克成本才1亿刀，在蓝星最贵的材料中排名第二。 第一的是啥？反物质 超级能量养生舱，在想象中应该是养颜美容、修复保健用的。 有了这玩意，肯定能让自己帅一些。 在北极这些天，可是遭了好多罪，在户外时间长了，不经意就会被冻伤。 有人说，极地人长期在冰天雪地里生活，不照样生存下来了？ 请注意，在北极要区分生存和劳动的关系。 我们偶尔能看到一些消息，有人在极寒条件下生存多少天，活了下来。 而实际情况是，人的体温极限是142°c，一旦极寒环境使体温降到36°，人的反应和判断能力就会被削弱；降到35°，会出现行走困难；降到30°，渐渐失去知觉；20°以下，便是生死界限。 所以为了保持体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户外少呆一会儿。 即使长期生活在北极的楚克奇人、涅涅茨人，他们冬季在户外停留一般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但是，建筑施工、安装管道的员工不可能在户外干半小时，再去屋子里暖和过来，然后再跑出去接着干。 有些任务干起来就不能停，即使采取了保暖防护措施，也有可能冻伤脸部、脖子、手脚。 陈立东的脸和耳朵就是如此，他的脸本来就有道伤疤，现在多了冻疮，更加难看。 如果有了养生舱，躺进去、捞出来，就是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小伙了吧？ 也许能再厉害一些，比如缺胳膊短腿的，要是能长出来就号了。 总之，也能算是个神器吧。 至于工业助手管家，谁知道那是啥玩意？ 只听“叮”一声，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获得神秘奖励：超级能量养生舱1座。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大号流感 2003年，是华夏“入世”第二年。 这一年的春天，桃花照样开得烂漫，但华夏社会和经济正在面临一场意外的严峻考验。 东华集团各个单位在春节前就已经发出通知，全体员工实行单位和家宅两点一线，尽量减少外出，减少与外人接触，加强锻炼、增强体能，抗击大号流感。 陈立红的东华服装厂早就在加工制作隔离服。 去年年初，服装厂在陈立东的安排下，新上了四条口罩生产线，日产口罩30万只，这一年，生产线就没停过，生产了接近1亿只口罩，在取得医疗器械生产许可证后，东华口罩也开始进入医院和药店的柜台。 东捷商城设在各地的仓库从去年冬天就开始备货，包括：医用口罩、隔离服、板蓝根、清瘟胶囊。 甚至，张雪东还让人准备了白醋、消毒液等物资。 陈立红是二哥让她干啥就干啥，属于无脑服从的那种；张雪东则是在去年10月得到了老板的授意。 陈立东跟他说：“根纳季跟我说了个情况，30年前毛熊一个病毒实验室样本丢失，曾经造成几十人感染死亡。 而当年窃取病毒的组织，有迹象在我国留虬地区活动，他们很可能向大陆开展一次生物战。 根纳季建议我们提前应对，做好防治疫病的准备。” 这场流感最先出现于南粤。张雪东对南粤的信息非常敏感，但是陈立东嘱咐他要求保密。 所以只能战战兢兢地做着该做的事情。 去年12月，南粤出现情况后，张雪东以东捷商城的名义，向出现流感的城市医院捐助了一批医疗物资：包括外采的呼吸机、吸氧机、隔离服。 从网友们发布的消息看，这种感冒潜伏期1到16天，常见为3到5天。 它起病急，传染性强，以发热为首发症状，体温常超过38°c，伴有头痛、肌肉酸痛、全身乏力和腹泻，起病3到7天后出现干咳、少痰，血痰。 病情在10到14天达到高峰，发热、乏力等感染中毒症状加重，并出现频繁咳嗽，气促和呼吸困难。 症状重的，会出现呼吸窘迫综合征，需要使用呼吸机才能缓解。 过了元宵节，在大家伙以为这场流感已经得到控制时，开始在北方爆发。 全国各地开始出现抢购潮，开始是抢购口罩、板蓝根、白醋、消毒液，进价10块一大包的板蓝根冲级，涨到了50块。 一瓶普通的白醋从原本售价3元，身价暴涨，卖到了30元一瓶。 市场监管部门已经开始调查哄抬物价的无良商人。 东捷商城的门店则一直坚持规定价格出售物资。 在东捷商城的门店购物只能刷信用卡，购买一些防疫商品会有限购的规定，比如口罩一次只能购买一包，每天只能购买一次等，防止有人囤积居奇。 3月初，燕京出现了一例确诊病例。 这时，陈树俭还在参加全国大会。 陈立东刚刚回到南陈村，他一直关注着事情动态。 另一世的他，已经在县里工作，并被抽调到县里防疫办，负责综合协调工作。 6号这天，吴佳丽给陈立东打来电话：“老板，我弟弟也病了，我怀疑他是得了那种病，我也咳咳咳嗽了。” 陈立东吓了一跳，吴佳丽的弟弟吴家辉在鹏城，担任东华电子南方片区经理，是东华集团的中层干部，这几年工作非常出色。 陈立东赶紧问：“他去过哪儿？感冒的还有谁？” 吴佳丽说：“他刚从鹏城回来，跟女朋友准备操办婚礼，原打算这个月20号办席的。 他感冒了好几天，今天上午烧得厉害就去了发热门诊，被留院观察了。 他女朋友跟他一起去的，也被隔离了。 我们两口子都有些症状，我怀疑是感染了那种病毒。 咳咳咳，据说得上就没治了，这可怎么办啊。” 陈立东安慰说：“别着急，你们两口子先哪也别去，避免感染别人。 先吃板蓝根、清瘟胶囊试试，多喝热水。 嗯我估计防疫部门会上门去对你们隔离，你是东华的干部，千万要服从政府的指令。 啧我想想办法，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吴佳丽给陈立东打完电话后，心如死灰。 弟弟的婚事一直是她的牵绊，这个女朋友她介绍给弟弟的，对方刚从燕京外国语学院硕士毕业，跟家辉挺来电的。 俩人处了两年多了，正准备结婚呢，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现在社会上把这种流感炒得沸沸扬扬，但是发病的一直在南方一些城市，燕京这里只有几例确诊病例。 可是弟弟这次是从南方过来的啊，谁知道他一路上跟谁接触过？ 有人已经在妖魔化这种大号流感，得了就没治，先是咳嗽，然后肺叶纤维化，发展下去就呼吸衰竭，最后等死就行了 想到这里，吴佳丽又吭吭吭地咳嗽起来。 老公张铁军刚跟她通了电话，老张也在咳嗽，据说也有些发烧，正在从单位往家里赶。 还好张一宁去了国外，要是在家的话，估计就得连窝端啦。 张铁军还没到家，街道防疫站的就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的干警，要是吴佳丽不老实就要上铐子抓人。 吴佳丽开始准备随身物品，准备去发热医院进行隔离，她刚喝了板蓝根，又就着甜水吞了几粒胶囊。 死马当活马医吧，没准这次就得交待在里边，这个家恐怕回不来了。 小老板是有能耐，可他办厂子赚钱行，治病救人的事情估计也用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国外有没有特效药，万一有，也许老板会不惜血本给弄过来。 想当年跟李昊办厂子，那些限制类的设备就是被小老板弄过来的。 唉老板啊，你就发发神威吧 吴佳丽神思恍惚的时候，张铁军也回来了。 见到穿着一身白，带着口罩面罩的防疫人员，张铁军也是肝颤。 据说南方是死了人的，得了这种病就是生死两重天，据说进到发热医院被隔离的，还没人能出来。 半个小时后，吴佳丽、张铁军被押上救护车。 紫竹公寓这边，已经有物业人员在拉警戒线，紫竹公寓开始封闭隔离。 社区接到的命令是：里不出，外不进。 而东华网的内部论坛上，已经有东华电子的员工在议论这件事情。 不久之后，张雪东接到陈立东的命令：对东华电子厂进行停工，工人们全部居家隔离，服从当地社区安排。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洗浴中心 吴佳丽、吴家辉被隔离的消息不胫而走，她家在紫竹公寓，那一片住着好多东华电子厂的员工，一打听就知道谁家出了事。 厂子停工的消息发布后，更是人心惶惶。 跟吴佳丽接触的人都在打听吴家辉哪天回来的，然后算自己哪天跟吴佳丽接触过。 就算没见过吴佳丽，心里也不踏实，还有个间接接触呢，谁知道这种病毒藏在哪儿？这种感冒厉害着呢，在一个屋子里呆过就能感染上。 两天后，吴家辉和女朋友确诊，吴佳丽和张铁军肺部症状还不明显，列为疑似。 这天，孙集镇忽然紧张起来，镇里宣布进入防疫战时状态。 东华钢铁厂、机械厂，钢铁产业园所有单位宣布停工，员工开始休假。 南陈村被紧急封闭起来，陈树志在村队部对着麦克风开始喊话：“我是陈树志，现在我们进行的是应急演练。 按照上级要求，全村封闭隔离七天。 我跟大伙一样，就在村里，哪儿也不去。 东华员工注意啊，都别捣乱，谁捣乱就地开除。 其他老少爷们谁也不要出院子，缺吃少喝的你找我，我负责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着急看病的，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安排” 南陈村在鸡飞狗跳，陈立东则带着艾德蒙等人去了产业园东南角的科技园。 那里有东华的产品监控中心、工业图书馆、超算中心，还有个大号塑像。 特别是去年以来，来了好多可研项目组，进驻超算中心，都是华夏科技界的牛逼人物。 所以那里又叫科技园。 陈立东过来前，这里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被清场，专家们被转移到春华宾馆“封闭式休假。 惹得一众专家教授发牢骚：就是个感冒，看把你们吓的，挺过去就行了。 清场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防疫，而是为了救人。 陈立东安排机械仆从们用钢结构围出一块3亩左右的空地，然后小手一挥，里边就出现了一座系统奖励的功能性建筑。 这，就是那座超能养生舱。 养生舱带个舱字，却不是船舱的舱。 它用某种合金材料建造，从空中俯瞰的话，整体像一个三角钢琴模样。 关于这座建筑系统说明是：超级能量养生舱（初级）。 功能一，缓解疲劳。使用超级能量，帮助人体放松，缓解压力和疲劳，恢复青春活力。 功能二，灭杀病菌：通过生命射线，促进机体新陈代谢，灭杀致病菌，提高肌体免疫力。 功能三，养颜美容。消除身体多余脂肪，排出多余热量，让肌肤光滑细腻，让身材匀称合理。 功能四：强筋健骨。消除身体疼痛和炎症，打通人体经络，增强体力和耐力。 这份说明，让陈立东半天没合上嘴。 俗话说，系统出品绝对精品。 自得到工业助手系统后，陈立东这个文科生学了好多理工知识，然后越来越讲究数据真实、逻辑洽合。 办工厂必须掌握真实数据，东华集团，不学小日子过得还凑合的太阳国企业，数据造假许多年，被曝光后仍不知悔改。 做生意如此，玩期货、弄股指，更要谨慎，差个小数点都能倾家荡产。 逻辑洽合，就是事情的发展要符合基本逻辑、符合自然规律。 东华的崛起，虽然得益于陈立东的重生和工业助手外挂，但她每一步都走得扎扎实实。 偶有神来之笔，也能解释过去。 时空管理局某位大神一直吐槽主角有了外挂还苟得不行：一个有系统的人，开个挂还不如另一个平行空间的小米和华为，就这胆量也就守着一亩三分地了。 陈立东也想开局就来一万亿，然后吊打山姆，干死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那一国，给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华夏人民出口气。 可惜，搞工业就得一砖一瓦、叠墙架屋，每个环节都不能忽视。 就比如做芯片，高俊伍院士带着陈地忠弄了4年办，才在赵省某县完成了一条单晶硅棒中试线。 陈立春去年才带着人研制出世界一流的单晶硅生长炉；翟华下边有个项目组已经弄了一年，那个单晶硅生长炉的计算机控制系统还没交手；在龙岛的芯片工厂才开始吹沙造地。 有了系统，虽然一挥手就能甩出一艘航母，但建设芯片工厂还要先从地基干起。 当然，海潮现在就可以落笔：进入2003年，陈立东在工业助手系统辅助下，终于研制出5纳米制程的光刻机，发布一款堪比iphoneb的智能手机，然后gameover吧。 行了，让那位大神尽管吐槽去吧，要想爽去看别的平行世界那些小白人去。 各位追书的大大，还是跟海潮一起看主角如何苦逼的折腾吧。 话说，眼前这个建筑，让陈立东十分无语。 出现在现实中的这个建筑高20多米，正外立面用长长的饰条从上到下拉下来，形成一个波浪似的图案。 门脸在一层靠左边的位置，被饰条让出来，波峰的位置就是入口，透明的旋转门晶莹剔透。 进去以后是个迎宾厅，迎宾台前面的空间非常宽敞，一旁是一个茶吧。 细细端详一楼的布置，壁灯和摆花构筑了一个休闲、开放的空间，茶吧的沙发是软装设计，绒布面料，给人温暖、细腻的感觉。 前台一侧用飞扬的文字写着：腾龙阁。 腾龙阁啊，这名字起的，飞扬跋扈。 推开门走进去，陈立东大失所望，狗屁腾龙阁，眼前就是个洗浴中心。 有男女换衣间，中间是个大号的游泳池，看样子能有10x25米那么大，池子里空空如也。 泳池边上的空间布置有健身器材。 泳池那头是洗浴间、桑拿房，出来后就是休闲区了。休闲区竟然有个小厨房，灶具厨具都有，不过酒水柜空空如也。 厨房另一侧是休闲区，有餐桌，在一个角落还有转圈的六个真皮按摩椅。 再过去是个走梯，走梯下的空间被安装了假山喷泉，可以栽培水生植物，然后放养几条金鱼。 从二楼走廊上有个门，上面也挂着牌子：梦仙阁。 推了推，推不开，一个提示在陈立东脑海响起：超级能量养生舱目前为初级阶段，梦仙阁不能开放。 陈立东回到一楼，看着空荡荡的泳池发愁，这怎么用？ 自己这个统子真不好使，硬邦邦、死沉沉，没有一点人性。 也许，弄到那个工业助手管家，这些问题就能解决了吧。 陈立东走到休闲区的按摩椅上，在脑海中打开工业助手系统，果然获得提示： “叮”，恭喜宿主，超能养生舱已经建成，是否开放？ 陈立东选择了“是”，然后脑海中再次响起提示“叮”，超能养生舱开放，维持基本功能每日消耗金币100000个。 其它功能和消耗品单价如下 陈立东看着列出的价目单，然后卧槽一声，统子果然耐我！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生死救亡 吴佳丽、吴家辉姐俩没想到，送进了发热病房还能出来。 吴佳丽两口子入院三天后肺部就出现了症状，被列为确诊患者，跟她俩接触过的人，有的被隔离在家观察，有的也被送到发热病房。 燕京某地，正在加紧建设专门的病区，收治被感染的病人，但在未建成的时候，吴佳丽等人只能被收治在普通医院隔离出来的发热病区。 吴家辉病情发展很快，已经用上了呼吸机，开始注射地塞米松，用来抑制肺纤维化。 大量应用地塞米松这类激素，会削弱机体免疫力，促进病毒增生繁殖，以及引起细菌和真菌感染，甚至出现股骨头坏死等后遗症。 燕京的传染病专家们，在卫生部门组织下，成立了专家组，连续几天开会讨论诊疗方案，但没有一致意见。 这种大号流感，还未找到对症的特效药，全靠患者命硬，挺过来能保住命，挺不过去人就没了。 吴家辉的未婚妻比他症状轻一些，但未见好转。 吴佳丽和张铁军两口子症状也在加重，跟四个人接触过得的其他人，也有人开始发病，确诊患者将以指数级的数量呈现。 燕京开始封控其它小区。 吴佳丽在病房里，跟女儿张一宁通过电话。 张一宁已经知道父母和老舅的情况，她想回来，但是往华夏的航班已经停飞。 山姆已经将华夏列为限制出访的国家，其它国家纷纷效仿，华夏国内航空公司、交通运输企业，营业额骤降，旅游业、餐饮业同样叫苦不迭。 防疫部门已经确认，这种呼吸道疾病病毒传播方式为飞沫传播和接触式传播，还有没有其它传播方式尚不确定。 吴佳丽这两天持续发烧，肺部有种灼烧感，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倒数。 她没有埋怨弟弟给她家带来灾星，这都是命，得认。 还好这几年上了东华这艘大船，电子厂盈利能力非常不错，她作为厂长每年分红几百万，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 她已经电话请示过张雪东，并委托姚慧珍，将自己的在厂子里入股的钱想办法转给张一宁。 这笔钱，足够女儿在山姆读书、长大，甚至成就一番事业了。 正恍惚间，她的病房里电话响了起来，对方通知她马上转院，具体转到哪儿没说。 但是陈立东打过电话，会把他们接出来，到南陈村治疗。 小老板的话吴佳丽将信将疑。但几分钟后，穿着隔离服的医护人员进来，给她穿戴上防护服，让她躺上担架。 担架推着她走出病区，然后送到一辆救护车里。 救护车内的工作人员给她摘下口罩、带上氧气面罩，告诉她吴家辉、张铁军还有弟媳妇在别的车上，此行目的地是蓝市滨海县孙集镇南陈村。 老板真的能治？吴佳丽想，总不会是把自己几人拉过去见自己最后一面吧？ 迷迷糊糊中，吴佳丽开始发热，然后昏睡过去。 吴佳丽这一行，除了四台急救车外，还有一辆依维柯商务舱，载着专家组成员和医护人员跟过去。 专家组早在两天前就接到指挥部通知，安排这4个确诊患者去南陈村，在南陈村康复中心进行治疗。 但他们认为，没有具体方案的转诊就是扯淡，难道燕京的技术手段和医疗资源还比不上南陈村。 可是这两天，吴家辉不见好转、症状加重，估计再拖个一两天就要完。于是，在东华集团向燕京抗疫指挥部捐出20台负压急救车后，才答应将4名确诊病号送出来。 跟过来的医生有四人，张祥民是管床大夫、杜林静是发热病区的护士，他俩跟过来也是对自己的患者负责。 边秋生是燕京疾控中心副主任，梁艳芳是他的副手，担负着跟踪病例，获取第一手数据的职责。 到了南陈村后，病号却没有被送去医院，而是停在一座古怪的建筑前。 这座建筑上的霓虹灯显示的名字是：东华康复中心。 急救车的工作人员推着病号进入康复中心。 边秋生下车，带着三人进入康复中心大门后就开始咆哮：“这里谁负责？” 孙婕刚把吴佳丽等人送进去，站在门口迎接着燕京来人。 于是过来说道：“几位老师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叫孙婕，是是孙集镇中医院院长。几位老师怎么称呼？” 边秋生逼视着孙婕说道：“胡闹，这里怎么没有执行发热医院的标准？病人和工作人员能够共用一个通道？空调和通风设施是怎么设置的？有没有划定隔离病区？” 孙婕被对方的气势吓了一跳，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滨海县现在还没有制发有关发热门诊、发热病区的设置标准。 而这里也根本不是医院，而是陈立东这几天内鼓捣出来的康复中心，孙婕是今天才知道这里多了这么一座建筑。 东华的建造能力还是很强的，用几天盖一座大房子也不算啥新鲜事。 边秋生的责问还在继续：“你只是镇医院的？你们市里的人呢？” 这时陈立东穿着白大褂从里边走了出来。 边秋生继续发飙：“你是谁？难道不知道穿隔离服吗？” 陈立东摘下口罩问：“你是谁？” 边秋生问道：“你又是谁？” “呃，我叫陈立东，是东华的老板。” 边秋生迟疑了一下说：“带上你的口罩，你这种做法很容易被感染。” 陈立东摆了摆手说：“行了，大半夜了，别吵吵，你们走了一路累够呛，进去喝口水解解乏。” 说完，拉了一下孙婕说：“都进来，我这里的饮料还不错，都来喝一杯。” 边秋生还想发火，只见陈立东已经拉着孙婕走进那个挂着腾龙阁的房间。 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大堂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自家4个人。 边秋生不想进去，因为他刚刚看着确诊患者也是走这个通道，推进了腾龙阁。 大半夜的，穿着隔离服进去喝饮料？ 玩呢？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一躺了之 边秋生跟梁艳芳没有进腾龙阁，张祥民和杜林静走了进去。 对他俩来说，那四位是他们负责的病患。 这些天一直由张祥民安排补液、给药、上设备，尽管治疗方案是专家组制定的，但张祥民作为呼吸科副主任，还是认为这四人的生死与自己有莫大关系。 按照程序，这种由双方机构安排的患者转院，是要向接收方交待好患者的情况和注意事项的。 杜林静来这趟属于无奈之举。 她毕业后能留在燕京，是托了导师的关系。 这次会战大号流感，进发热病区就是上战场，医护人员被感染的几率是很大的，生死存亡就看命了。 在发热病区，家里有拖累的，身体状况不佳的，都没有进来。 杜林静则不行，她家在外地，在医院没根没叶，还是实习护士，护士长提示她，有了这次历练，才能获得正式留院的资格。 这些天她一直尽心竭力帮张祥民看护几位病患。 吴家辉和李欣睿刚到的时候，还你侬我侬、相互宽慰。 杜林静很羡慕这对鸳鸯，但这两天，眼看他俩症状加重、走向生命尽头，心情很不好受。 十来天了，她就住在病房里，每天睡眠不足6个小时。 在来滨海县的路上，她坐在最后排，那位专家坐在副驾驶位置，离她和张主任很远。 几个人在车上没说过一句话，杜林静正好在车上打了个盹。 到了南陈村，已经后半夜了，杜林静还是有些困。 可在进入腾龙阁后，明显感到精神一振： 这里的空气好清新，有一种进入氧气浓郁的森林的感觉。 杜林静打量着这个面前空旷的空间，这哪是医院，分明是洗浴中心。 张祥民也不敢往里进了，这是啥呀？ 这里层高足有五六米，屋顶的光线很足，照的眼前的泳池亮汪汪的。 说好的转院呢？ 这时，有工作人员引领他俩向前走。 穿过泳池边的石子路，再过了一溜酒水柜，发现眼前是几张精致的餐桌，那个叫孙婕的正在往餐桌上端盘子。 杜林静心说：这里真讲究，敢情已经做好了夜宵等我们。 张祥民则紧皱眉头，因为他看到远处的几张豪华椅子上，自己的患者正躺在那边。 张祥民按了按戴着的双层口罩，然后又带上眼罩，向吴佳丽他们一家子走去。 今天中午时，吴家辉和他的女朋友张晓丽已经出现昏迷的状况，张祥民跟科主任说了句：“赶紧送去东华吧，要不可能死在我们这里。”这才有了晚上这场转院。 眼前四个人氧气罩早就摘了，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真皮椅子上，脸上的潮红褪去，呼吸非常平静。 这种酣睡的样子，让张祥民放下心来。 回头看向十几米外的餐桌那边，发现杜林静已经摘掉了口罩，正在向下扒隔离服。 张祥民摇了摇头，如果是在医院，这孩子应该守在他身边，这时会递听诊器过来。 张祥民俯下身子，近距离看了看吴家辉的面部，又扒了扒眼睑。 接着，把耳朵贴在胸部听了一会儿。 然后张祥民站起身，走回餐厅那边。 “你们有特效药？” 孙婕还在厨房忙活，张祥民是冲着陈立东问地。 陈立东在和杜林静聊天，看到张祥民先去看病号，就明白这位医生责任心很强。 他已经从杜林静口中知道张祥民地基本情况，于是说：“张主任，您先换下衣服，洗洗手，咱们一会儿边吃边聊。” 摘下口罩，褪下隔离服，再去厨房那边洗手池洗手洗脸。 几分钟后，张祥民坐到餐桌旁。 陈立东递过来一杯水，说道：“喝杯水。” 张祥民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这杯水，看着普通，入口后，味道清淡中有些甜，关键是喝到肚子里竟然有种暖意释放出来。 “这是来自北极的矿泉水，富含锂、硒、锌等十几种矿物质，能够梳理肠胃功能，提高免疫能力，促进伤口愈合，镇静、安神、控制神经紊乱。”陈立东介绍说。 张祥民又喝了一口，咂了砸嘴说：“真不错，是东华的新产品吗？” 陈立东摆了摆手说：“不是产品，这是用来接待好朋友的元气水，在市面上绝对找不到。” “哦他们四个就这样行吗？” 陈立东将一碗米饭递过来，“先填填肚子。” 菜肴并不复杂，有两盘炒青菜，炖了一条鱼，还有份牛肉汤。 杜林静和孙婕也坐下来，开始吃饭。 陈立东已经吃过晚饭，只是静静地陪着喝汤，但张祥民和杜林静走的匆忙，晚上只吃过几片面包，于是端起碗，大口吃起来。 吃下几口后，就觉着这里的饭菜非常可口，一个字：香。 扒完一碗，陈立东又递过来一碗。 两碗饭下肚，张祥民说道：“陈老板，这饭菜真不错，也是用了特殊食材吗？”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没有，没有。就是普通的食材，米是我们滨海特产的，市场上卖20元一斤。菜是这边大棚里长的，用的肥料更合理些，营养成分多些。” 张祥民放下碗，问道：“陈老板，我刚才看了他们几个的情况，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你们用的什么方法？” 陈立东回答说：“你刚才戴着口罩可能没感觉出来，那个区域开放了雾化治疗和红外治疗系统。 他们吸入的药物成分中含有一种蛋白酶抑制剂，属于多肽类小分子化合物，无法通过胃肠道吸收，但是能通过呼吸进入肺部，对这种流感病毒能够起到靶向作用。 红外照射能够通过温热效应，抑制病毒发展，同时还能扩展血管，改善血液循环，增强白细胞对病毒吞噬功能，修复病灶。” 陈立东说得一套又一套，其实都是顺口编的，依据就是另一世防治病毒科普知识以及某些保健器具的广告词。 而他之所以能够确信吴佳丽一家能够恢复健康，是因为在工业助手系统中，超能养生舱发出了提示信息： 四个生命体进入候诊区，养生舱可对生命体携带的致病菌进行灭活服务，收费10000金币/人。 那一圈保健按摩椅的位置，就是候诊区，两天前陈立东已经拉着孙婕在上边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杀毒服务。 而超能养生舱提供的服务还有： 打开新风系统，增加空气负氧离子浓度，每小时收费5000金币。 泳池内加注赋能净化水50000金币，打开水循环净化装置，每小时收费500金币。 餐厅提供赋能纯净水500克单位每瓶20金币，碳酸饮料500克单位每瓶20金币，54°白酒500克单位每瓶50金币，啤酒 功能就这些，但是好给力。 特别是进入候诊区对致病菌的灭活服务，虽然一次性收费10000金币，但似乎不管是哪种有害的病毒细菌，都能灭杀掉。 就像就像给电脑、手机杀毒一样，往椅子上一坐，只要给钱就行，时间只用一分钟。 虽然不科学，但是太神奇，让人好喜欢。 人的疾病有上万种，包括传染性疾病和非传染性疾病。 传染性疾病多数由致病病毒、细菌引发。 非传染性疾病包括物理化学损伤、免疫性疾病、异常细胞生长、精神失常疾病、营养性疾病、代谢性疾病、老年性疾病等。 病毒、细菌引发的疾病，致死率只有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可这种疾病很麻烦，并往往又能成为其它疾病的诱因，导致人体病弱和死亡。 现在有了养生舱的杀毒功能，能为许多人带来福音。 至于大号流感，在别人眼中宛若死神的镰刀，在这里却是一躺了之。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佳丽一梦 吴佳丽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梦见了戴着红花入伍那天。 那个年代，有句话叫“华夏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部队中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战士。 吴佳丽跟其他战友一起接受严苛的训练，各项考核成绩都很不错。 新兵训练结束后，她被分配到通讯连，成为通讯女兵。 8年后，25岁的吴佳丽已经当上了上尉，也就是后来的一杠三星。 年底时，本该转业的她，忽然接到上级命令，跟着部队去边境执行任务，她信誓旦旦写下了请战书，义无反顾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一起去的有10名女兵，到了目的地后，吴佳丽带队负责保障前线和后方的通讯联络。 前方战况激烈，能从隆隆炮声中体会到战场的严酷。 吴佳丽等人虽然在指挥部，但离着交火的地方就几里远。 打仗，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战友们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她们身上备着光荣弹，总机旁也要放两枚手榴弹，如果不幸被敌人摸上来，那就炸掉总机，再和敌人同归于尽。 终于有一天，她带着5名战友上了战场，近距离保障通讯工作。 她们和一个营的战士坚守一块高地，一起蹲猫耳洞，打退敌人轮番攻击。 那次经历，让她的通讯小组荣获了二等功，她个人也获得了一枚军功章。 收获不只于此，一起坚守高地的、有位连长叫张铁军，竟然是吴佳丽老乡。 俩人在那段硝烟弥漫的阵地上相处20多天，从战场上下来后，就开始了往来联系。 再后来，吴佳丽回到燕京，转业到无线电厂。 张铁军在部队上干到正团，然后转业到燕京电信公司，担任一家分公司的经理。 睡梦中的吴佳丽，很快快进到硝烟弥漫的战场，躲在逼仄的猫耳洞里，隆隆炮声让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她弯着腰爬出洞口，顺着壕沟连滚带爬，向山顶爬去，山顶那处交火的地方，有着她心底的挂念。 出了猫耳洞，呼吸顺畅了好多，身边的荆棘、野草带着露珠，壕沟边的泥土透着芳香。 吴佳丽嗅到了春天的味道，然后目光所到之处，在这个叫做老山的地方，绿草开始覆盖每一寸泥土，草丛中支楞起一捧捧、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黄的、红的、粉的。 她开始放开双脚，撒着欢向山顶跑，依稀看到那里有个浓眉大眼的战士，正在朝她傻傻地笑。 “你们给病人用了什么激素？我无法判断他们的状况，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躺一躺就能治愈？你确信这不是儿戏？” 当吴佳丽被身边炸响的炮弹惊醒，耳朵里传来一个男人急躁的声音。 睁开眼，看到面前的男人不是张铁军，而是陈立东，陈立东身边还有一个包裹严实的白衣人。 “老板？你在这里啊？我这是”吴佳丽惊讶地问。 “我说过，一定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现在觉着怎么样？”陈立东嘴角荡漾起欢笑，冲着满头雾水的吴佳丽问道。 吴佳丽从躺椅上坐直身子说：“你真把我们接出来啦？我好像退烧了吧，浑身舒服多啦。 老张也在啊，家辉，欣睿也没事吧？” 陈立东回答说：“都会好的。估计他们几个也快醒了。先喝水，饿不饿？” 吴佳丽接过陈立东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光了一大玻璃杯，“这水，真好喝。哎呦，好饿，有啥吃的？” 陈立东接过杯子，说道：“去餐桌那边吧，有啥想吃的。尽管吩咐雨墨给你做，她最近学了不少拿手菜呢。” 吴佳丽站起身子，然后趔趄一下，俯下身子去看旁边座椅上的张铁军，摸了摸张铁军沁出汗珠的额头说：“这猪头，一转眼老了这么多。唉” 然后去看弟弟和弟媳，犹豫了一阵，才向餐桌那边走去。 边秋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生龙活虎一般的吴佳丽从眼前走过去，“这解释不通啊。” 陈立东拉了拉边秋生，说道：“行了，边教授，您来一趟也不容易，去那边也吃点、喝点。 哦，把面罩、口罩摘了吧，这里的空气循环系统好着呢，确保您不会被传染。” 边秋生闪躲开来，说道：“你刚才说得那一套根本解释不通，东华肯定还用了别的办法。 如果研制出了特效药物，请尽快交给我，我可以帮你们安排临床试验，争取用最短的时间上市。” 陈立东挥了挥手说道：“真的没有特效药，您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去睡觉了，这大半夜的，您也消停会儿吧。” 第二天，蒙蒙亮，张铁军、吴家辉、李欣睿先后醒过来。 这段时间，在流感、肺部炎症折腾下，他们几个差点就一命呜呼，身体机能很差。 这次睡眠，也是身体在经受杀毒后的一次正常的调整。 吴佳丽是遭到了边秋生的骚扰，又是袭胸、又是扒眼皮，终于唤醒了女性的自我防护功能 几人醒来后，连吃带喝，一天后，就跟好人一个样了。 这种情况，当然解释不清。 陈立东那套说辞，哄哄老百姓还行，对上边秋生这样的专家就不好使了。 解释不清就不解释，这里是陈立东的一亩三分地，边秋生也拿他没办法。 这里的情况很快报到了高层，然后就过来一支防疫队伍，封锁了南陈村。 两天后，全国各地行动起来，将发现的确诊病例、疑似病例送往南陈村。 这些患者，距离近的被送上急救车，直接开过来。 距离远的，会被送到最近的机场，用专机送往蓝市军用机场，再转运到南陈村。 飞机、急救车上喷涂着四个大字：东华应急。 孙婕忙的脚不沾地，感染者被送进康复中心后，会很快出来，然后转运到孙集镇中医院观察，经过国家指挥部派过来的检疫组检查后，第二天才能送走。 运来的患者越来越多，孙集镇中医院与镇医院挨着，医生护士开始全力以赴忙活接待杀毒后的感染者。 中医院是孙婕出资，按照三级甲等医院标准建设的，但营业时间还不到半年，只投用了部分病区，具备使用条件的床位只有120张，很快就满足不了接待要求。 几天后，经过杀毒的感染者便被送到工业图书馆里进行隔离。 在那里，水有人送，饭有人管，还能翻翻书，其实也不错。 边秋生开始撰写论文：《红外治疗在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中的应用及疗效分析》，而他的助手梁艳芳则在撰写另一篇文章《负压急救车在呼吸道传染病人转运中的应用及注意事项》。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学术争端 东华集团名头很大，但只是在工商业领域。 在医疗卫生领域，该不尿还是不尿。 这就导致孙婕“振兴华夏医疗事业”的梦想并不顺当，比如给高薪却招不到高技术人才，孙集镇的中医院设施设备标准虽然很高，但是使用率寥寥。 可这次东华康复中心对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的施治，让她的名头在医疗界打响。 3月20日，华夏蓝市孙集镇中医院院长、执业医师孙婕在《华夏医学杂志》上发表了论文：《分子诊断技术在防控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的应用》。 接着，国家专家组跑来孙集镇中医院，开展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临床诊断鉴别、胸部x光摄影鉴定、咽拭子检测等相关工作。 把专家组整体搬来孙集镇，一是因为这里病例多，样本多；二是他们发现孙集镇中医院的设施设备确实不错。 很快，华夏卫生防疫部门发布了《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防治技术方案》。 东华康复中心，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 这个状况，在很大成都上消除了民众的恐慌，即使传染了流感，大不了去一趟南陈村躺一躺。 据说那个中心每天只能收治200多位患者，但得了这种流感也不是马上就死不是。 后来，有进过康复中心的患者出来后“偷偷”说，他的肝炎竟然治好了。 还有位患者发现，不小心感染的某种湿疣也没了。 于是有人钻窟窿盗洞，打听如何才能到那家中心躺一下。 结果发现，康复中心目前只收治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的患者，其它一律不接待。 再后来，得流感得少了，有人说这下总能收治其他患者了吧。 于是，东华康复中心的联系方式就在某些圈子里流传：想进中心，联系陈雨墨，不过收费超高，门票10万元。 得了大号流感由政府埋单，但是别的病，就要费用自理，花10万人民币给自己消毒，一般人可拿不出。 康复中心的陈雨墨也明确答复咨询者，中心只收治细菌、病毒引起病变的患者，别的病号一律不收。 再后来，东华康复中心对“两院”院士开展免费保健服务工作。 院士们分期分批参观东华的企业、超算中心、工业图书馆，然后进入“洗浴”中心，泡泡澡、喝喝茶，再轮番到按摩椅上躺一躺。 这么一套保健服务，只用一天的时间。 接下来，是对全国劳模、感动华夏人物的保健服务。 那些土豪、明星之流，概不接待。 当然，东华集团内部的先锋模范也有这种待遇，甚至某些人的家属也能沾光。 东华康复中心的出现，使某些国家、某些机构十分恼火。 山姆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在3月中旬发布报告说，这次流感的罪魁祸首是某种冠状病毒，然后在这年的4月中旬申请了一系列专利。 专利项目参与者包括巴里克、福奇等人，专利内容包括病毒检测方法、检验套组等内容。 他们原计划在间隔一段时间后，继续申请一种叫做瑞德西韦的专利药物，这种药物，就是针对大号流感的冠状病毒研发的。 在他们的计划中，特效药每支售价至少1000刀，将为他们创造巨大的经济利益。 然而，仅仅一个多月，华夏就制服了这种病毒，根治病毒的方法，是雾化吸入和红外照射。 这让巴里克等人的神药降世计划成为泡影。 因为，他们制造的这种病毒，传染性虽然强，但是也有不少缺陷。 首先，这种病毒在高温潮湿的环境下最多只能存活3个小时。 其次，它是一种单链rna的病毒，有着遗传不稳定以及变异性高的特点，导致病毒对于不同宿主、不同气候环境下的传播效率并不稳定。 第三，华夏采取的防控措施非常坚决，出门戴口罩成为常态，电子测温仪等设备全面普及，华夏各处海关对境外人员的检查也更加严密。 目前的状况，要使这种病毒不断爆发，就需要安排人手不断在世界各地散播病毒，可这样一来，暴露的风险就大大增加。 于是，巴里克等人开始推波助澜，他们发布言论说，这种大号流感来自华夏，是华夏人好吃的天性，才使本来由果子狸、菊头蝠携带得冠状病毒感染到人类，并在人与人之间传播。 然而，很快就有一家名为mcam创新管理公司负责人戴维马丁在亚虎官方网站发布消息说： 这次大号流感的致病病毒，来自山姆。 这位负责人面对镜头说：“我们公司在三年前收到一份专利申请委托，申请内容为一种‘使用的核糖核酸技术路线设计的疫苗’。 这种疫苗在一种经过改造的刺突蛋白的帮助下，能够引起中和抗体。 我们知道，在新世纪之前，对冠状病毒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动物领域，在人类领域，基本上就集中在感冒方面。 而这家委托我们进行专利申请的公司，早在两年前就研制出了冠状病毒疫苗。 这家公司就是：pfizerinc。” pfizerinc公司只好站出来解释说：“我们与mcam在项目合作上存在利益纷争，马丁的言论纯属无中生有。” 但是很快，马丁就公布了pfizerinc公司的专利授权号，他还公布了一份证据： 2002年4月，山姆疾控中心提交了一份专利申请，这份申请表明，山姆国家传染病研究所制造了一种传染性复制缺陷冠状病毒，专门针对人类肺上皮细胞。 也就是说，这种致病病毒来自研究所而不是大自然。 在亚洲流行前，山姆人制造了它。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只在互联网发酵，《柳叶刀》、《自然科学》等权威杂志上，各国疾控专家、生物学家、医学专家们纷纷开始发声。 有人抨击制造病毒的研究机构，也有人跳出来解释说： 研究冠状病毒又怎么了？巴里克先生20年来，以自身名义或者作为指导教师共发表300余篇论文，其中关于冠状病毒的论文高达268篇。 他的研究，让人类了解每个基因在病毒与宿主相互作用时发挥的作用，为人类抗御病毒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那些无良专家打嘴仗得时候，华夏高层在大号流感逐渐销声匿迹后，专门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研究人类致病病毒防治工作。 因为东华提交的一份内参说： 东华康复中心只能杀毒，并不能提供疫苗，此类病毒应该以预防为主，要集中力量研发疫苗，以免敌人再出使用此类手段，给华夏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全面建设 一场疫病，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节奏，商业活动同样如此。 每一家企业都在惊恐中度过难熬的日子。 不过，进入5月后，有东华康复中心“杀毒”手段的出现，各地报告的确诊病例开始消失。 这几个月，尽管航空、旅游、餐饮等产业受到了打击，但是药品、食品、服装等产业则得到了意外的商机。 有人迫不及待地安排旅游、消费，这种现象在后来被称为报复性消费。 有人迫不及待地进入工厂，抓紧开动机器，完成生产订单。 华夏从这一年开始，充分担当起了世界工厂的角色。 有人统计了一份数字，2002年华夏制造的集装箱已经占全球份额的90%，dvd播放机为80%，玩具75%，体育用品65%，自从车60%，微波炉50%，彩电和冰箱都是30%。 华夏的产品，在许多领域已经超过了山姆和太阳国，凭物美价廉占领了市场，“华夏制造”四个字充斥到家用电器和生活消费品中。 5月初，各地纷纷解除封控禁令，各个工厂开足马力，员工们加班加点制造商品，上半年的许多订单抢一抢仍然能够完成。 5月2日，蓝市重点项目开工仪式在龙兴岛甸头举行。 嘉宾来头都很大，有北钢董事长李丙生、华夏海油股份董事长魏全顺、莱纳股份公司董事长尼克考蒂斯、华美芯片股份公司董事长林谷峰、东华货运公司董事长陈立伟、东华建设有限公司董事长陈立民、东华热电有限公司董事长丁德信、赵省高速公路公司总经理滕德林。 温晓宇代表蓝市和滨海县致了欢迎辞和全力做好项目建设大后方后，投资方代表、建设方代表也纷纷表态发言。 这次开工的项目分量非常重，包括北钢搬迁至龙兴岛项目、4个25万吨级铁矿石码头、1个30万吨级原油码头、1个1500万吨华北原油储备库、1个10万吨级lng码头、1座20万吨级lng储备库、1座600兆瓦燃气电厂、1座日产10万方海水淡化工厂、1座月产3万片硅晶片晶圆厂项目，这些项目都在龙兴岛上，将在今年陆续开工。 除了这些工业项目外，即将开工的还有滨海通用机场、蓝滨高速公路、双龙河西岸保护性开发等基础设施建设项目。 以上这些，总投资超过1千亿元，各个工地的建设工人加一块超过5万人。 其中北钢搬迁项目投资将超过600亿，现在只能算意向开工，今年大概只能进行地质勘察，组织规划设计，至少1年后才能破土落地。 总之，滨海上上下下都要围着这些项目盘子转。 海量的投资撒进去，需要大量的钢铁、水泥和其它建材，发财的机会有的是，不想赚都难。 陈立东为这些项目的落地，已经筹备了三年，先是在龙兴岛吹沙造地，接着修建通岛公路，沿路跟进供水、供电工程，现在终于能够全线开工啦 而与此同时，正在建设和准备开工的项目还有一批，包括与海油合作的大炼化项目，在南粤、江浙、鲁省一带的热电厂、加油站、储气库项目。 在远东，西伯利亚大铁路改造工程开始聚集人力物力。 在西澳，沃勒尔当斯港的铁矿处理厂、堆场、以及燃气电厂的建设已经进入尾声，一条电气化重轨铁路从港口起始，以每天3公里的速度向巨岩铁矿矿场延伸，预计到今年年底，东华自己的铁矿石就能运来国内。 在索亚，那座无名小岛被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桃花岛。 桃花岛可不是用来栽桃树、看桃花、结桃子。 看过射雕的朋友都知道，桃花岛主叫做黄药师，黄药师“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他有个绰号：东邪。 本书中也有位东邪，他叫陈立东。 所以，那座无名岛就叫桃花岛吧。 而如今赤道附近这座桃花岛上，也成了一片大工地，岛上正在建设一大一小两座核电站。 玩过红警的都知道，除了基地车，第一个建筑就是发电厂。 主流电厂或者烧煤、烧气，或者转化风能、电能。 可现在的桃花岛全凭自己说了算，那就没必要走常规，直接玩核电站。 大的那座核电站，设计方案参考模板是cnp1000，cnp1000就是后来的华龙一号初代版。 1999年7月，华夏核工集团启动百万千瓦级压水堆核电厂概念设计，2001年3月完成了整体方案。 在详细考察了那艘核电船后，对方案进行了局部修改；东华超算中心对外开放后，核工集团又安排核动力设计研究院、核工业第二研究院和沪市核工程研究院三家单位重启设计工作。 期间，远东能源股份有限公司比利比诺核电厂的生产主管、机械工程师帕威尔舒金带领团队参与了施工设计。 年底前，cnp1000反应堆的设计在东华超算中心成功进行了结构模型的动态抗震试验，通过结构分析和试验验证，这个方案已经具备建造条件。 总体上，cnp1000已经达到了国际核电站二代半的技术水平。 这个方案下的核电站，额定功率大于1000兆瓦，设计寿命60年，换料周期18-24个月，电厂可利用率大于90%。 1000兆瓦电厂，每天发电2400万度，已经能够满足整个索亚国的生产和生活用电。 既然一座核电站就能覆盖全索亚的电力需求，为啥还要建俩呢？ 其实，另一座核电站属于试验性质，它就建在第一座核电站的内部。 它的型号被列为acp1000，单台机组容量125兆瓦。 如果把大的反应堆看作一个家用台式电脑的话，要有显示器、主机、键盘等配件，还要采购电脑桌以便放在那里。 而acp1000，就是能够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把所有硬件都集中到一起了。 把它建在桃花岛，算是一个示范工程。 示范的目的，主要是为进航母做铺垫，当然它也可以用于建设核电船，或者为偏远地区的中小型电网供电。 相比cnp1000，它的建造就容易的多了，因为不考虑周边配套设施的空间，单堆高度只有14米，宽度只有10米。 在桃花岛上建设核电站，属于非公开项目。 出资者为某位山姆国富豪，承建单位为华夏核工集团、主要施工方为东华建设有限公司第二十七公司，这家公司在参与这次核电站的建设后，将获得华夏核工程施工总承包资质。 除了acp1000，大型核电站的主要建筑单元有8座，包括反应堆厂房、核辅助厂房、核安全有关厂房和电气厂房、燃料厂房、废物处理厂房、固化厂房、应急柴油发电机厂房、汽轮机厂房。 东华建设第二十七分公司属于新组建的公司，但这个新公司从高层到一线都是东华建设的老员工，他们多数人参与过东华投资的几座热电厂的建设。 在核工集团专业团队的带领下，acp1000计划用一年时间，而大型核电站准备用三年的时间完成施工，并投入使用。 ps:这一章没啥情节，属于过渡，交待一下各个项目的进展，避免某一天海潮写到东华造出了某种产品，而工厂还没有建，那就尬了。 另外感谢书友惊点18关注追读。 至于星辰大海，写到时这本书也就收尾了，可海潮还有好多水没倒完呢，至少还有100章吧。 主要是不想写的太不靠谱，一座标准的核电站选址、审批至少要5年。 所以咱把核电站搬到索亚来，可是即使不考虑审批程序，建设一座核电站，处理地下工程至少要一年，一年后才能出地面，然后浇筑框架，做设备承台，一刻不停也要一年，如果考虑暴雨、飓风等天气因素，完成这些主体框架要两年，第三年安装调试设备，进行封闭施工，第四年装修扫尾，第五年才能投入使用。 用5年时间建设一座核电站，对基建狂魔来说都算快的，放到国外，这个时间可能翻倍。 考虑主角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咱就安排到3年完工吧。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航母成胎 龙兴岛重点项目开工仪式，陈立东没有参加。 他在接待赵常山。 赵常山来南陈村，属于“顺路”，到了村头才打电话给陈立东。 他只在这里只停留半天，第二天要汇合其他人奔赴旅大。 这次来没有通知地方，也没有组织安保，随行的只有两名工作人员。 他的目的，是考察东华钢铁厂和超算中心。 陈立春在钢铁厂大门口迎接到了赵常山，二话不说就被赵常山逼着去看新上的船板钢轧制线。 陈立春倒也不怵，领着仨人开车直接去了新车间。 进入车间，陈立春指着高大的轧机和各种设备汇报说：“为了轧制出这种钢材，我们新上了这条生产线。 这条生产线由我们东华自己研发设计，自己加工制作。 据我们马教授说，这可能是全球最大的中厚板轧制线。 它可以轧制长40米，宽55的钢板。” 赵常山在总参谋部任职过一段时间，分管装备、机械和贸易，对军工生产并不外行。 看到崭新的车间、高大的设备，心里就是一宽。 然后说道：“辛苦你们啦，仅用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条生产线。了不起啊。 唉，就是有些可惜，这么先进的生产线，却不能开工生产。” 陈立春却是直男一个，解释说：“哦，春节以后闹流感，停工了一段时间。 这几天准备检修一下，它的订单已经排满了。” 赵常山眉头一皱，问道：“你们准备将航母甲板钢对外销售吗？” 陈立春解释说：“那倒不是，这条生产线，不只能加工航母甲板钢，也能轧制其它中厚板。 不瞒您，当初上这条线也是被我弟弟逼的。 当时我们有顾虑，觉着弄出来会闲置浪费。 可是有了它，我们就能生产各种宽幅中厚板了。 船板尺寸大有大的好处，最大的优点就是焊缝少，结构强度就高。 这条线一上来，国内许多船厂准备订货，就连棒子国的造船厂也发来了订货函。” 赵常山听说东华没有出售航母用的结构钢，也就放下心来，随口说了句：“那倒也是。” 下一站，到金属研究所。 在中厚板样本间，赵常山随手拿起一截钢材问：“这是什么钢？” 研究所所长周丹汇报说：“这是我们找到的hlsa-80钢，它产自山姆，是船舶用的低温高强度钢。 甲板钢需要高强度、大板面、高韧性、抗低温、耐高温、抗腐蚀和不变型。 hlsa-80钢研制成功大概有20个年头，它有着非常好的焊接性能，可以不经预热就能用于焊接，这样一来可以大大节省造船成本。 这种钢种的研制成功，使山姆舰艇的建造成本每吨压减了2000刀，一艘5万吨的军用舰艇就可节省建造成本1亿刀。 并且，由于省略了预热环节，使舰艇建造时间也有相当幅度的提前。” 赵常山点了点头，他致力于推动华夏航母建造几十年，当然明白钢材水平的提升，对军舰建设的重要意义。 放下手里的钢材，赵常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哪个才是你们弄出来的新型航母甲板钢？” 周丹顺着研究所展示走廊向前几步，指着一张钢板说：“这一块就是。” 赵常山问：“它的性能怎么样？” 周丹说：“它的屈服强度已经超过1000兆帕，呃，我刚刚向您介绍的hlsa-80钢屈服强度是550兆帕。 1000兆帕的屈服强度，已经能够媲美各国研制的高强度船用钢了。 同时，我们在这种材料中，加入了适量的铜和镍。 加入铜，一方面可以提高屈服强度，同时还能增加耐磨性，并且可以改善钢材在海水中的耐蚀性。 加入镍，是为了防止由铜引起的热脆性，还可以提高淬透性。 淬透性，是指在规定条件下用试样淬透层深度和硬度分布来表征的材料特征。 淬透性好的钢材，可使钢件整个截面获得均匀一致的力学性能可以减少变形和开裂。 在这种材料里边，还加入了微量的铌，含量在002%左右，加入铌后钢材中会生成一种细晶粒组织，有利于提高钢材的强韧性，增强防弹效果。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这种钢材已经赶超了山姆正在研制的hsal-115钢，而115钢是准备用在布什号航母上的。” 赵常山尽管对一些术语听不太懂，但还是微笑着鼓了鼓掌，夸赞说：“好，你们辛苦了。” 周丹没有就此为止，而是指着另一块板材说：“这是加了镍铬钛的合金钢，它的成分参考了ak系列航母钢。 我们从乌里扬诺夫斯克号上拆了一块钢板出来，进行了仿制，它的屈服强度超过了1250兆帕，在韧性、抗热性和抗腐蚀性、低脆性都超过了之前所有的钢材。 我认为，这种钢材才是航母甲板钢的最优选，就是成本高了些。” 赵常山走过去，摩挲着摆在架子上的钢板问：“这种钢成本是多少？” 陈立东接过话头说：“这个不好说，这些性能的特种钢材国内没得产，也没人卖给咱。 山姆将hy、hsla系列高强钢作为战略物资，向盟友出口的hy-80船板钢，价格在每吨1万元左右。 我们生产的特种钢材要优于对方，要是对外出售的话，肯定超过1万元。 不过，如果国内军用舰只全来采购我们的钢材的话，价格就能降下来，降到每吨6000元是没问题的。 您可能有所了解，我们东华在国内外有些矿产，一些稀缺金属对我们来说不成问题。 我是非常希望国家能用最好的材料打造坚船利炮的，国家强我们这些商人才能腰板硬。” 赵常山点了点头，对陈立东的观点表示认同。 不过，陈立东的话里还有一句“军用舰只全来采购”的建议，这一点他不置可否。 军购有军购的流程，尽管他是军方大boss，也不能随便承诺使用某家的产品。 接下来去考察超算中心。 由701所的朱弘昌汇报华夏第一艘航母的设计方案。 对着投屏上刷着华夏-01号的航母影像，朱弘昌说：“这艘航母，在结构上基本照搬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 舰体总长32460米，水线长30350米，型宽3980米，吃水1080米。 标准排水量为60000吨，满载排水量接近8万吨。 飞行甲板长32460米，宽757米。 这艘航母，准备以核能作为动力源，安装两座acp1000型核反应堆。 哦，acp1000型，是核工集团与远东能源股份公司设计的一种航母用核反应堆，陈董已经安排在国外建设示范工程。 acp1000型反应堆空间高度为14米，宽度只有10米，每个最大功率是14万匹，两个28万匹，航速至少能够达到30节，比尼米兹级使用的a4w压水反应堆还要优越。 这艘航母采用首尾贯通型飞行甲板，带斜角甲板，与舰体纵中心成55°角，舰首设滑越飞行甲板，升角为11°。 斜角甲板前部设为起飞区，准备安装两部蒸汽弹射器。 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在飞行甲板前部中间位置设有1座12单元反舰导弹垂直发射装置。 但是我们利用超算中心模拟测试发现，这个发射装置在飞行甲板下的结构影响蒸汽弹射器的气缸、管路设置，因此我们调整了一下他们的位置，避免相互干扰。 不过，两部弹射器，最终使用的是一条跑道，所以不能同时供飞机使用。” 朱弘昌一边讲解，旁边的机械仆从助手一边将他讲到的部分局部放大，以便能看到更加清晰的细节。 只听朱弘昌说：“舰岛部分，在舰体的中部偏后位置。 舰岛上将安装相控阵雷达、舰载机引导雷达、对空搜索雷达。 与原型不同的是，我们去掉了柴油发动机，采用超级电池作为备用动力，所以舰岛右边的烟囱彻底没有了，这就使它拥有更大的空间布置通讯和辅助设施。” 投屏上的航母，并没有加载雷达、导弹发射架这些装备，在那些位置只有基座和平台。 不过赵常山还是点了点头，对这样的设计算是认可。 朱弘昌继续说：“根据资料，乌里扬诺夫斯克号通常载机70架，最多80架。 最佳方案为30架苏-27k战斗机，20架苏-25k攻击机，以及5架雅克-44早期预警与控制机，15架卡-27直升机，与尼米兹级航母舰载机的数量相似。 原型配备的防空导弹为ss-n-12型，由4座分布在几处的6单元导弹垂直发射装置，可以直接换成我国同等系列的武器装置。 我建议相关兵器部门抓紧与我们对接，研究与之配套的装备，我这里也好安排管线布置和优化细节。” 投屏上的那艘航母栩栩如生，朱弘昌的讲解细致精确，赵常山听的心情激荡。 他仿佛看到，华夏第一艘航母已经在大海上劈波斩浪。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瞒天过海 航母作为迄今为止最复杂的海上战斗系统，其建造涉及众多领域，需要的关键技术非常多。 华夏自造航母需要什么条件？ 至少包括：钢板制造与焊接技术、动力技术、船体设计技术、舰载机技术、舰机适配技术、弹射技术、拦阻技术、武器技术、雷达监控技术、其它配套的各种设施保障技术。 刚刚，赵常山看了东华弄出来的优质钢材。 下一步，他就要去旅大，考察那里的大型船坞；接着再去哈市，到那边的锅炉厂查看锅炉配件。 陈立东还知道，旅大船舶重工现在已经积累了丰富的建造大型油轮、lng船和其它大型货轮的经验。 因为他们早就从东华重工采购了一批200吨以上的龙门吊，为了打造航母，他们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建了大型船坞，开工建造航母的舰体，已经没有大的障碍。 在船体设计方面，701所的团队用一年多的时间，参考瓦良格、乌里扬诺夫斯克号的舰体，已经搞出了设计方案，甚至施工建造方案都有了底稿。 还差啥？ 大件的话，就差飞机、导弹、雷达、阻拦器、弹射器。 在朱弘昌的设计方案中，机库、油库、导弹库、炮弹库、鱼雷舱、升降机等设施都安排了空间。 也就是说，以目前的条件，航母的船体绝对可以开建了。 差的那些武器和设施，在舰体上预留出合适的空间，将来再往里添就行。 本以为赵常山看了这些成果后会兴高采烈，但老人家却心事重重。 晚上吃饭时，赵常山说出了高层的顾虑。 首先，就是高层对华夏第一艘航母开建的时机有争议。 有人认为开建航母时机还未到。目前，国家战略方针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军事方面以“积极防御”为主。 既然时防御，就没必要急着建航母。 航母开工，势必引起国际关注，恐怕会惹得某些国家对华夏进行围堵。 当下，华夏威胁论正在兴起，有了航母这个热点话题，妥妥的给威胁论送证据。 进而有人就说，航母开工，和平发展的大好局面就会改变。 他们还说，现在华夏应该抓紧推进经济全球化，在经济上与山姆等国建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伙伴关系，山姆做地球村的老大，华夏做地球村的工厂，这种国际分工模式，还有啥可以争得，和和气气过日子不香吗？ 甚至有人还提出，瓦良格那玩意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也改成航母公园，自从它过来后，人家国际舆论就在抨击我们军备不能透明化，要不拆了卖废铁也行。 总之，就是苟惯了，在夹缝中生存了几十年，骨头被夹废了。 另一些人的打算倒是有些现实：不是弄来了瓦良格吗？ 我们先把它修修补补用起来，边研究、边训练。有啥问题也能早发现，等到各方面技术更加成熟后，再开建一艘航母。 另一世，华夏就是这么做的。 但瓦良格毕竟落后时代20年，特别国内许多专家在看了乌里扬诺夫斯克号后，瓦良格便入不过眼了。 有句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作为军方大头目，赵常山是支持新建一艘航母的。 见过了三居室，谁还想住茅草屋啊。 在康复中心的小餐厅，三人吃完晚饭，陈雨墨送上来水果，然后开始收拾餐厅。 赵常山摸着肚子说：“这里吃饭都特别香，正想在你们这放松几天。 小陈啊，我得揩些油，你把刚才喝的白酒给我备上几瓶，我去游说一下几位老领导，让他们也发发声。” 陈立东点点头答应下来，然后小声提示说：“暑期前辈们要去秦榆吧，您可以陪着他们来这里一趟。” 赵常山点了点头。然后问朱弘昌：“弘昌，你设计的这艘航母，把它建造出来大概需要多少钱？”赵常山问道。 朱弘昌说：“舰体这部分至少200亿吧，其它部分我就不太清楚了。 参考山姆国几代航母的情况看，小鹰级常规动力航母的单艘建造费用是205亿刀。 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平均建造费用是4059亿刀，据纽波特纽斯造船公司发布的消息，他们准备在今年后半年开工建造布什号，建造费用60亿刀。” 朱弘昌后边几句话的意思，就是花费200亿建造舰体，只是保守估算。 赵常山问陈立东：“小陈也估算估算，如果新舰一艘航母大概多少钱？” 陈立东放下筷子说：“200亿人民币建造舰体怕是弄个半拉子，国际上建造一艘航母公认的数据是每吨5万刀。 咱们来做，每吨的建造费用也要50万元，这么算下来，建这艘新航母怕是要花费300亿。 要算上飞机、导弹、雷达那些武器装备，恐怕这个费用要超过500亿。 说个不该我操心的话，如果修复武装瓦良格，把飞机、兵器配置到上边，恐怕也要两百亿。 在瓦良格上搞训练的建议，我不赞成。 这就相当于我们已经有了置办全自动武器的能力，却还要拿三八大盖来练手，真没必要。 我们东华去年一年上缴国家税费就超过100亿，以咱的实力，难道还差一艘航母钱？” 建航母要耗时三五年，从这个意义上说，仅靠东华一家给国家的贡献，都能支撑建1艘航母了。 2002年华夏财政收入已经超过2万亿，还真不差个三五百亿。 赵常山摇了摇头，没有接陈立东的话茬。 陈立东犹豫了一阵儿，然后说：“首长，其实我们还有个折衷的办法。” 赵常山抬起头问：“有啥办法？” 陈立东说：“我们可以建民用船啊，比如再见一艘罗蒙诺索夫号这样的核电船。” 赵常山紧皱眉头，脑袋飞速运转。 陈立东说得办法不难理解，就是对外说要建一艘核电船，所谓罗蒙诺索夫号就是乌里扬诺夫斯克号。 建民用核电船不会破坏和平吧，这倒不失为一种缓兵之计。 陈立东接着说：“完成舰体之后，是民用还是改为军舰就看今后的形势发展了。” 赵常山眼睛一亮，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问：“这倒是一个办法，可钱谁来出？” 民用核电船就不能动用国防经费了，只能找一家企业来弄。 陈立东说：“首长，您知道索亚国吧？” 赵常山点了点头。 陈立东接着说：“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有投资，他们准备开发索亚海域的海底资源，需要一艘核电船提供动力。 但目前罗蒙诺索夫号安排不出时间，所以索亚的商人们打算自建一艘核电船。 我们东华跟对方合作，想把这艘核电船委托给国内船舶企业建造，首长您看如何。” 赵常山呵呵笑着说：“哈哈，你可真行。如果建完核电船，下一步怎么办，我们华夏反悔，然后把人家的民用船弄过来？有失形象啊！” 陈立东心说，华夏人爱面子这个问题真操蛋。 想了想建议说：“索亚的形势很不妙，自从发生留虬商人刺杀他们首脑后，两地的关系就僵持不下，最近一来，留虬一直在向索亚施加压力。 我看啊，索亚在三五年内很可能需要改装一艘航母，那就把核电船变一变呗。 然后，把改装的航母委托给咱们配置武器，帮他们训练舰艇人员，到时候由谁来用再说呗。” 赵常山呵呵笑着说道：“你啊，总能想出这种鬼点子。” 陈立东嘻嘻笑着说：“两年前，我就用这种办法，让王普华王大校弄去了一艘全电核潜艇，到现在还没还给我。 我想啊，过几年咱们制造经验上来后，三两年就能下水一艘航母，那个时候我们再把第一艘航母还给索亚。” 赵常山点了点头，然后严肃地说：“今天我们讨论的内容将列为军事机密，你们不得向其他人扩散。” 陈立东和朱弘昌脸色一凛，坐直了身子。 赵常山说道：“建造航母的事情，我要向中央汇报，是否考虑索亚商人的需求，由集体决策，事情定下来前不要与其他任何人说。” 陈立东说了句“明白”，朱弘昌也点了点头。 赵常山继续说：“小陈啊，王普华出了点事情，已经被停职了。” 陈立东眨巴着眼，心说这是啥情况？ 赵常山说：“我们有一艘即将淘汰得潜艇出事了，艇上官兵全部牺牲了。 普华刚到北海舰队，已经提出了淘汰旧潜艇的建议，可我们动作慢了些，让70名官兵罹难沉睡在大海上，我们这些人有罪啊。 国家这两天就会公布消息，王普华要替我们承担这个责任，他被处分降职是免不了了，他跟我说要辞去军职，我准备答应他。 小陈，你跟他也算有些交情，有可能的话就帮帮他。” 陈立东被这个消息惊骇到了。 他不记得另一世是否有这次潜艇事故发生。 整个潜艇得官兵牺牲，这种事处理起来肯定会很麻烦，王普华被扒掉军装不新鲜。 可惜了，那个人酒风正，倒是能处，这两年给东华安排了不少潜艇艇员和舰上复原的水兵。 大不了就让他去东华远洋管理海上事务吧。 赵常山吃完晚饭就乘车离开了，晚上住到秦榆，明天早上坐专列去旅大。 这一夜，老爷子几乎没睡，脑袋里反复琢磨着陈立东的建议，瞒天过海，不是办法的办法。唉有些憋屈啊。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陈大小姐 6月的滨海县，暑气渐浓，走在街上很不舒服。 有句话叫“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而现在，在滨海户外出行，就是这样的感受。 大街上，环卫工们几人一组，费力地铲着碾压在马路上的淤泥。 刚铲完一堆，过来几辆渣土车又将路面污染，大伙只能不断重复这种劳动。 滨海是九河下梢，沟渠纵横，气候湿润，“蚊子、小咬、泥粘脚”是她的特产。 这里的蚊子贼厉害，县里正委托蓝市防疾控中心进行“关于滨海县蚊虫种群调查”活动。 因为许多外来施工作业人员都喊受不了。 蚊子是蓝星上杀人最多的动物，可以传播乙脑病毒、登革热病毒、虐原体等多种病原体，平均每年杀人数为72万人，排第二的是人类，每年杀人数为435万人，第三是蛇，每年5万人。 由于群体免疫效应，本地蚊子叮咬本地人的话，“毒性”不明显，但咬外地人一口，被咬的人会很难受，甚至会产生过敏反应。 所以，滨海县为了优化城市环境，开展了大规模的清理河沟、泥塘行动。 城区内正在进行地下管廊建设，将雨污水分流，引入地下管道。 对县城周边的河沟也在进行疏通，废弃的水洼、沟渠被填埋，许多明渠改造成管道。 所以，滨海县大街上施工车、渣土车随处可见，有人开玩笑说，出去走一圈，带回来的土能垒个鸡窝。 走出考场，陈海燕想哭，她考糊了。 今年是高考从7月调整到6月的第一年。 高考提前，有人说是因为闹流感；其实不是，早在去年教育部就作出了调整的决定。 因为南方许多省份7月间洪涝和台风频发，对高考学子有诸多不便。 经与气象部门沟通，6月上旬华夏全国平均气温在237°，灾害性天气也少一些，便将高考的日子定在6月的7号、8号到9号。 6789，多顺，谐音是--录取吧，就！ 高考调整，再加上闹流感封闭了两周时间，同学们都抱怨今年的考试太波折。 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南方某个考生窃取试卷造成高考泄密时间，导致全国卷使用了备用卷，数学题贼难，那些数学成绩忽上忽下的，经受了一次暴击。 陈海燕就有几道没答上，有一半题没把握。 这一年是估分报志愿。她估计自己的数学成绩恐怕不会超过60分。 接下来两天又跟班主任和其他同学对了对答案，她估摸自己的总分大概四百七八，这个成绩其实也在她意料之中，从去年开始她的成绩就开始下降，至于原因不能与外人说。 这个成绩考本科费劲，只能够上专科录取线。 专科报啥呢？ 陈海燕很快拿定了注意，报东华工职院。 东华工职院的录取线大概也要过500，可是这家学校怎么说也有自己家出的钱，大小姐去就读，还能没个照顾？实在不行，就去磨二哥，他总不能眼看着亲妹妹上不了学吧。 而且，陈海燕打定注意，要去就去那所燕京分院，别的志愿干脆没填。 燕京分院的前身是一所部署中专，在二十年前就升格为学院。 部署中专就是国家部委办的中专，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也是大伙追捧的学校。 但在九十年代，已经不招应届高中生，只负责为系统内培养干部。 所谓的培养干部，就是发大专学历证书。 这些系统内的干部，过去只有初高中、或者中专、中师学历，这些干部工作经验丰富，专业知识绝对不差，但在干部“四化”的框架内，他们提拔、晋升越来越受到原始学历的限制。 于是，学历教育开始盛行。 燕京这所学院，最开始要把干部召集到学校来授课，脱产进修两年，这样才能获得教育部备案的学历证书。 可干部们平时工作很忙，根本“脱”不开岗位。 于是学院又想了个办法，安排老师去干部的单位办班授课，送学历教育上门，不过该收的各种费用还要收，而且要高一些。 两年学历教育的费用，大概三四千元，但这种学费可以在单位下账报销，不用干部花一分钱。 再后来，参加学习的干部少了，有了专科学历的，正在想办法混本科、研究生呢。 学院便又开始推广联合办班模式，联合办班就是跨过系统、联合其他单位办大专班。 九十年代末，教育部开始限制这种办班模式，虽然没有禁止他们办学，但不再给这类学院颁发教育部认证的毕业证号。 这类学院的证书，只能算继续教育，这就继续压缩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这个档口，东华开始出资收购学校、维系师资，并开始招收应届初、高中毕业生。 陈海燕去过那所学校，在燕京的南兴区，被东华收购后新建了校舍，环境也很漂亮。虽然离主城区远了些，但好歹在首都啊。 她也想好了专业，就报那个传感技术与工程专业。 过年回家时，翟华陈海燕说过，今年高考可以选择她的学校和她带的专业。 燕京分院的重点学科为通信工程、微电子科学与工程、光电信息科学与工程等电子和半导体类专业。 翟华，已经从蓟市大学跳出来，现在的职务是东华工职院燕京分院的院长，并在今年新开设了传感技术与工程专业。 所谓传感技术，就是传感器的技术。 啥叫传感器？ 在翟华编制的《传感器技术》一书中写道： “世界是由物质组成的，表征物质特性或其运动形式的参数很多，根据物质的电特性，可分为电量和非电量两类。 非电量不能直接使用一般电工仪表和电子仪器测量，而是需要转换成与非电量有一定关系的电量再进行测量。 实现这种转换技术的器件就叫传感器。” 陈海燕现在还不懂这些，但去年她参与了室内壁挂式测温仪的设计，接触了传感器和相关元器件。 设计一款壁挂式电子测温仪，是陈立东交给她的暑假动手作业。 没想到今年闹流感时，有她带领团队研制的测温仪就挂到了各个教室，生产单位是东华电子。 更让她沾沾自喜的是，这种测温仪的专利发明人中有“陈海燕”三个字。 专利属于实用新型专利，东华电子出钱买断了这项专利，陈海燕的小金库多了20万元。 20万元，对她来说，真不算大钱。 在滨海县，高中毕业前，孩子们年节都有红包拿， 陈海燕过年收的红包都有上百万。 不过这20万元的意义不同，那是她动了脑筋、靠着自己的发明赚来的收入。 这20万，她没有占为己有，而是分给了参与设计的几位高中同学。 一个电子测温仪大体分5部分，外壳、温度传感器、电压转换电路板、a/d转换器、液晶显示器。 当然还需要电源，壁挂式测温仪一般接外部电源，也可以安装电池。 在陈海燕组件的发明小组中，由两位男同学负责设计电路。 陈海燕和她宿舍的姐妹负责设计，也就是捏脸做造型。 陈海燕拿出钱来，采购材料，完成实物的制作。 最终，壁挂式电子测温仪选用了熊猫脸造型。 封闭在校期间，陈海燕和同学们每天都要在宿管阿姨办公室外扫一下，由值班的学生负责监督，如果温度超过37°，就要报告上去，由校医负责甄别发热人员是细菌性炎症，还是得了大号流感。 扫一下，就是与墙上挂着的熊猫眼对视一下，熊猫嘴巴位置的液晶片上，就能显示体表温度。 测温仪上的温度传感器又叫感温雷达，具体工作原理陈海燕不懂，据那位负责采购、懂行男生说，那玩意冰箱上经常用。 温度检测线路由另一位男生完成的，那位男生据说也是翟华的粉丝，喜欢上网看翟华老师和翟华带的学生们讲课。 分赃分专利费的时候，陈海燕给了那位设计电路的男同学5万元，因为李太顺说，这个电路涉及到温、电转换电路和减法器电路，没有物理功底是搞不出来的。 同宿舍的女生说，“海燕啦，你有点偏心啊。咱们捏脸做造型，折腾了多少次啊，扔掉的橡皮泥都要十几斤，他用电脑画两张图就能赚5万？你快长点心吧。” 陈海燕心里有算计，人家李太顺都夸那个电路设计搞得好，你们这些丫头片子知道个啥！ 高考结束，陈海燕很快轻松下来，“糊”就“糊”吧，咱有条件，就不跟你们抢重点了。 她填完志愿，开始怂恿一些同学报考东华的工职院，大小姐去读书，总要拉几个伴不是。 中午吃完饭，陈海燕跑到男生宿舍前，让人叫那位设计电路的男同学出来。 小伙子红着脸出来后，陈海燕问：“孙利金，你志愿报了没？” “报了。” “报的哪儿？” “报的跟你一个志愿。” “你也报工职院？” “嗯哪。” “你傻啊，听说你估分580，为啥不报蓟大、吉大？你报工职院干啥？” 孙利金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跟着你，省的你到了燕京，一个人不方便。” 陈海燕眼睛一眯，说道：“呦呵，你有这份心就行，但是别犯傻，赶紧改了去，听我的报个重点。” 孙利金没动窝，而是吭吭哧哧地说：“我肯定要陪着你，再说咱东华的工职院也不错，还有，我也想去燕京上翟华老师的课，跟着她才能学到真本事。” 陈海燕扑哧一声乐了，然后把一部手机塞给孙利金说：“行吧，你别后悔就成。” 孙利金看着手里的手机说：“我有手机。” 陈海燕扭过头来说了句：“笨蛋，这个手机能拍照，手机里有有东西。”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开发围信 陈海燕送给男同学的手机，由东华电子代工，制造商是华威技术有限公司。 华威目前的主营业务定位仍旧是电信设备供应商，但在陈立东的勾引下，从两年前就开始向互联网设备发力，接着又开始研制手机。 手机业务与其它业务不同，华威之前的客户基本上是企业，研制手机后就要面向个人消费者，也就是终端业务，这么转向，过程就显得迟缓。 目前，华威的手机业务虽然不火，但也有斩获，国内市占率接近8%。 有业内人士分析说：华威手机性能一般，既没有专业技术、行业经验，也没有市场品牌，能卖得出去，靠的是东华电子厂让利，还有预装了隆兴银行app，再就是围脖、百渡、鑫浪等顶流网站的广告支持。 然后，也许是用华威手机的人，也许是华威的人，他们在网上理直气壮地说：对啊，这就是我们华威手机的优势啊！ 陈海燕送给孙利金的手机品牌是华威a616。 这是一款翻盖手机，小巧灵便，内置几款小游戏，还有东捷商城和隆兴银行个人客户端，支持3g和小灵通业务，背部带一个摄像头。 华威a616售价3599元，这个定价对老百姓来说很不友好，定位为商业人士的高端机。 不过，东华员工一人买一部还是不成问题的，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它的方便之处就在于，能用这款手机扫码，完成线上支付。 在2003年，智能手机还停留在嘴炮上，没有一家公司把无按键的平板手机开发出来，手机芯片的开发相对滞后。 但隆兴银行已经有了线上支付程序，这个支付程序由工业助手系统这个非人类提供，算法超前且程序不大，用过的都说好。 另外，这款新手机上还安装了一个新的小程序：围信。 陈立东最开始的想法是注资参股腾讯，但藤讯获得了idg盈科创投的供血，人家不缺资金。 而且，在东华、百渡、鑫浪联姻后，大家对拉藤讯入伙有些抵触。 这个时候的藤讯主营业务还只是qq这个即时通讯工具，广告收入比不上百渡和鑫浪。 李恩宏评价藤讯说：他们是“歪门邪道”。 在李恩宏的理念中，百渡这种收取广告费的营收模式才是武林正宗。 而藤讯从去年开始卖靓号、卖道具、卖服装等手段薅客户的羊毛。 于是，陈立东想与藤讯联姻的动议被搁置下来。 藤讯现在不缺钱，不缺客户，甚至也不缺资金，在鹏城混得顺风顺水，陈立东也找不到契机将对方捆绑过来。 陈立东想拉拢藤讯，主要是为了弄，总觉着没微信方便。 有心给qq出点子吧，又觉得是在“资敌”。 自家大武小武在弄一种新的计算机语言系统，对设计小玩意不感兴趣。 所以，陈立东的微信梦只能搁置。 可在去年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一家博大软件公司寻求东华并购。 这家公司现在的主营业务就是互联网邮箱，这款邮箱叫做foxmail。 最开始，foxmail的大小只有不到1m，实行的也是免费政策。到2002年，邮箱用户已经超过500万户，成为华夏网络邮箱用户的南博万，同时世界上还有20多个国家的用户在用foxmail。 不过博大软件公司遇到了发展瓶颈。 首先，邮箱要想跟上潮流，就需要完善功能，比如用邮箱发图片、传歌曲，比如开发能在手机上应用的邮箱程序。 另外，随着时代发展，软件个头和邮箱大小也势必增加，这就需要增加投入，购买或者租赁服务器。 而博大软件一直实行免费邮箱政策，其它方面的广告收入勉强能维持运转，没有力量增加投资。 加上那斯克股市崩盘，博大公司的上市梦破碎，总之，就是微薄的收入支持不了业务的发展。 还不止如此，2002年年初，博大新发布的邮箱foxmail41出了问题。 一个是客户发送邮件出现丢失，一个是大量垃圾邮件被发送给客户。 发送垃圾邮件给自己客户的，可能是博大的竞争对手，而邮件丢失则确实是自己软件的问题。 本来邮箱容量就小，又有许多垃圾邮件占用了空间，让博大公司的经营难以维系，已经出现客户流失的问题。 最后公司一般人决定，把公司卖掉。 卖给谁呢？ 他们最先找了藤讯。 但藤讯已经组建了团队，开发自己的qq邮箱，博大软件加入进来的话，与原班人马恐怕不能和谐相处，便拒绝了博大投怀送抱。 于是博大软件公司找上了东华。 东华的软件技术在时下也非常厉害，不过一直是在工业控制、机械设计、电商交易方面。 东华网也有自己的邮箱业务，但不对外推广，与亚虎邮箱、qq邮箱相比，界面和功能都差一些。 这也是博大软件公司一班人的小九九：我们加入进来，能够帮助东华改善网络邮箱业务。 博大科技卖身价是2000万元，同时请求保留公司技术团队，尽量不要裁员。 陈立东看上了博大那500万的用户，又找李恩宏咨询了一下，就同意了这起收购。 于是博大软件成为了东华科技麾下专门运营即时通讯业务的软件公司。 公司名字仍旧保留，foxmail邮箱抓紧升级，由东华投入资金，由云数据公司提供硬件支持。 抱上了东华的大腿，让博大软件的业务开始顺风顺水。 foxmail42版本很快推出，在收发邮件过程中利用数字证书的办法进行签名和加密，大大增加了邮件的安全性。 同时邮箱空间扩大到1g，在垃圾软件的处理方面采用了黑名单技术，增加了邮件过滤器功能。 两种手段，使foxmail渡过了信任危机，用户群开始增加。 围脖网的运营也被交给了博大，不再由鑫浪技术团队兼管。 同时，陈立东专门在南陈村会见了博大软件公司副总郑晓龙和他的技术团队，委托他们开发一款应用于手机上的即时通讯软件：围信。 按照陈立东的意见，这款软件的功能非常简单，它直接用手机号码注册账户，登录后能够进行单对单和群发消息，打字、发图片都行。 陈立东甚至给大伙画出了界面和程序功能菜单，这样一款界面简洁、功能单一的聊天工具，对博大软件公司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至于发图片也不难，将华夏移动公司新推出的彩信业务转换过来就可以。 但是，从电脑程序转移到手机程序，郑晓龙等人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同时还要取得几家通讯运营商的开出的业务许可。 于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围信10在开始面世，出现在华威手机的最新款上。 不约而同的是，手机qq也同样出现在今年暑期新上市的诺加亚手机上。 围信和qq开始了对手机用户的争夺战，陈立东心说：与小马哥要渐行渐远了。 与手机qq抢用户，陈立东不怕，大不了将另一世微信的手段搬过来，比如：摇一摇，比如朋友圈，比如寻找附近的人。 陈立东还有些兴奋：用，想一想就喜感。 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郑晓龙乃是另一世的微信之父。 在另一世，藤讯公司在两年后，用几百万收购了博大软件公司，主要看中了郑晓龙的团队。 手机功能的提升，还有一个因素非常关键，那就是无线网数据传输速度。 蓝星国际电信联盟自2000年5月公布了第三代移动通信标准，华夏提交的td-scdma正式成为国际标准，与欧洲wcdma、山姆的cdma2000成为3g时代最主流的三大技术之一。 进入3g时代的通信系统，其传输速率理论值为72mb/秒，但实际在商用网络中由于资源及无线环境种种限制，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 不过与另一世不同，华夏的无线网络业务有了陈立东的推动，步子迈的快了许多。 2001年，由东捷商城与华威、百渡、鑫浪联手，组建了华夏云数据股份有限公司。 这个公司开头能用“华夏”两个字是特批的，一般来说用这两个字开头的企业都是央企。 华夏云数据股份有限公司虽然是民营企业，但需要接受信产部的监管。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李恩宏，总经理是黑叔叔，叫做尤金克拉姆明戈。 两年多来，明戈在华夏主要任务就是搞大数据中心建设，到目前已经投入5亿刀，新上了运算、存储服务器上万台。 没错，就是上万台，当然这些服务器都是陈立东用设备兑换平台刷出来的。 然后出租给通讯公司、网络公司、企业商户，以及机关、学校等单位。 这种模式，比每个单位自购服务器、自建机房要经济，按数据收钱也相对合理。 当然其中也有问题，那就是数据是谁的？ 有些数据非常敏感，比如公民个人的身份信息、银行账户信息，企业商户的税务信息等。 这也不是难题，华夏云数据跟公安、电信部门采取了ppp模式进行合作，就是由云数据公司承担设计、建设、维护基础设施的大部分工作，使用方自己负责数据的存储、使用和运营。 我来建，你来用，投资费用分5到8年支付，然后约定一个双方认可的回报率，大概在8%以内。 这种模式大大减轻了数据需求方的投资成本，云数据也有利润可拿。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算力升级 搞大数据，即使没利润也要干。 用了华夏云数据公司的机房和设备，即使现在不赚钱，将来维护升级也能收回投资，这叫细水长流。 这还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啥？ 当然是抢占大数据市场，获得更充分的数据。 云数据公司的投资模式，排斥了大多数觊觎这个业务的资方，即使連享和ibm联手也败下阵来，不计成本搞建设的做法谁也弄不起。 论资本，比不过东华，论与通讯公司的关系，比不过华威，论专业力量比不过百渡、鑫浪。 经过两年建设，从今年开始云数据公司的数据基站开始投入运营。 同时，由华威开发、东华电子代工的无线路由器开始大卖。 各大通讯运营商获得了大数据中心的支持，开始推广无线上网业务，靠卖流量薅手机用户的羊毛。 无线网业务像潮水一样在华夏铺开，各个商场、酒店、餐馆都在醒目位置提示：无线网免费开放。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有了这样的铺垫，无线支付业务才开始顺畅起来。 在过去，隆兴银行支持刷卡业务，但是刷卡需要电脑或pos机等硬件设备。 而现在，刷一下二维码，就能与商家完成交易。 个人转账业务也可以采取扫码形式完成。 二维码技术，是一种信息存储、传递和识别技术，自诞生之日起就得到了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关注。 山姆、日曼、太阳等国，从上世纪80年代就将二维码技术应用于治安、外交、军事等部门对各类证件的管理。 90年代开始将二维码应用于海关、税务等部门对各类报表和票据的管理，并开始向商品及货物运输的管理、邮政部门对邮政包裹的管理、工业生产领域对工业生产线的自动化管理普及。 华夏对二维码技术的研究始于1993年，国家成立了华夏物品编码中心，对国际上几种常用的二维码技术规范进行了翻译和跟踪研究。 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完善和信息技术的迅速发展，国内对二维码这一新技术的需求与日俱增。 2002年底，在消化国外相关技术资料的基础上，国家编码中心制定了两个二维码的国家标准：二维码网格矩阵码（sj/t11349-2002）和二维码紧密矩阵码（sj/t11350-2002），从而大大促进了华夏具有自主知识产权技术的二维码的研发。 在此基础上，隆兴银行开始编制支付码，凡是隆兴银行用户都能获得系统自动生成的二维码。 另一世，扫码支付业务要在2006年开始普及。 现在这项业务提前了三年，陈立东看着自己的隆兴银行支付码多少有些小激动：“嘿嘿，在本人努力下，这世界又在发生改变。” 然后看向车窗外，自己给自己鼓劲：“重生接近10年啦，加油吧，少年，星辰大海不远啦。” 陈立东此时正在赶往燕京的路上。 这次赴京，是应曙光科技有限公司的邀请，考察他们最新完成的国内最高性能的超级服务器：曙光4000l。 按照曙光科技提供的资料，这种型号的服务器性能已经排得进世界前10的水平。 曙光科技公司又叫华科曙光，是华科院计算所创办的一家主研超级计算机、服务器的高科技企业。 办公地点与华科院在一起，位置在北四环边上，与百渡公司办公地点不远。 陈立东中午前到达了华科院的办公楼下，曙光科技的总经理吴军、百渡公司的李恩宏、东华电子的张雪东，以及云数据公司的明戈已经等在台阶下。 陈立东赶紧下车，主动与几人打招呼：“几位哥哥好，这大热天的，晒在外边干啥？” 李恩宏哈哈笑着说：“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能让你跑过来，我们有点受宠若惊啊。” 吴军也说道：“欢迎陈董事长，早就听说你年轻有为，敢情这么年轻。” 陈立东今年28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自从东华康复中心投入使用后，整天游泳、桑拿，身处富含负离子的环境，顿顿喝赋能饮料，身体状态真不是一般的好，皮肤也变得水嫩嫩的。 再加上红体恤、牛仔裤、运动鞋，简直就一个大学新生的模样。 被吴军这么一夸，陈立东也是美滋滋的。 他自信已经处于人生巅峰了吧，就是丑了点，矬了点。 不过，经过康复中心的处理，一白遮百丑，脚下的鞋也是特别订制的，加了5公分内增高呢，让他在李恩宏跟前也不是太逊色。 陈立东转身吩咐艾德蒙：“把酒水搬下来。” 然后跟吴军说：“吴总，来的匆忙，带几样酒水送给您。” 吴军本来想头前引路，带着陈立东去公司参观的，一听有酒水就停住脚步。 艾德蒙从后备箱里搬下10个箱子，两箱子白酒，8箱子饮料。 吴军赶紧招呼一旁的工作人员说：“来，你们几个把这些搬我办公室去，看住了，一瓶也不能少。 陈董，这东西太贵重了，多谢多谢啦。” 李恩宏跑到后备箱瞄了一眼，有些不快地说：“没啦？没我的份了吗？” 陈立东赶紧拉住李恩宏的胳膊说：“哥，哪能差你的啊，我这车装多了被工商部门查到不好说。回头让你司机去我们村去拉，要酒要水都行。” 东华内供的酒水味道纯正、滋养保健，效果已经在某些圈子里流传开来。 吴军拜访李恩宏时已经品尝过，也知道这种酒水，并听说陈立东只赠送好友，绝不外卖，这次陈立东带了满后备箱的酒水，足见诚意。 陈立东拍了一下明戈的肩膀：“没给你带，这次跟我回康复中心，让你疗养一下，酒水管够。” 明戈裂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说：“谢谢老板。” 这次陈立东来，主要是看产品，也就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去看那台超级服务器。 超服在哪儿呢？它被放在计算所的地下车库里。 吴军介绍说：“这台超级服务器由40多个机柜组成，每个机柜重量接近500公斤，普通楼房地板每平米承载力一般不会超过300公斤，所以这台曙光4000l只能放在这里。” 车库这里的灯光明显改造过，吴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3月份组装了一台，已经卖给了国家疾控中心，这是第二台。 我们用了两个多月采购和制造配件，现在刚刚部署完，所以有些凌乱。” 陈立东对超算、超服这些玩意只能看个热闹，可是既然来一趟就不得不装腔作势地“考察”一番。 挨个摩挲着这些机柜，陈立东有些感慨。 4年前，他从设备兑换平台里搞了一台超算出来。 但是那台机器研发于1996年，1998年落地，从技术上已经落后当前时代7个年头。 随着研发项目增多，那台asci红色的算力已经捉襟见肘。 而眼前这组超级服务器的性能已经超过它好多。 吴军介绍说：“整个系统由40个机柜组成，现有644个cpu，峰值速度是每秒3万亿次。 内存容量是644g，有百万亿字节存储，它在运行海量数据处理方面表现十分出色。 根据测试的情况，它每天能够完成163亿次入库操作，或者86亿次以上数据混合操作。 这么一台机器，能够支持4000万网民每人每天进行200次短信操作的全部内容。” 陈立东点了点头，这么一算，眼前这台机器运算速度相当于自家那台的一倍半。 “它的成本是多少？”陈立东问道。 吴军犹豫了一下说：“不超过3000万元。” “雾草”陈立东吐槽一声。 吴军尴尬地说：“cpu和存储芯片都是进口的，成本很难降下来。” 陈立东扭过脸去咳嗽了一声，心说不是贵，而是太便宜。 自家那台超算可是用掉了8亿金币，不过对比一下也能看出来，眼前这组超算比自家那个asci红色的机柜少多了。 吴军刚才说，只有40个机柜，而自家那个应该是接近400来个。 cpu的数量也差的好多，自家那个超过9000个，而眼前这个只有644个。 在性能上，由于光刻技术迭代，芯片制程升级，芯片集成的电子线路更多，使得现在得600多个cpu综合性能已经超过当初的9000多个一倍多。 “组装这么一台机器得多长时间？”陈立东问道。 吴军算了算说：“不到一个月吧。如果全员动员，有半个月就能组装完一台。哦，是因为我们有了第一台的经验，才能更加顺利一些，它的组装并不容易，600多条线路，光纤长度就要50多公里，还不能接错” 陈立东心想，自家那个用了好多通信电缆呢，怪不得眼前这个看着非常苗条。 综合下来，自家那台机器，从用的材料上算，应该价值人民币16亿。 眼前这台只有3000万，差了50倍啊。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计算所长 不得不说，时代在进步，计算机迭代的太快。 陈立东眼前这些机柜刚刚组装完成，只能算超服的组件，还要运到客户那里才能完成最终组装，然后调试、装载管理系统。 陈立东问明戈：“怎么样？” 明戈说道：“还行，吴总已经跟我说过，他们使用的芯片都是amd64位高性能芯片，我认为这台机器性能差不了。” 陈立东又看向吴军问：“这台机器还能升级吗？” 吴军笑着说：“能啊，当然能。眼前这组服务器，是我们考虑云数据公司的业务发展，设计出来的一台超级服务器。 它更善于实时侦听网络请求，完成数据传输，并对数据搜索、计算任务进行处理和回应，满足客户端对资源和服务的需求。 我有计划用2000颗64位amdopteron800处理器芯片，建设运算峰值达到10亿次的曙光4000a的超级计算机。 内存容量要超过2000g，组件规模要比这个大几倍了。 曙光4000a比眼前的4000l，更善于进行复杂运算，能够提供给科研机构用来完成大型运算项目。” 在这里，吴军提到了64位处理芯片。 64位，指的是8x8模式的数据单元，通常用来表示cpu芯片的架构。 架构，是一个很难用精确的语言来定义的东西，一般用来定义一款核心处理器的结构。 打个比方的话，处理器就类似于一栋楼房，架构就是房子的设计结构。 64位处理器芯片可以算作是两梯四户，32位就是一梯两户。 原则上，不能说两梯四户的结构就比一梯两户的结构好。 就海潮来说，更喜欢一梯两户的结构，因为一梯两户要比两梯四户的房子人口密度较少，私密性也就更高。而且一梯两户的房子，一般都是南北通透的户型，室内采光与通风效果更好，空间利用率高、公摊面积小。 而两梯四户的房子呢，有些不良开发商为了尽可能地利用土地，常常会出现一些奇葩户型，采光与通风效果就比较差。 不过，请注意，高层住宅的出行离不开电梯。 两梯四户由于多了一部电梯，比一梯两户的通行效率更高一些。 所以，实际上64位的cpu运算效率确实高于32位。 64位架构的cpu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就被用于超级计算机。 从2000年开始，英特尔、惠普、ibm、苹果等计算机厂商都推出了64位、用于个人机的cpu。 但一直到2003年，64位cpu在个人计算机方面，还未得到广泛应用，各大厂商对推广使用这种cpu一直抱着谨慎的态度。 但amd公司不然，他们从今年年初发力，开始推广64位cpu芯片，在今年4月份又推出了应用于个人电脑的64位处理器，从这时开始，人们才关注起64位芯片来。 能做到这一环，就是adm的芯片在支持64位数据寻址的同时，还能向下兼容32位数据寻址，妥善解决了cpu从32位到64位的过渡和兼容问题，从而掀起了核心处理器从32位向64位过渡的技术革命。 曙光科技的吴军善于商务运作，他及时抓住这一时机，于今年年初与amd公司签订合作协议，在华夏开始推广64位处理器。 先是在流感扩散期间，组建了一台超级计算机，贡献给疾控部门用于处理各种数据信息。 然后通过李恩宏的关系，联系华夏云数据有限公司，准备将基于64位处理器的超级服务器应用于未来的大数据中心建设。 此外，他还准备将这种芯片推荐给东华电脑，通过扩大市场，将amd在华夏的业务牢牢抓在手里。 安排在地下停车场的参观讲解，只用了半个小时，下个程序当然是吃饭。 中午吃饭就安排在华科院计算所的食堂，曙光科技董事长、华科院计算所所长汪国杰也出面陪餐。 汪国杰穿了一件紫色衬衫，右胳膊的长袖卷成了短袖，左边的袖子则松垮垮的垂着，整个人有些憔悴，头发油腻腻、乱蓬蓬的。 这形象，太像一个职业：老师。 陈立东也是教过书的，右胳膊把袖子卷起来是为了板书方便，再看衬衫上的白色粉末，就更差不了了。 握住陈立东的手，汪国杰抱歉地说：“陈董事长，我上午带着学生们研讨一些问题，没能亲自陪你考察，见谅啊。” 陈立东连忙说：“汪所长您太客气了，吴总跟我说了您的事情。 您是前辈，也是计算机领域的泰山北斗，我还担心不能见您一面，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 陈立东这套说辞，霎时拉近了俩人的距离，打消了汪国杰的顾虑。 汪国杰早就听说过陈立东的名字。 吴军昨天向他汇报时，又专门了解了一下东华的情况，俩人提前说定，一起出面陪同陈立东午餐。 陈立东代表的东华集团以及作为云数据公司的幕后老板，称得上大金主，在李恩宏的运作下，已经有意向准备采购曙光的超算和超级服务器，吴军说，要是谈妥了，可能每年都有十几亿的采购额。 所以，这样的商务接待，汪国杰这个一把手必须出面。 “看得怎么样？”汪国杰这句话是问吴军的。 吴军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老所长的话。 吴军毕业于水木大学电子信息工程专业，毕业分配到燕无的仪器厂，说起来还与吴佳丽、李昊是同事关系。 1995吴军被借调到华科院计算所，后来出任了曙光科技公司的生产部经理、两年前担任公司总经理。 按说他也是专业出身，但更喜欢做一名出色的商业人士，期盼曙光能够成为像連享一样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企业。 但在汪国杰面前，总显得有些拘谨。 一个原因就是，汪国杰是单位一把手。 另一个原因，汪国杰是华夏计算机方面的顶级专家，在技术方面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弄虚作假。 同时，汪国杰带学生搞科研也是有啥说啥，一个不高兴就开骂。 现在当着陈立东的面，吴军有些不好回答所长的话，说看得很好，自卖自夸？ 这时陈立东开口说：“机器很好，性价比很高。我对贵公司的技术和实力非常钦佩。” 汪国杰招呼大家坐下，把陈立东拉在身边说：“立东来，挨着我坐。恩宏，你坐这边。” 安排好座次后，汪国杰继续说：“你们东华不错，这几年在经济发展中带了好头，大伙说起东华，都说你们才是民族工业的希望。” 陈立东眨眨眼，没吭声。 汪国杰的话似乎有所指，因为在当下，在计算机领域，民族工业的掌旗人是連享。 这时，餐厅服务员开始倒酒。 汪国杰拦住问：“这是什么酒？怎么没上茅台？” 吴军赶紧说：“所长，这是东华的内供酒，陈董事长从家里带过来的。” 汪国杰撂下脸说：“咱们待客，怎么喝陈董的酒，这不是开玩笑吗？” 陈立东赶紧解释说：“汪叔，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坐在一个饭桌上，就是一家人，啥你的我的啊？ 还有啊，我这酒可不一般，估计您还没时间去我们的康复中心吧，请您抓时间过去放松一下。 这酒是我们在远东的研发中心弄出来的保健酒，味道正，还有保健的功效。 汪叔，来您尝尝。” 汪国杰这才想起，华科院是发过一个通知，让他们这些院士们去东华康复中心疗养，他最近忙，通知看都没看。 酒倒上后，陈立东端起杯子跟汪国杰碰杯，“叔，您来一杯。” 汪国杰酒量一般，平时很少出席商务接待。 端起杯后，见陈立东已经干了杯，也把一小杯酒咽下。 理论上喝酒不能空腹，特别高度白酒，会对胃粘膜造成损伤。 可这口酒却不一样，味道正，是一种淡香型，经过口腔、食道进入胃里时，就像喝进去的是一团能量，这一溜的细胞就像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霖一样，在能量滋润下欢欣鼓舞，并把愉悦的信号传递给大脑。 陈立东又给汪国杰满上一杯，然后说：“这酒度数虽然高，但是喝醉了也不上头，躺下睡一觉，醒过来后会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仙木奇缘》 叔，你平时搞研究费脑筋，这酒喝点能解乏。” 汪国杰又干掉一杯。 陈立东又赶紧给汪国杰夹菜，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 酒过三杯，菜过五味。 汪国杰说道：“陈董事长，这杯我单独敬你。” 陈立东赶紧捂住杯子说：“叔，您是长辈，没有大敬小的。” 汪国杰巴拉开陈立东的手，然后端起陈立东的杯子说：“今天咱爷俩投缘，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得需要小陈你来帮忙。” 陈立东说了声：“那我听您的。” 说完先干掉了杯中酒。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两个1号 汪国杰也干掉杯中酒，然后郑重地问陈立东：“你听说过龙芯1号吗？” 陈立东酒量不行，赋能酒也是酒，虽然不上头，却能让人仙气飘飘，这杯酒他只喝了一小口，然后说：“听说过，我们集团的信息快报提到过，说沪市交大在2月份弄出来个龙芯1号。” 汪国杰摆了摆手说：“你弄混了。沪市交大搞出那个，叫汉芯1号，是一种嵌入式数字处理芯片。 龙芯1号，是去年8月份由我们计算所搞出来的，是一种通用的高性能微处理芯片。” 陈立东恍然一下，原来是自己把龙芯和汉芯弄混了。 另一世确实有汉芯1号和龙芯1号的故事，而汉芯1号名头更响，因为它被称为华夏芯片产业的耻辱。 这十几年来，华夏吃够了缺芯少魂的苦，自主研发高性能芯片是科技界的一大梦想。 某教授就是利用这种期盼，骗取了无数的资金和荣誉，使原本该给国人带来自豪感的“汉芯1号”，变成了一起让人瞠目结舌的重大科研造假事件。 后来，那位教授携款跑到国外，并承认了造假和欺骗。 这位教授曾经在山姆学习过几年，在摩托罗拉做过芯片检测和封装工作。 在华夏缺芯成了魔怔时，他回到国内，在沪市交大主持嵌入式dsp芯片设计。 dsp芯片是应用于数字控制、运动控制方面的芯片，大件如飞机、汽车、数控机床，小的如手机、相机等等，都要用到这种芯片。 世界上dsp芯片制造商主要有3家：德州仪器、模拟器件公司和摩托罗拉，全部在山姆国。 做芯片不比其它，没有多年的积累和沉淀，根本玩不转。 这位教授能入聘进沪市交大，就是以自己在摩托罗拉的工作经历为由。 恐怕他也没想到，进了学校便被委任为dsp芯片项目组长。 为了尽快拿出成果，2002年这位教授利用去山姆考察的机会，拜访了摩托罗拉共事的朋友，从摩托罗拉的工作站下载了dsp56800e的源代码。 然后，这位教授带领交大的团队，利用剽窃来的源代码，很快做成了“汉芯1号”设计方案。 但由于权限不够，这份源代码中，不包括芯片调试接口的核心模块，设计出来的芯片架构天生缺陷，是没法用的。 打个比方，如果将芯片整体看作是一部电脑，这位教授只获得了电脑的主机和显示器部分，但缺失了键盘和鼠标部分，这样的电脑只能看不能用。 汉芯1号的研制，花了国家的研发经费。为了通过国家专家组的评审，这位教授还联系了在山姆的亲弟弟，购买了一批摩托罗拉dsp56800系列芯片。 接着，他用砂纸打磨掉芯片上原有的标志，再由自己团队的技术员作出“汉芯1号”的标志喷了上去。 然后，在今年2月召开的发布会上，展示了磨皮的芯片，竟然让他蒙混过关，成功的骗过了有关专家，被鉴定为“完全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高端集成电路”，是“我国芯片技术研究获得的重大突破”。 另一世，在接下来不到两年时间里，这位教授趁着热度陆续申报了不少科研项目，相继发布了汉芯2号、3号和4号，争取到的研发经费数以亿计。 沪市交大的芯片更新换代的速度快到令人瞠目结舌，研发实力“雄厚”到让人震惊，英特尔的高级工程师得知此事连呼amazing！这位教授被吹捧为华夏芯片第一人！ 后边他弄出来的芯片也不全是磨皮换标识，教授先生带领学生们利用那个源代码确实设计出了具备一定功能的芯片，并且流片成功。 但这些芯片，从没有真正投产使用过。 陈立东在另一世的网络上看过许多揭批汉芯1号的文章，“汉芯”这么好的名字，却成为华夏半导体之殇。 作为“过来人”，陈立东不反对剽窃他国技术和专利。 因为许多国家都在这么干，剽窃成功者还将被誉为“盗火者”。 如果这位教授踏踏实实干事，凭着手里的源代码，再将“键盘和鼠标”那部分补足，那绝对能获得无尽的荣誉。 甚至能如建国初那批归国的专家学者一样，被标榜史册，受后人膜拜，可惜了 不过，那份源代码倒是可以弄过来看看，而对那位教授，也应该敲打敲打。 至于龙芯1号，在另一世也不是默默无闻。 但陈立东在园区负责招商工作时，是接触过这类项目的。 2015年，他曾谋划过一个北斗卫星数据中心关口站项目，项目投资方准备在龙兴岛建设一个数据中心，生产利用北斗卫星数据的导航设备，那批导航设备就计划用龙芯芯片。 在陈立东从另一世带过来的认知中，龙芯芯片要在几年后出现。 没想到，它比汉芯诞生的还早。 听汪国杰提起，陈立东赶紧问：“龙芯现在怎么样？能用了吗？” 汪国杰迟疑地说：“还行吧。” 陈立东追问道：“汪叔，能跟我详细说说这款芯片吗？” 汪国杰喝掉杯中酒，然后郑重的说：“ 我的上上任，在1986年时曾经做出过一个决定：中断与ibm的合作，带领連享走自主研发的路线。 也是在那一年，国家批准了一份文件，名字叫作：《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纲要》，它还有个名字叫做‘863计划’。 在那之后，我们科技界与产业界就开始争论‘是否要自主研发芯片’。 我们认为，既然决心要搞芯片，那就要全套搞，从设计、研发，再到后期的生产，打造一套完整的芯片生态。 另一方则认为，中国的芯片领域起步太晚，盲目地追赶不现实，不如先利用山姆现有的技术发展，至于生态，可以慢慢打造。 而連享，当年信誓旦旦要自主研发，现在是啥情况，你大概也知道，他们与ibm已经搅在了一块。” 陈立东心说，不只搅在了一块，ibm还会把个人电脑业务卖给連享呢。 只听王国杰继续说：“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后，最终达成一致：采用后者的观点。 理由也很简单：华夏实在太穷了，难以负担高昂的研发费用，只能选择妥协。 同时，ic加工也是资金高密集的产业，一条180纳米生产线，一般要投资15亿刀以上。 而且国外对先进设备出口到华夏仍然有许多限制，因此我们在芯片产业上自力更生难度相当大。” 这时，汪国杰给自己满了一杯酒，然后又给陈立东倒上，端起杯子碰了碰喝进了口中，润过喉咙后继续说：“这是高层关于自主研发的争论。而我们坚持认为，你能买到芯片、甚至能买到做芯片的厂子、买到设备，但是买不到核心技术。 所以，即使有再大的困难，不应该放弃自研。 这些年，看着国内的市场全是用国外的芯片，我很难受。 家电、手机用可以用外国芯，飞机导弹行吗？现在能买到，可一旦起了争端人家不卖给我们怎么办？ 所以，在我主持计算所工作后，立刻挤出经费扶持了汉芯项目组，去年终于拿出了点成果。” 汪国杰干掉一杯酒后继续说：“汉芯项目启动时，有人说我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汉芯1号弄出来后，还有人抨击说，你们弄出来的芯片太低端，永远赶不上p4。” p4，就是奔腾4，是2000年11月英特尔公司发布的第七代x86微处理器，运算工作频率达到了13ghz。 使用这种cpu的电脑，视频播放的速度更快、分辨率更高，运行高质量单机游戏效果体验更好。 汪国杰还在进行科普：“国内舆论界有一种误导，使老板姓认为‘信息技术主要是电脑、电脑核心技术就是p3、p4芯片，芯片的高技术就是高主频’。 实际上，个人电脑用的cpu只占微处理器数量的1%。 我们知道，奔腾系列cpu升温快，容易死机。 升温快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功耗高，需要加装大功率的散热器。 容易死机的原因，被许多人归结为机器过热、软硬件冲突。 其实，核心原因是奔腾cpu经常超频使用，当内核电压超过17v时，芯片内部会出现电子迁移这种物理现象。 长此以往，cpu的内部通路，由于过度的电子能量变化会逐步退化，直至坏掉。 个人电脑迭代快，这样的cpu用在上边不会出现大问题，大不了由厂家返修更换。 但是，这样的芯片用在某些特殊设备和装备上肯定不行。 而我们的龙芯1号，虽然主频只有200到266mhz，但是它采用了018微米工艺制程，具有良好的低功耗性，平均功耗只有05瓦特。 同时在芯片内提供了一种特别设计的硬件机制，可以抗御缓冲区溢出类攻击，在硬件上根本抵制了缓冲溢出类攻击危险，从而大大增加了服务器的安全性。” 听到这里，陈立东才恍然大悟，这位汪所长是在为自家的龙芯1号做代言。 无防盗 果然，只听汪国杰说：“东华的一些产品，比如数控机床、比如掌上学习机，都可以用我们的龙芯1号。”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 芯路历程 芯片，是世界上最细微、也是最宏大的工程。 芯片开发者能将上百亿个晶体管集成到一个总面积低于手指甲尺寸的芯片上，从微米级到纳米级再到正在探索的量子级，人类在数字世界中求解物理世界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大。 有人喜欢拿原子弹和芯片比，在陈立东重生前的那几年，经常有人说“华夏作为制造业强国，连原子弹都制造出来了，还能被芯片难倒吗？” 研发芯片和原子弹，哪个难度更大？ 陈立东两世为人，对这个问题看得比较透彻，他认为如果原子弹是1，芯片的研发就是1后边加个0。 另一世，他经历了华夏被芯片卡脖子最难受的时期，一直到2021年重生前，这种状况愈演愈烈。 于是在这一世，他早就有想法做芯片。 到目前，取得了两个方面的成果： 一是靠着系统熔炉的熔炼功能，在硅晶片加工方面取得了技术突破，硅片切割和打磨工艺、以及切割和打磨装备都站在了世界前列。 二是光刻机的研发。通过迂回方式，持股山姆的svg公司，与阿斯麦开展了研发合作。并且有了自己的研发团队，林谷峰正在带领他们完善浸润式光刻机制造方案，届时会将芯片制程压缩到132纳米。 《轮回乐园》 但在芯片设计方面，却没有一点进展。 经过攀谈，陈立东和汪国杰的观点一致：既然要搞芯片，那就要全套搞，从设计、研发，再到后期的生产，打造一套完整的芯片生态。 他这次来计算所，花钱买超服、超算只是目的之一，有明戈这个专家在，他来不来都可以。 之所以跑过来，主要就是见这些搞芯片人。 他之前没注意龙芯1号的诞生，是因为集团上报这个信息时，他在忙着搞石油。 现在到了计算所，等于到了宝山，怎么空手而回呢？ 在午宴上，汪国杰也聊到了芯片和原子弹的话题，他说：“二者真的没法具体比，新华夏成立之初，各种条件有限，还面临着国外技术封锁，研究人员咬紧牙关，在有限的条件内，研究出了原子弹。 原子弹几乎就是人间兵器的顶点，此后虽然有所改进，大多数是载体方式方面的迭代。 而芯片不同，它的更新换代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喝掉一杯酒润润嗓子后汪国杰继续说：“小陈你不知道，我们的芯片研究也是从建国初就开始了。 相较于原子弹的研究，芯片的研究没有那么大张旗鼓。 先是由几位研究人员组成技术小组，在1964年取得了硅片生产工艺的突破。” 听到这里，陈立东点了点头，那个技术小组他听高俊伍院士说起过，高院士就是组长。 汪国杰继续说：“芯片的主要材料是硅，而硅片生产工艺的突破，意味着华夏的芯片发展道路正式开启。 1965年，我们首次研发出硅集成电路芯片，只落后山姆7年。 在高新科技的研发方面，华夏一直对标山姆，虽然国家的发展落后，但科技却是重要发展方向 我国的芯片研究早早被列入重点项目，1966年硅双极ic在工厂批量生产，这意味着我国的芯片正式进入工业化生产进程。 但芯片研发是离不开设备的，1968年，我国又攻克了接触式光刻机研发，1972年离子注入机也宣告研发成功，并实现小规模量产。 生产设备的问题得到解决后，中国已经在芯片领域创造了不菲的成就，早期研究是基础所在，这也是为后续研究奠定基础。 然而，我国的芯片发展到了后面却掉了链子。 众所周知，芯片之类的高新科技发展迅速，每隔半年甚至几个月就会更新迭代，技术的不断突破，导致那个时代生产的芯片放在今天就得扔。 而我国的芯片之所以面临着短缺，就是在技术发展层面被甩到了后面，并不是说我们的技术不够领先，当时，中国在芯片领域的建树，甚至可以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但在研发过程中，大量技术没有实现工业化生产。无法进行工业化生产就无法把技术变成资金，缺少资金支持，后续研发也会受到影响。 当时，芯片研究主要依靠国家补贴，但补贴是有限度的，有几年我们国家财政连续赤字，就把没有实现工业化生产的技术砍掉了。 市场面临的空缺只能通过进口来解决，当时，太阳国和棒子国的芯片业是非常发达的。 我们就选择了进口他们的芯片，这也间接地促进了这两国的芯片业发展。 直到今天，我们这两个国家在芯片技术和产业发展上一直在领跑。” 说到这里，汪国杰又举杯跟陈立东一碰，然后一饮而尽，润润嗓子后继续说：“我的老师是夏倍素先生，她一直提醒我们几个学生，一定不能放弃对芯片的研究。 科技在发展，芯片的重要性越来越凸显出来，直到芯片短缺的情况出现，我们发现不能在技术上受制于人。 因此，这十来年国家又投入了大量精力去研究芯片，同时在技术和设备方面去攻关。 但芯片研究是需要时间去考量的，和原子弹研究相比，芯片需要技术累积，然后去更新迭代，研究出更有市场竞争力的芯片。 还好，我们计算所终于在芯片方面有了些收获，能走到这一步，就还有希望。” 说到这里，汪国杰又开始举杯。 这场午宴，喝到了下午两点。 汪国杰终于喝高了，需要搀扶才能离开酒桌，一边走一边唠叨说：“小陈啊，你你们们东华一定要为芯片做点事情，有了我们有了我们自己的芯片，才能让华夏让华夏的工业挺起脊梁。” 陈立东扶着汪国杰一路蹒跚。 酒桌上，这位长者没有谈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商务合作，没有讲东华、云数据公司需要购买多少超算、超服以及龙芯1号芯片。 而是言辞恳切的请陈立东支持芯片的研发，可见，做华夏芯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汪国杰去休息，陈立东却没有离开，而是向吴军提出：见见龙芯的研发团队。 计算所搞龙芯的有三位大将，其中，汤少敏负责龙芯的总体规划，胡国涛担任课题组长，张卫武负责结构设计。 在所里，陈立东只见到了课题组长胡国涛。 ps：先更新一章，晚点再来一章，我也一天两更爆一下。这几章写了好多技术方面的东西，这些专业方面的内容，海潮接触过，但是没啥研究，一些内容是从网络上摘过来的，我用剪刀糨糊弄了一下，各位书友凑合着看，有懂的不妨留言，我们好好聊聊。 最后求票，月初了，本书的111位书友大大们把票赏给我吧，我给大家鞠躬啦。 5 4 3 2 1 谢谢各位啦！！！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芯片设计 把大象装冰箱里总共分几步？ 答案是：三步。 打开冰箱门，把大象放进去，把门关上。 这是2000年春晚小品《钟点工》中的一个冷笑话，可笑点在哪儿呢？ 反正陈立东感觉不出来，就好像有人问：你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是干嘛？ 那肯定回答：睁开眼呗。 而胡国涛博士正在问他：“你知道把大象放冰箱里这个笑话有什么逻辑内涵吗？”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陈立东问住了，他在心里嘀咕，你可是博士，这是在考校我吗？ 作为大忽悠职称创始人，陈小二还真不怕跟人胡说，于是说道：“这句话的内涵么，我感觉对企业管理者是有所启示的。 一个商业帝国有形形色色的员工，实现一个商业目标有许许多多的途径。 作为一个商业集团的当家人，在纷繁复杂的事务中就需要保持思维定力，在各种策略方案、呼声建议中，找到最可能最简洁的路径。 我认为，有时候，越简单的办法越有效。 把大象装进冰箱，看似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这个要求成为东华追求的目标，我作为公司掌权者，就不会含糊犹豫，而是划定步骤，明确分工。 就像小品中说的，把装大象分成三个步骤。 然后，把开门的事情交给甲，把塞大象的事情交给乙，把关门的事情交给丙 甲如果不行就换成丁来弄 嗯，这就行了。” 胡国涛听完陈立东的理论，满眼的惊诧，心里也是无数个“雾草”，这些当老板的果然都霸道，果然都不是人。 “哈哈哈，陈董事长思维果然不一般，我深受启发。”胡国涛虽然文质彬彬，但也是带学生的人，嘴头的功夫也不算差，拍完马屁后继续说：“您的理论是商业思维，而我们这些搞设计的，每天都在琢磨如何把大象装进冰箱的事情。 也是将问题拆分，找到执行的路径，明确实现的条件，穷尽所有可能，最后达成目标。 这个过程叫做逻辑实现和物理实现。 哦，我还是拿常见的事情做比喻吧，咱可以将设计一款芯片比作盖房子。第一个环节是规格制定，就是根据客户需求，包括具体功能和性能方面的要求，来制定芯片的规格。 对应来说，就是分析客户的要求，是盖一间茅草房还是一座三居室，大概要多大面积，需不需要卧室、厨房、客厅、卫生间。 通过分析，我们得出结论，客户需要的是一处150平的三居室，那么好，我们进行下步的工作。 第二个环节叫做架构设计。是根据客户提出的规格要求，拿出设计方案和主要架构，再确定一下模块功能。 这就相当于在150平的面积中划分出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等区域。 第三个环节是编码。就是使用硬件语言将模块功能进行描述。这个环节就相当于画房子的图纸，在图纸上，卧室、客厅、门窗灯具是用线条和符号来标识。而芯片，是将实际的硬件电路用编程工具写成一条一条的代码。 第四个环节叫做逻辑综合。这个步骤，大概可以比作在150平的空间中添加家俱和电器。卧室中要有床，客厅中需要几只沙发，厕所中用什么样的马桶。 这些家俱和电器，不需要我们重新编码，而是用ip核来实现。 在厕所里，我们只需要在合适的位置标识一个马桶图标，而不需要在图纸上画出马桶的结构。 在芯片设计行业中，为了减少设计工作量，缩短设计周期，提高芯片设计的成功率，我们通常使用别人设计的成熟的电路模块。 这种模块就叫ip核，英文是：iualpropertycore。 一个复杂的芯片是由芯片设计者自主设计的电路部分和多个成熟的ip核连接构成的。 在这一步，还要编制门级网表，就相当于确定标准元件在芯片中的位置，比如沙发放在哪个位置，马桶是靠门还是临窗。 第五个步骤叫做选择路由。主要任务就是设计标准元件在芯片中的连线，对应建房子，就是水管如何铺设，电线如何走向等等。 做到这一步，我们已经实现了一份具体、详细的芯片设计，所有元件的位置，以及布局走线的方向等等都已经完备，对应房子的话，就是作出了详细设计图纸。 接下来，第六个环节，叫仿真验证。 仿真验证就是检验编码设计的正确性，看设计是否精确地满足了设计规格中的所有要求，一切违反、不符合规格要求的，就需要重新修改设计和编码。 就如同设计出来的厨房要可以烧饭，卧室可以睡觉，客厅可以接待客人等等。 凡是不能实现这些要求的，就需要重做。 验证如果没有问题，进行第七个环节，就是下线流片。 一般是将设计图纸给芯片制造公司，请他们帮忙制造。相当于交付设计图纸交给建筑公司，请他们帮忙施工。 当然，跟盖房子不一样的是，芯片要量产。 一般要先弄出样品，再进行最后的环节：封装测试，就相当于房子盖好以后，需要进行抗震测试，漏电测试，检测水管是否连通等等。 封装测试成功后，我们芯片设计方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芯片的制作，要由客户自己拿到工厂里去完成。 我说的简单，实际过程远比这些复杂。 从世界芯片产业的走向看，它的每个步骤都有相应的公司，目前还没有一家可以从头到尾完成上述所有的工作。 另外，芯片的种类多种多样，就像房子有的是用来住的，有的是生产用的车间，还有的是综合商场。 现在许多芯片设计公司，都在往各自擅长的领域发展。 有的专门负责芯片设计，有的成为ip供应商，有的则成为代工厂。 国内的形势似乎也不错，方舟1号、龙芯1号、汉芯1号、星光1号、众志芯片，纷纷流片成功，取得了‘群体性突破’。 但是，我们自己知道自己，我们的芯片设计水平与英特尔等国际巨头比，差的好多。 我们还在设计三居室，人家却可以设计一个城市。” 说到这里，胡国涛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 陈立东递过一瓶赋能水，“来，尝尝这个。” 胡国涛接过来喝了几口，咂咂嘴说：“果然不错，谢谢。” 陈立东接着说：“胡组长，东华早已经开始投入芯片产业，在电子级单晶硅加工方面我们与高俊伍院士进行了合作。 我们的合作伙伴正在龙兴岛建设一座芯片晶圆厂，准备代工芯片业务。 我本人有想法为芯片设计添砖加瓦，不知道您有什么建议没有？”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被改志愿 2003年华夏参加全国高考的考生报名人数为613万，比上一年增加了85万。 全国普通高校共招生335万，比上年增加了60万，全国平均录取比率大约为2：1。 孙利金高考成绩625分，比陈海燕高了150分。 这个成绩报考燕京一些重点大学都没问题，他却只报了一个志愿，就是东华工职院的燕京分校。 今年东华工职院燕京分校的专科录取提档线是520分，孙利金的成绩肯定没问题，但陈海燕的分数就进不了提档线了。 不过她还是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专业不是曾经填报的传感技术与工程专业，而是：集成电路设计与集成系统。 看到录取通知书上的这个专业，陈海燕急了，报名时她可是忽悠了几个小伙伴，跟她一起玩传感器的。现在被幕后黑手改了志愿，那怎么行？ 于是打电话给陈立东：“二哥，你改我志愿干啥？” 陈立东这时正在从嘎尔姆去甘森湖的公路上。 噶甘公路是四车道标准水泥公路，上午这个时间，车辆相对稀少，行走在上边很容易犯困。 一看是妹妹的电话，陈立东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听完陈海燕怒气值满满的话后，陈立东说：“海燕啊？我这里信号不好，你在说啥？” 陈海燕声调降下来些，仍旧咬牙切齿地问：“我问你、你改我志愿干啥！” 陈立东继续打岔：“志愿啊，改志愿？不能啊？怎么的，你没被录取上吗？” “录取通知来了，上边写的是集成电路设计，而我填报的是传感技术。”陈海燕气囔囔地说，然后质问道：“你说，是不是你给我换的啊？是不是你搞的鬼？” “啊？哈哈，那啥，你说这件事啊，是的，是我弄的。”陈立东承认了。 陈海燕彻底怒了：“你干嘛啊，我选的专业，你凭啥给我改了啊？太损了，你赶紧给我改回来。” “改不了啦。” “为啥？” 陈立东只好把话说明白：“老妹啊，你也知道你的分数不够咱燕京分校的提档线吧。” 电话那头，陈海燕一愣，声调降下来说：“那可你当初答应我了，你说报燕京分校包录取啊。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别急啊，你这不是被录取了吗。别吵吵，你听我说完。 今年的大学招录采用的是网上录取的方式，教育部组成了督查组到各省市督导检查，不够提档线是没法作弊录取的。 至于咱们东华工职院，也有规定，不招自费生。 咱这当老板的，不能自己破坏规矩吧。 所以，为了把你录取进来，我可是动了大脑筋啊。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新开一个专业。 前几天我不去了华科院计算所吗？跟所里的芯片课题组胡组长聊了聊，我跟他建议利用咱们的工职院的师资力量，借助计算所的专业优势，培养一批搞芯片设计的技术人才。 华科院计算所，听说过吗？” 电话那头，陈海燕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没。” 陈立东开始教训道：“唉你说咱们家吧，哥和我都是学习尖子，中考成绩都顶呱呱。 大哥中考，中了学校的状元，拿了第一，在全县也进了前十名以里。 我呢，全校第二，县里排名38。 只是我俩上学那时候，咱家条件差，咱爸也太抠，只想让我们哥俩上完学就上班。 哦，你也高中毕业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 我中考那年可是想上高中考大学的，爸跟我说为了攒你的奶粉钱，没钱供我上高中。” “扯淡，你中考那年我都十岁了，都能帮妈喂猪啦，要啥奶粉钱？”陈海燕羞怒道。 陈立东却还在自说自话：“所以大哥上的中技，我上的中师。 而我在上师范的时候更加优秀，本来有条件报考省师范大学的，可是为了供你上学，我必须想办法赚钱，就放弃了师大的梦想先回了家。 后来咱条件好了，全家人一门心思培养你成为大学生。 唉爸和妈都操碎心了，就是你这成绩，我是真的没法说了。” 陈海燕怒了：“你别总拽上爸跟妈，他俩整天不务正业，我的事就没管过。 再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而且我中考成绩也不差。 现在咱俩就比比，你学的那点东西行吗？ 你没上过高中，你知道高中的知识有多难吗？ 我问你，椭圆的标准方程你懂吗？两个质子之间，不管距离如何，核力总是大于库仑力，这个判断对不对，你说得上来吗？” 陈立东一脸懵逼，心说：哥真不懂，妹妹这么厉害？这也不是废柴啊！ 电话里，陈海燕还在连珠炮一样发飙：“我不够本科线也能上大专，大专就不是大学了？ 国家明确规定大专也是大学，国家都承认这个学历，我上大专丢老陈家脸啦？ 况且，你不总跟人说咱东华的学校很牛逼吗？你瞧不起谁呢？” 陈立东被怼的一愣一愣的，但心里不急反喜，这孩子行啊，跟屁虫终于长大了，能跟哥哥犟嘴了，这嘴皮子真溜，都赶上我的水平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在服软：“好好好，我刚才的话，绝对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妹妹老厉害了，我是知道的。 这不咱爸咱妈不甘心吗？咱哥俩不跟他们计较。 其实你这次是没发挥出来，要不复一年课吧。 你们这届真不容易，闹流感、封学校，让你吃不好，营养跟不上，当然就发挥不出来不是。 我想啊，你要是复一年课明年再考，成绩肯定能上100分，将来报个重点都有戏。” 陈海燕一听要复课，心里一大跳，终于熬过了三年，傻子才复课，于是说道：“复什么课？你别跟我打岔，我就问我这志愿是咋回事？计算所又是啥情况？” “哦，华科院计算所是咱国家搞计算机研发的最高机构，胡组长是国内通用芯片研发的带头人。 我去他们那儿，就是为了让你能进工职院的燕京分校。” 陈海燕问道：“这跟我有啥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你分数不够，又没法作弊，于是为了让你上学，我专门跟翟华大姐哦翟老师商量，在燕京的分校新开了一个专业，就是你录取通知书上写的那个。 开一个专业，要有师资。 没办法，我只能腆着脸去计算所求援，请胡国涛组长来我们学校任教。 胡组长是博士，计算所的汪国杰所长是院士，还是胡国涛的师兄，他们都是夏倍素院士的学生。 夏倍素是谁，你去百渡网上搜去。 这样的人才，我哪请得动？ 没办法，咱只能大出血。 我一咬牙，花3000万从计算所买了一组超级服务器，还要投资5000万在燕京建一座高标准大数据中心。 然后，又跟计算所和曙光科技签订协议，投资1个亿订购了一组超级计算机。 这才获得了汪所长的同意。 而胡组长那边也是狮子大张口，提出许多条件。 于是我承诺，等咱们的晶圆工厂建成后，代工他们设计的龙芯芯片。 还承诺3年后，每年至少采购10万枚芯片用于咱们东华的数控机床和其它数控设备，如果能开发出电脑用的cpu，东华电脑还要优先用他们的cpu。 在这样的条件下，对方才答应给我们东华工职院编撰教材，办班授课。 你算算，我为了让你上学，我已经扔出去两个亿，将来付出的更多。 我这当哥的，够意思吧？” 陈海燕在陈忽悠的熏陶下，脑路一点也不少，特别是对二哥的话她总是反着听。 听完陈立东一通忽悠，陈海燕想了想说：“嘁，你就懵我吧，为我上学花两亿？你哪儿有那份好心，我才不信呢。 指不定你在胡博士身上打啥注意呢，你啥时候做过赔本的生意？ 你别拿我当借口，你要是把这个事儿挂在嘴上，我就不去上学了，你也不用掏那两个亿了。” 听了妹妹的话，陈立东竟然没词了，唉忽悠技能恐怕在自家人身上已经免疫，这可如何是好 电话那头，陈海燕见二哥没话了，便问道：“二哥，你说教我的是博士？”“那当然。”陈立东在车里翘起二郎腿，继续放松了下来。 “那现在跟他学，将来也能读研、考博士吧？”陈海燕追问道。 陈立东想了想说：“应该能，我抓紧运作，争取让你早点读研。” “不是”陈海燕停顿了几秒才继续问：“那个，二哥啊，这个新开的专业，不会就我一个学生吧。” “当然不只你一个啊，”陈立东解释着说：“那些报咱工职院没被提档的，由咱燕京分校打了电话，联系了当地招生办。 会由招生办通知那些学生，征求他们的意愿，问他们是否选择来工职院学集成电路设计，如果没问题就发录取通知书。 《骗了康熙》 不过，这个专业招收的人数有限，我们先招60人，明年看情况再扩大范围。” 陈海燕又问了句：“那二哥，入学后能不能调整志愿？” 陈立东一愣，问道：“你想换志愿？” “不是，我有几个要好的同学都跟我一起报了传感器专业，我想问问他们，如果可以的话，跟我一起去学集成电路。” 陈立东说了句：“哦，如果只有几个人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其实，在大一都是先学基础课，学高数、语文、英语，咱工职院的学生要学华夏工业史，燕京分校各专业要学计算机基础。 到了大二才增加其它专业课，到时候我们再商量。 对了，我来嘎尔姆了，你需要带啥东西不？给你买回去。” 陈海燕说：“不用了，我过几天也去嘎尔姆，去看盐桥，看南八仙。” 陈立东问：“跟谁去啊？” 陈海燕说：“我同学啊。” 陈立东嘱咐道：“那你跟雨墨说，让她安排人跟着你。” 陈海燕说：“不用，我联系了蓝宇旅行社，由旅行社安排导游带我们过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着那头挂了电话，陈立东摇了摇头，心说这妹妹跟未来一个毛病，喜欢张罗。 另一世，陈海燕在石市上的大专，毕业后安排到孙集镇统计工作。 工作上只能说一般般，在陈立东重生前还负责统计业务，只干到正股级。 正股级大概相当于村支书的级别。 但是陈海燕情商不错，为人处世随和，但有个毛病就是：离事近、爱操心、好张罗。 如果能力有限的话，张罗事就容易瞎操心、惹人厌。 可这一世，老陈家长出了东华这棵大树，身家已经几百亿，还真不怕事儿多。 当今社会，钞能力越来越受人追捧。 如果陈海燕愿意折腾，陈立东也想培养妹妹放开手脚做些大事。 也算培养年轻一代吧。 两位老的已经不大掺和事了，陈立东只能在其他人身上打主意。 现在的陈树俭，每天早晨起来都要在小康楼前的菜畦里蹲着薅草，身上穿的不是东华的工装就是地摊货，孙婕买来的衣服，不是压了箱底，就是被他送了人。 王桂清也是，曾经有几年喜欢穿金带银，这两年也改了风格，不再穿红戴绿、金光闪闪。 平时也扭扭秧歌，然后在家里招来一波老太太撸麻雀。 “撸麻雀”就是打纸麻将，一和（这里念hu）五毛一块，一天下来，输赢二三十块。 陈立春天天进车间，凭一个中技生的水平做着博士生的事情。 孙慧娟在忙着建宾馆、开酒店，准备把春华酒店开到各大城市，做成连锁。 孙婕跑到了川西市，忙活东华工职院川西分校的招生工作。 这所学校学校前身是川西卫生学校，1994年被国家教委批准成立为川西医学高等专科学校，2001年被东华工职院收购。校领导和教职工全部保留，各项工作延续以往。 不过今年的招生工作有了些调整，因为孙婕要求，学校要为农村培养一批赤脚医生，招生范围面向整个蜀省。 唉看着开车的陈天雄，陈立东慨叹： 一个个都有一摊子事情，弄出个东华，就是让大家四处奔波嘛？ ps：这章4000字，我就不做2k党了，直接一章发出来，老铁们赏个票哦，耐你们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安全生产 陈天雄不是在给根纳季当保镖吗？怎么回国当司机了呢？ 机械仆从没娘，说起来话长。 这几年，陈天雄跟在根纳季身边，不仅要保障根纳季的安全，还要参加战斗，充当圣盾角色。 如果只是挡子弹还好说，要是飞来个手雷怎么办？ 陈天雄当时的选择是扔出去。 扔“出去”，其实是扔“回去”！ 那枚手雷在敌人脑袋上炸了，扔雷的恐怖分子和他同伴被手雷破片打成了筛子。 普通人看着倒地的尸体会恶心反胃，陈天雄则更加强烈，当即宕机，就如被亚瑟沉默之后再被东皇大招咬到一样，静默在当场，一动不动。 战斗还在继续，根纳季等人无暇顾及陈天雄的异常，从他身边冲了上去。 等回来后，发现陈天雄坐在台阶上，正在接听电话。 一会儿之后，陈天雄向根纳季解释说：“防护武僧的教义不允许‘杀生’，刚才我丢出的手雷爆炸，让两个人类失去生命，这让我在心灵上遭到了反噬，所以才会出现刚才那种呆立的情形。” 根纳季拍了拍陈天雄的肩膀说：“你干得没错，没有你，那颗手雷丢过来，死的就是我们的人了。” 陈天雄面无表情地说：“教义是我们防护武僧的生命，就如你信仰上帝一样，这是无法改变的。诺，我的老板让您给他回电话。” 说完把手机给了根纳季。 根纳季拨通了陈立东后，说了说刚才发生的状况，然后建议：“我认为防护武僧的教义需要修正，我早就研究过这个教义，他不符合道理。 你们华夏安全部的人跟我说过，对恐怖分子就是要‘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对自己人我们应该善良而仁慈，对那些恐怖分子必须收起怜悯，从肉体上消灭他们。 天雄做得没有错，他的行为应该鼓励，而不是限制。” 电话那头的陈立东只好解释说：“这个组织虽然小，但传承几千年，如果放弃教义，组织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天雄他们加入组织、信奉教义，才能治疗心灵创伤，只有信奉教义才使他具备防护武僧的本领。 他不杀生，才能保护你的安全，这些是不能兼得的事情。 所以，你尽量不要再安排他冲锋陷阵。” 根纳季无奈地说：“好吧希望他能尽快恢复。防护武僧这个组织太神秘了，他们的教义其实也不错，我真想见一见他们的首领，能让一个毛熊人这么忠诚的遵守教义，他一定有非凡的魅力。” 陈立东心说，我就是那个首领。 陈立东与陈天雄相隔万里，怎么能这么快就知晓陈天雄的异状呢？ 是因为陈天雄宕机时，系统向陈立东发出了警报： 警告，警告！ 请宿主注意，您的机械仆从陈天雄刚刚导致两名人类伤亡！系统远程支配了该机械仆从的核心程序，已经强行终止程序运行。 请宿主核查有关信息，对该机械仆从进行处置。 您可以选择：a将该机械仆从收回系统；b格式化该机械仆从的核心程序；c忽略该机械仆从的行为。 随后，陈立东检查了系统保存的陈天雄发生状况前的一段影像。 然后选择了c。 接着又电话联系了陈天雄，听了听事情的经过，再从根纳季那里获得了验证，总算放下心来：陈天雄没有叛变，机械仆从没有故意攻击人类。 山姆著名科学幻想家阿西莫夫于1950年在他的《我是机器人》中，提出了著名的“机器人三守则”： 1机器人必须不危害人类，也不允许他眼看人将受害而袖手旁观。 2机器人必须绝对服从于人类，除非这种服从有害于人类。 3机器人必须保护自身不受伤害，除非为了保护人类或者是人类命令它做出牺牲。 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而应服务于人类，是定义机器人最重要的一个条件。 机器人学术界一直将这三原则作为机器人开发的准则。 这三条守则，给机器人社会赋以新的伦理性，并使机器人概念通俗化，更易于为人类社会所接受。 至今，“机器人三守则”仍为机器人研究人员、设计制造厂家和用户，提供了十分有意义的指导方针。 当然，机器人伤人事件每年都有发生。 在东华内部，员工们都免不了接受安全教育，工职院把这些年机器人伤人的案例制作了视频，用血的教训对员工进行警醒。 哦，这里说的机器人，是那种带机械臂，使用数控程序的机器，而不是陈立东孕育出来的机械仆从。 比如，1997年5月，在东华重工3车间内，工厂的切割机器人在切钢板时，突然发生异常，将一名值班工人当作钢板操作，几秒钟后机器人停下来，可是那名工人没了。 1998年7月，东华石油机械厂一名修理工人，无意中触动了一台机器人的启动钮，这个用来加工齿轮的机器人立即工作起来，把那个工人当成齿轮夹起，放在加工台上砸成了肉饼 1998年9月，东华再生资源回收公司吉省分公司的一名员工，正在调整停工状态的破碎金属的机器人时，机器人突然启动，抱住工人旋转起来，造成了悲剧。 案例每年都在发生，根子其实是在人的身上。 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乏味的动作，以致很多员工养成了普遍的陋习：忽视规章，我行我素。 或者在某个岗位待久了，因为太过熟悉这个岗位的流程，致使出现忽视操作规章的事。 如何避免机器人伤人事件？ 加强教育、完善规章、严格惩处都是好办法，但东华一直提倡从设计的角度去切入，寻找保护员工安全的办法。 比如安装防碰触装置、监控报警装置、断电保护装置等等。 对于机械仆从，从这么多年的使用情况看，符合忠诚可靠的标准。 陈天雄的异况，其实让陈立东更放心起来： 敢情在机械仆从发生违反定律的情形时，工业助手系统会主动介入，支配程序，立即停机，让宿主作出处置。 这让陈立东觉着不会出现另一世那个名为《机械公敌》电影中，第五代机器人集体叛变的情景。 机械仆从自诞生起，陈立东就能与500米范围内的机械仆从进行意识上的交流。 甚至能用意识操控更近一些的机械仆从完成他的指令，他们就想自己的手臂一样。 和机械仆从们相处多年，这些金属生命有着不低的智能，混迹于人类社会而不被察觉，也帮自己干了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陈立东发现，机械仆从们对自己的命令执行非常彻底，他们很少表达个人欲望和群体诉求，比如给自己找个对象，要求陈立东开工资什么的。 没有私欲，叛变干啥？ 而身上的这个系统，似乎也是一段游戏程序，没有给他设定某些屠城灭国的任务，只知道按部就班的运转，看不出有向“天网”发展的痕迹。 书归正题。 陈天雄回到陈立东的身边，是因为他再次出现了异状。 前几天，毛子们在莫市郊区的图什诺机场上，举行了一场大型摇滚音乐节。 活动进行中，有两人引爆了藏在身上的炸弹，制造了血腥的自杀性爆炸惨案。 这次爆炸事件，造成除这两名恐怖分子外，至少有16人被炸死，20人多受伤。 事发后，皮尤金立即向音乐节爆炸案中遇害死者的家属以及所有伤员表示了慰问。 根纳季作为紧急状态部的头号打手被委以重任，带领人员检查现场，查找幕后黑手。 还好，在陈立东的支持下，机场内外许多地方安装了监控设备。 通过监控影像发现，两名恐怖分子竟然是两个女人。 随后在事发现场，特工们找到了一名妇女的身份证明，她来自诺赫琴。 今年年初，诺赫琴战争已经收尾，诺赫琴人被毛熊干服了，他们的首领表示继续臣服毛熊，不再寻求独立。 就在这个月，皮尤金已经同意诺赫琴作为加盟共和国，准备于10月进行全民公决，通过宪法，选出总统。 新宪法规定，诺赫琴将是毛熊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估计这两名妇女在战争中失去了家人，不愿臣服苟活，便来到毛熊实施报复。 她俩在进入音乐节会场前，看到进场观众受到了严格的安全检查，便在机场外先后引爆了身上的炸弹，连带安检的保安和周边的群众一起上了天。 根纳季带着陈天雄等人检查了会场各个角落后，排除了机场内仍有炸弹的可能。 随后，毛熊内政部和紧急状态部开展了对幕后人员的追查。 从有关迹象看，两人身上的炸弹威力很大，不会是从诺赫琴长途运过来的，很可能在莫市制作，莫市有给两人做接应、并制作人体炸弹的人。 在陈立东支持给根纳季那台超算的检索下，很快一名妇女使用过的手机信息被锁定，然后顺藤摸瓜，锁定了莫市的一家轴承厂。 于是，特勤人员开展了一场突袭行动，有10几名恐怖分子被抓捕或者击毙。 而陈天雄在这次突袭行动中，又出了状况。 情节有点偶然，为了不让陈天雄冒险，根纳季没有带队突袭。 而一名恐怖分子在特勤人员追击下，从轴承厂宿舍楼的三楼跳下来准备引爆手雷与楼下观战的根纳季同归于尽。 在落地前，陈天雄撑开了钛合金盾牌，好巧不巧，那个人碰到盾牌上嘎了，手里抓着的手雷随后爆炸。 根纳季没事，但陈天雄却再次宕机。 这次陈立东收到的提示是： 警告，警告！ 请宿主注意，您的机械仆从陈天雄刚刚导致1名人类死亡！系统已经远程链接该机械仆从核心程序，强行终止其运行。 警告！该机械仆从的核心程序已经被格式化，请宿主即时召回该机械仆从。 警告！鉴于该机械仆从两次对人类造成致命伤害，宿主可以将该机械仆从收回系统。 是/否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未来农业 将机械仆从收回系统？ 收回系统=消失。 陈立东拿机械仆从当自己的孩子，当爹又当妈把他们拉扯大容易吗？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机械仆从不是硬邦邦的机械，他们是“从属于宿主灵魂意识的金属生命体”。 有生命形态的独立个体才叫生命体。 从实际情况来看，机械仆从应该也有组织、器官、系统，也要和周围环境进行物质交换和能量的流动，也与他人交流沟通，也有喜怒哀乐，受伤也会虚弱，甚至超过一定极限会导致生命终结。 而且，陈天雄是第一批机械仆从，天字辈老三，怎么舍得呢？ 再说了，选择收回系统，恐怕就是凭空消失。 一个机械仆从等于2吨黄金，当前黄金价格为340刀/盎司，按此计算，一个机械仆从价值2186万刀，哪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还有，咻一下陈天雄就没了，把根纳季他们吓到怎么办？ 于斯，陈立东让艾德蒙陪着，亲自跑了一趟莫市，将格式化后的陈天雄以违反教义、心灵创伤的理由接回身边重新培养。 格式化不是删号，而是从0级重炼。 重练不是重生。 陈立东重生，另一世的记忆和经验都在。 而陈天雄重练，曾经的经历、学过的技能却全部被清空。 这个损失，大啊。 不过陈天雄可以在大本营登录系统，了解自己的过去，也能通过和其他机械仆从交换数据获得相应的经验。 陈立东问过他：“获得数据，能不能马上掌握那些东西啊？” 陈天雄回答说：“不能。就好比把一本书被从书架上装进自己口袋里并不能增加知识一样，只有全部读完才行。 不过我们机械仆从不需要睡眠，可以利用你们吃喝玩乐的时间学习。 老板您放心，我会努力进步，为您服务。” 吃喝玩乐！ 陈天雄说他的老板陈立东吃喝玩乐！ 用语言抨击人类算不算伤害？ 如果不算，为什么有人要被处以全网禁言的惩罚，然后社死？ 陈立东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天雄说了声：“老板，甘森湖现代农业园到了。” 这次来甘森湖，主要考察这里的高效温室大棚栽培果菜示范项目。 甘森湖的现代农业园，业主是滨海县金丰科技有限公司，老板是陈立东的大舅哥孙学丰，但孙学丰从没来过这里，这个项目一直在由郑少辉主持。 这里的温室大棚不同别处，它在陈立东的“指导”下，其实是一座农业工厂。 主体建筑四四方方，内部为三层结构，一层高12米，二层和三层都是8米。 层高超过8米的厂房，计容面积按双倍计算，这座20000平米的建筑，单层面积只有几千平，30多米的建筑从远处看过去，甚至跟写字楼一样。 它是一栋钢结构建筑，建筑材料几乎就是钢材和玻璃。 柱子一柱到顶，东南西三面的窗户采用的了上翻式，加装的光伏电池板，从外边看就像张开鳞片晒太阳。 除了这栋建筑，产业园里还有宿舍楼、车库、配电室等配套设施。 甘森湖这里的光照很足，农业园需要的能源全部来自建筑上的太阳能电池板和院子里高高的发电风机。 办公就在这栋主建筑里，它的一层阳面位置建设了夹层，那里就是农艺师们办公的地方。 郑少辉看到陈立东的车过来，已经在大门口迎接。 握过手后，领着进了这栋建筑。 进门后，是一个空旷的空间，这里可以布置项目讲解。 靠里边的位置是一排衣柜，郑少辉先安排陈立东穿上隔离服，然后进入一个封闭的走廊。 一边走，郑少辉一边介绍说：“这里叫除尘杀菌风淋室，有风道部分、紫外线部分、臭氧熏蒸部分。 我们进来后，传感器控制风机开启，紫外线灯照射，走过这段路程，能确保进来的人不会将病虫害带进来。 这栋建筑有四个门，但员工们平时出入只能走这里。 如果不杀毒，病菌和虫卵会附着在工作人员的衣物上带进来。 我们里边的作物是不允许用农药和杀虫剂的，所以有了病菌和虫子就很麻烦。 现在安装了这个除尘杀菌风淋室，就能保障温室内的作物健康成长。” 陈立东问：“可我看到窗户都是开着的啊，那行吗？” 郑少辉说：“窗户被设计成了双层结构，外边是电池板，里边还有一层玻璃窗，是向内开的。 平时，里边这层窗户是不打开的。 这座工厂通风全部使用顶部的风机交换空气，空气输送全部由电脑控制。 不只是通风，包括给水、照明、空气成分控制、温湿度控制全部实现了自动化、智能化。 这里比库波尔那边空间布局好，各种设施设备都便于安装。” 走过杀毒走廊，进入了里边的空间。 抬眼就是一片果园。 一棵棵果树被放在大花盆里，长得郁郁葱葱。 郑少辉介绍说，一车间的间量高，全部栽培了果树，品种应该有30多种，有的每种就几棵。 一路走过来，陈立东看到了桃树、苹果树、梨树、红枣、枸杞、葡萄。 这里也被分割成不同的区域，不同果树所在的环境也不同，比如再往里走就是柑橘、荔枝、芒果、龙眼。 看着一些高大的植株，被吊起来，根系泡在玻璃缸里，陈立东问：“这些都是移栽过来的吧。” 郑少辉说：“嗯。有些果树苗龄长，我们就没有从幼株开始栽培，直接移栽成年苗木。” 看着一颗腰粗的荔枝树，修剪后只留了一根枝桠，虬结交错的根部在培养基里憋屈的样子，陈立东问：“这样栽培，能活下来吗？” 郑少辉说：“活不了就死呗，我们准备通过栽培，改变树形树态。 让培育的新品种，适合在封闭的空间内生存，将来这些巨大的苗木都有可能成为盆景。” 陈立东开始闭嘴不说话了，再聊下去，自己的小白属性就可能暴露无遗。 这时两个白大褂走过来，跟郑少辉打了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陈立东问：“这里有多少员工？” “128个。” “有女的吗？” “有啊？我发的简报你不看吗？我们刚刚招聘了一批农艺师、园艺师，其中多一半是女的。是我专门挑的，不来女的，男的早晚会走光。” 陈立东讪讪地说，“我脑瓜子不好使，材料看过去就忘。” 郑少辉瞄了老板一眼说：“唉听说98年你脑袋破了个洞，敢情还有后遗症。” 陈立东想解释一下，转而却笑着说：“郑教授，我跟你说个秘密。” 郑少辉停下脚步，他刚才的话，就是埋怨陈立东一年多对自己这边不闻不问的，可是看对方的表情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只听陈立东说：“郑哥，你听说过脑洞大开这句话吧。” 郑少辉没言语。 陈立东继续自说自话：“脑洞大开，就能破除传统思维的束缚，获得超强的想象力。 跟你说，我成为植物人那段时间，脑袋并没有闲着，而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 郑少辉看着对方郑重的表情，竟然有些信了。 “我梦见，我到了一个星球，那里似乎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也有过花草树木。 但一切都已经荒芜，经常是漫天风沙，比甘森湖这边风沙大多啦。 梦中我在那个星球生活了好长时间，我当时就有个愿望，找到水源，找到种子，恢复生机。 可这些知识我都不懂，所以我在梦中没有如愿。 甘森湖这边的环境，与那个星球类似。 我就想，不如在这里做一下试验，看看能不能在恶劣的环境中培养出我想要的东西。 你看，我的小目标已经实现了。” 郑少辉听完后，心里百味杂陈。 这两年来，噶甘公路越来越热闹，但甘森湖这边只有两个单位，一个是加油和充换电站，一个是现代农业园。 自己的员工们闲下来只能望着窗外发呆，想逛超市没有，想看电影不能。 人家加油站的员工是三班倒，下班回嘎尔姆市里。 而自己这边，因为建了宿舍，吃住、生活几乎都在这里，周六周日倒班，才能去嘎市体验体验城市的气息，大伙都抱怨，来这里跟蹲监狱一般。 他早就想过，建设智能化温室，做无土栽培试验，有必要来甘森湖吗？ 把这座现代农业园建在蓝市不行吗？ 以东华的背景，就算在市中心弄个三五十亩地搞研究也没问题吧。 员工们就说过，农业园应该建在嘎尔姆市郊。 从嘎尔姆到这里不到250公里，将农业工厂建在嘎市市郊，将产品往钢铁厂和化工厂运输并不难。 现在郑少辉听明白了，敢情来这里开荒，根子在老板的荒唐一梦。 他在梦里没能唤醒那个荒芜的星球，就脑洞大开跑到这里建一座农业工厂。 他自己不来这里吃沙子喝西北风，而是把自己这些人发配过来折腾，这个老板，夺笋啊。 俩人这时已经走上了楼梯，二楼栽培的是各种大田作物，水稻、小麦、玉米、棉花 只听陈立东继续说：“郑哥，我还有个梦想，就是有一天我们冲出蓝星，进入太空。 我们在太空中遨游，巨大的星舰是我的座驾，星舰中的部分舱室，就是眼前这样的场景。 我们吃的食物，全部在星舰中栽培。 有了这样的农业工厂，我就能吃到各种各样的新鲜的东西，而不是某些中写的，在太空中只能吃营养膏。 哦，对了，如果想吃鸡蛋的话，还要在太空中养鸡。 郑哥，我们今年就立项，在这里建设一座智能化畜牧工厂怎么样？” 郑少辉听完怒了：“老板啊，我是农艺师，学的是设施农业，重点研究温室蔬菜栽培。 你要吃鸡蛋，请畜牧专业的人来弄吧。” 陈立东却不管郑少辉的感受，还在说：“你是我们公司的老人了，这边的事情都由你负责，你可不能甩锅。” 郑少辉说：“陈董事长，我可是蓝市农科所副所长，还没在东华任职呢。” 陈立东说：“现在就任啊，我聘请你担任东华未来农业科技公司总经理怎么样？以后你不用拿科研经费了，拿年薪吧。农科所那边的职务也挂着，如何？” 郑少辉一愣，心说有钱人都这么任性，这是赤裸裸拉拢啊。 从还是不从？ 郑少辉动心了，却没有当场答应，而是问了句：“陈董事长，那我提的那个项目您怎么看？” 陈立东伸手拉住郑少辉的胳膊说：“你是总经理，如何经营你说了算。”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拣些破烂 郑少辉说的项目，那脑洞开的一点也不比陈立东小。 这个项目的经营模式是：将农业工厂模块化，然后建到城市中去。 建在哪儿呢？写字楼的楼顶、地下超市的底层。 如果搞成的话，将在来高层建筑大概就是这样的模式： 顶层，太阳能电池板，新风空调设施；顶下层或最底层，建成蔬菜水果车间。 而在市里的某个位置，会建设一栋高高的建筑，作为总部工厂，培育各种蔬菜瓜果的苗圃，总厂培育的苗株，送到各个分厂发育结果。 人们平常吃的蔬菜瓜果将完全在城市里生长，而不再需要进行南果北运，东菜西送。 人们可以到农业车间里去采摘，有监控和扫码技术，结算也容易。 甚至想吃啥，都可以提前预定。培养期长的，那就今年预定明年吃，是不是很值得期待？ 至于这样的经营模式会不会挤占城郊菜农们的利润空间，恐怕暂时不会。 就拿燕京来说，目前燕京下辖13个区，5个县。不算那些县，市区人口就有1200万。 满足1200万吃的瓜果蔬菜要多大量？ 在提交给陈立东的报告中，附着郑少辉委托华夏疾控中心营养和食品安全所做的一个调研。 调研者对55000名15岁以上的居民蔬菜水果消费情况进行了问卷调查。 汇总的数据显示，华夏城市居民新鲜水果蔬菜的用量每天为264克，农村为271克，这么算的话，燕京市区每天也就3000多吨的需求量，如果工厂足够大，大概能供应得上。 可在陈立东看来，郑少辉建议的项目，市场空间很大，盈利的可能性很小。 就跟金丰的越光米一样，越光米每公斤售价40元，好贵吧。 就算产量低，一亩地产米400公斤，每亩收入16000元，如果老百姓都来种这种米，不都成土豪啊。 实际上，不会。 主要是因为华夏还是缺粮大国，高产大米才是发展的方向。 而且种植月光稻的，想卖到高价，必须有渠道和关系，否则是没人买的。 诸位书友您能天天吃20块一斤的大米吗？ 天天吃贵族米的，谁家是花钱买的？ 不是亲友馈赠，就是收受的贿赂。 普通人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可能会买一些。 如果哪个超市坚持把贵族米摆在柜台上，八成发霉生虫子，在湿度高、通风不好的空间，大米连一个月都放不了。 郑少辉的农业工厂很可能也是那样的结局。 在燕京建一座工厂，资金投入要几个亿，靠卖菜转出来怕是够呛。 卖便宜了不够本钱，贵了的话就没人光顾了。 可想而知，工厂里培育的蔬菜瓜果肯定便宜不了，只能供应部分贵族消费，到时候恐怕只能烂掉或者低价处理，一个不好就赔本。 可郑少辉说：“时代已经进入2003年，有钱人多的是”。 陈立东想抬杠说：好多有钱人是装的，他们天天住别墅、开豪车，其实银行里满屁股的债。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既然大农艺师想干事，那就支持，而且要大力支持。 不就是烧钱吗？咱有的是！ 就在前天，弗吉尔发来消息说：“吃掉了一条大黄鱼。” 这条大黄鱼不是东海盛产的黄花鱼，而是：480吨黄金。 弗吉尔现在身在巴比伦的乌姆盖斯尔港，这座海港从今年3月份就被大兵们占领，港口设施被强行征用。 乌姆盖斯尔港是巴比伦第一大深水集装箱商港，位于该国第二大城巴士拉的南部约50公里的边境，祖拜尔湾西岸。 祖拜尔湾是波斯湾伸入巴比伦内陆的一个小湾，南北纵深30公里，口窄内宽，隐蔽条件好。 70年代末起，巴比伦在该湾北部沿岸建立了炼油厂、钢铁厂、化肥厂等，港口也随之发展起来。 911事件后，弗吉尔就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巴比伦。 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巴比伦富二代，名叫纳吉布萨韦利斯。 纳吉布萨韦利斯的父亲曾经是一名著名的石油商人，十几年前的海湾战争期间，老萨韦利斯投资失败，家道中落，麾下的油田上缴国家，乌姆盖斯尔港的码头出让给其他股东，旗下的工厂卖的卖、关的关。 自那之后，萨韦利斯一家去了山姆，在巴比伦国内失去了消息。 而纳吉布萨韦利斯回到巴士拉后，跟人说老萨韦利斯已经患癌症去世，他用父亲的棺材本炒黄金、炒期货，赚了很多钱。 纳吉布常常在一些场合吹嘘自己拥有的飞机、游艇和女人。 别人问起他的财富，他跟人说自家的金库里黄金有几吨，存在拉菲丁银行的现金就有5亿刀。 拉菲丁银行是巴比伦最大的国有银行，有内部人士询问了这家银行巴士拉支行的高管，然后纳吉布的财富得到了证实。 自那之后，纳吉布身边就多了一些商人。 投资家吉姆罗杰斯说：资本的使命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在必要的地方。 纳吉布回国当然不是偶然为之，人们旁敲侧击问他回来到底想干啥。 后来，有一位本地富豪在与纳吉布成为好友后透露说：纳吉布想恢复父亲时代的荣光，他想赎回那些油田、码头、工厂。 这可不得了。 资本还有一个候鸟属性，就是寒冬来临时，它们会飞往气候温暖、水草丰美的地方。 巴比伦人知道与山姆必有一战，这一战可能在几年后，也可能发生在明天。 一些想逃离的商人们正发愁资产不易变现，现在接盘侠来了。 纳吉布有钱却不是傻子，对于那些上赶着将自己的资产“处理”给他的人或者虚与委蛇，或者请来专业的财务审计事务所，对这些资产进行评估。 一直到去年9月，山姆和不列颠的联军出动上百架战机轰炸巴比伦的防空，战争一触即发时，纳吉布才用捡破烂的方式收购了乌姆盖斯尔北港的两个码头、6个泊位，以及周边的集装箱堆场和十几座仓库，港口周边及巴士拉城内的几处工厂也转到他的名下。 今年3月，战争爆发后，许多商人携款逃往国外，纳吉布并没有离开，助手塔哈拉维对外说我的老板有山姆国籍，希望能通过这个身份为大家做点事情。 攻占巴士拉战役只用了十几天，传说中的城市游击战目前尚未掀起波澜。 许多参加过政府军的小伙子，已经放下武器回到家中，城市进入无政府状态，普通民众拥有了彻底的自由，却不知道能干点啥。 有人开始串联表达政治理想，有人正在想方设法去抱占领军的大腿，有人想拥立纳吉布成为巴士拉市长 可是山姆籍的纳吉布似乎并没有占领方的关照，他在港口的码头、堆场和仓库照样被入侵方强占，巴士拉城内那个超五星级酒店也被联军接管，几家工厂被大兵们搜来搜去。 据说纳吉布正在聘请律师与联军交涉，抗议他们侵害了本国商人的利益，这个本国当然指的是山姆国。 山姆移民局和有关方面没有去查证纳吉布的底细，当然不知道真正的纳吉布正在肯辛顿大街上吸完超能粉，做着恢复祖上荣光的美梦。 假纳吉布却收到了巴士拉占领军的一纸字条，证明他的码头、仓库、工厂被征用，征用的时间没写，也没有签字盖章。 港口和工厂的工人们收到了纳吉布发出的通知，他们被解聘了，与其他老板不同的是，纳吉布给了他们一笔3000到5000美刀的生活费。 陈立东为啥把弗吉尔打发过去捡破烂呢？ 因为在另一世，许多网友炒作说，山姆和不列颠联军从巴比伦掠夺走了价值20万亿刀黄金，以2003年金价计算，大概有6万多吨，如果按网上炒作时的黄金价格计算，也要有1万多吨。 这些黄金来自巴比伦的国家银行，也有一些来自执政者个人金库。 这么多黄金怎么运？用飞机太折腾，也不见得安全，最稳妥的办法是用军舰，巴士拉就是最合适的出海口。 在另一世，这些搜刮的黄金是怎么运出去的网上没有说，但是有人晒出山姆大兵看守黄金仓库的照片。 既然有人明目张胆做强盗，陈立东从强盗身上刮层油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巴士拉的位置非常关键，它是巴比伦共和国南部最重要的城市，有机场、有海港。 拥有这个城市的一些地契房产、码头库房，没准就能拣点剩落。 果不其然，据弗吉尔说，联军在征用码头库房后，那里放了许多军需物资，包括飞机、导弹，附近的仓库也被用作临时修理厂。 那些在战争中被打坏的、或者出了问题的兵器，被拖过来堆进仓库里。 4月中旬，联军宣布已经控制了巴比伦全境，军事行动结束。 巴士拉却变得更加繁忙，纳吉布接到军方通知要求他组织人员复工，帮助军方运输物资。 因为这时的巴士拉已经成为一个火炉，大兵们活着都难受，更不要说让他们工作。 巴士拉这里是非常典型的亚热带沙漠气候，在副热带高气压带控制下，空气下沉、少云且干旱，同时在强烈太阳光的照射下，沙漠地带地吸热更快，温度剧升，沙粒最热的时候能达到80度以上。 1921年这里被检测出了世界上最高的温度588c，因此被称为世界的“热极”。 于是，塔哈通知工人们复工上岗，而纳吉布则化身普通员工开始在各处逡巡。 他的目光，就是寻找可供回收的物资，在巴士拉这里，他花光了5亿刀，不收回来怎么行？ 按照陈立东的交代，他最关注的就是黄金，而在集装箱码头附近真的就有一个仓库被用来堆放黄金。 在他机械眼观察下，那里金块被放在托盘上，摆满了仓库。 其他仓库里，还有大批搜刮来的东西，古董、文物、珠宝、黄金做成的步枪、椅子等等。 在请示是否开始回收时，陈立东让他等一等，也许后续还有黄金会被运过来，只要在运走前收割一下就行。 终于，一艘货轮开过来，期间还与军方大兵们发生了争执。 既然是争吵，声音当然不小。 弗吉尔自带顺风耳，他的位置距离对方虽然有几十米，但双方争吵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 看守的驻军以为来的是海军陆战队的船，但并不是，船是民用船。 接收方自称是司法部来人，也出示了工作证件，但没有出示接收这些货物的文件。 最终，军方值守人员接到了高层的通知，放弃了阻拦。 司法部来人，开始命令码头工人帮助他们装船，将黄金、古董、珠宝文物打包进集装箱，然后送上那艘货轮。 《仙木奇缘》 他们不知道的是，金库里的黄金在装箱前就被弗吉尔用一个叫做系统熔炉的神器掉了包，运上船的只是包钨金。 将来被追查是肯定的，但那个仓库属于全封闭的结构，出入只有大门，能把黄金掉包的，只能是内部人。 480吨黄金价值50多亿刀，就这么没了，谁也受不了，山姆司法部势必与海军陆战队打起来。 会不会爆发内战，那就不是陈立东能操心的事情了。 5亿刀已经换回50亿刀黄金，虽然耗时一年多，但已经超赚。 这里的物资还有好多呢，比如码头堆场上，就放着从巴士拉机场拖过来的、两架明显被拆卸过、看样子准备报废的f-117a隐形战斗机。 f-117a隐形战斗机属于攻击机序列，于1974年开始研制，7年后首飞，1983年开始批量生产并装备部队，获得了“夜鹰”的美称。 1991年在海湾战争中共出动过1271架次，没有损失一架；但在4年前空袭塞黑时，被击落下来一架。 这种战机，单价4500万刀，过去曾有“夜鹰”是一种打不下来的飞机的说法，但在塞黑破身后，就变得不那么值钱。 当年山姆出动b2轰炸机轰炸塞黑，曾经试图销毁那架f－117战机的残骸，防止这种兵器的技术外泄，而现在就有两架被拆解过的战机摆在码头上。 这些破烂，收不收？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固沙机械 从现代农业园离开，陈立东视察的第二站是西联钢铁。 西联钢铁这边，董事长是陈凤合。 陈立东的堂兄陈立恒任副总，负责采矿、选矿和冶铁业务，铁是海绵铁。 同时，拉宁灶火的镍铜矿也已经投产，那边的业务也由陈立恒负责。 镍铜矿石的选矿工艺大体是破碎、磨矿、分吸、浮选、浓缩，在后边，就交给金属精炼车间负责。 所谓的金属精炼车间，其实是由机械仆从在值守，定期召唤系统熔炉消化掉镍铜精矿，然后将提炼的铜棒和镍块运到仓库。 陈立东过来，只是与陈凤合与陈立恒简单吃了顿饭，然后将带来的赋能酒水交给二人。 工作上，只聊了聊为西伯利亚大铁路生产重轨的事情。 重修西伯利亚大铁路，需要的重轨超过50万吨，被交给远东钢铁厂和国内几家钢铁厂分别生产。 西联钢铁这边获得了8万吨订单，出厂价36个亿，也算是一笔大收入了。 第三站去一里坪，考察盐湖集团。 这边的生产还在调整，大概还要经过一年才能稳产，达到设计的产能指标。 这边化工厂的工艺与稀土提纯有些相似，也是逐级浮选，提取盐卤中的钾、镁、锂、硼等资源。 工厂一旦开工，问题就出现了。 首先就是电力保障问题。 原计划盐湖集团用风光发电来保障，但从实际运行看，根本不行。 化工厂和钢铁厂用电，主要来自昆仑山那边的风光电厂，由上千亩光伏电池和几百个风力机组发的电来供应。 同时为了储能和调峰，变电站装了大量超级电池。 可是矿山、钢铁厂、化工厂都是耗电大户，两边同时开机，电就不够用了。 这就是超级电池的使用弊端，因为电池的充放电是有效率限制的，在640伏电压下，充满1块电池需要8个小时，放电的话时间还要慢一倍，慢就意味着输送的电量不足。 老四陈学义建议在化工厂这边上一个燃气电厂，有了热电厂，再上新的项目也不愁了。 再一个问题就是，提完有用元素后的盐卤水怎么办，排回盐湖？似乎有些浪费，还会对盐湖造成污染。 尾水中有啥？最多的就是氯化钠。 要想吃干榨净，最好的办法就是建氯碱厂、制盐厂，将产业链一直下延。 当然建氯碱项目也要排污，但只要舍得投入，到最后一环产生的固危废就会是最小量级，届时用系统熔炉消化一下就行了，技能保护盐湖，又能充分利用一里坪的资源。 所以陈立东要抓紧回去做董学成的工作，鼓动三优碱业赶紧来这里投资，把氯碱厂建起来。 当他准备返程回南陈村的时候，又接到郑少辉的电话。 郑少辉在电话中说：“咱工职院的周金昊博士来我这里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山城交大任学强教授。 他们过来，向我介绍了一种力学治沙技术，我认为可行，既然你也在西北这边，不如一起来听听。” 周金昊博士，曾经是燕京林大的教授，后来转到林业干部学院，学院被东华工职院收购后，留在学院兼任副校长。 不过周金昊没打算在学院任课，而是回归自己的本行，搞机械研究。 他最擅长林业工程机械设计与制造，同时正在开展森工机械装备及防风固沙工程装备的研究。 “防风固沙草方格铺设机器人”项目于去年被编入了“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 周金昊就申报了这个项目，他仅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弄出了机器人的设计方案，前段时间去东华超算中心进行了仿真试验。 陈立东再次回到农业园，在郑少辉的办公室里和几人见面。 陈立东先问了一下防风固沙草方格铺设机器人的进展。 周金昊一边将一台东华笔记本电脑打开，一边兴奋地说：“方案已经成熟，可以制作样机了。” 笔记本中的视频被打开，一台拖拉机出现在屏幕上，拖拉机后边拖带着一个箱体，这个长大概6米，宽和高都有两米多的箱子就是所谓的机器人了。 周金昊介绍说：“这组机械的动力部分使用两组东华超级电池，拖拉机上的柴油机也能把发的电力充给电池，所以它具备超强的续航能力。 它的控制系统被安装在驾驶室里，拖拉机手负责开车，机械师负责操作机械，再安排一个人后边负责看管草帘释放情况。后边这个箱体里就是核心机械部分，包括纵向、横向铺草机构、换草草辊、供草草辊、位移传感器、压草轮等关键零部件。 纵向铺草机构的原理是” 为啥要弄一款草方格铺设机器人呢？ 因为这几年国家实施西部开发战略，新修了许多公路、铁路，沿路的防风固沙工程显得十分重要。 通过噶甘公路的试验表明，路两侧是否进行固沙工程，道路的管养就是两种格局，未作固沙处理的道路很容易被埋进沙子里。 固沙虽然投入大，但是效果明显。 交通部门准备在沙漠中的道路全面推行防风固沙工程。 而目前的草方格铺设，全部采用人工作业，使用的只是简单的工具，人工成本太高。 同时，由于工作地点偏远，环境恶劣，再加上气候条件变化，铺设效率并不高。 而且，在道路两侧的荒漠地区治理完毕后，若继续进行固沙作业，就要到更远的无人区，难度大，且不安全。 这样的背景，才使“防风固沙草方格铺设机器人”项目排上计划。 当下研究这个项目的不只周金昊这个课题组，蒙省、西疆都有人在搞，届时就看谁的机械设备更可靠、性价比更高了。 不过，周金昊靠着东华这棵大树，对研发这种机械信心满满。 他已经准备马上拿出样机，秋天新的稻草下来后，就在蒙省选择一个地块，开始现场试验。 周金昊讲完机械设计后，陈立东问：“仿真测试怎么样？” 所谓的仿真测试，就是用工业助手系统的研发平台创建一个沙漠的环境，然后把设计出来的机器放进去进行操作试验。 周金昊于是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这也是将系统研发平台中的内容投屏后录下来的。 只见视频中的仿真拖拉机开始在无人驾驶下启动，拖拉机前方是一组平沙装置，能将沙子中的石块和杂物推开。 后边的铺草机使用的不是散装的稻草，而是用稻草帘卷成的草辊。 随着机械的运行，稻草辊转动起来，将草帘传送给压草机，压草机将稻草压入沙地，形成稻草沙障。 机械走过去后，形成边长1米的方格稻草沙障，整齐划一。 周金昊说：“这个沙障的间距一般可以设定为1米x1米，也可以调密或者调稀。 稻草埋深为03米到02米之间，压草机是用传感器进行实时测距的，不会出现空压的状况。 而且通过压草机将稻草压进去，比挖沟埋草更结实。” 陈立东问：“工作效率怎么样？” 周金昊说：“常态运行，考虑更换草辊的时间，每台机组按照8小时一个台班计算，一个台班可以铺设草方格沙障4万平米，60亩地。 如果考虑周边环境和气候因素，以及人员方便、休息的时间，每个台班最少也能铺设40亩地。 比起人工作业来，工作效率提高150倍，成本至少降低50%。” 陈立东想了想说：“你没有考虑编织草帘的成本吧。” 周金昊说：“家里那边正在改进水稻收割机，将稻草收割后直接打捆，然后运到草编厂。 草帘编织机也能进一步改进，做成全自动编织机。 稻草捆被传送带摊薄，然后自动编织成草帘。 这些机械设计出来，我们使用固沙机就不成问题。” 陈立东问：“成本怎么样？” 周金昊说：“董事长，现在人工埋草的成本您算过吗？” 陈立东大汗，他亲自推动了噶甘公路的稻草固沙，但是真的没算过成本账，或者当时有人跟他汇报过，他早就不记得啦。 看到陈立东摇了摇头，周金昊说：“稻草固沙成本就是稻草加人工费。 我们先算稻草的钱。每吨稻草在蓝市那边的收购价是200元，编成草帘每吨加50元，运到嘎尔姆运费800元，装卸费10元，总计每吨成本1060元。 我们测算过，将稻草压进沙漠，按照1x1草方格计算，每平米用草12公斤，每亩地用草800公斤，稻草的成本就是848元。 再算人工，用简单工具手工作业，完成1亩地埋草，需要5个劳动力干满满1天，所谓满满一天不见得是8小时，可能需要10小时，但也按50一天算。 这就是250元。 这么算下来，一亩地人工固沙费用就是1100元。 而用机械的话，8小时干40亩，机械费算成人工费就是10000元，这一万元当然包括拖拉机手和机械师的工钱，再算上两个小工辅助换草，也顶多扣除400元。 一台机械一个台班毛收入9600元，只要工程不断，血赚。 机器作业，可以歇人不歇马，24小时连轴转。 人在驾驶室里工作，外边只要不飞沙走石，照样干。”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道：“好，不错，这买卖值得干，不过你得考虑，将来甲方会把施工费用降下来。” 周金昊说：“一个台班费给够2000就行，那时候我们就卖机械了。” 这就是机械发明魅力所在，一台新型机械的问世，能大大提高劳动效率，为一个产业带来改变。 陈立东说：“只是这个稻草太贵，敢情一吨稻草就要1000多。” 周金昊说：“不是稻草贵，是运费贵。所以如果能就地取材的话，防风固沙的成本就能降下来。” 说到这，周金昊赶紧闭嘴。 为啥？ 这里涉及到一个敏感性问题，嘎尔姆没有水稻，但是别的、相近的城市就没有吗？西青没有，西部地区就没有吗？ 许多人都知道，在河套那边就大面积种植水稻，整个河套水稻种植面积至少上千万亩。 从河套运稻草过来，里程少一半，运费就少一半。 可是为啥没人提醒陈立东呢？ 因为在蓝市收稻草、卖稻草的，是他媳妇的娘家人，将稻草运过来的车队也是用的东华纯电重卡。 这些车队不仅要运稻草过来，还要运钾肥、运这边的特产回去。 这种模式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谁敢破坏，都要损失圈子里大伙的利益。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那啥，周金昊不想做那样的人。 只听陈立东哈哈笑着说：“所以我在乌图美仁乡那边试验盐水稻，如果成功的话，咱们不用打多少粮食，收稻草都不亏。” 周金昊还是没有言语，其实他已经与蒙省那边儿联系过，准备承揽某条公路的防风固沙工程。从河套采购稻草，运费能节约好几百，每亩固沙费用就能控制到600元内。 理论一番，陈立东对周金昊十分赞赏。 科研和生产脱节，是华夏科技最大的弊端。 有些专家确实有本事，但他们搞科研不是为了改善华夏人的生产生活，而是作报告、发论文，争夺学术上的话语权，不能说不对，却导致不接地气，做不出好的发明。 东华需要的，是周金昊这样的人才，至于一门心思搞学术霸权的，就让他们在那条路上越行越远吧。 ps：海潮经常水数字。这不，发明一台机械，就能写出几百字进行效益分析，这是这本书最大的毛病。 海潮这半辈子接触过的项目、老板、教授、专家多了去了，有些人一张口就是世界一流、华夏仅有，牛皮吹得震天响，可一算账就糊涂，或者装糊涂。 于是，海潮就养成了瞎算账、臭琢磨的坏习惯。 如果各位书友大大觉着这么写不舒服，您可以私下里跟我交流。 至于为啥在工业文里，穿插进农业的内容，一方面是因为工业进步势必反哺农业，另一个方面就是为本书收尾埋条线。 有些书友总盼着主角去征服星辰大海，可为啥要去星辰大海？ 在蓝星不好吗？ 征服星辰大海的动力是啥？ 往好了说，是探索未知世界，直白点，就是为蓝星人寻找更适合的“生存空间”，格局小点，也是为华夏十几亿人找处新殖民点。 有人说，飘向星辰大海需要几个硬件：可控核聚变，人工智能，大推力、廉价、行星级的载人航天器 海潮认为可不只这些呢，遨游天际，吃啥喝啥？在星际流浪又不是飞仙，不能吞食天地灵气，所以粮食和蔬菜也是必须的吧！ 还有，在所有影视剧中，人类冲向星辰大海的动力其实是灾难。 正所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灾难才是人类进步的动力。 那么，最直接的就是来一场核战。 可核大战小编不让写，那就换一种灾难吧。 唉 人有三忌：智小而谋大，德薄而位尊，力小而任重。 主角是重生加系统，必须牛掰。 您看，海潮这个文科生却要费尽心思让星辰大海出现的合理，让主角牛掰的可信 愁啊。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胶水治沙 既然陈立东提到了盐水稻的问题，郑少辉便想说两句： “董事长，乌图美仁乡那边的100亩水稻长势很差，秧苗插下去缓不过来，已经人工补过一次苗。 省农科所的几位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在那楞格勒河上游拦水修水库，再修砌水渠过来，改善灌溉条件，然后洗盐沥碱，改善土壤中的盐分，变成适合水稻生长的环境。” 陈立东心下一沉，作为蓝市滨海人，对洗盐沥碱非常熟悉，省稻作所的意见符合实情，方法应该可行。 滨海县在五十年代还是盐碱滩，所谓的洗盐沥碱，就是用山里水库的淡水灌入水田，在田里浸泡一段时间，将土壤里的盐分析出后，再从另一侧的排渠里排空出去。 经过两三年的改造，能改变原来的土壤结构和ph值，使其适应水稻的生长。 可是，这么弄就是大工程了，这种甜水泡田的做法，还用培育盐水稻吗？ 而且，在上游建了水库，就改变了那楞格勒河流域的生态环境，会不会对当地牧场造成破坏？ 再有，水库建成，灌溉能力提高，是否要开垦几万亩水田来洗盐沥碱呢？将盐碱地开发成米粮仓，应该是国家工程吧，这事儿应该交给嘎市领导来权衡，回头给吕继民打个电话吧。 转眼再想想楼上培养槽中那些郁郁葱葱的水稻，陈立东差点就打了退堂鼓。 嘴上说的却是：“继续试验吧，水稻的适应性是非常强的，从东北到海南都能种植，没准试啊试的，就能筛选出适合嘎尔姆这里环境的水稻品种。 那个，还有啥事儿来着？” 说到这里，众人才意识到，把陈董事长勾回来，其实是另一件事。 周金昊赶紧把一旁坐着、沉默寡言、40多岁的中年人拉起来说：“忘记介绍了，这位是任学强教授，在山城交大任教。 他发明了一种用植物纤维粘合剂固沙的技术，我已经看过了，觉得可行，便把任教授带过来跟你汇报汇报。” 陈立东哦了一声说：“可行就搞，需要资金的话就提交申请，孙岚不批的话再找我。” 陈立东一边说，一边眼睛四处逡巡，都进来半个小时了，也没人送杯水过来，难道要我这个董事长自己倒？ 这时任学强开口说：“陈董事长，我还是向您汇报一下我的技术吧。”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道：“哦，您讲。” 任学强说：“我这两年一直关注嘎尔姆这里治沙的成果，也非常佩服东华的大手笔，您真的为华夏防风固沙工程开了一个先河。” 陈立东嘴角洋溢着笑，被人夸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这位教授人不错。 任学强继续说：“可是，您算过稻草固沙的有效期吗？” 陈立东被问的一愣，用草方格方式进行固沙不是东华的发明，在西北早就有人干，有人用芦苇，有人用麦秸，但没有专家来研究，所以数据资料有限。 于是，陈立东问任学强：“任教授研究过？” 任学强点了点头说：“嗯，我搜集了一些资料，也到其它地区实地考察过。” 说着，任学强从自己的大背包里掏出一叠照片，从里边挑出几张后说：“这一段固沙工程是在腾格里沙漠里，施工方是长青石油管道公司，作业范围在一条石油长输管道的上方。 他们公司说，这段长输管道，常年受风沙影响。 管道上边的沙子留不住，就会被大风刮走，出现管体裸露、管道悬空的问题。 所以在你们之前，他们雇佣当地老百姓搞了40多公里的草方格固沙工程，使用的也是稻草。 最早进行固沙的区域，已经有4个年头。” 一边说，任学强指着一张照片说：“这儿，是风口地段，草方格已经被沙子埋了，其他地区还好，不过露在地面的部分还剩下不到10公分了，固沙效果已经明显弱化。 我判断，这种稻草固沙的方式，有效期最多6年。 所以，6年后，噶甘公路这边还要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埋草工程。”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任教授，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别处我不能做主，但是噶甘公路这边会不断治理风沙。 我想6年后，这条公路两侧会是绿柳成荫，花草遍地。” 任学强不恼反喜，问道：“您是说准备在固沙之后进行绿化吗？” 陈立东点点头说：“没错。” 任学强追问道：“您准备采取什么方式进行绿化？” 陈立东一下子就被问住了，迟疑了几秒后才说：“我也没啥好法，不外乎在草方格里洒草籽，定期浇水施肥，等形成自然生态后就好了。” 任学强双手一拍说：“对，就这么弄。” 陈立东被吓一跳，心说这人怎么一惊一乍的。 只见任学强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塑料瓶子说：“陈董？如果您想进一步对草方格绿化的话，就要用到我发明的东西了。” 陈立东接过来，拧开盖子，发现塑料瓶子盛着水，他又嗅了嗅，没啥异味。 “这啥玩意？”陈立东把瓶子递过去问道。 “这瓶子里就是自来水，但是被我加入了一种植物纤维粘合剂。”任学强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个塑料盆，接着又掏出个塑料袋。然后说：“这是我从外边随手抓的沙子。” 说完后，他把沙子倒入塑料盆，然后把塑料瓶子中的水倒进塑料盆中，接着开始用手抓。 抓了一阵后，递给陈立东说：“您看看，这些沙子有什么变化？” 陈立东看着粑粑一样的一盆东西十分奇怪，心说： 我小时候就这么玩了，没有水就用自备水，有啥好玩的？你这个教授不务正业啊，四十好几还喜欢玩这个。 迟疑了几秒，见对方看着自己，出于尊重，他也用手抓了抓。 这一抓就感觉出不一般，手里的粑粑跟小时候尿过的沙子不一样，有一种粘稠的感觉。 陈立东又捏了捏，沙子黏在手指上，有了粘手的感觉。 “嗯这沙子果然不一样，有了粘稠感。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改变沙化土壤是吧。”陈立东放下手中的沙子，然后问道。 任学强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使用的这种方法叫做力学治沙，就是通过约束手段，让离散的沙子具备土壤的性能。 沙子是一种颗粒物质，颗粒物质有三种力学状态，就是：固体状态、流变状态、离散状态。 我认为一切物质都是颗粒物质，固体物质的颗粒是排列固定好了的，颗粒与颗粒之间没有自由度，就好比岩石。 流变体，就是稀泥一样的东西，颗粒之间既有约束又有一定的自由度。 离散体就是沙子，颗粒之间完全没有约束，没有连接左右，在重力作用下“哗”一下就散了。 我使用这种粘合剂，能够改变颗粒之间的状态，让离散体变成流变体。 陈董，您吃过沙琪玛没？” 陈立东点了点头。 沙琪玛是华夏北方一种小吃，普通做法是把炸熟的面条拌上果仁，放入熬制好的糖浆里压结实，也有用大米花的。 《剑来》 这么一想，陈立东就明白了：“你的做法就是把沙子做成沙琪玛吧，保水效果怎么样？” 任学强说：“非常好。” 陈立东将那个装水的塑料瓶子拿过来，手伸进去沾了水再拿出来，然后捏着湿润的手指再放开，果然发现到两个手指间有粘连的纤维丝出来。 “这是什么纤维？”陈立东问任学强。 任学强说：“就是植物纤维。” 陈立东想了想问：“化纤是吧？” 任学强犹豫了一下说：“算是吧。” 陈立东继续问：“会污染土壤不？” 任学强说：“它跟通常化纤不一样，是人造纤维。 是通过化学反应将棉浆、木浆里的天然纤维分离出来，再通过适当方式生成的纤维，是能够自然降解的。”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蓝市那边的三优碱业就生产这玩意，每年产量好几万吨呢。 嗯，这玩意应该没污染，可它自然降解啊，泡进沙子里一年后就不起效了吧？” 任学强说：“不会的，这种东西融进沙子里，能持续起到增加约束力的效应，至少能维持三年。 我们就利用这三年种草，到时候戈壁荒滩已经长出了牧草，沙漠就能已经变成绿洲了。” 陈立东努力回忆着另一世的新闻，却没有这种将沙子变成沙琪玛的报导。 陈立东继续问：“成本高吗？” 任学强说：“我正准备做试验，一种方案是，在做好的草方格里直接喷洒这种植物纤维溶液。 另一种方案是，将沙子推平，然后喷上溶液，再用旋耕机进行深度拌合。” 陈立东问：“你是让我支持你搞试验，对吗？” 任学强说：“是的，我们山城交大以‘交通天下’为本，我搞这个有点不务正业，也争取不到经费支持。” “哈哈，”陈立东笑出声来，“我正想问你呢，交大的教授研究这个，确实有些不务正业呢。” 任学强讪讪地说：“我最早是研究混凝土的，你们东华将玄武岩纤维加入混凝土的做法启发了我，才开始研究沙漠土壤化的。” 陈立东对这种技术已经了解的比较清楚了，其中的关窍不难懂，这位任教授也不是玩水变油的骗子。 他的方式，说白了就是在沙化里喷胶水，让沙子聚合成土壤。 是否能成功，当然要喷喷试试，万一成了呢。 粘胶纤维的原料是木浆，蓝星最大的木浆供应商是谁？张晓华，张晓华背后资方是谁？是他陈立东。 三优碱业是东华的邻居及亲密伙伴，三优化纤使用的木浆就是张晓华在供应，为三优开辟一个化纤市场，这都是共赢的局面。 华夏的沙漠老多了，据说每年都有上千平方公里土地沦为沙漠，一年150万亩啊。 如果任教授的法子管用，一亩沙漠花个千八百块就能变成能种草的土壤，国家肯定愿意投钱吧。 这么看，沙漠土壤化的市场得多大？每年至少十几个亿 这么一会儿，陈立东的脑袋瓜就转了几转。然后用抓粑粑的手握住任学强的手说： “我支持你，你和我们郑教授、周教授有缘，沙漠土壤化项目就从老郑这里立项、试验，需要多少经费打报告上来，我亲自批。” ps：腰椎病犯了，昨天断更了，补是补不上了，争取这月保持连载吧。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绑架事件 “7月流火，这个火不是说天气炎热，而是指一颗明亮的恒星，在这个季节会出现在夜空的西边。 这颗星叫做心宿二，位于天蝎座中心，是红超巨星，按亮度算属于一等星，也是天蝎座星区中最亮的星星。 这颗星在每年农历五月黄昏的时候，位于正南方，位置最高，到了农历7月黄昏，位置由正南方移向西方。 所以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夏去秋来，天气转凉’的说法。” 陈天雄一边开车，一边在给老板科普。 俩人正在噶甘公路开车奔向噶尔穆机场，准备乘机飞蓟市，然后陈立东要去一趟三优，找董学成聊一聊。 开车走在公路上，氤氲的热气让柏油路面反着光，陈立东便发出一句感慨：“七月流火啊” 接着就被陈天雄科普。 原来“七月流火”还有这么正规的解释。 陈天雄刚从大本营进修过，此时就相当于行走的百渡百科，有他伴行，倒也不寂寞。 另一边，陈海燕和同学们旅游团也在315国道上，乘着租来的中巴车开往机场。 与二哥汇合后，将乘坐私人飞机飞蓟市，等滨海县的机场建成后，就可以在家跟前降落了。 噶尔穆到蓟市的航班已经从一周一班增加到两班次，等着也不是不可以。 这次安排乘坐私人飞机，纯粹是满足陈海燕同学们的好奇心，体验做土豪的感觉。 陈立东从妹妹发到围脖里的视频和图片可以感觉出，陈海燕这次来噶尔穆，还是有些收获的。 他们的同学团一行只有8人，男女正好4对，一路从滨海经燕京、过蒙省来到西部，去过乌梁海、黑水古城、敕勒川，烤了全羊，吃了奶酪，学了当地的舞蹈。 在噶尔穆这边，看察尔汗盐湖，过万丈盐桥，攀昆仑山麓，听南八仙的故事好玩和不好玩的地方都去过了。 在陈立东的建议下，旅游团还去了西蕃铁路建设工地参观，到西联钢铁、现代农业园、盐湖集团化工厂考察过，体验了西北建设工地和现代工厂的震撼。 妹妹的围脖和围信朋友圈一天发几组，每组下边有几十上白字的感言。 国内西部游之后，陈海燕还准备带着同学们赴山姆、西澳、北极兜一圈。 陈立东也乐意妹妹这代人涨涨见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识高低，对成长进步很有裨益。 陈海燕一行并没有招摇，但发到网上的东西还是惹来一些非议。 有人发评论说： “我在骄阳下挥汗如雨，却成了某人镜头里的风景”。 “都说生命可以不分贵贱，可有人生来就是少爷小姐” 陈立东扫了一下围脖下的评论，然后按了取消键。 合上手机，看着沿路荒滩就有些犯困，到机场还有两个多小时车程，他准备小憩一会儿。 另一条路上，陈海燕乘坐的中巴车从小柴旦盐湖经过，拐出315国道，向南驶来。 陈海燕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想麻烦公司的人陪着。 但到了噶尔穆，被吴荣华知道后，还是由这边的办事处安排出行。 原计划昨天返程，但是因为今天上午陈立东要会见任学强，返程时间推迟到了下午。陈海燕他们几个便也没闲着，在看了地图后，决定去东台附近的天然气钻井工地看一眼。 一折腾就是半天，回来的路上几个人已经很疲劳，都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忽然，中巴车减速，然后急刹车停了下来，陈海燕坐在司机身后，睁开眼看到路中间停着一台丰田酷路泽，好像是出了故障。 两个戴墨镜的年轻人站在中巴车前，还有一个站在驾驶室旁，跟在积极这边的司机说准备搭中巴车回市区。 中巴司机跟对方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满着呢，你们等后边的吧。” 那个青年一口京腔说：“大哥，拜托啦，挤一挤吧，我们着急回市里，今天等着赶飞机呢。” 司机还想推辞，陈海燕看了看那台车的牌子，然后咳嗽一声说：“李师傅，让他们上来吧，我们这里也坐得下。” 司机一听大小姐发了话，便没好气地打开车门，跟对方说：“上来吧。” 三位青年饶到车右侧，为首1名青年上来后，打量了一下车内的情况。 接着与陈海燕对视一眼后问道：“你是陈海燕吧？” 陈海燕一愣：“你们是？” 忽然那人上前一步，抓住陈海燕的胳膊，一用力就把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陈海燕惊叫道：“你们干啥！” 这时，另一个人也上前一步，抓住陈海燕的另一条胳膊，两人一前一后，架起陈海燕就下了中巴，然后迅速上了那台酷路泽。 酷路泽轰着油门疾驰而去，中巴司机才明白，陈海燕被绑架了。 在西部旅游这几天，偶尔会有搭车的，但是搭车变绑架，这变故太突然了。 车上陈海燕的其他同学有的刚被陈海燕那声惊叫惊醒，一睁眼陈海燕就被带走了。 车上众人一脸懵逼，中巴司机赶紧启动车子往前追，同时喊道：“我就觉着那车有问题，你们赶紧打电话报警。” 陈立东半梦半醒间，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方是孙利金。 接通后，孙利金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二哥，海燕被绑架了。” 陈立东浑身一震：“啥情况？你慢慢说。” 孙利金絮絮叨叨说了刚刚发生的情况，陈立东怒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很显然，对方是有预谋的拦路搭车，肯定早就知道陈海燕乘坐的中巴车要从那里过。 光天化日啊，竟然敢明目张胆绑人，西边的治安这么差劲？ 再一想，陈立东就明白，这些人大概是冲着老陈家来的。 也许早就盯上了陈海燕一行，等到了合适的位置才选择动手。 不知对方是要钱，还是寻仇。 要钱的话好办，寻仇就麻烦了。 这几年，东华崛起，走的正规路数，就是办工厂、搞实业，也没有欺行霸市的行径，按说不至于惹到人。 可断人财路的事情肯定少不了，蓝星的资源有限，市场也就那么大，你吃饱了，肯定有饿红眼的 陈立东一边在脑袋里胡思乱想，一边吩咐陈天雄：“天雄，快点开，海燕被人绑架了，地点在小柴旦南边点儿，盐桥的北侧，我们赶过去。” 再一会儿，孙利金打来电话告诉说：“对方车太快，我们追不上，我记下了车牌号，是燕京牌子，车号是” 这时，陈天雄已经将油门踩到了油箱里，但这台车是噶尔穆东华办事处提供的吉姆西商务车，坐着舒服，开着平稳，动力好像差一些。 陈立东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吕继民的电话。 上午俩人通过电话，聊了聊围库蓄水、垦荒种稻的问题。 吕继民是赞成大面积种植水稻的，不过他不担心影响那楞格勒河流域的生态环境，而是担心大水泡田、洗盐沥碱的模式，会不会过度消耗水资源。 他提出一个设想，就是能不能将水田灌溉水进行循环利用。 吕继民想，如果能开垦5万亩水稻，就能满足全市20万人对大米的需求。 而且吕继民早有在那楞格勒河上修水库、下游建灌区的想法。 噶尔穆虽然降水少，但是不缺水，数一数这边的盐湖就知道，噶尔穆区域地表水是非常丰富的。 整个范围内，大小河流20多条，那楞格勒河就是最大的那个。 至于陈立东说的破坏生态环境的问题，在吕继民眼中是不存在的。 在当地人心里，那楞格勒河才是破坏环境的罪魁祸首。 每年雪水从山麓上下来，牧民们的草场、修葺的道路都会被冲毁，到了下游就变成沼泽，不仅会吞没牛羊，人不注意也会陷进去。 再往北，沼泽变成盐碱地，渐渐寸草不生，珍贵的河水白白流进了盐湖，那才叫浪费。 陈立东当年来噶市调研时，就提到过在上游修水库，建水电站，保障工业用电。 现在钢铁厂、化工厂建起来了，但水库和水电站还没影子。 吕继民想，实在不行，就市财政出钱自己建。 有钢铁厂这个纳税大户在，噶市财政已经比较宽裕，化工厂再有3年出投资抵扣期，届时每年给噶市的财政贡献至少3个亿。 但，要是能从陈立东身上挖点东西下来，不就更赚？ 正琢磨着如何算计陈立东的时候，陈立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吕继民刚想问陈立东是不是晚点走，晚上商量商量水库的事。 陈立东却急切地说：“吕市长，我妹妹来噶市考察，刚刚在柳噶公路盐湖桥的南侧被人劫持了。” 吕继民一听就懵了：“你妹妹被劫持了？谁劫持的？” 陈立东把孙利金报告的情况，原原本本跟吕继民说了一遍。 吕继民说：“我这边近，我先迎过去，你报警了吗？” 陈立东犹豫地说：“没呢，我怕对方撕票。” 吕继民道：“你电影看多了，听我的，我们要掌握主动权。 算了，我跟有关单位说吧，沿路有人盯着，也不怕他们跑没影，我们先想法子把那台车拦下来。” 陈立东也没了主意，只好听吕继民安排。 东华老板的妹妹被绑架了！ 这个消息在噶市高层和有关部门迅速传开来，市交通局主要领导亲自坐镇，电话打到柳噶公路各个道班，让他们上路巡逻寻找一个京牌的酷路泽。 交管局接到通知，一批交警拿了步话机，到大街上打了出租车往柳噶公路驶过去，一台指挥车从交管局院里开出来跟了上去。 吕继民的小号车从政府开出来也奔往盐桥方向，吕继民在车里继续摇人，一张网从市区向北撒去。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断人财路 绑架陈海燕的几名青年这时候正在咒骂脚下的路。 柳噶公路被宣传的很美：沿路或是无尽的戈壁、或是浩瀚的盐湖，远方巍峨的雪山，偶尔出现的草场和羊群，路外苍莽雄浑的景色，被这条路穿起来，显得新奇而又灵动 所以，来噶尔穆的旅游团九成都要走这条路，导游们已经将这条路捧为网红路。 可如果在上边飙车，体验就差劲到骂娘。 路是柏油路，但有了年头，再加上这两年重车增多，公路已经破破烂烂。 养护站的员工倒也尽责，柏油路上的坑洼，都用盐碱土填埋后压实过。 这样的路况，60迈以下行驶问题不大，能让坐车的人昏昏欲睡。 超过100迈，就算酷路泽也不行，能把人的肠子颠拧花。 陈海燕双手被绑住，心里惊恐不定： 劫持自己的几个人带着墨镜，都不认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跟对方有啥仇、有啥怨。 刚上车时，她一个劲求饶，可对方直接野蛮地用胶布封了她的嘴巴。 应该不是抓错了，那小平头一上车就问了自己的名字，肯定奔自己来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绑票吧，也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钱。 二哥知道自己被绑架的消息了吗，要是知道肯定急坏了吧。 孙利金就坐自己身后边，是不是吓傻了啊，当时就没拉自己一把 吕继民把电话打给陈立东，要陈海燕的手机号码，准备跟踪定位，陈立东告诉他号码，并说手机落在了中巴车里。 吕继民问陈立东有没有收到劫匪的电话，比如要赎金啥的。 陈立东说没有，他非常跟对方联系上，只要对方开出条件那就好说。 可是，真没有，他刚刚给孙婕打了电话，让她在川西那边注意安全。 然后，这段时间里再没有别人打电话进来。 绑架这事，另一世没经历过，这可如何是好 “天雄，你说怎么办？”陈立东无奈之下问正在开车的陈天雄。 陈天雄一边开车一边说：“绑架是一种犯罪行为，对被害人非法实行暴力手段达到挟持人质的过程。 通常会通过这种行为达到敲诈，勒索或者其他条件和目的。 当遭遇绑架时，当事人要学会冷静、不要激怒绑匪、最好留下标记，以便警方解救。” “靠，这还是百渡百科里的知识吧。”陈立东吐槽了一声，然后拿起电话给赵常山打了过去。 赵常山上次去南陈村给陈立东留了手机号，曾经说过有急事找他。 电话响了几下后，被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名机要干事，听完陈立东的诉求后，犹豫了一下后说：“首长在会见客人，我先跟他说一下。” 然后就真的走进会客室，趴在赵常山耳朵边上说了陈立东妹妹被劫持的事情。 《控卫在此》 赵常山听完一愣，消息有点突然，陈立东诉求让他很为难。 他出手，就需要动用噶尔穆的部队，那么做，意味着公器私用。 可老陈家是华夏首富，劫持人家闺女，这事说小则小，说大就大。 公器私用就私用，pla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富豪也是人民，另外，还可以说担心绑匪要挟陈立东获取有关军事项目的秘密。 几分钟后，几辆军车从噶市市郊一座军营里开出来，卷着烟尘朝察尔汗盐湖驶去。 京牌酷路泽里，蔺永强催促着司机： “找个路口拐下去，别顺着主路走，被堵住就完了。” 身后，已经看不到那辆中巴车。 司机孙立楠操控着方向盘，他也想尽快找岔路拐下去，可西北这里荒无人烟，哪敢随便拐？如果拐到断头路上去怎么办？ 按着孙立楠的打算，抢到陈海燕后，就应该调头向北，往小柴旦方向走，再折向东奔湟中。 那边岔路多，容易抹除痕迹。 现在市朝南开，直接奔向噶尔穆市区，万一对方报警，很可能被拦截，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走着走着，前方左手边真的出现了岔路口。 在蔺永强的催促下，孙立楠拐了下去。 路是柏油路，但是走了几百米却变成了石渣路。 孙立楠问：“这路怕是不行，怎么办？” 蔺永强也拿不定主意，扭头看向后排的大四和刚子。 大四是他的发小，曾经是燕京胡同里的混混，后来跑去当了兵，退伍后在蔺永强开的酒吧当经理。 蔺永强当年见过大四跟人干架，动过刀子捅过人，算是个狠人。 这次跟他一起来西边，主要任务是当保镖。 坐在副驾驶后边，跟大四一左一右看押陈海燕的叫刚子。 刚子是噶市本地人，与大四是一个团的战友。 几年前，刚子通过大四，靠上了蔺永强这个富二代，在他的动议下，蔺永强幕后出资，刚子几人出力，来察尔汗办了钾肥厂，刚子站台面担任公司经理。 开始两年，几人的钾肥厂赚了个盆满钵满。可1999年，东华到噶尔穆投资后，市里下决心整治小化工厂，察尔汗盐湖这边只保留了噶尔穆市钾镁厂、部队的钾肥厂和供销系统、国家化工局出资的，有官方背景的联合股份化工厂。 蔺永强托了许多关系，但他们投资的化肥厂规模不够、没有环保设施，厂子没保住，去年被关停了。 办厂子的钱虽然赚出来了，但断了一条财路。 这让几人非常肉疼，对市里的做法非常不满，对来西部投资的东华集团也恨之入骨，因为有了东华的大项目，才会整治这些小项目，据说有关系的去找东华参了股，而蔺永强却没那么做。 因为他与东华的仇恨不止这一层，至少还有两层： 蔺永强妹妹叫蔺永萍，当年与张承军的儿子张浩哲做朋友。 2001年1月，孙立楠开了张浩哲的车，载着张浩哲、蔺永萍和自己的妹妹孙茜从酒吧出来时候，撞上了从电影院出来的陈立东等人。 车子在撞飞陈立东的女保镖后，继续擦过陈立东和孙婕小两口，顶到了一根路灯杆上。 车是好车，系了安全带的孙立楠被气囊弹出了脑震荡，却没有大事。 张浩哲没系安全带，脑袋撞了玻璃，颅内有轻微出血，但也还完完整整。 受伤最重的是后座的蔺永萍和孙茜，俩人都没系安全带，撞车瞬间就飞了起来。 孙茜肋骨骨折，受伤最重的是蔺永萍，颈椎骨折，压迫脊髓，导致高位截瘫。 孙立楠因酒驾被拘留了几天，然后被吊销了驾照； 张浩哲在事后与蔺永萍分手；蔺永萍送到国外进行康复治疗，到现在没有起色。 还有其它的旧怨。 蔺永强的父亲蔺国勤做外贸起家，曾经与人合伙开设了一家公司叫做威盛能源服务公司，几年前他们把东华让给蓟市天成机械有限公司的抽油机卖给了国际石油机械供应商哈里伯顿，侵犯了东华对外出口抽油机的权益。 在东华法务部的追究下，哈里伯顿倒查责任，威盛能源不得不解散掉。 公司解散后，蔺国勤又疏通关系跑到西疆注册了一家锦和石油公司，主要业务是承包、开采废油井。 废油井资源近乎枯竭，是几年前被华夏石油公司废弃掉的，锦和石油共公司与当地县政府签订协议，承包了300口废弃油井的开采权，每年产油4万多吨，产值接近一个亿。 锦和石油的业务遭到了华夏石油的反对，对锦和石油提起了诉讼，去年以来锦和石油就在西疆与华夏石油的塔里木公司打官司。 为了扩大影响，锦和石油大造舆论，抨击华夏石油搞资源和市场垄断，并呼吁其他民营企业联合起来，打破这种垄断。 可是，去年以来华夏三桶油相继采取措施，降低成品油价格，让锦和石油无法再站到道德制高点绑架民意。 蔺家从高层得到的消息是，三桶油这两年与东华合作，加大投入开采海上石油，并与远东石油和天然气公司达成合作，进入国内的原油价格大幅降低，于是在发改部门督促下，三桶油开始作出亲民举措，降低成本品油的价格。 这么一来，大大挤压了民营石油企业的生存空间。 同时，各级发改部门下重拳，开始整顿小油田和小炼油厂，锦和已经被列入整治的名单。 可以说，这些年蔺家的发财大计连续受阻，几乎都与陈立东有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蔺永萍成为残废也与陈立东有关。蔺家的逻辑是：要不是陈立东挡路，咱家公主能出事吗？！ 这段时间蔺永强带着大四几人，在西疆协助父亲处理锦和石油的事情。 闲来无事，蔺永强翻看围脖，发现了陈海燕发的消息，于是动了心思，要收拾一下陈家的人。 几个混子都对陈家恨之入骨，蔺永强开口，众人便都响应。 于是他们一行从西疆赶过来，经过一番策划，非常顺利的将陈海燕劫持下来。 接下来，按照计划，应该开往湟中方向，找个地方隐匿起来。 然后，由刚子给陈立东打电话，索要赎金，打到蔺家做出口贸易时再境外设立的账户上。 收到钱后，再由大四动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让陈家损失一个闺女。 酷路泽是从本地租的，车牌当然是假的，他们还有台车放在尕海镇那边。 本来都是计划好的，可抢到人后就乱了。 先是那台中巴车拼了命的追，抓了陈海燕上车后，想减速掉头，却发现那台中巴也已经启动，直愣愣撞过来，那架势肯定是想把酷路泽撞停。 柳噶公路不宽，酷路泽只能先往前开，恐怕再路上被逼停。 几个人下车时都带了墨镜，脑袋上还有遮阳帽，自信不会被认出来。 这次行动只想杀人勒索，可不是以命换命。 于是几人打算先把车往前开，然后找个岔路拐下去，躲过中巴车的追击后再想办法往北开。 现在已经走上了这条岔路，走了没多远就感觉不对劲。 刚子虽然是本地人，可也不熟悉这边的情况，于是拿起地图仔细看。 过了一会儿说：“操蛋，这条路是开垦盐池留下的路，往前走还会拐到盐桥那边，继续上主路。” 蔺永强啪的一巴掌拍在酷路泽的仪表台上：“就这样的路况，噶尔穆还想招商！沙比才把钱往这里撒。”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 发生转机 蔺永强正在骂人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电话。 这个电话连续打了三遍，蔺永强没接。 酷路泽晃晃悠悠继续顺着盐池间这条石渣路往前开。 路窄到掉头都不行，只能往前开，开到主路上去。 蔺永强在想，这么一绕应该能把中巴车甩开，拐到柳噶公路上后，就右转朝北开，然后再实施下一步的方案。 忽然，他的手机又响了。 大四不满地说：“老板，咱把手机都关了吧，我怕中巴车里那几个小子报警，我们的手机会被定位。” 蔺永强没吭声，而是把手机拿起来，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是蔺永强父亲蔺国勤打过来的。 没等蔺永强说话，电话里就传出蔺国勤急躁的声音 ：“小强你在哪？” 蔺永强迟疑了两秒说：“爸，我在湟中市。” 蔺国勤说：“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噶尔穆？是不是抓了陈立东的妹妹？你到底想干啥？要坑死老子我吗？” 蔺永强懵了，老爷子咋知道了呢？ 回头看看大四和刚子，不像泄露消息的样子。 “爸，你听谁说的啊？”蔺永强问道。 “我听谁说的？警察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已经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你们了。 你跟我说，刚才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你到底想干啥？想害死老子吗？ 你你啥也别在电话里说，你赶紧把人。 儿子啊，千万别干傻事。 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知道么？” 蔺永强彻底糊涂了，这么会儿的功夫，警察就查到自己了？ 不说华夏警察办案最稀松吗？ 爷俩通了一阵电话后，蔺永强把手机扔在仪表台上，骂了一声：“操，真他妈倒霉，这还没干啥呢。” 蔺永强不知道的是，在吕继民的关注下，噶市移动公司经理亲自排查了柳噶公路沿线几个信号塔的通讯信息。 在当前技术下，手机信号只要进入某个移动通讯基站范围，就能被这个基站捕获。 如果是在其它大城市，无线信号会很繁杂，甚至通信信号可能是经过反射或者折射，被某个基站捕获。 可这里是噶尔穆，是在人烟稀少的西部地区，蔺永强所在这片区域处在柳噶公路一线信号塔的范围，所以排查通讯信息非常容易。 这段时间，在柳噶公路这个区段，除了陈海燕乘坐的中巴车上有几部手机，就只有蔺永强他们四个的了。 经过后台辨认，很快找到了陈海燕的手机位置。 再经过排查，很快就锁定了蔺永强一行的手机信号码。 而且，蔺永强的手机号码不一般，是个靓号，这个号码被反馈到燕京移动通讯公司那边，便获得了机主蔺永强的信息。 当然，这其中经过了许多关节，不过有噶市警察背书，通讯公司便开了口子。 蔺家在跟华夏石油掰腕子，也是风云人物。 蔺永强个人信息被锁定时，他的有关情况很快就被搜集整理出来。 另外几人的身份信息也被检索出来，刚子叫张连刚，在他的小化肥厂被关停时也到政府闹腾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专案组在请示吕继民后，干脆单刀直入，把电话打给了蔺永强。 在三次通话无人接听后，专案组又通过锦和公司行政办公室联系到了蔺国勤。 当专案组说出蔺永强涉嫌绑架陈海燕的消息后，蔺国勤马上说你们搞错了，也挂掉了电话。 专案组一会儿又把电话打过来，告诉蔺国勤说，蔺永强与张连刚在一起，手机定位非常清晰，希望蔺国勤核实有关情况，做一做蔺永强的工作，控制事态恶化。 蔺国勤这才给儿子打了一通电话。 知子莫如父，蔺永强想报复姓陈的，他这当爹的早就知道，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用出来这么野蛮的方法。 给蔺永强打完电话，蔺国勤赶紧找手下商议，蔺永强办事粗糙，给家里惹了大祸，现在要考虑怎么灭火。 他的律师告诉他：“绑架罪，最轻5年以上，弄不好就是10年以上。” 蔺国勤问：“难道就没有办法轻处理？” 那位律师想了想说：“咱华夏讲究民不举官不究，如果能够联系上陈立东，跟对方把误会解释开，应该有大事化小的可能。” “误会！对，就是误会！”蔺国勤兴奋地说：“我们跟姓陈的远日无仇，近日无怨，这就是误会。” 很快，陈立东就收到了蔺国勤的电话。 蔺国勤说：“您好，是陈董事长吧？” 陈立东回答说：“是我，您是” 蔺国勤说：“我是锦和石油董事长蔺国勤，您现在方便吗？” 陈立东听说过锦和石油，但不认识蔺国勤这个人，便回答说：“锦和石油是吧，业务上的事情您联系我们集团办公室吧，我现在不方便，挂了啊。” 蔺国勤听着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嘀咕几句骂娘的话，再次拨了过去。 提示音响了几声之后，陈立东无奈地接了起来。 这次蔺国勤在电话里直接说道：“陈董事长，您听我解释。 我儿子可能跟你妹妹有点误会，现在他俩在一起。 我儿子从小缺管教，长大了爱跟人斗富。 听人家说您是华夏首富，就觉着不舒服。 然后，他就想找你妹妹聊一聊。” 陈立东听到这里才明白，这时绑匪的电话，急切地问道：“是你儿子绑架了我妹妹？他们现在在哪儿？” 蔺国勤说：“陈董，您听我解释，你我两家原本就不认识，也没有瓜葛。 孩子们闹着玩呢，这还惊动了警方，唉，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陈立东心想，敢情你是被警方逼的啊。警方挺厉害啊，已经知道了绑匪的身份啊，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呢？ 电话里蔺国勤说完情况后，陈立东压着火气问：“蔺董是吧，我妹妹怎么样了？你让她接电话，我先问问她到底是啥情况。” “那个，陈董事长，您别急。我在西疆，您的妹妹跟我儿子在一起。”蔺国勤耐心解释着，“大致情况就是，我儿子蔺永强打算跟您妹妹商量一下关于我们两家商业合作的事情，只不过他喜欢玩世不恭，跟您妹妹开玩笑有些过头了，让人误会是绑架。 我这就让他跟你妹妹道歉，并代表锦和石油从东华采购一批石油机械，大致25百万的额度，您看如何？” 蔺国勤说的颠三倒四，可总算给蔺永强劫持陈海燕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虽然这个理由生拉硬拽、牵强附会，可如果陈立东出面，按照这个脚本跟官方解释一下的话，也许说得过去。接下来双方就能澄清误会，来一出大水冲了龙王庙，再接着冰释前嫌，携手合作，锦和石油从东华采购一批产品。 这500万就是给陈海燕的压惊费，东华就算送几车垃圾过去，蔺国勤也会付款。 陈立东想了想，便打算同意对方的请求，为了妹妹的安全他可不想激化矛盾。 当然，他要知道妹妹现在的情况，于是跟蔺国勤说：“蔺董，既然是误会，说开了就行。但是我得知道我妹妹的情况，要不你把蔺永强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跟他说。” 蔺国勤说：“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蔺永强再次接到父亲的电话，听完老爷子的安排后，憋屈的不行。 策划好的一出戏刚开演就砸了，关键就是自己被警方查到了身份。 他后悔没有关手机，或者换个手机号码，那样就不会暴露身份了。 车上其他人也郁闷的要死，本来准备给死对头来一把狠的，却没想到蔺家这么掉链子。 刚子埋怨说：“就算说是误会，还得进局子吧，那个地方好进可是不好出。” 蔺永强打开车窗朝外吐了口浓痰，然后赶紧关上，想了想说：“我们把这丫头撂下就走，既然是误会，没必要跟警察见面。” 刚子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孙立楠在想：自己只是个开车的，责任应该不大。 大四阴沉着脸没说话。 蔺永强转过身，冲后座的陈海燕说：“陈小姐对不起啦，今天都是误会。 我叫蔺永强，我爸想和你们家谈一笔生意，把我派过来对接。 我跟你们的人不熟，就从网上关注了一下你的围脖，正好发现我们在一条路上。 我这人喜欢跟人开玩笑，就跟你玩了一出戏。 我一会儿把你放下去，到时候你跟警察说，我们是朋友，今天就是耍着玩呢。 今天就这样了，行不？妹妹？ 改天我在燕京设宴，给你压惊，别害怕了啊！听见没？” 陈海燕的嘴巴上的胶布已经被刚子撕掉，再听完蔺永强的说法总算松了口气。 车里发生的事情，陈海燕都听着看着，她明白事情绝不是蔺永强说得这么简单，要是没有刚才接到的电话，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怎么样呢。 不过现在也不是抗拒的时候，就点了点头。 蔺永强把自己手机递给陈海燕说：“你给你二哥通个电话，告诉他你没事。 记住啊，别在电话里乱说，一会儿我们放下你，你很快就和你二哥见面了。” 陈海燕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二哥的手机号码。 陈立东等的有些急躁了，终于有电话拨了进来。 陈海燕拨通电话，听到二哥的声音后，带着哭腔说：“二哥，你在哪啊？” 陈立东压抑着声音说：“我已经把噶尔穆机场过来了，正在沿着公路往南走，你没事吧？他们没欺侮你吧？” 陈海燕瞟了一眼两侧说：“我没事，他们说一会儿就放我下去。” 陈立东听了这句心里总算轻松些：“你把电话给一个叫蔺永强的” 陈海燕把电话给蔺永强递了过去。 蔺永强接过来，对着听筒说：“陈董啊，我是蔺永强。 今天这出对不起啦，改天我登门去给您道歉。 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到柳噶公路上，您就准备接您妹妹吧。” 说完之后，蔺永强直接挂了电话。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再生枝节 陈立东接完蔺永强的电话后，再次催促陈天雄快点开。 然后给吕继民拨通了电话，说了刚刚与蔺国勤交涉的情况，然后请求说：“市长大人，您看要不让咱们的人晚点到，等把我妹妹放下后你们再去调查。” 吕继民有些为难的说：“陈董，市里对你妹妹的绑架案非常重视，我们成立了专案组，我本人就是专案组组长。 这个案子，不是你们两家人说误会就行的，咱们得依法依规办理。 你想想啊，如果不是我们警方查清了对方的身份，姓蔺的会这么就范？” “吕市长，我们一家都非常感谢您，您指挥果断、措施有力，这才让案子有了关键性的进展。”陈立东不惜吕继民送上一溜马屁，然后接着说：“按说我最开始把案子报告给您，就等于把这个案子纳入正规渠道。 可是您也知道，我就这一个妹妹，家里拿她跟宝一样，恐怕出点闪失。 我妈听到消息后，都晕过去两回了，一再嘱咐我，让我拿钱买平安 所以，市长大人啊，您就先不要追的那么急了，让他们把我妹妹放下来。 如果那几个人事后稳当下来自首认错，不是更好。 我就怕对方看到警察出现，情绪一激动，弄出点小动作就不完美了。” 吕继民听陈立东啰嗦一通后，只能无奈地说：“这件事咱们都得听警方的，我也得听专案组的安排。 这样吧，我跟汪局长商量一下，把你的意见传达一下。 你放心吧，既然查到了对方的身份，我们会和他们讲清利弊关系，不会让他们乱来的。” 放下电话，吕继民也轻松了不少。 听陈立东的说法，这次绑架案八成是因为俩个家族之间的经济纠纷。 蔺国勤的身份他也了解一些，对方以民营石油商会会长身份与华夏石油打官司，也算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亡命徒，作案手法也不专业，闹腾半天真可能就是想跟东华“谈谈事”。 让对方先放人也好，处置这样的事件，解救被绑架人本来就应该放在第一位。他刚才义正词严打一通官腔，也是准备之后拿捏拿捏陈立东那小子。 吕继民马上与汪局长沟通了情况，然后再汪局长的指挥下，专案组的同志改变了策略： 出租车继续往前巡逻，搜索目标车辆，然后跟踪绑匪是否放下人质。 第二梯队的人员先集合，然后安排特勤人员换便衣，乘坐普通面包车，跟上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而陈立东，这时在不停的拨打赵常山的电话。 赵常山一个多小时前告诉他，已经安排当地驻军特勤人员沿路搜索绑匪。 陈立东打算将事件的最新进展告诉赵常山，并与巡查的官兵联系上，以免发生意外。 可现在赵常山的电话打不通了，收到的提示是：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不知道的是，赵常山带着机要干事正在参加一个会议，会场采取了保密措施，手机信号被屏蔽。 被松绑的陈海燕坐在酷路泽的后座上，身边两个男人人穿着体恤，涔涔汗味飘过来，让她紧皱着眉头。 已经能看到噶柳公路的影子了，陈海燕暗暗祈祷：到了那条路上自己就自由了，这次以后，真得让二哥给自己配助理了，二哥早就说过给家里人配的助理也是保镖，遇到突发状况能保护家人的安全，比一般人强多了。 酷路泽晃晃悠悠爬了一段坡后，终于拐上了噶柳公路。 陈海燕说道：“几位大哥，到公路上了，放我下来吧。” 孙立楠刚想停车，大四忽然说：“别停，后边那辆车不对劲。” 孙立楠开始踩油门加速，酷路泽轰着油门开始加速。 但是大四说的那台车速度更快，超过酷路泽后开始减速刹车。 孙立楠一脚刹车踩下去，酷路泽还没跑起来就被逼停在原地。 这时，拦截车辆后门打开，下来两名武警，走到酷路泽这边，然后敲敲车窗说道：“检查！” 孙立楠降下车窗说道：“你们干啥的？差点就撞上了，不要命了啊！” 对方说道：“我们是一零三团的，接到命令协查地方。 你们几个都下车，我们查一下有没有盗猎的，没有问题就放行。 你，下车打开后备箱。” 蔺永强说了一声“操”，然后打开车门下来。 孙立楠拉上手刹，下了车去开后备箱。 后排的刚子也下了车，掏出烟来准备跟两名武警套近乎。 刚子在这边当过兵，也经营过小钾肥厂，对这种情况比较熟悉。 在噶尔穆国家级野生动物保护区成立后，保护区内建立了地方保护站，严厉打击盗猎、运输藏羚羊等珍稀野生动物及其产品的违法犯罪活动。 但是保护站只有几十个人，如果发现有大规模的盗猎行为，会请求武警官兵进行协查车辆。 所以在噶尔穆这边，出现武警协查并不奇怪。 大四拉着陈海燕也下了车。 陈海燕走到蔺永强身边说：“大哥，我能给我哥打个电话不？” 蔺永强犹豫了一下，拿出自己手机递给了陈海燕，嘱咐道：“告诉你哥，我们把你放下了，你让他来接你吧。” 陈海燕开始给二哥拨电话。 这时，武警特勤车辆上那位司机，见酷路泽上的人都已经下来了，便也打开车门下来，准备协助两位战友处置突发情况。 他们这三人小组，其实是得到了团长的交代，以协查盗猎的名义，专门奔着解救陈海燕来的。 开车的是他们的大队长，他才是三人小组的组长。 这时，他关上车门冲着陈海燕走来。 陈海燕发到围脖中的图片他们已经看过，陈海燕一下车就已经被确认了身份。 接下来的行动就是，中尉以检查身份证的名义靠近陈海燕，然后拉着陈海燕上自家的车，两位武警接应阻挡一下后也赶紧上车撤退。 人质救下来，就算大功告成。 可就在这时，大四忽然进走几步，抓住陈海燕的胳膊，冲着大队长低声吼道：“别过来！” 半个小时后，陈立东已经到了盐桥附近，忽然接到吕继民电话：“陈董事长，你妹妹救下来了，但是受了点伤，我们正在往市里赶，把伤员送到市医院抢救。”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中心升级 一场绑架事件发展到最后，造成人质、解救方和一名绑匪受伤的结局，让各方都有些难堪。 陈立东十分纠结，本来已经谈妥，对方放人、从轻发落，蔺家合计好安排人出来顶雷。 可因为找了赵常山、安排武警出手的缘故，放人没实现，演变为解救人质。 在那位大队长走到陈海燕身边，准备将陈海燕抢下来时，大四忽然发作，再次抓住陈海燕作为“人质”，让那位大队长别过来。 大队长见大四也是空手，便开始抢人，争夺之下，大四向后闪躲。 这个时候灾难发生了： 几个人所在的位置是座水泥桥，大四身后就是水泥栏杆，他这么一躲身子就到了桥外，连带着陈海燕翻落坠桥。 抢人的大队长挺身来抓陈海燕，也被带了下去 桥面高十多米，下边是盐池，有一擦卤水，毫无准备之下摔下来，三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桥上的人赶紧跑下去捞人。 而这时，吕继民已经带着人赶到附近，现场乱成一片，解救人质变成抢救伤员。 坠桥三人中，陈海燕伤得最轻。 大四可能是头部最先坠落，已经昏厥。 大队长右臂明显骨折，身子也不能动。 噶市人民医院，陈立东在急救室外心乱如麻，吴荣华陪在一边出不上力，只能说些贵人自有福佑的安慰话。 等了一个多小时候，几个人的伤情陆续出来。 陈海燕有4根肋骨骨折，断端错位明显，胸廓出现塌陷，需要开胸对肋骨进行复位。 大四枕骨、颈骨、肋骨多出骨折，肺部破裂，呼吸衰竭，没抢救过来。 大队长叫杜昌海，右上臂骨折，颈椎5、6节锥体粉碎性骨折，需要进一步观察后再确定手术方案。 赵常山的电话终于回过来，他事先已经从部队这边收到了消息，在电话中安慰陈立东几句，陈立东正在组织着感谢的话，没等说出来，赵常山已经挂了电话。 妹妹的伤需要开胸，这可是大手术，陈立东不敢隐瞒，便跟爸妈和孙婕报告了一下。 然后安排飞机起飞，将陈海燕的几位同学送到蓟市后，再接家人们过来。 吕继民这边开始对案子进行收尾。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起重大案件，实施绑架者一个没跑，全部归案，对上对下也可以交代。 蔺国勤也知道了情况，中间给陈立东打过电话，陈立东没接。 陈树俭、王桂清和陈立春等人第二天赶到了噶市人民医院，孙婕晚些时候也赶了过来。 陈海燕的手术并不复杂，只需要将肋骨复位后打上钢钉，当天晚上已经完成手术，同时通过开胸探查确认，胸腹内没有内脏出血，家人们赶来时她已经被送进特护病房。 而那位大队长手术比较复杂，在陈立东与驻军领导商议下，专门请了武警总院的专家进行手术。 手术方式是对颈椎5、6节锥体切开再复位固定，锥体内的脊髓能不能恢复，就看造化了。 王桂清哭天抹泪心疼闺女一通，又开始咒骂实施绑架的几人，然后跟俩儿子说：“他们凭啥折腾我闺女啊，这事没完！我们老陈家干啥都夹着尾巴，我闺女长这么大就没招惹过谁，为啥要遭这个罪。” 陈立东苦笑无语，但是心里已经打定注意，跟姓蔺的没完。 而这个时候，蔺国勤带着家人们也赶了过来。 锦和石油的经理跑到陈海燕的病房外，报出身份，准备向陈家致歉。 陈树俭当场破口大骂：“不用道歉，一堆杂碎，我们老陈家不接受道歉，东华也不跟这样的人做生意” 不久后，东华、百渡、鑫浪等网站上，关于这起绑架案的消息开始发酵，人们纷纷议论，锦和石油的人够狠，连东华的大小姐都敢抢。 蔺国勤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蔺永强作为这起绑架案的主使人难逃罪责，因为人质陈海燕伤情较重，蔺永强等人已经不具备减轻罪责的情形，刑期至少10年以上。 杜昌海醒来后跟部队领导说了一个情况： 大四叫胡锦超，是盗猎藏羚羊的逃犯！ 2000年噶尔穆这边曾破获一起捕杀超过300只藏羚羊特大盗猎案件，有4名本地猎手被抓捕归案，但幕后组织者胡锦超伺机逃脱。 而杜昌海与胡锦超曾在一个连队服役，俩人早就认识。 在解救陈海燕时，胡锦超认出了杜昌海，下意识担心盗猎案事发，一紧张就坠了桥。 总之，杜昌海成了英雄，胡锦超死得其所。 杜昌海的家人可不想他成为英雄，因为这个代价可太高了：手术后的杜昌海颈部以下痛觉不敏感，被诊断为颈5、6水平脊髓损伤伴四肢不全性截瘫。 陈海燕已经被接回老家修养，杜昌海却要在噶市人民医院继续恢复一段时间。 陈家已经答应，等杜昌海这次手术恢复后，送到国外进行检查，进行二次手术和康复治疗。 可这种截瘫能恢复吗？ 陈家的人和东华的高管都来看望过杜昌海，留下礼金就有几十万，这些钱能让杜昌海活蹦乱跳吗？ 杜昌海是秦省人，他的爱人赵芸琴在老家县城的中学教书，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杜昌海的身边，医院专门给杜昌海安排了特护病房，东华还有专门工作人员照顾他。 另一个病号的家属跟赵芸琴说，“你们家靠上了大树，这不是祸，是福。” 赵芸琴没搭理对方，心说让你男人高位截瘫试试。 这天上午，她忽然接到陈立东打来的电话。 陈立东说：“嫂子，我们的专家研究出一种纳米技术，能通过这种技术对伤患处进行靶向康复治疗。 我妹妹在经过这种治疗手段后恢复很快，您赶紧准备一下，让我哥过来试试。” 赵芸琴问：“这行吗？昌海已经给您添了好多麻烦了，要不就这样吧。” 陈立东说：“嫂子，你就听我的吧。我保证有百分之九十的效果。我已经跟那边医院说好了，从我这边安排医护人员接上您和我哥，你来了就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东华的车就过来了，然后将杜昌海用轮椅推上车，送去了机场，一架私人飞机正等在那里。 下午，杜昌海被送到南陈村的康复中心，进入一层后，赵芸琴由孙婕陪着去休息。 陈立东陪着杜昌海进行“体表清洁”处理。 杜昌海疑惑地问：“这是干啥，还要做手术吗？”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别担心，先把你洗干净，然后放到医疗舱中，用纳米技术治疗。一会给你全麻，你睡一觉，醒过来就活蹦乱跳了。” 杜昌海半信半疑的任凭工作人员摆弄，然后再次被放到轮椅上，被抬上了二楼。 杜昌海在昏睡前看了一下房间上三个篆体大字： 梦仙阁。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黑玉断续 梦仙阁！ 白乐天有诗曰：人有梦仙者，梦身升上清。坐乘一白鹤，前引双红旌 杜昌海没有坐乘白鹤，屁股下面是一辆轮椅；也没有双旌，而是由两名机械仆从抬着。 进入梦仙阁内部后，将他从轮椅上抬起来，剥光刚刚穿上去的病号服，然后放入一个浴缸中。 “浴缸”带盖，合上盖子后，就是一个大号鸡蛋。 “蛋”在工业助手系统中的名字是：移动式创伤医疗舱。 它的功能是：转运急救伤员，隔绝细菌、病毒感染，避免对伤患造成二次伤害；与超级能量养生舱（中级）连接后，通过消耗超能量，帮助肢体、脏器损伤快速恢复；通过超能量温养，激发人体自愈潜能，促进细胞再生，使因组织遭受破坏出现的功能性损伤实现部分或全部恢复 陈立东得到工业助手系统神奇吗？答案是当然。但这个神奇的系统却又是科学产物，它所提供的功能和服务就跟它的说明一样，不会有丝毫偏差。 现在，系统又给了陈立东一个科学而玄幻的物件：移动式创伤医疗舱，他的功能描述有些专业，但凝缩为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黑玉断续。 在金先生所著的《倚天屠龙记》里，记载了一贴膏药叫黑玉断续膏。 它可以治愈人力无法接回的断骨，哪怕是俞岱岩被金刚指力打成粉末的碎骨，在张无忌拿到黑玉断续膏之后，也能恢复。 类似的神药还出现在星爷拍摄的电影《功夫》中。 包租婆曾经经营过一个药店，药店主打产品是“十靈丹”。 海潮经过求证后发现，阿星其实就是包租婆的儿子。 阿星小时候十分聪颖，包租婆曾经期望他成为一名律师或者医生。 但包租婆两口子是江湖人物，因为当年争强好胜，得罪了人被请来高手打败，还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打死。 其实阿星没有死，在被打濒死后曾被喂服了一定量的“十靈丹”，这种丹药药效发生在细胞层面，缓慢而又持续，却当时不见效果。 于是包租婆把阿星埋葬，好巧不巧又被盗墓人挖了出来，复活后的阿星开始街头流浪，长大后就成了小痞子阿星。 阿星有个奇葩功能就是自愈，在电影里，不管是被毒蛇咬伤，还是让飞刀刺伤，每次都能不治而愈，其实这个能力是“十靈丹”的药效使然。 “十靈丹”使阿星的细胞富含了超级能量，受伤后这种超级能量就开始显现。 片尾，阿星被火云邪神再次打的骨断筋折后，“十靈丹”让阿星再次复活，并且化茧成蝶，打败了火云邪神 为啥要用两个再次，其中恩怨瓜葛很复杂呢。 不扯了，总之，现在陈立东就拥有这样神奇治疗手段：黑玉断续。 而且超能量的获得也不难，就是花费金币而已。 简单来说，如果人受伤后没死，有了这个蛋，骨断筋折能恢复、脏器破裂也能愈合，说它能起死回生都不为过。 之前陈海燕已经试验过，效果相当不错，被放进蛋里后，用了不到1天的时间，就完全恢复了健康。 她可是做过开胸手术，想彻底恢复好，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可从蛋里出来后，人就变得生龙活虎一般，现在正在筹划着去西澳旅游呢。 杜昌海便是第二例试验对象。 只见盖子合上后，一片蓝光出现在蛋壳内，开始对杜昌海进行扫描，一排文字浮现在蛋壳正上方，那是杜昌海身体机能情况报告。 工作人员开始对着这片光幕进行操作。 蛋壳内的杜昌海侵润在液体中，接着液体的粘稠度开始上升，像羊水一样将杜昌海从头到脚包裹进去。 杜昌海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入伍时的新兵训练营。 新兵入伍后要进行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军事技能训练，睁开眼的杜昌海几秒钟后才意识到现在是早操时间。 等大伙起来后，带队士官大声说：“选择了部队这个大家庭，一切都要以部队的条令条例为准则，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 再次整理军容后，大伙走出营房，开始跑操，士官告诉大家，今天的目标是6000米，两周后要跑10000米。 跑在杜昌海后边的胡锦超嘀咕说：“上来就这么练，谁受得了啊。” 杜昌海心头一震，他记得当年胡锦超是在别的班组的，梦里竟然跟自己在一起。 士官似乎听到了胡锦超的吐槽，大声说：“端正好自己的态度，学会服从管理。” 杜昌海想扭过头看一下胡锦超的模样，但是跑着操呢，他怕影响整个队列，便没去做这个动作。 另外，他有点胆怯，毕竟胡锦超在坠桥时死在他的身边，扭头去看一个死了的人，诸位谁敢？ 新兵训练在湟中，三个月后分配，杜昌海被分到噶尔穆一零三团。 一起分来的还有胡锦超，在开往噶尔穆的列车上，胡锦超嘀咕说：“咱们几个倒霉啊，这下要去噶尔穆吃沙子了。唉咱们都是因为没人，我听说那个陈学明，送出去两条中华，就被留在湟中了。” 杜昌海没有回头看发牢骚的胡锦超，而是撇撇嘴说：“其实陈学明是去找领导申请，争取来噶尔穆，” 胡锦超说：“扯淡，他傻啊，放着湟中不去跑来噶尔穆受罪？” 杜昌海闭上嘴不说话，他恍然想起这是在做梦。 杜昌海家里拮据，一家四口守着几亩薄田，父亲常年打零工贴补家用，逢年过节才吃回饺子，家里的窗户还是用纸糊的，他当兵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相比他来说，陈学明入伍的动机就高尚多了。 杜昌海之所以知道陈学明想方设法要来噶尔穆，是因为这个陈学明后来真的调到了噶尔穆，而且当上了一零三团团长。 陈学明为啥来噶尔穆当兵？在一次聚餐时他跟全团干部们说：“我爷爷当年就跟着木胜忠将军驻守噶尔穆，我来噶尔穆，就是替爷爷们守护这片国土。” 梦中世界演进得快，恍惚中杜昌海已经当上了二大队大队长。 他的大队接到命令，去协助噶尔穆这边的野生动物保护站堵几个盗猎藏羚羊的犯罪分子。 盗猎者手里有枪，走头无路之下很可能开火反击，所以尽管知道这是做梦，他还是要求队员万分小心。 队员中有个小兵叫吴绍杰，在原本的行动中，这次围堵行动分成几个小组，杜昌海这个中队长是跟另一组的，不过在梦中，他却要和吴绍杰这组在一起。 因为在那次行动中，歹徒朝吴绍杰开了一枪后就驾车逃跑了。 子弹打碎了吴绍杰的脊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也成了残废。 吴绍杰受伤退伍几个月后，女朋友与他分手，虽然有伤残抚恤金拿，但生活很不如意。 其他受雇佣的猎手交代说，跑了的人才是老板。 自那之后，开枪的人一直未能落网，也没有相关消息。 杜昌海带队来到一个路口，然后下车开始拦截检查过往车辆，他要亲自抓住那个开枪的人。 终于，一辆桑塔纳2000缓缓开了过来，杜昌海走过去敲了敲车窗说了声：“下车，接受检查。” 车窗摇了下来，杜昌海看着眼前的面孔说道：“是你！” ps:送孩子去上学，断更了几天。今天恢复更新。事后告假，海潮做得挺不地道的，抱歉抱歉。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索亚教头 出现在杜昌海眼前的，当然是胡锦超。 杜昌海心脏抽搐，右手下意识握向枪托，可是枪就挂在身后，却怎么抓也抓不过来。 眼前，胡锦超狞笑着拿起一把单管猎枪，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 杜昌海赶紧扭头逃跑，然后就感觉脖子被锤了一下，接着眼前一片昏黄，意识陷入混沌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昌海再次感觉到了呼唤，他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赤条条坐在一个浴缸中，屁股下还有一擦清水。 有人递过来毛巾，对他说：“擦擦头发。” 他接过干燥的毛巾盖在脑袋上，一下一下的揉着，心想这是醒了吧？ 用力揪揪耳朵，好疼。 “站起来”，有人再次吩咐他，杜昌海屈膝踏住浴缸底部开始用力，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噌一下站了起来。 “出来吧” 杜昌海迈腿，从浴缸走出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恢复过来。 正走神的事后，一块浴巾扔在他的身上。 “自己擦擦” 杜昌海机械的擦拭着身体，然后开始伸胳膊抬腿，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 这时，陈立东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行了，你应该没事儿了，外边有车送你去宾馆，你去给你媳妇来个小惊喜，也试试你的小海还行不行。别抖擞了，赶紧去换衣服。” 杜昌海明白自己真的满血复活了，忍住低头看看小海的冲动，脸红着说：“谢谢了，陈老板。” 陈立东拍了拍杜昌海宽厚的肩膀说：“赶紧去换衣服，哦，还要签个保密协议，签完就可以走了，你媳妇怕是已经等不及了。” 杜昌海这一觉，耗时不到10个小时，消耗金币接近100万。 这段时间，赵芸琴大概没休息，期待着丈夫真能站起来。 不过陈立东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也让杜昌海再次一阵燥热，心说你小子好歹也是个华夏首富，怎么也这么不着调呢。 梦仙阁开放，是因为超级能量养生舱升到中级。 养生舱升级，则是因为系统宿主重生满10年。 唉这本书才写到四百五十章，主角已经重生10年了。 陈立东虽然早就被捧为华夏首富，但距离世界首富还差得很远。 现在的世界首富是比利盖特，个人资产达到460亿刀，比第二的著名投资家沃伦巴特的财富多了100多亿刀。 当然，如果把机械仆从拥有的财产和权益算上的话，恐怕陈立东不比世界首富差多少。 这次重生10年纪念奖，给的奖励有三项。 奖励一，免费对系统提供给宿主的工业控制类、企业管理类软件进行升级； 奖励二，免费对系统提供给宿主的超级建筑进行1次迁址。 奖励三，免费对系统奖励给宿主的某1座超级建筑或某1台设备进行1次升级。 都是免费，当然可喜。 但第三项奖励让陈立东犯愁：为啥是选择题？为啥是1座或1台不是所有座、所有台？ 统子你不够意思 系统奖励的建筑或设备，使用最多、贡献最大的超维度熔炉，就算升级到中型，还弄出来了分身，产能也十分窘迫。 甚至一天之内都要被多个地方召唤，经常是上一个小时在库波尔吞金矿，下一站就要到鹿城尾矿库吃稀土。 每个月、每一天，都需要科学安排班次，一刻也不能歇。 所以，按理说，应该把升级的机会安排给超维度熔炉才对。 可陈立东犹豫再三，甚至等了几天时间，才选择将超级能量养生舱升到中级。 让他选择养生舱的，当然是妹妹的伤势了。 没成想，升级后的养生舱这么niubility。 实践证明，小海还行。 第二天，在东华名苑的别墅中，杜昌海两口子满面荣光的来致谢。 杜昌海说：“我以为这辈子站不起来了，现在又好好的了，太谢谢了。” 陈立东笑咪咪地接受着少校大队长的感激之情，然后问：“杜队长，听说你年底前就要转业了，准备回地方吗？” 对陈立东的话，杜昌海以为只是闲聊，于是看了媳妇一眼说：“我打算回老家，已经打了申请，团长跟我说已经安排好，大概要回我们县里当个小干部。” 陈立东问：“兄弟，你从军后悔吗？” 杜昌海摇摇头说：“当然不。” 陈立东追问道：“就没想过继续在部队干下去？” “也想过，”杜昌海犹豫了几秒说出了自己的纠结：“可我这个人笨，上边也没关系，能混到正营职，全靠我们团长赏识和栽培。” 说到这儿，杜昌海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学历低，再往上走已经没有空间，能到地方当个小干部已经非常不容易。” 陈立东问：“你们老家那边工资水平咋样？” 杜昌海看了看媳妇。 赵芸琴说：“我一个月工资不到400，他转业能够拿正科级工资，也就400多一些。” “啧啧，太低了啊。”陈立东吐槽着。 其实，两口子都吃财政饭，一个月拿800多，在秦省一些小县还不算差。 杜昌海正营职转业，回到地方待遇是乡科级正职，但在安置时肯定不能给正科级正职，顶多安排在副科级岗位。 一个县有多少副科级干部？大概300多，在30多万人县里，算得上千里挑一。 初中毕业、当十几年兵就能混个副科级铁饭碗，在他们县比同龄人绝对算得上佼佼者了。 杜昌海其实对自己的安置是很满意的，但在外人跟前，还要保持谦虚不是。 正走神时，陈立东问他：“杜队长，你想当将军吗？” 杜昌海又是一愣。 当将军？能当大队长都祖坟冒青烟了，还想当将军？ 可那谁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士兵都想当将军，少校营长就不想？ 于是杜昌海迟疑地说：“想吧” “太好了！”陈立东兴奋地说：“我有几个朋友在索亚，他那边缺有部队经历的人。 我想推荐你过去，帮他们建设警备部队，主要是抓训练，但你会是索亚全国全军的总教官，就跟豹子头林冲一样的角色。怎么样？去不去？”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森林城市 杜昌海并没有惊喜，而是迟疑地问：“陈董，索亚在哪？” 陈立东抬头看了看，发现家里没有世界地图，于是掏出手机，打开谷歌地图，找到索亚的位置，指给杜昌海看：“喏，这里就是索亚，它是太平洋的一个岛国，气候湿润，风景优美。听说过巴厘岛吧，索亚就是由更多个巴厘岛组成的。” 杜昌海没有吭声。 赵芸琴问道：“陈董，索亚我听说过，好像挺乱的。我家昌海去了没事吧？” 陈立东说道：“又不是让他去打仗，能有啥事，万一打起来了，也是让索亚本国的士兵上，老杜完全可以回国内来。” 杜昌海看着媳妇，眼中浮现出期待。 赵芸琴感受到了丈夫的目光，也读懂了杜昌海眼中的意味，叹了一口气说：“我家昌海能康复，全靠陈董事长照顾，就是本打算一家人在一块团团圆圆的，这么一来就又要分开了。” 陈立东笑着说：“你也可以去啊，过去照顾他。他到索亚如果表现优秀，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官邸，安排家人可不算问题。” 赵芸琴一怔，问“我也可以出国？” 陈立东点点头说：“当然，新的索亚政府非常欢迎华夏人移民过去。去吧，我同学孔凡杰全家都去了索亚，这是他的名片，老杜你如果打定主意准备去闯一闯，就联系他。” 杜昌海接过名片，然后放进上衣兜里。 陈立东看着对方的动作，心里笃定，杜昌海八成要追求他的将军梦了。 为啥要挖杜昌海呢？ 一是在杜昌海住院期间，他的许多战友去看他，陈立东旁敲侧击，从大伙对他的评价看，这个人对上忠厚，对下仁义，是个有口碑的部队基层干部。 二是索亚急缺带兵的人才。索亚议会已经通过了一份议案，准备筹建一支5000人规模的武装警备部队，这支部队总部设宪兵警备部、边防警备部、海岸警备部。 部队与安保公司就不一样了，安保公司属于被雇佣性质，武警部队则具备相应的执法权限。 《极灵混沌决》 之前，根据索亚与袋鼠国之间的协议，索亚的国防安全由袋鼠国负责。现在索亚已经单方面解除了这份协议，理由就是三年前索亚内乱时袋鼠国并未履行协议中的条款。 袋鼠国驻索亚的高级专员特福雷苏菲尔德向索亚政务院表达了不满，但索亚一方并未对特福雷的抗议作出回应，不久之后就通过了国家警备部队建设的方案。 特福雷不知道的是，索亚总理玛纳塞席尔维斯特正在执行一个行动，那就是摆脱不列颠等国的遥控，制定新的宪法，实现国家彻底独立。 本来在今年的7月，玛纳塞就想“揭竿而起”当总统的，但被郝月明制止了。 郝月明请玛纳塞再等一年，这一年主要任务就是建设国家武装。 郝月明给玛纳塞讲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并承诺用一年的时间给玛纳塞编练出一支忠诚于国家的人民武装来。 玛纳塞不是孩子，在郝月明讲了“广积粮、缓称王”的故事后，便压下了登鼎的冲动，决定再等一年。 郝月明承诺帮索亚建设一直警备部队，条件是获得索亚几个优质港口的开发建设权，玛纳塞并没有拒绝，因为索亚基础设施的开发建设目前由一家公司负责，这家公司名字为umbrellacorporation，汉语名字叫做安布雷拉，或者叫：保护伞公司。 玛纳塞和索亚议会的各位议员都是这家公司的股东，这家公司与电影里的那个保护伞公司不一样，他目前的主营业务是工商业和基础设施建设，未来也可能学电影里的保护伞，去开发生物科技和制药技术。 总之，索亚现在就像破壳的鹰隼一样，正在强健羽翼，准备翱翔于长空。 在索亚开分基地已经到了第三个年头，郝月明和孔凡杰两人已经成为索亚的幕后大黑手。 在霍尼亚的唐人街上，一个占地超过两千亩的庄园已经建成，成为高档别墅区。 在庄园的另一侧，规划了30平方公里的一个特区，正在建设一个新的城市：森林城市。 这座新城，由华夏碧桂地产公司负责开发。 碧桂地产的老板叫杨如新，去年杨如新曾经到南粤的花都市，他跟市里的书记说： 你这里最不发达的一个镇我包了，我来规划建设，社会的问题，像孤寡老人等，我来解决。 杨如新跟市领导说：我准备把自己个人的钱都拿出来。 花都的领导也很兴奋，毕竟要搞一个小镇的开发，绝对是一大笔投资。 但后来，杨如新的想法遭到了碧桂公司其他股东的反对。 那些股东们说：你一个企业怎么可能管一个镇呢？派出所听你的？邮局听你的？要是你来包，谁都来找你，真像理想国了，你受得了吗？要是出了社会问题，就不是你担得了的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如新只能放弃了，但他的理想却并未泯灭。 在有心人的炒作下，碧桂公司要搞一个小镇建设的话题曾经被顶上热搜。 在这种情况下，郝月明找到了杨如新，请碧桂公司来索亚开发建设森林城市。 杨如新的团队已经拿出了设计意见，在他的梦想中，整座森林城市立体分层，车辆在底层穿行，地面是公园，建筑外墙长满垂直分布的植物，就像生活在森林里，地面是无污染的轨道交通；每一天，人们都生活在花园里，呼吸在森林里，愉悦在自然之中。 索亚政务院也对外发布消息说：森林城市的房产是永久产权，子孙世代拥有。森林城市作为免税区，将使居民、企业和游客从工作、生活、娱乐环境中受益。 在森林城市，符合特区相关标准的旅游会展、教育及医疗的企业，可享受企业所得税减免政策，而且没有股权制衡要求。 玛纳塞亲自为森林城市代言，他宣称：我们有信心将这里建成全球最宜居退休生活的国家。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科幻电影 杨如新的城市建设方案早就已经提交了上去，但迟迟未能获得索亚高层审批。 其实方案被卡在了陈立东这里。 陈立东正在筹拍那部《怪兽袭城》，试金石影音公司专门请来墨希卡籍的导演吉尔达托鲁执导这部电影，吉尔刚刚拍摄完《刀锋战士2》，收获了不菲的票房。 这次来华，试金石派过来的制片人是位女性，叫琳达奥布斯特。 琳达对陈立东提供的电影剧本有些意见，跟陈立东直接说：“这个剧本缺故事。” 陈立东反驳道：“钢铁战士与怪兽打架难道不是故事？” 对陈立东这个大老板，琳达不好挖苦的太厉害，便解释说：“你的剧本缺情节，缺少角色间的互动，我需要把各个角色用故事串起来。 只有钢铁战士和怪兽是不行的，你的剧本交给任何一位制片人，都会评价故事单调，没有情节。 陈先生，光靠特效是拿不到票房的，而且特效多了，容易引起观众视觉疲劳，这是不行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电影没法拍喽？”陈立东看着对面这位风韵犹存的制片人问。 琳达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您理解错了，钢铁战士大战异时空怪兽这个创意是很不错的，现在需要的是脚本内容进行调整，增加它的故事性。” 陈立东这才放下心来说：“那就行，您认为怎么改才行？” 琳达想了想说：“故事发生的地点应该调整，最好不要把主战场放在贵国。” 陈立东再次皱眉问：“为什么？” 琳达无奈地说：“这部影片是打算在好莱坞发行的，对吗？” 陈立东点了点头。 琳达进一步解释说：“那最好把故事放在山姆，这几年好莱坞的影片都在逐步增加华夏元素，增加使用华夏演员，但是比重毕竟有限。 如果这部影片只在华夏国内发行的话，我和我的团队就没有参与的必要了。” 这话说得很直接，事实也是这样，如果只是投拍一部在华夏国内发行的影片，试金石影音公司肯定是不会参与的，琳达的团队也只会拍摄在好莱坞发行的电影。 而使用国内的导演和技术团队的话，陈立东却又不放心。这几年华夏国内倒是有几大片问世，比如《大腕》、《英雄》。可拍摄科幻元素的电影，陈立东还是相信好莱坞的团队。 陈立东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可以忽略国家界限，比如为了应对环太平洋的危机，世界成了一个联合机构，组建一支了特种部队。 故事主角就在这支特种部队当中，主演也可以换成白人演员，由你负责遴选，我本人就不参演了。故事情节尽量增加华夏元素，比如我们东华的加工车间，至于故事情节，你随便弄吧。 还有就是，我打算在远东和索亚一南一北建立影视基地，你尽快安排你的团队去考察取景，大家尽管发挥想象，我会尽可能的把大家的创意建造出来，为这部电影提供最真实的背景。” 琳达听完后，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伸手做出握手的动作说：“希望合作愉快。” 拍电影的事情算是有了进展，接下来由王佳讯的东华传媒公司负责投拍这部《怪兽来袭》。 拍这部电影大概需要两年时间，最耗时间和资金的就是设计和建造一些场景。 接待琳达和吉尔一行的晚宴安排在康复中心的休闲餐厅。 用餐时吉尔也向陈立东表达了不满：“外面那座巨人个头不小，但是缺乏科幻元素，比如华丽的铠甲、炫目的武器，威猛的动作。” 陈立东撇撇嘴说：“吉尔先生，那个巨人一旦充满能源，他能够完成各种动作，至于铠甲和武器，需要用数字技术去完成了。” 吉尔吃惊地问：“这个大家伙能动起来？” 陈立东点了点头：“是的，他不是一尊雕塑，只是目前没有任务才躺在那里。” 吉尔高兴的说：“那我们的工作要轻松好多了。” 闲谈中，琳达问陈立东：“陈先生喜欢科幻类题材的电影是吗？” 陈立东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琳达继续问：“剧本中，你提到在太平洋的某处，出现了一个平行宇宙“穿越点”，穿越点和附近会出现空间折叠现象，这是您想象出来的吗？” 陈立东心说我本身就是个时空bug，巨人矿工也大概是从某个时空穿越回来的，但这些就没必要跟外人解释了，于是嘴上说道：“当然。” 琳达问：“你听说过虫洞吗？” 琳达的原话是“haveyouheardofwormholes？” wormhole，就是虫洞的意思。 陈立东继续点点头说了个“yes”。 琳达问：“黑洞呢” 黑洞的英语是blackhole，陈立东明白这两个单词的意思，回答说：“yes，iknow” 琳达高兴的说：“那太好了！我和几个朋友正在构思一部科幻电影。 故事大致内容是：在不远的将来，蓝星因气候问题变得不适合人类生存，国家宇航局准备派出宇航员去寻找适合人类生存的行星。 但是，几乎找遍了银河系，都没有发现类似蓝星这样的星体。 蓝星的环境持续恶化，人们面临生存危机，甚至为了抢夺资源，大国之间开始出现战争危机。 忽然某一天、在土星附近出现了虫洞，科学家们发现，这个虫洞能够帮助人类走得更远。 然后，第一艘飞船穿过虫洞，并很快找到了一个黑洞，通过发射登录器发现，黑洞附近有适合人类殖民的星球。 但是黑洞的庞大引力会造成时间膨胀，给人们探索宇宙增添了更多磨难，漫漫时空，让宇航员们难以忍受孤独的折磨。 无数次失败，也使地球难以承受建造宇宙飞船消耗，但是在一批科学家们执着追求下，还是有一批批勇敢的宇航员踏上征程，最终找到了人类新的家园” 听着琳达讲述构思的科幻故事，陈立东内心十分惊讶。 这不就是《星际穿越》吗！这是陈立东最喜欢的一部科幻电影。 这部电影上映时间他记不准了，但至少要在10年后，难道现在就在构思了吗？ 《星际穿越》既是一部科幻巨著，也讲述了一系列爱与牺牲的故事，而陈立东更喜欢故事中那对父女之间超越时空界限的心灵羁绊。 见琳达讲完后，陈立东问：“电影脚本有了吗？” 琳达不好意思地说：“还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哦，我的前男友是个天体物理学者，他的研究方向主要为相对论天体物理学和引力物理，重点研究相对论性星体和黑洞。 在跟他交往的这些年，我也喜欢上了天体物理学，喜欢对着无尽的星空发呆，喜欢拍摄这样的故事奉献给观众，我曾经拍摄过一部影片《tact》，说的也是这样的故事。 你的《怪兽袭城》故事里，也有穿越点这样的情节，我感觉你也是一位天体物理学的爱好者。” 《tact》的中文名字是《超时空接触》。陈立东兴奋地说：“《tact》也是我喜欢的一部电影，虽然没有在华夏大陆放映，但我还是看过它，非常棒的一部影片。 至于我，实话说我的物理学知识非常匮乏，但这并不能阻挡我对星空的痴迷。 琳达女士，您是希望与我合作制作这部电影吗？” 琳达点了点头说：“是的，您也知道拍摄这部电影会需要大量资金。呵呵，直接说吧，我需要您的财力支持，而且同样是天体物理爱好者，您可能更愿意拿钱支持这部电影。” 琳达的话够直接，话里的意思就是如果你这位土豪喜欢天体物理学，就不会觉得花巨资拍摄一部电影是糟蹋钱了。 陈立东用湿巾擦拭了一下右手，伸过去说：“我同意投资拍摄这部伟大的影片，希望您能带着朋友们尽快来这里一趟，我们抓紧筹划。”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神五飞天 在好莱坞，有一些电影就是科学家创作甚至亲自参与拍摄的，比如：《2001太空漫步》、《阿波罗13号》、《十月的天空》等等。 科学家拍电影似乎不务正业，其实不然，正是因为他们的参与，把科幻的世界拍的美仑美奂，更让星辰大海广受痴迷。 同时，由于科学家们加入创作和拍摄电影，让电影故事更加真实，而不是如某些国产神剧一样。 进入新世纪，华夏国产电影虽偶有大片问世，但这些影片的或者来自传统的影视界，或者由某些暴发户投资，许多故事沉迷在子虚乌有的历史幻境和低俗情调之中。 陈立东和王佳讯说：「我为啥要拍电影，是因为真的受不了啊。 你看看现在的一些导演和编剧，整天沉迷在黄袍、马褂、辫子、太监、才子、佳人的老掉牙的发黄故事里，那些作品散发着一股故纸堆的糜烂气息，毫无时代气息和创新精神。 国内虽然框框太多，但绝不是拍烂片的理由。所以，别人干不了，我来弄。」 王佳讯表面一副崇拜的表情，心里还是认为这个老板就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他不知道的是，陈立东还有个图谋没说，那就是与那些国际顶流的物理学家接触。 如何漫步星辰大海？ 就目前来看，单靠工业助手系统这个外挂还难以实现。 在陈立东的认知中，国内的基础研究水平还是有限，他希望能够吸引站在国际基础研究前沿的科学家们，来加快华夏科学研究的脚步。 陈立东送走了琳达和吉尔不久，南陈村又迎来一波客人，这批人有些神秘，他们来自「921工程」办公室。 来访的目的是：使用东华超算中心对「神舟五号」飞天进行仿真发射综合测试。 带队的是一位院士，一起来的还有华夏航天集团的十几位研究员和工程师。 院士叫张发锐，已经70高龄。他先去拜访了安老爷子，然后才拜访了陈立东，见面后说：「安老身体不错，在你们这里算是享福了。」 陈立东笑着说：「这里环境还行，您老哪天想休息了，尽管来这里。」 张发锐哈哈大笑说：「都说你这里是院士疗养院，果然不假。只是糟老头子扎堆，想起来就不美好。」 陈立东心想这个人有意思，自己头发都白了一半，还说别人是糟老头子。张发锐接着说：「我还不能休息，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你这里说话方便吧。」 陈立东让陈天雄出去转了一圈，然后说：「超算中心这里有几个项目组在做试验，项目都是国家重点科研项目，这间会议室屏蔽效果是没问题的。如果需要提高保密等级的话，你们可以安排。」 张发锐说：「那倒不必，当前我们项目的一些消息暂时不能透露，但会在不久之后对外发布。 目前「神五」飞船和火箭已经组成了一个整体，实现了箭船合一。 神五飞船的整体质量是没问题的，这次使用的长征2f型火箭也不差，对这次发射我心里还是有根底的。 但是毕竟要送人上天，不能出一点纰漏。 我们利用自己的技术手段进行了仿真发射综合测试，模拟测试可靠性指针已经提高到了097，也就是说发射100次至少成功97次。 这个指标已经很不错了，但我对这样的结果还不满意。既然仿真测试仍有失败的概率，现实发射失败的可能性就更大。 我并非追求毫无瑕疵，但是这次与以往不同，真的要载人上去，万一失败，华夏航天事业将遭遇重大波折，这是我无法承受的。 所以我做了公司和上级领导的工作，带队来你这里，打算利用你们的超算中心，再次进行一次仿真测试。 陈董事长，国家和全国人民都十分关注这次载人航天，希望东华帮个忙，支持这次测试，拜托啦。」 此时的陈立东眉头紧锁，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张总师，这个忙恐怕我帮不了。」 张发锐笑容消逝，问道：「有什么问题？」 陈立东解释说：「您既然带队过来，肯定对我们这个超算中心的运行情况搞过调研。 东华超算中心，除了我们自己的科研项目外，对外的服务就是两种模式，一种是合作研究，一种是收取费用。 您说的帮忙，可不适合这里。」 这时张发锐的助手，一位叫高昶的中年人说：「陈董事长，开发太空是国家重点项目，送人进入外空，是华夏人几千年来的夙愿。 全国各级各单位都给了我们莫大支持，怎么到您这里就不行呢？」 陈立东哈哈一笑说：「各位，你们应该听说过，利用我们的研发软件构建虚拟场景，需要把这些设备的详细资料列入系统，包括每个部件的型号、尺寸、材质，以及加工工艺等等，否则就做不到百分百仿真。 完成这些任务，相当于在虚拟的场景中将测试样本制作加工一遍，发生的费用甚至超过在现实中生产制作的费用。 这次仿真试验，暂且不计算构建太空的数据，仅仅数字化飞船和火箭的费用恐怕就要几亿人民币吧。 如果是几百万，哪怕上千万我也能帮这个忙，可是几个亿的费用，我们就承受不起了。」 「可我听说你们曾经无偿为国外一部影片拍摄提供了算力支持，能为国外公司帮忙，对我们就拒之门外，这说不过去吧？」 说话的是一位女研究员，胸牌上的名字叫华芳，模样端端正正，说话却咄咄逼人。 陈立东无奈地说：「那部影片叫《火龙帝国》，他们在这里进行特效制作我们确实没有收钱，但他们把特效制作的代码、核心ip都无偿提供给了我们。 哦，核心ip就是知识产权模块，比如火龙的躯体、四肢、翅膀、尾巴的造型都属于ip核的范畴。 还有，一条龙怎么运动，在运动时它身体上的几千上万枚鳞片是什么状态，这也是。 看过那部影片的都有感受，那条龙绝对做到了栩栩如生，试金石公司的专家们用数字技术创作了一种不存在的生物。 火龙皮肤如鳄鱼，脊背似巨蟒，会像豹一样在地上行走，伴以眼镜蛇准备发起攻击时声音。 鳞片也不死板和虚假，能够翘起和反光，可以彼此复盖和分离。 这些，都保存在我们的数据库里，将来如果我们东华传媒拍摄西方龙的影视片，可以无偿使用这些数据。 这些就是我们允许对方使用我们超算中心的条件，所以，所谓的「无偿」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是相互的，我们与对方归根结底是合作共赢的模式，而不是我们傻瓜一样、单纯耗费人力物力让他们占便宜。」 华芳问：「数字化火箭和飞船能有这么高的费用？」 陈立东郑重地说：「大概比现实中制作节省一些，但是不会差太多。 你知道吗？《火龙帝国》特效费用是几千万刀，数字制作这一块折合人民币都要超过一个亿。」 华芳问：「那你说我们这个怎么办？」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我们也可以采用合作的方式啊」 「那怎么行？」华芳嗔怒道，「你想让我们允许你们东华掌握火箭和飞船的技术？」 为您提供大神滨海观潮的《重生之工业狂潮》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四百五十七章神五飞天免费阅读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巨大商机 与神五团队的谈判还算顺利，华夏航天集团同意将长征2f火箭、神州5号载人飞船，包括发射中心的设施设备在东华超算中心数据化。 在东华科技承诺不将有关数据、设计资料提供给第三方的前提下，双方将集中力量、争取在两个月内完成神五飞天有仿真测试的数据化工作。 航天集团将与东华集团合作，研究太空开发项目，包括：太空观测、太空发射、太空采矿以及新型航天器制造等。 同时，东华集团的有关单位将为航天集团的太空项目研制一批新型材料，包括铝镁合金、钛合金、特种玻璃、隔热材料、相变材料、陶瓷材料等。 还有，航天集团委托东华集团生产加工一批设备，用于替代现有设备。 另外，东华精工负责组建一个新的项目组，开展对液氧煤油发动机、氢氧发动机的研制工作，这是两种类型的火箭发动机，从此开始，东华集团全面投入太空开发项目。 有关消息不胫而走，业内人士感慨：上天入地下海，哪里都有东华的影子。 进入9月，东华参与投资的一批水电站、热电厂、风光电厂被当地政府要求提前试车投产。 这与当前的华夏各地出现的电荒有关。 “华夏制造”的热潮，直接营造出一个内外两旺、无比繁荣的经济现象，与之俱来的就是对上游能源的空前饥渴。 夏季之后，各种原材料价格在一路飞涨，电价波动和电荒开始在各地出现。 沪市、粤省、江浙等用电大省都出现拉闸限电的尴尬。 国家电监会报告说：今年全国电力需求增长有望超过15%，为25年来用电增幅最快的一年。 这一期间，煤炭部门和电力部门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各省电力公司联合抵制“取消电煤指导价”，拒接购煤。 热电厂电力供应不足，各地不得不采取错峰、避峰、拉闸限电等措施，同时对高耗能产业制定停电计划。 南方一些地区被迫实行“开二停一”、“开五停三”，甚至“开三停四”，许多工厂叫苦不迭。 在东捷商城上，蜡烛、手电之类的产品热销，一些地区的商场到了晚上只能点起蜡烛或者用蓄电池供电照明。 8月份的时候，沪市外滩关闭了所有景观照明，不夜城被黑夜吞噬。 为了节约用电，一些地区甚至向市民发出号召，将“空调温度调高1度”。 受电荒影响，各地已经供应紧张的原材料包括水泥、钢铁等，价格再次上涨，甚至出现“一月三涨”的现象。 这时，钢铁业内现在流传着一个“五个一”的说法：“生产一吨钢只需要投资一千万，一百万吨的产量只需一年建成，一年就可以收回投资。” 这种疯狂的投入产出效率，听起来近乎传奇。 而东华掌握着矿石、天然气、发电、钢铁以及运输、销售全产业链优势，这一期间更是全面发力开工生产，赚得是盆满钵满。 陈佳宁走出姥爷去世的阴霾，开始在长三角一带收购或者参与投资建设钢铁企业。 进入9月，概算投资105亿、设计能力840万吨的本铁项目正式落地。 陈佳宁作为大股东参加了项目开工仪式，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张国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们要在三年内超过保钢，五年内追上浦项。” 他说得浦项，是棒子国最大的钢铁生产企业，在2000年超过新日铁，曾经跃居世界第一位。2002年排在第三位，而保钢排在第五位。五年内追上浦项，估计到时候本铁的产能要超过2500万吨。 张国强今年41岁，只有小学文化，12岁那年家里实在太穷，只能让他辍学谋生，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捡破烂。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捡破烂的经历增加了他的商业天赋，在稍稍积攒了一点本钱后，张国强就去买了一台压块机，将收购的废铁压成铁块，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 1996年，张国强投资200万元注册了本铁公司，这个名字有“以铁起家、不离本业”的意思。 到了2000年，本铁的厂区面积扩到270亩，员工上千名，身价超过两个亿。 随着南方的地产热，钢铁价格回暖上涨，本铁的大门口等待提货的大卡车排成长龙，在这样的形势下，张国强决定新建一个更大的钢铁厂 张国强为人低调，是出了名的“五不”老板：不坐高级轿车，不进娱乐场所，不大吃大喝，不参加赌博，不住高级宾馆。 张国强平时就是窝在厂子里与技术人员一起，研究节能降耗的工艺，他的全部积蓄也都投进了厂子里。 这样一个亿万身价的老板，深受当地人的称赞。 陈佳宁甚至拿张国强来教育陈立东：“你看人家国强总，家就在钢铁厂的一栋房子里，开的车还是抵债来的桑塔纳2000” 其实，本铁项目是有问题的。 张国强的钢铁厂上年度的固定资产只有12亿，净值67个亿，这样的资本规模启动百亿项目绝对是小马拉大车。 而最开始张国强也只打算新上一个200万吨级，可是架不住当地政府的“热情”，占地规模从2000亩升到了9300亩，概算投资一下子弄到了超百亿。 资金从哪里来呢？ 一个是本铁的自有资金，在陈佳宁主导下，以私募基金的方式注入10个亿，当地银行又授信44个亿，本铁的项目就这样诞生了。 在今年，大踏步建设钢铁的还有复兴集团，复兴的老板在2002年华夏富豪榜排在第九，他在2001年出资35亿元收购了蓝市一家钢铁企业的股份，之后又联合金陵钢铁集团组建金陵钢铁联合有限公司，复兴系实际控股60%。 在重大利好的诱因下，金陵钢铁也决定投资100亿，建设一个年产600万吨的钢铁厂。 复兴的老板正在与陈佳宁商洽，确定参股的模式。 这一年投入重工业的还有刘氏兄弟的希望集团，在7月份的时候，刘氏家族宣布，投资100亿元在鹿城建设百万吨级铝铁一体化项目，饲料大王正在向铝业大王转型。 当下，国内电解铝产能大幅扩张，全国对氧化铝的需求超过1100万吨，国产氧化铝只能满足一半需求，另一半就要通过华铝集团进口。 而此时，在盘山的王志勇正在主持东华铝业的建设工程。 两年前，王志勇与华铝集团接触后，华铝并未选择投资盘山，陈立东便决定自己干，专门成立了东华铝业，由王志勇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东华铝业大概还有一年时间投产，而此时国内氧化铝价格已经由去年的每吨1300元涨到3700元，而进口来的成本只有1000元，华铝集团作为高度垄断的进口商，其利润超过300%。 王志勇判断，铝价将在几年内维持在高位运行，孔凡杰那边正在索亚开发铝土矿，明年就能运过来。 届时的东华铝业，将成为东华系的又一个印钞机。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搞房产 2003年称得上华夏民营经济最为蓬勃的一年，其实带动钢铁、铝业发展的源动力，还要归功于房地产。 盖房子要用钢筋吧，装修用铝合金吧，华夏国内房地产的热浪正在成为拉动内需的第一动力。 自1998年房产政策解冻后，市场回暖就成为必然趋势，从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开始，房产投资成为新的热点。 不过到了今年，有心人发现，房子不是用来住的，而是用来炒的！ 从年初开始，沿海一些城市新开发的楼盘里，出现了一群又一群的文州人，他们举着“文州购房团”的小旗子，像买菜一样买进房子。 9月下旬，《东方早报》刊发了一篇报道《文州千亿民资全国炒楼30亿资金流入沪市》，这篇文章的记者说： “10万文州人在全国各地炒楼，动用民间资金约1000亿元。文州约有8万多人在全国购置房产，其中至少90%以上是炒楼。” “保守估计，炒楼群体在7万人以上，以企业白领、政府官员家属及公司负责人为主文州全民在炒房。” “按照回报率15%计算，1000亿元投资可净增产出150亿元，这比任何一个产业都赚钱，可谓‘文州第一产业’。” “据称，炒房团还把全国房产市场分为四级：一级市场是燕京、沪市、鹏城等，房价5500元每平米以上；二级市场为东部沿海地区，如姑苏、旅大、金陵、榕城，房价4000到5000；三级市场为东西部结合地带的省会城市或西部经济发达城市，如江城、星城、庐州等，房价2500到4000元；四级市场是位置比较特殊的省会周边城市，如徽州、八桂，房价1000到2500元” 在文州炒房大军中，除了握有游资的小商人外，也不乏成名人物，比如本书第一百九十八章提到的吴俊。 2002年年初，吴俊出手35亿元买进了沪市商业繁华地段徐家汇一代一幢总面积为8万平米的烂尾楼，稍事装修之后在今年转手，进账105亿元。 这段时间，报纸上、网络上许多人在炮轰“炒房团”，称他们是房价飘升的“罪魁祸首”。 陈立东知道，对炒房团的挞伐，事实上预示着华夏房地产暴涨时代已经来临。 罗浩怂恿他，准备让东华集团涉足房地产，拿地、盖楼、出售，在地产业分一杯羹。 包工头出身的陈立民态度更加迫切，国庆期间跑回家，面对面地做陈立东的工作：“论规模、比业绩、拼实力，咱东华建设比哪个地产商差？ 咱们如果盖房子，绝对是良心企业，房子做出来让老百姓放心，你还有啥担心的？” 陈立东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东华不搞房地产，你就别鼓动我了。” 陈立民揉了揉眉心说：“东啊，你没算过，盖房子利润太高了，按照现在的建材价格，每平米的建安成本才六七百，卖掉后能几倍赚回来。 咱们东华搞房地产，肯定依法依规，不偷工减料，为啥放着钱不赚？” “哈哈，我怎么就没算过呢？”陈立东继续笑着说，“我只是担心房地产行业的水太深，拿地、审批、验收，层层闯关，你要不搞潜规则，你就争不过人家，要是搞呢，就让人将把柄抓在手里。” 陈立民不忿地说：“能有啥把柄？” “大哥啊，你也知道，咱们东华跟政府打交道很少跪着求人。 因为我们在各地投资是办实业，真金白银去给地方做贡献。 而如果搞房地产就是两回事了。找人审批要送手续费吧，哪个部门不打点你能盖到章？” 陈立东将一瓶赋能水递过去，继续说：“拿到地搞建设，你也不能将好处独占，必须分润下去。工程要分包出去，建材供应也要用当地的，要是啥都揽圈下来，就是破坏规矩。 这么一弄，能有多少良心在里边？” 陈立民一听也是，只好说：“行吧，听你的。”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你别着急，我们准备跟碧桂地产合作，在索亚建一座城市，估计年底前方案能定稿。到时候，你要带队到索亚去玩一票大的。” 陈立东坚持不在国内搞房地产开发，但不等于不盖房子。 罗浩接到他的授意，被派出去与各地政府商洽，核心目的也是要地，不过拿到地不是搞商业开发，而是建设东华自己的办公、研发机构，同时建设一批员工家属楼。 与此同时，东华也在斥资在各地买入地产，花105个亿从吴俊手里拿烂尾楼的就是丽丝，丽丝准备将它作为隆兴银行的南方据点。 还有，以孙慧娟为首的“东华炒房团”也在行动，孙慧娟最开始的目的是买楼开宾馆，后来就演变成买底商、买楼盘，然后王桂清、孙婕也加入其中。 东华老板娘们的行动当然瞒不过下边的员工。 这些年东华的员工薪酬待遇一直领跑企业界，1999年华夏《住房公积金管理条例》颁布后，东华率先响应，为所有在册员工开办了账户。 东华还有一项福利，3年以上的老员工，都能从隆兴银行获得5万元的消费贷，买房、买车、买家电都行，获得这笔贷款几乎没有其它条件，抵押物就是房子、车子或家电。 贷款生效后只要分期还款付息就行，以东华的高工资，一个月偿还500多块钱的本息还真算不上多大负担。 东华内部论坛里早就有人说，公积金、消费贷，不用白不用，不用对不起老板。 一般来说，东华的普通员工只会在本地买房置业，于是东华各个公司会去与当地房地产开发商沟通，拿到适当优惠的团购价。 而东华中层以上的干部们则更活跃一些，他们加入东华的年头长，除了工资外，往往还能拿分红，手里资金更充裕，更不想把钱放在手里长毛。 从当前来看，买房子置地绝对是投资的首选。 如果已经有了自己住房的话，那就应该参加炒房团，东华员工普遍在北方，与文州炒房团搭不上边，那怎么办？ 于是，在一些人的怂恿下，孙慧娟开始吸纳东华干部、或者干部家属手里的闲散资金去炒房。 国庆期间大伙回来过节，孙婕跟陈立东说：“我听嫂子说，她今年在各地投资买房花出去50多个亿。50个亿啊，搁在几年前都不敢想。” 陈立东心下也是一惊，有心让媳妇跟嫂子提个醒见好就收就行。 可反过来想，有啥好担心的呢？ 怕上当受骗？据说嫂子手下有一批专业人士负责审查资料、签订合同，办理手续。 怕交房不畅？就算晚两年又怎样，哪怕烂尾了，打官司就行了。 而且现在去买房，大体不会赔，赔也赔得起。 作为小叔子去阻拦嫂子的投资大业，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还是算了吧，有这功夫，不如跟媳妇研究研究人生大事。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工业狂潮更新，第四百五十九章不搞房产免费阅读。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 无法抵制 一觉醒来，陈立东觉得浑身舒爽。 这一世，跟媳妇聚少离多，虽然老夫老妻了，但床第之欢的满足感依旧不错。 “你说嫂子炒房花出去50个亿？”搂着孙婕苗条的腰，陈立东再次问起昨天晚上的话题。 “只多不少，”孙婕翻了个身，思考了一下说：“而且房子价值不只50亿，听嫂子说她买的有现房，有的是买的房票。” 房票，就是开发商收取购房人一笔定金，然后开出的收据。 有人称之为楼花，规范的说法是期房，反正都是尚未建成的地产项目。 缴纳的定金比例也不一样，而且里边猫腻多着呢，有关系的交的订金就少，还有人拿着房票去走关系、送人情。 炒房现象的出现，始作俑者是开发商，地方政府也难辞其咎，资本的推波助澜就更加关键了，在各种因素共同作用下，造就了华夏房地产的泡沫。 炒房过程中，势必出现捂盘惜售、合谋造假、囤积房源、联手抬价、逐层加码等问题，这些问题基本上属于违规违法的范畴。 站在个人立场上，陈立东没法反对炒房，也没法阻止家里人和东华干部们集资入股去房地产市场获利。 而且在另一世，他也曾拥有三套房产，一套住、一套租，然后到重生前，又买了一套高档小区的大平米，准备换个居住环境。 跟他一样，华夏多数人几乎一辈子都在为了房子而努力。 房子可以象征财富、地位，甚至与更好的资源配套划等号。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自然越来越关注房子，要么他们已经以高价买了房子，要么他们正在努力存钱买房子。 随后，很多问题由此产生。 比如，资产畸形的问题。 陈立东重生那年，权威部门统计说，房产占华夏家庭资产达77%以上；换句话说，人们手中近80%的钱都花在了买房上。 因此，许多人都成了表面富有：住着百万元的房子，却不敢消费。因为房产不能和股票一样随时变现，况且他们还背负着高昂的房贷。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收入不低，也会有幸福感缺失的问题，毕竟当他们想花钱的时候，总是前瞻后顾，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是陈立东限制东华投资房地产业的原因之一。 再一个就是他现在的立场。 东华实业集团跨界再厉害，却一直以华夏民族工业的掌旗者自居，搞工业的老板怎么能跑去搞房地产呢。 而且作为“后来人”，他还是清楚华夏房地产业与制造业之间深刻矛盾的。 房地产业繁荣对制造业的冲击是非常厉害的，其中的原理并不复杂，根源就是资本的趋利属性，当房价上涨时，资本会加速抽离实体经济。 房地产市场的高投资回报率令大部分制造型企业拍马不及，加上房地产作为具有比较优势的抵押担保品，被众多金融机构所青睐，金融资本的非理性投资现象就会愈演愈烈，以制造业为代表的实体经济在银行那边就变得备受冷遇。 房地产业挤压制造业，除了“吸金”之外，还有其它妨害。 比如地皮，同样一块地是用来盖工厂还是盖房子？ 在工业用地每亩只有几万元的时候，商业用地价格可能几十上百万，对靠卖地维持运转的地方财政来说，将土地支持给房地产肯定是首选。 再就是人才。房地产市场的超高投资回报率，还会助长“重房产轻实业”的不良风气，大批的优秀人才资源转而投入到房地产领域之中，进而导致制造行业的人才大量流失，影响人才资源的优化配置，也会抑制实体经济发展。 第三个问题就是过度的房地产投资会妨碍技术进步。房地产本身属于资金密集型产业，日常的居民住宅和普通的商业地产对的建造技术的要求普遍较低。此外，与房地产关联紧密的，以钢铁、水泥为代表的与其相关联的上下游企业的制造产品技术含量也较低，因此在当前技术水平足以应对的状况下，房地产企业及其相关产业并没有足够的动力去研发和创新技术。 既然房地产泡沫会带来这么多问题，作为工业系统的宿主，东华实业的老板，肯定要抵制。 可是如何抵制呢？ 陈立东想了一个早上，也没找到办法。 10月2号这天，罗浩正准备带着老婆孩子去海边钓鱼，就接到陈立东的电话。陈佳宁也在滨海县，被陈立东给扣了过去。 听完陈立东对房产业的担忧，罗浩说：“你还想限制个人投资买房？这肯定做不到啊。 你就看滨海县的房子，两年前每平米超过一千卖不动，去年要不是搞拆迁也很难。 可是晓宇说，今年春天搞的四季华庭，房子盖到一半就已经卖完了，房价接近两千。 甚至有人找晓宇要房票，求她说情弄个好户型。 房价看涨是一定的，今年到两千，明年到两千二三几乎是一定的。 你让咱们的员工不去买房，这不是挡人财路吗？” 陈佳宁将削了皮的苹果用小刀切了几块，用牙签插了递给罗浩一块，然后插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慢慢咀嚼。 陈立东等了一会儿，只好开口问：“姐，你怎么不说说？” 陈佳宁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没法啊，按你的指示，咱们隆兴银行不搞房贷，银行的各大股东其实有些怨言。 呃，对东华员工推行消费贷的政策已经出台了，这笔贷款买房子也是被允许的，我也不能出尔反尔吧。” 陈立东拿起陈佳宁切剩下的半拉子苹果咬了一口，一边咔咔嚼着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说你俩就不能格局大些？” 陈佳宁疑惑地问：“格局大些？你要啥格局？” “当然是站在华夏工业百年大计的角度啊，你们都是本科生，就不能站在专业的角度，分析一下如何应对房地产泡沫对制造业的冲击吗？” 罗浩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作出一副慵懒的姿态，吐槽道：“兄弟啊，你又不是国家总理，操这份心干啥？” 陈立东反驳说：“咱这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 陈佳宁扑哧一笑，“咸吃萝卜淡操心，我走啦，一会去高尔夫球场看一看，你去不？我教教你” “不去”，陈立东踢掉拖鞋，将脚丫子收到沙发上，开始摩挲，然后冲着走出客厅的陈佳宁说：“那边草坪还不行，你就别去祸害了。唉一个个都这么短视，这可怎么好啊！”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优化裁员 2号下午，杜昌海来南陈村报到，与他一起的还有吴绍杰。这个入伍仅一年多就被打伤脊柱的小战士，没想过会有再次站起来的一天。 陈立东看着他说：“家里安顿好了吗？” 吴绍杰打了个立正大声说：“报告首长，我爸我妈说了，家里没啥需要我牵挂的，他们还说这条命是首长给的，就算有刀山火海也不要怕。” 吴绍杰身体还有些孱弱，但坚毅的眼神表达着一种情绪：就算枪林弹雨，也不会让我再次倒下。 陈立东看向杜昌海，笑着说：“咱华夏的兵就是有精气神。”然后对坐在身边的孔凡杰说：“老大，海哥他们就交拜托你啦。” 孔凡杰笑吟吟地说：“好，有杜队长过去，索亚的国防建设就能上一个台阶了。” 孔凡杰昨天刚回国，看了看父母，明天就要带着杜昌海等人一起返回索亚。 杜昌海属于提前复员。这次去索亚当教官他不是单枪匹马，除了吴绍杰，还有其他十几位部下，都是带过的兵。 对未来，杜昌海们充满期待，索亚的情况他们通过网络调查了一下，然后就觉着这么一个30万人的小国，哪怕从零开始搞国防，能有多难？ 给吴绍杰进行康复治疗，算是杜昌海提出的条件，他带的兵重伤是这辈子的遗憾。 吴绍杰受伤瘫痪已经超过三年，没想到也能康复。 获得这样惊喜的还有商国杰，瘫了7年的商国杰从梦仙阁里出来后，也在逐渐康复，陈立东逗他说：“现在就期盼着小国杰能发挥正常的功能了。” 梦仙阁这种神奇强大的康复能力并没有被雪藏起来，杜昌海、吴绍杰、商国杰迅速康复后，当然被要求不必宣传，但也没有禁止提及东华康复中心。 陈立东有过顾虑，可再一想，难道怕这怕那就把梦仙阁封起来？ 盘点了一下自己后台、能力和势力，反而觉着已经不用再低调。 超算中心和康复中心，这两大“中心”才是吸引人才的利器，一个作用于事业，一个生效于个人，想获得中心支持，那就需要亲近东华，好好给陈立东效力才对。 会不会有人谋夺两个“中心”呢？当然不排除一些人有想法。 可作为东华的老板，隐隐的全球首富，工业助手的宿主，以位面之主自居的某人来说，他觉得不应该怕。 两个中心可是系统奖励的超级建筑，没有他这个主人操作，谁也搬不走。 哪怕有人要拆掉两个中心也不怕，这次系统启动满10年的纪念奖中有一项就是：免费对系统提供给宿主的超级建筑进行1次迁址。 东华在华夏已经牢牢扎根，陈立东本人也是能出入高墙大内、与各位大佬唠家常的主，妹妹被绑架武警部队都能立即响应，还有啥可担心的呢？ 万一有挡不住的势力，那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吧。 从2000年开始，华夏国庆开始放7天长假，此时疫情已经销声匿迹，东华高层都准备好好放松一下，或安排旅游、或打算宅在家里好好陪家人。 3号早上，罗浩正在厨房做饭，忽然电话响起来。 温晓宇正在收拾卧室，看了一眼床上的电话，喊了一声：“陈立东的。” 电话响第二遍的时候，罗浩才回到卧室拿起电话接了起来：“你黄世仁啊？就不能让我好好休假！” “放什么假，没用的人才放假。”陈立东在电话里没好气的说。 “又要我干啥？”罗浩想顺势往床上躺，忽然大腿根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温晓宇松开手，笑吟吟地说：“出去，到客厅接电话。” 电话那头陈立东问道：“怎么啦？浩哥？” “还不是因为你，你姐生气了。”罗浩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嘟囔囔地说。 陈立东揉揉干涩的眼角说：“让我姐也来我这里吧，有个问题咱们一起商量一下。” 不一会儿，罗浩一家子就来到陈立东这边。 一进门，罗浩就说：“我跟小成说了，今天要去龙兴岛捞海蜇的，看样子是要泡汤了吧？” 陈立东穿着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搭理赌气囔囔的罗浩，而是问罗浩的儿子罗成，“小成，吃了吗？” “没吃呢叔叔。你家做啥饭啦？”罗成今年5岁，已经上幼儿园了，平时很少见到陈立东，但这栋别墅他可是经常来的。 “朝鲜面，水煎包，快去吃吧。”陈立东说道。 见罗浩也往厨房走，陈立东喊住了他：“浩哥，来我书房，有个问题跟你商量一下。” “雾草，这么急？饭都不叫我吃啦？”罗浩无奈地跟陈立东上了二楼。 陈立东把想了一天一宿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完后罗浩有些吃惊的说：“你这是要裁员？！” “这不算裁员吧，”陈立东解释说：“我们在辞退一批人的同时，还要招聘更多的人，这跟困难企业清退员工是不一样的。” “甭解释，我比你明白，裁员就是裁员。”罗浩说道，“你这叫结构性裁员，或者优化性裁员。我大学时就学过，课本上说：员工进入企业时间越久，就越容易缺乏压力和动力，不再努力工作和学习，没有创新，员工就会从人才变成庸才。 因此，通过裁员，可以铲除沉淀层，使组织的效率提高，这是一个必然趋势。 可是，我们东华这种情况不严重的，我们各个岗位都有绩效指标，岗位考核也能动真格的，大伙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浩哥，真的不严重吗？”陈立东打断了罗浩问道：“我们东华每年辞退的员工有多少？” “这个不好说，”罗浩稍微回忆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们集团大小企业上千家，员工总数已经超过30万，每个月都有违反规定被开除或者各种情况离开的员工，每年数量大概接近5000人吧。” 陈立东闭上眼，看着系统中的数字，然后装b说：“去年一年6826人，今年到10月份5812人。 相对我们324806人员工数来说，员工流动性是很差的。” 听陈立东说到这里，罗浩心头一震：这个怪兽，啥时候查的资料，比我这个总裁还门清，看来真不能糊弄他。 陈立东继续说：“浩哥你搞人事出身，应该知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道理。 员工只进不出，就会形成沉淀，沉淀后往往形成不良的东西。 所以，我认为员工在一个岗位上工作超过3年不晋升就要清退。” 罗浩反驳说：“不行吧，我们是制造型企业，许多岗位需要有经验的技术工人，如果我们将那些老员工清退，恐怕会有人急。” “那倒也是，那清退条件就加一条，三年没有晋升、没有晋级的，这样的员工肯定有问题吧。 就这样浩哥，这个国庆节，你就别休啦，组织人力资源部门好好调查一下，然后安排将这样的人找出来清退。 被清退的，按照劳动法和合同来，该给啥待遇就给啥待遇。 有股份的，可以继续持有，或者按照评估价由公司收回都行。” 从书房出来，罗浩心里七上八下，不仅是因为假期泡汤了，还因为陈立东交办的这个任务很难搞。 要对集团整体裁员啊。 正如他说得那样，优化裁员也是裁员，谁也不想冷不丁被清退。 而且，要从上到下全面排查一下，在30多万人这个基数上，需要做得事情很多、很复杂。 书房里，陈立东看了看手表，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作为老板，一直没有节假日。 神五飞天的时间已经推迟，箭船数字化工程已经开始，双方计划用两个月内完成这项工程，时间非常紧迫。 陈立东每天上午9点就要到超算中心办公，有他在场，才能够更默契的指挥陈天一等机械仆从操作研发平台，加快数字化进程。 唉，不知道那个工业助手管家有啥能力，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把他弄出来。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裁员风波 东华集团要优化裁员，这个消息没藏着，很快就传开了。 罗浩说东华旗下的企业数上千，还真没水分，而且这个数字并不算陈立东在国外搞起来的那些。 就只在华夏国内，隶属东华系统的、有营业执照的单位已经超过1200家。 当然这次裁员不会涉及到所有单位。 比如东捷商城、东华再生等新设立的一些门店、网点，凡是开设不够三年的，直接排除在外，不再清理的范围。 但，凡是存续时间超过三年的，那些三年来岗位没有变化、职务没有调整、技工等级没有提升的，都要裁撤清理。 东华的薪酬待遇在国内是一流的，各种隐性福利也不错，离开东华，绝对再找不到这样的人家。 “罗总，我这有一批员工，能不能给我留下？”尹福茂看完办公室报上来的统计表后，忍不住打了罗浩的手机。 “福茂啊，这可是立东下的命令，我只能照做，在这事上没有商量的余地。”罗浩拒绝道。 尹福茂解释说：“名单上可是有几个技术尖子，这要裁掉了，会影响我们生产的。” 罗浩问：“技术尖子为啥不给人家提拔？” 尹福茂说：“都是一线岗，岗位设定是你们集团审批的，我也不能增加指数吧。” “那技工等级呢？这三年都没变化？”罗浩追问道。 尹福茂哼了一声说：“已经六级工了，再往上够不到了啊。” 罗浩可不能被尹福茂给叫板，继续问：“那他们这三年有没有被评优评先？” 尹福茂说：“有几个被评过先进。” “你先报上来吧，回头我跟立东请示一下，把三年内被评过先的从裁员名单中拿下来。”罗浩承诺道。 放下电话，尹福茂看着名单中的一批没有荣誉称号的人继续揉眉头。 揉搓了一会儿，尹福茂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四位数的号码，对方接通后，尹福茂说了一句：“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尹福茂的办公室在东华钢铁的厂区内，面积60多平，房间内也比较凌乱，除了他的座椅外，只在办公桌对面放了一把椅子，连沙发茶几都没有，也不知跟谁学的。 尹福茂的理论是：办公室就是办公用的，不是喝茶聊天的地方，弄茶几沙发干啥，有事说事，站着说话还省时间。 当然，在他办公室对面还有会客室，那边可是一水的真皮沙发，档次绝对不低。 被尹福茂叫过来的是助理烑立元。 烑立元敲门进来后，刚想坐到尹福茂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忽然眼前一黑，他赶紧一抬胳膊，一个文件夹打在胳膊上，文件夹中的表格飘落一地。 烑立元摸着胳膊说：“姐夫，打我干啥？怎么啦？” “我打不死你！你被解聘了，赶紧从哪来的回哪儿去。”尹福茂冲烑立元挥挥手。 烑立元一股热血上涌，压着嗓子说：“姐夫，我怎么啦？干的好好的，开除我干啥？” “呵呵，你干的那些龌龊事自己心里不明白？”尹福茂站了起来，捡起地上几张表格，然后指着表格上的一个名字问：“苏克文的等级评定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他符合晋级标准的，今年晋级怎么没他？” 烑立元看了看表格说：“他就是个除渣工，就干那点事情，晋级有啥用？” 尹福茂眼睛一瞪：“我这里是炼钢厂，炼钢就是练渣，除渣的时间、火候和速度直接影响效益，10个你创造的效益也顶不上他。 王克斌呢？他是咋回事？为啥也没晋级？” 烑立元想了想说：“他学历只是初中，我记得跟你说过，今年晋级只考虑高中以上学历的。” 尹福茂说：“可王克斌在咱们技校进修过啊，这个也被你卡下来了？” 烑立元支支吾吾地说：“我跟人事部商量，是按原始学历掌握的。” “原始学历有个屁用！陈立东董事长只有中师文凭，你敢说他不行？我看就是你搞鬼，是不是这些人没给你打进步、送好处？”尹福茂扬起声调，眼睛灼灼的盯着烑立元。 烑立元低下头不敢看尹福茂。 尹福茂继续说：“节前你给我的人事调整名单我也看了，知道我为啥迟迟没批吗？” 烑立元不吭声。 “你建议调整的那些人，有学历没资历，有文凭没水平，你想让外行管内行？” 烑立元抬头看着尹福茂说：“姐夫，我这也是为你考虑。” 听到烑立元这句话，尹福茂楞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并冲着烑立元说：“怎么就是为我考虑了？你坐下说。” 烑立元坐到椅子上，小声说：“姐夫，你现在是钢铁厂的一把手啦，你应该培养自己的班底啦。 我去年过来后，发现多数高中层干部还都是陈立东和陈立春的人，经常跟你争大掰小，这怎么行？ 我打算从基层先提拔一批人，两年后进入中层，慢慢顶上来。 这些人虽然经验差一些，但是值得培养啊，几年后东华钢铁就能上下一致、政令畅通了。” “雾草，行啊立元，你真的挺会玩。”尹福茂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几步，然后大声说：“你当我是初来乍到？这个钢铁厂从上到下我谁不熟悉？还需要你给我培养班底？ 再者说，我是一把手就要说啥是啥？就不兴有人提意见？ 还上下一致、政令畅通，你当这是政府机关？！ 争大掰小怎么了？办厂子谁说得对就听谁的，按对的来才能赚钱！ 能跟我争大掰小的那才叫有本事，你要是有他们的本事，我天天给你端茶倒水拍马屁。 你踏马跟谁学的这一套？还想在东华拉山头？ 行了，你被开除了，从哪来回哪去。 噢，你姐那儿我她说，你这么能耐还是回机关吧，省得白搭了这副花花肠子。” 晚上的时候，尹福茂亲自找了陈立东，说起了钢铁厂人事方面的事情。 烑立元是姚慧珍的亲弟弟，师大毕业后到了燕京某个县政府办任职。 他眼力见也有，但是没后台没背景，一直提拔不起来，于是去年磨着姚慧珍给他安排到了东华钢铁厂。 烑立元的职务是尹福茂的助理，尹福茂也打算培养这他，就放在身边，还让他负责人事方面的业务。 没想到，这个小舅子思想有些复杂，心没放在正地方。 在东华，老尹家爷仨称得上位高权重，哪还需要帮他占山头。 再说了，尹福茂当年从北钢出来，就是受了排挤，就是因为不会走动关系，成为内部派系之争的炮灰，所以对拉帮结派这一套深恶痛绝。 小舅子鼓捣的事情下边已经有了反应，这次正好一并拿下。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工业狂潮更新，第四百六十二章裁员风波免费阅读。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啥也不是 听完尹福茂贬斥烑立元的话，陈立东寻思，屠龙者不能变成恶龙啊，看来尹福茂还是有初心的。 对烑立元的小动作他也没在意。哪个单位都一样，老人家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为了权力和利益，个人之间、各个派系之间时刻都在进行着无形的较量，他这个站在高位上的人，只要学会理顺关系，努力做到上下同欲就行。 尹福茂来找陈立东，不是解释小舅子的小动作，更主要的目的，是想把那些踏实肯干的员工留下来。 谁知道陈立东却不同意。 听完尹福茂的话，陈立东站起身说：“大哥，你说的我知道了。我还得去超算中心那边加班呢，就不跟你啰嗦了。 这件事我不能松扣，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我要这些人有用。” 尹福茂疑惑地问：“你不是裁员吗？你把他们先赶出去再用起来？这不是穷折腾吗？” 陈立东笑吟吟地说：“那又怎么样？而且听你一说，我就更有想法了。 原来在这些沉淀的人里边，也不都是废物，也有埋头干事的人。 嘿嘿，你们不用，那就交给我用呗。” 尹福茂再次解释说：“雾草，我都说了不是不想用，而是岗位指数有限，早晚回安排用起来的。”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甭解释，我就是让人才流动起来，起码三年动一动，真是废物，那就淘汰。如果能用，就不能沉淀。 东华在建的项目这么多，准备铺的摊子这么大，不能让咱们的干部总在一个池子里内卷不是。” 尹福茂不明白陈立东说得“内卷”是啥意思，只能问了一句：“都是哪里需要人？” 陈立东说：“龙兴岛明年就有生产的项目，盘山那边的电解铝厂也要投产。 现在主要是索亚，我打算在索亚建钢铁厂、稀土厂、电解铝厂，嗯，建各种各样的工厂。 索亚本地都是文盲，当不了工人，只能从咱们国内派。 你们不要的，我都要。 另外，我还准备从各家公司抽调一批干部。 对了，你那边谁不听话，交给我就行了。 噢，要不让你小舅子去索亚吧。 你要是不想说，我跟慧珍嫂子说，就说咱俩演的是一出苦肉计，是准备逼着烑立元去索亚。” 尹福茂说：“算了吧，我总觉着那小子心术不正。” 陈立东换上皮鞋，说道：“你啊，他又没算计你不用那么在意。 他还年轻，还有造就，放到外边摔打摔打看呗，没准就出息了呢。” 陈立东掀起裁员风波，是要努力营造一种紧张的情绪，那就是在东华随波逐流、不思进取话，势必被裁撤淘汰，总之，东华这碗饭越来越不好端。 另外的打算就是逼着一些人去索亚。 华夏人乡土情重，特别是北方人，但有一口饭吃是不会考虑背井离乡出国打工的。 对烑立元，尹福茂已经有了成见，就算陈立东给他台阶下，他也不想管，嘴上说道：“你要帮他，就跟你嫂子说，我是不想管。 另外，名单上那些人能不能把人给我留下来？我只要留20个，10个也行”见陈立东抬腿往外走，尹福茂趿拉着拖鞋一边跑一边喊。 陈立东扭头一笑说：“行了，就这样吧，要是给你开口子，那就没法搞了。” 看着车灯远去，尹福茂有些懊恼。 俗话说，打骡子马惊，裁员这一手，让东华上下震动不小，那些上了名单的人都纠结不已。 这天晚上，退伍后应聘到东华电子中南分厂的张超叫了一波战友撸串，几瓶啤酒下肚后，张超就打开了话匣子：“我立过一个三等功、一个二等(本章未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啥也不是 功，98年救灾后，我有机会提干，可当年我脑袋一热就选择了退伍。 刚才小五问我后不后悔，实话说我真的很遗憾。 唉，当时就是感觉在部队混够了。 你们也知道，部队管制的严，我这人是属孙猴子的，不是太服管。 我觉着等着提干也就那么回事，我那么优秀，所以就想回来干一番事业。 后来，又看了东华的宣传片，觉着在东华有前途。 可是，你们看我这几年怎么样？ 到了流水线上，就是台机器，一天八小时，跟个桩子一样。 厂里工资倒是不低，可我坐不住啊，本来去年能提拔的，唉” 小五是跟张超一起退伍，并且应聘到了东华，在一个车间工作。 今天聚餐的都是当年一起入伍的战友，张超和小五在东华，其他人有回家务农的，有在银行当保安的，也有在工厂拧螺丝的。 听张超说起了厂子里的事情，小五就插了一句：“你不是坐不住，你是花心，帮人家小柳修设备，让自己的工位出了事故。” “去！你别瞎说。”张超端起一杯酒让了让，然后一口气干掉，继续倒苦水：“小五跟我一个联队，他知道我在部队真的很优秀，能吃苦、敢牺牲，立过功、授过奖。 五年前我的想法就是，我这么厉害，就不信挣不到一个月两千块钱。 现在挣两千块是没问题了，但是我要被裁员了。 我后悔啊，现实告诉我，如果你是个普通百姓，你就算在部队上当过英雄，回来后也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你没有任何优势。 你不懂机械，学历又低，只能在流水线上拧螺丝。 不要讲在部队训练多刻苦，军功章拿了几个，那些玩意，啥也不是。 老板只会看你能给他提供什么样的价值。 你能创造多少钱，他给你开多少的工资。 ***了五年，在东华还是初级工，东华不会因为我在部队立过功就给我提上去。 呵呵，这些都得认。我后悔当年不如留在部队提干的。 跟你们说，98年抗灾后，家里给我说了个对象，是个民办老师，听说我在部队能提干也愿意等我。 可我到了东华，人家就不乐意了，跟我黄了以后跟了镇里的一个会计。” 小五给张超倒满酒，端起杯子碰了碰，然后劝道：“咱当初不也是想早回社会早适应吗。” 张超一顿杯子：“狗屁早适应，要是能重来一次，只要有机会在部队待着，就一定待着。 跟你们说，咱当兵的没有啥优势，所谓的能吃苦、能坚持、有毅力跟挣钱没有半毛钱关系。 普通百姓谁不能吃苦？5公里跟挣钱不划等号，二等功跟挣钱也不划等号。 不要认为在部队当过排长、班长就了不起，回到社会，真的，咱啥也不是。” 正牢骚的时候，张超的手机响了，一看电话是厂办的，这大晚上的，厂里能有啥事？ 本不打算接，可又怕耽误事，接起来后，那边是厂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说：“集团总部来的通知，让我们请你两天后去总部开会。” 张超有点发懵，问道：“我不是要被裁员吗？裁员还要到总部去？” 王主任说：“我也不知道啥情况，你就去吧，通知要求来回交通费厂子里给你报销，然后一天给50块钱的出差补助，也许也许有好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啥也不是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不断点火 张超被邀请到蓝市南陈村东华总部开会，是作为代表参加“东华裁撤员工创业动员大会”。 除了这些代表，其他进入名单的员工则在原单位，以视频方式远程参加会议。 这次裁员总人数突破5000，总部的大会议室是放不下的。 会议规格很高，由罗浩主持，人事部长方成田宣布了裁员方案，然后由陈立东讲话。 陈立东洋洋洒洒讲了一个小时，张超听了一刻钟就开始走神： 你口才再好又怎样？还能顶饭吃？ 什么华夏改革开放进入快车道、就业机遇成倍增加、营商环境更加优越都是放屁，说到底不还是那套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裁员不能骂集团吗？ 嘁，你都把我们踢了，还说这些干啥？ 不过，方部长宣读方案中，定了几条政策，这些政策倒是有良心。 裁员不同于员工违纪被辞退，是要给与补偿的。 东华给的补偿是“n3”，“n”是在东华工作的年头，在东华每满1年就补偿一个月的工资，然后员工本人在这几年没有违纪记录的，再多给3个月的工资。 其次，列入裁员名单的，有半年待岗培训期。半年待岗期间，由东华继续帮助缴纳五险一金，东华工职院开设了几科专业技能培训班，为裁撤人员免费提供技能培训。 第三，欢迎被裁撤的员工继续应聘东华系统内的岗位，在东华的工作经历、东华颁发的技能等级证书，都作为加分项，优先于其他人再次进入东华的企业就业。 甚至，被裁撤的员工还可以应聘原单位的岗位。 这么一来，尹福茂申请留下那些有技术底子的员工就不成问题了，只是那些员工将由“老”变“新”，原档案内的工龄工资要从头计算，这也是一种刺激。 张超只有初中文化，培训肯定不去，一看书脑袋就疼的毛病这辈子估计治不好。 他翻着发到手里的一本册子，那上边有一些东华系企业的招聘计划，用工企业60多个，需求的员工数恐怕要几千人，安排这些裁撤人员是没问题的。 不过张超翻了翻小册子，又扔到了桌板上，他内心实在不想守在一个岗位上过一辈子。 他在心里叹气，心说，要不就去应聘东华建设集团的岗位。 尽管搞建筑风吹日晒、雨打雪埋，可听说东华承揽的项目遍布国内外，南过赤道，北到北极，跟着东华建设大军走，这辈子肯定能够完成全球游。 去东华远洋跑船也不错，驾驶几十万吨巨轮迎击风浪，叱咤五洋，那感觉也爽，要是当初选择当水兵就好了，跟张超一年入伍的有个老乡就是水兵，据说现在已经干到了大副。 反正张超认为自己是孙猴子，在生产线上蹉跎到老，打死也不再去。 散会了，张超站起来往外走，忽然他身边的工友拉了他一下，跟他说：“别走啊，刚才董事长说了，我们这些有当兵经历的员工另有安排。” 张超等接近40多号参过军的，在工作人员引领下，到了总部一层的一个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个年轻人坐在主席台上，等人齐后，那个人说： “我叫孔凡杰，现任安布雷拉公司总经理，我们公司注册地在索亚，这次回国主要任务就是招聘一批安保人员，工作内容是” 大会过后有小会，开小会的不止一处。在这间会议室的隔壁，陈佳宁站在更大些的会议室的主席台上，也在召集一批裁撤员工开会。 她的任务不是招聘，而是推销。 会议室内已经坐了百十来号人，陈佳宁问门口的助手：“还有人吗？” 助手看着手里的名册说：“大概还差20来人，恐怕有别的想法不来了。” 陈佳宁转头看向会场说：“不等了，我们开始。 把各位召集在一起开会，是因为你们填写的信息登记表中，在下步打算选了‘投资创业’这一项。 所以，接下来安排的内容都与投资创业有关。 创业难吗？其实，万事都是开头难，开了头就不难。 两年前，我们东华事业集团制定了《关于鼓励东华员工创办企业的意见》，这两年有一批员工离开母体，创办了自己的企业。 他们以东华为后盾，从零开始，建车间、上设备，开发了一批适销对路的产品，很快赢得了市场认可，已经从员工变成老板。 下面请蓝市铁路器材有限公司总经理孙万祥给大家做报告，欢迎孙总。” 孙万祥，八年前从蓝钢跳槽到东华，两年前离开东华自己办工厂。 他的铁路器材公司主打产品为钢轨的接头夹板、接头螺检、钢执接头弹簧垫圈、轨道电路连接线以及绝缘零件等，这些被统称为钢轨扣件。 孙万祥借助东华的技术，开发了专门生产钢轨扣件的机械设备，搞了一条流水线，生产的产品质量一马当先，破格列入华夏铁路建设项目重点采购企业名录。 今年，借着远东重修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契机，他家的订单已经排满，办厂子、买设备的钱一年就已经赚了出来，现在正在安排拿地，扩大企业规模。 孙万祥的报告只有一刻钟，接下来还有两位与他同时离岗创业的东华系小老板发言。 典型发言结束后，陈佳宁说：“啥叫先富带后富？我们东华是，孙万祥孙总他们也是。 集团希望在座的各位也成为创业的典范。 大家既然有创业的心，就要努力去实现，东华集团和我们隆兴银行都将做你们的后盾。 陈立东董事长在大会上已经说了：缺设备找东华，缺钱找隆兴。 我在这里承诺，由隆兴银行向各位创业者提供一批设备贷款，各位从东华购买的设备我们提供全额贷款，期限1到5年，月息不超4厘。” 在陈立东的引导下、在陈佳宁的蛊惑下，这些被裁撤的员工能否成为星星之火还不好说。 不过，前有辙，后边就有车，只要把禁锢打开，东华人圆自己致富梦的高潮应该不远。 之所以不断点火，当然是为了主线任务， 目前距离系统设定的主线任务完成时限还有5年，目标是： 请宿主加快发展步伐，不断提升工业加工制造能力，推动所在国家广泛应用先进设备和技术，实现机器生产普遍替代人工劳动，零部件生产和装备水平达到世界先进水平，开创产品批量生产的高效模式。 宿主所在国家制造业增加值占总商品增加值比重达到50%以上，目前为46%；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以上，目前为48%；一二产业就业比达到1：1，目前为14：1。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驴唇马嘴 陈立东开完动员会，马上要接待一批国外来的客人。 说是客人，实际属于他的员工。 这些人的领队叫吉姆本森，就是那个计划向小行星发射飞船，然后出售被登录小行星信息的人。 去年年底，陈立东授意安美森科技收购了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的空间发展部，这个空间发展部就是吉姆本森所在的部门。 空间发展部已经在今年7月份彻底结算相关权益，转给安美森，本森将它更名为plaaryresources，汉语名字就是：行星资源，本森本人担任这家行星资源公司的经理。 不久前，行星资源公司在山姆国家飞行博物馆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公司目标为赴近蓝小行星采矿，以解决蓝星资源不足的问题。 而这次本森带队来华夏，目的是面见老板，并汇报工作，更重要的目的是争取陈立东的支持，拿到一笔资金用于接下来的运转。 在山姆有好多类似公司：某人或某些人掌握了一项技术，为了持续开发技术或者产业化盈利，就把这项技术推销给掌握资本的老板，打动资本方后，才能获得资金的支持维持项目运转。 开发小行星可不简单，动辄几亿、几十亿刀的投入，不是哪个老板都能玩。 但是在山姆，如本森这样的团队却有好多。尽管好多老板认为他们就是一群骗子，可仍旧有人给他们砸钱。 而在华夏，就没有这样的环境，如果哪个华夏人向連享、向北钢这样的大企业，向张承民、向吴俊这样的亿万富豪推销太空计划，肯定会被保安拒之门外。 华夏的航天技术，几乎掌握在类似“921”这样的国家机构手中，民间资本开发太空技术的几近于无。 所以，陈立东打算加快奔向星辰大海的步伐，还是要聚拢国外的人才。 本森今年42岁，曾就读于麻省理工学院生物与物理专业，20年前就取得了物理学学士学位，在当时已经算是相当牛逼的学霸了。 见面后，陈立东问他：“你是怎么对外太空产生兴趣的？” 本森回答说：“我小时候就喜欢对着星空幻想，大概是受到阿波罗登月计划的影响，还有我小时候看的电影《星际迷航》。” 谈到山姆和华夏两国的航天事业发展的环境，本森说：“我对华夏了解不多，但在山姆，政府主导的航天项目很少，纳税人可不希望用他们的钱在太空打水漂。所以，我在十几年前就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实现太空梦想。” 似乎感觉这个年轻的华夏老板也是个太空迷，本森打开话匣子，开始推销自己的理念： “在自然资源的超市里，蓝星只不过是一块面包屑，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能够从外太空获取资源的技术，可以不通过掠夺蓝星的资源，为人类造福。 我们计划用10年的时间实现开采小行星上的贵重金属这一目标，从而为公司赢得巨额回报。” 陈立东不是航天迷，在另一世没听说过吉姆本森这个人，在他记忆里，似乎也没有哪家公司在20年后登上小行星采矿。 所以陈立东认为，这个吉姆本森大概率在另一世属于郁郁不得志那一拨的。 聊了几分钟后，陈立东问本森：“你准备如何实现你的计划？” 本森吩咐助手开始播放ppt，然后对着屏幕上的一个草图说：“我计划用两年的时间向太空发射多个太空望远镜，仔细探查至少50万颗直径大于50米的近蓝小行星。 然后发射一组探测器，奔向有开发价值的目标，近距离、多角度对目标进行探测调查，从中筛选出资源星。 第三步就是制造宇宙飞船，飞船将携带1台多频带摄影机，至少1台中子光谱仪用来探测水的存在，还要携带1台阿尔法质子x射线光谱仪分析小行星上的矿物构成” 陈立东听着本森的讲解，开始走神。 等本森说完这些技术手段后，陈立东问：“实现你的目标，我需要投多少钱？” 吉姆本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从零开始的话，至少需要3亿刀。” 陈立东点点头，继续问：“这3亿刀包括制作火箭和飞船的钱？” 本森摇摇头说：“不，当然不，我们没有制作和发射火箭的技术，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委托nasa或者其它公司发射我们的太空望远镜、探测器、以及飞船。” “哦，是这样啊。”陈立东有些失望地问：“那么说你们有制作太空望远镜、探测器、以及宇宙飞船的技术了？” 本森一愣然后继续摇头说：“不，我们当然没有制造这些设备的技术。” 见陈立东再次露出失望的神色。 本森急忙解释说：“我们不需要自己制作，因为我们可以从nasa获得这些设备和仪器。 几年前，nasa就已经制作和发射了一颗飞船，我们将它称之为小行星探测者。 我们直接购买一颗这样的飞船就行，nasa掌握了成熟的技术，如果给我们再次制作一颗的话，费用不会超过1000万刀。 再加上发射的费用，我估算不超过5000万刀就能让小行星探测者奔向目标行星。” 陈立东再次陷入思索状态，过了一会儿继续问：“你能获得制作小行星探测者的技术吗？” 本森说道：“其实大可不必掌握制造技术，我们完全可以委托nasa制作。” 陈立东打断了本森，并作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说：“本森先生，我投资3000多万刀收购了你们空间发展部。 你能告诉我，我的投资有什么用吗？” 没等本森开口，陈立东继续咄咄逼人地质问：“你一直在说nasa、nasa，你是来向我推销nasa产品的吗？” 本森的女助理站了起来，似乎想帮忙解释一下。 只见陈立东大声说：“你叫凯瑟琳是吧？你站起来干啥？你知道你现在的老板是我吗？ 难道，你还以为这是在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或者nasa？” 谈话进行到这里，本森已经些挂不住了，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片血色，他想拍案而起，或者拍屁股走人。 他终于明白，刚才这一会儿，与小老板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 原以为这位华夏首富懂航天，也是太空迷，结果对方似乎在航天上是个白痴，问的问题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这样的资方，能伺候吗？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借巢生蛋 在本森怒血上涌的时候，他的助理格温列蒂希雅用平缓的声音说：“尊敬的陈，请原谅我的冒犯，因为我发现你对你的员工还不够了解，所以我才站起来解释一下。”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好吧，请你解释。” 列蒂希雅清了清嗓子说：“我跟本森共事已经8年，这次您收购我们团队，这个团队的36人中有32人都选择跟随本森进入新公司，只有4人选择另谋职业。 这32人有的是本森的大学同学，有的是天文爱好者，他们中工作经验最短的，也在团队工作了5个年头。 我们这个团队，有人精通太空观测，有人精通深空通讯，有的精于轨道计算，有的善于远程控制。 我们这个团队，曾经多次受聘于nasa，参加过二十多次太空发射，参与过许多重点项目研究，甚至有8人曾经是nasa的员工。_o_m 毋庸置疑，nasa在太空探索方面的技术实力，是站在世界顶端的。 几年前，nasa的小行星探测者计划，我们的团队几乎全部参与。 我坚信，我们的团队有能力完成太空发射、太空观测、空间探索的所有任务。 如果您需要，我们也可以组建火箭、飞船和相关航天设备制作的团队。 您大概不清楚，在山姆国有许多精通航天技术的工程师和机械师正在待业。 不过那需要时间，也涉及到一些核心技术和机密。 而我们这些人，掌握着先进的地面测控技术，更善于将操作航天器到达目标空域，完成观测、通讯传输、数据分析等工作。 所以，您收购我们这支团队，并不是一次失误，相信我们，会给您带来丰厚的回报。” 陈立东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以他的英语水平，对列蒂希雅的话只听懂了一部分，因为其中一些专业术语他并知道其中的含义，比如“deepspaology”等等。 不过，列蒂希雅语速不急不缓，声音清丽圆润，再配上她那金色的秀发、洁白的牙齿、玫瑰色的红唇 总之，比听本森干涩的汇报舒服多了。 等列蒂希雅说完后，陈立东哈哈一笑说：“开个玩笑，我当然对你们团队有信心。 列蒂希雅是吧，你说的很好。 坐，都坐下，谁能跟我说一下天地间通话的技术状况。 天地间通话，应该叫做太空通讯，对吧？本森先生？”见女助理出来解围让小老板终于有了欢颜，本森也长出一口气。 他这次来的目的是寻求项目资金，可不想把自己的项目搞黄了。 这些年他在山姆见的投资方多了，如陈立东这样蛮横的也不在少数。 大概今天这位老板是年轻的、黄皮肤的、华夏人，所以心理上就更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本森喝了一口水开始给新老板科普：“航天器在蓝天与深空中运行，需要人在蓝星地面基站远程操控，必然用到通讯技术来传输讯号。 航天器与监控中心的通讯也是用电磁波。在过去，我们发射航天器只能通过地面固定的观测站捕获航天器的通讯信号，非常被动，也非常危险。 就目前的技术，航天器与地面基站中间联络，一般是通过空间站，如果对应空域不再空间站的联络范围，就要通过中继卫星实现。” 陈立东点了点头，问道：“本森先生，诸位，现在我正式告诉大家，我已经有自己的卫星发射基地、有自己的运载火箭，请问，我们能拥有自己的通讯卫星，并将它发射上天吗？” 本森一愣，消化了几秒钟后，才开口问：“您说的卫星发射基地是在华夏吗？或者，华夏能让我们的团队使用他们的基地？” 陈立东摇摇头：“不，我说的卫星发射基地在远东，位。 置在施密特角，它在今年夏天刚刚完工，还有一个新的基地正在建设，位置在索亚。 我们的火箭正在设计制作，大概年底前就能完成，它使用氢氧发动机，将具备地轨道卫星、蓝星同步轨道卫星、空间站、探测器的运载能力。 我打算采购一批通讯卫星、观测卫星，尽快发射升空，为你们未来的事业提供助力。 至于使用nasa的设备和技术，目前可以，但我希望尽快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 本森小声问道：“您是担心会受到nasa打压？” 陈立东点点头：“是的”。 本森质疑说：“不会的，我们开发太空完全是商业目的，而且采购他们的设备、使用他们的基地是付钱的，他们会求之不得。” 陈立东纠正说：“错了，你刚才说了，太空资源那么丰富，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产业链条，而不能受制于人。 仅仅我是华夏人这一点，就有可能遭到nasa或者贵国有关方面的封锁，这是不能不防的。 如果你们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将来很可能出现类似的问题。”就在这时，艾德蒙、陈雨茉带领几个研究人员走进会议室。 陈立东介绍说，“这是我的两个助理和他们的团队，一会儿由他们负责介绍南北两个卫星发射基地的情况，将来也会由他们与你们合作，共同推进太空采矿项目。” 兜兜转转，陈立东其实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 之前，他之所以对本森吹胡子瞪眼，没别的，就是来个下马威。 因为他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看了本森这些人的档案就知道，这个团队跳槽来安美森效力，很可能打算借巢生蛋。 怎么说呢，本森他们之前虽然隶属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但其实是跟着nasa吃饭。 调查发现，1999年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组建了自己的空间发展部，招用了本森的团队。 这个空间发展部组建后的两年中，就只请nasa发射了几颗通讯卫星。@ 在此之后，对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来说，空间发展部的任务已经完成，本森等人只能获得普通薪酬，再没有拿到一分钱的项目投资。 改投安美森之后，本森不断向安德烈推销自己的太空采矿计划，就是要尽快拿到项目资金。 拿到资金干啥？ 本森在刚才的汇报中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就是要找nasa采购设备、找nasa发射卫星、找nasa发射飞船。 他们这样的团队，本来就是傍着nasa这棵大树。 而nasa也喜闻乐见，因为这些人帮助nasa开发了市场，增加了收入，还积累了技术经验，所有与nasa合作的项目，最终受益的是肯定是nasa。 如果把nasa比作蜂后，本森这样的团队就相当于蜜蜂。 对斯廷博特斯普林斯公司这样的公司来说，这样的模式是正常的，但在陈立东这里却不行。 首先就是国家立场问题，在将来受封锁、遭打压是肯定的。 其次，陈立东是准备利用黑科技发展超越nasa的太空探索和采矿技术的，这就不允许养别人家的鸡了，必须拥有自己的、忠诚的团队才行。 现在呢，当然不能放弃本森的团队。 列蒂希雅说得没错，当下这个时代，nasa在蓝星拥有超越各国的航天技术，本森团队也绝对属于一流的技术团队。 陈立东肯定要留下本森等人，然后挖一挖这些人的技术和经验。 届时谁利用谁，只能走着看了。。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修正星图 双方团队认识一番后开始互动交流。 所谓交流，似乎是华夏团队考校国外同事的学识水平。 艾德蒙在了解到本森的专业后，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您对空间膨胀怎么理解？” 本森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说：“宇宙空间膨胀的说法，是1929年由我国天文学家哈勃长期观测星空提出来的，他认为： 整个宇宙在不断膨胀，星系彼此之间的分离运动也是膨胀的一部份，而不是由于任何斥力的作用。 如果把宇宙比作气球，我们蓝星和各个星体就如气球上的斑点。 宇宙无时无刻不在膨胀，就好像气球一样被吹的鼓胀起来。 星体与其它各个星体之间的距离就不断拉远” 本森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开讲就洋洋洒洒没完。 说了大概五分钟后，艾德蒙打断了本森的讲解，问道：“宇宙膨胀速度是固定的吗？有人说距离我们越远的空间越是在加速膨胀，您怎么看？” 陈立东也插嘴说：“我也非常好奇这个问题，您能详细给我科普一下吗？” 本森喝了一口水，然后说：“这涉及空间膨胀率的问题，假设空间膨胀率为2，现在有一把长20米的尺子，在零刻度的位观察者看到10米刻度处退行速度是10米每秒，而20米刻度处的退行速度是20米每秒。 所以结论是什么呢？有人认为宇宙加速膨胀了，而且膨胀速度刚好和距离成简单的正比，也就是说距离越远退行速度越快！ 这似乎是一个很完美的结论，但得出这个结论其实是错误的，事实就是，20米处的点加速膨胀是相对于零刻度处的观测者而言的。 但其中的膨胀机制是不变的，我的结论是宇宙膨胀率是保持不变的。 而且，我们多年来的太空观测和宇航飞行实践也是被证实了的。” 艾德蒙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问：“你们使用的哈勃常数是多少”。 哈勃常数，是宇宙学中最基本、最重要的数值，也是天文学中一个备受关注的问题，它表达的就是宇宙膨胀的速度，宇宙膨胀速度的问题也是当前天文界最有争议的问题。 哈勃在1929年发现星系退行速度与其距离存在着正比的关系，这就是哈勃定律。 就在那一年，哈勃本人计算出了宇宙膨胀速度的第一个数值：h0=513km/s/mpc。 这个数值表达的意思就是：一个距离我们一百万秒差距的天体，它的退行速度是每秒513公里(一秒差距等于326光年)，或者理解为326万光年外的星系正以513公里每秒的速度远离我们。 1931年，哈勃与另一位学者第二次测定这个数值为558，之后修订为526。 1952年，哈勃常数修订为260；1958年哈勃常数降低为75，到1976年调整为55。 现在，人们普遍认为哈勃常数在60到70之间。 而有些学者坚持认为宇宙膨胀受到暗能量的控制，导致哈勃常数是不确定的。 所谓暗能量就是一种不可见的、能推动宇宙运动的能量。 本森刚才的话，已经表明，他不认为宇宙膨胀受到了暗能量的影响，而是相对确定并保持不变的一个速度。 对艾德蒙的追问，本森犹豫了一下说：“nasa当前对外公布的常数值为75，但我们认为这个数值有10%的误差。” 艾德蒙继续追问：“增还是减？” 本森回答说：“通常按照负10%来掌握。” 艾德蒙噢了一声，“那就是说，你们通常使用的常数值为666，对吗？” 本森点了点头。 接着，双方团队又交流了一些关于深空定位导航的问题，这些问题对本森的团队来说更是家常便饭了。 讨论学术，陈立东就只能当小学生了，什么宇宙膨胀速度、哈勃常数、暗能量之类的，他连话都插不进去。 艾德蒙之所以向本森团队请教这些问题，特别是哈勃常数的问题，是因为他正在摆弄那个巨人机械矿工。 陈立东交代给他一项任务：尽快恢复机械矿工的功能，去太空采矿！ 巨像躺在那里，身子底下已经长了草，以它的材料和结实程度，倒不担心会因为风吹雨淋、蚁虫啃噬而遭到破坏。 可它在那里，好占地方不是 而且，陈立东可是知道这家伙好厉害了，在艾德蒙没有取得控制权之前，它的破坏程度堪比神话中的“刑天”。 所以，不能放着它在钢铁产业园里吃灰，那多浪费。 如果能飞到太空，到月亮、土星、火星，或者其它小行星上去，那就厉害了。 自5年前从异时空回来后，艾德蒙就具备了一个能力：融入它、操控它。 在融入它之后，艾德蒙发现了机械矿工系统内的星图：太空历16年的星图。 从异世界回来后，艾德蒙一直在学习现有的物理学和天文学知识。 他发现，机械矿工系统中的星图与当前蓝星天文界观测到的星图是不一样的。 深入分析后艾德蒙怀疑，机械矿工系统内的星图可能来自于若干年后，因为他计算出星图中星体的位置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肯定是受到宇宙“膨胀”的影响了。 如果使用机械矿工系统内的星图、也就是太空历16年的星图进入太空的话，势必出问题。 就好比现在南陈村的迎宾路，在10年前还是一片玉米地；试想如果我们回到10年前，打开导航寻路的话，肯定一塌糊涂。 所以要想使用机械矿工，必须先把那张星图调整一下，这就设计到空间膨胀理论、膨胀速率、两个时空的坐标的对比计算等一系列高深知识了。 艾德蒙手里有一本1996年库伯、柯贝拉编写出版的宇宙星图集，这几年还通过各种方式，搜集到了nasa公开和未公开的高清宇宙图，但是真正核心的东西nasa是不会公开的。 就比如刚才提到的，nasa对外发布的哈勃常数为75，而内部却是按照666来把握，这才是核心的东西。 所以本森等人的到来，艾德蒙才是最欢迎的。 而陈雨茉的任务，是协助艾德蒙开发新的操控程序。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索亚难题 新的操控程序，就是是操控机械矿工的新程序。 在陈雨墨担任东华康复中心后，她的“胞妹”陈雨茉接手高端程序开发工作。 目前，他们使用新的编程语言为“e语言”，它以汉字为程序代码，拥有自己的编译器和数据库系统，支持模块化开发。 “e语言”最初的开发者是“二武”中的武文涛，在三年前，这套编程语言就推出了10版本，但使用者寥寥无几。 这几年，在推广e语言上陈立东下了大功夫。 首先，这套编程语言一经推出，就被上传各大网站，任何人都能免费下载。东华工职院专门开设了软件课程，教授这套编程语言。 接着，在陈立东的主导下，东华系列工控软件全部用e语言进行二次开发，到今年夏天已经完成了更新换代。 自此之后，东华出售的软件将全部采用e语言编写代码，那些使用东华软件的工程师们不得不被逼着学习新的编程语言。 在两年前，那些被捐赠东华电脑的学校，都开展了e语言的教学；今年5月份，国家教委已经发出了关于推广e语言的通知，在各有条件的小学、初中开展用e语言编程的兴趣课。 其实，这套编程语言，对比当下流行的c语言和b语言来说，更便于华夏人学习和掌握。 它是一种汉语编程语言，支持全汉语、可视化编程操作，使用者完全按照华夏人的语言习惯、表达方式、甚至思维方式去编写程序，不会英语也没关系。 开展e语言的教学也方便，甚至有些学校不用指导教师，有兴趣的学生们也能按照《e语言入门》来自己学习。 所以，好多学校的微机房都安装了e语言教学软件，供孩子们自己学习。 当然，这套编程语言也遭到了抵制。 有人说，汉语不适合编程；还有人说，学了e语言会影响学习其它语言编程，这样教学会误人子弟。 这种言论很快遭到了网友的抵制。 有人高兴地说：我不懂编程，但我家孩子学了一天e语言，就做出了一个能自动统计全班学生考试成绩、平均年龄、身高体重的小程序，用别的能吗？ 还有人直接说：我家孩子英语瘸腿，没想到有了e语言也能玩转计算机，看来他只能去东华了。 这个“只能去东华了”，绝对不是哀怨，而是自豪，因为东华的程序员，几乎意味着薪酬高、福利好。 甚至在许多大学，也不得不开讲e语言。 因为那些接受东华科技资助，开展科研的科研项目，凡是设计软件开发的，一律要求使用东华的软件，不懂e语言恐怕不行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推广测试后，有些业内专家学者也开始为e语言站台。 他们用事实证明，e语言不仅易学、易懂、易上手，还有更可靠的运行效率。 对比来说，c的运行程序软件大小为196兆，e语言只有53兆，不到c语言的三分之一。 内存占用也更小，软件运行时，e语言所占用的内存只有2532k字节，而c语言却需要4132k字节。 用c语言编写代码，需要对c语言的命令语句非常了解，才能使用它的功能。 而e语言中所有的语句都是用表格来实现，所有程序都能顺序执行。 另外，专业人士发现，用e语言编写同样的程序，比使用其它语言，更加节省电脑资源。 其实，只要解决了学习e语言“有没有用”的问题，它的优点毋庸置疑。 当然，对那些立志去山姆、去硅谷，追求做一名精英的人来说，肯定对e语言嗤之以鼻 艾德蒙熟悉机械矿工但不精通软件制作，陈雨茉的任务就是协助艾德蒙制作当前这个时代的星图，然后将新星图录入机械矿工的操控系统。 当华夏进入深秋的时候，身在索亚的人们却感受不到气候变化。 索亚属于热带雨林气候，一年四季、每天的气温都在23到30度之间，每个月都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下雨。 所以，在索亚出行要随时带上一把伞，以免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一个始料不及。 大概从去年开始，华夏一些旅行社开通了索亚七日游，旅游项目比较丰富，包括参观国家博物馆、战争纪念馆，乘坐索道走近活火山，去珊瑚岛潜水。 索亚植被茂盛，走进丛林，青翠的树木、如茵的绿草、五彩的鲜花，没有其他地方的熙攘与喧闹，环境非常的雅致宁静，确实值得人停下来慢慢品味。 而这里的建设者们却吃尽了苦头。 1999年，有一部好莱坞大片在各国上映，它的名字叫做《细细的红线》，这部战争电影叙述的故事就发生在索亚。 影片开头用十分钟时间展现了卡纳尔群岛的美丽风光，与之后战士们在泥泞中作战的艰苦磨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部电影，东华建设集团的工人们没有看过，但这里的艰难却深有体会。 从去年开始，索亚的开发建设进入高潮，港口、道路、机场、住宅、学校、医院，全面开花，许多地方树木被砍掉，土地被推平，夯实基础后开始钢结构施工。 索亚过去的建筑，以茅屋草舍为主，而保护伞公司开发的建筑全部采用轻型钢结构。 建筑设计也花了大价钱，请华夏国家建筑设计院主持，聘请狮城aj建筑设计事务所全程参与，散热、通风、空调、降温设施都做了充分考虑。 尽管这些建筑材料以预制件为主，许多框架梁柱都是在工厂加工制作好的，但现场拼接吊装也不轻松，往往要踩着泥泞、盯着细雨进行施工。 这样的环境作业，不仅效率低，还十分危险，手脚湿滑是经常的事。 各项目部对安全防范提出了更加严格的要求，那些在国内高空作业堪比猴子的员工，在这里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因为那些白帽子就在下边盯着，扣分、罚款毫不留情。 到目前，来索亚的华夏建筑工人已经超过5万，其中有超过3万的临时工。 但跟着东华干，可没有临时工一说，工资、绩效、奖金、保险，都按正式的来，管理严谨且规范。 陈立民也曾想在索亚本地招收一批临时工，可试验了一个月，就将上千本地人打发走了。 除了语言沟通、工作懒散的问题外，根本原因是这些本地人无法使用工具，达不到施工质量要求，甚至连伐木、开挖、平整土地都不能保质保量完成。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军队当中。 杜昌海来到索亚后发现，他根本无法给索亚训练出5000名合格的士兵，他的说法是： 神仙也不行。 82中文网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狡兔三窟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改造索亚 听完杜昌海的话，孔凡杰也点了点头，他被派来索亚，不是因为能力出众，而是因为和陈立东的那层同学关系。 陈立东的一些打算，郝月明和孔凡杰都清楚，就是要掌控索亚，说白了就是独霸一国。 所以杜昌海的建议确实值得考虑。 见孔凡杰不吭声，杜昌海追问道：“那不教汉语行吗？” 孔凡杰叹口气说：“我们过去没注意这个问题，我们做生意基本上是跟高层打交道，用的是英语。 但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可是教汉语，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要从国内招教师，还得编教材， 那些学校也破烂的不行，这么的吧，我跟月明哥商量一下。” 索亚这边，郝月明的职务是保护伞公司的总裁，公司董事长是弗吉尔。 郝月明没有在索亚政府内任职，毕竟他在国内有走私的案底，万一哪天某些事情被有心人翻出来，总会有不好的影响。 但索亚的大事要事，孔凡杰都要跟郝月明商量。 此时郝月明正与碧桂地产公司的老板杨如新一起，接待日曼国来的客人。 森林城市的总体设计和详细规划已经完成，道路、桥梁、公园、市政设施等已经全部勾勒在图纸上。 现在正在进行住宅设计。 对方是欧伯麦亚建筑设计事务所与迪拜里斯建筑事务所的人，森林城市的1号居民小区将由这两家公司负责设计。 1号小区准备采用8大系统，34项技术。 比如生态系统，小区每栋建筑的屋顶都会是一座花园，采用世界级防水卷材，30年免维护，延长屋顶寿命，根除“水泥森林”的热岛效应。 还有六恒系统，就是恒温、恒湿、恒氧、恒洁、恒静、恒舒，采用四管制毛细管冷暖辐射技术与置换式医用级新风系统，开创住宅“无空调”的时代。 同时将中央能源系统“藏”于地下，中央化管理所有能源调配，实现高效、低碳、节能。另外，1号小区除了地下部分之外，所有建材都使用预制件，墙壁内的管线也预制在板材中，包括装修的材料和家具等，也精心设计，在国内工厂加工完成。 总之，这个小区就是个样板，在这里将试验新材料、新工艺、新技术，超越世界卫生组织定义的“健康住宅”标准，打造成科技与艺术的建筑作品，为国内房地产业提供一个无法超越的航标。 郝月明接到孔凡杰的电话，对在索亚教授汉语也表示支持，至于会不会遭到索亚本地人的反对郝月明倒是不在乎，“别担心，谁反对咱就把他送走。” 听完郝月明的话，杜昌海心里毛毛愣愣的，等孔凡杰放下电话问了句：“送走是啥意思？肉体毁灭？” 孔凡杰笑着说：“你想哪儿去了，索亚这里人口本就不多，那些不听话的人我们一班会安排个罪名拘禁起来，然后送到玛纳塞的木材园去伐木。” 杜昌海笑着说：“这还行。接下来怎么办？” 孔凡杰摊开手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经验，我只是索亚的矿产和能源部长，要不，这事你来弄吧。” 杜昌海一愣，“我是带兵的，哪儿能管教育？” 孔凡杰笑吟吟地说：“索亚这里，一向就是谁提的建议谁想办法实施。你媳妇不是老师吗？正好让她来啊。” 晚上，杜昌海踌躇着回到宅邸，跟赵芸琴说了办学的打算，赵芸琴来了一个月，已经看腻了这里的风景，也在静极思动，便欣然将这件事接了下来。 在她想来，索亚的人口跟老家那个县一边多，自己也就干教育局长的活，能有啥难的？ 在一个国家推行他国语言教学，绝对属于危害国家主权和国家安全的举动。 但是孔凡杰这些人简单商量一下，就开始实施了。 甚至连向玛纳塞和里克报备一下都没有。 事实上，索亚的许多事情都是这样，比如在某个岛上建港口、修机场，根本不用打招呼，郝月明等人认为有必要，干就完了。 而且，现在玛纳塞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和里克正带队在山姆考察。 狡兔三窟不是华夏人的专利，所有富人都一样。 玛纳塞猜得到郝月明等人的打算，他表面上配合郝月明等人，在索亚做一名强势总理，跟不列颠决裂，与留虬搞敌对，其实他只把这些当作表演罢了。 他知道，在现阶段这些华夏人需要他，等到某个时刻，也许就没啥用了。 所以，他准备在山姆投资农场。 玛纳塞出生在袋鼠国，年轻时是一名矿工，他的老婆孩子假死后，已经隐姓埋名在西澳定居，他在西澳早已经有一份产业，在山姆投资，绝对是第三窟了。 玛纳塞赴山姆，并未以官方身份出现，就算他明锣执仗，山姆人也没人接待。 自从索亚提出建军队之后，袋鼠国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索亚的举动会破坏区域和平稳定。 玛纳塞面对这些责难，一再申明这是索亚人民的普遍诉求，是索亚内部事务，5000人的军队不会对周边各国产生影响。 玛纳塞表面强硬，心里也十分惶然，袋鼠国可是世界强国，万一对索亚进行制裁恐怕没有自己的好果子，于是就想到在山姆扩大投资。 索亚高层，许多人都与玛纳塞一样做着多手准备，曾经收到的每个月5万刀的红包，几乎全部存到了总部在袋鼠国的澳新银行、西太银行。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索亚办学，不只是教授汉语，赵芸琴调查一番后，提出了一系列资金申请，并紧锣密鼓地制定计划，安排修缮校舍、编写教材、从华夏聘请教师等等。 有关情况没有报告玛纳塞，但陈立东这边不能忽视。 在各项措施拟定后，孔凡杰带着报告专门回国一趟向陈立东汇报。 对在索亚普及汉语，陈立东没有意见，只是叮嘱要“积极稳妥”。 对军队建设，陈立东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看来不能指望当地人了。老大，我们要从国内招兵。” 82中文网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模拟发射 [] <a href=" target="_blank"> 面对孔凡杰诧异的眼神，陈立东说：“我是当老师出身，教育可是百年大计。 啥叫百年大计？就是见效慢呗。 所以我认为，要改变索亚的状况，最直接、最快速的的方式就是移民。 老大，我们不是上帝，建设索亚可不是造福那些美拉尼西亚人。 所以，我们应该从国内招募退役军人去索亚，用我们自己的军队，保卫我们自己的产业。” 孔凡杰怔怔地说：“可那是索亚国防军，华夏人过去当兵，本地人怎么看这个军队？” “你傻啊？”陈立东翘起二郎腿说：“我们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 现有这支本地军队慢慢练，该军训军训，该扛枪扛枪，该站岗站岗。 然后，我们找另外的岛屿，哦干脆就在桃花岛上建设军营，然后建军用设施，发展我们的海陆空三军。 平时用本地军队做样子，干架的时候，用我们自己的军队上，怎么样？” 孔凡杰嘴巴张得老大，等陈立东说完，提醒道：“老疙瘩，这是要争霸南太平洋吧？” 陈立东嘿嘿一笑说：“打不起来的，总师说过，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 不过呢，我们必须防患未然，万一谁家开一艘军舰过来堵港口，我们也要有办法应对不是。” 孔凡杰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个理，那我就跟杜昌海说，让他从国内挖人。” 陈立东嘱咐说：“嗯，注意不要声张，悄悄的来。就用战友拉战友的方式。 你给老杜他们带个话，未来的索亚，要弄航母，要搞卫星，飞机、导弹更不在话下，需要懂的人来弄。 依靠那群黑皮是玩不转的，要抓紧扩大自己的队伍。” “雾草，真的假的啊，要弄海陆空三军？这得需要几万人吧。”孔凡杰差点喊出声来，然后压着嗓子说：“老疙瘩，跟哥说句实话，我们这么弄不会出事吧？ 索亚说到底就是个弹丸之地，北边太阳国、南边袋鼠国、东边山姆国，就是它西边那几家也不会让索亚膨胀啊。 万一有人打过来，我们真对着干？”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索亚就是光脚的。 而且，我有能力、也有实力把索亚武装成刺猬，就看看谁来敢下嘴。” 孔凡杰摸了摸脑袋，似乎在擦汗，然后问：“真要搞？” 陈立东点了点头。 孔凡杰又问：“是不是国家让这么弄？” 陈立东哈哈大笑着说：“别瞎琢磨了，这跟国家没关系，就问你敢不敢吧。” “草，换别人去行不？” 陈立东哼了一声说：“不行。” 孔凡杰问：“万一打起来，我挂了怎么办？” “放心吧，嫂子跟侄子们，我替你养着。” “呜上贼船了啊，救命啊” 玩笑过后，算是统一了思想，接下来哥俩开始商量需要做的事情。 在国内，东华内部会继续动员一批有从军经历的人去索亚当安保，用人单位为安布雷拉公司，薪酬待遇几乎相当于国内的两倍。 为了增加诱惑力，陈立东还提示孔凡杰说：“你让人私底下传话，索亚没有人口出生限制，去了敞开生。 索亚还是一夫多妻制，去了能纳妾，哦这个不行，本地人可以，咱们不能这么弄。 还有，去索亚当保安免费提供住宅，森林城市的壹号小区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 “真的假的！”孔凡杰眼睛一亮，“森林城市不是要卖给各国富豪们吗？我听说那样的房子造价老高了，建造成本每平米就要3000多人民币呢。” 陈立东坐正身子说：“宣传是宣传，没人当真的，别指望有哪国富豪去索亚买房子。 而且，我们下这么大力量搞一座城市会便宜外人？那就是给咱自己人准备的！建成后就分配给咱的员工和军人的。 我估计一期工程搞完后，至少能容纳10万人口，你们就大刀阔斧地干吧。” 立冬后，蓝市下了一场冻雨，气温开始降到零度以下。 在华夏北方，好多工地停工放假，工人们开始收拾行李回家，等着明年开春复工上岗。 属于东华建设集团的各个工地却在传一个消息： 赶紧报名去索亚。 去索亚搞建设，工资翻倍，干一年顶两年； 去索亚给绿卡，可以带上老婆孩子，一年后还能分房子。 去索亚生孩子，超生的孩子可以办国外户口 入冬之后，陈立东更加忙碌，神州五号发射的仿真测试终于进入尾声。 自9月开始，东华超算中心用50天的时间完成了箭、船、发射中心以及其它地面设备的数字录入，基本上发射中心的所有场景都已经实现在了系统的研发平台中。 同时还采集了航天员杨毅伟的身体信息，建立了杨毅伟的人体数据。 10月底，超算中心开始进行数字化模拟发射。 几次仿真测试后，就发现了大问题。 测试第一天，在陈天长等中心工作人员配合下，专家组们观摩了模拟发射，模拟发射当天完成了四组，每组都要完成一次点火、逃逸塔分离、助推器分离、船箭分离、变轨、空间飞行、返回着陆等全程测试。 做到第五组时，就出现了发射失败的情况。 晚上吃饭时，陈立东问华夏航天集团工程师华芳关于发射失败的具体情况。 华芳解释说，“问题发生在二级飞行段二级游机3分机与伺服机构连接部位，这个部位的连接不可靠，仿真测试中出现了连接失效的现象，容易导致发射失败。” “发射失败就箭毁人亡了吧？”陈立东追问道。 “不会的，”华芳科普说：“长征2f是载人用的，我们增加了逃逸系统与故障检测处理系统。 火箭高速飞行状态下故障通常以毫秒为时间单位产生反应，依靠航天员人为决策是否启动逃逸系统是非常不现实的，故障检测处理系统可以代为决策，它从火箭发射前半小时至船箭分离入轨那一刻全程监控火箭状态，并根据故障反馈自动决策采用何种逃逸手段。” 一边说，华芳还用筷子蘸着酱油在桌子上画了草图。“火箭顶部有逃逸塔，喏，就是这一段，它整体好像一个羽毛球。 故障检测系统一旦检测出高风险故障，就会立即自动发出逃逸指令。 这个时候，火箭的整流罩上部与下部，飞船返回舱与服务舱共同形成的分离面解锁。 逃逸塔启动主发动机将整个逃逸飞行器与火箭分离，同时姿控发动机工作偏转逃逸飞行器飞行角度，进而脱离危险区。 在进入安全空域后，分离发动机工作，带着返回舱分离。 接下来，返回舱建立降落姿态，历经降落伞减速、抛大底、缓冲发动机点火，进而软着陆于地面，实现安全返回。 不管怎么说，你的超算中心算是立了大功了，我们估计，这个问题改进后，能使发射成功率提高一个百分点。” 82中文网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博采众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兰梦之征 终于有孩子了，这对陈孙两家算得上天大喜事。 陈立东没孩子已经成了两家的心病，被长辈们挂账督办，现在终于能交差了。 原以为重生者享受了时空倒流的福利，影响到了生育，现在看不是，也许这一世怀孕晚是因为工作压力大、乱七八糟事务多导致？ 陈立东开心之余，又开始担心孩子是男是女，另一世的乖女儿会不会出现呢？ 怕是够呛，就算这一世还生闺女，在富豪光环影响下，怕也成不了乖乖女，这可咋整 孙婕怀孕让两家人高兴不已，消息也在东华高层散开。 有人装模做样向陈立东汇报工作，然后说几句恭喜的话，让陈立东心里美滋滋。 温晓宇等孙婕的好友们要当面慰问，陈佳宁给孙婕送来一套孕妇专用化妆品，又从包里掏出一只用红绸子包裹的银手镯。 陈立东接过来问：“怎么不送金的？还一只，不应该送一对吗？” 陈佳宁瞟了一眼说：“不懂是吧？银手镯是用来安胎的。等我干儿子生下来，我再送副金锁。” 银手镯不大，但是个老物件，陈立东把开口掰了掰，帮孙婕戴到腕子上，接着说：“要是生闺女呢？” 没等陈佳宁说话，孙婕就开口了：“你想要闺女啊？” 陈立东说：“嗯哪，据说闺女是我上辈子的小情人，我盼她盼了好多年了” “那可不行，”陈佳宁一边将润肤乳擦到孙婕手背上试试皮肤有没有不良的反应，一边插了一句。 温晓宇接茬问：“为啥不行？” 陈佳宁说：“都说生闺女随爸，要是随立东，怕是有点丑。” 一句话，让屋里几个姐妹都哈哈笑起来。 陈立东翻着白眼说：“说点好听的行吗？我也就是个子矬了点，嘴大了点，鼻子塌了点，其实还是挺帅的，不是吗？” 温晓宇弯腰笑着说：“这三个一点，就跟帅不沾边，老弟啊，颜值这俩字咱就不讨论了，行不？” 陈立东摸了摸鼻子，这两天鼻子尖出了个痘，红通通的，真的挺掉分。 他拉了一下陈佳宁，“过来，跟你商量点事儿。” 陈佳宁跟他走到客厅问：“啥事儿？” “你说咱们搞奶牛养殖行不？”陈立东说出了心中的一个想法。 “啥？养奶牛？”陈佳宁听完一愣，然后诧异地问：“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为啥要养牛？” 究竟为啥呢？ 养奶牛当然是为了产牛奶，然后做奶粉，为啥打算做奶粉？当然是担心时下国内奶粉的质量。 在另一世，赵省一家奶企爆发了毒奶粉事件，不法养牛户为获取更多利润向原奶中掺入三聚氰胺，让几十万婴幼儿的健康不同程度受到损害。 三聚氰胺是一种化工原料，当前主要用途是做树脂塑料、粘结胶，在造纸、纺织、皮革方面也有应用。 但它还有个名字，叫做“蛋白精”。 蛋白精是用三聚氰胺混合别的东西被加入原奶中，能让原奶在掺入大量清水后，仍然符合当前各奶粉企业的收购标准，所以被不法分子用来增加奶量以获利，一吨原奶价格虽然只有两千来块钱，但一吨水可不值几个钱，能把水变奶绝对血赚。 而那些长期服用添加三聚氰胺奶粉的孩子就倒霉了，由于摄入蛋白质不足导致营养不良，会出现大头娃娃，还有肾结石等症状。 问题被捅出来后，执法机构介入，后来在奶粉中检测出蛋白精的不只赵省这一家奶粉企业，各大品牌奶粉都被检测出三聚氰胺。 许多企业找政府、拉拢媒体隐瞒实情，或者将罪魁祸首推到奶牛养殖户头上，大呼冤枉，说是被奶农蒙骗了。 其实根子在这几年各大奶企开展价格战，奶粉不断降价，奶粉企业便挤压原奶价格，于是有人就开始用非法手段获利，办法就是在牛奶中掺毒使假。 对养殖户的做法，奶粉企业绝对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们唯利是图，淡漠了孩子们的健康喝生命。 毒奶粉的问题被揭露后，波及华夏所有奶粉生产企业，让华夏在国际上声名扫地，许多国家作出禁止华夏奶产品进口的命令。 在国家高层干预下，赵省那家奶粉企业的高管被全部拿下，判了无期；用三聚氰胺加工制作蛋白精的，被判了死刑；还有一批地方官员、奶牛养殖户被绳之以法。 尽管之后各家奶粉企业都采取措施，提高原奶检测标准，层层对奶源和生产环节把关，但毒奶粉的影响持续了多年，同时进口奶粉在华夏大行其道，直至后来也爆出各种黑料，才让本土奶粉企业得以翻身。 重生者陈立东当然记得这件事，只是这些年事务纷杂，如果不是媳妇怀孕，孩子明年就要出生，他也想不起毒奶粉事件。 马上就要进入2004年，离着毒奶粉事件爆发应该还有几年，可往原奶里掺三聚氰胺应该要早一些。 遏制毒奶粉问题，必须尽快开展调查，揭露奶源和奶粉生产环节的问题，这个雷现在点爆，影响可能小一些，也能让受害儿童少一些。 但是，今天毒奶粉的情况还没调查，这个问题还没法跟陈佳宁明说，所以陈立东只能含糊地说：“我听有人说啊，那些养奶牛的往鲜奶桶里倒化肥，奶粉厂也不检查。 你说我都要有孩子了，不能吃这样的奶粉吧。 所以不如插一脚，咱自己养奶牛，要是奶粉厂还有问题，那咱就自己做奶粉，做有良心的奶粉企业。 将来我们的奶粉，我自己来做广告。东华奶粉，董事长给自己孩子吃的奶粉。 唉，你说这广告词硬不硬？” 陈佳宁扑哧一声笑了，“没你这样的啊，你要不放心国内的奶粉，咱就从国外买，没有说自己养牛做奶粉的。” “不是，你听我说，”陈立东看着陈佳宁的眼睛说：“万一真有人往奶粉里掺化工原料，坑害的可是全国的孩子，你将来也要当妈妈的，这样的问题你能容忍？” 陈佳宁脸一红：“谁要当妈妈了，我这辈子就单着了。行了，你说吧，需要我干啥？” 82中文网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跨界养牛 [] <a href=" target="_blank"> 陈立东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始说出自己的打算：“我考虑，根治奶粉掺假问题必须双管齐下。 我想吧，咱是揭露问题，而不是摧毁国内的奶牛养殖和乳制品行业。 如果揭了盖子，让国内孩子们吃奶粉都去买国外的，那反而便宜了国外企业。 而且我对进口牛奶也不放心，听说有些国外品牌也存在矿物质超标，甚至含有致癌物质的问题。 所以我打算树立一个标杆，建立一种标准化的奶牛养殖模式，用规模化降低成本，用标准化剔除掺杂使假的风险因素。 然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爱阅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爱阅app更新。 由于各种问题地址更改为请大家收藏新地址避免迷路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之工业狂潮更新，第四百七十四章跨界养牛免费阅读。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致命病毒 实际上，陈立东投资的项目几乎没赔过钱，秘诀就是他有钱、有设备，而且一些设备可以从工业助手系统中兑换。 另外，涉及东华的项目，投资体量大，科技含量高，税收贡献大，各地都欢迎，也能给更加优惠的投资政策。 所以，许多人巴不得跟陈立东一期投资赚钱。 甚至听说东华老板要养奶牛，一些老牌乳业企业也联系项目组寻求合作，打算一起建设奶牛养殖基地。 还有些地方政府也来拉投资，表示可以用当地草场、牧场入股，建设奶牛养殖场。 对这些合作意向，项目组一律表示欢迎，并选择一些企业和地方政府签订了框架协议。 但具体投资规模、养殖模式、建设内容始终没有确定下来。 因为陈立东要求建设高标准养殖基地，还提了个“最高端”的要求，如何实现最高端？只能先到发达国家考察一番，同时还在组织国内对口专家开展论证分析。 陈立东风风火火准备养牛的时候，国内也开始掀起风暴，对非法乳制品企业进行大排查、大清理。 与此同时，雾都一座贵族式庄园的古堡内，某位隐形富豪正在大发雷霆。 古堡大厅气氛十分压抑，壁炉里燃烧的橡木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每一声都让人惊颤。 脚下的科曼花瓶地毯上散落着几片碎瓷器，几只玫瑰、康乃馨躺在那里，给人凄惨破败的感觉。 几名中年人站在另一位绅士装扮的长者面前战战兢兢。 这位长者暴怒之下风度全无，灰白的面部肌肉颤抖，几绺头发散在额头，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动，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泛着一种暗红的光，直接让古堡中的温度降了八度。 “一群废物！艾尔文，我已经投给你15亿镑，请你告诉我，还要多久才能研究出抑制药剂？” 艾尔文是站在几人中间的一名中年人，全名艾尔文克利福德维克多，他是对面这位的养子，现任艾利克斯科技公司总裁。 艾利克斯是一家国际生物制药公司，它的总部在雾都，在十几个国家有生产基地，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几十个生物实验室。 艾尔文是国际著名的化学生物学博士，行业内就学术水平来说能跻身前五，可在养父前就没有了登坛演讲时的风度。 他的养父早年时地位尊贵，曾经担任黎明会尊主。黎明会起源于几百年前，是蓝星最大的资本家联盟，也是西方国家政党和政府高层幕后主要操控势力，被称之为控制全人类的神秘组织。 尊主是会长的尊称，在几十年前，眼前这位叫做维克多埃曼努埃尔柏得温的长者就主导黎明会发动战争，左右世界经济，干预国家政权，称得上拥有至高权力。 这些年，维克多虽然不在会内任职，但并没有退休养老，在他掌控的财团和势力中，依旧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势。 没人知道维克多的具体年龄，岁月没有让他衰老，他总是用一副凌厉、狠辣的面容示人。 财团中，他也没有将权力传给后代，没人知道谁是他的继承人。 不过，今天古堡大厅内的几人都是维克多的心腹，他们早就知道维克多退居幕后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 最清楚情况的就是艾尔文，据维克多说在年轻时接触到了一块陨石，身上感染了病毒，当年一起感染的人早就挂了，而维克多一直活到现在。 艾尔文将维克多体内感染的病毒称为金线病毒，因为在显微镜下，这种病毒就像一条金线。 但背地里，艾尔文管它叫活死人病毒，因为这种病毒已经与维克多共生共存，让维克多保持着中年人的样貌，甚至百毒不侵。 艾尔文是维克多从小培养起来的，现在艾尔文已经衰老，而维克多还是那副样子。 不过，作为维克多养子兼私人医生，艾尔文知道维克多身体状态并不健康，因为每隔几年病毒都要发作，发病时会出现高烧、皮下出血、甚至血液坏死的状况，同时浑身肌肉痉挛，痛不欲生，只有把某种石头碎块含在嘴里才能缓解症状，石头就是携带病毒的陨石。 病毒伴生，让维克多保持不老，几乎不会患上其它病症，但情况正在恶化：早年的时候维克多每隔几年就要发病一次，不过睡一觉就好；可这些年维克多变得非常畏光，皮肤也变成一种灰白的颜色，所以不得不退居幕后。 陨石碎块的效果在减弱，维克多的病情在加重，大概从10年前开始，他的病每年发作一次，在去年夏天发作那次后，今年又提前到了，进入3月就开始折腾，而且既是喊着石块也折磨了维克多一周时间。 艾尔文判断，是陨石上携带的物质或者能力正在衰竭，已经无法有效抑制金线病毒。 维克多早就培养艾尔文精修化学专业研究抑制病毒的方法，甚至不惜将一小块陨石交给艾尔文拿去研究。 但陨石看上去就是一块玄武岩，除了检测出含有硅钠镁铜锌钙等成分外，并没有特殊的地方。 研究多年后，艾尔文失望地认为，石头就是普通，可能是含有抑制病毒的特殊能量在发生作用。 无奈之下，艾尔文开始精研生物学，并投资医药公司研究抑制病毒的药物，他使用的方法就是将维克多携带的病毒经过培养后进行活体试验，开始用猴子，然后用人体，从而获得抗病毒疫苗。 人体试验在20多年前就已经进行，实验地点选在非洲中部的伊波拉河一带，所以世界卫生组织发现了伊波拉病毒。 可是，尽管耗时20多年，耗资数亿，研究出的特效药对常人有一定效果，对维克多这个原初病毒携带者却没什么卵用。 面对义父的训斥，艾尔文嗫嚅着说：“大概还需要3年。” “3年，你想让我煎熬3年？”维克多气愤地拿起拐杖，点着艾尔文的肩膀嘶吼道：“艾尔文，你知道我的感受吗？这些天我简直生不如死！” 唾沫喷了艾尔文一脸，但他却不敢抬手擦拭，见老人红通通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只好小声说：“我打算再进行一次试验，需要重新获取您的血液，然后制造一些事件，这样就可以邀请各国专家合作，也许能加速研发进程。” 维克多吼道：“你要抓紧！如果3年不能见效，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华夏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艾尔文说道：“没有进展，对方不想与任何人合作。所以我建议支付一笔资金，让您获得进入那座康复中心的资格。” 维克多嘶吼道：“难道不能把那些设备买过来？” 艾尔文惊惶地解释说：“据说那不是一件设备的事情，而是他们搞出了supernatural，汉语叫做‘超能’。” “蠢货！”维克多继续骂道，然后附到维克多耳边嘶哑着嗓子说：“你应该想办法把这种‘超能’技术弄过来研究透彻，而不是让我去治疗一次。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去掉我身上的病毒，会不会让我骤然老去？你要害死我吗？！” 艾尔文汗出如浆，低声说：“是父亲，我立刻想办法窃取他们的技术。” 维克多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艾尔文旁边的另一个中年人嘶吼道：“西奥多，你的项目呢？你的飞船哪年能登上那个小行星？！” 看重生之工业狂潮首发就记住域名：w82m。82中文网手机域名：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古堡毒谋 西奥多安德森，是国际著名的太空探索达人，在1998年创办了太空探索公司，总部设在山姆的弗吉尼亚州，在毛熊的莫市、华夏的东珠都设有办事机构。 这家公司的主要业务包括零重力飞行、轨道航天飞行、宇航员训练等。 不过，西奥多安德森还有一份经历，他曾经在nasa任职。 长期以来，维克多一直明里暗里支持太空探索，在他的运作下，西奥多轻松进入nasa，并不断得到重用，离开nasa前，西奥多已经是nasa火星任务的主管，主持了火星探测器的发射以及对火星的观测。 西奥多离开nasa、创办自己的太空公司，是因为九十年代后nasa经费大幅缩减，维克多就算动用各方面的力量，也不能说服山姆继续将资金扔进开发太空的无底洞。 回顾上个世纪后半程，山姆几届政府先后实行了阿波罗计划、星球大战计划，动员了国内科技力量和陆、海、空三军机构、国家实验室、有关公司及许多理工科大学投入相关领域研究。 在阿波罗计划鼎盛时期，nasa每年预算高达50多亿刀，这个数字在那个时代可是非常可观，1966年nasa的预算突破60亿刀，占联邦政府总预算的441%。 在进入九十年代后，山姆人一不小心把苏熊玩坏了 苏老大解体、威胁没了，山姆举目四望，自己成了蓝星拳霸、无人抗衡。 然后，星球大战计划便停滞了，无论谁上台也不能说服参议院继续向无底洞扔钱。 2003年，山姆联邦政府总预算为224万亿，nasa拿到的经费为152亿刀，看似比几十年前增加了不少，但这个数字只占联邦总预算的067%。 国家队没钱了，维克多只能支持民营公司，西奥多业离开nasa创办了自己的太空探索公司亲自担任董事长。 维克多之所以怂恿山姆政府和相关国家开发太空，目的只有一个：获得能够抑制体内病毒的新陨石。 他早就知道陨石会耗尽，他能感觉到陨石碎块功效正在减弱，他急迫的让艾尔文开发出抗病毒药物，但他更想获得具有抑制病毒功能的新陨石！ 尽管收集陨石比大海捞针还难，但在永生不死的诱惑下，再难也要干！ 其实，维克多的真实年龄已经接近130岁，他相信如果能有同样的陨石，他能永生不死！ 在80年前，维克多在南非获得了那块陨石，那年他已经快50岁，在维克多的家族史上，活过60的都没有。 维克多的病并非陨石感染，而是来自遗传。据说他的某位祖上年轻时被蝙蝠咬过，就出现了发热、畏光、浑身疼痛、内出血等症状，类似狂犬病却活了下来，成为病毒携带者。 在那之后，维克多家族每一代人都是病毒携带者。 与病毒共生后，几乎不会患上其它疾病，但在50岁后，身体机能变弱，无法抗御病毒，就会被病毒夺走生机。 维克多的父辈们进入晚年，就如维克多现在一样开始发病，并从每年发病一次到每月一次，危重时要不断经受病痛折磨直到挂掉。 维克多担心已经活不过10年，所以今天召集亲信，责令加快开发药剂、开发太空。 西奥多的太空探索公司业绩还是可以的，已经完成两次载人太空旅游，去年还与太阳国一家机构合作，发射了一颗叫做隼鸟的小行星取样探测器。 西奥多说：“父亲大人，隼鸟号已经到达预设位置，近距离拍摄到了小行星的图像，我们计划明年登录那颗小行星采集样本。” 维克多问道：“明年？为什么等到明年？！” “是这样，父亲大人，”西奥多解释说：“去年11月的时候，出现了一次太阳闪焰冲击，这是有记录以来最大的一次，这次冲击导致隼鸟号的太阳能电池输出减弱，出现动力不足的问题。 但是我们想到了办法，明年5月的时候，那颗小行星运行轨道靠近蓝星，届时我们会采取重力助推的方式实现隼鸟登陆。” 维克多怒道：“既然隼鸟出了问题，那就再发射一个，难道是资金不够了吗？” 西奥多没有吭声，而是用余光瞟了一下站在另一侧的劳伦斯萨摩斯。 维克多眼光如电，顺着西奥多的目光看向劳伦斯说：“劳伦斯，你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就忍心看着你的父亲受折磨吗？” “父亲大人，我”劳伦斯萨摩斯苦涩地笑着，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他也是维克多的养子，是维克多曾经非常欣赏的商业精英。 维克多麾下有许多产业，并掌控安格鲁集团的控股权。 安格鲁集团公司的业务集中在采矿和自然资源领域，在黄金、白金、钻石等业务上算得上蓝星老大。 安格鲁集团的黄金白金业务由西北矿业支撑，钻石业务安格鲁集团持有岱尔比斯钻石公司的45%股份，岱尔比斯是蓝星最大、历史最悠久的钻石矿业公司。 岱尔比斯的业务由奥本海默家族经营，奥本海默家族算是维克多家族的一个分支。 西北矿业曾经是安格鲁集团内财务状况优良、盈利能力较高的一个，劳伦斯就担任西北矿业总裁。 然而3年前，西北矿业遭到梅伦斯矿业联合彩虹矿业、纽曼特矿业等对手狙击，不得不割肉止损，出售矿山、金属冶炼厂等资产，西北矿业的采矿业务、黄金加工业务折损了六成。 劳伦斯曾经向维克多保证，用三年时间收复失地，但时间已经临近，西北矿业的业务依旧在萎缩，财务状况没有好转，实际上西北矿业维持现状就很不容易。 三年时间，已经耗尽劳伦斯的心血，让他身心俱疲。 然而维克多不会放过他，而是向前一步，嘶哑着声音问追问：“劳伦斯，我的孩子，你就不能给我一些好的消息吗？ 知道吗？巴比伦的战争我们打赢了，后边将要开采石油、修复设施，你想不想去巴比伦挖沙子？” 听到这里，劳伦斯冷汗直流，尽管巴比伦已经被颠覆，可社会依旧动荡，炸弹袭击每天都有发生，他可不想去那里担惊受怕。 于是说道：“父亲大人，我想我们可以投资粮食和畜牧业，目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商业机会。” “哦？我们是矿业起家，集团业务不涉及农业板块，不过你先说说你的建议。” “是这样，最近华夏国内发生了一件事情，他们的一些乳制品企业因为制假售假” 劳伦斯用了5分钟时间，才把事情说清楚。 维克多点了点头，说道：“你准备怎么办？” 劳伦斯说：“我们可以联合一些伙伴发力，让华夏乳制品行业崩溃，然后把我们的乳制品倾销到华夏。” 维克多点了点头说：“不行，农业见效太慢啦。我们要尽快盈利才行。” 这时，艾尔文插嘴说：“父亲大人，我们可以让华夏畜牧业遭受打击，也许能为劳伦斯创造更多的机会。” “哦？怎么做？” 艾尔文说：“我们可以散播病毒。” 看重生之工业狂潮。 wap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丧尸病毒 听完艾尔文的主义后，维克多哈哈大笑，夸奖道：“很好，棒极了，财富就应该这么赚取！ 劳伦斯，华夏方面以你为主，艾尔文全力配合，尽快见到效果。 哦劳伦斯，其实你的主意很不错，你提醒了我。 我经历过几次动荡的年代，每到出现危机的时候，人们最先想到的是粮食，我的祖上就是靠着经营粮食积累了资本。 这个世界，粮食总是不够吃的，我估计华夏也是如此。 他们有十几亿人口，一旦粮食出现危机，就会出现动荡，粮商们就有利可图了。 艾尔文，你应该着手安排研制针对主要粮食作物的病毒，劳伦斯你要着手收购农场。 我们双管齐下，就将有无尽的财富支援给西奥多。 好啦，我累了，你们继续谋划一下。” 说到这里，维克多站直身子，大声说：“孩子们，努力吧，希望你们这一代能够帮我实现长生的目标，我将带领你们登上神座，家族的荣耀将照耀你们！” 艾尔文等人俯身大声说：“荣耀属于家族。” 等维克多离开后，三个人才坐到壁炉边的沙发上，放松下来，仆人们送来红酒和餐食。 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艾尔文心里一阵怅然，他是生物学、病毒学宗师级的人物，过去也曾做过一些毒害人命的事情。 可从今天开始，宗师就将彻底黑化变成毒师，维克多提出来让粮食作物感染病毒，真是一个好主意。 作物病毒说白了都一样，都是在基因上做文章，就如制造疯牛病一样。 他刚才向维克多提的建议就是，将疯牛病散播到华夏。 疯牛病又叫做牛海绵状脑病，是一种危害牛神经系统的致命传染性疾病。 疯牛病的病毒是一种朊病毒，主要感染牛科动物，人食用疯牛病病牛的肉和奶也能形成感染。 疯牛病大概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不列颠首次发现，然后逐渐在世界范围内蔓延，对养牛业、饮食业以及人的生命安全造成巨大威胁。 艾尔文对疯牛病有过研究，他知道疯牛病不是来自自然界，而是畜牧专家对肉牛进行品种改良试验出现失误引起的。 那些疯狂的专家为了创造一种“神奇硕牛”，从屠宰场动物尸体脑部抽取脑垂体激素注入普通牛的体内，就让牛能够迅速生长。 接受注射这种激素的牛最先出现了疯牛病。更可怕的是，那些专家还把注射过激素疯长的牛屠宰后做成饲料，把它们的内脏做成药物喂给其它的牛，让牛吃同类的肉和内脏，使得朊病毒快速传播。 后来发现，这种病毒不仅能从血液、饲料等渠道进行传播，牛的粪便也是传播媒介。 疯牛病有4到6年的潜伏期，等到大范围发病时，这种病已经在不列颠各个养牛场传播，还蔓延到十几个国家。 截至2004年，仅不列颠已经确诊的病牛就有179000头，涉及35181个农场，共屠宰和焚烧病牛1100多万头，经济损失达数百亿镑。 为了防治疯牛病，不列颠政府聘请艾尔文等专家进行过研究，艾尔文手下的某个实验室就培养有朊病毒。 艾尔文正走神的时候，劳伦斯问道：“艾尔文，我了解过一些疯牛病的情况，这种病毒是有潜伏期的，你有办法让病毒快速发作吗？” 艾尔文晒然一笑说：“在不列颠有一些养殖场，仍旧存活者携带病毒的成年牛，你把它们卖到华夏就能成为传染源。” 劳伦斯皱眉道：“可是不列颠的牛已经被多国海关限制进口，不好操作啊。” 艾尔文皱眉问：“华夏不进口牛吗？” 劳伦斯说：“进口还是有的，比如从尼德兰的一些养殖场。 那些牛都是健康牛吧，怎么才能让它们感染疯牛病呢？” 艾尔文说道：“也简单，就是给牛不断注入朊病毒。 我们在十几年前研究过抑制疯牛病病毒的疫苗。 疫苗的机理就是利用人工制造的灭活病毒刺激肌体产生抗体。所以当年也是把低活性的朊病毒注射到牛的身上。 可事与愿违，朊病毒不能产生抗体，反而，接种朊病毒疫苗会使牛对朊病毒产生免疫耐受，让免疫系统对朊病毒失去控制。 然后就像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一样，朊病毒会源源不断地在牛的身体内产生出来。所以，只需要对进口到华夏的牛不断注射朊病毒疫苗，等那些牛到了华夏后，就会在较短的时间内发作。 一个养牛场只要有一头发病，这个牛场就废了。” 劳伦斯松了一口气说：“你们搞病毒的太厉害了。” 艾尔文微笑着说：“听说过丧尸病吗？” 劳伦斯摇摇头，西奥多也同样表示没有。 艾尔文轻抿一口红酒，才开始科普说：“丧尸病毒与疯牛病病毒很像。 在澳洲北部的几内亚岛上生活着一个原始群落，我们称他们为费雷人。 费雷人之间传播着一种可怕的疾病，当地人叫做‘库鲁病’。 库鲁病在发病初期，病人会感到平衡系统被影响，走路摇摇晃晃。 而到了后期，得这种病的人就基本失去了所有记忆，他们会本能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边摇晃一边笑，永无止境的笑，直至筋疲力竭，最终‘快乐’地死去。 一边摇晃一边流着涎水冲着你笑，那样子很可怕，被我们称作‘丧尸病’。” 西奥多好奇地问：“这种病会像丧尸病毒一样传染吗？” 艾尔文纠正说：“目前我还没有发现电影中那种丧尸病毒，不过库鲁病也只在他们自己的族群内传染。” 西奥多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艾尔文问：“你们知道为什么费雷人会得丧尸病吗？” 劳伦斯和西奥多再次像小学生一样摇头。 艾尔文哈哈笑着说：“因为费雷人是食人族，他们非常喜欢吃人的脑子。” 劳伦斯和西奥多没有跟着笑，反而被恶心的不行，对眼前的红酒也失去了兴趣。 沉默一阵后，劳伦斯开口说：“艾尔文，我想我们马上要对付一个共同的敌人。” 艾尔文坐直身子问：“谁？” 劳伦斯严肃地说：“华夏的一个小子，东华实业集团的老板，他叫陈立东。” 一场针对华夏、针对东华的阴谋正在从古堡中酝酿。 而被算计的主角陈立东却在东华康复中心舒服的喝着超能饮料、玩着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快乐农场。 看\重生之工业狂潮\就\记\住\域\名\：\\ wap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全民偷菜 老戏骨们，还记不记得你也曾拥有一个农场、一个牧场？ 是否记得那个口号：劳动光荣、偷菜可耻？ 有没有那么一段时光：早晨也能很早起床？ 有没有学会一个道理：帮你干活、总对你示好的人，来你家的目的不是关心，而是看你有没有可以偷的东西？ ^o^ 当陈立东终于玩上这款开心农场游戏后，兴奋地想跳，怎么说？ 熟悉界面，熟悉的味道。 另一世，要在几年后才能见到这款游戏。 可现在有某位重生者作妖，就让它早产吧。 这款游戏，是东华传媒公司弄出来的，做游戏的是华东理工的几位学生。 这两年，网络游戏市场站到了风口： 一款传奇火遍大江南北；大话西游让网亿满血复活；盛大网络已经准备去那斯克敲钟。 于是，今年过年的时候，王佳讯跟陈立东商量，咱东华是不是也开发一款网络游戏。 陈立东想了想，就把另一世qq农场的点子拿了出来，不过名字是《开心农场》。 佰渡网对这款游戏的介绍是： “《开心农场》讲究互动互助，每天用户只需要登录围信上的小游戏，给自己或者帮好友的作物浇浇水、杀杀虫、除除草、收收果实即可。 游戏不仅可以调动用户上线的积极性，还可以促使用户发起对站内好友的互动，让好友一起互动。 游戏模拟了作物的成长过程，玩家在经营农场的同时，也可以感受‘作物养成’带来的乐趣” 王佳讯不看好这款游戏，说它画面粗糙，游戏内容太简单，可陈立东知道这款游戏的魔力。 另一世，这款游戏推出后，迅速风靡华夏和全球其他地区，数千万玩家被深深吸引。 这一世虽然出现的早了几年，但以现在的网络环境，不论是硬件软件还是网民数量，都能让它火起来。 这不，大早起，温晓宇就在餐厅里吵吵：“陈小二，你又偷我的菜！为啥光可我薅？！” “哈哈，谁叫你种的菜等级高呢！”陈立东一点没有做贼的样子，然后提醒说：“对了，你应该买条斑点狗，普通狗不好使。” “菜都被你偷了，我这几茬都没得赚，哪有钱换狗？” 温晓宇盛了一碗粥，坐下来气呼呼地说：“不行，你的那茬花生马上要熟了，一会儿我去上班，你登录我的号去偷你的菜，听到没？” 陈立东差点没把饭喷出来，“我上你的号偷我的菜？你这逻辑不对啊。” 温晓宇理直气壮地说：“谁叫你偷我的呢？我的号偷了你的花生，就能攒钱种一茬经验高的。我再次升级就能开黑土了。对了，现在种啥经验高？” “菠萝，”陈立东说道，“一季经验给40，不过那玩意成熟慢，你可算好时间，别再被别人给偷了。” 温晓宇杏眼一翻：“谁能偷我的？除了你，谁敢？” “啊也是，你可是温书记。”陈立东继续刨饭，一边吃一边说：“造孽啊，一个县的一把手也玩网络游戏。 我说姐，你玩游戏这事儿我要是举报出去，会把你撸了不？” “你敢？！” 温晓宇端起碗扒饭。 另一边，王桂清跟孙婕说：“孙婕，你可得离电脑远点，那玩意有辐射，对孩子不好。” “嗯，我知道。”孙婕一边吃饭一边答应着。 她的肚子已经大起来，北方说法叫显怀，预产期在7月底，王桂清天天盯着，生怕出意外。 吃了一会儿，温晓宇说：“立东，昨天市里老大征求我的意见，让我去市里任职。” 陈立东一愣，温晓宇表情看似轻描淡写，但这不是小事儿。 她本来就是副厅级别，去市里如果不提拔正职，倒不如在滨海呆着。 现在的滨海县，经济规模和发展态势在蓝市各个县区里属于南玻万，在滨海干两年，能很快积累业绩，仕途光明着呢，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陈立东问：“能给正职不？不给就不走。” 温晓宇回答说：“听老大的意思，是让我去管宣传，呵呵。” 陈立东皱眉说：“这是有人想摘桃子？那不能去。” “唉，我是体制内的人，滨海县可不姓温，”温晓宇惆怅地说。 陈立东说：“有办法，过几天我去北钢走动一下，争取尽快把开工的事情定下来，对市里的要求就是保持滨海县领导班子的稳定。” “那敢情好，”温晓宇把一根鸡脖子夹给陈立东说：“你打算怎么和北钢谈？” 陈立东夹着鸡脖子说：“我去，我去跑项目就给我夹菜吃，姐你太势力了吧？” 温晓宇说：“回来我让王市长请你。” “呵呵，他请？算了吧，到时候不知道谁花钱呢。”说道这儿，陈立东放下筷子，郑重地说：“你跟王市长说吧，我准备答应北钢，拿出100亿人民币参股新公司，要求就是让他们马上启动施工。” 温晓宇也放下筷子说：“够意思，这件事办下来，我让省领导给你庆功。” 陈立东沉吟一会儿说：“庆功就不必了，北钢搬迁的事情如果定下来，除了你留在滨海，还要向省里提一些提交。” “需要啥条件？” 陈立东说道：“要求省里给龙兴岛经济开发区更多的审批权限，用海用地、海关海事、进出口贸易，这些权限都要争取。 等我们投资的企业运营起来，必须能够本地的事情在本地办，要是啥事都往省里跑，那可折腾不起。 你别说这是东华要的条件，我是民营企业不好使。 你就说，这是北钢的要求，省里能给足够的重视。” “嗯，你最好让北钢领导跟省领导说，然后我再跑。” “必须的。” 陈立东在餐桌上和温晓宇谋划的时候，燕京那边陈佳宁也在接待客人。 对方叫胡必坦，哈默利斯矿业公司被力拓收购后，胡必坦这个华裔得到新公司领导重视，被任命为华夏区总经理。 这次来是与陈佳宁协商，争取与东华方面达成一致：抬高铁矿石进口到华夏的价格。 wap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铁矿涨价 2003年，世界铁矿石长协价格上涨了8%，每吨度平均超过035刀。 年底的时候，华夏保钢联合潘钢等十几家大型钢铁企业组成采购联盟，首次加入国际谈判，与全球主要铁矿石供应商探水河谷、比和比托、力拓等议价。 结果是，国内各方期盼的降价或者维持原协议价的目标没有实现，长协价再次上涨186%。 保钢代表回来后告诉大家：国际主要铁矿石供应商一致确定，2004年铁矿石价格以力拓公司与新日铁公司协议价格为基准，我们已经加入世贸组织，要服从国际铁矿石长期协议定价机制。 理论上，2004的华夏铁矿石的进口价，就要按这个基准价来。 然后，在保钢公布消息后，事情出了点波澜。 莱纳公司在今年元宵节举办的客户答谢会表示：我们不会参考那三家公司制定的所谓基准价。我们向各位承诺，2004年度将继续按照上年度协议价格，稳定的向合作伙伴供应铁矿石，每吨度不会超过035刀。 实际上自1991年，首次国际铁矿石长协谈判开始，到2003年华夏加入谈判之前，国际铁矿石价格涨跌有序，总体上涨幅是负16%，也就是10年间价格下降了16%，一直在035刀每吨度左右徘徊。 今年上涨18%，每吨度价格将突破04刀，其实也能接受。 对比莱纳给出的价格，采购三家主要国际供应商的矿石，每吨价格也只高出3刀而已。 但是用的量越大，差的钱就越多，对有些人来说想想就心疼。 不久之后，行业内就有人传消息：莱纳铁矿刚建成，供应能力有限，别到时候断了粮。 结果出了正月，莱纳股份董事长尼克考蒂斯就邀请合作伙伴去了西澳，带领大家参观了属于莱纳的各大矿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各位钢铁厂的老板们乘坐专机从皮斯飞到沃勒尔当斯的港口。 沃勒尔当斯港，是莱纳股份公司的自营港，拥有6个铁矿石专用泊位，年吞吐能力设计为3亿吨，现在只用了两个。 从港口开始，两条重轨延伸向内陆，途径沃勒瓦金、布雷赛德、那拉金、罗伊希尔，到达巨岩矿场。 据尼克说，一路上看到的几处矿场竟然都属于莱纳！ 在巨岩矿场，现场300吨巨型矿车来往穿梭，将露天开采下来的矿石一股脑运到车站堆场，然后用传送带灌满长长的列车车厢。 中午，矿场主管塔拉在食堂接待国内来的客人，等见面后大伙发现，这里的员工半数以上来自华夏。 看完这些，老板们五味杂陈，他们都清楚，莱纳股份的大股东是陈立东，那小子在国外竟然也这么厉害。 钢铁厂的老板都是人精，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会选择多家矿石供应商，避免断粮危机。 沙钢采购部长就在咋牙花子，他们也加了保钢拉的群，签订了500万吨的年供货协议。 这500万吨要是从莱纳这里买，大概省1500万刀，折合12亿人民币。 他清楚一些内幕，其实保钢与探水河谷、力拓有合作开发矿山的关系，矿石涨价，保钢算细账也不亏，亏的是这些没外矿的企业。 胡必坦与陈佳宁是老熟人了，在陈佳宁的办公室寒暄几句后，就直接说了来意：“佳宁小姐，我这次来既代力拓，也顺带表达国内一些客户的意见，我们希望莱纳公司提高铁矿石的价格。” 陈佳宁莞尔一笑说：“皮特，你怕是找错了人吧，我只负责安排矿石贸易，却不能左右莱纳公司的决策。” 胡必坦笑了笑说：“我很清楚，能对莱纳拍板定夺的是陈立东先生，不过我也知道他很尊敬你的意见，如果你能帮他分清利弊的话，对我们各方都有利。” “噢？分清利弊？难道莱纳不涨价会有其它方面的损失？” 胡必坦坐正身子，严肃地说：“当然。” 陈佳宁梳理一下刘海，作出一副凛然受教的样子说：“请说说看。” 胡必坦说：“我所在的力拓是老牌企业，咱华夏人常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几年力拓虽然缩进业务，但是体量还是很大的。 莱纳公司起步只有短短几年，拿什么跟力拓以及比和比托、探水河谷掰腕子？” 陈佳宁想了想说：“呵呵，莱纳可不想跟谁掰腕子，只是它这几年背负巨额债务修建港口、铁路等基础设施，现在只是为了回笼资金而已。 况且，胡先生长期在国内，估计也调查过一番，莱纳的客户主要是国内新兴的民营钢铁企业，也不算是与三家巨头掰腕子、抢市场。” 胡必坦笑了笑说：“其实矿石涨价对钢铁企业自身也有好处。” “噢？还有这种说法？您可得教教我。” 胡必坦说：“你我都知道，华夏国内矿石贫瘠、品位粗劣，但开采成本却不低，这就导致过去国内一些钢铁企业不死不活，艰难度日。 外矿的流入，让那保钢这样的大型企业找到了出路，不断做大做强。 但是这几年，一些国内小钢铁企业搭上门路，也能买到外矿，从而摆脱了困境。 可是，那些企业管理粗放，唯利是图，用各种手段抢占市场，甚至有一些假冒伪劣产品进入市场，这对钢铁行业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所以，长久来看，我们应该把铁矿石价格涨上去，这样就能摊薄钢铁生产的利润，对钢铁企业进行洗牌。 虽然对小型钢铁企业来说有些残酷，但是大浪淘沙，适者生存，留下来的才是最强的一批。 你想，如果整个华夏的钢铁产业，就集中在保钢、北钢、包括东华在内这二三十家当中，我们就能结成更紧密的联盟，也更容易形成利益共同体，就将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佳宁一边听一边点头，见胡必坦收住了话题，她哈哈笑着说：“哎呀，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可是我也说了不算，不过我会把你的意见原原本本的转达陈董事长。” “好的，哦，还有一件事跟您相关。” “哦？跟我相关？” 胡必坦点点头说：“确切地说，是跟你的父亲相关。” “是什么事呢？” “你父亲陈世峰先生去年在燕京开设了一家投资公司，法人是你的妹妹陈晓蓓女士，去年年底的时候公司因为决策失误损失了一大笔钱。 他不好意思来找你，就与我见了一面，我答应他准备注资那家公司，缓解债务危机。” 听完胡必坦的话，陈佳宁脸色一变，陈晓蓓是陈世峰的私生女，是父亲跟那个小三的孩子。 陈世峰跟母亲说与那边断了来往，原来是假的。 不过，这里边的内情不能与别人说，陈佳宁稳定心神说道：“哦，原来这样，谢谢你能帮他。好吧，我会尽力做陈董事长的工作，行与不行不好说，毕竟我们已经向客户承诺今年不会涨价。” 胡必坦站起来说：“不着急，我这次来是提前沟通情况，我们的目标是明年。” wap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掰掰腕子 与胡必坦会面的第二天，陈立东就来到了紫竹公寓，陈佳宁说了胡必坦的事情，末了说：“我建议加入他们的圈子，而且我也赞成用价格机制对国内钢铁产业进行调整。 你看，国内这几年小钢铁建了那么多，产品粗劣的问题、还有污染的问题都非常严重，这种无序扩张、野蛮生长的态势真的应该遏制。” 陈佳宁的话让陈立东陷入了纠结。 实话讲，铁矿石涨价对他好处颇多，本身作为矿老板，涨价就意味着更多的财富，谁不喜欢玛尼？ 按照协议，2003年莱纳的铁矿石销往华夏部分就将超过3000万吨，一吨涨3刀，就能增收1亿刀。 只要他不要脸，这1亿刀就跟白捡的一样。 再者，保钢是国内钢铁企业的南玻万，加入保钢的圈子，对东华来说，从政商两界都能沾点光。 这些年东华与保钢的关系并不融洽，明面上没有往来，但私下里抢夺高端钢材市场的事情没少干，双方的业务员都会拿对方说事儿。 胡必坦没有明说，但他的一些话里，绝对有保钢的意思。 如果答应入群，就算给对方面子，双方的较量也能缓解下来。 另外，还能与矿企三巨头合作，三巨头变成四巨头，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尼克等莱纳的高管，包括陈佳宁也都是赞成随行就市、将矿石价格涨上去，如果陈立东转变了态度，绝对能赢得诸位下属的拥戴。 犹豫再三，陈立东说了句：“不能涨。” 陈佳宁脸色一僵，问道：“为啥？” “为了定价权。” “定价权？”陈佳宁一愣，她原以为陈立东不想抬价是为了回馈合作伙伴，没想到还有这么深的考虑。 身为工商管理硕士，她当然明白定价权是怎么回事儿，她跟母亲从95年就涉足铁矿石贸易，更了解其中一些猫腻。 其实，从国家派吕素清去海外从事外贸工作开始，就已经有这些方面的考虑，可历时二十年，效果没见到。 到了陈佳宁这一代，许多人被洋师爷们教导成了自由经济派，张口就是：什么定价权，价格不是市场决定的吗 实际上，国际铁矿石定价机制的建立，要从上个世纪说起。 20世纪60年代之前，由于蓝星钢铁产量所限，国际铁矿石市场基本上属于买方市场，铁矿石价格长期在低位徘徊。 随着太阳国钢铁行业的崛起，需要进口大量铁矿石，太阳国钢铁企业与铁矿石资源丰富的袋鼠国达成协议，由袋鼠国为太阳国提供铁矿石。 由于铁矿石开采项目建设与运营周期相当长，需要资金非常密集，两国便以长期协议的方式确定双方的铁矿石供需合同，这就是所谓的铁矿石长期协议定价机制。 开始时，双方的协议期限长达15-20年，这几年随着华夏钢企加入，逐渐变更为矿山与钢企每年谈判一次。 这个定价过程，看似是三大矿山与全球钢企经过激烈谈判确定的，所以这个价格也被称为国际市场公开价或年度基准价。 但是这个价格的形成非常奇葩，谈判规则中有一条原则叫做首发-跟风原则。 在谈判时，三大矿山会与来自不同国家、不同企业组成很多谈判对子。 无论有多少谈判对，只要有一对谈判成功，商议出了最终出价，首发价格就产生了。 也就是说，第一场达成一致价格的谈判形成的价格即为首发价格。而其他谈判队，无论是否更为合理，都只能跟风或者接受首发价格作为下一矿石年度的基准价格。 实际上，这些都是形式，铁矿石定价权就掌握在三巨头手里，三巨头掌握着全球铁矿石海运贸易量的百分之70%，达到426亿吨，自从华夏钢铁产量突飞猛进拿下第一名后，铁矿石市场就成了卖方市场。 2003年，华夏进口铁矿石接近15亿吨，占到世界铁矿石海运贸易量的30%，占到国内矿石总需求的31%。 最大的钢铁生产国、也是最大的矿石进口国，不卡你卡谁？ 保钢组建的谈判联盟，在这次国际谈判中，只有列席旁听的权力，并不能参与对铁矿石价格的决定权。 而且在他们这次加入“长协”谈判以后，国际铁矿石的价格将年年上涨。 华夏钢铁企业就像羊圈里的羊，不停的被薅羊毛。 当然，这些年华夏钢铁企业也在不断挣扎，比如在国外购买矿山。 但华夏不比太阳国，太阳国是西方俱乐部的“名誉成员”，那是自己人，三巨头中都有太阳国企业的股份。 这两年，国际巨头对华夏企业购买矿山资源非常警惕，会制造各种障碍。 当然，他们也给出了一种方案，就是出售一部分权益，保钢就获得了一些矿场的股份。 然而，参股也有限制，那就是不能取得经营决策权。 铁矿石如此，其它如石油、粮食、煤炭、有色金属，大致都一样。 最终，华夏这个世界工厂、全球加工中心，只能掌握一定的生产权，而不能获得国际贸易上的话语权 演变下去就是：华夏人买啥啥贵，卖啥啥便宜。 陈立东不在乎从铁矿石贸易中赚多少钱，他有更大的野心： 掌握矿石贸易的话语权。 “你真想跟国际巨头掰腕子？”陈佳宁有些担心的问。 “嗯。” “这事儿可不简单，这叫另起炉灶，跟对方打擂台。” 既然拿定了主意，陈立东也就放松下来，点了根烟说：“打就打呗。 你看啊，在国内、在澳洲，我们已经有几座矿山。 弗吉尔还在非洲收购彩虹国、比绍国的几座矿山。 所以，从源头上我们已经具备了开口说话的权力。 我们的远洋公司要船有船、要人有人，具备了自产自运的能力。 还有，在马建国老师的指导下，我这些年在几个沿海国家投资了工业园区，主打电力和还原铁。 年前弗吉尔跟我说，如果这些工厂马力全开，可以年产还原铁3000万吨。 我们的实力已经足够大，再给别人小弟，我觉得委屈。” 陈立东的话说给别人听，肯定会嗤笑一声：这b让你吹的。 可是陈佳宁不一样，俩人认识六七年了，陈佳宁对这个土豪的根底更清楚一些。 盘算了一下，还真是如此，恍惚间，便宜弟弟已经拥有了这么强的实力。 跟矿企三巨头掰腕子啊！ 好像母亲小时候说过，国家派她出去，是要跟资本主义斗一斗，给华夏民族争取最大利益，这都多少年了 现在，似乎，能行？！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东华标准 陈立东继续说：“至于你提到的遏制钢铁产业无序扩张、野蛮生长的问题，按说这是国家层面的事儿，但我们其实有办法。” 陈佳宁问：“你打算怎么弄？” 陈立东：“这其实是你份内的事情。” 陈佳宁疑惑地说：“怎么落我脑袋上了？” “别忘了，你可是华夏钢铁企业联盟的秘书长，这件事就交给你吧。” 陈佳宁绣眉微蹙说：“你别逗了，这个联盟是咱们自己弄的，联盟成员也是来去自由，正经的钢铁企业还是认官方的钢铁工业协会。” 陈立东促狭地说：“啥叫正经的钢铁企业，难道说我们联盟不正经？” 陈佳宁嗔怒道：“别逗，你打算怎么做？” 陈立东说：“你抓紧完成联盟注册，然后重新修订联盟章程，章程里规定下对加盟会员的约束条件” “行，哦等，你等一下啊，我去找笔记本，把你的指示记下来。” 陈佳宁也隐隐感到陈立东的方法可行，起身去找笔和纸。 等回来的时候，发现陈立东已经掐灭了烟，却盘起了腿，用那只手揉着脚丫子。 陈佳宁皱了皱眉，没吭声，这个弟弟的坏习惯，她是纠正不了了。 见陈佳宁小学生一样聆听指示，陈立东开口说：“首先要明确，联盟会员能享受的基本利益。 这些利益包括以会员价购买铁矿石、还原铁； 可以内部价购买东华创新的技术、设备，甚至进行成套技术升级； 加盟单位的产品将列入东华采购目录，我们甚至可以帮助会员外销产品； 在隆升银行开设基本账户的会员，继续享受托盘政策； 会员单位能以折扣价购买东华投资的发电厂的电。 我想到的就这些，回头你们再商量。 总之就是，加入我们联盟的，就当成自己人来看待。 凡是我们体系内能照顾到的，全都给，让各位会员找到归属感。” “嗯嗯，”陈佳宁笑吟吟地不停的点头。 陈立东看了对方一眼，说：“对你来说都是好事，秘书长的权力也更大了是吧。 享受这些政策必须是有条件的，违例者还有踢出去，你这个秘书长要加强监管。” “说说吧，啥样的企业咱们不要？” 陈立东思索着说：“我也没想好，首先是要维护会员单位的利益。 然后就是要有社会责任，搞以次充好、假冒伪劣的企业咱是不能要。 嗯，我们应该要求所有会员单位建立产品质量监管体系，推广使用我们东华的产品标准，只有产品达标的我们才认。” “这个恐怕不行吧？”陈佳宁又皱起眉头说：“东华的标准比国家标准还严格，怕是大伙不认可啊。” “呜给大伙一年时间去追赶，我们东华无偿提供技术和设备支持，想跟我们混，哪能那么轻松？ 然后，再要求成员单位推广使用我们提供的喷码设备，对产品质量进行严格控制。 凡是发现恶意作假、拿着质量不当回事的，咱一律不带他们玩。” 陈佳宁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还要黑脸白脸一起演。 “还有就是遵守国家法律。跟咱混的，必须是遵纪守法的良心企业。 逃税的、发生责任事故的，都要查一查，主观故意的，也得踢出去。” 陈佳宁为难的说：“咱们是社团机构，听你的要求，还得弄个执法队。” 陈立东嘿嘿笑着说：“那就弄呗，你自己培养也好，雇佣专业公司也行，要盯着那些单位进行评价。 哦，还有环保。 我打算由东华环保公司负责，帮助加盟的钢铁企业改造升级。 主要是增上环保设备，按照咱们的工艺回收废水、废气、废渣。 那些工业污泥、渣粉都要交给东华环保来处理。” 陈佳宁点了点头，把这条要求记在本子上。 见陈立东不再言语，便抬头问：“没啦？” “当然还有，”陈立东揉着脚，所处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态，过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啥叫良心企业？” 陈佳宁说：“遵纪守法、诚信经营、照章纳税，大概就这些吧。” 陈立东说：“我认为还应该有一条：善待员工。跟咱们混的，不能是黑心资本家。” 陈佳宁为难的说：“这个不好办啊，你前边说的那些，其实有政府部门监管，政府没查到的，我们再搞搞暗访，基本有个差不多的评价。 可是，劳动用工是人家内部的事情，我们是不是管得有些宽了啊？ 还有，我们如何评价一个企业、一个老板是不是善待员工？” 陈立东也被问住了，怎么算不黑心，有良心？ 包吃包住？ 免费医疗？ 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 像老师一样放寒暑假？ 可以带宠物上班，还能天天逛商场？ 人人平等，没有职业歧视？ 保洁阿姨和保安大叔也能年薪十万？ 好吧，想多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20年后，其实按时发工资、不克扣，就算有良心 陈立东放松身体，闭目沉思，回忆了另一世那些人人想进的企业，又检索了一遍工业助手系统，最后发现，此题没正解。 正在他开始盘起腿，又准备扣脚的时候，陈佳宁说：“要不，就按咱们东华的标准来吧。” “东华标准？” “是啊，难道你没意识到？” “意识到什么？” 陈佳宁笑着说：“你前边说的这些办法，就是把加盟单位当成东华自己的分公司、子公司来规范了。 所以，善待员工方面，我们只要把东华对员工的一些政策稍微放宽一些就行。 比如必须签订劳动合同，至少给员工办理三险一金； 比如员工平均工资不低于行业基准线，还有员工收入增长率，咱们要求是每年涨幅15%，会员按10%掌握。” “嗯，这个可以。”陈立东点头赞许道，“不过，会不会让加盟单位觉着负担太重？” 陈佳宁想了想说：“不会的，就拿钢铁厂来说，就只矿石价格的让利，就能抵顶给员工的福利。 更别说托盘政策减轻的负担，还有加入东华采购增加的利润。 放心吧，现在有些企业整天琢磨挂上我们东华的名字呢。 你没看到有些人给自己厂子起的名字呢，有叫冬华的，还有叫埬铧的。” “哈哈！这些人真逗。” “你还笑，他们有些人明目张胆的说，他们是东华的小厂，是你陈立东的亲戚。” “唉，蹭热度呗。”陈立东得意洋洋的说：“你记不记得可口可乐那句广告？” “哪句？”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wap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生产汽车 一句话把陈佳宁逗乐了，只听陈立东接着说：“行了，别管他们了。 你费费心，争取五一前后召开联盟大会，把章程定下来。 到时候，我要参加，请会员老板们吃个饭。” 陈佳宁放下本子说：“呦，不容易啊，几次年会你都没出席过，这次要赏脸啦？” 陈立东站起来，伸伸腰，然后解释说：“这次咱虽然给的优惠多，但是加盟条件更苛刻，不要让人家以为我们以势欺人。 我记得有那么一句话，叫‘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合者，利尽则散’。 拉盟友不是搞传销，是长期互助、患难与共的伙伴，还是跟大伙以诚相待好。 你在大会上讲政策，我在酒桌上聊感情，这事儿就妥了。” 对陈立东为人处世这一块，陈佳宁很服气。 于是也站起来活动下僵硬的身子，应承着说：“行，我把这事儿当头等大事安排。 唉，来你这儿半天了，连口水都不给。” 陈立东连忙起身去找杯子倒水，等返回身的时候，陈佳宁正往门外走。 “着什么急啊？喝完水再走啊？” “扣脚的手，洗都不洗，谁喝你的水！呕” 看着陈佳宁离去，陈立东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说：还不是让你闹的。 扣脚这习惯，另一世可没有。 这一世，就算抗洪那会儿得脚气也早好了，在康复中心杀过毒，浑身都干净了。 从俩人暧昧一抱之后，陈立东就开始委屈自己，变成个抠脚大汉。 他只当着陈佳宁表现，就是因为听孙婕说过陈佳宁有轻微洁癖，见面扣脚是免得沾惹情债。 看着窈窕的身影远去，陈立东只能叹气：媳妇还有4个月生产，苦行僧的日子真煎熬，也不知道天上人间办得咋样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土豪在半夜起来洗裤衩子，唉要不打会儿cs？ 还是先上号偷菜吧，温晓宇的桔子大概还有半小时。 陈立东这次赴京，主要任务是与李丙生商量合作的事情。 北钢搬到蓝市、选址在滨海的龙兴岛，建设方案去年已经批下来，厂区吹沙造地已经完成，但工地上还没破土动工。 眼前扯皮的事情很多，比如新公司纳税的问题。 理论上搬到赵省就要在赵省纳税，可北钢一年有几十个亿的税收，少了这个税源，燕京也不干。 还有就是职工安排的问题。 北钢搬出燕京，燕京人拍手称快，它走了大伙才能享干净的水、新鲜的空气和湛蓝的天，才能高高兴兴迎奥运。 可对北钢职工来说却有成吨的困难。 新厂离着总部二百多公里呢，家里老小怎么办？ 据说那里一片孤岛，在那儿上班，跟劳改有啥区别？ 去了就是一辈子，燕京的户口、燕京的房子咋办？ 见面后，李丙生向陈立东倒了一肚子苦水。 陈立东笑吟吟当听众，等李丙生吐槽一阵后才说：“其实解决这些问题也不难。” “这还不难？”李丙生看着陈立东说：“你倒说得轻松，这可关系几万员工还有十几万家属的生活，难道你有好办法？” 陈立东开口道：“要不，您听听我的意见？” 李丙生点点头。 陈立东说出了他得想法：“首先就是修路，解决两地交通问题，需要一条高速铁路。 高速铁路听说过吧，时速300多迈，从龙岛回燕京，一个小时就到” “停，你说修高速铁路？”李丙生听完第一句就叫停了，“好像咱们国内还没高速铁路吧，你是说咱们从燕京修一条高速铁路到龙兴岛？” “你的信息有些滞后，咱国内第一条高速铁路已经开工了，先修燕京到蓟市这一段，将来修到沪市。 你看，从龙兴岛到蓟市顶多120公里，现在咱们只要修通这120公里就能连到燕京的高铁站。 我们做做政府和铁路部门工作，大不了赞助一笔钱。” 李丙生摇摇头说：“哪儿那么简单？高速开通需要人流物流。 就算三年后，我们搬过去，以龙兴岛上的人口，也不够跑高速铁路的吧。” 陈立东咳了一声说：“李董事长，你小瞧人了吧？” “小瞧人？啥意思？” 陈立东说道：“你以为龙兴岛上北钢是老大？我们才是。” “不是吧，”李丙生不忿地说：“你们项目方案我都认真看过。 港口公司是咱几家合资的，就都算你的，员工顶多800人。你们东华热电厂投产后也就300人，晶圆厂一期是600人，海水淡化工厂顶多200人。 就这么些吧，加一块这还不到两千人。 而我们北钢一期完工，至少需要8000人，你拿什么跟我比？” “哈哈，李董事长有心了，不过” “不过？你还有新的项目放到岛上？”李丙生追问道：“哦，是大炼化吧，可我听说发改委那卡着没批。” “炼化项目以海油为主，不算我的，他们爱批不批。 其实我想跟你说，我们正在申请一个整车制造项目。” “整车，东华要弄整车啦？”李丙生一听，就来了精神头。 因为北钢去龙兴岛说是搬迁，可机器设备基本全新，新公司将产品定位为精品钢材，其中一部分就是汽车板。 北钢的销售部门已经着手跑奔驰、宝马等大厂，争取将北钢的汽车板打进去。 如果东华也造车，就能解决一部分产能啦。 只听陈立东说：“您可能没注意，三年前我拿到了整车准生证，然后研制了一款纯电动乘用车。 不搞不知道，搞一款全新的整车太难了。 我们依托重卡改装厂，先弄了骡子车，再搞模拟样车、工程样车、工艺样车，去年才试产样车进行测试。 幸好，我们的大股东玛丽芭拉坚持了下来。 现在新车型已经组卷报审，我们准备将生产厂放到龙岛这边。 李董，您是明白人，一个汽车厂发展起来就是一座汽车城。 这么算，我不算吹牛吧。” 李丙生哈哈笑着说：“你厉害，就是不知道你的纯电动汽车性能怎么样。” 陈立东说：“我是做电机起家，电控技术也敢跟国际大厂叫板。 至于电池，东华的超级电池您听说过吧。” 李丙生点了点头。 “那还有啥怀疑的？有这几样，东华不做电动车，那不是傻？” 李丙生哈哈笑着说：“还真有人这么说，敢情你早就下手啦。 那个，小陈啊，你们做汽车，汽车板材是也是也自己做？” 陈立东摇摇头说：“我们的钢铁厂产能有限，汽车板这一块还得交给别人。” 李丙生笑吟吟地说：“要不我们一起做？”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汉唐出闸 在东华设在燕京的办事处，李丙生见到了东华纯电动车的两款样车。 并坐进去亲身体验了一把纯电车的现代感。 纯电和燃油车对比，少了很多部件，包括发动机、变速箱、进排气、消声系统等。 核心部件就是电池、电机、底盘、车身和电气五大部分。 东华纯电轿车使用东华独有的超级电池。 这种黑科技产品，全世界盗火者们努力了5年，呵呵，也没山出来。 超级电池已经被广泛用于东华生产的纯电重卡、施工机械，以及东华在华夏布局的各个变电站，进入生产生活的超级电池总数超过50万块。 根据东华产品监控中心的数据，这几年被非法拆卸的超级电池足有上万块，非自然灭失的超过1000。 这些报废的电池，没有1例找东华维修保养或者退换，可想而知，它们都躺在某些实验室被切片研究呢。 曾有许多人来找东华，专门购买超级电池，都遭到了拒绝。 孙学松弄了几十块交给宁玉波，让东新科的团队进行研究。 然而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宁玉波最后认为仿制这种电池的可能性，目前不大。 首先，超级电池的外壳不是金属材料，而是某种碳物质强化后的材料，破拆外壳都需要用液压机压裂后才能实现。 强力破拆后发现，电池内部就是一个电芯，而不是由若干电芯并联或串联。 超大电芯中，也有锂离子和类似电解液的东西，但隔膜不是铝塑膜，也是一种碳物质。 宁玉波给出的结论就是：超级电池结构不复杂，原理与其它锂电池一样。 复杂的是材料，它应该是一种用石墨烯加强材料做外壳，用碳纳米管做填充介质的锂离子电池。 只要能量产碳纳米管和石墨烯两种材料，就能实现锂电池的超级化。 量产石墨烯和碳纳米管，在当前来看希望渺茫。 这已经超出了电池行业的研究领域，只能暂时罢手。 不过，这些研究也没有白费，在如何提高锂离子电池能量密度和安全性方面，东新科有了更多的经验积累。 比如大模组化，可以提高电池能量密度；把碳材料表面改性后加入隔膜，使用球形，纤维状的碳负极材料，都可以提高锂电池的热稳定性。 超级电池用在轿车上，绝对是大马拉小车，1130度电，续航里程能够达到6000公里，平常上下班代步用的话，可以跑半年。 底盘，由玛丽从底特律汽车城找来几位老技师，敲敲打打调校了一年。 是为了适应电池，这款车对传统底盘布局进行了彻底改动。 超级电池长198米，宽064米，高022米。 这么一块“板子”是固定死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为了车身稳定，电池只能平放到底盘上的中间位置，这么一来又影响前后桥设置。 于是，东华纯电轿车干脆使用了四轮电机驱动的结构。 四个电机安装在车轮旁，每个车轮都是一个独立的动力单元。 轮边电机桥与电机形成一个整体，安装在车轮旁，使用气囊减震、螺旋弹簧加减震筒的结构。 四轮电机结构较好的节省了空间，反应更快，效率更高。 再发展下去就是轮毂电机驱动模式，就是把电机整合到车轱辘上，轮毂就是电机的转子。 这种车早就有人做出来，影视作品中也有类似的概念车，玛丽打算将来做轮毂电机结构的跑车，薅土豪们的羊毛。 车身没有使用传统的冲压铆接结构，而是使用矩形管组成网格型封闭结构。 这是一种承载式车身，类似一个鸟笼子，在承受撞击时，车身外壳会保持稳定平衡的状态。 整个车身骨架坚固、用料实在，几年后人们将它称为公路坦克。 电气这部分是最难的，难在它的控制系统。 电动车的控制系统，包括能量管理系统、制动控制系统、电机驱动系统、电动助力转向系统、动力总成控制系统以及空调音响控制系统等。 这些东西，东华买不到，也不打算买，必须从零做起。 传统车企的整车软件并不是被作为一个单一系统设计的。 它是一个由很多独立的，软件系统组成的混合物，每个系统都来自不同的供应商。 传统的车企设计者，也只是设计一个技术标准，然后交给一级供应商。 传统分控模式有一个弊端，就是不兼容、不可靠。 而陈立东对这款车的要求就是设计一个完整的软件架构，确保运行在这款车上的，是一个整合的控制系统，这就能减少意外情况发生。 纯电车的车型也现代感十足，一款豪华舒适版的轿车，一款动感十足的suv。 轿车被命名为“汉”，suv命名为“唐”，两款车借鉴了另一世比亚吉的设计理念。 而此时，比亚吉还在以全球最大的镍电池制造商自居。 不过，比亚吉在去年收购了秦川汽车有限公司77%的股权，正在研制一款a级乘用车。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未来的设计理念，正在被某位重生者无耻的剽窃。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乃是重生者的特权，不用白不用。 玛丽介绍说：“现在两款车的车型申请表和定型试验报告已经组卷，提交到国家发改委的汽车处，正在等待专家组对试验报告进行分析讨论。 这两款车，历时三年，耗资3000万，凝聚了300多名工程师的心血。 这两款车问世，将打破燃油车企垄断市场的传统，将掀起一场风暴从华夏席卷蓝星，我们有信心让它迅速火起来。” 李丙生听完后频频点头，对新车样车爱不释手。 两天后，北钢召开董事会。 会上作出决议，同意东华实业集团出资100亿元，成为新北钢的第三大股东，占股20%。 北钢出资20亿元，参股筹建种的东华新能源车有限公司，占股49%。 北钢将联合赵省有关部门，向国家发改委申请，建设一条从龙岛到蓟市的环渤海高速铁路。 总之，陈立东这次赴燕京一行，算是收获满满。 在他准备离京的时候，忽然接到安老爷子的电话。 电话很简单，请陈立东晚走一天，去一趟华夏农科院，见两个院士：赵铁军和赵洪涛。 具体啥事，见面再说。 陈立东纳闷，自己虽然也搞农业，但是跟农业口的专家接触还真不多，一个搞大豆的，一个搞小麦的，跟自己这个民企老板能有啥谈的？ 难道是，拉赞助？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豆事件 去农科院叫上了周金昊和任学强。 周金昊现在的职务是东华工职院燕京分校副校长，同时兼任东华农业科技公司的副总经理。 现在他主要负责西部固沙项目，带领一队人承揽国家实施的铁路、公路周边的草方格固沙工程。 他本人很少到工程现场，主要工作还是对机械设备进行改进。 最近这段时间留在燕京，其实是在与任学强搞沙漠土壤化的事情。 去年那次西行之后，陈立东又拿出两个亿，注册成立了东华农业科技公司，由郑少辉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周金昊和任学强都是董事兼副总。 这个公司陈立东占股60%，郑少辉持有10%，周金昊与任学强用技术入股，各占5%。 正在搞的奶牛养殖，还没有明确带头人。 任学强也拉起了自己的队伍，承租了两万亩沙漠，准备开展自己的沙漠土壤化项目。 这个项目，已经上报农业部，申请国家财政补贴，所以任学强也在燕京。 农科院也在钟冠村办公，离着紫竹院不远。 陈天雄早就与两位赵院士的助理取得了联系。 上午九点，双方在院里一间会客室见面。 素未谋面的两拨人只能各自介绍一番。 赵洪涛已经72岁，10年前从农科院院长位置退下来后，一直担任《大豆科学》杂志主编，院里也保留着他的办公室。 赵铁军是华夏的粮食专家，有“小麦杂交之父”之称，是著作等身的农学界泰斗级人物。 会客室里，除了两位院士，还有两位农业公司的老总和一位农业部官员。 一位是北安集团的史安民，一位是鲁省晨曦农业集团的赵志成，农业部的干部是计划司周小民司长。 赵洪涛今天的角色是引介人，等介绍完之后说： “我是金州人，跟安部长聊过后才知道，我家跟小陈的爷爷做过邻居。 小陈啊，我跟你姑父还是儿时的伙伴，他刚到金州那会儿才十几岁，我俩一起淘过气。 这次约你见一见，算是有事相求吧。” 陈立东笑着说：“赵老，那我托个大，叫您声伯父。 我是搞工业的，跟农业口接触不多。 不过，我刚成立了农业公司，也准备为咱华夏农业发展做些贡献。 不知道赵老您说的是啥事儿？如果东华能使得上劲，肯定全力以赴。” 赵洪涛点点头说：“嗯，好。周司长，客人我请来了，要不，下边您来主持吧。” 周小民从坐下来就一言不发，现在被赵洪涛移交了权力棒，这才点点头，一板一眼地说：“是这样，最近国内一些大豆加工企业遇到些问题。 原来订购的800万吨期货，最近价格大幅度跳水，跌幅接近50%。目前，大伙面临着尴尬的问题。 史总他们作为大型国企，需要维持国家形象和企业信誉，打算将订单吃下来。 而一些民企准备毁约，放弃在高价位签订的采购合同和订金。 信息传出去之后，一些国际大豆供应商正在联合起来，准备起诉我们毁约。 事情大致就这样，我们委托赵老请陈董事长来，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东华的实力在国内首屈一指，在国外也有良好的信誉。 如果能帮农口解决这些困难，我们感激不尽。” 歪草，陈立东一听，原来把自己叫过来是解决历史上知名的大豆事件。 这件事表面看不复杂。 去年8月，山姆农业部以天气影响为由，对大豆月度供需报告作出重大调整，将大豆库存数据调整到20多年来的低点。 这意味着今年山姆大豆将大幅度减产，位于山姆的国际大豆交易中心，将大豆价格从2003年8月时的最低点约540美分，一路上涨到2004年4月初的约1060美分，创下近30年来新高。 这种涨幅相当于华夏境内价格从每吨2300元人民币涨至4400元。 华夏大豆半数靠进口，大豆涨得这么快，压榨企业非常恐慌。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华夏商务部领导亲自带队跑了一趟山姆，搞了一次“集体采购”。 集采有20多家大豆压榨企业代表参加，消息还上了央视头条。 这一趟，华夏企业在大豆几乎是在最高价位“抢购”了800万吨大豆。 结果，采购团前脚刚走，大豆期货价格随即大幅跳水！跌幅50%！ 听完周司长的话，陈立东满脑门黑线，这怎么帮？“周司长，实话说，我对这件事有所耳闻。 但我是搞工业的，没有对这件事认真考虑过？ 您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周小民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说：“我们想了几个措施，需要东华出手。 一个是运输，史总他们有一批订单需要自提货。 当前国际航运价格高的离谱，如果给史总他们使用东华远洋运输的话，希望能在运费上打打折扣。” “这个没问题。”陈立东说道，然后问道：“去山姆运大豆一吨运费是多少？” 周小民看了看史安民。 史安民说：“每吨接近100刀。” 陈立东心里一颤：真tm黑。 东华远洋的船一直在运铁矿石，对运输价格他还是知道些的。 去年以来，全球出现货船不足、运价上涨的情况。 铁矿石的运费涨了接近3倍，从西澳运铁矿石到蓟市东港，每吨运费接近22刀。 可没想到从山姆运大豆要这价这么高。 “是到山姆东海岸？” 史安民点了点头说：“是的，那些大豆需要从东部港口启运。” “嗯，运距远些，我可以承诺给您打八折。 具体运费我们一会儿再商量，先听周司长吩咐。” 周小民一听，脸上好看了些便接着说： “我想再努努力，动员一些民营企业完成订单交易。” 说到这儿看了赵志成一眼，然后接着说：“但是这些企业完成交易后，很明显要血亏一笔。 他们生产的食用油，成本将失去优势，在今后的竞争中很难站稳脚跟。 这几年我们开放粮食加工行业，孟山都、amd等都在咱国内建立了大豆加工厂。 按照这样的趋势，我国的民企很难跟他们竞争下去。” 听到这里，陈立东点了点头。 如果按照历史的脚步走下去，到明年这个时候，华夏国内大豆加工由原先的赢利变为全行业亏损，有上千家压榨企业破产，百分之九十被外国人收购。 再之后，华夏开始进入是使用转基因大豆油的时代。 见周小民有些迟疑，陈立东问：“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支持国货？”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先别内卷 “支持国货？”周小民尴尬地说：“倒也是个方法，如果发动国人都来购买国产大豆油，也许有点儿效果。 不过这些年咱们国人还是更稀罕洋玩意。哦，东华产品除外。” “那我们能干点啥？” 周小民纠结了一会儿才说：“部里建议参考铁矿石贸易的做法，由隆兴银行向这批大豆期货提供托盘。” 陈立东听完一愣，脑袋转了转，才明白周小民说的是啥意思。 然后一股怒气涌了起来，麻痹啊，这些人竟然磨刀霍霍，想出让隆兴给大豆期货托盘的主意。 隆兴银行推出的托盘贸易，主要对铁矿石和钢材交易。 以矿石来说，运作模式是这样的： 由嘉佳公司作为中间商，促成钢企a与矿企b的交易。 购销合同签订后，钢企a将不超过30%的订金交给隆兴，由隆兴银行将全部货款支付给矿企b。 矿石发货后隆兴成为货主，从运输到入库，矿石都属于隆兴。 钢企a在使用矿石时，将对应的货款支付给隆兴，隆兴查收账款后会下达一个放货手续给仓库，钢企a就可以拿着对应的凭证去仓库提取相应的矿石了。 周小民提出，由隆兴给大豆做托盘，大致的意思就是： 将那些民企订购的大豆，转由隆兴支付货款，然后运回国内，存入仓库。 如果民企继续维持合同，就去找隆兴付款提货。 如果他们违约放弃合同，货就要由隆兴代持。 总之，就是由隆兴接了盘，背了锅。 可想而知，不会有人再去提货。 大豆只能甩给隆兴，放在仓库里发霉。 如果条件适合，还可以生豆芽。 隆兴不仅损失货款，还要支付运费和仓储费。 这么做，唯一好处就是维持了合同，维护了华夏诚信为本的形象。 陈立东沉默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周司长，自己进的坑要自己爬出来才是。 让隆兴托盘，这不叫托盘，这叫甩锅吧？” 周小民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却没说出来。 两位院士尴尬的低头不吭声，早就知道这差事得罪人，也不知道将来如何向安老哥交代。 陈立东压了压心头火，缓和语气说：“周司长，恐怕你们对隆兴银行的底数还不清楚。 隆兴是一家股份制银行，股东有中船、鹿钢、蓝钢等大型国企，还有东珠嘉佳、九隆纸业等国内私营企业，甚至有远东商业银行、莱纳股份等国际巨头参股。 东华虽然是大股东，但也不能违反商业规则，做违反全体股东利益的事情。 您要求隆兴给大豆托盘，这个提议就算我们提交上去，董事会也不会通过的。” 周小民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然后站起来说：“陈董事长，我去趟卫生间，要不一起？” 这是有话要私下里说啊，陈立东只好站起来，跟着朝外走去。 俩人没去卫生间，周小民推开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走了进去。 见陈立东跟了进来，周小民低声说：“小陈，你先别激动，上头是走投无路才想出让隆兴托盘的损主意。” 陈立东没好气地说：“难道高价采购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掉进坑里？ 做了错事就要罚站，交了订金，就应该把合同履行完。 你们没法那些民企，难道觉得隆兴、觉得我们东华好欺侮？” 周小民苦笑着说：“那些民企已经想开了，如果付全货款，会死的更惨。 现在止损，还能早死早脱生。 山姆已经发声，他们说如果我们大范围违约，将在其它方面进行制裁，这让我们十分被动。 另外你大概没注意，去山姆那次采购，领队的可不是一般人。 这次贸易如果失败，丢的可是他的脸。” 陈立东一惊，顿时想起来，那次去山姆，报道里说是买飞机和大豆，带队的是谁呢？ 回忆了一下那个镜头，在登上赴山姆的飞机，向送行人员回收的分明是 “你们找我，那位知道吗？” 周小民摇摇头，实话实说道：“请东华出手，搞托盘这个点子，是部务会上有位部领导提出来的。 他不想被你撅了面子，就推出我这个出头鸟。 我跟你们东华也不熟，只好又说动了赵院长帮忙。” 来龙去脉算是说清楚了。陈立东冷笑着说：“哼哼，你们可真行啊。 干不过外人，也管不了不听话的，就来搞我们东华？ 我们招谁惹谁了？大豆死了活了，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这不是无妄之灾吗？还拿出大义来压我，这是拿把刀比在我们脖子上啊！ 如果我们不同意呢？你们是不是还有后续手段拾掇隆兴，拾掇东华？” 周小民没好意思再说那些威胁的话，不过还是提醒道：“小陈，如果能帮国家一把，肯定会记得你们东华的好。 我想你答应不答应，我们找你谈这件事，也要报上去，那位领导早晚要知道。” 话说到这里，算是挑明了底。 上边这些官员们的主意大概就是：东华这些年风生水起，国际贸易也赚足了油水，不如就帮国家担担包袱。 如果东华识大体、顾大局，帮这些衙门解了围，自然是好样的。 如果不听话，一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堪大任”的评价是跑不了的。 陈立东愤恨地问：“周司长，部里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这馊主意谁出的？” 周小民掏出烟给了陈立东一支，点上后才说：“其实我们也很无奈，集采山姆大豆是商务部组织的，现在却要我们来收拾残局。” 陈立东吸了一口烟，差点没喷出来，果然都会推诿，谁也不想背锅。 吐出一口烟，陈立东问：“周司长，上边就想不出破局的办法？就不能用财政资金兜底？国家不是有农行、有农发行吗？让他们托盘也行啊。” 还不是看你们东华太肥了！ 不过这话说不出口，周小民只能继续倒苦水：“这是国际贸易争端，我们农口能有啥办法？ 现在上头逼着国企吃下去，农行、农发行将来还要帮他们。 但是对那些民企，我们就不能采取类似的手段了。 用财政资金也不行，用了就会落人口实。” 陈立东掐掉烟说：“行了，咱就别互相拆台了，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周小民眼前一亮，他这次来见陈立东就是被当枪使唤，有枣没枣打一竿子试试。 本来没报希望，可似乎还有转机，于是试探着问： “您能想出办法？” 陈立东狠狠地说：“总要算计算计，死也要死在明处不是。”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优劣对比 周小民和陈立东又回到了会客室。 重新落座后，陈立东率先说：“各位，周司长关于请隆兴银行为大豆交易托盘的建议，我准备考虑考虑。 不过，刚才周司长我俩粗略算了算，这次采购咱们的损失接近150个亿，压给隆兴银行的包袱要有100个亿。 我这人不怕吃亏，但是做生意吃亏就要吃到明处。 所以，我想把咱们大豆产业和大豆交易的细节弄明白。 我真的搞不懂，咱们作为买主，去花钱买大豆，为啥要被卖的拿捏？” 说到这里，陈立东眼神灼灼的看向对面的几位。 赵洪涛等人其实都有些尴尬，今天他们把陈立东请过来，其实是挖了个坑，把陈立东埋了进来。 陈立东的话，等于是把这件事挑明了，被埋可以，但是要知道其中的猫腻。 周小民怕大伙误会，便引导了一下：“我也赞成陈董事长的观点，咱吃亏要吃到明处。 对大豆产业，我们农业部、我们计划司在宏观指导方面有责任。 但在大豆生产和交易中，还有一些更具体的问题。 陈董事长也是想帮我们号号脉、把把关，那就耽误大家点儿事件，一起讨论讨论。 谁先来？要不，赵总你说说。 你也是参加集中采购的一员，有啥体会就说说吧。” 赵志成参加这次会议，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公司跟东华有一些关系。 晨晖集团主要有两项业务，一个是大豆压榨，一个是石油化工，既做植物油，也做燃料油。 这两年，他为了进口原油与王宏斌打的火热，也算是与东华比较密切的人。 被点名后，赵志成说：“实话说，我很后悔参加那次采购活动，以后这样的活动，领导们还是不搞为好。” 周小民咳嗽了一声，提示说：“赵总，牢骚话就不要说了。” 赵志成说：“那我长话短说。 咱们常说，商场如战场，还有一句就是‘兵不厌诈’。 可我好奇的是，那次采购，人家大豆供应商们很快就知道了我们采购的数量和期货交易的时间。 我们各家上报的数字，估计是被商务部的领导直接给了对方。 人家看了咱们的牌底，肯定要把价格涨上去。” 陈立东一听，也是恍然大悟，敢情这个时代的官员这么做生意。 赵志成接着说：“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国内的大豆产量低，缺口太大。 我们晨晖农业集团搞了十几年压榨，这些年产量逐年攀升，大概有一多半大豆需要进口。 去年进口80万吨，今年计划100万吨。 如果拿不到国外的大豆，我们八成也会死。 咱们华夏食用油缺口太大，被人家卡脖子也是正常的。” 陈立东问道：“咱国内大豆缺口到底多大？” 周小民接过话头：“我说说吧，其实我们华夏在十几年前还是以食用猪油为主。 大概从十年前开始，一些人开始鼓吹健康饮食，引导人们放弃食用动物油，改吃植物油。 理由是动物油脂肪高、容易生成胆固醇、得心血管疾病。 然后，在1996年的时候，我们又推行了“大豆行动计划”。 就是向居民及中小学生提供优质的大豆加工制品，当时的提法是“一把蔬菜一把豆，一个鸡蛋加点肉”。 也是在96年，我们从大豆净出口国，变成了净进口国。 这几年，进口大豆的数量连年攀升。 去年国内大豆1539万吨，进口2650万吨，进口数是国产的17倍。” 听了这个数字，陈立东也是大吃一惊，敢情大豆这块有这么一块大窟窿！于是问道：“是咱们为了保粮食，限制种植大豆吗？” 赵洪涛咳嗽了一声说：“我来说说吧，不是我们限制大豆种植，而是我们的豆农遭到了冲击。 我们都知道，华夏是大豆的原产国，但是我国的大豆种植技术一直很保守。 大概在2000年，孟山都公司在我们东北发现了比普通大豆种子出油量高四个百分点的野生大豆。 2001年，孟山都通过基因转接技术生产出一批低成本、高产能、高转化的大豆种子，同时申请了专利。 就在那年，孟山都开始免费向咱们大豆主产区提供种子。 在大伙都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的时候，第二年孟山都就在世贸组织起诉了我们。 他们说我们华夏人盗用了孟山都科技产品，构成了侵权。 到了去年，我们的大豆主产区只好停止之前种植的孟山都提供的种子，换上新的大豆种子。 这么一折腾，打乱了我们的节奏，对国产大豆种子也造成了冲击。 然后今年他们就来了这么一出，先是发布假消息，把大豆价格涨上去。 等咱们入场后，那些炒家们出手甩货，把我们坑在里面。 所以说，人家早就一步一步算计好了。” 陈立东问道：“我们必须从山姆进口大豆吗？从别的国家买不到？” 史安民解释说：“大豆主要出口国是山姆、巴拉兹、拉普拉塔，山姆产量和出口量最大。 而且，国际大豆交易中心在芝城，芝城的期货交易所决定着交易价格，这是回避不了的。” 陈立东叹口气说：“这就是人家的厉害之处啊。” 史安民补充说：“其实放在往年，进口大豆比国产大豆价格还低，每吨便宜几百甚至上千元， 国产大豆每吨2500元，出油率百分之十六；进口大豆每吨2000元，出油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二十；所以我们压榨企业更喜欢使用进口大豆榨油。” 陈立东心里雾草不断，这么一来，这简直是个无解的题。 “这2000一吨是到岸价？” 史安民点了点头：“是的，人家的大豆生产下来后，用铁路运到港口，再装船运到旅大，就是两千一吨。” “他们成本这么低？” 赵志成说：“山姆对大豆是有财政补贴的，每吨补贴37刀，足以抵销运输费用和进口税。 而且山姆农业是大农场、高度机械化的种植模式，成本比我们一家一户的分散种植模式要低很多。 另外，我国不仅没有补贴，还要征收农业税，拿什么跟人家竞争？” 陈立东叹了口气，“呵呵，原来如此。这大豆产业，咱是要政策没政策，要技术没技术，要投入没投入。也不怪被人家拿捏。”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由我操盘 见到陈立东一脸的失落，周小民纠正说：“其实，我们也制定了农业补贴政策。 今年预算120个亿，将发放给购买良种和农机具的种植户。” 陈立东不想在纠缠，他准备结束争论，于是说，“好吧，我对这个行业的情况算是基本了解了。 周司长，既然国家需要，就算是火坑我也跳。 给大豆做托盘，我答应你。 不过，有几个困难需要部里先支持一下。 首先就是政策补贴，对东华的农业项目要给足，不要打折扣。 我从去年就关注农机补贴的事情，正好东华也开发了一批新型农业机械，推广使用和补贴方面，希望部里支持。” 周小民点点头说：“请东华方面抓紧递交一份报告，我亲自盯办。” 陈立东继续说：“第二就是，请部里支持一下两个农业开发项目。” 周小民疑惑地问：“两个项目？” 陈立东点点头说：“是的，东华早就涉足农业领域，今年动作更大些。 一个是在格尔木建设一座水库、开发5万亩水稻。 那边土壤和气候条件特殊，种植水稻不易。 我想请农科院这边安排专家给予指导，如果有项目资金，也建议向那边倾斜。” 赵洪涛点点头：“这个行，我亲自跟院里说。” 周小民也表态：“这个项目对我们开发西部很有意义，我也会向部里汇报。” 陈立东点点头，心说最好把大德鲁伊派过去。 “第二个项目是沙漠土壤化项目，我们在秦省租了两万亩沙漠，准备进行改良耕地化，需要一揽子的政策支持。 比如改良后土地租期的问题，治沙机械设备补贴问题。 我们的目标是将沙漠变成耕地，国家的治沙补贴政策是每亩50元，我们希望这个标准能够定的高一些，至少翻一倍。 还有，我们准备在改良的沙漠里种植大豆和牧草，请赵老您帮忙组织力量给我们进行技术指导。” 周小民和赵洪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体会到，对陈立东的话表示怀疑。 只听陈立东说：“周总和任总现在就负责这个项目，他们准备组织一个项目汇报会，请部里和院里给他们这个机会。” 周小民点点头说：“没问题，如果项目可行，我想部里也会不遗余力。” 陈立东继续说：“诸位，我在这里提示一下，如果沙漠改良成耕地，是不是更适合种植大豆？ 刚才大家说，我国每年至少需要进口两千多万吨大豆。 按亩产200公斤计算的话，需要拿出1亿亩耕地来种植大豆？ 我知道现有耕地要满足粮食种植，不可能用来改种大豆。 那么，我们能不能向沙漠要耕地。 如果我们改良1亿亩沙漠，是不是就能实现大豆的国产化了？” 改良一亿亩沙漠？！ 实现大豆国产化？！！ 与会众人几乎被陈立东的话惊掉了下巴。 两位赵姓院士想的是：我们果然老啦，还是年轻人敢想敢干。 而周小民则是醍醐灌顶一般，心中感叹：首富吃相，非比常人！ 在周小民的盘算里，去掉国企合约，由隆兴给民企那批大豆期货做托盘，大概要亏掉100亿。 然后陈立东就提出要改良1亿亩沙漠！ 那么，接下来东华的操作肯定是：跑马圈地，作假治沙，骗补要钱！ 一亩地补贴50元就是50亿。 刚才陈立东说了，要提高标准，每亩补贴100元的话，正好拿走100亿。 果然是！ 好算计！ 周小民有些愤懑，资本家果然不会出一点血。 不过，隆兴好歹算是给国家救急、接了盘面，能用这个办法拿100个亿也是个方案。 可是，1亿亩治沙怎么治。 一亿亩相当于整个陇省的面积，你当13亿人都是睁眼瞎？ 就算跑到沙漠里插树枝也插不完吧！ 呵呵，可想而知，部里领导对这一条会怎么想。 周小民呵呵的时候，陈立东又提出了第三个条件：“接受我们托盘的压榨工厂和贸易公司，必须签订一份协议。 从此之后，取消大豆贸易资格，并不得自行用进口大豆生产。” 赵志成问道：“陈董，您这是啥意思？” 陈立东解释说：“从合同上讲，隆兴托盘的大豆，是你们订购的货物，我们只是代付货款对吧？” 赵志成说了声“是的”。“所以，如果被我们托盘，这宗期货并没有毁约取消，它们是转到了隆兴手里对吧？” 赵志成点点头。 “所以，你们要继续加工生产，理论上应该使用这批大豆是吧？” 赵志成：“我们倒是想使用这批大豆，但是以它的价格生产的油品，成本要大幅上升，没法与金龙鱼等合资品牌竞争。 所以我们宁可毁约，损失定金和风险金，也要放弃合约。” 陈立东点点头说：“这个我明白。不过，大豆托盘给我们也没用，总不会放到仓库里发霉生豆芽，还是要交给你们的。” “这倒也是。”赵志成说道。 陈立东问：“如果这次交易，我们不出手托盘，你们会怎么办？” 赵志成想了想说：“我们几十家大型企业还有些库存，可以从国内收购一批大豆，今年勉强撑过去。 明年的话，看看局势，应该会缓和一些。” 陈立东说：“你们这次毁约约，那些大豆供应商能善罢甘休？” 赵志成想了想说：“我听说，他们已经准备向世贸组织提起诉讼了。 我就实话实说吧，他们的诉讼，我们打算能拖就拖。 到了明年，肯定会有一批小的压榨企业关门。 这样的话，我们也能从国内收购更多大豆。 死掉一批小企业，还会让出一部分市场空间，豆油以及相关产品八成会涨价，我们也许能够熬过去。 实在不行，就出让一部分股份，跟孟山都等公司合营，从它们手里获得进口大豆。 我跟公司内部已经讨论过，准备彻底放弃大豆进口业务，将大豆加工紧缩到40万吨，能养活那些员工就行。 同时我打算把力量转移到石化方面，还请陈董事长多多支持。” 陈立东摇了摇头说：“这不行，这样就正中对方下怀了，我们的大豆产业就彻底失败了。” 赵志成说：“那还能怎么办？就我们国内这种局面，根本没有办法应对国外大豆的冲击。” 陈立东说：“所以，这次我托一下盘，然后我可以让你们以折扣价将大豆提走，保住咱们大豆产业的基本盘。” 周小民问：“然后呢？” 陈立东说：“在此之后，进口大豆由我操盘。”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拳拳之心 周小民问：“你要操盘大豆交易？” 陈立东说：“是的。 凡是由我们托盘的，今后采购、使用进口大豆，就要由我安排。” 周小民问：“你打算掌控华夏大豆进口权吗？” 陈立东呵呵笑着说：“怎么？信不过东华？ 其实，没法用进口大豆，他们大可以使用国产的。 但只要用进口大豆，就要听我安排。 你放心，我们东华这些年没坑过生意伙伴。 我准备先用托盘的方式，给大豆产业续命。 然后再想一个出路。” 周小民问：“出路在哪？” 陈立东回答说：“当然是我们自己生产更多的大豆。” 周小民问：“在沙漠里？” 陈立东点点头，肯定地说：“眼前，我们可以去国外购买农场种植大豆，但最终的希望还是在沙漠里。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1亿亩大豆，我们就能取得话语权。” 周小民问：“你真的能将沙漠改造成耕地？” “当然！”陈立东笑着说：“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我陈立东、我们东华糊弄过谁？” 周小民想多跟陈立东聊两句，证实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想，陈立东到底是不是打算骗补贴。 如果对方真那么打算，他可不想成为这场惊世骗局中的主角。 而陈立东不知道周小民的猜疑，自顾自地说：“我们准备实施的沙漠改造项目已经在秦省立项，地点就在驼城。 我们先拿两万亩试验，如果可行就快速推开。 改造一亿亩沙漠，也就三五年时间。 秦省的张国锋说，仅驼城一带就有4000多万亩荒漠化土地。 毛乌素沙漠地跨秦、蒙、陇，荒漠面积足有5万平方公里，光是改造这块沙漠，也许就能高出1亿亩农田。 古代有愚公移山，我就搞东华治沙。 我要在这5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种牧草、种大豆。 周司长，我打算做华夏最大的地主，你可得支持我啊。” 周小民汗颜道：“不敢不敢。 你的工程太大，我这个小司长不敢置喙。 我马上把今天讨论的情况形成会议纪要报上去。 您等消息吧。” 回到紫竹公寓。 陈佳宁一听陈立东要给大豆托盘，就炸了毛。 “你疯了吗？ 接下这次盘，需要支付30到40亿刀，去哪找这么多钱？ 你现在满世界撒钱，手里在建项目几十上百个。 还有索亚那边，就是个无底洞。 现在各摊子的利润，能保证现有的项目投资就不错。 这明显是个坑，你就瞪眼往下跳？ 而且还要治理一亿亩沙漠？ 这是你该干的事儿？ 你算过没有，治理沙漠的投入要多少？” 陈立东揉揉鼻子说：“别人弄，把一亩沙漠变成耕地大概两千块吧。” 陈佳宁杏眼圆翻，怒吼道：“那一亿亩就是两千个亿！你能变出两千亿？ 谁给你的勇气，就敢这么吹牛？” 陈立东讪讪地说：“大概是梁静茹吧。” “关梁静茹什么事！” “她去年发行了一首歌，名字叫《勇气》” 陈佳宁随手把手机摔在茶几上，彻底怒了：“别跟我胡搅蛮缠！ 这活儿我接不了，我找不来几十亿刀！ 托盘这事儿你找丽丝吧！ 她是你任命的隆兴董事长。” 陈立东挠挠头说：“姐，唉，这事儿就是挤到劲儿上了，我实在没法推。 你还记得吗？ 春节前那次，国家组团去山姆采购飞机，还记得谁带队吗？” “采购飞机？听你说过，其中好像有咱们东华的5架运输机。 带队的那位是” 说到这儿，陈佳宁似乎回忆起那个新闻，指了指头顶，“是那位？” “嗯，”陈立东点点头说：“那次去山姆，他亲自带队，既买飞机又买大豆。 结果山姆大豆来个先涨后落，打了华夏人的脸，也打了那位的脸。 我想吧，给这次大豆交易托一下盘，能拿到不少政治分。” 陈佳宁安静了下来，静静盘算着，过了一会儿纠结地说：“他这些年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但咱东华干事本本分分，他说是帮我们，可那都是份内的事。 就这，就敢让我们拿出几十亿刀去打水漂？ 况且，让咱们出面托盘，真就是他老人家本人的意思？ 在者说，你要照顾他的面子，托盘就托盘，为啥还弄个一亿亩治沙？ 自己给自己挖坑玩？” 陈立东挠了挠头皮说：“我是真想治沙。 如果让我来改造沙漠，其实花不了那么多钱。” 陈佳宁劝慰道：“立东，咱一步一步来好吗？ 你不知道，从接手东华投资起，我就总觉得把握不住方向。 年前你搞奶牛，现在又搞大豆，然后又出来个一亿亩治沙。 东华不，是你陈立东步子迈的太大！ 跟在你身边，总感觉你魔怔了一般。 好像是被什么逼着，让你一刻不停的铺摊子。 我知道你有一份拳拳之心，想努力为国为民改变些什么，但不要那么急迫好不好？” 陈立东看着陈佳宁有些憔悴的脸和忐忑的眼神，能读出其中的关心。 可是，条件不允许啊。 陈佳宁说得没错！他背后真的有一个幕后推手逼着他！ 他这么急着铺摊子、上项目，就是为了一个目标，加速华夏工业化，尽快完成系统主线任务。 今年是2004年，距离任务时限还有4年。 似乎来得及，但他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主线任务的进度正在放缓。 主线任务的指标是： 第一，宿主所在国家制造业增加值占总商品增加值比重达到50%以上，目前为48%；这个指标进展不错，今年比去年增长了两个点，大概到明年就能完成。 但是后两个指标不行！ 第二个指标是：华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60%以上，目前为49%。 过去几年这个指标几乎每年增长3个百分点，而2003年这个数值只增加了1点多，按照这个速度，还要七八年。 第三，一二产业就业比达到1：1，目前为14：1。 这个数值几乎没动。 去年年底前，陈立东委托华夏社会调查所，对这些指标进行了调查分析。 从这家机构提供的数据看，华夏的人口城镇化率似乎进入瓶颈期。 到去年年底，全国人口1299亿，城镇人口63亿，城市化水平每年提高14个百分点。 同时，东部城市化水平普遍高于西部，东边普遍在50%以上，西边许多地区只有35%左右。 关于第三个指标，到去年年底，华夏一二三产就业比是45：32：23。 就是说，100个劳动力中，有45个农民，32个工人，23个其它行业从业人员。 报告显示，华夏的工业化进程正在减缓。 要加速后两个指标，一是要大力开发西部，二是要大量减少农民。 这才是陈立东心急火燎挤入农业战线的源动力。 他之所以养奶牛、种大豆，根本目的是增加在农业方面的话语权，然后推动一些农业政策出台。 比如取消农业税，放宽户口限制，加速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 再比如，通过调整农业补贴的方式，促进农业工厂化、农民员工化。 陈立东甚至想，也许自己没有找到完成任务的路径。 按照系统想来，宿主现在应该统治一国才对，然后就能利用系统做助手，轻松完成任务指标。 比如掌控索亚，然后完成全国工业化，几乎很好完成。 可是这个任务放到华夏，立刻成为地狱难度！ 没有国家层面出手，没有相应政策推动，主线任务很难完成。 这才是陈立东暗戳戳、没法对人言的目的。 拳拳之心、为国为民肯定有，但只有被系统逼着，他才敢把牛吹上天。 至于海量的资金，大伙说，干啥来钱快？ 在线等，急！！！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发财大计 陈立东准备托盘大豆、再搞一亿亩治沙，这都是被系统逼的！ 其中的委屈却不能对人言。 至于钱从哪来？ 他已经有了计划。 有句顺口溜说得好：救护车一响，一头猪白养，住上一次院，一年活白干。 还有：进了医院别想跑，一百两百少不了，五百六百不算高，一千两千别烦恼。 一千两千只是现在的行情，再过10年，那就是： 五千完事运气好， 一万出院事还小， 五万六万也得掏， 没有十万治不好。 十万多吗？ 对有些人来说，十万倾家荡产，而对富人阶 《重生之工业狂潮》第四百八十九章发财大计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调查审问 春花宾馆的一个房间里，两名干部坐在张床铺上。 对面就是东华康复中心的负责人陈雨墨。 这是一场审讯。 年岁稍大些的是主审，手里翻着一本笔记本。 另一个也有30多岁，把一块硬质文件夹放在膝盖上，再将记录纸放上去，负责笔录。 主审姓吴，职务不高，就是保山区某街道工商所的所长。 审问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由陈雨墨“交代”了康复中心的工商登记情况、经营管理情况。 然后吴所长问：“陈主任，你说康复技术来自远东研发中心，那么对 “小侯爷，您快点起来吧，轮到我们巡逻了。” “我这是在哪啊？” 秦虎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大风，顿时心里一阵奇怪。 “哎呀小侯爷，您怎么迷糊了，我们在军营啊。这个时辰轮到咱俩放哨，再不起，军法处置啊，现在老侯爷也护不了你了。” “什么？” 秦虎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此时正呆在一个帐篷里，眼前是个穿着皮甲的小兵。 正在他想张口问点什么的时候，忽然一阵头痛欲裂，一股巨大的信息流冲入了他的脑海，几秒钟之后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从一名现代特种战士，穿越到了一名也叫秦虎的小侯爷身上，乃京城七大恶少之首！ 而这个叫大虞朝的时代，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 秦虎的祖上是大虞开国四公二十八侯之一，三个月前父亲病逝，秦虎袭爵，成了新一任冠军侯。 秦虎从小被爹娘宠坏了，不爱读书，不爱习武，一味玩耍，吃喝玩乐，横行京城。 长大了家里想让他收收心，便定下了一门亲事，女方是陈国公家的大小姐，名叫陈若离，名门闺秀，秀外慧中。 这个秦虎对别人都是穷凶极恶，可偏偏对这位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百依百顺，视如珍宝。 可事情偏偏就出在了这个青梅竹马的陈大小姐身上。 根据秦虎的记忆，那天他携未婚妻入宫参拜当朝长安公主，公主与陈若离从小相好，便安排饮宴。 可后来秦虎喝断片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内卫的诏狱。他被告知醉酒调戏公主，意图不轨之事。 更诡异的在后面，陈若离竟然上书弹劾未婚夫秦虎七十二条不法之事，桩桩件件有凭有据。 秦虎当时好似五雷轰顶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念在秦虎祖上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幽州，军前效力，保留爵位，以观后效。 但是到了幽州之后，他很快就被安排上了前线——先锋帐前听用。 这些事情在秦虎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他基本上就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个圈套。 因为陈国公早就想和他退婚。 秦家和陈家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两家都想做强做大，而后来的秦虎除了是个纨绔，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把冠军侯府的脸都丢尽了。 要知道，历代冠军侯，都是英雄人物，在军中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可偏偏到了这一代，出了个根本没上过战场的废物。 老侯爷活着的时候，陈国公还给面子，老侯爷死了，陈国公翻脸无情，竟然上演了一幕灵堂退婚。 但秦虎深爱陈若离，死活就是不允，而陈若离对他这个恶少却早已非常厌恶。 于是一场祸事，就此降临！ 至于说长安公主嘛，那就更简单了，她是秦虎堂兄的表妹，只要秦虎一死，冠军侯府的庞大家产，自然悉数落到这位堂兄的身上。 这几股势力，各取所需，沆瀣一气，就这样迅速的联合了起来……， 果然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想让他死的人，还真多呀。 “秦安，你说咱们找个地方背背风行吗？” 明亮的月光照耀下，粗暴的北风带着刺耳的哨音，掠过空旷的原野，把几只火把吹的明明灭灭，更犹如无数把飞刀切割着人的皮肤。 “不行啊小侯爷，会被军法处置的。” 秦虎和秦安缩头缩脚的顶着风，从营寨中跑出来，踩着厚重的积雪向前跑。 瘦弱的秦安一不留神，直接被大风掀翻了。 两名换防的哨兵见他们出来，相视阴笑，捧了两把雪把取暖的篝火灭了，而后钻进了帐篷里。 娘的，连小兵都给收买了，想冻死老子！ 这是个规模很小的营寨，大概有二十座帐篷，周围以马车环绕，外围连拒马鹿角都没有排列，附近更是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一看就没打算长期驻扎。 根据秦虎前世的记忆，这里驻扎了大约两百人，他们是虞朝征北将军李勤的先锋营。 而此次李勤两万大军的目标则是虞朝在边境上的宿敌，辽东国。 “咳咳，小侯爷，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安整个身体蜷缩在雪地上，嘴唇和脸都是青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仿佛随时都会死。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那些想让他死的人，在朝堂上没整死他，就在军营里下黑手打闷棍，把他往死里整。 可秦虎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这明摆着就是被人陷害的事儿，他可不能干休。 人生本来就是无休止的挣扎求存，等着吧，老子不但要活下去，还会杀回京城，与你们算算账。 “秦安，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了多少银票？” “没有银票了啊，我身上只有二十两银子。圣旨上说了，我们是充军发配，家产封禁。” 秦安今年才16岁，是秦虎的贴身书童，长的很瘦弱，早已经不堪折磨，看上去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秦虎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先锋营每天行军30里，干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砍柴烧火，挖沟挑水，搭建营寨。 而这两个细皮嫩肉的家伙，每天和几百个五大三粗的丘八待在一起会是什么状况？ 肯定是干最累的活儿，吃最差的饭，挨最毒的打，受最大的气…… 秦虎估计，他的前身可能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吧。 只是这份苦，现在必须要他扛下去了，扛不住的话，他也会死。 “给我。” 秦虎想好了，他必须先设法保住秦安的命，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而要保命其实也不困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行贿，俗话说财能通神，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但永远都好使。 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去贿赂高官，因为没人敢跟他沾边。再说也没钱。 所以他的脑海里面想到了一个人，百夫长李孝坤。 也就是目前先锋营的一把手。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好阅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最新章节内容已经在好阅app更新。 新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暗箭纷至 对陈雨墨的问询还在进行，可她“交代”的情况已经被发往沪市。 吴所等人被派遣来蓝市时，领导就要求他们随时上报情况。 专案组不敢延误，当天就将查案情况反馈回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边在夙兴夜寐办案，远在沪市的幕后主使却在会所享受全套服务。 据说，一边享受、一边筹谋，更有效率。 查办东华康复中心，得到了保山区高层默许，否则不会大张旗鼓、气势汹汹。 会所包间内，两男子一边承受技师蹂躏，一边研究对东华的攻略。 两人互称老板，其中一位是保钢分管采购的副总肖华，另一位却是保山区主管商业的吴利仁。 吴利仁扭着头，对另一张按摩床上的肖华说：“肖总，康复中心的设备就别拆了吧？对方口口声声说那些设备非常金贵，我这心里没底啊。” 肖华头都没抬一边哼哼一边说：“吴区，你还记得一个月前央视报道的蛋白精事件不？” “我分管这块，当然记得，”吴利仁说，“但奶粉事件与跟东华的案子有啥关系？” 肖华说：“我记得央视是这么说的：工商总局出利剑，捣毁了制作‘蛋白精’的窝点，法人移交司法机关，并销毁了全部非法设备。 你看，这个跟东华的案子多像？ 也死了人，也是食品。 还有，东华的设备都没有制造厂家，对吧？” 吴利仁嗯了一声。 肖华说：“这就行了，赋能酒是三无产品，设备也是三无设备。 那就拆呗，总局就是这么干的，你有啥不放心的？ 再说了，你们局干这种事儿又不是第一次。” 吴利仁摸摸酒糟鼻子说：“可对方是东华，老板是首富，动他，大伙心里不踏实啊。” “怕个毛线，”肖华扭头看过来：“说到底，他是商人，你是官家。 你出手制止非法，这是履行职责。 他敢叫板，就是抗法。 我已经联络了一些记者曝光这个事件，保证让你站在大义上。 另外，吴区，中心那些设备务必要弄回来。” 吴利仁哼哼两声说：“你不说那是三无设备吗？能有啥用？” 肖华一翻身坐起来，打发走踩背的技师，也让吴利仁的技师离开。 等女技师走出房间后，肖华才小声说：“吴区，眼前有个机会能让你女儿去山姆读大学。” 吴利仁本来对这次保健半途而废还有怨言，但看肖华非常郑重，也坐起来点上烟吸了一口问：“是哪所学校？” 肖华说出学校的名字：“北卡罗纳大学。” 吴利仁皱了皱眉：“我只听过名字，学校怎么样？” 肖华介绍说：“这是山姆最早的公立大学，在读生大概3万多。 学校师资非常雄厚，有20多名山姆科学院或工程院院士。 这所学校在山姆公立大学中能排入前10。 去年咱交大发布了一个软科世界大学学术排名，这所学校要排在燕大、水木前头。” “哦？”吴利仁一听就来了兴趣，“是公立大学？” “当然，”肖华肯定地说：“我可不会推荐野鸡大学，不过，他们每年只招不到两百留学生，去这所学校的人挤破脑袋。” 吴利仁吐出一口烟问：“需要多少钱？我家凯莉的成绩不太理想，只能算一般。” 肖华看着天花板说：“去年有位老板把他儿子送了过去，条件是捐600万给学校基金。 呃，是600刀勒儿。” 吴利仁有些丧气地说：“我可弄不到这么多钱。” 肖华说：“所以，现在有一个机会。” 吴利仁弹弹烟灰说：“说说看。” 肖华道：“这所大学最厉害的专业是生物学，著名的巴里克教授就在这所大学。 巴里克对东华康复中心的设备非常感兴趣，他想研究一下。 如果能将这些设备弄过去，就可以获得巴里克的推荐信。 甚至，开可以让凯莉读生物学，能成为巴里克的学生。” 吴利仁心说卧槽，不过嘴上还是说了句：“我考虑考虑。” 东华康复中心被查封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捅到网上。 中心大门被贴上封条的图片也上了围脖。 有人留言：听说，那就是个高档洗浴中心，封就封呗！ 网友我是大头说：什么洗浴中心？那是一所功勋院，据说只对院士开放。 叮当叮当猫跟帖：屁的功勋院，有钱的大老板才能进，我们老板就去过，老板身价上亿，他说去里边十分不易，咱们小p民就别想了。 网友一把菜刀闹哥命说：嘿嘿，不是吹，本人就进去过，洗浴桑拿一条龙，费用全免。 网友雨朦朦问：楼上身价几许？一把菜刀闹哥命说：哈哈，我就是个乡下饭店的厨子，不过我去年得了大号流感。 我是大头说：听说那所中心的酒水有问题，喝死了人，沪市的老头，叫王百顺。 一把菜刀闹哥命反驳道：有个屁的问题！我一进中心就塞给我一瓶水，除了好喝啥事没有。再说了，那么多院士、还有老板都喝过，怎么都没出问题？ 雨朦朦说：也许王百顺是过敏体质。 叮当叮当猫不怕事儿乱，继续留言：八成是喝酒引发了心肌梗，这叫碰瓷。 总之，网上的舆论，倾向于东华无过，王百顺的死或者是碰瓷，或者是过敏体质导致。 南方一些报纸也在炒作这件事，调子与网络不太一致。 许多文章以人文关怀为主，甚至与奶粉事件关联上，为王百顺的死痛心。 还有人教训东华，应该正面回应王百顺老人致死这件事，起码应该对王百顺的家属说一声抱歉。 而事件中心的东华集团一直没有回应，总部各部门该干啥干啥。 甚至生完孩子回来，继续担任战略部部长的汪佳茵，也没对这件事采取回应措施。 四个字：听之任之。 倒是有几位在超算中心工作的院士、专家联系过陈立东。 已经跳槽到东华，担任东华海工装备设计室主任的赵汝蘅收大家伙的委托，专门跑到陈立东的办公室，提议说： “小陈啊，要不我们几个找找院里，让院里过问一下。 沪市这是要干啥？弄清楚王百顺的死因有多难？ 我天天喝赋能酒，怎么活得好好的？” 陈立东摆摆手说：“咱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他们去吧。” 赵汝蘅说：“可大伙说，没有赋能酒水，没精神头啊。” 陈立东放下笔严肃地问：“那酒水是不是让人成瘾？” 赵汝蘅想了想说：“应该不是，只是解乏提神，还有，我的白头发好像少了些。” “哦，那就行。”陈立东放松下来说：“等等吧，这件事儿会很快过去的。” 陈立东之所以这么放心，因为他已经将开放中心会员登记、薅资本主义羊毛、进而筹集资金、托盘大豆期货、投入农业建设的方案报了上去。 估计，中心的事情上边会过问。 他不知道的是，有句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万里之遥的皮斯，还有人对他下黑手。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蜘蛛事件 相比东华康复中心被查封来说，西澳的问题更难缠。 这段时间，莱纳股份所属的奥凯铁路运输公司被州法院传唤，要求就其就铁路运输途径地环境保护问题作出说明。 事情不复杂，奥凯公司被一家养牛场起诉了。 养牛场说，奥凯的铁路运输影响了自己的生意，铁路开通一年多来，噪声阵阵，导致肉牛出栏下降了20%，母牛产仔率下降了50%。 袋鼠国曾被称为骑在羊背上的国家。 他们靠畜牧业起家，现行法律对畜牧业便有所偏袒，对开发矿产、发展工业有许多限制，一些条款初衷就是保护畜牧业。 不过，奥凯的铁路线距离这家牧场有一段距离，况且牧场面积那么大，将牛限制在距离铁路足够远时，就能避免噪声。 简单的说，牛场起诉奥凯，就是碰瓷。 一番辩论下来，州法院只能要求奥凯或者在自己的土地内调整铁路线路，或者采取措施降低噪声。 但尼克等人意识到，这件事不寻常。 今年以来，莱纳公司向华夏钢铁企业“示好”，坚持矿石不涨价政策，这让持有莱纳股票的股民们很是不满。 因为莱纳不涨价的做法，肯定影响了公司股价升值。 最近这些天，还有某些州政府官员向尼克建议，将矿石价格与力拓公司看齐。 所以，莱纳坚持自己的政策，必然遭到排挤。 被牛场起诉、遭受莫名的纠缠，也是必然。 在州法院的监督下，奥凯已经开始在相关路段安装轨道减震器，在靠牧场一侧修筑隔声屏障。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不了了之。 然而，树欲静，风不止。 铁路噪声事件还未罢休，这家牧场再次向州政府报告说，在他们的牧场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种红背蜘蛛的巢穴。 这个位置，紧邻莱纳公司所属的断云矿山。 如果矿山内也发现大面积红背蜘蛛巢穴的话，就可能让断云矿山停产。 尼克非常清楚，莱纳公司遇到了竞争对手的狙击，必须采取措施加以反制。 陈立东接到尼克的报告时，西澳州政府正在组建联合调查组，准备对这种红背蜘蛛的生态状况进行调查。 在电话里，尼克说：“一旦查实蜘蛛在矿场内大范围建立巢穴，断云矿山很可能面临停产的局面，甚至被收回采矿权。” 听完尼克的叙述，陈立东非常疑惑，不禁问道：“一只小小的蜘蛛就能让一家年产值十几亿澳元的矿场关停？” 他难以想象，投资几亿澳元的矿山会被某种蜘蛛拿捏。 尼克解释说：“牧场报告的这种红背蜘蛛，是黑寡妇蜘蛛的一种，也是西澳独有的物种。 按照袋鼠国法律规定，以这种蜘蛛巢穴为中心的200平方米土地禁止开发矿产。” “次奥，那你准备怎么办？ 尼克说：“我们已经安排员工实地踏查了一遍矿山所属区域，尽可能地驱除这种红背蜘蛛。 但是，蜘蛛繁殖有它的规律，或者难以避免有人人为的在我们的矿场内布置蜘蛛巢穴。 现在，调查组14名专家的名单基本确定。 我们打算向这些专家组成员提供一笔资金。 下一步” “不行，”陈立东打断了尼克的汇报说：“先不要采取这种手段，我担心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行贿这种方式，必须安全稳妥才行。 现在的关键是，这家牧场的幕后主使是谁？” 尼克说：“早就调查过了，那片土地所属权是汉克公司，有人在3年前租赁了那块土地，建设了牧场。” 陈立东问：“就是说，人家早就布局，准备对我们进行狙击，对吧？” “是的。”电话那一头的尼克有些上火，毕竟这个情况他最近才发现。 “呵呵，杰娜一直对我们敌意满满啊。”陈立东懊恼地说，然后问道：“你们对杰娜就没有办法吗？” 尼克纠结地说：“杰娜的父亲是西澳的英雄，她本人尽管已经落魄，但她父亲的遗产在她手里。 不论是土地资源，还是人脉关系都很丰厚。 如果如果我们采取一些不光明的手段的话，可能会影响莱纳公司的声誉。” 听到这里，陈立东忽然笑了，然后说道：“她父亲的遗产吗？ 行了，我有办法了。 你先正常公关调查组的专家，争取获得他们中一部分人的认可。 我这边会安排人对杰娜进行反制，也许我能将那块牧场拿过来。 到时候，这宗案子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尼克问：“老板，您打算怎么办？” 陈立东说：“据我所知，汉克公司到底归谁还有争议对吧。 你说，我们帮罗斯拿到继承权如何？” “帮罗斯？”尼克有些汗颜。 罗斯是谁？西澳这边几乎老少皆知。 罗斯是汉克勘探公司创始人汉克的遗孀，曾经是杰娜的继母。 在汉克年老之后，杰娜帮父亲请了一个保姆，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 这个保姆就是罗斯。 再后来，罗斯靠美貌登堂入室，成为汉克的妻子，然后鼓动汉克将杰娜逐出公司董事会，并立下遗嘱，将全部财产留给罗斯。 所以，汉克公司曾经的继承人是罗斯。 7年之后，在汉克去世前，忽然更改了遗嘱，将公司交给杰娜，而罗斯只获得了汉克的房产。 汉克去世一个月后，罗斯将一纸诉状递到西澳州法院。 诉状称，汉克去世前已经82岁，并且患有老年痴呆。 临终前所订立的遗嘱已经不是汉克真实的意愿，而罗斯手里的遗嘱才具备法律效力。 罗斯还说，是杰娜等人谋杀了汉克，为的就是篡改遗嘱，谋夺她丈夫的财产。 汉克去世已经12年，而杰娜与罗斯争夺遗产的官司还在继续。 这场豪门恩怨吸引了诸多吃瓜群众。 西澳法院多次开庭，每一次开庭都会引起媒体关注，甚至成为国际新闻。 而最近一次开庭是在两个月前。 那次开庭让罗斯非常被动。 因为杰娜请来了罗斯的前夫，让他在法庭上指控罗斯。 罗斯前夫说：罗斯曾经请求他谋杀汉克。 如果这一证据成立，罗斯不仅会失去汉克所有遗产的继承权，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而陈立东早与罗斯有过交集。 正所谓皮裤套棉裤，必有缘故。 当年他赴皮斯买矿，为了显示实力，一开始就在当地购买了豪宅。 而出售豪宅的，正是罗斯。 罗斯在汉克去世三个月后，就嫁给了汉克的生前好友威利，威利是皮斯的地产商。 陈立东赴西澳第二天曾拜访过杰娜，甚至将第一次拍卖重型矿产设备所得捐赠给汉克公司。 但之后并未取得杰娜的认可，甚至杰娜还对陈立东产生了恶感。 其中，不排除陈立东从罗斯手里购买房产的原因。 这几年，杰娜几次阻碍陈立东扩张的脚步，先是限制将汉克公司的土地资源售卖给陈立东，阻碍陈立东将铁矿石运往港口的方案。 中间还曾经做空莱纳公司的股票，打击莱纳的扩张。 再之后，与克莱夫、达曼等人联手布局，制造黄金矿矿难事件，成立基金公司，搅动黄金期货市场，险一险将陈立东装进去。 黄金大案事发后，克莱夫和达曼两个始作俑者深陷囹圄， 在那起案件中，杰娜只是基金公司的发起人，没有证据显示她参与制造矿难，所以被限制居住。 之后几年，杰娜躲进皮斯的深宅不再露面，基金公司的资金被纷纷抽离，甚至杰娜的部分资产也被查扣。 在那之后，汉克公司的财产大幅缩水，杰娜甚至不得不出售过一些矿产给莱纳。 但，华夏有句老话：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仇已经坐下，只要杰娜不死，就会跳出来作妖。 所以，陈立东早就开始围绕杰娜进行布局，手段就是帮助罗斯。 挂断尼克的电话后，陈立东拨通了吉普林的电话，吩咐说：“将那些证据给罗斯的律师，我们要收网了。”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焦躁等待 陈立东所说的证据，事关杰娜与罗斯案子。 如果顺利，罗斯就有望翻盘，甚至汉克公司的归属都将重新裁定。 帮罗斯搜集证据翻盘，一直由吉普林操作，由机械仆从配合。 有这位老六操刀，已经做好了新的证据，一些视频资料陈立东看过后都表示震惊。 法庭二审在5月初开庭，等待杰娜的，将是雷霆一击。 陈立东这边，则在等待上头的动作。 他把开通康复中心会员，大肆捞钱的方案报上去后，尚未得到那位大人的答复。 他的报告是以私人方式报的，报给主持华夏政务的那位boss。 陈立东和这位也算“深交”。 第一次两人见面，是在7年前的全国稀土领导小组会议上。 陈立东与对方讨价还价，赢得了一系列政策，然后拿到了鹿钢尾矿库的开发权。 这些年，在鹿钢满负荷生产的情况下，尾矿库内的渣粉依旧在不断减少。 东华环保科技公司通过消化尾矿，稳定地向国内耗稀土企业提供高纯稀土金属。 几家华夏授权的贸易公司，按照配额从鹿钢获得稀土，再出口到国外。 这些公司出口的稀土，已经占领了全球市场的八成，还有一成在注册于西澳的东华金属手上。 在涉足金矿、原油前，尾矿库就是陈立东的聚宝盆。 不仅东华环保每年贡献十几亿的利润，更主要是通过系统熔炉吃进尾矿，源源不断产生金币。 可以说，这位boss是陈立东最大的贵人。 第二次见面，是抗洪抢险那次。 这位boss听说陈立东抢险遇难后，匆匆而来，在医院看了一眼又奔赴指挥一线。 当时的陈立东，还处在“植物人”状态。 第三次，是三年前。 在911事发前，陈立东“未雨绸缪”聚拢资金，甚至面向全员出手了一些企业的内部股份。 在筹集超百亿资金后，准备做空山姆股市和做多黄金期货。 但华夏外汇管制严格，这么大一笔资金没法通过结售、投资的方式抽出去。 当时，这位boss分管金融，陈立东便求助他，以特事特办的方式将资金弄了出去。 这又欠了一个人情。 去年这位boss主政以来，陈立东跟他尚没有交集，但在心里却一直想找个时机“套套近乎”。 毕竟是老交情，如果能给对方在政绩上填块砖头，也算回馈对方的关心了。 所以，他专门写了一份关于华夏农业发展的报告，以私人名义报了上去。 其中有部分内容是关于大豆的。 陈立东主动表示，可以为那些民企托盘，扶植这些大豆企业渡过难关。 春节前赴山姆买大豆和飞机，带队的就是这位。 陈立东这么做，也是给他圆面子。 同时，在报告里，陈立东夹带了一些私货。 比如取消农业税，鼓励个人成立大型农场，推动农业向工厂化、现代化迈进等等。 但是报告上去后，迟迟没有回复。 这种局面，让陈立东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所幸，还有好消息传来。 一是桃花岛的acp1000核电站进入安装调试阶段，有可能在三个月后添加燃料开始发电。 二是索亚的森林城市建设，已经完成地下部分，开始地面以上施工。 在索亚搞土建，最难的就是地下部分；平均两天一场降雨，能让施工人员崩溃。 现在终于熬过来了。 这座城市的建筑，采用电脑设计，预制模式。 大部分建材已经在盘山的水泥构件厂定制加工完成，正在装船启运。 接下来，再建的建筑群将开启一天一层模式。 第三则消息来自远东的施密特角。 4月25日这天，一枚宇宙-3m轻型运载火箭成功升空。 发射半小时后，陆续将6颗卫星送入轨道。 承担这次发射任务的，是行星资源公司本森团队。 这次发射的6颗卫星中，有3颗低轨通讯卫星，它们将在距离地面670公里的环蓝星轨道运行。 这3颗卫星具备通信、导航等功能，权属为东华重工。 在今年年底前，还将发射几十枚这样的卫星。 这些卫星将组成网络，形成覆盖蓝星的通讯体系。 对外的说法是：组建卫星网络，目的是服务东华重工遍布在蓝星油气钻采平台，为平台上的员工提供通讯和互联网宽带服务。 而实际上，一旦这些卫星达到足够的数量后，就将具备天基通讯能力。 到时候，东华系的各个企业都可以用这套网络进行通讯，实现独立自主的互通互联。 与华威合作后，还可以让整个华夏的通讯网络迈上一个等级。 另外两颗也是微型卫星，具备远距离探测功能，对外宣称是用来监测预警海洋变化、极端天气、火山喷发之类灾害。 实际上，还具备对熊岛、索亚周边进行监控和预警，防止被人“突脸”。 第六颗卫星上主要搭载一台天文望远镜，用于观测宇宙气体的聚集情况。 卫星展开后，将利用天文望远镜每天扫描1度天空，利用1年的时间绘制出远紫外线区域的全天图。 6颗卫星，各有各的用途。 这次发射，更具有试验意义。 接下来还会组织几次类似的发射，基本上都是一箭六星，加快完成卫星通讯、监控预警、太空观测三大网络建设。参与其中的机械仆从们也在不断积累经验，待索亚的卫星发射基地建成后，将进一步试验载人上天工程，开采太空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 第四则消息是，奶牛养殖中心已经初步落成。 东华的奶牛养殖，将采用的一中心、多基地模式。 中心选址在盘山，主要承担育种、兽医、饲料、监控等功能。 基地已经初步确定了四个，分别在赵省、龙江、蒙省、西青。 基地的建成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养殖中心已经具备使用条件。 中心分别从尼德兰、迦南进口了荷斯坦奶牛种牛，共计800头。 在经过20多天海上漂泊后，这批种牛到了盘山港。 平均下来，每头牛大概要15万人民币。 在经过海关查验后，将被送往港务公司新建的隔离场进行观察。 观察期间，会对种牛进行抽样采血、临床检查，切断境外疫病的传入途径。 一个多月后，由动检部门出具检疫合格证，这批种牛才可以接到盘山的奶牛养殖中心。 养殖中心占地1200亩，陈立东提出的室内养殖模式被项目组叉掉了。 自由式放养，才是大规模奶牛养殖的正确模式。 不过，在陈立东的坚持下，中心内正在设计建造一座多层钢结构厂房，准备开展室内养殖试验。 按照陈立东要求，在这个厂房内，要实现定点投喂，适量运动，享受音乐，主动挤奶。 牛牛们与大自然隔绝后，是否对封闭的生活表示满意尚未可知。 反正建筑设计师们可是费尽了心思。 电梯要多大承载，供牛牛散步用的跑步带选择什么材料，淋浴喷头如何感应启动，牛粪如何冲刷，室内能否空气清鲜 参与的工程师感慨说：这不是奶牛场，这是健身房，这样的环境我踏马都想住进来。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怎么办？ 东华奶牛养殖中心主任是吴彩亮。 吴彩亮曾经任东华实业集团市场部副部长，也是跟随孙旭友南征北战，为东华开拓市场的功臣。 这个人交际能力突出，有“见啥人说啥话”的基本功，非常善于组织酒局、牌局、舞局。 同时也有许多问题，比如原则性、纪律性不强，在市场部任职期间就曾多次虚报差旅、公关费用。 还有，他结过两次婚，现在依旧单身。 吴彩亮经常自诩东华功臣，但因为经常违规违纪，在市场部扶不了正。 几年前东华鼓励全员创业，他一狠心离开东华，出去奋斗了一段时间。 那时他也壮志满满，做过凭本事追上老板的梦。 创业伊始，他出资500万办了一家贸易公司，就是搞铁矿石交易。 500万元貌似不少，但要看干啥。 这点钱，是玩不转矿石这种大宗商品的。 而且由于创办时间短，也拿不到进口资质，只能做中间商，赚个咨询费。 但，凭着“东华元老”的背景，帮人牵线搭桥，赚取抽成还是能捞到不少油水的。 可人性总是贪婪，吴彩亮经常愁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而且，他也不想总是腆着脸与曾经的下属说拉关系。 于是，他又转身去搭力拓的快车。 因为，这几年力拓的铁矿石经常不按规矩交易。 不按规矩，就是经常出现长协外的现货。 长协是供应稳定的大客户的，而现货才能落到那些新投产的西私营钢铁企业手里，且现货价格要高于长协价格。 力拓公司对华夏这边，经常压长协出现货，卖高价赚取利润。 这也为某些人提供了渔利的空间。 一些私营钢铁企业不得不向力拓华夏市场部的人行贿，以便弄到矿石配额。 于是吴彩亮利用自己善于公关的能力，很快与力拓华夏市场部的人混成了兄弟。 本来照此发展下去，应该顺风顺水，他有望在三五年后让财富翻几番，或许能够成为亿万富翁。 可是，人性贪婪。 去年国庆期间，吴彩亮跑到沪市，与力拓的哥们联谊。 有个哥们问他：“吴总，有笔大生意，搞不搞？” 吴彩亮问：“怎么搞？” 对方说：“我能从西澳弄到一批小矿的粉矿，品位60以上。 但是对方要求先钱后货，我手里资金还差一些，你跟不跟？” 跟不跟？那得看多大的利。于是吴彩亮问那哥们：“价格多少？” 对方说：“32美分。” 所谓32美分，指的是32美分每吨度。 照此计算，60品位的矿石，每吨粉矿价格就是192刀，比当前交易价格至少便宜4刀。 对方接着说：“吴总，我打算弄一船过来，就说是力拓的货。 然后开力拓的收据，你可以拿收据去与买方走账。 一船下来赚四五百万没问题，我跟你对半分，怎么样？” 一船矿粉一般是16万吨，赚四五百万真的不难。 吴彩亮已经动心了，于是问道：“你出多少钱？”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我手里只有四五百万。” 吴彩亮立刻说：“那不行，大头我出，怎么能对半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定了个三七分的君子协定，不过吴彩亮一方要拿出两千多万货款。 很快，吴彩亮找到了买主，又跟其他伙伴借了几百万，将两千多万货款打了出去。 结果半个月后，那哥们失联了。 吴彩亮去找力拓华夏区市场部评理，然后被赶了出来。 吴彩亮手里的合同、发票跟力拓都没关系，打官司都找不到债主，他这纯属于被人做了局。 受骗上当，两千多万打了水漂。 吴彩亮报警后，也查不到对方的踪迹，没准那哥们正搂着美女在西澳逗袋鼠、看天鹅呢 吴彩亮这才意识到，离开东华这艘大船，原来海水这么深。 春节期间，吴彩亮清空家底，又找孙旭友借了400万才堵上了窟窿。 二婚的老婆也跟他拜拜。 无奈之下，他只好回头来，找陈立东求个差事。 可东华市场部已经交给吴卫国打理，正好奶牛养殖这边还没人。 陈立东考虑吴彩亮见人三分熟，能快速打开局面，便把他安排到了盘山，就任奶牛养殖中心主任。 有人嘲讽说，吴总这下落难了，沦落到去管牲口了。 吴彩亮倒不在乎这些，他早有主意，养奶牛自然有专业的人负责，他只要发挥特长，让养殖中心顺风顺水就是胜利。 在800头奶牛进入隔离场后，吴彩亮跟各方领导和查验人员整天混在一起。 三天一请，五天一宴。 时间一晃就到了五一节。 4月30号这天，陈立东出席了东华集团内的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 然后开始给自己放假过节，陪着爸妈和老婆腻歪一天。 晚上孙婕问他：“这几天怎么心神不定啊？是不是有啥事？” “没啥大事，就是” “就是啥？是不是看上哪个大学生啦？憋得受不了了是吧？” 就在这时，陈立东的手机“叮铃”响了一下。 孙婕眼疾手快，拿到了手机，翻开一看，是条围信，吴彩亮发过来的，内容是： 前天拿下了海关，今天拿下了检疫请老板放心，这批牛一定顺利出关。 孙婕将手机扔给陈立东说了句：“就这儿？” 休完小长假，华夏钢铁联盟会员大会如期召开。 陈佳宁主持大会，通过了修订的联盟章程。 有人对新制定的各种规矩表示反感，开始退群； 有人担心达不到东华标准，享受不到福利，心情忐忑； 也有人羡慕加盟待遇，向秘书处提出入盟申请。 陈立东在会议期间与各位盟友见面，喝多了几次，表达了满满的诚意。 而心心念念“被上头请过去”这件事，还没有着落。 他不知道的是，关于东华，高层们正展开一场辩论。 在大内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一位著名的国际经济学家正在侃侃而谈： “垄断有四种：市场垄断、科技垄断、自然垄断、国家垄断。 当一个企业达到垄断地位，他的边际效应肯定高，他的利润肯定爆。 随之而来的，还有危险。 这种危险不是简单的树大招风，而是他会演变成替代国家的功能。 比如组建联盟，订立标准，用自己的规矩约束行业内的其它企业。 再比如类似余额宝、隆兴债这样的手段。 我算过，去年一年，隆兴融资给付的收益，是银行利率的三番。 推算下来，隆兴吸纳的钱，在两年内就能追上六大央企银行的钱。 我还听说，国家需要用几百亿资金为大豆期货托盘时，竟然要这家企业伸手 大量社会财富执掌在他的手里，那么出了问题怎么办？社会稳定怎么办？ 一旦崩盘，他们炒作的基金、股票，投资的那些项目怎么办？”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树大招风 大内里，这位专家还在侃侃而谈。 “众所周知，得龙倒了，我在两年前就说过，他们会在今年倒下。 现在证明，我的估计是对的。” 今天这场论证会，就是借鉴得龙的教训来对东华实业集团进行评估。 在一些经济部门报告对东华的评价后，主管工业和金融的那位又专门请来这位经济专家发表看法。 这位专家以学识渊博、言辞犀利、不畏权贵、敢于一阵见血挑毛病著称。 他说的得龙系就是张承民、张承军兄弟的企业集团。 张承军的儿子张浩哲的座驾在几年前曾经撞过陈立东夫妻，陈立东与陈氏兄弟也算认识。 十年前，张家兄弟注册了得龙实业集团，注册资本金800万元。 两年后，又注册了得龙农业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1亿元。 在西疆搞农牧业开发，先后投入2亿多元在西疆各地建立起4个大型现代化农场，首期开发土地10万亩之多。 从那时起，得龙集团将公司战略定位由“实业投资”转向“产业整合”。 先后控股、参股企业200家左右，其中含5家上市公司。 另外，在“得龙系”控制和关联的金融机构中，有7家券商、3家信托、2家租赁公司、4家城商行和2家保险公司。 到了去年，“得龙系”达到巅峰，控制1200亿元资产。 在东华没有上市的情况下，得龙实业集团成为华夏拥有上市公司最多、市值最大的民营资本集团。 今年3月，“得龙系”出现资金链危机。 到了4月中旬，得龙“老三股”全线跌停，集团危机爆发。 接着传出消息说，张承军已经逃往国外。 在另一世，两个月后，张承军迫于压力回国被捕，被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和操纵证券交易价格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得龙系”的三家核心企业，合计被罚103亿元。 其实，早在3年前，张氏兄弟就曾联系过陈立东。 但陈立东作为重生者没敢与对方产生过多交集。 也是从那年起，得龙系开始债台高筑。 在陈立东创办隆兴银行的启发下，张氏兄弟开始向金融业进军。 2002年6月，得龙通过6家影子公司控股春城市商业银行，成为持股30%的大股东；9月，又购入了槠州市商业银行12%的股份；到了这年年底，他们先后至少与6个城市商业银行达成控股或参股的协议。 当时，得龙向银行业进军，曾一度被誉为民营资本进入垄断领域的尝试，张氏兄弟一时间风光无两。 其实，他们这么操作，就是通过掌控银行，再利用各种项目拿到资金，实际上资金被挪走去拉高自己上市公司的股价。 另外，他们还在股市上炒作参股金融的概念，刺激股民购买股票。 这么弄，类似一场庞氏骗局。 到了今年年初，得龙集团的实业板块未见好转，股市上击鼓传花的游戏还在继续。 张承军将集团内质量比较好的资产质押给了银行，仍旧无法缓解积重难返的断血之虞。 4月初的时候，得龙召开高层会议，号召开展“自救行动”，发动集团所有员工购买得龙的股票。 结果10天后，得龙股票崩溃，股价全线下挫。 在几天内，流通市值就从高峰时的200多亿下降到几十亿，财富蒸发一百多亿。 在得龙系股票垮掉的带动下，华夏股市全面下滑，2004年将要成为1997年之后的第二个崩溃之年。 得龙只是华夏经济坏掉的一角。 这一年，华夏经济处处隐含着危机。 除了毒奶粉事件、大豆风波，更让人担忧的是各地投资风险。 这两年，许多地方出现投资决策失误的问题。 呆账、坏账不断，在地方政府的干预下，将包袱甩给银行。 这段时间，国外一些经济专家都开始担心。 他们认为华夏经济的泡沫将要爆裂，从而给全球经济带来风险。 华夏高层正采取一系列手段进行调控，给过热的项目投资刹车。 4月底的时候，央行紧急通知各商业银行暂停“突击放款”；有关部门发出“严格土地管理”的通知；银监会发布了“进一步加强贷款风险”管理的7项措施。 这次评估论证，也算是对降低经济风险举措之一。 在得龙暴雷的情况下，有人提议对东华进行评估，东华享受殊荣，被放在聚光灯下解剖评价。 根据从各地、各部门汇总上来的情况看，东华、隆兴以及由陈立东掌控的国外企业，在近三年来投资参股的产业项目超过百个，投资规模高达千亿！ 这样一个企业集团，经营门类横跨工、农、建、交、商，甚至涉足教育、医疗和银行业。 同时，在境外还有诸多业务，直接从业人员上百万。 如果东华也发生类似得龙的危机，恐怕是一场更大的灾难。 不过，东华系的财务情况与得龙迥异。 首先，东华在国内几乎没有上市公司。 其次，东华的债务规模非常低，从国内几大行报上的数字看，东华在其它行的欠款不超过50亿。 银监会的负责人也评价说，东华掌控的隆兴银行，内部运行状况良好。 东华系从隆兴银行获得的融资规模也不大，不超过100个亿。 简单的说，东华这10年，就是走了一条自我造血、自我循环、滚动发展的路子。 各大行几乎查不到东华的财务违约记录，只有别人欠东华的钱！ 当然，对一个企业集团的风险评估要包括多个方面。 那位专家就在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 其实，在座的诸位都是经多见广之人，他们的见识不比专家差。 许多人对东华印象不错，但他们不缺乏风险意识。 正如这个专家所说，企业膨胀到一定规模，就有天生的风险，他们甚至会操控国家的政治、舆论、政策。 裹挟民意，大而不倒，在一些小国，国家被财团把控情况经常出现。 东华会吗？ 似乎还没到那一步。 东华几乎就是华夏民营企业的典范，不欠国家税款，不拖 工人工资，安全生产、环境保护处处当标杆。 近些年，东华与国内其它企业也经常出现矛盾和纠纷，比如与鹿钢、与海油、与北钢的合作，最后都能呈现合作共赢的局面。 当然，背后黑东华的也不少。 比如东华的薪酬待遇，常常与跨国企业看齐，比国内同行高一大截，让大伙吐槽不已。 还有东华的技术迭代，让许多人拍马不及，本来平稳的产业，一旦东华挤进来就弄的鸡飞狗跳。 特别是金融领域，隆兴的余额宝、长短债等理财产品对几大行的业绩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最近反映最多的就是：东华不顾大局、独树一帜，弄了个钢铁联盟，还裹挟民营钢铁企业与国企掰腕子，挤占了大伙的市场空间。 在国内钢材这么旺盛的情况下，保钢、安钢、潘钢等企业竟然业绩平平。 这样一个民营企业，要不要收拾？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戴上金箍 大内，一间办公室内。 “随便坐吧，小周。” 小周，是周立坤。 他也参加了刚才针对东华的闭门会议。 周立坤已经是**的副主任，进入大内不是第一次。 但与大boss，在这间办公室单独交谈还是第一次，心里有些忐忑。 只听boss说：“宁教授对东华的评价很尖锐啊，小周你怎么看？” 周立坤还没从拘谨中转变过来，但毕竟历练多年，大脑高速运转，组织了一下思路说： “东华树大招风而已。 宁教授的评价见仁见智，但有许多问题。” “哦？什么问题？” 周立坤回答说：“他的对东华的评价，只是将别人的故事套在了东华身上。 而对东华的指责，却没有确凿的证据。 东华建立钢铁联盟，会员章程我看过。 总的来说，他们的章程，不违背法律、不违反政策，而且还能很好的引导民营企业诚信经营、守正自律。 这符合先富带后富的要求。” “先富带后富，嗯，是这样！你继续说。” 周立坤放松下来说：“同样，隆兴的经营行为也没有违反法律和金融政策。 他们开发的余额宝和基金，都经过银监会审核。 老百姓愿意将钱存到隆兴，放到余额宝，这些是个人的自由，我们也不应该干涉。 您也知道，六大行包括其它合资银行，也跟隆兴学，开发了同类产品。 只是他们竞争不过隆兴而已。” boss点点头，说道：“可是老百姓的财富集中到一个民营机构手里，终归危险。” 周立坤分辩说：“可六大行同样问题不少，同样风险很大。 比如这两年给得龙推波助澜，为远华提供资金，以及去年三九集团的问题，哪一样都有他们参与。 而隆兴的经营行为，比他们更干净。” “行了别说了。国有银行有问题再多，只要加强监管，也能控制。 至少，我们能够用国家手段干预，将风险降到最低。 但如果一家民营机构崩盘，能怎么办？ 商场没有常胜将军，得龙集团走到末路就是教训。” 周立坤继续分辩：“这如果我们对东华采取一些手段的话，会不会引起震荡啊，毕竟那是我们一直树立的典型。” “呵呵，我没想收拾东华，但是要给孙猴子戴上金箍。这不是大事。你约他来一趟，我和他谈谈。” 南陈村。 东华名苑对面，那里正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施工。 那座矗立了8年的巨像要搬走了。 它的四肢、头部已经用粗大的钢索捆住，接下来用直升机吊走。 飞行路线避开了重要建筑和人群，从南陈村飞到海上，放到停泊在龙兴岛锚地的一艘货轮上，最后送往索亚。 空中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五大一小，6架蜻蜓飞了过来。 “这是什么飞机？怎么这么大？” 有懂的人说：“看样子，是米26。” “米26？是苏熊的玩意儿啊，这是从国外飞过来的？” “啥国外？这是咱老板买的，我见过用它们吊风力发电的扇叶。” “卧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蜻蜓！” “现在想看容易，它们就放在机场那边。” “机场用上了？不是还在施工吗？” “航站楼还没完，但是跑道、机库已经弄好了。” “老板牛比。” 有人疑惑地问：“巨像得几百上千吨吧？这几个飞机能吊得动？” “谁知道呢？也许巨像就是个空壳子。” 他们口中的老板，当然是陈立东。 陈立东现在可没觉着自己牛比，而且脸很疼。 在小公园里，他在这边吊巨像，人家在那边给他拆家。 他这些天给一些熟悉人打了电话，请他们帮忙说句话，不要关掉康复中心。 但是，找谁也不好使。 沪市来的专案组今天应该是得到了上边的授意，他们已经开始行动。 十几台沪市牌照的车开到康复中心，然后下来几十号人，进入中心开始拆设备。 东华的人围过去后，有警察出来维持秩序，还在门口的路上拉了警戒带。 中心副主任张祥民风风火火跑到陈立东的办公室请示怎么办。 陈立东说：“能怎么办？想拆就拆呗。” 张祥民气得浑身战栗，嘴唇哆嗦着说：“他们有证据是我们的酒喝死的人？” 陈立东平静地说：“还没有，但人家有理由查封。” “不是还查封？老板你知道吗？他们在拆设备，这不是土匪吗？我都想跟他们拼了去。” “张主任，冷静。”陈立东站起来，拉着张祥民坐下说：“咱们中心是干什么的，你清楚吧。” “干什么的？治病救人啊！” “错了，我们注册的是美容机构，而且我们连个执业医师都没有。” “我啊！我是执业医师！” 陈立东呵呵笑着说：“可你的工作关系没在这边啊。” 张祥民终于醒悟，他的人事关系还在燕京，于是有些结巴地说：“那我我不是嗨！就算没医师，我们也没干违法的事儿啊？” 陈立东说：“人家现在不说酒水问题，他们检查了你们的工作记录，认定资质有问题，然后说中心涉嫌非法行医。 接着又说那些设备，咱的设备都不在国家规定的医疗器械目录里。 于是他们担心这些设备有潜在的安全隐患。所以，中心还要封停，设备必须拆走。 他们还说，已经委托了专业机构，准备进行鉴定。” 张祥民怒道：“狗屁！这些设备就我们东华有，找狗屁专业机构！哪个机构具备这样的能力？” 陈立东说：“他们委托了北卡罗纳大学的生物实验室，由那里的专家对我们的设备给出鉴定报告。” “他们还要将设备弄到国外？这是我们独家设备啊，泄密怎么办？” 陈立东说：“人家说了，北卡罗纳大学的实验室是全球位列前三的专业机构。” “扯淡，他们想鉴定，就来这里啊，为啥要拆啊！”张祥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玩具真的要被人抢走了，痛心地说：“那个医疗舱可精密了，拆下来还能用吗？” 陈立东拍了对方的肩头，说道：“行了，张主任。东华康复中心是开不了了，你也回燕京吧。得亏你只是停薪留职，要是关系断了，连回都回不去了。” 张祥民站起来，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了出去。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猎鲨行动 赤道南侧，索亚的西北，是巴新国。 巴新也是一个岛国，相对索亚来说，它的国土面积、人口数量、经济规模都要大的多。 但巴新同样基础设施薄弱、贫富分化悬殊、内部争斗频繁、经济发展疲弱。 布维岛是巴新东部一个大岛，与索亚隔着布维海峡相望。 岛上有20多万土著，也是以美拉尼西亚族为主。 桑尼布维岛上的一名老渔民。 今天与往常一样，独自乘坐独木舟，来到鲨鱼出没的地方。 桑尼这次出海，是要捕捉鲨鱼。 独木舟上，几乎没有捕鱼的工具。 在他的部落，徒手捕鲨是男孩子成年的标志。 而40多岁的桑尼，捕杀的鲨鱼已经几百条。 桑尼的族人都有这样的本领。 由于不停的捕杀，靠近布维岛的鲨鱼已经越来越少，桑尼只能往更深的水域划去。 到达目的后，桑尼拿起独木舟内几块其它鱼的鱼头，抛洒进远处的水里。 一会儿的功夫，抛下的诱饵成功引起一条鲨鱼的注意，游过来吞下鱼头。 桑尼再次拿起鱼头扔在近处的海域，鲨鱼追逐过去吞咬诱饵，丝毫没有在意独木舟上这个人类会给它带来危险。 清澈的海水，让几十米外的鲨鱼一目了然。 桑尼拿起一段绳子，绕成一个绳套，然后将一颗鱼头放在船舷的水面上。 接着，他有拿起一串骨头放在水面摇动，弄出声响引起那条鲨鱼的注意。 果然，那条鲨鱼被吸引过来。 如果鲨鱼游过来咬饵，头部就要穿过绳套，桑尼会迅速拉紧绳套。 绳套的另一端是一根宽大的木片，木片会拖住鲨鱼，让鲨鱼无法进入深海，只能在水面上漂浮。 等鲨鱼没了力气，桑尼才会划过去，用木棍敲死鲨鱼，这条猎物就到手了。 独木舟、死鱼头、绳套、木板、木棒就是桑尼捕鱼的工具。 水下这条鲨鱼，看上去应该接近两米，有一百多斤重，足够桑尼一家吃上一个多星期了。 当然捕捉它有着相当的风险。 鱼饵已经挂起，绳套已经放下，眼看那条鲨鱼准备游来，桑尼开始兴奋起来，肾上腺加快分泌。 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只要将绳套成功套在鲨鱼的脖颈上，然后躲开鲨鱼的撕咬，并保证独木舟不被挣扎的鲨鱼撞翻，就成功了。 鲨鱼开始靠近，皮肤在水下泛着亮光。 桑尼盯着鱼头目不转睛。 然而，就在这一刻，鲨鱼忽然摆动尾巴身体转了一圈，向深水游去。 桑尼一惊，然后看着鲨鱼远去的水面，开始慢慢放松身体。 接着，他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从那条鲨鱼刚才的位置驶过，正在慢慢远去。 黑影不是鱼，而是人类造物，是一艘潜艇。 这两年，在布维海峡里，经常有舰艇出没。 桑尼族人的渔获越来越少，跟这应该也有关系。 桑尼叹了口气，划动木浆，朝着岸边划去。 独木舟上的鱼饵已经用尽，他不得不回家一趟重新来过。 水下这艘潜艇，刚从附近的桃花岛巢穴完成补给，开始例行训练。 艇舱内，轮机员张超守在声纳站，看着屏幕问：“这是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声纳员凌飞摘下耳麦说：“有人在捕鱼，水面上应该是一艘独木船。” 张超拍了拍王艳飞得肩膀说：“牛掰啊，这都听得出来。” 凌飞挡开张超说：“你别来回串了，赶紧去轮机舱盯着，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张超身子靠在后壁上说：“有轮机长在，能有啥事？我来了半年多，舱里就没出过问题。” 凌飞也放松下来说：“你啊，是没遭过我们受过的罪。我以前的潜艇，机器一开，满舱机油味，轮机员都被大伙嫌弃，现在改成全电动力，舒服多了。” 张超哈哈一笑，然后神秘地说：“跟你说，咱们将来要上核潜艇，那个才牛逼。” 凌飞一愣，“真的啊！槽！咱这公司太踏马厉害了。” 张超是退伍兵，曾经招聘到东华电子的东南分厂，在流水线上打工。 去年被清退，但集团组织有参军经历的下岗员工来索亚，进入保护伞公司当保安。 东华外派劳务给的工资非常高。 保护伞公司当保安每个月底薪是3000元，币种是刀勒。 张超原以为当保安也是看大门，没想到是当佣兵，能拿武器，还能上潜艇。 更没想到这边还有老乡。 凌飞就是张超的老乡，俩人当年一起入伍。凌飞被选去当水兵，张超是汽车兵。 凌飞退伍后，被分到东华远洋航运当海员，干到了大副。 后来开发索亚，被抽调出来上潜艇。 这艘潜艇的艇长更牛逼，他叫王普华，曾经的华夏南海舰队装备保障部长，后来被调到北海舰队。 结果碰上倒霉事儿，那年华夏北海舰队一艘潜艇出事，官兵全部遇难。 王普华被问责，半年后他选择离开部队，然后被赵常山塞给了陈立东。 现在王普华身兼保护伞公司常务副总，索亚海军教头，dh01号潜艇艇长多个职务。 但他的主要工作还是在潜艇上，主持训练、测绘海图、巡查预警。 索亚海军现在只拥有4艘全电潜艇，有不到200名艇员。 桃花岛上，那座acp1000微型核电站正在调试，成功后将开发简装版，将反应堆弄到航母和潜艇上，保护伞公司将拥有自己的大玩具。 张超作为轮机员，正在被要求学习相关资料，轮机长姓陈，据说是陈天一的部下，对各种机械设备非常精通。 弄核潜艇，这当然是被要求保密的，但张超还是忍不住跟老乡说了。 与此同时，桃花岛上，新建的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大船。 船上卸下来建材、补给，还有一个大家伙：从南陈村运来的那座巨像。 巨像被卸船机吊起来放到码头上。 晚上的时候，平躺的巨像忽然自己坐起来，然后站直身子开始迈动。 违反常规的是，巨像步履轻盈，大脚踩在码头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 它几步跨出泊位，塌身进入水下，然后向深海走去。 不一会儿，水面恢复平静。 晚上在码头上值守的机械仆从们仿佛没看到一般，没人关心这个大玩具去了哪里。 万里之外，陈立东接到了陈天雄的报告说：“小艾说他准备在海底适应一下，等熟悉身体后再去天狼岛。” 天狼岛在桃花岛的北部，更靠近赤道，也是人工堆填出来的一座海岛。 那上边正在建设火箭发射场，准备作为保护伞公司的航天基地。 陈立东嗯了一声，然后吩咐说：“明天跟我去燕京。”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压力山大 去燕京的路上，陈立东心情沉郁。 今天早上，沪市保山区警方发布了一条消息，王百顺的死因已经确定。 经鉴定，王百顺系患有肾上腺细胞瘤，合并服用西布曲明，引起急性循环功能衰竭死亡。 通报说，王芙蓉拿给父亲的酒，是东华康复中心生产的三无产品--赋能酒。 经检测这种赋能酒中，含有酚酞、西布曲明等药物成分，西布曲明是导致王百顺死亡的主要原因。 一石激起三尺浪。 官方的通报有着天然的权威，发布通报说明，东华的罪责已经难逃。 现在网络上，正式对东华赋能酒喝死人这件事发酵。 网友无间客说：西布曲明这种成分，最早用于治疗抑郁症。 它能对中枢神经系统发生作用，起到抑制食欲、增加饱腹感的效果。 网友笨笨的鹌鹑问：雾草，那我买的减肥药是不是有这玩意？ 无间客回复说：西布曲明能够减少能量在身体中的储存，减肥的效果非常明显。 笨笨的鹌鹑发了一排恐怖的表情，继续问：这样的东西怎么不查？怎么会被做成药物？！！ 无间客科普说：西方一些权威机构研究证实，西布曲明将增加心脑血管疾病的风险，其不良反应包括头痛、口干、厌食、失眠、便秘、高血压、头晕等，还可引起神经紊乱、全身性损害、胃肠道系统损害、中枢及外周神经系统损害，甚至产生其他严重后果。 众网友纷纷跟帖留言，呼吁有关部门给予重视，停止西布曲明制剂和原料药的生产、销售和使用。 很快，有人开始指责东华。 网友迷霧遮住眼睛说：都说东华是良心企业，我去踏马了！敢情他们背后这么卑劣，简直草菅人命啊！ 淡淡的忧伤跟帖说：东华整体是好的，但保不齐有管理上的漏洞，请东邪赶紧出手，对内部进行清理。 迷霧遮住眼睛反驳说：什么整体是好的？资本家有不喝人血的吗？ 一把菜刀闹哥命站出来给东华发声：什么喝人血？！东华卖给你赋能酒了？收你的钱了？你是哪位富豪？再说了，怎么能证明王芙蓉的酒是东华的赋能酒？ 笨笨的鹌鹑也发出疑问：对啊，据说王芙蓉是偷了她老板的酒，也许她正好偷了老板的减肥药呢？ 寞萤舞流辉说：哈哈，东华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洗吧。我敢断定，一把菜刀闹哥命就是东华的员工。 一把菜刀闹哥命发了一流愤怒的表情然后又附上自己餐厅的图片说：我就是个厨子，这是我工作的饭店，你们要不信来南粤河源找我，我的地址是 逆袭学霸发出嘲笑的表情说：闹哥命，你这么给公司洗地，有奖金吗？ 喜欢装点糊涂跟帖：闹哥命，我最能灌水了，每天保证发帖一万条，不带重样的，跟你们领导说说，来雇我吧。 伊人莫相忘说：本人福蛋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学历。懂四国语言，精古今汉语。长期混迹各大网站，最能鼓动大众情绪。不求成为东华员工，只要列入编外人员，请围信的小编联系我，邮箱是 用命博青春紧接着跟帖：听说东华招聘了一批网监，专门引导舆论，底薪800，发一条5毛，他们自称“5毛党”。 大v天剑站了出来：呵呵，赋能酒水再假，也没坑老百姓的钱，相对三朱、三九来说，我还是挺东华。 网络大v，一根老烟枪发帖：剑哥，你啥意思？东华的赋能酒有没有问题尚未定论，你可别下断语。 无间客反驳说：警方通报说得明明白白，王百顺的死因就是喝了东华的酒。 小兔儿乖乖发的帖子最长：这世界就是这样，你做了一千件好事，别人就会狠狠地吹捧你，然后你干了一件不能称之为“坏”的事，那你就变为罪人了，甚至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诸位！不管怎么样，我是挺东华的，老板加油。 寞萤舞流辉在小兔儿乖乖的帖子下留言：哈哈，你果然是东华的员工，据说东华员工几十上百万，你们都来给老板洗吧！ 网络上话题越来越乱，对东华有褒有贬。 这次事件的爆发，无形中让公众对东华打了负分。 而最让陈立东心乱如麻的，是孙镇远昨天说的一句话。 孙镇远的腿伤在去年已经康复。 这半年来，老爷子仿佛唤醒第二春一般，要到处看看。 孙镇远自小跟着陈立东的爷爷闯关东、下煤窑、开酒厂、办商铺，退休后还跑到毛熊做生意，其实是闲不住的一个买卖人。 孙镇远经历过新旧社会，见证了几次战争，可谓经多见广，在东华高层，他才是那个镇宅的一宝。 但这些年，腿伤限制了他。 而孙镇远也一直秉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在集团内，他就像摆设一样，很少发声。 去年进了一趟梦仙阁，不仅那条腿完好如初，还让他感觉恢复了活力。 用他的话说：“眼看土埋到脖子了，却又一下子爬了出来。” 半年多来，孙镇远以集团董事的名义检查了那些企业的运转。 然后南赴彩虹、北到极地，西到皮斯，东到索亚，兜了一圈，看了属于家族的产业。 看完回来，就赶上了康复中心被查封。 看着那些设备被拆走，老爷子最心疼，他可是亲身体会到了中心的神奇。 看着沪市的车辆远去，老爷子吐了口浓痰，然后看了陈立东一眼，说了一句：“猪就不明白，用粮食喂它的，和用刀子杀它的，是啥关系。” 猪不明白，陈立东可听明白了。 姑父是说：东华已经养肥了，该到杀的时候了。 今天，孙镇远要带上陈树俭去山姆。 孙镇远是去看二女儿孙春梅，陈树俭去芝城看孙子。 孙春梅从蓝市煤炭医学院毕业后，在学院附属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然后去了山姆路易斯维尔大学进修临床医学。 陈树俭对查封康复中心同样很不满意。 本来，芝城的瑞恩康复中心已经制定了针对陈志鹏症状的手术方案。 大体思路是用人体胚胎的脑组织培养神经干细胞，然后用穿刺的方式进行脑细胞移植。 听说东华康复中心的神奇功能后，对方打算来华夏一趟，考察东华康复中心的设备和能力。 如果可能，他们会在华夏给陈志鹏进行手术，在东华的康复中心进行恢复。 可是，瑞恩那边已经准备启程了，这边却被查封了。 别的事儿小，陈志鹏可是老陈的大孙子。 这叫长子长孙，查封康复中心直接耽误了陈志鹏的手术，老陈能不急眼？ 陈树俭愤怒地说：“我踏马这辈子就没坑过谁，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员工，他们算计个啥？有能耐冲我来！” 老哥俩去山姆。 王桂清在家里照顾孙婕，但嘴上也在咒骂：“这群背后的小人，我造他祖宗十八代。” 陈立春和孙素娟夫妻俩也唉声叹气。 不怪他俩发愁，沪市来的警察不仅拆走了设备，还带走了陈雨墨。 如果证据确凿，陈雨墨可能面临6到10年的刑期。 在陈立春的认知里，陈雨墨是掌握着康复中心黑科技的。 就算康复中心解封、设备恢复，如果陈雨墨出不来，也要耽搁儿子的手术。 而陈立东想得更多。 他明白，沪市那边肯定有人捣鬼。 赋能酒根本不含有通报说的两种成分，中心送出去的酒水有很多。 有许多专家、领导都喝过，具体效果喝过的都知道。 沪市栽赃的水准并不高。 可人家上下两张口，简直说啥是啥。 能感觉到，查封中心只是对方打压东华的第一步，后续的手段肯定接踵而来。 所以这次赴京，陈立东压力山大。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堂堂正正 进入那间办公室，boss迎面就是一句夸奖。 “小陈不错，没想到对农业也有这么深的思考。” 陈立东认出，boss手里拿着的，是他起草的那份关于华夏农业发展的报告。 boss的语气中有欣赏和赞扬。 等他坐下后，boss问：“东华是准备向农业领域进军了吗？” 陈立东点点头说：“是的，工业反哺农业是必然趋势，我们东华也不能落后。 发展现代农业，就要加速农业机械化进程，这是给制造业创造更大的市场，东华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boss点点头，然后说：“国家亏欠农业农村和农民太多。 从大豆这件事儿上，我也感觉到，农业这块短板一定要补上。 华夏不仅缺大豆，还缺粮食，《谁来养活华夏》那本书你可以看一看。 哦，两年前有人拍了个电视剧《天下粮仓》，剧中的故事也发人深省。 入世之后，市场开放，国际粮商正在进入我们的市场。 但我们不能把粮食安全放在国外这些粮商身上，它们巴不得我们出现粮食危机，然后获得一些权益。 东华发展势头不错，你能带头转进农业我非常欢迎。 可会不会步子太大，顾此失彼，影响东华的主业啊？” 陈立东回答说：“那倒不至于。我们对各个子公司的管理是充分放权的，集团主要负责制度和政策，这样就能发挥各个公司的主观能动性。 农业科技公司有专门的团队去开拓，不会给集团的整体工作带来什么影响。” “哦，这样啊。” boss收起笑容，然后翻开那份报告说： “为大豆托盘这件事，确实要麻烦隆兴。 但国家不会一股脑把包袱甩给隆兴，我的意见是由农发行提供一笔100亿的5年期无息贷款。 贷款交给隆兴，由隆兴去和那些大豆加工企业协商，本着自愿的原则进行托盘。 最好让那些企业自己把进口的大豆消化掉，大豆涨价增加的成本分摊到5年，应该可以承受。 当然，隆兴或者你们东华，与大豆加工商如何合作，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对boss的安排，陈立东只能点头同意。 这次期货交易可是直接损失掉150亿，涉及民营企业的是100亿，而不是100亿的利息。 借给100亿，免5年的利息，真的没啥意思。 不过这就是国家态度！ 其实，有心人能从陈立东的报告中分析出，他有计划借此机会与那些大豆加工企业结成同盟。 结成同盟的好处是快速获得农业基地、加工工厂、市场渠道，使东华在农业板块上抄一条近路，迅速做大做强。 这些，也是国际粮商操纵大豆价格的初衷。 如果这些资源被东华截胡，就是上边希望看到的了。 东华既然要争，当然要付出成本。 boss继续说：“你提到的免除农业税，加大农机补贴的事情，明年就会有大动作。 改造1亿亩沙漠的问题，我同样支持，我已经责成有关部门研究政策。 不过，他们要看看试验效果，你们今年不是有两万亩试验田吗？ 如果今年见效，明年就可以陆续铺开了。 只是就算试验成功，东华有能力和财力完成1亿亩沙漠的改造吗？” 陈立东作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您放心，我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项工程推进下去。” boss摇了摇头说：“提高治沙补贴的事情可以敲定，其它方面要看你的动作。 在这方面，各个部门都会慎重。 他们不会配合你放卫星、摆花架子的。” 陈立东解释说：“毛乌素沙漠位于河套地区，实际上能找到水源。 而且那里每年平均降水超过400毫米，几百年前还是农田和草原。 将沙漠恢复成农田，并不是太难。 我现在改造沙漠的技术已经有了，缺的只是资金而已。 我不是在报告中写了吗？资金靠东华康复中心的会员费来解决。 其实，康复中心这一块，我们一直当作对专家、对劳模的福利来运作，没有真正放开经营。 我有信心只要将它商业化，就能快速收获一笔巨款。 当年三朱靠收智商税都能一年赚几十亿，我肯定比他们做得更好。 尝过我们赋能酒水的都知道，它的功效是毋庸置疑的。 当今世界，有钱人有的是，他们的钱还是很好赚的。” “是吗？” 听陈立东啰嗦了半天，boss抬起头问道：“那你怎么应对沪市王百顺这件事？” 陈立东继续激动地说：“这两年我们送出了许多赋能酒水，也有无数人喝过，从未出现过问题。 一些人在饮用这些酒水前是化验过的，它们的成分在相关鉴定机构都有存档。 而且，为了搞明白我们的配方，许多国内外机构都进行过成分分析。 我确信，我们的酒水不含有警方通报的那两种成分，也不是王百顺致死的原因。 沪市那边，我认为那边肯定有人在幕后操控。 我怀疑，对方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得康复中心的商业机密。 而沪市保山区的有关部门大概是被有心人利用。 那个这件事国家不能不查啊！” 说到这里，陈立东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些年他或者东华，跟政府没少来往，但很少要政策、提条件。 可事关康复中心，真的让陈立东骑虎难下。 他想和官方保持和睦，但某些人却不消停，黑手必须斩断。 所以，他一直想借助进入大内的机会，在大boss面前，告沪市那边一状。 他说的这些，懂得人都懂。 所有获得过赋能酒水的人都能证明，东华的康复中心没毛病！ 但沪市来的专案组能明目张胆的查封中心、带走设备，肯定是有高层人士打了招呼或者发出了暗示。 陈立东非常想弄清楚，谁站在幕布之后。 他相信，眼前这位不会不清楚其中的猫腻，他非常期盼这位出手，让幕后黑手仓皇而逃。 只见boss笑着放下那份报告，然后蹦起脸严肃地说：“小陈，你信任国家吗？” 陈立东被问得一愣。 信任国家吗？ 两世为人的他，另一世是领导干部，在一些场合他就代表国家。 这一世，是名商人，嗯，应该算企业家了吧。 他的财富积累这么快，能成为华夏首富，是因为重生系统。 但毋庸置疑，与华夏的政策分不开。 没有哪个国家，能像华夏一样鼓励扶植制造业发展。 地价减免、税收优待、人力保障，这些是别的国家做不到的。 有些人总说国外怎么怎么样，可拉动国际投资最多的，还是华夏。 陈立东做不到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事情。 于是只好承认：“我当然信得过。”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还有些怨怼，真实想法是：我信得过国家，可信不过某些人。 boss笑着说：“哈哈，信得过就好。” 然后又蹦起脸：“既然信得过，你就不要指望我给你撑腰。 东华是民营企业的标杆，赚钱要明明白白，干事要堂堂正正。 面对阴谋，阳谋就是最好的办法。 沪市那边是在按程序执法，我希望你也能依法依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依法依规，明白吗？” 这通话说得陈立东一愣一愣的。 依法依规吗？ 他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正文 第五百章 治沙开机 在那间办公室里，两人足足谈了半个多小时。 其中，涉及一些企业和项目的股权调整。 按照boss的建议，东华将与相关国企深度合作，包括由华铝集团参股东华在盘山的电解铝厂。 啥叫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当初陈立东安排王志勇上赶着找华铝合作，但是对方没赏脸，现在看东华的电解铝投产后，就又来摘桃子。 摘就摘吧，合作才能共赢不是。 此外，还有一件事情也达成了一致，那就是进一步开放东华超算中心。 陈立东承诺，在5年内东华超算中心将建设几十个分中心，分中心由东华与华夏各所大学和科研机构共同建设。 届时将由院校和研究机构主导科研项目，东华超算中心派出工作人员负责运行。 至于超算运行消耗的巨额费用，会采用三个一的办法落实，就是国家拨一点，项目课题组自筹一点，东华支持一点。 需要东华支持的项目，就要向东华科技提交申请，如果东华中意，不仅不要交钱，还会获得奖励。 不想让东华参与的，课题组只要付出相应费用，就能向超算中心申请算力。 从大内出来，陈立东还在念叨几个词： 依法依规，堂堂正正。 从康复中心被查封起，他就期盼着这次觐见。 最开始的算盘是：我要用中心创收去治理沙漠，给国家贡献1亿亩耕地，所以大佬们，请别让人给我捣乱，赶紧给我保驾护航。 现在，见也见了，人家boss说要依法依规，要堂堂正正。 陈立东心里哼哼几声，吐槽这位：你就是不想掺和进来呗。 两个词的意思我都懂，而且经常挂在嘴边，用来教育部下。 每当有人来说情、走动、或者打小报告，陈立东都是让他们按照规矩来。 按规矩来背后的含义就是我不想管闲事。 老话讲：管闲事，落不是。 管多了，就弄得满身麻烦。 陈立东真想冲boss来一句：我堂堂正正个鬼，能按规矩来，还要领导干啥？ 可反过来想，既然要依法依规，那说明这件事情就要摆到桌子面上来，对方那也不能胡来。 那么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由东华和沪市那边扣法条、讲道理。 如果能扣法条、讲道理，还有啥可怕？ 想明白这一点，陈立东拨通了集团法务部长的电话：“嘉琪，接下来按你的计划来，把康复中心这件事弄明白，复议、投诉一起来。 我会安排佳茵配合你，并且会在国外帮你搜集证据。 咱们东华不惹事，也不怕事。 既然被欺侮到头上了，就跟对方堂堂正正的来一场。 接下来，让你的手下好好表演吧。” 王嘉琪有个绰号：东华必胜客。 给集团打官司，他几乎没输过。 从康复中心被查封，他就憋着劲跟沪市有关部门较量较量。 至于这是民告官？ 东华跟政府部门打官司的事儿也没少干过。 第二个电话打给瓦尔克。 瓦尔克也是“头胎”机械仆从中的一个，他大部分时间是跟在安德烈身边当助手。 但最近两年，也开始独立承接老板交给的任务。 东华康复中心出事儿后，陈立东就交待他调查一个叫做史密斯的商人。 这个史密斯曾经长期在沪市居留，是一个设备供应商，与保钢有过密切得业务往来。 史密斯的公司叫做伊利得自动化设备公司，总部就在三藩市。 瓦尔克很快就查到了史密斯的个人资料，并发现了他的行踪。 陈立东交待瓦尔克说：“跟那个史密斯接触一下，请他说清楚那瓶赋能酒是怎么回事儿，要是能来华夏一趟帮咱们举证更好。” 第三个电话打给周金昊，催促启动那两万亩治沙工程。 改造沙漠分几步？ 当前一些治沙先进单位或者个人也总结他们的心得，有的说要把握5个环节，有的说“八步治沙法”。 而周金昊他们治沙的步骤非常简单，甚至算得上粗暴。 他们做法分三步： 第一步，平整沙漠。 第二步，建设路网。 第三步，胶水拌合。 与其它沙漠一样，毛乌素沙漠靠近驼城的这一片沙漠一样一样起起伏伏，所以需要先把沙丘推平。 推平沙地，全部用机械作业，理论上用不了多长时间。 但这些沙地，在几年或者十几年前还有生产活动。 其中有被沙子吞掉的道路，枯死的杨树，还有挺立在风沙中的民居圈舍，以及找不好位置的坟茔。 遇到这些，是保留还是清除，就费了很大功夫。 有人说，那些尚有一口气的树木要保留。 还有人提议，坚硬的路基也尽量利用起来。 最麻烦的就是坟茔，无主的好说，有主的，就要请政府出面，然后出一笔搬迁费，将骸骨迁出去。 不过为了便于机械化作业，周金昊他们谁的意见也不听，直接来个我的地盘我做主： 树挖掉，路挖空，凡是碍手的，全不留。 这些工作已经搞定。 两万亩地块，大体13平方公里。 路网规划为四横三纵。 随道路一起建设的还有绿化带、供水管、排水明渠等设施；地块周边，是宽达30米的防风带。 防风带用草方格固沙，边缘正在栽植紫穗槐。 路网圈起来的就是耕地，准确的说是沙漠变耕地。 十几台大型机械开到平整过的沙地，治沙机的耙齿将大概30厘米厚的沙子卷起来送入搅拌仓。 然后，耙走沙子的地方被铺上一层土工布。 这时，搅拌仓内喷淋系统启动。 含有羧甲基纤维素、磷肥、钾肥、有机肥、以及调整酸碱度的其它化学物质的水注入搅拌仓。 沙土和肥水搅拌后，经过一条输送带，在输送过程中打匀块粒，最后从出料口喷到土工布上，再被压平，沙土保水粘合的工序就完成了。 接下来直接播种！ 按照任学强的计划，在这个曾经的不毛之地，主要种植大豆和牧草。 大豆是喜水又耐旱的植物，幼苗期耐旱能力比较强，开花、结痂期需要充足的水量。 牧草也选择了一批耐旱品种，包括紫花苜蓿、黑麦草。 种植大豆使用的是由周金昊专门研制的大豆播种机。 前边是牵引用的履带式拖拉机，动力同样使用超级电池。 拖带着一架40行的重型大豆播种机，宽度达到16米，开沟、起垄、下种、点肥、压实一气呵成。 它的播种速度是每小时200亩。 两万亩地块，扣除道路、林带和其它基础设施占地，实际播种面积只有15000亩。 如果全部种大豆，用这台播种机只需要一周的时间。 不考虑设备折旧，成本只是两名员工工资和电费而已，这就是机械化农场控制成本的关键。 这些工序说起来简单，但改造沙漠的实际消耗可大了去了。 修路、引电、通水，栽防风林，相当于在地里撒钱 还有被用作“保水粘合剂的”羧甲基纤维素，每吨市场价是8000到10000元。 每亩沙漠需要添加200公斤，这就1600元。 不过周金昊咨询了三优碱业的工程师后发现，这种纤维素的工艺并不复杂。 主要原料是火碱和棉花。 棉花是用来提取植物纤维素，而植物纤维素也能用稻草和木材提供。 稻草真是好东西，它又有了新的用途。 这么一来，就有了降低成本的空间了。 怎么弄呢？ 当然是在滨海县投资建厂、用当地的稻草，由三优提供火碱，自己生产羧甲基纤维素。 这就是工业反哺农业的基本路径。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就这？？ 大内一行，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得了高层支持，开启了东华集团农业板块的新局面。 可在东华内部，对老板将重心向农业倾斜还是颇有微词的。 东华从收破烂和机加工起步，然后迅速向钢铁产业进军，同时兼顾机电产品。 接着，从钢铁向采矿，从机加工向精加工迈进，也属于一脉相承。 期间，布局交通航运、职业教育、软件开发，以及科研项目，算是为主业服务。 再后来，建工业园区、搞能源电力、以及盐化工，也都是在制造领域布局。 可向农业进军，对集团内的干部来说，都只当是陈立东这个老板“没事儿闲的”，属于玩票性质。 然而，从现在的动静看，集团的重心发生了180度的转变。 资金、人力都在向农业倾斜。 这对一些在建项目来说，是有相当影响的。 在噶尔穆，东华正在修建一座大型水库，水库下游正在开发5万亩水田，准备种植盐水稻。 在燕京、蓟市以及东华扎根比较深的地区，都在建设城市立体农场。 燕京那处立体农场整体占地75亩，主体建筑60层，大楼建成后，应该能作钟冠村的地标。 甚至蓝市这边也已经立项，选址在龙兴岛。 现在，又在驼城弄了两万亩沙漠，开始种植大豆和牧草。 随着这些项目的实施，网络上一片惊呼。 有人说：东华老板这回是真想为农民办点事儿了，投资几百亿、几千亿投入农业，华夏农业恐怕要翻天了。 也有人说：诸位，你们看东华农业科技公司的项目计划了吗？那样的农业是一般人能干的吗？ 研究过的留言说：呵呵，我看过，人家的农业不要农民，而是用计算机来种地、养牛，小伙伴们加油哦。 在东华集团内部，也是鸡飞狗跳。 人力资源这边在忙着为农业科技公司招聘员工。 就如网上说得那样，东华搞农业需要的是技术工人，今年毕业的农林口的研究生们有福了。 东华工职院也在调整今年的招生方案，他们需要培训一批实用性技术人才，为集团农业板块贡献力量。 汪佳茵找到自己的亲哥王佳讯，商量一份活动策划。 这份策划是陈立东安排下来的，主题叫做“蚂蚁森林”。 按照大老板的交待，这个蚂蚁森林是一项带动公众绿化华夏的公益项目。 每个人不需要掏钱，只需要积攒“绿色能量”，就能为绿化华夏做贡献。 “绿色能量”的获得也比较简单。 比如每天绿色出行，步行10000步就能获得1点能量。 比如完成东捷商城的注册认证就能获得10点能量。 然后，使用隆兴银行的支付手段缴费、购物，在东捷商城上消费购物，根据额度都能获得一定能量。 公民个人积攒一定“绿色能量”后，将能用手机申请在沙漠边缘或者其它生态修复地区种下一棵真树。 汇聚“绿色能量”栽种真树需要的费用，是由东华集团向华夏绿化基金会捐赠。 这笔钱到一定数额后，会在网络上公开招标，聘请当地专业公司栽种树木。 总之就是用蚂蚁搬家的方式汇聚华夏人的力量，栽种一片森林，绿化祖国，保卫地球。 所以叫蚂蚁森林。 懂得人都知道，虽然这是一个公益项目，却能为东华赢得大量客户和流量。 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公益项目，而是一个含金量颇高的商业策划。 汪佳茵再一次向老板表示佩服。 王佳讯同样如此，同时也补充了几个点子，比如完成快乐农场的注册也能获得能量点。 等到用户种出真树后，就能在快乐农场里获得相应的一棵树，在农场里浇水、施肥也能获得相应的能量点 姑苏城里，杰克马这几天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总感觉脑袋瓜子中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山姆国。 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内，巴里克教授正在接待艾利克斯科技公司总裁艾尔文克利福德维克多。 艾尔文是国际著名的化学生物学博士，跟巴里克在一些项目上有过合作。 艾尔文此行是来考察东华康复中心的。 巴里克跟他说：他已经将东华康复中心搬到了山姆！ 巴里克与艾尔文也算是好基友，都喜欢研究制造一些可爱的小东西。 不过两人的方向各有侧重。 巴里克擅长的领域是冠状病毒，艾尔文更喜欢研究丝状病毒。 东华康复中心对传染性疾病的康复手段，称得上是病毒克星。 从这个角度上说，东华康复中心是巴里克、艾尔文，以及所有妄图利用病毒制造灾难的人的敌人。 巴里克和艾尔文则是战友。 但，为了考察一些这些设备，艾尔文还是将自己对某种线状病毒的研究心得给了巴里克。 也算是大出血了。 看着摆放在仓库里的，从华夏拆迁过来的“东华康复中心”，艾尔文疑惑地问：“就这？？” 东华康复中心作为他们的克星，艾尔文是做过一番研究的。 可是，那座中心谢绝参观，更禁止拍照。 所以，只能从进过那里的人口中才能打听到一些信息。 然而，进去过的人非富即贵，他这个歪果仁实在没法逼着那些人“交待”中心的情况。 从与一些华夏商人的闲谈中，他倒是知道，康复中心就是一座健身房。 而前言的布置，真的就跟健身房一样。 巴里克也遗憾地说：“我们的人进行了拍照和录影，几乎是百分百复原了那个中心。 甚至有些地板和墙面板我们都拆了过来，拼装到这里。 可是，这就是一座健身房。 我们不知道如何制造那些赋能酒水，在按摩区也不能产生雾化和红外辐射。 携带病毒的人躺在按摩椅上，并不会产生康复效果。 不过那个医疗舱非常先进，我原打算请蓝星最厉害的医疗设备制造商的工程师来这里考察一下的。 不过现在华夏那边跟我说，东华集团已经提起行政复议，要求归还设备。 而且，他们说这些设备并不属于东华康复中心，而是由安美森科技公司制造。 我刚刚收到安美森科技公司的告知函，他们说这些设备只是租赁给了东华康复中心。 现在，他们要收回设备。” 艾尔文皱起了眉头：“我们还由多长时间？” “我再拖几天吧，不会超过一周时间。”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一条视频 巴里克在呼朋唤友，想尽办法破解康复中心这些设备的秘密。 沪市这边一样压力山大。 工商部门收到了蓝市同僚发来的公函，要求就保山工商分局异地执法问题作出解释说明。 按照行政许可法的规定，工商部门一般按市场主体的注册地进行管理，不准异地执法。 在这个案子中，就算是东华的赋能酒有问题，委托赵省这边调查就可以。 就算要异地执法，也应该请由当地同僚配合。 而保山来的专案组，跟蓝市、赵省这边根本没有打招呼，直接就干了。 当然，某两位大人物私下里打过招呼，是不能拿到桌面上来的。 相应的，公安方面也收到了赵省的公函。 部门之间、两地之间开始较量。 东华法务部也没闲着，王嘉琪向保山区提交了几份行政复议申请。 与行政复议申请一起提交的，还有安美森科技公司与东华康复中心之间的设备租赁协议。 王嘉琪以律师函的形式告知保山有关部门： 东华康复中心一些关键设备权属安美森科技，设备都是高价值的东西，那件医疗舱价值800万刀勒。对这些设备，东华只有使用权，没有处置权。 这么一来，让问题更加复杂了。 王百顺的死，如果是设备的问题，要不要追究安美森的责任？你们能拿捏国内的东华，敢不敢去折腾安美森呢？ 当然，幕后几方都清楚，王百顺的死跟东华没关系。 但他们更感到，事情似乎变得不可控了， 将一家外资公司卷进来，让保山压力不小。 在这个时代，对外资、外商还是很看重的，山姆的“洋大人”在沪市是很优容的。 接着，一条视频让沪市成为全国的焦点。 发布视频的，竟然是那个史密斯。 就是聘用王芙蓉的那个外籍老板！ 视频是在一个宽敞的客厅中拍摄的。 史密斯穿着居家服，端着酒杯，对着镜头说：“华夏的朋友们，很抱歉打扰了你们。 听说我在华夏聘请的那个保姆偷走了一瓶酒，毒死了他的父亲，我对这件事非常惶恐。首先，朋友送我的赋能酒被我带回了山姆。 喏，看这里，我杯子里的，就是神奇的赋能酒。” 视频视角转动，又对准茶几上的一个白玻璃瓶子。 “各位请看，瓶子就在我的家中，就在这个茶几上！ 这瓶酒非常珍贵，怎么回被我遗弃呢？又怎么会让我的保姆拿走呢？” 镜头再次对准史密斯，这个酒糟鼻的白人对着镜头露出一种嘲讽的笑。 然后喝了一口杯中酒，接着说：“至于我的保姆给他父亲喝了什么，还需要沪市有关部门调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也让大众了解真相！哈哈哈！” 笑了一通后，史密斯放下杯子，作出一副十分郑重的样子说：“朋友们，这件事让我对华夏的法律环境非常担忧。 我的保姆偷走了我的东西，而又给他人造成了伤害，这与我有关吗？ 假如她拿走我厨房的水果刀杀了人，我要不要担负一定责任呢？ 我听朋友说过类似的一件事情。 他说华夏一位老太太偷了邻居家水仙，当作韭菜做成了饺子馅，然后吃死了她的孙子。 随后，这位老太太竟然要求种水仙的邻居赔她孙子。 朋友们，对这样的问题，你们怎么看？” 史密斯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子，然后视频给这瓶酒来了一个特写。 “请注意，这么一瓶什么标识都没有的酒，就能让东华康复中心停业待查。 那么作为这瓶酒的主人，我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我这个外国商人，还能不能去华夏？我投资的产业怎么办？ 听说东华康复中心已经查封，他们的法人代表已经被羁押。 朋友们，在无法证明东华康复中心存在责任的情况下，那些部门就能查封企业，这是不是违法？ 我很同情那位被羁押的陈雨墨女士，华夏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国家。” 史密斯接下来又吐槽了一阵儿，他的视频大概一刻钟，最后说：“朋友们，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你们身上该怎么办？ 好吧，作为涉事一方，我将委托律师去华夏进行调查。 看到我视频的朋友们，都来关注一下吧。” 史密斯的真人视频是被发布在推特上的，然后很快在华夏疯传。 有人骂他毁谤华夏，有人说他收了东华的好处。 但这个视频之所以被广泛传播，就是因为视频中史密斯提出的质疑非常敏感。 有网友问，到底哪儿的老太太，沙壁吧，能把水仙当韭菜？还吃死了孙子。 不过，偷水仙的老太太没查到，倒是有人爆料了另一个事件。 那个人说：我们一个小区的小张，买了些花生米和耗子药，然后混到一块，准备拿回家毒耗子。 没想到小张事儿多，把那包东西丢在院子外边电动车的篮子里。 然后跟他同一排房的老王看到了，把拌了耗子药的花生米拿回家就酒给吃了，最后人没救过来。 你们说，小张有责任没有？！ 其实这件事发声在前年，已经有了审判结果，你们想不想知道？ 吃瓜网友们纷纷留言，等待这个网友说出结果。 这个网友本来是卖关子，结果被当地另一个网友披露了出来。 结果就是：小张被抓了进去，被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判了5年缓刑。同时，小张还要赔偿死者家属1万元的丧葬费，他本人因为被判刑，已经被单位开除了！ 那个网友说：诸位，这是真事儿，就发生在我们蜀省盐都，总之，小心你的保姆，小心你的邻居！” 小心保姆，小心邻居！一时间成为流行网络的段子。 不少人心中惶惶，也在担心：如果我是那个养水仙的、或者是那个弄耗子药的，会不会摊上大事儿？！ 不同于网民的关注点。 国家层面对这条视频更加关注。 被一个歪果仁质疑华夏的投资环境、法制环境、人权问题，这是多么敏感的事儿！ 一时间，有关部门开始向沪市施压，要求就有关问题作出说明。 甚至公安方面还要求沪市开展调查，王百顺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酒的原因，会不会是一起谋杀？ 保山区已经没法正常办公，两位主要领导被市里叫去问话。 吴利仁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联系肖华：“怎么搞的啊！史密斯不是你们的人吗？他发的什么视频啊？反水啦！”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蛇蝎女人 吴利仁在努力脱身。 肖华也在找他的上线，追问史密斯的事情。 史密斯是伊利得自动化设备公司华夏区经理，跟肖华是老朋友。 但是收拾东华，挖掘东华康复中心的秘密，操盘的不是肖华和史密斯，而是来自力拓的胡必坦和霍奇森。 肖华将电话打给了胡必坦。 胡必坦只能遗憾地说，史密斯失联了，八成真的反水了！ 肖华差点就摔了手机！ 这踏马是啥情况！ 他怂恿吴利仁调查东华康复中心，理由就是王百顺的死。 而在王百顺的死因中，史密斯又是一个关键角色。 事前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会由保山这边安排工作人员去山姆，给史密斯做个调查。 现在好，调查组没找史密斯呢，他已经反水了！ 而且还发了一条视频。 这条视频中的内容惊爆了华夏。 抛开影响不说，但就调查东华这件事，已经陷入两难境地。 王芙蓉说拿了史密斯的酒，史密斯却在视频中公开展示了那瓶酒。 本来，以王芙蓉的一面之词去调查东华就很牵强，现在关键证据又面临被否定的风险。 这会让之前所作的所有努力泡汤。 故事总导演霍奇森同样暴跳如雷。 本来史密斯是他这一方的关键证人，现在跳到了对面。 他能指使史密斯是有缘故的。 史密斯的儿子今年26岁，在几年前被发现患有一种不治之症：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这种病人又叫渐冻人。 著名的物理学家嚯金，得的就是这种病。 能将史密斯拉上车，就是因为小史密斯的病症。 去年东华康复中心挂牌后，史密斯曾经拜访过陈雨墨。 但中心只对华夏两院院士、先模人士、以及陈立东的好友开放，一般人不收。 对歪果仁陈雨墨更不感冒。 史密斯甚至提出可以向中心捐赠300万刀，让儿子来试一试，也遭到了拒绝。 于是，康复中心就成了史密斯的眼中钉。 赋能酒他确实弄到了一瓶。 获得这瓶酒也属于巧合。 今年春节，东华重工举办新春答谢会，史密斯也拿了入场券。 伊利得自动化设备公司也是一家跨国公司，主要经销钢铁冶炼设备，某些设备也从东华重工采购。 答谢会上，主人是陈立春。 陈立春为表示诚意，就找陈雨墨要了几十件赋能酒。 宴会上，每台餐桌都安排了赋能酒水，酒会开始后，宴会主持人特别介绍了赋能酒水的神奇之处，散会时，每位嘉宾还被赠送了一瓶。 史密斯这个有心人就将赋能酒带回山姆，给儿子喝过后，竟然发现赋能酒对渐冻症有效果！ 渐冻症，也叫运动神经元病。 它是上运动神经元和下运动神经元损伤之后，导致包括面部、四肢、躯干、胸部腹部的肌肉逐渐无力和萎缩。 它的病因始终没搞明白。 主要原因大概与遗传及基因缺陷有关。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环境因素，比如重金属中毒，也会造成对运动神经元损害。 另外一种病因就是病毒，小史密斯曾经患过脊髓灰质炎，对神经有损伤。 为此，史密斯曾求助过病毒专家艾尔文，对儿子的渐冻症制定治疗方案。 从这个角度上说，小史密斯也是艾尔文的患者。 于是东华赋能酒对小史密斯的渐冻症有一定效果这件事，很快报给了艾尔文。 艾尔文立刻引起了兴趣，也更推动着他去破解东华康复中心的秘密。 于是霍奇森被派来华夏，联合史密斯、胡必坦等人给东华挖坑。 众人的目的就是获得东华康复中心的技术和设备，得到后就能帮助小史密斯治疗渐冻症。 从外围了解到的情况看，东华的赋能酒水没有其它产地，它们就出自康复中心。 另外他们还想获得按摩区的按摩椅，据说能够提供雾化治疗和红外理疗，对病毒的抑制作用更神奇。 可是，这个中心一般人真进不去。 它坐落在赵省、蓝市、滨海县的南陈村，那里几乎都是东华的员工和他们的家属，群众基础非常扎实。 同时，东华在蓝市政商两界更是人脉深厚，派商业间谍这条路子行不通。 胡必坦提出：算计东华必须利用华夏人的力量。 霍奇森也认可这一点。 于是胡必坦找到了肖华，肖华又联系了吴利仁。 头疼的是，康复中心不在沪市，跨区域调查几乎找不到理由，那就只能碰瓷了。 迫不及待下，霍奇森与史密斯想出了一个主意，让王芙蓉去告发东华。 王芙蓉年仅四十，明着是史密斯的保姆，平时也兼做床伴，帮史密斯排解生理问题。 每次事后史密斯都会给她几张刀勒。 最开始拿到钱时，王芙蓉会有些欣喜，后来就有了其他想法。 偶尔让史密斯舒服后，她会磨着史密斯帮忙，把她和儿子移民去山姆。 史密斯一直在敷衍。心里也非常厌恶：上等人的世界，是你等女仆能够惦记的？ 而现在为了栽赃东华，史密斯就想到了利用王芙蓉。 王芙蓉是个单身女人，也曾有小姐的心，却是丫鬟的命。 她年轻时风流成性，跟人生了一个儿子。 对这个儿子娇生惯养，百依百顺，对自己的父亲却不假辞色。 她的父亲王百顺年轻时候同样不靠谱，二十岁时就跟人一起搞批斗抄家，做了许多坏事。 后来遭到打压，从革委会委员岗位上下来，干了半辈子瓦斯工。 他的老伴几年前患肝癌去世，单身的王百顺也闲不住，找了个女朋友想娶进门。 但遭到了王芙蓉的反对。 王芙蓉没有正式工作，也没多少积蓄，带着儿子跟王百顺住在一起。 王百顺的房子是厂子房改时分给他的，只有60多平，如果王百顺再找个老伴，不仅拥挤，还很别扭。 为此老少三口没少争执。 对王芙蓉家里的状况，史密斯也清楚。 王芙蓉的母亲去世后，就跟父亲有了隔阂，那点亲情早就非常淡薄。 于是史密斯就向王芙蓉打开了魔盒： 毒死王百顺，栽赃给东华！ 他承诺，事后不仅能帮王芙蓉弄到东华的民事赔偿，还许诺帮她母子移民山姆。 王芙蓉犹豫再三，最终接下了任务。 在某一天，她将一瓶老板开过瓶的高档酒孝敬给了父亲。 酒没有赋能，而是加了安眠药。 酒入口中时，王百顺也曾感觉有点异味。 被王芙蓉以“外国酒，就这个味”敷衍过去。 王百顺永远睡了过去。 第二天，王芙蓉按照史密斯的教导，将酒瓶子换成了赋能酒的白玻璃。 然后，向办案的警察举报说酒是东华的赋能酒，喝死了她的父亲。 这个蛇蝎女人最近一直在做进入天堂的梦，现在看到史密斯的视频后，一样疯狂咒骂： 你个白鬼为啥反水，我的父亲白死啦？！！！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心乱如麻 史密斯并没有把王芙蓉害死其父亲的事情披露出来，因为那也会把他牵扯进去。 在各方面关注下，市刑侦支队三大队接手了对王百顺死因的调查。 史密斯发出视频的第二天下午，王芙蓉就接到通知去队里配合调查。 办案的刑警在登记完王芙蓉的基本信息后问道：“知道为啥传唤你吗？” 王芙蓉忐忑地问：“不知道。” 问话的人目光直视王芙蓉喝问道：“到底知不知道！” 王芙蓉浑身一颤，尽管来之前早就做了心理建设，打定主意咬死原来的供述。 但进入这个审讯室，感受到牢狱的压迫，再看着面前这个黑瘦的、严厉的警官，还是有些崩溃。 毕竟第一次进到这里边，她的心率霎时过百，两条腿也筛了起来，嘴唇哆嗦着说：“知道！知道。” “那说说吧，你父亲到底怎么死的。” “他喝酒喝死的。” “谁给你的酒？” “我老板不！不是我老板给的，是我我拿的，我拿的老板的酒。” “拿的什么酒？” “一瓶五那个，就是一瓶东华的赋能酒。” “你怎么知道那是赋能酒？” “老板跟我说的。”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那瓶酒那瓶酒是东华的赋能酒。” “他让你把这瓶酒拿回家的？” “是的，不！不是！是我偷着拿回家的。” “可史密斯说酒被带回了山姆，你怎么解释。” “他撒谎呢，估计是收了东华的好处。” “酒的包装是啥样的？” “包装？没有包装，就是个白玻璃瓶子。” “你平时偷东西吗？” “不！我不偷东西的。” “那你为啥偏偏要把那瓶酒偷回去？” “我，当然是为了孝敬我父亲。” “你很孝敬你的父亲吗？” “是的。” “可你们单元的邻居说，你经常和你父亲吵架，你父亲还说过要把你赶出去。” “没有的事！那些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事。”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父亲去世的？” “那天早上。” “晚上喝的酒，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他去世的吗？” “是的。” “你父亲的死因被鉴定为肾上腺细胞瘤合并服用西布曲明，引起急性循环功能衰竭死亡。请问，你父亲患有肾上腺细胞瘤的情况你知道吗？” “我？我听他说过。” “你平时父亲的身体状况关心吗？” “当然。” “那你带着父亲检查过身体吗？” 王芙蓉刚想说检查过，但被咽了回去，因为真没有去查过，她手里也没有王百顺的病历。 万一警察追着问下去，她是回答不上来的。 于是赶紧机智地说：“他平时身体还行，我就没有去查过。” 问话的警官摇了摇头，继续问：“那天晚上你父亲喝了多少酒？” “大概三半斤吧。” “原来有多少酒？” “原来大概六两，也许有八两。” “我们检查了瓶子，里边还有半斤酒，你父亲到底喝了多少？” “这应该有三两多吧，我没太注意。” “那天晚上喝完酒以后，你父亲有什么症状吗？” “喝完酒？他他说有些胸闷，恶心，想吐。” 王芙蓉了解过，肾上腺细胞瘤引发急性循环功能衰竭，会有心绞痛、恶心、呕吐症状。 警官继续问：“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处理？噢，我给他找了一些药。” “什么药？” “速效救心丸，缓解心绞痛的。” “家里备着救心丸吗？” “嗯，是的。” 问到这里，王芙蓉又开始心慌了。 她忽然意识到刚才说走嘴了，王百顺既没有肾上腺细胞瘤，也没有心绞痛的底子，家里更没有备着速效救心丸。 果然，警察追问：“救心丸的瓶子还有吗？” 王芙蓉赶紧说：“用光了，瓶子被我随着垃圾扔了。” 接下来，两位警官又问了很多问题，包括第二天怎么发现王百顺去世的，王百顺死后状况如何等等。 调查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有几次王芙蓉被追问的满头大汗，但好赖应付了过去。 最后，记录的警官把笔录拿给她，让她看完后签上字。 问的问题多，笔录做了30多页。 记录的，都是刚才她交待的问题。 直到半小时后，王芙蓉才犹豫着签上了字。 拿会笔录，主审警官严肃地说：“我们先问到这里。王芙蓉，我再问一次，你拿酒给你父亲，有没有受人指使？！” 王芙蓉一愣。 这三个小时就如进了鬼门关一样煎熬。 她在刚开始时非常惊慌，后来就安定下来，再然后表现出非常老实的样子，一直配合警官调查。 没想到，快结束了，警察又来炸她。 王芙蓉想了想自己交待的事情，应该没有疏漏，便大声说：“没有！我就是孝敬他一瓶酒，这有什么稀奇的？！ 你们这么逼我问东问西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去追究东华的责任？！ 是他们的酒喝死了我父亲，你们凭什么来折腾我？你们是不是人民警察？” 说到这儿，王芙蓉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喊道：“爸！你死的好冤啊，东华咱们告不动啊！ 你看看这些人吧，他们都向着老板们说话。 这个世道，没有咱老百姓的活路啊！ 呜呜呜” 主审警官站起来说：“行了！王芙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你的问题。 告诉你，你的儿子就再隔壁，也在回答同样的问题。 你确信你回答的都是实情吗？” 警官理了理几十页的笔录，仿佛拿到了王芙蓉的罪证一般。 然后冷笑着说：“王芙蓉，你的话都写在这里，我们刚才的过程也已经录了像。 我们先出去，你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向我们交待一些问题。 晚上的时候，我们会再过来。 如果那时你还不交待实情，我们就要按照政策来了。 政策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果你被别人利用，那就赶紧交待。 被胁迫犯罪是要从轻处理的，或者不一定构成犯罪。 呵呵，你要想清楚，最好不要代人受过，知道吗？” 看着警察离去的背影，王芙蓉楞了。 她自始至终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的儿子。 那天给王百顺喝的可不是白玻璃瓶子，而是一瓶包装精美的五粮液。 那天晚上吃饭，上高中的儿子也是在家里的。 儿子在她的影响下，也不喜欢姥爷，可并没有一起参与她的事情。 所以好多环节她肯定跟儿子对不上！ 这一下午，她说了好多好多。 在她编织出来的故事中，自以为没啥漏洞。 可是如果儿子那边也被调查的话，那肯定完了。 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心头肉，她早就在潜意识中把儿子也在这个情况给忽视掉了。 王芙蓉心下惊呼：这些警察好阴险。 在问这些问题时，他们自始至终没有问到儿子这件事。 比如酒的包装问题，那天晚上儿子还问过她为啥给姥爷喝这么好的酒。 再就是平时和王百顺吵架的问题，儿子怕是隐瞒不住。 还有，喝完酒后，白酒安眠药的效果直接让王百顺去躺着了，哪有什么恶心呕吐？！更没有速效救心丸！！！ 这些警察太踏马阴了！老娘被算计了！ 王芙蓉啊王芙蓉，人家歪果仁不都是讲“我有权保持沉默吗？”，至少应该“一问三不知”啊？ 怎么被对方一炸就开始罗里吧嗦了呢？ 自以为编瞎话编的圆满，可话越多漏洞越多。 现在 说得太多，圆不上了！ 这可怎么办？！ 关键儿子是无辜的啊！ 会不会被牵扯进来？ 会不会被警察作为自己的同党刁难？ 会不会挨打？ 会不会娘俩一起坐牢？ 我这个毒死亲生父亲的女人，比潘金莲还恶毒吧！ 怎么跟儿子解释？ 学校的老师和同学知道儿子有她这样的母亲会怎么办？ 全国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王芙蓉彻底乱了。 山姆。 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北侧的一个仓库内。 迵銿电气、赛蒙斯和菲利普的工程师们正守着山寨出来的东华康复中心发呆。 三家是蓝星最大的医疗设备制造商。 收到巴里克的邀请后，都派出了精干力量。 他们对东华那座康复中心有所耳闻，据说那里有十分先进的设备，能他人所不能，对传染性疾病有着非常神奇的抑制效果。 还能生产一种功能饮料，叫赋能酒水。 没想到，那个中心被拆迁到了北卡罗纳。 如果能破解这些设备的秘密，对提高自家的技术工艺肯定裨益良多。 来到现场后，刚一上眼，工程师们都会感到失望。 因为这个中心就是个健身场馆，或者说是洗浴中心。 短道泳池、桑拿蒸房、健身器械、餐厅吧台、按摩休闲 真的看不出有哪些神奇的地方。 不过仔细考察后，就能发现这里的设施设备不同寻常。 首先是材料。 组成这些设施设备的，不知道是哪种材料。 比如桑拿房，看外观是木材，触感也像。 但是看一下破拆的断面就发现那不是木材，既不是天然的木材，也不是胶合的板材。 化验之后的结论是，确实是木质材料，因为这些具备木材的性能。 健身器材等金属外观的物件同样如此，看似钢材却又不同于普通钢材。 其次就是工艺。 现场复制的这个中心拆迁版，有着明显的破坏痕迹。 还原一下后，工程师们发现一个神奇之处。 那就是这个中心曾经浑然一体。 找不到钉铆、胶粘的痕迹。 所有固定的物件，都仿佛是生长出来的东西。 大家恍然大悟，这个中心建造时，使用的工艺应该是3d打印！ 第三就是有些设备功能非常。 比如餐厅酒吧间的那个大型冰箱，或者称它为售卖机更形象。 设备两米见方，台面上有图例和按键。 众人猜测：大概就是这台设备在制造赋能酒水。 摆在休闲区的那几部按摩椅也有些猫腻。 比如颈部位置延伸出来像是喷嘴的东西，还有覆盖椅背外表面的类似发热设备的东西。 估计靠这些，就能提供雾化和红外照射功能。 最神奇的是摆在二楼的那个巨型蛋。 外观是平放的鸡蛋，底部是平面，中间有道细线，表面光洁无暇。 整个设备没有把手，也找不到按键，更看不到显示屏。 二十几位工程师摆弄两天也没打开。 甚至使用了锤、凿、割、钻以及高温切割手段，却只能在表面留下些痕迹，就是打不开。 有人提出用液压机，但说完后就闭了嘴，液压机就算管用，怕是留下一片垃圾，会失去研究价值。 总之，收获不大。 工程师们都意识到：安美森或许掌握了某种材料合成工艺和3d打印技术。 有些人已经废寝忘食，整日守着这些设备，观察摆弄个没完。 还有些工程师开始了新一轮呼朋唤友，让大家来见识见识。 而巴里克和艾尔文两位病毒大师却无所收获。 华夏人在催了，沪市的保山区已经联系了实验室，要求尽快出具鉴定结论，并确保这些设备完好。 据说有位吴姓的副区长要被派过来亲自协调这里的事情。 华夏的催促还能应付拖延一下。 最头疼的是，安美森科技公司要求派工程师来实验室这边，现场查验这些设备的状况，防止实验室在鉴定这些设备时对设备造成损害。 更气人的是，三巨头的工程师们也盼着安美森的人来。 他们好与安美森的工程师们当面请教一下，如何加工制造的这些设备。 这些信息汇总给巴里克后，让这位生物学大师更加心乱如麻。 巴里克只能向自己实验室的人大骂：“脑袋进水了吗？讨教什么？不知道这是商业秘密？谁会把这么先进的技术和工艺扩散出去？” 巴里克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东华有这样的技术，就与对方合作了。 去年向华夏散播病毒时，就应该以帮助他们的面貌出现。 作为蓝星生物学界的权威，华夏肯定奉为上宾。 那时就有机会进入东华的康复中心，亲眼看一看这些设备是怎么运转和发挥作用的了。 现在，虽然被自己等人拆了过来，却都是死物，不能接通电源，也不能启动运转。 狗屎！ 走到这一步，费了这么多心思，到底有什么用？ 巴里克已经心乱如麻。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祸不单行 王芙蓉当晚就坦白了，全部交待毒死父亲的过程。 毕竟是新手，没有进局子的经验，在知道自己的谎言漏洞百出后就崩溃了。 其实，从被传唤时起，她就已经意识到罪行即将暴露。 史密斯已经反水，如果没有高层包庇她，她再怎么掩饰也没用。 下午的审讯，她明显感觉到，这次办案的警察与前一次的不同。 她猜测应该是东华那边发力，史密斯已经屈服，她再挣扎也没用。 另外一个让她主动坦白的原因是她想保护儿子。 她不知道儿子会向警察说啥。 她想，如果自己快点交待，警察就会放过儿子，起码少受点折磨。 还有个一点，就是那个黑瘦警官说过的一句话：被胁迫犯罪是要从轻处理的你最好不要代人受过。 这句话也启发了王芙蓉。 主动交待，就能争取自首。 而且自己本来就遭受了史密斯的胁迫！ 史密斯用出国留学这个诱饵骗了她。 诱骗就是胁迫。 她痛恨史密斯，这个白鬼只把自己当成发泄的工具，想起视频中史密斯洋洋得意的样子她就愤怒。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家伙反水，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境地。 王芙蓉想了很多，甚至有些自怨自艾，感叹这就是小人物的命运。 但她没有后悔毒死了父亲王百顺。 现在她要坦白。 要争取主动，要把罪责全部推到史密斯身上，不能让这个白鬼逍遥法外。 王芙蓉还想让儿子知道，自己不是主谋，不是坏女人，只是一个可怜的人。 于是晚上的时候，王芙蓉向办案的这对警官交待：「警察同志，我错了，我受到了胁迫。」 俩刑警也暗自送了口气，一个人打开设备，一个人开始记录。 王芙蓉哭诉说：「我是被史密斯逼的，我去给他当保姆没几天，就被***了。 这些年，他 这一次，他要栽赃东华，我只是被逼着才」 俩警察用了半个小时，才听完整个故事。 小警察重新整理了一下笔录，想把史密斯折磨王芙蓉的情节去掉。 王芙蓉看完后却不签字，她要让自己成为一个弱女子。 小警察只好把那些情节再加了回去。 主审的黑瘦警官接过王芙蓉签完字的笔录问：「王芙蓉，难道毒死自己的父亲，就只是因为受到逼迫？」 王芙蓉依旧可怜地说：「当然！史密斯这个禽兽，他经常殴打我，我身上还有他用鞭子抽过的痕迹！你们一定要安排女警来给我做个鉴定。 你们不知啊，就算来了例假他也不放过我，我哪里敢反抗啊！ 他说，这次要是我不动手，我们全家都得死。」 做笔录的小警察嘲笑道：「王芙蓉，史密斯又没有绑住你的手脚，难道你不会报警？」 「我哪里敢报警？他知道我家在哪儿，知道我儿子在哪上学。万一伤害了我的儿子怎么办！」 小警察还想怼两句，黑瘦警察打断了他：「行了，跟个畜生争论个啥？」 王芙蓉听到「畜生」两个字，顿时热血上涌，「你说谁畜生？我怎么就是畜生了？我只是个单身女人，我只是被人逼的。 别人用香奈儿、住别墅、开跑车，我只能看着！ 别人的孩子能上私立学校、能出国，我也无能为力。 难道我就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走出审讯室，小警察说：「恶心死我了，怎么有这样的人？」 黑瘦警察说：「呵呵，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她前边的话是故作委屈，后边才是真的。 一开始她也许只是贪慕虚荣、好逸恶劳，最后却毒害了亲生父亲，简直猪狗不如。 咱们沪市这样的人还真不少，灯红酒绿迷人眼啊」 小警察说：「张哥，晚上去大排档呗？」 黑瘦警察说：「哪也去不了，加班，把报告整理出来。」 小警察抱怨说：「我们忙了几天了，王芙蓉这个算是能结案了吧，就不能喘口气？」 黑瘦警察叹口气说：「能结案？恐怕不行啊，不知道法医那边怎么样。从王芙蓉的笔录看，王百顺可是死于安眠药，要是他们再给鉴定个肾上腺细胞瘤，可就出笑话了。」 小警察说：「之前的法医肯定收了好处，这回八成要扒了警服回家了吧。」 黑瘦警察说：「那得看他们收了多少好处，一个不好要送进去吃牢饭。」 小警察幸灾乐祸地说：「分局那边恐怕真要送进去几个。」 黑瘦警察却没有这份心情：「分局牵头办这个案子的是我警校同学，我估计他也只是代人受过，上边有交待让他怎么办就怎么办，最后背黑锅、挨处分、吃牢饭的，还是我们这些人。」 小警察也沉闷下来：「玛德，当年报警校，当警察，谁不是为了除暴安良、伸张正义，却总是遇到这样的龌龊事，真激霸糙蛋！」 黑瘦警察拍了怕小警察的肩膀：「咱自己得敬畏自己的职业，以后办事多拍拍良心。加班吧，不知道办到这个程度能不能交差。」 小警察忽然眼睛一亮：「张哥，你说上边会不会去抓史密斯？要是让我们去，也能顺便出国一趟了。」 黑瘦警察哈哈笑着说：「你还想出国抓人？电影看多了。你见过谁能从国外把人抓回来？」 小警察说：「那东华要是不干呢？」 黑瘦警察说：「不干？那就他们自己想办法呗。」 小警察继续问：「唉，我还是没搞明白，那个史密斯到底为啥要栽赃东华，怎么又反水了，你说是不是他其实是被东华收买了？」 黑瘦警察摇摇头说：「我也说不清，队里没让我们查这个。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去安排人看守王芙蓉，你去抓紧写报告。」 小警察埋怨道：「写写写，总是让我写，再这么下去，我都成文职了，唉好想仗剑走天涯」 小警察不知道的是，史密斯还真是被收买了。 收买他的是安美森公司的瓦尔克。 收买的过程有些复杂，走了一个先小人后君子的程序。 瓦尔克第一次去史密斯家中拜访时就被赶了出来。 然后他只能用了些手段，才将史密斯控制起来，这才进入「收买」阶段。 几天后陈立东收到报告，这才知道史密斯等人竟然给东华做了诺大的局。 算计东华的，不仅有力拓，还有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艾利克斯科技公司。 国内参与的，竟然有保钢的高管，保山区的一位副职。 在陈立东授意下，瓦尔克拍摄了那条视频。 出现在视频中的，并不是史密斯本人，而是瓦尔克伪装的。 史密斯本人被折磨地非常狼狈，上镜的效果非常差。 现在，史密斯和他的儿子已经被带出山姆去了索亚。 这对父子还有用，将来也许要出庭做污点证人。 送 走史密斯父子后，瓦尔克从三藩市飞往东部，代表安美森科技公司与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对接。 王嘉琪已经向滨海县法院提起诉讼，状告沪市保山区有关部门非法强拆东华康复中心，给公司造成巨额经济损失。 滨海县法院受理了这起民事案件，并向保山区政府发了传票。 沪市保山区那边正在鸡飞狗跳，吴利仁失联了，一起消失的还有保钢的肖华。 陈立东被这件事折腾的够呛，真想大喊一声：我只想老老实实办厂子赚钱，顺顺当当完成系统交给的任务，为啥总有人捣乱！ 折腾他的，不只康复中心被查封强拆这件事。 吉普林报告说，勒斯滕堡出了疫情，梅伦斯矿业的员工也被感染。 矿场、金属冶炼厂已经被当地疾病控制中心查封，正在排查感染源。 感染的员工多达20几个，有本地人，也有华夏的劳务派遣工。 大家被隔离在金属冶炼厂，当地医院不负责收治。 出现症状的员工高烧不退，全身酸痛，恶心呕吐，甚至皮肤有了出血点。 吉普林说：「华夏员工们已经联系过家人，他们情绪非常悲观，担心过不去这一关。 而且厂区内被隔离的几百人生活都有些困难，当地人只敢把一些生活物资送到大门外，再由厂里的员工运到里边。」 这就叫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国内拆走了康复中心，那边就有员工感染了疾病。 要是康复中心还在，是不是把员工接回来杀杀毒就行？ 无奈之下，陈立东只好联系高层领导，请求国家派出力量支援。 一天后，武警总院成立了紧急医疗组，准备赶赴勒斯滕堡。 这次行动，受到了彩虹国政府欢迎。 医疗组准备乘坐东华的专机过去，陈立东搜集了一批赋能酒水准备带过去，提高大家的免疫力。 不知道管用不管用，聊胜于无吧。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突发的传染，就是针对梅伦斯矿业来的。 黑手就是艾尔文。 在北卡罗纳，发现很难获得东华康复中心的秘密后，艾尔文果断出手，向梅伦斯矿业投放了伊波拉病毒。 之所以选择梅伦斯矿业。 一是因为它曾属于西北矿业，属于维克多家族。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劳伦斯报仇。 劳伦斯现在正在忙着向华夏销售粮食和奶制品，但他从未忘记自己的伤心之地。 在华夏开展几个月的业务后，他发现梅伦斯矿业与东华实业集团竟然有着密切的业务往来。 梅伦斯矿业聘用了上百名华夏员工，那些人的派遣单位就是东华矿业。 这个情况被告知艾尔文后，艾尔文立刻采取了投毒行动。 他更想看看，华夏如何对待被感染的国人；东华在失去康复中心后，还有没有手段救治自己的员工。 这一次，艾尔文的艾利克斯科技公司直接受到了彩虹国疾病控制中心的邀请，将全程参与医疗救治工作。 届时，艾尔文将以顾问专家的面孔出现，亲自考察华夏人对抗病毒的真正水平。 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卸磨杀驴 看着医疗组的专机脱离跑道，迎空而起，陈立东有些惆怅。 这次奔赴万里，去彩虹国应急救援，必须有一位东华的高级干部去才行。 原计划是陈立东的，如果是他去，能调动更多的资源。 而且老板身先士卒、靠前指挥，能大幅提高士气，也能赢得国内好评。 但孙婕孕晚期反应厉害，陈立东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其实罗浩也是杂事缠身，但陈立东去不了，他这个总经理就得迎难而上。 东华内部现在也是忙乱异常，至关紧要的是两件大事。 一个是深化绩效改革，一个是大范围招聘员工。 今年东华所属有一大批项目建成投产或者增产扩能，需要招聘的员工数以万计。 索亚那边在完成基础建设后，随后的地上设施也在全面铺开，森林城市的壹号小区之后，还会陆续开发贰号、叁号，需要的员工也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同时，索亚政府已经派出代表访问华夏，确定两国建立外交事宜 这也是陈立东大内之行与高层约定号的。 接下来，索亚将制定新的移民政策，为华商员工开放永久居留权，也就是发放绿卡。 华夏也在制定政策，计划8月份实施《外国人在华永久居留审批管理办法》，届时也将给在国内的符合申请资格的外国人士签发永久居留权证明，也就是华夏绿卡。 这样一来，东华体系内的一些外国籍专家就能落户华夏，免掉每季度办理一次工作签证的麻烦。 至于深化绩效改革，也是东华进入成年必须采取的动作。 东华集团成立以来，人事、绩效、薪酬制度改革就没断过。 最开始实行八级工制，用高薪和高福利从国企挖来一大批技术工人，让东华很快在制造业立足。 三年前推行了全员股改，让与集团一起创业的老员工加速了财富积累。 去年又搞裁员分流，加速新老交替。 总体上看，东华的人事管理是成功的。 但一个集体渡过创业期后，就容易出现积弊。 东华集团已经组建了8年，各种问题也不少，最突出的就是大锅饭和躺平的问题。 为了纠正这些问题，罗浩专门挖来个高手担任东华实业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长。 这个人叫吴旭。 吴旭曾经在連享集团任职，是罗浩的老同事。 后来去了ibm，做到ibm华夏区的人力主管。 罗浩去了南非，这两件大事就压到了吴旭身上。 对这个新任的hr，当老板的必须考察一番，于是陈立东就把吴旭叫到办公室。 吴旭还不到40，来东华任职不到两个月，但调研工作做得还算扎实。 面对董事长的考较，也能侃侃而谈。 对集团绩效考核中的问题，吴旭说：“现在，集团最大的问题就是分配上的平均主义，许多岗位出现了干好干坏一个样的现象。” 陈立东问道：“是绩效考核失效了吗？为啥会有大锅饭呢？” 对自己精通的问题，吴旭侃侃而谈：“绩效考核不是万能药，一样会出现大锅饭。 导致这个问题的一个原因是考核机制不健全，考评体系指标设立得不够合理，或者考评方法不适合该部门、该岗位员工的具体情况。 现有的考评办法，不能使评分拉开差距，最后就无法区分不同工作绩效的人员。” 说到这里，吴旭略微停顿一下，看了看对面这个年轻老板的脸色。 见对方很认真得样子，就继续说：“另一个原因就是打分时的人为因素。 某些分管绩效考核的管理者喜欢当老好人，会人为的改变考评结果。 尺子是死的，但是拿尺子的人是活的。” 陈立东点了点头说：“这似乎是普遍现象，很难杜绝啊。” 吴旭也赞同地说：“是的老板，华夏社会就是这样的传统。 人情社会嘛，从古到今就讲群臣情、手足情、夫妻情，还有同事情。 在一个单位、一个团队工作，最好圆滑一些，不要事事较真。 如果你很优秀，取得了成绩，最好将成绩说成是领导的指导、同事的帮助，再加一点点个人的努力。 谦虚的仿佛自己是那个差生一样，这样才显得有情商，不得罪人。 如果出了问题，追责的时候最好也不要较真，大家共同分担一下，更显得团队团结。 这种人情社会的潜规则，也间接促成了绩效考核中的“大锅饭”。 陈立东哈哈笑着说：“你说得没错！在华夏，多么严密的制度，多么科学的考核体系，也杜绝不了打人情分，也避免不了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谐氛围。 不过，对整治这种问题，你有好的办法？” 吴旭点了点头说：“我们可以借鉴ibm的一些先进经验，应该能够很好地打破集团的大锅饭。” 说到这儿，吴旭瞟了一眼陈立东。 ibm的工作经历是他最大的资本，被罗浩挖过来，也是想在东华融合ibm那一套。 见陈立东没啥表情，吴旭只好接着说下去：“老板，我看了咱们的指标设定。发现大家的kpi考核几乎全部是扣分项，犯重大错误扣10分，一般错误扣3分，微小错误扣1分。这种制度是非常落后的。” 陈立东问：“这能有什么问题？” 吴旭说：“这种设定，很容易导致多干多错，经常扣分。反而啥都不干的人更容易得高分。” “唔！确实如此。”陈立东点点头，然后说：“你继续。” 吴旭说：“老板，我研究了咱们的企业文化，那几句东华的价值观满满的正能量，我非常佩服您的宏图远志。” 陈立东哈哈一笑说：“行了，你就不要夸我了。直接说打算吧。” 吴旭犹豫了一下，说：“老板，我还是要跟您确定一下，东华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陈立东疑惑地问：“我提的四句话不是很清楚吗？我们东华，要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吴旭继续问道：“那么，老板您个人是注重企业利益，还是更注重奋斗者精神呢？” 陈立东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吴旭说：“有的。作为一个集体，有短期利益和长远目标；集体内部还有团队利益和个人利益之分。企业的绩效评价体系，就是为企业根本追求服务的。所以我必须知道，作为老板您更在乎哪些东西。” 陈立东思考了一阵才说：“当然是团队利益和长期利益。 既然你问到这里，我就给你交个底。东华从一个家族式的作坊起步，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型的跨国集团。 虽然里边有陈氏的影子，但我更希望他是我们大家的企业。 我不止一次说过东华是东华人的东华，所以我更注重团队利益和长期利益。 我希望带领我的员工，在这艘航空母舰上不断成长进步，披荆斩棘勇攀高峰。 我希望把东华打造成一个平台、一个阶梯，让员工不只是获得更多的财富，还能实现事业上的成功。” 吴旭再次露出钦佩的目光说：“好的，我明白了老板。我会根据您的企业价值观重新修订绩效评价体系。” “等一等。”陈立东见吴旭站起身想走，就又叫住了他，然后问：“你就没有发现点别的东西？” 吴旭一愣，脑袋转了转，也没明白这个老板到底想说啥。 还好作为一名老资格的hr，绝对不缺激灵劲。 于是上前低声问：“老板，您的意思是？” “你就没发现东华有论资排辈的倾向？一些老人总是自以为是，不思进取，占着茅坑不拉屎？” 吴旭看着陈立东灼灼的眼神，脑筋急转。 忽然想到了一个成语叫：卸磨杀驴。 陈立东说的现象有吗？ 从调研来看，还真的有，正如陈立东说的那样，有些老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不过不多。 因为东华一直在以奔跑的状态发展，从上到下进步的空间非常大。 许多新人三五年后就能成为某个分公司的负责人，转眼就成为集团内的一位诸侯。 集团元老们的危机感一样大，一个不好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喜人局面。 老人不努力，照样得管新人叫爸爸。 吴旭对东华的这种局面还是很欣赏的。 不过陈立东既然说了这句话，肯定是要对人动刀子了。 hr是干什么的？ 大家对hr的普遍印象就是整天和人套近乎，骗取大家的信任，转身就去打小报告，拍老板的马屁。 还有人说，hr就是老板手中的刀，每天笑嘻嘻的对着你，一到裁员的时候就成了另一幅面孔。 其实大伙说的都对。 作为一名合格的hr，必须老板指哪儿，就把刀子往哪儿插！ 而且还要讲究技巧，让老板“好人你来做，坏人我来当”。 在东华，罗浩一直兼任着hr。 经过调研吴旭认为，罗浩在人事管理上并没有尽责。 特别是对那些老员工，尽管业绩平平，也没有调整。 这次换自己任人力资源部长，眼前这位老板八成要砍人啦。 吴旭不介意当陈立东手里的刀，哪怕杀七个宰八个都行。 历史经验证明，做酷吏才能树立权威，才能迅速获得权力。 于是吴旭把身子又躬了躬，说道：“老板，这种情况确实有，可他们中多数人不是股东就是高管，不能用绩效指标来评价啊。” 陈立东脸上笑意盎然，挂着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然后站起身，绕过来，拍了拍吴旭的肩膀说：“那你就弄一个标准出来，或者对每位高管做一个评价报告。东华，要换一茬新人啦。” 吴旭心领神会的说：“明白了老板，我保证完成任务。”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 两手准备 看着吴旭远去的背影，陈立东叹了口气。 他确实想用吴旭这把刀将一些人从现在的岗位上拿下来。 不过不是辞退，是准备逼着这些人到索亚去。 索亚正处在艰苦创业的阶段。 尽管它描绘的非常美丽，引人入胜，但毕竟是蓝星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 除了霍尼亚的海滨，其它各地都还处于蛮荒状态。 东华的员工大多是北方人，对索亚的热带雨林气候也不耐受。 现在，派遣到索亚的主要建设员工。 在索亚干工程，潮湿、多雨、泥泞的施工环境，很容易让人崩溃。 各处工地只能采用轮换制，出国熬半年，回家歇半年。 出国拿高薪，月薪3000刀勒，一个月相当于国内干半年；回家歇着的话，就只能发800元基本工资了。 即使这样，也有人叫苦连天。 尤其是刚刚毕业的学生们，干上个把月就后悔。 除了环境因素外，还有寂寞。 白天，扎到雨林中，湿漉漉的开动机械施工； 晚上，回到钢结构的临建里，只能刷围脖，聊围信。 索亚工地上网，用的是卫星网络，网管们只给开通国内的一些链接，想看看岛国战斗片都不行。 时间短还凑合，长期下去，就难受了。 最近传出了消息，据说正在建设的森林城市，会有员工自己的商品房，内部价格很低，他们将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可是城市再漂亮也要有人不是。现在除了工地上的大老爷们，很少看人，可悲的是很少看到女人。 个别女技术员都是泥猴子样的，只能当哥们。 大伙都盼着那些建设中的工厂早点投产，机器一开，就热闹了。 陈立东急着开发索亚，绝不是为了就索亚人民于水火，目的只有一个：完成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 他原以为有了东华的带动，能够加速华夏工业化的进程。 可他想简单了，毕竟那是一个13亿人口的国家，就算他用尽了黑手，历史的车轮还是坚定的沿着设定的道路滚动。 短短10年，他只能改变一地、一企、一小波人的的命运。 这波人细算的画，大概有几百上千万，可是对13亿人来说只占到了百分之零点几。 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一共3项指标，后两项分别是人口城镇化率和一二产业就业比。 尽管华夏正在朝着工业化奔跑，但后两项指标提速不快。 陈立东担心一个不好，就可能失败。 失败的惩罚是：工业助手重组。 至于他这个宿主会怎样，谁知道呢。 主线必须完成，不允许失败。 所以，陈立东打算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在华夏死磕，过去几年不断拿地、上项目、招工人。 今年，又盯上了农业，种植业、畜牧业一起上。 在格尔木，建水库，承包戈壁种水稻； 在驼城，承包沙漠种大豆。 与一批奶企合作，搞起了养殖牧场。 还早早弄出来蚂蚁森林，准备接单去种树。 那些没学历、没文化的农民照样被东华雇佣当工人，预计今年就能增加就业岗位几万个。 特别是，他提出的那个建议已经得到首肯，那就是鼓励各地扶植农业龙头企业，届时东华将提供一大批机械设备，国家财政支持农机补贴。 这一招将引导那些农业大户，向农场主转变，他们将注册企 业，加大投入，采购设备，采取工厂化的种植养殖模式，招聘农民做工人。 要是这些大户动起来，就能大大加快一二产业就业比。 不过，就算费了这么多心思，陈立东还是担心，毕竟啥事放在华夏都难。 于是必须做另一手准备。 陈立东接到这个主线任务快7个年头了，把这个任务的要求早就研究的滚瓜烂熟。 他认为，其实完成这个主线任务是可以取巧的。 任务要求是「宿主所在国家」。 如果给「宿主」换个国家，是不是就容易多了。 他早就想过，作为华夏首富去拿山姆的绿卡肯定不难，也许绿卡一朝到手，主线任务立刻就能完成。 除了山姆，大概太阳国、袋鼠国、日曼国，随便哪个都行。 可那样做，会不会被人骂成汉女干呢？ 再者说，这么的完成任务有点无聊啊。 就像玩一个游戏，忽然放弃自己账号去买个别人的号一样。 就算等级高、装备好、玩着爽，毕竟不是自己练的。 没有融进自己心血的账号，有意思吗？ 另一世陈立东玩过很多付费游戏，传奇、大话、劲舞团、卡丁车、英雄联盟、王者荣耀。 他背着媳妇，用小金库买过很多牛逼号。 但是有个规律，买完号玩不了几天就弃游。 大概是应了那句话：得知不难，失之必易。 所以，即使想抄近路完成主线任务，他也打算自己开分，用心血打造理想中的基地。 熊岛那个分基地只是过渡，现在已经准备扔掉不玩了。 现在他把索亚确定为新的基地，准备在索亚实现工业化。 如果索亚完成了工业化，他本人跑过去拿张绿卡，就可以把主线任务完成了。 选择在索亚开分，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关键。 位于赤道一线，卡在太平洋上，属于兵家必争之地，看看《细细的红线》那部电影就知道，这里曾经打得十分热闹。 同时，索亚还是一处备用的交通要冲。 现在，西澳的矿石、煤炭、石油等矿产运往华夏，一般是从黑德兰，丹皮尔那些港口装船，然后向北，穿过加曼，进入华夏南海。 也有货轮离开西澳后，绕行马六甲一带，再进入南海。 这两条海上航线都有安全隐患。 如果加曼或者南亚某些国家封锁航道，华夏的集疏运体系就要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如果将索亚掌控在手，华夏的出口就多了一条。 并且，索亚各处海岛林木繁茂，专属经济区海域鱼类丰富。 经过勘察，在某座岛上已经发现了铝土，北部海底又有锰结核，一些岛上还有鸟粪，它本身就是个资源宝地。 所以，这个岛国是要定了。 不过，开发索亚可不容易。 修路、建港、开矿、办厂，可麻烦着呢。 所投入的资金、建设的工程比龙兴岛还要多还要复杂。 还好他有个系统，在这个无人关注的地方，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建筑材料、机械设备刷出来，节省了运输上的麻烦。 但人力上的掣肘，一样影响着工程进度。 当地人力资源匮乏，很难招到适合的工人，他只能从华夏派遣员工。 这两年，东华招工、裁员已经将一批员工派了过去，主要是搞基础建设。 接下来，随着一些工业项目投产，城市建设完工，需要一大批工人过去。 同 时，更需要一批管理人员和业务骨干撑局面。 所以，他要采取一些狠厉的手段，将东华现有的高管从岗位上拿下来放到索亚。 甚至他们的家属也要一起过去，进入城市管理、社会服务等各个岗位。 在计划中，陈立东打算在今后两年内再向索亚派遣20万产业工人，全部取得索亚的绿卡，然后努力将索亚人口的城镇化率提高到60%以上，一二产业就业比提高到1：1。 最后就是完成任务拿奖励，获得那条智能制造生产线。 送走吴旭，陈立东站起身，推开窗户。 看着这个被自己改造的面貌全非的小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远处的广场上一些老人在带着孩子嘻嘻，有溜旱冰的，有转呼啦圈的，还有一群年轻员工在排练团体操。 过几天要操办一年一度的集体婚礼，这些年轻人马上就要迈入婚姻的殿堂。 远处的稻田里，禾苗正在缓秧，有点地方绿，有的地方黄。 现在的孙集镇，已经没有人工插秧。 尽管有个来采风的画家说：一堆人泡在水里，撅着屁股猫着腰的镜头很美。 但是孙集镇的老百姓们说：让说美的自己泡一天试试。 全镇3万多亩水田，全部采用了工厂育秧、机器插秧，节省了大量人力。 其实，孙集镇的农业迅速机械化还有个原因。 那就是这一带的人工成本很高，这年头，雇人插秧一天插一亩至少要给100元工钱。 可是到了孙集镇一天给150也找不到人。 孙集镇的老少爷们、娘们早已浮躁，泥里水泥插一个月的秧才收入三四千块，脑袋进水才去受那番罪。 况且花150去雇人还不如用插秧机呢。 不知道从啥时候起，镇里一些农场主建起了温室蔬菜大棚，各种蔬菜除了保障各个工厂的食堂外，还会卖到市里去。 有些人玩起了无土栽培，不过不是养了吃，就是玩的性质。 当然不是农民自己玩，而是吸引那些燕京、蓟市等大城市来的游客，还有给东华打工的国内外专家们到棚里去。 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不仅要换上衣服帮他们干活，还要掏钱把栽培的植物养起来，甚至拿不到收获也愿意。 你说这年头，跟谁说理去？ 远处那块水田也不一般。 那也是个会玩的主，自己不仅种水稻，还办了大米加工厂，做膨化食品出口到国外，据说能跟旺旺抢市场。 今年不知道从哪请来的师傅，准备搞一副稻田画。 稻田画由紫色、黄色、绿色三种彩色水稻组成，大概再有一个半月，那片斑斑驳驳的水稻就会组成一个柔美的唐代美女，五官、衣服、裙带应该会栩栩如生。 陈立东想，大概那个时候，自己的女儿也要出生了吧。 他非常期盼这一世那个古灵精怪的乖乖女再次来到身边。 重生回来，媳妇还是那个媳妇，女儿还是那个女儿，一家子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多好 唉，这一世比另一世还狗。 不过，也值了！ 看一看面目全非的孙集镇，再想一想国内国外数都数不过来的产业。 陈立东真想大呼一声：闺女，看看朕给你打下的诺大江山！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 砸锅卖铁 恍惚中，门被敲响，没等陈立东出声，陈佳宁就已经走了进来。 见开着窗户，陈佳宁埋怨说：「开窗户干啥，把蚊子放进来怎么办，我昨天在你这儿坐了会儿，就被蚊子叮了个包，半宿没睡着觉。」 一边说一边走过去亲手把窗户关上。 「哦？真的吗？」 陈立东端详着身前的资深美女，发现岁月竟然没给对方刻下任何痕迹。 秀发葱葱、肌肤雪嫩，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折射出七彩，脖颈处染着光晕。 陈佳宁回过身，看到陈立东的样子楞了下，然后用胳膊推开，走到沙发边，去拿茶几上的抽纸。 一边擦拭手指上看不见的灰尘，一边嘀咕：「你们这儿的蚊子真带劲，咬了就起包。」 陈立东凑过身子问：「在哪儿，给你挠挠。」 「滚，没个正经。」陈佳宁打掉伸过来的手，然后双手理了一下包臀裙，坐在沙发上。 陈立东转回身，指着窗户外打趣说：「姐，过几天就是集体婚礼，你现在找一个还来得及，你看他们排练的多带劲，眼热不？」 「带什么劲？结了婚就后悔死！」陈佳宁吐槽着，然后抓起个珍珠西红柿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又说：「结了婚，就得伺候你们这些臭男人，还得生孩子。我刚看了孙婕，曾经的林黛玉，现在变成肥肥了，吓死我了。 我这辈子，就单着了，找不到称心的，绝不凑合，宁缺毋滥。」 陈立东绕过办公桌，坐回老板椅说：「我给你讲个故事，说一个老师带着学生走进一片麦地，让他们」 陈佳宁将薄薄的西红柿皮灵巧地吐进纸篓里，咂了一下嘴说：「停！还一个老师，那是苏格拉底，就你那点墨水，想教训姐？唉，你这西红柿真不错，给我准备点儿，晚上加班时候吃。行了，说正事吧。」 「啥事？」 「我去，你个黑心老板，不知道我这些天在忙啥？」陈佳宁送过来一个大白眼。 陈立东赶紧问：「当然、当然，大豆的事儿么，我一直等着好消息呢。」 陈佳宁轻咳一下开始汇报工作：「托盘谈判基本搞完了，统计了一下，大概800多家民营企业参与了期货交易，他们中有专门做进出口生意的，有的专门做加工的，一些大型企业是工贸一体的，单纯只做进出口的中间商就占了3成。 我跟有关部门开了5天会，按照我们的政策条件，有一部分单纯做进出口宁可放弃保证金也不想在这一行混下去；那些做加工厂基本认可我们的托盘方式。 最后统计了一下，需要我们托盘的仓单货值大概180亿。」 陈立东插了一句：「那些做进出口的也继续跟单啊？180亿，比原计划只少了20亿啊。」 陈佳宁说：「有商务部压着呢，那些人就算放弃做大豆，也不能不做进出口吧，只要做进出口不还是要看商务部的脸色？真的打算跳出去、洗手不干的没多少。」 陈立东问：「跑了20亿的仓单，山姆大豆协会怎么说？」 陈佳宁说：「也搞定了，商务部的老爷们也学明白了，知道拿捏一下洋大人了。 一位司长直接挑明了说，假如对方不同意，那就不再出面协调，让我们隆兴也放弃托盘。 那些国际粮商拎得清轻重，都懂得放弃小单托住大盘，另外提货方式也调整了，变成我们运输了。」 陈立东点了点头：「呵呵，这下不会去to告我们的状了吧，我们也算保住了参与国际大豆交易的权利，损失掉100亿啊，这个教训可真是有意思。」 陈佳宁没接话茬，继续吃果盘里的西红柿。 陈立东只好问：「然后呢？啥都搞定了？」 陈佳宁擦了擦手说：「我的事情搞定了，现在需要你掏银子了。」 陈立东脸垮下来：「还要我出钱啊，出多少？」 陈佳宁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说：「总货值180亿，除了国开行给的100亿，你还要出80亿。」 「没钱。」 「没钱你还接这宗差事？」 「这不是为国家分忧吗？」 「嘁，真是大手笔，不愧是首富。」 见陈立东还不吭声，陈佳宁站起身，走到墙角去翻酒水柜，翻了两下问道：「没啦？」 「嗯，没了，全让罗浩带到南非去了。」 陈佳宁翻找的是赋能饮料，听陈立东这么说，只好失望地坐回去：「我存的那些也给罗浩了，原以为你多少会留点。唉，这可怎么好，这一年多我感觉都返老还童了呢，这就没了？山姆那边还扣着设备？」 陈立东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也没办法，瓦尔克去了，人家不接待，北卡罗纳生物实验室说他们是受保山区的委托，保山区说是具体经办人乱作为，让我们等待调查结果，反正各方面就是拖呗。」 陈佳宁紧皱眉头：「沪市这帮人也忒无耻了吧？那你的会员计划进行不下去了吧？收不到会员费，就筹集不到资金，那你拿啥给大豆做托盘？」 「我也没辙啊，你帮帮我呗。」 陈佳宁一听这句就炸了：「我帮你！我怎么帮你？这不是8亿，是80亿！你去拍胸脯当好人的时候跟谁商量了？现在想起我来了？！」 「那怎么整？我刚给北钢出资100亿，现在也弄不到这么多现金。要不，给我从隆兴筹些头寸？」 「不行，」陈佳宁道：「这次托盘明显是赔本生意，隆兴只能作为中间方，但是不能拿钱堵窟窿。国家可以堵，首富可以堵，但是作为股份制银行是不能干的。你要非得这样做，各位股东是要退出的。」 陈立东抓了抓头皮说：「国家也不行，他们堵的是国营那部分，民营这一块，只能让我做这个傻子。唉看来只能用最后没办法了。」 「什么办法？」 「还能有啥法？卖股份，卖厂子呗。」 「卖厂子？怎么卖？」 「我手里的企业最赚钱的有哪些？」 「稀土厂！」 「别，那个不能卖。」「钢厂、电厂、电子厂、重卡汽车厂都很不错，化工厂和电解铝厂如果投产后也是很不错的现金奶牛。」 「电子厂不能卖，重卡汽车是玛丽的心血也不行，化工厂和电解铝厂都没投产不好出手。那就卖钢厂、热电厂吧。」 「你疯了吧？钢铁、电力都是重资产，现在都是大赚的行业。这个时候卖掉，这不是傻吗？」 见陈立东不吭声，陈佳宁继续说：「你知道吗？国家现在的政策是加强宏观调控，限制重资产投资。我投资的本铁已经叫停了，张国强被抓了进去，复兴那边也被叫停了。两个项目我和伙伴们投进去20个亿，恐怕泡汤了。这么一来，现有的钢铁厂、热电厂、水泥厂、电解铝厂都成了香饽饽。」 陈立东呵呵笑着说：「那不正好，卖就要趁着形势好才卖。」 陈佳宁问：「你打算怎么卖？」 陈立东沉思了一会儿说：「西联钢铁那边我只保留矿山部分，铁厂卖一部分给员工，剩下的全给鹿钢。 韩江钢铁全卖掉，先给安苏他们一部分，然后卖给韩中市国资委，他们要是消化不了，再向外转让。 金山铁厂也把我的股 份卖掉，员工们如果能消化最好。 三家钢铁厂只出让我自己占有股权的部分，应该能让我收回10个亿。 大头是那6家热电厂，除了保留龙兴岛这个外，我准备把其它的全卖掉。 电厂不属于东华集团，属于我个人出资，全是燃气电厂，设备工艺非常领先，国家电力早就想接过去，5家电厂卖上70个亿也没问题。 你帮我抓紧安排对这些厂子进行清算，将我个人占股的部分卖掉，凑够80个亿。」 陈佳宁怔了一会儿问：「不至于吧？我可是知道，集团分红你都没抽走呢，把这部分算一算，别说80亿，180亿都有呢。而且集团内部攒攒流水，一个月也能凑出80个亿来，根本不需要你砸锅卖铁卖股份卖厂子。」 「砸锅卖铁？」陈立东一愣，然后哈哈笑着说：「对！就是砸锅卖铁。」 陈佳宁嗔怒道：「赶紧说，到底为啥？你准备套现跑路吗？」 陈立东叹了口气说：「国家政策我也有学的，但是高层博弈太复杂，我也看不懂。 有人说这是国家打算将钢铁、电力这样的重工业掌控在手，所以才限制民营资本无序扩张。 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铁本项目叫停了，但保钢与阿赛勒、新日铁的合作项目却还在继续。 张国强刚被以手续不全、非法占地抓了进去，姑苏那边博思格钢铁却刚刚投了17个亿建钢铁厂，而且只用了一个月，就拿到了营业执照。 同一产业，同一时间，同一个省份，铁本和博思格简直就是命运殊途、生死两重门。 所以吧，我们这些土豪还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好。钢铁、电力最好是把股权大头出让给国家，我们给国家打打工就行啦。」 陈佳宁等陈立东说完后，过了一会儿来了一句：「你也不早说？让我白白损失20个亿。」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 套现跑路 听了陈佳宁的埋怨，陈立东只好解释说：「我也是后知后觉好不好？要不是看到张国强和复兴集团的下场，我才不会退缩。」 看着陈立东郁闷的表情，陈佳宁也明白冤枉了对方，心中产生了一丝愧疚。 他俩相处已经6年。 从那场争论开始，两个人开始结识。 正是有了陈立东，让陈佳宁的旅程更加精彩。 俩人曾经一起投资锂电、建设西联钢铁；一起炒作黄金，与国际基金对弈；一起拓展商路，开展矿石和钢材托盘贸易；一起拉帮结派，与敌人展开斗争。 陈立东学历不高，但见识卓越，在规划项目、经营管理、风险博弈上总有意想不到的神来之笔。 在他这里，似乎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陈佳宁属于外柔内刚的性格，但在陈立东面前，总是处于从属的地位，几次与陈立东较量，却未能强势起来。 男人和女人，从崇拜到爱慕，几乎是一念之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佳宁再次问道：「你是不是准备套现跑路？」 「呵呵，我这能算套现？我跟那些上市公司老板可不一样啊，我卖的可是有形资产，而且主要是卖给国家和员工。」 说到这里，陈立东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才说：「至于跑路，目前还不至于。不过从查封康复中心开始，我就知道有人在算计我、给我下绊子，所以我想早做打算。」 陈佳宁也站起身，跟着陈立东的节奏踱着步子，几分钟后开口说：「你差点就把我吓住了。我想了想，感觉不会有多大事。你是抗洪英雄，民营企业的标杆。幕后那些人再卑鄙，也不敢吃像太难看，全国上下都看着呢，他们也得要点脸不是。」 陈立东停住身形说：「所以，我打算砸锅卖铁，做出套现跑路的样子，看看他们有什么后手。 东华发展太快，满打满算不到10年，跟那些背景深厚的没法比。 而且，在国内我努力守法依规，没有做过钻营行贿的勾当。 你别看我经常被高层领导召见，但都是君子之交，没有抱过大粗腿。 和政府和官员打交道，我送出的是项目、是政绩，但对贪官来说，不如金子银子好使。 所以，如果某股大势力算计我，我其实是孤立无援的。 你看这次康复中心事件，我只能任凭对方摆布。」 陈佳宁眨巴了下大眼睛问：「咱们不是赢了吗？」 陈立东恼怒地说：「只是取得了主动，可是有什么用？ 保山的两名主要责任人消失不见。 康复中心虽然解封，但却一片狼藉。 价值几千万元的设备被他们弄到了国外，到现在也追不回来。 用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换我的损失，到底是谁的胜利？ 况且这俩人很快就会出现在山姆街头，继续逍遥快活。 一些人正在嘲笑我，还有一些人同样幸灾乐祸。 这种结局，能叫胜利？ 全国人都知道，是有了史密斯的反水，才让案子翻转。 如果没有那条视频，沪市肯定把我拿捏的死死的，陈雨墨甚至要去坐牢。 到现在，我没有看到胜利战胜邪恶，没有感到阳光击破阴霾。 只体会到了各种利益博弈，相互掣肘，以及法制的无力。 体制内的一些人，竟然明目张胆与国外势力勾结，出卖民族利益。 我敢肯定，肖、吴之流早将配偶、子女早就移民国外，只等拿够赏金，一朝成为上等世界的人。 而我们国内，好多人就是「慕洋 犬」，他们一旦有机会也会背叛，成为肖、吴一样的人。 他们相信「国外的月亮是圆的」，将来还会有人说国外的空气是甜的。」 陈立东说到这里，声调高扬、嗓子都变的嘶哑。 陈佳宁很少看到陈立东发怒。 上一次，应该还是6年前。 那一次，被骂的是陈佳宁自己。 当时陈立东的话一样难听，「背叛了信仰、背叛了祖国、背叛了祖宗」，差点让陈佳宁羞愧到去跳河 陈立东又回到了座位，从抽屉里翻了起来，他想找颗烟。 自从孙婕怀孕后，几乎没抽过烟，但现在他急切地想让肾上腺素平抑下去，让情绪缓解下来。 陈佳宁走过去，揽住陈立东的肩膀，再将他的头拥进自己的怀里。 「别生气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华夏从来不缺有气节的人。 你不要跟那些小人置气。就像我们经常说得那样，狗咬了你，难道你还要咬回去？」 陈立东拉住陈佳宁的胳膊，脱离柔软的怀抱，站直身子，看着陈佳宁的双眼，哀愁地说：「你不知道，要是康复中心还在，我就不用担心非洲的员工有闪失。可现在我非常无力，万一那边死了人，我们如何交待？浩哥是替我去的，万一有个好歹，晓宇和罗成怎么办？」 陈佳宁抬手梳理着陈立东的头发说：「你这是关心则乱，要相信武警总院的医疗能力，相信罗浩能够应对复杂的局面。 不要想得太多，你虽然是东华的老板，但你不是上帝。 如果员工不幸遇难，我们只要尽心处理后事，求得心安就行。」 陈立东找不到香烟，索性关上抽屉，然后站起来，搂住陈佳宁，用力抱了抱，然后说：「你又占我便宜。」 陈佳宁猛地掐住陈立东的腰部，说了句：「臭小子，给你便宜也不占。」 然后松开指甲，转身朝门口走去。 「干啥去？还有事儿没说呢。」陈立东揉着痛处喊住了陈佳宁。 「还有啥事儿？」 「大事儿，我想请你担任东华集团的董事长。 东华董事会按照章程，三年一届。 去年赶上防疫，后来我妹妹出事，一直没有改选，这届已经超期啦。 同时我们董事会一直被外人诟病，说我们是家族会。 「东华姓陈」这个帽子一直没摘掉，非常需要借这次换届的机会换一换。 这届董事会成员准备大换血，我们家的人全部退出来。 玛丽、罗浩、李太顺、张雪东、尹福茂、李爱国、李福华和你将进入董事会，我想请你担任董事长。」 「大换血啊，真是大动作。」陈佳宁一愣，梳拢一下刘海，缓解了下兴奋的情绪，问道：「为啥是我？」 「因为我信得过你。」 陈佳宁又飞过来一个白眼，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传来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音，节奏十分欢快。 「唉，当演员真费神。」陈立东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揉了揉腰部，麻酥酥的呢。 对陈佳宁，他很有好感。 据说每个男人生命中都会有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一个朱砂痣，一个白月光。 也许，陈佳宁是其中一个。 不过陈立东心中有条烙印：一辈子只和一个女人睡。 男人，还是自律些好，管住自己，天下无敌。 这辈子，恐怕要辜负佳人了。 既然不能给陈佳宁一个未来 ，就给她一番事业吧。 两天后，陈树俭、孙镇远、玛丽三位东华实业集团的大股东从山姆飞了回来，陈立春也从旅大船厂赶了回来。 紧跟着，召开了东华实业集团董事会。 会开的时间不长，但决策的事情很大。 在随后发布的会议纪要中，老陈家的人彻底退出了集团最高权力机构。 因为玛丽芭拉是半路接替了安德烈的位置，所以东华实业集团第三届董事会成员几乎全部算是新人。 陈佳宁成为董事长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其实董事会也一度反对。 陈树俭说：「陈佳宁能力没问题，但虽然她也姓陈，却不是我们陈家的人。 这个董事长，就算咱们家里人不当，让罗浩当也行啊，那小子我最放心啦。 而且陈佳宁还没个对象，要是找了婆家，到时候里勾外反，你就后悔去吧。」 陈立东敲了敲桌子：「爸，这是公家开会呢，你咋跟老娘们似的净扯几把蛋。 罗浩不当董事长是有考虑的，他只是帮陈佳宁过渡一下。 我们不能把董事长、总经理一起换，过个一年半载他也要退出来。 你跟我姑父也算有些文化，应该知道公司最高权力属于股东会，董事会也得听大股东的意见不是。 所以，在现行公司制度下，里勾外反是不会出现的。」 孙镇远说道：「呵呵，我上过私塾，你爸上过初中，喝的墨水不比你少，所以你少忽悠我们。 我打小就跟你爷爷闯关东，算起来做了60多年生意，跟你说吧，从古到今，掌柜的造东家反的有的是，我见得多了。 还有一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你把权力交出去，就有失控的风险。 我不太明白你想折腾个啥，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玛丽用标准的蓝市方言说：「小东啊，我对佳宁没意见。但是总有些不放心，你是不是跟佳宁有啥关系啊？听姐的，千万别做对不起孙婕妹妹的事儿啊！」 玛丽一说，老哥俩和陈立春都不再出声，反而眼巴巴看着陈立东怎么解释。 角落里做笔录的孙静也不再捂着嘴笑，而是静静的听八卦。 陈立东一肚子邪火，越描越黑的事儿能解释？ 最后只能动用自己的权力：「提名权是我这个董事长的权力，你们反对也。就算我出让一部分股份，还是最大的股东，你们想造反也不行。 行了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人选就算通过了。」 陈立春眨巴眨巴眼，心说我还没说话呢，而且刚才大家都反对，怎么就说没意见呢？ 不过看弟弟凶狠的样子，还是闭嘴的好。 陈立东继续说：「国内的业务基本做到头了，不值得你们老将出马了。 这两年除了我哥和玛丽姐，你们都闲的哼哼，既然这样，就给你们找点事儿做。 过几天股东会开过，你们去索亚吧，要啥权力都有，去那边当太上皇吧。」 董事会结束，股东会召开。 东华走马换将，老陈家的人全部下台，甚至出让股份的消息也没保密。 小报上、网络上开始疯传：陈家套现跑路啦！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风云变幻 东华高层换将，老板套现跑路！ 这则消息甚至盖过了山姆国对911事件发表调查报告，也让太空一号的宇宙之旅显得平平无奇。 普通群众当个热闹来看，经济界更在意其中的变故，特别是这些股份会花落谁手。 甚至一些人在想，能不能分一杯羹。 最终的结果，让许多人盼了个寂寞。 东华集团出让的几个钢铁厂都是优质资产，如果公开出售，肯定会拍个好价。 但这一次，全部属于内部操作。 陈立东早就提出，要将员工和高管作为优先受让人。 不过毕竟是价值几亿十几亿的资产，普通员工掏破口袋也只能获得一点汤水。 西联钢铁的大头被鹿钢获得。 随着西部开发战略的实施，西联钢铁承担了大量国家工程需要的钢材生产任务，建厂时的投资到去年就已经收回，现在开始进入全面盈利阶段。 西联钢铁大股东主要有5个：东华集团、鹿钢集团、蓝钢集团、韩江钢铁以及吴荣华的渤海特钢。 这次股份调整，只是把东华集团股份中陈立东所占的部分拿出来清算出售。 在陈立东的授意下，便将大头给了鹿钢。 这么做，就是想给陈凤合添一份业绩，在鲁东林升迁后，希望陈凤合能接班。 韩江钢铁厂的情况复杂些。 安苏邀请陈树俭带队考察前，韩江铁厂早就资不抵债。 为了赢得东华投资，韩中市领导下了狠心，采取了轻装上阵、脱壳运作的方式。 具体做法就是，先将债务中的银行部分剥离，由市国资委挂账。 然后，以铁厂的地皮、当时的设备作价入股，与东华合作。 东华拿出现金，清偿了拖欠的员工工资和保险等费用，结清了其它债务，又新建了电炉车间、轧钢线。 甩掉包袱后，企业很快焕发了生机，当年就实现了盈利。 特别是韩江航道拓宽工程的实施，给秦省打开了一扇大门，最先受益的就是韩江钢铁厂。 3000吨货轮能够从长江进入韩江，直达钢铁厂的码头，解决了原料和钢材进出的大问题。 一个病魔缠身的赖女子，经过一番运作后竟然招赘了东华这个帅小伙，成为拉动韩中经济的火车头，这番业绩市领导吹了好几年。 从那时起，韩江钢铁就开始成为华中地区钢铁企业的扛把子。 韩江钢铁的股份中，东华占六，韩中市国资委占四。 陈立东个人股比清算退出后，部分员工购买了一部分股份，韩中市国资委获得半数以上股权，企业再次成为国有控股企业。 而金山钢铁厂则不同，它属于属于整体出售给了东华以及嘉佳集团。 这次调整，陈立东让出的股份被陈佳宁、张兵拿走大头，然后将一少部分给了其他员工。 三家钢铁厂的股权调整比较复杂，涉及到国资时还要逐级请示。 反而陈立东出售资产的大头，却相当顺利。 大头就是那些燃气电厂，受让方是几家国家电力公司。 这次交易，直接由国家电力投资集团与陈立东商洽。 去年拉闸限电的余波还在，华夏电力紧张的问题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所以在当前阶段，一座燃气电厂绝对是优良资产。 按照一般规律，出售这样的企业是应该要求资产溢价的。 其中的道理不复杂。 在企业初创时，要经过筹建、开拓市场等过程，从投入资金到取得投资回报，需要较长时间，热电厂更是这样。 在这个过程中，资本利润率较低，具有一定投资风险。 而经过正常生产经营以后，资本利润率要高于初创时期，同时企业也提留了一定的盈余公积金，使原有投资在质量上和数量上都发生了变化。 所以新加入的投资者，应该付出大于原有投资者的出资额，才能取得与原有投资者相同的投资比例。 但陈立东只要求根据资产评估值进行出售，不要求资产溢价，这就让国家电力集团长出一口气。 至于陈立东要求交易时间在7月中旬完成，也不是问题。 电老虎的腰包早就鼓了起来。 不过，这些钱并没有装入陈立东的口袋，而是被一家国外企业获得，并通过隆兴银行交付给了国际粮商。 这家外企注册地在索亚，中文名字叫做保护伞。 出售资产涉及到评估清算，里边的道道很多，普通人是不懂的。 但还是有一些媒体不断煽风点火，让公众们下意识的认为东华的老板陈立东是在套现。 套现为了啥？当然是跑路。 几年前，李超人曾经从大陆套现去不列颠投资，吃瓜群众就曾热议了一番。 李超人是东珠人，持有双国籍，也算是不列颠人，而陈立东却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看来这小子在国内捞足了钱，也要跑路了。 有人扒出陈立东在1997年从西澳买的豪宅，又有人说他家在山姆国的汽车城、三藩市都有房产。 网友们感慨：土豪们果然都是狡兔三窟。 东华董事会的调整，涉及人事变更，八卦起来就热闹些。 这些董事分别代表东华体系内的各个小团体。 玛丽芭拉自成体系，主要业务是重卡和轿车；罗浩是总经理，属于机关高层管理机构的代表；李太顺代表机械加工、机密制造领域；张雪东身关电子加工、电子商贸、物流配送；尹福茂则是采矿、金属冶炼方面的扛把子；李爱国是孙镇远的大女婿，现在负责港航和海运；李福华是陈立东的同学、陈树俭的徒弟，现在担任再生资源公司的总经理。 当然有些人遗憾未能进入董事会。 比如张兵，现在负责滇蜀两省的事务；还有王志勇，分管东华环保、东华铝业。 这俩人属于东华元老中的元老，自然有人为他俩叫屈，但他们本人却没有吱声。 他俩其实都得到了陈立东的授意，准备去国外发展。 还有郑少辉、周金昊和任学强农业板块三剑客，只能感慨加入的太晚。 今年以来，国际国内经济形势风云变幻。 华夏国内宏观调控的闸刀从4月份拉下，一批在建的钢铁、电解铝、水泥项目被叫停。 5月份，国家多个部门组成督查组分赴各地开始清查，重点清查进入三大行业、盲目投资的民营企业。 本铁、复兴等成为被治理的第一批对象，东华牵头的华夏钢铁联盟中，还有部分企业遭受了损失。 6月份，东华集团走马换将，三届董事会全部换成新面孔。 与此同时，从4月份开始纷纷扰扰的大豆风波落下帷幕。 华夏与山姆大豆协会达成谅解，几百家华夏大豆贸易和加工企业组建了产业协会。 协会委托东华老板陈立东出资担保，由隆兴银行进行托盘，继续落实年初达成的期货订单。 山姆大豆协会撤回投诉，允许华夏大豆协会授权的企业继续参与大豆期货交易。 那些放弃追缴保证金的大豆进口商和加工企业遭到国际粮商的抵制，国际粮商不再对他们报价，在期货交易所和其它关联机构被彻底除名。 闹腾了半年的大豆风波开始落下帷幕，一些国际媒体盛赞：这是世界贸易规则的又一次胜利。 华夏大豆协会秘书长赵志成要求各会员单位上报库容、库存、加工能力和资金支付能力，然后根据统计数据，分配多达400多吨进口大豆；另300万吨被国企消化。 国际上。 受世界经济复苏、恐怖袭击、以及尤科斯老板被捕等事件的综合影响，国际油价开始走高，有望突破每桶40刀大关。 山姆经济在摆脱通缩影响后，为实现稳健发展，联邦储备银行开始启动加息行动。 受彩虹国矿工病毒感染事件影响，世界黄金产量减少，国际黄金、铂金等贵金属价格抬升，每盎司黄金突破350刀，铂金价格突破了450刀。 彩虹国，梅伦斯矿业公司。 这里正在准备恢复生产，但也只能在金属冶炼厂复工。 其它矿场和矿井条件差，不利于卫生管理，尚未恢复生产。 伊波拉病毒属于烈性传染病病毒，最早在28年前于中非地区爆发，感染者大多是在伊波拉河两岸，就有了这个名字。 那一年病毒在几十个村庄传播，数百人罹难，许多家庭死的一干二净。 过了3年，这种病毒在北非出现，许多村庄尸横遍野，上演了一场人间惨剧。 在之后的十几年内，伊波拉病毒不再出现。 当人们以为病毒销声匿迹时，1996年、2002年又开始发现感染病例，瘟神时隐时现，感染人数也在十几人几十人之间。 不过，这一次的爆发不同寻常。 大概在5月下旬，人们首先在非洲东北部的努比亚国发现伊波拉病毒的感染者，有50多人感染。 几天后，病毒跳跃式出现在彩虹国勒斯滕堡的梅伦斯矿业公司。 伊波拉病毒主要是通过病人的血液、唾液、汗水和分泌物等途径传播。 所以，在过去它的感染者几乎全部出现在相对落后的国家，或者是极度贫困地区。 那里人们的生活条件、卫生条件、医疗条件非常差，交叉感染的机会更多些，所以经常出现几十人、几百人感染的情况。。 而彩虹国一度属于发达国家，勒斯滕堡更是黄金之都，矿工和金属加工厂的员工，属于高收入人群，理论上不是易感人群。 梅伦斯矿业公司的内部管理非常规范，卫生条件优良，也不具备病毒大范围爆发的环境。 但从发现个别矿工出现异常，到扩散到20多人，只用了两天时间，其中有17名公司员工，还有6名是受感染员工的家属。 再两天后，在勒斯滕堡内又出现了20多个病例，病毒似乎正在以莲花状的态势扩散。 现在所有感染者全部被送到了梅伦斯矿业总部厂区内，一起接受治疗。 华夏武警总院的医疗救治组的驻地，就安排在梅伦斯矿业厂区内。 50多名感染者无人死亡，大家情绪稳定，身体向好，估计很快就能康复。 他们之所以快速稳定了病情，是因为喝了一样东西： 东华康复中心的赋能酒水。 新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招猫逗狗 勒斯滕堡已经十几天没有发现新增病例。 医疗组通过对全部感染者彻底调查发现，发生在梅伦斯矿业的感染事件的零号患者，是一位负责日常采购的员工。 专家们猜测是他外出时接触到带病毒的宿主或物体，并将病毒带进了厂区传染给了其他员工，部分员工回家传染了家人。 可经过对零号患者行程轨迹调查，没有找到病毒的源头，勒斯滕堡一带也没有新的感染病例出现，这起病毒感染事件成了无头案。 伊波拉病毒的潜伏期大概3周时间，现在已经过去。 彩虹国向国际卫生机构起草了事件报告，发动新闻媒体对这次胜利大书特书。 不外乎告诉外界，我们有能力地控制病毒传播，彩虹国非常安全。 同时，航班开始恢复，山姆等国也停止了撤侨行动。 相比于现在还在爆发疫情的其它非洲国家，彩虹国确实已经是一块净土。 一个多月来，非洲相继报告病毒传播的国家多达8个，纳入统计的病例多达2100例，已经死亡1300人，死亡率超过60%。 这种局势下，彩虹国50多例患者能够全部治愈，几乎是抗击伊波拉病毒史上地奇迹。 看到彩虹国的案例，努比亚、比绍等几个国家纷纷联系华夏，邀请华夏的医疗队帮助他们抗击疫情。 可是医疗队和华夏高层清楚：这次在勒斯滕堡消灭伊波拉除了早发现、早控制外，最大地功臣是康复中心的赋能酒水。 喝过赋能酒水的患者，能够迅速抑制病毒在体内扩散，再辅以其它治疗手段，就能快速康复。 糟糕的是，从国内带过来的这种功能性饮料已经消耗了多一半，东华实业集团的总经理罗浩说，就连董事长私藏的都带来了这里。 这个情况传回国内，东华康复中心再次上了热搜。 有人甚至说它是“人类健康的保护神”，曾经被赠送过赋能酒水的，如果还有剩余，绝对被收藏了起来。 这玩意，保命啊！ 赴南非医疗组在围信上发布了一组图片，并留言说：感谢祖国人民，感谢东华。 保山区再次成为焦点。 有网友找到东华康复中心被拆毁的图片痛骂：一群拆家狗，疯狂破坏了保护神。 有网友隔空喊话：洋买办赶紧出来，带上你的祖坟，滚！ 小兔儿乖乖阿特了几个网友的昵称，留言说：当初谁说东华草菅人命的，请自己出来谢罪！ 网友寞萤舞流辉说：对不起，我错怪了东华。 一根老烟枪也说：差点被带沟里去，还好我立场坚定，站在了东华这边。 天剑说：让你轻易背叛的，不是真正的信仰，但是东华，我信。 一把菜刀闹哥命：我信1 小兔儿乖乖：我信2 一根老烟枪：我信10086 东邪：东华，值得信赖 小兔儿乖乖：哇，大家都来看啊，东邪出来啦！ 寞萤舞流辉：东邪，听说你套现跑路了，能告诉我们你在哪么？ 东邪：你猜 陈立东发完这句留言后，就潜了水。 不过网友们热情依旧高涨，纷纷过来灌水，其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同声音。 网友无间客就说：呵呵，赋能酒水是药物吗？不是，它只是一种三无产品，没有药理学依据，没有经过临床实验，就把它奉为神药，岂不可笑！ 一把菜刀闹哥命说：要什么临床实验？两年前我得了大号流感，就是东华治好的，据说跟我一样被东华收治的，有好几千人，这不是临床实验？ 无间客说：药理学是研究药物与机体间相互作用规律及其药物作用机制的一门科学，是一门非常严谨的学问。请问，谁能说清楚赋能酒水的药物作用机制？如果说不清楚，而是迷信盲从，又跟巫医的神药有何区别？ 一把老烟枪反驳道：那是你太无知，听说过燕京护骨酒吗？南粤蛇酒呢？还有鸿茅药酒。华夏药酒一百多种，它们各有各的作用，都是被实践验证过的。 无间客继续反驳说：别拿赋能酒与这些传统药酒比，就算争议纷纷的鸿茅药酒，它的药物成分也是明确的，但是赋能酒呢？谁能说清楚它含有哪些成分，会不会对人体产生毒副作用？如果东华公布了赋能酒水的配方，其药物机理经得住推敲，我愿意向东华负荆请罪。 大笑的黑内丸说：国家向来提倡中西医结合，中医有中医的机理，别用你的西医理论套在中医身上。 无间客驳斥说：医学是科学，医术是技术。不论中医还是西医，都要以人的生命健康为出发点。我不全盘否定东华的赋能酒水。而是强调一种药物，要经过科学的论证才行 网友夏沫初凉先发了一溜讨厌的表情，然后说：你这人真墨迹，两年前的大号流感已经证明了赋能酒水的功能，这次消灭伊波拉病毒又立下了奇功，这还要怎么论证？ 无间客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赋能酒水有毒副作用怎么办？比如吗啡，它曾被用作治疗发烧感冒、头疼脑热、呕吐腹泻的特效药，可它却有非常强烈的成瘾性。谁能证明东华的赋能酒水没有副作用？万一也有成瘾性呢？我就是担心曾经的天使最终成为恶魔。 无间客不急不躁，凭着渊博的知识和严谨的逻辑，在围脖上与一干东华的粉丝辩论。 最后还阿特了一下陈立东：@东邪，陈老板，能不能请东华公布赋能酒水的药物成分、药物机理，哪怕模糊一些的数据我也认。 没想到他的阿特真的管用了，东邪回复说：凭什么告诉你？你又不是我儿子。 看到陈立东的回复，无间客差点就把鼠标砸出去。 无间客是水木大学医学院一名博士，他跟网友们争论来争论去，不外乎逼着东华公布赋能酒水的配方和成分。 前些天他接到导师的电话，让他探听一下东华赋能酒水的秘密，如果能够获得准确的配方，将获得50万刀勒的报酬。 没想到，陈立东竟然这么回复。 真是个粗鄙。 不过，仍有大批网友给东邪的留言点赞，并且跟帖说：老板霸气！@无间客，凭什么告诉你我们的秘密？莫非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学渣总比人渣好留言说：功臣不能诋毁，英雄不容亵渎！ 大v天剑留言说：要警惕一些人窃取我们的秘密，比如宣纸、蚕药、景泰蓝。想当年，我们就曾因为麻痹大意、保密意识不强，而泄露了三大国粹，希望东华以史为鉴，保护好秘密。对心怀不轨的人，送你一个字：滚！ 无间客看到这里，啪一声合上电脑，看来网上不只是无脑瓜民。 而此时，陈立东已经下了网，陪着孙婕向几十里外的湿地公园驶去。 这处公园占地大概6000亩，北部是水上高尔夫球场，南部是用芦苇荡改造的湿地迷宫。 迷宫占地3000亩，由湿地迷宫区、接待中心、湿地探索区、垂钓中心四部分组成。 迷宫区运用了太极八卦的图形元素，对现状鱼塘、芦苇进行整合，建设迷宫水道。 乘客可以乘坐游船穿行其间，体验湿地游赏的乐趣。 接待中心占地面积600平方米，主要开展游客接待、餐饮、购物、停车等必要的服务。 在接待中心的西侧3个栈桥处设置有码头，每个栈桥处停游船12-15艘，由游客自驾在迷宫内进行浏览体验。 北部的高尔夫球场占地也有3000亩，是一座18洞links风格的高尔夫球场。 建有北方独特的25000平米水面练习场，其间一座3000平米的会所探入湖心，湿地景观与18洞风采尽收眼底。 球场造型自然野趣，每个球道虽风格统一，却各具风采，独特的岛式果岭，宛如自然天成，魅力无穷。 这座公园去年年底才建成，高尔夫球场于去年试运行，今年正式开园营业。 陈立东带着孙婕过去，纯粹是休闲养生的目的。 孙婕下月的预产期，需要多些有氧运动。 怀孕后，很多准妈妈对运动有所顾忌。 特别是家里的长辈，更是认为怀孕了就要多休息，不宜干家务，不宜运动锻炼。 其实老一辈的想法是为了准妈妈肚子里胎儿的安全着想，这无可厚非。 特别是在怀孕初期，胚胎刚着床不久，还不稳定，有流产的危险，需要多加休息。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怀孕了就不能运动了。 怀孕后适当地运动对准妈妈和胎儿都有好处，特别是分娩前适当运动，可以缓解紧张情绪，使准妈妈休息的时候质量提高，还能减轻腰腿酸痛，预防或减轻下肢水肿的情况。 这些知识，妇产科大夫出身的孙婕是非常明白的。 湿地公园开园，环境非常漂亮，陈立东拿来几张图片给孙婕看，两口子一商量就决定去那边修养待产。 在湿地公园里有一座会所，占地面积275公顷，水域面积200公顷，总建筑面积12000平方米。 整体为“三岛七星”布局，会所建在三座小岛之上，七星指会所内的七栋别墅。 会所三岛，犹如一柄玉如意镶嵌在湖水之中，通往会所的慢行路恰似一条巨龙横卧在湿地中央，将一颗巨大的龙珠嵌于如意之上，寓意“龙腾盛世、吉祥如意”。 会所建筑均采用天然木屋结构，里边的家具也是绿色环保材料制作，对孕妇也适合。 几天后，围脖里一个匿名博主发了一段视频，标题是：哥谭中央公园的空气也太新鲜了吧。 视频里的场景确实很美，蓝天、大树、草坪、溪水，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市民在公园中露营、游玩。 很开，这个视频就走红了，点击量一天之内就超过了10万，评论区成吨的盛赞： “好羡慕国外这种氛围，蓝天白云的” “自由的感觉，好羡慕他们” “喜欢哥谭市人这种惬意的生活” “这视频在华夏算是科幻片” “好羡慕博主，我相信哥谭的空气都是甜滴” 陈立东看着留言嘿嘿的笑，果然一下子就勾出了数万慕洋犬。 新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远程牧业 被人盛赞的哥谭中央公园，其实是滨海县湿地公园，发匿名帖的就是陈立东。 几天后，这条视频点击量就突破了200万 有人已经开始上纲上线，攻击国内的环境。比如： 「中央公园我去过，国外的环境就是好，不像国内处处脏乱差」 「自由美丽的国度，清澈纯净的细流，这才是生活啊」 「感谢脖主分享，以前我是闭着眼睛，现在睁开眼了，人家是生活，我们是生存」 「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绝对是有原因的」 几天后，匿名脖主又发了一个视频，同时开启了定位功能，位置是：赵省蓝市滨海县湿地公园。 视频几乎与上一个视频一模一样，同样的草地、鲜花、湖畔、细流和湛蓝的天空。 但视频中出现了一些人，有散步的老人，有旖旎的情侣，还有手举纸鸢的孩童。 这些人都有一种面孔：黄皮肤，黑眼睛。 脖主留言说：哈哈，中央公园在滨海，大家周末都来玩啊。 这位脖主注册账号很早，但账号内一共发了两个视频，一个是公园，另一个还是公园。 两个公园的，拍摄的地点都一样，一个只有美景，一个人景相宜。 第二条视频比第一条更加惹人关注。 许多人搜索了一下，果然发现有个地方叫滨海县，滨海县有个湿地公园刚刚开园。 敢情是脖主欺骗了大家，哪有什么哥谭公园，这踏马就是国内某个小县的一座公园。 于是，有网友留言说：脖主s逼，冒充人家中央公园骗我流量。 也有网友发了捂脸的表情，留言说：敢情美的不是风景，而是坐标。 滨海本地一位网友公开位置发帖，并且附带身在公园的图片，他说：我就在滨海，我就在公园隔壁上班，欢迎来这里游玩。 有网友悟得更透，留言讽刺说：笑死了，一说是国外的公园就大赞，发现是国内的就受不了了？ 有网友跟帖说：不得不说，西方的远程牧业就是发达。 另一个网友接着说：还不用饲料，直接放养，纯天然零成本。 不明所以的一网友问：远程牧业？到底啥意思？ 一个网友说了谜底：远程养狗技术。 那个网友继续问：还是不明白。 懂的网友说：就是慕洋犬！ 另一位懂王说：高端的畜牧业，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狗粮做基础。 这个帖子，还引发了别的打狗帖。 一位女脖主爆料说： 我是姑苏人，喜欢看围脖。 那天我带着3岁的女儿乘地铁去上学，结果第二天女儿的图片就被人发到围脖上。 内容让我差点气炸了，他写的是：「太阳国地铁上的小朋友一个人上学，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勇气，太可爱了」。 那个帖子点击已经过了10万，评论超过5000！ 现在我再次声明：我家孩子是华夏儿女，并深深爱着我们的祖国！请那些乱加文案的慕洋犬们给我闭嘴，堂堂华夏不容许你们乱来。 还有位网友揭露说： 我记得有个人发过一段视频，内容是许多人排队进地铁。 那个人留言说：「新宿站是全世界最繁忙的车站，每天客流量达363万人次，秩序井然，互不指责，先下后上是必须的。」 视频上特别加了字幕，一共六个字：「秩序、尊严、文明」。 他还发问：「我们会反省与反思吗？」。 那个帖子评论已经过千了，我特别留意了视频，因为视频中有我！ 我在燕京上班，视频中的我穿着一件黄衫。 而且各位如果仔细看，你们会发现，视频中有个地方能看到站牌：西二旗站。 视频地址是 网友们弄歪了楼。 陈立东匿名发两条视频目的，是让湿地公园快点火起来。 这么玩是借鉴另一世皖省官方网站的做法，好点子，在哪儿都发光。 「哥谭中央公园在滨海」的段子，在网络上迅速传开。 湿地公园迅速成为燕京、蓟市市民避暑休闲的有一个选择。 视频对滨海旅游业的发展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王佳讯、汪佳茵兄妹折服不已。 更意想不到的是，一个骗流视频，竟然引发一场打狗行动。 甚至，姑苏那位女脖主就女儿被人发帖的事情，正在开展一场诉讼。 陈立东看了后哭笑不已，不过既然网友们有觉醒的意识那就不错。 很快，围脖网发出征求意见帖，准备对网站内发帖规则进行调整，主要有两项。 一个是网络实名制，一个是显示ip地址。 网络实名制作为一种以用户实名为基础的互联网管理方式，可以成为保护、引导互联网用户的重要手段和制度。 实名制下，可以防止匿名在网上散布谣言，制造恐慌和恶意侵害他人名誉的一系列网络犯罪，并且还能保护青少年免受网络不良因素影响。 不过，实名制后如何保证网民的监督权和言论空间，也有很大的争议。 两年前花都电视台曾经做过一期访谈节目，参加节目的嘉宾提出国家应该立法禁止任何人匿名发表东西的观点，结果遭到广大网友的反对。 时移事易，经过这两年的网络事件，一部分人转而支持网络实名制。 这次围脖网提出了三种选项，一种是绝对实名机制，就是将脖主的各种信息进行核检，通过后才能成为围脖会员，会员发围脖时会显示真实的名字。 第二种是后台实名，前台自愿的方式。用户在注册登录时必须使用真实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而在发布消息时，可以使用化名昵称。 第三种选项就是反对。 结果参与点击选项的围脖会员多达600多万，最后超过半数选择反对，只有百分之五的人选择支持绝对实名制。 根据大家的意见，围脖网制定的规则就是阶梯性实名制。 粉丝超百万的，必须进行实名制登记，将真实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地址等信息一次性登记备案，审核通过后才能继续使用自己的账号，否则就会封禁。 会员发帖达到100个，或者发布的某个单一帖点击、评论数过万时，也将被要求进行实名制登记，否则该脖主将被封禁，直到完成备案后才能继续发帖，封禁的帖子才能显示。 这种方法就叫：限流。 想在网上浪，就不要遮遮掩掩。 有些人不怕实名制，比如戏子、名嘴、以及一些生意人。 戏子、名嘴图的是名。 生意人当然图利，他们巴不得了解所有网民的性别、年龄和生日等信息，然后建立用户数据库，开展有针对性的营销活动，比如发送广告邮件、进行电话营销。 甚至，还能利用用户的隐私进行网络诈骗。 就这样，围脖网的实名制开始推行。 实名制都搞了，显示ip就没有出现大的波澜。 两项规则刚实施，网友们 就去围观导火索，也就是那个发布公园视频的脖主。 点击脖主查看账号信息后，显示为：孙婕，赵省蓝市孙集镇中医院院长、东华工职院医学分院院长、执业医师，曾经在《华夏医学杂志》上发表论文《分子诊断技术在防控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的应用》，她的状态：准妈妈。 孙婕是谁？ 因为曾经多次参加慈善活动，捐助了许多希望小学、希望医院，有人叫她女菩萨。 官方称谓是陈立东的小娇妻、东华的老板娘。 人们开始纷纷吐槽。 网友a问：孙婕都快生孩子了，绝对不会开电脑发帖，你们说这个帖子谁发的？ 网友b说：没跑，肯定是孙婕的老公，陈立东这个老六。 网友c说：老六真六。 陈立东辞去东华董事长的职务，开始做个好丈夫，每天赔着媳妇晒太阳，看美景。 偶尔发个帖，也能激起全网波澜，这就叫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而痛恨他的人却在咬牙切齿。 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的仓库里，各种专家教授你来我往，正在破解东华康复中心的医疗设备。 那个蛋形的医疗舱已经被强力破拆，但是收获不大，甚至制造这个医疗舱的金属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加工的。 有人想找安美森了解内幕，全部吃了闭门羹。 安美森公司已经到沪市提起诉讼，要求沪市保山区政府归还扣押的设备，并赔偿相应的损失，诉状声明：如果设备损毁，将索赔10亿刀勒。 巴里克和艾尔文愤恨，因为设备是他们弄来的，现在被一些机械、材料、冶金方面的专家守着，他们想要的秘密却没有任何进展。 拿着签证跑到北卡罗纳的肖华和吴利仁更觉着委屈，他们差一点就成为大佬们的替罪羊。 收拾东华是保钢高层的一致行动；查封康复中心、获取其中的秘密，也有高层官员帮他们疏通关节。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史密斯反水让这次行动鸡飞蛋打。 上头大佬纷纷闪避，他俩听到风声后赶紧跑到了山姆。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一场刺杀 肖华和吴利仁恨不得把史密斯碎尸万段，对陈立东同样如此。 胡必坦和霍奇森作为王百顺事件的总导演也羞愤交加。 霍奇森在被劳伦斯和艾尔文臭骂一通后，再次来到华夏，他还不能认输，如果认输他将一无所有包括生命。 这次按照劳伦斯的命令，他策划了一次行动，行动目标为陈立东。 有人说，华夏人一个人是龙，一群人是虫。 胡必坦跟他说，陈立东虽然辞去了董事长职务，但他肯定还在幕后遥控东华集团的工作。 而且莱纳股份、梅伦斯矿业、远东油气那些产业，都在陈立东麾下。 如果干掉陈立东，就会分崩离析，甚至内乱，将来就有可乘之机。 生意场如战场，就是你死我活。 这一次，他们雇佣了亡命徒。 为首的是蓝市人，叫孙宝利，外号大力。 这个大力，跟陈立东有旧怨。 当年南陈村开始发展时，来往的重车压坏了小孙庄的水泥板，家在小孙庄的孙宝利就叫了俩哥们一起拦路，还把南陈村的一个司机腿打断了。 出了事儿之后，孙宝利三人就跑了，这些年一直在外边混。 他们能力有限，只能卖把子力气。 这个卖力气可不是在工地搬砖，而是给人当看场子当打手。 南陈村那件事已经过去快10年，孙集镇派出所的所长都换了两茬，案子早就没人关注。 孙宝利也几次偷偷回家来，发现并没有收到追讨，但仍旧小心翼翼。 老陈家现在牛b，万一不小心暴露了，没准会被抓进去。 这就叫「有家不能回」，这个仇不小吧。 这次他们组团回来，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有人雇佣孙宝利，请他完成一项任务，如果目标达成，他将获得100万。 任务就是：投毒。 往一般人家投毒，差不多就是扔一包耗子药的事儿。 但是给陈立东投毒就难了，东华名苑监控密布，老陈家的别墅更是360度无死角。 别说投毒，连个苍蝇都非不进去。 正发愁的时候，他们收到上线的消息：陈立东从窝里出来了，带着老婆去了湿地公园，这是最好的机会。 几人踩了踩盘子，又策划试验了一番，决定铤而走险。 6月18号这天是一年一度的脱单节。 东华传媒在湿地公园组织了员工大型集体婚礼活动，一百多对新人一起走过红毯，迈向婚姻的殿堂。 大力等人密切关注着三岛七星那边，等待陈立东两口子出来去参观婚礼。 但是，小两口似乎怕热闹，一上午宅在家中没出来。 不过，大力三人铁了心要在今天完成任务拿到赏金。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会所的电动门才打开。 陈立东两口子这次没有步行，而是开了一辆球车出来。 球车顺着观光路开过去。 大力三人也赶紧上了自己面包车，追了过去。 由于今天球场内举行集体婚礼，上午仪式结束后，下午许多新人的家属亲友仍旧在球场内活动，拍照、留念，或者晚上在灯光球场内观看一场慰问演出。 人来人往，球场电动门没有封闭，甚至执勤的保安也在岗亭内成了泥塑。 电动高尔夫球车直接开到了练习场，陈立东扶着孙婕下来后，开始在人工湖边散步。 这个人工湖在训练场的北侧，湖内有个小岛，岛上有个靶台，立着一个铜锣。 训练场那边，如果有人能够把球打上小岛、击响铜锣，就能获得一份纪念品，或是一顶帽子，或者一根球杆。 陈立东两口散步的位置在人工湖的另一端，远离训练场的位置，避免训练场那边的球飞过来。 其实，他们所在的位置，球是飞不过来的。 两人穿的都非常休闲，陈立东下身是运动裤，上身是短袖t恤，孙婕的孕妇装也是半袖。 茵绿的草，细密的沙，脚下的草坪是撒种自然生长出来的，并非工厂培育的草坪，所以疏密不匀，走在上边会有些不着力的感觉。 但是慢走的话，就不会觉着费力，反而有些舒服。 大力将面包车停在了俱乐部那边，带上工具搜索陈立东的影子。 投毒工具是一个密封在塑料袋中的针管，针管内是常温保存的伊波拉病毒浓缩液。 十几分钟后，几人就发现了陈立东两口子的影子。 大力跟两位同伴合计一番后，将工具分到每个人手中，然后三人分散开，从不同方向朝着陈立东两口子的方向缀了过去。 训练场今天非常热闹，管理公司借着集体婚礼活动的热度，在大力宣传高尔夫运动。 华夏国内，打高尔夫属于贵族运动，加个会员动辄几万十几万，一般人负担不起。 可滨海县这边富人多啊，在东华当保安的年收入就有两三万，偶尔进场花上一两千块钱，体验一下高尔夫是啥玩意还是没问题的。 训练场是上下两层，每层都有十几个训练位，都是朝着人工湖中的小岛发球，有教练员巡回指导动作要领。 今天饮料只收成本价，训练场打一盒球只收10元，球杆租赁费也减了一半。 算下来，几个朋友占一个台位，半天功夫也就消费四五百元。 相对于训练场内不时发出的欢笑，陈立东这边安静了不少，很少有人跑到这边来散步。 而且放在平时，因为草皮没有长好，这边的果岭上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踩的。 今天一些不是穿平跟鞋的人，也被保安员给赶到了外边。 陈继轩是刚刚入职的保安，他刚刚接到队长的指示，来到人工湖这边，远远跟在陈立东两口子后边，防止这俩大金主出意外。 忽然有个男人从陈继轩身边超过，朝着陈立东两口子的方位走过去，陈继轩感觉不对劲。 因为前边这个人步伐有些匆忙，他下意识的喊道：「干什么的？」 那人连头也没回，反而加快了脚步。 陈继轩也加快脚步，跑过去想抓住对方，对方回头看了一下，跑得更快了。 陈继轩喊道：「喂！快停下，你想干啥？」 陈立东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回过头看过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朝自己跑了过来。 来人身材较高，短短的头发，带着墨镜，正在加速。 陈立东下意识感觉不好，肾上腺素快速分泌。 他往前一步，挡在孙婕身前，只见来人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物件，就朝自己刺了过来。 一时间，陈立东脑袋有些眩晕，头皮有炸裂的感觉，那人手里是刀子吗？难道要杀我？！ 他不由自主的抬起胳膊挡在身前，随即感觉小臂一痛，然后火辣辣的感觉出现。 短暂的接触，陈立东已经双腿发抖，嘴里嘶吼道：「你干啥？」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甚至抓起陈立东的手臂，看了一下伤口。 胳膊上并没有针孔，而是被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正在渗出来。 不过针管里的液体已经呲了出来，应该渗入了血液。 于是孙宝利随手扔掉针管就朝远处跑去。 几秒钟的时间，陈继轩也跑了过来。 陈立东正低头看胳膊上的伤口，孙婕也看了过来。 陈继轩问陈立东：「陈老板，伤到哪了？」 陈立东指着胳膊说：「划了道口子，没大事。」 陈继轩喊了声「我去追他！」一边跑，一边按住步话机喊人堵刚才那个男人。 这时，又有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陈立东以为是看热闹的，没有理会，而是低头寻找刚才那人扔掉的东西。 孙婕问：「找啥呢？」 陈立东说：「好像是个针管。」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肩膀上又是一阵刺痛。 孙婕也「啊」一声惊呼，然后发现有两个人越过他俩，向远处跑去。 陈立东明白又被扎了一针。 不过他先看向孙婕，颤声问：「伤在哪了？快点我看看。」 孙婕扭过头看向自己的胳膊，只见白嫩的胳膊上有一个红点非常醒目，接着冒出一滴血珠。 「赶紧抓人，别让他们跑了！」 陈立东嘶吼着，周边打球、看风景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又有一名保安过来问：「老板怎么啦？」 陈立东气愤地说：「我们被偷袭了，你们赶紧去抓人！」 那名保安想凑过来看看情况，却被陈立东喊住：「你别过来！」 那名保安停住了脚步，然后在步话机里喊人。 陈立东心里非常害怕，他甚至担心有人乔装保安来刺杀。 三岛七星那边，陈雨墨接到陈立东电话正在赶过来。 只有在自己人的保护下，陈立东才心安。 球场大门收到指令正在关闭，一些准备外出的人都被拦了下来。 大力三人的面包车也被拦在里边，三人于是下车混在人群中大喊：「凭啥不让我们出去？你们凭啥封门！」 正呼喊的时候，几名保安围了过来。 大力看了俩伙伴一眼，然后说：「分头跑！」 话还没完，脚下就已经开始发力。 三人很不幸，球场因为今天搞活动，专门加强安保，特别从东华安保公司请来了50人的队伍。 这些保安在上午活动搞完后，还要负责晚会的安保，所以都在俱乐部的会议室里休息，听说老板被偷袭了，这些退伍兵出身的小伙子们嗷嗷跑出去抓人。 球场面积很大，但是周边有水系环绕。 孙宝利三人跑起来才后悔选在这里作案，他们被保安们追着跑道果岭外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条小河。 再回头，几名保安已经追了过来。 孙宝利用力爬过了球场的铁丝网栅栏，然后跳进了河沟里，趟水过河，再爬上另一边的水泥路，这时浑身已经湿漉漉了。 最难受的是脚，运动鞋灌满泥水后，非常不跟脚，哐啷哐啷一片水声。 身后追着的保安也是这样。 正在庆幸的时候，一辆电瓶车从对面开了过来，孙宝利向路旁躲闪，没想到电瓶车就朝他撞过来。 放在平时，他肯定能躲开。 可是现在他气喘吁吁，嗓子冒烟，喉咙拉风箱一样，两腿酸软，脚下还不给力，只看到电瓶车在眼前放大。 「砰」一下，孙宝利就被电瓶车撞到了身后的河沟里。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人性考验 对陈立东夫妇行凶的三个人一个没跑了，全被扭送到湿地公园所在的高上镇派出所。 但是审讯开始没多久，所里就一通鸡飞狗跳。 被抓的三人没隐瞒，直接交代说受人雇佣给陈立东夫妇打病毒。 问打的啥病毒，三人一致说：就是在非洲流行的伊波拉病毒。 办案的人吓一跳，最近一个月央视新闻总在播放伊波拉病毒的消息，这种病毒有个昵称：死神镰刀。 所长不敢怠慢，赶紧往上报，然后通知关大门，又问那几个针管在哪里。 温晓宇一刻钟后就知道了消息，她最先把电话打给了陈立东。 这时距离刺杀发生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温晓宇打通陈立东电话后问：「你感觉怎么样？」 陈立东说：「伤口有点刺痒，已经用酒精消了毒，那些人交待了吗？到底给我打的啥？」 温晓宇说：「交待了，他们说针里是病毒。」 「糙！差点吓死我，」陈立东长出一口气，然后庆幸地说：「当时以为是氰化钾，我直接就软了，后来孙婕说伤口没味道不是氰化钾。病毒？啥病毒？」 氰化钾是剧毒化学物，重度氰化钾中毒，4到6秒就会呼吸困难，2到3分钟心跳停止。 注射死刑犯就用氰化钾，它也是著名的投毒利器。 氰化钾无色无味，但是沾水后会有苦杏仁的味道，体液与氰化钾混合也能闻到杏仁味，所以陈立东才有这么一说。 温晓宇在电话那头难过的说：「他们说病毒是伊波拉！」。 「伊波拉？！」陈立东惊叫出声，「他们怎么会有伊波拉？」 一旁孙婕也听到了，一下子脸色变得煞白。 伊波拉这把死神镰刀，已经带走了两千多生命，中者死亡率超过50%。 放下电话，陈立东拉住媳妇的手说：「注射的是伊波拉，怎么办？」 孙婕也惊慌地说：「怎么会是这种病毒？他们想干啥？国家怎么会让伊波拉进来啊！」 稳定心神后，陈立东说：「别着急，咱赶紧喝赋能酒，罗浩说挺管用的。」 孙婕也放松下来，然后皱眉说：「家里的都被你送出去了，怎么办？」 陈立东安慰说：「我妈那边留了两箱给他大孙子的，我嫂子手里应该也有两箱。」 孙婕哦了一声说：「我给我妈、我哥也送过，我问问他们那里剩下没。」 两口子开始打电话求救。 高上镇也接到上级命令： 封锁路口！严格控制车辆和人员，里不出，外不进！ 派出所、高尔夫球场正在严查时间段内进出的人员。 滨海县拉响警报，附近驻军开始出动，帮助设卡拦截过往车辆和人员。 蓝市上下一片惊骇的时候，霍奇森也接到了电话。 打电话的人说：「我的人在球场，刚才在陈立东的附近，确信病毒打了进去，稍晚点我会把图片发过去，请将尾款打到我的账号里。」 打电话的人叫蔺永刚，是蔺国勤的侄子。 去年蔺永强劫陈海燕事件一死两伤，闹得纷纷扬扬。 蔺国勤四处打点，也没能把儿子保下来，作为主谋被判入狱15年。 蔺国勤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入狱15年，几乎废了。 尽管陈海燕在绑架事件中也受到重伤，参与解救的大队长杜昌海差点丢了小命，但蔺家却不这么算账。 蔺国勤曾经发誓，余生只有一件事：搞掉陈立东 ，让老陈家倾家荡产！ 蔺永刚是蔺国勤大哥的儿子，对搞掉陈立东更加在心。 作为很可能获得家族大权的他，要想登上宝座，就要在报仇上取得战果。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蔺家与陈家的恩怨，胡必坦作为华裔是非常清楚的。 便撮合霍奇森与蔺永刚取得了联系，策划了这次针对陈立东的这次行动。 蔺永刚属于燕京老炮。 蔺永强进去后，蔺永刚接手了燕京的酒吧。 而大四挂了后，酒吧看场子的经理就没了人选，许多马仔都想着那个位置。 孙宝利就曾经是其中一个，还向蔺永刚表过衷心，说起过自己的往事。 有利益驱使，有旧怨要报，孙宝利便成为这次报复陈家的主力。 孙宝利查过法律，按照华夏的规定，「故意传播病毒涉嫌妨害传染病防治罪，属于危害公共安全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后果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给陈立东扎一针，如果陈立东死不了，自己顶多判几年，要是能拿到100万，三个人三一三十一，也值了。 如果陈立东死了呢，那更值了，还能出名，是他干掉了华夏首富。 当然如果跑得掉，抓不住就更好。 被抓到后，孙宝利立刻「坦白了」，这也是被交待过的。 病是伊波拉，他的目的就是报仇，至于从哪拿的病毒，打死也不说。 三人投毒时，蔺永刚另外安排的人在附近，用长镜头拍到了当时的画面。 霍奇森看完邮件后，立刻安排给蔺永刚打了钱。 胡必坦听到消息后也十分高兴，不过还有些事儿没搞懂。 他问霍奇森：「为啥要说出伊波拉病毒的消息？让他们诊断不出来不是更好，没准等陈立东发病时就已经来不及了，真有可能要他命。」 霍奇森骄傲地说：「呵呵，你以为陈立东手里会没有赋能酒水？华夏人手里的赋能酒水都消耗掉了？」 胡必坦立刻恍然大悟：「啊，您是准备制造恐慌，榨干华夏人的赋能酒水，可怎么才能做到？」 霍奇森说道：「呵呵，告诉你吧。这一次使用的是新一代病毒，比非洲传播的还要厉害很多。 这次的病毒不仅能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播，还能透过空气传播！ 如果华夏方面按照非洲的方案控制感染的话，很可能出现大爆发。 只要疫情迅速蔓延，就会很快消耗掉他们手里仅有的赋能酒水。 这时候，考验亲情、友情的时候就到了。 就算陈立东喝了赋能酒水保住命，他的家人怎么办？ 据说他把员工当兄弟，滨海县有许多东华的企业，有几万东华员工，那些员工感染了怎么办，员工家属感染了怎么办？ 到时候，巴里克打算私下联系陈立东。 只要交出赋能酒水的配方，交出康复中心的秘密，巴里克那边就能归还设备，甚至来华夏帮助抗击伊波拉。 这种情况下，你说陈立东会怎么选择？」 看着霍奇森阴森的面孔，胡必坦心中惊惧： 雾草啊！ 这b太狠了！ 这么玩，一个不好，得收走多少条人命？ 感染伊波拉就算治好了，也有后遗症！ 从网上发布的消息看，伊波拉会引发肺炎、心肌炎、腮腺炎、膏丸炎等一些列症状 治愈后，也有人失聪失明，以及经常性关节疼痛，甚至丧失劳动能力。 这些歪果仁真不拿华夏 人当人啊！ 往北担草的，一会儿得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大家躲起来，千万别传上。 胡必坦老家在蓟市，距离滨海县只有100多公里。 他的父母都在蓟市，要是被殃及，这罪过怎么算？ 王桂清接到儿子电话才知道出了事情，听儿子要赋能酒水，赶紧去拿。 孙婕那边，她的母亲却有些犹豫说：「哎呀，我都给你奶奶喝啦，你哥那还有，要不我给你哥打电话，他在高上堡，让他给你送过去。」 孙婕说：「不用了，我直接给我哥打。」 她不知道，刚放下电话，父亲那边就跟母亲闹了起来：「还有四瓶酒就在橱柜里！你想干啥？孩子那儿该死该活，你怎么还舍不得啦！」 「我这不是刚答应了她老姨给他们几瓶吗？她家也是凑巧，正好也去公园了，担心感染上找我要那几瓶酒。她老姨夫正在开车过来拿。」 孙婕父亲说：「你闺女已经感染了，她的命你不救，你妹妹有没有感染还不知道，到底谁着急你这都分不清？」 孙婕母亲幽怨地说：「她有姓陈的呢，她家的事儿还用咱们操心？」 「不跟你说了！你跟你妹妹去过吧。我去我闺女那！」 老两口打了一场，孙婕的父亲没有去湿地公园，而是去了南陈村找王桂清等消息。 孙学丰这时在高上堡。 湿地公园在高上镇驻地的西边，距离高上堡金丰科技公司大概10公里。 孙学丰接到妹妹电话后也十分犹豫。 他这里藏着不少赋能酒，都是孙婕过去给他送过来的，平时是不会拿出来的。 有时他会自斟自饮，或者接待高人贵客也偶尔用，总之剩下好几箱没动。 康复中心被查封，再听说这种酒能防治伊波拉，就更不舍得往外拿了。 可是妹妹已经打发陈雨墨来讨了，总不能不给吧。 迟疑了一会，他从自己书房里拎出4瓶，装在食品袋里亲自送到门口。 然后让门卫紧闭大门，进行自我封闭。 大门刚关上，车就到了。 陈雨墨下车拿起袋子看了看后，就上车、掉头朝三岛七星会所赶去。 会所也已经封闭起来，经理、服务员、厨师、保安们都被要求回到宿舍，只有陈雨墨能自由进出。 孙婕接过袋子一看就不高兴了：「就4瓶？」 「行了，喝吧。」陈立东接过酒，打开一瓶倒进杯子。 「我俩这酒量小，不知道喝多少管用。是喝一口，还是喝醉了呢？反正喝不死，一人一瓶怎么样？我俩一对一杯，看谁先躺下。」 陈雨墨转身离开，去外边用酒精在身上喷。 这是孙婕要求的。 伊波拉对许多消毒液敏感，酒精、84、甚至肥皂水都能消杀附在物体表面的病毒。 陈雨墨是机械仆从，是不受感染的，但免不了在接触陈立东夫妇时会沾上病毒。 王桂清那边已经找了孙素娟，孙素娟也只拿出一箱酒，一起交给陈天雄，送往会所这边。 一起赶过来的，还有张祥民和杜林静，他们将在会所这儿布置传染病房，用于救治陈立东夫妇和其他感染者。 区医院，院长在和几位副职在开会，他们接到区政府通知，要派干净去会所配合防疫。 派谁去呢？这可是上战场，跟送死没两样。 最终的方案是：抓阄。 而孙集镇中医院，被孙婕点名的几位医生和护士也在天人交战。 去就 可能感染，感染就有生死看天。 可是呢，他们端的是孙婕的饭碗，拿的报酬也不低，如果不去，肯定被开。 命重要还是饭碗重要？ 主持工作的副院长孙蕊已经安排好救护车在院内等着，她不停地抬手看表：一刻钟过去了，还有两名医生没下来。 她刚想上车关门，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跑过来说：「我也去」 来人叫韩弘斌，是孙蕊的丈夫，在院里负责影像室的工作。 「我俩都去啊？」 「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哦，没事儿的，有老板在呢，出不了大事。上车，出发吧。」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女儿没了 被投毒的第二天，陈立东没有异常，但孙婕出现了低烧，浑身酸疼的症状。 几里之外的高尔夫球场中，同样乱成一片，陈继轩等几名保安员出现了症状，其他人开始人人自危。 高上镇派出所，所长、指导员、民警、辅警、以及孙宝利等三名嫌疑人全部感染！ 不只这两处。 报告感染的还有其它地方。 经过流调发现，这次投毒不只针对陈立东夫妇个人，应该有犯罪分子在四处点火。 其中一处是孙集镇中学。 镇中在东华捐助下，办学条件相当优越，管理也非常规范，大门处都安装了监控系统。 经过认真核查，给学校食堂送货的爷俩被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镇派出所到这爷俩开的生鲜店时追查，发现这对父子也都出现了症状。 还好18号这天是周五，学校给初一、初二年级的学生安排了回家周，许多学生中午饭后就回了家，只有初三年级准备迎接中考周六需要上课。 目前发现的感染者只是初三年级的住宿生。 感染者被送往三岛七星的会所，滨海县城急救车的鸣笛响个不停。 水产市场这里，穿着防护服的疾控人员开始消杀。 因为经过对县城几例感染者的流调发现，他们都到水产市场买过东西。 县城内乱作一团，各处商场、超市都是采购生活物资的人员。 县城主要路口已经戒严，确保不会有人逃出去。 温晓宇排板决定，给民众一天的采购时间。 从明天开始城关镇将封闭管理，除了参与电力、燃气、通讯、环卫等生活保障人员和医疗卫生人员外，所有人都要留在家中。 三岛七星会所内乱糟糟一片。 这里的条件很好，但客房只有60间。 而且有些房间由于非常高档，不适合接待普通客人。 所以，因为住宿问题先发生了一阵争执。 有些感染者甚至摘掉口罩，跟医务人员对骂。 陈立东陷入了两难，他在犹豫，手里的赋能酒要不要贡献出去。 升米恩，斗米仇啊。 第三天，孙婕病情没有加重，但其他个别感染者反应比较大，有高烧、腹泻、体内出血的症状，特别是一些年纪大的人怕是有生命危险。 陈立东只好自己留了两瓶赋能酒，然后把剩 余的全部交给杜林静，让她给那些病人分派下去。 按照罗浩的说法，每人每天一杯酒，疫病就要绕着走。 但是酒水有限，而感染者还在增加。 现在送来的确诊患者已经32人，一人一杯，一杯二两，送出的酒也只够4天的量。 还有，医务人员要不要喝两口？一起被带到会所的病人家属怎么办？ 伊波拉是世界上最高级别的病毒之一，比艾滋病都可怕，电视宣传说，这种病毒一旦入侵人体，医学治疗的速度就很难赶上病毒攻击人体的速度。 怎么办呢？ 这天晚上，陈立东给温晓宇打了一通电话。 然后跟孙婕说：「我们要离开这里。」 孙婕迷迷瞪瞪地问：「去哪？」 「去索亚？」 「怎么啦？」 「外边有些乱，我在这里无济于事，我去索亚想想办法，然后帮你渡过这次危机。」 温晓宇口头答应下来。 孙婕咳嗽着爬起来说：「我这大着肚子呢，必须要走吗？」陈立东沮丧地说：「网上已经出现一些不好的消息，我们在这里，怕是会成为别人攻击的焦点。」 孙婕疑惑地问：「你是说，这里还不安全，有人要弄死我们？」 陈立东点了点说：「人多眼杂，我怕保护不了你。」 「索亚那么远，怎么去？」 「坐飞机啊，咱们的机场已经建好了，我们从这里飞过去。哦，可能要在沪市加一次油。」 「那好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带好随身物品就行了。」 「行吧，咳咳。」孙婕说完开始收拾东西。 「哦，你给妈打电话，让爸跟她一起走，我给我妈和嫂子打电话，让他们到机场集合。」 「都走啊？那家里怎么办？」 「家里能有啥事儿，就当去度假。」 「我爸妈没护照行吗？」 「没关系，我来协调。」 陈立东说完开始给王桂清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陈雨墨开车，载着陈立东和孙婕离开了这个住进来没几天的会所。 一个小时后，一辆大型飞机从滨海机场起飞，朝沪市飞去。 机舱内孙婕的母亲正在和陈雨墨唠叨：「飞机里这么宽敞，怎么就不能带上她老姨。 唉，她老舅也不知道咋样了，国外没有这种病吧？」 孙婕和陈立东在另一个独立的舱室，孙婕脸色有些潮红，体温已经接近38度。 杜林静拿着一条毛巾，准备物理降温。 她比陈雨墨有更多的护理经验，一起照顾孙婕保险。 张祥民被留在会所，应对一些病人和家属的诘难。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沪市上空，在这里加满油后，就能直达索亚了。 但降落后，地勤人员迟迟没过来，陈天雄进来跟陈立东耳语几句。 陈立东拿出手机，开始去联络催促。 第二天上午，接近10点的时候，飞机才开始加油。 半个小时候，飞机离开跑道驶向南方。 陈立东看着远去的城市，眼中的怒火久久才平息下去。 孙婕睡过一觉后醒了过来，高烧退却、胃口也恢复了一些。 「怎么还在飞？我睡了多久？」 陈立东递过来一杯热水说：「检修、加油耽搁了一些时间，然后怕起飞时动静大吵到你，我们就在机场休息了一晚。」 孙婕嗯了一声，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了水，然后说：「大概没事儿了，我感觉轻松多了。」 陈立东也高兴起来：「那就好。」 孙婕开始起身，到卫生间洗漱。 高烧过后，浑身因为出汗的原因黏糊糊的，她想冲个澡，但是摸着鼓胀的肚子，又怕洗澡会影响到肚子中的女儿。 b超做过两次，判断肚子里的是闺女。 孙婕希望是儿子，家业这么大，有个儿子才好。 陈立东知道是女儿后非常高兴，却念叨过一次「怎么晚了俩礼拜。」 孙婕作为产科大夫，对自己的排卵期十分关注，俩人同房的时间也对的上，不知道陈立东有啥疑惑的。 唉，不知道这次发烧对肚子里的家伙有没有影响。 孕妇抵抗力差，所以陈立东没事她却要折腾一番，还好退烧得快。 不知道索亚那边的医疗条件怎么样。 陈立东说那边各项设施都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在家待产两个月前就可以去索亚玩，那里非常漂亮。孙婕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儿呆，开始拿起牙刷刷牙，忽然感到肚子一阵疼痛。 低头看向自己 的肚子，竟然感到疼痛加剧。 刚刚只喝了一杯热水，昨晚也没吃东西，应该不是腹泻。 不是腹泻！ 孙婕脑袋嗡的一下，然后大喊：「立东、雨墨！快过来。」 索亚国际机场，陈树俭和姐姐陈淑萍晚饭后就到了机场候机。 家人们从国内大老远飞过来，姐俩非常高兴。 虽说老家在闹疫情，但陈立东说没事。 他说没事就不会出事，对这个二小子他是很放心的。 就是不知道出了啥情况，飞机应该早上到，却晚了十几个小时。 飞机是家里的专机，安全性没问题。 看着大飞机落在跑道上，慢慢停到航站楼，陈树俭催促陈天夏开车过去。 地勤人员把舷梯推过去，飞机舱门打开，然后陈雨墨和一个女护士抬着一个人走了下来。 陈树俭心里一沉问道：「怎么了？」 陈雨墨说：「老板娘早产了。」 「早产？!飞机上生了？孩子呢？」陈树俭。 陈雨墨摇了摇头。 这时陈立东抱着一个襁褓走下来说：「我闺女没了。爸，我闺女没了！」 陈树俭眼珠子瞪溜圆，怒吼道：「怎么没的？你怎么弄的？」 陈立东嘴唇哆嗦着说：「我！都怪我，我把他们想的太好了。呜呜呜」 一辆急救车慢慢开了过来。 陈雨墨将孙婕抬上担架，陈立东抱着襁褓也上了急救车。 陈树俭看了王桂清一眼，没有说话，也快步上了急救车。 陈淑萍叹了口气，然后招呼家人们登上中巴车。 陈天雄和机长陈天天留下来商量一番，然后开始联络散布在各地的兄弟。 「东华老板陈立东叛逃了！」 华夏国内有人散布消息。 谣言一出，网络上就有人反驳：陈老板不是被人投毒了吗？怎么会叛逃呢？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我在沪市，亲眼看到他的专机停在机场，据说要去索亚。 有人跟着说：还是富人有办法，可怜滨海县 那些跟着中毒的，只能等死了吧？ 有网友反驳说：你酸个毛！听说陈老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刺杀，他也是受害者，别人中毒跟他有个毛关系。 被说酸的这位立刻回帖：你不知道啥叫「殃及池鱼」，要不是干了缺德事别人会杀他？其他感染的人难道有罪？ 网上开始争吵，华夏高层也在讨论这件事。 「沪市那边怎么说？」 「沪市经过调查说，昨晚机场负责加油的人说肚子疼，后来说是担心被感染。公司高层有接待任务，昨晚才联系不上。今天早上接到通知后，他们马上就安排了加油，一切都是误会而已。」 「真是小动作不断。安排咱们驻索亚大使过去慰问一下。 唉首富被人投毒，到现在查不出主使。 人家去国外医治，还会遭到层层阻拦。 还说他叛逃出国，难道他是罪犯？」 会场有人说：「东华在各个方面都冒尖，估计是惹了众怒。」 「众怒？谁是众？那些龌龊的人能代表老百姓？全国13亿人希望把陈立东赶走？！」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化作尘烟 霍尼亚的天阴沉沉的。 倏尔一阵风，把细细的雨滴吹进脖颈里，让心情也湿漉漉。 陈立东把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女儿放进了一部医疗舱。 医疗舱面板显示： 该婴儿属于早产儿，因胎龄不足，各器官发育不成熟；检测到婴儿体内曾出现病毒感染，造成呼吸停止、导致脑缺氧损伤该婴儿已死亡。 陈立东并没读全显示的内容，最后三个字已经让他崩溃，守在医疗舱边，口中念念不停： “闺女啊，上辈子生你那会儿就是连风带雨，这一世也这样可惜你却不能睁眼看到这世界。 当年你一晚上醒六次，我和你妈轮流抱着你，哄你入睡。这辈子，你是没法折磨我了 闺女啊，好想让你知道，爸爸现在多么厉害、多么牛掰；好想带你经历精彩的人生，看到美好的风景 我后悔啊，不知道你在娘胎里遇到了啥状况。 要是早点来索亚，要是小心一些，也许就不会这样。 是我天真了，没想到，有些人那么坏。 闺女，据说天堂很美，那里没有烦恼和伤害，你一定要多看一看。 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如果那是地狱，你就保佑着我闯他一闯。” 一天后，华夏高层收到驻索亚大使发回来的消息。 陈立东已经到了索亚，但他的孩子早产、没有保住。 这位大使还说：索亚新落成的霍尼亚康复中心已经投入使用，那个中心就是复制了东华康复中心的功能，也能生产赋能酒水，但是要收一笔不菲的费用。 滨海县。 湿地公园停业整顿，三岛七星会所也被关闭。 那些在会所内接受治疗的感染者也被转运到县医院传染病区。 细心人发现，转到县医院的感染者少了几个。 了解内幕的说：“有个东华的员工，已经坐飞机去了国外，人家在国外享受高等治疗。” 有些人愤怒的找院方反映：“同样被感染，为啥两种待遇？有人能坐飞机出国看病，我们就要在国内等死？” 传染病区的主任没好气地说：“人家东华集团给员工报销往返和治疗费用，你们如果掏得起钱，也可以享受出国治病的待遇。” 一问需要多少费用，答案是：三万。 许多人立刻萎了。 病区主任这才说：“伊波拉是甲级传染病，相关费用国家兜底，你们就别算耗子账了。另外，国家正想办法进口赋能酒水，只要酒水不断，你们就能扛过去，然后身体就有了抗体。看你们比我都精神，闹个屁！” 有患者问：“不是说东华康复中心被人拆了，赋能酒水还能生产？” 主任说：“恢复啦，不过产地在国外！给你们治疗用，还要花钱运过来！这就叫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要是康复中心在我们这儿，还用花钱？” 霍尼亚康复中心坐落在新建成的森林城市。 它的占地规模颇大，完全按照华夏三级甲等医院标准建设，普通床位就有600张。 当然少不了高级病房。 年初时，这所医院从华夏招聘了一批管理人员和医护人员，维持运转。 进入6月份后，业务才显得忙碌起来。 除了日常门诊外，这里还将进行科研项目。 当前正在开展渐冻症“高氧刺激疗法”的实验。 项目负责人是孙春梅的导师孙然，孙然是路易斯维尔大学的教授，他更擅长外科手术，钻研的领域涉及脊髓切断后如何吻合，神经再生等等。 东华康复中心对孙然的吸引力是非常大的。 外科手术中，难度最大的据说是神经外科。 神经外科手术的难点，在于如何阻止细胞的坏死、凋亡，再进一步就是神经细胞的重生。 而孙春梅告诉孙然说：“东华康复中心的医疗舱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些问题，我父亲的腿伤已经恢复，就是很好的例子。” 东华康复中心的神奇功能，再去年就引起了孙然的兴趣。 然后，他在山姆见到了来看闺女的孙镇远，听完老爷子的叙述后，打定主意考察一下那所神秘的康复中心。 结果传来消息说，中心被国家查封了。 失望没多久，孙春梅兴奋地告诉他说，康复中心恢复了，不过地点迁到了国外。 孙然马上在孙春梅的陪同下飞往霍尼亚。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首先不可思议的是她的现代气息。 索亚对他来说，当然是个陌生的国度。 最近两年国际上也不时传出这个国家的一些消息。 比如与曾经的宗主国闹了矛盾，与留虬起了纷争，与袋鼠国等南太国家也不太愉快。 总之就是一个混不吝的形象出现，又臭又硬的代表，惹的许多国家不快。 甚至，一些国家的boss说要把索亚列入边缘邪恶轴心国家。 尽管如此，在大多数人眼里，它只是个弹丸而已。 可到了首都霍尼亚，所见所闻超出了孙然的想象。 机场航站楼不大，上下两层，让他感到新奇的就是整个机场的智能化加持。 各种智能屏幕，不时闪烁变幻着信息，提示旅客如何提取行李，到哪里稍事休息，如何离开机场，有哪些交通工具可供选择，户外天气如何等等。 在医院派过来接机人员的引领下，孙然一行从航站楼二楼直接坐上了一种轨道列车。 医院的接待介绍说：“这是我们的轻轨列车，它的轨道距离地面8米。 轻轨车厢与高铁相似，使用电机驱动，车速只有80公里。 大家可以感受到，它走起来噪音小，行驶非常平稳。 这种列车，除了方便市民出行之外，还可以从空中游览索亚的美景。” 轻轨列车的路线是个环形。 右侧是海岸线，左侧是浓密的丛林，轨道架设在城市公路中间的绿化带上。 偶尔有汽车从脚下驶过，还能看到赤脚的土著走在人行道上。 坐在车厢内，确实有观光的感受。 轻轨列车快速运行了10分钟，速度开始慢下来些，开始进入一座崭新的城市。 建筑掩映在雨林中，能看到市政大厦、金融大厦、商业大厦、城市农场、博物馆、体育馆等logo。 这些建筑普遍有十几二十几层高，最突兀的是那座城市农场，大概有三十四层高。 让人惊叹的是这栋建筑的顶部下的某个位置，正有一条瀑布从上边飘下来。 从远处看去，如一条白绢迎风落下，非常壮观。 农场大厦的旁边，还有一座高度差不多的圆顶大厦，它的名字叫做：保护伞。 这里与机场不同的是，所有楼宇的标识都是汉语。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接待提醒说：“各位，我们医院到了。” 孙然施施然跟着接待走出轻轨车厢，然后被站台电梯送到地面。 出了站台有一段带棚顶廊道。 棚顶是白玻璃做的，能够遮风避雨。 廊道只有二三百米，正行走间，忽然听到一阵“嘎啦啦”的声音传来。 孙然抬头，只见一架直升机低空飞过来，朝着医院的楼顶落下去。 “有急救？” 接待员皱眉说：“可能是吧。呵呵，这几天康复中心开业后，有些单位就娇气起来，员工受些小伤也被送过来。 不过也值当，过去员工患病受伤可能需要几天十几天才能恢复。 送到这里，在康复中心走一遍就满血复活了。” 孙然继续问道：“这些员工具体干什么工作？” 接待员说：“具体干啥我可说不好，有的在建筑工地，有的在生产车间，还有在战斗训练中受伤的。” 孙然疑惑地问：“还有战斗训练？” 接待员说：“当然，公司专门有一批人负责安全防卫，还负责训练本地国防军。 最可怕的就是土著国防军，枪支走火的、手雷炸伤的都有，真是无知无畏。”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主楼大厅。 接待员并没有停留，而是穿堂而过，带着众人走到医院主楼后身的康复中心。 中心内还是原来的布局和配置，不过面积大了一些。 它能这么快在索亚复制出来并且开始营业，并不是因为建筑工人有多牛掰。 而是因为它本来就是系统奖励的超级建筑，并且一年前系统颁发了一次10周年纪念奖，奖励内容是： 奖励一，免费对系统提供给宿主的工业控制类、企业管理类软件进行升级； 奖励二，免费对系统提供给宿主的超级建筑进行1次迁址； 奖励三，免费对系统奖励给宿主的某1座超级建筑或某1台设备进行1次升级。 奖励一的软件升级已经兑现，让东华集团的工控系统再次独霸国内市场。 奖励三，陈立东选择对康复中心进行了升级，开放了二层梦仙阁。 而奖励二，免费迁址这一项，陈立东迟迟未动。 其实，陈立东早就有将系统大本营和超级建筑换个地儿的计划。 窝在南陈村，环境已经不适合，旁边就是钢铁厂、机械厂，环保控制再到位也免不了排放。 搞科研的再接地气，也不会心甘情愿与车间员工们混在一起。 守在南陈村，已经束缚了“宿主”膨胀的脚步。 这一年迟迟没有迁址，就是“故土难离”。 可是有了这次遭遇，东华康复中心还被国内的某些人拆了一次，已经没法再办下去 而且遭遇了刺杀，如果对方当时用了氰化钾，陈立东两口子九成九嘎了。 这次刺杀给了陈立东跳出来的借口。 这次超级建筑的迁址可不只是康复中心，超算中心、产品监控中心、工业图书馆这些所有的功能建筑。 超算中心更是相当于工业系统助手的大本营。 这次迁址动静不小，南陈村那边先被清场，然后围上了围挡。 而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附近的仓库中，也腾起一阵烟雾！ 然后，那些拆过来的设备消失了！ 没错，在众人注视下，在设备监控下，属于东华康复中心的所有东西化作尘烟！ 没了！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再添噩耗 将超算中心和其它系统建筑迁到森林城市，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只需要宿主到现场动动意念就成了。 华夏有“乔迁之喜”的说法，但因为宿主失去了女儿，这次乔迁没有喜。 现场参与的都是机械仆从，受宿主心情的影响，大家脸上盖着沉痛和悲伤，仿佛打了败仗一样。 新的超算中心、工业图书馆、产品监控中心暂时没有对外人开放，只由机械仆从管理，维持日常运转。 而康复中心则要开放，一是因为中心开展手术和医学研究需要“人类”。 二是它本来就是服务“人类”的，收治都是人类病人。 第三，就是华夏和非洲感染伊波拉的人需要赋能酒水。 现在赋能酒水有了新名字：元气！至于味道，就是普通矿泉水。 而且，要想获得必须付费，价格十分霸道：每瓶300毫升，单价49元人民币。 贵吗？ 靠它祛病的，价格乘以十倍、百倍也得买。 对有钱阶层来说，只是毛毛雨了。 东华传媒已经安排人过来拍摄元气水的宣传片，脚本是：几个旅行者汗涔涔行走在热带雨林中，其中一人拿出印着“元气”两个字的瓶装水分给伙伴，然后对着镜头说一句：“一瓶元气水，越喝越精神！” 总之，赋能酒水正式更名为元气水。 早就定制的小包装上印了配料表，甚至标注了元素含量。 元气水变成了商品、确定了价格，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买到。 它的全球销售渠道只有一个：东捷商城。 在华夏，东捷商城正在办理元气水的进口手续，并开始在自己的网站上打广告。 至于其它国家，就要看是否允许东捷商城开展业务了，元气水将作为东捷商城国际战略的敲门砖。 为了提高产能，陈雨墨打算把梦仙阁的泳池封闭起来，安装一条灌装线。 理论上，元气水=洗澡水。 餐厅那里，还会面向高端客户提供白酒、啤酒和碳酸饮料。 完成这些工作还需要时日。 不过，滨海县作为伊波拉病毒的爆发地却等不起。 温晓宇在陈立东一家来索亚五天后，也急火火飞过来。 一方面要安慰孙婕。 另一方面，是因为孙集镇中医院影像科主任韩弘斌感染伊波拉引发心肌炎，发病三天就在昨天去世了！ 这个消息温晓宇打算亲自告诉孙婕。 “怎么会？！”孙婕听温晓宇说出这个消息后惊诧地说：“小韩没喝赋能酒水？！我们走后，紧跟着又把一些病号和他们家属接来了这里，留下的赋能酒水至少有十天的量！” 温晓宇说：“因为感染者在增加，你们留下的赋能酒水总量还是比较紧张的。 韩弘斌因为只参与流行病学调查，没有直接接触感染者，就没喝，是他主动让出了自己的供应。 而且你们不知道，这次事件被人炒的沸沸扬扬，县里已经接近于一座孤岛。 上上下下，人人自危，这时候能出来工作的，我们都得保障大家的安全。 没有赋能酒水兜底，县里要乱啦！” 孙婕嘶吼道：“我不管别人，孙蕊和小韩两口子投奔到我这儿还没一年呐！这就没了一个！ 那可是俩博士，都可以在燕京找到工作的主！ 就凭我们滨海县可是招不到这样的人才，县里怎么就不能把他保护起来？” 温晓宇嗫嚅地说：“妹妹别这样，我们谁也没想到他发病那么快，这事儿都怪我！” 孙婕不再说话，而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女儿没了，同事又损失一个，双重打击让她再次崩溃。 孙集镇中医院是她亲手创办的私立医院，开业仅仅一年多的时间。 孙蕊两口子都是蓝市本地人。 孙蕊大学学的临床医学，后来读的中西医结合，并取得了博士学位。 韩弘斌学的是影像学，也取得了博士学位。 这样的人才，别说滨海县，在蓝市也要抢着要，绝对不会落在孙集镇的中医院。 孙婕自从招聘到这两位之后，就开始备孕，怀上孩子后更是放心地把医院的各项事务交给了孙蕊。 孙蕊夫妇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双剑合璧下本来可以依托东华雄厚的财力干出一番事业的。 没想到一场突发感染，夺走了韩弘斌的性命。 孙婕非常心痛，觉得对不起孙蕊、对不起韩弘斌。 嘴里喃喃地说：“我算过的，留下的酒水是够的，怎么会这样？” 温晓宇一样难过，还有些羞恼，因为是她下令弄走了一批赋能酒水给了县里的干部和一线工作人员。 大难临头，人人自危，她不这么做，说话也不好使。 韩弘斌去世后，温晓宇自责不已，甚至动了撂挑子的念头，可心头那份忠诚又不允许。 太难啦！ 温晓宇一边揽着孙婕的肩膀，一边安抚说：“妹妹，县里已经决定将小韩的事迹报上去，申请认定为烈士。 县医院的人接手了传染病区的工作，孙蕊那边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一个小时后，温晓宇终于见到了陈立东，看着曾经的阳光男孩一脸憔悴，不由自主地说：“你瘦了。”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陈立东苦笑说：“没想到会出现这些变故，满以为就能见到闺女了，谁成想” “行了立东，别哭了。”温晓宇看陈立东嘴角不停抽动，自己的眼泪先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拉住陈立东的手说：“你是男子汉，要坚强起来，孙婕妹妹还需要你安慰照顾。 你俩岁数还不大，抓紧时间再生一个。 听话，别哭了，啊” “姐，我也中招了，生不了了，呜呜呜” 温晓宇傻了！ 过了一会儿才知道，陈立东竟然也感染伊波拉合并出现了其它炎症 虽然已经治愈，但最后的结果是：无精！ 温晓宇一脸惊诧，这种情况怎么安慰？！ 说了一阵子口水话后，温晓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赋能酒水对伊波拉的作用有限？” 孙婕冷静下来说：“对病毒的抑制作用是肯定的。 不过，我俩是被注射病毒，直接进入了血液，症状重一些。 至于韩弘斌，恐怕就算喝了赋能酒水，也可能在感染后并发心肌炎。 这次的病毒不一般，这种情况一定要重视。 我担心，家里出现的伊波拉与非洲毒株不一样，县里的力量不足以应对这次事件，姐你还得” 温晓宇点点头说：“国家疾控中心的专家已经到了滨海，正在着手样本分析。 立东，孙婕，我这次过来也是带着任务，需要抓紧回去，最好能带一批赋能酒水回去。” 陈立东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赋能酒水有了包装，现在叫做元气水。 而且，我们现在是在索亚，你怎么运到国内？” 温晓宇说：“肯定用飞机啊，难道让我走水运？” 陈立东苦笑着说：“姐，我给你带上一些没问题，如果量太大，你怎么弄？走私？” “走私？！怎么会？”温晓宇说道。 陈立东解释说：“姐，我来了之后，第一天就安排这边生产了赋能酒水，现在你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大批量运到国内，需要组织进行报关、送检，否则就是走私。” 温晓宇也恍然大悟：这里是在另一个国家！ 陈立东继续说：“东捷商城那边已经开始在燕京组织申报，可元气水是一种新商品，走完流程至少一个月。 要是能在滨海县申请报关也许能快些，一年前我就建议在滨海县设立海关和商检机构，可到现在你也没搞定。” 温晓宇点了点头说：“明白了，先把你的飞机借给我，多给我装些元元气水。 然后我来安排商检报关的事情，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边肯定要支持一下子。 谁要再卡着我，我就告到中央去！” 吃完晚饭，温晓宇连夜坐上飞机回国，继续当她的灭火队长。 孙婕拿着两张化验单发愣，一张是陈立东的“无精”，一张是她的，诊断结果是：子宫病变畸形 这辈子，甭想再生了！！！ 山姆国，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学院。 吴利仁带着女儿吴凯莉来学院报到，没成想会被赶出来。 对吴凯莉手里的推荐信、个人陈述、信用证明、学术论文等等，对方连看都没看。 接待人员只翻了翻笔记本，便对吴凯莉说：“学院不欢迎你们，请离开这里。” 吴凯莉急切地打开自己的推荐信，让对方看到巴里克教授的亲笔签名。 接待员看也不看，依旧冷漠地说：“你在这里不受欢迎，请马上离开。” 吴利仁赶紧掏出电话联系肖华，吴凯莉用生硬的英语要求对方再次查对一下自己的信息。 可这个时候附近的保安已经走过来，野蛮地把父女二人搡了出去。 出了校门，吴利仁安慰女儿说：“你肖叔说给咱们的资料是没问题的，巴里克教授已经亲自答应招你当他的学生。 而且学校早就收了咱们的注册申请费，你的资料肯定是在学校登记过的。 我看呐，八成是刚才的工作人员有问题，他连电脑信息都没查。 也可能是他心情不好，或者看我们是华裔。 我听说在这边华裔也受歧视，咱人生地不熟的，需要慢慢来。 这样，明天我请你肖叔托托关系，实在不行我给他们送点礼。 你也别着急，报到截止时间还有半个多月呢。” 吴凯莉流着泪说：“不是说山姆人办事公正，不靠关系吗？” 吴利仁心说，你这孩子好天真，什么不靠关系？ 没你爸的关系能跑到山姆来？以你的成绩能拿到巴里克的推荐信？ 可嘴上还是安慰说：“山姆是移民国，人情疏远。不像咱华夏，往前五百年都能论上亲戚。 送你来读研是大事，咱不能不托人情、拉关系。 这套学问，爸爸我还是懂一些的。 你就放心吧，肯定能让你报上到。 要不，你看这边有哪些好玩的，咱先去玩一天。” 吴凯莉放下不快，从背包中拿出地图开始搜索信息。 爷俩翻地图的时候，忽然吴凯莉感到肩头一痛，扭头看到一个男子冲她笑了笑，然后快速跑开。 吴利仁楞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 吴凯莉穿着高跟鞋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然后抚摸着肩膀上那处红点发呆。 啥情况？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开始反击 吴凯莉中的，也是伊波拉。 在她挨了一剂毒针的时候，同样身处北卡罗纳州的肖华也中招了。 这样的行动，不只针对肖华和吴利仁。 瓦尔克曾经待代表安美森科技公司拜访过北卡罗纳大学生物实验室，与这家实验室的人员有过接触，对这里的也算踩过盘子。 现在北卡大学这家实验室的人，都成为了复仇行动的对象。 报复的方式也是投毒，用针管向目标身体打一针纯化浓缩的伊波拉病毒。 陈立东来索亚后，马上用专机从滨海县接过来一批感染者。 这批感染者身体中的病毒被提取出来，经过培养、纯化和浓缩后，就是很好的投毒工具。 霍尼亚医院内有高标准实验室，完成这些工作并不难。 北卡罗纳大学坐落地叫橘子县，面积和人口与滨海县相近。 在这个县的35万人口中，非洲裔占了百分之二十。 这里，也是黑白矛盾是比较激烈的一个地区。 雇佣这里的非洲裔无职业者进行刺杀行动并不难，瓦尔克只需要变个脸以及付出一些玛尼。 给吴凯莉打这针病毒只用了100刀勒。 对其他人投毒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将病毒喷洒在花花公子杂志上，打包送到邮政公司就行。 滨海县可以对伊波拉实行封堵式清零，橘子县却做不到。 橘子县的伊波拉与滨海县的毒株同宗同源，也能够通过空气传播。 防治这样的病毒，最好的办法就是疫苗和特效药。 在没有其它特效药的情况下，饮用元气水也是不错的办法。 可当下元气水还没有进入山姆，那就只能采取常规的治疗方式了。 常规的方式主要是隔离、输液，对症下药，一般会使用抗炎、抗凝血类药物。 吴凯莉在中招的第二天就开始高烧，随即头痛、呕吐、腹泻等症状也接踵而来。 她这次来山姆办理的是留学签证，还没有参加山姆医保，但吴利仁舍得花钱，将女儿送进了橘子县最好的私立医院。 送进去那天的下午，橘子县就启动了应急反应，封闭医院、封闭相关街区。 紧跟着其他发病患者也相继被发现。 山姆的反应还算迅速，州政府当即发布了对橘子县的封控命令。 然而，橘子县的居民听说本地爆发伊波拉后，纷纷开启了逃亡行动，逃出橘子县后他们的踪迹就无处可查了。 州政府不得不求助布拉格堡的驻军，参与对橘子县的封堵。 总之，北卡州乱得一塌糊涂。 北卡罗纳大学的巴里克教授被请出来参与防疫工作。 作为病毒专家，他的指令被奉为圭臬。 可是，巴里克最拿手的是研究改造冠状病毒，对伊波拉这种线状病毒同样无能为力。 不过，他最近与伊波拉病毒之父艾尔文交往密切，于是便求助了艾尔文。 艾尔文听了情况在电话中说：“艾利克斯科技公司已经研制出防治伊波拉的特效药，但是没有走完临床实验流程。 我们可以提供一批药剂，用于抑制病毒，不过发生的费用怎么办？” 巴里克说：“这个，我们可以向州政府申请项目资金，通过我的努力至少可以拿到300万。” 艾尔文说：“不，300万对你我来说都不值得考虑。 我想现在最紧要的，因该是让市民们通过正常渠道获得治疗药剂。” 巴里克心说你倒是冠冕堂皇，嘴上还是问了句：“你的意思是？” 艾尔文说：“我原计划将这种药剂卖到华夏的，不过你肯定听说了，华夏那个小子在索亚生产出了一种元气水。 元气水虽然作为功能性饮料销售，但是对伊波拉确实有效。 感染后每天喝一瓶，10到15天后就能对伊波拉免疫。 现在，我们合作的基础就是努力封堵，不让元气水进入山姆，然后尽快生产销售我们的药物。” 】 巴里克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敢情是要借助山姆这波伊波拉捞一笔，这么以来自己就变成了主动的一方，于是直接了当地说：“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想知道我能收获哪些东西。” 艾尔文问：“药物收益的百分之五怎么样？” 巴里克说：“呵呵，你不觉得这是开玩笑吗？” 电话那头艾尔文眉头微蹙说：“巴里克先生，我研究这种病毒20多年，付出的成本难以计算。 销售药剂、收回投资是艾利克斯科技公司必须完成的目标。如果你狮子大张口的话，我们只能先考虑考虑，要不就让伊波拉继续蔓延一段时间？” 巴里克说：“呵呵，这个不能在电话里说的。 艾尔文，让你的药物尽快在山姆生产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 行了，我们都不要兜圈子了，药剂销售纯收益的百分之十 再加上伊波拉病毒能够在空气中传播的秘密，如何？” 艾尔文思考了一阵才回应说：“没问题，我想我俩可以探讨一下更深入的合作，比如，如何使您的冠状病毒保持活性。” “哈哈，当然可以。” 两个当今世界最顶尖的生物学专家，在密谋着如何让自己的研究获利。 滨海县的专家组却在夜以继日，对这边出现伊波拉病毒进行着样本分析。 出现在滨海县的伊波拉能够通过气溶胶传播，这是被证实了的。 研究人员发现，1微米粒径的气溶胶就有可能携带400单位的病毒，就能造成致病感染。 人们口鼻如果暴露在病毒滋生的环境中五分钟，感染率接近百分百。 通过空气传播的伊波拉最开始的靶标是呼吸系统，然后会扩散到淋巴。 在淋巴结内大量复制后，继而感染血单核细胞。 如果不能控制，就会扩散到肝、脾等器官，导致全身淋巴组织破坏。 最后出现肝坏死、血管炎和凝血，情况严重的就会休克、死亡。 对比非洲疫区，滨海县这种通过空气传播的伊波拉，早期症状不明显，与感冒和腹泻相似，普通人难以甄别。 不过，幸好温晓宇走私来的元气水对伊波拉有效。 发病后每天引用元气水三次，每次100毫升，连续服用10天后，就很难从患者的汗液、血液、大小便中检测出病毒的核糖核酸。 这个专家组在去年华夏出现大号流感后，就开始了抗冠状病毒人源抗体的研究项目，同时还承担了华夏高层交办的反恐生化研究。 发生的滨海县的投毒事件，已经确定是一次生化袭击。 在元气水保障供应后，国安局已经有专案组进驻滨海，走访调查相关嫌疑人。 很快，案件线索就清晰起来。 除了孙宝利三人，其他几名参与投毒的人也在滨海县的隔离病区！他们来自燕京，属于蔺永刚的马仔。 他们承认受了蔺永刚雇佣，拿到了密封的病毒原液，然后将病毒施放在鲜肉上，造成了水产市场和孙集镇生鲜店的污染。 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来陈立东的老家报复一下，没想到拿到的是伊波拉。 给陈立东夫妇投毒的孙宝利三人尽管守口如瓶，但是通过调查他们的工作经历，也与蔺永刚连上了线。 不过可惜的是，蔺永刚早有准备，发现不好已经逃到了国外。 专案组现在只能对蔺国勤等人采取秘密手段，进行通讯监听，并对蔺家经营的产业进行监控。 蔺家经营的产业已经大幅缩水：燕京的酒吧、餐厅等已经被查封，工作人员甚至要求监视居住，有关部门开始下手筛查蔺永刚的马仔，让蔺家颇有一种树倒猢狲散的景象。 进入8月，毗陵刚刚下过一场雨。 市看守所一间监室内，张国强正躺在床铺上看着墙角的蜘蛛网发呆。 他被抓进来已经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除了伙食太差，没吃啥苦头。 甚至这里作息规律，除了放风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发呆，他感觉自己屁股上都多了些赘肉。 在这里羁押的，主要是涉嫌犯罪的公职人员，这种人进了看守所一般会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所以，传说中牢头欺负犯人、狱霸欺凌新人的事件，没有发生在张国强身上。 张国强也是本地名人，是政府捧起来的民营企业家典范，甚至本地人传言他有望成为华夏首富。 这应该也是没人动他手脚的原因之一。 今天张国强有些心神不宁。 因为昨天晚上他被所长叫到办公室里，然后告诉他茶几上的几个硬菜是给他的。 所长说了声“你慢慢吃”就出去了。 张国强在所长的办公室里吃了半个多小时，还将茶几上一盒中华烟顺了过来。 据说有些死刑犯不会送到监狱，一直羁押在看守所里，等法院判了后直接拉出去枪毙。 执行死刑前一晚，往往会有一顿断头饭。 难道所长给自己吃的，是断头饭？ 不至于啊。 进来这一百天，他大概想明白了，自己这傻小子绝对是挡了人家财路，被对手收拾了。 至于说违背了国家政策，难道政策等于法律？ 就算项目拿地手续不全，可也经过各级了政府默许。 批文没拿到，但手里有各级政府的会议纪要。 那些纪要也是红头文件，议定的事项也是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并且，纪要上有大小官员的名字。 纪要是在有关单位存了档的，可不是自己伪造的。 贷款也有问题，但那也是国有大行放给本铁的。 而且自己把银行的每笔钱都用在了项目上，贪污、挪用是靠不上的。 恍惚中，门被敲响了。 看守所的干警招呼他出去。 跟在干警屁股后边，张国强琢磨应该不是去吃黑枣，否则应该有法院的人来宣判。 况且，法院还没审过自己的案子呢。 还是在所长的办公室。 张国强进来后，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位丽人。 见张国强进来，对方起身说：“张总，好久不见。” 张国强愣了楞，问了句：“怎么是你？”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保住本铁 来毗陵市看守所看望张国强的，是陈佳宁。 看张国强这副呆愣愣的样子，陈佳宁有些伤感。 “行了，别发呆了，坐下说。” 张国强拘谨地坐到所长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陈佳宁扑哧一声乐了。 “张总，张哥，我是来看你的，不是训你的，来，坐沙发上来。” 张国强摸了摸秃瓢，说了声“习惯了”，然后才僵硬地坐到另一只沙发上。 “张总，我是本铁公司的股东代表，这次你被送进来，我们这些投资人非常着急。 这些天我专门跟进了一下这个案子，咱们项目获罪的起因是‘违规建设大型钢铁联合项目’，已经由国家联合调查组对本铁作了专项检查。 调查组的结论是‘这是一起典型的地方政府及有关部门严重失职违规，企业涉嫌违法犯罪的重大案件’。 其中，政府涉及违规立项、违规批地；本铁公司涉嫌‘通过提供虚假财务报表骗取银行信用和贷款，挪用银行流动资金贷款’等等。” 张国强听着听着，就心虚起来。 他是本铁的法人代表，提供虚假报表、挪用流贷这些问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从这个意义上说，本铁公司是违法的。 至于骗取银行信用就谈不上了，因为那些信用额度是政府协调银行给本铁的。 不用骗，贷款怎么来的，参与这个项目的相关方都清楚。 从另一个角度看，为了本铁项目，毗陵上上下下都做了许多努力。 这些努力有些是打擦边球，有些则违规违法，但最终目的是把项目做起来，把经济搞上去，增加财政收入和社会就业。 至于银行，只要项目做起来，两年内就能开始还本付息，银行其实是不亏的。 如果定罪，该送进来的，绝对不止张国强一个人。 只听陈佳宁继续说：“现在毗陵上下正在努力，我们也做了一些工作，我们的项目已经出现了转机。” 张国强眼睛一亮问：“项目还能搞下去？” 陈佳宁看了这个男人一眼，果然是个人物，首先关心项目而不是自己个人的安危。 “是的，项目还能继续。” 张国强追问道：“太好了！调查组说的问题怎么办？” 陈佳宁说：“国资委那边先搁置下来，同意市里先对项目整改。 我们需要按照规矩申报项目，首先就是找人出资将银行的窟窿堵上，然后将你们分别立项的项目整合后报国家部委审批。” 张国强犯难了：“堵上银行的钱，可得七八十亿，谁能出得起这笔钱？再说了，项目搞到这一步，有好多窟窿要堵，除非脑袋进水，才会来跳这个坑。” 陈佳宁笑着说：“有人脑袋就进了水，要跳你这个坑。” “哦？是谁？” “我的老板，陈立东。” “哦是他啊，他出手的话，大概行。需要我怎么做？” 陈佳宁这才说出了关于本铁项目的处置方案。 听完陈佳宁的话，张国强才知道，为了拉他一把，陈立东究竟付出了什么。 许多人都清楚，本铁项目之所以被叫停接受调查，归根到底是遭到了竞争对手的打压。 张国强心中已经明白对手就是保钢。 沪市与毗陵只有200公里，如果看着本铁做大，那会直接影响保钢经营。 陈佳宁说，为了挽救本铁项目，东华放弃了对保钢和保山区的索赔。 保山区副区长吴利仁、保钢副总肖华的问题由沪市有关部门进行调查，内部处理。 这就是所谓的家丑不能外扬。 东华的条件就是保住本铁项目。 接下来，本铁项目将严格整改，由陈佳宁募资堵上银行的窟窿，其中陈立东本人将出大头。 项目完善手续后，报到国家有关部门审批。 具体细节比较复杂，还有许多问题需要磋商。 不过张国强已经除去阴霾，他没成想事情的转机会出现在陈佳宁这里，更没想到背后的贵人竟然是陈立东。 他没有直接和陈立东打过交道，但知道对方口碑不错。 只是项目出资的大头被陈立东拿了，本铁大概已经不能算是他的了。 “法人还是我当吗？”张国强问。 “是的。不过等你出去后，最好去一趟索亚，老板要跟你交待一些事情。” 张国强点了点头。 保住本铁，是陈立东反击力拓和保钢时，捎带的一脚。 在瓦尔克“收买”了史密斯后，陈立东早已经了解了那些人的阴谋。 可是沪市那边，在王芙蓉交待了毒杀父亲的罪行后，后续的调查问责却停滞下来。 某些人还在努力捂盖子。 保山负责人辩解说，他们也是被人利用之下，才参与了东华与国外势力的竞争，不明不白的当了枪手。 对东华康复中心的损失，保山推出来一家拆迁公司挡枪。 工商局的负责人跟王佳琪说：拆设备、送到国外检验，是这家拆迁公司行为，与保山区无关。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这种态度，让陈立东恼怒不已。 跑道索亚不久后，华夏国安部门便收到了一个优盘，优盘里还是一条视频。 拍摄视频的，仍是伊利得自动化设备公司华夏区经理史密斯。 史密斯在视频中坦白说：“我参与了霍奇森、胡必坦的密谋，并且联合肖华和吴利仁给东华康复中心做局，让保姆毒杀了王百顺，栽赃嫁祸给东华” 这条视频长达半个小时，信息量很大。 史密斯详细阐述了他为了治疗儿子的渐冻症，才决定帮霍奇森构陷东华，谋夺康复中心的设备。 为了打压东华，他们联络了肖华，肖华又拉上了吴利仁。 在保山区的某个会所里，他们与吴利仁和肖华多次密谋构陷东华的具体细节。 史密斯不仅负责贡献活动经费，还诱惑保姆王芙蓉毒杀了王百顺，将祸水泼向康复中心。 王百顺死亡后，他将消息报给吴利仁，由吴利仁安排保山有关部门按设定的脚本开展调查。 史密斯交待的非常详细，涉及具体的时间场所都有据可查。 最后史密斯坦言，力拓的胡必坦和霍奇森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他还说，打压东华是保钢与力拓高层的一致意见，向陈立东夫妇投毒，在滨海县扩散伊波拉也是胡必坦和霍奇森的手段。 这条视频引起了华夏高层的震怒。 视频真假还需要调查核实，但看过这条视频的人心里都有了底数。 华夏从来不乏内斗，但在共和国的体制下至少有个限度。 然而保钢为了打压竞争对手，竟然联合力拓用上了打打杀杀的手段！ 为了康复中心的商业机密，向华夏最大的民企巧取豪夺，对华夏首富实施暗杀，向民众散播伊波拉病毒，这样的手段还怎么处？ 接下来，保钢高层开始接受调查。 许多人战战兢兢，他们都清楚位子不保，会不会去吃牢饭就看表现了。 许多人与史密斯、胡必坦来往密切，不少人也接受过对方提供的好处。 他们有的拿过钱，有的与吴利仁一样托对方把自家孩子送到山姆或者袋鼠国读书。 这些都不是白拿，比如与力拓关于进口矿石价格的谈判，就是一场利益输送，“权钱交易”的罪责是逃不脱的。 现在，霍奇森和胡必坦已经逃离华夏，力拓华夏事业部的其他高管都被限制离境，所有人都在胆颤心惊。 调查还在继续，保山区许多参与强拆东华康复中心的人也面临着失职渎职的追责。 可是就算把这些人都抓进去对东华来说只能算是出了一口闷气，但造成的损失怎么办？ 东华康复中心的意义不言而喻，陈立东夫妇差点丧命也举国皆知。 这些怎么赔？ 安美森科技公司已经向东华发了律师函，就损失的设备索赔1亿刀。 就算有人知道安美森科技与东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不能拿到桌面上讲。 毕竟，封中心、拆设备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的，是保山区拿着红头文件执的法。 1亿刀索赔，没人置喙，因为以康复中心的神奇功能，想赚1亿刀非常轻松。 谁来赔？ 拆设备的是保山区，东华法务部起诉的也是保山区，但保山拿什么赔给东华？ 把区政府拆了？ 于是东华就提出了一揽子条件，其中本铁项目也是一个砝码。 其实本铁项目要不要无关紧要，但在保钢附近插钉子还是很过瘾的事情。 而且陈立东更在乎张国强这个人。 陈佳宁不止一次提起张国强的勤奋和节俭。 在这个年代，亿万富翁还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开桑塔纳2000的亿万富翁就只此一个了。 同时，张国强也是靠捡破烂起步，与陈树俭、郝月明、吴荣祥等人绝对能处。 索亚这边，史密斯彻底交待了他参与构陷东华的所有秘密。 能让他这么做，是因为他的儿子需要康复中心提供救治。 陈立东来索亚，将康复中心在这边迁址后，也将小史密斯送入医疗舱救治。 但小史密斯并没有如杜昌海、孙镇远、商国杰一样马上恢复。 大概就是杜昌海、孙镇远和商国杰都是创伤导致神经损伤。 而小史密斯患的是病。 一个外伤、一个是内患。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 因言获罪 许多渐冻症患者跟嚯金不同，他们的病程进展十分迅速，多数人从发病开始活不过五年。 小史密斯就是这样的类型，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肌肉萎缩得越来越多。 已经发展到躯干肌肉不受控制，无法行走、无法自理、无法进食，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一度只能靠一根插在喉部的管子，维持微弱的生命。 明明意识清醒，却像科幻电影中被禁锢在冰块里的怪物一样，丝毫不得动弹。 专家曾经判断他只有3个月的寿命。 幸好史密斯拿到了赋能酒水，延缓了病程。 又幸好被瓦尔克抓住，反水到了陈立东这边。 在孙然来到康复中心后，对小史密斯进行了几次干细胞移植手术，并辅以高氧刺激疗法。 术后，小史密斯很快恢复了部分肢体神经，并开始锻炼下地行走。 干细胞具有再生、替代、修复和分化能力。 具体疗法就是用小史密斯的干细胞，通过微创手术，从体外植入脊髓，激活脊髓中的神经元。 这种手术方式，早就有人提出过，认为通过干细胞移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长渐冻人的生存时间，改善渐冻人的神经功能，遏制运动神经元的进行性损伤。 但真正见到效果的，大概只有小史密斯这一个病例。 高氧刺激疗法类似于中医手段，就是用针灸的方式将元气水渗入脊髓，然后利用康复中心的按摩椅进行红外治疗。 安卓苹果均可。】 每天坚持一个小时，就能有效滋养神经元细胞再生。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小史密斯已经开始蹒跚着走路。 老史密斯激动的热泪盈眶。 作为回报，他终于录制视频、吐出了所有秘密，让陈立东拿到了反击的利器。 陈佳宁在见完张国强后，飞往索亚。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望陈立东两口子。 滨海县封闭了一个多月，到7月下旬解封，在滨海办公的东华高管们开始轮流到索亚看望陈立东。 陈佳宁却要先解决好本铁的事情才能过去。 滨海全域封闭期间，生活物资供给、学生毕业考试、患者看病就医等等，许多问题让温晓宇愁白了头。 幸好有陈立东远程辅助，东华捐出巨资，帮她解决了许多问题。 陈立东重生前见识过江城封城，也亲自组织过龙岛开发区的封控管理，一年半的管控经验足以给温晓宇指点迷津。 这次伊波拉事件，让滨海上下都能感受到温书记的雷厉风行、经验老道。 许多人感慨，如果没有这位女强人带队，滨海县早就乱啦。 听说山姆的橘子县也在闹，封控的武装人员已经向抗议游行的平民开枪示警！ 还是华夏的体制好啊！ 时间来到8月底。 东华工职院各个分院准备着迎接今年的新生。 随着一批新校址落成投用，东华工职院的新生数量比去年翻了一番。 而且今年东华集团还实施了新的举措，面向新生招工。 就是说，将有一批新生在入学后就可以自愿成为东华的员工。 学院将免除这些新生的学杂费，甚至每月还能领到300元基本生活费。 300元是啥概念？ 当下年代，在一些地区，300元可以维持一家三口的日常开支。 员工新生也必须在三年内完成学习任务，掌握相应的知识和技能，如果完不成或者有违反校纪行为的，会被扣罚生活费乃至辞退。 每年的8月末和9月初，是东华系新生入学，新人上岗的日子。 今年东华集团人力缺口更大，不仅是有一批新建项目投产，还因为集团新的人力部长是个刽子手。 吴旭上任半年来，已经辞退了几万名员工，给的补偿金就多达两个亿。 这些被辞退的员工有的是因为违规违纪、工作失误；有的是因为人浮于事、岗位冗余；还有的比较奇葩，据说是发表了不当言论，抹黑集团形象。 一些人甚至被记录案底，永不录用。 张月升就是其中一个。 几天前，他在生产线上看着机器，然后被班长替换下来，让他去找财务科长。 财务科长告诉他说：“你被辞退了，签字领款走人吧。” 张月升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赶忙问：“搞错了吧？为啥开除我？” 财务科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的围脖昵称叫‘迷霧遮住眼睛’对吧？” 张月升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那就错不了了，你在围脖上攻击集团，发表了不当言论，违反公司章程，所以被开除了。” 张月升怒道：“我说啥了？你们有证据吗？” 科长丢给他一份文件说：“你骂了集团，说集团‘卑劣’、草菅人命，这是你留言的截图。 小子，看不出你挺愤青的。可是端着集团的饭碗，再说集团糙蛋，就说不过去了吧。” 张月升看了一眼图片就知道是自己围脖留言的截图。 当时王百顺的事件爆发，他就上网敲了一通键盘，没想到竟然成为被辞退的理由。 “这我就是说着玩的，就凭这么两句话就开除我，你们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科长将一摞钱放到桌子上没好气地说：“开除你是集团人力部下的通知，你有疑问我也解释不了。 开除你的通告我已经安排去打印去了，一会儿就贴到橱窗里去。 告诉你，我们是不会养反骨仔的，你可以现在拿钱走人，也可以到劳动部门去反映。 愿意闹腾，就等着工友们戳你脊梁骨。 你要跟我墨迹，这钱我可就锁起来了，等你想明白再来找我。” 张月升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懊悔不已。 无奈之下只好领了钱，签了字，再拿上自己的保险缴费证明离开了厂子。 走出大门后，他转身看着厂子大门。 厂子叫做东华电子柴桑分厂。 铁艺院墙上悬着一溜字：给国家以贡献、给家乡以回报、给亲人以福祉、给爱人以温暖 张月升觉着对这个厂子没意见，就是对一些社会不公看不开。 唉，资本家就是糙蛋！ 老爹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押着书记厂长去游街，那才是工人阶级的天下！ 离开电子厂，媳妇没有一天好脸色，甚至没收了他的电脑，不准他在网上瞎胡说。 昨天听说劳动局就业市场那边，有一家外资企业招聘员工。 张月升也赶去报名，对方录用条件不高。 甚至有些应聘的，当场就拿到了录用证明。 到了他这却出了变故，招聘方输入他的信息后问他：“你是被东华开除的吧？” 张月升惊诧地问：“怎么了？东华开除的就不收？” 那人冷着脸子说：“也不是不收，但你不一样。” “我怎么了？” 那人说：“你上了黑名单。” 从就业市场大大厅出来，张月升叹息一声，真的后悔了。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 滨海县解除封控后，国家派来的专家组也回了燕京。 但他们没有解散回各自的单位，而是由组长陈妍带队，去了索亚。 陈妍是江浙人，在浙大学的化工，然后在水木大学生物化工专业读研，再后来入伍在军医大学微生物研究所工作。 期间她研修了基因工程，取得了博士学位，现在已经是研究所副所长，博士生导师。 赴勒斯滕堡，参与救治梅伦斯矿业员工的医疗组由武警总院的医护人员为主。 之后，在彩虹国与华夏高层协商后，陈妍作为专家组长，带领几名研究员赶了过去。 勒斯滕堡控制住后，继续转战比绍。 滨海出现伊波拉后，陈妍又回国进行指导。 对东华和陈立东来说，这算是一份恩情。 在索亚，华夏来的专家组受到了热情接待。 总理玛纳塞席尔维斯特亲自到机场接机，国防军派出标兵护卫，霍尼亚第一实验小学安排了土著学生向每位专家组成员献花。 这种场面堪比元首待遇。 搞完这些仪式后，玛纳塞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大部分时间并不在索亚，而是在国外经营自己的产业。 这次回来，是参加国庆日活动。 活动过后又去拜访了保护伞公司的大boss陈立东。 忙完这些，本打算去袋鼠国的，但是被陈立东留下来接待华夏专家组一行。 指挥一国元首完成接待任务，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玛纳塞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架空。 反正人生在世都是演员，只要能捞足好处就行。 陈妍一行从机场坐轻轨去了森林城，也体验了一次孙然的感受。 在保护伞大厦的顶层，终于见到了华夏首富。 陈立东在一间多功能厅里接见了专家组一行，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辞。 身处异域，见到老乡，对方还这么热情，本该有一种两眼泪汪汪的情愫。 可是专家组的许多人却觉得别扭。 就算陈立东的话里满是马屁，每一句都是溢美之词，但人家总理都去接机，你为啥不去？ 说得再好，不过是国内的一个土豪罢了，在这蛮荒之地就算做了皇帝又如何？ 陈妍没有这种心思，她只想尽快与这边的同行探讨一下伊波拉。 可拿到行程安排后，她就皱了眉头。 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在陈立东陪同下参观城市，路线包括市政大厦、城市农场、实验小学、港口码头 对这个安排，陈妍没法提出异议。 毕竟人家诚意满满，陈立东和相关人等亲自陪同，给足了自己面子。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抓了间谍 到了第三天，陈妍才到了康复中心，与中心主任陈雨墨，神经外科项目组长孙然，研究员张祥民、边秋生、梁艳芳、孙春梅等人见面。 在参观了中心设施设备后，陈雨墨又带领众人去了超算中心，在这里众人见到了病毒研究的另一种模式：病毒动力学建模分析。 边秋生向专家组汇报了利用超算中心，对伊波拉病毒建立进化模型、多样性发展模型、微分方程模型等原理和过程，以及取得的初步成果。 当下这个时代，利用计算机建模进行传染病动力学分析还是一个比较新的课题。 国际上一些一流实验室正在开展类似的工程，但成效一般，能见到的学术文章也有限。 虽然边秋生谦虚地说时间短、成果不多，但陈妍发现，这些人对伊波拉的研究并不比自己差，甚至一些数据更加准确详实。 这就有些尴尬了。 边秋生是谁？ 燕京疾控中心副主任，虽然也有博士学历，但学术上籍籍无名。 直到去年发表了一篇《红外治疗在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中的应用及疗效分析》后，才在国家疾控中心做过一次报告。 陈妍也参加了那次报告会。 边秋生的那次报告并不成功，更多是现象分析，缺乏理论深度，甚至大夸特夸康复中心的功能，让人觉得他不是在搞学术，而是打广告。 现在看着边秋生看看而谈，陈妍似乎觉得边秋生的理论水平明显高了一截，这难道是超算中心辅助的功效？ 啥叫见猎心喜？ 此时的陈妍就是。 接下来，她决定延期回国，并接受边秋生的邀请，在超算中心开展伊波拉病毒扩散免疫作用模型。 专家组其他成员一致同意。 他们打算借助两个中心的功能，在伊波拉疫苗方面取得突破。 那样的话甚至能领先国际同行，让华夏露个风头。 可几天后就出了变故。 索亚安全局强行带走了两名专家组成员，理由是窃取国家秘密。 抓走的是陈妍的学弟张学逸和助理何碧婷。 陈妍作为专家组长羞愤莫名！ 这几天，两人一直跟在陈妍身边参与项目研究，怎么就窃取了国家秘密？ 国家秘密？索亚这个弹丸小国有什么秘密？ 陈妍不认识索亚安全局的人，只能找陈立东说理。 听完陈妍怒冲冲的质疑后，陈立东问：“陈所长，您搞科研不防范泄密吗？” 陈妍一愣，然后说：“我们当然有防泄密措施，凡是参与密级项目的，都要签订协议，审查个人电脑和存储介质。 可是我们刚刚来到索亚，怎么就窃取秘密了呢？” 陈立东递给陈妍一沓资料，并解释说：“我们抓张学逸是有充分证据的。” 陈妍没有翻看资料，而是秀美紧蹙说：“你们？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抓张学逸就是你主导的呢？” 陈立东推了推眼睛说：“您可以这么认为。” 陈妍怒道：“陈先生！我提醒你，你是一名华夏人。就算你来了索亚，你的根还在华夏。” 说到这儿，她轻咳一声，压低声调继续说：“尽管国内有些人打压东华，但大多数人是支持东华、支持你的，你可不要忘了这份乡土情啊。” 听完陈妍的教训，陈立东呵呵一笑说：“陈所长，我始终没忘我是华夏人。不过，对你组内的人进行审查，正是为了你也为了华夏。” 陈妍打断了陈立东的话说：“那就好。我想其中肯定发生了误会。 如果我的人记录或者存储了这里的一些数据资料，那肯定是为了研究。 就算他们打算将那些数据带回国内，也是为了找到解决伊波拉的钥匙。 所以，这些都不能定罪为窃取索亚国秘密，对吧？” 陈妍显然是以为张学逸和何碧婷是用个人电脑记录存储了实验中的数据，这在一些项目研究上是不可避免的。 甚至她还认为，就算张学逸不小心将数据带回华夏，也不算窃取索亚的国家机密。 陈立东继续笑着说：“可是，他们是将一些数据资料传给了国外，唔确切地说，是发给了华夏和索亚之外的机构。” 陈妍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陈董事长，你可能对我们这个领域比较陌生。 在生物科学方面，我们华夏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我的许多同学和同事有留学经历，他们有的说我们落后了五十年，还有的说落后一百年。 事实确实如此，就算我们最拿手的地方，也至少落后先进水平十几年。 张学逸有过留学经历，他就读的普林斯顿大学在分子生物领域称得上世界顶尖。 如果他将一些数据资料发给普林斯顿大学的导师或者校友，也是为了展开更广泛的交流而已。” 说到这里，陈妍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滞涩地说：“陈董事长，就我个人来说，我也愿意与国际同行开展合作。 你不知道，在我的领域，缺资金、缺设备、缺人才，缺经验积累、缺样本分析。 许多国家、机构不需要打压、甚至不需要封锁我们，他们的态度是无视。 我们做的努力，在他们眼中就是小儿科；我们取得的一些成绩恐怕他们在几十年前就已经见证过。” 陈妍再次停顿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去年的时候我就和张学逸探讨过这些问题，他认为如果我们公开一些东西，或许能引起国际顶级专家和机构的兴趣。 这也许会促进我们与国际合作，加快我们追赶的步伐。” 听完陈妍的话，陈立东不得不佩服她的逻辑。 这大概就是当下华夏生物科技和医药行业的无奈。 新华夏立国的时候，大佬们吃过细菌战的亏，曾经安排过一些科研项目的。 但生物科学的研究、新的药品开发投资长、见效慢，有些项目动辄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看到成果。 改开后一切向前看，曾经的科研项目被搁置，科技研发断更。 生物科技、生物制药虽然在华夏属于一片蓝海，却找不到人投资。 华夏人更热衷于赚快钱，春种一粒籽、秋收一束粟最好。 至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情，谁乐意谁做。 不过，去年那场大号流感，让高层意识到危机，这才让陈妍牵头，开始立项进行研究。 但陈立东知道，一直到20年后，华夏在这些方面取得的成果也屈指可数。 这种便导致生物和制药市场被跨国企业占领，然后几次三番制造病毒，收割华夏人的财富。 这再次证明了一个道理：落后就要挨打。 陈立东重生而来，经历过20年后冠状病毒的苦，他能理解陈妍说的话，但对她的观点不敢苟同。 于是哈哈一笑说：“陈所长，您还是先看一些这些资料吧。” 陈妍意识到话不投机、多说无益，这才拿起手里的资料翻了起来。 资料是关于张学逸以及何碧婷的。 前几页是两人的基本情况，包括个人信息、学习和工作经历、家庭状况等。 这些信息，有的从水木大学就能查到，有的却需要搜集整理。 这些资料显然不是刚刚整理出来的。 陈妍忽然意识到，对张学逸两人的调查应该早就开始。 接下来的信息证明了她的判断，有两页纸专门记录了两人的行迹，主要是近三个月间他们停留的地点，活动的范围等等。 其中，两人去山姆和不列颠的记录被特别标示出来，包括哪天乘哪次航班，在国外的活动行程也都记录在案。 接下来是几张照片，拍摄的是笔记本电脑、优盘、皮包、钥匙链 陈妍意识到，这应该是作案工具！ 最后几十页打印的文档资料则是罪证，有文字、有图片、有电脑屏幕截图。 没等陈妍仔细看，陈立东解释说：“在何碧婷的皮包夹层里，藏了一部暗访摄像机，那个钥匙链上的金属挂件，也是一个拍摄设备。 他们电脑中的一些图片，不是你们研究的数据资料，而是我们康复中心和超算中心的图片。 可以确信，两人更加关心我们两个中心的结构布局和设备功能。 我们在他们的电脑中发现，他们曾经向一家艾利克斯科技公司的邮箱发送过邮件，然后删除了记录。 所以我们怀疑两人是以间谍身份进入专家组，然后将我们公司的信息发给了我们的敌人。” 陈妍眉头紧皱，低头翻看着这些资料。 过了好一会儿，陈立东忍不住问道：“陈所长，您能告诉我张学逸是怎么联系您，并且加入专家组的吗？” 陈妍想了想说：“我和张学逸都在水木大学读研，他比我晚几年，但我们是同一个导师，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 大概在去年五六月份的时候，他回国在水木大学医学院工作，主要开展细胞凋亡的分子机制研究。” 陈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一些事情，然后才说：“我带着专家组和医疗队从比绍回来的时候，张学逸主动联系了我。 我们在燕京一家饭店吃的饭，张学逸对伊波拉病毒表现出很大的兴趣，并提出参加专家组。 这让我很高兴，因为张学逸在山姆留学后还在那边工作过了几年，学术水平不比我差。 我向所里报告了这个情况后，很快就把他列为专家组成员。 接下来就是在滨海县那段时间，他一直跟我一起工作。 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张学逸主动承担了病毒样本分析工作，取得了许多数据。 何碧婷是来索亚前加入进来的，我和她不熟悉，是张学逸提出来让她加入考察团的。” 陈立东继续问：“对艾利克斯科技公司您了解吗？”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放弃幻想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潜龙在渊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赵常山思绪万千。 思来想去，心思再次落到陈立东身上。 认识那小子三年多了。 第一次是在燕京饭店，陈立东被自己请过来，解决航母用钢的问题。 也是在那次会上，陈立东请他派军舰到库页岛，给海上平台的石油工人提供救援。 他把魏文中派了过去，结果是走在了台风后边，虚惊一场。 魏文中后来说，在台风中那些海上平台比军舰还安全，真出现险情，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第二次接触，是在陈立东的老家南陈村。 赵常山在去旅大造船厂前，微服私访了东华的钢铁厂、金属研究所和超算中心。 并且听了陈立东的建议，以为索亚加工核电船的名义开建一艘航母。 一年来，在东华钢铁、东华重工抽调技术力量参与下，这艘核电船的船体建造已经进入尾声，即将进入装备安装和内部装修的阶段。 这两年，华夏下大力从乌熊引进人才和装备，为的就是武装这艘航母。 当下舰载机、导弹、相控阵雷达、舰载机引导雷达系统已经完成选型，阻拦器、弹射器也从乌熊弄到了技术。 如果能买到铠甲系统，对空搜索雷达就能达到一流水准，这艘航母的武备就不显得落后。 如果在退休前能看到这艘航母驰骋在大海上，这辈子也值了。 想到这里，赵常山拿起电话给陈立东拨过去。 “小陈啊，你那个朋友到底有没有办法买到铠甲？” 陈立东正在天狼岛视察。 自从离开华夏后，一般电话他是不会接的，但陈天雄附在耳边说是赵常山找他，便接通了电话。 赵常山说的“铠甲”，是铠甲雷达。 这种雷达系统于十几年前诞生于苏熊时代。 苏熊分家后，铠甲雷达的研制中心和制造工厂被乌熊接手，并在乌熊国防部的支持下进行了技术升级。 铠甲”与“维拉”是一个爷爷，技术原理一致，也能侦测到隐身目标。 而且“铠甲”的最大探测距离为600公里，而“维拉”仅有450公里。 只不过由于过于追求精度与探测距离的原因，“铠甲”只能跟踪40个单位，“维拉”则能跟踪200个单位。 一般来说，可以用一个指挥中心链接三架铠甲雷达，用三角定位的方式获得更精准的数据、更远的探测距离和更多的跟踪目标。 乌熊曾经是苏熊时期的重工业中心。 有能制造大飞机的安东诺夫设计局，制造航母的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制造坦克的马尔舍夫机械厂，训练航母舰载机的尼卡特训练基地，能在太空玩焊接的巴顿焊接研究所，还有黄玉设计局，量子科学研所等国际一流水准的军事研究机构。 苏熊分家后，这些财产都归了乌熊。 1992年之后的十多年间，乌熊军工企业向民用转型非常艰难。 产品卖不出去，员工生活不能保障。 在那个时期，山姆和华夏以及许多国家曾都把手伸向乌熊，挖技术、挖人才。 但是与马卡洛夫一样，许多人选择了华夏。 也是由这些人牵线，这些年乌熊向华夏输出了大量武器、军工技术。 可以说，乌熊在上个世纪最后10年对华夏的这一波军备、技术和人才输出，显著提升了华夏的军事工业水平。 当然，华夏也付出了真金白银。 华夏人最开始用食品和轻工业品，后来用大量的刀勒，换回了航母壳子、巡航导弹、燃气轮机、空中加油机、卡什坦火控系统等等。 在华夏的一些地方，有专门开发的高档住宅区，提供给乌熊军工专家定居生活。 本来，华夏作为乌熊军工产品的第一消费国，不难买到铠甲雷达。 但最近半年，乌熊政局动荡，已经达成的采购意向被搁置下来。 正常渠道走不通，赵常山便请陈立东想办法。 所谓的想办法，不外乎用金钱开路、疏通关系。 这项任务被陈立东交给了孙旭友。 孙旭友两年前离开东华去了乌熊，用玛尼开路，收获很大。 他以设备投资的方式获得了戈尔苏诺夫斯克矿山公司10%的股权、克里沃罗格钢铁公司15%的股份， 同时帮助亚速钢铁厂正在建设一条连铸连轧生产线、帮助乌熊统一能源公司铺设长1200公里的油气长输管道，与“土改”后的上千名个人农场主达成协议，用设备换粮食，从乌熊进口了小麦120万吨，大豆5万吨。 除此之外，还采购了大量军工产品，有的送到了索亚，有的运到了华夏。 在接到帮忙采购“铠甲”雷达任务后，对事关祖国安全战略的大事，孙旭友不敢轻慢，他已经与乌熊黄玉公司的高层建立关系，准备以索亚的名义购买雷达。 这两年，黄玉公司生产了70多套铠甲系统，其中多数卖给了毛熊，国内列装一批，并留下几套准备出售给华夏。 黄玉公司之所以暂缓将铠甲交给华夏，是接到了乌熊国家安全局的指令。 孙旭友了解的内幕是： 乌熊正在举行总统大选，觊觎这个宝座的目前有两个。 一个是现任总理，一个是前任。 两人势均力敌，各自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团，现任的亲毛熊，前任的亲欧美。 前任叫优科先，与国安局负责人是铁子，限制将铠甲系统卖给华夏的，就是这位优科先。 本以为把铠甲雷达卖给索亚不受限制，然而却再次被国安局限批。 黄玉公司的人猜测，可能临近大选，国安局不想在这个时期出现闪失。 陈立东了解这些情况后也很无奈，只能给赵常山回电说：“首长，还得再等等，乌熊大选在即，有关方面不想在这个敏感时期将铠甲雷达卖出去。” 赵常山合上电话，看着车窗外发呆。 长安街上熙来攘往，一片繁荣景象。 广场上正在搭建一座巨型花坛，真正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赵常山抬手揉着眉心，这段时间头疼地厉害，身体也有些糟糕，高血压、失眠、心悸等症状非常明显。 正如此时的华夏，明面看似祥乐，暗里风起云涌。 几个月前，社科院那边组织了一场学术研讨会，中心议题是“大国崛起与华夏的选择”。 许多社科专家纷纷发言，讨论来讨论去，就是“和平发展”与“和平崛起”的分歧。 赵常山对这些很不感冒。 那些人的言论，被整理成册，他都看过。 有人围绕“和平”、“崛起”两个词，就能洋洋洒洒作出几千字的文章。 在赵常山眼中，都是哗众取宠。 和平能够崛起？错，战争从未停止！ 人家的航母隔三岔五来串门，飞机屡次侵入领空 能奈何？ 掩耳盗铃罢了！ 他挺羡慕曾经的部下王普华，那小子一改颓废，甚至有些意气风发。 王普华经过了他的批准，在帮助索亚整饬军备。 前段时间回来，赵常山好奇的问索亚军备如何，王普华吱吱呜呜没有回答，却请他去索亚视察视察。 也许真的应该去索亚看看。 捎带弄些赋能酒水。 那个元气水他喝不惯，虽然对缓解头疼和疲劳有效果，但是不如做成酒有味道。 而且还几把贼贵，那么一小瓶就要68。 这两年华夏不断调高工资标准，但全国月工资平均水平也只有一千四，只够买20瓶元气水。 7月份公务员工资提标，赵常山已经月入过万。 据说燕京、沪市等一线城市的科级干部算上津补贴后，收入能超过3000。 但是南北差距、东西差距、不同群体的收入差距更加明显。 在赵常山的老家驼城，公职人员不仅涨不起工资、而且到了发不出工资的地步。 听说陈立东正在那边搞沙漠治理，扬言将一亿亩沙漠变成农田，已经种了不少大豆和牧草，还打算种小麦和药材。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小子被人欺负之后，似乎对国内不满，带着家里人跑到索亚当太上皇。 也许自己真该去索亚一趟，动员那小子回来。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受了气就跑，遇到事就缩，跑到一边躲清闲，这哪成 赵常山可是冤枉了陈立东。 在索亚陈立东绝对没有躲清闲。 放下失去女儿的痛，在搞定康复中心后，他就开始挤出时间巡视桃花岛、天狼岛。 桃花岛上有一大一小两座核电站。 大的是p1000，小的是acp1000。 设计和承建方为华夏核工集团，施工方为东华建设第二十七公司。 现在大的开始装修。 小的已经加注了燃料、运转发电，性能完全实现了设计目标。 acp1000就建在p1000厂区内。 它在原设计方案的基础上，再次调整布局，体积压缩到初稿的三分之一，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号锅炉。 它现在有了新的名字：玲珑。 玲珑高20米，宽15米，有一个燃料堆，功率125兆瓦。 两台玲珑，最大输出功率就能突破30万匹马力，稳定输出28万匹，再配上超级电池储能调峰，用玲珑做全电航母已经成熟。 桃花岛上，同步建设的还有其它工厂。 有金属精炼厂、石油化工厂、水泥建材厂、特种玻璃厂、重型装备厂，同时还建造了许多标准化厂房。 标准化厂房也有多种布局，装上设备就可以做家电、也可以造汽车，甚至造飞机导弹。 天狼岛在桃花岛的北侧，也是利用环礁人工堆填而成。 天狼岛的面积目前只有100平方公里，主要建筑是指挥中心、航天中心、火箭基地、战略机场和军用海港 这里将建成一个海空天军事基地。 如果索亚遭到入侵，天狼岛将张开獠牙，对来犯之敌进行精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