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地煞如意册》 正文 第一章 梦境之中如意现 张遂放下手中的《历朝太史记》,揉了揉发涨的额头,转身从隔间来到书阁大堂,正在招待几名读书人的随堂侍者笑着和他打招呼:“二爷,今天的书看完了?” 张遂边往外走边挥挥手,没有作答,随堂也没有在意,继续招待几个读书人在那选书。张遂走出书阁,眯着眼看看天空,那一轮比他脑海里的印象大了两圈的太阳正在向西慢慢坠落。 叹了口气,张遂慢慢顺着街道向印象中的庭院走去,沿路不停有两边的店家和他打着招呼,”二爷二爷”的招呼声不绝于耳。他都只是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张遂住的庭院在坊市的东头,和坊市隔着一条很宽的马路,一路之隔,一边是市井之地,一边是贵人所居之地。 庭院不大,算是一个小三进的庭院,走到门口,正在晒太阳的瘸腿老路连忙起身,弯着腰道:“二爷,回来啦,三姑娘在内院等你,我要去找你,她也不让。。。” 张遂心里一惊,也没来得及理他,快步向内院走去。 走进内院,看到一个身材瘦小,头发有些偏黄的小姑娘正拿着一盒不知什么糕点,两个腮帮填的高高鼓起,正吃的开心,看到张遂走了进来,惊得双眼瞪得浑圆,从小凳上一蹦而起,双手把糕点藏到身后,想说话嘴巴却填的满满的,一时不知所措。 张遂瞟了一眼书桌,镇纸下压着的一叠纸张,发现没有被动过,暗暗松了一口气。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的水杯,给小姑娘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小姑娘小心的接过,侧身小饮了一口,顺了顺口中的糕点。 张遂笑道:“又来我这偷吃的了?”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就着茶水将糕点咽下,松了口气才开口:“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还不是大娘要我过来叫你过去用晚膳,我大老远跑过来,饿的不行,吃你一点糕点怎么啦?” 说完又狠狠的咬了两口手中的糕点,道:“家里无聊的紧,大雄又被罚到田庄了,几个丫头都不敢和我一起玩儿,就想早点过来找二哥,结果你也不在,烦人!” 张遂挑了挑眉,走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打开一个小抽屉,拿出一盒小鱼干递给满眼发光的小姑娘,问道:“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气,怎么想到叫我去吃饭。” 小姑娘满眼都是手中的小鱼干,随口说道:“好像是来了一个大掌柜,听说是从剑南道回来的,还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 张遂想了想,剑南道在昆州以西,相距差不多近两千里,负责剑南道的大掌柜好像是大娘的娘家人,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是两年前在家族的聚会上见过一次,有印象的原因是那个大掌柜长得骨瘦如柴,偏偏身量很高,见过一次就很难忘却。 张遂笑问道:“叫个小厮过来说一声就行,怎么还劳动你这三小姐的大驾啊?” 小姑娘正在和手中的小鱼干较劲,漫不经心的回道:“还不是二哥哥这里总能找到好吃的嘛,在家里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碰,每天都是那几样吃食,我早就吃腻了。” 张遂知道这个三妹从小就体弱,生着一种怪病,很多食物都不能碰,除了鱼肉和荞麦,其他食物只要进肚就会浑身红疹,从小就有些营养不良的症状。 他凭着记忆里的一些做法,将荞麦做成糕点,将鱼肉做成各种口味的的鱼干,偶尔给她调剂下口味,所以和他比较亲近,应该是家族里少有几个敢亲近他的人了。 张遂的家族以经营书籍为业,早年只是一个小作坊,后来家族出了一个探花郎,书坊也就改成探花阁。 经过几代人的经营,现在是燕国西南地区最大的书商,书店遍布西南,在仕林之中还是有一点点影响力的。 张遂的父亲是上代族长,在巡查各个地区的书阁时染病不治,不到六十就驾鹤而去。 现在的家族族长是张遂同父异母的大哥张阗,张遂是二房所生,小了大哥近十岁。 自张阗执掌家族后,张遂就搬到了这处挨着坊市的庭院,每月领着一百两的例钱,族里给他配了个瘸腿的车夫,每个节气节日都有一些打发,算是族里的边缘人。 从记忆里张遂也知道大体的原因,张遂的亲生母亲原是绥江道书阁大掌柜的独女,生的甚是美貌,加上从小随父亲经营书阁,博闻强识,满身书香之气。 张遂的父亲在而立之年巡视书阁时一见钟情,后来娶进门来,做了二房。 婚后两人你侬我侬,忽略了大房的刘氏,刘氏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父亲是三品致仕,虽说不在朝堂,但多年人脉依然广阔,张家的书阁能够在西南独占鳌头,也有刘氏家族的一份力量使然。 张遂的母亲红颜薄命,在生产张遂时难产而死,张父悲痛欲绝,整日沉醉在悲痛之中,更是忽略了刘氏。 虽然张遂是在刘氏身边长大,但刘氏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再加上后来张父的死也和张母有很大的关系,张父明面上是巡查各地书阁,而大部分时间却是在张母生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徘徊,最终染病身故。 张遂回忆着上代的情感纠葛,不禁苦笑,设身处地站在刘氏的角度来看,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能够只是对张遂态度冷淡,而不是各种打压,已经算很是大度了。 至于让张遂迁出祖屋,在外独住,这也是张家的祖训惯例,嫡子掌家,庶子开枝立业,每个庶子都是在满十八后由族老决议,根据庶子的特点来给予一定的支持,能读书的走科举,能经商的给本钱,基本就是两条路来选择,这样家族的发展就能够保证在权力的庇护下走的更远。 张遂想了想,明年的端午就是十八岁,这次过去说不准就是提前来做选道的准备。 他看了看还在和鱼干较劲的三妹,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她干黄的头发,道:“我晚上会过去,你是先回去还是等我一起过去?” 三妹歪了歪头,摆脱了张遂的魔爪,嘟哝道:“我等你一起,反正回去也没有人和我玩,还不如在这看二哥画画。”说到画画,三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张遂笑了笑,去书房拿出几张宣纸,将一张铺好,拿起镇纸,犹豫了一下,将被镇纸压着的一叠写满小字的纸张折叠好,放到了抽屉的最下格。 将镇纸压好,抬头看了一眼嘴巴嚼着鱼干,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盯着他看的三妹,轻轻地落下了笔。 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瞪着大眼,嘴巴嚼着鱼干的卡通形象跃然纸上,虽然和常见的工笔仕女画差别很大,但把小姑娘的神态表现得恰到好处,更显可爱。 小姑娘看着桌上的画,嘴里嘀咕着:“人家的头哪有那么大,还有,这手脚太小了吧!” 嘴上抱怨着,手却忍不住小心拿起纸张,轻轻的吹干墨迹,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然后故作一本正经的道:“虽然不像,但本小姐还是拿走收起来,免得别人看到说二哥你在胡乱涂鸦,坏了你的名声。哈哈” 张遂看着她在一旁傻乐,也是会心一笑。反身回书房拿了一本书册,躺到院中的躺椅上,就着太阳的余晖,眯着眼翻看着书册。 三妹在一旁看着画像傻乐,一会又跑去找门口的老路,让老路来评评画作,老路看着精灵古怪的三姑娘,只是捋着胡须,笑着点头,不停的道:“像,真像!” 脑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和自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张遂感觉头痛欲裂,不停的用手揉着额角,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三个月,脑中那些景象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又真实无比的梦,和自己本来的记忆交织着,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张家书阁的二公子张遂,还是那个奇异梦境里在病榻上死去的张遂。 自从三月前一场严重的伤寒,张遂高烧了整整三日,让城中数位名医都束手无策,只能以参汤续命。 没想到三日之后就莫名康复,只是脑中多了很多奇异的情景,再加上每晚不停的梦境交织,让他有点分不清自己是哪个张遂。 张遂偏着头看了眼放宣纸的抽屉,刚刚放在最底层的那一叠纸张让他又不由有些出神,那上面写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和日常所见的文字区别很大,但字体的整体构造上却有着极为相似之处。 那些字是他梦境中所使用的文字,写的是梦境中记忆的一段文字:“把玉箧再揭,那箧盖随手而起,内有火焰般绣袱包裹。打开看时,三寸长,三寸厚,一本小小册儿,面上题着三个字,叫做如意册;里面细开着道家一百零八样变化之法,三十六大变,应着天罡之数,七十二小变,应着地煞之数,端的有移天换斗之奇方,役鬼驱神的妙用。” 正文 第二章 身怀如意却难解 张遂用右手弹了个响指,指尖浮现出一本三寸长,三寸厚发着莹莹绿光的小书,小书的封面上写着《如意册》三字,书册浑然一体,没有一点缝隙,如果不是封面上的三个字,完全就是翠绿发光的极品翡翠小方块。 小书悬浮在指尖一寸有余,晃动手指,小书也跟着晃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重量,用左手拂过小书,小书恍若虚影,不受任何影响,看着奇异至极。 张遂举着《如意册》仔细端详,除了《如意册》三个字,没有其他任何痕迹,浑然一体,张遂多次尝试像正常书册一样翻页,但手指都是从虚影间穿过,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情况还是半月之前张遂在看书时无意之中发现,刚发现的时候欣喜万分,张遂以为是神怪小说之中提到的得遇仙缘,或是奇异梦境中经常提到的金手指。 但是经过半个月的摸索,除了打个响指出现在指尖,在心中默念一声“隐”之后消失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期间尝试了多种方法,贴在额头感应,割指滴血认主,对书读经典,到后来火烧,水淹,光照等等诸多手段齐施,也没有反应。 这就让张遂的心中有点发毛了,一个无法使用的金手指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张遂在心中默念一声“隐”,指尖的《如意册》化为星星光点,四散消失不见踪迹。 太阳西落,天色渐渐昏暗起来,气温也在极短的时间里降了下来。昆州的气候就是如此,每到秋末,一天的气温变化极大,早上还需厚袄加身,日中之时却需薄衣薄袖,太阳西坠之后又需添衣加袄。张遂的身体本就因为早产从小体弱,前些时候的风寒之症和这里的天气不无关系。 张遂看看天色,进屋披上一件深色带帽皮裘,长及脚踝,这还是风寒之症痊愈后大哥张阗让人送来的,据说是用生活在北方涵江道山里的一种苍狼皮毛所制。 这种苍狼都是离群独居,性情狡猾凶残,极难捕捉,只有最有经验的山民才能通过多人协作来捕获苍狼,剥下完整的狼皮,得来极其不易。 苍狼的皮毛厚实纤长,但是质地粗糙坚硬,不过通过涵江道山民里的制皮师用不传秘法炮制之后,却能变得柔软如丝,同时又坚韧无比,落水不湿,不易脱落,穿在身上保暖效果极佳,是贵人们极其青睐之物。 张遂和大哥张阗并不是很亲近,一方面是大娘刘氏的原因,另一方面两人年龄差距较大,张遂知事之时张阗已经随家族掌柜学习经营之道,四处游历,增长见识,见面的时候极少,只有每年几个重要节日家族聚会的时候才能见到。 但三月前张遂风寒之症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张阗刚好从涵江道巡视归来,听说张遂的情况后亲自过来探望,同时也送来了这件苍狼裘衣。 张阗此人性情严肃,不拘言笑,接手家族近十年,通过张氏家族在官场的人脉,再加上本身在经营上的各种手段,十年之间不但稳固了探花书坊在西南四道的地位,同时也在北部的涵江道逐渐渗透着书阁的影响力,在家族之中威望日盛。 比起父亲在世之时,张家主脉在家族之中的权利和话语权要大得多,原来的情况是族老和家族主脉,对于家族的话语权基本上来说都是差不多的。 一些事情方面族老的话语权,甚至比张家主脉还要强。 但自从张阗执掌张家以来,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再加上他本人做了一些正确的决定,带着家族的主要产业更上了一层楼,现在才形成了张家主脉力压族老的情况。 但总的来说张家内部都还是比较和谐的,没有因为一些事情闹的不可开交,甚至分崩离析。 张遂走出内院,看到小姑娘正缠着老路,要揪掉他的胡子,正围着老路转圈,老路一手护着视若珍宝的胡须,一边苦笑着求饶。看到张遂走了出来,老路松了一口气,连忙凑上前问道:“二爷这是要出去吗?” 张遂点点头,道:“大娘让我过去用晚膳,准备一下,我们过去。”老路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称是,一瘸一拐向马厩跑去,那速度可不比正常人慢。 张遂敲了敲小姑娘的额头,道:“每次来都要揪老路的胡子,要不了多久老路的下巴就和头顶一样光秃秃的了。”小姑娘捂着额头,咯咯笑个不停。 老路套上一辆马车,绕到门口,招呼道:“二爷,三小姐,快快上车吧,外面风大,寒气太重。这鬼天气!” 张遂和小姑娘坐进车厢,小姑娘举着手中的画,说道:“这是二哥给我画的第九张画了,我要拿回去让齐先生给我裱好,九张画订成一本小画册,然后拿给母亲去看。” 齐先生是昆州探花书阁里最好的裱画师,性情古板仔细,见不得半点瑕疵,尤其爱好书画之道,不知道他看到这种画风奇异的画作心里作何感想。 张遂在心里暗暗想着齐先生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张家祖屋门前。张家的祖屋经过几代人的扩建修葺,现在占地极广,虽是商人之家,但几代人都是经营书籍,自然也都有了书香世家的气度。整体府邸的风格只要是有一定见识之人,进来以后都会夸一句书香门第,毫无商人之家的豪奢粗鄙。 张遂和小姑娘下车后,小姑娘在前面捧着画,蹦蹦跳跳的进了府邸,进门就叫道:“湘云,快过来。”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鬟急忙跑了过来,小姑娘将手中的画递给小丫鬟,叮嘱道:“小心些,等下你送到书阁给齐先生,让他帮我裱好。对了,还有我放在房间柜子里的其他几张一起送过去,让他给我订成一本册子。他要是不干,你告诉他,我就去把他的画室弄乱!” 小丫鬟连连点头称是,两眼放光的看着这张奇异的画像,转身跑进了里屋,估计是去拿其他的几张画作。 小姑娘回过头,正看到张遂不紧不慢地走进庭院。还在不停揉着额头。小姑娘连忙跑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二哥?身体又不舒服吗?”满眼都是担心。 张遂刚走进庭院的时候,脑海里那些奇异的景象又不停地冒了出来,看着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感觉自己的记忆遥远又陌生,各种古怪的念头不停往脑海里冒。老是感觉脑海里另一个张遂好像也来过这处府邸,只是那个张遂到这处府邸的时候,是跟着一群戴着小红帽老头老太太,领头的一个年轻女子举着一个小旗子,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是晋西有名的书阁大院,大院的主人原来是一个世代经营书籍的书商,整个家族在这里住了近三百年,在明末的时候一夜之间就空无一人了,据传说是为了躲避清军官匪。。。。。” 声音渐渐远去,张遂晃了晃脑袋,感觉人慢慢清醒了许多,转头却看见小姑娘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她的声音也慢慢传入耳中:“二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眼看着就要去叫人,张遂连忙拉住了她,安慰道:“二哥没事,只是在想事情,一下走神了,不用担心。” 这时一个小厮走上前来,道“三小姐,二公子,晚膳已经备好了,夫人让你们过去用膳。”张遂拉着满脸担忧之色的小姑娘,对小厮点点头,回到:“知道了,我们一会就过去。”转过头又安慰小姑娘道:“放心吧,二哥没事,我们一起去后堂。” 小姑娘虽然担心,但也只好跟随着张遂一起向后堂走去。 由于庭院实在太大,从前厅走到用饭的后堂整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期间小姑娘一直不停打量着张遂的脸色,怕他再有异色。 张遂只好岔开话题,问小姑娘道:“这次刘掌柜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这离着回来述职还有快一个月吧?”小姑娘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娘亲叫他回来的。”张遂见她也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再问,反正一会也就知道。 两人走进后堂饭厅,只见堂中饭桌已经有三个人坐下了,刘氏,张家的一个族老张秉,还有一个就是张遂印象深刻的剑南道书阁大掌柜刘阚,他也是刘氏娘家那边的一个亲侄,骨瘦如柴,身量极高! 刘氏见他们过来,朝着张遂点点头,道:“过来坐吧,就等你了。”转头向她的丫鬟吩咐道:“带小姐去后厢房用膳。”丫鬟点头称是。小姑娘盯着满桌的饭菜,满眼都放着渴望的光芒,极不情愿的随着丫鬟向后厢房走去,期间还不停地回头打量着饭菜。 族老张秉摇头叹道:“可怜的小莘儿!” 刘氏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怪她命中有这一劫吧。”看着走过来的张遂,淡淡道:“坐吧!” 张遂对刘氏和族老一礼,又对刘阚点点头,将身上的皮裘递给小厮,在下首坐了下来。 正文 第三章 席间选定习文路 待众人坐定。张氏示意族老张秉,张秉掩嘴咳嗽一声,对张遂道:“遂哥儿,今日请你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下,你已是舞象之年,也到了族规里选道的时候,不知你有什么打算啊?” 张遂看了眼刘氏,刘氏面容平静,没有什么表情,似乎毫不在意。张遂向张秉拱拱手道:“我对要做什么还没有什么头绪,不知秉爷爷有何建议?” 张秉道:“现在族里的子弟一般都是十八岁左右选择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习文也可,经商也行,就是对习武有兴趣也没问题,族里都有相应的人脉和门路。就看遂哥儿自己来选择。” 张遂沉默思索,正在这时,刘氏淡淡的开口道:“我看遂哥儿前些时候一场大病,现在身体羸弱,经商之道前期都需要四处巡游,积累经验,以你现在的身体估计经不起折腾。我听说你近些时候每日都在书阁看书习文,练习笔墨,是想走习文之道吗?” 张秉和刘阖都向张遂看了过来。 张遂向刘氏行了一礼,道:“母亲,我前些时候那场大病,让我在恍恍惚惚的时候想到以前的各种荒唐之举,很是羞愧。这些时日闲来无事,也就到书阁看看书,了解下时事,看看圣人之言,算是充实下自己空空的肚腹,弥补下年少的轻狂吧。” 几人听他这番言语,都是脸露异色。 这也不怪他人吃惊。在张遂自己的记忆里,这方世界的张遂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虽然族里从小管教很是严格,但他从小就像和书籍有着仇怨,勉强在族学里受完蒙学,就再也不愿踏入学堂一步,整日里带着小厮,呼朋唤友,和一些家世差不多的小子在外胡混,虽无大恶,但也是小祸不断,让家里甚是头疼。 别人看他家世,也都是不敢多言。再加上刘氏对他基本是不管不问,虽然族里的长辈逮着他教训了几次,但只要消停一段时间,又会故态重发。时间一长也就没什么人愿意管教,反正都是一些小祸,不会伤筋动骨,别人看他兄长是族长的份上也不会过多追究。可以说算是一个鸡嫌狗厌的大号的熊孩子。 生病之前也是因为和一群小子在酒楼吃酒,和隔壁房间的一桌发生言语口角,继而一场混战,指使小厮打破了一个公子哥的脑袋,结果那个公子哥是昆州府主簿的一个远房侄儿,被那主簿领着头缠白布的侄儿找上门来,族里又是道歉又是赔钱,最后在府衙和张家亲近的一位主簿同僚的周旋下才平息下来。 那件事后,族里族老就和刘氏商量,让张遂搬出祖屋,住到了现在的小庭院,那个打破人脑袋的凶猛小厮也被打发到了郊外田庄,只给张遂配了个瘸腿的老路,维持下基本的体面。 没有想到一场大病之后,张遂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光没再和原来的狐朋狗友一起胡混,还走进书阁,一待就是三个月,听书阁的伙计说,二公子每日清晨来,日落走,读书不辍,偶尔还提笔练字,虽说那字写得一言难尽,但毕竟是认真在练习。 再加上刚才的一番话,完全就是一个浪子回头的模样。 张秉和刘氏对望一眼,没有开口,坐在一边一直沉默的刘阖突然开口道:“以二公子现在的心性来走习文之道再合适不过” 说完又闭口不言。 张秉面色有些不愉,虽然刘阖是刘氏的侄子,还是剑南道的大掌柜,但张遂毕竟是张家主脉一系的二公子,这种选道之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外姓人来开口。他本来还奇怪这个晚宴刘氏怎么会让刘阖来参与,现在听了刘阖的话就知道,其实他是替刘氏来说出口的。 张秉也知道刘氏对张遂态度冷淡的前因后果,族长一系的家务事他也不便置喙,张遂毕竟是族长的兄弟,虽是上代族长的二房所生,但在族老们看来,身份和地位也还是在那里摆着,这种选道的事情,在族老看来是涉及到家族今后传承的重要事情,就算刘氏不待见张遂,或者担心他对族长之位有觊觎之心,有些事也不应该让一个外姓人插手,这是很犯忌讳的事情。 刘氏见张秉面色难看,也知道自己让刘阖开口这事做差了。连忙笑着对张秉道:“张族老,这是我的不对了,今日和阖儿在聊天时提到遂哥儿最近用功读书,甚是长进,再加上遂哥儿刚才那番话,才忍不住开口。是他的不是了。” 刘阖也反应过来,知道刚才开口犯了忌讳,连忙起身弯腰道歉道:“在下多言了,还请族老不要放在心上。” 张秉面无表情,摆摆手道:“罢了。” 刘阖又转身对张遂赔礼道:“二公子,刚才是我失言了,选道之事不该我来多嘴。只是知道二公子最近在习文之道很是用功,忍不住多言了。” 张遂笑着道:“没事,我也是暂时不知怎么选择,既然母亲和大掌柜都觉得我适合习文之道,那我也不妨先试试也行,反正离我十八岁满还有半年时间,如果不行也还有其他选择。” 刘氏闻言也露出笑容,道:“看来一场大病真的让遂哥儿脱胎换骨,变得知书明理了,族老,要不让遂哥儿搬回祖屋,让族学的里的孟先生来教导他吧。” 张秉捋了捋胡须,看着张遂,怎么看怎么满意,这小子完全和原来整天四处惹祸的顽劣模样是两个人啊,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来教训张遂最多的人就是族老张秉,对张遂的品性了如指掌,现在看他这副谦虚上进的样子,不禁老怀大慰,点头道:“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遂哥儿浪子回头,又有上进之心,也不是不能破例!” 张遂闻言,连忙站起来道:“多谢母亲和族老关心,不过搬回来就不用了,一来坏了规矩以后不好服众,二来我住的也不远,每日让老路送我到族学即可,免得又回来麻烦母亲和族老了。” 刘氏闻言不语,看向张秉,张秉越看张遂越满意,觉得他真的懂事不少。道:“那也行,免得又要劳动其他族老,都是一大把年纪,跑过来又回去也让他们够呛。我明日就和族学的孟先生说下你的情况,你明日过来,我先带你拜访一下孟先生,你这小子前些年把孟先生气得不轻,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再教导你。” 张遂在脑海里寻找了一下曾经的记忆,也不禁有些无语。 孟先生名叫孟敦,祖籍昆州,年轻时考取进士,虽然排名不是很高,但也入了朝堂,只是孟先生性格刚正,治学严谨,但与同僚之间相处不来,又不屑于钻营上司,品级也不高,直到晚年也才因资历和在文澜阁多年的苦功,以五品编撰之身致仕。最终回到祖籍昆州养老。 张家上代的族长通过官场的人脉知道了孟先生此人,虽说孟先生品级不高,但只要知道他的官场之人,对他的学识都是赞赏不已,毕竟一个在文澜阁修了四十年书的人,你说他学识不深,那真是胡言乱语。 张家族长多次邀请孟先生担任族学山长,孟先生也是多次推迟拒绝,后来孟先生的老母亲病重,需要老参续命,但一般老参年份不够,效果不大,张家族长听说后,在关北寒山府花重金收到一颗极品老参,亲自送上门去,孟先生的老母亲才缓过来。 鉴于此事,孟先生才答应担任族学山长。孟先生也是学识不凡,而且对学生因材施教,十五年时间里,族学就出了十三个秀才,四个举人,给了张家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张遂却是孟先生之痛,张遂由于是早产,从小就体弱,直到十岁左右才入家族蒙学,其实张遂从小就很聪明,只是这个聪明劲没有在读书习文上,都发挥在了偷奸耍滑,捣蛋恶作剧上。 蒙学的老师是孟先生的学生,名叫周桐,也是考取了秀才,来教张家蒙学还是看在老师份上,一边可以跟着老师继续治学,还可以有一份丰厚的收入。 但好好的课堂混进了张遂,很快就不受控制的乱了起来,他又是族长之弟,周桐也不好像教导其他学生一样严厉体罚,捣乱就揍。最后没有办法,只好请老师亲自出马,来教导张遂。 孟先生就是不凡,张遂不知怎么回事,虽然老先生也不打他骂他,但就是对老先生心有敬畏,再加上孟先生根据他的天性进行引导,短短两年时间学完了蒙学需要五年要学的内容,正在孟先生感慨张家要出一位真正的读书人时,学完蒙学的张遂却是再也不肯继续学习,连书本都不愿意再碰,无论孟先生如何引导都无济于事。 家族的族老知道此事后也来管教张遂,但都没有效果。再加上刘氏对此态度冷淡,张遂小小十二三岁就开始呼朋唤友,在张府周边的几条坊市那是恶名远扬,虽无大恶,但一群半大小子的破坏力也是不容小觑。孟先生多次努力无果后,也只好暗暗叹息,不再多提。 张遂也成了孟先生之痛。 张遂回忆过往,简直对曾经的自己无语到极点,暗暗想到:“如果自己是孟先生,估计面对这样顽劣的小子,恨不得绑起来吊打。” 选道之事有了眉目之后,桌上的气氛融洽许多。等酒菜上齐,张秉和刘阖频频举杯后,气氛很是缓和。 刘氏没有饮酒,只是浅尝一些素盘,没坐多久就和族老告罪离去,临走让刘阖好好招待族老。 张秉尤好这杯中之物,而刘阖也多有逢迎,张遂由于身体虚弱,没有饮酒,只是在一旁听着两人讨论家族生意,讨论各地风土人情,天南地北,酒过三巡。张秉虽好酒,但酒量唯实有限。酒席也就在张秉眼神开始迷离时结束。 张遂扶着族老,几人一起走出张府。 到了张府门口,张秉的小厮将他扶了过去。 张秉眯着醉眼,叮嘱张遂道:“遂哥儿,明天过去拜访孟先生你可不能再乱来了,孟先生年龄也大了,还不知道愿不愿再教你这小子,唉,你原来可是把他得罪惨了。” 摇着头,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张遂也是揉着头,想想过往,也是苦笑连连。 刘阖见张秉的马车已经离去,过来和张遂道:“二公子,如果你真的决定走习文之道,在需要游历的时候可以来剑南道转转,剑南道的安西城有文城之名,有多位大儒在那里开宗立学,城中的文昌楼也是燕国西南最大的藏书楼,里面的藏书仅次于天京城的文澜阁,一定会让公子不虚此行。” 张遂点头回道:“多谢刘掌柜提醒,有机会的话我定会去拜访。” 刘阖向张遂拱拱手,道:“那我就告辞了,公子来剑南道时一定要知会一声,让我好好招待一番。” 张遂也拱拱手道:”如果过去,一定会劳烦刘掌柜。 刘阖点点头,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催马而去。 张遂见他上马的动作,不禁眯了眯眼,很是利索啊。 这时老路也赶着马车来到近前,招呼道:“二爷!” 张遂收回盯着刘阖身影的眼神,翻身爬上马车道了声:“回去吧!” 一声鞭响,马车慢悠悠地驶入夜色。 正文 第四章 前世今生似迷梦 张遂躺在床上,望着雕花床顶,天气渐凉,没有了蚊虫,罗帐都已收拾起来,露出了整块香木雕刻的床顶,隐约看到香木顶上刻着一个个小人,还有各种不知名的动物。 张遂心中一动,坐起身来,弹了个响指,莹莹绿光浮现在指尖,他借着指尖《如意册》的光芒,仔细端详着那些雕刻的图案。好像是讲述的五段神异故事。 床顶正东方,是一群穿着盔甲的小人,在一个明显大一圈小人的带领下,正在围捕一只喷火的猛兽,这些小人大部分手持长矛,少数人手里握着单刃长剑,那个貌似首领的手里拿着一杆超过他身高一半的长戟,长戟的戟身周围有外放的线条,张遂觉得那应该是代表着长戟在散发着光芒。 再看正西方另外一个场景,是一群小人用长绳在拉一座貌似山峰的场景,山峰已经倾倒了一半,山峰顶上还有一个生着双首四臂仰头露齿的怪人,每个手臂都拿着形状奇异的武器,身上插着冒火的长箭,神情痛苦,那群小人的前方,一个大一圈的小人举着一人高的长弓,正在开工射箭,那个怪人身上的长箭看来就是他的杰作。 南方的场景比较简单,雕刻着一片波涛,波涛中两条大鱼首尾相逐,像是记忆里一个叫做太极的图案,两条鱼被四条船围着,每条船上都有一个手捧明珠的小人,看性别还是女性,体态雕刻的婀娜多姿,极易分辨。明珠散发的光线仿佛一张渔网,将两条比船还大的鱼困在其中。 在北边雕刻的场景比较奇异,一棵大树横穿天际,一个个小人正在奋力向上爬去,而树的中段有一个泛着光的大门,大门里仿佛有一群黑影在向外蔓延,似乎有什么要从大门里极力挣脱出来。大树的顶端则是三只奇异的眼睛,没有面容,单单三只眼睛散发着慈悲的光芒,看着一个个奋不顾身向上攀爬的小人。“为什么会觉得慈悲?”张遂自己都觉得很是奇怪。 床顶最中间部分场景的人物最多,张遂数了数,共有三十六个人物,有男有女,围坐在一个莲花高台四周,莲花台上坐着一个大一号的小人,小人头顶有三只怪鸟抱成一团,散发着光芒。四周的小人似乎在听莲花台上的人讲着什么,一个个跪坐在四周,神情相当虔诚。“这是在讲课?”张遂想到,突然,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词:“传道!” “传道”这两个字像是一声惊雷,在张遂的脑袋里炸响,瞬间张遂感觉大脑奇异世界里那个张遂的经历过往,变成了一副完整的会活动的画卷向他展现了出来,用那个张遂的说法就是完整的人生纪录片! 那个张遂出身平凡,人生经历在二十八岁之前毫无波澜,有着平凡的父母,读了个一般的大学,学的是冷门的图书馆学,这个专业说给别人听还以为是图书管理员,而事实上张遂毕业后找工作多次碰壁后,最终还真的成了图书管理员,家乡的三线城市图书馆接收了他,加上他一共四个人的市图书馆里,他成了副馆长,虽然手下一个兵都没有。 数字书籍的发展,让实体图书馆成了一个很是鸡肋的存在,如果不是还有编制的存在,还有政府的扶持,估计早就不会存在。本来张遂的人生轨迹很可能是熬个几年资历,谈个普通的恋爱,然后找个机会换下位置,成为这个社会一颗合格的螺丝钉。 但二十八岁时一次单位的体检,打破了他本来毫无波澜的生活,让他人生一下进入了寒冬,“运动神经元病初期症状”,一个很是陌生的词汇,但张遂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了那是什么病,在图书馆里的四年也不是白待的:渐冻症!也是那位轮椅上伟大物理学家的同款疾病。 这对于张遂来说,看到结果的第一个感觉,和被雷电劈中没有多大的区别。张遂在房间待了三天没有出门,在第四天的时候他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那个他曾经花了八千大洋买来,但没有背着成行过一次的登山包,他在户外用品店购买了认为可以用到的所有物品,登上去西南的列车。 在上车后给他的顶头上司,老是拉着他下棋的臭棋篓子馆长打了个电话,说了那句已经过时很久的牛批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收到一个很是亲切的回复:“滚,早点回来下棋!” 又给还在自家小超市忙着的父母打了个电话:“注意身体,等我忙完这阵,回来看你们。”收到的回复依然没有变过:“两个人回来可以,一个人别回来碍眼!” 张遂在五个月的时间里踏遍所有他能去的国内景区,在馆长和父母觉联系不到他,准备报警的时候,他出现在了家乡的城市。 家人和馆长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由于渐冻症的症状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行动能力,在他乘坐地铁摔倒无法起身的时候,被热心市民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 父母和馆长听着医生介绍他的病情,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个月还生龙活虎的张遂,短短几个月就要变成一个植物人的现实。母亲哭的眼睛都看不清了,父亲本来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全都变白。馆长也叹息人生无常,一再表示不会追究他旷工半年的情况,还会和上面汇报,给他争取一些帮助。 张遂在病床躺了三天,才逐渐完全清醒。张遂躺在床上,由于面部和颈部的肌肉失调,说话都已经很是困难。他努力抓住母亲的手,嘴里说道:“对不起,妈妈,没能让您抱上孙子了。。。”母亲听了更是心如刀绞。他转着眼珠望向父亲,道:“也不能给您尽孝了。。。”父亲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嘴唇紧闭,一言不发。 馆长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只有暗自叹息。馆长对张遂说道:“我和上面反映了你的情况,上面决定给你捐款,希望你能坚强,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说完这话,馆长突然爆出粗口道:“他吗的,正经人怎么会得这个破毛病!”说完就看到张遂一家三人拿眼瞟他,馆长知道说错了话,连忙弥补道:“不是,我是说好人哪会得这毛病。”三人神色更是不对,馆长发现又说错了话,连忙转换话题:“小张啊,你对单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张遂看着馆长的模样,脸上扯出一丝微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想开了,也不会再给单位添麻烦了。我只和您有一个私人的小请求。”馆长精神一振,道:“你说!”张遂笑着道:“能把您的宝贝借我看几天吗,没有看完心里不踏实。” 张遂说的宝贝其实是馆长自己的一本藏书,名叫《增补三遂平妖传》,原书叫《平妖传》,是明代罗贯中、冯梦龙根据民间传说以及市井流传的话本整理编成的长篇神魔小说。最初元明之际题作《东原罗贯中编次》的只有二十回,经过晚明通俗文学家冯梦龙增补改编又成为自明末以来通行的四十回本。馆长手中的其实也不算太珍贵,只是保存的很是完整,比市面上其他版本多一些内容,但也多的有限。 馆长手中那本《增补三遂平妖传》前人在保存的时候为了防虫蛀,用桐油浸泡过,虽然不怕虫蛀,但纸张变得极为脆弱,馆长一直视若珍宝,不愿示人,还是一次和张遂下棋连输五把,才答应借给张遂开开眼,但张遂看到一半的时候不小心将一页纸张直接折断成了两半,馆长心疼不已,直接将书收回,再也不愿借给毛毛糙糙的张遂。张遂也一直为没有看到书的后半部而憾,多次请求无果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本来张遂也只是开个玩笑,缓和下馆长的尴尬,他现在这个情况,就是书拿在了手里也很难观看了,他的大部分肌肉也都不听使唤,别说翻书。连开口说话和眼球转动都感到困难。 没想到馆长毫不犹豫就拍胸口答应了下来,道:“我明天过来看你的时候把书带过来,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第二天一早,馆长就带着用绸布包裹的书来到了医院,和照顾张遂的父亲打了声招呼后,就将书放在了床头,张遂艰难地转着头看了眼书籍,对馆长用含糊的音调道:“谢谢馆长了,我的遗憾又少了一个,等我走了就会让家人给您还回去。” 馆长摆摆手道:“没事,你想看多久看多久,最好不用还给我,那就最好不过。”馆长有事也不能多待,和张遂的父亲打了声招呼就告辞了。 在医院住了一周左右的张遂,病情更加严重,肌肉的失调甚至已经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已经到了需要接上呼吸机才能维持,医生也表示他的病情发展太快,家人要做好心理准备。母亲每日以泪洗面,父亲的身形也更加佝偻。 张遂的思维清醒无比,就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他知道,如果没有呼吸机的帮助,他将在短时间内离开这个世界。 他对于父母是感到愧疚的,父母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参加工作后因为父母老是催着他结婚生子,他也找着各种借口不愿回家面对父母。现在看着两老伤心憔悴的样子,他也是心如刀割,他明白,他已经成了他们的负担,成了他们心中的痛苦根源。 他想着放弃治疗,就此离开,让自己从这生不如死的状态解脱,也让父母解脱。但他已经开不了口,就连转动下手指都变得异常困难,只能躺在床上借着呼吸机的帮助苟延残喘。 这天晚上,病房电视里传来了天气预报的声音:“受热带气旋的影响,我市将遭遇今年以来最大的降雨,届时将伴有十级左右大风和雷电,请各位市民关好门窗,做好防护工作,户外作业的人员需保持观察,注意人身安全。。。” 一道闪电照亮了天空,紧接着轰轰的雷声从天边传来,在头顶一声炸响,大雨倾盆,大风将病房的窗帘吹得高高飘起,张遂的母亲跑进病房,放下手中的水瓶,跑上前去关上了窗户。 刚刚吹进来的一些雨滴落在了张遂的脸上,让他精神一震,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天空。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外面的雷电才慢慢平息,但大雨还是哗哗地从天空倾泄而下。照顾了张遂快三天的母亲已经在旁边的陪护床上沉沉睡去。 呼吸机依然在运转着,不时发出几声仪器的滴滴声。张遂感到自己的精神很好,没有一点困意,他慢慢偏过头望向窗户的方向,眼角瞟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书。自从馆长把书放到了这里,一直都没有动过,张遂自己肯定是看不了的,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加上都是繁体文字,想读给他听都很困难。所以一直放在桌上,也没有动它。 张遂静静地望着窗外,听着雨声回忆着他这一生,真的是平平淡淡,毫无波澜,似乎给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个世界他也什么都没有带走。真的是活得像颗尘埃。 “有点不甘心啊!”张遂暗暗叹道。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又是一道闪电,整个房间都被照得发亮,一声惊雷随即而来,似乎就在头顶炸响。窗外传来此起彼伏汽车报警的声音,病房过道的灯光闪烁了几下,随即熄灭,应急灯又马上亮起。 停电了! 张遂的呼吸机在停电的第一时间就停止了工作,张遂感觉自己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张着嘴,却呼吸不到空气。大脑一阵窒息感传来。母亲睡着没有醒来,病房外因为停电有点兵荒马乱,张遂连呼救都做不到。 时间慢慢流逝,窒息感越来越强,求生的本能让张遂开始慢慢挣扎,动作不大,他的手慢慢探出,在桌上抓到了什么,是那本《增补三遂平妖传》的边缘,他探出手指慢慢捏住了书的一角,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是不能动弹。 在他眼前发黑的时候,他抓稳了那本书,但手再也不听使唤了,在死亡的边缘,张遂突然释然了:就这样吧,解脱了。。。。。。 第二天母亲醒来,发现把《增补三遂平妖传》捏碎了一地的张遂早已停止了呼吸,一声悲呼,在医生冲进病房时,晕倒在地。 张遂,卒! 正文 第五章 忆古惊现修仙人 张遂躺在床上,另一个世界张遂的一生经历仿若一场梦境,在他的脑海里流淌而过,和他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让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那个身患绝症生不如死的张遂,还是张家那个性情顽劣不通世事的二公子,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两种经历对他来说都像黄粱一梦,现在的他,和两个张遂都有区别,但也都有关联,但他自己却觉得,他不是单纯的哪一个,他是一个全新的张遂,那两个张遂的经历都像他的精神食粮,被他吸收消化。 他有着这方世界张遂旺盛的朝气和好奇心,也有着另一方世界多年图书管理员特有的广博学识和人情世故,让他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有着明确的认识。 张遂看着指尖还未散去的如意册虚影,喃喃道:“这不会是馆长那个宝贝平妖转里提到的如意册吧?两个世界都不是仙侠世界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张遂这三个月在书阁翻阅了不少这个世界的书籍,对这个世界也有一些粗浅的认识,两个世界的历史在一段时期里一直差不多,都有春秋战国,也有着秦皇汉武,但到三国纷争的时候这方世界出现了很大的不同。 在三国纷争的后期,一个名为李贽的道士,率五千黑甲兵从秦岭杀出,这些黑甲兵身披纯黑全甲,骑着披甲战马,刀枪不入,迅捷如风,而且不知疲倦,更是战阵精熟。 短短两年,先灭大魏,在休整发展了五年后,一鼓作气,用了四年,灭西蜀,最后跨过长江,东吴不战而降。 而在攻伐各方势力的时候,每定一地必将土地划为官有,名为国有制,再将土地划分给百姓,签订契约,重订税率,各种苛捐杂税都被免除,只保留了基本的二十税一的农业税,同时降低了商业税率,鼓励农商,但也增加了一个特殊的税率,那就是个人税,那只是针对个人收入达到一定程度才有的税种。 每定一地,都有一群黑衣吏管理内政,颁布法令,宣讲政策,刚开始虽然打败了当地的政权,但传统的地主阶层和文人阶层对突然冒出来的黑衣吏管理内政都不太感冒,采取消极不配合的态度。 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一个新的政权的建立肯定是离不开文人阶层和当地地主阶层的支持的,对于这两个阶层来说,朝代的更替,只不过是换了个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而已,规矩该是怎样还是怎样,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他们没想到黑甲军的老大李贽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想掘掉他们的根基。黑衣吏下达了勘测土地,商业登记等政令之后,下达了最后期限,当地的大族都无动于衷。甚至发生多起黑衣吏上门登记被打出门来的情况,黑甲军的统领李贽却深居军营不出,也没有动静,那些大族更是嚣张。 最终的结果就是,期限一到,北方的四十八家大族,四十家灰飞烟灭,六家臣服,还有两家位置靠近南方,在看到那些大族的下场后,直接举族南迁,几百年的基业都弃之不顾。 此事之后,从北到南,大族震怖,视黑甲军为洪水猛兽。但黑甲军统治范围里的百姓却欢欣鼓舞,李贽颁布了一系列的利民政策和法令,没有了传统利益阶层的阻挠,再加上黑甲军强大的武力作为保证,都能很好的实施下去。 在农业方面,黑甲军拿出了五种高产的农作物,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在黑甲军的势力范围内普及开来,满足了温饱问题,李贽也被百姓摆上了神龛。 在商业方面黑甲军也拿出了不少神奇之物,其中一种就是能让泥沙快速凝结变硬,坚如顽石的水泥。李贽对水泥最是偏爱,黑甲军的势力打到哪,基本上水泥的道路就能修到哪里。 文教方面,建立四级学堂,每级分三年,考核达标才能进入下一级继续深造。四书五经成了基础知识,更重要的变成了曾经被视为奇技淫巧方面的知识,尤其重视格物,政务,商业,建筑,水利等方面,取仕的重点也放在了这些学科,都以务实为主。这一系列的变革,最初遭到了文人体系的抵制,但在李贽铁血压制下,都得以实施了下去。 张遂回忆到此处,不由感叹道,这些颠覆性的措施,妥妥就是一个穿越者所为啊。 短短五年时间,在黑甲军李贽的一系列的操作下,黑甲军的北方控制区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元气,甚至有了盛世之象。南方和西蜀派过来刺探情报的各种人员,带回去的情报,让各国朝堂之上的大人们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休整五年之后,以原来的黑甲军为骨干,李贽组建了号称三十万的紫衫军,这些军人基本都是李贽政策受益者的子弟,在李贽的率领下,先西后南,一路横推,基本没有能够抵抗大军的存在,一旦占领,相应的政策就随之实行,受到的拥护让那些原来自以为很得民心的统治者难以想象。 由出征到结束,短短四年,由北到南尽皆降服,战争结束后,黑甲军统帅李贽称帝,国号为唐,定都天京。 李贽在位整整六十年,六十年的时间,整个唐朝飞速发展,李贽也被百姓称为功德皇帝,万家生佛。四方小国称唐朝为天朝,每年朝拜,就连困扰各个朝代的北方游牧民族也被紫衫军杀地逃亡更北的极寒之地。 在位五十八年时,李贽下令建造一高台,号通天阁,通天阁高有四十九丈,通体由岐山白玉石所造,高台由黑甲军驻扎守卫,李贽将政事交由太子监国,自己高居通天阁。 李贽在位五十九年九月,传讯太子和朝堂诸公去通天阁,告知众人自己修炼仙道即将渡劫而去,将传位给太子。 众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一生英明睿智的李贽会犯求长生的迷障,纷纷开导劝说,五十多岁的太子一点都没有即将登上帝位的兴奋,只有惶恐不安,苦苦哀求李贽回宫主持朝政。 李贽不耐烦的让黑甲军将众人赶出通天阁,让黑甲军守卫通天阁四方,禁止任何人靠近通天阁三里之内。 十月初,有雷霆现于通天阁,开始每天只有一两道,随着时间推移,雷霆越来越多,到了十一月,每天有近百道雷霆劈在通天阁顶,其景甚是奇异。 渐渐的,李贽所说的修仙渡劫之说也被广为流传。四周百姓听说功德皇帝在阁顶修仙渡劫,每日都有不少百姓来高台四周为李贽祈福。就连太子也是每日朝后就来台下为父皇祈福。 雷霆整整持续了三个月,在最后的几天,每天都有近千道雷霆劈在阁顶,整个阁顶在被雷霆肆虐了三个月后,变成了奇异的紫色,和台身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一月的最后一天,九道紫色的雷霆同时劈中阁顶,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之后再也没有雷霆落下。四周习惯了每日雷霆不断的众人都有些愕然。 “难道皇上成仙了?!”这句话在人群中响起,人群迅速热闹起来。 “肃静!!!”一声沉喝从一个高大的黑甲军面罩下传出,四周立马安静下来。 这时,高台之上却传来了一连串的怒骂:“你这贼老天是在玩我对吧?说要一统,我让版图扩张到史无前例;说要功德,我让子民安居乐业,人道大昌;说要历经磨难,我被雷霆整整劈了三个月。到头来你说时机不到,我去你个奶奶个嘴儿吧!!” 声音洪亮,台下的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一向英明神武,品性高洁的功德皇帝??” 从台上走下一个气急败坏,满面红光的大汉,浑身紫衣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一身疙瘩肉,一点不像年近过八十的老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太子上前行礼,还没等开口,李贽就摆手道:“免了吧,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这个国家最终走向何方,还要看你们这些后人的表现了。” 说完,也不理太子,接过一名黑甲军递过来的一套衣服换上,翻身上马,向那名高大的黑甲军士吩咐道:“老黑,集合黑甲军,我们回家!” 名为老黑的黑甲军士肃然一礼,取下腰间悬挂的兽角小号,仰头吹响。 一阵穿透力极强,但却低沉厚重,浩浩荡荡的号角声响起,仿佛一群荒蛮巨兽由远及近,发出一声声低吼在挑战它的对手。 众人已经近六十年没有听过黑甲军奇异的号角声,听过的都是年过六十的老人,年轻的都只在长辈的故事里听说过。 四周感觉大地震动,隆隆的马蹄声慢慢响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黑甲军集合完毕,整齐,沉默,仿若一尊尊黑色雕像。 李贽看着安静的黑甲军,沉默片刻,大喝一声:“你们的使命结束了,让我带你们回家!!” 说完,也不理正在四周观望的众人,一马当先,朝着秦岭的方向纵马而去,看那身姿,一点都不像年过八十的老人。黑甲军众人也紧随而去。 看着李贽和黑甲军远去的身影,众人突然惊觉到一件恐怖的事情,自李贽率领黑甲军横扫天下到现在已经近七十年,黑甲军在历次战争中也有一定的损失,但定国之时也还有近四千人左右,定国之后黑甲军很少出现在人前,基本都是李贽的近卫军,一直都没有增补兵员,现在想想,眼前的黑甲军很可能就是跟随李贽出山时的那批人,那也都是年过七十的一群人,但这群人显露出来的气势,和七十年前完全没有什么不同。完全不似正常人,想一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自此之后,唐朝开国皇帝李贽就此消失,他和他的黑甲军都成为了传说。后来唐朝的历代君王都派人去秦岭一带寻访过这位传说的君王,但都无功而返。第五代皇帝李臻,更是迁出了秦岭一带的百姓,将秦岭化为皇家禁区。曾历经雷劫的通天阁也被重兵把守,寻常人等不得靠近。 唐朝历经八百年,才步入暮年,被燕朝所取代,现在是燕朝二百四十九年,正是最为鼎盛的时期。在这期间,再也没有出现过像李贽这样的人物。 历代史书对李贽都是浓墨重彩,就连燕朝的史书都称其为千古明君。看李贽的生平,完全就是带点玄幻色彩的传奇小说话本。 张遂回忆着看过的史书,再看看指尖的《如意册》,脑海中想到:“看来这方世界真的有很多奇异之处,说不准这位李贽大帝就是一位修仙之人!”想到此处,张遂不禁兴奋的坐起身来,对着《如意册》道:“《如意册》啊《如意册》,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展开全貌呢?” 《如意册》依然毫无反应,张遂也不气馁,既然有了一些仙道的线索,明日去拜访孟先生之后,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毕竟孟先生在文澜阁待了近四十年,在见闻方面可以说无人可及,说不定就有线索。 张遂心中默念一声“隐”,《如意册》消失在了指尖。 正文 第六章 重回族学拜名师 天刚蒙蒙亮,庭院里就出现了张遂地身影。拉伸四肢,在庭院里慢跑了几圈后,开始做俯卧撑,然后就是深蹲高抬腿,完了就跳绳。一直折腾得汗流浃背,热气腾腾。 老路在张遂跑圈地时候就在一旁观看,看着张遂锻炼结束,正在擦拭身上的大汗,咂咂嘴问张遂道:“二爷这是兵家的锻体法吗?看着有点不对啊?怎么没有呼吸法的配合?” 正在擦汗的张遂听到老路的话,心中一动,问道:“老路,听说你原来从过军,你们军伍之中的锻炼之法效果怎么样?有练了能飞檐走壁,力能抗鼎,横扫千军的人物吗?” 老路呵呵只笑,道:“二爷您想多了吧,我从军二十年,就没见过有这种能力的人,也就是比常人多点杀伐之力,天生神力的倒是见过,能舞动八十一斤的大刀,但也就能坚持半盏茶的功夫,寡不敌众时也会落荒而逃,更别说横扫千军了。” 张遂道:“史书上说,那唐朝的开国皇帝李贽不就是年近八十还力能抗鼎,横扫千军吗?” 老路愣了一下,笑着开口道:“军神大人那样的人物,又岂是我们凡夫俗子能够比较的,传说他修的可是仙术呢。”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老路连忙一瘸一拐跑过去开门,那速度真的不慢。 敲门的是族老张秉的小厮,张秉从马车上慢慢下来,在小厮的搀扶下走进庭院,见到张遂满头大汗,责怪道:“遂哥儿,你的伤寒才刚好没多久,早上天寒,你这一身大汗,小心又病倒了。” 张遂连连称是,将族老张秉迎进内堂,让老路上杯热茶,道:“我也是觉得身体太弱,早上起来活动活动,锻炼下,让身体强壮点,免得又生病了。族老您稍坐一会,我先去换身衣服再来说话。” 张秉摆摆手道:“快去快去!免得受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等年龄大了就知道厉害了。” 不大一会,张遂更衣走了出来,张秉眼前一亮,只见张遂身着一件银色绣边儒衫,脚蹬一双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一根墨绿色的发簪随意地插在发髻之上,披上那件苍狼大氅,再加上张遂的容貌俊朗,显得气质淡雅,甚是洒脱。 张秉上下打量着张遂,连道三声“好!” 张遂向张秉一礼,道:“今日要劳烦族老了。” 张秉道:“只要遂哥儿能够知晓家族苦心,能有上进之心,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去求孟先生教导你,舍掉些面皮也没什么。” 张遂道:“谢过族老,小子定当潜心文道,不负家族之恩。“ 两人一起走出庭院,张秉在张遂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张遂招呼一声老路,老路连忙牵着一匹栗色骏马上前,递上缰绳,张遂翻身上马,招呼一声,和张秉的马车一起迎着朝阳,向族学所在行去,老路则是骑着一批杂色地马匹,紧紧跟在张遂身边。 张家的族学在昆州很有名气,主要还是因为有孟敦孟先生坐镇。族学的位置在城外张家的一处山地,位置还是孟先生所选,本来张家原来的族学之地在一处田庄,但孟先生觉得过于喧闹,就给上代族长建议搬到了君山脚下,背靠君山,面朝渭水,孟先生道:“背靠君山,能够提醒学子君子应以厚德载物;面临渭水,告诉学子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的道理。” 也正是孟先生的一番努力,苦心经营,张家才能在十数年里不断有新的才俊脱颖而出,为张家的延续和壮大提供了充足的人才。张家掌权的一辈人都对孟先生礼敬有加,将孟先生尊为家族的最重要的客卿。 中午时分,张遂一行人才到达族学之地。张遂望着族学的课堂,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荒唐的过往。 不知道那些被他祸害过地族中子弟看到他这个混世魔王又来到族学,脸上会是些什么表情,估计很是精彩。张遂暗暗想着那种情景,不禁露出笑意。 张遂和族老经过通报后,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见到了孟敦孟先生。这倒不是孟先生架子大,而是孟先生定下的规矩,如果是上课时间,是不允许私自会客,影响教学进度的,孟先生在治学方面严谨自律,凡事都讲究言传身教,定下的规矩都是以身作则,下面的其他教习和学子都是非常佩服的。 张遂看着孟先生,此时的孟先生已经满头白发,脸上也是布满了皱纹,毕竟孟先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只有那双眼睛,却没有一点浑浊,依然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族老张秉小心地讲明来意,一边观察着孟先生的脸色,孟先生没有一丝的恼怒,听完他们的来意,笑着道:“我的学堂从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希望上进的学生,更何况是一个曾被我看好的学生。虽然走了一些弯路,但最后还是证明我的眼光没有看错,你就应该是个读书的种子啊!”说完,笑呵呵地看着张遂,一副早在预料的神态。 张遂上前,对着孟先生恭敬一礼,道:“小子年少无知,辜负了先生的教诲。一场大病让我醒悟曾今的荒唐之举,希望孟先生能够原谅小子年少轻狂,让小子能够重听您的教诲。” 孟先生摆摆手道:“我没有怪罪你,我的入室弟子里,有的比你更加荒唐,最后还是能够走回正途,有一番成就。我也是很看好你的,我想问一句,你愿做我的弟子吗?” 听到孟先生这话,张遂和族老都愣了,要知道,虽然孟先生担任张家族学的山长,但在族学里学习的子弟都只能算是他的学生,而“弟子”这一称呼的意义却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对于学生来说,孟先生是传授知识,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也;而弟子则是有区别的,他们不光要学习孟先生的学识,更重要的还是要传承老师的知识和技能,拜入师门,与师傅结成异性亲人关系,也就是师傅将其视作异姓兄弟之子,徒儿将师傅视作伯父一般的关系,师傅有教导养育徒儿之责,而徒儿也有如同侍奉家中大伯一般侍奉师傅的义务,师徒同于家人,大家在一门之内。这样的徒儿可称弟子,取兄弟之子之意。 愣了一会神之后,张秉反应过来,立马拉着张遂上前,按着张遂就要给孟先生行大礼,孟先生伸手拦住,道:“我虽有心收张遂为弟子,但也是有前提的,只有他达到了我的要求,才能正式入门,达不到要求的话,此事就作罢吧!” 张遂忙问道:“先生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来,遂自当尽力而为。” 孟先生笑着道:”不急不急,你先收拾行囊,搬来学院,先跟随我学习一段时间,我看你的表现再告诉你我的要求吧。”说完,孟先生就挥手让张遂退下去准备,转身走进了书房。 张遂和族老张秉走出厅堂,站在堂前,张秉赞道:“孟先生真是大度啊,就你小子从前的混蛋模样,要是我,早就打出门去了。” 张遂也只有讪笑着没有答话,心里也是对孟先生的气度暗暗佩服。 张秉拍拍张遂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如果能成为孟先生的门下弟子,以后在家族里也会好过许多。你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照应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我们张家血脉,从来都是不怕挫折和磨难的,那些只会让上进的人更加强大。” 张遂看着这位族中从小就对他倍加关照爱护的长辈,就算他表现得混蛋顽劣时,也只是对他恨铁不成钢,他心里也是深深的感激。 张遂端正身姿,恭恭敬敬地给张秉深躬一礼,道:“多谢族老帮我四处张罗,让族老费心了,小子定不负所望,跟随孟先生潜心学习,以报族老和家族之恩。” 张秉捋捋胡须,笑着道:“只要你能记着家族的好就够了,今日回去好好准备在族学这边的应用之物,明日让老路早点送你过来,听候孟先生的吩咐吧。” 张遂点头称是。 张秉见这边事了,和张遂招呼一声,就去拜访一位在族学负责的好友,也给他提下张遂,让他多多照顾。 张遂目送张秉远去,于是在族学四处走动了一会,只见一个个学子都是行色匆匆,往返于各个学堂。有些人也见到了在一旁闲逛的张遂,但都没有认出张遂来。他大病一场后,形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吸收了两种记忆的他,气质显得成熟稳重的许多,再也不是曾经那年少轻狂目中无人的模样。 张遂心里想到:“不知跟随孟先生学习,能否解开我的心中之惑。就算只是找到些线索,也就不虚此行了。” 在族学停留到傍晚,各处都逛了一遍,熟悉了一下各处阁楼的用处。 眼见天色已晚,于是招呼一声老路,骑上骏马,和老路一起向昆州城行去。 正文 第七章 老路平乱遇奇事 张遂和老路骑着马,慢悠悠地向着昆州城的方向行去。 通向城里的道路宽阔平坦,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林木,郁郁葱葱,夕阳透过枝叶之间投射到道路上,变成了各种形状斑驳的光点。 张遂骑在马上,望着周围的景色,这里的景色和地球上的有很大不同,太阳比地球的大了两圈,树木也生长得高大得多,那些在地球要生长几十上百年的粗大树木,在这个世界也就几年功夫就能长成。 这个世界就不存在滥砍乱伐这一说法,因为生长的实在太快,每过几年官府就要组织人手清理砍伐威胁到道路的植物,这也是从千年前李贽时代就留下的规矩,李贽有言:”要致富,先修路!” 事实也证明这句话的确是有道理,历代官员主政一方也将这句话奉为圭臬,而官员的考核里有一项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修路,有了水泥这一神器,现在修路也变成了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夯实地基,浇上水泥,一条道路很快就能成型。 张遂看着悠闲地骑着马的老路,只见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手上的马鞭,时不时抽打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鞭响,刚开始张遂还没有注意,以为他是在驱赶马匹,后来觉得不对,定睛仔细观察,这才发现老路每次抽响马鞭,都会击落一只蚊虫,毫不落空。 张遂不禁赞道:“老路,好功夫啊!” 老路笑着道:“啥功夫啊,也就是手熟罢了,闲来无事多练练就行。二爷你别看这些小东西看着无害,其实深秋还能活下来的蚊虫基本上都是性情凶猛的,带有毒性的,被这些小东西咬一口,好几天身上都不舒坦。” 张遂很是好奇老路的过往,问道:“老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和你好好聊聊,讲讲你的故事,让我开开眼啊。” 老路笑道:“我有啥故事,也就年轻时从军,在军伍之中混了三十多年,后来腿瘸了,就离开军伍回来养老,族长照顾我,让我来给公子牵马,混混日子,养养老罢了。” 从老路的言语中,张遂了解到,老路其实是张家一个田庄小管事的三子,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好勇斗狠,参与了和邻村的抢水械斗,结果过于勇猛,重伤了好几人。 后来事情闹大了,官府追究,要拿他问罪,还好张家还是挺仗义,花了不少钱才平息,但老路在老家也就待不下去,还是张家帮忙走通关系,送他去了军营,才算是彻底摆平了事端。 本想着待个几年就回来,结果又赶上了西南的一场叛乱,老路在战场立了一些功勋,因功升成了一个小校尉,也就留在了军伍,一待就是三十年。最后才因伤离开了军伍,回到了本家。 张遂听他讲的简单,但也能从中感受到在军伍中的不易,只要一提到和西南蛮族的争斗,老路就像变了一个人,神情激昂,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老路一脸回忆之色,对张遂道:“公子你是不知道啊,那些蛮子个个就像抹了油一样,浑身涂满了色彩,在西南丛林里,就算你从他身边走过去都发现不了他们,很多兄弟都是被欺到近前直接丢了性命。” 说着撩起衣袍,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右颈一直延伸到左胸,一尺来长,看着伤口就知道当时凶险无比。老路叹道:“当时要不是一个兄弟拼死将那蛮子撞开,我估计也被埋在了丛林里了。” 老路说到这些,一脸狞笑:“还是我们的统领厉害,让后勤的兄弟准备了大量黑油,一路烧到蛮子的大寨,烧得那些蛮子哭爹喊娘,要不是黑油不好获得,数量实在有限,估计我们的老大要烧掉整个西南的黑森林,让那些蛮子没有藏身之处。” 张遂在书上看到过这段历史,燕朝二百一十八年,西南剑南道黑森林区域的三十六座大寨莫名其妙地从黑森林里杀出,一路肆虐了剑南道十二府,燕朝的当朝皇帝闻讯大怒,派出一员名为董谦的大将,整合剑南道的各路兵马,用了三年时间,将三十六座大寨杀灭了三十四座,近两百万蛮人十不存一,那真是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剩下的蛮人都躲到了黑森林的深处,再也不敢轻易露头。 虽然平定了叛乱,但最终却没有找到蛮人叛乱的原因,最后也只能解释说是蛮人失心疯了。。。。。。 老路感叹道:“虽然最后灭了叛乱,但我们的损失也是不小,那些蛮子好像是中了邪似的,根本就是悍不畏死,要不是我们利用火攻开路,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弟兄。” “中了邪?”张遂疑惑道。 老路点头道:“是啊,本来那些蛮子和我们汉人打交道了近百年,还是有些交情的,但是突然杀出丛林,也不交流,毫不讲理,见人就杀。开始的时候咱们这边还派出使者去和他们的首领沟通,但首领的人都没看到就被砍了脑袋,后来又派了几波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没有抓到俘虏问叛乱的原因吗?”张遂疑惑道。 “怎么可能没有抓到俘虏。”老路苦笑道:“没有用,一个个眼睛红的像兔子,神情癫狂,嘴里疯狂的念叨着一些名字,最后不是咬舌而死,就是挣扎过猛把自己给勒死了。” 张遂想想那样的情景,真的有些像是中邪了一般。 老路瞧瞧四周,低声说道:“后来那些懂蛮语的兄弟说,那些蛮子念叨的名字都是他们拜的神灵,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人的模样!”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那你们和那些蛮子作战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老路偏着头想了想,道:“那倒是没有。” 话音刚落,老路突然又道:“也不是没有,到是有一件很是奇异的事情。” 张遂连忙问道:“是什么事?” 老路道:“我记得当时我们的统领带着我们攻打一座大寨,寨子里的老小,最后都在寨子要破的时候跳到了一个血池里自杀了,寨子攻下来后,里面基本就没有活人,那情景,我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 “血池?”张遂道。 “对,满满一池子鲜血,也不知道里面死了多少人。还有他们寨子拜的一个虫神雕像泡在里面,看得让人头皮发麻。后来我们的统领让人填了血池,烧掉雕像。奇怪的是那个明明是木头雕刻的雕像,用黑油烧了半天都没有烧掉,最后扔到寨子后面的天坑里了。” 张遂听到这些,没有做声,陷入了思索。 老路见张遂没有继续询问,也就安静了下来,默默地骑着马,偶尔用鞭梢击落一只只毒虫。 道路两边的丛林里传来一声声鸟鸣虫叫,太阳也渐渐西落,老路看看天色,用马鞭轻抽了一下马匹,加快了回城的速度。 张遂思索了一会,突然问道:“老路,你说这世上有鬼神吗?” 老路愣了愣,回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反正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是没有见过的。”说完呵呵笑了起来。 张遂又问道:“那你信鬼神吗?” “信,为什么不信!”老路道:“虽然我没见过,但我拜过的神仙还真不少。在军伍之中,我们也是要拜神的。” “拜神?拜谁?”张遂问道。 老路道:“军人拜的肯定是军神李贽,也就是功德皇帝啊。” 张遂奇道:“拜前朝的开国皇帝??” 老路道:“是啊,这个可是咱们所有军人都拜的神啊,和他是不是皇帝,是哪朝的皇帝没有一点关系,就连朝廷每年祭祀,功德皇帝都是排在前面的,那可是造福千古的圣人。” 张遂还真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停留在一些史书上面,距今一千多年了,没想到民间对李贽的评价还会这么高。 张遂道:"拜功德皇帝有什么作用吗?" 老路笑道:“求个心安嘛,要知道,军神大人一生征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且连受伤都没有听说过,还不是希望他老人家能保佑下我们这群当兵的嘛。” “而且,”老路低声贼笑道:“书上不是说他老人家八十多岁,身体还似年轻人,还能日御多女,多拜拜他,没有坏处!” 张遂一脸无语地看着满脸猥琐的老路,这老路,还真是人老心不老。 张遂见问不出其他的线索,只好挥挥手对老路道:“那您老人家就多拜拜吧,说不定军神老人家显灵,保佑您枯木逢春呢。” 老路嘿嘿只笑道:“那就借公子吉言,我老路还想讨个媳妇,传宗接代呢。哈哈!” 张遂一时无语,让老路加快速度,免得等下城门关闭,进不了城,又是个麻烦事。 老路连连称是,挥动马鞭,速度陡增,踏着夕阳的余晖,向着昆州城驶去。 奔行了半个时辰左右,马匹开始放慢了速度,尤其是老路骑乘的那匹杂色老马,鼻孔里冒着热气,看情景很是疲惫。 这时离昆州城还有五六里的左右,张遂和老路索性降下马速,让两匹马先缓缓,反正离昆州城门已经不远,赶得上关城门的时候。 正在张遂准备向老路请教下军伍之中的锻体之法,尤其是呼吸法时。远处靠近丛林的地方传来了隐约的呼喝之声,好像有人在那里争斗。 两人对望一眼,齐齐催动马匹,向那方奔去。 正文 第八章 老路发威战南蛮 张遂和老路向传出争斗声的方向行了不到小半里路,就发现时一群人在围攻一辆马车。 围攻马车的人有五六个,个个长得身量极高,体格健壮,而反观保护马车的几人,已经有两个貌似受了伤,倚靠在车厢上,还有三人手持长刀,正在艰难地抵挡着攻击,看情景也支撑不了多久。 车厢的帘布已经被扯了下来,可以看到车厢里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 张遂和老路远远观望着,看情景似乎是贼人劫道,但这里离着昆州城已经近在咫尺,哪里的贼人这么胆大,敢在这里劫道,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遂望向老路,问道:“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老路摇摇头道:“看那些劫道的几人出手,都是很有章法的,二爷你不通攻伐之道,去了也是白搭。不如我们远远呼喝几声,看能不能吓退他们。” 张遂看着老路道:“听你的,实在不行就越过他们去叫城门守卫。”老路嘿嘿一笑,道:“您就瞧我的吧。” 说完,骑马上前几步,大喝一声:“何人在此放肆,不知这里是昆州府地界,不怕青衣卫铁骑追杀八百里吗?” 青衣卫是燕朝特设专门对付大盗悍匪的一只精骑,以缉凶追匪,铁血无情著称。自燕朝建立以来,每州每府都有青衣卫驻扎,由青衣府统领,他们不理地方的小案,专门对付大盗悍匪。曾有一伙百人大盗在夔州府犯案,杀了一村六十多人,被青衣卫追缉八百里,最后斩杀殆尽,人头被悬挂在城墙之上整整半年。一般的贼人听到青衣卫之名无不是望风而逃。 守着马车的几人听到有人声援,不禁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围攻之人听到已有来人,也不理会,只是加强了攻势。其中一人大叫了几声,有俩个围攻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一把扔进了车厢里,车厢里的胖子被扔在了脸上,发出一阵骇人的惨叫,从车厢里滚落出来,落到地上,在地上打起滚来,但很快就没有了生息。 老路在听到围攻之人的大叫时脸色剧变,回头对张遂沉声道:“公子,速速远离,这些是蛮族余孽,非常危险!”张遂一惊,道:“那些蛮子不是在西南丛林吗?距离这里有近两千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老路皱着眉头到:“我也不清楚,公子你绕道先走,去找城门守卫告知此事。”张遂忙问道:“那你呢? ”我?”老路面露狞笑道:“当然是杀他娘的!在西南老子还没杀够呢!” 说完催促张遂离开,张遂担心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多人,上去也是送死啊!” 老路回头望着张遂笑道:“那就让公子见识见识老路在军伍三十年学来的本事吧!” 说完,从袖里抽出把一尺来长的短刃,张遂和老路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身上居然藏有一把利刃。这把短刀通体乌黑,刀身看不到一点光泽,只有刀刃部分闪着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老路脱掉身上的罩袍,只着一身短褂,左手持刀,右手持鞭,纵马向那些蛮人冲去。那些蛮人看他骑马冲来,分出两人,手持长刀,迎着他奔出。 老路来到近前,手中马鞭一声脆响,其中一名蛮人惨叫一声,捂着右眼向后退去,指缝之中鲜血淋漓,一只右眼已经被老路抽爆开来。 另一名蛮人见状,矮下身去,长刀直奔马腿而来。老路挽住缰绳,想让马匹调转方向,但这匹马毕竟只是一匹老弱的驽马,不能和他在军中所骑的军马相比,老马一声惨嘶,前腿被蛮人的长刀斩落,老路滚落下马,扑到蛮子的怀里,左手短刃在蛮子的胸腹之间连捅数刀,蛮子口中发出“呃呃”之声,随即断气倒地。 老路从蛮子怀中爬起,捡起蛮子的长刀,同时将手中的短刃投向瞎了右眼正在惨叫的蛮子,短刃精准的插进了蛮子的左胸,蛮子身体一震,随即仰面倒地。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数个呼吸,两个高大健壮的蛮子就被斩杀,围攻马车的蛮子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有些慌乱,纷纷跑到了外围,结成了阵型,被围攻幸存下来的两个人浑身是伤,但也咬牙持刀站到了老路身旁。 老路弯腰从蛮子的胸口拔出短刃,顺着刀口喷出的鲜血染了老路一身,老路毫不在意,在蛮子身上擦干净短刃,随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整个脸都被血迹染红,被他视若珍宝的胡须也是一片血红,血水顺着胡须一滴滴落在地上,神情甚是狰狞。 张遂看着这么彪悍的老路,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时蔫拉吧唧的老路发起飙来竟然这么凶悍。 老路一双凶眼紧盯着剩下的几个蛮子,跃跃欲试。剩下的四个蛮子互相望了望,低声说了几句,老路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旁边一个幸存的护卫低声对老路道:“那几个蛮子在商量让他们的首领先走,等待时机再来拿东西。” 老路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他们要抢你们什么东西?”那护卫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护卫,东西都是大掌柜保存的。”几人瞟了眼马车那边,那个胖子大掌柜已经死的透透的,脸上的血肉都被蛮人的毒药腐蚀地能看到白骨了。两名护卫打了个寒颤,暗暗庆幸,还好没有沾到那些诡异的毒物。 老路低声道:“你们还能撑住吗?”护卫咬着牙道:“没问题。” 老路道:“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军伍出身,三合阵应该会吧?” 两名护卫点点头,其中一个护卫恨声道:“当然会,要不是突然遇袭,老三直接被杀,凭我们三人,怎么也能抵挡一阵。” 老路点点头道:“我为锋刃,你二人为侧翼,干他娘地!” 说完,将短刃衔在口中,双手持刀奔向蛮人。两名护卫一左一右,护住老路侧翼。蛮人见状,也是持刀上前。其中一人怪叫一声,长刀直奔老路而来,老路理都不理,就地一滚,长刀直奔蛮子双腿而去,左右护卫,架住蛮子长刀,老路已经到了蛮子近前,手起刀落,蛮子双脚齐膝而断,倒地痛呼! 三人也不理倒地的蛮子,直接迎上剩下的蛮子三人,蛮子见眨眼之间就损失一人,神情大恐,一个蛮子对三人中身体最为高大的蛮子一阵大吼,那个蛮子听了犹豫不决,护卫叫道:“他们要首领逃走!”老路一听,直接上前,长刀直指蛮人首领,剩下两个蛮人伸手探入怀中,两名护卫脸色大变,大吼一声:“小心毒物!”其中一人合身而上,直接挡在老路身前,一阵红雾洒了这名护卫一身,这名护卫一声惨呼,扑倒在地。老路和另一名护卫睚眦欲裂,直接冲上前去,将刚投完毒物来不及后退的两个蛮子斩于刀下。 那首领见势不妙,返身奔向道旁的丛林,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急促响起,一道身影直奔那首领而去,砰的一声,那首领被马匹撞飞到两丈开外。原来是张遂看那蛮子快要逃走,忍不住催马上前,直接来了个车祸现场。 那蛮子扑倒在地,口吐血沫。眼看也是出气多进气少,用不了多久就要凉凉。 老路和那护卫急忙奔到那名中毒的护卫身边查看,只见那名护卫已经没有声息,被毒物触碰到的部位也已经腐蚀到了骨头。幸存的护卫不禁悲痛欲绝,老路也是神情黯然。默默站在护卫身旁,敬了个军礼。 从老路出手到结束,六个蛮子五死一重伤,只剩一个双腿被斩断的蛮子还在捂腿痛呼,但也是流血不止,如果没人帮忙止血,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老路和那护卫招呼一声,两人一起来到那断腿的蛮子身边,踢开地上的长刀,老路对护卫道:“问问他,是哪个大寨的,为什么劫杀你们?” 护卫按住蛮子,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蛮语,那个蛮子只是狠狠地看着他,也不回应,护卫在他断腿上踢了一脚,蛮子惨呼一声,又被护卫狠狠按住,再次询问起来。蛮子还是没有回应,护卫反复来了几次,失血过多的蛮子意识也渐渐有点模糊,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一串话,护卫趁机又问了几句,蛮子回应了几句,再问的时候蛮子就没有了回应,只在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词语,直到渐无声息。 张遂也下马来到近前。 护卫踢了几脚,见没有了反应,只好起身对老路道:“前辈,这伙蛮子来自天峰寨,劫杀我们是为了夺取一件他们族里遗失的宝物,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清楚。” 张遂问道:“他最后念叨的是什么意思?”护卫看了眼老路,向张遂回答道:“他说的是双首神,可能是他们族里祭拜的神灵。” 老路恍然道:“是黑森林里逃脱掉的天峰寨?怪不得这么弱,要是遇到的是其他寨子的,今天可不会这么容易拿下了。” 张遂问道:“那些蛮子有什么不同吗?” 老路回答道:“区别太大了,我在那场叛乱里和十多个寨子的蛮子都交过手,那些真的是悍不畏死,就算手脚断了,也要爬过来咬你一口,个个都是疯子,毫无理智。但听其他部队的兄弟们讲过,跑掉的两个寨子的人就没有那么疯狂了,他们见势不妙立马就遁入丛林深处,都不和我们交锋,其中一个就是天峰寨。” 那护卫恭敬道:“原来是参加过平定西南之乱的前辈,怪不得对蛮子这么了解。” 接着道:“在下董志,赤岭军退伍。和几个同期退伍的兄弟在黄家商行讨生活,这次护送黄家剑南道的大掌柜回昆州给黄老爷祝寿,本来以为是趟轻松的活,没想到几个兄弟在家门口丢了性命。”神情悲愤。 老路叹了口气,安慰到道:“看开些吧,吃了这口饭,就要有这样的准备。去看看其他还有喘气的人没有,有的话补一刀。” 董志点点头,挨个给没有死透的蛮子来了一刀,来到那个首领面前的时候,多给了两刀,完了还狠踢了几脚。又走到车厢那边,看看还有没有幸存下来地同伴,但很快就神情黯淡地走了过来。 张遂上下打量着浑身血迹的老路,感叹道:“真是看不出来啊,老路你竟然是个狠人,一把年纪了身手还这么厉害!” 老路摆着手笑道:“不行了,到底老了,要是二十年前,就这几个蛮子,还不够我活动筋骨的。只是有点奇怪,这伙蛮子怎么会有胆子追杀到这里来,这里离着他们的老巢可是不近” 张遂道:“可能他们寻找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不然也不会到了这里还会动手,估计东西进了城,他们就更难得手了。” 老路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这伙胆小的蛮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招呼了一声董志,三人一起来到马车前,董志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自己的几个兄弟丢了性命。三人看了一下车厢里,大大小小有七八个小箱子,最大的有两尺来长,最小的只有半尺左右。 正文 第九章 像毁如意现端倪 董志上前,扭断锁具,挨个查看,最大的那个里面装的是一颗翡翠白菜,雕刻地惟妙惟肖,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估计是准备作为寿礼的,其他几个箱子里都是一些首饰珠宝,也都是精美异常,估计是准备送给黄家内眷的,看来这个大掌柜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可惜到了家门口却遇上了这一遭劫难。 其中一个一尺来长的木盒里,却是一个双首四臂的木刻雕像,雕像面目不似人脸,恐怖狰狞。 老路看到雕像,脸色微变,问道:“这个雕像哪来的?” 董志想了想,道:“这个好像是掌柜在回来的路上买的,对了,是我们走水路时,在渭河的船上,一个做古董生意的老头卖给大掌柜的,说是蛮人收藏千年的宝贝。” 老路沉声道:“估计这就是你们被追杀的原因,这东西一看就是蛮人祭祀的雕像,也就是刚才那蛮人念叨的双首神,这东西和我在西南平乱时,见过的蛮人神灵雕像非常相似。” 张遂道:“就是你说的烧不掉的雕像那种的吗?” 老路点点头,掏出一个火折子,让董志收拢一些干柴,点燃后将雕像丢在了上面。 三人站在火堆旁,看着火堆中的雕像,燃烧了好一会儿,老路上去一脚将雕像踢了出来,几人上前一看,雕像果然毫发无损,只是被烟熏黑了一点,却没有燃烧的痕迹。 董志上前用长刀敲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就是木头的声音,用刀刃重重砍了几下,也只留下几道白痕,仔细端详还可以看到木料的纹理。 张遂啧啧称奇,上前用右手提起雕像的一条胳膊,正要仔细研究研究,突然感觉右手指尖一热,脑海里传来一阵惶恐的哀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雕像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碎了一地!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握着的半截雕像胳膊的张遂!! 张遂也有点傻了眼!! 张遂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轻轻地提起了雕像,雕像就碎掉了,看了看手里握着的木雕手臂,发现也有一道道裂纹。随手丢在地上,立马碎成了几节。 张遂正要说点什么,从昆州城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很快,一群身着青甲,腰挎利刃,背负短弩,面带护罩的骑士出现,俨然就是老路口中提到的青衣卫。 领头的骑士看到一地死尸,站在马车旁的三人有两个都是浑身血迹,一挥手,呼啸一声,身边的骑士立马取下背上的短弩,呈半月阵型包围过来,直指马车旁的三人。 领头骑士喝到:“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什么情况?” 三人对望一眼,董志丢掉手中长刀,举起双手上前道:“这位大人,在下董志,是黄家商行的护卫,保护黄家剑南道大掌柜回昆州给黄老爷祝寿。在这里遇到蛮人劫道,掌柜遇难,其他护卫被杀,这两位是路过仗义相助之人。” 老路也举起手上前两步,介绍张遂道:“这位是昆州府探花书阁张家的二公子,我们从张家族学之地返回城里,听到呼救,见是蛮子劫道,于是上前帮了一把。”说完示意张遂将腰间的张家身份玉佩拿给那个领头骑士。 张遂摘下玉佩,扔给那领头的骑士,那骑士随手接住,看了看,的确是张家子弟的身份玉佩,于是将玉佩扔回给张遂。同时示意身后那群骑士收起短弩。 三人松了口气,被这些杀人利器指着的感觉可不大好。 那名骑士示意手下骑士上前查看现场的情况,果然都和他们三人所说的能对上号来。骑士翻身下马,揭开面罩,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眉毛锋利如刀,嘴唇极薄,面色苍白。上前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只见一个个死去的蛮子都是伤在要害,死状惨烈,一看就知道出手之人精通杀伐之道。 领头骑士道:“我是昆州青衣统领程棣,接到有人示警,报说有人在此争斗搏杀,特来查看。” 青衣卫首领说完,打量了下三人。对老路拱手道:“不知这位老哥曾在哪位将军手下效过力?” 现场的情况一看就是军伍战阵配合的成果,浑身都是血迹的老路那身杀气更是毫无掩饰。 老路嘿然一笑,随意拱拱手道:“也就在赤焰军中混了几十年而已,腿瘸了就回到家族养老了。” 赤焰军是平定西南叛乱的一支主要的军队,赤焰军原来叫南山军,在西南平乱之战时,前期部队在丛林之中和蛮子交锋的时候伤亡很大,蛮子熟悉丛林,在丛林里神出鬼没,让南山军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南山军的统领冯莽直接使用黑油开路,用火立了大功,后来更是对火攻情有独钟,想出了各种火攻的法子,西南平乱之战的中后期,更是凭着一手火攻之术烧地悍不畏死的蛮子哭爹喊娘,一路摧城拔寨,要不是后来黑油供应不足,统领冯莽估计要烧掉整个黑森林。 冯莽也被同僚戏称为火疯子,部将就叫他火将军,平乱结束后,南山军的旗号直接被了解了情况的皇帝改为赤焰军,整个部队的战斗风格在冯莽的带领下在用火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也是燕朝最难缠的军队之一。 青衣卫程棣恭敬道:“失敬了!原来是功勋武人。” 老路道:“匹夫一个罢了,不值一提。建议你们好好查下这些蛮人的跟脚,按理说昆州地界不应该出现这些蛮子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程棣点头道:“的确如此,近半个月已经出现多起蛮人劫道杀人的事件,只是都在其他各府,最远的出现在北方的寒江道。”看了眼被手下收拢在一起的蛮人尸体,道:“昆州府还是首次出现这种情况,各道的青衣府都很重视,具体情况还不便透露。” 老路摆摆手道:“这是你们该管的事,不用和我细说。我现在只是个瘸腿马夫,伺候好我家公子就行。” 说完招呼张遂道:“二爷,咱们回吧,天也快黑了,一身湿哒哒的太难受了,早点回去洗洗,不然让刘寡妇见到要吓个半死,估计再也不会搭理我了。” 刘寡妇是张家一个账房的媳妇,那账房早些年得了肺痨死了,张家可怜她们孤儿寡母的很难生计,就让刘寡妇打理张遂的庭院,洗洗涮涮,补贴点家用。 而那账房的儿子也有了十四五岁,原来跟着张遂做个小厮,张遂还没伤寒之前和人争斗,在张遂的指使下打破了他人的脑壳,闹了一场风波,就被打发到田庄去了。 刘寡妇在张遂庭院打着杂,一来二去,老路就和三十多的刘寡妇有点看对了眼,目前还在发展中。 前一刻还是彪悍凶猛的狠人,转眼就变成了一副怕老婆的神态。 张遂有点不习惯老路画风的变化,道:“那去和董志打声招呼就回吧。” 董志这时正在和几个青衣卫一起搬动护卫的遗体,将他们都搬上马车,准备运回黄家。张遂和老路走上前去,和他打了声招呼。张遂道:“董大哥,我和老路就先回了,你处理完这边的情况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了。” 董志连忙一礼,道:“是我应该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们,我估计也和几个兄弟躺在一起了。”说起其他几个兄弟,董志神色黯然。老路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回去好好安顿下,我就住在升景坊东头,没事就过来找我喝酒。”董志点头称是。 张遂和老路走了一段才想起来,老路的坐骑被蛮人砍断了前蹄,那匹马现在还躺在地上,伤口流血过多现在只能轻声悲嘶,老路走上前去,蹲在马匹的头前,用手抚摸了一会马首,叹了口气,道:“可怜的老家伙,再使点劲就能避过去了,到底是老了啊!”马匹轻声哼哼几声,像是在回应他。老路抽出短刃,左手蒙住马眼,右手持刃直接插进了马颈,马身震动了一下,然后就毫无生息。 老路拔出短刃,站起身来,长吐了一口气。不远处的青衣卫都在看着老路的一系列动作,没有说话。青衣卫程棣轻声吩咐了一个手下,那人走到青衣卫的马群处牵了一匹备用骏马,来到老路身前,敬了一个燕朝军礼,道:“我们统领让我给您送过来带下步,回城后只要交给守卫就行了。” 老路连忙谢过,向远处的程棣拱了拱手,招呼一声张遂,两人翻身上马,向府城奔去。 张遂神情有点恍惚,他从那个雕像碎裂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刚开始感觉还不明显,从青衣卫来到现场后,他的感觉就在加深,无论和董志,还是青衣卫的交流,都是让老路去沟通,他只在一旁观望。 骑在马上之后,张遂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阵阵发热,脑子里也像是有人在里面低语,让他的精神不能集中,感觉像是有点晕车一般。张遂心中一动,该不是那个破碎的雕像让手里的《如意册》有了反应吧? 想到这里,张遂不禁心里一阵兴奋,迫不及待地想回到自己的小院,查看下《如意册》的情况。张遂招呼一声老路,抽了下马鞭,加快速度向城门方向奔去。 正文 第十章 虚空如意现全貌 回到庭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要不是老路骑着军马还给城门守卫,解释一番,估计进城都有问题。 也不怪城门守卫紧张,就老路那一身血迹,冲到城门口时,守卫没有直接动手就算是很有克制了。 好不容易回到庭院,张遂招呼一声将马丢给老路,就直接回了内屋。张遂的心里激动无比,嘴里念叨着:“一定要给点力啊《如意册》,你这金手指跟了我这么久都是个摆设,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反应,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张遂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没有疏漏后,举起右手,弹了个响指! 指尖渐渐亮起,《如意册》出现在了指尖,晶莹透亮,发着莹莹绿光。张遂仔细端详着,心里念着满天神佛,轻轻用左手去触碰《如意册》,这一次,手指没有直接穿过《如意册》,而是感觉像是触碰到一块温润的暖玉,实实在在的触感让张遂激动地恨不能仰天长啸,“终于变成了实体,再也不是无法触摸只能干看着流口水了!” 张遂用手小心地触摸着《如意册》,发现小书再也不是一个整体了,小书最上面一页有了一丝缝隙。张遂小心地去翻页,刚触碰到那缝隙,那一页就直接脱落了,但剥落了的一页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悬浮在空中。 张遂用手指捏住脱落的那一页,刚刚捏住,那一页就像玻璃一样变成粉碎,张遂心里一急,想用手去接住碎掉的书页,但书页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光点,直奔张遂的印堂而来,张遂脑中一声巨响,感觉意识脱离了身躯,来到了一片虚空之中。 在这片虚空之中,张遂看不到自己的样子,视线好像能看到四面八方,这种感觉奇异至极。在虚空之中,一张书页散发着光芒,出现在张遂面前。此时的书页,再也不是张遂指尖那个袖珍版的小书,而是巨大无比,像山峰一样矗立着,书页之上,出现了发着光芒的字迹,那些字迹不是这方世界的字体,而是张遂在地球的记忆里看到的繁体字。 张遂仔细端详着书页的内容,只见上面写道:“天地大劫,有圣者发大宏愿,隔绝天地之桥,斩断仙凡,断劫数之根源,以待归期。漫天尊者留三千大道于万界,以御漏网之劫。此乃《如意册》,道家一百零八样变化之法,三十六大变,应天罡之数,七十二小变,应地煞之数,端有移天换斗之奇方,役鬼驱神之妙用。以功德劫数之力为食粮,驱之可动天数。” 张遂刚刚看完,字迹就突然消散,书页上一个个光点随之浮现,转眼时间,书页上就出现一幅星图,这副星图由一个个光点组成,内圈的光点较大,成太极之状,外圈的光点较小排列成八卦之状。张遂数了下,内圈光点三十六颗,外圈光点七十二颗,对应着书中所说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张遂心中一片火热,看这意思,只要学会了《如意册》,那就有了一百零八种变化,而这些变化,可是《平妖传》里的法术变化,张遂对《平妖传》里的三十六变和七十二变印象深刻,那些法术变化的能力可不是《西游记》里的变化可比的,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只是《平妖传》里一小部分能力,更不用说老猪的三十六变了,和《平妖传》里的三十六变比起来完全就是天上地下。 虽然在张遂的记忆里《平妖传》里的七十二变有很多能力有些无语,比如说生光,喝水,你没听错,就是让自己发光,可以大量喝水的意思。 但其他变化还是很给力的,比如筋斗云,定身,法相天地这些,张遂想想就流口水。这些还是被称作七十二小变,那三十六变可是被称为大变,里面的法术: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唤雨呼风。。。。张遂想想就激动地浑身发抖。 看那书页的介绍,想要激活这些能力,需要的是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功德之力还好理解,唐朝的开国皇帝李贽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张遂更加确定李贽是修仙之人了,很有可能还是和自己一样有着相似的经历,算是半个穿越客。 感谢史书对李贽的详细记录,就连骂人的话都不放过,可以从书中知道他就是在收集功德之力,但最后好像还是没有成功。 至于劫数之力,张遂想起了那个蛮人地雕像,那些蛮人祭拜的异族难道会对这方世界造成劫难?自己的《如意册》好像还是那些家伙的克星,只是接触了下就让雕像破碎,估计是吸收了那个雕像里的劫数之力。 自己也是有些运道,不然还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激活《如意册》,想想能看不能用的感觉,就像美女向你招手,脑袋里想行动,身体却不听使唤,和宫中的那些人一样,那两个字不提也罢!张遂想着,打了个寒颤。 张遂想到:“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啊,不然这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可不会自己送上门来。不知道能不能学会一个法术,这次收获的劫数之力不会就让我看个简介吧?” 张遂连忙凝神看向那副星图,刚才还放着光芒的星图这时候暗淡了下来,但在外围还有一颗小星,还散发着光芒。 张遂心中一喜,连忙凝神看去,张遂感觉自己的意识直奔那颗星辰而去,轰地一声,那颗小星辰在他意识里炸开,形成了两个字“识地!” 两字出现后,张遂感觉自己的意识猛地往下一坠,一晃神,人就回过神来,张遂看看四周,门窗紧闭,外面还是黑夜。张遂想到:“不知道在意识虚空待了多久,下次得记下时间,免得出现意外。”看看右手指尖,《如意册》已经消失。张遂打了个响指,《如意册》又出现在了指尖,用手碰了碰,又变成了虚影。张遂叹了口气:“看来这是个需要氪金的金手指啊。” 张遂马上又兴奋了起来,第一个变化入手,要好好地研究下了。张遂闭目冥思,“识地”这一变化的能力在大脑中浮现了出来,一盏茶的功夫,张遂睁开眼睛,面露无奈:“这妥妥就是一个这方世界的智能导航啊。”这一变化的能力非常简单,也就是知晓地理,只要想去何地,施展这一变化,都能规划好最优的路线,沿路的山川河流,地形地貌都能了然于胸。要是一个发烧级的驴友,有了这个能力那就是有了一个神器啊。但这个能力对张遂收集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貌似没有什么帮助啊。 ”还不如来个剑术,定身之类的,又可以杀敌又可以防身,就是来个土行也行啊,至少可以保命。”张遂有点无语 张遂思考着这个能力对他目前的帮助,心中一动:“这个能力倒是很适合行军打仗,但是现在燕朝四海升平,上一次大一点的战争还是西南之乱,近些年连邻国犯边的都没有,都被打服了。” 想了一会儿,张遂对识地这一变化能力如何运用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索性不再去想,而是考虑怎样获得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来解封其他的变化之法。 按张遂的理解,功德之力应该就是需要对人族有利的事情,能够影响人族的繁衍和发展,就像李贽一样,带来新的作物,解决温饱问题,再来一些先进技术,让人族社会有利的发展应该都能带来庞大的功德之力。 当过图书管理员的张遂,脑子里倒是有不少的先进技术,但就是由于过于先进,这方世界的工业基础又比较薄弱,估计很难在这方世界推广。张遂有点郁闷,那位前辈李贽怎么不给这方世界打下一点工业基础,也好让我脑中的那些技术有用武之地啊,慢慢发展,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收集劫数之力,看《如意册》的意思,只要消灭那些给这方世界带来劫数的东西或者力量就可以收集劫数之力。 张遂想道:“不如先收集蛮人的物品,尤其是雕像或者历史久远的东西。说不准里面就会有劫数之力,到时再解封几种变化,有了自保之力后,借助识地的能力游走天下,收集更多的劫数之力,以此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张遂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兴奋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到时候也可以见识下这方世界的风景人情。地球上的张遂就有着一颗驴友之心,可惜一直被工作所困,难以成行,直到被检查出绝症了才爆发了一下,那一趟旅行更是激发了他的驴友之心。 现在的张遂,其实对于自己今后的人生还没有什么很清晰的规划,现在得到了《如意册》的能力,一颗心不仅活络起来,《如意册》不是讲到三千大道散于万界吗?想想《如意册》里的那些变化能力,如若修成,长生不老应该就是标配了,那不如用无限的人生畅游万界,见识万界的不同风景,也不枉自己得到的这一份奇遇。 至于《如意册》提到的天地大劫之类的,自己有能力帮一把的时候自然会出一份力,至于现在,张遂觉得自己就像玩游戏刚刚建号,新手村都没有出,就不用先去考虑推倒世界终极反派了。 想到这里,张遂觉得自己灵台清醒透彻,再也不复刚融合记忆时的茫然无措。“有了方向的人生就是有动力啊!”张遂感慨道。 现在对于张遂来说,收集能够提供劫数之力的物品才是首要的事情,不然解封的循环无法运转,后面的一切都不用提了。 想想自己比脸还干净的兜,张遂不禁苦笑。现在的张遂虽然是张家的二公子,但手上真没什么钱,每个月也就一百两的例钱,虽然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一百两的银钱就可以使用大半年,但张遂自从大病痊愈之后,吃穿用度方面就随意地很,手上根本没有落下什么钱。 再说了,那些蛮人的物品,能够流通过来的,基本都有些年头,算是古董了,价格一般都不菲,靠张遂现在的身家,不说大量收购,就是买一件,估计都够呛。 至于说向家族求援,怎么说?说想买古董把玩,估计刚对他有改观的族老张秉第一个跳出来抽他。告诉家族自己有金手指需要家族支援点?那应该只有脑残才会干,张遂可是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人心可是经不住考验的,更何况是这种仙缘,这个世界可是也有修仙传说的,只是没有真正见过而已。 刚刚还畅想着法力无边畅游万界,转眼就被打回原形,“钱啊钱啊,两世为人,最后还是一样要为你奋斗啊!”张遂不禁郁闷想道:“看来得想想法子,先解决银钱问题。” 明日还要去族学跟着孟先生学习,张遂挠挠头,现在还有必要去吗?原来是准备去向孟先生请教学习,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激活《如意册》的线索,现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能够使用《如意册》的方法,再去学习的话有那个必要吗?张遂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过去再说,毕竟张遂现在的志向是畅游万界,见识风景人情,孟先生治学一辈子,对这方世界的认识一定能够给他提供不少启发。至于赚钱,也不急于一时,得要做好计划,毕竟张遂需要的不是一两个小钱,而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来收购物品。 再说去族学也不耽误,时间方面的安排应该比较自由,也不耽误他的挣钱大计。 想到这里,张遂的思路也已理顺,今天一天的奔波,中途还遇到这么刺激的情况,更何况还亲手结果了一个蛮子,张遂自己也觉得奇怪,两方世界,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杀了人竟然没多大感觉,张遂也只能说是两世为人让他变得的神经粗大吧。 张遂打了个哈欠,看看天色,估计已经过了三更天,激活《如意册》的兴奋劲一过,人就感觉困倦无比,简单洗漱了一下,直接上床休息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初闻武道之品阶 待得天明,张遂起床来到庭院锻炼。看到老路正嬉笑着和刘寡妇说着什么,刘寡妇闻言推了老路一把,看到张遂走出房间,连忙和他行了一礼,道:“公子起来啦,早点已经准备好,等您活动完了就可以吃了。”张遂点头。刘寡妇也转身去忙活了。 老路凑到近前,笑道:“还以为二爷经历了昨日之事,今天会睡个懒觉,没想到这么早就起来了。” 张遂回道:“还好,昨天虽然睡得晚,但早上到点就睡不着,索性起来活动活动。”说完开始每日的锻炼。 老路在旁边啧啧称奇,道:“二爷到底不是凡人,昨天刚亲手结果了一条人命,我还以为一宿没睡呢,没想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厉害厉害!想当初我第一次杀敌,吐了半天,好几天都没有缓过劲来,后来杀多了才没有了感觉。” 张遂做着俯卧撑,没有和他搭话。 老路又凑上前来,蹲在张遂身边,嬉笑着道:“要不我把军伍之中的锻炼之法教给公子吧,你这样的锻炼效果其实不大,只有呼吸法的配合才能更快地增长气力,不知二爷愿不愿意学啊?” 张遂看老路一副殷勤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对他说,起身喘了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对老路无语道:“咱们也算是有了过命的交情了,有事直接说,学什么拐弯抹角啊!” 老路搓着手,嘿嘿笑着道:“公子这不是要到族学跟着孟先生学习嘛,身边总得有个跑腿的人,老路我年龄大了,又行动不便,不如您给族里说说,让方雄那小子回来给你跑跑腿?” 方雄就是刘寡妇的儿子,原来也是跟着张遂跑腿服侍,闯祸之后就被打发到了田庄。 张遂看着老路笑到:“是刘姨让你来求情的?” 老路连连摆手道:“是我的想法,我这不是年龄大了嘛,走不动咯。” 张遂斜着眼看他:“我看你不是老了,是想老树开花吧!” 老路嘿嘿笑着不语。 张遂摆摆手道:“行了,我和族里的张秉族老说一声吧,到底也是听了我的话才打破了人家的脑壳,族老看我现在的表现应该会卖我一个面子。” 老路连连称谢,旁边一边忙着一边竖着耳朵的刘寡妇也连忙跑过来就要跪谢,张遂连忙拉住了她,道:“大雄被罚到田庄本来就是我的不是,现在求情让他回来也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如此。再说我和老路的交情,也应该想办法让他回来。” 刘寡妇瞥了一眼老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张遂有了很深的交情。 张遂对老路道:“你既然想和人家好好过日子就请族里的老人帮忙提一下,老是这样拖着成什么话,小心被人捷足先登,找族里说话把人娶走了,有你后悔的。” 老路叫到:“我看哪个敢,我不活劈了他!” 刘寡妇红着脸踢了老路一脚,老路立马老实了,连声道:“我去提我去提,就让我的老头子去和族里说,那点面子肯定是有的,如果不行,我就去祠堂闹个天翻地覆。”刘寡妇急道:“你还敢去闹,年纪一大把,还要不要脸了!” 老路连忙赔笑求饶:“不闹不闹,我去好好求人” 张遂看着老路这副模样,叹了口气,看过昨天那个浑身杀气,彪悍凶猛的老路,今天的老路真的是辣眼睛啊! 张遂不理他们两人,继续今天的锻炼计划,虽然《如意册》里有很多锻体的法术变化,但现在学习不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现在还是要将身体锻炼好,遇到危险也能逃得快一点,不然手握通天之术,结果跑不动被别人干掉,那就真成了金手指拥有者之耻了。 老路和刘寡妇腻歪了一会,将她打发走。来到张遂身边,看着他将跳绳挥地呼呼作响,老路看得眼皮直跳,伸手拦住张遂的动作,道:“二爷,要不我还是给你讲讲呼吸法吧。” 张遂停下喘了口气,问道:“这个军队可以外传吗?” 老路撇撇嘴道:“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法门,练了也就强健下体魄,增长些气力。不是那些高门大派的不传之秘密,没事。” 张遂有点好奇地问道:“那些高门大派的功法练了有什么效果,能踏雪无痕,一跃三丈吗?” 老路失笑道:“二爷原来不是问过我吗?军伍之中没有这种人,那些高门大派也是做不到的,他们的功法的确比军伍之中的要高明一些,我在军队的时候,我们大统领的几个护卫就是剑南道蒙山派出身,年龄不大,但那身手很是了得,差不多都有四品的境界了。“ 张遂好奇的问道:”练武之人是怎么区分品阶的?给我讲讲。“ 老路道:”说简单也很是简单,武人分七品,每个品阶都有一些特征,像我们军伍之人,练个几年,基本都有三品左右的身手,那些门派弟子有高深的功法,一般都能到四品。至于五品的就是一般门派的长老一级,要想执掌一派,基本都是六品的高手,不然镇不住。至于七品,那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了,据说可以登萍渡水,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但也仅仅是传说,没有人见过。我问过蒙山派的弟子,他们也没有见过,但是据他们的说法,他们的掌门可以以气御剑,但也就能坚持两三个呼吸的功夫,算不上七品。“ 张遂问道:“那按照这种品阶分的话,是不是低阶之人遇到高阶的就只能认输了?” 老路失笑道:”怎么可能!品阶只能做一个大体的区分,照你这么说,那些门派出现纷争,只要出来比试下品阶就好了,那还打打杀杀干嘛啊。要知道没有什么人是无敌的,六品高手入了战阵,照样可以被我们这些三品的耗死,只是付出些代价罢了。” 老路摸着下巴又道:“就像我在军伍之中的时候,和那些蒙山派的也没少交过手。那群家伙来的时候眼高于顶,虽然都是四品之境,最后还不是被我们打地能正眼瞧咱们了。但不得不说,那些门派还是很有些门道的,功夫很是难缠,尤其是一个叫蒙贞的小娘皮,那长短双剑的功夫,嘿!” 看着老路一脸怀念的模样,张遂笑到:“你们不会是有什么故事吧?” 老路一脸赫然,偷偷瞧了下远处的刘寡妇,低声道:“原来被她教训过好几次,不过最后我还是赢了一局,嘿嘿。”小心地抽出袖中的那把黑身短刃,“这就是她的那把短剑。”老路得意的道。 张遂越发好奇,低声问道:“看样子你们俩个有情况啊,最后怎么没有走到一起?” 老路苦笑道:“人家是蒙山派掌门的九弟子,我一介军伍匹夫,就算有意,身份也差的太远,再加上我年龄大她太多,后来执行任务又瘸了右腿,我索性就回了昆州。”说完一脸唏嘘。 张遂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路叹道:“我回昆州都快十年了,算算时间她的孩子估计都可以满地跑了。”脸上还是有点不甘。张遂看着他的神情,一会儿说配不上,一会儿又心有不甘,呵呵,男人! 张遂打断老路怀念旧情的表情,道:“你不是说教我呼吸法吗?赶紧说说,等下我还要去张府那边提下大雄的事,完了得去族学,免得孟先生觉得我怠慢了。” 老路回过神来,连连称是,配合着动作,详细地将呼吸法一些诀窍讲解给张遂,张遂跟着他的讲解和示范动作不断模仿,尝试,也就不到半个时辰,张遂就掌握地有模有样。 老路叹道:“到底是读书人啊,脑子就是好使,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掌握。大雄那小子我拿鞭子揍了他半年才学会,真是个铁木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在张遂看来,这套配合动作的呼吸法难度并不大,关键就是要掌握好动作和呼吸之间的配合和节奏,一不小心就容易岔气。 张遂自从融合了几人的记忆后,脑子变的特别好使,过目不忘谈不上,但也差不到哪去。所以老路讲解了几遍,他就将诀窍记了下来,再配合动作,短短时间就能掌握。 张遂练了几遍,感觉比自己那套锻炼动作强度大得多,不仅仅是身体动作,主要是脑子要不停地想着呼吸的配合,一套下来就汗流浃背,但提升却并不是很明显,估计是刚开始使用这种方式锻炼,效果还没有显现出来。 老路看他已经完整地做了两遍,阻止他继续做下去,对张遂道:“可以了,你刚开始用这种方式练习,次数不宜过多,等身体慢慢适应了再增加。不然很容易伤身,欲速则不达啊。” 张遂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回房洗漱了一番。 等吃完早点,张遂招呼老路,赶上马车,将去族学需要用到之物装了上去,然后驱车直奔张府而去,在路上还买了一点荞麦糕点,一盒南边海域的特产银龙鱼干。 正文 第十二章 为救小厮访族老 族老们并不住在张府里,而是住在旁边的一座小府邸。 张遂一行先来到张府,拿着糕点和鱼干,进得府来,早有仆人去通知三小姐张莘。 刚在外堂坐下不久,一脸兴奋的张莘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口里叫了声二哥,眼睛却盯着放在桌上的两盒小吃,眼里荧光闪闪。 张遂笑吟吟地将小吃推到张莘面前,张莘一声欢呼,将两个盒子抱在怀中,口里连声道谢,忍不住打开那盒鱼干,从里面拿出一根三寸长的小鱼干放到嘴里,轻轻嚼动着,发出满足的声音。 张遂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干枯如草,笑着问道:“好吃吗?” 张莘连连点头,口里抱怨道:“母亲从不让人买外面的鱼干给我吃,说是都有香料,吃了对我不好。家里的厨子做的鱼不是清蒸就是水煮,没有一点味道,只有一点点咸味,难吃死了。” 张遂知道她只能吃鱼和荞麦面点,原来有时间的时候,还给她做点地球特色的烤鱼干,后来就在那家卖海货的商店里,发现了这种银龙鱼干。 这种鱼干制作简单,因为鱼本身自带一种奇异的香甜味,活鱼去鳃去鳞之后直接烘烤掉水分,味道就极为鲜美,很适合小妹作为零嘴。 这时,一个小丫头手捧着一本画册跑了进来,给张遂行了个礼,对张莘埋怨道:“小姐,你跑慢点啊,上次跑太快摔到了鱼池里,夫人骂了我半天,再把你摔伤了,夫人不得剥我的皮啊。” 张遂听到这里,呵呵直笑,张莘听到小丫鬟爆出她的糗事,脸上一红,冲过来就要扯丫鬟的嘴脸,嘴里叫道:“不用母亲来剥你的皮,我先来扯掉你这张乱说话的嘴。” 小丫鬟惊笑着躲避,一时闹做一团。 张遂笑着看两人打闹,也不开口,闹了一会,张莘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接过小丫鬟手中的画册递给张遂,道:“二哥,你看看,这是我让齐先生装裱好的画册,齐先生还夸了你呢!”说完还有点骄傲,一脸的与有荣焉。 张遂翻开画册,只见每张宣纸都被装裱地极为仔细,常言道:“三分书画七分裱”,在这本画册上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张遂的画其实是很普通的卡通画,但经过齐先生的装裱之后,那感觉立马上了一个档次,张遂不得不承认,装裱师这一职业真的很厉害,就像一个室内设计师,能把很普通的画作,通过布局装饰,让它变成一副外人看来很有深度的作品。 张莘一边给小丫头分着糕点一边道:“齐先生说你的画很是不错,虽然和现在主流的画风不一样,但灵气十足,在传神这一项上自成一派,如果研究下去,说不定可以开宗立派呢!二哥真厉害!” 张遂对齐先生的评价不禁有些无语,地球上的张遂没有系统地学过绘画,这一手还是在图书馆里无聊,跟着一个深度二次元同事学的,根本谈不上多好。 在看惯了地球漫画的张遂看来,张遂这一手也就是业余水平,只是到了这方世界,没有出现过这种风格,看起来很是新奇而已。没想到那个齐先生评价那么高。 张莘对他道:“齐先生还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我告诉他你要去族学向孟先生学习,他还觉得有些可惜。” 张遂有点坐不住了,忙问道:“母亲大人在府里吗?我找她有些事情商量。” 张莘摇摇头道:“娘亲去城西的青松观上香去了,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 张遂给她说了下方雄的事情,张莘恍然,道:“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看到大熊这家伙,原来去了田庄。他还答应给我捉只雪兔,这段时间没见着他,还以为是没有捉到雪兔,不敢见我呢!没事,等娘亲回来我给他求求情,娘亲最疼我了。” 张遂笑着对张莘拱拱手道:“那就有劳三小姐了!”张莘也学着张遂装出大人模样,拱手一礼,道:“客气客气!哈哈!”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张遂见时间不早,就和张莘告别,张莘还有点恋恋不舍,每次二哥来去匆匆,原来还不觉得,自从那场大病之后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不再是那个不愿带着她玩的顽劣混小子,和她也亲近了很多。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张莘才十五岁左右,正是最敏感的时期,她能看懂二哥眼中对她的怜惜和疼爱。 大哥在她小的时候就在外忙着家族生意,常年见不到人,每年有限的几次聚会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虽是亲兄妹,但感情也很淡。虽说长兄如父,张莘在大哥身上也没怎么体会过。 反而是在病后变了个人一样的二哥身上,让她体会到了父爱的感觉,将张遂和那个模糊印象中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张遂看着张莘眼中的不舍,摸摸她的头,道:“二哥现在就在族学里学习,想二哥了,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 张莘推开张遂的手,嘴里嘟哝道:“谁想你了,我就是想要你给我买吃的。” 张遂看着她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不禁失笑。将手中的画册还给了张莘,摆摆手,向门外走去。 张莘咬着嘴唇,怀里紧紧抱着画册,看他快要出去,喊道:“那我就当真啦,等我的小鱼干吃完了就去找你!” 张莘回头笑着答应,挥挥手,向张府附近族老们的住所走去。 族老们的府邸离张府不过半里路,也没有坐上马车,张遂和老路直接走了过去。 沿途张遂在福德楼买了一坛他们的招牌酒,名叫玉寒春,这酒是福德楼自己所酿,每坛至少都是陈酿了五年之久,酒的火气在寒洞之中被消磨一空。这酒入口棉柔,喝进肚中迅速开始发热,但热劲平和,不伤脾胃,正是深秋时节最好的佳酿,而且后劲不大,很适合族老张秉这种酒量不大,又喜欢小酌几杯的人。 小小一坛玉寒春,不到五斤,售价五十两,张遂在心里直骂奸商,口袋里的银子已经快要见底了。快要到了一分钱难倒法力无边小真人的时候,张遂心里叹了口气:“就没有见过像我这样手握金手指,却为碎银几两愁白头的人!” 张遂将酒坛放在车上,一边走着一边思考用什么方式挣钱来得快。 穿越者必备的水泥已经被前辈带过来的了,玻璃?肥皂?炼钢?望了望整条街一半以上都装着玻璃门的商铺,张遂有点沉默;再看看城北那比城墙还高的大烟筒,炼钢估计也没有戏了;至于肥皂,张遂觉得家里使用的那种壶装皂液也很好用,听说是一种植物茎秆中的产出,和地球上割橡胶一样收集,产量高,效果好,自然无污染,比起肥皂优势大多了,人家那才是可以吃到嘴里的好产品。 张遂揉着太阳穴,这完全是不给穿越者装叉显摆留活路啊! 很快就到了族老府邸,让门房通报了一声,很快张秉就迎了出来,见张遂手上还提着一坛玉寒春,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小子,现在不但知道上进,还懂了人情世故,不错不错,看来自己没有白操心。 张遂见张秉出得门来,微微一礼,道:“今日过来拜访族老,主要是感谢族老昨日之情,带了一壶浊酒,还请族老笑纳。”张秉捋着胡须笑道:“你是我张家子弟,帮你是应有之义,你不用放在心上。还知道给我送酒,到底是长大了,长进了啊。来来,进来说话。” 张遂将酒交给张秉的小厮,随着张秉进到内堂。待两人坐定,张遂道:“今日过来一则是感谢族老,另有一事也想请族老开恩。” 张秉见张遂态度恭敬,满意地点点头道:“什么事情,你先说说看。” 张遂将方雄的情况说了下,然后道:“方雄是个很朴实的家伙,人听话,脑袋也有点轴,小子那时性情轻狂,怂恿他动手,主要责任还在我,现在我悔悟了过来,知道错了,还请族老网开一面,让他从田庄回来,继续跟着我就行,一定不会再惹祸。”说完,站起来给张秉一礼。 张秉欣慰地看着他道:“真的不敢相信你的性情变化这么大,不光知道上进,懂世故,连担责任也都不缺了,去族学好好跟孟先生学,将来也是我们张家的麒麟子。方雄的事我会放在心上,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张遂赶忙道谢,又聊了一会,张遂看天色不早,也就和张秉告罪一声,离开了族老府,和老路一起向族学之地而去。 在路上,老路问方雄的情况,张遂撇着他道:“放心吧,应该没问题。会让你在刘姨那里有个交代的。” 老路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遂问老路,道:“我看你对大雄那小子挺上心啊?这么早就把他当儿子了啊?” 老路笑道:“就算不是儿子也是徒弟啊。我的手艺可都教给他了,他身体方面天资比我好,练那些东西比我有前途。再说了,往后不都是一家人了嘛,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张遂想想方雄,那小子现在刚刚十五岁,就已经身高八尺,而且长得极为壮实,再加上生得黑,看着就和一头黑熊似的。怪不得原来的自己喜欢带着他充场面,就他那体型,只要是正常人,看了就要怵三分。 再加上老路的调教,有着一身怪力,就是脑袋有点木,性情倒是憨厚老实,原来的张遂老是拿他取乐,他也不在意,总是乐呵呵的。 三妹张莘特别喜欢逗弄方雄,看他像头熊,就直接喊他大熊,而方雄对张莘却是言听计从,比对张遂还老实。也不怪一段时间没见,张莘就想着大雄。 张遂问老路道:“大雄的身手现在怎么样?”老路道:“如果有趁手的武器,像昨天那几个蛮子一起上,大雄对付起来都没有问题!” 张遂惊道:“那不是比你还要厉害?” 老路斜着眼看着张遂道:“像二爷这样的,来多少都是白给!” 张遂满脸郁闷,共患难过就是不一样,都没有尊卑之分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难道会告诉你,我是修仙之人,不和你们这些蛮子一般见识?张遂暗暗吐槽。 张遂见这边的事情已了,就催促老路加快速度,向族学而去,免得耽搁时间太长,怠慢了孟先生。 正文 第十三章 初到族学逢旧人 到达族学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正是学堂放课的时间。 张遂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只是他自己的变化太大,别人瞅他一眼,也没有认出这个是曾经的混世魔王,还以为他是闻名而来的新学子。 张家的族学并不禁外姓人来学习,只要和张家打好招呼,一般都能来这里学习。主要是孟先生的名气太大,教学的成果太厉害,不少和张家合作的商人都喜欢送子弟过来接受教育。 只是张家族学的规矩严厉,能不能留下来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很多受不了约束的纨绔子弟,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就自己卷铺盖回家了,当然,这些人回家后的结果也不会很美妙就是了。 张遂找到族学的管事,向他说明来意。族学的管事也是张家族老之一,叫做张训,和族老张秉的关系很好,昨日张秉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介绍了张遂的情况。 其实张训对张遂并不陌生,张遂从前随着孟先生在族学学习的时候,张训就是族学的管事,那时候的张遂给张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是这个印象不太美妙罢了。 昨日张秉和他谈起现在的张遂时,张训还不大相信曾经的混世魔王会变得知书达理,有上进之心。今日一见,感觉完全像是换了个人,除了名字叫张遂外,张训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谦逊有礼,姿态挺拔的后生就是曾今的张遂。 “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张训暗暗想道。 张训性格古板,做事一丝不苟,仔细询问了张遂的情况后,就带着张遂和抱着行李的老路来到了住宿的所在。 宿舍是一排平房,每个房间的空间都不大,但住上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张训将张遂带到最南头的一个房间前,道:“张秉给我打过招呼,让我给你安排一人独居,这间房子是原来一位先生的住所,他家中有事请辞了,你就先住在这吧。条件有限,不比你在张家的府上,多多习惯吧。” 张遂应答道:“多谢管事费心,这处很是不错,和我在城里的住所差不多。再说了,广厦万千,卧眠七尺,太大也没有必要。” 张训听了他的话一愣,口里念叨着:“广厦万千,卧眠七尺。。。”眼神一亮,赞道:“好文采!”对张遂的印象大好。 张遂心中无语道:“看来这个管事虽然管着族学,自己却不大读书啊。这哪是我有文采,是人家老子有文采好吧。” 管事又对他道:“现在是中午放课时间,孟先生已经在休息了,你先收拾一下,等下午孟先生起来了再去拜访吧。” 张遂点点头答应,管事又告诉他饭堂的所在,让他可以自己去取用,至于其他一些杂事,张训让张遂有需要就去找他,交代完就离去了。 张遂松了口气,他毕竟在这度过了几年,里面的门道他基本都清楚,张秉交代管事照顾他,他也不好驳了,只好硬着头皮听张训一点一滴详细地交代各项事宜。 老路已经拿着行李进了小屋,两个大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原来在家中这些收拾的活计都是刘姨一手操办,现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张遂主要是不熟悉这方世界那些东西怎么收拾,记忆里也没有,要知道这方世界的张遂可是主家弟子,这些事哪里轮得到他来干。 老路也是个大老粗,住的原则是能躺下就行,要不是刘姨帮他收拾,估计他自己的房子和狗窝没有多大区别。 张遂无力地摆摆手道:“算了,随便弄弄,能住下就行了。” 老路见收拾完毕,就和张遂告辞回昆州城去了,张遂需要留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来跟着孟先生学习。 收拾了一上午,张遂也感到饥肠辘辘,于是关上房门,向饭堂行去。 此时正是开饭时间,饭堂里很是热闹,学子们三五成群地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高谈论阔。 一个个相熟的学子彼此打着招呼。让张遂感到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地球上的大学食堂,既陌生又亲切。 食堂里的食物是分餐自取,有夫子站在取餐处,每个学子去取餐的时候夫子就会说一句:“功德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学子行礼取餐后离开。 张遂有点无语,看来那位穿越前辈留下的东西不少啊,连名言诗词都不放过,以后要是想用诗词装叉的时候得小心点了,免得撞车。 待张遂上前取餐时,夫子摇头晃脑道:“功德曰: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张遂已经不想吐槽了。 张遂行礼,上前取了一份餐点,正要离开,突然被夫子拉住,夫子面露疑色,上下打量了一下张遂的穿着,问道:“你怎么身着常服,没穿襕衫?你是哪个科的学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襕衫是族学学子统一着装,虽然颜色各异,但款式都是差不多的。张遂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日常穿的一件普通长袍,和其他学子一比,区别的确很明显。 张遂连忙行礼解释道:“学生今日刚来报道,还没准备,下次一定注意。” 夫子见他态度很好,也就没有多追究,对他道:“孟先生说过,为学者就要有为学者的样子,衣食住行,都要懂规矩,合章法。既然来了这里,就要注意了。你叫什么?学的是哪一科?” 张遂答道:“学生名叫张遂,昨日刚刚拜访了孟先生,孟先生让我跟他学习。” 周围人听到张遂是跟随孟先生学习,都慢慢安静了下来。夫子奇道:“孟先生已经好几年都不单独教学生了,怎么会教你?” 张遂答道:“学生几年前跟随孟先生学了一段时间,是孟先生帮我开蒙,只是当时学生年少轻狂,性情顽劣,心思没有在治学上,最后离开了。现在幡然悔悟,才恳请孟先生让学生再入学堂,听孟先生教诲。” “张遂?张家的二公子?那个混世魔王!!”人群里炸了锅!看来夫子没有听过张遂的事迹,转身对喧闹的人群喝了声:“肃静,大惊小怪,成什么样子?” 下面的学子声音低了下去,一旁那些新来的没听说过张遂大名的,连忙向身边知道情况的学子打听张遂的情况,饭堂里有不少和张遂同期的学子,受到过他荼毒的也不在少数。 张遂面露苦笑,端着餐点,犹豫着是不是回宿舍去吃。 这时一个身体精瘦,但身量较高的学子,向他走来,神情有点犹豫,最后还了来到跟前,向他行了一礼,恭敬道:“二公子,在下林溪,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 张遂看着他,在记忆中寻找着他的身影,很快,一段记忆就浮现了出来。 这个林溪是族老张秉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家中遭了洪灾,父母都已遇难,后来张秉听说之后就将年幼的林溪接到了张府,等他到了开蒙的年纪就送他进了张家族学,刚好和张遂同期。因为身体瘦弱,性格沉默内向,在族学里没少被张遂欺负。 脑海中欺负林溪的情景让张遂汗颜,张遂不知他为何会过来打招呼,按理说应该躲得远远的才对。 张遂放下手中的餐点,向他拱手一礼道:“原来是林兄弟,几年不见,你的变化有点大,都不敢相认了。想起曾今种种,真是让我汗颜!”说完,又向他躬身一礼。 林溪见张遂这副摸样,有点受宠若惊,连忙上前扶住张遂手臂,道:“公子不必如此,那时都是少不更事,秉爷爷昨日找我说了你的事,让我们多多照应。而且我现在是在孟先生门下学习,以后还须互相关照。” 张遂笑道:“我们以后还成了师兄弟了,那我就叫你声师兄吧。” 林溪腼腆一笑,连连摆手,道:“不不,算算时间,公子才是先我入门,孟先生多次提起过你,如果不是你蒙学之后就离开,早就入了孟先生门下。再说我年纪比你小,应该我喊你一声师兄。” 有了族老张秉和孟先生这几层关系,两人很快亲近起来。 林溪在心中感叹道:“秉爷爷真的没有骗我啊,这二公子完全就是变了个模样,性情变化太大了。相处起来真是让人如沐春风。” 于是将张遂引到他的几个同伴之处,介绍给几个同伴,几个同伴都是没有怎么听说过张遂原来事迹的新人,听说他是张家的二公子,连忙行礼。 张遂笑着道:“既然来了族学,大家都是在此求学上进的学子,没有什么公子之说,在下年长几岁,诸位如若不弃,就叫我一声张师兄吧。” 几个学子称呼一声。心里都在暗暗想着:“不是说这张家二公子是个混世魔王吗?怎么和传言之中不一样啊,完全就是个谦谦君子嘛!” 张遂到底有着地球时的人情世故,和人相处之道肯定不是这些年轻人能比的,短短时间,就让这些学子接纳了他。 用餐结束后,张遂问林溪道:“孟先生一般下午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过去拜访下,向他报个到。” 林溪收拾着餐具,闻言道:“一会我带师兄过去吧,老师中午一般都会小憩一会,这时候差不多起来了。” 张遂和林溪整理完,一起向孟先生的住所行去。 正文 第十四章 拜访孟老显志向 孟先生居住在族学的东南边,一个小高地上,是一个依山面水的小院。 小院四周栽种着一种名为苦竹的植物,和地球上的竹子很相似,只是竹节呈淡紫色,还开着一种带有淡淡味道的小白花。 这种苦竹花散发的味道进入人的鼻腔之后,会让人感到苦味,但这种苦味却能让人的大脑保持清醒,刺激人的精神。 在这方世界,读书人都喜欢在居所栽种这种苦竹,闻着这味道,比头悬梁锥刺股效果都要好。 据说,功德皇帝在平定西南时发现了这种苦竹,对这种苦竹的特性很是赞赏。立国之后就要求在所有学堂周围必须栽种此物,曾说过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读书人奉为圭臬! 很快,张遂两人来到院前。让书童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书童就出来领着他们进到了庭院。 庭院不大,但布置地很是雅致,入得门来,就是曲折游廊,台阶下碎石铺道,靠墙一边有小溪潺潺,似乎是引的君山山泉流入,从北顺游廊向东而出。 在庭院西南处,有一块平地,周边摆放着一些石锁棍棒,一个木架之上甚至还有几把未开封的长刃,俨然是个小型演武场。 张遂有点咂舌,这是一个年过七十读书人的住所? 孟先生正在那里活动着身体,看到他们进来,点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等我打完这套锻体功。” 说着,摆出一副行功的架势,做出了一个个伸展四肢的动作,虽然年龄大了,满脸皱纹,但做起动作来却干净利索,看着精力充沛,不似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 两人没有落座,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孟先生练着他的锻体法。 张遂看着孟先生的动作,有点像是地球上的八段锦。 张遂原来的馆长每天都在图书馆前放着音乐,然后打着八段锦,老馆长穿上练功服,很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后来引来了一群老太太跟着练习,还被人家老伴过来找麻烦。 想到这里,张遂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一会,孟先生的动作做完收功,长吐了一口气,一股白气喷出三尺远,凝聚了几秒钟才散去。张遂有点吃惊,这是气功吗? 孟先生看着张遂吃惊的样子,对张遂笑道:“我这可是传自文圣的功法,最是适合我们读书人养气健身。你如果通过我的考验,入得门来,也会传授给你。林溪已经练了快一年多了,效果不错吧。” 林溪连忙躬身一礼,起身答道:“多谢老师传授我锻体法,这一年我的身体强健了许多,在外历练时也能游刃有余,再也不会出现去年的情况了。” 张遂在来的路上了解到,林溪主要和孟先生学的是水利疏浚之学,这和他的经历有关,父母亲人死于洪灾,林溪对此念念不忘,拜在孟先生门下后就专攻水利疏浚之学。 这一学科最重实践,林溪身体瘦弱,初期跟着族学的先生们翻山越岭,跨河越溪,吃尽了苦头,一次掉进河里体力耗尽差点被冲走,还好带队的老师精通水性,将他救了上来。 后来孟先生就传授他锻体法,经过一年多的锻炼,身体才强壮起来,再也没有发生过体力不支的情况。 在这方世界,可没有文弱书生一说,自李贽建立唐朝以来,在教育方面,对身体的锻炼和文课排在同样重要的位置。 用李贽的话说,身体是一切的本钱,没有强健的体魄,哪有充沛的精力处理政事。考核官员时对体魄的要求相当之高。虽然燕朝取代了唐朝,但考核官员时考核身体却保留了下来。 待孟先生坐定,张遂和林溪才在下首坐定。孟先生饮了一口茶,问张遂到:“你考虑好自己想跟我学习哪方面的知识了吗?” 也就孟先生口气那么大,其他的老师都只是专注一科,而他却科科精通,不愧是文澜阁待了四十年的高人。 张遂恭敬道:“小子虽然学文,但对官场之道却没有兴趣。闲暇之时我读了不少历史游记,再加上一场大病,让我感觉到人生在世,也就短短百年光景,不仅要读万卷书,更应行万里路,见识下这大千世界,领略那万里风光。这才不枉此生。” 孟先生捋着胡须,笑着点头道:“有志气,想当初我也是想着饱览群书之后,就去见识下书中描绘的这个世界,但为世俗所累,牵挂太多,不能成行。你既然有这种志向,而且有张家在后作为支援,不妨精修山川地理,考古历史之学,这样能让你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了解后,再去亲身体验,一一印证。” 林溪听到张遂的志向,也不禁有点佩服和羡慕。 孟先生喝了口茶,似有所思,道:“这个世界可不仅仅是你在书上看到的世界,还有许多匪夷所思之处,你如果有缘,或许可有一番际遇。” 张遂道:“还需要孟先生多多指点,让我有个方向,知道从何处入手。” 孟先生思索了一会,道:“你先跟着舒黔先生学习历史考古之学,我再给你列一书单,你让家里给你准备,等你何时读通读透,通过我的考验。就可以出去历练,去行你的万里路了。” 张遂站起身来,躬身相谢。孟先生嘱咐他,三日后再来取书单,然后就让他们退下了。 张遂和林溪出得门来,林溪羡慕道:“看来孟先生非常重视师兄啊,我在先生门下学了快三年,只见过先生给两位师兄开过书单,那两位师兄现在都是他们一科的翘楚。” 张遂笑道:“林师弟也不用羡慕,你不是也学到了老师的功法吗?那可是老师承认了你的潜质,才会教你的啊。” 林溪听到这话,也是面露微笑。 待两人来到校舍,林溪道:“师兄,要不我带你转一转吧,让你认认舒黔先生的课堂,免得你明日自己去寻找。” 张遂道:“那就麻烦师弟了。” 舒黔先生的课堂在校舍的西南部,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一路上张遂向林溪打听舒黔先生的情况,林溪知无不言。 舒黔年龄不大,刚刚年过五十。正是做学问的黄金时段。 原来舒先生曾任朝廷右史,是负责编修前朝官方历史的史馆史官,但因为编修关于李贽的历史时不合上意,多次提醒还是我行我素,最后一路被贬,后来被贬到北江道夔州府做一个看管地方史馆的史官。 舒黔曾师从孟先生几年,学了一身的学识,也继承了孟先生一身的刚正脾气。在夔州府待了两年,极受排挤,最后干脆挂印离去,回了老家郴州府。 后来孟先生听说了他的情况后,给他书信一封,将他招来了昆州府,入了张家族学教授历史考证之学。 舒黔先生对于前朝历史考证方面极为精通,唐朝延续了八百年,期间的朝廷的体制,制定的政策,一些大型的工程,百姓的生活习俗等等,可以说从朝堂到民生,各种发展和演变,舒黔先生都有一定的研究。 其实唐朝演变到中后期,不知是历史的惯性,还是其他原因,国家还是走上了土地兼并,官僚士族阶级崛起的道路,后来各方割据,燕朝太祖崛起,最终推翻了唐朝,建立燕朝。 此时正是课堂上课的时间,张遂和林溪来到舒先生的课堂窗前,向里望去,讲台前站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头发乌黑,一双衣袖挽起一半,露出胳膊上的疙瘩肉。 这位就是年过五十的舒黔先生?和张遂心中老师的形象完全搭不上边啊,这方世界的老师都是这种彪悍的人物吗?孟先生七十多了还是生龙活虎,这位舒先生一看也是一位强悍之辈。 张遂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这里不是地球,是一个太阳都要大几圈的异世界,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可能是张遂两人站在堂外探头探脑,时间太久,被舒黔先生发现了他们,舒黔先生眼睛一瞪:“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听课就进来,不听赶紧滚蛋!” 林溪对着张遂苦笑一声,低声道:“咱们这位老师脾气不大好,听说在为官的时候不少同僚都被他揍过,这才一路被贬。”张遂无语。 舒黔见他们嘀嘀咕咕没有动作,手里提着一根三尺长的教棍就向他们走来。 林溪有点发慌,连忙拉着张遂上前,行了一礼,道:“舒先生,孟先生让我领着张师兄来认认您的课堂,以后他会跟着您学习历史考证之学。”林溪直接把孟先生的名头搬了出来。 张遂看了林溪一眼,暗赞一声,转头向虎虎走来的舒黔行了一礼,恭声道:“学生张遂,奉孟先生之命,来向舒先生报道,向您学习历史考证之学。” 舒黔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张遂,皱着眉道:“小子,我可是听过你的名声,敢到我这里来学习,不怕触怒我被打断腿吗?” 张遂不禁苦笑,这真的是恶名传千里啊,估计是有学生告诉过舒黔张遂原来的情况,张遂记得他在离开族学的时候舒黔还没有过来任教。 张遂躬身一礼,诚恳道:“舒先生,学生大病一场后,对曾经的荒唐也甚是后悔,现在已经洗心革面,恳求跟随孟先生走习文之道,孟先生知我对历史考证之学有兴趣,特让我来跟随舒先生学习,还请舒先生不要嫌弃学生鲁钝。” 舒黔见他态度诚恳,也没有见到他人口中所说的轻狂顽劣模样。于是放下手中教棍,点点头道:“那你先进来听一听吧,下课后去找管事,让他给你准备相关书册,明日正式来上课。”说完,也不再搭理二人,径直回到课堂。 林溪吐出一口气,神情放松了下来,对张遂拱手低声道:“那师兄就先去听听舒先生的课吧,我就先告辞了。” 张遂见他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不禁有些无语,道:“至于吗?对舒先生畏惧到如此地步?” 林溪一副你自己小心的模样,道:“你看看他课堂安静的程度就知道了,不服管的早就被打跑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也不理张遂,快步离去。 张遂回过头,看了眼课堂,的确很安静。 舒先生手握教棍,手舞足蹈,正讲得唾沫横飞,张遂缩了缩脖子,在门口微微一礼,舒黔自顾自言,也不理他,张遂低着头来到后座坐定,静下心来听舒黔讲授。 正文 第十五章 方雄到来劫数现 张遂在课堂待了一个下午,不得不说,舒黔先生在历史考证方面的确有很深的造诣。 今日下午舒黔先生讲的是唐朝开国后四位皇帝的情况,从开国君王李贽,二世李霄,三世李戬,四世李慎,五世李逍,五位君王的生平,性格,功绩,缺点,对后世的影响等,都讲解得很是客观,分析得很是透彻。 张遂一堂课听下来,感觉收获良多。尤其是对开国皇帝李贽的讲解分析以及评价,让张遂对这位疑似穿越者的前辈的所作所为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李贽所有的行为,在张遂看来完全就是奔着“功德”二字去的,直到最后突破失败了,才遁入秦岭,现在不知是在秦岭某处闭关修炼,还是没有突破已经随着时间化作尘土一堆了。 张遂心里想着:“待时机合适的时候很有必要秦岭一行啊,只是现在秦岭还被燕朝皇室封禁着,还要想想办法才行。” 舒黔先生虽然长相粗豪,脾气貌似也不是很好,但他的讲课风格却很是讲究细节,同时还夹杂着很多他的私货,尤其是在评价唐朝的几位皇帝的功绩时,虽然说得很是隐晦,但对做过图书馆里员的张遂来说,很容易就分辨出来。 张遂心里吐槽道:“怪不得被上面一贬再贬,不是没有原因的,要不是燕朝不以言论罪,估计这位舒黔先生早就凉凉了。” 用心听讲师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下午放课的时间,舒黔先生看看天色,停止了讲课,拿起讲台上的大茶缸,咕噜噜喝了几大口,讲了一下午没有停歇,估计也是口干舌燥了。 舒黔先生喝完茶,又提起教棍道:“今日就讲到这里,下去后再好好想想我讲的东西,下次课我会来考核一下最近的学习情况。” 张遂明显感觉到周围那些本来要下课都放松了的学子们,身体听到舒黔先生的话后立马一僵,都紧张了起来。张遂暗笑道:“看来这个世界的学生也是害怕考试啊。” 舒黔先生又道:“能通过最好,要是通不过。。。哼!!”右手中的教棍“啪”地一声击再左掌。张遂看到所有的学生身体一抖。 舒黔看到学子们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道:“好了,下课!”学子们如蒙大赦。一个个站起来行礼后出了课堂。 张遂站起来行礼后刚要离开,被舒黔叫住:“张遂等一下,我有话要说!”其他学子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离开的速度更快。 张遂倒是不害怕,恭声问道:“老师有什么吩咐?” 舒黔示意他坐下,然后放下教棍来到他面前,问道:“我今日讲的东西你能记住几分?理解多少?” 张遂偏着头回忆了下,他的记忆力现在好得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课堂上舒黔讲得东西他都能回忆起来。 张遂答道:“老师课堂所言,学生基本都能记住。” 舒黔有点意外:“哦?都能记住?那我考考你。” 舒黔提了几个问题,都是课堂所讲内容,有的还是一些很隐晦的细节,张遂回忆了一下,都是能够对答如流。 半晌,舒黔提的问题张遂都回答结束,舒黔惊叹道:“怪不得孟先生能将你重新收入门下,看来你小子还真的很有天赋啊,是个读书种子!” 张遂连连谦虚不敢。 舒黔看他这副样子,有点不满,喝道:“什么敢不敢的!年轻人有天赋,有能力,又不缺家世,就该意气风发,摆出这副世故模样给谁看?” 张遂心中无语,终于理解了这位舒黔先生为什么和同僚相处不来,就这耿直口快的性格,有几个人顶得住?估计也就孟先生这样的长者才会对他这么包容。 张遂没有多言,只是笑着受教了。 舒黔看他还是这般模样,只是摇摇头,道:“你既然有这种学习的天赋,那在我这里学习起来应该很是轻松,我那里有一些我这些年收集撰写的东西,都是我的一生所学汇聚而成,你等下跟我回去拿走,回去自己先看看,有不懂之处再来问我。这课堂你来去自由,只要等月考之时能够过关就行。要是过不了关,哼!孟先生的面子也没有用!” 张遂大喜,从这堂课就可以看出舒黔先生的水平,知道舒黔先生自己撰写的书籍,肯定有许多对他有用的东西和线索。 而且这样一来的话他的时间也就自由了许多,至于月考过关的问题,他对自己现在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张遂连连道谢。舒黔摆摆手,让他跟随去拿书籍。 很快来到舒黔的住所,舒黔指着书桌上一叠两尺多厚的书稿道:“都在这里了,后续的我会视情况来增补,你先把这些拿去看看有不懂的来问我。” 张遂看着这一对书稿,有些咂舌,一生心血就这么随意地丢在那里,也不怕遗失损毁,这老师也是心大之人。 拿起一张看了眼,纸上用的是蝇头小字所写,字迹工整,毫无潦草之意,看起来赏心悦目。张遂心中叹道:“别看舒老师长得粗犷,但也是个内秀之人啊,这字迹,不知道的还以为出自女子之手。” 张遂突然想到,自己家中就是开书坊的,不妨让家中帮忙将这些汇聚成册,一方面便于翻看保存,另一方面也是舒黔先生的一番心血,万一遗失损毁就可惜了。张遂将心中所想说给舒黔一听。 舒黔有些犹豫,沉吟道:“我这手稿还没有校对,里面不免有些错漏之处。再说里面有些言辞流传出去的话,也有些不合时宜。。。” 张遂心中吐槽,您这是在里面藏了多少私货啊。。。 张遂想了想,道:“那我和家中商量下,只是汇聚成册,有错漏不明的情况时我会和您沟通,也不会流传出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舒黔闻言,想了想,道:“那也行。”犹豫了一下,直言道:“其实也不瞒你,我到你们张家族学来授课,一方面是孟先生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想借你们张家之手将我这些年的心血流传出去。孟先生看过我的书稿后,虽然觉得有些见地,但里面的一些内容现在还有些不合时宜。所以也没有向你们张家开口。” 张遂恍然,道:“没事,这种情况其实在我们书坊也不少见,我会叮嘱家里的。” 舒黔见他处置稳妥,点点头,让张遂自己去操办。 张遂拿上书稿,和舒黔告辞离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日一早,族学管事就吩咐一个书童来通知张遂,说有人来族学找他。张遂还有些纳闷,也不知是谁会过来寻他。 随着书童来到族学大门处,只见一个身体高壮,皮肤黝黑的壮汉正在门口打转,一只左臂还缠着绷带,有血迹隐隐渗出。那汉子见到张遂,面露喜色,立马上前,瓮声瓮气地叫道:“二爷!” 张遂心中一闪,原来来人正是刘寡妇的儿子,老路的徒弟方雄。 张遂望着方雄脸上的憨笑,走上前去,拍拍他的右臂,笑道:“大雄,几个月不见,又变壮了许多啊!”看了看他受伤的左臂,皱着眉头问道:“这条手臂怎么回事?” 方雄呵呵笑道:“没事没事,昨天田庄管事通知我可以回来服侍二爷,我想着答应三小姐给她捉只雪兔,就顺便去寻找了下,结果在田庄后山遇到一只发疯的畜生,和它干了一架,结果伤了胳膊。都是小伤,没有大碍。” 张遂道:“那就好,我昨天还和老路说你这几天就能回来,没想到这么快。” 方雄道:“我是过来感谢二爷帮忙求情,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在田庄待多久,累倒不累,即使有点想我娘了。” 张遂有点不好意思道:“都是我那时候不懂事,明知道你这小子脑子一条筋,还非要你去打破那家伙的脑袋,害你受罚了。以后不会让你去干那些蠢事了。” 方雄呵呵笑着,道:“我听二爷的,二爷让我上我肯定还是上的。”说完,指着身后一架拉货的马车道:“田庄管事让我帮忙带点东西回张府,我顺便把昨天干掉的那只畜生也带上了,等回到家里让娘和师傅尝尝鲜。” 张遂有点好奇,问道:“到底是什么畜生?” 大雄见张遂好奇,于是领着张遂来到车前,掀开了车上盖着的毡布。 只见一只六尺来长的野猪出现在眼前,这只野猪长得膘肥体壮,看样子得有五六百斤。 最奇怪的是这只野猪的獠牙散发着很淡的微光,只是已经断裂了一根,身上有几个血洞,额头上的头骨凹陷,看样子竟然像是被人直接用拳头砸出来的。 张遂吃惊道:“好小子,这只野猪不会是被你用拳头干掉的吧?”方雄憨笑着道:“当时这家伙直接冲了过来,我手中也没有带家伙,只好把它按在地上用拳头把他砸死了。” 张遂心里直接跑过一群草泥马,这家伙妥妥就是这个世界的武松啊,听听,按在地上用拳头砸死,这是人干的事吗?只是看看方雄的身材,怪不得三妹叫他大熊,真是没有叫错。 方雄道:“其实平时在山里也经常见到这些畜生,但一般见到人都是躲得远远的,早被人打怕了。只是这只不知怎么回事。见着我了就直接冲我来了,没办法,就直接干掉了它。” 只是听到这心里一动,问道:“这只野猪又什么不同之处吗?” 方雄想了想,道:“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它的獠牙和别的野猪不大一样,还会发着光。”说完,从腰间拔出一根獠牙递给张遂,原来那头野猪少了的一根獠牙是被他掰断的。 方雄又道:“开始我还有点压不住这家伙,后来我掰断了它一根獠牙,它的力气就小了不少,被我按住用獠牙捅了几下,手太滑了最后就用拳头砸死了。” 张遂从他的话语中就能想象出当时的凶险,伸手接过了獠牙,没成想刚结果獠牙右手指尖就是一热,张遂心中大喜:“这是有什么力量在吗?功德之力?劫数之力?” 獠牙在张遂手中握了一会,张遂明显看到上面的光泽渐渐淡去,走到野猪旁边,用手去触碰了下那根没断的獠牙,指尖也有反应,很快獠牙上那淡淡的光泽就消失了。 张遂不动声色地将獠牙递还给方雄,道:“我看着区别不大啊?” 方雄接过去看了看,挠着头道:“昨天还比较亮,今天早上就开始变淡了,这时候完全都不明显了。” 张遂听到方雄的话,看来这种力量在野猪死后就开始在不停地流逝,自己吸收的估计是最后剩下的一点,怪不得方雄没有怀疑。 张遂岔开话题道:“好了,不管它了,你等下是准备回张府吗?” 方雄点头道:“是的,二爷。我先将田庄管事的东西送到张府,然后回去看一下娘亲和师傅。完了就过来这边给您跑跑腿。” 张遂道:“你先回去陪陪刘姨几天再过来,到时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方雄连忙道:“那我回去安顿好了就过来听您的吩咐。” 张遂摆摆手道:“我这边不急,你先回去休养几天,养养胳膊上的伤。五日后再过来就行。对了,你等下帮我带点书稿回去交给张府管事,让他交给书坊帮我排版装订成册,五日后过来的时候给我带过来。” 方雄点头称是。张遂回到住所拿出舒黔的书稿交给方雄,再三叮嘱他小心在意。方雄用包裹装好,拍着胸口再三保证。 张遂送他到族学门口,目送他赶着马车远去,转身回了住处。 正文 第十六章 书中惊现天地变 回到住处的张遂,心里微微发热。他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屋里暗了下来。 张遂盘坐在床上,弹了一个响指,指尖的《如意册》浮现了出来,他仔细端详着小书,发现上面没有出现裂隙。 张遂吐了口气,心里有些失望,但这也在张遂的意料之中,指尖碰到獠牙时虽然也有感觉,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可能是獠牙里的力量太少,不足于激活《如意册》吧。 张遂分析这种力量,很可能是劫数之力,从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的名称上也可以判断出,功德之力应该是对人族万物比较有利的一种力量,而劫数之力,应该是那种带来劫难,混乱的邪恶之力。 从方雄的描述中也可以知道,那些后山的动物看到人了都是避之不及,但那只野猪却很具有攻击性,估计是被劫数之力浸染,变得凶猛好斗。 看来这个世界发生了某些变化,像那些西南蛮子,自古以来也是祭拜雕像,但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但三十年前却莫名其妙地发生叛乱,而且原因都没有找到,估计也是和这劫数之力脱不开关系。 现在那些蛮子这么重视这些雕像,连最胆小的蛮子也敢到州府附近截杀抢夺,如果说没有受到某些力量的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再看今天的那只野猪,性情大变,甚至在体态上都发生了变化,这也说明这个世界正在被一些力量改变着,影响着。 张遂估计,以后这个世界会出现更多的奇异之事,张遂相信,既然被雕像和动物都会被影响到,那人族作为这个世界上的主宰物种,可能也逃不掉被影响的命运。只是不知道这种影响对于人族来说是好还是坏,暂时还不清楚。 张遂心中有了一些紧迫感,人也稍稍变得有点烦躁。本来自己手中握着《如意册》这种金手指,虽然这金手指需要充值使用,但自走稳点慢慢收集,总会慢慢解锁那些让人流口水的通天之术。 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可能还不等他收集到足够解锁《如意册》的力量,就有可能出现一些大能一巴掌拍死他,如果出现那种情况,那可就无语了。 想到这里,张遂再也有点坐不住了,看来要加快赚钱计划,通过商业手段,来尝试收集一些可能含有劫数之力的物品了。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渠道,就是那些变异的动物。 张遂估计,周边应该还有不少这种被劫数之力浸染的动物,也可能有植物,甚至物品,只要能收集起来汲取其中的力量,虽然单个物品的力量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累计起来说不定可以激活几个需要力量较少的变化,就算是激活一两个保命的变化也好啊,至少比“识地”要强吧。 虽然计划很好,但摆在眼前的第一个问题还是一个字:“钱!!!” 张遂隐去《如意册》,从床上起身,拉开了窗帘。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屋子里一下明亮了起来,明亮温暖的环境让张遂有些急躁的内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张遂取出一张纸放在书桌上,给砚台填了一点水,慢慢碾磨,一边在大脑里寻找能够在这个世界使用的、制作工艺不复杂、见效快的东西。 考虑良久,张遂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连串的字迹:“豆腐,高度酒,香水,精盐,蜂窝煤,暖气,彩色烟花。。。。”林林总总写了十好几样。 张遂放下笔,看了一会,这些写在纸上的物品都是这个世界张遂的记忆里没有的,但张遂还是决定先去族学的藏书楼看看,再问问其他人。 毕竟这方世界的张遂从小在张府长大,见识不多,免得找人合作的时候撞车就不好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只他一个穿越者啊,而且还是一个放出了不少地球技术的穿越者。 “希望那位前辈给我留点活路吧!”张遂暗暗道。 张遂收好纸张,收拾了一下,就奔着藏书楼而去。 两天后,张遂坐到了桌前,又拿出了他写着各种物品的纸张,一笔笔地划去其中一些名称,最终只保留下三种,豆腐,高度酒,香水! 感谢那位穿越前辈手下留情,不知道是看不上还是什么情况,这三种这个世界还真没有完全一样地,其他像是精盐,蜂窝煤,暖气等等,要么是这方世界自己发展出来了,要么是那位穿越前辈贡献了出来,比如精盐提炼。。。。 而张遂写下的三样其实这方世界有两样也又相似的,那就是高度酒和香水,只是工艺和效果没有地球上的完备,效果也没有地球上的好。 至于豆腐,让张遂很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也没有,按理说豆腐是汉代淮南王刘安发明的,这个世界也经历了汉代,但却没有淮南王,也就没有了豆腐这一神奇的食物。 看来原来以为这方世界和地球的区别不大,只是在三国后不同这一想法还是有问题的,可能前面的历史也有着偏差,只是张遂了解地不多而已。 既然已经有了方向,张遂回忆着图书馆里看到的内容,将这三种物品的制作工艺写在了三张纸上。 写完后吹干墨迹,再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疏漏后,张遂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看要如何将这三张纸变成真金白银了。 接下来两天,张遂每日都去舒黔的课堂听课,舒黔每次课后都会留下张遂单独考核,而张遂每次都是完美过关,让舒黔欣慰不已。 同时张遂也向舒黔先生打听历史之中出现的一些奇异之事,或者是一些让人不解的怪诞之事。 舒黔见他对这些感兴趣,就给他列了个书单,让他自己去藏书阁找寻,但也再三嘱咐他,只可参考,切勿当真,需注意辨识,因为里面一些书完全写得就像志异小说,要不是著书的人都是一些有名有姓之人,甚至还有一些是名士,很多在舒黔看来完全是胡言乱语,要不是孟先生坚持,估计这些书早就被清出了藏书阁。 张遂又在藏书阁待了两天,将舒黔先生列在书单上的书都瞧了个遍,感觉收获极大,这些书在常人看来,好像满纸都是荒唐之言。 但在张遂看来,这些完全就是这个世界发生变化的一个有力佐证。 张遂自研究了一下这些书的成书时间,发现最早的一本是唐中期的一位钦天监官员所书,书中其实只记录了两件事。 一个是通过对近三百年星空观察的记录,发现有近百颗星辰的位置出现了偏移,而在偏移的过程中,每次都伴随着各地出现的一些大型灾难,如地震,江河改道,气候剧变等。 另一个就是负责维护通天阁的工匠报告,通天阁顶端的气温骤降,被白雪覆盖,上去清理的人完全抵挡不住上面的严寒,穿再多的衣服也没有用,燃上的篝火几个呼吸间就会熄灭。 在不断尝试最终损失了不少人命之后,皇室宣布封禁通天阁。在二十年间,通天阁顶部完全被坚冰覆盖,再也无法上去。 其他的一些书籍也是记载了一些奇异之事,如东海之滨出现悬空之岛,但后来朝廷派人探查却找寻不到。 南海有渔民在外海捕鱼时惊现巨龟,体型之大犹如一座岛屿,背负山川,似有活物在其上活动,但很快就潜入了深海。 西北的边军也曾汇报,一个防范的草原万人大族,一夜之间,整个部族空无一人,车马牛羊都没带走,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出来是正在举行宴会,食物酒水都还在席间,但人却不见了踪影,后来多方探查也没有发现线索。 时间离得最近的一本书距今只有五年,记载的是剑南道渭河之畔出现食人水兽,体态似人形,月圆从渭水出,上岸捕食人畜,当地军队设伏击杀了两只,人身兽首,血含剧毒,死后一时三刻就化为一滩血水。当地百姓恐惧,举村搬离渭水之畔。但后来再也不见此种水兽伤人。 渭水自西南万千大山而出,自西向东,汇入东海。张遂望了望窗外,张家族学就在渭水之旁,但离着剑南道出现水兽的渭水之畔有千里之遥。 以上一些奇事都被记录在册,里面还有很多作者的各种猜测,各种思路都有,有的脑洞之大让张遂这种看过网文的人都感到佩服。 但站在张遂的角度来看待这些事情,很快就能确定这些和天地巨变出现的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有关系。 张遂放下最后一本书,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心里想到:“看来我是来到了一个风云聚会的时代了啊,这样也好,本来觉得安安稳稳解锁《如意册》,看看这世界的风景就挺好,但现在看来,有金手指的我是逃不掉装叉的命运啊!希望不会还没自保之力就被一巴掌拍死吧!” 想想书中描绘的悬空之岛,打死张遂都不相信上面没有大能之人。还有那巨龟,估计朝着张遂打个喷嚏,张遂当场就凉凉了吧。 张遂想着,打了个寒颤,赚钱赚钱,解锁如意册,先保命要紧!! 正文 第十七章 变异大枣现灵力 转眼之间方雄已经回去了五天,今天是方雄给张遂送书册的日子。 上午张遂没有去学堂,起来做了几遍配合呼吸法的动作,汗流浃背,直接用院子里的冷水冲了个澡,冻得他浑身颤抖。 要不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停止呼吸法的锻炼,张遂也不敢这样,没想到只是短短练了几天,锻炼法的功效就很明显地体现了出来,张遂不禁在心里给直接点了个赞:天资奇绝! “阿嚏!阿嚏!阿嚏!”张遂正在心里自夸,结果身体一抖,直接就是一个喷嚏三连,鼻涕眼泪齐出!张遂连忙跑回房间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再做了套呼吸法,身上才暖和起来。 “可别再得风寒了,不然再穿个人的记忆过来脑子可受不了!”张遂想到。也有点后悔之前的莽撞。 直奔饭堂,这时候饭堂已经没有什么人,学子们都去上课了。只有两个夫子在那里喝茶休息。张遂进去后先向厨子讨了一碗姜汤,喝掉之后才端了点吃食,准备找个地方坐下。 正在喝茶的一个夫子向他招手,张遂一看,是第一天来饭堂时遇到的夫子,他端起餐点走了过去,向两位夫子行了一礼。 夫子问道:“今日这么没有去学堂听课?”张遂答道:“这几日舒黔先生给学生开了书单,让我自己学习,他到时考核就行。” 夫子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叫周栗,在族学里教授农学。我听舒黔先生多次提起你,说你过目不忘,而且很有自己的见解。” 张遂笑着拱手道:“周先生好,那是舒先生谬赞了!” 周粟摆摆手道:“你不必自谦,舒先生那个人的脾性,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夸的,能入他的眼,那肯定是有不俗之处。” 张遂笑着不语。旁边那个身材矮胖的夫子笑道:“这小子是真的有些门道,前几日在藏书阁,我见他找了六七本书,一天时间就看完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泛泛而看,但后来发现他在一张纸上的记录,句句都是那些书里的关键之处,才知道他是真的看进去了。” 张遂望向这位夫子,周粟介绍道:“这位是我好友,也是藏书阁齐岱,齐管事。” 张遂连忙行了一礼。心里想到:“嚯,还是个同行啊!” 周粟笑着介绍道:“你别看他是个管事,他可是师从孟先生,从孟先生那里论的话,你还要叫他声师兄。” 张遂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原来是师兄当面,失礼了!” 齐岱拉着他的胳膊坐下,道:“不用多礼,我也是前几天听老师说要收一个小师弟,才知道你的情况。前几日见你看书用心就没和你打招呼。” 有了这层关系,几个人都亲近了许多。 齐岱问道:“我见师弟在藏书阁看的都是一些志异记录之书,你是对这些感兴趣吗?” 张遂笑道:“我本来是跟着孟先生和舒先生学习山川地理,历史考证之学,以求能在见识这大千世界,领略那万里风光之时有所帮助,那些志异之书也是我感兴趣的一方面,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提前了解一下而已。” 齐岱叹道:“师弟好志向!” 周粟闻言道:“要说这志异之事,其实也不光书上记载的那些。近些年我们身边发生的其实也不少。” 张遂闻言连忙问道:“不知周先生能否让学生长长见识。” 周粟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须,道:“我教授农学,要知道农学之事重在实践,这几年我接触了很多奇异的家禽和农物。像生出了发光鸡蛋的母鸡,体型比平常大一倍的肉牛,可以长出水果味的稻谷,长得橘子大的红枣等等,不一而足。只是这些都是特例,不能繁衍后代,实为可惜啊!” 张遂问道:“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的事?” 周粟想了想道:“其实很早就有,只是最近几年出现得频繁一些,可惜的是这些毫无规律,不然那些高产植物培育出来,又可以造福百姓了。” 齐岱也点头称是。 张遂想了想,问周粟道:“不知我们族学的实践之处有没有变异之物?能否让我长长见识?” 周粟笑道:“怎么没有,我们实践之地就有一棵变异红枣,就是我说的大枣可以长到橘子大小的那棵。你如果想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瞧瞧,长长见识。” 张遂闻言大喜,道:“那就麻烦周先生了!” 周粟摆摆手道:“这是小事,难得你对农学之事有兴趣。你先用完早餐。一下我带你过去。” 张遂心里道:“我可不是对农学感兴趣,而是对那变异之物感兴趣啊。” 张遂几口吃掉盘中之物,收拾妥当。齐岱招呼一声,告辞回藏书阁而去。 周粟领着张遂,一路来到族学的农学实践之地。这里在族学之外,挨着旁边的一个田庄。范围不大,方圆仅有五六里,但里面的各种作物可不少。 张遂看了看,仅他认识的就有十来种,还有其他几十种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作物。远处还有一个养殖之所,里面传来各种动物的声音。不少身着短衫的学子正在几个先生的带领下,在农田边上记录着什么。 一个带队先生见到周粟,远远打了声招呼,周粟也回应了一下。 周粟带着张遂穿过农田和养殖之所,来到一片山林之处,这片山林被划成了几十块,每一块里都是单独种着一种果树。中间用一种帘布隔开,估计是为了保证各种果树授粉的纯粹的问题。 在最里面的一块地方,用帘布围住了四周,里面单单就一棵枣树。枣树不是很大,也就碗口粗细,两丈来高。奇异的是,现在已是深秋时节,周围树木的叶子基本都落光了,唯独这棵枣树,依然枝繁叶茂,枝叶间还挂着不少的大枣,那是真的大枣,一个个都有橘子大小,颜色红润,和一般枣子的颜色还不同,这种红是一种鲜红色,看起来水分饱满,一个个像是小灯笼一样,看着煞是喜人。 张遂心里有些激动,走上前去,用右手扶住树干,但令他失望的是,右手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这棵枣树的变异与两种力量没有什么关系吗?真的是自然变异?”张遂心里想道。 周粟笑着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可惜只有这一棵,用它的枣核培育出来的枣树却是普通的大枣。” 张遂心里一动,问道:“它结的大枣和普通的枣有什么不同吗?” 周粟道:“是有一些不同,这棵枣树结出来的大枣吃起来甜度很高,用来泡酒的话对风湿骨病还有一定的效果,但是也有限。有一点很神奇的是,这种大枣如果用玉盒保存的话,就算放一两年,拿出来也和新鲜的一样。” 张遂诧异道:“这是谁发现的?竟然用玉盒保存?” 周粟老脸一红,道:“前两年有个朋友过寿,当时手中拮据,就找了个玉盒装了颗大枣送他。结果我今年和他相遇的时候,他向我提到此事,还以为是什么珍品,非要请我喝酒,我才知道此事。” 张遂呵呵一笑,问道:“这么说这枣谈不上多珍贵,只是很新奇是吗?” 周粟无奈点点头道:“是的,如果能培育出这种品种,那用处就大了,可惜只有这么一棵。” 张遂道:“能给颗我尝尝吗?” 周粟笑道:“当然可以,这种枣我们留下了不少,都是留作种枣,看能不能碰碰运气再长出一棵。二公子想尝的话我去和管事的说一声。” 张遂连忙道谢。 周粟吩咐这边照顾林地的人去请来管事,不一会儿管事就过来了。正是刚才和周粟打招呼的那人,只见那人皮肤黝黑粗糙,大手大脚,裤腿上沾满泥土。 周粟介绍道:“这位是统管农事的毕陌,毕管事。”向毕陌介绍道:“这位是张遂张公子,是张家族长之弟。” 毕陌连忙行礼,道:“见过二公子!”张遂回了一礼道:“毕管事不用客气,叫我张遂即可。” 周粟道:“我带二公子过来看看这棵变异枣树,想尝尝这大枣的滋味。不知行不行。” 毕陌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什么太珍贵之物,只要二公子不是砍掉枣树带走,吃多少都随意。” 三人哈哈一笑,张遂道:“那就多谢毕管事了,我就先尝尝,好吃的话我给家里长辈带点回去尝尝。” 毕陌赞道:“公子有孝心了。”于是吩咐管树之人拿来一根长杆,毕陌两杆下去,直接落下了十来颗大枣。 张遂连连制止还要挥杆的毕陌,道:“够了够了,还是给它留点种子吧,说不定里面有能培育出新品的。” 毕陌吩咐人将大枣洗净,装在一个干净的布袋之中,递给张遂。 张遂拿起一颗大枣仔细端详,这大枣红润诱人,但香味却很淡,而且和普通的枣香还不一样。张遂一口下去,咀嚼了几下,满口香甜,咽到腹中,突然感觉到一股清灵之气从腹中升起,很快扩散到五脏六腑。 张遂精神一振,感觉到了一股区别于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的力量被自己吸收,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张遂的直觉却告诉他这股力量很重要。 张遂将手中的大枣吃完,感觉这种力量盘踞在五脏六腑之间,明显感觉身体对这种力量很是欢迎,“等回去之后再研究吧!”张遂心想到。 周粟见张遂吃掉大枣后默然不语,似在细细品味。笑着问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张遂点头道:“不错,真的是美味无比。不知道有多少人尝过这种大枣?” 毕陌道:“吃过的人不多,很多都保存了起来。主要是为了留下种子。也就我们农事科的几个先生尝过,给孟先生拿了一些过去泡酒了。” 张遂问道:“你们吃过之后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吗?” 周粟和毕陌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张遂的意思,周粟道:“没有什么感觉啊,就是觉得鲜甜可口,公子难道吃了之后有什么不适吗?” 周粟和毕陌着急起来,生怕张遂吃了之后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各人体质不同,有些东西有些人能吃,有些人不能吃。这位可是张家的二公子,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可脱不了关系。 见两人紧张的模样,张遂连忙道:“两位不必紧张,我是觉得这大枣吃了之后神清气爽,很是舒服。想问问两位是不是也有此感觉。” 两人松了口气,毕陌道:“也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估计是公子第一次吃这种大枣,心里有些反应吧。不过据说这大枣泡酒有一定的药效,也不知真假。” 周粟道:“是有此事,这是孟先生送了一坛泡了大枣的酒给他同窗,那位先生懂岐黄之术,后来告诉了孟先生功效。我们和孟先生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孟先生提起过。” 众人恍然。 张遂见天色不早,担心方雄在学院等他。于是和毕陌打了声招呼,感谢他送的大枣。然后就和周粟一起返回族学学院 正文 第十八章 方雄送书吐心意 等二人回到学院的时候,正看到抱着一个大包裹正靠在树旁打盹的方雄。周粟见张遂有事处理,就和他说了一声,告辞离去。 张遂走到方雄身旁,刚要打招呼,方雄猛地抬头蹦起,吓了张遂一跳。看着摆出防御姿势的方雄,张遂不禁感慨:这小子警惕性很高啊,估计是被那头凶猛野猪给影响的吧。 方雄见是张遂,身体放松下来,挠着头笑道:“这几天老实梦到那只野猪向我冲来,刚才做梦又梦到了,吓我一跳。”张遂心说:“是你小子吓我一跳吧!” 张遂问道:“你胳膊上的伤好了吗?” 方雄活动了一下左臂,笑道:“两三天就好了,没事。” 张遂有点咂舌,当时看到他的左臂似乎受伤挺重,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愈合了,怪不得老路说他天资很高,就这体质,的确天生就是练武的料。 张遂点点头道:“那就好,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方雄将面前的包裹递给张遂道:“都弄好了,书坊的伙计说一共装订了六套,每套五本。都在这里了。” 张遂满意道:“你先帮忙搬到我的住处吧。” 方雄一只手拎起包裹,神态轻松,跟在张遂身后。张遂和门房说了下,门房直接开门放人。 来到张遂的住处,张遂打开包裹,翻看了一下书册,看得出书册装订得很是仔细,张遂随手翻了翻就放在了一旁。对站在房门旁的方雄道:“你自己坐啊,傻愣愣地站着干嘛,当门神吗?” 方雄呵呵一笑,看了看房间里的两张椅子,伸手拉过一张,坐了下去,结果那椅子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了,方雄刚坐下去就咔嚓一声响,两条椅腿直接断裂,还好方雄反应快,直接一个马步,蹲的稳稳的。 张遂看着断掉的椅子腿,再看看一脸严肃蹲着马步的方雄,无语的用手扶了扶额头。道“你这么用力坐下去干嘛?伤着没有?” 方雄憨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道:“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控制不好力道。在家里已经坐坏了五六把椅子了。我娘抽了我好几次,师傅说是我练的锻体法这几天突破了,力量增长太快,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张遂好奇问道:“你现在的力道有多大?” 方雄转头四方望了望,转身在门外捡起一块拳头大铺路的石块,那石块张遂认识,是一种叫方岗石的石头,质地坚硬,这方世界的人喜欢拿它来打路基。 只见方雄右手握住石头,手掌一用力,张遂可以明显看到他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只听一声声咯吱声,石块在他手中慢慢破碎,随着方雄加大力道,石块直接碎成了黄豆大小。 方雄松开手掌,手中的碎石都落到了地上,拍拍手对张遂道:“我只用了三成力道。”张遂捡起一颗碎石,用力捏了捏,石子毫无动静,倒是手指用力过猛,捏得生疼。 方雄呵呵笑着,从张遂手中拿过石子,两个手指一用力,噗的一声,石子变成粉末。 张遂看得惊喜不已,这完全是一个顶级的保镖啊,给他一些装备,完全是又能抗又能打,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啊。 以后出门收集劫数之力,安全方面也有了一定的保障,大不了遇到对付不了的家伙,就让他背着自己跑路,保命第一! 张遂兴奋地拍了拍方雄,道:“好家伙,完全是一员猛将啊,以后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好好保护我,以后送你一场大造化!” 方雄看他这副兴奋模样,只是憨笑着连连点头。 等张遂平复了心情,突然看看房间里满地的碎石,脸上又发黑道:“捏石头就捏石头,怎么不在外面来,这下搞得满屋都是,又要收拾半天。” 方雄闻言,连忙找来扫帚,连连道:“我来扫,我来扫,下次一定注意!”一副小心模样。 张遂看他这副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对方雄道:“你现在也是一位强者,不必这般小心在意。要是觉得在我身边待着不舒服,以你现在拥有的力量,你是有资格过你想要的生活。” 方雄闻言,面露惶恐,扔掉扫帚来到张遂面前,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二爷?你是要赶我走吗?” 张遂见他这副模样,连忙安慰他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相处不必这么小小心翼翼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其实和兄弟差不多,而且每次都是我和三妹犯错,却是你来受罚。原来我年少不懂事,现在想想真的很有些对不住你。” 方雄听到张遂的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张遂的眼睛道:“二爷,我没有读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谁对我好。我爹走得早,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虽然有族里照顾。但我从小食量就大,这你是知道的。我每次在家里都不敢吃饱,因为我见过我娘望着米缸发愁的样子。但自从跟了二爷和三小姐,我就没有饿过,三小姐也知道我能吃,她偷偷拿好多吃的给我,有几次被发现,夫人以为她不听话偷吃,担心她的身体,还教训过三小姐好几次。但三小姐从来都没有说过,拿那些东西是给我吃的。我在那个时候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二爷和三小姐,不会让你们受一点欺负。” 张遂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在这方世界张遂的记忆里,每次闯祸都是方雄冲锋在前,仔细想想,当时胡混的时候难免和其他纨绔子弟发生冲突,但自己没有一次受伤,而方雄总是鼻青脸肿的模样。 还有一次,张遂带着只有十来岁的张莘偷跑到河边去玩,但是没有大人跟随,只有他们的小跟班方雄跟着。张莘失足掉到河里,当时张遂吓得不知所措,结果方雄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将张莘举出水面,从水底一步一步走上岸。从那以后,张莘对方雄也是极为亲近。 张遂想到这些,对方雄不禁有了新的认识。原以为方雄对他们言听计从是受到愚忠思想的影响,没想到原因是这样。 看来这个世界的张遂也不是毫无作为,至少给张遂留下了这么丰厚的遗产啊。 张遂拍了拍方雄的肩膀,方雄下意识地弯了一下腰,让他方便拍到。张遂不禁失笑,柔声对方雄道:“好了,我就说说而已。你愿意跟着,我还求之不得。”提醒他道:“以后我可能四处游历,会遇到很多危险,希望你不要后悔。 方雄拍着胸脯道:“既然有危险我更应该跟在二爷身边,遇到危险让我来,我现在的身手师傅说至少也有五品左右,就是遇到六品的,只要我手上有家伙,也是可以碰一碰的。” 张遂道:“那我就放心了。” 方雄捡起扫帚,继续打扫地上的碎石。张遂则整理了一下送来的书册,考虑了一下,自己留一套,剩下的给舒黔先生拿过去,看他这么处理。 见方雄打扫完毕,张遂从书桌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了他。 纸上记录的是张遂赚钱大计需要准备的东西,主要是一些工具和原材料,张遂准备自己先制作出成品来了,再去和人谈合作。 张遂对方雄道:“大雄,你先回去帮我准备上面的东西,我三日后会回家,这些东西我有大用,也不要对别人说。买了之后就放在我的小院就行。” 方雄看了下纸张上记录的东西,点头道:“放心吧,二爷,我一定都给你准备齐了。” 张遂从袖中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方雄。这还是前两天管事转交给他的这月例钱。张遂道:“钱不够的话就先买前面两部分的东西,剩下的等我回去再想办法。” 方雄点头称是。 张遂见天色不早,就让方雄先回去,免得城门关闭进不去了。 方雄离去后,张遂提着包裹里剩下的四套书,向舒黔先生的住处走去。这个时间舒黔先生应该已经下课回去了。 来到舒黔住处的时候,正看到他开门从里面走出来,又关上了房门,看样子是准备出去。张遂连忙打招呼,道:“舒先生,您这是要出去吗?” 舒黔见是张遂,停住脚步道:“正准备去拜访孟先生,你有什么事?” 张遂指了指手中的包裹,道:“先生的书稿我已经让家里帮忙装订成册了,送过来给您瞧瞧。” 舒黔一听来了兴趣,回身打开房门,伸手引了引,道:“进屋来说。” 张遂提着包裹走了进去,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书桌上,解开包裹,露出了里面的书册。 张遂介绍道:“我让家里书坊帮忙复刻了六套,每套五本。我自己留下了一套。剩下的都给先生送过来了,看先生如何安排。” 舒黔示意张遂坐下,伸手拿了一本翻阅,一边看一边点头赞道:“不愧是百年书坊,这纸张字迹,排版装订之法很是不凡啊。” 张遂笑着道:“先生谬赞了,这都是前人一步步探索总结出来的,我们后人只是承其恩惠罢了。” 舒黔叹道:“我们研究历史考证之学的人其实最清楚,一切都是不断发展改进的,尤其是这些手艺,不适合的早就被淘汰,只有一代比一代强,才能生存下来。你的大哥张阗我也认识,还和他交流过书坊经营之道,他也是个锐意进取之人,就说他在三年前力排众议,将你们书坊所用的纸张改为斑竹纸,就是一个重大的改变。” 这件事张遂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也听说过,斑竹纸的造价要较普通纸张高一些,但这种纸洁白坚实,耐潮耐热,虫蛀不食。和普通纸张最大的区别是散发一种淡香,效果和苦竹花的效果相似,能提神醒脑。 一经推出,风靡西南,让张家的书坊更上一层楼,更是巩固了张阗的族长之位。 舒黔留下了两套书册,将剩下的几套推还给张遂,道:“我留下两套,一套自用,一套给孟先生送去,请他斧正。剩下的你就放到藏书阁吧。给管事就行。” 张遂点头称是,见舒黔站起拿了套书册准备出去,也提起包裹告辞。 离开后张遂径直去了藏书阁,刚进阁楼,就看到管事齐岱正一手拿着一本书,一手拿着一个小茶壶,一边看书,一边不时喝口茶,惬意得很。 张遂走上前,笑着招呼道:“齐师兄挺悠闲啊。” 齐岱见是张遂,放下茶壶,问道:“你不是跟着周粟去农学实践之地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遂笑道:“我只是去看了眼那棵变异枣树,没有多做停留,于是就先回了。” 齐岱见他手提包裹,问道:“是来借书吗?” 张遂摇头道:“今天不借书,而是来送书。” 在桌上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书册,道:“我让家里书坊帮忙把舒黔先生的书稿汇聚成册,制作了好几套,这些是舒黔先生让我送过来交给师兄的。” 齐岱拿起一本,翻了翻,叹道:“舒黔先生的学问是没得说的,就是私货太多,流传出去怕出麻烦,放在藏书阁也好,让有兴趣的学子可以看看。” 张遂称是。坐下和齐岱聊了一会,齐岱不愧是图书管理员,对书阁里的藏书了如指掌,而张遂作为同行,知识面也是相当广博,一时之间两人聊得非常投机,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眼见天色渐晚,张遂起身告辞,齐岱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张遂,道:“你先等等。”转身进入书阁,不一会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画册。 齐岱将画册递给张遂,道:“这是一本木工之学的画册,里面都是一些雕刻在物件上的神话怪谈之类的图画,我见你对志异之事很感兴趣,不妨拿回去瞧瞧。” 张遂喜道:“多谢齐师兄,这些正是我的兴趣所在,如果以后还有此类书籍,齐师兄一定要给我留着。” 齐岱点头答应,临走时嘱咐道:“看看即可,切勿沉迷其中。” 张遂点头称是,拿着厚厚的画册,告辞离去。 正文 第十九章 异枣突现清灵气 张遂回到住处,将画册放下,没有急着翻看。而是关好门窗,拉上窗帘,坐到床上研究今日从变异大枣中得到的力量。 张遂显出《如意册》,仔细瞧了瞧,感觉没有什么变化,看来那种力量对《如意册》没有什么作用,虽然在《如意册》无法吸收这种力量时张遂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实摆在面前时还是有点失望。 张遂隐去《如意册》,思索着怎么来运用这种力量。突然他心里一动,施展了一下“识地”之法,方圆五十里的山川走势,河流变化,甚至只要在五十里范围内想到一个地名,脑海中都可以给他安排好线路,这种感觉就像在地球打开了导航看地图一样,甚是神奇。 但张遂很早就发现,这种能力是有限制的,他现在只能看到五十里范围内的情况,再远的话就像是一团迷雾,看不清楚。和他原来认为的全球导航还是差距很大,很明显张遂想多了。。。。。。 正在张遂想着怎么扩大范围的时候,盘踞在他五脏六腑之间的清灵之气突然像是找到了方向,向他的印堂汇聚而来,脑中的地图突然向四周扩展,很快达到了方圆六十里左右的范围,比原来扩展了十里左右。 而张遂很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清灵之气已经都被印堂吸收,一点都没有剩下。 张遂睁开眼,体察这身体的情况,见没有什么异样。开始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看来清灵之气的作用就是可以加强法术变化的能力,张遂在刚得到“识地”能力的时候虽然觉得很神奇,但也是很有疑惑的。 因为如果“识地”能力只有这么点范围的话,那它怎么能够和“法相天地”、“筋斗云”、“担山”这些厉害的能力一起排在七十二变之列呢?这完全拉低了档次嘛! 现在张遂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有可能这些被劫数之力激活的能力刚开始都不强,只是初步掌握,只有吸收这种清灵之气才能进一步加强。 想到这里,张遂立马起身,找出装有大枣的布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颗,三两口就吃进肚里,立马一阵清灵之气就散发全身。 张遂再次施展“识地”之法,心里默想着吸收,很快就和刚才一样,体内的清灵之气直奔印堂,而“识地”的范围又再次扩展了十里左右! 张遂一握拳,看来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现在看来,劫数之力可以解锁一百零八种变化,而清灵之气可以加强这些变化,只有功德之力,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等有了功德之力后再说吧。 想通了这些,张遂突然想到:“这样一来,那个变异枣树对我来说就极为重要了,直接关系到解封能力的强弱了,毕竟不知道还能从哪些方面获得,只有这棵枣树是目前最简单直接的了。” 想到这些,张遂就在心中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那棵枣树掌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枣树在名义上是属于张家的,张遂虽然是张家二公子,但也不能让家族直接把枣树给自己,一则没有理由,二则对家族没有功绩,空口白牙直接索取肯定是不行的。 张遂想到自己赚钱的几个项目,“不如和家里合作,提个条件让家族将枣树给我。”张遂想到。 张遂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于是开始考虑到底用哪个项目来交换,目前别人都没有发现枣树有什么特殊能力,就算吃进去作用也不大,到时合作时提条件可以将这个枣树作为搭头,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张遂翻看了一下布袋,里面还有十五六颗大枣,张遂担心大枣摘下之后力量流失,直接三口一个将这些都吃进肚里,落肚为安! 吃完之后,张遂感觉大量清灵之气盘踞在五脏六腑,身体也是舒坦无比,他也不急着将这些清灵之气用“识地”之法吸收,因为他觉得目前来说,“识地”之法的范围已经够用了,不如将清灵之气储存起来,等到解锁了其他变化之法后再来提升。 本来张遂还准备忙完之后去饭堂吃饭,但这些大枣下肚之后,他已经没有一点饥饿之感。张遂感叹道:怪不得那些修仙之人不用吃饭,光是吃这些灵果就已经吃撑了,完全没必要吃饭了啊! 看看外面天已经全黑,张遂点燃一盏清油灯,拿起齐岱给他的图册开始翻看。 这本图册有十八页,每页都是一个独立的图画场景,张遂在其中也看到了在床顶发现的那五幅场景。其他的十三幅都没有见过,看起来内容和那五幅很是相似,都是人族对抗一些异族或者怪异的动物、植物等等。用地球的话来形容就是神话史诗图画。 张遂感叹道:“看来对抗这些怪异之物的故事是刻在了人族的基因里了啊,就算是几千上万年之前的事件,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流传下来,虽然都被现在的人族当作神话故事,但也是留下了记录。” 张遂放下书册,又拿起舒黔先生所著的历史考证之学,认真看了起来,张遂有预感,他在族学估计呆不长久了。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种力量在推动着这片天地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越来越快,快到张遂不得不考虑加紧几种力量的收集,不然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一旦跟不上这片天地变化的节奏,他很有可能会被碾成粉碎! 第二天一早,张遂照例起床练习呼吸锻炼之法,让他感到吃惊的是,体内的清灵之气在他练习锻体法的时候有很小一部分散入了他的全身血肉之中,让张遂很明显地感觉到肌肉的韧性,骨骼的强度都得到了加强,这可不是单纯的锻体法能够做到的。 看来这种清灵之气对练武之人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想想如果方雄吃了这种大枣的话,很可能还会继续突破,如果能够突破七品的话,那张遂就真的就有一个超级保镖了,只要不是出现那些变态的怪异之物,完全可以一路平趟啊! 张遂不禁有点后悔:“早知道那些大枣就不吃完了,留点给大雄试试效果也好啊。” 但转念一想,只要和家族达成合作,枣树到手,那时再想吃枣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张遂练习了好几遍锻体法,直到身体不再吸收清灵之气后才停下,张遂闭目感受了下,感觉也就消耗了一颗大枣的清灵之气。看来肉体吸收这清灵之气还是有极限的。 张遂洗漱完毕之后,拿着画册还回了藏书阁,顺便和在喝茶的齐岱聊了一会,就返回了住处,继续拜读舒黔的大作。 两日后,舒黔的大作张遂已经读完,对里面的内容也是了然于胸,收获着实不小。 尤其是舒黔书中记载的五处上古遗址,舒黔也是亲身去考证过,有很多不可思议之处,就连遗址年代,何人所修,具体功用等等都还是一个未解之谜,舒黔只在里面用了几个词形容:奇哉!壮哉! 张遂默默记住这几处遗址的位置,离昆州府的距离都很远,让张遂也断了使用“识地”能力探查一番的念头。 张遂做事有始有终,答应学完舒黔的书稿后就去接受他考核,就一定会做到。等下午舒黔授课结束,张遂直接去舒黔的住处守着他。 舒黔回到住处的时候,张遂正站在他的住所旁,抬头望着远处的君山,不知在想些什么。见舒黔到来,张遂回过神来,行了一礼。 舒黔摆摆手,直接开门让他进去。待两人坐定,舒黔才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张遂拱手道:“学生这几日拜读了先生的大作,收获颇多,今日过来是接受先生的考核,也算是帮学生查缺补漏吧。” 舒黔眉毛一挑,道:“短短几日,你就将我的书稿研究透了?看来你这读书的天资很高啊!” 张遂连道不敢。 舒黔又道:“我看你眉眼之间有远行之意,是有游历之心了吗?” 张遂心里吐槽道:“您到底是算命的还是教书的,这个也能看出来吗?” 张遂道:“学生的确静极思动,思考再三,决定明日去向孟先生请辞,恐怕要辜负孟先生的期望了。” 舒黔不满道:“你来族学短短十日不到,不要觉得自己天资卓绝就放纵自我,孟先生的学问可不是这么短短时日就能学到手的。” 张遂站起来躬身一礼,歉然道:“学生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若不是时间紧迫,我也是愿意安心在族学和各位老师学习的,实在是不得已。” 舒黔见他这样,还以为是他们张家族内之事,这种事情他这种外人也不好插手。 舒黔叹道:”可惜了你的天资,如果一心就学的话,将来肯定会有一番大造化。罢了!” 舒黔也没了考究张遂学问的心思,向张遂摆摆手道:“你去和孟先生说一下吧,他对你可是期望很高的,果然是期望也高失望也高!” 张遂无语,行礼后退了出去。出得门来,张遂吐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拜访孟先生了。 本来张遂准备明日一早去拜访孟先生,但想了想,反正要离开了,不如今天就把该拜访的人都拜访一下,免得明日再跑一趟。 张遂来到孟先生的庭院时,天色已黑,张遂敲了敲院门上的铜环,很快一个书童就过来打开了门,见是张遂,直接让他先进院,然后去书房通报给孟先生。 张遂在庭院等候,看着月色下的庭院,游廊小溪边种着一些奇草正发着微光,随着夜风轻轻摇曳。张遂有些好奇,不知道这草是本来如此,还是已经被灵气变异了的草。 正在他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孟先生披着一件裘衣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张遂对那发光的小草好奇,笑着道:“这是前几年在君山发现的一种奇草,取名微光草。白天没有异样,到了晚上就会发出微光,刚好种在游廊两边,夜间也可以照照道路。” 张遂恍然,怪不得他白天过来没有发现小草的异样。 张遂见孟先生出来迎他,连忙行了一礼,道:“学生晚上过来打搅老师,实在不该。” 孟先生摆摆手道:“无妨,反正我每日都是亥时才休息,这时正在书房看书。”说完,扬了扬手中的书册,正是舒黔书稿汇聚的书册。 张遂道:“我正是从舒黔先生住处过来的,还想着让舒黔先生考考学生,但听到我想离开,舒黔先生直接让我走了。” 孟先生眉毛一挑:“哦?你想离开了?来吧,进屋说。” 说完转身先进了书房。 张遂从游廊走过的时候用手触碰了一下微光草,指尖没有反应,又顺手拔掉一棵放进了衣袖。 张遂走进书房,孟先生已经坐定,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你想要离开,说给我听听?” 张遂当然不能说实话,只是把给舒黔先生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孟先生的反应和舒黔一样,也以为是张遂家族内部的事情。 孟先生叹道:“我还想着让你先跟随舒黔学习一段时间,再来教导你,看来是没有机会了。两次错过收你入门,看来真的是天意啊。” 张遂站起来,深躬一礼,道:“孟先生对学生的教导之恩,学生是铭记在心的,虽然我没有正式入您门下,但我一直都觉得您是我真正的老师!” 张遂这话倒是实话,想想年少时的张遂,要不是孟先生的教导,估计蒙学都学不下来,后来再入族学的时候,孟先生也是不计前嫌,差点收他成为正式入门弟子。张遂对这位老先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孟先生道:“罢了,你实在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但我给你开的书单,希望你能够用心读一读,对你以后游历四方会有用的。” 张遂恭声道:“学生明白,我虽然不能来族学跟随您学习,但您开给我的书单,我一定会用心拜读。” 孟先生见他态度诚恳,也是欣慰,又交代了一些游历需要注意的事情,张遂也是用心铭记。 张遂见天色渐晚,于是起身告辞。 孟先生将他送到庭院门口。张遂出得门来,正要离开,犹豫了一下,回身对还站在门口的孟先生低声道:“孟先生,我听说您这里有一些用变异大枣浸泡的药酒,您不妨每日清晨起来练习锻体法之前小酌一杯,会有一些特殊的用处。” 孟先生有些愕然,张遂停了停,又道:“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您自己保重!”说完,转身走入夜色之中,很快不见身影。 孟先生若有所思,在门口待了片刻,这才关上门,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十章 临行之前透天机 张遂回到住所后,关上门,从衣袖中取出那棵微光草,翻来覆去看了看,的确是在散发着微光。张遂折下一小段,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后咽了下去。 这草的味道有点微苦,吃到肚子里面之后,张遂闭目感受,好像有一点点清灵之气,但微乎其微,不用心感受,完全都没有任何感觉。张遂估计,就算是把孟先生院子里所有的微光草都吃下去,可能也不如半颗大枣里含的清灵之气多。 张遂转念一想,突然又觉得这种微光草前景奇大,要知道变异枣树可是只有一棵,而且不能培育出同样的品种。 但微光草就不同,听孟先生的意思,这种草出自君山,能移植,可以繁衍,那么就算单棵里面的清灵之气很少,但是如果成规模种植的话,那意义就很大了! 放开思路再想一下,如果能把这种微光草推广出去,做到普通人都能够食用到的话,配合锻体法,那就是全民增强体质啊!能够增强人族体质,在未来能够提高人族对抗剧变的力量,对人族有功,这不就能获得功德之力了吗!!! 张遂越想越兴奋,恨不得马上将想法实施起来。 好不容易捱到天明,张遂连锻炼都没做,直接去找负责农学教学的周粟。 周粟刚起床正在洗漱,见张遂过来,示意他坐下先等一等。张遂哪里坐得住?一边等着周粟,一边在一旁踱步,心里思考着怎样实施微光草扩大种植之事。 周粟见他在一旁走来走去,知道张遂的事情估计有些急。也是很快就洗漱完毕,将张遂引入屋中。问道:“二公子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 张遂直接问他:“不知周先生了解微光草吗?” 周粟想了想,到:“微光草?是种在孟先生院里的那种夜间发光的异草吗?” 张遂点头。 周粟笑道:“那微光草长在君山一处山峰之上,还是我和其他几位农学教授一起发现的,微光草之名好像是孟先生取的。” 张遂问道:“不知那微光草种植起来有什么条件吗?” 周粟摇摇头,道:“这个还真不清楚,当时只是觉得此草新奇,一位教授采集了一些,带回来送给孟先生,种在了他的庭院里,至于种植条件,没有研究观察还不好说。” 张遂又问道:“依先生只见,此草能够大规模种植吗?” 周粟道:“那还需要先培育观察,才能断定此草的习性,现在还真不好说。” 张遂道:“如果请先生帮忙培育,需要一些什么条件呢?” 周粟失笑道:“二公子对这些奇异之物这么感兴趣吗?先是枣树,现在是异草,二公子不如来转学农学,那样肯定能感受到农学之乐。” 张遂心想:“如果不是为了功德之力我才懒得操这个心。” 张遂道:“我能拜托族学里的农学科帮忙,研究培育这种微光草吗?最好能培育出大规模种植的品种。” 周粟奇道:“难道这种草有什么奇异之处吗?二公子对它如此感兴趣?” 张遂摇头道:“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觉得这种草很有商业价值,想拜托农学科帮忙。” 周粟犹豫道:”可以是可以,但这种研究是需要族学院里支持的。。。” 得!这是要研究经费啊! 现在张遂手中可没有一点银钱了,但如果计划顺利的话应该会有银钱到手。 张遂道:“这方面没有问题,你等我一段时间,最多不过十日,我会和家里沟通好,让族学院支持,也会有经费支持。” 周粟笑道:“那就没有问题了,这几天我先联系几位农学好友,到时可以一起来研究。” 张遂道:“那就要周先生费心了。” 周粟摆摆手道:“应该的,那也是我们学习农学之人的本职嘛,还可以为学习农学的学子提供一个新的素材,何乐不为呢!” 张遂见这边谈妥,想着早点回家操弄那些赚钱大计,站起身来,和周粟道别后直奔在族学的最后一站,族学管事张训住处。 张训也是刚起床不久,见张遂过来找他,以为在族学里有什么事。结果张遂说明来意后,张训心里大惊:“短短七八天,这家伙就要原形毕露了嘛?!” 张训连忙问道:“二公子是在族学不适应吗?还是与其他学子相处不好受了委屈?给我说,我一定给你解决!” 张遂苦笑不已,连忙道:“没有没有,族学的先生们对我很好,那些同窗也都相处得很是和睦。” 张训道:“那为何要离开族学?” 张遂道:“主要是我自己的原因,感谢族老这些天的照顾,也很是愧对族老们对我的关心,但我实在是有不得已之处。望族老体谅!” 张训见他将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好过多追问。只是叹道:“前两日张秉还托人问我你的情况,我还夸赞了你几句,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你就要走人,唉!罢了罢了,随你去吧!” 张遂见事已说清楚,就和还在烦恼的张训提出告辞。张训有些恼怒,挥挥手让他走人! 回到住所的张遂松了一口气,虽然在族学呆的时间很短,但欠的人情可真是不少,孟先生、舒黔先生、齐岱师兄、张训族老,甚至是林溪,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欠了他们的人情。 张遂想道:“现在还不了不用急,总是会还的!” 想到这里,张遂只感到心中那一点点郁气慢慢消散,整个人变得清明的多。现在只等方雄过来接他了。 等到快晌午,终于有人来通知他外面有人找,他估摸着是方雄到了。 等张遂提着行李来到族学大门的时候,神情微变,只见孟先生、舒黔先生、齐岱师兄、周粟先生等人都在院门口站着,见到张遂到来,一起向他走去。 孟先生今日的气色出奇的好,面容红润,就连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张遂的错觉,张遂能在孟先生身上感受到很淡的清灵之气。 张遂心中暗暗想到:“难道是孟先生喝了枣酒的原因吗?这效果也太明显了!” 张遂见众人走了过来,于是将手中的包裹放下,拱手深深一礼。孟先生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道:“不用多礼。” 张遂道:“学生辜负各位先生的期望,还劳烦各位先生相送,实在惭愧!” 孟先生笑着道:“自你重回族学之后,我就在观你脾性,知道你是真变的知理上进,现在需要离去,肯定也有你的道理。我今日和几位先生说了一下,都觉得应该过来送送你。” 张遂感激地向其他人一礼,众人也回了一礼。 舒黔先生道:“你小子虽然跟我学习的时间最短,但也是我觉得学的最好,最有悟性的学生。不要浪费你的天赋,须知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任何时候都要运用好你的天赋,好好学!” 周粟先生来到近前,笑道:“公子吩咐的事我已经和几位教授农学的先生都说过了,只要公子这边准备好,我们马上就可以运作起来。 张遂连忙感谢。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驶了过来,坐在车辕上的正是黑壮的方雄。孟先生见状,对张遂道,你也启程吧,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只要有我在,这里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着。” 张遂听到,连忙道谢。 孟先生将他往旁边拉了拉,其他人知道孟先生私下有话对张遂说,都纷纷告辞离开。 孟先生低声问张遂道:“你昨晚对我说的话我今日照做了下,效果惊人,你离开此处是和这有关吗?” 张遂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好委婉地低声道:“孟先生学识博古通今,难道没有从各种渠道发现什么问题吗?” 孟先生若有所思,道:“我的确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是不敢相信。”叹了口气又道:“但今早我饮了一杯异枣酒之后,不敢信也要信了。怪不得你来族学之后对那些志异之事这么感兴趣,原来是这个原因。” 张遂低声笑道:“这世道的变化对我们来说是有危险,但也有了原来只在志异小说中才有的机遇,您说是吗?” 孟先生点头道:“但万事都是有好有坏,希望坏的一面不要波及太大吧!” 张遂看着悲天悯人的孟先生,心里更是佩服。 孟先生看着张遂道:“你既然这么早就察觉到这方变化,应该也是有所准备,你的前路估计不会很平坦,希望你多加小心了!” 张遂点头笑道:“我早有准备,先生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一时半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孟先生叹道:“希望如此吧!” 这时,方雄驾着马车也来到了近前,张遂对孟先生拱拱手道:“孟先生保重!” 孟先生也回道:“一路小心!” 张遂和方雄招呼一声,将行李丢进马车,翻身上了马车。 方雄憨笑着给孟先生行了一礼,然后挥动马鞭,啪的一声鞭响。马车掉转头来,向着昆州城驶去。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物件齐备豆腐出 张遂和方雄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橘黄的落日到了地平线上。 张遂一路上询问方雄交代事情的准备情况。 方雄拍着胸脯表示已经准备齐全。完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只是二爷给的银子有点不够,不过最后还是置办齐了。” 张遂奇道:“银子不够怎么买齐的?用我的名头赊账吗?” 方雄直言道:“二爷的名头值不了钱,赊不来东西的。” 张遂一脸黑线,你要不要这么直接! 方雄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接着解释道:“是三小姐拿钱才把所有的东西置办齐全。” 张遂问道:“那不是莘儿也知道我购置东西的事了吗?” 方雄连忙道:“我给三小姐再三嘱咐,让她保密,三小姐答应过我,肯定能做到的。” 方雄满脸肯定,对三小姐完全信任。要知道,张莘为了给方雄偷吃的,被母亲教训都没有供出方雄,方雄对张莘那是绝对放心。 张遂问道:“莘儿怎么知道你要去买这些东西?” 方雄不好意思道:“我答应三小姐送她雪兔,但没有捉到。我回去后买了一只给她送去,想着送完就去给二爷置办东西。三小姐待着无聊就随我去了。本来钱不够,我听二爷的就想先准备一部分,但三小姐知道了就给了我银钱,让我先买,等您回去了再还钱给她。”说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利滚利,十倍归还。。。。。。” 张遂无语,你这是让我背上了高利贷啊! 张遂知道张莘是玩笑之语,也不是很在意。拍了拍方雄宽厚的肩膀,夸道:“事情办得不错!” 方雄闻言咧嘴憨笑。 很快来到张遂的庭院前,老路还是和往常一样,躺在门房前的椅子上晒着太阳。 听到马车声,起身走了出来。见是张遂回来,笑着道:“二爷回来了啊,看着气色不错啊。”说完打量着张遂。 他说的是实话,自从张遂配合清灵之气练习呼吸锻体法之后,短短三天时间,体态和精神方面的变化肉眼都可以看得出来。 张遂笑道:“这还是要多谢你教的呼吸法啊,感觉作用很好。再加上我也算天资卓绝,资质不凡,有变化也属于正常。”这前半段话还属正常,后半段就有点自夸自擂地嫌疑了。 老实的方雄还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老路却是笑骂道:“我看二爷不光呼吸锻体之法进步很大,这面皮也是在跟着增长啊!” 一旁闻讯过来的刘姨拍了一下老路,骂道:“有你这么和二公子说话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张遂连忙道:“没事刘姨,老路说得也是实话,开开玩笑而已。大家在一起生活,就和一家人一样,不用那么拘束。” 张遂说得也是实话,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张遂搬到这处庭院,都是刘姨和老路在照顾他。 病愈后的张遂可不是原来那个纨绔子弟,占主导的基本都是地球上那个张遂的思想,从小受的教育,他可没有什么上下尊卑的想法,再加上方雄从小就是一起长大,这份情谊也是实实在在的。 说起来,对现在的张遂来说,整个张家除了三妹张莘,对其他人的感情还不如眼前的三人,再加上和老路共患难过,更是将三人当做家人。 本来初到这个世界,金手指不给力,他也不是什么龙傲天的性格,也没有感到自己有什么无敌主角光环附体,就连开启金手指都是机缘巧合。在地球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性格平和,也能开点玩笑。 所以他和人打交道都是小心翼翼地,也只有回到这方庭院,心里才有了安稳的感觉,踏实了下来。也有心开开玩笑了。 张遂走进庭院,方雄提过他的包裹跟在身后,老路牵着马车准备去马厩,张遂想起了什么,回身喊住老路,道:“老路,让刘姨多准备几个菜,等下我们大家一起吃。我有事情说。” 老路连连答应,让刘姨去准备。 等放好了行李,方雄领着张遂来到后院,不大的后院里放着很多物件,都被毡布仔细地包裹着。 方雄解释道:“房间有限,这些都是不怕风吹雨淋的大物件,我就放在外面,其他的我都放在厢房。” 张遂点点头上前,打开毡布仔细察看,外面放的都是石磨,蒸馏设备,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和一些大的容器。 石磨和那些容器张遂到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个蒸馏设备,他写清单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东西,只是描述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而且看样子还是很成熟的设备。 方雄见他对蒸馏器很在意,上前道:“二爷的钱不够就是因为买了这个东西,那个黑心的商铺一点价格都不让,整整七十两银子。”方雄说到这里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张遂在心中想了想,这个世界的银两价值和清朝中期差不多,一两相当于地球的300元左右,七十两的话就相当于两万多,看这精致的工艺,其实也不算太贵。 张遂安慰道:“没事,花出去的钱都会回来的。” 这时老路也收拾完过来了后院,看到张遂在看那些物件,上前问道:“二爷这是要做什么东西吗?大雄回来后跑了两天才买齐,问他干什么的他也不说。” 张遂笑到道:“我在族学翻阅古书有些收获,想试试看行不行。是我让大雄保密的,其实大雄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方雄看了眼老路,点点头道:“二爷也没有告诉我做什么用的,只是让我照着清单购买。” 张遂笑着说道:“过两天你们就能见着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张遂继续检查清单上的物品,没过多久,刘姨过来招呼饭菜已经准备好,让他们去用饭。 张遂招呼老路和方雄一起过去,众人来到饭厅,桌上已经摆了六七个菜,有荤有素有汤,看着很是丰盛。 张遂招呼众人坐下一起用饭,刘姨还想回厨房去,张遂示意了一下老路,老路笑呵呵地拉住了刘姨,将她按在座椅上 席间,张遂盛了一碗汤,双手举起,对老路三人道:“席间没酒,我就以汤代酒,敬敬诸位。敬老路和我共患难,敬刘姨对我的照顾,也敬大雄对我从小的维护。”说完,一口饮下了碗中的汤。 三人见张遂这样有点吃惊,但也一口喝下了汤。 老路叹道:“二爷,你自从病愈之后,性情完全是大变啊,我原以为也就是性情变得平和了一些,没想到完全就变了个人。要不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肯定会以为你被调包了!” 刘姨和方雄在一旁连连点头。 张遂笑道:“那是原来的好还是现在的好?” 方雄抢着答道:“肯定是现在好啊!”刘姨打了下方雄,道:“瞎说什么?都好都好!!” 张遂看着挨打的方雄笑道:“哪个好我自己心里清楚,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长,你们自然会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张遂放下碗道:“我这次回来后就不会在去族学学习了,我有些想法想要去试试,如果成功的话收益会很大,这需要你们的帮忙。” 方雄拍着胸脯道:“二爷有什么吩咐就说,我肯定第一个上!” 方雄的确能帮上大忙,那么大的磨盘,直接被他推得飞起,刘姨一个劲在旁边道:“慢点慢点,你要我能倒豆子啊!!”一边说着,一边把泡好的大豆往磨眼里送,洁白的豆浆顺着磨缝流到下方的大盆里。 张遂将做豆腐的整个流程都教给了刘姨,直接在一旁指挥,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点卤。 张遂心里也有点紧张,不知道这方世界是不是也遵循地球上做豆腐的化学原理。看着沸腾的豆浆,让方雄停火,将豆浆倒入一个大陶缸,然后张遂端着小半盆熟石膏水,也就是卤水,慢慢倒进缸里,同时让刘姨用大勺慢慢搅拌豆浆,让卤水和豆浆能均匀的融合。 待卤水全部倒完,张遂让刘姨继续搅动了半分钟,然后停止,让豆浆静置在那里。张遂紧紧盯着豆浆,虽然他知道要半个小时左右后才会凝固好,但张遂就是不想离开片刻,一直守在大缸旁。 老路三人见张遂这副模样,也都围拢过来,一起盯着豆浆,都不明白张遂在看什么。 半个小时对于张遂来说短暂又漫长,老路早就等得不耐烦,走到一旁躺下晒太阳。只有方雄和刘姨一直在陪着张遂。 好不容易熬过了时间,张遂用一个勺子轻轻触碰了一下缸里的豆浆,已经凝结起来了,张遂松了口气,哈哈笑了起来,吩咐方雄到:“快去拿几个碗来,再拿点蔗糖。” 方雄和刘姨也发现了缸中的异样,连忙去拿东西,老陆也凑了过来,看到一缸豆浆变成了白玉一般的豆腐,也是吃惊不小,还有点不确定,用手指戳了戳,发现真的凝结在了一起,转头看向张遂的目光瞬间变得奇怪起来。 老路问道:“二爷,您这是施展了法术吗?化水为石?” 张遂笑着不语。 方雄和刘姨拿来了碗筷和蔗糖,递给了张遂,张遂舀了半碗豆腐脑,撒了点蔗糖尝了一口,瞬间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又吃到了地球的食物啊,还是那么美味,要是配一根油条那就更好了!” 见三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示意刘姨给每人盛点尝尝,刘姨生怕盛多了,每人只装了小半碗,估计还不够方雄一口的,张遂见状拿起勺子,给每人盛满,然后又倒上蔗糖,示意众人尝一下。 众人一吃,都是瞪大了眼睛,方雄咕噜两口就把一碗吃了下去,也不怕烫着。 吃完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老路和刘姨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去,也怪这个世界的饮食文化发展得不够快,赶不上地球那么丰富。第一次吃豆腐脑的确太让人惊艳。 老路不停地道:“好东西,真是美味啊,让我想起了在西南吃的奎熊脑,细嫩甘甜,好吃!”刘姨和方雄也是连连点头。 张遂笑道:“这种吃法只是其中一种,还有好多种不同的吃法,应该都不错。” 整整两天,在三人看食神的眼光中,张遂将其他几种形态的豆腐都做了出来:挤出部分水分的嫩豆腐,挤干水分的老豆腐,用模具压出来的豆腐皮,用各种香料熏制的豆腐干,用油炸的油豆腐,基本上现有条件能做的都做了一些。 众人看着桌上五六种豆腐制品,张遂是一脸的满足,而其他三人都是满满的佩服。 方雄口里喃喃道:“怪不得二爷不读书了,原来是个天生的厨子!” 张遂闻言满脸黑线:你才是个厨子,二爷我明明就是个神仙中人,当然是未来的,就是还挺遥远。。。。。。 “这难道是穿越修仙从卖豆腐开始?”张遂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 正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只听庭院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张遂吩咐刘姨将豆腐都收好,让方雄过去开门。 等方雄打开大门,出现在门口的赫然是族老张秉,张秉满脸怒气,见张遂到了院中,于是推开了门口的方雄,向张遂大步走去。 张遂见到张秉到来,还是满脸怒气,心里却是不慌,笑着迎了上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利益交换献秘方 张秉见张遂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怒斥道:“你这浑小子,还以为你变了性子,没想到在族学不到十日就呆不住了,枉我一片苦心,还舍下脸皮去求孟先生收你入门,拜托朋友照顾你!” 张遂一脸歉意,上前扶住张秉的手臂,赔笑道:“族老莫急,进来坐下听我慢慢解释。” 将张秉请进厅堂坐下,张遂示意刘姨去准备茶水。 张遂见张秉一脸怒容,对他道:“族老,我离开族学也是有原因的,自从大病一场之后,我的记忆力变得很好,在族学舒黔先生给我布置的学习内容我很快就能掌握,孟先生也给我开了书单,以我现在的学习能力也会很快都掌握。” 张秉拍腿道:“你既然有了这么好的天赋,更应该跟着几位先生好好学啊,自己学比得上跟着先生们学吗?” 张遂笑着道:“我也不是不再向先生们请教,等有了疑惑再去也不迟。我已经和孟先生说好了,孟先生也答应了。” 张秉听张遂搬出了孟先生,也不好再多说,只是没好气地道:“如若不是昨日族学管事张训托人带消息给我,我还以为你在族学安心学习。要不是昨日天色已晚,就要过来教训你。” 张遂笑道:“就算族老不来找我,这两日我也会去拜访族老。” 张秉有点意外,问道:“找我什么事?” 张遂道:“这几日我在族学也不是毫无收获,和几位先生学到的学问不提,最大的收获是我根据古籍记载,发明了一种吃食。” 张秉皱眉道:“好好的书不读,你这是想做厨子吗?没出息!” 张遂笑道:“族老稍安毋躁,正好也到了饭点,我让刘姨将我发明的吃食做出来让族老尝尝,让族老帮忙品鉴品鉴。” 张秉没好气地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惊人的吃食。” 张遂将刘姨叫到跟前,吩咐了一番,刘姨听完后点头称是。然后进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张遂在厅堂里陪着张秉喝茶,也委婉地打听家里的各项生意情况。 不打听不知道,原来张家的生意不单单只有书坊这一项,书坊只不过是张家最主要的一项,还有其他不少生意,笔墨纸砚,酒楼客栈都有涉及。 只是那些不是主要产业,这个世界有着很严格的行规,除了主业之外,其他的都有所限制。像张家就是这样,虽然也有其他产业,但占的比例极小,贸然扩大的话很容易引来抵制。 听了张秉的介绍,张遂若有所思,看来自己弄出来的一些东西,如果单靠张家的渠道,估计是很难发展起来,最好的就是借助张家的关系网和其他家族来合作,以此来交换到最大的利益。 大半个时辰后,刘姨过来告知酒席已经准备好,张遂站起身来对张秉伸手一引,道:“族老请移步饭厅,请族老品鉴一下小子发明的吃食。” 张秉站起身来,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神奇之物,让你有如此自信。” 到得饭厅,只见桌上摆着六七样菜品,张秉仔细一看,竟然一种都不认识。这些菜品都是用豆腐做成:甜咸豆腐脑,小葱拌豆腐,香煎豆腐块,豆腐烧肉,鸡蛋炒豆皮,排骨油豆腐,最后还有个鱼头豆腐汤。 这些都是地球上豆腐最常做的吃法,张遂将做法都讲解给了刘姨。这时一看成品,还真像那么回事! 张遂先给族老盛了小半碗豆腐脑,然后撒上蔗糖,张遂品尝了下,眼睛一亮,赞道:“鲜甜嫩滑,入口即化,好!” 张遂笑着又舀了半碗豆腐脑,浇上微咸的卤汁,张秉接过尝了一口,再赞:“咸鲜味甘,回味无穷,好!”咂咂嘴回味了下,道:“还是浇上咸卤好吃!” 张遂心里吐槽道:“没想到还是个咸党!” 后面一一品尝了各个菜式,最后在一碗鱼头豆腐汤下肚后,张秉打了个饱嗝,满意道:“遂哥儿,看来你是真有成为一代名厨的天赋啊,要不我和家中其他族老商量下,让你掌管经营家中的酒楼?就你这几道菜式,肯定能让酒楼在昆州府有一席之地!这种食材叫什么?” 张遂道:“我给它取名叫做豆腐。” “豆腐?”张秉在嘴里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张遂笑道:“我虽然做出了豆腐这种食材,但也不愿意成天困守在锅台灶碗之间啊。我的想法是拿出制作这种食材的方法,让家族和那些大的经营酒楼的家族合作,来交换一些东西。” 张秉眉头一挑,道:“你愿意将这种豆腐的制作之法交给家族?” 张遂道:“这有何不可,我也是张家的一员,有了能让家族获利的方法,肯定不会藏私,家族才是我的根本啊。” 张秉高兴道:“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是欣慰啊。要是张家其他子弟都如你一般想法,何愁家族不兴?!” 张遂道:“虽然秘方可以交给家族,但我也有一些条件,希望家族能够满足我。” 张秉道:“你说说看,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想家族是不会拒绝的。” 张遂想了想,道:“我可以不要秘方以后的利润分成,但我希望家族能给我一笔银钱,我另有他用。” 张秉道:“你既然不要分成,补偿给你一笔银钱那也是应有之义,至于多少合适,还需家族评估之后商议。” 张遂点头道:“那是应该的。” 张秉问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张遂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能否将族学农学研究之地的那棵变异枣树给我?” 张秉道:“那棵枣有橘子大小的枣树?” 张遂奇道:“族老也知道那棵树?” 张秉道:“族学管事张训给我提过,还给我带了几颗尝了下。也就是有些新奇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你怎么会想要那棵枣树?” 张遂笑着道:“我觉得那棵枣树和我有缘。” 张秉无语道:“胡言乱语,和一棵树能有什么缘?别是那些志异小说看多了,还想着枣树成精变成一个美貌枣仙吧?哈哈!” 张遂心里道:“那还真说不准!” 张遂追问道:“您看可以吗?” 张秉大手一挥道:“这事我就能做主,待我和族学管事说一声,让他们给你送过来种在你的庭院,天天看着都行。” 张遂大喜,道:“那就多谢族老了!我一会儿让刘姨多准备一些豆腐,随您送到族老府邸,让刘姨做好让其他族老品尝。” 张秉道:“那样也好,让那些老家伙也尝尝,我也好和那群老家伙商量后面的事宜。” 张遂让方雄去叫来刘姨,吩咐了一番,让她等下去族老府邸去做菜,刘姨还有点心虚畏惧,张遂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只要照着刚才的方法再做一遍即可,你看张秉族老不是吃得很满意吗?” 张秉也点头道:“你只要保证刚才的口味就行,其他的我来和那群老家伙说。” 刘姨只好点头答应。 张秉吩咐方雄陪同刘姨过去,有事及时回来通报。方雄点头答应,和刘姨一起去厨房准备食材。 张秉见天色不早,站起来和张遂道:“我先回府里去,你让他们尽快过来。不然那些老家伙如果吃了晚饭才来品尝的话,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张遂点头称是。 张秉又道:“这几日你不要远离,我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商量好了我会让人过来通知你。” 张遂谢道:“那就要族老费心了!” 张秉笑道:“我倒是希望这种费心的事越多越好。好了,你不必送我,记得不要乱跑,等我消息!” 说完,张秉大步向门口走去,张遂一路送出大门外,看着他上车后才返回庭院。 没多久,方雄和刘姨带着准备好的各种食材走了出来,张遂上前又叮嘱了一番,才看着他们离去。 张遂见庭院里清静了下来,他也松了口气。想想自己一步步的计划,目前来说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张遂估计家族应该很快就会拿出决定,因为豆腐这种味道好,又没有出现过的新奇食材,应该存在很大的操作空间,再加上成本低廉,只要掌握好秘方不外泄,那么就可以将它包装成高端的食材,保持长时间的高利润,对家族来说是一门很大的生意。 再一个就是那棵变异的枣树,张遂在脑海中想了很多想得到它的理由,都没有用上,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就让族老拍板给了他,这也算是意外之喜,解决了心中一件大事。 正在张遂想着下一步收集劫数之力怎么操作时,听到了门口老路爽朗的笑声,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张遂也没有在意,走进后院看看接下来两种赚钱的物品怎么来操作。 老路在门口喊道:“二爷,有个朋友过来拜访,一起过来坐坐啊!” 张遂有些好奇,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朋友。于是走出后院,来到前厅一看,原来是一起对抗过蛮子的那个名叫董志的护卫。 只见董志一手提着几只毛色鲜亮的野鸡,一手提着一坛张遂很眼熟的玉寒春,正在和老陆笑谈着,见张遂走了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礼品,恭敬一礼道:“见过二公子,今日听说公子从族学返回,特来拜访,打搅之处,还望见谅!” 张遂笑着上前,回了一礼,道:“董兄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三人也是并肩杀过敌的,说起来算是过命的交情。来,进屋里坐,我们一起聊聊。” 老路笑着道:“你看,我说二公子没有架子吧,你一个军伍出身的武人,还在这里装什么斯文!把你的酒提上,我们去屋里尝尝。这酒上次公子买的时候,我在旁边流了半天口水,奶奶的,就是太贵,只能看看。今天有口福了!” 董志见张遂的态度热情又随和,也放松了下来,心里暗道:“商行里的人说,这个二公子是个性情顽劣的纨绔子弟,但这和传言完全不符啊!” 张遂笑着当先走向厅堂,董志紧跟其后,老路接过董志手上的东西,将酒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将野鸡提到了后面的厨房。不知在里面捣鼓什么。 张遂见董志放松下来,问道:“董大哥回到商行后情况如何?” 董志答道:“青衣卫的统领派两位青衣卫大哥随我一起回的黄家商行,帮我解释了事情的原委。黄老爷虽然痛心掌柜的死,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不过也是妥善安葬了掌柜和那些遇害的兄弟,那些兄弟的家人也都得到了抚恤。” 张遂到:“那就好,看来黄家做事还是很讲究的啊。那你现在呢?” 董志不好意思道:“我因为带回了掌柜送来的那些贵重寿礼,黄老爷很是认可我,提拔我做黄家在昆州府的护卫长。” 张遂笑道:“原来是高升了,那就要恭喜董兄了!” 董志连忙道:“哪里哪里!要不是二公子和路前辈的仗义出手,我现在肯定已经和那些兄弟躺在了一起,还是要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啊!” 正说着,只见老路双手兜着三个大瓷碗走了过来,每个碗都装得满满的。一个装的是熟肉,一个装的是浇着好几种佐料的豆腐丝,还有一个是熟黄豆。 董志连忙上前帮忙接过放在桌上,老路笑道:“做饭的人不在,我就在厨房随便折腾了点东西来下酒。” 说完指着那盘豆腐丝对董志道:“你小子有口福了,这个可是二爷从上古奇书上得到秘方制作的好东西,是一道喝酒的美味!” 张遂对老路的吹嘘有些无语,对他能在短短几天就琢磨出经典的拌三丝更是佩服,很有吃货的潜质啊! 老路拉着董志坐下,拍开酒坛的泥封,没有用酒杯,直接拿来三个饭碗,满满倒上。举了起来,张遂和董志也举了起来,老路道:“敬我们并肩杀敌!” 三人一起饮尽。满上酒碗。 老路又道:“敬那些死难的兄弟!” 董志双手一抖,最先饮尽,张遂和老路也举碗示意。满上酒碗。 老路再道:“敬二爷待我们如兄弟!” 董志和老路率先饮尽,张遂摇头无奈一笑,也是一口饮尽! 张遂心中道:“时代的局限,再多洒脱豪迈之人都脱不开身份的束缚啊!”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酒后听闻征南事 待三人酒过三巡,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老路讲述着之前在军伍之中的光辉历史,主要是征南蛮的各种战事。张遂在史书上看到的也只是寥寥几笔,当然不如老路这个亲历者来的详细。 老路讲到统领带着他们在一处叫做横断山的地方包围了一伙五六千人的蛮子部队,开始还让懂得蛮族语言的士兵上前劝降,但是那些蛮子的反应超出士兵的想象,除了外围近千满眼通红的蛮子誓死不退外,内部的蛮子不知是谁发现横断山附近的一个天坑。 那个天坑的洞口不大,由于常年被蔓藤覆盖,还看不出来,有几个蛮子失足掉了下去,然后那群蛮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个个都往里面跳。 那个天坑的洞口只有一丈方圆,要说的话应该不大,但等外围抵抗的蛮子被消灭殆尽后,士兵们来到天坑往下瞧,只看到一片黑暗,和闻到一股熏人的血腥味,那近五千左右的蛮子竟然没有填满那处天坑。 最后又士兵丢了火把下去,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才落到底部,但也是看不清楚,让人毛骨悚然。最后统领让人将战死的蛮子也丢了下去,依然没有多大反应。可想而知那个天坑有多深多大。 老路讲到这里,又提了一句:“那个泡在血池里烧不掉的雕像最后也是被统领丢在那个天坑里了。” 张遂动作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吃了一筷子拌三丝。漫不经心到:“有机会去见识见识。” 老路道:“那有什么好见识的,晦气的很。后来在那边驻守的部队莫名其妙疯了好些人,都是没事偷偷跑过去看稀奇的士兵,最后统领让人将那处天坑的洞口用水泥板给封住了,严禁任何人靠近,最后战争结束也就没什么人去管那里了。” 张遂心想到:“可能让人发疯就是那些劫数之力的杰作,看来那处还是很有必要过去一探究竟,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董志的酒量一般,前面几碗酒喝得太急,让他都有了一点醉意。张遂向他打听黄家的情况。通过董志的描述,让张遂对黄家有了一定的了解。 黄家发迹的时间比较早,祖上有跟过燕朝太祖打天下,受过封赏,但品阶不高。后来年龄大了叶落归根回到了昆州。在从龙之前,家里就是经营古董当铺方面的生意,当年跟随太祖打天下没有武力,但胜在有银钱支持,也解了太祖的燃眉之急。后来告老回乡的时候,太祖给了黄家祖上十二件皇家的礼器,开玩笑说让他留给子孙后代,等什么时候后辈破落了,可以拿去当古董卖掉,还可以东山再起,皇室绝对不追究卖礼器的罪过。 黄家老祖带着太祖御赐的礼器回到昆州府,开始从重操旧业,由于身份特殊,府主都要敬三分,再加上有御赐礼器加持,很快就发展了起来,短短十年,生意就遍布大江南北,比张家要有底蕴的多。主要以经营古董当铺,金银首饰为主,经营的基本上都是富人阶层使用的物品。 听到这里,张遂的心思不经活络了起来,自己准备的香水看来可以和黄家试着合作一下,毕竟张遂准备做出来的香水,和市面上的香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在品质、卖相以及香气方面,可不是这方世界,那种粗糙的方式制作出来的香水可比的。 想到这里,张遂问董志道:“董大哥,你对黄家昆州府的管事熟悉吗?我可能过段时间会和他们打打交道。” 董志道:“这次回来黄老爷亲自见了我,也给我引荐了昆州府的几个管事,毕竟以后我留在昆州府负责护卫事宜,这些都是要打交道的。二公子想认识负责哪方面的管事?我可以帮忙引荐。” 张遂道:“有认识能直接做主的人吗?我想商量的事情还挺多。” 董志想了想道:“那我就直接介绍黄家的二公子给您认识把,他现在是黄家在昆州府的总负责人,黄家在昆州府的所有店铺的事宜都是他在负责。地位仅次于黄家现在的族长。” 张遂奇道:“他负责黄家大本营的所有事宜,那黄家的族长不在昆州府坐镇吗?” 董志笑道:“黄家的族长黄岷现在去了天京城,准备逐步将黄家生意的重心转移到那边去,据说是走通了某位皇子的路子。” 张遂恍然,道:“那就麻烦董大哥了,等我这边准备好了就去通知你,到时要麻烦你帮我引荐。” 董志拍着胸脯道:“二公子放心,只要您的一句话,我立马就给您引荐,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到的。” 张遂连连道谢。 老路见张遂事情说完,又举起酒碗道:“来来来,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喝到最后,董志走起路来都在打晃,张遂和老路和个没事人一样,只是脸色有点发红。张遂见董志这副模样,吩咐老路道:“你等下送送董大哥吧,免得他喝醉了迷了路。” 董志听到张遂的话,大着舌头道:“二公子不用担心,我没事,不用路前辈送我。” 张遂连连摇头,道:“你这样子我可不放心。” 老路笑着上前扶住董志的胳膊道:“小子,你这酒量不行啊,没事的时候过来找我多练练!走,我送送你,我还有事问你!” 说着,扶着董志就出了庭院。董志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张遂道:“二公子,你是个好人,我就没见过你这样对我们的公子哥,以后你有什么事让我帮忙,只要带个话,我一定不会推辞!” 张遂见他醉成这样,还给他发了张好人卡,不禁有些无语,只是笑着拱拱手道:“我一定不会客气。” 老路拉着董志往外走,道:“走你的吧,喝点酒就满嘴胡话。”很快就离开了张遂的住所 等老路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张遂在摆弄蒸馏的设备,老路也凑了上去,看他怎么操作。张遂见他回来了,问道:“送到家了吗?” 老路点点头道:“他住的离这不远,也就三里地,回去问完话就把他扔床上了。这小子,白长这么大个了,就这点酒量!” 张遂有点好奇道:“你问他什么?” 老路沉默了一会道:“我问他那位给我挡住蛮子毒物的兄弟葬在何处,问了一下他的家人情况。” 张遂闻言也沉默了。想想那天的情景,那名护卫在蛮子对老路洒毒的时候,毫不犹疑地挡在了老路的身前,在知道蛮子毒物厉害的情况下,还能做出这种行为,真的是让人敬佩和感叹,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会是那种反应。 老路叹道:“没想到我老路退出军伍之后,还有人愿意在危险来临时挡在我的身前,这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惜了那个兄弟,那么年轻,唉!” 张遂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在他身旁陪着沉默。 很快,老陆洒脱一笑,道:“其实像我这种从尸山血海走出来的人,也见多了这种同袍之义,为我挡刀赴死的不是一个两个,我为别人挡刀的时候也记不清,只是我的命大,每次都是死里逃生了。那些为我死去的兄弟,我一定会帮他们活下去!二爷你也不必伤怀,这种事见多了也就习惯了。等过几天我去给他烧点纸钱,请他喝壶酒,去看看他的亲人再做打算。” 张遂道:“去的时候给我说一声,我和你一起过去。” 老陆笑道:“没问题!”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两人探头一看,原来是刘姨和方雄回来了,方雄身上还扛着一些东西,两人满脸喜色,见到张遂连忙打招呼。 张遂见他们回来,让他们先把东西放下喝口茶再说。方雄扛着的竟然是半边鹿肉,看样子还很新鲜。 张遂奇道:“这东西哪来的?” 刘姨笑着解释道:“我们去了族老府,给诸位族老做了一桌豆腐菜。族老们吃得高兴,临走的时候让大雄把这头鹿抗了回来,说是吃了豆腐,感觉鹿肉都不香了,赏给了我们。“ 张遂心里吐槽道:”什么鹿肉不香了,估计是嚼不动了吧,还是豆腐最适合那些一大把年纪的人。” 方雄笑道:“几斤大豆做的东西就换回了这么一大块肉,真是太值了!” 张遂笑道:“我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卖出天价,到时候有了银钱,还不是想干嘛干嘛。” 方雄连连点头道:“想吃啥吃啥,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了。现在我的食量又增大了,我真怕二爷你的例钱也养不活我了!” 刘姨气道:“你是个饭桶啊,二公子怎么会饿着你这个憨货!” 说是这么说,但刘姨心里还真的是有点担心,方雄自从这次回来后,食量本就很大的他变得更能吃,原来都是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饭菜,现在五个人的都打不住。 老路开始说方雄是锻体法突破带来的影响,但随着方雄的食量持续增大,连老路都有点不自信自己的判断了。练武之人是能吃,但也不至于能吃成这样啊! 张遂心里明白这有可能是天地异变造成的一些影响,再加上方雄杀了那只被劫数之力侵染的野猪,估计也有一定的影响,只是张遂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奥妙,但张遂觉得,这种变化应该是好事。 从张遂的经验来看,方雄杀了野猪,相当于杀了一个对这方世界有副作用的东西,那么这方世界应该也会给方雄反馈一些有利的东西。 而方雄的变化,应该是那种有利的东西或力量带来的改变,单看方雄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力量,正常人练武是很难达到的,但是涉及到那些奇异之力,那就有了可能。 张遂笑道:“能吃才有力气,有了我发明的这些东西,难道还会差了你的一口饭吗?你能吃多少算你的本事。刘姨,你也不用限制他,马上我们就不差钱了。” 刘姨一脸喜色地答应。作为一个母亲,孩子吃不饱对她来说既愧疚又煎熬,原来还好一点,刚跟着张遂时那饭量还能够接受,现在生怕张遂接受不了。 因为刘姨也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位二爷并不受直系长辈的喜爱,自己都过得拮据,现在开了窍,发明了这么好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差自己儿子一口吃的。 张遂问道:“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方雄点点头道:“都在伺候那帮族老吃饭了,看地流口水,更饿了!” 张遂吩咐刘姨道:“那还要辛苦下刘姨,再去做一点,刚才和老路他们只是喝酒了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胃口还是空的,多做点,大家一次吃,只当是庆祝我们的豆腐能卖个好价钱!” 刘姨连连答应,转身去了厨房,方雄扛起地上的鹿肉也跟着去打下手了。 张遂看看地上的那些设备,看看天色,想到:“算了,明天再说吧,计划还是要一步步来,急也急不来,反正也不差这么几天时间。先吃饭再说吧,感觉饭量也有变大的趋势啊,不会变成第二个大雄吧?” 张遂摇摇头,向饭厅走去,等待开饭!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香水制成枣树到 等吃完了饭,休息了一会,张遂就叫上方雄,一起帮他去捣鼓那些设备,争取早日把酒精和香水的样品来做出。 整整三日,张遂除了吃饭睡觉和早上练习锻炼法外,其他时间都是在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制造酒精和香水。酒精还好说点,有了合格的蒸馏设备,只要多买点便宜的劣酒,就可以制作出来。 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浓浓的酒香,老路闻到酒香,从门口寻来,拿碗舀了碗一口喝下,张遂拦都来不及,酒量很好的老路睡了半天,让刘姨狠骂了一通。 但香水制作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主要是要做出接近于地球的那种晶莹剔透效果的话,步骤还是很繁琐的。 首先要制作的就是植物精油,张遂让方雄买了三种花,茉莉花,玫瑰花,栀子花。这三种花瓣都是已经阴干好了的。直接使用蒸馏设备就可以做出相应的精油。 再就是要有酒精,这个张遂已经做出了好几坛放着备用了。然后就是鲜花的精油、酒精和水按一定的比例混合,为了效果更好,张遂还专门制作了一些蒸馏水,来保证香水的纯净。接着就是做陈化的工作,张遂让方雄抱着那些混合好了的香水使劲地摇晃,方雄整整摇晃折腾了一天,人都要摇吐了,张遂才让他停下,看着各个玻璃瓶中香水的效果,张遂满意地点点头,放在厢房静置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让方雄到制冰的店铺买了一桶冰块,将那些装有香水的玻璃瓶用冰块埋住冷却,等里面的香水变得半透明的时候,就让方雄拿来准备分装香水的小玻璃瓶,用滤布将香水过滤后分装好,塞上瓶盖。 所有工序都已完成,张遂看着桌上摆着的十几瓶精致的香水瓶,满意地点点头。 玻璃瓶只有两个大拇指大小,圆肚细颈,里面不同颜色的香水被阳光一照,散发着迷人的光彩,院子里也充斥着各种花香,但是浓度太高,气味实在有些难闻。 整整两天一直都在闻着这些气味,张遂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有点分不清味道了。于是让方雄将这些小瓶收好,拿到外面的庭院,先逃离这个充满各种味道的小院再说。 等张遂出了庭院,还跑去洗了个澡,重点是用洗澡液清洗了好一会儿鼻子,张遂感觉自己嗅觉才缓过劲来。 等张遂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刘姨几人坐在外院里围着十几瓶香水在观看。 刘姨看着这些香水瓶,不由自主地道:“这些花露真漂亮,香味也很好闻。比我在胭脂店里见到的那些好太多了!” 看来女人天生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啊!张遂在心中暗暗道。 刘姨其实年纪也不大,也就三十多而已,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的时候,也难怪老路对她有心思。 张遂笑道:“刘姨,我这次只做了三种花露,你每一种都闻闻,看看和你原来看到的有什么不同。” 刘姨有点不好意思,道:“这合适吗?我一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张遂道:“没事,闻闻看!” 刘姨还是抵挡不住这些香水的诱惑,小心地拿起一瓶浅黄色的香水,那是一瓶茉莉花香水,刘姨揭开盖子,轻轻地闻了下,眼睛亮了起来。接着又闻了闻粉红色那种,是玫瑰花的,刘姨的眼神更亮。最后闻的是那个无色的栀子花的香水,看得出没有玫瑰花的喜爱。 张遂问道:“怎么样?” 刘姨不好意思道:“都很好闻,味道比胭脂店的要清淡一些,但闻起来更舒服,没有一点刺鼻的感觉。而且这花露看着真干净,一点杂质都没有,瞧着就让人喜爱!” 张遂呵呵笑道:“刘姨喜欢的话每样拿一瓶去,算是这几天辛苦的报酬了。” 刘姨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这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张遂拿了三瓶直接塞给了她,刘姨还要推辞,老路在旁边道:“二爷赏你的你就收着,以后用心点就是。” 刘姨听到这话才不好意思地收下道谢,看神情,那是欣喜不已。 张遂见她神情欣喜,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刘姨,你在胭脂店里看到的花露一般都是什么价格?” 刘姨道:“一般都要好几两银子,最便宜的都要三两左右,贵的要五六两,真的是太贵了。而且闻起来和看起来都没有二公子做出来的好。” 张遂听到这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这香水自古以来都是奢侈品啊!果然还是女人的钱最好赚。 方雄在旁边听到这么值钱,眼睛瞪得老大,道:“我的老天,那二爷院子里那些剩下的不是都值好几百两了?!” 张遂玩笑道:“以后要是再吃不饱,你就拿一瓶出去卖掉,可以吃好几顿饱饭了。” 老路和刘姨都笑了起来。 方雄挠着头不好意思地道:“二爷,你能不能也送我几瓶花露啊?” 张遂道:“你不会真的担心吃不饱饭拿着防身吧?” 方雄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是想着这花露这么好,我去给三小姐送几瓶,她肯定会非常高兴。” 张遂心中一动,道:“你说得有道理,这两天把院子里收拾一下,等弄利索了你陪我回一趟府里,到时候你送给莘儿,让她高兴高兴。” 方雄听完高兴地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张遂在院中练习呼吸锻体法,现在这功法有了轻灵之气的加持,效果越来越明显,让张遂每次在锻炼结束后都有一种能够一拳打翻一头牛的错觉,当然,目前来说也就是错觉而已。 看着方雄练锻体法那才叫夸张,整个人练起来热气直冒,放在院子角落的那个大石锁,原来张遂以为是个装饰品,因为实在是太大了,看着就有四五百斤,也不知道是哪位狠人打造的,反正张遂刚到这个小院的时候就有了。 只见方雄单手拎着那石锁往上一抛,直接抛出一丈来高,等落下来的时候换手接住,然后又一下抛起,这样练习了快有近百次了,还没有力竭的样子,只是头上的蒸汽像是烟雾一样,向上飘去。 张遂和老路一脸无语地在一旁看着,张遂低声问老路道:“你确定这是你教出来的徒弟?” 老路也是一脸纳闷,道:“没错啊,呼吸法,锻体功,都是我教的啊,现在的抛石锁也是我教的,只是没让他用这么大的石锁啊。。。。。。” 张遂和老路对视一眼,真是个妖孽啊!就是有点费饭! 张遂低声对老路道:“我想过一段时间给大雄定制点武器和铠甲,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路子?” 老路道:“二爷是要出去做什么吗?” 张遂道:“只是心里有些想法,等手上这几样东西都能换到我想要的了,我想出去游历一番,给大雄整点家伙,万一遇到了什么事,心里也有点底。” 老路笑道:“就大雄现在的身手,只要不是头铁跑到那些大门大派那里去撒野,或者直接去冲击军队,应该很难有人能为难二爷你了。只需要给他一把结实点的武器就行,铠甲就不用了,毕竟那东西是朝廷管制的物件,去弄的话有点碍眼。” 看来这方世界和地球的古代一样,都是不禁刀剑只禁铠甲和长兵器以及弩,其他的短兵器都不禁。 老路看着方雄道:“不如给他锻造一根结实的混铁棍,以他的气力,不需要招式,只需要挥舞起来,那就是碰着就伤擦着就亡,小股贼人那就是砍瓜切菜,遇到高手也拿他没有办法,而且铁棍也不犯忌讳,最是适合。” 张遂在心中想着方雄的力气挥舞铁棍的场景,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道:“行,就给他准备铁棍,让他这段时间好好练练,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出门了。” 老路看看还在挥舞着石锁的方雄,道:“我明天就去找一个朋友,让他帮忙打造一根结实的混铁棍,看大雄这气力,如果不结实的话估计几下就变麻花了。” 张遂深有同感! 张遂看着方雄只是在那练着气力,也没有练什么招式之类的,奇怪地问老路道:“你没有教大雄一些武功的招式吗?” 老路笑道:“我是军伍出身,学的都是一些直来直去的杀伐之术,教给大雄的也是那些。没有什么很固定的招式,就是简单的快,准,狠。原来他跟你出去闯祸的时候,我都是再三叮嘱他,十分力最多只能用三分,只能击打肉多之处。不然的话早就出大事了。” 张遂闻言,不禁恍然,怪不得每次闯祸打斗的时候,对手受伤最多的都是屁股,只有最后一次张遂再三要打破那个家伙的头,方雄才用酒壶砸破了那家伙的脑壳,还不是直接用手,结果把事情闹大了,张遂被赶出张府,方雄被罚到田庄。 老路停了一下又道:“你们到时候出门游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些大门大派的弟子,那些家伙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本事,我想那很有可能和他们的功法有关,而且也不得不防他们的一些招式,到底存在那么多年,还是有很多厉害之处的。想当初我和蒙山派的蒙贞交手时,她那一套招式,凌厉连贯,毫无破绽,打得我手忙脚乱,最后还是靠着一腔血勇吓住了她,才夺了她的短剑。” 张遂斜着眼看着他道:“我看是靠着不要脸才吓着人家没经验的小姑娘吧?” 老路讪笑着道:“都有,都有!” 等到方雄活动完后,只见他大气不喘,只是脸色微微泛红,直接光着上身穿着短裤,来到后院中的水井旁,拿起水桶直接一桶冷水淋下,那冷水就像遇到烧红的铁块,直接冒起了一阵阵雾气。 张遂看得直接打了个哆嗦,在学院锻炼后浪了一次后,他再也不敢直接冷水淋头了,就算现在身体感觉明显增强后,他也害怕得了伤寒啊!到时候如果一命呜呼,那就太对不起拥有金手指的身份了。安全第一! 正当几人收拾妥当准备去吃早饭,突然听到大门处传来敲门的声音。 方雄拉住准备去开门的老路,自己快步跑了出去,打开了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一群人,张遂远远望去,竟然是族学负责农学的周粟,和管理农学实践之地的毕陌,带着一群人,用一辆平板马车,拉着一棵枣树,等在大门口。 张遂见状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委派管事种微光 门口的周粟和毕陌见张遂迎了出来,连忙和众人一起行礼。张遂上前拉住两人,笑道:“等两位多时了,前两天和族里的族老讨要这棵枣树,族老说这几日就会送来,没想到劳烦两位先生亲自送了过来,辛苦!” 说着拉着两人进了厅堂,回头吩咐方雄道:“你先帮各位把枣树搬到后院去,我等下来看种在什么地方合适。” 方雄上前,众人刚要一起将枣树抬下来,方雄摆摆手,直接上前,弯腰抱住枣树根部包裹着的那一大块泥土,一个挺身就站直了,抱着穿堂过屋,直接送到了后院,后面一群人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枣树和那包裹根部的泥土,少说也有四五百斤,来的时候上车还是两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抬上去,没想到方雄一个人轻轻松松就搬走了。 周粟赞道:“好一员猛士!” 张遂经过早上的洗礼已经见怪不怪了,吩咐老路带帮工去外堂休息喝茶,然后领着周粟两人到厅堂之中坐定,向他们了解情况。 周粟道:“昨日张训管事过来找我说了下情况,让我帮忙把枣树送过来,我拜托毕老哥帮忙准备,今日就一起送了过来。” 张遂忙向毕陌道谢。 毕陌笑着道:“昨日周老弟找我说的时候我就有预料,那日看到二公子对这枣树上心,我就将囤积的大枣都收拾好,准备过些时日给公子送过来,没想到公子直接说动家里把枣树都要过来了,以后吃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哈哈!” 张遂笑道:“也是家里长辈照顾我,我只是提了一句,没想到直接就答应了,还要感谢毕管事用心了。”心里想道:“这个毕管事看着憨厚老实,没想到还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物啊。” 毕陌又道:“农场之中还剩百来颗大枣,我都取了枣核,留下接着试试看能不能培育出枣树,果肉我都让人洗净晾干,和枣树一起带了过来。” 张遂再谢。 周粟道:“我带毕老哥来还有一事,上次二公子提到微光草的事,我这几日有了一些眉目,毕老哥也是种植的高手,我还要在族学里教授农学,没时间一直盯着,可以让毕老哥帮忙看着,有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张遂道:“那是好事啊,我这两天还在想着是否需要再购买一方土地,专门用来研究种植这种微光草,但手上没有人手帮忙查看合适的土地,也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毕管事既然精通种植之道,那肯定对勘测土地也是很精通,要不就劳烦你帮帮忙?到时候那边还需要一个负责之人,就让毕管事来推荐一个。” 毕陌闻言道:“没有问题,我在农场的事务本就不多,我安排下了就可以帮公子来办事。至于负责之人,不知公子有什么要求?” 张遂笑道:“这种植之道我也不懂,毕管事是这方面的能人,只要是你推荐的,我相信肯定没有问题,到时候薪酬方面由我来给,不走家族那边,只要认真做事,肯定不会比农场那边的管事低就是了。” 毕陌连连称是。 周粟笑道:“不如就让毕家的老大过来给你帮忙算了,那小子在我门下学习了五年,对农学之道很是精通,再加上有毕老哥的言传身教,基本上都得了我和毕老哥的真传了。” 毕陌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有点不合适吧?” 张遂笑道:“既然周先生这么夸你的大公子,那肯定是个有本事的人,你也不用避讳,举贤不避亲嘛,先让他跟着你帮忙勘测适合的土地,到时候也熟悉一些,可以直接接手帮我管理,只要出了成果我一定不会亏待他。” 毕陌闻言大喜,连连道谢。 张遂摆摆手,继续和周粟讨论微光草的情况。 周粟道:“自从二公子让我帮忙研究微光草后,我和几位农学先生一起又去了趟发现微光草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情况。” 张遂连忙问道:“什么情况?” 周粟道:“可能微光草更适合在高处生长,我们对比了那处山峰上的微光草和孟先生庭院里种植的,发现无论是草的高度还是茎干的强壮度上,山峰上的明显要好一些,最重要的是。。。”周粟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张遂道:“微光草在夜间的光亮度,山峰上的要强上三分!” 张遂见周粟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明白,这些人都是人精,自己对那些变异之物的用心之处都被看在眼里,肯定也在琢磨原因。 但张遂也不担心,因为现在的效果还没有完全影响到普通人,也就孟先生这种练了几十年有传承功法的人,效果才最为明显。 张遂考虑了下,道:“那我们买地实验的时候最好还是要多准备几种不同的地形,到时候多试一试,看看哪里效果最好,哪里种植最容易,哪里产量最高,这样心里有了数,等以后种植成熟了就好安排。” 毕陌和周粟连连称是。 张遂又道:“对于前期的投入方面,周先生有个预期吗?” 周粟想了想,试探道:“前期主要是请的人工和几位农学先生方面的薪酬,如果是加上买地的话,估计需要一千两左右的银钱,如果不能盈利的话,后期每个月还需要一百两左右维持,您看合适吗?”说完看着张遂。 张遂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也没有超过他的预算,点头道:“可以,银钱这几日应该就可以到位,你们可以做先期的准备,银钱到位后我会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周粟和毕陌点头称是。 正当张遂准备继续和毕陌沟通购买土地的事宜时,老路进来通报,族老派人过来找张遂,请他去族老府一叙。 张遂笑着对周粟两人道:“正说着银钱的事,就有人送上门来了,顺利的话今日可以让你们带回去开始操作了。” 张遂站起身来,对老路道:“你带两位先生去后院帮忙把那棵枣树安置好,让大雄跟我去族老府一趟。” 转头对周粟两人道:“要辛苦两位先生了,我去去就回,中午留在这里,我让刘姨做一点我制作的一种食材让两位尝尝鲜。” 周粟两人连忙起身道谢。老路将两人引入内院,招呼那些帮忙的人一起处理那棵枣树。 张遂来到前院,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和方雄在说着什么,见到张遂,那少年连忙上前行礼,道:“遂二哥,爷爷让我过来请你去族老府一趟,有事相商。” 张遂在记忆中寻找了下,想起这个年轻人是张秉的孙子,名叫张桓,是张秉的长孙,好像是跟着昆州府书坊掌柜在做事,以前打交道的时候不多,但也认识。 张遂笑道:“让一个小厮过来通知一下就行了,秉爷爷怎么让你过来叫我?你不是跟着卢掌柜在做事吗?” 卢掌柜就是张家书坊在昆州的大掌柜,老成持重,也深得张遂大哥张阗的信任。 张桓不好意思道:“我本来是跟着卢掌柜做事的,前两天爷爷把我叫了回来,让我跟着管理家族酒楼的吴掌柜,说是以后需要一个家里人来负责遂二哥的豆腐一事。” 张遂心里了然,估计是张秉是担心制作豆腐的方法外泄,叫张桓回来负责,毕竟还是家里人最值得信任,不会为了一些小恩小利泄露了秘方。 张遂对方雄道:“大雄,你去厢房将昨日做好的花露每样拿上三瓶装好,等下和我一起去族老府。” 方雄点头应是,和张桓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后院。 张桓道:“遂二哥又做出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吗?这几日爷爷在府里可是把二哥夸上了天。”张桓对于张遂的变化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原来的张遂可是张家族里教育子弟的反面教材。 张遂笑道:“等下去了府里你就知道了。”正说着,方雄抱着一个木盒走了出来,这个木盒还是张遂让他专门去订做的,刚好可以装下六瓶香水,盒子也是制作得很是精美,里面分开各层,以锦缎铺就,看起来就觉得奢华。 张遂对张桓道:“走吧,去族老府。” 张桓看着方雄手上的锦盒,心痒难耐,但也不好多问,生怕惹烦了张遂被揍一顿,这个以前可是有过先例的,就算爷爷说了张遂性情大变,但他也不敢大意。 方雄赶着马车载着张遂,张桓骑着马,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族老府。 通报后张遂三人来到大厅,只见族里几个管事的族老都在大厅等着,除了张遂最熟悉的族老张秉,还有四人张遂其实都不是很熟悉,但这几个人就是张家除了族长张阗外权力最大的几个人。甚至在遇到家族重大决策的时候,如果和族长意见不同,族长有时都要向他们让步。 张遂上前和他们一一行礼问候,才在下首坐下。方雄捧着锦盒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 张秉笑着道:“今天让小桓请你过来,是和你商量关于豆腐的事情。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给你几种选择,你看看哪种合适,咱们再往下谈。” 张遂道:“秉爷爷请说,我先听听看。” 张秉笑道:“让你的雍爷爷说吧,他负责家族的酒楼生意,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 张遂看向那个体态最胖的老头,不愧是经营家族酒楼的,一看就是个好吃之人,虽然个子不高,但宽度实在惊人,坐在太师椅上都是塞得满满的。 张雍笑起来满脸的肉直抖,笑眯眯的对张遂道:“你这小子前几个月还在我酒楼里闹事,没想到转眼之间就成了你秉爷爷口中的能人了啊!” 张遂不禁汗颜,那次指使方雄打破人脑袋时,正是在张家自己的酒楼,当时出来劝架的好像就是这个胖乎乎的张雍。 张遂不好意思道:“雍爷爷,您不用一上来就揭我的短吧,我现在可是洗心革面了,不信你问问秉爷爷,这段时间我有多老实上进。” 张雍笑道:“也是,不然怎么会沉下心来研究出了豆腐这种好东西呢。这完全是给我们这群老头子准备的嘛。你看看。”说着露出口中的牙齿,估计有一半都缺失了,张雍道:“像我这么爱吃肉的人,现在也不敢多吃了,但有了你的豆腐,和肉一起炖,那是肉味十足,和吃肉没什么区别,吃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哈哈。” 其他几个族老闻言也都笑了起来。 张遂笑道:“既然这样,那雍爷爷可要多给点好处我,不枉我用的一番心思了。” 张雍立马摆手道:“一码归一码,你要是再去酒楼吃喝,那我肯定会好好招待。但这可是生意,我可不会让你占太多便宜。” 说完,张雍正色道:“我们几位族老商量了一下,给你几个选择,一个是直接从家族的总账中给你一笔钱,相当于买断你的秘方,以后不得再卖给他人;再一个就是族里给你一笔钱,肯定没有第一种的多,再给你保留一成的利润,以后无论是分家还是在家族中任事,都会给你保留;第三种就是不给你银钱,给你三成利润,跟着我学习家族酒楼的管理之道,两年之内我会将家族酒楼的管理大权交给你。你觉得哪种合适?” 张遂听罢,毫不犹豫地道:“我就选第一种吧!”对于现在的张遂来说,需要的其实是前期需要购买含有劫数之力物品的银钱,以及研究微光草的银钱,对于后期的分成和家族酒楼的管理大权完全没有兴趣。 他毕竟不会在家族久留,一旦机会合适,他可是需要四处游历,解封《如意册》的,最终的目的又不是为了俗世的银钱和家族的权利。 张雍听到张遂的选择,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他的年纪也大了,也是想培养一个族里的接班人,在他看来张遂就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可惜张遂志不在此。 张雍无奈地摆摆手道:“行吧,你既然选择第一种,那具体的数目就和你秉爷爷谈吧,我懒得管了。”说完自顾自地去喝茶了,看来还是很有些失望。而一边在旁听的张桓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放下一颗心来。 张遂看向张秉,张秉也有些失望,但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以张遂现在的能力和心态,肯定也不会看上家族占比很小的酒楼生意。 张秉捋了捋胡须道:“六千两买断你的豆腐秘方怎么样?” 张遂笑了笑,也不回话,从衣袖中拿出两本小册子放在桌上,道:“这两本册子,一本是各种豆腐的制作之法,另一本是我琢磨出来使用豆腐制作的菜肴。” 张秉盯着两本册子看了一会,又和几位族老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向张遂道:“八千两!” 张遂将册子推到张秉面前,笑着道:“成交!” 说完,招呼了一下方雄,让他将锦盒打开放到桌上,张遂对几位族老露齿一笑,道:“几位族老爷爷,我还有一笔生意和家族谈谈!”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变异大枣显功效 张秉几人一起看向锦盒里的几瓶香水,其实刚刚几人都很好奇方雄手中之物,只是没有询问而已,现在看到里面的物件,都不由眼睛一亮。 其中一位族老凑上前,皱了皱鼻子,问道:“花露?” 张遂笑道:“晏爷爷好眼力!” 那族老名为张晏,主管家族杂货生意,其中就有胭脂水粉店,对香水并不陌生,只是这么纯净的香水却没有见过。 张晏道:“不是我的眼力好,是我的鼻子不错罢了,这花露也是你自己制作的?怎么会如此清澈?”伸手取过一瓶,打开瓶盖,轻闻了一下,“香味清雅,没有一般花露近闻刺鼻的感觉,好东西!”张晏赞道。 张遂道:“如果将这种花露交给家族,家族能给我什么?” 几位族老互相对望几眼,张晏叹道:“东西是好东西,但如果我们张家售卖的话却有点不合适了。” 张遂奇道:“这是为何?” 张秉在旁边解释道:“我们张家虽然也有胭脂水粉店,但这个不是我们的主业,不成气候。现在西南最好的胭脂水粉都是黄家掌控,如果我们贸然闯进这一行,那就是坏了行规,听说黄家的族长黄岷现在将黄家的生意发展到了天京城,据说还是搭上了某位皇子的关系。如果我们贸然发展的话,可能后患无穷。” 张遂恍然,他也听董志提过一下,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多,见家族对他的豆腐秘方这么直接大方,还以为直接将香水的秘方也卖给家族,然后去黄家的古董店看看情况。现在看来,他还是想简单了。 张遂想了想,道:“不若这样,我可以联系到现在黄家昆州府的主事之人,家族派一位老成持重的长辈和我一起去和黄家谈谈合作。” 张晏问道:“秘方是你所有,你可以直接去和黄家谈谈合作,为何还要家族参与?” 张遂笑着道:“虽然秘方是我的,但我也说过,我是张家之人,能让家族得到好处的时候,我也会尽量顾及到。和黄家合作的话我也有我的需求,需要见到黄家主事之人我才好商议。我可以将花露制作之法给家族,和制作豆腐之法一样,给我银钱即可,至于家族拿花露的制作之法和黄家怎么合作,等我和黄家谈完条件,由家族自己把握,我不会插手。” 几位族老听完张遂的话,一脸意外。只有张秉似乎早有预料。 张秉叹道:“前些时日我去张遂家中,他想将豆腐制作之法给家族的时候也是如此态度,事事想到家族,堪为家族子弟表率啊!” 其他几位族老连连点头。 张秉又道:“既然如此,家族也不会亏待你,由我做主,两万两买你的秘方,这花露的制作之法产生的利润毕竟不是豆腐这种吃食可比的。几位族老意下如何?” 几位族老商议了一下,都觉得很有操作的余地,张晏开口道:“我们也同意这个价格,不若就由我来陪张遂一起去见黄家主事之人,谈谈这合作之事。” 张秉点头道:“可以。不过遂哥儿,那两万两银子家族没法直接给你,毕竟数目太大,家族生意众多也需要周转,不如先给你一部分,后面每个月再给一部分,分期给完。” 张遂笑道:“当然可以,家族不是在君山那边有大量的土地吗?不如用一部分土地来抵扣给我的银钱。” 张秉奇道:“你要土地有何用?” 张遂道:“这些时日我对一些奇异的植物很感兴趣,正在委托族学里负责农学的周粟先生和农场的管事毕陌先生,帮忙购买一些土地,用来研究一种我很看好的植物。” 张秉笑道:“你这小子,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先是捣鼓食材,接着又捣鼓出了花露,现在又对农学感兴趣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农学方面给我们捣鼓出什么惊喜。” 张遂也笑道:“那就请各位族老拭目以待吧!” 张秉道:“既然如此,我和族里负责管理田地的管事说一声,你看中了哪块地方,就让他划给你,用来抵扣花露的银钱。” 张遂连连道谢。张秉道:“你不必谢我,是家族应该谢你,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的这些秘方的价值,肯定不止这区区几万两银钱,但你能照顾到家族,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张家将来还是要靠你们。你回去后让毕陌去找张栋,我会和他打好招呼。” 张遂点头应是。 张遂见事情都已说清楚,于是就起身准备告辞,张秉吩咐人取来一万两的银票递给了张遂,张遂接过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方雄,让他收好。 张遂转头对族老张晏道:“晏爷爷,我今日回去后就让人联系黄家的主事之人,明日我们就去拜访,尽快将事情谈妥。” 张晏点点头道:“可以。我明日在府中等你过来。” 张遂向各位族老一礼,转身带着方雄就离开族老府,返回自己的住处。 等回到住处的时候,周粟和毕陌两人已经指挥帮工将枣树栽种在了内院,正在交代老路如何照看枣树,老路正听得头大,见到张遂回来,如蒙大赦,连忙跑过来对张遂道:“二爷,你要的这棵枣树照顾起来也太费劲了,两位先生交代了一大堆东西,我一个粗人可记不住,要不还是找个人来照顾吧。” 周粟两人见老路如此,不禁苦笑,感情刚才交代了半天都是白费功夫。 张遂笑道:“没事,这枣树我想着应该没有那么脆弱才对,家里的其他树木也没见怎么打理,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嘛?” 周粟见张遂也是如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毕陌忍不住道:“二公子还是要小心在意些,一般枣树深秋落叶后移植的话问题都不大。但这棵枣树没有落叶,在这个季节移植的话还需要注意保温保湿,不能大意。如果七天之内没有异样,那就问题不大,如果有异样的话,二公子一定要派人去找我,我来处理就行。” 张遂谢道:“让两位费心了,有问题我会去找毕管事来帮忙。” 转身让方雄取出两千两银票,直接交给了周粟,道:“银钱已经准备好,两千两先用着,还要周先生多费心了。”又对毕陌道:“族里答应将部分土地抵扣给我,毕管事和族里的张栋管事去沟通就好,已经打好招呼。” 周粟和毕陌见张遂做事干脆利落,都很是欣喜,再三表示会尽快将事情准备好,不会误了张遂的计划。 本来张遂还想留二人在府中吃饭,但两人见事情都已办完,而且银钱也已经到位,一刻也不想停留,和张遂直接告辞,带着那群帮工就离开了。 张遂见他们离去,也是松了口气,计划中的几件事情都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枣树到手,银钱到手,微光草的种植也有了眉目。下一步就是和黄家合作,看看能否通过他们的古董行收集到带有劫数之力的物件。 想到这里,张遂对老路道:“你去找一下董志,让他帮忙引荐一下黄家的二公子,看看明天能否去拜访一下他,就说张家和他们有一项重要的事情合作即可。” 老路点头答应,转身出去寻找董志去了。 张遂叫上方雄,回到了内院,将毕陌带来的大枣拿了一颗给方雄,道:“吃了它,然后练一遍呼吸锻体法试试。” 方雄闻言,没有犹豫,两口就吃掉了大枣。然后在庭院里开始练习起来。张遂在一旁用心感受,当方雄第一遍功法行完,张遂就已经能感受到方雄的身上有了一些清灵之气。 方雄停下动作,样子有些疑惑,挠挠头不知在想什么。张遂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方雄道:“很舒服,我的力量好像有了一些提升,虽然不是很大,但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力气已经有些天没有增长了,是这个大枣的功劳?” 方雄对那大枣很是好奇,张遂笑着道:“应该是的,不知道这种大枣能将你提升到什么程度?” 方雄摇头道:“我觉得我的力量现在就已经够用了,再提升意义也不是很大。而且我有感觉,这种大枣能给我带来的提升是很有限的。我倒觉得二爷你应该多吃点,你的身体太弱了,像个小鸡仔似的,你不是说以后要出去游历吗,这种身体可不行。” 张遂心里无语:“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的妖孽吗?还小鸡仔,我感觉自己已经很强壮了好不好?” 弯了弯自己的肱二头肌,再看看方雄那比自己的腿还粗的胳膊,好吧,我是弱鸡!张遂心里吐槽。 等老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身上还带着酒气,看来又和董志喝上了。 张遂无语道:“你不会把董志喝的没法帮我传话吧?” 老路笑道:“不会不会,我是等董志帮你把事情办好了才拉着他去喝酒的。明日上午,黄家二公子会在福德楼和二爷会面,早上董志会来接二爷。” 张遂见他事情已经办妥了,也就随他了。 老路刚要回门房那边,张遂突然心里一动,喊住了他,拿了颗大枣递给他,道:“吃掉,练一遍你的呼吸锻体功看看。” 老路有点疑惑,但也没有说什么,几口吃掉了大枣,吃完还赞道:“怪不得二爷要把这棵枣树要来,这大枣的味道真是不错啊!” 张遂没好气道:“费什么话,快点练一遍试试。” 老路也不在意,笑嘻嘻地摆出架势,慢慢地练了起来,还没有练到一半,老路的脸色就变了,正色起来,不再是漫不经心,而是认真地练了起来。 一遍练完,还没等张遂说话,老路又练了起来,这一遍,老路练得更加认真。等练完后,老路闭目不语。张遂也在感受他身上的清灵之气,比方雄身上的要明显得多。 老路突然睁开眼,眼里精光闪闪,直盯着张遂,沉声道:“二爷,这个大枣还有哪些人吃过?” 张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道:“你感觉怎么样?” 老路严肃道:“感觉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但是二爷,你要清楚,你手上的东西,很可能会给你带来大祸!” 张遂奇道:“这是为何?就因为它能帮人提升功力吗?” 老路没有直接回答,指着自己的那条瘸腿,道:“我这条腿,就是因为一种和这大枣有一样功效的东西瘸掉的。” 张遂有些吃惊,问道:“怎么回事?”方雄在一旁也有些好奇。 老路道:“西南边陲有许多夷人部落,他们和我们关系其实很好,甚至有通婚的情况。有一支名为黑锋的夷人部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出现了十多名勇士,相当于武者五品境界,这在原来是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一个娶了那个部落女子的士兵将这事当成奇闻讲给了一些人听。我们军伍的监军将情况汇报给了朝廷,朝廷供奉的丹霞观来了两个道士,说是要去那个部落寻找什么东西,统领派出了五百多人协助他们去黑锋部落寻找,最后只回来了不到一百人,还死了一个道士,这事最后被我们统领给压了下来,我的腿也是被那部落的一种毒箭所伤,伤了筋腱,虽然没有丢掉性命,但是也瘸了条腿。” 老路深深看了张遂一眼,道:“那些道士要寻找的,就是能让部落不断出现勇士的一种果树,甚至为了得到那棵果树,不惜杀死了那个部落近千人。而你的这棵枣树结出的大枣,和那种果树的效果非常相似!” 方雄惊道:“如果消息传出去的话,二爷岂不是也很危险!”脸色陡然一狠,道:“谁要是想打二爷的注意,我一定将他锤成肉泥!”浑身肌肉缩紧,关节发出了爆豆似的脆响。 张遂看他这副模样,连忙安抚道:“还没到那个程度,知道这种大枣效果的目前就几个人,都是能够信任的,普通人吃了也感受不到什么效果。不用那么担心。” 老路松了一口气,埋怨道:“二爷你这可真的是找了个麻烦回来啊!” 张遂道:“这棵枣树对我很是重要,再说了,你们不说,谁又能知道呢?老路你吃了有效果的话就多吃一点,提升提升,我看这世道可能不会太平太久了。” 张遂又道:“上次大雄带回来的那只野猪你也看到了,这其实已经不是什么个例了,这方天地已经在变化了啊!” 老路若有所思,道:“这就是二爷这段时间一直着急的忙来忙去的原因吗?” 张遂叹道:“我只是从书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孟先生其实也有所发现,只是不好确定罢了。我也是在提前做一些准备而已。” 老路想了想,突然笑道:“嗨!我操那么多心干嘛?既然二爷都有了安排,跟着你就行了。” 方雄也连连点头,道:“跟着二爷有饭吃,只要二爷没事,其他就不重要了!” 张遂看着这两个货,有点不知该说什么,我金手指解封的速度让我也很绝望啊!你们这是躺平了一点心都不用吗?我现在也是个弱鸡好不好?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花露合作换雕像 第二天一早,张遂刚刚结束了练习,董志就已经上门。 张遂奇怪地问董志道:“我们这么早就过去吗?这个时间福德楼应该还没有开门吧?” 董志笑着道:“黄家二公子有喝早茶的习惯,福德楼本是黄家的产业,为了黄家二公子的这个习惯,福德楼每天早上开始就会开门营业,只是没有生意而已。” 张遂心里吐槽道:这个黄家二公子不会是个广东人穿越过去的吧? 张遂闻言,只好进屋收拾妥当,方雄已经准备好马车,一行人先来了族老府接上了族老张晏。 到底年龄大了,睡觉时间很少,张遂他们到族老府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在街上逛了一圈回来了。 在路上,张遂向董志了解黄家二公子的脾性,董志想了半天,才回了一句话,道:“黄家二公子就好个面子,其他都好说。” 张遂听到董志的这句话,心里就有了数,好面子好说啊,捧着点就行嘛。至于穿越者的尊严,那是什么? 很快就到了德福楼,一楼大厅一个客人也没有,大早上的,有人来吃饭才是不正常的吧。 一行四人在小二的引导下,来到了二楼靠窗的一个厢房,里面坐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望着窗外的远山,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不时地来两下。张遂看到他的第一眼印象就两个字:骚包! 董志连忙上前行礼,给年轻人介绍道:“二公子,这两位都是张家的人。这位老先生是张家族老张晏先生,这位公子是张家的二公子张遂。”方雄捧着个锦盒站在门旁,一看就知道是个随从,也就没有介绍。 那黄家二公子站起身来,先向张晏一礼,道:“见过先生。”又面向张遂,上下打量了一番,上前拉住张遂手臂就往座位上引,笑着道:“这位就是打破了那杜臻杜九龄脑袋的二公子吧?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在下黄家黄鉴,咱们都是老二!” 张遂心中吐槽道:“你才是老二!有这么说话的吗?” 张遂也被黄鉴热情的态度弄得一脸懵。 黄鉴解释道:“我早就看杜臻那小子不爽了,一副穷酸,还装什么风雅!”说着手中的折扇不由自主地扇了几下,旁边的张遂都被扇地一哆嗦,心里道:“您是够风雅了!” 张遂笑着道:“那小子大老远从曲江道跑到我们这里来装模作样,还说那么多风凉话,挨打不是很正常的吗?” 黄鉴收起扇子一击手掌,笑道:“就是这个道理啊!不就是仗着夔州府的明志先生夸了几句有文采吗?走到哪都要吹嘘一番,那副嘴脸真让人看得恶心。” 黄鉴仿佛找到了个知己一般,对着那杜臻一阵输出,看来怨气不小。 张晏在一旁看到他们二人谈得投机,也是一脸笑吟吟地不作声。 黄鉴口若悬河又说了一大通,感到口渴了才停下,拿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缓了缓。见张晏那表情,似乎才想起今天的目的。 连忙对张晏拱手道:“让先生笑话了,和张公子说得兴起,忘了还有长者在旁。不知今日有何事指教小子啊?” 张晏笑道:“指教不敢当,其实今天是由我们二公子主导,我只是一个陪客而已。” 黄鉴望向张遂,道:“我听董志说过你和他并肩杀敌,甚是勇猛,今日一见也是感到不凡,不知有什么好事找我啊?” 张遂不知第几次吐槽了:“你不是感到不凡,是感到臭味相投吧。这真的是黄家负责昆州府的主事之人?” 张遂向方雄挥挥手,方雄拿着锦盒上前,放到桌上打开。张遂将锦盒推到黄鉴的面前,笑道:“还请黄二哥品鉴品鉴。” 黄鉴在锦盒刚打开时就被吸引住了,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刚好投在打开的锦盒上,几瓶香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瑰丽的色彩。 黄鉴拿起一瓶,看了看瓶中香水的色泽,又吸了吸鼻子,望向张遂,道:“花露?”那反应和几个族老见到这些香水时的反应一模一样,都很是吃惊。 张遂笑道:“不错,这是我没事在家捣鼓出来的。听家里说黄家是做这个的行家,所以就让董志帮忙约见黄二哥,让二哥你帮忙看看成色。” 黄鉴打开瓶盖轻嗅了一下,随即盖上,将香水放在了桌上,叹道:“有什么好看的啊,胜我家花露十倍。” 接着盯住张遂的眼睛到:“你想要什么?” 张遂没有想到黄鉴这么直接,顿了一下,道:“我已将这花露的制作之法交给了张家,我来见黄二哥的目的是想和你谈点交易,如果能达成,我会让张家把这制作之法拿出来和黄家合作。” 黄鉴第二次问道:“你想要什么?”那神情,哪里还有刚才那种轻浮的模样,估计这才是真实的黄鉴。 张遂道:“我很喜欢古董,尤其是一些雕像之类的,越是久远越好,越是奇特越好。” 黄鉴皱眉道:“雕像?我家经营古董这一行,东西倒是不少,但是雕像之类的真不多,多是书籍古玩之类,那些不行吗?” 张遂摇头道:“除了雕像,别的我不感兴趣。” 黄鉴挠挠头,道:“那你要多少,总不能我们有多少你要多少吧?” 张遂想了想道:“十个雕像,但必须是我亲自检查认可的才行!” 黄鉴直接举起右掌,道:“成交。” 张遂笑了笑,也举起右掌,两掌互击了一下,道:“成交!” 张遂接着道:“我这边的要求已经达成,接下来具体的合作怎么安排,黄二哥就和张晏族老来商议吧,我就不参与了。” 黄鉴点头道:“可以,具体的合作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明日带上族里的几个掌柜一起去张府拜访张族老,再具体来谈吧。至于张老弟你要的雕像,我会尽快给你收集,最多三天,我会让董志来通知你,你看如何?” 张遂点头道:“可以。”又强调了一遍:“年代越久越古怪越好。” 黄鉴点头答应。张遂见事情已经谈妥,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于是张遂站起身来和黄鉴告辞,黄鉴也没有留他,因为黄鉴也急着将这几瓶香水样品带回去,给负责花露制作的大师傅瞧瞧,让他也给个评价。 一行四人出了德福楼,董志还有事就先行告辞离去。 在门口张遂和张晏告辞,香水如何处理那就是族里的事了,他已经将香水的制作之法交给了张晏,至于酒精的制作之法,那就当是一个添头把,反正香水的制作也离不开它。 到了现在,张遂才真的感到一身轻松,心情不禁大好,对方雄道:“大雄,陪我去到处逛逛。” 方雄老实地点点头,紧紧跟在他身边。 整整一天,张遂逛遍了昆州府大大小小的古董店,张遂还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收获一点劫数之力,看来还是失望了,古董雕像倒是不少,但就没有一个是张遂需要的。 看着渐渐西落的太阳,张遂无精打采的带着方雄返回了住所。 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张莘抱着一盒鱼干,正坐在老路常坐的那把躺椅上,老路搬着把小板凳坐在一旁,不知在和她说着什么,逗得小姑娘直笑。 看到张遂二人回来,张莘立马蹦了起来,将鱼干往老路手上一塞,跑了过来,口里还大声叫着:“二哥,大雄,你们可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们半天啦!” 张遂笑着要摸她的脑袋,被张莘闪开,张莘跑到方雄背后,露出个脑袋看着张遂埋怨道:“不要乱碰人家的头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下午就过来找你了,老路说你很快就回来。结果等到现在天都要黑了!” 张遂笑道:“你谁有什么事情吗?下午我没事就和大雄在外面逛了逛。” 张莘道:“是母亲要我过来寻你,说是找你有事情,也不告诉我是什么事,非要我找到你了再和你一起回去。” 张遂心里一转,可能是知道了自己和族老们合作的事情,想找自己过去问问情况。 张遂对张莘道:“那你稍等一下,我回去收拾一下,带点东西。” 张莘道:“那你快点啊,天都要黑了,我都饿坏了!” 张遂让方雄去拿两盒香水,拿一盒给张莘,方雄喜道:“好的二爷!”上前对张莘道:“走,三小姐,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张莘闻言,也有点好奇,对方雄道:“大雄,你可别骗我,要不是好东西,我一定敲你的头!” 方雄咧着嘴笑道:“二小姐肯定会喜欢的!”说着,带着张莘就直奔存放香水的厢房而去。 张遂看着两人的身影,笑着摇摇头,回了自己的卧室,换了身衣服,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放入衣袖中。 等张遂来到外面的厅堂时,只见张莘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一个锦盒里的几瓶香水,一会儿摸摸这瓶,一会儿摸摸那瓶,满眼的喜欢。 张遂见张莘这副模样,笑道:“怎么样,这份礼物喜欢吗?” 张莘连连点头,看着张遂满眼都是小星星,道:“二哥真厉害,大雄告诉我这是你制作出来的,这比我在母亲房里看到的花露漂亮多了,而且香味真好闻!” 张遂笑道:“你喜欢就好!”想了想,从衣袖中取出一颗大枣,递给张莘道:“莘儿,你尝尝这颗大枣试试。” 张莘接过大枣,闻了闻,轻轻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咬一口的冲动,将大枣递还给张遂,委屈地道:“我不能吃,小时候我偷了齐爷爷一颗泡酒的大枣,只吃了一口,结果身上起了好几天红疹,被母亲骂了一顿。”说完,神情黯然。 张遂摸摸她的头,这次张莘没有躲开,只是低着头。张遂柔声安慰道:“没事,二哥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病。这颗大枣不用还我,你回去用它泡水喝应该没有问题,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方雄忍不住在旁边道:“是啊,二小姐,这大枣很神奇的,你要是泡水喝,说不定还能治你的病。” 老路在旁边重重咳嗽了一声,见方雄望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方雄缩了缩脖子。 张莘将大枣收好,双手捧起锦盒,神情又高兴起来。 张遂和方雄招呼一声,让他去将马车准备好,又和老路吩咐了几句,拉着张莘出门上了马车,向张府驶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回府席间解心结 来到张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张莘抱着锦盒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方雄见状连忙伸手虚扶一下,道:“三小姐小心!” 张莘稳稳落地,看着像一只大熊护着幼崽的方雄,笑着吐吐舌头,抱着锦盒跑进了府里。张遂也随着下了车。 张遂接过方雄手上的锦盒,和方雄说了几句,方雄赶着马车去了马厩。张遂整整衣服,迈步进了张府。 来到后堂的时候酒菜已经备好,让张遂意外的是,桌上竟然有豆腐做的菜。刘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张遂上前行礼,道:“见过母亲,听三妹说您要见我,我在外有点事耽搁了许久这时才过来,还请见谅。”接着递上手中的锦盒,道:“这是我自己制作的一点小物件,送给母亲,还请笑纳。” 刘氏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点头道:“你有心了。”吩咐丫鬟接了过去。 刘氏道:“今日叫你过来,是听张秉族老说到你近段时间的事情,甚是好奇,让莘儿过去叫你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族学学习吗?” 张遂道:“回母亲话,我本来是在族学学习,但后来有了一些想法。回来研究了一段时间,侥幸制出了几样小东西。交给了张秉族老,和家族换了些银钱。” 刘氏:“你那可不是什么小物件。”示意了下桌上的那碗豆腐羹,道:“这豆腐羹就是用你制作的豆腐做成的,我很是喜欢。”又看了眼丫鬟手上的锦盒,让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道:“这就是张晏族老夸上天的花露吧?看着也是不凡啊!” 张遂谦虚道:“母亲谬赞了。” 刘氏道:“你不用谦虚,张秉昨日过来,和我陈述了这两种东西会给家族带来的好处,没想到你会将它们交给家族,让我也很是吃惊。”刘氏停了下,叹道:“遂儿,你恨我吗?” 张遂有点吃惊刘氏的态度,连忙道:“母亲你这话从何说起?您是我母亲,我亲娘生下我就过世了,是您将我从小带大,虽不是亲娘但胜似亲娘。又怎么会恨您?” 刘氏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智成熟,对我过去对你的态度也是心知肚明,难道就没有一点怨言吗?” 张遂沉默了一下,抬头看着刘氏,诚恳道:“母亲,自我大病苏醒后,我的确明白了很多事,但我真的不怪你。 父亲和我亲娘的事,我也听别人提起过。我知道其实您才是最不容易的,您虽然对我态度冷淡,但从小到大您从未苛刻的对待过我。 我读过很多书,我知道对您来说这是多不容易。再说了,大哥和三妹都对我很好。 大哥虽然常年在外,但也能记挂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更不用说三妹从小对我就很是亲近,我们其实都有着同样的张家血脉。您其实不必对过往太过多虑。” 张遂的一番话,听得刘氏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躲在屏风后的张莘也红着眼睛跑了出来,紧紧抓着张遂的手不放开。 张遂见她们如此,连忙安慰道:“母亲,我知道你有点担心我最近的所作所为,怕我对张家族长的位置有什么想法。 其实您不用在意,我的志向也不在于此,我向往的是自由自在地游历四方,见识这大千世界,对家族的这些没有什么兴趣。 之所以琢磨出这些东西,也是为了有充足的本钱来实现我的志向。” 刘氏见张遂将话说的如此直白,也有点不好意思,转头擦拭了一下眼泪,让丫鬟带上门先出去,屋里也就剩下张遂三人。 刘氏看着张遂的脸庞,试探着去摸他的头,张遂连忙上前弯腰低头,让刘氏能将手放到他的头上。刘氏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口里喃喃道:“遂儿,你真的长大了啊!” 张莘连忙放开张遂,上前轻抚刘氏的背部,安慰刘氏道:“母亲,二哥当然长大了。他对我可好了,有人笑话我是黄毛丫头,二哥就让大雄揍人家,还专门给我做吃的,还送我花露。我们都是一家人嘛!”刘氏檫着眼泪,笑看着张莘道:“对对,我们都是一家人!” 一番沟通,刘氏似乎也是放下了心结,对待张遂也是亲切了许多,笑容都是真诚的了。刘氏招呼张遂道:“来,坐下吃饭吧,菜都凉了。莘儿,你也坐下,虽然不能吃,但可以陪我们聊聊。” 张遂坐到了下首,张莘嘟着嘴巴也挨着刘氏坐下,嘴里嘟哝着:“我还不如去后堂呢,馋得我流口水更难受!” 刘氏叹了声,摸摸她发黄的头发,道:“我可怜的莘儿!” 张遂安慰道:“三妹这种情况应该会有解决之法的,等我外出游历的时候打听有没有高明的大夫,说不定可以治好三妹。” 刘氏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让你费心了。” 张遂笑道:“母亲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嘛!” 刘氏展颜一笑,道:“对。我们是一家人。” 这顿饭张遂和刘氏吃的都比较舒心,只有张莘嘟着嘴,全程和一盘只放了盐调味的清蒸鱼在较劲。 饭罢,刘氏和张遂到一旁喝茶,张莘担心方雄挨饿,去了后厨吩咐厨子多做点给方雄送去。 张遂见天色已晚,准备起身告辞。他从衣袖中抽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张遂将册子推到刘氏面前,道:“本来这是我给大哥准备的一份礼物,但我担心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外出,现在就先给母亲,等大哥回来后您再转交给他吧。” 刘氏有点疑惑,接过小册子问道:“这是?” 张遂笑着道:“这是我琢磨出的一些关于造纸,以及高效印刷的一些方法。应该对咱们书坊有一些用处。”其实就是张遂记忆中的那些现代造纸术,和早期的一些简单机械印刷的技术,都是这个世界能够实现的一些技术,但比这个世界相同的技术要成熟高效的多。 刘氏翻看了一下,毕竟没有怎么接触这些东西,有点半懂不懂,但她也知道,能让张遂这么郑重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刘氏将书册收入衣袖,对张遂笑着道:“那我就替你大哥先谢谢你了。” 张遂笑着摆摆手,站起身来向刘氏告辞,刘氏也没有留他,将他送出后堂。 待到了门口,张遂让刘氏留步。直接去寻找方雄,准备回去。 方雄正在门房处踞桌大嚼,满桌的食物,估计有三四人份,方雄坐在桌旁,吃得正开心,张莘坐在旁边,托着脑袋看着大嚼的方雄,满脸羡慕。 这是一个空有吃货之心,却没有吃货之命的家伙,对一个真吃货的羡慕嫉妒恨啊! 等张遂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老路正在外院摆弄一根黑黝黝的铁棍,那铁棍长有六尺,成人手腕粗细,看着就分量十足。 老路见两人回来,扛着铁棍笑呵呵地走了过来,道:“我托一个老伙计帮忙弄了根混铁棍,给大雄试试手,看看用得顺不顺手,有问题我再去找他。” 张遂看着那根混铁棍的粗度,道:“这也太粗了吧,我一把都握不住。”回头看看方雄的大手,再看看自己的手,嗯,不是一种物种。 张遂有点好奇,对老路道:“给我试试!” 老路呵呵一笑,道了声:“小心了!” 就将铁棍丢给张遂,张遂伸出双手接住,没想到铁棍那么重,估计有八九十斤,张遂准备不足,差点被铁棍带了个跟斗,还是站在他身边的方雄见势不妙,疾步上前,一手握住铁棍一端,一手扶了把张遂,才没有让张遂来个嘴啃泥。 张遂站直身体,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咂舌道:“这么重?我看这样子还以为就一二十斤呢!” 老路笑到:“普通铁棍哪经得住大雄的怪力,我让那老伙计在里面添了点好东西,让它的韧性和重量都提高很多。” 一旁的方雄这时候正在把玩着铁棍,在普通人手里握都握不住的混铁棍,在方雄手里刚刚合适,方雄抓着铁棍挥舞了几圈,带出阵阵风啸声,看得张遂和老路头皮发麻,连忙退地远远的。 方雄演练了一套棍法,那棍法张遂也见老路练过,张遂看了觉得也就一般,结果现在到了方雄手上,那真的是看得人心惊肉跳。 大雄那强悍的身体再配合他那身怪力,舞动起来动作迅捷如风,力量带来的打击感又惊若奔雷,整个人在院中腾展转挪,手中混铁棍只见棍影不见棍。就是张遂这个外行,也觉得现在的方雄,当真是威势惊人,无可匹敌! 老路叹道:“大雄这身手,入了军伍,那就是真正的万人敌啊!想当初我们军伍之中的几个号称万人敌的家伙,如果看到现在的大雄,估计近身都不敢,哈哈!” 看着自己调教出来的徒弟,不禁老怀大慰,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带出去,在那些同袍面前显摆显摆,让那些大老粗们看看,眼馋一下。 老路和张遂在一旁看着方雄在院中演练,开始还兴致勃勃,但方雄好像是练得兴起,仗着自己体力惊人,在那没完没了的停不下来。 张遂和老路在旁对视一眼,张遂道:“不早了,洗洗睡吧,明天还有事呢!”老路连连点头,道:“年纪大了,熬夜伤身,睡了睡了!” 两个对方雄一身力量羡慕嫉妒恨的家伙眼不见为净,各自回了房里,留着方雄一人在外疯狂演练着。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古董库房得雕像 又过了两日,这天一早,董志就登门拜访,张遂正在喝着豆腐脑,给刘姨讲解着油条的做法。见董志到来,让他一起坐下吃点。 董志也不推辞,大方坐下,对张遂道:“遂公子,黄家二爷让我过来请你过去,说是给你准备的东西到了一批,请你过去看看。” 张遂有点意外,道:“这么快?看来黄公子对花露的合作很上心啊!行,我知道了。咱们先吃了早饭再过去。你尝尝这豆腐脑,外面现在可没有卖的,味道不错。” 董志道谢,端起一碗豆腐脑,学着一旁的老路,往碗中加了一点蔗糖,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又看看旁边那碗咸卤,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淋在豆腐脑上,又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赞道:“还是加了咸卤好吃!” 一旁正在吃着甜豆腐脑的张遂瞟了他一眼,心里道:“又一个咸党!” 饭罢,张遂收拾了一下,带上方雄,跟着董志一起向着黄家最大的古董铺行去。方雄还把那根混铁棍带在了车上,明显看到拉车的马匹动作顿了下。 到了黄家的古董店,张遂下车抬头看看招牌,很确定前几天和黄鉴谈好交易后,带着方雄逛各个古董店的时候来过这家,只是没有收获而已。 但这间店给张遂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因为这家店的侍者都是女性,这在这一片的店铺里都是很少见的。 等走进店里,看到黄家二公子黄鉴正摇着那把风骚的折扇,正在和一个漂亮的女侍者调笑着什么,逗得那女侍者满脸通红。 黄鉴见到张遂三人进来,立马变得一本正经,抛下那女侍者,笑着迎了上来,笑道:“张老弟,快里面请,这几天可是累死我了,为了你的东西,整个西南黄家都忙了起来啊。” 张遂一怔,道:“黄二哥,我也没有催得那么急吧?” 黄鉴竖着拇指道:“张老弟在你们张家还真是受重视啊,本来前几日和张晏族老谈地好好的,结果你们张府传了一句话出来,立马就停止了两家的谈判。” 张遂奇道:“那是为何?” 黄鉴叹道:“我打听了下,好像是你们张家的主母传话说,让我们先把你要的东西准备好,等你满意了才能接着谈下去。这不,我们整个黄家都被逼的忙碌起来,要不是你那花露让我们家的大师傅赞不绝口,以我们黄家在昆州府的行事风格岂能如此?” 张遂一听,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估计是和张家主母关系缓和,再加上送出去的那本小册子的功劳。 张遂心里暗道:“看来家和万事兴是很有道理的啊,要不是和家里关系缓和,家里说了一句话,还不知道黄家对自己的要求拖到什么时候,哪会有现在的这种效率?” 张遂想通此处,笑着对黄鉴道:“那是家里母亲不愿意我这个混小子吃亏而已,还请黄二哥不要介意。” 黄鉴啧啧两声,指了指张遂道:“你小子不简单,我听说你那位母亲原来对你可不怎么样,你揍了杜臻之后,更是将你赶出了张府啊。现在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你别告诉我和你没关系!” 张遂哈哈一笑,也不愿多说,岔开话题问道:“不知黄二哥给我收集了多少雕像?不如先带我去开开眼。” 黄鉴见张遂不愿多说,也不在意,和那名女侍者吩咐一声,对张遂道:“东西都在后面的库房,我们一起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张老弟能够看上眼的。” 那名女侍者前面带路,一行几人一起跟随着向店铺后的库房走去。 来到后院的库房,只见院中有四个体型彪悍的大汉,有两个正在院子里耍着石锁,还有两个正在捉对使用未开封的长刀较量着,打地有来有回。 张遂见到后,一点感觉都没有,看惯了方雄那非人的表演,再看他们几人,和看小孩子打闹差不多,方雄更是看得撇了撇嘴。 几名大汉看到一行人进来,停住了手。上前和黄鉴打招呼,黄鉴挥挥手,道:“我们进库房看点东西,去开门。” 其中两名大汉点点头,一人拿了一把钥匙,那名女侍者也拿出一把钥匙,三人一起来到库房的大门前,那库房只有几个通气的小口子,没有窗户,库房门也是由一整块五寸厚的铁板制成,上面有三把不同的锁具,一看就知道是高手制作,那锁具只在铁门上留有三个锁孔,其他和整个铁门混为一体。 三人持钥匙上前,将钥匙一起插入锁孔,那女侍者喊了三声,三人一起动手,每个人扭动钥匙的方式还不一样,看来防盗措施真的是不错。 张遂在旁边看得暗赞:“这锁具的安全性完全赶得上现代社会上的那些高级锁具了,还分人管理,真的是防到骨子里了!这是多少次教训才总结出来的啊。。。。。。” 铁门里发出一声闷响,三人退开一步,一名大汉握住门把手,鼓起手上的劲力,沉喝一声,缓缓拉开了大门。 女侍者当先进屋,虽然是大白天,但由于没有窗户的原因,屋里还是显得很是阴暗,女侍者上前点燃了几盏灯具,屋里才亮了起来。 黄鉴向张遂伸手一引,笑着道:“张老弟请!” 张遂也不客气,心里还有点小激动,直接大步进了库房。黄鉴一笑,也随着踏入了库房。其他人都留在了屋外。 张遂进得屋来,放眼望了望,这个库房着实不小,里面分了五个区域,一方是一些古玩把件,一方是一些书籍古刻,一方是瓷器之类,一方是一些杂物古玩,还有一方就是给张遂准备的古代雕像。 张遂根本没有瞧其他古董一眼,直接就奔着那堆雕像而去。 看来黄鉴说的也不算夸张,前几日张遂直接来逛的时候,这个店铺也就两三个古代雕像,侍者也说那就是店里所有的雕像。 今日张遂粗粗一看,至少也有五六十个左右,有大有小,有人物山水,也有动物植物,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奇怪东西的造型。 张遂大体上看了下,虽然心里激动万分,但神色还是很平静,看了黄鉴一眼,黄鉴没有做声,只是伸手示意他随意。 张遂点点头,按耐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走到那些雕像近前,细细端详,他也不敢直接上手去尝试,生怕像触碰那个蛮族雕像一样,让雕像直接碎成一地。 张遂只是凑到近前,仔细感受,就像感受清灵之气一样,对于感受清灵之气他可是很有经验了,他觉得劫数之力应该也是差不多,如果最后实在感受不到,再上手也不迟. 张遂首先看的是那些人物雕像,从造型上可以很清楚看出大部分都是人族,只有少数几个人物雕像有点不同,比如有着几根狐狸尾巴的男性雕像,长着牛角的魁梧大汉,还有半人半鱼的,他先把正常人族的雕像感受了一遍,都没有感觉. 然后他让那位女侍者帮忙把半人半兽的那些雕像拿到一旁,抱着期待仔细感受了一番,很快也放弃了。张遂不禁有些失望,因为这些雕像就占了所有雕像的快一半了. 只好看看剩下的雕像,还有一些植物的,张遂直接用右手一个个抚过,没反应!那些动物的也一一抚过,依然没有反应。 张遂心中的失望就快在脸上浮现出来了,张遂暗暗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安慰自己:“好东西都是最后出现的,那些小说猪脚也都是最后时刻才发威的,说不定就在最后几个里就有我要的了!” 给自己催着眠,张遂向最后十几个造型特殊的雕像走去。 那几个雕像看不出雕的是什么,而且大部分都已经有所残缺。 黄鉴凑上前道:“这几个我本想去除掉的,但我想了想张老弟说的要越古老越古怪越好,这些都是最符合的了,听家里负责古董的大师傅说,这些都是很有年头的东西,很多都是三十年前从西南战场带回来的,这些都在西南剑南道古董店压了好久。。。”感觉似乎有点说漏嘴的黄鉴讪笑了一下就住了口。 张遂闻言却是心中一喜:“出自蛮族?”连忙来到近前,这时可不敢直接上手了,而是靠近仔细感受。 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还剩最后三个保留相对完整的雕像。 一个是浑身都缠绕着似虫似蛇的怪人,说他是人型都有点勉强;一个是一个放大版的蝗虫造型,奇怪的是那蝗虫有着一副人类的表情;最后一个是像一个大眼珠子的东西,下面布满血管,雕刻的细节非常仔细,猛地一看还以为是真的眼球放大的感觉。 张遂刚靠近第一个雕像,突然就感到右手指尖有了一点发热的感觉,张遂激动地甚至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我的老天啊,终于出现了一个有用的了! 多久了啊,从解封第一个变化之后,再也没有了进展,让张遂往往有点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这就是一个有着一点点奇异之力的武侠世界,和自己想象的修仙世界没有毛的关系,要不是张遂时不时在夜里弹出指尖的《如意册》,张遂真的就信了。 现在,希望又出现在了面前,也不怪张遂有点激动地难以自已。张遂咳嗽了一声,压下心中的激动,指了指那个雕像,对那女侍者道:“给我把这个装好!” 黄鉴探头瞧了眼那雕像,嘴里又开始乱飚:“张老弟,你这口味很重啊!竟然喜欢这种玩意儿!” 张遂呵呵一笑,也不搭理他,那女侍者上前小心拿起雕像,小心的将它放到一个铺满软布的木盒里。 张遂接着看最后两件,不知道是不是猪脚光环起了作用,最后两件竟然都让张遂有了感觉,张遂大喜,终于享受了一回猪脚的待遇了啊,感谢满天神佛,西方耶稣,真主阿拉!地球上的神仙张遂一个都没有放过。 张遂让女侍者将剩下的两个都装好。 黄鉴看张遂的眼神更不对劲了,语重心长地对张遂道:“这把玩古董就像喜欢女人一样,就要找漂亮的,不然很容易把自己带偏啊。兄弟,听我一句劝,你这种爱好以后可不容易找到红颜知己啊,别人问你喜欢什么,你拿出这些玩意儿不就把别人吓跑了吗?你现在年轻,要学学我才对啊!”说完,风骚地抖开折扇,扇了几下,人也跟着抖了抖。 张遂见他这幅模样,已经无力再吐槽,只好拱拱手道:“没办法,我就这爱好了,学不来黄二哥的风流潇洒,公子如玉!” 黄鉴听他恭维,面露得色,违心地谦虚道:“我也就天性如此,哈哈!” 张遂看了看那侍女手上的三个木盒,恨不得马上飞回自己家中。 张遂对还在嘚瑟的黄鉴道:“黄二哥,今天就如此吧,我提的要求是十件,今日已有了三件,我们的交易也算是正式开始了。我会和家里说一声,让他们尽快和你们谈接下来的合作,毕竟这对于我们两家来说都是好事。” 黄鉴闻言,立马正经了起来,道:“那就要麻烦张老弟了,我们也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推进此事的,现在张老弟发了话,我想我们会合作地很愉快的。至于剩下的七件雕像,我会和家里催促下,既然知道了张老弟对雕像的具体偏好,接下来收集起来应该会很快的。” 张遂听到黄鉴的话,拱手谢道:“那就要黄二哥多多费心了。”顿了顿,又道:“黄二哥可以给家里说,让他们尽量收集,就算达成了我们的交易,如果还有同类物品的话,只要我能认可,我也会以市场价来购买,不会让黄家白忙活。” 黄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了!” 张遂也点头道:“合作愉快!” 两人见事情已了,于是迈步出了库房。 让人奇怪的是,刚才那四个大汉这时候像四只鹌鹑一样,缩在库房一旁,而方雄和董志则坐在外面歇息的长椅上,董志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 张遂也没有在意,叫了声方雄,方雄跳起身来,几步奔了过来。 张遂指了指侍女手上的几个木盒,道:“拿上,我们回家。”这时候的张遂真的归心似箭,但是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 方雄应了一声,上前接过木盒。张遂回身和黄鉴道:“那就这样,黄二哥,小弟告辞了,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去通知我一声就好。” 黄鉴点头答应。 张遂领着方雄向门口行去。董志看了看黄鉴,又瞧了瞧张遂,一咬牙,上前和黄鉴打了声招呼,转身随着张遂而去。 正文 第三十章 方雄出手擒贼人 等出了黄家古董店的大门,走在张遂身边的董志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遂见他如此,有点奇怪,问道:“董大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董志犹豫了下,凑到张遂近前,低声道:“张公子,以后带大雄出门最好和他说说,让他不要随便出手,不然很容易惹出麻烦。” 张遂奇道:“怎么回事?大雄和谁动手了吗?”脑子转了下:“黄家那几个护卫?” 董志点点头。 张遂看向一旁的方雄,道:“什么情况啊大雄?” 方雄一脸憨笑,道:“我把他们的石锁丢到外面的河里去了。” 张遂脑子没反应过来,董志指了指离店铺起码有五六十米开外的一条城中小河,那里还有一群人围在河边在向河里指指点点。 张遂回头看了看一脸不在意的方雄,上去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两下,骂道:“你这个浑小子干的好事!” 方雄身体动都没动,只是憨笑着用手挠了挠头。董志在旁边倒是看得有点心惊肉跳,生怕方雄发怒不好收拾。 张遂又道:“没事你丢那个石锁干什么,吃饱了撑着了吗?” 方雄道:“他们几个和我打赌,看谁把那石锁抛得远,输的人要叫赢的人爷爷。” 董志有点尴尬,看到张遂回头看他,道:“那几个是黄家二少爷招的几个江湖人士,一向玩笑惯了,也是在外面闲着无事,和大雄开开玩笑。” 张遂见他的神情,也知道董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头对方雄道:“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把那石锁捏碎,吓吓他们就行,免得丢出来万一伤到了人就麻烦了。” 方雄连连点头。董志则是有些无语。 张遂急着回家,就向董志道:“今天麻烦董大哥辛苦了一趟,我和大雄就先回了,有时间就到我那去坐坐,老路都在家,就盼着你过去陪他喝酒呢!” 董志点头答应,见张遂急着回家,也和他告辞离开。 张遂上了马车,吩咐方雄一声,就拉上了车帘,方雄调转马车,向着家中驶去。 张遂在车厢内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个木盒,右指点在那个大眼珠子雕像上,一股暖流涌入指尖,张遂脑子里恍惚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一声惊恐的怒嚎声,然后眼看着雕像碎了一盒。 张遂呼出一口气,将盒子放在一旁,接着对剩下的两个雕像如法炮制,两个雕像也都完全碎裂。 看着碎成小块的几个雕像,张遂感到满心的喜悦和期待,张遂感到指尖好像在发烫一样,用左手摸了下,温度正常,看来这种烫可能不是表面的,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感觉。 张遂没有急着开启《如意册》来查看,他怕在那个意识虚空之中耽搁的时间太长,万一回到家的时候还没有苏醒,那就有点麻烦了。 张遂正要让方雄加快点速度回去,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阵阵呼喝打斗之声,张遂有些奇怪,这里可是昆州府的内城,什么人这么头铁在这里动手,要知道城里的武威军和青衣卫可不是吃素的,敢在这里动手,那真是没想走脱了。 张遂撩开马车的车帘,向传出打斗声的地方望去,定睛一看,还有几个是熟人。 只见十来个青衣卫正将三个麻衣短褂的人围住,那领头的青衣卫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青衣卫统领程棣。 青衣卫估计是想抓活的,有点束手束脚,而那三个贼人却没有顾忌,动起手来狠辣无比,很快就有两名青衣卫受伤。 那统领没有动手,只在一旁压阵,看到这情景,有点不耐烦了,坐在马上,取下挂在腰间的一把短弩,手上瞄都没有瞄准,直接扣动扳机,嗖得一声,一名贼人的大腿瞬间中箭,那贼人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剩下两名贼人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拉起,且战且退,那个中箭的贼人和那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人点了点头。三人猛地爆发,手中利刃以伤换伤,将青衣卫逼退几步,中箭之人两手一叠,一名贼人一脚踩上去,中箭之人向上一用劲,那人借劲跃上了一旁的屋顶,另一个贼人也如法炮制,跃到了另一边的屋顶,屋顶上的两人分开向两边逃去。 那中箭之人见到同伴已经逃上了屋顶,嘿嘿一笑,瘸着腿,挥舞着手中利刃杀向青衣卫,但很快被青衣卫击落手中武器,击断那条好腿,按倒在地。 那统领取下面甲,皱着眉头,看着在屋顶逃窜的两人,吩咐了几句手下的青衣卫,那青衣卫分出几人,沿街追去。 说来也巧,其中一名在屋顶逃窜的贼人的方向正是张遂这边,张遂犹豫了一下,问端坐在车辕上的方雄道:“你能擒住那屋顶上的人吗?” 方雄抬头看了眼,点点头。 张遂想了下,对他道:“那你就出手擒住他,交给那边的青衣卫。”说完又嘱咐了一句:“抓活的,别弄死了!” 方雄点头答应,跳下车辕,顺手抽出放在车上的那根混铁棍。 那向着这个方向逃过来的贼人身手很是敏捷,在屋顶上奔跑如履平地,街上的行人见到发出阵阵惊呼。 眼看着离张遂的马车不远,那贼人高高跃起,正要跃过街道,跳到另一边的屋檐上,方雄看准时机低喝一声,手中的铁棍掷出,那铁棍没有奔着贼人去,而是将贼人即将落脚的那处飞檐直接击断。 那贼人一脚踩空,手舞足蹈地从空中掉了下来,还好那屋顶离着地面不高,那贼人直接摔在了地上,转眼就翻身而起。 而方雄已经大步来到近前,那贼人见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虽然没有看清是什么人,但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一刀劈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脆响,然后一片片破碎的刀片四散飞出,那些破碎的刀片都只有铜钱大小,在空中飞舞的时候还反射着阳光。 那贼人僵在当场,手里的长刀只剩一个刀柄握在手中,满脸呆滞。 方雄离贼人不到两尺,低着头看着他。那贼人满脸不可思议,看看手中的刀柄,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方雄,脑袋仿佛有点转不过弯来。 原来刚才方雄近前的时候,那贼人一刀劈向方雄,方雄根本就懒得躲闪,伸出右手屈指一弹,直接弹在了劈过来的长刀中段,那长刀的材质抵挡不住方雄的怪力,直接崩碎成了一块块的刀片。 那贼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直接将刀柄向方雄的头部一扔,转身就要逃走。 方雄偏了偏脑袋,躲过刀柄,箭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那贼人的头发,稍一用力,就将他扯了回来,一脚踢在那贼人的小腿处,只听咔嚓一声渗人的脆响,那贼人惨叫一声,一条小腿不自然地弯曲了过来。 远处的张遂看到这情景,直接打了个哆嗦,感觉牙齿发酸。 方雄想着把那贼人放在地上,挠了挠头,又给了他完好的那条小腿也来了下,那贼人又是一声惨呼。 张遂在远处看得也是无语。这时那几个朝着这边追过来的青衣卫看到这副场景,也是有点惊心。站在外围摆出防备姿态。 方雄手里提着那正在惨呼的贼人,把他丢在地上也不是,提着也感到别扭。 张遂见没有什么危险了,于是掀开马车车帘,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向方雄走去。 正在这时,一边也传出了马蹄声,只见那青衣卫统领程棣,手提一根铁棍,正向这边奔来。 仔细一看,程棣手中提着的,正是方雄刚刚丢出去的混铁棍。 程棣来到近前,刚好张遂也跑了过来,张遂向程棣拱手一礼,道:“程都统,我们又见面了!” 程棣坐在马上没有下来,看了眼张遂,反应了下才想他起来,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张公子。”又转头看向提着贼人的方雄。 张遂连忙道:“此人名叫方雄,是我的侍从,我刚刚从此地路过,看到统领带人在捉拿贼人,见那贼人逃向这里,就让他过去将那贼人擒住了。” 又对方雄道:“大雄,将他交给青衣卫的兄弟。” 方雄点点头,将那贼人扔到那群青衣卫的面前,那群青衣卫上前直接将那贼人拿住。 方雄走向张遂,路过青衣卫统领程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对程棣道:“大人,你手上拿的是我的东西。”指了指混铁棍。 程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声道:“好身手,你愿意来我们青衣卫吗?我保你一个队副职位。” 张遂在一旁笑吟吟的也不做声,方雄闻言直接摇头,道:“我没空,我要保护二公子和三小姐。” 程棣闻言看了眼张遂,见他毫不在意,又道:“你如果愿意,我可以给张府主事之人去说清楚,他们绝对不会为难你。” 方雄有点不耐烦,直接向他伸出手,也不做声。 程棣看了他一会儿,道了声:“可惜了!”手上一使劲,将混铁棍扔向方雄。 方雄单手接住,耍了个棍花,又上下查看了一下铁棍,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铁棍来到张遂身边。 张遂笑着对程棣道:“程统领有事要忙,那我就告辞了!” 程棣看着他道:“刚才得罪了,实在是见才心喜,不忍看到这样的好汉屈尊人下。” 张遂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但是大雄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程统领担心的事那是不存在的。” 程棣点点头,正要和张遂告辞,突然青衣卫那边传来惊呼。 一名青衣卫急步跑来禀报,道:“统领,刚才抓获的那名贼人出现异样!” 程棣喝到:“怎么回事?” 那青衣卫道:“第一个抓到的贼人在押送的时候突然口喷鲜血,那血液竟然含有剧毒,两个兄弟一时不察,被喷在面部,已经中毒身死,那贼人也狂笑而亡。” 张遂听到此处也有点心惊,看向那名刚刚被方雄抓住的贼人。只见那个贼人被青衣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由于双腿都已经折断,正被两个青衣卫不知从哪寻来的一块门板抬着。 程棣也看向了那名贼人,周围人都听到了那名青衣卫禀报的情况,那已经安静下来的贼人突然怪笑起来,口中不停道:“想将我们赶出神恩之地,你们都会招到报应的,哈哈哈,你们都会全身腐烂而亡,没有人能救你们。。。” 说着说着,那个贼人的脸庞开始像燃烧的蜡烛一样,慢慢融化,很快,整个头部都融化成了一滩黄色的脓液,两名抬着他的青衣卫吓得直接将门板丢在了地上。 那名贼人的融化从头部开始逐步向身体蔓延,连衣服都在那恶心的脓液中被腐蚀干净。 这让张遂不禁在脑海中浮现出金庸老爷子书中的出门必备的神器:化尸粉! 张遂突然心中一动,快步上前,来到那贼人面前,方雄也是疾步跟上。 张遂强忍着恶心,用右手指尖轻触了下还没有腐蚀到的一只手臂,一股热流从指尖传来,张遂大喜,这是他除了蛮子雕像,发现的第二种有劫数之力的情况。 感觉就是一瞬间,那股热量就被手指吸了个干净。张遂连忙缩回手指,后退了几步,眼看着那名贼人被融化殆尽,连衣物都没有留下。 程棣看着张遂奇怪的行径,问道:“张公子看出了什么吗?” 张遂摇摇头道:“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不知道这些贼人从何而来?统领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程棣点点头道:“有一些眉目,但不方便向公子透露。” 张遂闻言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也是很正常的,还没有听说过警察办案还要和路人甲解释案情的。 张遂摇摇头,和程棣告辞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统领办案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到我的住处找我。” 程棣点点头,道:“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只要在我职责范围之内,可以派人来找我。” 张遂笑道:“我可没有帮什么忙,都是大雄出手,要谢就谢他吧!可惜那贼人还是死了。” 程棣道:“既然知道了贼人的出处,水落石出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又对方雄一拱手,道:“你要是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来青衣府来寻我,我的承诺始终有效!” 方雄站在张遂身边,随意地摆摆手,也不搭理他。 程棣见他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和张遂示意了一下。招呼了一声手下的青衣卫,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张遂摸着下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回头招呼了一声方雄,坐上马车,方雄手中一声鞭响,马车向着住所而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解封医术枣花开 回到家中的时候,门房里空空如也。 张遂在门房没有看到老路心里还有些奇怪,正在打扫的刘姨见他们二人回来,连忙上前,对张遂道:“二少爷,院里的枣树好像有点不对劲,老路正在里面看着。” 张遂一听,心里有点着急,和方雄交代把盒子先收到厢房,然后快步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的时候,老路正围着枣树在打转。 张遂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老路看是张遂,走了过来,笑着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刚刚从这边经过的时候发现枣树的叶子都耷拉了下来,以为出了问题,连忙过来察看,没想到人刚到树前,那些叶子又恢复了正常。” 张遂闻言,来到树前,仔细端详,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样。 伸出右手,轻抚树干,张遂不知是不是错觉,当他的手轻轻触摸树干时,枣树似乎颤抖了下。 张遂心里一动,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清灵之气,用意念控制一小部分清灵之气涌入右手指尖,这一手还是这几天张遂自己琢磨出来的小技巧,那清灵之气一接触到枣树,瞬间就被枣树吸收进去,张遂能够明显感觉到枣树散发出的一些情绪,那是一种喜悦,满足之类的情绪。 张遂手指离开枣树,退后两步,盯着枣树仔细端详,虽然没有风,但张遂明显感觉到枣树的枝叶在轻轻摆动,虽然摆动的幅度不大。 张遂心里暗道:“看这样子,这枣树真有成精的可能,这明明是一副有了灵智的模样啊。” 张遂心里转了转,对老路道:“老路,你先出去给大熊说下,让他准备下,这几天我可能会出趟门。” 老路点头应是,转身出了内院。 张遂围着枣树转了两圈,看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低声对枣树道:“我还有不少刚才的灵气,你如果想要的话就摇一摇枝叶,不要的话当我没说。” 张遂说这些话也是存了试探的意思,想看看这棵树是否真有了灵智能听懂他的话,其实也没有报抱多大的希望。 张遂紧紧盯着枣树的反应,良久,枣树没有任何反应,张遂有点失望,感觉自己可能想多了。 张遂在心中道:“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说找棵成精的枣树就有的!” 张遂从衣袖中掏出一颗大枣,拿在手中,上下抛了下,旁边的枣树的枝叶突然颤动了一下,张遂一楞,反应了过来,于是将那颗去了枣核的大枣贴在枣树的树干上。 那颗大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来,很快,色泽鲜润多汁的大枣变成了一枚仿佛枯木雕刻的大枣,张遂一惊,松开手来,那干枯的大枣落到地上,直接摔成粉碎。 枣树的枝叶又轻轻的摆动起来,张遂摸着下巴,看着这副情景。看来现在的枣树只有基本的吸收清灵之气的本能,还谈不上什么灵智。 这棵枣树送过来的时候,树上的大枣都被摘了下来,看这个情况,枣树可能主要就是通过大枣来蓄积清灵之气,现在大枣都被摘光,新的大枣还没有生长出来,看来枣树对清灵之气的需求还是很迫切的。 张遂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将体内好不容易积攒的灵气都给它吸收了,那可是准备用来升级变化之术的。 至于那些摘下来的大枣,张遂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用处,但看着枣树的反应,张遂心里又改变了些主意。 张遂转身进了卧室,将放在柜子里的那包大枣拿了出来,看了下,里面还有百多颗大枣。张遂想了想,拿出五十颗左右大枣,用一个布袋提了出去。 刚出房门,就看到方雄走进了内院,张遂向方雄招招手,方雄疾步走到张遂跟前。 张遂将布袋交给他,道:“将这些大枣拿出来一个个贴在枣树上。”方雄脑袋里一圈问号,没有明白张遂的意思。 张遂无奈,只好拿出一个大枣给他示范,只见那颗大枣很快干枯下来,张遂将干枯的大枣丢在枣树根部,也算是枣落归根吧! 方雄在一旁看得瞪大了双眼,指着枣树道:“二爷,这是棵妖树,该不会把人也变成大枣那副模样吧?” 张遂没好气地道:“动动你的脑子,要是能把人也吸成人干,那些碰到这棵树的人早就没命了,你不是也碰过它吗?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方雄呵呵笑道:“那也是!” 张遂道:“知道怎么做了吧?” 方雄连连点头。张遂见他明白了,也就转身进了卧室,吩咐方雄没什么事不要打扰他。 张遂怀着激动的心情关上房门,点燃一根檀香,主要是为了看看等下在意识虚空中呆的时间长短。 张遂脱鞋爬到床上,一个响指弹出《如意册》,心里默念吸收,一股热流从指尖涌入了《如意册》,那小册子上面一页自动脱离,浮现在空中,张遂伸出手指轻轻一点,那脱离的一页化成细碎的光点,直奔张遂的印堂而来,转眼就被吸收无踪。 张遂感到意识一沉,瞬间来到了久违的意识虚空。看着恍若天门的巨大书页,张遂恨不得冲上去亲几口,可惜在这片空间貌似做不到这个动作。 张遂的意识贴近书页,只见上面的一百零八颗星辰仿佛在慢慢移动,只有那颗代表着“识地”变化的星辰散发着璀璨的星光,其他星辰一片暗淡。 张遂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先把满天神佛都拜了个遍,祈祷等下解封一个牛批的变化之法,让自己也能在现实世界装下神仙,再不济也解封一个斗战之法,让自己装下高手也行啊,不用苟在昆州城里事事小心,多方算计。 张遂也很是渴望成为龙傲天啊! 待神佛拜遍,张遂意念一动,心里默念:“解封!” 一股奇异之力涌向星辰,在张遂的意念里那股力量仿佛一条黑色的长蛇,被一颗小星辰吸收。 随即,一大股信息直接出现在张遂的意识之中,呈现出两个字:“医药!” 张遂只觉得脑子一阵懵,医药!!! 张遂反应过来,在意识中破口大骂:“这是什么鬼!好歹给我来点保命的也好啊!先是识地,这是让我跑路方便,现在给我个医药,是让我被人砍了好自己救自己吗!!” 张遂满腹怨念,还在疯狂吐槽,可能是《如意册》听不下去了,张遂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一恍惚,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张遂回过神来,下意识看了眼檀香,好像还是刚点燃的样子。看来在意识虚空中没有什么时间流逝。张遂松了口气,那就不用担心以后进入意识虚空的时候被人直接干掉了。 但是转念一想到刚刚获得的变化之术,心里不禁又不爽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收集的劫数之力,你就给我看这个!!! 张遂郁闷地直接在床上躺平,不想动弹,在脑子里施展“医药”之术,瞬间,大量知识出现在脑海之中。 都是这个世界现有的和现代世界一些植物药物的药性药理,还有不同病症的治疗之法。 张遂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下,脑海里很快给出了身体的病症和相应的治疗之法,方便至极。 但张遂看到自己的诊断结果时却是脸色一黑:“寒症未除,体虚脾弱,有双肾阳虚之兆!”竟然肾虚!有没有搞错? 再看看治疗之法,显示的都是一些补身的药物,好几样还是听老路提过要买了补补身体的好东西。 张遂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开一副治疗之法里的药吃一吃,想了一会儿,张遂还是低头了,吃!为什么不吃?这可是有移天换斗之奇方,役鬼驱神之妙用的《如意册》开出的方子。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张遂觉得这时候跪舔下《如意册》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万一怨气太大,让它不爽,开出点奇奇怪怪的药给他吃了,那找谁说理去? 张遂从床上一跃而起,来到书桌旁,研磨提笔,将那剂药方写了下来,准备等一下让方雄出去买一副药回来吃吃看,有病治病,耽搁不得! 张遂写完药方,刚放下笔,就听到方雄在屋外一阵惊呼,很快就听到方雄口里叫着二爷,跑过来把张遂的房门敲的山响。 张遂看到摇摇欲坠的房门,揉了揉额头,连忙上前打开房门,免得一个不及时,方雄直接将门板给敲掉了。 方雄满脸兴奋地看着张遂,道:“二爷快来看看,枣树开花了!” 张遂闻言,连忙跑出卧室,来到后院枣树处,老路和刘姨已经在那看着枣树,发出阵阵惊叹。 老路啧啧称奇,道:“二爷回来前我都在这看了好久,也没有发现枣树要开花啊?这可是深秋了,还能开出这些花,不可思议!” 刘姨在一旁连连点头,口里道:“该不是哪位神仙显灵吧?”说完还向四周拜了拜。 张遂心中道:“那个神仙估计就是你的儿子!” 张遂上前仔细查看,发现整棵枣树生机勃勃,满树都开着枣花,那香气闻起来沁人心脾,和普通的枣花区别很大。 张遂看向方雄,方雄扬了扬手中装着大枣的布袋,道:“里面只剩下几个大枣了,其他的都在那。”说着指了指枣树的根部,那里有一堆被吸光灵气已经粉碎的大枣。 张遂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先就这样吧,里面剩下的不要给它了,你拿去和老路,刘姨一起分掉,这里的事不要说出去了,免得麻烦。” 老路三人点头答应。老路特别给刘姨道:“你出门在外的时候别和那些婆娘们说这事,不然不出三天全城都知道二爷这里有棵深秋开花的枣树了,那会惹来麻烦。” 刘姨白了眼老路道:“这还要你来说?这可是吉兆,说出去万一触怒了神仙,降罪下来怎么办?”说着,又向四周拜了拜。看她的样子,估计恨不能在这里摆上香案,每天都来拜拜。 张遂摆摆手道:“行了,刘姨去做点吃的吧,在外面跑了半天,多做一点,把那鹿肉做了,补补身子。”看来“医药”之术给出的肾虚两字被张遂时时记在了心里。 刘姨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去了厨房。 张遂拿出那张药方递给方雄道:“去最大的药房给我买几副药回来,给老板说要足年份足量的,要是糊弄我,就等着我去砸了他的店!” 张遂决定多多借用下原来纨绔子弟的名声,有时候这种名声还是很能省下一些麻烦。 方雄接过药方,也没有多问,直接出门而去。 老路站在一旁看着开花的枣树,低声对张遂道:“二爷,这枣树始终都是个麻烦啊。” 张遂点头道:“我心里清楚,但这棵枣树对我太过重要,暂时只有这样了,你帮忙多加看护下,也要防备有宵小之辈摸上门来。” 老路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施展医术治老路 等午饭做好的时候,方雄已经提着几包药材回到了家,张遂接过去翻看了下,一个认识的都没有,用医药之术辨识了下,每种药材的名称和药效都了然于胸。 老路有点好奇,凑上前去,瞟了几眼,转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张遂,问道:“这药可不能乱吃啊,二爷不会从书上找了个药方就觉得能治病了吧?”用手拿起几样药材,在手上颠了颠,道:“这几样可是虎狼之药,不说二爷这个年纪的,就是我吃进去也顶不住啊!” 张遂一把夺回药材,没好气地道:“你少爷我这段时间饱读医书,下定决心要做一代神医,这一副药大有来头,你懂什么!” 老路呵呵只笑,道:“看来二爷长大了啊!” 方雄在一旁听不懂,看看老路,又看看张遂。 张遂不想搭理老路,对一脸懵的方雄道:“把这几副药拿去给刘姨,每天晚上给我一副药用五碗水熬成一碗药,一副药只能熬三次,记得提醒我喝药。” 方雄连连点头,提着药直奔厨房。 老路有点吃惊,问张遂道:“二爷不是来真的吧?乱喝药可是会出人命的!” 张遂没好气地道:“我比你更惜命,没把握我怎么会乱来!” 张遂又对老路道:“过来我这边。”老路有点茫然,但也听话走到张遂身边。 张遂伸出右手食指,一指点在老路的额头,施展出医药之术。 张遂只感到体内的一丝清灵之气顺着经脉涌入右指,在张遂对老路施展医药之术的时候突然消失无踪。 张遂心里了然,原来对他人施展医药之术还是有消耗的,他还以为像是对自己施展一样,没有任何消耗,直接就可以出结果呢。 当那一丝清灵之气消失的瞬间,老路的身体状况就浮现在张遂的脑海里。 先出现的就是身体存在的问题,都是一些老伤和暗伤,再加上老路的腿伤,其他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最后一句让张遂觉得有点扎心:“气血饱满,肾经尤为充盈,益诞子嗣!”和张遂的双肾阳虚完全形成鲜明对比。 张遂腹诽道:“怪不得认识那些虎狼之药,看来没有少吃。” 老路见张遂点了他一下后就在那里表演变脸,摸了摸点中的地方,一脸莫名其妙。 张遂又看那些治疗之法,针对那些战场留下的暗伤,都给出了解决的方法。但到了腿伤的时候却让张遂有点意外。 脑海中显示出腿伤的原因是中了西南深山中,一种蛇毒和一种奇花之毒混合出的毒液。那蛇名为步昆,那花名为意萝,都是比较少见的,也不知那黑锋部落怎么弄到手的。 奇怪的是在解决之法方面竟然是空白,没有任何显示。 张遂挠挠头,这是什么情况?他还以为医药之术可治百病,看来自己想多了。 张遂想起“识地”能力扩大范围的情况,这医药之术也是要充值的? 想到这,张遂闭目直接调动体内的清灵之气,用意念控制解封医药之术。张遂感到体内的清灵之气瞬间少了差不多一半左右。 再来看老路的身体情况,那腿伤的解决之道已经直接出现在了脑海里。张遂在心里吐槽道:“这就是本科读完又读了研究生呗,这《如意册》真是太科学了!” 那腿伤的解决之道一看就不简单,因为那毒液具有腐蚀经脉的作用,老路右腿上的一条主要经脉已经完全被毒药破坏,要想恢复的话需要几样药材,但那名字一听就知道不凡:百年望月砂,阴地鬼卿,地龙景天。 那望月砂张遂还真听说过,说白了就是一种兔子的粪便,但是百年望月砂,有能活一百年的兔子吗?张遂很是怀疑。有的话那也是兔子精了。 另外两个一听也都是不好找的东西。 张遂突发奇想,直接施展识地之术,然后在其中直接默念三种药材的名字,但是毫无反应。 张遂顿了下,又在脑海里默念普通望月砂的名字,脑海中的地图上,立马出现许多红点,张遂仔细一琢磨,想起那些红点之处都是药店的所在。 看来这两者结合真的有奇效啊,以后要是想寻找什么药物,只需要施展识地之术,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啊。 但问题是老路目前的腿伤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先帮他把身上的暗伤先解决吧。 正好方雄从厨房出来,张遂吩咐道:“大雄,去给我把纸笔拿来,我要写一点东西。” 方雄二话不说直接去取东西。老路见张遂恢复正常了,笑问道:“二爷刚才的举动是有什么深意吗?脸色变换地像是开了染坊。” 张遂故作深沉,对老路道:“这是我从书中学到的一种奇术,专门用来治病的。” 老路满脸不信。张遂也不解释,直接指向老路左肋处,道:“你这一处是不是只要深吸一口气就疼地冒冷汗?” 老路摸摸左肋,有点惊奇,道:“二爷怎么知道?”张遂不回答他,又指着他的右肩膀处,道:“每到梅雨季节,你这处肩膀就酸胀难耐,只有用烈酒搓热后才会有所缓解。”又指着老路的左腰处,“这里每次用劲时间过长就有乏力之感”低声道:“很影响发挥,对吧?” 老路的脸色彻底变了,左右看看,见刘姨和方雄都不在,连忙低声道:“这个二爷也能看出来?你还真从书中学到了医术啊?” 张遂笑吟吟地也不作答,老路见他如此,有些心痒难耐,凑上前低声下气道:“既然二爷能看出这些毛病,那肯定有解决之法吧?” 张遂斜着眼看着他道:“我开的药可是会吃死人的哦!” 老路连忙赔笑道:“怎么会?凭着二爷现在的手段,走出去那就是能够名动西南的杏林圣手了,开的药肯定没问题。我这些毛病都快找遍昆州府的各大名医了,一点根治的办法都没有,一群庸医!” 正在这时,方雄也拿着纸笔回来了,张遂接过纸笔,直接在桌上开出几道方子,吹干墨迹,递给老路。 老路如获至宝,张遂道:“这些药只能治疗你身上的老伤和暗伤,但对你的腿伤我现在没有办法,主要是那药材现在还不到时机,等有机会我会帮你把腿伤治好。” 老路看着药方,叹道:“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奢望能把这条瘸腿治好,只要能把我身上的暗伤治好,那就谢天谢地了,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实在是难以忍受。” 张遂点头道:“应该问题不大,但有一点需要注意。” 老路连忙道:“二爷请说。” 张遂道:“喝药期间禁房事!”老路脸色直接变黑。 正在这时,刘姨做完最后一道菜端了出来,见到张遂一脸贼笑,老路在一旁脸色黝黑,好奇问道:“怎么了老路?身体不舒服吗?” 老路急道:“舒服,怎么会不舒服,我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 刘姨见他急眼,有点莫名其妙,只有张遂在一旁不停笑着,方雄的心思都放在了满桌饭菜上了,根本就没理这么多。 张遂叫道:“饿了半天,开吃了,老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啊,不然吃出问题我可是不负责任的!” 老路黑着脸只是吃饭,也不说话。 张遂觉得饭菜味道真不错! 吃过饭后,张遂叫上方雄,两人一起向着张府而去,张遂在接受了医药之术这一变化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张府见见张莘,说不定能给她找出身体的病因。 如果能治好的话,张遂心里就可以放下一份牵挂了。 方雄赶着马车,张遂在车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劫数之力解封的变化的确让他有些失望,但既然已经成为了事实,张遂知道再纠结下去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下一步收集劫数之力。 张遂不禁想起上午那个融化的贼人,这是他目前为止发现的第二个劫数之力的出处,可惜青衣卫的程棣不愿意透露消息,这让他有些纠结。 想了一圈也没有好的办法,张遂只好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再次接触呢。 想到此处,张遂索性不再纠结,现在的目的是去张府,给三妹治疗,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反正都已经快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武侠世界来操作了。 等到了张府,门房看到是张遂到来,立马迎上来牵住马匹,一脸灿烂的笑容,道:“二爷回来啦,大夫人吩咐过了,您来了直接进府就行,不用通报。” 张遂呵呵一笑,道:“那就辛苦了,帮忙把马车收拾好,我带大雄先进去了。”门房点头哈腰道:“二爷您请!” 看来和刘氏关系缓和后,待遇直线上升啊。 和方雄进到府中,早有人去通知张莘和刘氏。 还没在厅堂坐稳,张莘的那个小丫鬟湘云就跑了过来,给张遂行了一礼后,脆声道:“夫人和小姐都在内堂,请二公子过去。” 张遂站起身来,和方雄吩咐了几句,就随着小丫鬟向内堂走去。 此时的三小姐张莘正被刘氏按在桌前学着做女红,张莘嘟着嘴,一脸不愿意,手中绣的一个荷包简直惨不忍睹。 刘氏在一旁慢声道:“不要着急,一针一线,踏踏实实,心静自然手不乱。” 张莘郁闷道:“我明明缝得很是仔细,但就是手里缝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刘氏安慰道:“慢慢来就好。” 正说着话,小丫头就冲了进来,道:“二公子过来了!” 张莘一听,连忙把手上的荷包往衣袖里塞。 张遂正好走了进来,看到张莘手忙脚乱,笑道:“三妹又做了什么坏事?看到我来就慌里慌张的!” 张莘吐了吐舌头,刘氏笑骂道:“看看你的样子,像什么话!” 张遂上前先向刘氏行了一礼,刘氏摆摆手笑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多礼,你从小就好动,一刻不停,现在变得这么文静多礼,我们还真有点不习惯。” 张莘也在一旁道:“就是,原来的二哥走路都是横着走的,看着就想打他一顿。”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张遂无奈一笑。在一边坐下,对刘氏道:“母亲,我过来是想和家里说一声,可以和黄家继续合作了。黄家二公子今天给我找了些我拜托的物件,他们对于合作很是着急啊!这样也好,我们在谈的时候可以多要点好处。还要多谢母亲,不然我要的东西还不知道要拖到多久才能给我。” 刘氏笑到:“我那也是顺手而为之,相对于你带给我们的东西,都是不值一提的。” 张遂问道:“不知大哥这次巡视还要多久才能回来?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下他。” 刘氏道:“应该近期就能回来了,已经在外快三个月了,事情应该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张遂点点头,又道:“今日无事,我想带三妹出去转一圈,还请母亲准许。” 张莘闻言,瞪大眼睛看着刘氏,满眼渴望。 刘氏笑道:“你们兄妹亲近那是好事啊,等下你带她出去逛逛,这丫头让她坐在这学做女红完全像是受刑一般,罢了,跟你二哥出去玩吧。” 张莘欢呼一声,笑道:“谢谢娘亲!”上前抱了下刘氏,然后拉着张遂的手就要往外跑。 张遂笑着和刘氏告辞,牵着张莘走出内堂,在外厅叫上百无聊赖的方雄,三人一起出了张府。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张莘惊现鲛血脉 等三人出了张府,早有小厮将马车赶到了府门口,张遂爬上马车,回头向张莘伸手,张莘牵起他的手一借力,上了马车。 张遂在拉住她的时候,暗暗施展出医药之术。等两人坐定,张遂交代方雄道:“去西夷坊!” 方雄点头,向右拉了一下马缰,马车掉头向西夷坊而去。 那西夷坊是周边一些小国的商人聚集之地,里面有很多大燕没有的新奇东西,张遂记得原来张莘最喜欢拉着他和方雄去那边淘宝贝。 张莘听说去西夷坊,眼睛都亮了起来,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都是介绍在那边寻找到的宝贝。 张遂笑吟吟地看着她在那口中不停介绍,心里却沉入医药对张莘的诊断之中。 让张遂不解的是,诊断结果居然显示张莘的身体健康,只是有些营养不良之类的毛病。 张遂对结果很不满意,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看出张莘的身体有毛病吧,只能吃鱼和荞麦,其他的东西一吃就浑身起红疹,难受至极,这叫身体健康? 张遂心里吐槽道:“该不会这时候医药之术里面是一个瞎眼庸医坐诊吧?” 张遂再次调动体内的清灵之气,借着摸张莘头发的机会再次施展医药之术,结果依然如此。 张遂心里一发狠,将体内的灵气再次升级医药之术,瞬间体内没有了多少灵气,这次施展医药之术后,出现了更加详细的诊断结果和治疗之法。 诊断结果显示,张莘的身体大体健康,体内长期缺少了一些必需的成分,最后面总结了一句道:“此为鲛人一族混血之症,乃是混血鲛人久居深陆缺乏深海物质补充所致。” 张遂内心震惊无比:“鲛人?我这个妹子是个混血儿?这不可能吧?” 张遂想了想张莘的亲娘,又想了想自己的父亲,都是正常人族啊!难道是自己的父亲头上绿油油?但也不像啊? 而且看那介绍的意思,鲛人一族应该生活在深海之中,张莘的亲娘应该也接触不到,这是个什么情况? 张遂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旁边的张莘见自己说了半天,张遂好像发呆去了。不禁拉起张遂的手臂嗔道:“二哥,你到底听没有听我说话啊?每次我一说话你就发呆,烦人!”扭头嘟着嘴不理张遂。 张遂回过神来,连忙赔罪道:“二哥也是在想,等下过去买什么东西送给你嘛,莫生气,等下过去,看中什么就买,二哥现在可是一个财主,不差钱!” 张莘闻言,转嗔为喜,道:“这还差不多!一言为定啊!”伸出手掌,张遂无奈地击了一下,签下不平等条约。 张莘转身向车辕处挪去,道:“我去和大雄说说话。”外面的方雄闻言,连忙帮她打开车帘,口里连连道:“三小姐小心点。”手臂护在一旁。张莘嘻嘻哈哈地爬到了车辕上坐下。 张遂知道外面有方雄看护着不会有问题,于是放下车帘,继续看脑海中对张莘的治疗之法。 那治疗之法显示的,没有一样药物,看样子都是一些食物:“深海紫胎藻,双首银龙鱼,寒水玉珍贝。。。。。。” 张遂想了想也对,诊断几次都是显示营养不良,要治疗的话肯定是把营养补充起来就行了,只是显示的这几种食物,一看就知道是海货,不知道内陆地区好不好获得。 张遂心里一动,施展出识地之术,寻找显示的几种海货。让张遂惊喜的是,竟然有一家商铺里有几样需要的东西。张遂仔细一看,原来是曾在那里买过好几次银龙鱼的海货商铺。 张遂连忙叫住方雄,道:“先绕道去下上次的海货店铺。” 方雄点头称是。张莘不满道:“二哥,你不会说过的话不算数吧?大不了我不要你付账就行了。” 张遂揭开车帘,笑道:“二哥什么时候食过言,我是担心等下你逛的时间太长饿肚子了,先绕过去给你买点吃食,免得等下去那边没有你吃的,只能看着我和大雄吃东西你流口水。” 张莘满意道:“那还差不多。”转头对方雄催道:“快点快点,我们早点过去还可以多逛一会。在府里闷死了。” 方雄连连点头,扬起马鞭一声脆响,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很快,一行三人就到了那家海货商铺,三人下车还没进门,张遂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那声音正在和店里的掌柜争执道:“你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用不足年份的海狗来应付我?你不知道我想换了你就是第一句话的事吗?” 旁边的掌柜苦笑着弯腰解释道:“二爷,我真的没有糊弄你,我也不敢啊!这批货是潮州府陈家提供的,他们信誉很好,和我们合作了快二十年,一直都没有出过问题。二爷是自己用过后觉得效果不佳吗?” 那声音提高了两度,分辨道:“怎么可能是我用?我这身体需要用那玩意儿吗?看不起谁呢?是我一个朋友用过之后和我抱怨,说我们的海狗用起来效果不如以前了,我就来问问。既然是陈家提供的货源,那就应该没问题,你下去吧。” 那掌柜赔笑着退了下去,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张遂笑着叫了声:“黄二哥!在这忙着呢。” 那人正是黄家二公子黄鉴,黄鉴闻声看了过来,见是张遂,连忙笑着迎了上去,拱手笑道:“原来是张老弟,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张遂指了指张莘道:“过来给我三妹买点吃食,黄二哥这是在巡视店铺?”张遂刚才才发现这家海货店铺也是黄家的产业。 黄鉴收起折扇,先向张莘拱拱手,又给张遂解释道:“这不一个朋友吃了我们店里卖的海狗。。。”看了张莘一眼,咳嗽了一声接着道:“那个海狗肉,觉得效果不好,我就来问问货的成色。” 张遂看着他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心里吐槽道:“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无中生友啊!” 嘴上却道:“原来如此,那是要注意货品的质量,不然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可能就会因为这小小的一点失误崩塌掉,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黄鉴点头认同。 那边的掌柜见是黄鉴的朋友到了,连忙也迎了过来,将几人请进店内。 黄鉴对张遂道:“你们要买什么,直接和方掌柜谈就可以。方掌柜,这个是我好友,张家的二公子张遂,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 方掌柜连忙上前见礼,张遂笑着对他说:“方掌柜客气了,贵行是昆州府最大的海货店铺,货物肯定是最齐全的,我有些海货想要通过贵行来购买。” 方掌柜拍着胸脯道:“您放心,我们不敢说什么海货都有,但整个昆州府说到货物齐全,我们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 张遂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麻烦掌柜取来纸笔,我将所需之物都写上,好让掌柜帮忙看看。” 很快,有侍者取来纸笔,张遂提笔将张莘诊断后所需之物都写了下来,林林总总大概有十多样。 方掌柜接过纸张仔细察看,不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看向张遂道:“张公子,我做了这么多年海货生意,你这些海货好多我都闻所未闻,只有几样我们店铺里有现货。” 张遂点头道:“没事,有几样就先买几样,其他没有的可以和你们供货的商人提一下,如果能寻来,我出高价购买。” 黄鉴在一旁也道:“没有的东西就告知潮州府陈家,让他们帮忙留意,他们经营海货好几代人了,肯定有些线索的。” 方掌柜连忙点头称是。张遂也对黄鉴拱手道:“多谢黄二哥帮忙了。” 黄鉴摆摆手道:“小事而已,不知张家什么时候会和我们再启花露合作啊?” 张遂笑道:“我今日去张府和母亲提过此事了,应该很快就会重启谈判事宜。” 黄鉴喜道:“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负责花露的大师傅这几天都去堵我的门,催着我去和你们张家合作,真是烦死了!今天我回去就和他说去。” 正说着,方掌柜从里间走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捧着几个盒子的女侍者。 方掌柜让那侍者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张遂几人都凑上前去看看都是些什么。 方掌柜指着其中一盒貌似海带,但颜色翠绿很有光泽的一种植物道:“这个就是张公子名单上的紫胎藻,只是这紫胎藻一般都不是用来吃的,因为它的味道苦涩,吃过后皮肤会显出一些浅绿色,要半个月才能消退。很多染坊会用到这种海藻作为染料,梁家布庄的冷翠锦据说就加了些这种海藻。” 张遂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两样,一种是长着两个头的银龙鱼,普通的银龙鱼张遂给张莘买过几次,但双头的还没见过。它比普通的银龙鱼大了几乎一倍左右,一个头嘴尖齿长,另一个头就圆润地多。 方掌柜介绍道:“这种双头的银龙鱼由于长相怪异,从进货到现在也没有卖出多少,但它的味道其实很不错。”又指了指最后一盒里面的东西,道:“这个就是玉珍贝,这个东西极为难得,能采摘到这个一半看运气,一半看采珠女的技术。” 张遂看着这些,很是满意,对方掌柜道:“这些有多少存货,全都给我拿来,下次去进货的时候也多进一些,至于其他没有的几样,方掌柜也帮忙多留意一下,只要有货,价格不是问题。” 方掌柜连忙答应。 张遂见目的已经达到,看着在一旁闲逛得有点无聊的张莘,和方掌柜道:“麻烦先拿一些双首银龙鱼到我车上,其他那些将所有存货都装好,送到张府。” 回头吩咐方雄道:“去结账。” 方雄点头走向柜台。 张遂和黄鉴一拱手道:“黄二哥,我这边事了,就不多待了,还答应带舍妹去西夷坊逛逛。我就先告辞了。” 黄鉴闻言,连忙道:“巧得很,我也正好要到那边巡视一下店铺,不如我们一起?” 张遂笑道:“那正好不过,请!” 回头招呼逛的有点不耐烦的张莘道:“丫头,走了,去西夷坊!” 张莘闻言欢呼一声,跑过来拉住张遂的胳膊催促道:“那就快点啊,不然还没有逛多久坊市就要收市了。” 张遂见方雄已经结完账,招呼一声,一行四人说笑着各自坐上马车,朝着西夷坊的方向而去。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西夷坊市战夷人 一行人来到西夷坊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整个西夷坊被武威军和青衣卫团团围住,外围一群看热闹的在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 张遂吩咐方雄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方雄跳下车辕,大步向围观的人群走去,那些围观群众看到这么一条大汉向他们快步走来,都唬了一跳,议论声直接消失。 方雄走到近前,抱拳一礼后,那群人才放松下来,接着向一位少年打听。 不一会儿,方雄返回马车旁,对张遂道:“二爷,听说是青衣卫追捕行刺昆州府府主的刺客,里面有夷人包庇不让人进去搜寻,和武威军青衣卫发生了冲突。” 张遂奇道:“那些夷人疯了吗?这都敢阻拦?” 一旁的黄鉴道:“这也是有先例的,一些小国的商人带了一些违禁的东西在坊市里偷偷售卖,平时还无事,现在突发情况来不及收拾,估计是方寸大乱晕了头,敢和青衣卫来硬的,怕是这群夷人没有听过咱们程统领的名头!”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给我讲讲这位程统领是个什么情况,他还欠我人情呢,多了解下没坏处。” 黄鉴奇道:“程统领会欠你的人情?” 张遂笑着将方雄帮忙抓贼人的事说了下,黄鉴看着身边黑熊一般的方雄道:“没想到看起来是个傻大个,实际上是个高手啊!” 张莘更是上前转圈打量着方雄,还捏了捏他的粗胳膊,惊奇道:“大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啦?” 方雄被捏得神情扭捏,满脸通红。张遂笑骂道:“注意点形象啊丫头,这么大的姑娘了,像什么话?” 张莘朝着张遂做个鬼脸,转身又上了马车,拿出一条鱼干,趴在车窗上看着西夷坊,当一个吃鱼群众。 张遂转过头对黄鉴道:“继续给我说说那位程统领吧。” 黄鉴看着他们兄妹感情深厚,有些羡慕。听到张遂的问话,正了正神,道:“这程统领是上任统领的儿子,上任青衣卫统领程曜也是个厉害人物,可惜在十年前的巫蛊之祸中中招丧命,那时候程棣才十八岁左右,当时已经进了青衣卫,跟在他父亲程曜身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死于非命,程棣带着他父亲的十八名亲信,转战八百里,将涉及到巫蛊之祸的一百九十多人斩于刀下。在燕国的青衣卫中声名大振。后来天京城青衣卫总统领亲自任命程棣接任昆州府青衣卫统领之职。” 张遂听到此处,不禁感叹:“不到三十就到了这个职位,这真的是个厉害人物!” 黄鉴点头认同道:“谁说不是呢?这位统领最大的特点就是铁血无情,毫不妥协。有一次追捕一伙悍匪,那些悍匪开始不投降,还杀了几个村民,最后见没法脱身就想投降,结果程统领直接拒绝,最后将对方全部斩杀。就这事城主府和青衣府还闹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上面发话才平息了。程统领毛事没有。” 黄鉴凑近低声道:“听说那伙悍匪和城主府的一个管家有牵扯,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张遂听得直点头,道:“不管怎样,我们看热闹就行。” 黄鉴折扇一击手掌,道:“就是这个道理啊!” 正在两人八卦的时候,围住西夷坊的士兵出现一阵骚乱。 只见一群身材高大的西夷人,身披铠甲,手握长刃,结成阵型,从一处大的店铺冲出,和围住的士兵直接交锋起来。 黄鉴惊叹道:“这群西夷人竟然装备如此精良,看来青衣卫他们逮到一条大鱼了啊!” 张遂也感叹道:“估计是为了抓捕那刺客,结果错打错着,赶出了一条大鱼,有热闹看了!” 正在说着,只见几名青衣卫因为没有料到对面实力那么强,一个照面就倒下了三人。阵型一时有些混乱。 青衣卫边上的一个头领一挥手,那些拿着短弩的青衣卫瞄准射出弩箭,结果那群西夷立马收拢阵型,弯腰举盾护住上身,弩箭大部分都被盾牌和西夷人的铠甲挡住。 正在青衣卫准备下一波攻势的时候,那个西夷人店铺里传出一阵不是很标准的燕国官话:“各位官爷请住手,我们有话和你们的首领说!” 那青衣卫头领一挥手,青衣卫由攻势变为守势,和那些披甲的西夷人形成对峙状态,几个青衣卫上前将受伤的青衣卫带了回来。 青衣卫统领程棣骑马上前站定,喝道:“我乃昆州府青衣卫统领程棣,你们窝藏我们追缉的贼人,还敢私藏甲胄,现在竟然伤我青衣卫士兵,是想我大燕提兵灭了你那弹丸小国吗?” 店铺里传来声音道:“程大人,我们在此做生意也是经过了贵国礼部允许,这些只是保护我们的护卫,我们也没有窝藏贼人,刚才是个误会,这些护卫不通贵国语言,看到有人闯进来以为是盗匪,反应有些过激,还请程大人恕罪。我们会赔偿刚才几位受伤的兵士,还请大人看在贵国礼部的面子上通融通融。” 程棣面甲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也不回话,只是紧盯着那家店铺。一旁一个打扮有点不一样的青衣卫来到近前,低声道:“高处的兄弟汇报,这处店铺刚刚从库房转移了一些物品到后面的井中,怀疑是违禁物品,而且有人亲眼看到那名贼人进了这家店铺后就没有出来。” 程棣点点头,高声对那店铺道:“既然是正经商人,那就老实出来配合我们青衣卫办事,如果再有抵抗,你应该也听过我程棣的名声,我可管不了什么礼部不礼部的,杀了再说!” 四周的吃瓜群众听到程棣的这番铁血至极的话语,立马就沸腾起来了。 那店铺中人安静了一会儿,道:“程大人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我们在天京城是和三皇子做生意的,如果触怒了三皇子,恐怕对程大人的前程会很不利吧。” 程棣听闻此言,直接一挥手,喝道:“给我上,死活不论,放走一个,小心我剥了你们的皮!” 四周的青衣卫闻言精神一振,立马变守为攻,向那群西夷人杀去。 店铺里传来气急败坏的西夷话,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西夷护卫且战且退,向店铺靠拢。 远处的张遂和黄鉴听到程棣的一番话,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浮现出一个词“毫不妥协”! 张遂叹道:“这是条头铁的真汉子啊!”黄鉴连连点头赞同。不管那个西夷说的是真是假,程棣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一点,特别对张遂的胃口,让他想起现代世界的某些人。 青衣卫到底人多势众,再加上准备充分,很快就有不少西夷人倒在了青衣卫的围攻之下,但也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只是击伤擒住。 正在青衣卫要攻进店铺大门的时候,店铺里传出一声大吼,冲出一个手持双斧的高大西夷人。那西夷人手中双斧势大力沉,但是招式却又极为精妙,一连伤了五六位青衣卫。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程棣呼喝一声,众青衣卫后退取下短弩,一起瞄向那大汉,但那大汉毫不在乎,依然追击离他最近的青衣卫,而且也在下意识向程棣靠近。 程棣一挥手,青衣卫的弩箭向那大汉射去,只见那大汉一声怒喝,身上的肌肉突然膨胀起来,体型更是增大了三成左右,只见他双斧护住面部,顶着箭雨朝着程棣冲去,那些弩箭射在他的身上竟然只是伤了皮肉而已,根本没有射入肉中。 远处的黄鉴看得目瞪口呆,口里喃喃道:“这他么是个什么怪物!” 眼看着那西夷大汉奔到程棣近前,程棣的座下马匹似乎见到什么可怕之物,突然一声长嘶,直立而起,毫无防备的程棣被马匹直接甩到了地上。 眼看着那大汉就要抓住程棣,张遂对方雄急道:“快出手帮忙!” 方雄跃下车辕,一把抽出混铁棍,随手将那铁棍扔了出去。 张遂眼皮一跳,这家伙这么喜欢扔兵器吗? 只见那混铁棍瞬间越过近百步的距离,“嘭”的一声插在了那西夷大汉和程棣之间,力道之大,直接穿透了水泥地面,插进了两尺有余。 那正在奔向程棣的西夷大汉只觉得有东西从眼前飞过,然后气浪扑面,西夷大汉直接僵在当地。 程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个懒驴打滚,虽然姿势难看,但动作迅速,直接滚到了青衣卫的人群里。一群人手持兵刃,紧张地防备着那西夷大汉。 那西夷大汉盯着插在地上的铁棍看了几眼,有看着铁棍的来处,一个身材不比他弱的黑脸汉子正奔着他而来。 方雄转瞬就到了西夷大汉的跟前,那西夷大汉连忙退后了几步,手上双斧摆出防御姿态。 方雄来到混铁棍面前,单手握住铁棍,外人感觉他没有怎么使劲,铁棍就被拔了出来。 方雄将铁棍杵在地上,回头望向一身狼狈的程棣,问道:“要死的还是活的?” 程棣一咬牙,狠声道:“活的,但是给我打残他!” 方雄点点头,回头望向那西夷大汉,道:“你是放下手中的武器让我打断你的双腿免得多受苦呢?还是我把你打趴下了再打断你的双腿?” 那西夷大汉沉声说了一句话,可惜方雄听不懂。 见他没有投降的意思,方雄道:“看来你做的是第二种选择啊。” 说完,方雄低喝一声,双手持棍,直奔那西夷大汉而去,近身之后直接一招简单粗暴的横扫千军,完全没有什么花里胡哨。 以方雄的速度和力量,已经无所谓什么招式了,那大汉躲无可躲,咬牙硬接了一击,斧棍相击,一声巨响,那大汉直接被击退了十多步,手上一把精钢手斧已经直接弯曲报废,手上鲜血淋漓,浑身都在颤抖,完全失去了刚才对付青衣卫时的威猛姿态。 刚才那个西夷大汉运气体型变大的时候周围人都觉得是怪物了,这时候看了方雄的雄姿,突然觉得也没什么了,你看简简单单一棍,那家伙就像泄了气的皮囊似的,中看不中用啊。 方雄也觉得有点无趣,还想着试试自己的身手,结果刚试了六分力,看对方样子就已经承受不住了。 方雄好心提醒道:“算了,你不是我对手,自己打断双腿,免得我来动手,我动手的话可是有点重的!”说着将手中的混铁棍挽了一圈,那铁棍和空气产生的呼啸声听得周围人头皮发麻。 对面的西夷大汉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双斧,跪倒趴伏在地,口中大声叫了几句,方雄挠了挠头,那边西夷店铺探出一个脑袋,远远道:“这位勇士,我们的少族长已经认输了,他愿意出赎金将自己赎回,请您不要伤害他!” 方雄耸耸肩,提着铁棍走向程棣,周围的青衣卫看到他走过来,身上的肌肉都感到有些发紧。方雄对程棣道:“我的事做完了,那家伙交给你们了。” 程棣紧紧盯着方雄道:“来青衣卫帮我吧,我可以给你副统领之位。”周围的青衣卫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 方雄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直接转身向张遂那边走去。 程棣一脸失望。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府主遇袭命垂危 黄鉴看着走过来的方雄,一脸羡慕地对张遂道:“有这么一个护卫,要是我的话,整个昆州府都能横着走啊!“ 一脸惊叹的张莘也道:”怪不得原来的二哥走路都是横着的,原来大雄这么厉害啊!龙护院果然说得不错,能吃才能打,大雄这么能吃,厉害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满脸自豪。 见到方雄走到近前,张莘跳下车跑过去跳起来拍了拍方雄的肩膀,故作成熟地道:”不错不错,没有给我们张家丢脸!回去再给你多准备点你爱吃的,能吃才能打嘛!“方雄笑着连连点头。 一旁的黄鉴羡慕道:”这个高手这么好养活?”张遂笑而不语。 青衣卫那边已经将那西夷大汉和店铺内的人都拿住,捆得结结实实,尤其是那个西夷大汉更是被捆得和粽子似的。 在搜寻到后院的时候又传来了打斗声,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一名穿着一身不合体夷人衣服的汉子被押了出来,正是那名追捕的贼人。 那西夷店铺的老板见状大喊冤枉,再三表示没有见过此人,请程棣网开一面。 旁边一个青衣卫冷笑道:”就算没有窝藏刺客这一条,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私藏甲胄,对抗官府,还有后院井中的那些东西,这些就够你们叛个流放三千里了,还在这里鬼叫什么,押下去!“ 一旁看守的青衣卫粗暴地踢了几脚,将一众西夷人押了下去,那西夷店铺老板还在喊着:”你们等着,我们族长和三皇子交好,小心他砍了你们的脑袋。“一群青衣卫根本没人理他这些话,只是给他换来了更大力的几脚。 而那名行刺贼人的待遇就完全不同了,第一时间打断了手脚,扒干净了身上携带的物件,连口中的牙齿都被掰开检查了一遍。 远处的张遂看到那名贼人,感到心痒难耐,心里想了想。跳下车,对黄鉴道:”帮忙看护下舍妹,我有点事去见下那程统领。“ 黄鉴点头答应,张莘见张遂有正事,也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嘱咐道:”二哥你小心点啊!“ 张遂摸摸她的头,道:”你去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张莘乖乖爬上了车,拉上了车帘。 张遂对方雄道:”陪我过去一趟。“方雄提着铁棍,点头应是。 张遂和方雄眼看来到近前,一众青衣卫见两人靠近,警觉了起来。 程棣正在和手下的青衣卫吩咐些什么,察觉到手下的异样,回头一看,见是张遂两人。向张遂拱手道:“真的是在哪都能遇到张公子啊!上午我们刚见过面,结果下午又欠下一份人情了。” 张遂笑着拱手道:“人情什么的程统领是说笑了,只不过适逢其会而已。再说程统领不顾自身安危,亲自上阵,保一方平安,遇到事情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程棣见他如此说话,心里很是舒服。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问道:“不知张公子过来有何事?” 张遂指了指那名贼人,道:“我只是想到上午那两名突然暴毙的贼人,想提醒下程统领小心这名漏网之鱼也会出现那种情况。”这也是张遂过来硬找的一个理由。 程棣神情一紧,猛地回头看向那名贼人。而正在这时,那名贼人突然面露诡笑,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 一旁的张遂见此情景,脸色一变,快步向那贼人奔去,周围的青衣卫见他的举动,紧张地抽出兵刃。 程棣还来不及出声,跟在张遂身边的方雄手中铁棍伸出,将阻拦张遂的青衣卫向两边轻轻一拨。那群青衣卫就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十来步。 这时反应过来的程棣才出声阻止青衣卫的动作。 张遂没有理睬他人,直接奔到那贼人身边,那贼人的神智已经开始混乱,张遂管不了那么多,一指点在那贼人的额头上。 一股微弱的劫数之力涌入指尖,那贼人的神色随着劫数之力的抽离,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那贼人一清醒,就感受到自己断掉的手脚,再看看自己身上绑着的绳索,神情既痛苦又惶恐,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青衣卫,带着哭腔大叫起来:“各位官爷,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猎户,平时就是猎杀一些猎物为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饶命啊!”一时间泣涕涟涟。 吸收了劫数之力的张遂退后几步,那程棣此时已经来到了近前,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贼人,又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张遂。对手下吩咐道:“将此人带回青衣府,严加看管,不要让任何人接触他!” 手下青衣卫大声应诺,几个青衣卫用专门的担架捆好那贼人,也不顾那贼人的悲声求饶,直接将他丢上了一辆马车,在一队青衣卫的护卫下返回青衣府。 程棣看着一旁的张遂,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张公子,咱们借一步说话。” 张遂点点头,随着程棣来到一处没人的店铺,那里的主人已经被青衣卫驱离。 程棣看看跟着张遂一步不离的方雄,又看看张遂,道:“看来你们二人都不是普通人啊!” 张遂笑着道:“方雄是天赋异禀,再加上有个好师傅的调教,成为高手也是理所当然。至于我自己。”张遂顿了顿,含糊道:“也算是有些际遇,刚好学到了一些东西。” 程棣盯着张遂道:“张公子的这些手段,我在其他地方也见过类似的。” 张遂一惊,道:“哦?程统领在何处见过?” 程棣道:“我在天京城见过朝廷供奉的一个道士,一掌击出,一个癫狂之人立马变得平静,那个癫狂之人据说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张遂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样说的话,刚才那个贼人的情况和你见到的差不多,他体内也是有一些东西,只是被我驱离了。”张遂没有说是被他吸走了。 程棣闻言,立马道:“原来张公子也是一位奇人!那肯定对这类的情况有应付的办法吧?” 张遂也不敢把话说满,只是道:“我虽然学了一些东西,但不一定对所有这类的情况都能解决。程统领高看我了。” 程棣站起身来,在店铺内来回走动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来到张遂面前,道:“张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帮忙出手一次。” 张遂心中一动,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程统领先说说看。” 程棣道:“其实我们对这些贼人有一些了解,因为牵扯了很多事情,具体的我还真不方便透露。想请张公子帮忙的是去看看府主。”顿了下,道:“主政昆州府的董镇董府主。” 张遂一惊,问道:“府主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程棣道:“我们之所以急着抓住这几名贼人,就是想通过他们找到救治府主的方法。这几个贼人伪装成给城主府送食材的混了进去,不知用什么方法绕过了守卫,将正在书房的府主大人刺伤,还好有高人在城主府做客,当场斩杀了两人,擒住一人,剩下的三人却逃了出来。也就是张公子见到过的这三人。那府中留下的三人,下场和那个自己融化的贼人一样,什么都没有剩下。” 程棣顿了顿,道:“府主刚受伤的时候人还很清醒,但不到半天就陷入昏迷,周身皮肤发黑,城里最好的大夫也是束手无策,还好那几位来做客的高人拿出一枚他们门派的秘药给城主服下,暂时保住了性命,但看情况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们急着抓捕剩下几个贼人,就是想通过他们得到解毒之法。不过看样子也是希望渺茫!” 张遂见程棣担忧府主的安危,突然想起黄鉴提过青衣卫和城主府有过矛盾的事,张遂一时嘴快,问道:“程统领不是和城主府的关系不大好么?怎么会这样担心府主的安危?”说完张遂就有点后悔多嘴了。 程棣闻言,面无表情地道:“我和他的女儿有婚约在身,关心他的生死也是应该的!” 张遂闻言恍然,关心老丈人那的确是应该的。 张遂道:“程统领是想我去看看府主大人对吧?没问题,不过我不能保证我的手法一定能有效,要是无效的话程统领还请不要怪罪。” 程棣闻言连忙道:“那是肯定,张公子尽力就行,看病哪有说完全保证的?” 张遂道:“那就行,等我先准备下所需之物,把家人送回去了就过去。” 程棣站起来拱手道:“理应如此,我让亲卫给公子带路,等准备好了就先去青衣府和我汇合,我先回府审一审那个贼人,就算希望小,也还是要试一试。” 张遂点点头,起身招呼方雄一起走出店铺,程棣也吩咐一名亲卫跟在张遂身边,等下带张遂去青衣府汇合。 张遂带着两人回到了马车处,张莘正眼巴巴地盯着如意坊,等看到张遂回来,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上前拉住张遂关心道:“二哥,你没事吧?那个凶巴巴的青衣卫统领没有为难你吧?” 张遂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怎么会为难我?我们可是帮了他大忙的。今天看来逛不了西夷坊了,那些武威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店铺,查找违禁品,等风波平息了再来逛吧。” 张莘听话地点点头,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办法。 一旁的黄鉴看到张遂和程棣在一起似乎很是相熟,不禁对张遂另眼相看,道:“看不出来啊张老弟,没想到你的交游相当广阔啊,有机会也给我介绍下程统领啊,这样的人物多认识几个肯定是没有错的。” 张遂笑着道:“等有机会吧,现在程统领忙的焦头烂额,这时候上去绝对是触霉头的。” 黄鉴看着那群青衣卫一阵忙碌,也觉得张遂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道:“对对,等有机会吧。” 黄鉴见到武威军在搜查店铺,他也不愿意凑上去惹麻烦了,于是和张遂告辞,准备返回黄家。 张遂也有事去准备,两人一拱手,约好有机会再聚。 各自上了马车,便分道扬镳。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张遂制药充神医 张遂让方雄先驱车将张莘送回张府,来到张府门前,张遂询问门房是否有人送货过来。 那门房查看了下,果然有一大箱货物放在门口的厢房。 张遂上前一看,正是吩咐那海货店铺方掌柜准备的东西,五十多斤深海紫胎藻,三十多斤双首银龙鱼,还有二十多斤玉珍贝。 张遂吩咐方雄拿起东西送到厨房,自己则拉着张莘去见刘氏,主要是想和她说一下张莘的情况,当然不可能说血脉的事,主要还是张莘的吃饭问题。 刘氏见到他们兄妹这么早就回来,还有点奇怪,张莘上去拉着刘氏就讲起了方雄的风光之事。 当然从张莘口中讲出的已经不是事实,而是故事了,夸张了至少五倍,刘氏笑眯眯地听着,也不在意。见张莘心情极好,自己也很是欣慰。 张遂也不着急说事,只是在一旁笑看着。 等张莘讲完了方雄的光辉事迹。张遂才开口道:“母亲,这几日我在家读了不少孟先生让我看书籍,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和三妹的病症相似的情况,里面也有一些解决之道。我今天和三妹一起逛了下海货店铺,发现了书中提到的几种对症的食材,就买了回来,可以让三妹尝试着吃一些看看,说不定对三妹的身子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刘氏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遂儿你有心了,我会让厨房做了让莘儿试试,如果对她的身体有好处,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不怪刘氏这么相信张遂,主要是张遂近段时间做出的事情太靠谱了,再加上张遂一个劲强调自己的那些发明都是从书中得到的启发,刘氏一听给张莘治疗的法子也是从书中获得,就对此抱有了很大的期待。 张莘在一旁听到张遂买的那些东西是给她吃的,不禁急道:“二哥,那双首银龙鱼和玉珍贝让我吃我没意见,但是那个什么紫胎藻方掌柜可是说了难吃,还会让人皮肤变绿,都是做染料的,我不吃!” 张遂笑着安慰道:“你先别着急,那书中说了,紫胎藻在有些人吃来很难下咽,但是有些人却觉得是无上美味,说不定你吃了会觉得好吃呢,先尝试一下吧。至于皮肤变绿,那也只是暂时的,只要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其他的二哥到时候想办法解决。你要相信二哥!” 张莘听到张遂如此保证,这才嘟着嘴答应下来,只是一个劲强调道:“如果皮肤变绿太难看,那我肯定去找二哥的麻烦!” 张遂连连点头答应。 刘氏在一旁看他们亲近,再加上张遂对张莘的用心,不禁满脸欣慰。 张遂见天色不早,他还要去准备点东西了再去青衣卫府。于是站起来告辞。 张莘还有点依依不舍。 张遂笑道:“等二哥这段时间忙完了,一定带你出去好好玩玩。”张莘这才放开了他。 张遂带着方雄离开了张府,身边还跟着一个青衣卫,那青衣卫张遂还有点印象。正是老路击杀蛮人时损失了马上,后来给老路牵马过来的那个青衣卫。 张遂和他招呼一声,询问道:“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啊?” 那青衣卫见张遂询问,在马上一拱手,道:“在下蒋震!” 张遂和他搭话道:“我听说青衣卫对于招纳的人员要求极高,我见蒋兄弟年纪也不大,能跟着程统领做事,肯定也是身手不凡吧!” 蒋震闻言低声道:“我父亲曾追随程统领追敌八百里,最后在乱战中身亡,那时我还年幼,是程统领将我带到身边,跟着青衣卫的兄弟学习本领,年龄一到就入了青衣卫,谈不上什么身手不凡。” 张遂闻言叹道:“原来是忠烈之后,那也是不凡,程统领的性格,如果你没有本事,就算是有上辈的余荫,他也不会将你纳入青衣卫!” 蒋震闻言,挺直了身姿。张遂也没有再说话,一行三人回了张遂的住处。 张遂让蒋震在外厅稍坐一会,让刘姨奉茶。自己则领着方雄来到后院书房,在一张纸上写了些物件,让方雄出去购买回来,方雄拿着纸张看了一眼就就出了府门。 张遂则回了卧室,拿出剩下的大枣,几口一个,迅速吃下,补充体内所剩无几的清灵之气。 一连吃了十来个,张遂再也吃不下了,东西再好也涨肚啊! 张遂感觉到体内的清灵之气又充盈了起来,想了想,张遂去厨房找了个小石臼,闻了闻,一股辣椒和大蒜味,估计是刘姨平时做调料使用的。 张遂在书房将两颗大枣丢进石臼,将他们捣成枣泥,放在一旁等着方雄回来。 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方雄提着一包东西回来了,直奔张遂的书房。张遂正在将很早的时候写的一些东西放在火盆里烧掉。见方雄回来,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打开了包裹,只见里面装着一个小药箱,几套医生使用的针具,几样性温的药材,以及一瓶炼蜜。 张遂让方雄帮忙把那几样药材也捣成粉末,和枣泥,炼蜜混在一起,搓成了花生大小的药丸。 张遂一手拿着套针具,一手拿着一枚药丸,摆了个姿势,自得地一笑,道:“从现在开始,张神医就要横空出世,震惊世人了!哈哈” 方雄看着张遂高兴,有点搞不懂状况,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张遂让方雄去找了个玻璃瓶将那些药丸装好,一共有二十多颗药丸。放在一个精致的锦盒中装好,放进小药箱,那几套针具也放到药箱中。 方雄拿好药箱,张遂一挥手,道:“走,跟着本神医去出诊!” 当先走出房门,张遂在心中想道:“如果再做一个布帆,上面写上悬壶济世几个字,那就更有范了。”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拉风的想法,还是低调一点吧,安全第一! 等走到外厅,看到蒋震等得有点心焦的模样,张遂上前招呼一声,道:“蒋兄弟,我这边准备好了,咱们出发吧!” 蒋震闻言,连忙放下手中早就喝干的茶碗,几步来到张遂身边。 张遂对一旁的老路吩咐了几句,就带着方雄和蒋震出门,直奔青衣府而去。 青衣府离着张遂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等三人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蒋震通报了一声,很快程棣就迎了出来。 张遂定睛一看,程棣的衣服都已经换过了,白天在外还是穿的一身戎装,这时换成了一身稍显华贵的常服,脸上的面甲当然也是摘掉了。 张遂还是第一次清晰看到程棣的面容。 程棣的年龄按说应该快有三十了,但不知是不是长期佩戴面罩,整个脸显得非常白皙,整个面容看着就像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妥妥一枚小鲜肉,和他在外的名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棣见张遂盯着他看,有些不解道:“张公子,我是有哪里不对吗?”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张遂回过神来,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看到程统领的面容,觉得和外面传说的程统领差别很大,有些感慨罢了。” 程棣自嘲一笑,道:“我在外的名声我自己清楚,但是这个世道,虽说大体太平,但总有些事情逼得你不得不去做,谁又天生如此呢?” 张遂想想他的经历,也是满怀感慨。 张遂问道:“那抓住的贼人说了些什么吗?” 程棣摇头道:“自被抓进青衣府,就一直喊冤枉,对之前做过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就算是用了刑,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记得在追捕一只猎物时,误闯进了一处早就被官府封禁的绝地。之后做了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遂听后点了点头,道:“很可能他说的是实话,可能他体内有一些东西在影响他,被我驱离之后就恢复了神智。” 程棣也点头道:“这也和我们掌握的一些东西能够对得上,先关起来再说吧。我们还是先去城主府,看看能不能救救府主大人吧。” 这时,一队青衣卫骑着马从一旁过来,为首的手上还牵着一匹空马,程棣上前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对张遂道:“张公子,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张遂点点头,也上了自己的马车。程棣一挥马鞭,当先向着城主府的方向而去,那队青衣卫紧随其后,在两翼护住程棣。 方雄也挥动马鞭,驾驶着马车紧紧跟在青衣卫之后。 到达城主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程棣当先下马,等张遂从马车上下来后,领着张遂就向城主府走去。 在进门的时候,门前的守卫拦住了方雄,不让他进门,张遂看向程棣道:“方雄是我的亲近之人,时刻都是在在我身边的。还请通融下。” 程棣闻言,上前和守卫解释了几句,守卫有些为难。 正在这时,传出一个女子惊喜的声音:“棣哥哥,你终于过来啦!”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跑了过来,那女子容貌俏丽,眼角下的一颗泪痣很是醒目,但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的容貌。 程棣有点不自在地看了眼张遂,轻咳一声,对张遂道:“这位是董府主的千金,董稚。” 董稚看到程棣向张遂介绍自己,上前向张遂一礼,轻声向程棣问道:“不知这位是?” 程棣郑重向董稚介绍道:“这位是探花书坊张家的二公子张遂,是我请过来给岳父治伤的高人。” 张遂也是一礼。 董稚见张遂的年龄不大,也不像什么名医,但出于对程棣的信任,还是很客气地道:“家父受伤卧床,此时危在旦夕,还请张公子伸出援手,董稚感激不尽!” 说完深深一礼,张遂伸手虚扶,道:“董小姐不必如此,我和程统领很有交情,他既然相信我,张某自当尽力。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令尊吧,救人要紧。” 程棣扶起董稚,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先让张公子入府给岳父诊断一下吧。”又指了指一旁的方雄,道:“这位是张公子的同伴,也是一位不凡之人,让他一同进府吧。” 董稚向方雄也行了一礼,方雄有点大大咧咧地回应了下。 守卫见有自家小姐领路,也不敢阻拦,但也让人去告知了家中的护卫首领,以防万一。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张遂施针去劫力 一行四人来到内院,在门口又被守卫拦住,看来府主遇刺让城主府的防卫提升了很多等级,连城主千金带人来到内院也不轻易放行。 有人入内通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走了出来。 董稚见到此人,嗔道:“三哥,连我要见父亲都要通报吗?” 那大汉满脸赔笑道:“小妹来了当然不用,刚才通报有几个外人一起,护卫不敢自己决定,我这不就亲自来接小妹了吗?” 说着,一双犀利的双眼上下打量着张遂和方雄,看到一旁没有做声的程棣,冷哼一声,也不作声。 程棣也是面无表情,拱手一礼道了声:“见过三哥!” 那大汉讥道:“我可不敢当您铁血程统领的称呼!” 董稚在一旁跺脚委屈叫道:“三哥!” 那大汉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马上道:“好好,我不说他,我不说他!” 董稚见他如此,才没有再生气。 那大汉又盯着张遂两人看了看,见张遂一脸从容,一旁的方雄神情大大咧咧,还提着一个小药箱,那药箱本就不大,在高大的方雄手上显得更小。 那大汉向董稚问道:“小妹,这两位是什么人?” 董稚连忙介绍:“这位是探花书坊的张遂公子和他的同伴,是棣哥哥请来给父亲治疗的。” 又对张遂道:“张公子,这位是我的三哥董阔。” 张遂笑着拱手一礼,道:“见过董阔公子!” 那董阔正听得自己小妹叫程棣为棣哥哥感到牙酸。听到小妹的介绍,觉得张遂的名字有点耳熟。仔细想了想,突然记了起来,指着张遂道:“你就是打伤了杜臻的那个张家老二?” 董阔回头对着董稚道:“你那棣哥哥该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你吧,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上次老王的侄子杜臻就是被他打破了脑壳,血流满面啊!” 董稚听到董阔的话,看看面无表情的程棣,又看看被揭露过往身份一脸苦笑的张遂,一时也有点惊疑不定。 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方雄突然道:“那杜臻的脑袋不是二爷打破的。” 董稚刚松了一口气,方雄接着又道:“是我拿茶壶打破的!” 董稚一时无语。 程棣见几人都有点尴尬,轻声对董稚道:“稚儿,你相信我吗?” 董稚看着程棣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程棣见她点头,接着道:“相信我,这位张公子是一位有本事的人,那位方雄,今天也救过我一命。再说了,我也不会害岳父大人。” 董稚听到程棣遇险,立马担心起来,一脸关切地道:“棣哥哥你受伤了吗?伤在了哪里?严不严重?” 程棣摇头道:“我没有大碍,还好张公子让方雄及时出手,才救了我一命,不然今天还是很凶险的。” 董稚立马向张遂和方雄深深一礼,感谢道:“谢谢两位的援手,董稚感激不尽!” 张遂笑着道:“董小姐不用太客气,我和程统领也算是熟识,有危险的时候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董稚闻言,再次感谢。转身对董阔道:“三哥,既然棣哥哥如此信任这两位,那肯定是有道理的。棣哥哥虽然和几个哥哥们关系有点摩擦,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对父亲不利的。再说了,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都已经给父亲看过,都是束手无策,现在就算是一丝希望,我们也不应该放过。” 董阔闻言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们几兄弟虽然看程棣不顺眼,但对于他的人品还是放心的。 董阔道:“既然小妹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听你的,不过不能携带兵器入内,这个没有问题吧?”说着看向张遂两人。 张遂笑着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们身上也没有携带兵器,治病使用的针具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让方雄打开药箱,露出里面几套针具,自有护卫上前查看,检查完毕,那护卫向董阔点点头。 董阔笑着道:“那就请几位进去吧!” 当前带路,一行几人跟着进入府主的内院,在到达府主卧室的时候,只见卧室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一身白衣,怀里抱着一把四尺长剑,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 再看面容,张遂不禁有点小嫉妒,真是太他么帅了!简直就是书中看到剑客的最好形容:白衣如雪,剑气如霜,再加上英俊无比,简直就是最佳猪脚模板啊! 有点奇怪的是,那剑客的额头上绑着一条两寸宽的黑色布条,布条遮住双眼,但这一点都不影响那剑客的容貌,反而更是增添了一丝神秘之感。 张遂羡慕无比,心里道:“这姿态才是我想要的待遇啊,我这穿越者加上金手指,还不如一个土著来的拉风,真是太失败了!” 心里想着,但脸色却没有变化。随着几人的接近,那剑客转过头来,用蒙住的双眼看向几人,开口低声道:“董公子,房里有我师叔坐镇,不方便过多的人进去,最多三人。” 张遂听到他开口,心里吐槽道:“这该死的磁性嗓音!你是播音员出身吗?” 董阔道:“高先生,这几人是我小妹请来给我父亲治疗的,只需要大夫和我小妹进去就行。” 那高姓的剑客点点头,侧身让出房门,董稚拉住程棣,对张遂道:“那就麻烦张公子进去给父亲治疗了。” 张遂点点头,接过方雄手上的小药箱,让他在外等候。张神医要开张了! 董稚拉着程棣进入卧室,张遂紧随其后。 府主的卧室空间没有张遂想像中的大,装饰也极为简单,和府主的身份看起来有点不匹配。 董稚见张遂打量卧室,解释道:“我父亲生活极为俭朴,也不喜奢华。常教导我们说,人生于世间,卧不过七尺,食不过三餐,能令天下人都达成不缺衣食,不少安身之处,那才不枉身上之职。” 张遂闻言肃然起敬。一旁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正是府主有此志向,才在心胸之中存有浩然之气,能够抵御外邪,不至于猝然丧命!” 几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闭目安坐在床头的身影。那人年龄看起来有些苍老,但也能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气逼人的大帅哥,就算是老了,也是一个老帅哥,坐姿挺拔,一把长剑横放在膝上。 张遂看到此人,心里又开始吐槽:“您这个门派选徒弟的时候是首看外貌吧?满门都是大帅哥?” 董稚上前盈盈一礼,轻声叫到:“高爷爷,辛苦您看护我父亲了。” 那高姓老者闻言面露笑容,闭着眼道:“稚儿还和高爷爷这么客气啊?你身边那位是你未来的夫君吧,意志坚定,心藏沟壑,但对你却又情思不绝,不错不错。” 张遂的吐槽之魂又开始燃烧:“老大爷您眼都没有睁开,就可以下出这种结论,作为一个老中医,我服你!” 董稚听到那老者之言,看了眼身边眼面无表情的程棣,又羞又喜,道:“高爷爷胡说什么啊!” 那老者又转头望向张遂,顿了顿,道:“这位应该就是你们请来的高人吧?这位小友心里似乎对我刚才的判断有些不大认同啊。” 张遂心里一惊,会读心术? 老者见他神情紧张起来,笑着道:“小友不必紧张,我不能看到你心中所想,只是有所感应而已。” 一旁的董稚连忙给张遂介绍老者,道:“张公子,这位是我父亲的忘年之交,天心剑派的高仁,高长老。” 张遂心中无语,暗道:“高仁?高人!这名字真不客气。” 张遂拱手一礼道:“在下张遂,见过高长老。”忍不住又问道:“不知刚才在门外的那位怎么称呼?” 高仁捋了捋胡须,笑着道:“那是我的一个师侄,名叫高守。” 张遂的脸皮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一个高人,一个高手,这个门派取名的方式已经让张遂无力吐槽了,只能说一个字,那就是:服! 董稚见介绍完,于是对张遂道:“还要麻烦张公子了。” 张遂点头不语,走到床榻边上,看向府主董政。 董政躺在床榻之上,脸色呈一种诡异的青灰色,呼吸极其微弱,要不是看到胸腹处还有轻微的动静,还以为已经死去。 张遂放下手中的药箱,打开取出一瓶酒精,一套针具。 既然要做一代神医,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全套的。 张遂不紧不慢地倒了一些酒精在手心,两个手互相搓动,将双手都好好地擦拭了一下。 高仁闻到酒精的味道,抽了抽鼻子,也有些惊奇。 张遂揭开被褥,拿出董政的右手,将手指搭在他的腕脉处,摆出一副把脉的样子,老中医正式上线。 在张遂的手刚搭在董政的腕脉处时,就感到了指尖一热。 张遂心喜,不动声色的将手指轻轻抬起,和董政的腕脉保持着一点距离。免得直接吸收了劫数之力,董政快速恢复,那他就不大好解释了。 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把把脉就把人治好啊,那也太离谱了。 装模作样地把了一会脉,张遂抬起手来,做沉思状。 一旁的董稚紧张地盯着张遂的表情,程棣也露出期待之色,只有那高仁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张遂站起身来,开始取出针具。一旁的董稚颤声问道:“张公子,我父亲怎么样?” 张遂对董稚露出微笑,道:“我有几分把握,但也要等我用完针后才能确定。” 董稚大喜,连声道:“那就请张公子用针吧,谢天谢地,终于有希望了!” 一旁的高仁有点意外,不禁用闭着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遂,也没有阻止张遂用针。 张遂取出银针,将十来根银针放入一个装满酒精的玻璃瓶中消毒,张遂还是很谨慎的,担心银针不卫生,好好消下毒,免得劫数之力的问题解决了,结果用银针导致感染了让病人挂掉,那就无语了。 高仁在一旁忍不住问道:“小友用烈酒擦手和浸泡银针是有什么讲究吗?” 张遂答道:“烈酒可以杀死许多看不见的病虫,这样可以减少治疗时那些病虫通过创口进入人体,导致出现新的病症。” 高仁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一脸的若有所思。 张遂见银针已经消好了毒,拿起捏在手中,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身上用针,这样就算扎错了地方也不会出现多大的问题,如果在头部用针,万一扎到了不该扎的地方,那就麻烦了。 张遂回头对程棣道:“你过来帮忙把府主的上衣除去,我好用针。” 程棣毫不犹豫,直接上前,轻轻扶起董政,脱去了董政的上衣。一旁的董稚见自己未来的夫君动作积极,看他的眼神充满柔意。 程棣将董政轻轻放平,张遂点点头,让他退后,自己上前,拿出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董政的右胸口,在银针入体的时候,指尖贴住董政的皮肤,吸收了一部分劫数之力,然后手指迅速离开。 拿起另一根银针如法炮制,扎在了另一处肉厚的地方,然后吸收一些劫数之力。这样扎了近十根银针,董政体内的劫数之力才被完全吸收完毕。 董稚和程棣在一旁看着张遂不停用针,而董政的脸色也随着张遂的用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肉色,直到最后一根银针用完,董政的脸色已经和正常人无异,而且呼吸也逐渐变得有力,只是人还没有醒来。 董稚和程棣见此大喜,高仁也很是震惊,一脸的不可思议,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这针扎的地方一个穴位都不是啊?难道是哪位杏林高手又发现了新的隐穴不成?” 张遂在一旁听到高仁口中的话,嘴角抽动了下,想道:“什么穴位啊,我扎的地方都是看哪里肉厚扎哪里,安全第一!” 张遂故作高深地站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做出一副疲惫的样子。 董稚见状,连忙招呼程棣搬来一把矮凳,送到张遂身前,道:“张公子先坐下歇歇吧,这么神奇的针刺之法肯定很耗心力,我让下人给公子准备点参茶,张公子先缓缓再接着治疗吧。” 又探头看了眼仿若熟睡的父亲,满心欢喜,直接跑到门口去吩咐下人准备参茶。 程棣来到张遂身边,深深一礼,道:“多谢张公子。” 张遂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笑着摆摆手道:“程统领先不用谢我,府主大人还没有恢复呢,等我缓一下,再做诊治。” 程棣点头应是。 一旁的高仁忍不住问道:“不知小友师承何人?一身医术如此了得!” 张遂想了想道:“小子承蒙孟敦先生不弃,拜在先生门下,跟着他学习。”他也没有解释说学什么。 高仁皱着眉头想了想,口里念叨着:“孟敦?孟先生?江湖之中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啊?难道是什么隐士高人?”看向张遂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张遂药丸惊高仁 跑到门口吩咐上参茶的董稚引来董阔上前,董阔见妹妹一脸欣喜,忙问道:“怎么样?张家那小子有办法吗?” 董稚笑着道:“人家张公子是真正的高人,刚才只是给父亲用了些银针,父亲的脸色都已恢复正常,连呼吸都正常了。只是人还没有醒来,张公子心力消耗太大,正在休息,我正要人给张公子上参茶呢!” 董阔闻言大喜,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闯进卧室,在门口护卫的高狩犹豫了一下,没有阻拦。 董阔冲进卧室后直接来到床边,看到父亲脸色都恢复了正常,好像睡着了一般。神情兴奋无比,给张遂连连作揖,口中道:“多谢张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只要治好了我父亲,要是你想再揍杜臻,我一定把他收拾干净给你送过来!” 张遂闻言一脸无语,又不是什么美女,还收拾干净?张遂无奈道:“董公子,和那杜臻冲突只是年少无知的轻狂之举,过了也就过了,没必要再提了吧!” 董阔连声道:“对对,张公子心胸广阔,大人不计小人过,真是个高人!” 张遂斜眼瞟了眼一旁的高仁,心里吐槽道:“我可不是什么高人,高人在一旁坐着呢。” 董阔看了眼一旁的程棣,也是一礼,道:“程老弟,这次多谢你了。”程棣点点头,道:“应该的。”样子还挺高冷。 董阔点点头,转身问张遂道:“张公子,我父亲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张遂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敢确定,但我会尽力而为,争取让府主早日苏醒过来。” 正说着,董稚小心地端着一杯参茶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张遂。张遂起身接过,慢慢喝了下去。张遂感觉参茶入腹,整个人都是精神一振,心里暗赞道好东西! 张遂放下茶碗,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接一指点在府主董政的额头上,施展出医药之法。 瞬间董政的身体状况出现在了张遂脑海里,医药之术显示,董政的身体受到劫数之力的侵蚀,再加上还中了一种名为离魂花的毒。 虽然现在张遂将劫数之力尽数吸空,但那离魂花的毒素还盘踞在董政的脑部经脉里。 这离魂花的毒素极为奇特,它并不致命,但会让人处于深度的昏迷之中,这种昏迷不但没有坏处,而且有着一些神奇的功效,可以一定程度提高人的资质,说白了就是可以提高人的智商。 但如果没有解除之法,那么人就会由于长期处于昏迷导致身体机能的崩溃,最终还是死路一条。 医药之术给出的治疗之法讲到,解除离魂花昏睡之症,需使用伴生离魂花的还魂草,两者相伴而生,主要生长于劫数之力侵蚀之地,幽离之所。 张遂看到那离魂花的运用,不禁有些心动,要是离魂花和还魂草在手,那不就可以给自己的智商充值了吗? 这哪是毒草,这两种植物明明就是智障之克星,缺心眼之瑰宝啊! 看来想将董政救醒,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这两种植物,既可以救人,又可以试着拯救下自己的智商。 张遂最近常常反思自己,上辈子就够平凡了,结果到了这方世界,不说虎躯一震万才来拜,至少也要有点穿越者的风范啊,可惜金手指实在太不给面子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遂自己一叹气不要紧,身边几个盯着他脸色的人却是脸色大变。 董稚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急声问道:“张公子,我父亲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啊!” 张遂回过神来,见周围几人满脸紧张,连忙安慰道:“没事,府主问题应该不大,主要是需要一种药材有点不好找,我在思考解决之法。” 董阔在一旁连忙道:“需要什么药材张公子请说,就算是找遍昆州府也要找到!” 张遂闭目施展识地之术,搜寻还魂草,结果如他所料,在他的识地范围内,根本没有还魂草的踪迹。 周围几人见他闭目思考,也不敢做声。 张遂睁开眼道:“需要的这种药材叫还魂草,是府主昏迷的对症之药,不过我估计昆州府内是没有这种药材的。” “还魂草?”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听过,连自诩见多识广的高仁也没有听说过。 程棣沉声问道:“那么这种药在哪里才能买得到呢?” 那语气,突然让张遂有点熟悉,张遂连忙在脑海将那些胡思乱想驱除。 张遂道:“董府主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一种名为离魂花的毒,而要解除这种毒素,就要找到那还魂草。至于还魂草的生长之地。。。”张遂犹豫了一下,道:“古书记载,那还魂草生长在幽离之地!至于什么是幽离之地,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张遂说出两种植物的时候,众人还没有什么反应,但在说出幽离之地的时候,程棣和董阔对视一眼,脸色剧变。而董稚还是一脸茫然。旁边的高仁也是脸色一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张遂见他们几人的脸色变来变去,就知道这里面有事情。看样子只有董稚还被蒙在鼓里。 张遂站起身来,从小药箱里取出一瓶药丸,递给董稚,道:“董府主现在的状况已经稳定,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要给他补充元气,这些药丸是我所制,对于补充气血很有效果,每日清晨用温水化开一粒喂给府主,不要多用,这一瓶可以用二十天左右。 最好就是在这二十天之内找到还魂草,不然就算有我的药丸,也很难再坚持。” 董稚接过药丸,紧紧握在手中,这里面装的可是自己父亲的性命。 张遂看了下董政的脸色,道:“今晚先用一粒吧,明天辰时再用一粒即可。” 董稚连忙点头答应,走出卧室去吩咐下人取来温水,准备给父亲用药。 程棣和董阔见董稚离开,对视一眼,董阔开口道:“张公子,我们借一步说话吧!” 张遂见他们两人的神情,知道可能和幽离之地有关,他也很是急切想知道一些情况,那可是关系到劫数之力的所在。 张遂点点头,收拾好小药箱,提在手中。董阔向高仁行了一礼,道:“我父亲还要劳烦高长老看护下了!” 高仁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 董阔对张遂伸手一引,道:“请张公子到书房中叙话。”张遂点点头,提着药箱当先向门口走去。 董阔给程棣示意了下,两人也一起向外走去。三人刚要出门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高仁突然开口,满有深意地道:“三位,万事量力而行,切记切记!” 三人愣了一下,转身一起向高仁一礼,然后随着董阔去了书房。 那边正在让人准备温水的董稚见他们三人结伴出了卧室,有点着急,正要叫住他们,高仁开口道:“他们有事要谈,你准备给老董喂药吧,我也来见识下这位小友的药有什么神奇之处。” 这时一名丫鬟端着热水和药碗一路小跑了过来,速度虽快,但手上端的东西却稳稳当当。 那丫鬟来到董稚跟前,轻声道:“小姐,热水和药碗到了。”董稚连忙走过去接了过来,道:“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下去吧。”那丫鬟偷瞄了一眼守在门口的高守,满脸红晕地离开。 方雄本来见到张遂等人出来,刚要跟上去,张遂示意他先等下,自己有事需要跟去。 方雄见状只好又回到卧室外的石凳上坐下,百无聊赖的他见到地上有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青钢石,捡起来在手上颠了颠,左手握住,右手像捏面团一样掰下一小块,用手捏成粉碎,然后撒到一旁的小池子中。不一会儿,那青钢石就只剩下一半不到。 一旁守在卧室前的高守,从方雄第一次掰下青钢石的时候就转头看向了他,刚开始还没放在心上,等到方雄接着一块块掰下青钢石并且捏成粉碎的时候,高狩的脸皮就跟随着方雄捏碎石头的声音不断开始抖动。 等方雄觉得无趣,将剩下一小块石头丢在地上的时候,那高守终于忍不住了,拱手道:“怎么称呼?” 方雄没有反应过来是和他说话,还左右望了望,见周围没人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道:“我叫方雄。” 高狩点点头道:“高守。” 方雄还以为在夸他,摆摆手道:“我可不是高手。” 高狩脸色发黑,道:“我是高守!” 方雄上下打量了下他,赞同道:“看出来了,是个高手!” 高守高冷的姿态有点绷不住了:“我说我的名字叫高守,守护的守!” 方雄一副恍然的样子:“哦,是这样。我还在想怎么见面就夸自己是高手呢!”竖起大拇指道:“真是好名字!” 高守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是看着他的方向,方雄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结果两人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再看董稚那边,温水送到后,董稚就取出了一粒药丸,将其放入药碗中,倒上温水,很快,药丸就在温水中化开。 一股奇异的药香味从碗中散发出来,高仁皱了皱鼻子,口里道:“黄芪,当归,肉桂,细辛,都是很普通的药材啊?”又深吸了一口气,面露疑色:“怎么还有辣椒和大蒜的味道?” 董稚闻言,诧异道:“是吗?以张公子的医术应该会有什么玄妙之处吧?” 高仁招手道:“你拿近一些我再试试。”董稚心里也有点不确定,将化开的药汤端了过去。 高仁用小指粘了一点汤药,放在嘴里细品了下,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忙吩咐道:“快给你父亲服下。” 董稚不明所以,但也是听他的话急忙上前,一手扶起董政,一手拿着药碗慢慢将汤药喂入董政口中。随着汤药入腹,董政的脸色很快就红润起来,看来药丸的效果果然不凡。 高仁叹道:“小稚啊,你们这次欠的人情可不小啊!” 董稚道:“当然不小,父亲的身体多亏了张公子出手,等父亲康复了肯定会好好报答他。” 高仁摇头叹道:“这是应该的。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手中的那瓶药丸。” 董稚看看手中的药丸有点不解。 高仁道:“还记得我给你父亲服下的那颗保命神丹吗?”董稚点点头。 高仁接着道:“那颗神丹是我们天心派掌门给我们这群老家伙保命用的,三年才发一次,一次也就一粒。一粒往往就能救活一条人命。张公子给你的这瓶药丸,我刚才只是浅尝了一下,就感觉效果比我们保命的神丹都要好啊!这给你的不是药丸,是可以活二十条人命的宝贝啊!”说完,一脸羡慕地盯着那瓶药丸。 董稚闻言都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看手中的玻璃瓶,似乎普通的玻璃瓶都在散发着神秘的光彩,不由得握的更紧。 想到张遂给她时轻描淡写的样子,瞬间张遂在她心中的形象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再想想这位慷慨的高人还是自己的夫君请来的,心中更是充满甜蜜。 高仁道:“好好收起来吧,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我说你们的人情欠大了!” 董稚郑重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心打开装药的瓶盖,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单手托住送到高仁面前,道:“高爷爷,多亏了您及时出手救了父亲,您的神丹也给父亲服下了。既然张公子的药丸效果和您的神丹效果类似,这粒药丸还请高爷爷收下。” 高仁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伸手拿起,叹道:“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董稚笑道:“高爷爷这话说地我就惭愧了,本来就是高爷爷出手相救用掉了神丹,现在只不过是又还了回来,您的人情我们可是要领的。” 高仁闻言哈哈笑了起来,道:“你们兄妹四人,我看就你继承了你们父亲的衣钵,你其他的几个哥哥都成了几个武夫,也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管教他们的?” 董稚闻言也没回答,只是笑听着。 高仁见董政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站起身来道:“既然你父亲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候,我也就不守在一旁了,你吩咐几个做事细心妥当的人在此看护就行,我让高狩在门外护卫,不会再有宵小能够靠近了。” 董稚连忙点头应是,将高仁送出了卧室。 高仁出来的时候,方雄和高狩还在大眼瞪小眼,高仁望向方雄,知道他是跟随张遂来的,望向方雄打量良久,赞道:“高手!” 方雄见一旁的高守没有反应,忍不住对高守道:“老人家在叫你呢!” 高守感觉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董府书房说幽离 张遂随着董阔和程棣来到书房,董阔和程棣这两个不怎么对付的人现在却极有默契。 三人坐定,董阔和程棣对视一眼,董阔开口道:“还是程老弟来给张公子说说吧。” 程棣点点头,看向张遂道:“张公子提到的幽离之地,在昆州府的范围内就有一个,只是此事极为隐秘,也多有怪力乱神之嫌,所以被官府封锁了消息,涉及之人也都被集中管理。” 顿了顿,程棣又道:“那几名刺客很大的可能就是从那处诡异之地出来的,我们曾和那里出来的人打过交道,绝大部分都是一些神智混乱,癫狂无比的疯子,但也有一些正常之人,只是对我们不是很友好。” 董阔也点头在旁边插言道:“而且那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能力,那几个刺客混入城主府,到底是如何绕过那些守卫,直接在书房将我父亲刺伤,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 张遂闻言,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道:“那处幽离之地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董阔看了眼程棣,让他接着说。 程棣面容阴沉,低声道:“要说发现的时间,那应该也有十来年了。” 张遂心中一动,试探道:“令尊之事与此有关吗?” 程棣盯着张遂看了一会儿,叹道:“张公子果然不凡,我只提了下时间,公子就能将整个事情的脉络猜出。” 程棣点头接着道:“十年前的巫蛊之祸就是一切的起源。” 程棣站起身来,望向窗外的明月,道:“十年之前,昆州府的喽衣坊出现了一个名为灵目教的组织,他们祭拜一种大树,据说那大树生有一双灵目,可辨正邪,可断生死,也可以和祭拜之人在对视之时传授其各种奇异之能。” 程棣转身看向张遂,一字一顿道:“祭拜之物就是人的双目!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都行!” 董阔在一旁叹道:“那段时间,整个喽衣坊人心惶惶,不时会出现双目被活生生挖掉的人,那样子,惨不忍睹!” 张遂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也是心中悸然。 程棣道:“当时武威府接到有人报案,刚开始还以为是由于私斗所致,但随着受害人越来越多,开始向贵人区蔓延的时候,当时负责侦办的武威府统领才向青衣卫通报。” 一旁的董阔给张遂解释道:“一般的案件都是先由武威府来侦办,遇到棘手的才通报青衣府。” 张遂心里了然,这就是普通民警和武警的区别吧。 程棣看了眼董阔道:“我父亲接到通报的时候,武威府没有将所有情况都通报上来,只是说怀疑有悍匪盘踞在喽衣坊。” 一旁的董阔急忙分辩道:“我二哥也是被蒙在鼓里,手下这么通报他就信了,直接呈送到了青衣府,说起来只能算有失察之责吧。” 程棣也不理他,接着道:“我父亲以为只是一伙普通的悍匪,没有多做准备,就带着两队青衣卫赶往喽衣坊。” 程棣顿了顿道:“那也是我加入青衣卫后第一次跟着父亲出战。” 程棣满脸回忆,道:“我们到达喽衣坊的时候,正是太阳落山之时,那天的晚霞很美,将整个西边天空都染成血色。我们闯进那群灵目教的秘密窝点的时候,他们正在举行祭祀。” 程棣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一群身披赤色长衣的人,正在祭拜一尊长着一双黑色双目的树形雕像,那个雕像之前摆着一个祭坛,里面至少也有百来颗眼珠,一对男女孩童,刚刚被挖去双眼,正在痛苦哀嚎。” 程棣看向董阔道:“董三哥对那两个孩童应该不会陌生吧?” 董阔黯然道:“那正是我大哥一个小妾所生,也是我的侄儿。可惜救回之后由于伤势过重,再加上惊吓过度,三日后就夭折了。大哥也出走寒江道,唉!” 程棣道:“我父亲就是因为见过两个侄儿,当时见那情景,怒发冲冠,直接冲过去,想从那两个祭司手中将两人救出,结果没有想到那两个祭司拥有诡异无比的能力,使用咒术将他双眼蒙蔽,然后将这根树枝扎进了他的心脏。” 说着从腰间的短剑剑鞘中取出一根翠绿欲滴的树枝,只有一尺来长,那树枝看起来并不锋利,奇异的是上面竟然还有着几片树叶,似乎还是活的一般。 就算离着一段距离,张遂都能感受到那树枝散发出的清灵之气和一丝劫数之力的味道。 程棣紧紧握着那根树枝,由于太过用力,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程棣咬着牙道:“只是两个呼吸之间,我父亲全身的血液都被这树枝吸干,可惜他一身纵横昆州府的武艺,面对这种邪异之物,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瞬间毙命!” 董阔和张遂听到此处,也是面容沉重。 程棣接着狞笑道:“可能那祭司修为不够,将我父亲暗算后,就瘫倒在地,另一个祭司还想抢过树枝,被我一箭毙命。 后面的兄弟也反应了过来,剩下的那群身穿赤衣的教众都是一群癫狂之人,见祭司被杀,都向我们攻来,战力虽然不俗,但面对我们青衣卫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最后被我们斩杀殆尽。” 张遂心中一动,向程棣道:“能否把那树枝给我瞧瞧?” 程棣没有犹豫,直接将树枝交到张遂手中。 张遂接过树枝,轻轻捏了捏,发现那树枝坚硬似铁,加大力量那树枝也是没有任何损坏。 更奇异的是,张遂能清晰感受到树枝中蕴含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那两种力量似乎纠结在一起,围绕着树枝之中一处似乎是核心的地方不停流转。 那树枝似乎有着情绪一般,张遂接到手中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就像家中那颗枣树一般,但不知道这是树枝的本能,还是其他的什么。 张遂犹豫了一下,没有吸收树枝里面的力量,伸手将树枝还给了程棣,对他道:“这节树枝程统领好好收着吧,说不定有什么奇异之能,只是现在还没有显露出来。” 程棣接过树枝,点了点头,将那树枝重新放入那个剑鞘,挂回腰间。 接着道:“后来我带着父亲的亲信护卫,根据那些癫狂之人出现的轨迹,追查到了嵬山里的一处名叫灵光村的村庄,也就是张公子所说的幽离之地。 那时的灵光村,还不是像现在一样让人难以接近,只是进入之人会受到一些影响,但问题不大。在那个村子里发现了那棵奇异的大树,一个长着双眼的大树!” 程棣停歇了一会儿,接着道:“当时我们追查到那里的时候,有两伙人正在对峙,一方就是身着赤衣的灵目教,另一方似乎是一个武林门派,只是没有见过。 灵目教的人数远多于那个门派,但那个门派却丝毫不落下风,身手相当厉害。那伙武林人士见到我们到来,很快就退走了,只留下那群灵目教的面对我们。 我当时本想退走,毕竟当时我带着的青衣卫人数太少,但那些灵目教徒好像收到了什么指示,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突然四散逃离。 我见此机会衔尾追击,和手下亲卫斩杀了近百人,可惜的是最终也没有找到哪个是领头之人,自那以后,也再没有见过灵目教徒的身影。” 程棣端起桌上一杯凉掉的茶水,直接一口喝下,润了润嗓子。 接着道:“后来等后续的人马到齐后,我们又回到了那个灵光村,找到了他们的村长,这才了解到一些情况。 村里那棵奇树是在一个雷电之夜突然出现,紧接着就是那群灵目教徒的出现,刚开始村民们只是好奇,也没有管他们,但后来村里的一些人也莫名其妙地加入了他们,加入的人仿佛变了个人,行为也变得怪异,后来村里人就远离那群人了。” 程棣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转头对董阔道:“接下来的就由你说给张公子听吧。” 董阔无奈地点点头,道:“后来我们将奇树的情况上报给了朝廷,朝廷很快就派出了几名供奉的道士过来接手此事,那两个道士不知对那棵树做了什么,很快那树就开始开花结果。两个道士将结的果实取走,又让我的父亲派人在那看守。 但是那个村庄却变得越来越奇怪,总有人偷偷向那大树投放祭品,瓜果牲畜,甚至是人的躯干,但从没有抓到过投放的人。 里面生活的人也总是会毫无征兆地发疯,就是在那边看守的士兵也不例外,有的性情大变,嗜血无比。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把整个村庄里的人都迁了出去,另找地方安置。 只是在外围派人把守,每年派人进去采摘一次果实,后来倒也没发生什么事。” 董阔缓了口气,道:“只是从前年开始,情况就开始不对了。那个村庄变得极为诡异,整个村庄变得幽暗阴森,就连白天看起来也像是晚上。 进去的人感觉像是在里面呆待了很久,但外面的人只是看到他们进去后马上就出来了。从去年开始就没有人能进去摘那奇树的果实了,因为进去后根本找不到那棵树了。 朝廷后来又派人过来查看,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只是吩咐要严加把守,不能随便放人进去,同时也要封锁消息,不要让普通百姓知晓。” 程棣在旁边插言道:“但你们还是放人进入,最后闯出了大祸。” 董阔听闻此言,有点恼羞成怒,恼火道:“那你要我怎么办?那家伙的父亲是朝廷童御史,那个老家伙你不知道他的德行吗?护短那是出了名的,我的父亲都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你倒好,直接把他的宝贝儿子吓疯了,要不是我父亲拉下脸皮出面,你以为你能轻松过关,坐稳你的统领之位吗?” 程棣闻言也是默不作声,良久,恨声道:“如果再遇到同样的事,我也绝对不会留手!” 董阔扶额叹道:“好好,知道你是铁血无情的程统领,不用做给我看!” 张遂在一旁听得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我见你们私下里感情很好啊,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动不动就争锋相对的?” 董阔冷哼一声,道:“你让他自己说吧!” 程棣面无表情地道:“那个童御史的儿子童逍带着几个护卫来昆州游玩,不知听谁说了幽离之地的事,就闹着要去见识见识。 董阔就放他们一行人进去了,出来后开始还很正常,结果刚回到昆州府,他手下两个护卫就发狂,连伤十多名无辜路人,我带着青衣卫将他们当街斩杀,血溅了那童逍一身,当场就吓疯了。” 董阔在一边无力道:“你就不能将他们擒下再发落吗?就算是将那童逍带离了再杀那两个护卫也行啊!我知道那家伙一张臭嘴,但非要溅他一身血就很爽吗?结果好了,人疯了!” 程棣分辩道:“一来当时情况紧急,那两人的状况越来越残暴凶悍,二来我也是没有想到那童臭嘴胆子那么小。而且谁知道那家伙发疯是被吓到的,还是受到了幽离之地的影响。最后不是也恢复了吗?” 对张遂道:“就是那个我给你说过,被道人一掌打清醒的家伙。” 张遂恍然。 正文 第四十章 张遂决心探幽离 董阔道:“今年入春之后,看守幽离之地的武威军汇报说那里面似乎有人活动,但我们组织人员进入后却没有发现踪迹,只好汇报给了青衣府。” 程棣沉默了下,咬牙道:“我们派人进入之后,却再也没有出来,生死不知,连续三趟都是如此,只好汇报给朝廷,但朝廷一直都没有派人过来。”说完,一拳锤在茶几上,上面的杯具一阵乱跳。 董阔也长叹了一声,三人都没有说话。 张遂在脑中消化着他们提供的信息。看来幽离之地的形成也是有规律可循的,也是有个时间的渐进过程,很明显地就可以看出来,这种情况是越来越严重。 张遂联系到从书中获得的信息,以及那些道听途说的怪异之事,再加上又听了程棣两人对幽离之地的介绍,一个词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灵气复苏! 这种复苏,不仅仅是有灵气,还有一些其他的力量也在苏醒着,比如劫数之力,功德之力,还有那位高仁无意间提到的浩然之气,总而言之,就像张遂前世小说中提到的,一个群魔乱舞,也是一个圣人迭出,可以利用各种力量的牛鬼蛇神都将出现的时代到来了! 张遂想到此处,心里既兴奋又沉重。 兴奋的是,终于确认了这个世界即将成为他想象中的仙侠世界;沉重的是,坑爹不给力的金手指还没有给他安身立命的保证。 张遂不禁也是一声长叹,心里郁闷无比。 程棣见张遂也是一声长叹,以为和自己一样在担心那些失踪的青衣卫,心中不由有些感激。 程棣道:“自那些青衣卫接二连三地出事后,我就知道仅仅凭借我们现在的力量和手段,是很难解决那处幽离之地出现的问题的。” 又是一拍茶几,恨声道:“可惜朝廷也不派出那些当祖宗一样供奉的人,我们内部早就知道有一群拥有奇异能力的人,专门解决这类事情,结果这里出事这么长时间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一旁的董阔摇头道:“我父亲也多次直接向朝廷汇报此事,得到的回复都是耐心等待。我父亲猜测可能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事情,那些人本来就不多,估计有点分身乏术了。结果人没有等来,父亲却又遇到涉及到幽离之地的刺杀之事,真是让人头疼!” 程棣站起身,来到张遂身前,深躬一礼,道:“张公子,我知道你也是一位奇人,从你治疗岳父的手段上,也能看出你有办法对付幽离之地的那种诡异力量,在下有不情之请,还请张公子帮忙救救我那些陷在那幽离之地的兄弟。” 董阔也来到张遂身前一礼,跟着道:“还有那能解我父亲离魂花之毒的药草,张公子也提过就生长在幽离之地,还请张公子帮帮忙。我们董家感激不尽,以后但有所需,只要我们董家能做到,就绝对不会推辞,我以性命担保我的承诺!” 说完,就要跪伏在地,给张遂行大礼。 张遂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了董阔,不让他行礼。 张遂苦笑道:“两位也太看得起我了,虽然我对那种怪异之力有一些对付之法,但是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强。我本身实在是没有什么战力,身边主要靠我的那位同伴来照应着,对付的东西少还好说,多了恐怕就会出问题啊!” 程棣连忙道:“一般的对手我们青衣卫就可以解决,张公子只需要帮忙解决出现的怪异之物就行,再加上方雄的身手,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攻势,我们肯定是以张公子的安全为重的。” 董阔也在一边道:“我会去求天心派的高长老,让他也派出高手在公子身边保护公子的安全,他们天心派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名声的。” 张遂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守护在门外的那个大帅哥高狩,的确很有高手风范,就是不知道实战如何,和方雄比起来谁强谁弱。 不过张遂估计还是方雄强一些,毕竟方雄高攻高速高防御,基本没有明显缺点。 看那高狩的样子,可能主要还是走剑客的路子,攻击应该很是犀利,但力量和防御方面肯定是不如方雄的,当然,没有交过手就看不出真正的结果来。 张遂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答应下来比较好。 毕竟现在天地之间各种力量正在复苏,张遂困守在昆州城内,仅仅靠着黄家帮忙收集雕像来获得劫数之力实在是不确定性太多。 既然知道了从幽离之地出来的人和物都在一定程度上携带着劫数之力,那么再继续苟在昆州城内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毕竟外面的世界更加广阔,也不可能因为担心危险,就一直待在城内,那要想解开《如意册》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去,等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外面都是神魔满天飞了,那他还混个毛线啊。 张遂想通了这些,长吐一口心中浊气,沉声道:“既然两位这么相信我,还提供了这么多条件,我要是继续推辞的话,就有点不近人情了。” 程棣两人闻言大喜,毕竟他们不可能真的强迫张遂去帮忙寻找治疗的药物,和解救那些陷落在幽离之地的士兵。现在张遂主动提出帮忙,对他们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程棣连忙说道:“我这就回青衣府做准备,不知张公子有没有需要我帮忙准备的东西,只要我青衣府有的,肯定会为张公子准备好。” 张遂想了想道:“不如你帮方雄准备一套适合他穿的甲胄,多点防备还是好的。” 程棣连连点头,道:“这事包在了我身上,我一定给他准备一套青衣府最好的甲胄。”又问张隧道:“公子需要甲胄或是武器吗?” 张遂挠头想了想,突然觉得高狩拿着剑的样子,那是相当的帅,忍不住开口道:“给我准备一把利剑即可,甲胄就不用了。” 一旁的董阔连忙开口道:“张公子需要的利剑就由我来准备吧,前些年龙泉府的公孙大匠给了我父亲一把好剑,父亲一直都没有使用过,不如就让我取来送给张公子,也算是宝剑赠英雄!” 程棣闻言也是点点头,毕竟青衣府里面的利剑肯定是比不上一代铸剑大师公孙彦的大作。 张遂闻言也是拱手对董阔道:“那就多谢董公子了!” 董阔连连摇手,道:“张公子为了我父亲亲赴险境,送一把趁手的兵器也是应该的,公子客气了!” 张遂道:“那我就先回去准备准备,我们两日后在青衣府汇合。府主这边只要按时吃我给的药丸,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请董公子放心。” 董阔闻言也是连连感谢。 程棣做事雷厉风行,见一切都商量妥当,就要回青衣府去做准备。 董阔也想着去和天心派的高长老商议派出高手跟随保护张遂的事宜。 三人一起出了书房。 书房外,董稚正在门口来回走动,等待他们三人。 见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一脸惊喜地跑了过去。 见到董阔和程棣时,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见到一旁的张遂,连忙走过去,郑重一礼。 张遂见她如此郑重,有点不明白,疑惑道:“董小姐这是?” 一旁的董阔两人也是不解,刚才治疗后已经行过礼,这时候又如此郑重再来一次是什么原因? 董稚拿出张遂给她的药丸,道:“我不知道张公子的药丸如此珍贵,刚才听高爷爷说后才知道,张公子愿意拿出这么珍贵的药物救治父亲,而且还给这么多,真的让我感激不尽!” 张遂有点懵:“药丸这么珍贵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那变异大枣的确也是不凡,对他来说可能是唾手可得,但对别人来说却是极为珍贵难得的。 张遂笑着道:“医者父母心,能够对病人有好处的东西,我们作为一个医生肯定不会吝啬的。”完全把自己带入了一代名医的状态。 董稚见他如此,更是佩服。 一旁的董阔忍不住开口,道:“小妹,张公子的这些药丸到底有何不凡之处,让你如此郑重其事?” 董稚将高仁对药丸的评价说了一遍。 程棣和董阔看看董稚手中的药丸,又看看旁边一脸淡然的张遂,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两人不由的向张遂拱手一礼,程棣更是叹道:“张公子的人情看来是还不清了呀!”一旁的董阔也是连连点头。 张遂见他们越来越客气,也是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连忙摆摆手道:“各位,不用如此客气,天色已晚,我也要回住处准备一下。就先行告辞了。” 这些人连连应是,董阔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张公子请稍等,我先去给你将那把宝剑取过来,公子可以将它带回去,看看用着顺不顺手。” 张遂一听,心中也是一喜,看来在这个世界第一把装备就要到手了,虽然不是打怪得到的,再怎么说也是做任务得来的呀。不错不错,有收获! 董阔转身去取那把宝剑,张遂对董稚道:“麻烦董小姐让人把我的同伴叫过来,等下我和他一起回去。” 董稚闻言,连忙吩咐丫鬟过去卧室处寻找方雄,几个丫鬟都是连连点头,最后偷偷划拳,决定了谁去叫方雄。估计也是奔着去看那位蒙眼大帅哥去的。 很快方雄就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边走,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见到张遂,连忙招呼了一声。张遂有点好奇问道:“你在嘀咕着什么?” 方雄挠挠头道:“我在想着那高守和那个老头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都没有用眼睛看路就知道怎么走,真是太神奇了。” 一旁的董稚笑着给方雄解释道:“高爷爷和那高守修炼的是他们门派的不传秘法,据说可以用心灵感知身边万物,比单纯用眼看到的事物更多更精细,具体如何我也只是听他们简单的说了几句,不是太清楚。” 张遂心中一动,想道:“这就是传说中用神念来感知吗?这是典型的精神影响现实的例子啊,不知道这种功法修炼到高深处有哪些超凡之处。” 很快董阔提着一把宝剑快步走了过来,董阔双手将宝剑递给张遂,道:“这把宝剑父亲到手之后都还没有使用过,倒是经常让他的书童帮忙保养,我看了一下还是非常锋利的。” 张遂接过宝剑,手中微微一沉,比张遂想象中的要重的多,张遂一把抽出长剑,仔细打量了起来。 剑长二尺二寸,剑身黝黑,朴实无华,剑锋处寒光闪闪,似有荧光透出。 剑柄处黑麻缠绕,毫无任何装饰。 再看那剑鞘,似由两片黑木拼合而成,外缠细如发丝的铁线。 总的来说,这把剑给张遂的感觉就是几个字:黑,重,利! 张遂满意的抚摸着长剑,第一次得到的装备呀!男人嘛,总是对自己的第一次最为在意! 张遂见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已达成,就和董阔几人告辞。 董阔几人一直将他送到府外,程棣本来还想将张遂送回家中,但被张遂拒绝。 毕竟两个人回去的方向都不一样,自己有方雄护卫,就算是在晚上,也不担心有宵小之辈来为难,如果有,那也是那些家伙自己踢上铁板,怪不得他张遂。 等到张遂和方雄回到住处,张遂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连晚饭都没有吃,张遂心中免不了吐槽道:“又是救人,又是答应办事,结果晚饭都不来一顿,这事做的有点不地道啊!” 他哪里知道,本来董府都已经备好了晚饭,只是见他急着要走,怕他有事耽搁了,也不敢留他。 毕竟张遂现在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一个妥妥的高人,高人行事就该与众不同。吃不吃晚饭那也就是旁枝末节了。 稍微吃了一些晚饭,张遂就回到房中,开始磕起了大枣,直到吃的肚皮溜圆才罢手,积攒灵气不易呀! 正在张遂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门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二爷,该喝药了!” 张遂听罢,猛地一哆嗦。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祭拜护卫遇盗尸 次日清晨,张遂起床进行从未间断的练习。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清灵之气的滋润之下,逐渐变强的过程,这种感觉让张遂痴迷不已。 几套呼吸锻体法练习下来,张遂整个人都变得热气腾腾。 擦了擦身上的汗渍,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到手的那把宝剑,张遂兴冲冲地走进卧室,拿了出来。 拔出剑来,在庭院里来了一整套的疯魔剑法。 正好老路走进庭院来看看枣树,见到张遂正在舞剑。来了一句:“哟,二爷在耍剑呢!” 张遂闻言停下了动作,脸色发黑道:“你才在耍贱,会不会说话呢?” 老路听了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张遂这样的表情。 张遂耍的也有一点无趣,毕竟没有正儿八经学过如何用剑,这样练习起来,还不如拿一根短棍,毕竟短棍不会伤着自己,而剑那就说不准了。 张遂问正在看枣树的老路道:“老路你会不会什么比较厉害的剑法?” 老路笑道:“咱们军伍中人哪有耍剑的呀?这玩意儿长不及枪,重不如棍,只适合刺击,在战场上还不如一把单刀好用,只有一些将领才佩戴这玩意儿,但也不是用来杀敌的,而是身份的象征。 不过武林中人倒是挺喜欢这东西的,你这是从哪里淘换来的呀,看着材质还挺不错,不如我找老朋友帮你融掉,重新打造一把单刀,绝对比这把剑好使。” 张遂黑着脸,不想和这个不在一个频道上的家伙说话。 哪有修仙者耍单刀的?别的仙人都是一声轻喝,手指一引,一道剑光腾空而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到了张遂这里,手指一引,一把鬼头大刀腾空而出,那情景张随想想就觉得太没面子。 见指望不上老路,张遂也只好收起宝剑。突然又想到那个用剑的大帅哥,过两日几人就会去幽离之地,不如向他请教请教。想到此处张随心情才好了起来。 张遂突然记起一件事情,问老路道:“上次你不是向董志打听那个救你的护卫情况吗?今日没有什么事,我们不如去祭拜祭拜他吧,也去看看他的家人。” 老路闻言连连答应。 方雄今日一大早就被一个青衣卫上门,请到了青衣府,说是给他准备了一身甲胄,让他过去试一试是否合身,如有不适之处将及时做出调整。 老路赶上马车,两人一起出发。先去买了两坛酒,又买了一些祭拜之物。老路驾着车就向董志告诉他的地方而去。 那名救了老路的护卫名叫孔方,遗体被埋在了昆州府外的一处墓地,那处墓地临近渭河,周围都是高大的林木。 老路和张遂来到那处墓地的时候,看到另一群人也来墓地之中祭拜某位亡者。 张遂他们也没有在意,寻着董志说的方位,找到了那位孔方的墓穴。 墓穴之处很是干净,看来有人经常过来打扫,墓碑前也有着一些祭品。 老路上前将一坛酒放在墓碑前,将另一坛洒在了地上,然后摆上祭品点燃香烛。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墓碑前静立了一会儿。 老路叹了一口气,看着墓碑道:“孔兄弟,咱们军伍出生之人,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能保证,只要我老路还在,就不会让你的家人受苦。” 说完深深一躬,张遂在一旁也跟着深深一躬。 老路站起身来,道了句:“二爷,我们走吧!” 张遂点了点头,转身跟着老路一起向马车走去。 突然那一边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和怒吼。 张遂和老路转头望去,只见那边几个妇人伏地痛哭,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声怒骂吩咐着什么,周围的人群四散开来四下寻找。 张遂和老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有几个人向他们这边寻来,老路连忙拉住他们其中的一个询问情况。被他拉住的那个人很不耐烦,但看到站在一旁的张遂,衣着华贵,也不敢得罪。 停下来和老陆说了几句,老路放他离开。 老陆来到张遂身边,道:“那边的逝者好像是被人从墓地里拖了出来,而且身体已经不完整,逝者的儿子正在发怒,要找到其他残缺的部位。” 张遂点点头道:“我们过去看看。” 老路在前边引路,张遂紧随其后。 那边的人见他们两人过来,就派出一个年轻人过来询问情况。 张遂道:“我与青衣卫统领熟识,听到你这边有人偷盗尸体,过来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我会和青衣府说说,让他们严查这一带的盗尸者。” 那年轻人一听张遂和青衣府有关,连忙将他请到了主事之人那里,给主事之人介绍张遂。 那主事之人向张遂拱手一礼,道:“在下昆州府杨家杨定,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张遂听他的介绍,在脑海中没有什么印象,就知道这是一个小家族。 张遂回了一礼道:“我是昆州府探花书坊张遂,刚才听到贵府的人说了这边的情况,过来查看一下,如果情况严重我会和青衣府的统领说一声。” 杨定闻言,连忙感谢。亲自带着张遂走到墓穴处。 只见那墓穴的后段被刨出供一个人进出的深洞,旁边还有一具尸体被拖出了墓穴。 那尸体已经残缺不全,胸腹处被刨开一个大洞,内脏已经消失不见。死者的头部也不见踪影,四肢也有啃咬的痕迹。情景惨不忍睹。 杨定悲声道:“这正是家父的遗体,身上的衣服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已经被那该死的盗尸贼破坏地不像样子,请张公子给青衣卫说说,让他们给我们做主,抓住那该死的家伙。” 说完对着张遂深深一礼,杨家的其他人也一同对着张遂一礼,几位妇人更是跪伏在地,行着大礼! 张遂连忙让杨定吩咐人将几位跪伏在地的妇人扶了起来。 张遂道:“看这情景如此恶劣,我定会向青衣卫禀报,让他们过来勘察一下,抓住那个盗尸贼,还杨家一个公道。” 杨家人连连称谢。 张遂走到墓碑前看了看死者的名讳,死者名为杨革。 张遂暗暗施展识地之术,然后在脑中寻找杨革的头颅,脑海中的地图上立马出现一个红点,张遂定睛一看,那头颅的位置居然在那渭河之中。 张遂想道:“难道那个偷尸贼将头颅抛进了渭河之中吗?这有什么意义?想不通!” 张遂和老路向杨家人告辞,并表示会将此事禀报给青衣卫,杨家人连连感谢,那家主杨定更是表示解决此事后,定会登门拜访。 张遂和老路上了马车,看着杨家人悲悲切切地收拾着那死者的残躯,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遂望了望渭河的方向,心里总觉得堵得慌,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马车渐渐远离了墓地,驶向了昆州城内。 那孔方的家人住在昆州城内的喽衣坊,张遂听老路说孔方只有一个妹妹,父母早已亡故,两兄妹本来相依为命,现在哥哥过世,只剩下妹妹一人独立生活。 张遂一听到喽衣坊几个字,就想起了程棣讲过的灵目教的情况,据程棣所说,虽然明面上的灵目教已经没有了,但保不齐喽衣坊内还有一些隐蔽的传教之人。 青衣卫也是突击检查了好几次,但都没有多大的收获,大部分都是一些无知的老头老太太在那里掺和着。 张遂心里明白,教派这种东西,是很难真正的灭绝的,想到孔方的妹妹住在那样的环境里面,张遂不禁有些担心。 他将心中的忧虑说给了老路,老路想了想,道:“先看看情况吧,如果不行就让那姑娘搬出喽衣坊,我们在别处将她安置好,那个地方也实在是不适合一个单身女子在那儿生活。” 张遂听罢也点点头。 待两人赶到喽衣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老路根据董志的描述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孔方妹妹的住处。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泼辣的女声在大喊着:“滚蛋,滚蛋,都给我滚出去,一天到晚神神叨叨,没事干吗?你们闲着我可没时间闲着。再敢来烦我,小心我用擀面杖将你们的腿都敲断。” 只见几个老太婆满身狼狈地从那门口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拿擀面杖身材娇小的女子。 待那几个老太婆跑出了房门,那姑娘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张遂和老路在一旁面面相觑,看来这孔方的妹妹性格很是不凡啊。 一个老太婆还在门口嘀咕着:“神赐给了你一双慧眼,你却不愿去亲近神灵,神灵肯定会惩罚你,到时候你跪下来求着神灵都没有办法了。” 张遂在一旁听得眉头一皱,示意老路将那几个老太婆赶走。 老路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手上拿着马鞭抽了两记,那两个老太婆头上扎着的两朵花饰被抽得粉碎,头发散落下来遮盖住了面容。 那两个老太婆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老路走上去低吼道:“滚蛋,再让我看见你们来找那小姑娘的麻烦,小心我抽瞎下你们的双眼!” 两个老太婆见着老陆一副凶狠模样,吓得浑身颤抖,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远远逃开了。 张遂向老路竖了一个大拇指。 老路呵呵直笑。 张遂示意老路上前敲门,老路刚敲了两下。门后面就发出那个姑娘不耐烦地怒吼:“还没完了是吧?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是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说着一把拉开了大门,结果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那几个老太婆,而是张遂和老路,老路的手还举着没有放下,两人面面相望有点尴尬。 张遂近距离看着那个姑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几个老太婆说她有一双神赐的眼睛。 姑娘的容貌长得很一般,一双眼睛却将她的颜值硬生生地拔高到了八分上下,当然,满分是十分! 姑娘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找谁?” 老路退后一步,一脸温和地看着她道:“我们是你哥哥孔方的朋友,我叫老路,这位是张遂,你就是孔薇吧?” 姑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没有放松脸上的警惕,道:“我从来没有听我哥哥提到过你们两个人,你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张遂和老路对视了一眼,一脸苦笑,这个还真不好解释。 张遂想了想道:“你认识董志吗?”那姑娘点点头道:“董志大哥我认识。” 张遂道:“董志给你讲过你哥哥遇难的经过吗?”姑娘点了点头,眼睛有点发红。 张遂接着道:“老路和我就是他们遇袭的时候出手帮忙的两个人。” 那姑娘恍然,连忙道:“董志大哥提过你们,刚才一时没有想起来,不好意思,两位里面请!” 说着将擀面杖背到身后,让开了大门。 张遂和老路一起走了进去。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举头望月思故乡 院子不大,里面只有一进,一个小厅两个厢房,再加上一个小厨房。 院子里正晾晒着一些咸菜,孔薇刚才正在擀着面皮,桌子上堆着一个个巴掌大小的面皮,不知道在准备做什么吃食。 孔薇见张遂衣着华丽,神情有些局促,将两人领进小厅后,连忙去倒茶。 老路四处看了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平民之家,但打扫布置得很是干净利落。 其中一个小厢房门帘上,还有几个用木头雕刻的小雪兔,虽然雕刻得很是粗糙,但看得出主人很是喜欢,用几根彩线把它们挂得很是整齐。 孔薇端着两杯茶水从里间出来,见到老路正在打量那些小雪兔,神情有些黯然。 孔薇将茶水送到两人面前,两人连忙接过。 待三人坐定,孔薇问道:“不知今日两位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路犹豫了一下道:“今日我和张遂去孔老弟的墓前祭拜了一下。” 孔薇点头道:“两位有心了。” 老路摇头叹道:“可能董志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哥哥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孔薇闻言,眼泪再也忍不住,珍珠一般止不住往下落。 张遂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心中一阵悸动,心中的怜惜之意油然而生,甚至生出了可以为她做一切的想法。 突然张遂感觉自己指尖一热,一股清灵之气直入脑海,人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张遂心里一片骇然。什么情况?! 孔薇眼睛的情绪居然能影响到他人?张遂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有在她的身上感觉到有清灵之气或者劫数之力痕迹。 看来这可能是孔薇天生就有的能力,加上这方世界异力的复苏,让她眼睛的能力得到了加强。 孔薇悲戚了一会儿,强忍着心中的痛楚,道:“我并不怪路前辈,如果你们不出手的话,我哥哥他们也可能会被那些蛮人杀死,现在他的死却更有了意义。我哥哥常说,将军难免阵上亡,他虽不是将军,却有一个将军梦,他为了救你而亡,就当他去实现他自己的将军梦了吧!” 话虽如此,但心中的悲痛却也是难以纾解。 老路见孔薇如此态度,心里也是极为意外。他已经在心里想过自己所要面对的很多情况,但是一样都没有发生,却得到了死者家属的谅解。 老路心中不禁有些茫然。 张遂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正在伤心的孔薇。只好轻声道:“我和老路这次过来,一是要探望下你,再就是想让你搬出喽衣坊,我们会给你在如意坊安排一处住所,在生计方面,不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们说说,只要我们能够做到,肯定不会推迟。” 孔薇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用如此,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周围都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街坊,彼此都有着照应,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情在做着,生计方面也并不愁,两位不必对我太过于操心。” 张遂和老路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有要求那还好说,最怕的就是这种无欲无求的,他们连帮忙的机会都没有。 张遂想了想,从衣袖中掏出三颗大枣,放到孔薇面前的桌子上,对孔薇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强求。这三颗大枣你收好,应该对你有一些用处。如果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来如意坊的张府找我,或者直接去青衣府,报上我张遂的名字,一定会给你帮助的。” 老路见张遂将大枣送给孔薇,神情有点担心,主要是担心大枣会给孔薇带来麻烦。犹豫了一下,道:“孔姑娘最好现在就将这大枣吃掉吧,免得到时候有麻烦。” 张遂看了老路一眼,老路对着他点点头。 张遂看向孔薇道:“老路说得也有道理,不如趁我们在这里的时候,你先将这三颗大枣吃掉吧。” 孔薇很是不解,不知道二人为何如此,但也知道那大枣肯定有不凡之处。她倒不是怀疑两人对她不利,只是奇怪,两人为何对大枣这么重视? 孔薇拿起大枣,见两人都盯着她,有点羞涩,于是侧过身,低着头咬了一口手中的大枣。 大枣入口,孔薇的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也不知是羞涩还是大枣里的清灵之气在起作用。大枣的味道让孔薇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看得出她对大枣的味道很是满意,很快一颗大枣下肚。孔薇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张遂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睛,发现比此前更加明亮,而且里面散发出来的情绪,更能让人受到感染。 张遂在心中惊叹道:“好家伙,这个姑娘完全就是为这个灵气复苏的时代而生的呀,只是简单地吃了点含有灵气的东西,能力就得到了这么快的提高,比我这穿越者更像穿越者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位面之子?” 最终张遂和老路也没有说动孔薇改变主意。 只好在看着她吃完大枣之后选择告辞。临走前老路再三强调,遇到问题一定要去找他们。 孔薇见他们态度诚恳,也是真诚地点头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张遂忍不住叮嘱孔薇道:“孔小妹,以后和别人说话时候,尽量别盯着别人的眼睛看,或者眼睛里不要带有太多的情绪,你自己应该也感受到自己和常人的一些不同了吧?” 孔薇闻言,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张遂的话,心里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着张遂点头答应。 张随点点头,招呼老路一声,一起向门外的马车走去。 刚出大门就看见门外围着一群人,衣着朴素,一看就知道是生活在喽衣坊的人。 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手里提着一根扁担,见三人从院里出来,看了张遂和老路一眼,扬声问孔薇道:“小薇,家里来客人啦?” 张遂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担心孔薇。毕竟两个陌生的大男人拜访一个孤身女子,又是在喽衣坊这种治安情况并不是很好的地方,难免有些担心孔薇。 孔薇上前解释道:“王大叔,这两位是我哥哥生前的朋友,今天祭拜了哥哥之后过来探望我的。” 那王大叔这才放松了下来,周围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大叔向周围的人挥挥手道:“散了吧,散了吧,没事,是孔薇来客人了。” 周围的人这才提着手中的各种工具离开,王大叔也和孔薇打了声招呼道:“有什么事情就打声招呼,我先走了。” 孔薇连连点头。 张遂见此情形,也相信了孔薇所说的街坊邻居都会互相照应的话。 于是和老路一起上车向家中行去。 回到家中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方雄的笑声和张莘叽叽喳喳的声音。 张遂面带微笑,推门走进庭院之中。 只见方雄一身黑甲,站在庭院当中,方雄本来就很黑,穿上那一身黑甲之后,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头黑熊。 张莘正围着他打转,时不时用手敲敲他身上的铠甲,询问方雄感觉如何。 方雄也只是呵呵笑着,口中说着很好不错之类的话。 两人见张遂回来了,张莘撇下方雄,直接冲了过来,来到近前,拉着张遂的胳膊喜道:“二哥,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说着放开张遂的胳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张遂定睛一看,只见张莘的脸色较前几天要红润得多,而且最奇异的是她那枯黄的头发,现在也变得有一些光泽,正在向着黑发转变。 张遂笑着道:“看出来了,比前些天要漂亮多了。” 张莘连连点头道:“母亲也这么说,母亲说这都是二哥给我准备那些吃的东西带来的效果。” 张遂诧异道:“效果这么明显的吗?”他转念一想:“这可是一个仙侠的世界,效果快一点也说得过去吧!” 张莘笑着道:“昨天家里的厨师将那紫胎藻,还有那玉珍贝都做了几份,母亲她们尝了下,都觉得难以下咽。但是我尝了下,却觉得美味无比,吃完自己的一份后,把她们的也都给吃掉了。真是太美味了!”说着张莘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张遂问道:“你的身体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吧?” 张莘兴奋道:“我感觉好极了,从来没有这样好过,连力气都觉得变大了许多。” 张遂看着充满活力的张莘,心里极其欣慰。 原来的张莘,虽然一天到晚活蹦乱跳叽叽喳喳的,但张遂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容貌和样子也是极为自卑的。只是在外人面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记忆中可以知道,原来张遂常常带着张莘出去和那些世家子弟玩耍,那些家伙免不了对张莘一顿嘲笑,说她是黄毛丫头。 张遂因为这个没少和别的世家子弟发生冲突,这样几次之后,张莘再也不愿意跟着张遂一起去和那些世家子弟玩耍。 那个时候的张遂其实心里也是明白张莘的感受。 成年人的张遂穿越过来之后,更是明白张莘的心理,所以张遂也是刻意地在引导着张莘,也在积极地寻找办法解决张莘身体的问题,现在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张遂也替张莘感到高兴。 张遂笑着对张莘道:“既然知道吃那些东西对你有好处,那你可要多吃点,拜托黄家海货店铺的方掌柜收集的那些东西,应该都是对你的身体极有好处的,到时候如果寻找到了,说不定你的身体就会和正常人一样,最后变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那样二哥也就不用担心你嫁不出去了,哈哈!” 张莘闻言,羞恼地上去就是一顿羞羞的铁拳。 张遂护着自己的发型,哈哈笑着任由张莘在他身上施展了一整套拳法。 方雄在一旁看着两兄妹,傻呵呵的笑着。 等张莘终于放过了张遂,张遂才走到方雄的身边,用手敲了敲他胸口的护甲,护甲发出沉闷的嗡嗡声,看起来质量挺不错,而且设计得极为精巧,连关节处都用软锁连接,毫不影响人的活动。 老路安置好马车之后也来到了庭院,看到方熊身上的那套黑甲,眼睛一亮,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道:“好小子,那青衣卫还挺舍得,这套玄龟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上的,我在军伍之中时,也就统领一级,才有可能得到赏赐,就方雄这体型和力量,带上面甲冲到人群中,那就是一个人间杀器啊!” 张莘在一旁嘟着嘴抱怨道:“这谁取的名字啊?叫什么乌龟甲,那么难听,还不如叫黑熊甲。” 方雄瓮声瓮气的道:“小姐喜欢听黑熊甲,那以后这身铠甲就叫黑熊甲了。” 张莘听得的眉开眼笑,拍了拍方雄胳膊,笑着道:“那我就赐封你为黑熊军统领,以后带领你的黑熊军守护本小姐。但暂时黑熊军就只有你一个人啦!” 方雄也很识趣,上前一步右手捶胸,发出嘭的一声响。沉声应道:“黑雄军统领方雄,听令!” 张莘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哈哈大笑。 张莘在张遂这里一直玩到夕阳落山,才依依不舍的随着丫鬟一起准备返回张府。 张遂不放心她们几个,就叫方雄护送他们一行回张府。 出门的时候蹦蹦跳跳的张莘差点被门槛绊倒,还好一旁的方雄及时伸出手将她扶住,才免得张莘来个脸着地,但手中拿着的一些小吃食却撒了一地。 张莘看着撒落一地的吃食,嘴巴都是高高嘟起的。 一旁的方熊见地上还有一个小荷包,连忙将其捡起,递给张莘,张莘一脸嫌弃,摆手不接。方雄只好将那小荷包放进自己的衣袖中。 张遂本来看着张莘差点摔倒,还想过去瞧瞧究竟。 张莘见张遂要过来,连忙大声制止,拉着方雄就跑了出去。估计是不想让张遂见自己一副狼狈的样子,免得又被自己的二哥嘲笑。 张遂见她那活泼的身影,不禁露出笑容。 张遂在门口站立片刻,见他们一行人走远,于是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庭院。 此时天色已黑,张遂院落中的那颗枣树,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自己的枝叶。 那些枣花散发出的沁人清香,被夜风轻轻带动着,在庭院中四处弥漫。 今天的月色很好,张遂看着天上那轮明月,突然一股思乡之情在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一直刻意避免着思念自己原来世界的父母,偶尔想起也让自己心绪难定,悲伤莫名。 他用不停地折腾来回避着自己思念父母的情绪,可是现在当他看到那轮明月的时候。心中压抑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 张遂一手扶着枣树,一手捂住眼睛,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滑落。张遂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他做不到杀伐果断,做不到割断和曾经情感的联系。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遂也常常在梦中惊醒,因为他梦到了自己苍老的父亲,和母亲那悲伤入骨的眼神,甚至那个不大正经的图书馆长。 张遂真的很难想象,那些小说中,穿越之后从不提及自己曾经父母,或者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割断了曾经的联系的那些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反正张遂他自己是做不到的。 随着张遂无声地痛哭,手扶着的那棵枣树,似乎也能够感受到张遂的情绪,在微风已停的情况下,枣树的枝叶轻轻摇曳起来。 张随见此情形,情绪也舒缓了一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轻抚了抚树干。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枣树说道:“我们都是离乡之人,我离开了我的世界,你也离开了生你养你的那方土地,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啊。”至于枣树是为何离开生它的土地的,直接被张遂华丽的忽视。 张遂突然催动体内的清灵之气直接灌输入枣树的树干,枣树一阵轻颤。 随着清灵之气的持续输入,枣树上的那些枣花开始凋落,一颗颗小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生成,待张遂将体内所有的清灵之气全部灌输完毕,那些小枣已经长到了拇指大小。 张遂感到体内一阵空虚,长吁了一口气,放开扶着枣树的手。退后一步对着枣树道:“我摘了你所有的大枣,现在还一部分给你,找到合适的时机,会将所有欠你的都还给你!” 枣树的枝叶轻轻摇曳着,似乎能够听懂张遂的话。 经此一番。张随心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张随轻轻一笑。拍了拍枣树,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诊断老路喜当爹 第二天,张遂难得睡了一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张遂才从卧室出来。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和在风中摇摆着的枣树,张遂心情大好。 老路这时正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块糕点晃荡了进来,见张遂已经起床,呵呵笑道:“难得二爷偷一次懒啊!” 见到了满树的小枣,惊讶的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一夜不见,怎么都长成这样了。”说着围着枣树看了起来,嘴里啧啧称奇。 张遂问老路道:“我给你开的药方吃的怎么样了?” 老路闻言连连点头,道:“二爷果然是一代圣手,那几副药我就吃了两次,身上的情况就缓解了很多,尤其是腰上的伤,效果太明显了。” 张遂斜着眼看着他道:“你该不会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吧?” 老路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公子的嘱咐,我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呢?”说着脸上露出一些羞涩,道:“再说了,阿蕊最近身体也不大舒服,正想着让二爷也帮她瞧瞧呢!” 阿蕊是刘姨的小名,刘姨的本名就叫刘蕊。 张遂闻言也有些担心,道:“怎么回事?” 老路忧虑道:“这两日阿蕊做完事情后,总是有点犯困,精神也不大好。” 张遂一听也有点着急,道:“有事情你就早点和我说呀,刘姨现在在哪?我过去瞧瞧。” 老路见张遂关心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道:“应该问题不大,就是有点犯困而已,这时候她应该正在准备午饭,我过去瞧瞧。” 张遂道:“我们一起过去,我给刘姨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路点点头,头前带路,张遂紧随其后。 刘姨此时正做好一桌饭菜,正准备让方雄去叫张遂和老路过来用午饭。 见两人结伴而来,连忙:“二公子午饭备好了,您早饭都没有吃,这时候饿坏了吧,快来坐下用饭吧。” 老路上前拉住刘姨的胳膊,柔声道:“阿蕊,我给公子说了你身体不舒服,让他帮你看看。”没想到一幅糙汉模样的老陆还能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刘姨见老路当着张遂和方雄的面叫她的小名,脸上有些羞涩,轻轻拍了一下老路,道:“我哪里有什么不舒服呀,就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有点犯困而已。” 老陆摇摇头没有接她的话,对张遂道:“麻烦二爷了。” 张遂点点头对刘姨笑道:“小事情,你先坐下,我来给你诊断诊断。” 老路将刘姨按下,让她坐在椅子上。 张遂也不故弄那些玄虚,直接一指点在刘姨的额头上发动了医药之术。 等看完医药之术给出的诊断,张遂一脸古怪地看着老路和刘姨。 老路一脸急切地问张遂道:“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姨也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张遂。 连一旁的方雄也凑了上来,有点担心地看着张遂。 张遂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也不急着说话。他这副样子却急坏了一旁的老路。 老路恨不得把他手上的茶碗直接夺走。 老路连声道:“二爷,你倒是说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张遂一脸古怪地笑着对老路道:“要恭喜你了,老路!” 老路一脸茫然。张遂接着道:“刘姨有喜了,你要做父亲了,挺厉害啊老路!” 那刘姨闻言,整个脸变得通红,也不作声,起身就向自己的卧室快步走去。 老路闻言,先是一阵茫然,然后缓过神来,内心一股狂喜。也不再理张遂在说些什么,追着刘姨而去。 一旁的方雄还是一脸的懵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母亲和老路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睛一会儿望着桌上的饭菜,一会儿又看一下张遂,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 张遂见他这副样子,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来了两下,笑骂道:“你小子要多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了,还在纠结着吃还是不吃啊。” 方雄一时也明白过来,脸上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情绪的样子。 他其实也清楚自己的母亲和老路的关系,他对老路的感情和父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让他还是有点难以想象。 方雄喃喃地问张遂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张遂笑着道:“只需要好好地孝敬他们两个就可以了,你的母亲很不容易,老路待你怎样你心里也应该清楚。” 张雄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道:“母亲带着我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遇到我师傅,师傅待我也和自己的儿子一样,虽然经常骂我是个笨球,但我知道他还是为我好。” 张遂拍拍方雄的肩膀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又摸了摸下巴,道“看来我要和家里说一说老路的情况,早点确定此事,给他们也热闹热闹。” 张遂看了看满桌的饭菜,招呼方雄道:“来来来,我们先吃,大人的事,让他们去处理,你一个小孩子操那么大的心干嘛?” 方雄也是心大,还觉得张遂说的有道理,于是这个一米八大高个,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大孩子,坐到张遂对面,一起吃起了午饭。 饭只吃到一半,老路就一脸喜气满脸红光地跑了出来。来到张遂面前,搓着手,讪笑着对张遂道:“多谢二爷帮忙!” 张遂正喝着手中碗里的汤,闻言差点喷了出去,一边朝着老路摆手,一边将差点呛到气管里的汤咽了下去,道:“是你自己努力,我哪帮什么忙了。” 老路也觉得自己的话说错了,连连道:“我是说谢谢二爷帮阿蕊检查身体。” 张遂怎么听他说的这些话都觉得不大对劲。 于是打断老路道:“行了行了,你还和我客气什么?现在要想的是让刘姨怎么养好身体。现在还显不出来,过段时间那可就人人都见得到了。上次给你说的,给人家一个名分,你到底做了没有啊?” 老路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后来一忙着,也就忘了这事儿了。” 张遂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道:“我看是你只顾自己快活,就把别的事情都搞忘了吧?” 老路在一旁讪笑着也不作声,只是看着张遂。 张遂扶额叹道:“行了行了,我去给族老说一下吧,再怎么说刘姨也算是咱们张家的人,你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糊弄下去吧。” 老路闻言大喜,他可是知道张遂现在在张家里面的地位,他说一句话可比自己说一百句都要管用得多。 张遂在袖中掏出两颗大枣,递给老路道:“将这大枣给刘姨,每天吃半个就可以,最好是煮粥一起吃,或者是熬点鸡汤放里面也行。” 老路连忙接过,连声道谢。 张遂见方雄也吃得差不多了,招呼了他一声:“干脆在出门之前把事情都先做完吧,等一下你陪我去一趟族老府,去找张族老说说。” 方雄抹了一把嘴巴点头应是,一旁的老路再次连声感谢。 张遂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直接站起身来。方雄也站起身跟在他旁边。 张遂刚准备出发去族老府,突然站定,想了想,对方雄道:“你去我的房间,帮我把那把宝剑给拿过来。” 方雄也不问原因,直接大步离开去取宝剑。 张遂在心里道:“虽然现在还不会啥功夫,但也要提前在别人心里留下点会武功的印象,省得爆发的时候吓别人一跳。”实际上张遂也就是想拿把剑耍耍帅而已。 很快方雄就将宝剑取来,张遂一把接过,对方雄道:“一会儿咱们骑马过去,不要坐车了。” 方雄点头称是。 张遂披上他那件苍狼大氅,手提宝剑,翻身上马,端坐在马背上,回头问方雄道:“怎么样?你二爷我是不是也有了一点高手风范了?” 方雄连连点头道:“如果不说话就更像了!” 张遂闻言,黑着脸用剑鞘轻轻一击马腹,口中一声轻叱,催动马匹,向族老奔去。方雄在后方连忙也催马跟了上去。 待两人到达族老府的时候,正看到张秉从马车上下来,像是出门了刚回来。 张遂连忙催马上前来到近前,招呼道:“秉爷爷,您这是刚回来呢?” 张秉回头一看,见是一身少侠打扮的张遂,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眉道:“遂哥儿,你不继续读书也就罢了,现在怎么一副游侠儿打扮?” 张遂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有点不解地问道:“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张秉语重心长地道:“你若在家自己玩玩,这样打扮没有问题。你若是出门在外,这副打扮就很失妥当!” 张遂还是不解。 张秉见他还是这副模样,问道:“你精通武艺吗?懂得杀伐之道吗?” 张遂茫然地摇摇头。 张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要知道在外行走的时候,遇到麻烦是经常的事情,你若是一副平常人的打扮,那还就罢了,但你既不通武艺却又一副嚣张的游侠儿打扮,别人还以为你有威胁,可能动起手来就会首先解决你这样的麻烦!” 张遂闻言恍然,也觉得张秉说的很有道理。看看手中的宝剑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看来没有获得强力的法术变化之前,想在凡人面前装装叉的话,也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啊。 张遂感觉现在拿在手上的宝剑就像个烫手的山芋,摇了摇头,将宝剑丢给了方雄。 开玩笑道:“大雄,我现在册封你为我的负剑童子,负责帮我保管我的大宝剑,等我需要发威的时候,再将宝剑交给我。” 方雄拿着宝剑,笑呵呵地点头应是。 张秉见张遂虽然在耍宝,但能够听进他的意见,感觉心情很是不错。问道:“我知道你这家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啊?” 张遂呵呵笑着,将老路的事情讲给张秉听。 张秉听罢,笑骂道:“那个路小子,做事也太不靠谱了,这种事怎么不早点和我们说一说?” 张遂有点惊奇道:“您老也认识老路吗?” 张秉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当年他闯了祸后,还是我给他上下打点,最后实在没办法才将他送到军伍之中,那路小子的老爹和我关系还不错呢,怪不得上次我提到给他介绍一个媳妇,他那边没有回应,原来根子在这里。” 张遂恍然。笑着道:“这下好了,媳妇孩子一趟就解决了。” 张秉摇头笑骂道:“真是不像话,都这样了还不给我们说说,我估计路小子的老爹老路都还不知道情况。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靠谱。” 张遂听着张秉“路小子路小子”地叫着,再想想老路那光溜溜的脑袋,还有那一大把胡子,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张秉对张遂道:“这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去和他老爹说说,家里面会安排好的。” 张遂闻言连连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操持,现在张秉将这事揽了过去,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他也好给老路一个交代了。 张遂见事情圆满解决,连族老府都不想进,就想和张秉告辞。 没想到张秉拉住他问道:“那路小子是什么时候知道他那媳妇怀上的?” 还没等张遂回答,一旁的方雄就说道:“是二爷帮我娘诊断出来的。” 张秉一脸诧异地看着张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又会看妇科了?” 张遂有点尴尬,讪笑着道:“略懂,略懂,哈哈,族老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张秉有些无语道:“这小子到底在族学里面跟着那些先生学了些什么东西啊?” 张遂只是尬笑着也不回答,心里吐槽道:“这个多嘴的大雄,是要好好教教他了,要不然一阵乱说,到时候一个妇科圣手的名头估计是跑不掉了!我堂堂一个未来的修仙大能,不要面子的呀?”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准备妥当赴幽离 等张遂和方雄回到家的时候,正看到老路和刘姨待在外院里,两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路还时不时地看一下大门口。见到张遂和方雄跨入大门,立马小跑着迎了上去,一脸期望的看着张遂。 张遂见他那表情,说实话心里还有点生气,主要是气恼老路没有听他的话,早点将自己和刘姨的事情告知自己家人和族里,不然哪会发生现在这样有点尴尬的局面。 张遂见他那眼巴巴的表情,没好气地道:“已经和张秉族老说了你们的事,他说来帮你们操持。” 老路闻言松了一口气,连连感谢。 张遂道:“你要谢就去谢张秉族老,他老人家可是说了,你和他还是旧识。有这种关系还不早点去找他,非得拖到现在。” 老路看了看远处一脸紧张的刘姨,低声对张遂道:“上次我本已经和我父亲说过此事,但他心里早有了人选,对阿蕊也不满意,后来我也就没有多说了,只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他也就没办法了。没想到。。。”老路呵呵笑了两声。 张遂有点无奈,这些都算是老路的家事了,他也不好再多言,算是做到了他能做的了。 老路见刘姨在远方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和张遂,于是撇下张遂,过去告知刘姨情况,刘姨也是松了一口气。 刘姨来到张遂面前,红着脸微微一礼,道:“我和老路的事,让二公子您费心了。” 张遂摆摆手笑道:“感谢的话你们就一起去和张秉族老说吧。” 说完也不再理他们,叫上方雄,两人一起回了后院。 明天就要出发去那幽离之地,有些准备还是要做的。 回到内院,张遂站在枣树下,思考着到底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其实仔细一想还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主要是要一些能够保命的东西而已。 张遂突然有点后悔,昨天程棣问他需不需要甲胄的时候,不该拒绝的那么干脆,至少那玩意儿可以提高他的防御力啊,非得想耍耍帅要了一把剑,败笔! 现在去找程棣要套护甲,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最好来一套能穿在里面的软甲就最好了,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那种东西。 再就是要准备一点大枣,现在张遂的存货也不是很多了,看看枣树上那些还只有拇指大小的枣,估计这些还派不上用场。 张遂突然想起那高仁对自己做的药丸的评价,于是将方雄叫了过来,吩咐了一番,方雄点头称是,拿着银两就出门采购去了。 张遂摇摇头,在房间里面转了两圈,实在不知该准备什么,叹道:“这高人也不是那么好装的呀!一点能拿出手的东西都没有,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方雄回到庭院,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张遂和他一起又做了差不多近五十颗药丸,用了张遂五颗大枣。 看看袋中大枣的存货,也只有十来颗左右了。 要是这趟出去没有什么收获的话,对于张遂来说那将是处于清灵之气破产的边缘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张遂刚刚起床,方雄就披挂整齐来到他的卧室向他通报,那青衣府的程棣带着一队人马,已经等候在张遂的住所之外。 张遂闻言,连忙洗漱,喝了几口刘姨准备的肉粥,就和方雄一起来到大门处。 只见程棣一行二十人左右,都是身披轻甲,身上各种武器挂件齐备,骑在马上,默不作声,只有坐下骏马不时响起的喷鼻声。 再看看一旁的方雄,身披黝黑的玄龟甲,腰上挂着张遂的那把宝剑,一根混铁棍扛在肩头。 一旁的老路将马车牵了过来,方雄随手将浑铁棍放在了马车上。 老路叮嘱方雄道:“这次出去可就不是在城里的小打小闹了,遇到想伤害二爷的人千万不要留手。” 方雄也没有做声,只是狠狠地点了两下头。 老路凑到张遂的身边低声道:“我本想劝劝二爷,不要去冒那样的险,但看看二爷最近一段时间的举动,我也知道您出去也有自己的想法。总而言之,安全第一,实在不行让大雄带着你跑路,只要能保命,那就不叫丢人!” 张遂低声笑着对老路道:“我晓得,我这个人可能比你想的更要胆小惜命,你在家给我把内院看好了,不要出什么纰漏。” 老路点头称是。 程棣见张遂和家人交代完,骑着马来到近前,道:“张公子,这一趟就要麻烦你了。” 张遂笑着道:“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我也是在城里呆腻了,本就想出去走走,见识见识。这次有这么多高手随行,我就更放心了。” 张遂说完,想了想,又低声对程棣道:“程统领,不知青衣府有没有那种穿在衣服里面的软甲?我想了想还是安全第一,如果有的话就借我一件穿穿。” 程棣摇摇头道:“张公子说的东西我听说过,但我们青衣卫的都是制式铠甲,没有那种比较金贵的软甲,要不张公子也穿一件我们青衣卫的铠甲,那样多少也是有些防御力的。” 张遂闻言也只好如此,程棣见张遂答应。于是道:“那就请张公子上车,随我一起先回青衣府吧,董府派来的人也在青衣府等候我们。” 张遂点点头,返身上了马车。方雄坐上车辕,挥动马鞭,驾着车,跟随着青衣卫一起向青衣府行去。 一行人来到青衣府的时候,有青衣卫上前向程棣禀报,董阔带着人在青衣府厅堂等候。 张遂下了马车,跟随程棣走进青衣府。 张遂还是第一次进青衣府内部,还有些好奇,进入后四下打量着,但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普通的官衙,只是里面的人行色匆匆,军伍之气比较浓厚。 走进内厅,只见董阔和高仁,高守三人正在厅内喝茶。 见程棣和张遂进来,立马站了起来。几人互相一礼。 张遂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董阔连忙道:“我们也是刚到不久,不知张公子准备的如何了?” 张遂摇着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是让程统领帮我准备一套轻甲,说不定关键时候可以救我一命” 董阔点点头道:“说得有理,多点防备还是好的。”转头问高守道:“高兄要不要也让程统领帮你准备一套?” 那高狩摇摇头,只回了两个字:“不用。”然后又默不作声了。 一旁的高仁笑着解释道:“我们用剑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捷轻灵,穿上护甲的话会影响我们的身手。” 董阔闻言,也没有多说。 张遂问道:“两位高人都要去幽离之地吗?” 高仁摇摇头道:“让高狩随行保护张公子就行,我还要坐镇城主府,就不陪各位前往了,张公子放心,高守的身手还要在我之上,应付一般的武林高手是没有问题的,如若遇到那些怀有奇异之力的人,各位还是要多加小心。” 几人听后也是点头答应。 高仁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的正是那颗董稚送给他的药丸。 高仁将玻璃瓶递给高守,笑着道:“这是小稚儿送给我的,张公子制作的药丸,有保命奇效,给你以备不时之需吧。还要感谢张公子。” 高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低声郑重地谢道:“多谢师叔!” 张遂见两人一脸郑重的对待他随手制作的药丸。不禁有点挠头。 张遂忍不住道:“两位其实不必如此在意,这次我准备了不少,就是为了应付幽离之地可能的突发情况。” 说完向站在厅外的方雄招招手,方雄很快就走了过来。和他说了几句,方雄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背负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满了小药丸儿。 张遂将玻璃瓶接过,从里面倒出一粒抛给高狩,高守伸出左手接住,看看左手的药丸,右手的玻璃瓶,有点茫然。 张遂接着将整瓶药丸递给程棣,道:“给这次过去的兄弟每人一颗,关键的时候应该可以起点作用,剩下的记得还给我。” 几人见张遂像是发糖丸一样,送给他们在他们看来珍贵无比的保命神药时,都有点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守看看左手的药丸,又看看右手里被高仁郑重的装在一个玻璃瓶里的药丸,想了想将玻璃瓶递还给了高仁,高仁也是一脸古怪的接了过去。 一旁接过一大瓶药丸的程棣反应了过来,一脸惊喜地连声感谢道:“多谢张公子,您这是让各位兄弟多了一条命啊。” 张遂矜持地笑着摆摆手道:“不至于,各位兄弟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多点保障还是好的,我既然有这个能力提供点保障,那肯定就不会吝啬。就当是给自己积一份功德了。”一脸的高人风范。 程棣深深一礼。 正在这时,一名青衣卫抱着一套黑色铠甲走了进来,程棣上前接过,吩咐道:“去将今日准备一起过去的兄弟们都叫过来。” 那青衣卫点头应是,转身出门。 程棣抱着铠甲走到张遂身边道:“张公子先试试这套怎么样,我让一个和你身形差不多的兄弟帮忙试了下,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就说。” 一旁的方雄一把接过铠甲,送到张遂面前,张遂摸了摸,和方雄身上那套铠甲相比,这个只能算作是轻甲,当然并不是什么人都穿得了方雄身上的那套玄龟甲,毕竟太厚重了,一般人穿上别说战斗了,估计自由行动都很困难。 而这套轻甲对于张遂来说也是刚刚好,在方雄的帮助下张遂很快就将轻甲穿戴上,张遂走动了几圈,感觉活动受到的影响不大。于是满意的点点头。 程棣见张遂点头表示满意,也是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一队青衣卫列队走了进来,正是此行准备一起过去的那队青衣卫士兵。 程棣见一行人站定,用眼神巡视了一遍。那对队青衣卫整齐的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程棣走到那队青衣卫跟前,沉声道:“此次幽离之地一行,风险极大。你们是我专门挑选出来的,都是家有兄弟,没有妻儿的人,我再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也不会怪罪你们。” 说完,静立等待。下面的青衣卫一动不动。 片刻之后,程棣道:“既然没有人退出,那就一个个上来领药吧。”说完举了举手上的玻璃瓶。 手下的那帮青衣卫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程棣解释道:“此药是张公子所制,有保命奇效,极其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那队青衣卫闻言,依次上前,每人从程棣手上领取一颗。 等每个人都分发到后,程棣将手中的玻璃瓶恭敬地递还给张遂。 张遂接过,顺手递给了一旁的方雄。 一旁的高仁看着那些青衣卫人手一颗药丸,满脸的羡慕,道:“估计咱们天心派现在所有的神丹加起来,都还不如程统领手下这帮兄弟们的多啊!这就相当于是每人多了一条命啊” 那些青衣卫听到高仁的话,才知道自己手上这颗不起眼的药丸,原来如此珍贵。 一群人齐齐向张遂拱手一礼,齐声喝道:“谢张公子赐药!” 张遂摆了摆手笑着道:“我也就只能提供这点帮助了,到时候去了那幽离之地,还请各位兄弟对我多多看护,毕竟我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啊!” 程棣连忙开口道:“对于公子的安全,咱们兄弟们责无旁贷!”一群青衣卫也跟着点头称是。 张遂见此,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药丸没有白送,关键时刻说不准真有哪位会救他一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张遂途中问剑道 张遂见一切都准备妥当,就和程棣道:“要不我们准备出发吧,早点过去早点解决。” 程棣闻言,吩咐手下去做准备,一会出发,那队青衣卫依次走出,去准备马匹装备。 董阔来到张遂面前,拱手一礼道:“我父亲需要的药材就拜托公子了。”说完深深一躬。 转身对已经站起来的高守道:“高兄,就麻烦你护送张公子了,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拜托了!”说完对着高守也是一礼。 张遂和高守也都拱了拱手。 张遂笑着道:“承诺之事,必不负所望。” 高守就高冷的多,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站到了张遂的一旁,三尺开外,和方雄刚好一左一右。 张遂左右看看两人,心里不禁道:“这就是我的哼哈二将了。” 张遂见程棣也是披挂整齐,问道:“程统领这副打扮,也是要和我们一起进入幽离之地吗?” 张遂还以为他是派人作为向导,带着他们进去就行了。 程棣点点头道:“兄弟们失陷在幽离之地,原来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去了也是陷落其中,现在有张公子协助,我当然是要去将那些兄弟接回家。” 说完,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董阔。董阔见他们都看过来,老脸一红,苦笑道:“这个。。。父亲昏迷,府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来主持。” 他摊了摊手接着道:“再说我也不怎么精通武艺,更不像张公子那样,有些奇异手段,去了也是白给,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城中,给各位做后援之应。” 张遂一听觉得也有些道理。这时一名青衣卫上前禀报,告知程棣都已准备完毕,可以出发。 程棣向张遂拱手一礼,向外一引,道:“请张公子上路!” 张遂在心里吐槽:“这话说的真够晦气的。” 张遂点点头,向府门外走去。左右哼哈二将紧随其后。 刚要踏出府门的时候,张遂突然想到昨天扫墓时遇到的情况。 停下脚步,对程棣道:“程统领,昨日我和老路给一位朋友扫墓的时候,遇到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重视一下。” 程棣闻言立马站定问道:“张公子说说是何事?”张遂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完了张遂又郑重道:“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盗尸案,因为那尸体的内脏都已经消失,身上也有啃噬的痕迹。程统领最好派出得力的人手去查探一下。” 程棣见张遂态度严肃,也重视了起来,叫过一名亲卫将事情说了一下,让他派出几个人协同武威军过去查看一下,若有事情就先禀报给副统领。 张遂见他重视起来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件事情在他的预感中,给他的感觉可不大好。 见一应事情都已妥当,出门之后几位青衣卫牵着马匹上前,程棣解释道:“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庄后半段马车不适合进入,马匹的话更加方便一些,还请张公子见谅。”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我也不是什么金贵之人,也不是一定要坐马车,既然坐车不方便,骑马也没有问题的。” 方雄走到马车处,从马车上抽出他那根混铁棍,和一个青衣卫说了两句,那青衣卫返身回去又牵了匹马过来。 方雄将他的混铁棍在马上安置好,自己上了另一匹马。张遂等人也翻身上马。 两名青衣卫在前带路,一行人纵马向城外奔去。 中午时分的时候,众人已经脱离了大路,程棣见人马都有些困乏,于是吩咐手下亲卫找适合休憩的地方,准备干粮,吃过午饭休息一下,再来前进。 张遂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骑过这么长时间的马,还好这段时间吃着大枣练习着呼吸锻体法,身体素质方面还是提高了不少。 不过到底骑马的时间太少,经验不足,一上午骑下来,两条大腿内侧被磨的火辣辣的。张遂不禁在心里嘀咕道:“该不会给磨秃噜皮了吧?在外面也不好上药啊。” 一旁的哼哈二将倒是神情如常,方雄由于个子太过于高大,骑着那匹在一般人看来的高头大马上,两只脚离地面也都不远了。有点成人骑着小毛驴儿的感觉。 张遂不禁在心中想到,等这方世界的灵气复苏之后,估计各种精怪都会出现,到时候再给他整一个威猛点的坐骑,带着出去那还是挺有面子的。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些莫名的微笑。 一路上高守其实也在暗暗观察着张遂,这张遂在他的师叔嘴里,可是一个神秘莫测又大方无比的高人。 但一路行来,他对张遂的印象却很一般,这完全是一个没有吃过什么苦的公子哥嘛! 看着张遂从马上下来后,那叉着腿走路的姿势,被高仁灌输的高人之姿,瞬间坍塌。 高守看了看跟在张遂身边的方雄,见他正在四处打量,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瞄了瞄插在方雄腰间的那把宝剑。 程棣招呼张遂过去那片平坦之地休息,青衣卫四散开来,将张遂和程棣围在中间,边吃着干粮,一边做着防备工作。 高守也来到张遂身边,接过一名青衣卫递过来的干粮和水。盘膝坐在张遂三尺之外,慢慢吃着手中的东西。 一旁的方雄,手里拿着三四个人分量的吃食,正在张嘴大嚼。 程棣一边吃着手中的干粮,一边对张遂道:“此地距离那个村庄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到那边的时候估计也到了傍晚。 我建议今天就在那边的一处守备营房住一宿,因为据那边的看守士兵所说,晚上的游离之地很是诡异凶险,明日清晨太阳升起之后,再去探索那幽离之地也不迟。” 张遂连连点头道:“这些都听程统领的安排就行了,毕竟你们都有了一定的经验。” 程棣又瞄了一眼张遂的双腿,问道:“张公子的腿没问题吧?” 张遂挪动了一下双腿,暗暗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强装着不在意道:“没事,都是小问题,不影响我的行动。” 程棣见此,也就没有多说。 一旁的方雄虽然吃的比任何人都多,但是速度却也不慢。很快就消灭了自己面前的那些东西。 张遂对手上的那些干肉实在是无爱,于是将一些没有吃过的也递给了方雄。方雄笑呵呵地接了过去。 高守已经吃完手中的干粮,正喝着水。看到方雄正抽出那把宝剑,用剑刃在切割手上的肉干,切成一个个拇指大小的肉块放在一旁的口袋里。 高守感受那把锋利的宝剑,忍不住问道:“方兄,你也精通剑术吗?” 正在用剑切着肉干的方雄摇着头道:“我不用这玩意儿,这东西太轻了,用着不顺手。这是我家公子让我给他保管的。” 高守摇着头道:“可惜了一把宝剑!” 张遂在一旁闻言,转过身去看着高守道:“高手兄,你也是用剑之人,能给我讲讲你们门派的剑术吗?当然,涉及到不传之秘的东西就不用和我说了。” 高守犹豫了一下,道:“也没有多少不传之秘的,只是各个派别的用剑之法不同而已。 像我们天心派的剑法,就分内外两种,外法练的就剑术技击之道。像我和师叔这种的,练的就是内法,需要一定的天赋,而且还需要从小开始练起,但是一旦有所成就,也不是外法能够比的。” 方雄在一旁好奇地问道:“你和你那师叔蒙着眼是怎么看见周围的东西的?要是有人偷偷地接近你们,发现不了怎么办?” 高守失笑道:“我们传承了这么多年,当然还是有他的道理的。虽然不用眼睛,但是我看到的东西也不会比你们看到的要少,具体如何做到的,恕我不便和你们透露,这就是我们门派的不传之秘了。” 张遂心痒难耐,问道:“像我这种从没练过剑法的人,学你们门派剑术的话,要多久才能和人有来有回?” 高守转过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看向张遂道:“以张公子的年龄和身体素质而言,学习剑术其实不大可能有什么成就了。 倒不如专攻您所擅长的医术,毕竟一位医术高手,走到哪里都要比一个剑术高手要受尊重的多。”瞧瞧,这话说的多委婉。 张遂闻言,心里暗暗吐槽道:“这是受尊重的问题吗?这是能够保命能够耍帅的问题啊!” 张遂有点不甘心,还想挣扎一下,道:“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还挺不错的,学东西也快得很,相信只要有人认真教导的话,应该很快就能上手的。” 高守上下打量了张遂一番,道:“如果公子实在是想学剑术的话,可以等此事了后,来董府找我,我可以教一教你我们天心派的入门剑法,如果公子有天赋,说不准三五年可以有所成就。” 张遂闻言,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兴趣。三五年之后,说不定就有人能御剑满天飞了。自己说不定筋斗云都有了,那时候就算学会了入门剑法还有毛用啊? 程棣见休息得差不多了,和张遂等人招呼一声,让两名青衣卫先去前面探路,一行人沿着崎岖的小道向那处村庄继续进发。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清灵之气激立柱 太阳偏西的时候,众人终于赶到了一处简陋的军营。 那处军营建在一座小山丘上,在那处幽离之地村庄的正南面,只有两座简易的瞭望塔,一排简陋的营房,周围用树干做成围栏将整个军营围了起来,只留一处营门。 远远的瞭望台上的人就见着了张遂一行人,马上通知了下方的守卫,几名士兵骑着马冲出营房营,迎了上来。 来到近前,见是一队青衣卫,为首的竟然是昆州府青衣卫统领,那两名士兵连忙在马上行礼。 程棣回了一礼。 一名士兵问道:“不知此次程统领到来,是有何事啊?” 程棣沉声道:“我此行过来是想再入幽离之地,看看能否将陷落在里面的兄弟救出来。” 另一名士兵忍不住道:“这几日幽离之地里面的情况好像更加严重,原来晚上还挺安静,现在连晚上都已经有点不消停了。” 程棣闻言一惊,忙问道:“什么情况?” 那士兵道:“一两句话也讲不清,还请程统领和您的属下先入军营,等一下我们的都头向您汇报吧。” 程棣点点头,一挥手,带着张遂一行人一起跟随着那两名士兵进入军营。 进入经营后,有专门的士兵过来给青衣卫安置营房。程棣带着张遂和他的哼哈二将,一起来到军营中最大的一处营房。 刚到营房门口,一个脸色蜡黄的精瘦汉子身披轻甲迎了出来,见到程棣后施了一个军礼,道:“在下武威军丙字队都头彭刚,见过程统领!” 程棣也回了一个军礼。介绍张遂三人道:“这三位是我这次为进入幽离之地请来的高人。” 几人互相拱手一礼。彭刚将几人引入营房内。 待几人坐定,程棣问道:“听下面的兵士说幽离之地现在情况又有变了,不知和原来有何不同?” 彭刚想了想道:“这还要从三天前说起,三天前那幽离之地还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大变化。 但前两天晚上有士兵禀报,说那幽离之地出现非常密集的闪电,但又没有听到雷声。 昨天晚上的时候,那里似乎出现了很多人,但白天的时候我和其他三个营房的都头都沟通了一下,都说没有发现有人顺着村道进入村庄。有可能他们是从密林的其他方位溜进去了。 而且白天的时候,那幽离之地更加昏暗,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一旦踏入其中,就像是进入了深夜一般。 我们几个士兵用绳索互相勾连着,稍微进去了一点点,但很快就退了出来,因为他们发现里面有一些看起来有组织的人,或者有可能不是人。” 最后几句话,彭刚加重了语气。 “有可能不是人?”程棣几人面面相觑。 其实张遂心里也有一点准备,但听到彭刚说这句话,心里还是有些吃惊。 彭刚又说了一些里面的变化,但很多也都是一些猜测而已,毕竟没有亲身去体验。 见不能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了,程棣和张遂对视一眼,起身和彭刚告辞,返回给他们安排的营房。 张遂其实对于军营还是很好奇的,而且还是古代的军营,这些东西原来也就在书上见到过,现在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忍不住就出门四处逛了起来。 方雄和张遂基本上是一刻不离,腰中悬着长剑,肩上扛着他那根混铁棍,跟随在张遂身边。 高守也是相当的尽责,怀中抱着宝剑,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们。 虽然军营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两人还是一左一右跟随着张遂一起在军营里闲逛起来。 让张遂很是好奇的是军营正中间立着一根树干做成的立柱,那立柱有一丈多高,上面雕刻着不少的纹路,还贴着一张张符纸。 张遂叫过来一个正在休息的士兵,向他打听那个立柱的情况。 那士兵笑着道:“这是军营刚立的时候,朝廷派来的两个道士让人立在这里的,咱们这边一共有四个军营,每个军营里面都有一个立柱,据说是为了镇压那个诡异的幽离之地。” 张遂好奇地问道:“那这东西有效果吗?” 那士兵一脸不屑地道:“有个屁用!那幽离之地该扩大还是在扩大,该诡异照样诡异。你看看那些青衣卫的兄弟们,还不是都陷落在里面,这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一群装神弄鬼的老杂毛!” 张遂闻言有些无语,他走上前去用手扶住那根立柱,感受了一下,里面还真的是什么力量都没有,难道这玩意儿真的就是一个摆设吗?那些看起来显得高深莫测的符纸都是一些样子货?还是说打开的方式不对? 张遂摇摇头,这些东西他也不懂。按理说也不应该呀,程棣不是说,供奉的道人可以一掌打醒一个受幽离之地影响的疯癫之人吗?应该多少有点道行才对。 远处有个士兵正在招呼这个休息的士兵过去,这士兵告罪一声转身离去。 张遂又围着这个立柱转了两圈,仔细查看了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玄妙之处。 一旁的高守忍不住道:“张公子,这是朝廷的军队中很普通的阵势,名为四象阵,说是有镇守四方,抵御外邪的作用,象征意义大于它的实际作用。” 张遂眼睛一亮,问高守道:“高手兄对这些方面也有所研究吗?” 高守摇头回答道:“刚才那武威军的士兵见识不多,以为是专门为此竖起的。这种东西一般只有正式的军队行营中才会有。 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和师叔偶尔聊天的时候他提起过,高师叔曾经在军伍之中效过力,对这些比较了解,平常也是和我说说,增长一下我的见识。” 张遂听完高守的话点了点头。他抬头看着这根立柱,始终感到有点不简单。 张遂心中一动,上前用手扶住立柱,将一丝清灵之气导入立柱之中。清灵之气顺着立柱上的纹路向四方蔓延。 突然那立柱上雕刻的纹路。仿佛通了电一般微微亮起,虽然亮度不高,但在四周已经开始暗下来的情况下,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张遂见此情形,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 那高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嗖的一下来到立柱旁,用心感受了一会儿立柱之后,猛地转头看向张遂。 高守沉声道:“怪不得高师叔一直说张公子是个高人,看来你不光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量,居然还能运用那股力量。”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高手兄说的力量是?” 高守也不作答,右手握住剑柄。将鞘中长剑抽出三寸。 张遂脑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剑鸣,眼前似乎有数道剑影直奔他的眼睛而来。刺激地张遂眼中瞳孔一缩。 高守周身两尺之间,几片飘过的树叶也都变得粉碎。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张遂面前,将张遂和高守隔开,手中长棍猛地在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怒哼! 正是方雄!!! 张遂眼前的剑影幻象瞬间消失,脑海中一阵清明。 而面对方雄的高守,则是连退四五步,额头上冒出大量汗水,浸湿了蒙着双眼的布带,手握剑柄,僵立在地! 一时之间气氛极为紧张。 张遂见状,连忙上前拍了拍方雄的肩膀道:“不用那么紧张,是我让高手兄让我见识一下他的剑法,果然不凡!” 方雄点点头,身体松弛了下来,但还是用低沉的声音对高守道:“下次如果再用这种方式让二爷见识你的高明,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提起杵在地上的混铁棍,退回到张遂的身后。 高守这时候才缓过神来,先对方雄拱手道:“刚才一时技痒,下次不会了。”又对张遂一礼,道:“张公子,刚才得罪了,一时忘了你不通武技。” 张遂心里吐槽道:“你管刚才那玩意儿叫武技?这完全就是精神攻击好吧!” 但张遂心里也极为兴奋,这也就代表着这方世界的人已经开始能够运用天地之间的各种力量了,看样子高守他们能运用的就是这天地之间的清灵之气。 张遂摆摆手道:“这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你的剑术会如此奇异。冒昧问一句,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可以如此施展你的剑技的?” 高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十年前我练的也是外门剑法,有一日,我们的掌门召集所有刚入门的弟子,让高师叔测试我们是否有练习内门剑法的天赋,结果我就是其中有天赋的一员。 从练习内门剑法时候开始,我就已经隐隐能够感觉到这天地之间有股奇异的力量,在运转我们的心法时能够吸纳一些,化为己用。” 张遂喃喃道:“十年之前?”高守点头。 张遂又问道:“你们门派能够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多吗?” 高守摇头道:“这个真不方便向公子透露,这目前是我们门派的秘密。” 张遂点点头表示理解,也就不再追问。 张遂又看向被点亮纹路的立柱,回头问方雄道:“你能看见这些纹路散发的光芒吗?” 方雄凑上前上下看了看后,摇头道:“看不见。” 张遂若有所思,看来天地间的各种力量被肉眼是很难看见的,除非像他一样。或者像高守那样,能够凭自己功法直接感受到。 看来这些立柱还是有些门道啊,只是将这些立柱传承下来的门派可能还没有掌握将清灵之气灌注到这些立柱之中,才能产生作用。 张遂想道,可能那些传承这些立柱的门派,也觉得这个东西就是个花架子,一个形式问题吧。 不过还好,他们在这立柱上雕刻的纹路,应该是根据传承老老实实的继承下来的,不然如果胡乱雕刻的话,按张遂想来就算有清灵之气,估计也很难灌注整个立柱。 张遂又试着将一丝清灵之气灌注到一张符纸之中,这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估计这也就是真正的鬼画符了。 张遂想到刚才高守所说的四象阵的功用,突然心中一热,想到:“若是我能将四个军营之中的立柱都激活的话,不知能否发挥它传说中的威力?如果能的话,那我们此次幽离之地一行,可能会减少很多麻烦。” 想到此处张遂兴奋了起来,对两人道:“走,我们去找一下程统领,我有些想法和他说说。” 说完转身向着程棣的营房走去。哼哈二将连忙跟随其后。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营中围坐吃火锅 来到程棣的营房时,程棣正在和几个亲信交代明日去幽离之地的安排。 见到张遂三人到来,连忙起身,挥手让亲卫先退出去。几个亲卫向张遂一拱手,转身离开了营房。 程棣笑着请张遂三人坐下,问道:“张公子这个时辰过来我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遂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着怎么和程棣说那四象阵的事情,见程棣问他,答道:“我刚才在军营中闲逛,看到营地之中那根立柱有些玄妙,高守告诉我那是四象阵的立柱之一,想着过来向程统领打听打听情况。” 程棣一愣,反应过来后,失笑道:“那东西只是平常之物,每个军营里面都有,这是从唐朝就延续下来的,也就是有点点心理安慰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用。” 张遂看着程棣的眼睛,意味深长地道:“这东西可没有程统领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没有作用,只是因为不会用而已。” 程棣看着张遂说话的神情和话中的内容,表情也正视起来。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玄妙吗?” 张遂摇摇头道:“现在我还不敢肯定,需要将几个军营的立柱都检查一下,如果都和这个军营的一样,那对我们此次幽离之行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程棣听闻此言,立马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到其他三个军营里看看,只是这时天色已晚,那几处军营过去的话需要绕行很远,有点不便。” 张遂听了程棣的话,道:“那我们不妨这时候就出发,看今天能走到哪个军营就到哪个军营住下,明天之内将所有军营转遍,这处军营我已经处理好,问题已经不大。” 程棣听了张遂的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张公子已经有了想法,那我就带张公子一起去那几处军营转一转,只要对此行有利,一切听公子安排!” 说完招呼两个在门外的亲卫,两个亲卫入内后,程棣让他们去吩咐那些刚刚安排好住处的青衣卫,随时准备出发。 两名亲卫点头应是,一人转身出了营房去传令。 张遂想了想,道:“麻烦程统领通知此处的管事都头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他说。” 程棣点点头,让另外一名亲卫去通知彭刚过来商议事情。 很快住在不远处的彭刚大步走进了营房,向程棣和其他几人一拱手,问道:“不知程统领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吩咐?” 程棣笑着对他道:“是张公子有事情找你。” 彭刚一脸疑惑地看向张遂。张遂向他拱手一礼,道:“请彭都头过来,是想麻烦都头派几个人将营地中那根立柱看护起来。这对我们此次的幽离之行有大用!” 彭刚闻言有点不解,道:“立柱?那根立在营房中央的柱子?这个有何用?” 张遂有点不好解释,程棣见状,插言道:“只需要彭都头派几位兄弟好好看守就行,我会留下两人一同看守,张公子既然说那很重要,也就需要彭都头多多用心才是。” 彭刚见程棣如此表态,也重视了起来,一拱手道:“在下定当派遣做事最用用心的兄弟严加看守,一定不会让人轻易靠近。”程棣点点头。 一旁的张遂笑着道:“那就要麻烦彭都头了。” 彭刚连道不敢。 这时,那名去召集青衣卫的亲卫走了进来,对程棣道:“统领,人都已经到齐,马匹都已备好。” 程棣点点头道:“让陈峰和周翔两人留下,配合武威军看守好营地中的立柱,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大意!” 那亲卫收到命令后返身出去通知那两名青衣卫。 程棣见这处军营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转头对一旁的张遂道:“张公子,我们这就出发吧,趁着天色还亮着,我们去往下一处军营。” 张遂点头答应,一行人出了行营,翻身上马,向着下一处军营奔去。 到达西边的那处军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因为有提前派出的斥候,所以当张遂他们一行人来到那处军营时,军营的主管都头已经在营门口等候他们的到来。 相互见礼之后直接进入军营之内。自然有士兵来安顿青衣卫的人马,张遂在程棣和军营的龚都头陪同下来到了营地之中那根立柱前,当然他的哼哈二将也是紧随其后。 那龚都头通过斥候已经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是进去幽离之地。但他有点不明白几个人为何要到这根立柱这里。 张遂上前用手轻抚那根立柱,上下打量了良久,发现这根立柱和在南边的那个立柱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雕刻的图案区别很大。 张遂记得上一根立柱上面雕刻的是很多抽象的鸟形,就是传说中的朱雀。 而这一根立柱上面雕刻的都是一些非常抽型的虎形,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白虎吧。 这样推算的话,其他两根柱子上那肯定雕的就是苍龙和玄武了。 看来这方世界的四象和张遂的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有共通之处的。 程棣见张遂在立柱旁沉默不语,凑上前问道:“张公子还需要我们做一些什么准备吗?” 张遂被程棣的话惊醒,摇头道:“不用,很快就好了。” 说完张遂用右手扶着立柱,输入了一点清灵之气,在张遂的眼中,那根立柱上的纹路从输入清灵之气的地方开始亮起,然后向整个立柱蔓延,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整个立柱上的纹路就被点亮。 程棣和那龚都头看着张遂的举动,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只有跟在张随身边的高守脸色微微一变。 张遂见整根立柱都已经亮起,回头对着程棣道:“好了,麻烦程统领安排人将这立柱守护好。” 程棣见到张遂只是摸了一把那立柱,完全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施法过程之类的东西,心里有点小失望。 见张遂表示已经做好了自己的事,程棣只好点点头,和那龚都头交代了一番,然后让亲信去叫来两名青衣卫,吩咐他们看守好立柱。 那个龚都头还挺会来事,见程棣重视那立柱,于是就吩咐手下的士兵找来一些工具,利用现有的一些材料,直接将立柱围了起来。 程棣见此,极为满意,勉励了几句,那龚都头见他夸奖,喜形于色,更是吩咐手下的士兵要严加看管,不得松懈。 张遂就没管后面的事情了,直接带着哼哈二将回到了安排给他的营房,骑了一天的马,再加上后面的道路崎岖难行,两条大腿实在是有点经受不住,估计真的磨秃噜皮了。 张遂对着自己施展了一下医药之术,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擦伤而已。 还好出发之前张遂早有准备,预料到了可能出现的一些小问题,这个刚好在他的预料之内。 于是吩咐方雄将他准备的包裹拿了过来,包裹在手,翻出了一瓶自己配置的外伤药,见方雄和高守两人都直愣愣的望着他,张遂有点无语了,对两人道:“你们两位就请去外间休息吧,睡觉总不用陪着我了吧?” 高守闻言,点点头,抱着剑高冷的走出内间,来到了外间的卧室。 张遂看了一眼站在身边一动未动的方雄道:“你也出去注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方雄摇摇头道:“我师傅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 张遂见方雄这么尽职尽责,心里有点感动,但也有点郁闷,张遂道:“休息的时候能有什么危险,你出去外休息,我等下还得自己擦药呢。” 方雄摇头。张遂有点急了,道:“出去,出去!我可不想擦药的时候,光着身子对着一个大男人。” 方雄只好挠挠头,提着他那根混铁棍走了出去。 张遂见方雄走了出去,也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铺上,然后立马倒吸一口凉气,差点直接蹦了起来,看来伤的不轻啊! 等张遂给自己抹完药收拾妥当之后。程棣的一个亲卫过来邀请张遂过去一起用晚饭。 一天的奔波也让张遂感到极为饥饿。 见不用吃干粮,张遂当然乐意。 叫上方雄和高守,一起向程棣的营房行去。 来到程棣的营房,只见那龚都头正亲自动手,在摆放桌上的菜品。程棣安稳的坐在一旁,正和他说着什么。 张遂走进营房一看,嚯!那不就是火锅吗? 程棣见张遂几人到来,连忙起身,笑着道:“张公子今天奔波了一天,也没好好的吃口东西,咱们这位龚都头可是一位老饕,对各种吃食极有研究,来来来,几位快请坐,来尝尝咱们龚都头的手艺。” 张遂几人落座。 一旁还在忙活的龚都头听到程棣的话,哈哈笑了起来,道:“程统领说笑了,我这人没有多大的本事,就好吃这一口。 家里都是北方人,祖上也是世代从事勤行。我自己也是机缘巧合入了军伍,但从小养成习惯,嘴太馋,只有自己想办法,让各位见笑了。” 张遂笑着道:“龚都头是个妙人啊,我这人也好吃,前段时间我还根据一本古籍上的记载,发明了一种吃食,和龚都头的火锅可是绝配。” 一旁的方雄听了连连点头,道:“二爷做出来的豆腐,放在这种锅子里煮后最好吃!” 那龚都头一听就来了兴趣,道:“豆腐?这种食材我还真没见过,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尝尝。今天就请各位尝尝我们这里的野味如何。”说着指了指前方的火锅。 那火锅就是一个铁锅放在铁架之上,下面点着一些干油松树枝,锅里面煮着一锅用大骨头熬出的浓汤。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十来样菜品,有肉,有蔬菜有菌类。 龚都头笑着介绍道:“几位还是挺有口福,前两天我们小队最好的一个猎人,在后山密林里捕获了一头野鹿,那野鹿可奇异地紧,鹿角上居然开出了花,那鹿肉也是美味无比,这几天吃了快一半,剩下的今天都拿了上来。” 说着指了指桌上那几盘切地薄薄的肉片。 张遂听后心里一动,笑着道:“那是要好好尝尝。”一旁的方雄看着锅子里的浓汤,更是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待锅中的浓汤开始翻滚时,龚都头将那些鹿肉直接倒入锅中,也就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迅速用勺子将鹿肉捞起,分发到各人的碗中。 龚都头笑着道:“这种火候的鹿肉滋味最是不一般,各位可以尝尝看。”说着一脸自信的看着众人。 几人动筷尝了口碗中的鹿肉,果然味道鲜美无比,吃入腹中之后感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扩散全身。 张遂和高守对望一眼,两人都能感受到鹿肉中含有少量的清灵之气。微微有些吃惊。 程棣和方雄只是感到这鹿肉味道鲜美无比,却没有其他反应。 张遂也没有多说,只是夸赞了几句。 没过多久,众人就将桌上的菜品吃得差不多,主要是有方雄这个大肚汉在,龚都头没有料到几人之中居然还有这么能吃的,准备有些不足。 吃到最后,见没了菜品,方雄直接拿出身上的一个口袋,里面装的都是被他削成拇指大小的一些肉干,方雄直接将肉干全部倒入锅中,还招呼着其他人都来尝尝。 众人连连摆手,表示都已吃得差不多。 张遂在旁边看着方雄那副吃相,嘴角抽动,恨不得以手掩面。 程棣在一旁看得倒是赞叹不已:“古之猛将,传说能日啖百斤,看来方兄也有猛将之姿啊。” 张遂在心中暗暗吐槽道:“还是你有水平,把一个吃货说得这般有格调!” 饭罢,一行人各自告辞,回到营房,一天奔波都已很是困乏,也不多言,各自休息。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初入幽离遇怪人 半夜时分,张遂突然惊醒,坐起身来,望向窗外。 窗外的月亮很是明亮,军营四周也传来各种鸟兽的声音。 张遂披上衣服,起身下床,来到窗前。 张遂房间的窗户朝着东方,正是那处幽离之地村庄的方位。 今晚的月亮虽然很是明亮,但向东方那座村庄的方位望去,却仿佛一片黑影将那处笼罩,明亮的月光都透不下去。 奇异的是,那处被黑暗笼罩的村庄之中,却时不时传来一阵闪电,仿佛天空之中有人用一根带电的鞭子正在抽打着村庄中的某物。 虽有闪电,却无雷声。 张遂推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那身影怀抱利剑,也在望着东方的幽离之地,正是天心门高守。 那远处闪电散发出的光芒,时不时映照在高守的脸上,将他的脸色映照得一片斑驳。 高守闻声向他看过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张遂走到他身边,一起望向东方。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悄无声息地来到张遂的身旁。正是满身披挂,手提混铁棍的方雄。 三人都望着东方那时不时出现的闪电,没有作声,只是静立凝望。 过了许久,那幽离之地的闪电再也没有出现。 张遂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道:“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自见分晓。” 说完当先返回房间,方雄和高守对望一眼,也都返回住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张遂便起床来到屋外,准备练习呼吸锻体法。 没想到高守早已起床,此时正端坐在营地中的一块方石上,面朝东方,练习着吐纳。 张遂隐隐看到,每次高守吸气的时候,都有一些肉眼难见的紫色气体,从虚空之中被高守吸入体内。 而每次当高守吐气的时候,吐出的气体像一支长箭,离体五尺,聚而不散。直到被下一口呼出的气箭击散。 高守那练功的样子,再配合他那张帅绝人寰的俊脸,说他不是在修仙都没人相信。 张遂在旁边看了片刻,心里暗道:“这特么的才像修仙啊!我练的到底是些啥呀?” 忽然对自己练习呼吸锻体法有点索然无味了。 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呼呼的风啸声,原来是方雄在那边练起了他的棍法。 只见百来斤的混铁棍在方雄手中,轻若无物,被方雄舞动地隔着这么远都感觉气劲逼人。 一些看热闹的士兵在一旁都是目瞪口呆。直到方雄将那混铁棍扔出五十多步远,直接扎进了一块青钢石之中。 那些士兵才反应过来,轰然叫好。 在一旁正练习着吐纳法的高守,都被方雄那惊人的一击打乱了节奏,猛地咳嗽了起来。 张遂在一旁看得扶额不已,这个方雄,扔兵器完全扔上瘾了,这得好好说说他,免得真遇到了敌人,一时兴起扔出手中武器,那可就只能赤手空拳面对敌人了。 几个看热闹的士兵跑过去想将插在石头中的混铁棍拔出来,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撼动那铁棍半分。 方雄呵呵笑着走上前去,单手握棍,轻松拔出。看得一旁的士兵个个大叫怪物。 张遂看到此处,突然觉得自己练习的呼吸锻体法还是很有前途的。 也不管其他,直接原地练习了起来。 几遍练习之后,张遂浑身发烫,大汗淋漓,拿着毛巾跑到军营的洗漱之地,和一群也是刚锻炼完,正光着膀子冲澡的士兵一起,洗了一个痛快的凉水澡。 然后脸色发青的一边冻得骂着街,一边跑回住处穿上了衣服。 等收拾妥当,程棣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在外等候。 张遂草草吃了一些东西,又想到了昨天激活的那根立柱,叫上方雄一起跑过去看了几眼,那立柱上的纹路还是在散发着微光,张遂担心的清灵之气散逸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张遂放下心来,过去和程棣招呼了一声,就按照原计划向下一个军营出发。 仅仅用了一个多时辰,剩下两处军营之中的立柱就被张遂激活。 当村庄东边那处军营里的青龙立柱被激活时,张遂感觉脑中一震,在他视线里出现了一幅让他有些震撼的情景。 只见青龙立柱的顶端,一束光柱,腾空而起,像那村庄的方向射去,与此同时,其他三个方向也有光柱向那村庄而去。 四道光柱到达那村庄上方,汇聚在了一起,四种虚像一闪而逝,然后光柱扩散开来,像一张大网将整个村庄笼罩在其中。 张遂望着远处的情景,有点目瞪口呆,每一个立柱里面那一丝丝的清灵之气就能造成这么大的效果吗?还是说里面有些他还不了解的玄机? 正在这时,张遂突然感觉有一丝从未感受过的力量从虚空中出现,在张遂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他的灵台吸收,等张遂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 张遂连忙闭眼体察自己的身体,甚至对着自己施展出了医药之术,但给出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张遂有点疑惑,但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在他身旁的高守也是望着村庄方向,一脸震撼。 随着那村庄被四个光柱散落下来的光芒笼罩,本来一直在向四周缓慢扩展的黑暗,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克星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村落中央方向收缩回去。 整个村庄,再也不是之前看到的幽暗阴森的一幅场景,变得正常的多,只是村庄的中央位置依然有一块阴森黑暗的区域。 一旁的程棣见张遂用手扶了一会儿立柱,然后就望向那村庄的方向,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 但很快那村庄的变化便被他看在了眼里,瞭望塔上的士兵更是发出一阵阵惊呼。 程棣一脸震惊,猛地转头看向张遂。低声问道:“那村庄的变化是张公子所为?” 张遂点点头,盯着那村庄看了一会儿,问程棣道:“那村庄变化之前你们看到了什么异样吗?” 程棣和身边几个亲卫都摇摇头,一脸茫然。 程棣道:“我只见到那村庄逐渐变得明亮,原来的阴暗幽深慢慢消失,只剩下村落之中的那一小块。” 张遂心想:“看来真的不是什么人都能用肉眼看到那些奇异的力量啊,这也算是我这个穿越者的一项小小福利吧。” 张遂对程棣说道:“陈统领准备一下吧,我们尽快出发去往那处村庄,趁着现在看来情况有所转变,早点过去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免得迟则生变。” 程棣连连点头,马上吩咐手下做好准备,也没有忘记留下两名亲卫,配合武威军一起看守青龙立柱。 站在张遂身旁的高守低声问道:“刚才能产生那些变化,这就是张公子的能力吧?” 张遂笑而不语。 高守叹道:“怪不得我师叔说你是一位高人,原来还不信,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张遂见他如此,笑着道:“谈不上什么高人,只是刚好在一些古籍之中学到了这些东西,等下进入了村庄探索幽离之地时,还要麻烦高手兄多多照应,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高守听到张遂老是将手无缚鸡之力这几个字挂在嘴边,偏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道:“对,你就是一个只会治病的读书人!” 很快程棣和手下的青衣卫都已经准备妥当,原来计划一起进入幽离之地的青衣卫有二十人左右,现在需要看守各个军营的立柱,人数减少到了十几人。 不过这对于张遂他们来说影响并不大。 一行人翻身上马,向那处幽离之地的村庄疾驰而去。 那处村庄其实直线距离军营并不是很远,但有句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 等张遂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村庄入口处时,也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到达村庄入口之处后,青衣卫迅速调整阵型,将张遂和程棣围在中间位置。 一行人谨慎地踏入了村庄。 张遂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稍微有点阻碍的薄膜一样,进入村庄之后,四周的光线陡然降低了很多。 张遂问一旁的程棣道:“你们原来进入村庄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程棣点点头道:“不错,也有一层阻碍,比今天这种的要厚实得多,今天只是稍微有点感觉而已。” 一群人慢慢向着村子最中心的位置行去,那里是整个村庄的祠堂位置,也是那棵奇异的大树最早出现的地方。 张遂看了看周围的房屋,房子长期无人居住,没有人打理,都变得很是破落了。 整个村庄里面非常安静,连鸟兽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突然,张遂见到远处一处房屋上面似乎闪过了一道身影,再仔细看时却没有了踪迹。 所以连忙将自己看到的情景告诉给程棣。 程棣立刻让手下加强戒备,一旁的高守也指着远处的几处房屋道:“我能感觉那几处房屋里面都有人正在窥探我们,但眼神之中并没有恶意。” 程棣道:“看来那几处军营的士兵报道的情况没有错,这里面还有不少的人。” 众人没有停下脚步,骑在马上,继续向着村落的中央位置行去,既然没有恶意,就没有理会周围屋子里那些窥探的眼光。 在离那村落中央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在道路旁的一间房子里面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人全身都被包裹着,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站在了道路中央,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众人立刻勒马停住,有点紧张地看着那人。 那人看向人群中的程棣,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道:“程统领,你们不该再进入这里!” 众人手扶兵刃,紧张地看着他。 程棣一脸疑惑,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阁下是哪位?怎么会认识我?” 那人沉默良久,伸出一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慢慢拉开了遮住整张面容的面巾。一张恐怖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血脉被染人异化 那是一张很难形容的面容,整张脸的形状完全就是一条放大版的巨蛇面孔,脸上布满了铜钱大小深褐色的鳞片,一对竖瞳,耳朵变得尖细,口中的獠牙露出唇外,就连舌头都有着分叉,完全就是一个传说中的蛇妖。 那人眼中充满了痛苦,紧紧盯着程棣。 周围的青衣卫紧张地抽出了手中的兵刃,远远指向那人。 张遂坐在马上看着那人的面容,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方雄和高守两人也握住手中的兵器,不自禁地向张遂靠近了几步。 那怪人开口道:“统领,我是程松!” “程松?!”程棣失声惊呼。周围的一群青衣卫闻言也是有点混乱。 程棣翻身下马,向那人走去几步,突然站定,道:“你怎么可能是程松?” 那怪人苦笑着身上掏出一块玉佩,抛向了程棣,程棣一手接住,仔细察看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那人,沉声道:“就算你有程松随身的家族玉佩,也并不能证明你就是程松,你们之间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张遂有点不解为何那程棣这么肯定那个怪人不是程松。 张遂身边的一个青衣卫见张遂面露疑惑,于是低声向张遂解释道:“程松是我们统领二叔的儿子,两人关系很好。也是第一批陷落在这幽离之地的人。 但这个人和程松差别太大了,原来的程松体格精瘦,比这怪人整整矮了快一个头。” 那怪人见程棣不愿相信,犹豫了一下,低声和程棣说了几句,程棣听完他说的话后,脸色剧变,再无怀疑。 因为那人说的这些事情都是只有程松和程棣两人知道的比较私密的事情,外人绝对无法得知。 程棣冲上前去,一把握住那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悲声问道:“小松,你怎么会变成如此模样?” 周围那些青衣卫见程棣已经确认此人真的就是程松,神情都松弛了下来,几个和程松关系不错的青衣卫更是纵马上前,翻身下马,来到两人身边。 那程松见程棣相信了他的身份,更有几名关系要好的朋友来到身边。那张恐怖的脸上满是悲伤,更是泪流满面。 很难想象一张这么恐怖的脸上露出的情绪,不光不会让人感到恐惧,还会让人觉得悲伤莫名。 众人也都驱马慢慢靠了过去,将程棣,程松几人围在中央。听程松讲述自己的经历。 程松他们是今年第一批在幽离之地产生异变之后进入此中的青衣卫。 他们一行一共有六人,现在却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名叫刘惠的青衣卫。 其他四人困在幽离之地之后,开始发生异变的时候,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变化,还有一些其他莫名的原因,相继死去。 而那名叫刘惠的青衣卫,也在完全异变之后不知所踪,但程松能够感觉到他还活着。 至于后来两批进入幽离之地的青衣卫,遭遇和他也差不多。 当那些青衣卫刚刚进入的时候,程松还试图阻止他们进入,结果被他们当成怪物,差点发生冲突。 当时的程松身体异变没有结束,还不能开口说话,沟通存在很大的问题,发生误会冲突也是在所难免。 后来那两批人发生异变之后,不少人也相继死去。剩下几个也就散落在村庄的一些房屋之内。 程棣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尝试逃出去?” 程松苦笑着摇头道:“我们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在你们来之前这处幽离之地里面昏暗无比,而且会影响人的方向感,让你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出逃。 我侥幸摸到了村庄的出口处,但这就是我试图跨出村庄付出的代价。” 说着,程松解开了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 只见程松的双手半个手掌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惨白的指骨,但奇异的是,那些骨头还能被程松控制,自由的活动,做出各种抓握的动作。 程松叹道:“还好当时我是抱了尝试之心,没有整个人都冲出村庄。 另一个和我一起找到村口的兄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冲出村庄之后,几个呼吸之间就只剩下一具白骨。而我就幸运得多,只是失去了半个手掌。”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程松有点担心的问程棣道:“棣哥,你们明知道进入此处之后就难以离开,为何还是进来了?” 程棣搂住程松的肩膀,一点都不在意他那恐怖的面容,道:“我们这次进来,就是为了将你们这些陷落在幽离之地的兄弟们给救出去!” 程松苦笑着摇头道:“恐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程棣道:“我这次过来,身边是有高人在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随意的闯进这里面来。” 程松疑惑道:“高人?” 程棣向张遂三人一拱手,对程松道:“就是这三位。” 程松看向张遂三人,那方雄一看就知道是一员猛士,那个抱着宝剑的高守也能看出不凡,但看看那个看着自己还有点紧张的张遂,这个分明就是一个公子哥,怎么也不像一个高人啊。 程棣见程松看张遂的眼神有点疑惑,连忙对他道:“这位张公子是一位真正的高人,那两位都算是他此行的护卫。” 见程松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又对他道:“还未进入幽离之地前,张公子就已经使出了手段,让幽离之地里面的环境和进入时的那层隔膜,都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程松神情一惊,道:“原来你们进入之前的变化是这位张公子的手笔,在此之前这处村庄里面宛若深夜,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十步开外就已经看不清了。 刚刚你们进入的时候,我在远处就能够清楚看到村口的出处所在,才能靠近此处,警告你们不要进入。” 张遂忍不住插言问道:“我们刚刚进入时,我见四周有些房屋里面还有一些人的身影,那些都是幸存下来异变后的青衣卫吗?” 程松摇头道:“只有少数青衣卫分布在这一片,其他很多是被莫名吸引入内的人,进入后就再也难以离开。 异变之后,经过我这近半年左右的探查,发现其实这个村庄里面的人还是不少的。而且也并不是都会发生异变。 有一部分原来的村民,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教派成员,更有一些神神秘秘的武林人士。 但是大家基本上还是能够保持和平,没有发生多大的冲突,只有那教派和那些神秘的武林人士之间,好像是因为村中那棵时隐时现的巨树,爆发过几次冲突,至于结果我也不是很清楚。” 程棣道:“为什么陷落在此的青衣卫兄弟没有聚在一起?” 程松无奈的道:“我们这些异变的人,很多情绪都不是很稳定,受到这幽离之地里面一些莫名的力量影响,会突然变得六亲不认,嗜血若狂。 刚开始我们完成异变之后是聚在一起,但后来发生了好几次情绪失控的情况,有两位兄弟被发狂的人杀死,那发狂的兄弟清醒之后,因为愧疚也自裁了。 之后为了不再互相伤害,我们就分开了。”说完,满脸的痛苦。 程棣看着程松那满面痛苦的蛇脸,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程棣突然看向张遂,道:“张公子,你看看我这兄弟身上的异状,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说完满脸期待地看着张遂。 张遂点点头道:“我先试试看吧。” 程棣连忙将程松拉到张遂身旁,程松还不知道程棣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看看程棣,又看看张遂。 说实话,张遂看着程松的面容,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张遂从小就对蛇类的动物打心眼里感到害怕,所以许仙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偶像之一。 张遂故作从容,一指点在程松的额头上,施展出医药之术。 现在的张遂特别喜欢在施展医药之术的时候,使用剑指点在对方的额头上,这样让他感觉自己的动作很有范儿。 反正无论是把脉还是接触身体其他的部位,施展医药之术的效果都是一样的,那为何不选择一个逼格极高的姿态呢? 一股清灵之气,从张遂的指尖散逸而出。脑海中立马浮现出程松的身体情况。 那医药之术给出的结论让张遂有点吃惊,那程松的身体受劫数之力的刺激,激发出血脉中潜藏的一丝远古葵蛇血脉,压制住了主体血脉,导致现在程松的身体发生异变。 医药之术给出的解决之道就是炼化那一丝远古葵蛇血脉,将之化入主体血脉,自然就会恢复原样。 至于如何炼化那一丝远古葵蛇血脉,医药之术却没有给出答案。看来医药之术的级别,暂时还达不到解决程松问题的程度。 但张遂暂时还不想将清灵之气投入到医药之术中,毕竟上次已经升级了一次医药之术,那对清灵之气的消耗现在张遂想来还是心疼无比。 要是再升级的话,张遂估计自己身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清灵之气,可能会瞬间被清空。 张遂想了想,要是先将程松体内的劫数之力都吸收过来,不知道情况会怎样? 这一想法刚在脑海中浮现,脑海中就浮现一行话:“若是清除程松体内劫数之力,失去劫数之力压制的远古葵蛇血脉,会很快侵染主脉,程松将很快完全兽化。劫数之力,既是刺激之力,也是封印之力!” 脑海中的这种情况还从来没发生过,张遂不禁有点吃惊,这医药之术还带提醒功能吗? 张遂又在脑中故意给出了几个不靠谱的治疗方式,但这次再也没有其他反应。张遂只好作罢。 张遂看着程棣摇了摇头,道:“这位程松兄弟的情况,我暂时没有办法,还请程统领见谅!” 程棣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程松这种情况,给任何人看了,都不会认为是医术能够解决的问题。 正文 第五十章 扔鞋定位寻青衣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感到村庄里的光线正在缓慢地变得明亮。 而村庄的中央位置却变得更加幽暗。 程松的瞳孔对光线的变化极为敏感,他抬头看着看天空,眼中的竖瞳也有了变圆的趋势。 程松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向村口方向奔去,速度快若奔马。 程棣一愣,接过一旁亲卫手上的一匹骏马,翻身上马,追着程松的身影而去。 几名亲卫见状,连忙上马追了上去。 剩下的青衣卫依然将张遂几人团团围住,防备着四周。 张遂见状,知道他们可能去尝试能否走出村落,也就没有在意。在一旁的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张遂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这村落里面存在的各种力量。 张随可以感受到四周的空气中蕴含着极为微弱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 两种力量纠缠在一起,张遂尝试吸收空气中游离着的这两种力量。 虽然张遂感觉到可以吸收到两种力量,但太过于稀薄,吸收到的数量实在太少。 张遂在心中暗暗计算着,估计按照这种效率吸收个三天三夜,得到的清灵之气,还不如半颗大枣里的含量高。 但张遂心里没有一点失望,因为在村落的中央位置,那片幽暗的幽离之地,那里清灵之气和劫数之力的数量,即使隔得这么远,张遂也能感受到那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张遂的心里激动无比,要是能将那股力量全部吸收,那不是得原地起飞呀! 那边的程棣和程松也正在返回到这边。 走到近前的程松一脸的纠结,程棣也保持着沉默。 张遂不由问道:“程统领,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能否来去自由了?” 程棣点点头,但也叹了一口气。道:“那边的隔膜已经完全消失,小松也可以走出这处幽离之地了。但是。。。” 看了看程松的样子,程棣深叹了一口气。 张遂也看了看程松的样子,表示理解。 就程松现在的样子,就算没有可能情绪失控,回到正常社会去的话,想想需要面对的事情,还不如待在此处。 张遂安慰程棣道:“程统领应该想开一些,至少你们知道了陷落此地青衣卫兄弟的情况,对他们的家人,对你们自己也都有所交代。 虽然受到里面怪异之力的影响,导致了身体的异变,但我并没有说这种异变是完全无法恢复的呀?” 程棣和程松闻言大喜! 程松冲过来一把抓住张遂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张公子,我这种情况真的还能恢复吗?” 张遂的声音也在颤抖:“程兄弟,你这种情况我现在虽然没办法,但是不代表以后也会拿它没办法呀! 我现在的医术能力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是将来一旦我的道行到了,我敢保证你这种情况我一定可以帮你解决!” 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 程棣也是大喜过望,上前对着张遂深深一躬,道:“我二叔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也是很难回去,如果张兄弟真的有办法的话,还请兄弟一定要伸出援手,我们程家绝对会记住张兄弟的恩情!” 一旁的程松也是连连点头,甚至想给张遂行个大礼。 张遂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连忙将他扶住,没让他拜下去。 张遂心中并没有对程松的外貌有所歧视,只是他内心的本能让他无法控制而已。 程棣见程松的事有了希望,精神振奋了不少。想想还有其他散落在村落中的青衣卫兄弟,心里找到他们的渴望更加强烈。 程棣对程松道:“我带人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寻那些陷落在此的兄弟,现在这里情况有变,可以离开,不如你先带我们将剩下的一些兄弟找到。 我带你们先离开这里,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安置下来,等张兄弟对你们身上的情况有办法的时候再做打算。” 程松闻言,连连点头。 张遂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来此地的另一个目的,寻找还魂草和离魂花。 张遂不动声色地施展出识地之术,准备利用识地之术找寻两种奇物。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识地之术在这片幽离之地施展的时候,居然一片模糊! 像一团迷雾笼罩住识地之术,村庄已经明亮的地方,还能够勉强辨认,那村子中央位置幽深阴暗的地方却是一片漆黑,无法辨认。寻找的两种植物也都没有标记出来。 看来这识地之术的等级还是不够啊,在普通之处施展还没什么,一旦到了这些奇异之地,都是限制重重。 看来需要不停地氪清灵之气,增强识地之术的等级才行。这完全就是一个氪金的金手指,差评! 程棣在一旁看到张遂的脸色不停变换,还以为他在施展怎么奇术,根本就没有想到他是在吐槽自己的能力。 张遂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到程棣和程松等人都在看着他。 连忙解释道:“我刚在想着来此地的另一个目的,寻找那解救府主的还魂草。程松兄弟在此地待了那么久,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此种奇物?” 程松闻言,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但此间那个教派盘踞的地方,那里倒是有很多奇花奇草之类的东西。 那个地方在靠近幽离之地中间位置,那个教派的人也不让外人靠近,有一次我无意中闯到那处的外围,还没进入中心位置,就遭到了那个教派人员的驱赶。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你们需要的那种奇物。” 张遂问程松道:“不知那个教派祭拜的是何物?” 程松答道:“就是幽离之地中间位置的那颗大树。” 程棣脸色一变,道:“灵目教?” 程松摇头道:“应该不是,原来那灵目教都是身穿赤衣,这个教派没有身穿赤衣的。 他们祭拜的方式也和灵目教不一样,我在远处偷偷瞧过几次,各种祭品都有,不是像灵目教那样,以人的眼珠作为祭品。” 程松又道:“但那些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个村庄原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许多外来人被莫名其妙地吸引进来,按说累计起来的人应该也不少,但这里的人口始终不是很多,有许多都会莫名失踪。 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和青衣卫的那些兄弟联系,据他们说那些失踪的人,有很多可能就是被那教派偷偷捕获,用来祭祀那棵大树。 后来董府主下令封锁这处幽离之地后,能够被吸引来的人就变得极少。 每到他们需要祭祀的时候,都会和生活在这村庄里面各个角落的人发生冲突,现在想想很可能冲突的原因就是他们想用这些人来祭祀那棵大树。 但是能在这个村落生存下来的人,可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现在幸存下来的要么是已经异变的人,要么都是一些行走江湖的高手。” 张遂想想那董府主遇刺的事情,不禁有点疑惑,难道是因为董府主派人拦截外人入内,让这个教派的祭祀受到了影响,才派人去刺杀他的吗? 但是就算刺杀了董府主,后面的人还是会来拦截外人入内啊?更何况刺杀董府主的时候,如果真心想要杀死他,用点剧毒的药物不就简单得多吗?为什么非要使用不会让人立刻死去的离魂花的毒液呢?想不通! 张遂问程松道:“那些教派的人可以离开这处幽灵之地吗?” 程松点点头道:“这处幽离之地,好像也就只限制我们这些产生异变的人,对那些没有异变的人是没有限制的。” 张遂又问道:“你们的这种异变,除了在形貌上有所改变之外,其他还有什么改变吗?” 程松道:“当然有,就我而言,力量和速度方面得到了极大地提升。”说完,程松身形一动已出现在两丈之外,一脚下去,地上一块青钢石便被踩得粉碎。 那身手,看得程棣睁大了眼睛。就连一旁的高守,看了也是有些动容。 更不用说曾经和程松熟识的那些青衣卫了,更是目瞪口呆。 只有跟在张遂身边寸步不离的方雄,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一脸的不在乎。 程松身影一闪,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接着道:“而且就算我闭着眼,仅凭着舌头也能知晓身体周围的情况。” 张遂听到此处,心里不禁道:“这完完全继承了蛇类的能力啊!” 看着程松仿佛本能一般,时不时将那分叉的舌头吐露一下,张遂看了心里还是有点发寒。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他方。 这时,程棣问程松道:“不知其他青衣卫的兄弟距离此处远吗?怎样才能将他们召集在一起?” 程松道:“那些兄弟还需要挨个去寻找,虽然每个人的住处我基本上都知道,但我们并不是老是待在住处,我们还需要经常出去捕猎,毕竟我们的食量现在很是惊人。”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你们都是住在村庄的外围吗?有没有住在中间那处幽离之地的?” 程松摇头道:“中间那处幽离之地,只有那些教派的人和一些神神秘秘的武林人士才能进去,我们一旦靠近,就会感觉抑制不住心中的暴虐。所以我们都是住在外围,尽量远离中心位置的。” 张遂听了点点头,道:“只要不是待在中间区域就行,你将那些兄弟的名字都告诉我,我来想办法找到他们。” 程松一听,惊讶道:“张公子你也是初次进入此地,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张遂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我用什么手段寻找他们,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只需要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就可以。” 张遂心里已经按捺不住装叉之魂了。 只要不是在那幽离之地中心位置的,识地之术应该是能够通过那些青衣卫的名字找到他们的。 程松一脸的怀疑,一旁的程棣倒是对张遂很有信心,知道他有一些奇异的手段。 程棣对程松道:“张公子既然这么说了,你只需要如实相告就行,我说过张公子是位奇人!” 程松闻言,老老实实将那些青衣卫名字告知张遂。 周围的人都注视着张遂,都很是好奇,看他到底施展什么手段来寻找那些散落在四方的青衣卫。 张遂见到周围那些人的神情,心中不禁呵呵一笑。 只见张遂双眼紧闭,两手施展出一套连他自己都无法施展出第二遍的手印。 手印施展结束,脱下右脚上的鞋子往空中一扔,然后施展出识地之术,寻找那些名字的主人。 很快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些人的位置,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些人居然大部分都是聚拢在一起。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张遂睁开眼,看了一眼地上的鞋子,没想到鞋尖刚好指向的就是那群人的位置。 张遂一脸严肃,指了指地上的鞋子道:“那些人大部分就在鞋尖指出的方向,距离不过五里左右!” 四周一群想看张遂施展奇异手段的人,见他竟然是扔鞋来判断。一个个惊得差点绝倒在地!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青衣被围战黑衣 不管众人的脸上有多么地不可置信。 张遂依然坚持那些青衣卫就在前方,而且都聚在一处。 程松低声问程棣道:“这位张公子到底靠不靠谱啊?” 程棣也有点挠头,但还是坚持点了点头,道:“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很靠谱的,我们就跟着他的指引过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远。” 程松无奈地点点头。 于是众人准备好马匹,根据张遂指出的方向出发。 跟在张遂身边的高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张遂转头对着他笑道:“高手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这副模样有点不符合你的人设呀。” 高守虽然听不懂人设之类的话,但也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张公子刚才施展的是贵门派的功法?恕在下学疏才浅,听都没听过啊。” 周围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张遂哈哈一笑,道:“此乃我师门不传之法,扔鞋辩位之术,没有几十年功力可是练不了的呀!” 众人闻言,也知道他是玩笑之言,但既然他不想说,也没有人会刨根问底。 按说四五里的路程,一行人骑马的话,不到一刻就可以过去,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奔行了近半个时辰,一行人还是没有到达那青衣卫聚集的地方。 张遂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一旁的程松却已经习以为常。 程松道:“在幽离之地的范围里面,时间和距离有时是靠不住的。” 一旁的程棣也表示赞同,道:“原来幽离之地的范围还没这么大,那个时候还能自由进出,我们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对于解决之法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张遂点点头,再次施展识地之术,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些人的聚集之处,这时候居然在他们的身后方向。 张遂连忙勒住坐下的马匹,示意先停下,程棣见他的动作,立刻一声轻喝,举起右手做出一个手势,周围的青衣卫立刻齐齐勒住缰绳,两个呼吸之间就已完全停住,当真是令行禁止。 程棣催马来到张遂身旁问道:“张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张遂感受着脑中的信息,口里喃喃道:“奇怪,走过了?” 程棣一愣:“走过了?” 张遂点点头,道:“调头,我们往回走。” 程棣也不多问,只是做出一个手势,那些青衣卫立刻前队变后队,调转马头。 张遂见没有人质疑,还有点意外,他还在想着怎样给众人解释,看来他想多了。 一抖手中的缰绳,众人再次出发。 这一次奔行没有多久,就看到前方有一座大院冒着黑烟,一群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人,正在围攻那处大院,往那处大院里扔着火把。周围地上还躺着一些人,生死不知。 张遂脸色一变,急声道:“快快过去支援那院中之人,里面就是青衣卫的那些兄弟!” 程棣和程松对望一眼,虽然没有看到院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青衣卫,但出于对张遂的信任,程棣还是下令道:“留下两人配合方雄和高守护卫着张公子,其他人跟着我上!” 话音刚落,青衣卫队伍里立马分出两人来到张遂身边,和高雄高守两人将张遂护在中间。 剩下十来名青衣卫,立刻聚拢在程棣身边,抽出手中兵刃。 那程松沙哑着声音道:“我为前驱,其他人成雁翎之势,随我杀敌!” 程棣见程松抢先发令,也没有反驳,一方面他知道程松是担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面以现在程松的身手,比他更加合适担任雁翎阵的锋头。 一行人排成阵型,向那些围攻大院的黑衣人杀去。 双方刚一接触黑衣人就倒下了四五个,主要是程棣一行出现得太过突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等黑衣人回过神来,有了准备之后,程棣等人再对付起来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程棣等人也是见好就收,骑在马上绕了半圈,在外围站定摆出阵型,与那些黑衣人对峙。 黑衣人也停下了围攻大院的阵势,聚拢过来,看样子有四五十人左右,一方面警惕着大院,另一方面和程棣等人人形成对峙。 程松突然向着大院方向大声道:“我是青衣卫程松,院子里的是什么人?” 周围人听他突然出声,都是一愣。 院子的围墙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惊喜地答道:“程都头,是我啊,杜高!还有几位青衣卫的兄弟也都在此处!” 又看到骑着马站在程松身旁的程棣,更是惊喜过望,大声叫道:“程统领,真的是你吗?你们怎么也会进入此地?” 还不等程棣回答,那人就回过头对院中其他人叫道:“兄弟们,是程统领来救我们啦!”院落中响起一阵欢呼声。 这时对面黑衣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高瘦的黑衣人,和其他黑衣人的面具有所不同,他脸上的面具额头上描绘着一只眼睛。 那黑衣人道:“原来是一群朝廷的鹰犬,来得正好,刚好可以一起捉回去献给瞳神!” 程松对程棣低声道:“这些人就是那个教派的,说话的应该是他们的一个小祭主。” 程棣点点头,扬声对那黑衣人道:“既然知道我们是朝廷中人,还敢如此放肆,是想我们带兵来剿灭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东西吗?” 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在我们瞳神的笼罩之下,别说你们这些青衣卫,就算朝廷派出你们的十大神军,来到这里也得给我乖乖地成为瞳神的祭品。” 说完退回人群之中吩咐了几句。黑衣人立马分出几队,一队三十多人奔着程棣等人而来。一对十多人继续围攻那处大院。还有一队七八个人居然向着张遂的方向围拢过来。 面对人数上的劣势,加上对面黑衣人的身手都很是不凡,刚才交手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个个的身手估计都和程棣差不多。 程棣等人却并未慌张,借着马匹的优势,不断变换阵型,来回奔突,利用手中的短弩。互相配合着交叉攒射,黑衣人很快倒下了五六个。 那个黑衣人头领见势不妙,立马大声吩咐道:“先解决掉他们座下马匹!” 那群围攻程棣的黑衣人听令之后,立马改变攻击方式,招招都奔着程棣等人坐下的马匹而去。 程棣等人虽然尽量护着马匹,但是毕竟对方人数太多,很快就有几个青衣卫的马匹被黑衣人砍伤马蹄马腿,摔落在地。转眼就被那群黑衣人给制住。 程棣程松等人没有办法,只好收拢马匹,和剩下的青衣卫,一起围成圆阵。抵御着黑衣人的进攻。 但很快他们的马匹也都受伤倒地,一群人背靠着背和那群黑衣人交起了手。 程松虽然异变之后,能力大增,无奈对面的黑衣人中也有几个和他身手相差仿佛的。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程松出其不意地击伤了对方五六个人,但当对方反应过来,派出高手缠住他后,他也就没有了办法。无法去支援其他身手较弱的青衣卫。 还好那些黑衣人没有下死手,可能是祭祀的时候需要他们都还活着。直到此时都还没有人丧命,最多也只是重伤而已。眼看着程棣这边的人一个个都被黑衣人制住。 而那边院落中的青衣卫情况也不大好,院门早已被黑衣人攻破,院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呼喝声,惨叫声。 不一会儿黑衣人就从里面押出了六七个异变的青衣卫,一个个被捆得严严实实,不少人身上还流淌着鲜血。 那黑衣人的头领见到被押出来的青衣卫,转头又看一下只有四五个人还在苦斗的程棣等人,轻哼了一声。 再说说那些奔向张遂等人的黑衣人,领头的是一个大块头,体型和方雄比起来也相差无几。 两名守在张遂身边的青衣卫很是紧张,尤其是见到远处被抓住的那些异变的青衣卫兄弟,和正在苦斗的程棣等人。 见到那一队黑衣人直奔他们而来,两个青衣卫抽出手中长刃,直接挡在了张遂的前面,深吸一口气,准备动手。 张遂见状,连忙叫住了他们,道:“两位先不要急着动手,让我身边的这两位出手就行,你们在一旁策应吧。” 那两名青衣卫闻言,没有反驳,点点头,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张遂对方雄和高守道:“你们两位谁出手啊?” 方雄和高守对视一眼,高守出声道:“我来吧!”说完,翻身下马,走到众人前方,迎向那群奔来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其实对张遂他们没有过多在意,毕竟他们的主力貌似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而张遂等人除了那个身材高大的黑脸壮汉貌似有点威胁之外,其他的人在他们看来都没有什么威胁。 尤其是那张遂,一副公子哥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个战五渣! 至于那个抱着一把剑,一脸高冷地向他们走来的大帅哥,在领头的那个黑衣人看来,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帅是没有用的,难道还想把他们帅死吗? 本来已经向前走了几步的高守,突然回头问张遂:“要死还是要活?” 张遂有点无语,大哥,人家就要跑到你面前了,还问这话有意义吗? 张遂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你随意吧!” 正在这时,那领头黑衣人已经来到高守面前,那黑衣人手持一把五尺多长的厚背大刀,看着威猛无比,二话不说,手中长刀直奔高守双腿而去。 这习惯和方雄有点像,都是打人先打腿。 那高守见状,右手搭上剑柄,只听铮的一声剑鸣。 众人眼前一花,高守已经出现在那高大黑衣头目的身后,那头目手中的长刀劈砍在地,入地一尺。 那头目脸上的面具,变成两片,掉落在地,露出一脸茫然的面孔。随后一条血线出现在他的额头,很快鲜血顺着他额头上的血线流了下来。 那大汉松开手中的刀柄,有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向手掌,满手是血。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只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呃呃声。 随即低头跪倒在地,再无动静。 说着时间很长,其实也就两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跟在那大汉身后奔过来的黑衣人见状,直接来了一个紧急刹车。一个个僵立在原地。 望望跪倒在地的大汉,又看看一脸淡然,正在持剑入鞘的高守。 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击杀怪异现挪移 跟在张遂身边的两名青衣卫,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在他们看来的一场死斗,在高守出手的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笑话,不愧是高手!人家的名字一点都没有叫错! 那几名冲到高守面前紧急刹车的黑衣人,互相望了望,很有默契地集体转身,以比刚才过来快了两倍的速度向院落方向奔去。 毕竟他们这群黑衣人中,身手最好的已经在眨眼功夫就跪了,他们的心理压力很大呀! 高守愣了愣,也不在意,绕过跪在地上的大高个,回到了张遂的身旁。 整个过程,在张遂看来,完全符合装叉打脸的标准流程,完美! 张遂不禁有点小嫉妒地看着身旁帅绝人寰一脸淡然地高守。 可惜不是我啊! 那边黑衣人的头目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正在催促围攻程棣的那些人尽快解决战斗。 张遂和那群黑衣人的距离大概有百步左右,刚才一直见那些黑衣人没有下死手,就没有太过着急。 这时见到那群黑衣人加大了攻势,程棣等人相继受伤。心里也有些着急了。 身旁的两名青衣卫也是一脸焦急的看看程棣,又看看张遂,欲言又止。 张遂见状,忙对身边的高守和方雄道:“快去帮帮程统领他们。” 一直没有作声的方雄,这时候用低沉的声音道:“高守你不要离开,好好守着二爷,我去吧!” 高守点点头。 方雄轻轻一踮脚就落在了地上,一把抽出放在身旁另一匹马上的混铁棍。 眯着眼,看了看程棣那个方向,低喝一声,扔出了手中的混铁棍。 扔铁棍这一招,完全成了方雄现在出手必备的一下了。 一旁的张遂看得扶额叹道:“你这家伙,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轻易丢出手中的兵器,你就是不听!有你吃亏的时候!” 丢出铁棍的方雄闻言,呵呵憨笑两声。 大踏步向着铁棍的方向奔去,那速度比奔马要快得多了。 正在苦斗的程棣等人,只见眼前一根混铁棍横空而出,旋转着击飞了三四个正在围攻他们的黑衣人,那些被击飞的黑衣人,无不是筋断骨折,霎时间满地惨叫。 这情景让正在交手的双方都是一惊,那群黑衣人看看那边已经斜插在地的混铁棍,又看看地上几个出气多进气少的黑衣人,心里一片惊怖。 迅速退后聚在一起,面对着正向这边奔来的方雄。 程棣见方雄帮忙解了围,立马带着还能站立的青衣卫,将地上躺着受伤的人都聚拢在一处,后退了一段距离。 至于那些已经被制住押到一旁的青衣卫,暂时还没有办法。 方雄奔了过来,瞄了一眼程棣他们,也没有过多理会,直接上前将插在地上的混铁棍拔了出来杵在地上。 一身黑甲,手持混铁棍的方雄立在当地,借着刚才扔出混铁棍击飞多人的威势,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群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那个黑衣人头领也有点不淡定了。 那黑衣人头领在人群中低声吩咐了两句,两名手持奇异武器的大汉走了出来,正是刚才和程松打得有来有回的那两位高手。 那两人手持的武器像是由树枝削成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 刚才和程松动手的时候,两人还没有动用手中的武器,这时候面对方雄第一时间就将背上负着的武器解了下来。 那边的张遂见方雄已经给程棣解了围。于是驱马上前和身边的几个人一起来到程棣他们身边。 翻身下马给受伤的几个人检查伤势。 看着那两个黑衣人手中奇异的武器,张遂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那两把武器里面含有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气,和程棣剑鞘内的那根树枝极为相似,可能出处都差不多的。 张遂提醒方雄道:“小心他们手上的那两把武器,有古怪。” 方雄听罢,点了点头。 那边黑人的头领有一点进退维谷,他也没想到对面还有如此高手存在。对于手下这两个手持圣器的高手,能否对付方雄,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那两个黑衣高手,对望一眼,默不作声,突然一前一后攻向方雄。 方雄静立原地,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兵器临身,手中的混铁棍化为几道虚影,铛铛两声,直接格开了两把奇异的武器。 那两人退后几步,握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着,咬着牙低吼一声,再次攻向方雄,奇异的是那手上的两把武器,居然开始散发着微光。 一旁的黑衣人头领,见到两把武器的异样,大喜过望。立马双手合十置于额间,口中开始念叨着什么,周围其他的黑衣人见此也都摆出同样的动作,口中跟着念叨起来。 那两个黑衣高手的情况也开始不大一样。 从那两把武器开始发光,方雄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力量,在与对方兵器交锋的时候,他很有信心直接将对方的兵器磕飞,但现在和他们的武器硬碰硬的时候,居然没有多少优势。 方雄的棍法简单粗暴,力量就是他最大的优势,现在这种优势被莫名其妙地限制住,让他感觉很是不习惯。 那两个黑衣高手招式相当精妙,当方雄使出的力量无法占优的情况下,就感觉有点束手束脚了。 虽然现在他只使了五分力,但自从力量大增之后,从未遇到过对手的他,还是感觉很不爽。 方雄手中一紧,手中的混铁棍加大了两分力道,一声低喝,手上棍影的速度瞬间提高了几成。 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两个黑衣高手退出五步开外,握着兵器的手仿若筛糠一般。 方雄也停下了手,看了看手上的混铁棍皱起了眉头,原来在一系列的交锋之中,混铁棍的棍身居然被那两人手中的兵器划出了多条深深的划痕。 方雄还是很有点心疼的。老路将混铁棍交给他的时候,还说这根混铁棍坚不可摧,结果第一趟出门就把混铁棍伤成了这样,看来老陆的话也有点不靠谱啊。 对面那两个黑衣高手此时虎口鲜血淋漓,但那两把奇异的兵器还是被紧紧握在手中。 那边一群黑衣人,眼见两名黑衣高手落入下风,在黑衣头目的带领下,口中的吟唱声更加大声起来,有不少甚至已经跪伏在地大声吟唱。 那边的张遂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见一些奇异的力量从虚空之中连接在那群吟唱黑衣人的身上,然后通过黑衣人的吟唱,那种力量又导入了那两名黑衣高手的身体里。 那两名黑衣高手的状态明显开始变得不对劲。 一旁的高守也低声对张遂道:“让方兄速战速决吧,我的心剑告诉我有大威胁正在靠近。” 张遂的感觉也不大好,于是高声对方雄喊道:“大雄,不要留手,速战速决!” 正在心疼混铁棍的方雄闻言,回过神来,点头答应。 而正在此时,那两名黑衣高手的身体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在张遂的眼中随着那股力量涌进他们的身体,他们的体型开始迅速增大,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大了至少五成还要多。 现在看起来比方雄都要高两个头,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迅速变得和树皮一样充满皱褶,手上的武器此时和他们的手已经融为一体,仿佛是他们身体的延伸一般。 脸上的面具此时已经崩坏,露出已经变得像枯树皮一样的面容,奇异的是额头上都多了一颗惨绿色的眼睛。 猛地一看,就像张遂曾经见过的游戏中那些树人一般。 方雄见状,再也没有留手,深吸一口气。脚在地上猛的一跺,瞬间冲向了那两个已经变异的黑衣高手。 那两个变异的黑衣高手外表看起来好像变得笨拙,但实际上身手比之前变得更加敏捷。 手中那奇异武器上散发出来的微光,现在就连普通人都已经能够看见。 那边正在修整的程棣和手下的一众青衣卫,眼看着争斗从人向非人开始转变,都有些吃惊。 虽然当初看到程松的样子也是难以置信,但那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兄弟,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偏袒,再加上程松的战力虽然变强,但是也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是现在看到方雄和那两个已经变异得没有人样的黑衣高手时,突然都感觉这个世界变得很是荒唐,仿佛一夜之间就从正常世界变成了一个妖魔鬼怪四处横行的世界。 张遂看着周围人的神情,大致上可以猜测得到他们的想法。心里暗暗道:“很快你们就会习惯这个新世界了。” 当那边的方雄不再留手的时候,就算那两个黑衣高手已经异变成那种恐怖的模样,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没有作用的。 这次的兵器相交,不再是势均力敌,在那两个树人手中的兵器和方雄的混铁棍相撞之时,难以想象的力量,通过手中的兵器传遍他们全身。 两个树人的上半身瞬间碎裂,令人惊讶的是,那两把奇异的武器居然没有断裂,而是被混铁棍击上了半空,几个呼吸之后才落下,插在了只剩下下半身的两个树人身旁。 现场突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刚才还在起劲吟唱的黑衣人,现在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缓了一会儿,黑人的头领慢慢转动像是生了锈的脖子,看看天空,又看看地上只剩下半截的那两个树人。 用颤抖的手指着方雄哑声道:“你这个罪人,既然敢伤害瞳神附身的使者,你就等着瞳神将你打入深瞳血海吧!” 方雄闻言撇了撇嘴,也不在意。 那黑衣头领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盯着方雄脚下的那两把奇异的兵器看了两眼,知道凭自己手下的这些人,估计很难将那两把兵器夺回来。 那黑衣头领狞声道:“既然你们这群人掺和进了我们的大祭,那就别想着轻易脱身了,自然会有能对付你们的人来找你。” 方雄不理他说的这些,看了看被那群黑人控制住的青衣卫,沉声道:“放了他们,我可以放你们走!” 把黑衣头领突然怪笑了起来,道:“放我们走?那要你能留住我们才行!” 说完退回人群,一群动作木讷的黑衣人将那黑衣人头领以及被制服的青衣卫围在中间。 那黑衣人头领在人群中放声大笑,大声道:“这么好的祭品,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你们给我等着吧!” 说完,口中突然念叨起一阵晦涩难明的祭词,内圈的其他黑衣人也跟着念叨起来。 远处的张遂看着这种情景,心里感到很是怪异。难道念念祭词就可以轻易脱身吗? 正在这时张遂发现那群黑衣人所在的上方,出现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力量。 众人突然感到神情一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黑衣人头领和内圈里的黑衣人,包括那些被制服的青衣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外圈的那一群动作木讷的黑衣人则扑倒在地,没有了声息。 张遂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不科学!!! 明明还是灵气刚刚复苏的世界,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既高端大气上档次,又高调奢华有逼格的大挪移术? 这他么的真不科学啊!!!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异人来援说异变 程棣等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离那群黑衣人最近的方雄,则是挠了挠头,嘴里嘟囔了几句。 方雄摸了摸手上的混铁棍,这次真的是心疼无比了。 原来在最后一击时,混铁棍被那两把奇异的兵器,划出了两道极深的口子,有一条口子甚至差点把混铁棍从五分之一处直接划断。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也不可能回去修复,等回去再说吧! 方雄很快将这事儿抛到脑后,凑到落在地上的那两把奇异兵器面前,方雄将那两把兵器拔出。仔细打量了下,发现居然没有卷刃,这可是好东西啊! 方雄一手扛着混铁棍,一手抓着两把武器,兴冲冲的跑到张遂身边。 张遂这时刚刚给一位受伤的青衣卫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来。 方雄上前献宝,将那两把武器递给张遂道:“二爷,好东西啊!比我的混铁棍都要硬。” 张遂虽然对方雄鉴定宝物的标准有点不敢苟同,但也承认这两把武器真的是宝贝。 因为张遂能从中感受到浓浓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气。 张遂毫不客气的接过两把武器,刚想直接将两把武器里面的力量吸收,突然心中一动,回首问跟在身边的高守道:“高手兄,这两把武器也算是剑器了,你用得上吗?用得上我给你一把。” 高守怀抱着自己的宝剑一脸高冷,摇摇头道:“不用,我的宝剑,从十年前就跟着我,与我已是心意相通,再好的宝剑也不如她。” 张遂听到高守的话,点了点头。直接开始吸收两把兵器里的力量。 至于说送给程棣他们,抱歉,还真没想过,因为他们现在的力量层次太低了,给了他们也是为他们招祸。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两把武器里的力量都被张遂吸得干干净净,本来纠缠在一起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气进入体内之后,两种力量立刻被分解开来。 劫数之力直奔印堂而去,瞬间消失无踪,而那清灵之气则散布全身各处,让张遂浑身就像大冬天泡在温暖的泉水之中,热乎乎,暖洋洋,那感觉不要太爽! 张遂闭着眼,细细感受,那感觉让他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周围人见他双手各握一把怪异武器,一言不发,浑身轻颤,再加上脸上露出的那抹在有些场合经常见到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方雄见张遂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动,轻轻呼唤了两声:“二爷,二爷!” 呼唤声惊醒了正沉醉其中的张遂,张遂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周围的一圈人都用有点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不禁老脸一红。 轻咳一声,沉声道:“这两把武器果然不凡!” 话音未落,手上两把被他吸干了力量的武器突然碎裂开来,洒落一地。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众人突然感到地面发出一阵阵轻颤,好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向着他们这边奔来。 经过刚才一系列变化的众人都紧张了起来。 很快他们就发现震动是从村庄中心的方向逐渐向他们靠近的。 远远望去,只见声音来处,扬起一片轻尘,阻挡了一部分视线。 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形的庞然大物在向他们奔来。 一众还有行动能力的青衣卫紧张的抽出了手中的武器,高守也一脸凝重的望向那方。 而张遂的感受很是奇特,在他的感觉中向他奔来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形,而是一大团浓浓的劫数之力,其中还夹杂着少量的清灵之气,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很快那个庞然大物就来到了他们百步开外,突然停了下来。 那庞然大物周围的轻尘漫漫落下,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众人一看很是吃惊。那庞然大物居然是一个异常高大的人,或者说是半人半兽。 因为那人头顶上长着一对粗壮的犄角,面容和黑牛很是相似,身高近丈,一看就像是黑牛成精。 宽阔的肩膀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长相凶猛,很有猛虎特征的魁梧大汉,另一个身体娇小,没有明显的兽类特征的小女孩儿。 那黑牛大汉鼻子里喘着热气,有点疑惑的看着对面的张遂一群人,瓮声瓮气地道:“不。。。不。。不是。。是。。是说。。。” 坐在他左边肩膀上的那个娇小女孩接着黑牛大汉的语气说道:“不是说那些人正在被瞳神教的人围攻吗?” 黑牛大汉连连点头,看着张遂他们问道:“那。。。那。。。那那。。。” 小女孩又在一旁道:“那些人是被你们打跑的吗?院落中那些和他一样的人在哪儿?”说着指了指黑牛大汉。 张遂等人正听那黑牛大汉说话听得牙酸,正要回答小女孩的话时,一道身影,也从小女孩他们来的方向奔了过来,气喘吁吁,速度极快,很快来到小女孩他们身旁。 程松见到此人,惊喜地叫了起来:“刘惠兄弟,我是程松啊,” 那人闻言,望了过来,见真的是程松,而且程松旁边站着的竟然是青衣卫统领程棣,那人惊呼一声:“程统领!你们怎么也进入了此地?” 说完,也不理黑牛大汉等人,直接向着张遂他们奔来。 来到近前,张遂他们才看清此人的面容,此人已经异化地就像一只大马猴一般,尖嘴猴腮,双手过膝。 程松和程棣都迎了上去,那刘惠来到近前,面向程棣,突然单膝跪地,抱拳低头,声音哽咽道:“青衣卫右都尉刘惠,有负统领之托,请统领责罚!” 程棣闻言,抢步上前,一把扶住刘惠,眼眶也不禁变红,沉声道:“刘都尉,你已经做得很好,是我这统领没有尽到职责,直到今日才来寻找各位陷落于此的兄弟。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刘惠摇头道:“这也不能怪统领,我们曾经面对的敌人就算武艺高强,我们也有制拿之法,但现在我们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人了!很多就是像我这样的怪物!” 说到自己是怪物的时候,刘惠满脸痛苦。 众人听到刘惠的话,也是心中黯然。 刘惠伤神了一会,突然想到院落中的青衣卫兄弟,看看身边,没有他们的身影,急声问道:“程统领,那院落里还有不少咱们青衣卫的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周围人沉默了下来,程松上前,低声和刘惠讲述了方才的情况。 刘惠听完,情绪很是焦躁,不停抓耳挠腮。 众人见他这副滑稽样子,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那边的小女孩儿这时候开口道:“大马猴,到底还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啊?” 那小女孩和那虎面大汉已经从黑牛大汉肩膀上跳了下来。 那刘惠还没回应,就听见那凶恶的虎面大汉温声责怪道:“小夜,人家刘惠兄弟也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叫人家大马猴很没有礼貌,太没有教养了。” 众人听到那凶恶大汉,居然发出这么温柔斯文的语气,心里都感到很是古怪。 那小女孩儿也没有反驳,冲着张遂他们做了一个怪脸,嘻嘻笑着跑到了黑牛大汉身后。 刘惠这时候反应了过来,连忙向程棣等人介绍道:“这几位是我在幽离之地认识的朋友,遭到了瞳神教围攻的时候,我凭着身手敏捷跑了出去,向他们求援,这几位二话没说就过来帮忙了。” 说完转向那三人抱拳恭手,深深一礼道:“谢谢三位义助!” 张遂等人也一起向着那三人拱手一礼,毕竟人家听到朋友有难,毫不犹豫也不在乎对手是否无法对付,直接过来帮忙,就冲这一点也是值得他们感谢的。 那凶恶大汉也是拱手回了一礼,温声道:“各位客气了,在下杜威,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这位叫曹刚。” 说着指了指那黑牛大汉。又指了指那小女孩道:“这位是秦夜。” 众人也都拱手一礼,那曹刚拱拱手,开口正要说什么,一旁的秦夜连忙笑着道:“见过各位,各位不必如此客气!”曹刚连连点头。 那杜威道:“我们三人是在此间修行,也是机缘巧合和刘惠兄弟相识。” 刘惠也点头道:“杜威兄说的太客气了,你们明明是救了我一命啊。” 转头对张遂等人道:“五天前我误闯幽离之地的中心区域,结果被异力影响,狂性大发,多亏了杜威兄将我带出幽离之地,施展手段让我恢复了清醒。” 杜威笑着道:“这对我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刘兄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张遂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一动,上前两步,向杜威行了一礼,道:“在下张遂,想向杜威兄请教几个问题,还望杜威兄不要见怪。” 杜威那凶恶的面容,露出一丝温和的微笑,温声道:“这位公子请说,我定当知无不言。” 张遂在心里暗暗道:“这位异变的杜威,如果穿上儒衫,就这风度,完全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啊!” 张遂问道:“不知杜兄身上的异变是从何时开始的?听公子的意思,在此处修行难道是可以控制这种异变吗?” 人群中那程松和刘惠也都张大了耳朵。 杜威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张遂,笑着温声问道:“张公子认为我们这种变化是什么呢?” 张遂道:“我听我们这边一位异化的兄弟说到,他的异变是受到幽离之地之地里面一种异力的影响。不知是不是如此?” 杜威点点头道:“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我见张公子也不是普通人,应该对这片天地的变化有所了解,不知我说的对吗?” 张遂点点头,默认了下来。 杜威举起自己的虎爪看了看,又摸了摸自己那凶恶的面容,笑着道:“我们这种变化其实是来源于我们的血脉,在众多人族之中,拥有这种血脉的其实也并不多。 不要看我们现在已经没了人的模样,其实真正说起来,这可不是异变,而是荣耀!” “荣耀?”张遂众人一脸疑惑。 那虎面杜威笑着,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对!这代表着在万年之前,我们的祖先曾经沾染过这些动物圣主的血脉,它们的鲜血曾被我们的先祖痛饮!” 杜威盯着张遂众人道:“你们说,这能不能算作荣耀?!”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张遂约定观典籍 众人闻言,心里震惊无比。 尤其是程松和刘惠,更是身体都颤抖起来。 张遂听了也觉得有点热血沸腾,追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何现在血脉之中却是这些异族的血脉占有优势呢?” 那杜威有点诧异的看着张遂道:“你的师门或者家族就没有给你介绍过这些情况吗?我看你现在也是能够运用这天地之间的灵力了啊?” 张遂心里暗暗吐槽道:“我有个鬼的师门啊!金手指算不算?” 张遂摇摇头道:“我没有师门,家族也是普通的凡人,我是机缘巧合才踏入此道,很多常识性的东西都不了解。” 杜威叹道:“到底年代太过久远,时间真的能够消磨一切啊,就算有传承,时间一久也就成了神话了。” 张遂对他的话深有同感。 那军营中的四象阵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传承倒是传承了下来,但是具体怎么使用却没有掌握,还是他这个门外汉误打误撞才激活了四象阵的功用。 杜威接着道:“其实我们家族传承下来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只是保留了一些适合我们这些具有异族血脉的人修炼的一些法门而已。 一甲子之前,我们这些身具异族血脉的人都还是和正常人一样,没有什么异样。 但自从这天地之间的各种灵力开始复苏之后,我们的长辈突然就发现,那些曾经被认为是家族传承下来的无用典籍,按照上面修炼的话,真的能让人具备很多奇异的能力,但也是有代价的,那种代价就是身体的异化。” 张遂忍不住问道:“居然知道练习那些典籍会让人变成这种半人半兽的样子,为什么还要练下去呢?做个正常人不好吗?” 杜威温声道:“我们的长辈也提出过这个问题。有一部分族人也不想变成这幅半人半兽的模样而拒绝练习。 但是很快就发现,天地之间有一种灵力会主动刺激我们的血脉之中的异族血脉,就算不修炼也会让人逐步异化,而这种刺激之下的异化程度,远超那些修炼的人。 更可怕的是,这种异化会让人变得更接近野兽,完全丧失了人性。 自从出现了多次这种因为不愿意修炼而导致让人变成野兽的情况。我们的家族就下定决心,必须人人修炼。 更何况据我们家族流传的典籍记载,这种修炼虽然在前期会出现一定的异化,但是一旦修炼到高深之处,将会彻底炼化那些异族血脉,将之变成我们血脉的一部分,获得更加强大的能力,而且最终会恢复成正常人的容貌。” 张遂听了杜威的解释,心中恍然。 杜威开着玩笑道:“也怪咱们的先人太过于强大,当年诛杀了那些为祸天地间的神兽之后,非要嘴馋,吃他们的血肉,他们强大倒是无所谓,结果留下来的血脉之中却含有了异族之血。 咱们这些后辈没有继承先人的大能,结果天地异变之后,一个个变成这种半人半兽的模样,真是丢尽了祖先的脸啊!” 张遂叹道:“对于你们来说,至少还留下了变强之法和解决之道,对于那些失去了传承的普通人来说,这天地大变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杜威也点点头认同道:“的确如此,天地大变,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不过我想既然有魑魅魍魉现世,那肯定也有仁人志士出头。” 张遂点头赞同道:“天地剧变,有其弊肯定也有其利,你我赶上这个时代,但也只是天地间的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顾好自己,顾好身边人就是最大的不易了。” 杜威闻言连连点头,大生知己之感。 程棣等人见张遂和杜威谈的投机,虽然担心那些被抓走的青衣卫,但也不好贸然打断,只是脸色变得相当的焦急。 还好那杜威是面朝着程棣众人,见他们面色焦急,知道也是担心自己被抓的同伴。 于是出声温言安慰道:“诸位莫急,你们被抓的同伴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情。” 程棣等人闻言,连忙问道:“这是为何?杜威兄知道什么内情吗?” 杜威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小姑娘秦夜便道:“那些瞳神教的家伙,现在正在四处抓人,为的就是准备今晚子时的大祭,你们的同伴被抓过去作为祭品,就算有危险也是晚上子时的事情了,这时候着急也没有用啊。” 程松连声道:“我们可以早点过去将他们解救出来,免得中途出现变故。姑娘你们既然知道那些人在哪里,能否指条明路,让我们过去救下同伴?” 那秦夜见到程松如此着急,很有耐心的给他解释道:“大蛇哥哥,现在过去也没有用的,那边都是瞳神的地盘,在它的力量范围之内,凭我们这些人,现在过去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只有等到今夜子时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瞳神力量最衰弱的时候,所以那些瞳神教的人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祭祀,给它提供力量以应对天罚。” 张遂连忙问道:“天罚?就是半夜时候的那些闪电吗?” 杜威这时候开声解释道:“不错,那瞳神即将褪去它现在这层躯壳,这个过程会受天地所限,降下天罚。 这幽离之地的人可不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看能不能捡到点便宜。”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看来这也是一个想捡便宜的人。 程松等人闻言,也知道现在去救人有点不合时机。而且到时候想要救出那些青衣卫的话,肯定是离不开杜威等人的帮助。 看样子杜威的人对他们这些异变的人,态度还是相当友好,毕竟从根源上来说还是有一些渊源的。 程棣上前来到张遂身边,对杜威拱手一礼,道:“在下昆州府青衣卫统领程棣,那些被抓走的都是我青衣卫的兄弟,也是为了探查此处时被此地的异力影响发生异化,到时还请杜威兄伸出援手。” 杜威回了一礼,道:“原来还是一位官爷。就算程统领你不说我也会出手相救的。 毕竟那些异化的兄弟,从血脉上来说和我还是很有渊源的。 我还想着将他们救出之后带回家族,看能否修习我们的典籍,免得到时候受了灵力的影响日深,影响神智那就麻烦了。” 程棣闻言大喜,道:“杜威兄你家的典籍还能传给外人吗?” 杜威笑着道:“天下异化者皆为兄弟也!修习我家典籍,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要心存善念,异化者皆可修习。” 张遂听了有些心痒,问道:“像我这样的也能修习吗?” 杜威失笑道:“张兄说笑了,你非异化之人,再说你也能够自己炼化天地灵力,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传承的,还看得上我们家族那点残缺的典籍吗?” 张遂连声道:“看得上,怎么会看不上?我就一个野路子出身,自己都没有怎么琢磨明白,如果能观摩杜威兄家族的典籍对我来说也是很有作用的。” 这也是张遂的心里话,虽然说有《如意册》这种金手指在身,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解封里面的能力真的是很不简单。 如果能学习这个世界其他的功法对他有用的话,那学一学也是很不错的。 就像那呼吸锻体法一样,虽然看起来比不上《如意册》里面任何一项变化之法,但在无法解封《如意册》里面强力的能力的时候,对他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毕竟来说万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啊。能有点增强自己能力的方法,还是不能错过的。 再说了,张遂现在有一方面还是非常的欠缺,那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就算杜威家族典籍上的修行之法对他没有用处,但张遂相信既然能从那么久远的时代流传下来,那典籍里面记载的东西肯定不仅仅是一些修行之法,还有可能是对这个世界其他方面的一些记载,这些对他了解这个世界也是非常重要的。 杜威见他对自家的典籍这么感兴趣,也不感到意外。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有时候交流也是非常重要的。毕竟从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杜威也感觉和张遂极为投缘,一方面是张遂对他们这些异化之人没有什么偏见,这从张遂和他们之间的相处就能看出来。 自从异化之后,他们的感觉就相当的敏锐,有没有偏见或者是歧视,不用说话就能够感受出来。 另一方面则是他觉得张遂也算是同道中人。虽然走的路不一样,但能感受到天地异变并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利用这种变化修行,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同道中人。 杜威笑着点头道:“要是张兄真的对我家典籍感兴趣,那等此间事了,如果张兄方便的话,欢迎张兄来我族中做客,共赏典籍。” 张遂喜道:“没问题,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一定会去杜威兄那里见识见识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典籍。” 另一边,那个叫秦夜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程松身边,不停地和他说着话。 程松在异变之前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异变之后,内心对自己的容貌更是自卑。 这小姑娘凑到跟前,一点都不嫌弃他那恐怖的面容,问东问西,一口一个大蛇哥哥,叫得他有点无所适从。 张遂在和杜威闲聊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小姑娘对程松态度似乎很有些不同。不禁有些好奇。 杜威见他神情,明白他在想着什么。笑着道:“秦夜和父亲,哥哥都有一定的上古葵蛇血脉,估计是小姑娘见到那位程松兄弟感到亲切,才一个劲的缠着他。” 张遂恍然,怪不得如此,这是遇到了同类呀!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异人盛赞炼体道 既然现在救人时间不大合适,于是众人便决定先修整一下,养精蓄锐以待今夜子时。 刘惠将众人带进那座庭院,快进门的时候,张遂看了看那倒在院落旁边的一圈黑衣人。 走在他身旁的杜威,见了他的神情,对张遂道:“这些都是瞳神教的肉身树灵,早就已经死去,是瞳神分离出自己的一些灵性维持着他们的活动,作用就是储备那些异力,关键时刻献祭他们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众人恍然,怪不得那黑衣人头领传送走的时候,这些人留在了原地,原来都是一些工具人。 张遂上前用手轻触一个倒地的黑衣人,发现他的体内已经没有了丝毫力量。 揭开他脸上的面具,那完全是一点人的模样都没有,就好像一个枯树雕刻而成的面容,额头上有只眼睛,但那只眼睛已经破碎。 张遂起身随着众人一起进来院落,看起来这处院落原来应该是村中一位比较富裕的人家所有。 虽不奢华,但规模和房子的结构还是很不错的。也不见怎么破落,估计是那些异化的青衣卫平时有过打理。 青衣卫将院内的黑衣人尸体都抬到了院外,另有一部分已经去准备各种干粮吃食。 张遂和与他形影不离的哼哈二将来到了院子中一处有着石桌石凳的地方,招呼着杜威和程棣等人一起就座。 杜威看着张遂身后的高守和方雄,笑着道:“看来张兄的两位朋友也都不简单啊。” 望向高守问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高守言简意赅:“天心派高守!” 杜威闻声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笑着道:“原来是有传承的门派高人,怪不得周身灵气充裕,剑气逼人,失敬了!” 高守也只是点头示意,没有多言。 张遂帮他解释道:“这位高守兄性情如此,杜兄不必在意。” 杜威笑道:“我认识的剑客里面,十个有八个性情都和高兄相似,极于剑者,心无旁物,这很正常。” 高守闻言,在心中默念了两遍:“极于剑者,心无旁物”,拱手向杜威一礼。 杜威笑着还了一礼。 正在这时那小姑娘秦夜拉着被他缠的不知所措的程松跑了过来。 还没有到近前就大声叫着:“威哥哥,我能不能将自己修炼的功法传授给大蛇哥哥啊?他现在的血脉已经快到了纯化的地步,再进一步可就会影响到神智了呀!” 一旁的程棣闻言,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张遂等人也都望向杜威。 杜威沉吟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可,虽然短期之内无法提供什么战力,但是对压制血脉还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你带他到后院去传授给他吧。” 那秦夜闻言,立马高兴的拉着程松就往后面走。 程松只来得及向杜威道谢一声,就被秦夜拉走了。 一旁的刘惠有点羡慕地看着消失在后院的程松,杜威见他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笑着对刘惠道:“刘惠兄,不要着急,你的情况和那程松还是有所不同。 上次我在救你之时已经将你的部分血脉封印了下来,暂时对你不会有多大影响。 而且你就算想修行,也要让和你拥有同样血脉的长辈来教你,他们远古葵蛇一脉的功法,可不适合你。” 刘惠闻言也放下了心,对杜威道:“还要让杜威兄多费心了。” 杜威回道:“这是应有之义。我此次出来一方面是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另一方面也是应族中之意,外出游历,寻找那些异化的兄弟,看能否将他们引入家族,免得流落在外引起一些麻烦。” 此时那个名叫曹刚的大汉也来到了院中,来到杜威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算如此也和周围站着的人差不多高。 张遂看着他那惊人的体型,有些感慨,心里道:“好家伙,如果拿上一根混铁棍,妥妥就是牛魔王转世啊!” 想到此处,回身看了看身旁的方雄,原来还觉得方雄高大威猛,现在和这曹刚一比完全就是个弟弟! 方雄感觉到了张遂的眼光,对着他憨憨一笑。张遂心里道:“这股憨劲倒是差不多。” 张遂心里一动,向杜威问道:“杜威兄,你看我身旁这位兄弟的身体,是否也可能存在着异族血脉?”说着指了指一旁的方雄。 杜威仔细打量了一番方雄,摇头道:“我在这位兄弟身上没有感觉到有异族血脉的气息,应该是一位纯血人族。” 张遂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不用担心方雄异化之后,需要跟着杜威他们去修行,身边少了一个得力帮手。 但是张遂转念一想又有点担心,因为如果方雄是纯血人族的话,那他以后该如何继续修行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张遂对着杜威,将他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杜威一脸惊奇的看着张遂道:“张兄难道没有看出,这位方雄兄弟已经走出了他自己的道吗? 我这么远都能感觉到这位方雄兄弟那浑身澎湃的力量,这完全就是炼体之道已经有了一定成就才有的表现啊! 他这种情况和这位曹刚兄弟很是相似,曹刚虽然修行,但他们一族修行的也是纯粹的炼体之道。 我们那些典籍里面记载过,这种修行方式虽然修炼的过程极为艰难,但修炼到了高深之处,却可以担山运海,万邪不侵,百无禁忌,走的是那种一力破万法的路子,我们这样的想学还没那个天赋呢!” 一旁的曹刚闻言也道:“只要吃。。。吃。。。吃。。。吃饱,修。。修修炼,就不不不,不难!” 方雄闻言,大生知己之感。连连点头道:“对对,只要能够吃得饱,浑身就有力气,无论是谁我都可以咂他个稀巴烂!” 那曹刚听了大喜,道:“就。。。就。。。就就是这个,这个理!” 杜威听了呵呵直笑。 张遂有点无语:“感情两个吃货凑到一块儿了!” 又有点羡慕,按他们这种情况,只要吃得饱,配合着一定的修炼,就可以不断的提升修为,想想就觉得很爽啊。 那边的青衣卫已经将各种吃食准备好,给他们送了过来。 张遂等人稍微吃了一点,就在一旁看着曹刚和方雄两人的表演,那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吃货。 这两人吃的东西估计比他们一群人吃的都要多。 张遂不禁在心中道,这样下去,有可能养不起方雄啊! 杜威在一旁看到了张遂的表情,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裹递给他,道:“这里面是一些族中特制的吃食,仿的就是军伍之中的行军丸,本来是给曹刚准备的,但这家伙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给他的话可能偷偷就吃完了,就放在了我这里。 送给张兄,让那方兄弟每日一粒,可以吃三个月左右,里面有一些药物和其他的东西很是顶饿,对修炼也有一些好处。” 张遂闻言大喜,连忙接过,又有一点不好意思道:“都给了我那曹东兄弟怎么办?” 杜威道:“小夜那里还有一些,再说了,这次事了之后,我们会返回族中一段时间,张兄不必担心。” 一旁的曹刚也道:“那。。。那。。。那玩意儿,也就。。。就解。。。解。。。解解馋,哪。。。哪有真。。。真。。。真的食物好。。。好吃!” 张遂道谢,将那包裹寄给方雄,方雄正在抹着嘴,在一旁也听了他们的话,知道这东西可以顶饿,于是接过之后,直接掏出了一颗丢进了嘴里,咯吱咯吱两下就下了肚。 杜威想阻止也有没有来得及,方雄一颗行军丸下肚,很快脸色就开始发红,身上也逐渐变得通红起来,感觉整个人像是被蒸熟的大虾一般。 杜威在旁,连忙道:“方雄兄弟你可以练一练你修行的功法。消解一下这行军丸的药力。” 曹刚也在一旁道:“动。。动。。动起来!” 方雄闻言,直接拉开架势施展出呼吸锻体法。 一旁的程棣见状,低声问张遂道:“方雄练的就是军伍之中的锻体法吗?” 张遂点点头,低声回道:“这小子是老路的徒弟,这些都是老路教的。” 程棣惊道:“就这种军伍之中粗浅的锻体法能练成方雄这种身手?” 张遂刚要回答,一旁的杜威就道:“程统领,你不要小看军伍中流传下来的这些功法,这些都是从很早之前就流传下来的,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原来功效不大明显,但现在天地大变之后,说不准这些功法的威力就会显现出来。 至于方雄兄弟,不能以常人视之,功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本身的天资极好,可能他特别契合这种功法,才会修炼出如此惊人的成就。” 程棣听后,久久不语。曾今的程棣,其实对于个人武力并不是太过看重,在他看来,只要布置得当任何武林高手都可以被制服。 但方雄的出现就让他这种想法在心中开始破裂,这次幽离之地一行还没有进入中心区域,就已经完全将他心中那点观念敲碎。 程棣突然发现个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已经完全不是凡人军队的人数优势,或者计谋阵势能够抗衡了。 他心中对于力量的渴望也突然变得异常强烈起来。在知道方雄修炼的只是军伍之中普通的呼吸锻体法之后,他心中也开始蠢蠢欲动。 程棣突然想到了程松的情况,连忙向杜威问道:“杜威兄,我是程松的堂兄,不知我有没有可能发生异化?” 杜威看着他道:“不知陈统领今年贵庚?” 程棣道:“整二十八。” 杜威摇摇头道:“25岁之前,如果身体没有出现异样的话,基本上就不会异化了。” 程棣道:“这是为何?我和程松也是有着很亲的血缘关系的,我们的祖上应该都是一条血脉,为什么他可以异化,而我却不行呢?” 杜威道:“就算是同一个祖先留下的血脉,也不一定都会产生异化。 这对于程统领来说,其实并不是坏事。 这就意味着程统领的身体适合大部分人族的修炼之法,不会像我们这些异化的血脉一样,修行都有一定的限制,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啊!” 程棣听到此处,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功法,不知道朝廷在这方面有没有什么办法,回去之后一定会和天京青衣总督府询问一下。 此时一旁已经练习了十多遍呼吸锻体法的方雄,脸上的血色这时候才消退了一些。 只见他收起架势,身影一闪来到了插在地上的混铁棍旁边。拔出混铁棍,双手持棍一抖,施展出了一套军伍之中的棍法。 那一旁的曹刚看得似乎有点手痒,一把抽出负在背后的一根长棍。低吼一声,冲入方雄的棍影之中。 众人只感到一连串的碰撞声在耳边炸响。 两人使用的武器都是势大力沉,再加上两人的力道都是相当惊人,虽然曹刚在体型上占了很大优势,但方雄的力量却也不落下风,当真是棋逢对手,针尖对麦芒。 两人的对拼之间产生的劲风,让张遂等人不得不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给他们腾出足够的空间。 杜威在一旁看见方雄居然不落下风,不由得连连赞叹道:“方兄弟当真了得,曹刚在我们族内基本无人敢和他这样硬拼,看来方兄弟在炼体一道上走得比我想像的还要远啊!” 众人也都连连感叹,张遂刚要说些什么,突然两人对拼之下一节东西断裂,向张遂这边飞来。 眼看就要奔向张遂的面门,张遂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虎爪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抓住那飞来之物,由于力道太大,还带动着虎爪向张随的面门靠近了一段距离,距离张遂的面门也不过两尺左右。 张遂身边的高守手中长剑已拔出半尺,见虎爪已经抓住了飞来之物,随即还剑入鞘。 张遂吓得一身冷汗,定睛一看,竟然是小半截混铁棍。 那边正在对拼的两人已经收手,各自退开几步,方雄此时正在看着自己断裂的混铁棍发呆,曹刚一脸懵逼,口中喃喃道:“断。。。断。。。断了?” 原来由于两人对拼的力道太大,方雄手上的混铁棍五分之一处,被黑衣人的武器重伤的地方,承受不住两人的力量已经直接断裂。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功德之力显功用 正是杜威抓住了那节断裂的混铁棍。 杜威上下抛动了下手上的断棍,开口笑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惜锻造之法很一般啊。” 张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咬着牙点头道:“等我回去一定好好和那个铁匠说道说道!” 杜威哈哈一笑。 那边的曹刚回过神来,看着正盯着混铁棍发呆的方雄,道:“兄。。。兄。。。。兄弟,要不我。。。我。。我我的给。。。给你使。” 说着将自己手上那根粗大的铁棍递给方雄,方雄看着那根和自己粗壮的胳膊差不多粗的铁棍,再看看自己的手掌,连连摇头,道:“没事,我还是用我的吧,勉强够用了!” 说完夸了一句:“好力气!” 那曹刚两步上前搂住方雄的肩膀,就像大人搂着一个小孩一般,口里也直夸道:“好。。。好。。。好。。。好久没有。。。这么痛。。。痛痛。。。痛快过了!” 方雄点点头道:“我也是,如果不听你说话就更痛快了!” 方雄的耿直让曹刚刚要张开的嘴又闭上了,挠了挠头,嘿嘿笑了几声。 那模样和平时张遂说方雄的时候完全是一模一样。 杜威在一旁替曹刚解围道:“等此间事了,可以让族中的石长老帮忙锻造一柄适合方雄兄弟的兵刃,肯定比一般匠人锻造出来的要强的多。” 曹刚连连点头,刚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对着方雄指了指自己的铁棍,比了一个大拇指。 方雄瞬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着他点了点头。 此时方雄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刚才那幅煮熟的大虾模样。 张遂对杜威道:“你们族中手段真是不错啊,那行军丸看来很是适合方雄。” 杜威道:“也就适合他们这些修习锻体之法的人,对我们这些人来说的话,其实除了填饱肚子没有多大作用,而且那口味真的是一言难尽。”说完一脸的嫌弃。 张遂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招呼方雄,让方雄把随身带的那个包裹取过来。 方雄跑出外院在马匹上将那包裹拿了进来,递给了张遂。 张遂从包裹中取出那瓶他自制的药丸,倒出一颗递给杜威,道:“看看这药丸怎样?” 杜威接过闻了闻,脸色微微一变,不满道:“这是哪位制药之人暴殄天物?药是这样练的吗?完全浪费了灵物,功效没有发挥出十之一二!” 张遂听了脸色发黑,有点好面子的他直接将锅甩给了方雄:“这是方雄一手制作的。” 方雄在一旁听的挠了挠头,二爷说的也不算错,从买药到制作都是他一手包办的,二爷只是在一旁指挥而已,这个锅他背了! 杜威一边摇头,一边道:“这药里面使用的灵物药性很是平和,可以和多种其他药物配伍,做出各种不同功用的丹药来。 但是如此粗糙的制药之法会浪费掉它大部分的功效,现在这药丸也就对普通人来说是神丹妙药,但对咱们修炼之人来说,效果大打折扣,浪费,太浪费了!” 张遂怏怏地收起了药丸,还想着杜威赠给方雄行军丸,他拿这种药丸来回赠一下,看来差距太大,有点拿不出手啊。 那杜威直接将药丸丢到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完了还在那里叹气。 张遂见状,咬了咬牙直接从袖子里面掏出三颗大枣,本来存货就不多的他还是有点肉痛。 张遂将大枣递给杜威:“杜威兄,你赠给方雄那些行军丸我们受之有愧,这几颗大枣,你看看对你们有没有什么作用?” 杜威看到张遂手中的大枣眼睛一亮,低声问道:“张兄就是用这大枣做的那药丸吧?” 张遂有点尴尬的点点头,杜威笑了笑,接过大枣,道:“那就多谢张兄了,这种灵物对我们来说相当有用,我就不客气了。” 张遂见杜威接过了大枣,心里松了口气,交情嘛,不就是这样有来有回慢慢加深的吗? 眼看着天色慢慢变黑,下午那场战斗,程棣和青衣卫,基本都是人人带伤,只是轻重不同而已,到了此时,程棣和手下的青衣卫都是面带倦色。 张遂见状,对程棣道:“程统领,你不妨和青衣卫的兄弟们先去休息一下,今夜子时还要去救其他的青衣卫兄弟,现在养精蓄锐,到时候才有更多的精力。” 程棣点了点头,吩咐几个只是受了轻伤的青衣卫,登到高处做好防备,和杜威等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手下来到一处厢房休息,以待子时的战斗。 张遂也和杜威告罪一声,寻了一个没人的房间,准备休息一会儿。 其实他最大的目的是想来看一看今天下午吸收的那些劫数之力能否再次解封一个变化,为晚上即将到来的战斗提供点助力,不然的话老是感觉自己在打酱油。 方雄和高守没有跟着他进入房间,只是在房间外做着两个称职的门神。 张遂找了把椅子坐下,弹出响指,好久不见的《如意册》出现在了面前。 张遂通过意念控制着劫数之力进入《如意册》,令他不解的是,这次虽然有大量劫数之力涌入《如意册》,但是《如意册》居然没有分离出单独的一页。 张遂心里有点慌,又在脑海中沟通那处意识虚空,这次张遂的意识顺利的来到了意识虚空之中。 张遂刚刚进入意识虚空之中就发现了与前几次进来时的不同之处。 那巨大的《如意册》书页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上面的星辰位置都没有变化。产生变化的是有三种颜色各异,但又泾渭分明的雾气浮现在《如意册》周围。 张随能感觉到这三种颜色的雾气是三种力量,那灰黑色的是张遂的老朋友劫数之力,乳白色的是并不陌生的清灵之力,最后一种淡紫色的张遂却没有见过,也没有感受过。 张遂很是奇怪,按道理来讲的话,能够出现在他的意识虚空之中的力量,应该都是他吸收的。 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什么时候吸收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但那淡紫色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他吸收,跑到了他的意识虚空之中呢?张遂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张遂在脑中仔细回忆着,突然,他想到了在进入幽离之地之前,激活了四象阵最后一根立柱,让四象阵产生作用的时候,当时虚空之中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融入了他的身体。 他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探查身体也没有找到线索,难道就是这股力量吗?那这又是一种什么力量?《如意册》没有有分离出变化之页,是否也与他有关? 一个个问题在张遂的脑中盘旋。 既然没有答案,张遂也就不再多想,大不了多尝试一下,反正能进入到他意识虚空之中的力量,肯定对他是没有坏处的。 这样想罢,张遂直接用意识控制那紫色力量涌入那巨大的《如意册》。 意识虚空猛地一阵震颤,晃的张遂有点发晕。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在原来那巨大的《如意册》对面又出现了一幅巨大的《如意册》。 和原来散发着绿光的《如意册》不同的是,新的《如意册》呈现着淡紫色,和那股力量的颜色一模一样,而且上面没有那一百零八颗星辰。 张遂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新的《如意册》有什么作用。 回头看了看原来的《如意册》,张遂惊讶的发现,内圈的三十六颗星辰已经完全暗淡,连一点点微光都没有了。 而外圈的七十二颗星辰,除了已经点亮的,依然亮着之外,其他的星辰大部分也都没有了微光,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没有解封的星辰还有微光闪烁着。 “这是怎么回事?”张遂心中暗想。 转过头来看了看新的《如意册》,惊讶地发现上面竟然呈现出一片字迹。 张遂连忙凝神观看,只见上面写道:“镇妖邪,得功德之力,功德加身,可御外邪。” 张遂见此,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肯定是激活四象征之后,对那幽离之地有镇压之力,会有功德加身。 至于后面的字迹,则是解释了原来《如意册》的变化。 原来这片天地之间有着非常神奇的规则之力,《如意册》里面很多太过厉害的神通变化之法,目前受这片天地规则所限,就算劫数之力足够,解封了也是施展不了的。 只有等到天地巨变完成之后,各种力量彻底复苏,天地规则才会逐渐放开限制,那个时候才是百无禁忌。 没想到功德之力居然还有分类的作用,现在还在散发着微光的星辰,估计就是这片天地目前没有限制住的变化之法。 看这样子以后再想解封变化之法的话,只能在那些还散发着微光的星辰之中选择了,不知道能不能自己自主选择。 张遂想到这里,正想使用劫数之力来解封一颗星辰。 突然那紫色的《如意册》又闪出了几行大字:“如欲解封斗战之术,还需五缕劫数之力!” 张遂见此立马停止了使用结劫数之力解封星辰的念头。 斗战之法?!这不就是张遂朝思暮想的能力吗? 张遂恨不得抱着紫色《如意册》亲一口,多亏了它的提醒啊,让张遂看到了可以装叉的曙光。 至于紫色《如意册》提到的五缕劫数之力,张遂用心感受了一下现存的劫数之力,意识中立马呈现出那股劫数之力的数量:十三缕! 再感受了一下现存的清灵之气,脑海中立马也呈现出一组数据:十五缕! 看来功德之力的出现,让很多原来张遂无法具体统计的那些力量,都有了计量之法,这下就方便多了。 作为一个有着现代社会思维的人,最习惯的就是各种量化,原来对各种力量的多少都是相当模糊,没有一个具体概念,现在就不同了,这对于以后解封各种变化也能提供一个参考。 这才像金手指嘛!张遂感叹道。再也不用稀里糊涂凭感觉了! 张遂心里道:“没想到还挺人性化的,这功德之力的作用,应该还有待开发,作用应该不止于次,还需要以后慢慢来摸索。” 既然功德《如意册》做出了提醒,张遂也就不忙着解封那些变化之法,反正今天晚上应该还有机会再吸收一些解劫数之力。 那样就可以解封一个张遂梦寐以求的斗战之法,完成张遂期盼已久的梦想:装叉! 想到此处,张遂的意识一晃,回到了本体之中,情不自禁的呵呵傻笑起来。 门外的方雄和高守对视一眼,心中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数方势力聚幽离 时光流逝,很快就临近了夜间子时。 院落中,程棣等人已经披挂齐全,除了几个伤势太重的青衣卫被留在院落中休养,其他的就算身上带着伤也是一身披挂,整齐的站在院落之中,等待出发。 方雄敲了敲张遂的房门,低声叫了两声。 正在意识虚空之中探索功德之力作用的张遂被惊醒过来,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全黑,自己不知不觉在意识虚空之中呆了好几个时辰。 张遂挠挠头,有点不明白意识虚空之间之中的时间和外界的时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上次感觉在意识空间之中待了很久,结果出来的时候发现外界的时间基本上没有怎么流逝,但这次感觉在意识虚空之中没有待多久,而外界却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这种情况如果不琢磨清楚,关键时候可是会要人命的。 张遂听到方雄的叫声,知道已经差不多到时间了。 于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和方雄高守一起来到院落之中和众人集合,准备出发。 此时杜威身边有三人站在一起,除了曹刚秦夜之外,还多了一个被秦夜牵着手一脸不自在的程松。 程棣和一众青衣卫都用有点古怪的眼神看着程松。 张遂见状也感到很有意思。 杜威对众人道:“此时出发时间刚好合适,那瞳神的力量已经很明显正在消退,很快就将进入虚弱状态,不过此时被他控制的那些瞳神教徒可能会更加疯狂,诸位还是要多加小心!” 程棣等人闻言,纷纷点头。 杜威见众人都已进入状态,于是吩咐秦夜道:“小夜,现在就要看你的了。” 众人有些不解。 杜威解释道:“瞳神有一种神通可以让人迷失方位和时间,它知道自己现在是会处于虚弱状态,肯定会将这种神通施展到最大的程度。 小夜由于血脉天赋的原因,正好是这种神通的克星,诸位跟着她就行。” 众人恍然。 秦夜兴高采烈的拉着程松的手,对他道:“松哥哥,咱们的血脉可是很厉害的哟,等一下你看着我如何施展,以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可以学会。” 程松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遂在心中笑道:“发展的挺快嘛,下午还是大蛇哥哥,晚上就成了松哥哥,不错!” 众人出了院落,秦夜牵着程松的手走在前方,一旁是曹刚护卫着。 秦夜闭上眼,吐出香舌,本来正常的舌头突然出现分叉,变成了标准的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声音,不停地舔舐着周围的空气,然后收回嘴中。 张遂见此情景,身体又开始起鸡皮疙瘩。 很快秦夜指着一个方向,开口道:“走这边!” 说着迈步向前,曹刚和杜威等人也都紧随其后。 张遂看看方向,竟然不是朝着视野中村落中心位置而去的。 他暗暗施展识地之术,惊讶的发现那幽离之地最中心所在的位置正是在秦夜指出的方向上。 程棣等人其实一直在看着张遂的神情,毕竟张遂的扔鞋辨位之术,实在太过印象深刻。 见张遂点点头,也跟随秦夜的方向而去,众人立马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奇怪的是秦夜指出的方向,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来来回回仿佛在绕着圈子。 每次转换方向的时候,张遂都不由自主的施展识地之术,发现一次都没有错过。 张遂心里还在纳闷:“难道那幽离之地还会不停变换方位吗?还是说只是蒙蔽了我们的感官?” 这样来来回回差不多有半个时辰,突然在众人眼前明明空无一物的大道前,出现一颗参天巨树。 众人也突然感到四周的光线变得极为昏暗,如果说出发时还能看见天空的一轮残月,此时众人仿佛进入了一个幽静深沉,昏暗无比的空间。 如果不是空气中布满一种散发着微光的颗粒,估计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抬头望望天空,那一轮残月早已消失不见,回头望望来路,也是不见丝毫踪影。 仿佛现在所在的空间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完全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了,原来这才是幽离之地的真正含义:幽深暗淡,远离凡尘之地。 那棵巨树高耸入云,估计十来个人手牵手都围不住。 幽离之地明明没有刮风,但巨树的枝叶却是哗哗作响。 最让人感到心惊的是,那棵巨树竟然生着一双巨目,但此时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 张遂自从进入此地之后,感觉就像老鼠进了米仓,只觉得四周都充盈着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尤其是那颗巨树身上,那磅礴的力量,让张遂恨不得上去抱着亲两口。 这要是能够都吸收的话,估计可以直接解封所有没有被规则之力限制的变化之法吧! 而此时巨树的周围也分布着几方人马,一眼望去,泾渭分明。 最多的一方就是那瞳神教徒,这些瞳神教徒大概有两三百人,这些人将巨树团团围住。 在巨树眼睛的正前方有一个高大的祭坛,上面站着一二十个衣着和普通瞳神教徒有所区别的黑衣人,估计是瞳神教的高层,此时正站在祭坛上书写着什么。 那群被黑衣人抓去的青衣卫,正和另外四五十名被抓的人一起,被黑衣教徒控制着跪倒在祭坛附近。 另有一方人马,身着银白道袍,有男有女,背负长剑,大约有一二十人,盘膝坐在距离巨树两百步步左右的地方,次时正在那静坐吐息,没有出声。 还有一方人马则比较奇葩,大概也有二三十人左右,高矮胖瘦,男男女女,衣着也各异,不知在哪里找的两三个石桌,围坐在那儿,盯着瞳神教徒,高谈论阔。 最让张遂感到惊奇的是,不少人都在磕着瓜子,还有一些正啃着西瓜,妥妥就是一群吃瓜群众! 这三方人马,从位置上刚好成三角形。 此时张遂一行人闯进了这里,引起了三方人马的注意。但那道人一方和那群吃瓜群众只是打量了他们一番,都没有什么反应。 只有那瞳神教徒之中,张遂他们见过的那个黑衣人小头领脸色一变,快步走上祭台,在一个貌似首领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 那黑衣人首领转头看向了张遂他们,眼中散发的光芒,隔了这么远都能让张遂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那首领吩咐了几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那黑衣人小头领走下了祭台,返回到人群中也没有了动静。 张遂他们还担心瞳神教徒过来找麻烦,毕竟他们人实在太多了。但看情况那些黑衣人暂时也不想理会他们。估计是等着祭祀结束之后再来找他们麻烦。 但张遂他们可等不了那么久了,毕竟还有那么多青衣卫在瞳神教徒手中,等一会儿一旦他们开始祭祀,就会被献祭掉。 程棣有些着急,但看看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自己这方除了张遂的哼哈二将,以及杜威几人,其他的都是一些带伤的普通士兵,贸然上去估计也是白白送死。 杜威见到程棣脸上的神情,安慰道:“程统领莫急,等一下自然就会有转机,那几方人马不会让那些瞳神教徒轻松祭祀的。救人的话有的是机会。” 程棣闻言,神情才慢慢平复下来。众人也就开始耐心等待时机。 张遂突然想到了什么,问程棣道:“你不是十年前追杀那些灵目教的时候,就进入这里看到过这棵巨树吗?那时候这棵巨树就是这副模样了吗?” 程棣摇头道:“那时候我进入这里时看到的,只是一两人合围左右的大树,和这个巨树没法比。” 张遂点点头又问:“那时候朝廷派来的道士对那棵大树做了什么,你清楚吗?” 程棣继续摇头,道:“我不清楚,当时那两个道人让周围的人都离开了,但是那棵大树后来很快就开花结果,他们每年只需要过来一次,收取果实就行,直到三年前这里才不能进入。” 张遂点点头,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有可能那两个道士施展了什么手段,让这大树将身上的力量凝结在一起,就和家中那棵枣树一样,可以将清灵之力储存在大枣中一般。 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情况,让这棵巨树发生异变获得了神通,造就了这一片幽离之地,摆脱了被道人摘果子的命运,这一切很可能和那些瞳神教徒有关系。 正当张遂在心里暗自琢磨的时候,幽离之地里的天象突然开始发生变化。 本来幽暗深沉的天空突然开始泛白,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众人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阵轰鸣的雷声由远及近。 张遂在心中暗道,在外界以为只有闪电没有雷声,原来雷声都被隔绝在了幽离之地中,没有传导出去。 那些瞳神教徒开始紧张起来,刚刚在祭台上书写的那些黑衣人头目,将手中书写的一张张貌似符纸的东西,递给一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接过之后立马来到台下,将符纸交给其他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接过符纸之后,迅速分发,一张张贴在了那些被抓来的人身后。 那一方原本盘膝坐地的道人,在闪电出现的时候都已纷纷起身,神情凝重,望向巨树。 那边的吃瓜群众也结束了闲聊,纷纷看向巨树,有些蠢蠢欲动。 而程棣等人则更加紧张,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杜威等人此时停止了闲聊,默默看向那个巨树,张遂的手心也开始冒着冷汗。 现场之中,感觉人人都紧张起来,等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张随心里很清楚,关键时刻就要到来。 几方混战可能一触即发!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东华南离战瞳神 天空之中,那雷声越来越近。闪电也逐渐增多起来。 突然一声炸响,巨树顶端出现一道粗若水桶的巨大闪电,那闪电直直的劈在了巨树的顶端。巨树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大量枝叶纷纷掉落。 那巨树的双目猛的睁开,发出幽深浓绿的光芒。 张遂众人的脑中仿佛听到了一声夹杂着痛苦的嘶吼,脑子里面甚至有点震荡,人微微发晕。 那些祭台之下的瞳神教徒,除了那些俘虏周围的,还有外围接近三分之一的瞳神教徒,其他的都跪伏在地,面朝巨树,口中大声吟唱着,祭拜起来。 祭台上的那群黑衣人,一个个双手合十置于额间,面具上的那颗竖眼。也都开始散发着绿光,和那颗巨树的眼睛发出的光芒一模一样。 天空中的闪电由一道变成多道,雷鸣的炸响接二连三响起。巨树的抖动越来越剧烈,掉落的枝叶也越来越多。 那情景看得程棣和手下的一众青衣卫脸色发青。 张遂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得两股战战,在心里不停的狂呼:“这特么是在渡劫呀!怎么会赶上这种好时候?” 一旁的杜威等人倒只是神情凝重,没有什么其他惧怕的感觉。 那祭台上的瞳神教首领见那巨树的抖动越来越厉害,于是抽出腰间一把武器,高举过顶,口中念念有词,那巨树右眼中射出一道浓烈的绿色光芒照射在他手中的武器上。 瞬间将那瞳神教首领映照的浑身散发绿光,在那绿光之中,他的体型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祭台上其他的黑衣人也纷纷拿拔出了武器,一道道光芒,从那首领身上散发出去,如蛛丝一般,连接着众多黑衣人手上的武器,祭台上其他的黑衣人的体型也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一个个朝着树人的方向发展。 只有那首领,还保持着比较正常的人形,只是身量提高了三分之一左右。 那边的那群道人和那群吃瓜群众,此时也是面色凝重,慢慢向着巨树靠近。 瞳神教徒早就在盯着他们这些人的情况,发现他们正在向着巨树靠近,立马分出几拨人迎了上去,阻止他们靠近。 张遂等人在杜威的带领之下也在慢慢向着巨树靠拢,当然瞳神教徒也有一部分人挡在了他们的前进的道路上。 其实张遂还是很纠结的,毕竟他现在可没有什么战斗力,还属于一个战五渣的角色。 众人都在向着巨树靠近,张遂也不好留在原地看戏,若是留在原地的话,他的哼哈二将肯定也是会在他身边守护,那么自己这方就会缺少两大战力。 但是跟了上去的话,他又有点害怕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虽然他很想吸收那棵巨树身上的劫数之力来解封他期盼已久的斗战之法,但是万一一个倒霉被人直接干掉,那可就玩笑大了。 张遂在心中纠结的时候,也被众人簇拥着一起向着巨树靠近,最终张遂心中一叹:“看来想苟住一点风险都不冒,也有点太不现实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拼一把,运气好直接起飞,运气不好就让大雄带着跑路吧!” 于是张遂低声对身旁的方雄道:“等下放机灵一点,不要冲的太靠前,多多看护下我,你知道你家二爷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方雄闻言连连点头,一旁抱着剑的高守只是瞟了他一眼,没有什么表情。 走在前方的杜威也听到了张遂对方雄说的话,回头笑着对张遂道:“张兄,你没有什么战力就在一旁看看热闹就行,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们。”说着拿眼示意了一下那群道人和那群吃瓜群众。 张遂闻言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眼见的几方人马就要触碰在一起,那祭台之上瞳神教首领突然高声道:“东华派的英德道人,南离教的道友,我知道各位来此是为了这株瞳神。 但这株瞳神是我教第三十六位上尊护法,马上就要褪去凡躯回归本教。若是诸位给我们瞳神教一个面子,我可以将瞳神的凡蜕留给诸位,并赠给各方五件灵宝,诸位觉得如何?” 至于张遂他们那群人,则没有被那瞳神教首领看在眼里,提都没有提一句。 那位被称为英德道人的正是那群道人里面的领头者,只见他面容古朴,长须垂胸,一头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枯木道簪束起。 那英德道人面无表情,声音凛冽:“这天地大变,你们这群牛鬼蛇神就出来冒头,不思自己身为人族,却去侍奉那些上古妖神,愧对自己的血脉! 你们以为这样就真的能够获得他赐给你们的力量和寿元吗?你们只不过是他的养分而已,若是早早回头还有的救,一旦沉迷其中,将万劫不复! 至于这尊即将褪化的妖神,今日我等必将其斩于剑下!” 那群吃瓜群众之中也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个仙人板板,我们要的可不是那玩意儿褪下来的垃圾,那里面的力量估计都十去其九了,如果把那玩意儿整个的给我包圆了送过来,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哈哈!” 那瞳神教首领见和他们谈不拢,也就没有多言,指着下方的几方人马挥了挥手中的武器。 祭台上,只留下了两名最为高大的树人站在首领身旁,其他的树人直接从祭台之上跃下,带领瞳神教徒分为几路攻向各方人马。 只见那英德道人低喝一声:“布阵!”身旁的那些道人立刻拔剑上前,瞬间布出了一种阵势,那英德道人居中站位,手扶利剑直视那群向他们奔来的瞳神教徒。 到得近前,英德道人喝道:“九星聚阳,魁斗东出!” 阵法立变,冲过来的二三十个瞳神教徒扑了个空,直接被变幻的阵型围在了中间。 英德道人又喝:“星华耀日,日月相生,疾!” 那群道人,阵势再变,手中剑器疾出,内圈的瞳神教徒,瞬间倒下五六人人。 随着英德道人的不停指挥布阵,倒下的瞳神教徒越来越多。 另一边群吃瓜群众那边的战斗方式完全不一样,因为那群吃瓜群众人数最多,所以过去对付他们的瞳神教徒人数也是最多的。 只见从那群吃瓜群众中,一个身体肥胖貌似冬瓜的矮胖汉子在人群中吩咐了几句。 人群中走出了六位身材瘦削的人,这六人,四男二女,这六人衣着极为相似,都是宽衣博袖,头戴高冠,手中并没有兵器,一双手都笼在袖中。 这六人走出人群后,对望一眼,一脸嬉笑的迎向那群奔过来的瞳神教徒。 那群同神教徒大约有五六十人,在四名高大的树人带领下,看到这六人迎向他们奔来也不敢大意,手中武器直指这六人。 那六人来到近前,也不和瞳神教徒交锋,各自分开,直接冲入到人群之中,笼在袖中的双手伸了出来,那双大袖在人群中肆意挥舞,却没攻击到任何人。 那群童神教徒手中攻向那六人的武器在他们敏捷的身手之下纷纷落空。 这六人在人群中游走了一圈之后,迅速脱离人群,向那群吃瓜群众疾驰而去,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瞳神教徒。 一旁的张遂等人其实也在暗暗观察着那两方人马的交锋情况。 那道人一方的情况在张遂的意料之中,毕竟那群道人看起来就是逼格十足,如果没有不凡之处,肯定也摆不出那样的姿态。 至于那群吃瓜群众中六人的出手情况,张遂就有点看不懂了。 感情就在那瞳神教徒人群中晃悠了一圈就回去了,这有什么意义? 那群瞳神教徒正在互相打量,见真的没有人受伤,也是有点不明所以。 那吃瓜群众中的胖子对着那群瞳神教徒呵呵笑道:“诸位,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人呐?” 那祭台之上黑龙教的首领也是时刻在关注着这几方战场,听到那胖子的话,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 那胖子脸上笑容一收,厉声叫道:“你个仙人板板,我们可是无物不焚的南离教!!!” 只见那六人双手合于胸间,施展出一阵繁杂的手印,齐声喝道:“火起!!!” 话音刚落,只见那群向他们冲来的瞳神教徒,突然周身冒出一股青色火焰。 把青色火焰瞬间蔓延全身,瞳神教徒。一个个都惨叫起来,那些普通的教徒直接扑倒在地满地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但毫无作用。 只有那些变成树人的几个教徒头目,身上散发出一股绿光抵挡着那可怕的青色火焰,但那青色火焰感觉越烧越旺,那绿光眼看着抵挡不了多久。 那瞳神教头领站在高台上手中紧握着那把奇异的武器,大吼一声,将那武器插在祭坛之上,手上迅速施法,口中连声念诵各种祭词。 只见跪伏在巨树周围的一部分黑衣教徒身体迅速干枯,张遂眼中那些教徒的身体里涌出一股奇怪的绿光,那绿光仿佛是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混合而成,一起涌向高台上的那名瞳神教头领。 随着那瞳神教头领的一阵施法,汇入他体内的绿光,又纷纷涌出直奔那些被困在那些道人包围之中的瞳神教徒体内。 有一部分涌向了仅剩下几个身上还燃烧着青色火焰的树人体内。 至于那些身上着火的普通教徒,此时已经在短短时间之内已经燃烧的面目全非,青色火焰还在继续燃烧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被那南离教的人一波全干掉了。 没想到这群吃瓜群众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动起手来真是辣手无情。 张遂心里暗暗道:“以后还是离这些玩火的人远点儿,想到还可以施法延迟燃烧,这完全就是定时炸弹啊。” 至于奔向张遂他们的那群瞳神教徒,领头的还是张遂他们的老熟人。也就是那个抓走变异青衣卫的黑衣小头领。 本来那黑衣小头领带着几个高大的树人和一群瞳神教徒,在面具下正一脸狞笑的向着张遂他们这边奔来。 结果没想到那两方人马这么快就决出了胜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继续过来找张遂他们的麻烦,还是应该回去支援另外两方。 在离张遂他们还有百来步的地方停住,一时进退唯谷。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道人剑斩瞳神徒 正在那黑衣小头领不知该如何处理时。 祭台上黑曈教的头领向这边大喝一声:“不用管其他两方,你们先把这伙人拿下,瞳神的祭品还有点不够!” 那黑衣小头领闻言也不再迟疑,向身旁那两个高大的树人低声说了两句,指了指张遂身边的方雄。 那两个树人看了看方雄,又看了看站在最前方的曹刚等人,尤其是曹刚那惊人的体型,比起两个树人来也不遑多让。 那两个高大的树人问了问黑衣小头领,黑衣小头领只是摇了摇头。 程棣等青衣卫紧张的抽出了武器,杜威回头对他们笑着道:“这些人交给曹刚就可以了,你们等有机会去救那些同伴就行,机会应该很快就会有了。” 程棣等人紧张的点点头。 至于张遂和他的哼哈二将,杜威倒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张遂的安全问题应该不大,毕竟身边有两个高手守卫着。 杜威和曹刚说了两句,曹刚点点头,一把拔出了背后的那根粗大铁棍。 对面那个黑衣人小头领估计看见铁棍都有点犯怵了,立马退后几步给两个树人腾出了空间。 曹刚的鼻孔中慢慢的喷出一阵阵热气,就和一头要发狂的公牛一般,狂吼一声,倒拖着他的铁棍,低着头,牛角向前,就冲向了那群黑衣人。 杜威和秦夜倒是一脸笑盈盈的站在张遂他们身边,看着冲过去的曹刚也不在意。看来对曹刚的实力极有信心。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两个信心十足的高大树人本来没怎么将曹刚放在眼里。 他们被瞳神的力量灌输,身体已经全部异化,可谓坚不可摧,而且力大无穷,虽然说曹刚的体型看着庞大,但是他们也有信心和他掰扯掰扯,更何况他们两个对战曹刚一个更是有优势。 看着曹刚低头向他们冲来,两个高大的树人举起手中的武器,直接奔着曹刚的牛头而去,似乎想一刀斩掉他的牛头。 曹刚冲过去的时候一路烟尘四起,看起来声势极为骇人。 转眼两方相交,那两个高大树人的武器斩向曹刚的头颅。 曹刚稍稍调整自己头部的姿势,那两把斩向他脖颈的武器就落在了他的牛角之上。 相击之处发出两声金铁交碰的巨响。那两个树人的武器反弹开来。 那曹刚的牛角坚若精钢,那两把武器斩在上面,除了发出两声巨响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连曹刚向他们冲来的脚步都没有阻止半步。 那两个树人大吃一惊,握紧手中的武器退向两旁。 曹刚毫无阻碍的冲进了瞳神教徒的人群之中,脚步不停,低着头向前莽去。 凡是阻挡在曹刚前进的方向上的瞳神教徒,只要是躲闪不及的,无不被他那高大的身躯撞的东倒西歪。 直到曹刚感觉眼前一空,才急忙停住冲锋的姿态,回过神来。 那群瞳神教徒由于对两个高大的树人过于有信心,都没有什么防备,结果被曹刚一记凶猛的冲锋直接倒下了近半的人。 张遂望着曹刚那彪悍的身姿,终于有点明白杜威所说炼体之人的强悍之处了。 那曹刚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招式,只是靠着强悍的身体一阵猛冲就干掉了对面差不多一半的人,这炼体之术还是很有搞头啊。 一旁的方雄看的也是两眼发光,倒是一旁的高守撇了撇嘴,估计是有点看不上他们这种粗犷的战斗方式。 那曹刚回过头来紧紧盯着那两个高大的树人,这次倒没有再来一个野牛冲锋,而是握紧手中粗大的铁棍,再次一声狂吼,挥舞着铁棍,直接砸向了那两个树人。 那些普通的瞳神教徒。被曹刚的两声大吼已经搞得有点心惊胆战了。 见到曹刚这次挥舞着和他们大腿差不多粗的铁棍冲了过来,一个个纷纷向四周朝散开,只留两个高大的树人站在当场,双手持武器紧紧盯着冲过来的曹刚。 那个黑衣人的小头目,这次逃得远远的,心里一阵咒骂。 上次那个黑小子手提混铁棍已经给他砸出了心理阴影,这次来了一个大个子,又是用着一根更粗的铁棍,看来这次出门自己和铁棍犯冲啊。 那曹刚已经挥舞着铁棍和两个高大的树人战在了一起,到底是有着传承的异人家族,那曹刚看着憨厚笨拙的样子,但所使的棍法那是相当的有章法。 连张遂这个门外汉都可以看得出来,比方雄那小子跟着老路学的那套要强太多了。 看来私底下还是要让方雄向那个大个子曹刚多讨教讨教才行,但想一想曹刚那口让人牙酸的说话方式,估计让方雄向他讨教的话,方雄会疯掉吧? 张遂有点同情的瞟了一眼正看得满眼冒光的方雄。 那两个高大的树人比之前和方雄交手的那两个要强太多,虽然曹刚具有身体优势和力量优势,但是一旦他们适应了曹刚的战斗方式之后,两个人在配合之下和曹刚还是斗得有来有回,一时也不落下风。 另外两个战场之上情况却有所不同。本来那道人一方和那群吃瓜群众在第一波战斗之中已经占尽了优势,但是随着那瞳神教头领的施法之后,那些树人和普通的瞳神教徒的力量都陡增。 那道人一方现在面对着四名得到增强的树人和十多个得到增强的普通瞳神教徒。得到增强之后,那些普通瞳神教徒仿佛不知疼痛,不知畏惧,式式争先招招舍命。 再加上那些增强的树人突然变得刀枪不入,那些道人的长剑,无论是劈砍还是击刺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恍若不觉。 突然的变故,让那些年轻的道人都有点措手不及,阵势也都开始散乱。 很快就有道人开始受伤,那些瞳神教徒见状更是疯狂的攻击起来。 一旦阵势开始散乱,那些道人的优势就开始慢慢消失,而那些瞳神教徒的人数优势就开始显现出来。 一直在阵中居中指挥,没有动手的英德道人见状,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到底还是太年轻,缺少历练啊!” 眼见形势越来越不好,有些道人甚至已经开始出现畏惧情绪。 英德道人再也没有旁观,而是厉喝一声:“排除杂念,凝神静气,近为三才,以守为攻!” 那些道人闻言都是一激灵,本已散乱的阵势,立马随着英德道人的提醒,就近三人组成三才阵,阵与阵之间互为崎角,化为三才大阵。 这三才阵法阵势最为简单,但是也最擅防守。一时之间道人们无论情绪还是阵势都稳定了下来。 虽无攻势,但再也没有损失。 只见那英德道人轻喝一声,右手剑指向上一引,背上长剑立即脱鞘而出,一道寒光闪过,一名将要击散一个小三才阵的高大树人,手中武器连同整个上半身突然断裂开来,切口之处,平滑如镜。 英德道人头顶开始散发着淡淡的雾气,又是一声轻叱,手中剑指一挥,直指几名正在围攻一名落单道人的瞳神教徒,又是一道光华闪过,那几名瞳神教徒突然身体抖动,然后扑倒在地。 剩下的几名高大的树人见状,直接放弃了攻击那些道人,转身就向英德道人围来。 英德道人面不改色,再次剑指一挥,只是这次那飞剑的速度却已不复刚才迅捷,一名个子稍矮的树人反应极为灵敏,在那飞剑临身之际,直接挥出自己粗壮的左臂挡在身前,右手武器也同时攻出。 那飞剑已不复刚才两波的犀利,直直斩击在那树人的左臂之上,却没有直接将那粗壮的左臂斩断,而是被那树人的左臂紧紧卡住,树人右手的长剑也斩在了那把长剑的剑锋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之声。 那英德道人此时头顶的雾气更加浓郁,那树人一剑斩在他的飞剑之上时,英德道人脸色微微一白,手中剑指变手印,口中轻念道咒,厉喝一声:“疾!” 只见那卡在树人左臂中的飞剑一阵轻颤,猛的加快速度将那树人左臂斩断,顺带着斩下了他半个头颅。 然后那英德道人右手手掌一张,虚抓向那空中飞剑。只听嗖的一声,飞剑入手。 只是那飞剑入手之后还在轻轻颤抖,似乎在发出阵阵悲鸣。 英德道人见此,左手自衣袖之中取出一道黄色符纸,将那符纸贴住长剑,从剑锷至剑锋一划而过,手中符纸变为灰烬,颤抖的剑身才慢慢平复起来。 剩下两名接近的树人互相对视一眼。分开两边攻向英德道人。 此时英德道人没有再使出飞剑之术,而是长剑在手,一个矮身,一剑刺向了他左边那个高他差不多一半树人的右腿。 那树人动作敏捷,一个跨步躲开了长剑的刺击,但没想到英德道人刺他右腿是假,只见他一个闪身就来到了树人背后,回首一剑刺入了树人后脑,剑尖从那树人的额头穿刺而出,直接刺碎了他额前的那颗竖眼。 那树人额前的那个竖眼之中,猛地爆发出一阵绿光,然后绿光消散在空气之中,树人也随之倒地,整个头部都破碎开来。 最后一名树人也来到近前,趁着英德道人回身之时一剑斩向他的胸间。 英德道人眼见兵刃临身,却是毫不慌张,直接一个后仰铁板桥,躲过袭向胸间的兵刃,待兵刃过后,腰杆一挺,直接贴在了树人身前,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张符纸,一掌将符纸按在了树人的胸腹之间,口中厉喝一声:“敕令!” 那符纸瞬间粉碎,道人手掌之处一声雷鸣,那高大的树人被击退两丈有余,浑身颤抖,顷刻之间裂纹从符纸之处开始向全身蔓延,转眼之间便碎了一地。 而此时的英德道人,头顶已经像蒸笼一样,白气升腾。 周围的那群道人,见威胁最大的四个高大树人顷刻之间就倒在英德道人剑下,一时情绪振奋。 剩下那些瞳神教徒。虽然也得到了增强,个个悍不畏死,但神智似乎都受到了影响,那些道人在军心稳定之后,很快通过互相配合,将那些逐渐丧失理智瞳神教徒一个个斩于剑下。 等围攻那些道人的瞳神教徒都被消灭之后,那些道人都来到了英德道人身边,向英德道人行了一礼。 英德道人点了点头,示意那些受伤的道人去一旁包扎伤口。自己则转身看向了那群吃瓜群众的方向。 正文 第六十章 葫芦飞虫灭树人 吃瓜群众那边,此时只剩下了四个高大的树人,其他普通的瞳神教徒早就倒在了那六人的青色火焰之中。 但这四个高大的树人似乎获得的力量比其他的树人要多得多,虽然身上青色的火焰还没有熄灭,似乎对他们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让他们看起来却也更加的骇人。 那四个树人浑身携带着青色火焰,直接冲进了吃瓜群众的人群之中,手中那长长的兵器一阵横扫,吃瓜群众叫骂连天,四处闪避,倒不是怕了他们的武器,而是那四个树人身上的青色火焰此时却对他们自己产生了威胁。 那个胖子连声怒骂:“你个仙人板板,让你们放火烧人,没让你们放火自焚啊!快想想办法!” 那六人中一个身体娇小的女子回骂道:“你这个矮冬瓜,放火的时候你叫好,现在他们以自身为引,燃烧天地灵力,老娘可没有什么办法,你让放的火,你自己灭去吧!” 说着一群人远远躲开,到一边看热闹。 那胖子闻言有点无语,再看看躲在在一边看热闹的一群同伴,更是感到一阵牙疼。 没有人愿意上前,那胖子一边骂骂咧咧的躲闪着那几个树人的攻击,一边解下腰间一个巴掌大的酒葫芦。 高声道:“我可把话说在前面了,我这葫芦一开,等下东西到手的时候可得让我先选才行,不然我亏大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整齐的一声:“吁。。。” 那胖子见状,口里骂了声仙人板板,拧开了手中的葫芦塞。 只听一阵嗡嗡声传出,只见从那胖子手中的葫芦口里飘出了一阵金黄色的烟雾,仔细一看,那哪是什么烟雾啊,分明就是一些只有粟米大小的飞虫,那些飞虫聚合在一起,要不是那嗡嗡声听得人心烦意乱,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金黄色的烟雾。 那些飞虫刚一出现,本来还想追击吃瓜群众的四个树人突然立在当场,看了一眼那些飞虫,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那些飞虫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了落后的一个树人,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之后,那树人的整个头部都消失无踪,还散发着绿光的竖眼,刚爆发出一阵绿光,就被那群飞虫吞噬的干干净净。 那名树人的头颅被啃噬干净之后,飞虫的数量似乎增多了不少,接着就向下一个树人飞去。 剩下三个高大的树人一个都没有跑掉,最后一个,离那祭台也只有一二十步的时候,头颅被啃得干干净净。 那飞虫的数量此时已经是刚从葫芦里出来时候的两三倍左右了。 临近祭台的时候,那群飞虫似乎还想继续向那棵巨树飞去,结果远处的胖子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拿出腰间另一个更大的葫芦对准那群飞虫,口里唧唧咕咕发出一阵奇异的声响。 那群飞虫在祭台之下转了一圈,最后不甘的飞向了胖子手中的那个大葫芦,转眼消失不见。 那胖子口中抱怨着:“仙人板板哟,这么多怎么养的活?”脸上却又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笑容。 那群吃瓜群众这时候又围了上来,有几个还想向他讨要一些那飞虫。 那胖子直接来了一个扫堂腿,围上来的人都被逼开。口中骂骂咧咧的道:“出力的时候一个个躲得远远的,见到有好处一个个凑上来,你个仙人板板,哪有那么好的事哟!” 此时整个幽离之地还在战斗的,就只剩张遂他们一处了。 只见那曹刚手握大铁棍,鼻孔里冒着热气,正以一敌二,斗战正酣,那两个树人刚开始还能够和斗个他平分秋色,但随着曹刚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没有上限一般的增长着,那两个树人也渐渐有点扛不住了。 外围的那个黑衣人小头目,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各方的战斗情况。 眼见去攻击那群道人和那群吃瓜群众的瞳神教徒及树人一个个都被消灭掉,自己眼前情况也越来越不妙。 这黑衣人也不去管其他黑衣人的死活,自己不动声色的慢慢向着祭台的方向退去。 杜威也见到另外两方的战斗已经结束,知道已经快要进入关键时期了。于是高声对着曹刚叫道:“曹刚,别玩儿了,速战速决,还有事呢!” 那曹刚闻言,再次发出一声怒吼,张遂离的这么远,也感觉有点头晕目眩。 张遂在心中暗暗吐槽道:“这炼体之人怎么都是这副德性,大雄出手的时候爱丢武器,这曹刚只要发飙就要怒吼一声,是想先吓唬吓唬敌人吗?” 其他几方的人听到曹刚这声怒吼,也都转过头来看向这边。 只见曹刚在那声怒吼之后,体型本就惊人的他再一次暴涨了近三分之一,本来那两颗高大的树人和他体型相当,这一下又成了两个弟弟。 此时的曹刚,手中那根铁棍。对他来说就像是一根小玩具一般,随手一挥,就将其中一个树人击出了五丈开外,还没落下就碎了一地。 另一名树人见识不妙,转身想逃,结果被曹刚几步追上,大手直接捏住他的头颅,咔嚓一声头颅直接碎裂,只见掌心一阵绿光冒出,曹刚将手掌放到面前,深吸一口,那绿光直接被他两个冒着热气的鼻孔吸了进入,随后曹刚连续打了五六个响亮的喷嚏。 曹刚甩了甩手上那头颅留下的残片,眼神迷离的向杜威等人走来,那模样就像喝了酒一般。 随着他一步步向杜威他们靠近,他的体型也慢慢恢复到最初见到他时的样子,只是满脸的迷离,仍然让他看起来有点憨头憨脑。 杜威有点无语,走上前去,在曹刚耳边低吼一声,在张遂他们听来仿佛一只猛虎走上山岗宣誓地盘一般发出一声虎啸。 那曹刚听到这声虎啸,猛得一哆嗦,立刻清醒了过来。 看清了身旁的杜威,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道:“实。。。实。。实在忍。。忍不住,太太。。。太。。。太香了!” 杜威严肃道:“你若再沉迷这种直接吸纳灵力的方式,你的口吃之症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曹刚晃着脑袋低声道:“知。。。知。。。知知道了!” 杜威摇摇头,也不再理他。 剩下那些瞳神教徒。早就在曹刚击碎第一个树人是逃回的祭台之下。 那边的道人和吃瓜群众看到张遂这方本来没有太过在意,结果刚才曹刚的出手,却让他们吃了一惊。 那个胖子打量着曹刚和杜威等人,突然开口道:“那边的几个兄弟,你们是想救那几个被捉的同族吗?” 杜威遥遥一拱手,温声道:“见过这位前辈,我们正是为了那些被捉的异化兄弟而来。” 那胖子点头笑之道:“那不如咱们一起啊,那些瞳神教的瓜娃子脑壳都有点不清白,咱们人多势众,我看你们那边还有不少普通的军伍之人,如果等下傻兮兮冲上去,就是白白送死,过来我这边,等哈还有个照应。” 杜威看向张遂和程棣,征询他们的意见。 张遂觉得也可以,人多他苟在人群里安全系数大增啊。至于程棣,他能够看出对方之中应该也有不少军伍出身的人,对于那些人,作为军人的程棣天生就具有好感。 见张遂和程棣都同意加入那群吃瓜群众,于是杜威向那胖子一拱手,道:“那就要前辈多多照顾了!” 那胖子笑道:“天下人族皆一家,只要不是跪舔那些鬼东西的人,咱们能帮则帮嘛!” 张遂闻言,对那胖子好感大生。 一行人驱马向着胖子那边的阵营走了过去。 那胖子也向那群道人打着招呼,道:“英德老道,不如咱们一起?有好处也等解决了这些瓜皮了再说嘛。” 那英德道人闻言,想了想,向那胖子行了个拱手礼。转身身对那群道人说了几句,带着那群道人也向着胖子他们的所在行来。 到了近前,各人互通了姓名,原来那个胖子叫游德,和身后那群人都出自于南离教,这个教派出自西南,历史相当悠久,在西南一块儿名声还挺不错, 张遂听杜威低声给他讲解南离教的情况。因为西南那边一块气候炎热潮湿,滋生了大量的毒虫病蚊,据说南离教最初的创始人只是一个走乡串寨,教人以各种药草引燃后驱除蚊虫的郎中。 后来收了不少徒弟,在西南一带深山老林中的深乡土寨很有名气,从一甲子之前开始有各种奇人异士加入,后来发展成了现在的南离教,最有名的就是用火之道。 张遂身旁的方雄,自从听了那胖子自报家门之后,嘴里一直在低声嘀咕着什么。 方雄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上天无路,放火有德?” 那胖子游德一听,立马睁大了眼睛看向方雄,口里惊奇的问道:“你个瓜娃子怎么知道这句话?” 方雄挠了挠头,道:“这是我师傅和我闲聊的时候说过的,他说有个缺德的胖子总喜欢放火,不会就是你吧?” 游德听了脸都黑了,周围的吃瓜群众都呵呵笑了起来。 游德黑着脸问道:“你师傅叫什么?” 方雄老老实实的道:“我师傅叫路善。” 吃瓜群众传出了一阵惊呼声:“心善路瘸子!!!” 接着又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缺德游放火!!!” 游德的脸彻底成了锅底,破口骂了声:“一群瓜皮!”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化形在际祭品出 吃瓜群众中走出了五六个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要么瞎了只眼,要么断了只腿,要么缺了条胳膊。 只能上前围住方雄上下打量嘴里,啧啧称奇。 其中一个断了半条手臂的大汉,摸着下巴道:“你是路瘸子的徒弟?他那家伙能教出你这种徒弟?” 方雄闻言也只是挠了挠头。 那汉子道:“是路瘸子让你来这的?” 方雄老老实实的:“我是陪我家二爷过来的。”说完还指了指张遂。 张遂见那几个天残地缺向他望了过来,笑着向他们拱了拱手。 那几个天残地缺打量了一番张遂,一个独眼的汉子嘀咕道:“又是一个没事干的公子哥,跑这来送死吗?” 还是满脸笑意的张遂闻言,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张遂里暗暗吐槽道:“这些家伙说话都是这么直接的吗?出来跑江湖,一点面子都不给,句句直戳心窝子啊!” 其他几个天残地缺也是点头赞同这大汉的话,也不理会张遂,纷纷对着方雄品头论足。 而此时的程棣却是心急如焚,见众人都聚在一起,只是在闲聊,根本就没有怎么关注那些被捉的青衣卫和那些行为越发诡异的瞳神教徒。 程棣实在忍不住了,来到那南离教的游德身边,施了一礼,道:“游前辈,在下的那些兄弟都还在瞳神教徒的控制之中,恐怕会有危险,还请游前辈伸出援手,昆州青衣府将感激不尽。” 游德笑着对程棣道:“程统领莫慌,我们对这些瞳神教的家伙了解的很,他们的祭祀和别的邪教很有不同,他们不会动手杀那些祭品,那些是送给这株巨树的祭品,只有那巨树需要的时候它自己会动手,但是恐怕它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正说着,只见天空之中那些雷霆闪电的数量突然大增,映照的整个幽离之地恍若白昼。 那祭台之上的瞳神教首领,见围攻各方的瞳神教徒都已被消灭,但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吟唱着祭词,手中的武器似乎杂乱,又似乎有章法的在那里不停舞动,在张遂看来完全就像一个跳大神儿的。 只见那个巨树茂盛的树冠已经被那闪电劈落了三分之一左右,那些断裂的树枝还未落地都变得粉碎化为点点绿光,又被那巨树重新吸收过去。 地上那些已经死去的瞳神教徒的尸体之中,也升腾起一团团绿光,向那棵巨树汇聚而去,那绿光一旦离开尸体之后,那些瞳神教徒在众人眼中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这些跪伏在巨树周围吟唱祭拜的瞳神教徒,眼看着那些绿光被迅速吸收,一个个神志狂乱,眼神迷离,更加疯狂的祭拜起来。 在张遂的眼中,清晰的看到那棵巨树身上射出无数条绿色的光线,连接上那些正在祭拜的疯狂的瞳神教徒。 很快,一个个祭拜的瞳神教徒身体上方,突然出现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那眼睛之中的神情居然满含慈悲之意。 张遂心中猛然想起,他家张床顶上的那幅图案,那幅图案之中勾勒出的眼睛和这时看到的那些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眼睛极为相似。 那些瞳神教徒看到自己头顶上的那双眼睛,神情更是狂热,口中的祭词已经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嘶吼声。 一个个瞳神教徒身体僵硬的从地上起身,慢慢走向那个正被闪电肆虐的巨树,第一个触碰到巨树的瞳神教徒瞬间灰飞烟灭。 但这种情景不光没有阻止其他同行教徒的脚步,反而让他们的神情变得更加不可理喻。 巨树的巨目下方出现了一扇散发着光亮的门户,那些瞳神教徒,争先恐后的向着那扇散发着光芒的门户爬去,不断有人在这个过程中灰飞烟灭,但是没有一个退缩。 张遂看到这个情景,只觉得遍体生寒。 那些正在闲聊的吃瓜群众,还有那些群道士也都没了声音,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些瞳神教徒一个个灰飞烟灭。 英德道人叹道:“这种妖神怎能不除?普通人族根本就经受不住力量和长生的诱惑,但到头来却是沦为傀儡和养分的下场。” 杜威也是道:“天地大变,这些妖神兽神有几分天道气运加持,变强的速度是普通人族难以企及的,人族容易受此诱惑,这也是天性使然,不可能完全断绝的。” 英德道人闻言又叹了口气。 一旁的游德道:“管那么多干嘛?只要力所能及,干掉一个是一个,实在是没办法,还有高个子在前面顶着呢!这心操的也太远了。” 张遂对于游德的话倒是深表赞同,力量不足之时,尽力而为就行,非要充大头,明知事不可为,还要硬上,反正他张遂是做不到的,他可没有那种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的觉悟。 眼见着那群瞳神教徒一个个要么灰飞烟灭,要么进入到那扇光门之后无影无踪。 巨树附近也就只有祭台上的几个瞳神教徒首领,以及看守这一群祭品的瞳神教徒,其他的瞳神教徒都已经没有了踪迹。 那棵巨树此时已经在雷霆闪电的攻击之下,枝叶基本已都断裂脱落,化为绿光被主干吸收,剩下一根主干屹立在原地,承受着雷霆闪电的肆虐。而那主干也逐渐有着一道道清晰的裂纹存在。 而那巨树的巨目里面的绿光越来越充盈,情绪也越来越丰富。 在张遂看来,如果说刚开始那双巨目睁开之时,里面的情绪是木然呆滞的,现在的这双眼睛就越来越有神采和智慧了。 那祭台之上的瞳神教首领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渐渐成熟,于是手中结出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指下方那些作为祭品的俘虏,这些俘虏身上的贴着的符咒猛然发出一阵强光。 把强光将那些俘虏映照的通透无比,那些俘虏只感到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好像被放大了十多倍一样,是身体被那群瞳神教徒制住,无法动弹。 远处的众人见此,知道那棵巨树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立马做出各种准备。 程棣看着那些身上散发出强光的青衣卫兄弟,更是心如火焚。 那瞳神教头领一挥手,那群瞳神教徒押着俘虏就向那棵光秃秃的树干走去。 程棣大急,翻身上马就要冲过去,结果马匹还没有走上两步,就被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汉子一把按住马头,马匹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开来。 程棣急的双目赤红,短弩在手,就要指向那个汉子。 那游德连忙上去安抚道:“程统领莫急,看我们兄弟的手段!” 正说着,从吃瓜群众之中走出三名高瘦的汉子,这三人体格精壮,但两条胳膊却比常人的要粗壮许多。这三人背负长弓,那弓有半人多高,壶中长箭也是奇异的红色。 游德指了指那些正压着俘虏向巨树靠近了瞳神教徒。 那三人点了点头,解下长弓抽出羽箭。 游德对英德道人和杜威道:“各位,此刻时机正好,再等下去估计就有点麻烦了,动手吧!” 英德道人和杜威闻言点点头。那群吃瓜群众此时也都严肃了起来。 杜威对张遂和程棣道:“你们和那些普通的青衣卫就在此地等候吧,那边我们去解决就行。” 张遂连连点头,程棣还是心有不甘,但想想自己和那些人的差距,最终长叹一声,收拢青衣卫的士兵聚在一处。 张遂想了想,对方雄和高守道:“你们留一人在身边护卫我就可以,另一人也去帮帮忙吧。” 高守瞥了一眼身旁跃跃欲试的方雄,淡声道:“我留下。” 方雄连连点头,张遂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叮嘱道:“小心点,别冲在最前面,有事儿就过来我这边。”后面那句“一起跑路”张遂没有说出口。 方雄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耳去。 游德低喝一声:“动手!” 那三个手持长弓的毫不犹豫弯弓射箭。 三只赤红的长箭瞬间划过长空,插入三名压着俘虏走向巨树的瞳神教徒头颅,那三名瞳神教徒扑倒在地,头颅上的赤色长箭瞬间爆燃起来。 祭台上的瞳神教首领。回头看向正向这边奔来的游德一群人,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群家伙,本来不想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居然你们如此不知死活,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瞳神教的厉害!” 说完又对那群押着俘虏的瞳神教徒厉喝道:“速速将祭品送过去!瞳神还等着他们补充灵智,就算抵挡不住,在死之前也要将他们送到瞳神面前!” 那群押着俘虏的瞳神教徒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就算一只只长箭不停的射杀他们其中的人,但仍然一步步带着那群俘虏向那棵巨树靠近。 那个瞳神教首领怀中掏出一把东西,貌似一颗颗树种,只见他挥手一扬,将那把树种洒向正在奔过来的众人。 那些树种在空中下落之时,那个巨树的双目之中射出一道道的绿光,等那种子落地之时,变成了一个个身高近丈的各种人形或兽形的怪物。阻挡在由德等人面前。 远处的张遂见状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道:“撒豆成兵?!” 此时那棵巨树已经在雷霆了攻击之下逐渐碎裂,但那些碎裂的残片也都化为绿光,逐步向那可一双巨目汇聚,那双巨目的之中的情绪越来越人性化,雷霆不停的攻击让那巨目眼神之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那群俘虏越来越靠近巨树,虽然三兄弟箭术超群,可以说箭无虚发。 但瞳神教徒的人数还是太多,再加上游德一行被那些种子变化的怪物纠缠住,眼看着那群没有抵抗之力的俘虏就要被瞳神教徒押着靠近巨树树。 张遂身边的程棣实在是按捺不住,抽出手中武器低声对身边的青衣卫喝道:“兄弟在前,即将受难,可愿随我上前杀敌?” 周围的青衣卫抽出手中兵刃,齐声喝道:“战!战!战!” 程棣转头对张遂道:“公子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也不等张遂回复,手中长剑一指那群押送着青衣卫俘虏的瞳神教徒,厉喝一声:“随我杀!” 一马当先领着身后的青衣卫杀向那群瞳神教徒。 张遂见此暗叹一声,对身边唯一留下的高守道:“我们也随程统领一起吧,不能真的只做一个看客。” 说完摸向腰间,想拔出长剑在手壮壮胆,在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长剑被他丢给了方雄,此时还在方雄腰间挂着呢。 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高守见此催马上前几步,手中长剑在地上挑起一把瞳神教徒留下的长刀,扔给了张遂。 张遂见长刀向他飞来,手忙脚乱得接住,握紧刀柄,咬牙道了一声:“上!”催马向着青衣卫的方向奔去。 一旁的高守嘴角微翘,仿佛笑了一下,也催马紧随其后。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瞳神首领显真身 程棣等青衣卫的加入,对战局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 虽然那些押解着俘虏的瞳神教徒,在面对那三人的长箭时表现的很是不堪,但程棣等人和他们交上手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很是强悍。 对方只是分出了十来人,面对他们一群冲过来的青衣卫就应付的绰绰有余,甚至接连击伤了好几个冲过来的青衣卫。 此时程棣才明白为什么游德等人让他们不要轻易出手,就他们这身手冲过来,如果不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估计很快就会被对方全灭掉。 还好张遂带着高手紧随其后跟着过来,见到程棣等人接连受伤,张遂也很是心急,马上吩咐高守道:“高手兄快快出手,帮帮陈统领他们,我这边暂时不用管我。” 高手看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威胁到张遂的安全,也是点点头,纵马上前,来到青衣卫他们交手之处,直接腾空而起,人在空中长剑出手。 等落地之时,已有三名瞳神教徒。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青衣卫精神一振,立马利用骑马的优势散开阵型,手中短弩,互相配合接连击倒几个瞳神教徒。 而高守则杀入瞳神教徒的人群中,闲庭信步之间,手起剑落,一个个瞳神教徒。倒在他的利剑之下,中剑者基本都是额头中剑,一剑贯穿头颅,只留一线伤口,人虽亡,出血却不多。 再加上那三名弓箭手在远处弦响不断,一个个瞳神教徒都是中箭立燃烧。 很快压解着俘虏的瞳神教徒就被消灭的所剩无几,程棣等人冲过去,几剑斩断捆着俘虏的绳索。 但那些俘虏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手段,一个个神情木然,毫无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任由他们解除身上的束缚。 程棣等青衣卫呼唤那些被俘的青衣卫姓名,他们也只是呆呆的看着程棣等人也不回应。 那祭台上的瞳神教首领见那些俘虏都被解救,神情也有些焦躁,也没有太多了行动。只是时不时抬头看一下,那棵逐渐化一团光态巨树,又看看昆州城的方向。 随着那群种子变化而成的怪物,一个个被游德等人消灭。 那棵巨树现在在雷霆之下已经完全化成了两颗散发着刺眼绿光的巨目,那双巨目在雷霆之下不停变换着眼中的情绪,欣喜,愤怒,悲伤,痛苦,慈悲,邪恶,种种情绪不停变换,而且变换速度越来越快。 那瞳神教首领取出两颗拳头大的明珠,那两颗明珠一颗黝黑,一颗赤红。 他将那两颗明珠交给身旁最后的两个树人,道:“三十六上尊瞳神就要蜕变,只差最后一缕浩然之力汇聚,虽然灵智有些不够,但影响不大。你二人将这两颗丹灵珠带过去,不用回来了!” 那两个高大的树人点点头,一人接过一颗明珠,毫不犹豫像那双巨目奔去。 此时高守已经回到了张遂身边,张遂紧紧握着单刀的手终于放松了下来,换了左手拿住单刀,在身上擦了擦右手的汗水。 张遂正要说话,眼角突然看到两个树人奔着那双巨目而去,而程棣等人正在他们要去的路途之中。 张遂见状大惊,立马向程棣等人喊道:“程统领小心!” 程棣等人正在了解那些神态不正常青衣卫的情况,完全没有注意到向他们这边奔来的两个高大树人,听到张遂的示警后抬头一看,两名树人已经来到了近前。 程棣等人大惊,拉着几名神色木然的青衣卫就要躲到一边。 那两名经过此地的高大树人显然没有想放过他们,近丈的身高,加上一人多长的武器,一个横扫,程棣等人都在他们的攻击范围之内。 两名树人能留到最后,那实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在场的那些高手,快速解决他们也不是易事,更何况程棣等人只是普通的青衣卫。 那两个高大树人的一记横扫,根本就不是程棣等人能够低档的。 只是一瞬间,那两个树人的武器就直接斩断了四个青衣卫的身体,似乎毫无阻碍。 程棣的反应倒是极快,再加上位置比较靠后,那长刃临身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刃已经抽出挡在身前。 但绝对的实力面前,程棣手中的长刃只是阻挡了一刹那就断裂开来,眼看就要被一刀两断 张遂在远处看得目眦欲裂,他虽然和程棣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对于程棣他是极为佩服的。 无论是程棣的性格,对人对事的态度,张遂自我感觉都是远远不及,如果不是手握金手指,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说是崇拜都不为过。 其他人由于距离太远,也都救援不及。 只见那两个树人的兵器斩在程棣身上的一刹那,程棣腰间猛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绿光,那绿光像极了程棣身后不远处那双巨目散发出来的光芒。 那两个树人的长剑斩在那绿光之上,猛的被弹开三步左右。 正在这时两道寒光掠空而来,那两名树人的头颅分别被一道寒光穿过,直接碎裂开来,散发出的绿光腾空而起,向那巨目汇聚而去。 但经过程棣身边时,却被程棣身上的那阵绿光直接截获融入其中。 那两颗明珠也随着两个树人的倒下跌落在地,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几圈。 程棣虽然没有被那两剑直接斩成几段,但是受到的冲击却还是非常大的,此时正跌坐在地脑子里面还是蒙的。 那两条剑光在空中轻触了一下,盘旋一圈,一柄飞向了英德道人,另一柄则飞向了张遂身边的高守。 英德道人和高守对视一眼,互相颌首。 其他人则盯着还是一脸茫然坐在地上的程棣,张遂刚要上前去察看程棣的情况,只见程棣身上的绿光突然分出两道,直奔那两颗明珠而去。 祭台上的瞳神教首领见状大急,直接从祭台上飞身而下,直奔那两颗明珠而去。 结果刚跳下祭台,就被杜威等人团团围住。 那瞳神教首领神情开始狂乱起来,口中大叫起来:“为什么?明明离魂花和那圣力已经发挥了作用,为什么浩然之力还不来?”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有点面面相觑。 游德疑惑道:“这个瓜皮在说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英德道人沉吟道:“我们门派的典籍中记载,这瞳神要想蜕变最完美状态需要几种力量的聚合,一种是清灵之力,一种是他们口中的圣力,也就是劫数之力,还有一种极为少见,就是浩然之力,这种据说只有入了道的文人才具有,极为难得。” 那边的张遂闻言,心里暗道:“该不是这伙瞳神教徒暗算的昆州府主董政吧?中了离魂花,又有劫数之力,就是为了得到那个什么浩然之力,那还真有可能!” 想到此处张遂凑过去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瞳神教首领,只见那首领的神智已经完全狂乱了起来,身上更是爆出了一阵阵绿色夹杂着一些黑光的光芒。 杜威和英德道人等人见状立马退后了一段距离,似乎对那种光芒有些忌惮。 张遂开口问那首领道:“你等的浩然之力,是不是想从那昆州府主董政身上得到的力量?” 那瞳神教首领闻言也不回答,只是狠狠的盯着张遂。 周围人也都看向了张遂。 张遂耸耸肩,好心的告诉他道:“我估计你是等不来了,我已经将他治好了一半,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还魂草将他救醒的。” 众人闻言脸色都有点古怪,那群吃瓜群众和那些道人都以为他是一个闲着无事闯进来的公子哥,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手段。 那瞳神教首领闻言,怪笑几声道:“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居然坏在你这个郎中手上。” 张遂也不在意,继续问道:“大哥,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请问你们这里的还魂草在哪儿?只要你告诉我,我绝不为难你。” 心里却道:“其他人为不为难你,那我就管不着了。” 那瞳神教首领却不再理他,只见他眼中一会儿清明,一会儿狂乱。 盯着英德道人等人道:“我本想催生出一位完美的上尊瞳神,但看情况已经不可能了,不过无所谓了,瞳神的出世是你们所阻挡不了的,哈哈哈哈!”说完就狂笑起来。 张遂在一旁好心的提醒游德和英德道人等人道:“各位,我觉得对于这种反派就应该先把他按死了再说,老是这样等着他把话说完,容易生变故啊!”张遂默默的插了一杆旗。 那瞳神教首领看向众人身后的程棣,只见此时那两颗明珠被程棣身上的绿光控制着悬浮在程棣的头顶。 两个明珠互相追逐着,在他头上绕着圈儿,散发着阵阵黑光和红光,那光芒也被那绿光全部吸收进去,两颗明珠越转越小,到最后消失不见。 那瞳神教首领狠声道:“便宜你这小子了!” 说完,一把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只见面具之下,这一张正常人的面容,只是额头上多了一只散发着绿光的眼睛。 那英德道人见了他的面容有点吃惊,道:“怎么会是你?” 那首领对着英德道人笑了笑,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英德道人沉默不语。 此时摘下面具的瞳神教首领似乎神智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不再是像刚才那副癫狂混乱的样子。 只见那人虚抓额头前的那颗竖眼,那竖眼发出一阵阵绿光,似乎在挣扎,但很快,那竖眼就脱离了那人的额头,被抓在手中。 没了竖眼的瞳神教首领长相看起来很是成熟英俊,浓眉大眼满脸正气,只是神情之间却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那人将那还在挣扎的竖眼在手上颠了颠,笑着对众人道:“这东西完全可以将人变成个傻子啊,不过体验下当傻子的感觉还挺不错,哈哈!” 那瞳神教首领看了一眼被仍在脚下的面具,又看了一眼那双巨目,伸了一个懒腰,对众人道:“各位,能有多少收获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但我估计不会太轻松,哈哈!” 又看了眼张遂,声音柔和的道:“小郎中,我记住你了!” 张遂闻言,看着他那轻松的神情,心里有点发毛,口中道:“大哥,我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郎中,这里这么多高手,偏偏记住我干嘛?我和你又不熟。” 张遂心里暗暗吐槽道:“您这风格变化也太大了,前面还是一幅瞳神教派神志不清的狂热信徒,结果面具一摘,就变成了满脸正气,清醒睿智的反派人士,我这脑子有点跟不上啊!” 那瞳神教首领笑着对众人道:“各位告辞了!”说完,将手中的竖眼随手抛向那双巨目。 没想到那竖眼还在空中之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直直蹦起三丈多高,大手一挥,一把抓住了空中的竖眼,正是一身黑甲的方雄! 那竖眼在方雄手中剧烈挣扎,带动着他的手臂都在不停抖动,在张遂看来,像极了帕金森晚期患者。 那瞳神教首领见状,只是笑着道了声:“好小子!”便不再理会。 众人仿佛在大脑中听到一声嘶吼,再看那瞳神教首领,身上发出一阵三色的光芒,一声长笑中化为无数光点,散入虚空消失不见。 一旁的英德道人,杜威以及游德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下来。 张遂有点不解,凑到杜威身边问道:“这家伙之前不是没被你们放在眼里吗?现在面具一摘,我觉得你们对这个家伙很是忌惮啊?” 杜威苦笑道:“人家之前带着面具是在逗我们玩呢,这人在修行界很是有名,现在不方便对你多说,反正以后见到他离他远点就对了。” 张遂越是听到这话,越是好奇,感觉心痒难耐。还想继续追问。 一旁的游德开口道:“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郎中知道那么多干嘛?莫多问,莫多说,对你没坏处。” 张遂闻言也只好作罢,只是心里仍是好奇满满。 转过头,突然看到仍然坐在地上发愣的程棣,张遂心里一紧,连忙走上前去查看究竟。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瞳神现身众难敌 正在张遂向程棣方向走去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一声雷霆巨响,这声巨响远超之前的任何一声。 张遂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那雷声震懵了,双腿都不听使唤的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围还有不少人也和张遂情况一样。 张遂只觉得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一道耀目的紫色雷霆宛若一条紫色巨龙,从天而降,一口咬在那双巨目之上。 那双巨目在紫色瞬间闪电击中它的一瞬间,突然消散开来,化为了一个一丈多高的绿色巨茧,那道雷霆劈在其上,停留片刻,消失无踪。 其后再无雷霆闪电。整个幽离之地又开始慢慢变得幽暗起来。 那绿色巨茧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至少外边看不出来。 更让人心惊的是,那绿色巨茧开始有规律一伸一缩地动了起来,发出怦怦的声响,像极了心脏的跳动声。 此时还站着的英德道人,游德还有杜威等人脸色有些难看。 游德口中喃喃道:“你个仙人板板,这和我收到的消息不一样啊!” 英德道人也是脸色凝重道:“连九霄紫青雷都可以扛过,这绝对不是普通的瞳神分身。” 杜威等异化之人此时已经形态大变,都显露出最大程度的兽态,全身的毛发或者是鳞片都已竖起,仿佛有巨大的威胁出现在前面。 杜威一身黄黑相间的虎皮,整个头部完全变成了一个威猛的虎头。 杜威的虎头喘着粗气,散发出中阵阵腥味,低沉的声音道:“能扛过九霄紫青雷,并借此雷力结成妖茧的,在我族中典籍记载中,至少也是一位上位的妖神。” 游德焦躁地挠着头,破口骂道:“他个仙人板板的玄丰老道,说此处有老子的大机缘,兵解升天的大机缘吗?” 英德道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道:“我来此处也是那玄丰道友的指点,说此处有我派昌盛的大机缘。” 说完那英德道人和游德齐齐看一向那杜威。 杜威点点头道:“我来此处也是族中受到玄丰道人的指点,说只要来此一行,必将受益无穷。” 三人这么一沟通,才发现来到此处全是拜一人所赐。 那玄丰道人在修行界极为有名,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道,最喜欢的就是提携后辈指点前路,受其恩惠者,遍布天下修行界。 三人都是脸色难看的盯着那枚越来越不稳定的绿色巨茧。 此时,幽离之地里那些离漂浮的光点都向那颗巨茧汇聚而去,整个幽冥之地渐渐变得宛若深夜一般。 向四周望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出路可言,就算想跑路,现在也变得不大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面对那个巨茧,干掉那个巨茧。 此时那些刚才因为一声巨雷坐倒在地的人,都已经慢慢恢复过来,看到此间情景,也知道大事不妙,一个个向英德道人等高手身边靠拢过来。 只有那方雄还是一脸的不在乎,手里握着那颗还在抖动的竖眼,一手提着大半截混铁棍,几步就来到了张遂的身边。 那枚竖眼在靠近张遂之后抖得更加厉害,仿佛看到了什么克星。 张遂望着那枚竖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个可真是鲜嫩多汁,满满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的混合体呀。 还没等张遂向方雄讨要那颗竖眼,那边那枚巨茧发出的怦怦声突然变得快速起来。 张遂感到自己的心脏也随着那怦怦声猛地跳动起来,整个人感觉热血上头,头晕目眩,话都说不出口。 那边的英德道人等人见状,不约而同的大吼一声:“动手!” 各自施展最强的手段,向那枚巨茧攻去。 英德道人的飞剑,游德那个大葫芦里的飞虫,杜威利爪之间发出的青色月轮形的风刃,还有其他远程的攻击方式,一股脑的攻向那枚巨茧。 众攻击在触及那颗巨茧的一刹那,那个巨茧猛然爆裂开来,发出剧烈的绿色光芒,映照的整个幽离之地里面绿茫茫的一片。 张遂只觉得周围的整片天地都变得绿意盎然,周围人却都不见了踪影,天空中一双绿眼,那眼中居然透露着一阵阵怜悯和悲伤。 张遂抬头一看,便被那眼神吸引住,在张遂眼中仿佛看到了自己母亲那双悲伤的双眼,正盯着他,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张遂心中一阵悸动,悲伤和思念在心中升起,看着那双眼睛,口中喃喃的叫了声:“妈妈!”话音刚落,泪流满面。 脚下不由自主地向那双绿色的眼睛走去。 突然张遂脑中一声炸响,整个人立刻就清醒的过来了,功德二字在张遂脑中一闪而逝。 这时张遂望向四周,整个幽离之地依然绿油油一片,但其他人的身影却已经能够被他看见。 只见众人的神态各异,有的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的放声大笑,有几人一手拿着一本书的模样,另一只手挥舞兵刃,似乎在修炼什么绝世功法。 身旁的方雄,则盘腿坐在地上,一只手仍然紧紧抓着那颗还在不停抖动的竖眼,另一只手中的混铁棍扔在一旁,空着手在地上抓的什么,往嘴巴里面塞着,一脸憨憨的笑容,嘴巴里还不停的道:“好吃,真好吃!” 张遂看得看的一脸无语,敢情这家伙在幻境之中正吃着大餐呢。 另一边的高守,则是抚摸着怀中的宝剑,一脸的爱意,口里面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看得张遂打了个寒战。 正当张遂准备试着将身边的方雄和高守唤醒。 突然刚才那巨茧所在之处一阵绿光凝聚在一起,慢慢显出一个人形,片刻之后绿光之中走出一个身披轻纱的女子。 那女子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张遂用比较粗浅的词汇来形容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总之就是一个美人。 一身绿色的轻纱披在那女子的身上,若隐若现。 张遂偷偷打量了一下,心里暗道:“这次应该不会是幻觉吧?” 那女子走出绿光,伸出手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伸了一个懒腰。 张遂在远处看到她那姿势,只觉得鼻子有点发痒,偷偷抹了把,还好,没有出血! 正在此时那绿衣女子走到了一个抱着一块石头不停哈哈大笑的男子旁边,那男子正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之中,根本就没有看到来到身边的女子。 那女子笑嘻嘻的轻拍了一下那男子的头,但男子一激灵回过神来,看到身旁那女子,正要开口说什么。 突然全身崩碎,化为无数绿色光点,那女子深吸一口气,那些光点全部都被吸入她的口鼻之中。 那绿衣女子点点头,走向了下一个正在嚎啕大哭的男子,和刚才一样的手段,先是唤醒,然后崩碎,然后被她全部吸入。 张遂本来看那女子身材曼妙,衣着得体,还想假装身处幻境多瞧几眼,结果那女子一番操作,让他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那女子步幅并不快,犹如闲庭信步,一个挨一个的将那些本来作为祭品的人变为绿点,吸入腹中。 张遂看得头皮发麻,又不敢有大的动作,只能慢慢蹲下身,假装胡言乱语,靠近方雄,在背后推了推正在享用大餐的方雄,结果方雄仍然满脸迷醉,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遂见此有点无奈,看了一眼方雄另一只手握紧紧握着的那个眼球,心中一动。 张遂瞟了一眼那女子,只见她正在向跪坐在地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话的程棣走去,心中大急,也不再犹豫,直接在地上爬到方雄左手边,右手手指点在那颗眼球上。 那眼球似乎发出一声悲鸣,其中蕴含的大量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就被张遂吸入体内。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向张遂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看到一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男人,也就没有多在意。 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程棣身上那浓郁的绿光,口中道:“有趣!” 说完一掌拍向程棣的头颅,程棣周身绿光一闪,将她的手掌弹开。 程棣也是瞬间清醒过来,见到眼前情景,知道这女子来者不善,立刻捡起旁的一把长刀,跳起身来,持刀警惕的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程棣,也不说话,突然一掌遥遥击向程棣。 程棣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匹疾驶而来的骏马撞在身上,浑身的骨骼都发出阵阵脆响,随即一阵绿光出现在程棣周身,程棣感到压力大减。在空中调整姿势,稳稳落在地上。 程棣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自己腰间一动,那柄装着树枝的剑鞘突然离体飞出,剑鞘瞬间碎裂,那根树枝散发着绿光悬浮在程棣面前。 一个绿光形成的身影出现在程棣面前,程棣失声叫到:“父亲?!” 那绿色身影向着程棣点点头,程棣顿时泪流满面。 那程棣父亲的身影面向那女子,沉吟一下,开口道:“还望尊者手下留情,放过犬子一次。” 那女子笑盈盈地道:“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族的精魂能和我们瞳神一脉融合的这么完美,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归瞳神界,说不定还有一番造化,胜过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程棣的父亲摇摇头道:“虽然我现在这副模样,但我自认还是一个人族,通过这段时间融合瞳神一族的血脉,让我也了解到瞳神一族对于人族来说是多么大的灾难,加入你们还是不用提了。” 女子道:“那我又凭什么放过你的儿子呢?” 程棣的父亲道:“我可以将两颗丹灵珠还给尊者。” 女子笑到:“就算你不给我,难道我就不会自己取吗?在这幽离之地,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只是时间的问题。” 指了指周围那群还在幻境之中的众人,接着道:“这些人一个都走不了,都会化为我的食粮。” 程棣的父亲,轻叹一口气,道:“我真不应该指望你们瞳神一族有任何怜悯之心,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各安天命吧。” 说完,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清啸声,正陷入幻境中的众人,只感觉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淋下,瞬间一个个都清醒的过来看,向了发出啸声的那处所在。 那女子也不阻止,只是笑盈盈的转头看向那些清醒过来的人,回头对程棣的父亲程曜道:“你以为将他们唤醒就会有转机吗?还不如让他们在幻境之中被我吃掉,那样毫无痛苦,还算是功德一件啊,哈哈!” 程曜也不理她,对旁边手握钢刀的程棣道:“棣儿,我这十年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只是受限于一些事情无法和你沟通。 现在天地大变,你心智虽佳,但机缘不足,此次幽离之行,也算是天意如此,跨过这重劫难将是一番新的天地。你要记住,不论何时都不要忘记你人族的身份。” 说到最后几句,声色俱厉。程棣听了连点头应是。远处的众人听了也是心中一凛。 但程棣也听出父亲的话语中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不禁开口见了声:“父亲。。。” 程曜抬手阻止他说下去,柔声道:“你很好,以后会更好,勿忘加入青衣卫的初心,我会看着你的!” 说完也不管程棣的反应,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一指那女子,一道绿光将那女子和程曜链接在一起。 那女子脸色微变,有点不敢置信地道:“瞳族的无界生死结?你连瞳族的躯体都没有,怎么会瞳族的本命秘术?” 程曜也不理她,转身对清醒过来的英德道人等人道:“我会削弱她一半的实力,结果如何就看诸位了。”顿了一下,看了眼程棣,又道:“请各位对犬子照顾一二,多谢了!” 说完浑身绿光猛的一闪,整个人影化为无数绿点将程棣包裹的严严实实,那根连接着女子和程曜的绿线,现在链接在了女子和程棣身上,而且女子身上有大量的绿光,向程棣身上涌去。 那女子一声厉喝,手中绿光化为一柄长剑,直向程棣眉间而去。 此时的绿光已经将程棣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像女子出现之前的那个巨茧一样将他包裹其中,那把闪耀着绿光的长剑刺在巨茧之上,一下被弹开,巨茧之上毫发无损。 游德等人见此情形,回过神来,齐齐向了女子攻去。 那女子见到一剑无果,也就不再过多纠缠。看向奔着她杀过来的众人。冷笑一声,口中喝道:“瞳界禁法!” 话音刚落,两柄飞向女子的利剑,齐齐坠地,杜威等异化之人,更是扑倒在地,直觉浑身酸软,连走动都成问题。 那游德的飞虫刚刚飞出就一只只爆裂开来,看得游德脸上抽搐不已,心里直滴血。 但仍然有不依靠灵力的武林高手纵身而上,那女子也不理会,一甩手中流云长袖。整个人直接飞上了天空,悬浮在离地十丈之处,俯瞰着众人。 众人都有点傻眼,众人可没有飞天的能力,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呀,这要怎么打? 那女子此时的面容已经大变,不再是一个正常女子的容貌,而是变成了一个妖艳的仿佛枯树雕刻而成的面容,额间的那颗竖眼散发着耀眼的绿光。 那女子也不多言,手指一指刚才那群靠近她的武林高手,那群人身上突然出现一条条散发着绿光的藤蔓,将他们捆得严严实实。 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那藤蔓猛的收紧,被绑之人直接被切成多块,还未落地就变为无数绿色光点向空中的女子飞去。 吃瓜群众中发出多声悲呼,看来死去之人多是那群吃瓜群众里的同伴。 英德道人和游德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绝望。 游德更是破口骂道:“该死的玄丰老杂毛,你可是害死老子了!” 英德道人看着前方落在地上的宝剑,更是叹道:“这还是被削弱了一半的瞳神啊!怎会如此厉害!” 正在众人看着天空中的女子有点绝望的时候。 身边突然传出一声怒吼,只见刚才还在地上吃大餐的方雄,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手握那根只剩大半截的混铁棍。 全身肌肉高高隆起,高举铁棍,腰部后仰,手中铁棍化为一道乌光,向那空中女子电射而去。 那女子可能没有想到地上还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一时不查,竟然被那铁棍直接击中胸口。 众人心中大喜。 可是转眼又心中沉重下来,原来那根铁棍直接穿透了那女子的胸膛,击出一个前后都看得见的碗口大的空洞。 但那女子只是一声惊呼,转眼又稳定下来,胸口的伤口之中,长出密密麻麻的树枝,转眼之间那伤口就无影无踪。 那女子冷笑道:“我可是瞳神一族,这种伤害就想杀掉我吗?未免也太天真了!” 说着双手结印,一指方雄,一条比刚才粗大的多的藤蔓立刻将方雄全身缠绕起来。 方雄身上那套玄龟甲就像脆纸片一样,一瞬间就完全破碎。藤蔓紧紧缠在了方雄身上。 方雄深吸一口气,身上瞬间变得赤红,那根藤蔓缠绕在他身上,居然一时无法收紧,两股力量互相角力。 空中的女子也有点意外,发出了一声轻咦,但也没有过多理会,毕竟在幽离之地中,瞳神的力量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而方雄的力量始终还是有限的。 众人已经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这幽离之地,现在就像一个笼子,他们成了和猛兽关在一起的鲜活小羊羔。 方雄的力量虽然很是惊人,那也只是在凡人之中无可匹敌,面对瞳神这种非人的存在,也渐渐感到了无力。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一剑开天破幽离 趴在地上好一会儿的张遂终于回过了神,刚刚在吸收了那颗眼球之中的力量后,他直接激活了如意册,进入了意识虚空之中。 这次吸收的力量很是可观,直接激活了两种变化之术,一种就是就是他梦寐以求的斗战之法:剑术!另一种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种,那就是:导引之术! 张遂感觉有了这两种变化,自己完全可以抖起来了啊! 导引之术可以通过吐息导引,直接吸收游离在虚空之中的清灵之力,这就让张遂摆脱了只能依靠各种灵物来吸收清灵之力的局限,以后就算没有了灵物,他也可以时时吸收清灵之力。 要知道,技能升级可是需要氪清灵之力的啊,多了导引之术,就相当于他能不停升级技能了,想想就觉得兴奋啊! 而且变化之术的施展都是需要清灵之力的,导引之术完全就是根基啊! 再也不用杵着个手指头来吸收外界游离的清灵之力了,想想那姿势,太没有格调了!还是导引好,一看就知道是高人的姿态,张遂满意的点点头。 至于剑术,张遂想想都是泪啊!从来到这方世界张遂就没有什么安全感,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各方面的事情。 一直都盼望着来个保命的能力,现在终于实现了。剑术之能进入脑海和他融合的时候,各种用剑的法门由浅入深都涌入了大脑,到得后来直接是一个执剑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演练各种让他流口水的用剑之法。 张遂都不知道在意识虚空中待了多久,他完全沉醉在各种用剑法门之中,完全忘了外界的危机。 直到脑海中那个用剑的身影突然斩出一剑,那一剑宛若一道雷霆,直接将张遂的意识虚空劈成了两半,那凌冽的剑意直接刺在张遂的意识之上,让他猛然惊醒,意识一沉,猛然惊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张遂,发现自己正脸朝下趴在地上。 张遂连忙翻身爬了起来,呸呸吐了两下嘴里的杂草。 转头一看,只见方雄身上被那绿色藤蔓缠得死死的,方雄的脸色也涨成了猪肝色,高守在一旁手持一柄不知在哪里找来的单刀,正在运劲劈砍着藤蔓,但是效果并不大。 张遂见状,长吐一口气,心里道:“我已不再是我了呀!” 剑指一并,随手向着方雄身上划去。 一道极为锋锐的剑气,灵巧的绕着方雄转了一圈。 方雄身上的绿色藤蔓节节碎裂,化为绿色光点,还未来得及四散飞离,就被张遂深吸一口长气,如长鲸吸水一般吸入口鼻之中,瞬间分解成各种力量涌入意识虚空。 方雄得脱,猛的转头看向张遂,一旁的高守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满脸轻松的张遂,一时两人都像是不认识张遂一般。 正在一个个点杀着众人的女子,猛的回头盯向张遂这边,停止追杀那些在地上不停挪移闪避的众人。 众人也都有所察觉,纷纷看向张遂这边。 张遂向着方雄的腰间虚抓一下,方雄腰间那柄宝剑连着剑鞘一起,直接飞入张遂的左手中。 张遂心中有点小得意,暗道:“我的高光时刻就要到了呀!” 张遂抬头看向悬浮在空中的女子开口道:“大姐,你穿这身衣服飞那么高,就不怕走光吗?” 女子冷哼一声,手中绿光一闪,化为一道利刃,直奔张遂而来。 方雄和高守想都没想直接挡在了张遂面前。 张遂左手剑鞘两边一拨,将两人拨开了四五步,口中道:“不要挡着我发飙!” 面对着飞来的绿刃,也不拔剑,仍然剑指一并划出一道剑气,将那飞来的绿刃斩得粉碎,依旧是深吸一口长气,将那化为绿点的绿刃吸入腹中。 张遂心里不禁感叹道:“有了这剑术,再加上导引术,这种攻击方式,对自己来说完全就是大补啊!” 那女子脸色微变,口中问道:“在我瞳界禁法之中还能自如运用灵力,你究竟是何人?” 张遂叹了口气,口中说出了几句在心中酝酿已久的装叉之言,道:“我本想以郎中的身份行走世间,奈何你这家伙却想将我逼上绝路,没办法,那就只有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 说完也不再等那女子有什么反应,右手握住剑柄,眼中剑意流转,全身的清灵之力涌动,口中一声厉喝:“开天!” 众人只见一道耀眼剑光随着张遂拔出的长剑向着悬浮在空中的女子而去,转瞬之间形成一道近千米长的巨大剑芒。 那道剑芒耀眼至极,将整个昏暗的幽离之地映照的恍若白昼,那女子刚刚摆出抵挡的姿势就被剑芒直接斩碎,化为一团绿光。 天空之中突然出现四道四象虚影,那团绿光,向外奔逃之时,撞在那虚影之上。 那绿光一阵震颤,突然分化为两团,一团直接坠地,而另外一团绿光迅速远遁,避开了还在向前延伸的剑芒,以及天空中的四象虚影。 那四象虚影,一闪即逝。 张遂的这道剑芒不光斩碎了那女子,还把整个幽离之地剖成了两半,幽离之地那昏暗的天幕,在一阵抖动之后猛然消失。 张遂感到虚空之中有股力量被他吸收,这次有了经验,张遂知道那是功德之力。 天空之中一轮紫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看来外界正是正午时刻。 那团避开了剑芒的绿光,毫不停留的向远方遁去,转眼消失不见。 众人眯着眼看了看天空的太阳,感觉恍若隔世。 整个村庄已经恢复成从前的正常模样,再也没有任何幽离之地的痕迹。 此时的张遂还保持着一幅一剑斩出的姿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极为复杂,那群跟着英德道人的年轻道士们,更是满眼崇拜。 身旁的高守此时觉得很是荒唐:“这个就是一路上向自己打听如何修习剑术的张遂!那个自己答应此事了后,教他基础剑法就兴高采烈的张遂?” 方雄则是一副我早有所料的模样,看着张遂一副高人姿态一动不动,凑到张遂面前,竖着大拇指道:“二爷,你果然是一个高人!” 张遂姿势不变,低声对着方雄急道:“快扶我一把,刚才用力过猛,好像没力气了!” 原来张遂刚才为了保证那一式剑法的威力,将全身的清灵之力毫无保留的催动剑意倾泻而出,一点存货都没了。 此时只感到腰酸腿软,都有点站不住了。 方雄闻言连忙上前搀扶住他,让张遂慢慢坐在地上,张遂开始修炼导引之术,吸收虚空之中的清灵之力,弥补自己的损耗。 此时众人都已经恢复过来,杜威等异化之人,此时也都能够起身,体能正在迅速恢复。 见张遂坐倒在地,一个个都向这边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看见张遂没有大碍,正在练习功法,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默不作声等待张遂的恢复。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张遂吸收了一部分清灵之力后,浑身有了力气,于是睁开了眼。 见到身前一群瞪着眼看他的众人,吓了一跳。 众人见他醒来,一个个恭敬地向他施了一礼。 张遂连忙跳起身来,还了一礼,笑着道:“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英德道人道:“若不是张公子出手,我们恐怕都难以幸免了。” 杜威也温声道:“没想到张兄修为如此高深,先前在下那些话完全是班门弄斧,让你见笑了。” 张遂连连摆手道:“出手也是自救而已,道长不必客气。” 又对杜威道:“杜威兄,我是真不知道修行界的那些问题。我刚才的手段,也只是师门长辈封印在我体内的一种手段。 只有在性命受到威胁时才会自己解封,并不是我不愿意出手,要看着那些受难的兄弟白白死去的,还请诸位见谅!” 没有办法,实在解释不了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惊人的手段,张遂也只好杜撰出一个牛叉的师门来。 说完对着众人一躬。 众人连忙跟着回礼,游德道:“张公子这种情况在修行界也是很常见的,只能说贵师门的手段真是了不起,在张公子体内封印如此手段的时候,还能让你看起来像一个普通人。厉害!” 回头看了一眼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吃瓜群众,游德叹道:“也只能怪我太贪心,这次带着兄弟们踢到铁板了,那个仙人板板的玄丰老道,这次回去要他好看!” 正在这时,高守在取回自己宝剑的时候,顺路将那团绿光之中跌落地上的东西捡了回来。 高守将那东西递给张遂,张遂拿在手中一看,居然是一个缩小版的瞳神巨树,大概两尺来长,奇异的是整个树仿佛用水晶雕刻而成,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张遂能从这棵水晶小树上感受到浓浓的清灵之力和劫数之力。 张遂心中欣喜不已,刚才还在想着,看着大量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从眼前飞走,心里正滴血不已。 没想到那瞳神离开之时还留下了这个好东西,虽然其中含有的力量不及刚入此地之时感受到的十分之一,但再怎么说也不少啊。 张遂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众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之物,心中一动。问道:“诸位来这此是不是都是为了这东西?” 英德道人等人点点头。 张遂有点好奇,问道:“不知这是何物?” 游德对张遂的问题有点诧异,道:“公子难道没有见过这类东西吗?” 张遂点点头道:“师门只是教了我入门的奠基之法,其他的都没和我交代过。” 游德摇头道:“你这师门厉害倒是厉害,就是这放养之法有点让人看不懂啊!” 游德指了指张遂手中的水晶小树道:“这东西是草木妖神化形之后才会留下来的好东西,对已经化形的草木妖神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对我们这些修炼之人来说,这就是真正的天材地宝。 其中蕴含各种力量,对于修道人来说,必须要有相应功法才能吸收其中对我们有用的力量,还有一些力量对我们修道之人那比毒药还要厉害,碰不得。” 张遂点点头,他能从众人身上感受到很清晰的清灵之力,看来他们修炼需要的只是清灵之力,劫数之力对于他们来说估计是没有作用的。 张遂又问道:“不知哪些力量对我们有用,哪些碰不得?” 英德道人在一旁有点吃惊,问道:“贵师门连这种事情都没有和你提及吗?” 张遂心里吐槽道:“我的师门只对我说来者不拒!” 张遂摇摇头。 英德道人也是有点无语,摇摇头道:“对于我们修炼之人,都是以吸收清灵之力为主。 我派的典籍之中直接将清灵之力叫做灵力,而劫数之力则叫做劫力或魔力,但在那些依靠劫数之力修炼的人或精怪妖族口中,则是被称为圣力。” 说完,看了眼杜威等人。 杜威点点头道:“我族的典籍也是如此记载。我们拥有异化血脉的人,也是以灵力为主。 但也要吸收一些劫力,一方面催化异族血脉,另一方面又有压制的作用,其中的运用之法很是复杂,几句话也说不明白。” 张遂点点头,表示明白。又看了看手中的水晶小树,心中一动。暗暗将其中的劫数之力吸收了八九成,清灵之力则没有吸收。 张遂见众人对他吸收劫数之力没有反应,轻轻吐了一口气。 张遂笑着对众人玩笑道:“谢谢各位给我解惑,此间事情已了,危机也已解除,接下来就到了喜闻乐见的项目了,分赃!!!”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脱胎换骨入东华 众人听到分赃两字,都很是吃惊。 张遂抛了抛手上的水晶小树,将小树丢给英德道人道:“诸位既然对这东西这么了解,那肯定也有办法将它分成几份吧?” 其实张遂也对里面的清灵之力很是心动,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有了导引之术,对于获得清灵之力也就有了渠道。 这些人虽然说是奔着这些东西而来的,但看得出都还是很正派的人,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要再打交道,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英德道人接过抛来的水晶小树,和游德,杜威等人对望一眼。 游德道:“张公子这样的话就让我们无地自容了,我们的命都是张公子所救,再来分润这件宝物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英德道人和杜威也点头。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救命之恩就不用多提了,我也是自保而已。我也没说我不要啊,如果有办法就将这分为四份。” 看了一眼那边还被巨茧包裹的程棣,改口道:“分成五份吧,都是出过力的,再说了,以后打交道的时间长着呢。 我也算是初入修行界的一个后辈,师门长辈不在身边,有许多不明之处,还要向各位多多讨教的。” 几人闻言,神情犹豫,最后还是游德苦笑着道:“那我们就会愧领了。” 看向英德道人道:“那就麻烦道长动手吧!” 英德道人点点头,双手握紧那颗水晶小树,不知施展了什么法门,只见那水晶小树慢慢变成一团绿光,很快就没了树的形状。 英德道人捏了个手印,口中低喝了一声:“聚!” 那团绿光化为五团稍小的光团,那光团散发的光芒慢慢收敛,最后化为五颗拳头大小的绿色晶石。 英德道人舒了一口气,手捧着五颗绿色晶石来到张遂面前,张遂随手拿起两颗,递给了一旁的方雄。 英德道人将手中的晶石分别给了游德和杜威一颗。 三人每人手中拿着一颗晶石,神情有些欣喜,对着旁边的张遂一拱手,道:“多谢张公子!” 张遂笑着摆了摆手。 看着程棣的那颗巨茧,张遂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 那巨茧入手温润,但又坚硬无比。张遂能感觉到这巨茧里面还有大量的清灵之力和劫数之力。 但张遂没有轻易的吸收,刚才方雄在一旁给他说了程棣的情况,知道这巨茧是程棣的父亲留下保护他的,应该对程棣来说很重要。 张遂敲了敲巨茧,叫到:“程统领!怎么样?听得到吗?” 巨茧之中的程棣没有反应,英德道人他们也走了过来。 英德道人看着巨茧,沉吟了一下,道:“他这种情况和孕育妖神有些相像,不过既然是他父亲留下的手段,应该问题不大。” 张遂听罢,心里松了口气。 张遂对着巨茧施展了一下医药之术,脑海中瞬间浮出八个字:“瞳族精魂,重铸凡躯!” 不知道怎么想的,张遂突然将一丝功德之力导入那巨茧之中。 本来毫无动静的巨茧,突然开始振动起来,就像那瞳神化形时的状态一样,发出了怦怦的声音。 众人连忙后退了几步,神情戒备,紧紧盯着巨茧。 那巨茧的振动频率越来越高,突然一道道裂纹出现在巨茧之上,随之一阵绿光透过裂缝散发了出来。 很快碎裂的巨茧也化为一颗颗微小的绿点,绿光之中一个身影盘坐在地,正是程棣。 此时的程棣,相貌和身姿都发生了一些改变。大体的相貌没有多少变化,但是显得更加年轻,身高至少比原来高出半尺多。 程棣此时的神情似乎很是挣扎,额头上一颗竖眼时隐时现。 周身的绿光之中也夹杂着灰色的光线,两种光线都被程棣的身体慢慢吸收着。 随着周身的光线越来越少,程棣的神情也越来越挣扎,额头上的那竖眼也看得众人很是担心。 正在此时,程棣突然睁开双眼,眼中一道紫气闪过,额头上那颗散发着绿光的竖眼突然鲜血横流。 其中的绿光不停闪烁,那竖眼突然闭上,再次睁开时绿光已经被红光所替代。 那红色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即闭上,整个竖眼消失在额头。 程棣的神情也轻松下来,眼神开始有了神采。 张遂试探着叫了声:“程统领?” 程棣看向张遂,点了点头。 张遂喜道:“清醒了就好。”就要靠近。 一旁的高守和方雄直接将他拦住。张遂还有些疑惑。 高守看向程棣,问道:“程统领,我们来此所为何事?” 程棣毫不犹豫的道:“解救青衣卫失陷的兄弟,为董府主寻找解毒的药材。” 高守又问道:“您的妻子如何称呼?” 张遂愣了下,回答道:“我还未成亲,但已有未婚妻,正是那董府主的女儿董稚!” 高守和英德道人等人点点头。英德道人给张遂解释道:“程统领这种情况很容易被那妖神占据神魂,不得不防。” 张遂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却吐槽道:“如果真的占据了神魂,恐怕连记忆都被套得干干净净,这种简单的辨别方式不靠谱啊。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程棣并没有问题,不光没问题,而且还已经脱胎换骨。 程棣此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坐在地上一跃而起,结果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下蹦起两丈来高。 还好,功夫的底子还挺扎实,落地之时已经调整好身姿,稳稳落在地上。 程棣来不及探查自己身体的状况,第一时间奔向了那些倒在地上的青衣卫。 张遂等人见此,神色也有点黯然。 跟着进入幽离之地的青衣卫,除了两名异化的,还有两名刚开始加入战斗就受伤倒地的青衣卫,其他的都已遇难。 现在幸存下来的也不过四人而已。 张遂跟着上前,检查了一下受伤的几名青衣卫,发现都没有性命之忧。松了一口气,招呼方雄上前,让他将制作的药丸给他们一人服了一粒。 看了看另外一边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一些作为祭品的人。 张遂走过去用医药之术探查了一下,发现只是体内有种混合着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的力量盘踞在他们大脑处,让他们表情呆滞毫无动静。 张遂将他们身上的力量挨个的吸出,很快这些人都慢慢清醒过来。 当救治到最后几个人的时候,张遂轻咦一声,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此人正是张遂在族学中的同学林溪,随着盘踞在大脑处的力量被驱除。林溪也慢慢清醒过来。 林溪晃晃神,看着眼前的张遂,口中喃喃问道:“师兄,我这是在何处?” 这声师兄还是从孟先生那里论起的,但在周围众人耳中,意义就大大不同了。 众人都有点好奇,都盯着这位张遂同门的师弟。 张遂见他神情不安,连忙安慰到道:“林师弟,这里很安全,你怎么会来到此处?” 林溪晃了晃还有点发懵的脑袋,回答道:“我本来跟着几位师长在君山之中勘测山河走势,后来不知怎么迷了路,罗盘也失效。 最后和几位师长恍恍惚惚走到了这座村落,但怎么也走不出去,还看到了好多怪物!” 说到怪物,林溪立马又紧张起来,神情惶恐。 正说着,程棣带着几个异化的青衣卫走了过来。林溪见到那几个异化之人,吓得拉着张遂就要跑路。 张遂连忙拉住他的手,暗暗导过去一丝清灵之力,安抚林溪道:“师弟莫慌,这些都是人,并非怪物,只是一些特殊的原因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他们不会伤害你。” 周围的人见此情形,心里都有点奇怪。 虽然张遂在刚开始表现的也很是胆小,但是至少还是有胆量和异化了的杜威等人交流,熟悉了之后更是谈笑风生。 看他这位师弟,这是真的胆小啊。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徒弟差别这么大吗?而且看起来也是一点修行界的常识都没有,奇怪。 林溪此时在张遂的安抚下也定下神来,但是也不大敢向那些异化之人靠近。 张遂让林溪辨认了一下,看看那些被控制的人里面是否有族学里的老师,林溪看了一圈,摇了摇头。 张遂心中黯然,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林溪跟在身边。 林溪见到周围还有不少长相吓人的异化之人,虽然张遂告诉他都是人族,但他还是看了心里犯怵。 于是紧紧跟在张遂身边,心里也对这位便宜师兄佩服不已,连这样的的人都能交上朋友,师兄到底是师兄! 随着程棣走过来的两位异化之人来到张遂面前,双手抱拳道谢一声。 这两人一个豹头环眼,一看就有猫科的血统。 另一个相貌倒是人形,但是手臂等裸露出来的地方都长满了羽毛,看来有着羽科的血统。 程棣黯然道:“此次幽离之行,人员损失惨重,都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凶险。” 张遂等人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但程棣只是短暂悲痛之后,就狠声道:“但如此祸害人族的精怪,又怎能不除!我若有那修者实力,定将眼中所见之精怪斩尽杀绝,尸山血海,在所不惜!” 说话间杀意浩荡,周身更是有毫光散出,额间那颗红色竖眼也突然显现,四下扫望了一圈,旋即消失。 一旁的英德道人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那玄丰道人的话:“此行有门派昌盛之机缘!” 英德道人看着怒意勃发的程棣,玄丰道人的话不停在心中回荡。难道这就是玄丰道人所说的机缘吗? 英德道人再不犹豫,来到程棣面前,拱手一礼,道:“程统领,不知你现在可有师门?” 程棣闻言一愣,摇头道:“我是军伍之人,并无师门,一身所学,皆来自军伍之中。” 英德道人闻言,郑重道:“不知程统领可愿入我门派?我东华派传承千年,虽然没落过一段时间,但现在天地大变,我派有着系统完整的传承。 若入的我门派,可修习门派之中秘法,修习有成后,斩妖除魔不在话下!” 程棣有些心动,他见识过英德道人的飞剑之术,知道他们门派应该有真才实学。 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有点犹豫道:“我知道长门派功法不凡,但我是朝廷军伍中人,也有家室,不可能放弃现在一切,随你回派中出家修道。” 英德道人笑到:“程统领勿需担心这些,入我门派并不一定要回派中修习功法,只要程统领承认自己为我派弟子,我们可以为你指派一位德高望重,修为高深的长老指导你修习我门派典籍。” 张遂在一旁听得有点咂舌,轻声问身边的游德道:“游大哥,这门派都是这样收徒的吗?这待遇太好了吧!” 游德若有所思道:“难道这就是玄丰对他们所说的机缘吗?那我的机缘又是什么?” 说着,看了眼饶有兴致等着看程棣怎么回应的张遂。 程棣对于英德道人提出的建议也颇为吃惊,他是知道那些门派在收徒之时要求有多严厉的。 因为他小的时候,父亲程曜就带他拜访过一个隐秘的门派,想让他在其中学习修行,结果对方只是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就拒绝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一个实力强悍的门派上赶着要收他入门,而且只需要承认一个名头,就派出派中高人来指点他修行,这待遇想都没想过。 程棣有点吃惊,问道:“这样也行吗?不用回门派之中?” 英德道人见程棣意动,连忙道:“当然行!我就是东华派长老之一,此次出山一方面是带门派年轻弟子见见世面,另一方面就是为门派寻找心性资质俱佳的弟子。 程统领的心性就不必说了,资质在我看来也是非常好,绝对符合我们门派的要求。 如果程统领想修习杀伐之道斩妖除魔,我可以给掌门师兄建议,让门派二长老过来传授给功法。 二长老在我们门派之中号称杀星,一身杀伐之道无人能敌,肯定不会让程统领失望!” 张遂在一旁吐槽道:“这哪是找徒弟,明明就是在找祖宗啊!” 程棣见加入东华派不用辞去现在职位,也不用出家修行,还提供上门服务。这样的好事儿哪里找啊? 当即点头同意,英德道人见他同意,也是心情大好。刚要来说点什么,突然地面震动起来。 四下望去,只见村子的四周烟尘四起,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村子的四个入口都有一队人马,每队人马看着不下千人,向着村子中央的众人包围过来。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张阗遇袭命垂危 那些兵马在离众人一箭之地停下马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有三人骑着马,脱离大部队,向张遂的人奔来。 张遂定睛一看,发现过来的是董阔,蒋震,最后一个竟然是老路。 三人很快来到张遂跟前,翻身下马。 董阔对张遂和程棣抱拳道:“两位,终于见到你们了。” 蒋震在一旁有点激动的看着程棣道:“统领,你没事就太好了!” 程棣向他点点头,也没有多说。 老路这边就热闹多了,还没等老路向张遂开口,那群吃瓜群众之中就传出了几声惊呼:“真是路瘸子啊!” 游德更是上前,一把抓住老路的手臂,老路看着他愣了愣神,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游缺德?” 本来满脸欣喜的游德脸刷了一下就黑了。一拳头捣在老路的胸口骂道:“你个仙人板板,会不会说话?” 幸存下来的几个天残地缺也围上了老路,对着他一顿乱拍,打着招呼。 老路连忙应付回应几句,又道:“等一下我们再来叙旧,我有些急事要和我们公子说。” 几人闻言连忙让开,老路来到张遂面前,急声道:“二爷,可急死我们了,两个月了呀!家里出了事,正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 张遂闻言一惊,连忙问道:“家里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还有,什么两个月?我们到此明明只有一天时间啊?” 一旁的董阔插言道:“公子和程统领进入此地已经足足两月有余了,我们在外束手无策,进也进不来,破也破不开,刚才一道厉芒,将这片幽暗之处剖开之后,我们放哨的兵士才通知我们过来。” 张遂听了暗暗心惊,但一想到老路说的家中急事又追问起来。 老路神情有些着急,道:“七日之前,大公子巡查返回的途中,快到昆州城的时候,在渭河之上遭到怪物袭击,身受重伤,此时性命垂危,府中已经乱作一团。” 张遂听罢心中大急,道:“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回去。” 老路点头道:“我给大公子服用了一颗药丸,暂时压住了伤势,大夫说如果再不想想别的办法也拖不了太长时间。” 张遂心急如焚,和方雄招呼一声。见到旁边董阔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张遂一拍额头,想到那还魂草还没有找到。当即施展识地之术,寻找那还魂草。 此时没有了幽离之地的限制,脑海中很快给出了方位,就在离此地不过一两里的地方,有着三四株还魂草的标记。 张遂招呼一声董阔道:“董大哥,你带上几个人跟我去取还魂草。” 又对杜威等人拱手道:“此间事了,我家中还有急事要先行离去了,诸位如果有时间可以到昆州府探花书坊张家来找我。” 杜威和英德道人,回礼道:“公子有事就请先忙,我等将身边事物处理完后会去拜访张公子。” 张遂点点头拱拱手。回头又对程棣道:“程统领,青衣卫之事我很抱歉,未尽全功。” 程棣连忙道:“这怎么能怪张公子,我们军伍之人,早就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公子既然有事就先回吧,等我这边事情处理完后再到府上拜谢。” 张遂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招呼方雄一声,从方雄手中拿过一块绿色晶石,递给程棣,道:“这是那瞳神留下的东西,对修行极有好处,程统领将要拜入门派修行,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程棣还要推辞,张遂直接抛给了他。回头见到董阔已经领着一对士兵过来。 张遂对着众人一拱手,叫上老路和方雄,看了一眼正要跟上来的高守,道:“高守兄,此件事情已了,我也有了自保之力,就不需要麻烦高兄护卫了。 此次还要要感谢高兄一路护卫,以后若有需要之处,我绝不会推辞,多谢高兄了!” 说完躬身一礼,高守连忙回了一礼,道:“受人所托,必忠于其事。公子客气了。” 张遂拿起方雄手上最后一块晶石递给高守道:“此物赠给高兄,请勿推辞!” 高守犹豫片刻,伸手接过,也不说话,只是拱手一礼。 张遂见此间事情都已经交代好,对董阔道:“董公子随我去取还魂草吧。” 董阔连连点头。 张遂翻身上马,手提宝剑,一马当先,向那还魂草的位置奔去。 身后一行人紧随其后。老路和游德等人交代了几句,就催马跟上了张遂。 还魂草就在村中一处庄院之中,看得出来,这座庄园有人打理,之前应该有不少人在此停留。估计都是那些瞳神教徒。 众人破开大门之后,跟着张遂直奔还魂草的所在。 还魂草和离魂花都种在一处貌似菜园的地方,只是此时的离魂花都已枯萎凋谢。 那还魂草说是草,其实更像藤蔓,整棵草缠绕着离魂花的茎干而生。 张遂见那些离魂花都已凋谢,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对着还魂草施展医药之术,查看情况。 看罢,张遂松了一口气,虽然离魂花都已枯萎凋谢,没有了功用,但那还魂草却没受到多大影响,效果依然存在。 张遂心里有点可惜死掉的离魂花,这玩意儿可是能提高资质,妥妥的智商加油站啊,现在却没用了。 董阔盯着张遂,见他直接将那剩下的几棵还魂草连根拔起,松了一口气。 张遂递给他一棵还魂草,吩咐道:“将此药捣碎调和蜂蜜喂给董府主,一日之内董府主就可以清醒过来,不会有大碍。” 董阔闻言大喜,接过还魂草,连连感谢。 张遂也不客气,毕竟此次如此凶险,董阔感谢也是应该的。 张遂将手中剩下的几棵还魂草递给方雄道:“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方雄点头接过。 张遂对老路道:“我们回家!” 老陆点点头,催马在前带路。 张遂和董阔打声招呼,带上方雄紧随而去。 董阔见状,知道他家中有急事,急着回去,也不阻拦,反而派了几名军士牵上几匹空马,紧随其后跟着一起返回。 一方面可以提供一些护卫,另一方面增加点马力。 张遂心里暗暗叹道:“还是清灵之力不足啊,要是有足够的清灵之力,直接解封剑术中的御剑飞行之术,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那御剑飞行之术,张遂估量了一下,估计那颗水晶小树吸收两三个才有可能解封。 看来前路漫漫,自己还需努力啊。 张遂等人从昆州府来这幽离之地时,整整花了一天时间,但返回时没有了任何拖累,速度快得多。 再加上董阔贴心的让几名军士带上了几匹空马,中途换乘了一次。 只用了半天时间,就看到了昆州城的轮廓。 等进入昆州城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即将落山。 在城门处与那几位护卫而回的军士分手之后,张遂心急火燎的带着老路和方雄,直奔张府而来。 很快来到张府门前,张遂翻身下马,直接推开迎上来的门房,奔入大厅之中。 来到大厅之中,发现家里人还不少。 主母刘氏,张家的几位族老,剑南道的大掌柜刘阖,族学的孟先生,还有一位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少女。 众人见张遂一身尘土闯了进来,很是惊讶。 那少女第一个跳起来,直接冲过来抱住张遂的胳膊,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喊道:“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张遂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抱着他胳膊的美丽少女,问道:“你是莘儿?怎么变成了一个小仙女?” 张莘闻言,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片红晕,心里欣喜至极。 但转念一想到自己大哥还躺在病榻之上,生死难料。心里又悲伤难名,眼泪像珍珠一样滴落。 张莘哭着开口道:“二哥,你这么长时间跑哪去了?大哥受了好重的伤,大夫来了都没用,你快想想办法呀!” 张遂现在在张莘的眼中完全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这位二哥只是简单的给她尝试了一些新的吃食,结果自己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面对现在各个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大哥,看到张遂的第一眼张莘就像是看到了依靠。 张遂稍稍安慰了张莘几句,就和厅中众其他人行了一礼,也不多说,直接向红着眼睛的刘氏问道:“母亲,大哥在何处?我去看看他。” 刘氏红着眼点点头,还未说话。拉着张遂的张莘就急着道:“二哥,我带你过去!”说着,拉着张遂的手就往外走。 刘氏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去。 厅中众人见到张遂和张莘离开大厅,直奔内院而去。 族老张秉叹道:“难得他们几兄妹感情深厚啊!” 刘氏点头道:“遂儿现在成熟明理,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族老张秉叹道:“希望阗儿这次能挺过这一关吧!” 刘氏闻言,眼泪也是止不住往下流。 孟先生坐在一旁,捋着胡须,看着张遂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对坐在上首的刘氏道:“夫人可以耐心等待片刻。要知道大公子能够吊住性命,还是二公子的一位仆从拿出的药丸起的作用,现在二公子回来了,说不定真有办法。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呐!” 众人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刘氏心中更是升起了希望。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施展手段救张阗 张莘拉着张遂,快步向内院走去。 直到现在,张遂看着眼前这个少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张遂的时间观念里,也就是离开了三天左右,就算外界的时间过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就从一个丑小鸭变成了一只白天鹅,这个变化也实在是太过惊人。 张莘见张遂一路上时不时瞟上自己几眼,心里也有些羞涩,嗔道:“二哥,有你这样看人的吗?” 张遂老脸一红,口中道:“我就在想,家里的那个小黄毛丫头怎么会变成一个小仙女,这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张莘抬着头,傲娇的哼了一声,也不理他。只是拉着他急急向一间卧室走去。 卧室门口还有一个守卫,张莘打了声招呼:“辛苦了,龙叔叔。” 那护卫张遂也认识,是为他们张家服务多年的护卫首领龙锐。 那龙锐见是他们兄妹两人,伸手打开了房门。张遂向他点了点头,随着张莘一起走进卧室之中。 卧室中充满了各种药材的味道,有两个小丫鬟此时正守在张阗的床前。 见到张遂二人进来,连忙施礼站到一旁。 张遂也不多说,来到床前看着闭目躺在床上的张阗。 此时的张阗形容枯槁,处于昏迷状态,手臂上绑着白色的布带,隐隐有血水渗出。 张莘在一旁道:“大哥的手臂被那怪物咬了一口,伤口处一直流血,怎么都止不住,而且那怪物的口中似乎含有剧毒,送回来的时候整条手臂都已发黑,还好老路送来的那颗药丸起了作用。” 张遂也不多言,握住张阗的手臂施展出医药之术。 张阗的情况立马浮现在脑海中。 咬伤张阗的怪物名为苍奇,口含奇毒,喜食人类脏器,也好灵物之血。 在探查张阗身体情况的时候,也显示出他体内含有少量的鲛人血脉,只是相当的稀薄。 估计那水怪苍奇。有可能是嗅到了张阗身上血脉中的灵气,才会攻击张阗。 至于治疗之法,对于现在的张遂来说并非难事。 张遂剑气一出,直接划开绑住伤口的白布。 使用清灵之力运转剑气之法,截断盘踞在张阗手臂中的毒物,将其从伤口逼出。 张遂从衣袖之中取出一粒药丸,喂入张阗口中,微微扶起他的脖颈,在喉头一点,那药丸就被送入腹中。 又给张阗体内导入一些清灵之力,张阗的脸色很快就变得红润起来,再也不复刚才那副形容枯槁的样子,呼吸也平稳了起来。 张莘看着眼前二哥的一番操作,有点目瞪口呆。 张遂招呼旁边的两个丫鬟,让她们准备热水给张阗清洗手臂上流出的毒血,两名丫头连忙应是,转身去准备。 张遂回头看到张莘的表情,有点得瑟的道:“怎么样,二哥厉害吧?” 张莘闻言连连点头,连忙问道:“大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张遂摸了摸下巴,道:“应该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你让丫鬟他们准备一点清淡的菜粥,将这颗药丸化入其中,等一下大哥醒过来之后喂他喝下去,休养个几天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说着从衣袖中又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了张莘。 张莘连忙接住,在口中念叨了几句刚才张遂的吩咐。 看着站起身来松了一口气的张遂。张莘满眼的崇拜。 好奇地问道:“二哥你这些本事都是从哪里学的?别告诉我是跟着孟先生学的,今天孟先生还说没有教过你什么东西引以为憾呢。” 张遂笑着,摸了摸张莘的头发,嗯,现在手感不错。 张莘娇笑着躲开,盯着张遂等着他的回答。 张遂一脸严肃的道:“有一次我看见一个乞丐倒在我屋旁,于是给了他几个馒头。结果没想到他是个高人,说我骨骼清奇,天资无双,于是就传授给我无上秘法,让我能够行走世间,扶危济难,救人水火。” 张莘向着张遂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嗔道:“二哥不想说就算了,还把我当小孩子哄啊,这些话都是你从那些杂书上学来的吧,我都看腻了!” 张遂呵呵笑着也不回答。 两个丫鬟很快端着热水过来,张莘连忙吩咐其中一个去准备菜粥。 等那丫鬟将张阗的胳膊收拾好,张遂又过去探查了一下张阗的情况,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了,心里完全放松了下来。 张遂笑着对一旁的张莘道:“你去告知母亲他们,就说没事了,大哥很快就可以康复!” 张莘一声欢呼,打开房门冲了出去,直奔大厅而去。 门口的龙锐见状,走进屋内,看到张遂坐在桌旁,正打量着桌上空荡荡的茶杯。 龙锐连忙吩咐丫鬟去给张遂准备茶水。自己则走上前去,对着张遂一礼,道:“多亏了二公子,不然我心难安呐!” 原来张阗此行就是龙锐负责护卫,发生了这种事情,对龙锐来说真的是焦头烂额,主家在他的护卫之下,差点命丧黄泉,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遂摆了摆手让他坐下,向他了解张阗遇袭的详细情况。 张阗这次巡查一路上都还比较太平,虽然也有遇到过野兽袭击和小股强人的袭扰,但都是有惊无险。 此次巡查剑南道时,剑南道的大掌柜和张阗沟通,表示目前剑南道情况有些异样,具体情况龙锐作为护卫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返回时剑南道大掌柜刘阖跟随着张阗一起返回,应该是剑南道有重大变故,需要回族中商议。 也还好刘阖跟随返回,一行人回返昆州府时走的是渭水的水路。 在经过君山,靠近族学的时候,突然遭遇了水怪的袭击。 那水怪出现的时候正是夜间,还是大掌柜刘阖最先觉察到。 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护卫和船上的旅客都被水怪拖入了水中。 张阗常年在外行走,身上多少有些武艺,见到此情景,立马组织人手抵挡那些水怪。 同时也向天空发出救援的烟火信号。 只是那些水怪初时并不多,但随着死亡人数越多,吸引过来的水怪数量也逐渐增多。 还好大掌柜刘阖身手了得,护在张阗身边,击退了数次水怪的侵袭。 只是后来出现了两只貌似首领的水怪将刘阖缠住,混乱之中张阗被一只身上荧光闪闪的水兽一口咬在手臂上,想将他拖入水中。 还好危急时刻,孟先生赶到。提到孟先生,龙锐一脸的惊叹。 龙锐道:“没想到孟先生还是修行中人,只是一身厉喝,就将满船的水怪震倒在地,刘掌柜趁机一剑斩杀了咬住大公子的水怪,将他救了回来。 那些水怪见势不妙,回过神来之后全都遁入渭水,消失无踪。 大公子身中奇毒,血流不止,孟先生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连夜送回张府,遍请城中名医,但都束手无策。 还好二公子您的仆从送来一颗药丸,不然大公子危矣!” 张遂听完龙锐的讲述,对事情的经过也有了一些了解。 此时丫鬟送过来一盏茶水,一路奔波回来的张遂口中正是干渴,于是举杯喝了一口,正要说话。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正是刘氏和族老一行人。 刘氏直奔床前,见到床上的张阗面色红润,再也不复枯槁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充满生机。 刘氏激动地浑身颤抖,回身看到起身站起来张遂,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还未开口泪已落下。 张遂看她模样,好像看到自己病重时自己母亲的样子,心中一软,柔声安慰道:“母亲,大哥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清醒过来,您不用再担心!” 张莘也上来扶着刘氏,轻声安慰。 正说着话,躺在床上的张阗突然咳嗽了几声,几人立马来到床前。 张阗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刘氏和张遂张莘,沙哑的嗓子轻轻喊了声:“母亲!二弟!” 却没有叫张莘,毕竟她的变化实在太大,张阗一时没有认出来。 刘氏红着眼,欣喜道:“好好,你醒过来就好了。”说着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张阗挣扎着想起身,被张遂一把按住,道:“大哥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忙着起身,等修养一些时日再说。” 一旁的张莘也连忙道:“大哥你就听二哥的吧,二哥现在可是一个高明的大夫,他说的话绝对不会有错的!” 张阗有点吃惊地看着张莘,道:“你是三妹?莘儿?” 张莘连连点头,对张阗道:“我就是被二哥治好的,二哥可厉害了,你看我现在变化很大吧?”说着还在床前转了个圈给张阗看。 张阗看的满脸笑意,轻轻点头道:“咱们家的小丫头现在也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再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了,哈哈!” 张莘闻言,满脸娇羞,就要上前扯张阗颌下短须,被刘氏一把拉住,笑骂几句。 张阗看着一旁一脸平和,微笑着看着张莘笑闹的张遂,口中轻叹道:“二弟,你这变化也着实不小,刘大哥给我讲述你的情况时,我还有点不信,现在看来是我小瞧了你呀。”张阗口中的刘大哥正是刘阖。 张遂笑着道:“人总有长大的时候嘛,一场大病,让我脱胎换骨,这种变化难道不好吗?” 张阗轻轻点头道:“好,当然好!我这一路行来,经历了不少事情,也看明白了不少东西,以你现在的心性,很多事情都可以和你说说了。” 张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有点气力不足,轻轻的喘息了几下。 正在此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碗菜粥来到卧室。 张遂制止了张阗接着说下去的话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也不用急于一时,稍微调养一下,恢复点气力之后再说也不迟。” 说着,接过丫鬟手中的菜粥,张莘上前,从张遂手中将菜粥接了过去,道:“二哥,让我来吧!” 张遂也没有多说,将菜粥递给她。张莘取出那颗药丸,小心地放入粥中。 孟先生,刘阖等人都盯着那颗药丸,神情有些异样,知道这应该就是吊住张阗性命的东西,珍贵无比,没有想到张遂手中还有。 张阗在张莘的服侍下喝下菜粥,整个人看起来情况更好了。 刘氏在一旁看得欣喜不已,几位族老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张阗现在身系张家一族的前途,实在是不容有失。 张遂见状,对刘氏和张阗道:“今天让大哥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能下床活动,有什么事情明天咱们再商议吧。” 刘氏连连点头。 张阗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答应老老实实躺回床榻。 张遂和族老,孟先生,刘阖等人招呼一声,一群人离开卧室,一起来到了厅堂。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席间听闻圣人法 在厅堂坐定,张遂对孟先生和刘阖郑重一礼,道:“此次多亏了孟先生和刘掌柜,不然我大哥定难幸免,请受我一拜。” 说罢,深躬一礼。 孟先生稳稳坐着,点点头,坦然受他一礼。 刘阖则是连忙起身,回了一礼道:“二公子客气了,这是我份内之事,没有保护好大公子,累他受伤,受之有愧。” 张遂摇摇头道:“我刚才听龙护卫描述了事情经过,知道是怎么回事,若没有刘掌柜随行,及时发现水怪,估计损失会更大。” 刘阖听闻此言,也就不再多说了。 孟先生叹道:“自二公子离开族学之后,我也对那些事情多有留意,只是没想到发展的这么快。其实不光是这次水怪袭人之事,在此之前族学附近就已经出现了一些怪异之事。” 张遂闻言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是何事?” 孟先生盯着张遂道:“我听周粟提过,你让他们帮你培育微光草的事情。 就在一个月之前,有不明兽类闯入微光草的培育之地,连伤五六人,还好都没有性命之危,但微光草却被兽类啃噬,损失大半。” 张遂闻言心中一惊,道:“如此严重?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孟先生道:“此事发生之后,周粟派人来寻找二公子,但你已经出门游历。 告知我后,我知道你对微光草很是看重,就让族中派出大量人手,构筑了一些防御措施,之后虽然出现过几次野兽侵袭,但都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张遂松了一口气,感谢道:“多谢孟先生,这微光草对我来说极为重要。”犹豫了一下,又道:“其实对所有人都很重要!” 张遂此时才注意到,在孟先生和刘阖身上,隐隐透露着清灵之力的气息。 尤其是孟先生,一身清灵之力很是深厚,除此之外还有一股张遂从未见过的力量盘恒在孟先生体内。 孟先生听闻张遂的话,心中思考了下,点点头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我回去之后会吩咐族学之中教授农学的先生们,加大人力来研究,培育这种微光草,希望到时候给你提供一些助力。” 张遂闻言,连连点头,道:“那就多谢孟先生,如果到时能够解决培育之法,那将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一旁的几位族老听着两人的对话,都有点不明所以。 族老张秉忍不住问张遂道:“遂哥儿,你们到底在商议何事?这还涉及到家族族学吗?” 张遂面对着一群族老,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 孟先生替他解释道:“各位族老,此间天地已有变化,已不复从前那种太平模样。各位应该也从坊间听说过近些年的各种怪事奇事,其实那些事绝大多数并非杜撰,而是真的发生。” 几个族老面面相觑。 刘阖轻咳一声,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刘阖道:“我此次跟随大公子返回昆州,就是因为剑南道有变,想回来和诸位商量将家族产业进行一些调整。” 族老张秉色变,问道:“什么事严重到要调整剑南道的家族产业?” 刘阖叹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关注朝廷的邸报?” 几名族老摇摇头,一旁的孟先生点头道:“老夫略知一二。” 刘阖向孟先生一礼,恭敬道:“孟先生在朝中任职多年,对朝廷的一些变动时的反应,应该很是了解。” 孟先生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接着往下讲。 张遂和几位族老也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刘阖道:“自两月前,朝廷就有大量兵马调动,目的所在就是剑南道西南边的黑森林,原来的蛮族之地。” 张遂有点好奇的问道:“那些蛮族不是在多年前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吗?难道那里又生了变故吗?” 刘阖道:“具体是何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自两月前,蛮族黑森林地带地形大变,地龙翻身不止。 听我一位喜欢四处游历的朋友讲,一座本来横断的山脉,一夜之间莫名立起,高耸入云,朝廷的兵马封锁了进入黑森林的必经之路,严禁百姓进入其中。 且听说朝廷兵马多次进入其中探查,损失惨重,只是消息并没有扩散开来,只是在内部传播。我也是听那位朋友提示,告诫我近期最好离开剑南道。” 一位族老忍不住道:“你那位朋友的消息准确吗?” 刘阖点点头道:“他绝不会骗我,我对他有救命之恩。” 众人闻言再无怀疑。 张遂和孟先生对视一眼,对西南的变故,心里多少有点猜测。 张遂沉吟一会,站起来道:“家族在剑南道产业的调整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现在大哥已经清醒过来,这几日就可以恢复,不如等他能够理事,大家再来一起商议作出决定,也不急这一时。” 家族长老和刘阖等人听罢,也觉得有理,纷纷表示同意。 不觉之中,张遂在众人心中分量变得极重。 这可能是他前期对家族的贡献,再加上此次回来之后,短短时间,就将城中名医都束手无策的张阗拉出了鬼门关有关。 而且看样子孟先生对张遂极为重视,要知道此次孟先生危急时刻出手,直接惊退那群水怪的风姿,各位族老可是听下面的人说了一遍又一遍,刘阖更是近距离感受过那让人难以理解的威力。 此时见到孟先生对待张遂的态度极为重视,完全不像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那种态度。众人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多问。 此时,刘氏在张莘的搀扶下也来到了大厅。 刘氏上前握住张遂的手,看着张遂满面尘土,神情也有些疲惫。柔声道:“遂儿你奔波一天肯定疲倦的很,先去洗漱一番,我为你准备点饭菜,今日就住在府中吧!” 张遂听后,也没有推迟,点点头道:“那就麻烦母亲了!” 刘氏见张遂同意留下,松了口气,心中欣喜,笑着道:“这里本就是遂儿的家,和我如此客气,可不像一家人啊!” 张莘也在一旁嗔道:“二哥性格大变之后好是很好,就是对人太客气,酸溜溜的,就像个老夫子!” 众人听后也都笑了起来。 张遂抽出刘氏握着的手,在张莘额头上轻弹一下,笑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个什么?” 张莘捂着额头,冲上来非要敲回去,但此时张遂的身手,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能够够得着的。 张莘追逐一番总是差之毫厘,气鼓鼓的回到刘氏身边,偏着头不想理他。 众人见到两兄妹一番嬉闹,心情也轻松许多。纷纷起身告辞。 刘氏向众人一礼,道:“这些时日多亏各位的照应,不然我这孤儿寡母的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连连客气。 张遂见众人将要离去,心里想了想,对孟先生道:“孟先生请留步。” 孟先生停下脚步,回头有点诧异的看着他,想知道他说什么。 张遂犹豫了一下,道:“不如今夜孟先生就留在府中吧,学生还有一些事情想和孟先生请教。” 孟先生闻言也没多犹豫,直接点头应下,其实他也有不少问题想和张遂交流一下。 其他人见状,也没过多停留,施礼之后转身离去。 张遂让刘氏先招呼一下孟先生,自己则随着一名仆人回房洗漱一番。奔波了整整一下午,当真有点精疲力尽,再加上满面尘土,着实不适合见客人。 张遂泡在木桶之中,默默运转着导引之术,虚空之中一丝丝清灵之力被他吸入体内,这些清灵之力并没有被他直接纳入意识虚空,而是散入肉身之中,强化体质。 这样运转着导引之术,差不多一炷香时间。 仆人在门外,敲门轻声呼喊了张遂几声。 张遂猛然惊醒,伸手舀起起一捧水,在脸上抹了两把,清醒了一下。 站起身来,迈出水桶,擦干身上水渍。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穿上一旁给他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走出门来问仆人道:“我洗了多久?” 那仆人小心地道:“二公子洗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主母已经准备好酒菜,让我过来通知公子。” 张遂点点头,径直向着饭厅走去。 来到饭厅,只见桌上已摆满了酒菜,刘氏和孟先生坐在一旁正在闲聊。 见到张遂进来,刘氏招呼道:“遂儿,酒菜都已备好,你和孟先生先用吧。我回内院看看你大哥。” 刘氏知道张遂留下孟先生肯定是有话要说,也不在一旁多留,起身带着不情愿的张莘向内院走去。 张遂和刘氏施了一礼,目送她离开。 转身对孟先生伸手一引,让孟先生入席首位,孟先生毫不推辞,直接入席。 张遂为两人倒上酒水,端起来恭敬道:“孟先生,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及时出手救我大哥一命。” 说完,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孟先生笑着随之一饮而尽。 张遂再次倒满两个酒杯,道:“这一杯敬您帮我保住了微光草。”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孟先生喝下杯中酒水,有点好奇的问:“我见你十分重视那微光草,不知有何用意?” 张遂道:“孟先生应该记得,我离开族学之时告诉过你那几颗变异大枣的功用吧?” 孟先生点点头,叹道:“那大枣当真神奇无比,其实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有果呀!” 张遂听到孟先生此言,有点不解,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孟先生叹道:“我修习圣人留下的功法差不多有一甲子,近些年来天地大变,让我隐隐感到突破有望,但一直没有迈过那一步,直到你告知我那变异大枣的功用之后,短短一个月我就突破到了曾经以为是荒唐之言的境界。” 孟先生端起空空的酒杯,张遂连忙起身给他将酒杯斟满。 孟先生一饮而尽,道:“若不是我境界突破,此次大公子遭遇水怪,我也是毫无办法,你说世间之事一饮一啄是不是很神奇?” 张遂闻言,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初自己只是因为孟先生对自己很是不错,离开之前才提醒孟先生,没想到最终却救了自己大哥一命。 张遂对于孟先生所说的圣人功法很是好奇,于是开口问道:“不知孟先生所说的圣人功法是如何修习的?修习之后,会有哪些功用?” 孟先生呵呵笑道:“这圣人功法,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看的也不是天资,靠的也不是悟性。” 张遂闻言,奇道:“那照孟先生如此说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修习吗?不靠天资,不靠悟性,靠的是什么?” 孟先生道:“圣人功法入门极易,但要坚持下来却极难。入门功法你其实也见过,我在自家小院里每日锻炼的就是,只是需要配合一些简单的呼吸法,就是完整的圣人功法。” 张遂回忆了一下在孟先生小院之中看他施展的那套貌似十段锦的动作,动作极为简单,真的不难。就算再加上呼吸法的话,修炼起来应该也是普通人都能够掌握的。 张遂吃惊的道:“圣人功法会如此简单吗?” 孟先生笑道:“不简单,怎么会叫做圣人功法。此功法本是圣人晚年所创,目的就是推广天下,让普通人都能够掌握,增强体质,提高智慧的。如果门槛太高,那就失去了圣人创造这门功法的本意了。” 张遂不解道:“既然如此,时逢天地大变,按说这功法流传天下的话,应该出现不少像孟先生这样修炼有成的人啊。但我怎么都没怎么听说过?” 孟先生叹道:“这就是我说的,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啊!入门极易,只要掌握最基本的动作和呼吸之法,只要坚持不懈,总能提升体质和智慧。但要想再进一步的话,就极为困难。” 张遂问道:“那是需要有什么诀窍吗?” 孟先生点点头道:“其实诀窍很简单,那就是需要立志!” 张遂有些疑惑:“立志?” 孟先生点头道:“对,就是立志。”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圣人功法显威能 张遂再次将两人的酒杯斟满。 孟先生道:“在我刚接触圣人功法之时,我的师长就告诉我,功法若想有所成就,需立志,通过学习和历练来践行自己的志向,最终就会达到圣人所说的境界。 我曾以为师长所说只是让我明志,知道自己所学为何,但通过几十年的坚持,我才慢慢察觉到其中的奥妙。” 张旭有点好奇的问道:“不知先生所立何种志向,能否让学生学习一二?” 孟先生哈哈一笑,道:“我们读书之人,所立之志,无非修身齐家平天下,那时我年龄尚小,意气风发,所立之志乃平天下也。 只是后来官场蹉跎,看透人情冷暖,所立志向,也是有所改变,在知命之年,立下了以吾所学,开一方民智,保一方平安而已。” 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笑眯眯的对着张遂道:“你不是想知道突破之后圣人功法有什么作用吗?” 说着,一指张遂,轻喝一声:“明智!” 张遂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自己,瞬间自己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脑中一片通透清明。 脑海之中对剑术之法里的一些疑惑瞬间有了思路。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两三个呼吸之间,但对张遂来说却是受益极大。 待张遂感觉那个奇异的力量逐渐消退的时候,还想着利用导引之术,吸收一些,看看有何作用,但奇异的是这股力量,既然完全不受他导引之术的影响,很快消散在虚空之中。 张遂心中道:“这完全就是加了一个智慧状态啊!如果修炼遇到瓶颈时来这么一下,那效果就太强大了。” 张遂一脸佩服的看着孟先生道:“没想到读书人在这个时代还能读书读出这种奇能,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孟先生一脸笑意的盯着张遂道:“这只是境界突破后的一项小小的能力。 我现在虽说境界还不够高深,但面对那些出现的怪异之物,还是有一战之能的。 按照圣人留下的典籍所言,如果境界深厚之后,甚至有言出法随之能。不知二公子有没有兴趣啊?” 张遂看着孟先生的神情,知道孟先生对自己读书的资质念念不忘,还是想让自己走文道,现在天地大变,文道也逐步展现出它的威能所在。 如果张遂没有金手指,此时早就冲过去抱大腿了。 但张遂修的可是仙道,而且此次幽离之行已经将前期的基础打好,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有成就那是肯定的。 望着孟先生期待的眼神,张遂只好又搬出自己牛叉的师门,道:“孟先生对学生的期望,学生心里明白,只是学生游历之时已有师门,现在改换门庭实在不大妥当。” 孟先生闻言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叹道:“我早该知道二公子非池中之物,可惜你我之间没有师徒缘分啊。” 张遂见状连忙道:“孟先生无需如此,虽然我和先生走的道不同,但这其实也是好事。 我师门长辈说过,万千大道,殊途同归。您走的文道和我修的仙道肯定有着借鉴互补之处。就如您刚才所施展的明智之术,就让我对修炼之中的困惑有了很多思路,对我极有裨益。” 孟先生闻言,神情也舒缓下来,道:“看来你所拜的师门很有底蕴,万千大道,殊途同归,这种智慧之言非一般小门小派所能了解得通透的。” 张遂敬了孟先生一杯,孟先生一饮而尽。接着叹道:“我所了解的道家修炼,讲究一个财,侣,法,地。就你而言,有你的家族支持,再加上有了师门,财和法应该不缺,已占其二。 剩下的侣和地对于年轻的你来说,也只是时间问题。当真是得天独厚!” 张遂连忙接过话头道:“所以还需要孟先生不吝指教啊,我虽对师门的修炼之法有了一些了解,但这世间修炼之法繁多,总有可以借鉴之处,弥补自身不足。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好老师啊!” 孟先生闻言,哈哈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张遂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说话做事却如此老道稳重,又懂得谦逊知理,完全不复从前那副顽劣模样。也罢,做不成师徒,成为道友也挺不错!” 张遂嘿嘿一笑,又将孟先生杯中斟满美酒。 孟先生一饮而尽。开始给张遂讲解圣人功法的各种修炼和境界。 其中境界有成之后的各种威能,也给张遂一一展示。 各种术法让张遂赞叹不已,文道施法和张遂印象中的施法方式完全不同。这种施法完全没有一定的成规,在张遂看来完全就是削弱版的言出法随。 张遂亲身感受了其中几种术法,如明智,明理,不惑等,这算是加有益的状态的术法。 在张遂的强烈要求下,孟先生也让他体会了几个负面状态,不语,画地为牢,惊佈,前两个还好。 那个惊佈之术差点让没有心里准备的张遂当场尿了。 法术临身的那一刻,张遂仿佛置身于蛇窟之中,感觉周身全是让他浑身发麻,各种花花绿绿的毒蛇。还好脑中功德之力第一时间化解了惊佈之术,就算如此,张遂心里还是后怕不已。 让张遂有点放心的是,只要是幻术类的术法施展在他身上,基本上都会第一时间被功德之力直接化解。 至于其他的负面类的术法,张遂也有信心直接用剑术之法化解。 至于文道术法之中的杀伤性法术,孟先生就没有施展了,张遂也没有提,但他知道肯定不会弱到哪里去。 要知道这方世界的文人,大部分脾气都还是挺暴躁的,看看圣人留下的功法,那可不是让人吟诗作对,而是直接增强体质和智慧的。 手无缚鸡之力,在这方世界可不是用来形容文人的。 想想那位把自己的同僚上司揍了个遍的舒黔先生,应该就能对文人二字了解一二。 孟先生对自己所修功法和能展示出来的威能都毫无保留的告知张遂,甚至还将他自己了解的其他一些门派和江湖人士情况,都对张遂介绍了一番。 张遂听后受益良多,想了想,尝试着将自己的导引之术讲解给孟先生听。 孟先生依着他的讲解练习了一遍,结果毫无作用,张遂也只好作罢。 想来这也可能是《如意册》有所限制。 张遂转念一想,又和孟先生讲解起用剑的心得。 这次所说的只是用剑之术,不涉及用剑之法。 孟先生本就对剑术有一定造诣,听着张遂的讲解,一时兴起,给自己来了一个明智,抽出张遂放在一旁的宝剑,直接在饭厅之中演练起来,竟然有模有样。 演练到最后,孟先生直接将宝剑往空中一抛,运转起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那力量驾驭着宝剑飞出饭厅,在院落之中来回穿梭,茶盏功夫才飞回饭厅,被孟先生一把握在手中。 张府之中不少护卫被院落中的动静惊动,看着空中寒光四射,翩若惊鸿的宝剑。一个个面容失色,都不敢靠近。最后只得通知龙锐。 等龙锐赶来时,那宝剑正好飞回饭厅之中。 龙锐来到饭厅门前,只见孟先生正手握宝剑,正和张遂说是什么,于是退了下去,同时吩咐其他护卫不要靠近饭厅。 张遂和孟先生的一番交流,两人都感觉获益良多。 张遂也从孟先生口中得知,他体内的奇异之力,正是张遂有所耳闻的浩然之力。 文道的术法也都是靠这种力量来催动的,而这种力量的获得,竟然不是完全依靠圣人功法来修炼,而是需要配合长年累月对文道典籍的研究和实践来获得,真正的是需要知行合一之后,才会在体内诞生这种力量。 酒过三巡,两人的交流也接近尾声。两人不知不觉喝了三壶酒,张遂和孟先生都没有刻意化解酒意,此时都有点醺醺然。 张遂在心中有句话从孟先生提到立志开始憋到现在,这句话可是穿越者在文人面前装叉必备的一句话,实在有点不吐不快。 张遂眯着眼对孟先生道:“孟先生,其实学生在准备走文道之时也立下过志愿。” 孟先生来了兴趣,问道:“你立下了何志啊?” 张遂站起身来,四十五度仰望星空,用他自认为充满激情的语调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 孟先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功德圣人此言的确流传万古,只是自他之后,文道再无圣人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拜此言所赐啊!” 功德皇帝李贽,在文人口中也被称为功德圣人。 张遂闻言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前辈,你这是三百六十度完全不给后来者一点装叉的余地啊! 张遂装叉失败,有点意兴阑珊。 孟先生见他神情有点沮丧,心里有点不解。 但此时已晚,张遂也是面露疲色,也就没有多问,于是站起来道:“今日兴尽,你也奔波一天,不如就此散了吧。” 张遂闻言,也是点头。向外招呼一声,吩咐一个仆从将孟先生引去客房休息,自己则返回住处。 一夜无话。 第二天才蒙蒙亮,张遂卧室的门就被锤的山响。 张遂用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不想动弹。 门口传来张莘清脆的声音:“二哥,你再不起床,我就直接进来啦!” 张遂一激灵,连忙翻身爬起,四处找着衣服,口中连连道:“等等,等等,马上就好!” 一边穿着衣服,口中一边抱怨道:“这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 张莘道:“府上来了贵客,母亲让我过来叫你起床。” 张遂没办法,三两下穿好衣服,拉开了房门。只见门口不只站着张莘,方雄也在,手里提着一只雪白兔子的耳朵,傻愣愣的跟着张莘。 张遂打着呵欠问道:“来了什么贵客,非得要叫我起床?” 张莘道:“是府主大人和青衣卫统领来了府上,指明要拜访你。” 说完,回头看到正在方雄手上苦苦挣扎的兔子,立马冲过去从方雄手中抢过,口中抱怨道:“大熊,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揪它耳朵吗?你上次也这样,结果它的耳朵耷拉好久。”说着轻轻踢了方雄一脚。 方雄也只是挠挠自己的脑袋,看着张莘呵呵傻笑。 张遂听到是府主和程棣过来了,连忙洗漱一下。和正在教训方雄的张莘打了声招呼,就向前厅而去。 来到前厅的时候,刘氏和孟先生和府主董政,程棣正在叙话。 见到张遂到来,董政和程棣都站起身来。 张遂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道:“不知有贵客登门,怠慢了各位,还望恕罪。” 董政此时看起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气血稍显不足,但应该已无大碍。 张遂在打量董政的同时,董政也在观察这位救了自己一命的年轻人。 董政对着张遂肃然一礼,道:“今日登门,是来感谢张公子的救命之恩。 昨日夜间使用张公子的药材之后,我已清醒,程统领已经给我讲述此行的不易。 为了救我,张公子亲自涉险,实在让我心难安。所以今日一早特来登门拜谢!” 说完,对着张遂深躬一礼。 张遂对此礼也是坦然接受,毕竟也实在是担了极大风险。 张遂待董政一礼之后,笑着道:“董府主的心意我已接受。其实此行一方面是看在我和程统领的交情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董府主官声极好,我们张家既然在您治下生活,我也不想失去一位好的父母官啊!哈哈!” 董政闻言道:“没想到张公子对我有如此评价,我还以为,在我治下只有董剥皮的名号呢!”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这董剥皮的名号可不是虚的,这可是董政来昆州府主政之后,那些贪官污吏和欺行霸市的奸商送给他的名号。 在民间百姓口中,这董剥皮可是个褒义的称呼。 董政回头又对程棣道:“也多亏了你啊!” 程棣连忙道:“这是小婿份内之事。说到交情,其实都是张公子对我的多次援助之情,实在惭愧。” 说着,对张遂拱拱手。 张遂笑到:“程统领的为人和处事之道我是极为佩服的,咱们也算是并肩战斗过,不用如此客气!咱们坐下说话吧。” 于是众人分宾主落座。 正文 第七十章 府中定计灭苍奇 刘氏和孟先生在董政等人登门时都已互相介绍。董政对孟先生更是早有耳闻。 几人在厅中聊起了此次幽离之行的所见所闻。孟先生昨晚已经听张遂讲过此事,倒也不是太过惊讶。 刘氏初次听闻此事,只惊得面无血色,看着张遂满脸担忧之色。 张遂连忙低声安慰几句。 董政叹道:“朝廷其实从多年前就已察觉到这方天地开始变化,只是有些事情太过骇人听闻,始终封锁着消息,没让普通百姓得知。现在看来想掩盖也是掩盖不了了。” 孟先生点头道:“的确如此,此次张府大公子在渭河之上被水怪袭击,信号已经非常明显,各种怪异之物和普通百姓已经近在咫尺,如果还是如此遮掩,百姓毫无防备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说着将此次张阗为渭河遇险的情况讲述给董政和程棣。 程棣看了一眼张遂,张遂点点头道:“应该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情况,我怀疑盗尸和那些水怪也有关系。” 程棣点点头,道:“昨日我回青衣府之后,上次派去探查的人也给我反映了一些情况。 近两个月渭河之畔不光墓地被盗的情况时有发生,甚至连人畜也有失踪的情况,但多次探查却没有发现踪迹,听孟先生一说,罪魁祸首可能潜伏在渭河之中。” 张遂对董政道:“董府主,如果情况如此的话,还是要尽早提醒百姓,不然悲剧还是会继续发生。” 董政闻言,点了点头,道:“今日回去我就让人拟出告示,警告尽量远离渭河之畔。” 说完,董政又叹了口气,道:“只是此法也是治标不治本啊!渭河对于昆州府来说太过重要,不可能完全杜绝远离渭河的情况。如果能找出那些水怪,将之消灭,那才是治本之法!” 张遂听完心中一动,暗暗施展识地之术,搜索水怪苍奇。 结果让张遂感觉很是吃惊,只见渭河之中,只在张遂的探查范围之内,苍奇的数量就不下百只。 要知道整个渭河从西至东,绵延数千里,如果每一段河流之中都有如此多的水怪,对于河流两旁的百姓来说,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程棣知道张遂有寻人寻物的能力,见到张遂在听到董政说寻找水怪之事后,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程棣试探着问张遂道:“张公子,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众人听到程棣的话,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张遂,也发现了张遂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张遂也不隐瞒,道:“我刚用师门秘术探查了一下,情况非常不好,就在昆州城外渭河上下六十里之内,那水怪就不下两百只!”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 董政闻言,脸色严峻,站起身来,向张遂拱手道:“张公子竟然能探查到这些水怪,不知可有什么解决之道?” 张遂苦笑道:“这些水怪说强其实并不是很强,若是在岸上,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就能解决,只是他们潜伏在渭河之中,我又不通水战,有些难办啊。” 张遂此时多希望自己能够解封控水之术,可惜的是控水之术属于第二阶段的变化之法,就算张遂劫数之力充足,暂时也解封不了。 虽然张遂能施展出威力惊人的开天,但那个代价是消耗全身的清灵之力,那些水怪在渭河之中分布比较广,很难一剑奏效。 而且现在凭他体内积攒的清灵之力,实在是威力有限,还不如施展普通的飞剑之法来的爽利。 但是现在的飞剑之法在距离方面也是有所限制,并不能像传说中的那样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百步之外就算是极限了。 渭河的宽度可不止百步,而是宽有五里左右,最宽处甚至超过十里不止,张遂的飞剑可是鞭长莫及。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昆州府附近可有朝廷的水军?” 一旁的程棣道:“朝廷在内河没有设置水军,只有滨海之畔才有水军编制,但短时间内要想调动过来也不太可能,毕竟手续太多,等调动过来可能是半月之后的事了。” 孟先生对张遂道:“你既然能找到那些水怪的藏身之处,不如让府主安排一艘大一些的商船,你我二人在船上施展飞剑之术,看看能否清除那些隐患。” 张遂闻言点头道:“可以尝试一下。” 董政和程棣闻言大喜。 程棣更是直接站起,道:“我立马回去让人安排商船,最多不过今日午时应该就能够准备好。” 董政看着程棣道:“那就辛苦你了!” 程棣摇摇头道:“这本是我青衣卫的职责所在,只是又要麻烦张公子了!” 说着,又向张遂一礼。 张遂看着雷厉风行的程棣,心中暗暗赞叹。 站起身来,扶住程棣的胳膊,笑着道:“程统领客气了,我师门长辈有言,舟大者任重,马俊者常驰,我既然薄有能力,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帮忙肯定不会推迟,这对我来说也是修行历练。” 众人听了心下佩服,只有刘氏满脸担忧,欲言又止。 孟先生安慰刘氏道:“刘夫人切勿过于担忧,二公子现在可不是凡人,他现在可是身负奇能。”笑了笑又道:“而且二公子生性谨慎,肯定不会做毫无把握之事,我说的对吗?二公子!” 张遂见众人都看向他,不禁露出讪笑。心下暗道:“您就直接说我胆小呗,还生性谨慎,说的这么文雅。” 董政见事有眉目,连忙道:“不知两位还需要我们府中提供哪些帮助,只要昆州府有的,我定会为两位准备好。” 张遂沉吟了一下道:“府主大人最好调动兵马,在两岸严加防守,避免有水怪逃上岸来,祸害他人。” 董政点头记下。 孟先生笑道:“董府主为我准备一把利剑吧,这空手可施展不出飞剑之法。” 董政连连点头,又看向张遂,张遂讪笑着指了指手边的宝剑,道:“我就不用了,这把宝剑还是董公子送给我的,听说还是从您书房直接拿走的。” 董政闻言一愣,看了两眼,的确眼熟,笑着道:“应该的,张公子为我身赴险地,一把宝剑算不了什么。” 程棣在一旁有点按捺不住想要去做准备,众人也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于是约定今日午时再过来请孟先生和张遂。 张遂三人看着董政和程棣快步离去,孟先生赞道:“有此人主政,是昆州府之福啊!” 张遂也点头称是,道:“这董府主身负功德之力和浩然之气,将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只是他似乎毫无所觉,实在奇怪。” 孟先生笑到:“董府主本是文人出身,能够走到如此位置,肯定也是心有志向,再加上守牧万民,多有惠及百姓之事,有功德之力在身也不足为奇。 可能是传承方面有些问题,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两种能力所在,有机会我会和他讲讲。” 张遂点点头。 刘氏自然有些不放心,问张遂道:“遂儿,此行真的没有问题吗?” 张遂安慰道:“母亲,孩儿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您请宽心就是。” 又岔开话题问道:“不知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说到张阗的情况,刘氏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你大哥已经无事了。今日清晨就已起床,喝了一碗你让莘儿准备的药粥,现在正在内院慢慢活动身体。” 张遂闻言,也是欣喜。嘱咐刘氏道:“我让方雄送过来的那些药丸,每日让大哥早晚各服用一颗,应该很快就会康复。”又想了想,道:“您也可以每日服用一颗,这两日我让方雄再送一些过来,对身体大有好处。” 刘氏见张遂如此态度,心里感动之余,又是满满的欣慰。闻言眼睛有点微红地点点头。 孟先生在一旁看的也是点头抚须。 此时张莘也带着方雄跑了过来。 刘氏见到张莘手中抱着一只雪兔蹦蹦跳跳的跑进厅堂,口中轻叱道:“一个姑娘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成天这样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张莘对着刘氏吐了吐舌头,跑到张遂身边避难。 张遂对方雄道:“大雄,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带上家伙,有事儿干!” 方雄闻言连连点头。 陪着刘氏和孟先生用过早膳,张遂对孟先生道:“先生安坐,喝一会儿茶,我去见见大哥,一会儿请先生随我去我的住处,有些事情需要拜托您。” 孟先生点点头。 张遂则在刘氏和张莘的陪同下,来到了内院探望张阗。 张遂走进内院的时候正看到张阗坐在院中的一个小石桌旁,手里握着一根紫色短笛正在发呆。 说是短笛,其实更像一件七寸来长长的饰品。 张遂见张阗正在发呆,没有注意到几人的到来,于是笑着道:“不知是哪位姑娘送给大哥的定情之物,让大哥在此睹物思人啊?” 张阗一下惊醒过来,见是张遂三人,连忙将短笛收入袖中。 笑着岔开话题道:“原来是二弟,这次大哥着实凶险,多亏二弟出手,没想到二弟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医术,真是让我不敢相信。” 张遂摆摆手道:“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客气,还好我那边的事情及时解决,不然真的是挺危险的。” 张阗叹道:“这世道变化太快,明明太平盛世,结果却出现这些东西,剑南道那边更不太平啊。” 张遂道:“刘掌柜已经给我们讲了剑南道那边的情况,如果时局凶险,就尽量让咱们家族在那边的产业收缩一下吧,人总比财要重要。” 张阗点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这几日就和家中族老商议,让那边的人手先撤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张遂道:“家中事务你做决定就可以了,这些我都懒得管,我的兴趣不在于此,但如果实在有困难也可以和我说说。” 张阗闻言,看了刘氏一眼,刘氏只是点点头。 张阗道:“我之前听母亲和刘掌柜多次提起你,说你性格大变,还有点不相信,这次见面真的让我不敢将你和原来的二弟联系在一起啊。” 张遂哈哈一笑,这话题他已经解释了太多遍,都不想再说了。 张遂道:“我现在已有师门,将来不可能在家中多待,可能常年在外游历修行。 这世道现在变化太大,家中做出一些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 昆州府主和青衣卫统领都和我很有交情,以后我如果不在家中,遇到难以解决之事,可以去找他们,他们应该不会推辞。” 张阗和刘氏闻言,心中极为欣喜。那两位可是昆州城里面的顶层人物,张遂能让他们欠下人情,而且也愿意家族使用这份人情,对于张家来说,在未来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在昆州城中,应该还是很有保证的。 张阗起身道:“这一礼是代表整个张家感谢二弟的,二弟之前拿出的那些秘方和让母亲交给我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二弟当得起此礼。” 说完,对张遂郑重一礼,张遂侧身,算是受了一半。 张遂笑道:“怎么说我也是张家一员,能帮的我肯定不会吝啬。” 张阗点点头,又道:“我听人说过,修行很耗财资,二弟如果在钱财方面有所需求尽量开口,咱们家底还是挺厚的。”说着笑了起来。 张遂也笑着道:“如有需求,我肯定会开口。我倒觉得现在家中有一事挺急,挺重要的。” 张阗和刘氏心里一惊,连忙问道:“何事?” 张遂笑到:“那就是大哥给我找一个嫂子的事。” 要知道,张阗此时已经接近三十,但一直都没有娶妻生子,甚至连一个小妾都没有,作为一个家族的族长,这在这个时代这种家族之中是难以想象的。 刘氏闻言,立马变色,瞬间化为催婚老母亲,对着张阗就是一顿说道。 张遂见状,拉着张莘坐到石桌旁,看着张阗一脸苦笑地应付刘氏的语言攻击。 这情景,让张遂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被催婚老妈支配的恐惧。 张莘在一旁悄悄对张遂道:“那根短笛我在几年前就见过他时常把玩,他那么疼我,却碰都不让我碰一下那短笛,肯定是早有了意中人!” 张遂见张莘一脸八卦的样子,也低声道:“说不定大哥在外面早就给我们找了个大嫂,可能有些原因不能带回来。” 张莘听了也觉得有理。 两个人缩在石桌旁,看着热闹,就差一人来把瓜子,看着一向严肃,不拘言笑的大哥被训的一脸赔笑,心中暗暗觉得有趣。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南离到访献药方 张遂在内院没待多久,见张阗恢复得不错,拉住了还想继续教训张阗的刘氏。 张遂道:“母亲,大哥的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静养几日,外面寒气太重,不易多留,让大哥回房休息去吧。记得吃我给的药丸。” 刘氏听了张遂的话,连忙点头,催着张阗回房休息。 张阗临走之时给了张遂一个感激的眼神。 张遂也和刘氏告辞,回到前厅叫上孟先生,方雄已经赶着马车在府前等候。 三人一行,回到了张遂在如意坊的居所。 刚到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到院落里热闹的很。 张遂心中大奇,要知道他在这方世界可没有什么朋友,原来的那群狐朋狗友早就没有什么联系。 带着好奇的心情张遂三人进了大门。进门之后,发现院子里的人还不少,而且都是熟人,正是那群南离教的吃瓜群众。 众人见到张遂,立马齐齐站起,恭声道:“见过张公子!” 张遂见状,笑着道:“大家不必如此客气,我这住所少有朋友过来光顾,还是第一次这样热闹。” 张遂将孟先生介绍给游德等人。 游德看着孟先生有点惊疑不定,试探着问道:“这位先生是否修出了文气?” 孟先生眉毛一挑,问道:“文气?” 游德反应过来道:“就是现在所说的浩然之力。” 孟先生闻言点点头。 游德叹道:“怪不得我身上的毒虫有畏惧之心。我教的典籍中记载,读书人若修出文气,就可百邪不侵,万兽退避。原来我还不大相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的确是了不起!” 张遂等人就在院中落座,人实在太多,客厅之中容不下,只好如此。 刘姨此时正忙前忙后给众人倒茶,不知是营养太好还是其他原因,才短短两个月就已稍稍显怀。 老路在一旁有点心疼,跟着忙前忙后,见方雄站在一旁傻愣愣的不知道干啥,上去对着他脑袋就来了一下,让他接替了刘姨端茶倒水的工作。 这群吃瓜群众有一半以上都是老路当年在军伍之中的同僚。 看看老路身旁的刘姨,又看看老实地来忙去的方雄。几个天残地缺满眼羡慕,上去揪住老路,向他讨教经验,几个人在一起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张遂和孟先生坐定,游德坐在他们身边。一起聊起了修行方面的一些事情。 游德他们南离教虽然是一个教派,但里面的成员却是三教九流都有。 游德说自己是派中的护法,张遂觉得他在教中应该还是有些威信的,但当游德说到他们教派之中有五十多个护法之后,顿时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南离教与其说是一个教派,还不如说是一个散修之间的联盟。 他们南离教也有自己的传承,但只有通过教中考验的成员才有资格学习其中的秘术。 南离教的成员大部分都出自剑南道,在剑南道的百姓之中名声很好。 张遂将刘阖带回来剑南道的消息告诉了游德。 游德脸色大变,道:“情况已经变得如此严重了吗?我们来此之前虽然剑南道各地有一些异动,但基本都还在控制之中,这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发展成如此情况,派中的兄弟估计还来不及通知我等。” 说着,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 张遂安慰道:“游大哥切勿心急,现在朝廷已经派出大量人马在剑南道之中处理此事,短期之内应该问题不大。” 游德闻言,也知道着急解决不了问题。他们南离教有着自己的联络方式,如果事情严重的话,近期他们应该就能接到消息。 那边的老路不知说了什么,一群吃瓜群众都过去道喜。 连张遂三人的注意力一时都被吸引过去。 老路一脸笑意的来到张遂这边,道:“二爷,我和蕊儿的事已经确定好了日期,本来不想操办,两家人坐下来简单摆几桌酒席就行。但族老不同意,非要让我操办一下,日子就定在五日之后。 本来二爷外出游历,再加上大公子受伤,此事本不准备再办。 但现在二爷已经归来,大公子也已安然无恙。昨日张秉族老给我带话,说家中近期没有喜事,让我好好操办一下,沾沾喜气。”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遂笑到:“这是好事啊,难得你的一帮老兄弟也在,正好一起热闹热闹。” 游德更是道:“没想到你这老小子既然老树开花,这些老兄弟现在成家的可没几个,到时候小家伙出生了,有一堆干爹等着他去认呢!” 老路一脸笑意,连声道:“那当然没问题,只要你们准备好见面礼就行!” 游德等人笑骂几句。 张遂想了想,又将下午将要去办的事情和游德等人说了下,也向他们了解是否有办法。 毕竟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再加上南离教的成员三教九流,说不准真的谁有手段来应付这种情况。 游德想了想,招手喊一个人的名字:“老姜,过来下。” 一个身材矮小,满面愁容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游德将情况和他说了下。问道:“你的那些东西有作用吗?” 那老姜满面愁容,点点头道:“用肯定是有用的,但是量太少,又在渭河水中,效果估计会大打折扣。” 张遂好奇地问道:“姜大哥,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 老姜看了眼游德,道:“你让他自己给你说。” 游德讪笑着道:“老姜手中的可是好东西,咱们教中修习驯兽一道的都要求着他,效果极好,那些水怪也是兽类,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可以将它们集中起来,这样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张遂等人听了半天,还是没有知晓到底是什么东西。游德的话老是在绕着圈子。 老姜听着游德的回答,有点不耐烦,直接道:“你就直接说是发情配种的药就可以了,绕那么多圈子干嘛?又不是见不得人!” 张遂等人听了目瞪口呆,发情配种的药?春药? 游德见到张遂等人的表情,猜到他们心中在想着什么。连忙道:“这可不是什么春药,这种药的配方还是我无意之中调配出来的,后来就给了老姜,只对兽类效果极好,对人可没有什么效果。” 老姜不屑道:“还不是你觉得配出这种药有点丢人,直接给了我,让我配了给教中需要的兄弟们使用。” 游德讪笑着也不说话。 老路叹道:“这的确是游放火的风格!” 游德有点恼羞成怒,道:“你个仙人板板的,只要能够对付那些水怪,管他是什么药,有效果不就行了吗?” 张遂连忙笑着解围道:“对,对。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嘛!管他什么药,能除掉那些祸患就是好药!” 游德闻言大喜,顿生知己之感,连声道:“就是这个理啊!” 孟先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问道:“这种药物的效果能达到什么程度?” 游德道:“那得看药物的浓度有多高,若是材料齐备,我可以配置出让五里范围之内的兽类,只要闻到气味,就会不受控制地聚拢而来,发情交配。” 张遂好奇地问道:“若是只有雌性或者雄性呢?” 游德很有深意的看了张遂一眼,道:“效果更好!” 众人闻言,都有些无语。 张遂想想那场景,直接打了一个寒战。 张遂狠声道:“配,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不用!游大哥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列个清单给我,我让昆州府府主去准备,相信只要昆州府有的药材,都能够给你找齐,数量绝对充足!” 张遂让方雄取来纸笔,游德也是毫不犹豫,将配置药物需要的药材都写在了纸上,交给了张遂。 张遂看着纸上的药方,暗暗发动了医药之术,医药之术评价这种药方对兽类效果惊人,对苍奇也有一定功效! 看来这位游德是个人才啊! 张遂将药方交给方雄,嘱咐几句。让他尽快将药方送到城主府交给董政。并写下一封短信,让方雄一并带过去。 方雄接过之后,连马都没有骑,迈开两条大长腿直接奔出门去。 游德看着方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对老路道:“真不敢相信,这小子是你教出来的徒弟!你有这小子一半的能耐吗?” 老路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笑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的师傅肯定会教出更厉害的徒弟。 要是都像你一样,教出来的徒弟连你自己都不如,那还当个屁的师傅啊!” 游德闻言,脸色黑了下来,他的确有好几个徒弟,天资虽然不错,但年纪轻轻怎么可能胜得过他。 看着老路一脸得瑟的样子,游德骂道:“你个仙人板板,就算来个憨皮,教那小子一套大路货的呼吸锻体法,他也有如今的成就,和你有个屁的关系!” 两个人顿时掐了起来,周围一群吃瓜群众也跟着起哄。 张遂揉了揉额头,对身旁一脸含笑的孟先生道:“先生不用理他们,去内院说说话,有事情要拜托您!” 孟先生点点头,跟着张遂向内院走去。 那群吃瓜群众也都很有眼色,给二人让出道路,继续在老路和游德旁边拱火。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枣树托付孟先生 张遂领着着孟先生一路来到内院。正看到院中那棵枣树无风自动。 孟先生走上前去,看着枣树,问张隧道:“这个枣树就是族学里那颗变异枣树吧?” 张遂点点头,也走上前去。 两个月不见,这个枣树似乎长高了一些,上面挂着的大枣变化倒是不大,只比出门之前大了一圈而已,现在看起来也就是正常大小的模样。 张遂抚摸着枣树,枣树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和他打着招呼。 张遂满脸笑意,调动体内的一丝清灵之力导入枣树之中。 枣树的树叶发出了更大的响声。 孟先生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问张遂道:“这枣树已经诞生灵智了吗?” 张遂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现在的确可以稍稍沟通一下没有问题。” 孟先生问道:“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到底是何事?” 张遂道:“就是这棵的枣树事。” 孟先生满脸疑惑,道:“枣树?” 张遂点点头道:“对。我想将枣树拜托给孟先生照顾。” 孟先生道:“你这是又要出门游历吗?” 张遂点点头道:“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时间和去处还未定,但肯定不会在昆州府长期逗留。 这枣树对普通人来说只会招来灾祸,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 先生现在修出了文气,宵小之辈和那些怪异之物对先生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拜托给先生最为合适!” 还未等孟先生回话。那枣树突然安静了下来,整棵树像是变成了雕塑一般,一阵微风吹过,却连树叶都没有吹动分毫。 孟先生见此情景,道:“此树肯定已开灵智,能听懂人语。” 张遂也很是意外,轻轻拍了拍树干道:“枣树兄,我实在是没空照料你,又不想你被其他人给嚯嚯了。 这位孟先生是我的师长,乃是学富五车的有德之人,让他照料你,说不定能让你变成一棵有学识的枣树,这可是好事啊!” 枣树无动于衷,依然没有反应,毫无动静。 张遂挠挠头,低声对孟先生说了几句。 孟先生微微一笑,上前轻抚枣树,给它导入一些清灵之力,枣树立马有了反应,树叶重新发出了沙沙声。 张遂见状,笑了起来。想了想,又将意识虚空之中,本就不多的功德之力分出一丝导入了枣树,至于功德之力对枣树有没有什么作用,张遂也不知道,只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而枣树在张遂导入功德之力之后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张遂也没有在意,反正是顺手而为。 张遂和孟先生商量了一下如何安置枣树,最后还是决定将枣树移植到孟先生现在的居所。 至于移植枣树最好的人选,估计还是要麻烦那位周粟先生,正好张遂也想见见他,谈谈微光草的事。 张遂和孟先生约定好等水怪的事情处理好后再来移植枣树。 张遂望着枣树上那些小枣,心里有点可惜,那些小枣里面所含的清灵之力 实在太少,吃掉的话对他的帮助也不大,还不如直接练习导引之术来的快。 张遂叹道:“如果这些小枣都成熟的话,我对于此次消灭那些水怪肯定是更有把握,可惜等不及了啊!” 孟先生笑到:“此次有南离教的道友相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有什么万事顺意的好事。” 张遂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张遂又和孟先生讨论了一下枣树的培育心得。其实张遂哪有什么心得,就是给枣树时不时导入一些清灵之力,还是薅光了枣树自己的大枣之后,吸收了清灵之力又返还给它而已。 倒是张遂说到要多和枣树交流这件事,让孟先生有点上心,孟先生也觉得有一定的道理,暗暗记在了心中。 张遂和孟先生在内院也就待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了外面传来方雄的声音。 张遂两人走出内院,来到外面庭院之中,正看到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正擦着满头大汗,一边听游德说着什么,一边快速在纸上记录着。 众人见张遂两人出来,连忙将两人让到了那几人面前。 那几名管事模样的人见到张遂,连忙行礼,其中一个脸色还有点不自然。 方雄介绍道:“这几位是负责城主府里事物的几位管事,是董府主派他们过来听候差遣的。” 张遂笑着拱拱手道:“要辛苦各位管事了。” 几位管事连忙客气,要知道,董府主给他们说到张遂的时候,可是说了张遂的吩咐就是他的吩咐这种话,几位管事怎敢大意。 张遂见他们的态度恭敬,知道董府主应该早有吩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听游德安排就行。 几名管事连连称是。 张遂见其中一位管事的神色始终有些不自然,有些疑惑,开口问那位管事道:“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事吗?” 那管事听到张遂的问话,整个人激灵了一下,连忙行礼道:“没事,没事!” 见张遂还是有些疑惑,咬了咬牙道:“在下王洛,给张公子赔罪了!”说完深躬一礼。 张遂连忙扶住他,问道:“王管事这是何意?” 王洛低着头道:“半年前我的侄儿杜臻和张公子发生冲突,最后累得张公子受到家族责罚,实在是对不住。” 张遂恍然,原来是被方雄打破脑袋那家伙的伯父,听说后来还为难了一下张家,最后还是用了人情才摆平的。 此时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估计是被董府主对待张遂的态度吓得不轻。 张遂其实对以前的事一点都不在意,毕竟那时候他是个纨绔子弟,也不是什么好鸟,再说那次冲突他可是一点亏都没吃到。 张遂扶着王管事的手臂笑道:“那时我也是年少轻狂,做事没个轻重,打伤了您的侄儿,受到家族的责罚也是应该的,错的可是我,王管事切勿如此!” 王管事见他如此态度,心里稍安。只是口里还是不停道歉。 张遂没办法,只好道:“王管事,此次董府主派各位过来,肯定是极信任各位的办事能力,各位肯定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此时此刻,昆州城的百姓正受到水怪的威胁,办好手中之事才是重中之重,若王管事还在纠结此前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不该啊!” 王管事闻言,这才定下心来,再次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来到游德身旁,精神明显不同。 张遂也不再管这些,至于如何配药,如何投放,张遂没有插手。 张遂相信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看游德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就知道,游德够专业! 到底是发动了朝廷的力量,短短一个时辰,游德需要的药物都已经备齐。 那老姜看着几马车的药材,满面愁容的脸有点抽搐,用有点担忧的语气问游德道:“大哥,这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游德毫不在意地道:“大什么大?我是要将这些通通精炼一遍了再来配伍的,最后的成药也不会有多少了。” 老姜一脸不可置信道:“还要精炼了再配伍,你没疯掉吧?那玩意儿会损阴德吧?” 游德不屑的道:“你个仙人板板,灭杀那些鬼东西还会损阴德?你不是在说笑吧?” 老姜一时无语。 一旁的张遂听到两人的对话道:“没事,效果越强越好,到时候也方便灭杀那些东西。” 老姜怜悯地看了张遂一眼,摇摇头直接走回吃瓜群众里,不再理他们。 游德搓着手一脸兴奋的围着几车药材转了圈,朝人群喊了声:“六妹子,你们几兄妹过来帮我精炼下药材,等会让那些鬼东西见识下我们南离教的手段!” 那六妹子正是在幽离之地放火烧瞳神教徒的六兄妹之一。 那身体娇小的女子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其他几人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那女子口里埋怨道:“你那配种药没有精炼就已经把教中的育兽场弄的乱七八糟,现在还要精炼,你这是要上天啊!” 游德一脸兴奋的道:“费什么话,快过来帮忙,到时候把晶石给你们用两天!” 那六兄妹闻言,精神大振,那女子连声道:“说话算话,要是食言,那我就咒你生娃儿没屁眼!” 张遂在一旁听到这么恶毒的诅咒从一个美娇娘的口中说出,打了个哆嗦。 游德没有回应他们,对张遂道:“张公子给我们找一间宽敞点的厢房,这东西在室外制作的话容易出问题。” 张遂连连点头,让方雄带他们去后面的厢房,见他们进了厢房,紧闭上房门,张遂暗暗松了口气。 快到中午时分,张遂和过来找他的程棣碰了下头,说了一下药物情况。 程棣觉得多一份准备也是好事,于是本来准备午时出发的计划,因为要准备药物,推迟到明日上午。 程棣没有过多停留,说清楚之后径直离去,说是去多做下准备,张遂也没有留他。 游德等人一直在厢房之中忙活到夜间,连晚饭都没有时间吃。 等几个人从厢房之中出来的时候,那六兄妹都是一副累虚脱的模样,游德倒是精神极好,手中捧着一个人头大小的玻璃罐,封口处似乎被重新融化过,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了。 游德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将手中的玻璃罐放在庭院的桌上,众人都好奇地过来围观。 只见玻璃罐里的药物仿佛琥珀一般,都凝成了一体,在月光下闪耀着奇异的光彩。 众人看的啧啧称奇,只有老姜在一旁低咕着什么。 张遂的耳朵挺好使,隐隐听到他重复的说着几个字:“造孽啊!”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水怪袭船剑斩之 第二天一早,程棣和董政就登门拜访。 方雄过来通报张遂的时候,张遂正顶着黑眼圈打着呵欠准备去洗漱。 昨夜张遂练了大半个晚上的导引之术,本想着练习导引之术代替睡觉,但现实告诉他,他还是个凡人,还是需要吃饭睡觉的,不然饿了肚子会叫,不睡觉照样会有黑眼圈! 导引之术吸收的清灵之力,既不能让他填饱肚子,也不能替代睡觉! 张遂一边洗漱,一边在心中吐槽:“不是说修炼就能餐风饮露,不眠不休吗?难道我修的是个假仙?” 等洗漱完毕之后,张遂就向前厅走去。 经过枣树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等走过之后,心里老是觉得有点古怪,心里有点不放心,于是返身回去,仔细看了看。 没想到这一看,就大有发现。只见枣树的叶丛之中,居然有四五十颗成熟的大枣! 这些成熟的大枣被枝叶遮挡着,只是少量显露出来。其他那些大枣依然只有正常大小。 张遂见状,心中大喜。他心里可以很肯定,昨天白天绝对没有那些成熟的大枣,这些肯定是昨夜才成熟的。 难道是这棵枣树昨天听到自己的感慨之后,连夜催熟了一批大枣吗? 而且成熟的那些大枣还半遮半掩的,看来这个枣树还很有点傲娇啊。 张遂哈哈一笑,上前拍拍枣树的树干道:“枣树兄,你这可真的帮了我大忙啊!” 枣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那些成熟的大枣突然从树上脱落,掉落下来,此时张遂的身上可非比寻常。 只见张遂运转剑气灵巧地绕着枣树一圈,那些掉落的大枣就被剑气兜住聚拢在一起。 张遂伸出左手将聚在一起成宝塔状的大枣用手托住。 用手拿起一颗在身上擦了擦,直接啃了一口,嗯,鲜美多汁! 张遂将手中的大枣吃掉,感受着浓浓的清灵之力被自己吸收。 笑着对无风自动的枣树道:“我以为你清灵之力早已不够,看来枣树兄还有所隐藏啊!要不你再催熟一些大枣,让我准备更充分一点?” 听到张遂的话后,整棵枣树纹丝不动,直接成了雕塑状,枣树估计被张遂的无耻震惊了! 张遂一口气吃了十来颗大枣,感觉实在吃不下了,这才作罢。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吸收大枣中的清灵之气,但是又对大枣的滋味实在难以割舍。 将大枣用一个布袋收拾好之后拎在手中,张遂心里感叹道:“这要是有一个袖中乾坤之类的法术在身,那就方便多了呀!”拍了拍枣树。 张遂将包裹丢给等在一旁的方雄,两人向前厅走去。 前厅之中,董政,孟先生,程棣,游德等一众人都在一起,一边讨论着今日的安排,一边等待张遂。 众人见到张遂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前厅,都吓了一跳。 程棣关心道:“张公子怎么如此憔悴?” 张遂打了个哈哈,道:“我没事,只是昨夜修炼太晚,没有休息好而已,诸位不用担心。” 孟先生劝诫道:“修行也要劳逸结合,修仙太晚,对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遂连连称是,心里吐槽道:“您这话应该去我那方世界劝劝年轻人才对,他们修仙可比我刻苦多了!” 待张遂坐定,董政道:“武威军和青衣卫都已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出发,不知张公子对此行有什么建议?” 张遂摸了摸下巴,道:“请诸位稍等。” 说完,闭目施展识地之术,察看那些苍奇的情况。 脑海中很快出现苍奇的分布情况,昆州府旁渭河上下六十里,苍奇大体可以分为三个族群,还有其他一些零零散散的少数分布。 这三个大的族群,靠近昆州府最近的那个数量最多,大约有一百多只,其他两个族群,每个族群约有六七十只左右。 张遂探查清楚之后睁开双眼,众人都紧紧盯着他。张遂拿过纸笔,直接将探查范围内的苍奇分布情况画在纸上。 张遂用手指点了点纸上离昆州城最近,数量最多的族群,道:“我建议先将此处的水怪清除掉,毕竟这里离昆州城太近威胁最大,而且数量也是最多的。” 张遂又将其他几处苍奇的情况说了下,等待其他人的意见。 董政点点头道:“我觉得张公子说的有理,此处的水怪目前对昆州府的威胁的确最大。” 程棣和孟先生也都点头同意。 游德更是无所谓。 程棣看着标注数量最多的位置,突然若有所思。吩咐站在门口的一个亲卫取来地图放在桌上。 程棣指着地图上一个位置道:“张公子,你标注的位置是否就是这里?” 张遂看了看地图,又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位置道:“正是此处!” 程棣道:“这里有一处江心小洲,面积不大,只有几丈方圆。难道那些水怪都盘踞在此处吗?” 张遂仔细看了看地图,果然那处用笔墨点出了一点点轮廓,张遂刚开始以为那有可能是画图的时候不小心点在上面的,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江心小洲,只是面积太小才用一点来表示。 张遂问道:“那处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程棣想了想,道:“那处地方在我小的时候很是有名,也就是二十年前左右吧。 那时候渭河基本上每年都会发洪水淹没周边农田,有一位佛门高僧在此处建了一处小寺庙,每日诵经。 说来也是神奇,自从那座寺庙修建之后,渭河连续五年都没有发洪水,在寺庙建立五年之后,那位高僧圆寂于此。 他的几名弟子将他安葬在小洲之中,结果次年一场罕见的洪水,就将整个寺庙冲得无影无踪,那位高僧座下的几位弟子也不知所踪。 自此之后那个江心小洲也就荒废下来,再也没有人去过那里。没想到现在那群水怪居然盘踞在此处。” 张遂笑道:“其实那也是好事,我还担心那些水怪破坏船只,那样我们就挺为难了,现在这样更好!” 孟先生也觉得这样更好,只要脚踏实地,那些水怪对于孟先生和张遂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张遂道:“此次就由我和孟先生还有方雄三人登上江心小洲即可。 董府主和程统领只需要带着人手在两岸防守,避免漏网之鱼逃上岸来。 游大哥将药物放置在小洲之上就离开,可以协助董府主和程统领,毕竟他们手下的只是普通的士兵。” 众人见他安排的井井有条,都是点头同意,只是在细节上又商议了一会儿。 眼看着日上三竿,张遂见厅外众人都已准备齐备,站起身来,道:“出发吧!早去早回!” 程棣精神一振,立马站起身来,头前带路。 众人随着他一起走出张遂住所。 众人骑马来到昆州府附近一个码头,早有几艘商船在此等候。 张遂等人也没有多说,直接登上其中一艘商船。 游德抱着那个玻璃罐,站在张遂身边道:“张公子,等一下我会将此药的药性激发,如果水怪消灭之后,你就将此物丢在玻璃罐上,自然会封闭药性,下次还可以再使用。” 说着掏出一个桂圆大小的丸状物件递给张遂,张遂接过后。打量了一下,随手放进衣袖之中。 游德提醒道:“此物名为火丸,公子还要当心,切勿轻易碰撞,内含我教的异火,沾染在身上挺麻烦。” 张遂闻言,连忙放到一旁的侧袋中,免得等一会儿一不小心惹火烧身,那就搞笑了。 程棣也来到张遂他们船上亲自指挥,几名船夫见众人一身披挂,神情有点拘谨。 程棣对商船的船主道:“将我们送到江心小洲附近即可,就是原来普化寺遗址处,知道地方吗?” 船主连连点头道:“在昆州府渭河上跑船的哪个会不知道普化寺?每年年初我们会经过那处时遥祭一番,以保平安。” 张遂闻言,问道:“今年在那处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船主摇摇头道:“我们每年也就在年初的时候祭拜一下,祭拜的时候也是离的挺远,因为那处小洲附近暗礁还挺多,靠近的话挺麻烦。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绕过此处,所以并不是很了解。” 张遂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而是望向烟波飘渺的渭河。 今日天气不是很好,虽然有太阳,但江面之上却有薄雾笼罩,距离一远就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那处江心小洲所在之处,正是渭河一处比较宽的河道中央,离两岸有五六里的距离。 由于有雾的原因船主极为小心地掌着舵,时不时让前方的船夫汇报水文情况。 张遂也早早施展出识地之术,探查一路的情况,同时了解那群苍奇的活动。 在张遂脑海中那群苍奇的反应有些奇怪,大多数苍奇都聚集在那个方圆只有几丈的江心小洲上,外围一圈苍奇似乎在防做着防守工作。 在商船靠近那座江心小洲还有一里左右的时候,那群苍奇似乎就已经有所觉察,外围的那些苍奇似乎有些躁动。 当商船越靠越近的时候,外围有一二十只苍奇离群而出,在水下直奔商船而来。 张遂和孟先生一起发出警示道:“小心有水怪靠近商船!”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 程棣和几名随船而来的青衣卫。立刻紧张起来,抽出了手中的兵器。 船上的那些船夫听到有水怪也都有点惊慌失措,还是船主叫骂了几声,他们才安定下来。 那船主倒是很镇定,看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之前程棣估计也告知他一些情况,所以并未太过慌张。 张遂和孟先生来到船头,望向水下那群苍奇来的方向。 张遂问孟先生道:“先生出手还是我来?” 孟先生笑着道:“还是我来吧,让我试一试这两日领悟的飞剑之术,练练手!” 张遂点点头,退后一步。 眼见着那群水下的长期离船只越来越近,在靠近船只两三丈的时候,孟先生低喝一声,寒光一闪,手中长剑离鞘而出,在孟先生头顶盘旋一圈。 孟先生背着手,看着水下靠近的苍奇,口中轻吟道:“剑起星奔万里诛,风雷时逐雨声粗。人头携处非人在,何事高吟过五湖!” 随着孟先生口中的诗句,那雪亮长剑如银龙入水,泛起点点星光,所过之处,波翻浪涌,血潮升腾。 在张遂的脑海之中,水下苍奇的气息,如烛火遇狂风,短短几息时间尽皆熄灭,商船周围,河水泛红。 不多时,一只只苍奇的尸体浮水而出,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水怪尸体,商船上的船夫们个个惊得腿脚发软。 长剑破水而出,绕船一周,发出一声轻鸣,回到孟先生身边。 孟先生握住剑柄,轻轻一抖,剑上的水渍血迹通通散落,整把长剑光洁如新。 那些船夫看着孟先生像看神仙一般,就差跪拜许愿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苍奇开化修佛法 程棣看着孟先生也是一脸的震惊,本来听张遂介绍说是族学的山长,是一位有德的文人。他还在疑惑此次孟先生为什么会跟随。 但这哪里是什么文人山长,读书能读成这个样子吗? 张遂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来到孟先生身边赞道:“先生好犀利的手段!” 孟先生哈哈一笑,道:“还是你教我的剑术厉害。” 商业互吹,人人愉快。 这边的情况江心小洲上面的苍奇很快有了反应,原来分散在外围的苍奇集中到了小洲之上。 张遂实在不明白,那么多的苍奇是怎么待在只有几丈方圆的小洲上的,那不得一个挨一个啊。 随着商船越来越靠近,众人已经能透过薄雾看到那处江心小洲。 那小洲之上一只苍奇都没有,但张遂的脑海之中显示那些苍奇都在那小洲之处。 难道小洲下面还有空间能够容纳得下那些苍奇吗?张遂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给众人听。 游德道:“无所谓啦,只要我将药物放在小洲上面激活药性之后,就算他们藏在水底,一样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跑上来。” 张遂等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在距离江心小洲还有十丈左右的时候,船主停下了船,对程棣等人道:“各位大人,前面暗礁众多,我这商船太大,靠拢过去风险太高,不如乘坐小船直接过去就行。”说着指了指挂靠在商船旁的小舟。 张遂几人看了看,点头答应。于是张遂,孟先生和游德直接跳到小船上,方雄提着他的一根新混铁棍,正要跳下来的时候被张遂阻止。 这小船本就不大,本来容纳三四个人没有问题,但张遂看看方雄手中提着的那根混铁棍,担心他这样跳下来会直接翻船。 张遂直接道:“你就别去了,跟随在程统领身边护卫他的安全就行,我这边你不用担心。” 船上的方雄闻言点点头,将混铁棍扛回肩上,直接来到程棣身边。 张遂三人站在小船上,游德摘下腰间的一个葫芦,拔下木塞。从中飞出一群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 游德口中发出一阵奇异的声响,那群甲虫四散开来,攀附在小船的船沿之上,振动身上甲翅,小船立刻向着那处小洲行去。 众人见状,啧啧称奇。 很快众人便来到小洲旁,只见小洲之上一只苍奇都没有,但是遍布凌乱的足迹。 三人也不在意,弃舟登岸,来到小洲的中心处。张遂发现这处小洲果然小得可怜,上面依稀还能见到寺庙的一些地基遗址。 张遂对游德点点头,示意他激发药性。 游德将那玻璃罐放在地上,一指将那玻璃罐的封口处点出一个小洞。 又从衣袖中起出一小瓶散发着蓝光的液体,小心地将之倒入那个小洞之中。 蓝色液体顺着小洞流到玻璃罐里的药物之上,很快琥珀色的药物变成了金黄色,同时从那处小洞之中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 游德收起手中的小瓶,急声对张隧道:“张公子,我事已做完,就先撤了!” 说完也不等张遂回应,几步迈上小船,发出一声尖鸣,那些甲虫陡然之间快速抖动翅膀,小船如离弦之箭快速向商船驶去。 张遂和孟先生见游德有些慌忙的身影,都有点莫名其妙。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为什么游德急着离开了。 江水深处似乎传来了一声怒吼。 江心小洲周围的水面,像是沸腾了一般。 一只只苍奇争先恐后的从水底顺着小洲爬了上来,张遂和孟先生立马拔出长剑。 那些苍奇却对两人视若无睹,直奔离他们一丈多远的玻璃罐而去,期间一只只苍奇互相践踏,甚至对着挡在前路的同伴辣手相向。 张遂和孟先生见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退到了小洲边缘。 本就面积不大的江心小洲,此时一片混乱。那个玻璃罐质量挺好,在不同苍奇手中来回争夺,竟然没有破碎。 手握宝剑的张遂有点无语的,看这情景,似乎不用出手,那群苍奇光靠他们自相残杀就可以解决掉了。 张遂低声对一旁的孟先生道:“不是说这是配种的药吗?那群水怪怎么都只对那药感兴趣,对身边的异性倒是没有感觉?” 孟先生有点无语的看着张遂,道:“这不是重点吧?消灭这群水怪才是第一要务啊!” 张遂闻言,连连点头,也不再看戏。松开手中长剑,剑指一挥。直见那宝剑周身光华忽现,疾若奔雷,在苍奇群中游走一圈,再出现时,剑身血光冲天,煞气透剑而出。 那群正在争夺玻璃罐的苍奇,一只只突然定住,下一刻直接瘫软在地,毫无动静。 刚刚本来喧闹无比的江心小洲,在张遂的宝剑游走一圈之后,变得寂静无比。 很快整个江心小洲都被苍奇的鲜血染成了红色。那玻璃罐从一只体型稍大的苍奇手中滑落在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飞剑绕着江心小洲,巡游了好几圈,刷地一下插在了张遂的跟前。 张遂看着眼前那群苍奇的尸体,视线之中出现一丝丝灰色的劫数之力,从众多尸体之中升腾腾而起,似乎要遁入虚空。 张遂暗施导引之术,如长鲸吸水一般,那些劫数之力直接被张遂吸收。 孟先生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松开握着的剑柄。叹道:“好重的煞气!” 张遂对眼前的情景没有多少反应,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小洲上苍奇的数量。皱了皱眉头。 再次施展出识地之术,探查剩下的那些苍奇。果然,江心小洲底部,还有近二十只左右苍奇。 这些苍奇并没有受到那药物的影响。依然待在江心小洲的底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张遂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告知孟先生,孟先生捋了捋颌下胡须,道:“我来试试,看能否将之驱赶出来。” 孟先生闭目凝神,片刻之后,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跺,口中低喝一声:“惊佈!” 整个江心小洲似乎震动了一下,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上而下,直透江底。 小洲的底部传出一声怒吼,整个江心小洲都摇晃起来。靠近小洲中心位置土地开始松动,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张遂和孟先生顿时警惕起来,一股黄光透土而出,紧接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破土而出。 张遂二话不说,地上的长剑腾空而起,只听铮的一声剑鸣,直奔那道身影而去。 那身影周身金光大盛,长剑竟然像是刺在铜钟上一般,发出一阵悠扬而宏亮的钟鸣,传入众人耳中,只觉脑中一片清明。 长剑一阵震颤,径直飞回张遂身前,被他一把握住。 张遂定睛一看,只见那身影竟然是一只身披袈裟的高大苍奇! 紧接着,一群身上泛着微光的苍奇随之而出,这群苍奇和第一批从水中跑出来的苍奇还是很有区别,它们的外形更接近人族。 那只高大的苍奇态度平和,看着张遂两人,口中竟然说出了人语:“我族在此并未伤害活着的人族,最多吃些尸体而已,有必要欺上门来杀我族类吗?” 孟先生沉声道:“几日前,我族人在渭河之中受到你们袭击,死伤多人,那又作何解释?” 那高大苍奇闻言沉默片刻,回头和同伴嘀咕了几句,身后的苍奇摇摇头,回了几句。 那只苍奇回头看向孟先生,合十道:“我族复苏不久,很多还未脱兽性,可能你族人中有人身怀异血,那些兽性未脱的族人受此诱惑,袭击了你们。 但我们许多族人已开灵智,按照上古约定,除非伤害到活着的人族后裔,否则需留已有灵智的族人一条生路。 我等并未伤害活着的人族,再则剩下的族人已开灵智,并未受到兽性支配,还望两位慈悲,留我这些族人一条活路。” 张遂和孟先生面面相觑,上古约定?那是什么东西? 张遂问道:“你说的上古约定是什么东西?” 那苍奇合十道:“具体内容我也知道不多,只是我在此处诞生,受圆寂于此的佛门高僧舍利中佛法开化,诞生灵智,在此修行。 这上古约定的部分内容还是我诞生灵智后,从血脉能力中获知,其中一条就是诞生灵智生灵,未伤人族后裔者,可免一死! 这些同族诞生后被我召唤来此,受我度化,一部分已经诞生灵智,可惜剩下的还未开化。” 说着,看着小洲上那些已成尸体的苍奇,面露怜悯,口中念起经文,他身后那群苍奇也都低头开始跟着念了起来,但明显很多还是口齿不清,人族语言不熟练。 张遂看着一群怪物像人族和尚一样念着经文,感觉着实有些奇怪。 张遂和孟先生对视一眼,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再动手。 那高大的苍奇一段经文念完,合十向那群苍奇的尸体拜了拜,看着苍奇尸体突然一怔,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上前用手轻抚一只苍奇尸体之后,站起身来。 和剩下的那群苍奇吩咐几句后,就转身再次面对张遂两人。 那高大的苍奇道:“贫僧法号普慧,见过两位道友!” 张遂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孟先生到底阅历丰富,接受能力也是很强。孟先生毫不客气地道:“我只见过人族的和尚,你一个异族怎能入那佛门?” 那苍奇道:“道友着相了,佛渡有缘,上古之时,佛门弟子包罗万族,只要有缘,皆可入佛门。” 张遂暗道:“看来佛门在哪一界都是这副和我有缘的德行啊!” 孟先生摇头道:“佛门虽说有缘皆可渡,但也是有着严格的传承之法的,并不是你自己取个法号就是大和尚。” 苍奇点头道:“道友说的有理。我可以算是在此地普化寺出家。我诞生此地时,普化寺主持弘一大师刚刚圆寂。其座下弟子将其火化后,舍利葬于此处。 次年大水将寺庙连同弘一大师的几位弟子一并冲走,我于蒙昧之中吞食了大师的舍利,被其中佛法渡化,开了灵智。其后一路修行佛法,于五年前开悟,遂自称普慧,一则纪念此寺,二则纪念开悟智慧。” 说完,苍奇普慧合十轻诵一声佛号,顿时周身泛起金色佛光,俨然一位得道高僧模样。 张遂和孟先生见此,相顾无言! 正文 第七十五章 英烈长矛破金刚 张遂见苍奇普慧如此模样,实在很难将他和怪物联系在一起。 张遂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苍奇一族诞生灵智的多吗?” 普慧摇摇头叹道:“诞生灵智者,万中无一。人族之外,茫茫苍生,开悟灵智,何其难也!” 孟先生道:“既然如此,你那些没有诞生灵智的同族若是祸害人族,你当如何自处?” 普慧叹道:“程棣人族水域众多,天地大变之后,族人诞生的也多。我只能说尽量渡化同族,让其诞生灵智,摆脱蛮昧。那些顾不过来的,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说完,低头轻诵了一声佛号。 张遂道:“昆州府附近的渭河之中,除了你这处,还有其他两处也有不少苍奇,你知道情况吗?” 普慧闻言点点头,道:“我知道一二,那两处都是未开化的同族。我本想待此处的同族都渡化后再去处理,看来已经来不及了。” 说完,望向上游的方向,眼中露出悲伤的神情。 张遂一愣,连忙施展识地之术察看上游苍奇的情况,发现那里苍奇的数量正在快速减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普慧轻诵一声佛号,道:“昨日因,今日果。我这两处同族未开灵智,造下不少杀孽,有今日之果,也怪不得别人。” 说实话,张遂对佛门的一些观点实在很难认同,若是人族遭此劫难,被异族肆意杀戮,不论对错张遂肯定是站在人族这边,绝对不会在一旁说什么罪有应得。 但站在人族的角度来看,苍奇普慧的这种想法,对人族也没什么坏处。 那群身上泛着微光的苍奇,将地上的尸体都丢入他们钻出的那个大洞。随后都站到了普惠身边,双手合十口中轻诵经文。 此时张遂才发现,普慧和他身后那群苍奇身上,竟然没有什么劫数之力的气息。 在张遂眼中,他们的身上流淌着一种略带金黄的力量,张遂还能从这种力量之中,隐约听到若有若无的梵音。他猜测这可能是佛门修持的力量。 张遂正在心中琢磨这种最新发现的力量,忽闻渭河上游传来一声愤怒的长啸声。 张遂脑海中上游的苍奇,在那长啸声之后,全都消失不见。 很快众人就见到从上游奔涌而下的一股巨浪,那浪头差不多有两丈来高,不远处商船上传来阵阵惊呼。 孟先生见状,面朝奔涌而来的大浪,一指浪峰,口中喝到:“破浪!”只见孟先生周身光华一闪,一股无形之力将那浪峰从中分开,直接避过了小洲和身后不远的商船! 孟先生身形微颤,一旁的张遂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扶住,从袖中掏出一颗大枣,递给了孟先生。 孟先生也不客气,直接几口下肚,片刻才轻吐一口浊气,恢复了一些气力。 商船上的船夫眼见躲过一劫,有几人直接跪在甲板上口称神仙,拜了几拜。 正在此时,张遂感到一股冲天杀气从上游直奔此处而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道魁梧的身影便穿过薄雾出现在不远处的江面上。 只见那人手持一杆丈八长矛,脚下踩着一节一丈来长,水桶粗细的枯树,破浪而来! 到得近前,见到小洲上那群苍奇,二话不说,脚下一踩那节枯树,整个人腾空而起,手中长矛瞬间电光四射,迅若奔雷,直奔那群苍奇而来! 张遂见状,拉着孟先生腾空而起,直接跃向江中一处离水面仅有半尺的暗礁。那暗礁在小洲五丈开外,张遂将剑气用到极处,勉强踏浪而行跃上暗礁。 在张遂踏上暗礁的那一刻,那位破浪而来者的攻击也到达小洲。 只见普慧高声念出一声佛号,周身佛光大盛,形成一只巨钟,将洲上众苍奇庇护在其中。 那长矛轰击在那巨钟上,爆发出惊天雷鸣,瞬间电蛇四处游走,整个巨钟闪烁了几下,随即消失。 而那手持长矛之人也被反震地退后几步,在小洲边缘站定。 此时众人才看清他的面容。只见他身高九尺,面容古朴,一头深红的头发随意用一根木簪束起,一身深灰色道袍看样子很有些年头。 此时这位道人对于刚才的一击没有奏效有些不满意,一抖手中长矛,正待再次出手。 普慧连忙开口道:“这位道友,贫僧普慧,是已开灵智的生灵,请道友切勿动手。” 那道人冷哼一声,也不理会,手中长矛再次开始蓄积雷光。 普慧见状,一把将身上的袈裟扯下,在那道人的攻击再次到来时直接抛出。 只见那袈裟迎风飞起,袈裟上的梵文飞出,每个梵文都散发着佛光,那些光线首尾相连,直接组成了一个阵势,将众苍奇笼罩其中。 那道人的长矛攻击在其上的时候,隐有一道佛门金刚身影浮现其上,挡住攻击。 长矛每次攻击时,上面的雷光都会变盛一分,直到第九下攻击在佛门金刚身影上时,那长矛已经完全变成一道刺眼的紫色雷光。 那道人大吼一声,长矛脱手而出,瞬间破灭金刚虚影,直接刺入了普慧的胸膛! 普慧双手合十,双眼完全被佛光替代。普慧没有理会刺入胸口的长矛,口中突然传出一阵苍老的声音道:“英烈道友,此子与我佛有缘,还望道友手下留情,贫僧弘毅谢过!” 那英烈道人一声冷笑,开口道:“你们这群贼秃,就喜欢装神弄鬼来这一套,什么和你们有缘,还不是看上了这苍奇一族的势力。 但要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古时候的亏,你们佛门还没有吃够吗?” 普慧没有作声,沉默了片刻,道:“此逢天地剧变,上古约定依然有效,你东华一门也需遵守,不然将来必有祸端!” 英烈道人不耐烦道:“我最烦你们这些瞻前顾后的家伙,要我说,天地剧变,就杀出个朗朗乾坤,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哪有那么麻烦!” 弘毅的声音道:“若是如此容易,此次天地剧变又怎会称作天地大劫。”说着,普慧伸手拔出胸口长矛,随手扔回英烈道人。伤口处佛光透出,转瞬愈合。 英德道人一把接住电光四溅的长矛,倒插在地。神情很是不屑,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你们佛门最喜欢干这种收拢异族的勾当,小心触怒了那位,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要知道那位对于异族可不大友好!” 弘毅的声音沉默片刻,道:“佛渡有缘,就算身为异族,只要开了灵智,一心向佛,皆可为佛门弟子,就算那位有话说,也有佛陀应对。” 英德道人闻言,看着那群满脸虔诚,低眉垂目的苍奇,呵呵冷笑几声,摆摆手道:“我懒得和你们这群人啰嗦,带着你这群徒子徒孙滚蛋,不要再出现在渭河范围之内,不然下次遇到,我照杀不误!” 话音刚落,下游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凤鸣之音。 英德道人呵呵笑道:“看来不止我一人对那些异族看不顺眼,就算没有我,也有其他人收拾那些祸害人族的东西!” 张遂等人也都听到下游传出的声音。张遂直接在脑海之中察看下游那些苍奇的情况,不出所料,下游的苍奇已经消失无踪。 弘毅低叹一声,轻诵一声佛号,道:“我会让已有灵智的苍奇退出渭河,另觅他处人烟稀少之地生活。至于其他的,随缘吧!” 说完,普慧眼中的佛光散去,也恢复成本来的声音。道:“多谢道长不杀之恩!”又低诵一声佛号,向西方一拜,道:“谢师伯救命之恩!” 英烈道人背着手,望向暗礁上的张遂两人,理都没有理那普慧。 普慧也不在意,回头和那群苍奇低声说了几句。几名苍奇跃入洲心处的洞口,很快捧出一些物件放在地上,正是一些散发着灵光的珍珠贝壳之类。 普慧向着张遂方向合十一礼,道:“这些灵贝还请施主收下,多少能换些银钱,弥补那些被我族人伤害的人族。还请不要推辞。” 又对一旁的英烈道人道:“道长放心,我等已开灵智的苍奇一族,必将远离人族生活,不会伤害他们。” 英烈道人皱着眉头,挥挥手道:“赶紧滚蛋!” 普慧也不再多言,将手中袈裟向江中一抛,那袈裟迅速延展三丈方圆,看起来和江心小洲差不多大。 普慧招呼一声身边的苍奇,当先跳上袈裟,很快袈裟上坐满苍奇。 普慧低诵一声佛号,手结密印。那袈裟将众苍奇包裹住,潜入江中,很快消失无踪。 张遂见那群苍奇离去,看了看地上的那些灵贝,又看看站在那杆火花带闪电长矛旁的英烈道人,犹豫了一下,正要带着孟先生跃上小洲。 吃过大枣已经有所恢复的孟先生拉住张遂的胳膊,口中轻喝一声:“如履平地!” 说完拉着张遂踏到江面之上,向那小洲走去。 张遂感觉江水在脚下仿佛变成了有点弹性的地面,走在上面,滴水不沾,当真奇异。 英烈道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从容走来的两人,待两人登上小洲来到近前,英烈道人开口道:“文圣的言出法随?修出了文气的读书人?” 孟先生拱手一礼,开口道:“张家族学孟敦,见过道长!” 张遂也在一旁行礼道:“昆州府张家张遂,见过道长!”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程棣拜入东华门 英烈道人随意地拱手回了一礼,道:“我乃东华派英烈道人,两位不必多礼!”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不知道长是否认识英德道长?” 英烈道人闻言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一番张遂,道:“你就是小德子口中那个一剑开天破幽离,救了他们一命的张公子?看不出来你这公子哥有这能耐啊!” 可能身上的灵力都在意识虚空之中,在外人看来,张遂身上毫无一丝灵光,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身体稍显健壮的普通公子哥,没有任何修炼的痕迹。 也难怪只要遇到修行之人,张遂都会被认为是个凡人战五渣。 张遂听到英德道人在英烈道人口中直接变成了宫内之人,心中感觉很是古怪。 张遂拱手笑道:“那是英德道长谬赞了,破开幽离之地只是师门长辈留下的手段,小子可不敢承情。”低调做人,装猪吃虎那才是王道! 英烈道人皱眉道:“救了就是救了,哪管什么手段?你小子说话有点不爽利!我们东华派做事有恩必报,有仇必还,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年纪轻轻学什么腐儒那套!” 张遂闻言苦笑,看来这是个性烈如火的道人,一点都不能客气。 英烈道人看向孟先生,神情缓和许多,点点头道:“好久没有见过将文道修炼到如此程度的人,只要不中途陨落,一路走下去,又是一位能够镇压一方的文圣。” 孟先生拱手道:“道长谬赞,老夫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只是从圣人之言中领悟了一些门道,前路漫漫,自当上下求索。” 英烈道人笑着道:“先生不必自谦,自古以来,文道修持最难入门,大多文人修到最后,都修成了书呆子,难成大器。以先生的现在的修为,可是各个门派最愿意结交的高人。” 张遂在一旁闻言,脑海中浮现出“明智”二字,估计文道修为有成的人,这“明智”之术对各个门派需要突破的人都有奇效,才能成为各派的座上宾。 正在几人交流的时候,一条小船驶向小洲,船上之人正是程棣和游德,依然是游德的甲虫推动小船,向小洲靠拢。 两人很快接近,跃上小洲。游德第一时间看向地上那瓶药物,然后才看向英烈道人,拱手一礼道:“在下南离教护法游德,见过英烈道长!” 英烈道人见状,笑到:“南离教怎么也掺和到这来了?你们不是在西南放火玩虫子吗?” 游德讪笑道:“道长说笑了,我教中人虽然大部分在西南,但也是以灭杀异物为己任的,行走天下也说的过去吧。” 英烈道人道:“不用将寻找灵物说的这么好听,我东华派都不敢说以灭杀异族为己任,你们这些家伙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你们现在怎么还是原来那副德性,修术不修法,现在灵力已经开始复苏,再如此修行将来遇到厉害角色可是会吃大亏的。” 游德叹道:“我们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教中典籍晦涩难懂,许多修行之法关键之处都有残缺,大家现在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了。” 英烈道人闻言摇摇头,也不再多说。忽然看到一旁的孟先生,对游德道:“你身边就有一位高人能够解决你们现在的一些问题,就看你们教中开不开明。” 游德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拱手道:“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英烈道人指了指一旁的孟先生道:“这位孟先生你应该认识吧?这可是修出了文气的读书人,你们典籍之中难道没有介绍这种人可为万族之师吗?” 游德闻言有些茫然,显然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英烈道人叹道:“到底年代久远,好多常识性的问题,现在的修行者都已忘却。修出文气之人,言出法随,可识文,断字,明理,明智。 你们教宗那些典籍,只要是文字记载,孟先生应该都能读懂其中含义,然后教导给你们,甚至能引你们入门。 在上古之时这种文人可是稀缺到了极点,出现一个,各种大派都会将之视为座上宾。 倒是如果你们教中如果觉得孟先生会偷学你们的典籍,那之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 张遂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向孟先生,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好的人就能这样为所欲为吗? 一旁的游德闻言更是大喜,口头禅都出来了:“仙人板板,还有这种好事?教中兄弟难道不愿修法吗?那是因为那群瓜皮根本就看不懂教中的传承典籍啊! 那些典籍上的字分开来我们都认识,组合起来完全不知所云。现在能修行的都是前人摸索出来的一些东西,核心的功法直到现在都是束之高阁。 四十岁不到的教主为此头发都快薅光了!” 张遂忍不住道:“就没想着找个读书人帮你们看看?” 游德道:“当然找过,但有个屁用。他自己看不懂,还说我们典籍满篇胡言乱语,是癫狂无智者所书。 要不是看在那家伙在我们那边村寨免费教授蒙学,早就将他乱棍打跑。” 英烈道人笑到:“凡人怎可识天书?他没有受到典籍影响而神智混乱已经算幸运了,还想让他给你们解读其中内容。你以为是个读书人就可以修出文气吗?” 游德来到孟先生面前,一躬到地,直起身来道:“孟先生,我还不知修出文气之人有如此神通。我南离教在西南一一带不说功德无量,但也算是护佑一方。 还请孟先生伸出援手,帮忙解读教中典籍,我们全教上下感激不尽!” 孟先生轻抚颌下胡须,笑到:“贵教就不怕我偷学你们典籍吗?” 游德一拍大腿道:“别说什么偷学了,我们教中兄弟,本就来自三教九流。我们教主恨不得将教中典籍刊印出来,教中人手一本,如果有人能够领悟其中功法,那就算是振兴本教的大功臣了。 孟先生如果愿意学,那我们更是求之不得,只要孟先生能够将其中功法教授给教中兄弟,那就算是我们南离教的大恩人了!” 孟先生点点头,道:“我可以帮你们试着解读教中典籍,但我现在不想离开昆州府。 如果你们有心的话,可以将典籍护送到这边,我解读之后传授给你们。” 游德闻言大喜,道:“不敢劳动先生远走西南,我这就将信息传回教中,让教主亲自护送典籍,来昆州府拜见孟先生!” 孟先生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旁的张遂突然问游德道:“游大哥,你这次准备的药物有点不对劲啊,效果怎么和你说的差别如此之大?” 游德现在的心思哪里还在什么药物身上,他此时只恨不能立即返回城中,通知教中兄弟典籍的事。 游德口中敷衍道:“可能是药物配伍之时稍有差错,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不是也有一些效果吗?张公子不必太过在意啦!” 张遂有点郁闷,没有见识到老姜口中的“造孽”是何种模样,心里还有点遗憾。 此时英烈道人突然开始打量一旁到来之后一直未作声的程棣,开口道:“你是否就是小德子口中的程棣?” 程棣一愣,点头道:“不错,我正是程棣。” 英烈道人身影一闪,还在散发着雷光的长矛直指程棣眉心。 张遂完全是下意识的一声轻喝,手中长剑飞出,光华一闪,就斩在了长矛的矛尖之上,将那长矛斩开三尺有余。 而程棣在那矛尖距离半尺时,光滑的额间突然出现一颗赤红的竖瞳,那竖瞳之中红光一闪,正要有所变化,结果张遂的长剑先一步将那长矛击偏。 程棣此时才反应过来,后退几步,拔出手中兵刃,其他几人也都紧张起来。 英烈道人见自己的一击被斩开,有点意外的看了张遂一眼,轻赞一声“不错!”。又看向程棣,笑道:“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试试你那颗灵目而已。” 张遂心中吐槽:“刚才那群苍奇也算是前车之鉴了,有熟人您老人家动起手来都是一点不含糊,谁知道真假啊!” 英烈道人看着还是一脸戒备的众人,也不多言。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玉牌,直接扔给程棣。 程棣小心的伸手接住。只见那玉牌的一面雕刻着几处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其中一座山峰上雕刻着东华二字。另一面上雕刻着英炎两个大字,其下都是一些蝇头小字,都是都程棣的一些描述。 程棣看完,抬头望向英烈道人。 英烈道人道:“英德已经将你的情况和派中掌门汇报,掌门决定代师收徒,将你收为英字派弟子,排行老九。你现在可以叫我二师兄即可。” 程棣稍一犹豫,低头拱手称呼了一声:“见过二师兄!” 英烈道人点点头道:“你入门情况比较特殊,掌门师兄特意嘱咐,门中的规矩不用在意,只要不欺师灭祖,其他的都由得你自己把握。” 程棣点头谢道:“多谢师门体谅!” 英烈道人点点头道:“其他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多说,我会在昆州教导你入门,门派还会派其他弟子负责你与师门的联系,以后若有需要,直接与他说就行,琐事不要找我!” 程棣点头应是。 英烈道人停了片刻,道:“那些都是师门对你的看中,希望你不要辜负师门。”顿了顿,声音转厉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莫要背离人族!若有此念,上至九天,下至黄泉,我必将你斩杀于长矛之下!!!” 程棣神情肃然,掷地有声地道:“我程棣绝不会背弃人族,背弃师门,若违此言,自当身陷九幽,魂飞身陨,永不安息!” 英烈道人闻言,盯着程棣的眼睛,点头道:“记住你说过的话!”也就不再多言。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青鸾神军现渭河 张遂在一旁看着程棣和英烈道人的对话,心里有点羡慕。 张遂暗道:“这程棣才是猪脚命啊!出去一趟重塑身体,大门派主动上门收徒,竟然和掌门同辈,还派了这么牛叉的一个过来代师授徒,门规还不必遵守,有事就可以摇人。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回家准备一块足够结实的豆腐了!” 游德根本没有在意别的事情,心中只有解读教中典籍的想法。见此间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忍不住开口道:“各位,要不我们先回去再说?” 几人一起望向他,张遂正要开口,下游再次传出一阵阵凤鸣声。 这次的凤鸣声很是急促,而且听动静正在向他们这边靠近。 还未见到那发出凤鸣之物的身影,众人都已经感受到隐隐有股热浪从下游顺着渭河传来。 英烈道人皱了皱眉,疑惑道:“这只青鸾怎么回事?现在也不是求偶的时节,这也不是求偶之地,情绪怎的如此狂乱?” 正说着,下游的天空出现一只青色巨鸟,正是英烈道人口中的青鸾。 张遂和游德有点心虚地对视一眼,偷瞄了一眼地上的药罐。 那只青鸾神情极为兴奋,不停发出一阵阵悦耳的鸣叫。 但可怕的是,青鸾飞过之处,空气都被它身体发出的高温烤炙地扭曲。 江面上的薄雾在高温之下已经消失,隐隐看到从下游有一群船只溯江而上。 眼看着青鸾就要靠近,游德指尖一弹,一颗火丸落在玻璃罐上,一抹青色火焰燃起,两个呼吸间就自己熄灭。玻璃罐上的那个小洞却已消失不见。 靠近玻璃罐的张遂不动声色地脚尖轻轻一挑,那药罐就滚落江水之中。 小洲上其他几人看着这两人默契的动作,都有些无语,但也没人说什么。 英烈道人更是不怀好意地哼了两声。 自那药罐的洞口封闭,被张遂踢入江水之后,那只青鸾的鸣叫之声突然变得急躁起来。 转眼那只青鸾已经来到众人头顶位置,围着江心小洲不停盘旋,发出阵阵焦躁的鸣叫声。 张遂抬头看着这只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神鸟,感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羽毛不够漂亮不说,此时一副找不到情郎的怨妇模样,实在有损它神鸟的影响啊! 张遂在心中默默吐槽,也不想想是哪个缺德的家伙造成现在的情况。 那青鸾感觉迷鸟的情郎气息消失无踪,下方只有几个讨厌的雄性抬头望着自己,一时鸟心破碎,心中恼怒不已。也不管自己主人的嘱咐,张嘴一声厉啸,一股亮红的火焰从青鸾的周身喷涌而出,直奔江心小洲而来。 英烈道人怒吼一声“好胆!”手中长矛脱手而出,直奔青鸾而去。 张遂在青鸾周身冒出火焰时,就已感到自己的头发似乎有点被烤焦的感觉。 张遂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挥手中宝剑,低喝一声,体内清灵之力转化为一股难言的寒气,腾空而起的长剑瞬间被蓝色寒冰包裹,和那奔着江心小洲而来的亮红火焰撞在一起。 小洲上空涌现出浓厚的大雾,亮红的火焰瞬间熄灭,而小洲周围十丈方圆的江面一个呼吸之间就全部凝结成冰。 准备动手的孟先生神情也放松下来。 天空中的青鸾则是一声悲鸣,掉落大量羽毛,还未落地就已燃成灰烬。转头就向下游的船只飞去。 英烈道人一招手,泛着红光的长矛就落入手中,在手掌之中发出滋滋的烤肉声,但英烈道人似乎毫无所觉。盯着青鸾慌乱的身影,高声道:“若非看在你主人的面上,定将你白切了!” 回头看了眼还在为自己的杰作发呆的张遂,赞许道:“不错,有些剑修的风范!你这剑法似乎出自北方一派的剑宗,但那边不是早已封山百年之久了吗?你是从何处习得?” 张遂讪笑着道:“师门所授,只是略懂,略懂。” 其实张遂这时正懵着呢,刚才那一剑根本就是下意识之中施展出来的剑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剑法之中还有这种效果。 张遂暗暗想道:“难道剑法自带克制效果吗?这次遇火则寒,下次是否还有其他相生相克的效果?这剑术之中需要研究的太多啊,看来还需要让孟先生帮忙多刷几个状态,试试能否开发出新的东西。” 想到这里,不禁看了孟先生一眼。孟先生此时也正看过来,见到他的眼神,点头一笑,暗含赞许。 此时冰面距离商船已经不远,张遂在游德眼馋的目光中,收拾了一下地上那群苍奇留下的灵贝,招呼众人道:“各位,此处苍奇已经解决,不如回船上再聊吧。看来我们也有了新的客人啊。” 说着,看向下游那群船只。众人也都点头同意,一群人踏着冰面,一路来到商船附近,直接跃了上去。 商船上的船夫们早就已经麻木,估计今天一天看到的奇事比之前半辈子见到的都多,回去吹牛也有了雄厚的资本。 众人站在商船上看着已在一里外的那群船。隐约能见到前面几艘船上高高树立着大旗。 程棣眯着眼打望了一下,对张遂道:“似乎是水师的船只,只是不知是哪一只支水师。” 英烈道人在一旁道:“来的是朝廷十大神军之一的青鸾军,刚才那只青鸾就是那只军队供奉的灵物。” 程棣疑惑道:“青鸾军不是以骑兵为主吗?” 英烈道人撇了他一眼,道:“谁说骑兵不能坐船了?” 程棣哽了一下,一时无语。 待那些船只来到百步开外时,船只上旗帜的图案已经能看得清清楚楚,正是一只只浑身烈焰的青鸾。 一个清越的女声道:“在下青鸾军统领傅筠,前面是那位高人?多谢手下留情!” 张遂奇道:“一位女统领?” 程棣点头道:“这位傅统领极为有名,据说还有皇室的血统。 五年前北方狄戎扣边,正是这位傅统领带着一支数量不多的青鸾军骑兵直接杀入对方首领金帐所在,斩杀了对方首领,在狄戎的追杀中奇迹般返回天京城,当时被陛下亲自接见,对其嘉奖。” 张遂点点头,赞道:“当真巾帼英雄!” 英烈道人在一旁高声回应道:“我乃东华派英烈,看好你的这只大鸟,如果再发情要伤及无辜,小心我拔光它的鸟毛!” 说话间,一艘格外大一些的船只靠拢过来,只见船头站着一位身材窈窕,面容清冷的女子,一只拳头大的青鸟此时正趴在她的肩头瑟瑟发抖。 这女子看着年龄不大,最多二十五六的样子,两船相距三丈左右的时候,那女子身形一动,瞬间跨越两船距离,来到商船船头。 傅筠向众人拱手一礼,道:“今日本在渭河之上清剿水怪苍奇,青鸾似乎受异性吸引,自行飞离,闯出祸事,还好有诸位出手,不然罪过就大了。” 虽然傅筠口中说着道歉的话,但神情依然清冷,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性情如此,众人也没有在意。 英烈道人道:“以后还是要看紧点,这些异族灵物,就算诞生了灵智,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发发疯,不出事还好,一旦祸害人族,该杀就杀,谁求情都没用!” 傅筠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下,但很快平复下来,依然一副清冷模样,点头道:“在下记得了,定会好好约束好,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程棣上前行了一个军礼,道:“在下昆州府青衣卫统领程棣,我们此行也是为了清剿昆州府附近渭河里的水怪,此处和上游二十里处的水怪已经被我的同伴和英烈道长肃清,不知下游的情况如何?” 傅筠闻言也回了一个军礼,从职权来说,傅筠要比程棣高上半级,但青衣卫是独立于军部的特殊部门,两人又可以算是同级。 傅筠道:“我从军部接到命令清剿渭河苍奇之后,和东海水师一部合作,历经半月,已经沿江而上到此处,将下游的苍奇清剿一空。 今日本来想着将此处的苍奇消灭之后,去昆州府休整几日再继续。没想到各位已经代劳,免了我部一番手脚了。多谢各位!” 程棣回礼道:“这也是我等职责所在。还多亏了张公子提醒我等,告知周边有苍奇之祸,昆州府主和我们青衣卫才有所准备,有了这次行动,也多亏了张公子,孟先生等人的援手。” 傅筠看向张遂,见他一副公子哥打扮,但手中长剑此时还在散发着寒气。 傅筠看看肩头还在瑟瑟发抖的青鸟,向张遂拱手道:“这位张公子好厉害的寒性剑法,连我这只青鸾都有些抵挡不住其中寒性。” 张遂心里有些发虚,毕竟青鸾突然发情和他可是脱不了关系。 张遂干笑着拱手回礼道:“傅统领过奖了,事起突然,伤到了贵宠,还请不要见怪。” 傅筠摇摇头道:“张公子不必如此,这也是它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只是不知公子能否将它身上的寒性解除,免得后期清剿苍奇时少个助力。” 张遂闻言连连点头,道:“没问题,这是小事。” 傅筠闻言,伸手将肩头的青鸾用手捉住,捧到张遂面前。 那青鸾见到眼前的张遂还有些畏缩,毕竟眼前这人的功法完全天克它的天赋能力,直到现在那股奇异的寒性之力还盘踞在它体内,压制着它的天赋能力。 张遂自己都没有想到一时莫名施展出的剑法竟然会有如此效果,心里还是很有些惊喜。 张遂一指点在青鸾的身上,一个呼吸间就将盘踞在它体内的寒性力量吸收,一时没有忍住,将那青鸾体内充盈的清灵之力也吸收了一部分。 那青鸾在张遂吸走它体内的清灵之力时,眼睛瞬间瞪大,用一副哔了狗的神情看着一脸道貌岸然的张遂,突然在傅筠手中挣扎起来。 那傅筠还不明所以,以为青鸾是畏惧张遂,赶忙将它紧紧按住。等张遂一脸心满意足的松开手指。青鸾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趴在了傅筠手上,一动不动。 傅筠见状,有些心急,忙问道:“张公子,它没问题吧?” 张遂正在感受体内那股浓浓的清灵之力,闻言回过神来,道:“没事,估计是寒性之力拔出以后有些虚弱,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颗大枣递给傅筠,道:“这是一颗灵果,等它稍微恢复下了喂它吃下,应该很有裨益。” 张遂在青鸾身上吸收的清灵之力估计要吃上二三十颗大枣才能补上,送一颗出去可是一点都不心疼。 周围不明情况的众人对于张遂的大方倒是有些侧目,倒是孟先生眼含笑意,但也没有说什么。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抚恤伤者了因果 傅筠接过大枣,将一副身体被掏空模样的青鸾放回肩头,再次感谢张遂,张遂也只是笑着摆摆手。 一旁的游德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返回昆州城,对张遂道:“张遂公子,此间事了,要不我们返回昆州府再说?” 张遂闻言,也想快些返回,因为刚才他对那些苍奇留下的贝类使用医药之术鉴别了下,发现其中有几种竟然对三妹张莘的血脉大有好处。 此时游德一提,他也想要快点回去让张莘试试看。 一旁正在打量肩头青鸾的傅筠听到游德对张遂的称呼,猛地回过头看向张遂,问道:“张公子的名讳叫张遂?不知和昆州府探花书坊的张家是否有关系?” 张遂见到傅筠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点点头道:“我正是张家之人。” 傅筠又问道:“张阗是你什么人?” 张遂又点头,道:“他是我亲大哥。” 傅筠的脸色再也不复清冷之色,柔和地让张遂有点心惊,傅筠嘴角含笑,柔声道:“我和你哥哥算是故人,这次路过昆州也是想着见他一面。你和你哥哥口中的描述差别真大!” 张遂看着傅筠的神色,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笑着道:“我在大哥口中肯定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吧?” 傅筠摇摇头柔声道:“不,在你哥哥口中,你是一个从小就聪慧异常,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的天才。 只是他在父亲过世之后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职责,没有陪伴教导好你,你哥哥提到你时,时常自责不已。” 张遂闻言,心中震动,久久无语。 傅筠见他这副模样,笑着道:“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就我所见,同辈之中,能同你比肩的,恐怕没有多少了。” 张遂的心情从震动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傅筠,越看越顺眼,知书又达理,长的好看,说话又好听,完全是一个嫂子的完美人选啊。 看来大哥为了她被母亲刘氏逼成那样还是坚持不娶,还是有原因的。 张遂心中一动,对傅筠道:“从我哥哥那论起,我叫你傅姐姐吧。” 傅筠脸色微红,点头道:“这样叫也不错。” 张遂道:“傅姐姐,我这次出手消灭苍奇是有原因的。 半月之前,大哥巡视归来之时,在这渭河之上受到苍奇袭击,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还好这位孟先生及时出手才没有当场身死。要不是我游历刚好赶回,估计这次傅姐姐来此就见不到我大哥了!” 傅筠闻言,花容失色,急声问道:“你大哥现在情况如何?” 张遂安慰道:“我已为大哥驱除异毒,保住了性命,只是大哥现在身体虚弱,正在府中休养。” 傅筠松了口气,眼眶微红,转身对一旁的孟先生一礼,道:“谢过孟先生对张郎的救命之恩!” 孟先生笑着对傅筠道:“我也算是看着他们两兄弟长大,伸出援手也是应有之义,姑娘不必多礼。” 傅筠再次一礼,转头面向张遂,道:“还好张郎有你这个有本事的弟弟,不然真不敢想象。” 张遂心里暗笑,刚才还是故人,此时就成了张郎。 张遂道:“不如傅姐姐这就随我回昆州府见见大哥吧。说不定大哥见到你,心情一好,身体就会快点好起来。” 傅筠也不扭捏,点头道:“我先安排部下驻扎,一会儿随你回张府,见见你大哥。” 说完向其他几人点点头,转身返回了自己的战船之上。 孟先生笑着道:“这位傅统领性情直爽有情义,不错不错。” 张遂笑着对孟先生道:“昨日我母亲还在催着大哥成婚,看来有希望了啊。大哥年近三十,再不成婚的话,估计族里都要吵翻天了。这样也好,母亲心中这大石头应该可以放下了!” 说话间,傅筠那边应该已经和部下交代好相关驻扎事宜,此时带着一名亲卫,返回到张遂这边商船。 英烈道长招呼程棣,两人告罪一声,一起去了船尾处,估计英烈道长有事情和程棣交流。 张遂也不管他们,吩咐船主回昆州府码头,就招呼众人去客舱就坐。 张遂对傅筠和自己大哥的相识很是好奇,按常理来说的话,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但看情况,两人相识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游德见张遂和傅筠谈起家事,于是拉着孟先生坐到另一边,向他请教解读典籍的一些情况。 张遂低声问傅筠道:“不知傅姐姐是什么时候认识大哥的?” 傅筠笑着道:“我和你大哥相识已有五年,说起来他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张遂越发好奇,五年之前,正是大哥张阗理清家族在西南四道的生意之后,尝试向北边的涵江道扩展家族生意的时候。 傅筠道:“五年前狄戎扣边,我带人袭杀了他们首领,结果被狄戎部族的高手和祭祀追杀,一路从北疆逃到涵江道。 当时我身受重伤,是你大哥冒险收留了我,带我躲过了狄戎部族高手的追杀。后来朝廷的供奉击退了狄戎的高手,才将我接回天京。” 张遂恍然。但也有不解,问道:“那之后怎么没见傅姐姐和大哥来往?” 傅筠叹道:“那次赴北疆袭杀狄戎部族的首领本是一场对我的试炼,因我有皇室血脉,那次试炼就是为了身处险境来激发血脉之力,以此来和这个小家伙缔结联系。” 说着,摸了摸肩膀上那只有些萎靡的青鸾,那青鸾见张遂望向它,缩了缩鸟颈,朝着傅筠的脖颈处挪了挪。 傅筠接着道:“因为你大哥在我身处险境时救了我一命,也让我的试炼未尽全功,需要几年时间来打磨血脉之中的力量。” 傅筠说到这里,展颜一笑,张遂觉得周围的光线都亮了几分。 傅筠接着道:“但这也让我和你大哥相识,他照料了我三个月,最后我被皇室供奉找到,返回了天京。但我也和你大哥立下五年之约。 一个月之前,我的试炼完成,就接到了清剿苍奇的任务,一路到此,来见见你大哥,履行五年之约。” 说到此处,傅筠脸色微红。 张遂了然。笑着道:“我大哥这些年在外也是东奔西跑,很少着家,估计也是担心我母亲唠叨。此次傅姐姐到来,大哥一定很高兴。” 两人说着话,商船离那码头本来也就不远,很快就看到了码头的轮廓。 远远就可以看到码头上等候着不少人,待商船靠岸之后,张遂众人跳上码头。 等在码头的正是昆州府主董政和他的儿子董阔。 见众人上岸,董政立马带着董阔上前,向走在前面的张遂问道:“张公子,不知情况如何?” 张遂笑着道:“一切顺利,不光此处的水怪已经清除,上游和整个下游河道的水怪都已清除,还要多亏了这两位。” 说着将英烈道人和傅筠介绍给董政。 董政闻言大喜,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急忙上前对二人行礼道:“多谢道长,多谢傅统领,这几日知道了水怪的信息夜不能寐,这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英烈道长摆摆手道:“我此次过来只是顺手而为,要谢你就谢傅统领,她可是将下游河道的水怪都已清理干净,可谓功德无量。” 傅筠又恢复了清冷模样,对董政点点头道:“朝廷已经觉察渭河水道之中苍奇泛滥的情况,所以命我等朔江而上,清理河道,在下职责所在,董府主不必多礼。” 董政见昆州府附近隐患已除,心情大好,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了许多。董政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诸位到我府上,我让人设下酒宴大家庆祝一番。” 英烈道人没有表态,傅筠道:“酒宴不急一时,我命部下向此处而来,还请府主派出人手进行交接,给他们安排一处合适营地,后续的补给也需跟上。” 董政点头道:“这是应有之义。”转头对董阔道:“你派人迎接青鸾军,安排他们在武威军军营驻扎,好好招待,不可怠慢!” 董阔领命,向张遂等人拱手一礼。转身离开,去安排青鸾军驻扎的事宜。 张遂笑着对董政道:“董府主,宴席之事可暂后再说,还要麻烦董府主帮忙一件事情。” 董政忙道:“张公子请说!” 张遂道:“还需要麻烦董府主派人去了解一下,咱们昆州府附近近期受到水怪苍奇祸害的人员有多少,最好统计出一个具体数字,以及抚恤之法。” 董政有些疑惑,问道:“张公子这是何意?” 张遂道:“我也是受人所托,董府主只管去统计就行,将所需要的抚恤折合成银两,这几日到我府上说一声就行,到时自会有人将银两送上。” 张遂也不想解释普慧的事情,此事也是临时起意,毕竟普慧留下灵贝时说的是补偿此间受到苍奇伤害的人。 自从经历孟先生突破救了自己大哥一事之后,张遂对冥冥之中的因果还是心存敬畏的。 用苍奇留下的灵贝折合成银两之后补偿被苍奇伤害的普通人,张遂觉得很有必要,也算是了却一段因果。 一旁的英烈道人和孟先生听到张遂的决定之后,都是若有所思。 但不知道情况的董政在听到后道:“张公子不必如此,那些受到水怪伤害的百姓等统计出来后,府中自会有所补助,勿需张公子破费。” 张遂摇摇头道:“董府主只需去统计即可,我此为自有我的原因和道理。” 董政闻言,只以为此事可能与张遂的修行有关,也就不再多言,转身吩咐身边的一位管事去处理此事。 张遂笑着对董政道:“董府主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不过英烈道长,孟先生等人若是有闲的话可以去坐坐。 傅统领与我家有旧,家中长辈早就想见见她,我需带她回府一趟,就不陪诸位了。” 傅筠听到张遂隐含深意的话,清冷的面容又开始有些泛红,但也没有反驳。 董政闻言,看向英烈道长等人,见他们点头,喜道:“诸位能登门,实让鄙府蓬荜生辉,我这就让人安排。” 又对张遂道:“张公子和傅统领既然有事,我就不再多言。等两位闲暇之余我再来拜会,以谢张公子和傅统领对昆州城百姓的大恩!” 说完,躬身一礼。 张遂和傅筠还了一礼,又和英烈道长,孟先生招呼一声。 张遂笑着对傅筠道:“傅姐姐,我来为你引路。” 方雄早就牵着几匹骏马等在一旁。 张遂和傅筠翻身上马,张遂低喝一声:“回府!” 一挥马鞭,当先奔出,傅筠也并肩而出。 傅筠的亲卫紧随其后,只有方雄迈开两条大腿,扛着一根混铁棍,一路烟尘四起的跟在后面。 几人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傅筠府中探张阗 小半个时辰之后,张遂一行人回到了张府门前。 一路上英姿飒爽的傅筠看到眼前的张府时,突然变得胆怯起来。 张遂心中暗笑,也不理会。对对一脸笑容迎上来的门房管事道:“开中门,去府里通知我大哥,就说贵客临门,让他出来迎接!” 门房管事闻言,连忙吩咐一旁的小厮照办。 傅筠连忙道:“不必如此吧,你大哥不是受伤未愈吗,哪能来回奔波?” 张遂笑着道:“傅姐姐不必担心,大哥经我治疗,现在只是稍有虚弱而已,出来活动活动对他还大有好处。” 正说着,门房已将中门大开,府里的仆人也都被门口的动静惊动。要知道中门一般很少打开迎接客人,上一次打开中门还是董府主登门。 正在前厅的张莘听到动静,生性好动的她第一时间就奔着张府大门而来。 远远就看到张遂一行人正在门口,张莘满脸灿烂的笑容,快步奔了过来,远远就在喊着:“二哥,你回来啦!” 转眼就跑到了近前,张遂笑盈盈的看着奔来的张莘,向一旁的傅筠介绍道:“这是我家三妹张莘,活泼好动,有点不知礼数,让傅姐姐见笑了。” 傅筠看着眼前这个明眉皓齿,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心下很是欢喜,道:“如此年纪,正是好动之时,你们兄妹关系挺好啊。” 张遂呵呵笑着,也不回答。 张莘看着张遂身旁此时一脸温柔的傅筠,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敌意,问张遂道:“二哥,这位漂亮姐姐是谁?” 张遂笑着道:“这位是傅姐姐,是大哥的故人,此次来昆州府,特地过来看望大哥。” 张莘闻言,心下的那丝莫名敌意消失无踪。连忙行礼,道:“见过傅姐姐,傅姐姐这身装束好威风啊!” 傅筠此时还是一身青鸾军军服,只是取下了身上的各种武器披挂,但一身紫青相间的军服的确看着很是英姿飒爽。 傅筠一脸微笑的看着张莘道:“妹妹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人给你送一套同样的常服,妹妹这么漂亮,穿起来肯定很不错。” 张莘闻言,眼睛发亮,惊喜道:“真的吗?这不是军服吗?我也可以穿?” 傅筠笑着点头道:“当然可以,这只是军中常服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说着回头向身边的亲卫道:“你依照小妹的身形,给她准备两套常服送过来。” 那亲卫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闻言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莘这时候倒有点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太麻烦那位姐姐了?” 傅筠上前牵起张莘的手,笑着道:“不麻烦,东西都是现成的,她只需要跑跑腿就可以。” 张遂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流,心下有些佩服傅筠,短短几句话,就收获自己三妹的好感,不错! 此时张莘也注意到傅筠肩膀上那只青鸾,青鸾化成的小青鸟长的呆头呆脑,看着有些傻萌。 傅筠看张莘盯着肩上的青鸾,伸手将青鸾抓在手中,递给张莘道:“这是青萍,是一只鸾鸟,有着青鸾的血脉,是我的伙伴。” 张莘看着有些傻萌的小青鸟,尝试着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道:“我也有一只宠物雪兔,只是喜欢乱跑,老是找不着。这只鸾鸟一看就很老实,比我的雪兔强多了。” 一旁的张遂有些无语,心里道:“傻丫头,这东西发起疯来可以烧掉半个昆州城,你从哪里看出它老实了?还和你那只野兔子比较,呵呵。” 那只鸾鸟开始有些不情愿的被张莘用手指挠头,但很快它就嗅到了张莘身上有些与众不同的气息,直接飞离傅筠的手。 在傅筠有些惊讶的眼神中,飞到张莘头顶盘旋几圈,落在了张莘的头顶,直接趴了下来。 张莘见状,都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惊到头上的青鸾,口中惊喜地对张遂轻叫道:“二哥快看,这小鸟喜欢我!” 一旁的傅筠有些诧异,要知道,从她和青鸾缔结关系后,这青鸾还从来没有亲近过除她之外的人。 张遂猜测可能是张莘体内的鲛人血脉吸引了青鸾。 张遂从袖中掏出一颗大枣,在青鸾面前晃了晃,青鸾偏头望向他方,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 张遂将大枣递给张莘,示意她喂给青鸾。 张莘将大枣举过头顶,那青鸾犹豫了一下,展翅飞到张莘的手掌之上。 张莘小心的将手掌放到面前,看着青鸾一口一口吃着手上的大枣,心里欢喜无比。 一旁的傅筠看得也是一脸笑意。 张遂正要招呼傅筠进门,门内就传来了仆人们称呼张阗的声音。 傅筠抬头望向中门,张阗此时正好来到中门处,一眼看到了门口一脸期待的傅筠。 霎时间,两人感觉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彼此之间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张遂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轻轻的扯了扯一旁的张莘,拉着她默不作声的进了大门。向一些聚在门口的仆人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整个门口现在只剩下站在台阶下的傅筠和站在中门处的张阗。 张遂拉着还有点不愿离开的张莘来到前厅,张莘口中抱怨道:“我还想看看傅姐姐和大哥说什么呢,把我拉回来干嘛?” 张遂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一个小孩子家过去凑什么热闹?我给你带回了好东西,一会儿拿给你。” 捂着额头呼痛的张莘闻言,立马转移了注意力,上前拉着张遂的衣袖问道:“我听大哥说你去对付那些水怪了,还很担心二哥,现在这么快就回来,是不是得到了好东西啊,快给我看看!” 正说着,手掌上那只将大枣吃完了的青鸾飞起,想要向前门飞去。 张遂哼了一声,一道冰寒的剑气在青鸾前方划过,青鸾鸟躯一僵,转头又飞回到张莘身边,落在她的肩膀之上,将鸟头埋在翅膀之下,一动不动。 张莘见状,有点不满地道:“二哥,知道你有本事,这么乖巧的青萍,你吓唬它干嘛?”说着,一脸心疼的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肩膀上的青鸾,低声安慰着它,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张遂道:“你别小看这个小家伙,要不是你二哥我有些手段,今天它差点把我烤熟了!” 张莘惊讶的看着肩膀上此时傻萌乖巧的小鸾鸟,一脸的不相信。 张遂将青鸾的来历和天赋能力都讲给她听,听完之后,张莘一脸惊喜,用手指挠了挠露出一半脑袋的青鸾,道:“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这么厉害,我养的雪兔就只会打洞和吐口水,比你差远了。你还有没有兄弟姐妹呀?” 青鸾被她骚扰的躲来躲去,但看看旁边的张遂,又不敢飞走,最后干脆躺平,露出肚皮,任由张莘一边啰嗦一边挠来挠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两兄妹在前厅之中闲聊的时候,刘氏在丫鬟的陪伴下走了过来。 看到两兄妹在厅中说笑,也没见着有旁人,有点诧异的问张遂道:“遂儿,听下人说,你让他们大开中门,说是有贵客临门,怎么没见着客人啊?” 张遂起身行了一礼,笑着道:“母亲,的确有贵客临门,只是这位贵客已经被大哥接到他的庭院之中去了,估计要过一会儿才会来拜见您。” 刘氏闻言,更是不解。 张莘跳过去抱住刘氏的胳膊,笑着道:“是大哥的一位故人来见他,还是一位漂亮的大姐姐!这就是大姐姐的宠物,听二哥说可厉害了!”说着将肩头的青鸾捧过去给刘氏看。 刘氏耳中估计只听到一位漂亮的大姐姐拜访大哥这句话,脸上满是惊喜,道:“真的?” 张遂在一旁笑道:“是的母亲。那位姑娘身份特殊,和大哥几年前就已相识,看样子大哥这些年一直没有给我们找个嫂子是有原因的。” 张莘在一旁连连点头。 刘氏双手合十,口中连道感谢无量天尊,还向着城西拜了两拜。 这些年为了张阗的婚事刘氏可是操碎了心,但自从五年之前,张阗就一直都在避免谈论这个话题。 甚至在家族长辈施压的情况下,宁愿外出巡游各地,也不愿意在婚事方面有所行动。 甚至连烟花之地都不再涉足,不少族中之人和合作的家族对此都颇有怨言。甚至还传出过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要知道龙阳之好这玩意儿,可不是张遂原来那方世界的专属。 现在听说有一位漂亮的姑娘上门来拜访张阗,张阗还愿意将她接到自己庭院中叙话。对于刘氏来说,就是最大的惊喜了。 再加上张遂强调那位姑娘身份不简单,刘氏就更是放心。现在张遂说的话,在刘氏心中的分量,估计很少有人能比得过。 张遂见刘氏情绪有些激动,连忙安抚道:“母亲稍安勿躁,我相信很快那位姑娘就会过来拜见您。” 刘氏忍不住向张遂打听傅筠的情况。 张遂将傅筠的身份和与大哥张阗相识的过程告知给她。 听完张遂的介绍,刘氏忍不住道:“我就说阗儿五年前从涵江道回来后就不再见他去莳花馆,原来是有了心上人!” 说完,就有些后悔多言了。 张莘听到刘氏的话,好奇地问刘氏道:“莳花馆是什么地方?大哥原来喜欢去那里吗?” 张遂心中暗笑,上去揪住张莘的耳朵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刚才母亲说的话可别说给傅姐姐听到,不然有你好受的。” 刘氏说完话心里正后悔,闻言也连忙叮嘱张莘。 张莘一脸困惑,但见母亲和张遂两人的态度,虽然心中好奇,但也不敢再多问。 只是摸着被张遂揪红的耳朵,口中嘟囔着臭二哥,缠着张遂又要了一颗大枣,就到一边去逗弄青鸾,不在理张遂二人。 张遂和刘氏对视一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正文 第八十章 此方世界现淮南 张遂和刘氏在前厅低声说着话,张遂将此行的一些事情有选择的讲给刘氏听。 就算省去了其中的一些血腥杀戮的情节,依然听得刘氏面容失色。 尤其听到张遂讲述现在天下各种怪物之类的纷纷现世,刘氏更是听得口中直念无量天尊。 告知刘氏这些事情张遂是有考虑的,这些事情朝廷肯定也掩盖不了多久,最终肯定还会被百姓所知,早知道肯定比迟知道更多几分准备。 早点让刘氏知道,等于让整个张家都能够尽早获知信息,对家族的产业方面多几分准备。 正当张遂和刘氏讨论家族的一些产业情况的时候,突然一阵清脆悠扬的笛声响起。 笛声悠扬飘荡,绵延回响。前面的笛声萦绕着遐思和牵念,淡淡的忧伤中蕴含着希望,缓缓地飞升,和着云彩曼妙轻舞。 笛音慢慢回落,音调忽然一变,一股喜悦之情透过笛声直达心海,霎那间仿佛鲜花遍开,满目尽是心田中盼望之惊喜。 张府众人皆被笛声吸引,驻足静听。 正在逗弄青鸾的张莘满眼皆是迷醉,连青鸾悄悄将她手中的大枣吃尽都没有察觉。 张遂沉浸在笛声中的时间极短,笛声中满心欢喜的那一刻,张遂就已惊醒。 张遂暗暗心惊,灵气复苏之后,各种情绪的感染能力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放大了太多。尤其是有修为之人的情绪感染能力,稍不注意,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无解的存在。 吹笛之人应该是傅筠,估计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的笛音竟会有如此魔力。 整个张府之中的普通人,完整体验了一次她笛音之中蕴含的和张阗之间情感的经历。 虽然笛音之中的情绪没有恶意,对众人也没有什么伤害,但是也引起了张遂的警觉。 刘氏和张莘等人听过之后,倒是对傅筠充满了好感,毕竟如此痴情的一位女子,钟情的又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实在是让人感到很是欣喜。 刘氏叹道:“怪不得阗儿愿意等她这么多年,看来这位姑娘也是一位奇女子啊,只是不知是否好相处。” 张遂笑到:“这位傅姐姐无论是身份还是际遇都很是不一般,但母亲和她相处也无需拘束,只需以常人之态对她即可。 如若有缘,进了我们张家之门,以我观之为人脾性,定会和和睦睦,母亲无需忧心。” 刘氏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张莘此时从笛声中回过神来,满眼都是惊喜,跑到张遂身边道:“傅姐姐的笛音真是太神奇了,我想求她教教我,等我学会了吹给二哥听!” 张遂笑道:“学笛的机会应该会有,就是我担心你到时候吹出来的笛音,都是那种魔音入脑,要人老命的调调啊!” 张莘闻言大嗔:“臭二哥,哪有这样说人家的!就算到时候吹得难听,你也要老老实实听着,不然要你好看!” 说完就向刘氏告张遂的状,说他欺负人。刘氏也是一脸笑意的安慰她。 张遂在一旁笑着看她告状,不紧不慢的从衣袖中拿出那些灵贝,放在桌上。 张莘的注意力立马被那些散发着微光的灵贝吸引过去,上前拿起一颗闻了闻,一脸满足地道:“这味道真是香甜,好二哥,这是你说的礼物吗?” 还没等张遂回话,张莘肩膀上的青鸾直接飞起,直奔桌上的灵贝而来。 张遂一挥衣袖,袖中剑气直接将它扫开,对张莘道:“这些灵贝对你的身体极有好处,你好好收着,尽快食用,免得灵气散失。” 一旁的青鸾盯着桌上的灵贝,不停啾啾叫着,张遂道:“过份了哈,你吃了我好几颗灵枣,我都没说什么,现在还和我小妹抢吃的,好意思吗?” 青鸾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张遂的眼神满是愤怒,嘴中一连串的鸟鸣声,张遂心里明白它的意思,无非是说张遂吸走了它体内的清灵之力,要给它补偿。 张遂一脸无辜,假装不明白。 张莘看得有点不忍心,拿起一颗灵贝想要给青鸾,张遂一把拦住,道:“这灵贝对你身体极为重要,除非这小家伙给你什么好处,不然没必要给它。” 张莘闻言也有点犹豫,青鸾闻言叫声更是响亮,张遂拦着无动于衷,青鸾无法,直接飞到张莘的手上,将自己翅膀上的一根翎毛啄了下来,犹豫再三,放到了张莘的掌心。 那根翎毛一落到张莘的手心,张莘只感觉掌心一烫,那翎毛就融化在她手心,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根羽毛状的淡淡印记。 张遂连忙拉起张莘的手,施展医药之术察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提示张莘的手掌有微弱的凤焱之力,有益无害,张遂才放下心来。 张遂笑眯眯地拿起一颗最小的灵贝,递到青鸾面前道:“来来,你是傅姐姐的伙伴,那也就是我们的朋友,随便吃,不用和我客气!” 青鸾估计已经习惯了张遂的嘴脸,一口叼过灵贝,也不再理他,飞到一旁的桌子上,两下就将灵贝啄开,吃掉了里面的贝肉,吃完后贝壳也没有放过,直接啄碎吞入肚中。 吃完灵贝的青鸾又飞回张莘的肩膀,趴下用翅膀埋着头,再也不理会众人。 张莘见状,小声问张遂道:“二哥,这印记有什么用啊?” 张遂有点挠头,他也不清楚,于是道:“反正没坏处,留着就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张莘闻言也只好点点头。转过身就去研究怎么解决那些灵贝的问题了。她可没有青鸾的本事,吃完贝肉吃贝壳,那样的话估计好处没有,人倒是要躺下了。 正在张遂帮张莘琢磨怎样吃掉那些灵贝时,厅外传来仆从们对张阗的问候声。 张遂几人向庭外望去,正是张阗一脸精神地牵着神情有些羞涩的傅筠的手,一路向着厅中行来。 张遂和张莘站起身来,刘氏也要站起身,被张遂轻声劝下,安坐在首座,一脸笑意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张阗两人来到刘氏面前,对着刘氏一礼,张阗道:“母亲,这位是傅筠。” 顿了下,看了眼一脸羞涩的傅筠,用肯定的语气道:“也是我意中之人。 五年来,我一直避谈婚事,让母亲忧心。只因我和她有五年之约,今日她履约而来,我才带她来见母亲,还望母亲不要怪罪!” 说完,面对刘氏,跪地稽首。一旁的傅筠见状,也随着张阗拜下。 刘氏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起身,连声道:“起来,起来吧孩子,母亲只有欢喜,哪会怪罪?”示意张遂和张莘将二人扶起。 待两人起身,刘氏招呼傅筠道:“孩子,你过来这边,让我好好瞧瞧。” 傅筠脸上虽然有些羞涩,但性格直爽大方的她并未犹豫,直接上前,来到刘氏面前,低声称呼了一声“伯母。” 刘氏拉起她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满脸笑意,直接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来套在了傅筠的手腕上,道:“这个玉镯是阗儿的奶奶送给我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傅筠也不推迟,瞟了一眼张阗,低声道:“谢谢伯母!” 张阗在一旁松了口气,也是满心欢喜。 刘氏兴致很好,吩咐道:“让陈伯今日过来亲自做几个好菜,难得一家人都在,咱们晚上好好吃顿饭,好好聊聊。” 陈伯名叫陈和,原是张家酒楼翰墨轩的掌勺大厨,年纪大了,已经在家休息了一两年,只是闲暇之时才去酒楼转转,但那手厨艺在整个昆州府都是相当有名。 张阗闻言,给门口的仆人吩咐了一声。 刘氏拉着傅筠不放手,对张阗张遂道:“我带小筠儿去我那里坐坐,你们两个自己去忙吧。” 说完,招呼一旁的张莘,拉着傅筠就向内院走去。 张阗和张遂对视一眼,张遂笑到:“大哥这下就不用再听母亲的唠叨了吧!” 张阗苦笑道:“那些唠叨真是要人老命啊!” 张遂哈哈笑了起来,他可是有过同样经历的,知道厉害。 张阗对张遂道:“二弟,你随我去住处一下,有东西给你瞧瞧。” 张遂点头答应,随着张阗来到住处。张阗从书桌里抽出一本用锦绸包裹的书籍,道:“这是筠儿送我的,说是此行之前受一道人指点,让她绕道寿县,必有大机缘。 她听那道人指点,在寿县驻扎时,夜间一处古墓忽现毫光,筠儿到时一位头戴黄冠,身着紫绶法衣的老者将此书赠给她,说此书和她最亲近之人有缘。 等书籍到手时,筠儿发现他们的军队突然出现在渭河之畔,距离寿县有百里之遥。询问同行之人,都表示没有去过寿县。之后傅筠也就没和同僚再次提起此事。 今日她见我之后,就将此书给了我,说此书可能和修行有关。” 张遂诧异道:“傅姐姐没有看其中内容吗?” 张阗道:“当然翻阅过,但她看到的都是一些奇异的字体,一个不识。我刚刚也翻了下,上面的字倒是都认识,内容能够勉强看懂,但却读不出声,向筠儿也讲解不了其中内容。”说到此处,张阗又说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在张遂听来完全是一种古怪的发音,根本不知其中含义。 张阗苦笑道:“就是如此。” 张遂道:“也不能写出来吗?” 张阗点点头。 张遂道:“你自己能看懂?” 张阗道:“可以看懂一部分,应该是修行的一些法门,还有涉及到很多方面的东西,但我从前没有接触过此类的知识,有些半懂不懂。你现在也是修行中人,我想给你瞧瞧,看能否有些帮助。” 说着,将手中被锦绸包裹的书籍递给张遂。 张遂也不客气,直接接过书籍,书籍落入手中的一刹那,接触书籍的右手一阵滚烫,脑海之中如洪钟响起,震得张遂头皮发麻,三个字直接浮现在脑海之中:“淮南子!” 正文 虎年到来,祝各位看官大大新年快乐! 今天是除夕,不知不觉一年又已溜走。我们一家子老老小小能够在这个团圆的日子里,围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比起那些因为工作或者疫情不能和家人团聚的朋友,我们无疑要幸运的多。 自从提笔开始写这部小说开始,感觉自己突然多了好多从未蒙面的朋友,一路走来,帮我提出各种建议,给我不断的支持,还有那暖心的鼓励,是我这个新人小白能够一直坚持下来最重要的原因! 作为一个新手,书中的不足之处有很多,节奏,情节,用词用典,涉及到的一些历史常识(虽然是仙侠,但对历史常识方面较真的看官真不少!),等等方面,还请各位看官大大多多包涵! 本来网站在十天前就通知我上架,但我考虑了一下,和我的责编大大商量让她帮忙推到了明天大年初一,主要还是觉得自己的水平上架有骗钱的嫌疑! 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常年在外东奔西跑,时间方面实在有限,这一点我多次和看官大大们提到过,所以想看到我爆更的可能性不大,只能说在时间的允许下保持正常更新,偶尔放假了加更一点点,但我能保证的是,我尽量不会断更!从我第一天上传到现在,在没有存稿的情况下,一天都没有断更过!这还是让我感到有一丢丢骄傲的,至于有看官大大表示有些章节水分过重,那我只能说,这个我也不想的,毕竟我的节奏就是如此,请多多体谅吧!! 啰嗦了半天,在上架之前,还是要感谢许多一直以来支持的朋友,这里不一一列举了,等年后上班有时间了我会开一个单章来好好感谢下,过年期间对于一个要跑遍亲戚朋友的我来说,实在有困难! 后期我会把这些朋友一一写进我的书中,希望到时候不要告我侵犯姓名权哈! 最后祝各位看官大大们,新年快乐,虎年身体龙精虎猛!!事业瑞虎运财!!爱情。。。还是龙精虎猛吧,这个应该男女都喜欢!!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孔薇遇险失踪迹 “淮南子”三字,像惊雷一般在张遂脑海中出现,震的他头皮发麻! 这个可是《淮南子》啊!在张遂原来那方世界就被称作集道家大成者,在这方有着神仙鬼怪的世界,那是何等存在! 张遂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的锦绸,“淮南子”三个字印入眼帘,看得懂!有希望! 张遂怀着激动的心情翻开了书页,看到了第一页上面的一行字,脸色刷一下就黑了:“身怀如意的小子,可曾听闻人心不足蛇吞象也?”字迹一闪,满纸火星文! 再翻开其他书页,没有一字认识!张遂合上书籍,丢还给张阗,看着他一脸期待,没好气道:“什么破书?没一句人话!你自己琢磨吧!” 张阗一脸失望,张遂见状,道:“你不是说可以看懂部分修行功法吗?照着练就是,这些机缘都是神神叨叨的,你既然能看懂,那肯定是你自己的机缘,外人估计帮不了你。” 掏出袖中剩下的几颗大枣递给张阗道:“吃了这个再修炼,应该有些作用。” 张阗接过大枣,知道这是好东西,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就怕练岔了出问题。上次龙护卫练功岔了气,半边身子动不了,休养了大半年才恢复。” 张遂闻言,突然想到了英烈道人提到孟先生的情况,心中一动,道:“等孟先生回来向他请教下看看,说不定有效果。”说完又叮嘱道:“孟先生处一定要多多走动,这可是位大神啊!” 张阗闻言虽然对情况不是很了解,但他相信张遂不会随便说这话,点头答应。 张阗翻了翻手中的《淮南子》,嘴里嘀咕了几句,可能是书中内容,张遂一句都没有听懂。 张遂看着自己大哥,吐槽之魂又开始发威了:“身边人都是什么气运啊,程棣就不说了,自己大哥救人救回个漂亮的媳妇,救回个漂亮媳妇还就罢了,这媳妇顺手就送上本大名鼎鼎的《淮南子》!这完全就是气运之子,人生赢家的节奏啊! 我是穿越者,我有金手指啊!混了这么久,还是一副路人甲的模样,真是失败!” 不理张遂在一旁吐槽不断,张阗捧着书,不停翻看,口中不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一位仆人过来通知两人去刘氏处用晚膳。 张阗放下手中的书,招呼在一旁琢磨自己剑术之法的张遂。 张遂这才惊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下午这会儿时间,受到刺激的张遂还真琢磨出一些门道,不过具体效果如何,还需要试试才知道。 张遂和张阗两人很快来到刘氏处,酒席已经摆好,就等着他们二人。 刘氏拉着傅筠坐在身旁,正在低声细语。 张莘在逗弄着手中的雪兔,此时的雪兔正在张莘手中瑟瑟发抖,那只青鸾就停留在张莘的肩膀上,时不时瞅一眼桌上的饭菜。 见张遂两人到来,刘氏招呼几人入座。 吃了几杯酒后,刘氏对张阗道:“阗儿,我和筠儿下午谈了许久,本想着近日请族中长者陪同媒人去筠儿府上提亲,但她现在有公务在身,不是很方便,你看要如何处理?” 傅筠低声解释道:“此次奉朝廷之命剿灭渭河水怪,这也是我族中对我历练的最后一步,于我,于我的家族都极为重要,还请伯母见谅!” 张阗帮忙开脱道:“母亲,这提亲一事不必太急,等筠儿此次公事办完后再提也不迟。五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日吗?” 刘氏叹道:“筠儿也是不易,一个女儿家,有这副重担在身,真是苦了她了!” 傅筠道:“伯母,我们家族自三代之前都是如此,如今已成惯例。世受皇恩,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了。” 刘氏无法,只好点头表示理解。 一顿宴席在欢声笑语之中结束,傅筠不愧出身世家,言语得体,见识不凡,面对刘氏又将姿势摆得很低,哄得刘氏很是开心,饭罢还不愿意松开她的手,放她离去。 张阗有些事想和傅筠,张遂商量,但又不好开口,只好给张遂使眼色。 张遂会意,对刘氏道:“母亲,我有些修行方面的事情想要和大哥、傅姐姐商量一下,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您也早点休息,以后日子长着呢。” 刘氏闻言,松开傅筠的手,她对修行一事很是上心,尤其是听张遂介绍目前世间的情况之后更是如此。 刘氏连忙道:“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让莘儿陪我回去即可。” 张遂点点头,招呼张阗两人,几人向刘氏行礼告别后,一起来到张阗的庭院之中。 待三人坐定。张遂问起《淮南子》的情况。 傅筠将得到书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体和张阗告诉张遂的差不多。 张遂仔细询问了下那个给她书籍道士的情况,傅筠在心中回忆了良久,苦笑道:“我现在只能记起是一位头戴黄冠,身着紫绶法衣的道长,但他的容貌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张遂点点头,他心里其实有所预料,他很是怀疑那个道人就是传说中太极真人之一的淮南王刘安,那位留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神人! 但看傅筠和张阗的样子,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些事迹,估计世界不同,这些传说也不尽相同吧! 张遂没有过多解释《淮南子》的情况,只是告诉他们道:“我听师门长辈提到过此书,说这是一本道门奇书,成书于汉代,内容博大精深,但很早就已经失传,此次傅姐姐能得到此书,福缘真心不错。” 傅筠看向张阗,满眼都是柔情蜜意,温柔道:“此书我也看不明白,阗哥哥既然能看懂,那这就是他的机缘。” 张阗也看着傅筠,眼中的爱意也是像要溢出来一般。 张遂在旁边看他们这幅情景,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饱饱吃了顿狗粮。再也不想多待,起身准备告辞。 张阗和傅筠见状,连忙起身,傅筠笑着道:“我原来听你大哥说你喜欢和一群世家子弟一起玩耍,就给你准备了一点礼物,但现在看你这样子,也不知该不该再送你。” 张遂笑到:“虽然我现在已不再和那群家伙来往,但只要是傅姐姐送的东西,我肯定是喜欢的!” 一旁的张阗闻言,对他暗竖一个大拇指,表示他很是识相。 傅筠闻言笑着道:“那就好,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取来!”说完,转身向一旁带来的包裹走去。 此时傅筠早已经脱去了进府时披着的大氅,修长的脖颈都露在外面。 在她转身走向包裹的时候,张遂无意间瞟了眼她的后脖颈,发现后脖颈正中好像有一个光点闪了下,待仔细看时,发现是一颗发着紫色微光的痣。 张遂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不便多瞧。 当看到傅筠从包裹中取出的东西时,张遂的脸抽了抽,那颗痣的事情直接被抛到了脑后。 那是风流人物必备的物件,一把精致的折扇! 张遂心中暗暗吐槽:“我在这位傅姐姐心中原来的形象估计有些跑偏啊!” 傅筠笑吟吟地将折扇递给张遂,道:“这把折扇可是天京城岳方斋童帆大师的作品,我还是托了一个朋友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看看,喜不喜欢?” 张遂干笑着接过,口中连连道:“喜欢,傅姐姐真是懂我的心思,我早就想买把名家的折扇把玩,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得偿所愿了!” 说完,刷的一声抖开折扇,呼呼扇了两下,晚秋的夜晚寒意深重,张遂几下就将鸡皮疙瘩扇了出来,浑身抖了抖,连忙一把收好折扇。 这让张遂想起了一位朋友,那位黄家的二公子黄鉴,估计这时的德行和自己见他时看到的差不多! 傅筠见他模样,直接笑出声来。 张遂有点狼狈的拱手和两人告辞,手握折扇,一溜烟出了张阗的庭院。来到前厅准备找方雄一起回家。 刚到前厅,就见到老路在一个仆人的陪同下,匆匆忙忙向这边走来。 看到刚到前厅的张遂,老路连忙奔到张遂面前,急声道:“二爷,孔薇出事了!” 张遂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双绝美的眼睛,那正是救了老路一命那位护卫的妹妹孔薇。 张遂见他脸色焦急,忙问道:“到底什么情况?你先说清楚些。” 老路有些急躁道:“一刻前董志跑到家中,告诉我今天去探望孔薇时,发现她的家中一片凌乱,孔薇已经不见踪影。 听说现场发现近五十人已经死亡,有周围的邻居,也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 现在青衣卫已经控制了现场,董志被阻拦在外,没有办法,跑到家中向我们求救!” 张遂听完心中也是一片焦急,第一时间施展出识地之术,在脑海中搜寻孔薇的下落。 但可惜的是在他能探索到的范围之内,没有搜寻到孔薇的踪迹。 看来孔薇的人已经至少在方圆六十里开外,识地之术也没有什么办法,除非再次提升识地的能力。 张遂没有吝惜体内的清灵之力,直接将识地之术提升到了方圆一百里左右,体内的清灵之力已经见底,但还是没有孔薇的踪迹。 张遂问道:“董志在何处?” 老路道:“就在府外等候。” 张遂道:“走,我先见见他,然后一起去孔薇的住处!” 说完,直接快步向大门处行去。 来到大门处时,正看到董志在门口焦急的打转。 张遂见状,招呼一声。 董志见到张遂,连忙上前,急声道:“张公子,孔薇出事了,您和青衣卫统领有交情,帮忙想想办法吧!我那兄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说完,一躬到地! 张遂上前一把拉住他道:“董兄不必如此,那位孔方兄救了老路一命,他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现在出了事情,我们自当尽力。走,我们上马边走边说,你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在路上给我讲讲。” 说着,接过方雄递过来的马缰,让方雄留在张府看护下家里。 翻身上马,招呼董志和老路一声,三人一起骑马向孔薇的住处奔去! 董志在路上讲了下自己知道的情况。其实董志下午到喽衣坊的时候,那边孔薇的住所之处就已经被封锁。 里面的情况还是听一位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坊间人说的。 据说是准备找孔薇买东西,进去就发现一地尸体,孔薇也不见踪影。吓得他直接跑去报官了。 等张遂三人到达孔薇住处外围的时候,天色已晚。 但孔薇住处却是灯火通明,大批士兵将喽衣坊那片区域围的密不透风。 张遂看了看,外围的都是武威军士兵,在里面庭院的基本都是青衣卫的人,远远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外围的武威军见张遂三人骑着马直奔此处而来,都有些紧张。一队负责路口的士兵直接组成了枪阵,一名小头目远远就喊道:“青衣卫办案,闲人退避!” 估计是小头目觉得青衣卫的招牌更保险些,直接搬了出来,根本没有提武威军。 张遂三人降下马速,来到近前。 张遂直接开口道:“我是探花书坊张家的张遂,和里面的董阔是朋友,麻烦去通报一声。” 小头目看着三人,有些疑惑,但也不敢怠慢,道:“三位稍等,我先去通报一声。” 说完和小队几人吩咐一声,转身入内,小队几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持枪盯着三人。这让张遂对武威军的军纪暗暗赞叹。 很快,里面的董阔和几个青衣卫快步跑了出来,远远看到张遂,董阔就拱手道:“张公子,你家中不是来客人了吗?来这边所为何事?” 张遂三人跳下马来,上前和几人拱手一礼。 张遂道:“我和这家主人有旧,听到朋友说这边出事了,立马过来准备察看下情况,没有想到是董公子和蒋震小哥在此负责。” 董阔苦笑道:“我刚安排好青鸾军驻扎的事宜,就接到手下汇报此间的情况,马不停蹄赶了过来,这里事有蹊跷,正准备回去禀报给父亲。” 蒋震在一旁道:“我也是接到武威军的通知才过来,府中统领不在,我就带人过来看看情况。” 张遂点点头道:“带我进去看看吧,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 董阔和蒋震都知道张遂是位奇人,见他主动提出察看情况,正是求之不得。连忙在前方带路,蒋震更是将里面的情况详细的讲解给张遂等人。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工坊擒拿灵目徒 张遂一行人向孔薇住处走去。 蒋震将里面的情况介绍给几人道:“此处的主人孔薇是以做饼皮为业,在这一方也有些名气。今日午时一个老顾客过来拿货,发现孔薇住处地上躺满尸体,大部分是周围街坊,还有一些身份不明之人,随即报官。 我们到来后经过察看,发现这些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今日凌晨左右。那些死去的街坊都是周围几家住户,都是全家在此,所以天亮之时没有人发现这些人不见了。而且这些人身上都有被折磨的伤痕。 另外一些则是身份不明之人,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死前神情恐惧,仵作说都是惊吓过度肝胆俱裂而亡。 从庭院中尸体分布的情况判断,那些周围的街坊应该都是被这群身份不明之人擒来,死前受到极其残酷的折磨,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将那群身份不明之人吓死。而此间的主人孔薇却不见踪影。” 张遂几人进到庭院,原来井井有条的庭院现在凌乱一片,那些尸体都已经被抬到一旁,但地上依然有着许多血迹。 那些被折磨而死的尸体和那些不明身份的尸体都被分开摆放。 张遂上前看了一下那些折磨而死的尸体,有许多面容都有些熟悉,上次过来拜访孔薇的时候在门口都打过照面。 尤其是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张遂记得孔薇称呼他为王大叔,此时的王大叔浑身布满了伤痕,尤其是双手十指被斩去了九根,一只眼睛被生生剜出不见,另一只怒目圆睁,满脸都是痛苦之色。 张遂暗叹一声,伸手抚了下他的眼睑,但没有一点效果,王大叔依然瞪着眼睛不愿闭上。 张遂低声道:“大叔放心,我会找到凶手,为各位报仇,找回孔薇。” 说完指尖一丝功德之力导入王大叔的额头,王大叔脸色松弛下来,眼睛慢慢闭上,仿佛睡着了。 张遂又去看了那些没有受伤的人,在一个壮汉的尸体上直接施展医药之术,显示几字:“肝胆俱裂而亡”! 在这些没有外伤的尸体中,张遂意外发现了两个面熟之人,仔细一想,这两人正是来拜访孔薇时被她打出门来的那两个老太婆。 张遂向一旁的蒋震招招手,对快步过来的蒋震道:“你查一查这两个老妇人,她们应该是喽衣坊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蒋震闻言,点头向旁边的几个青衣卫吩咐几句,那几人立刻转身离去。 张遂看了看其他不明身份的人,突然感受到一丝劫数之力的气息,顺着气息来到一个具尸体旁,用手中剑鞘拨了拨那人腰间的一个小锦囊。 一旁的老路连忙上前,解下锦囊打开后递给张遂。 张遂一看,锦囊之中装着的是一枚酷似眼球的红色晶石,张遂右手轻触晶石,将其中的劫数之力吸收掉,失去劫数之力的晶石光华迅速暗淡下来,几个呼吸时间,本来坚硬的晶石眼球竟然变成了一颗活生生的人眼球! 一旁的众人见状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 张遂看着眼球,脸色阴沉,默然不语,直接从老路手上接过眼球,来到王大叔身边蹲下,小心将眼球放入空空的眼眶之中。 站起身来,张遂闭目在心中默念:“灵目教徒”四字,整个识地范围之内,出现三四处踪迹,都在昆州府城内。 张遂猛地睁开眼,寒声对董阔道:“拿一副昆州府地图过来!” 董阔闻言,也不问缘由,立刻吩咐手下将一副行军地图呈上,那地图里对昆州府的描述极为精细。 张遂衣袖一挥,将院中长桌上的物品扫到一边,一把将地图铺陈在长桌之上。 众人都围上前来,张遂在地图上划出四个位置,对众人道:“这四处都和今天这些不明身份之人有关,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该都是灵目教的妖孽。” 董阔和蒋震听到“灵目教”三字,脸色大变,灵目教和他们二人可谓有着血海深仇。 董阔的两个侄子,蒋震的父亲,都是因为灵目教而身死。 董阔立马道:“我这就通知父亲,出动武威军,此时程棣也在我府中,我也让他出动青衣卫将这群家伙一网打尽。” 一旁的蒋震也点头道:“我们统领追查灵目教多年,一直都没有线索,我和你一起去通知他们。” 说着,两人就要动身,张遂叫住他们,道:“这些灵目教徒不同普通盗匪,其中肯定有修行之人。 这里有四处灵目教徒,我负责一处,等下会让人去通知青鸾军傅统领带人负责一处。你们回府后最好让府主请动英烈道长和孟先生出手,帮忙拿下剩下两处的那些人。” 说着将地图上四处位置都分配好负责之人,约好时间一起动手,免得那些灵目教徒互相之间能够传讯,走漏了风声。虽然张遂有办法找出他们,但能省事的话那肯定更好。董阔两人点头同意。 董阔道:“张公子,我留下两队人马来听从你的调遣吧,虽然在战力上提供不了多少助力,但也可以帮忙封锁道路,跑跑腿。” 张遂点点头同意,董阔直接吩咐两名副手带着手下听候张遂差遣,转身和张遂打声招呼,直接和蒋震两人告辞回城主府。 张遂看着两人急匆匆地上马疾驰而去,回过头来,对身边的老路道:“你带着周副将回张府拜见傅统领,将此间情况说给她听。 拿上我的信物,就说是我请她出兵帮忙捉拿那些灵目教徒,务必小心修行之人。” 说着,将插在腰间的折扇递给老路,老路接过折扇,有些担心地看着张遂道:“那二爷准备就带着那些普通的武威军过去捉拿那些家伙吗?” 张遂脸上一笑,也不作答,剑指一挥,腰间宝剑脱鞘而出,飞向夜空,一股深重的寒气划过天空,一片片雪花突然出现,纷纷扬扬落了下来,而落雪的范围,却只有老路所在的一丈方圆。 老路伸手接过几片雪花,寒气透骨,手掌立马被冻僵,老路急忙闪身出了下雪的范围,甩掉手中雪花,一脸惊叹地看着张遂。 张遂笑着道:“现在放心了吧!” 老路连连点头,赞叹道:“游德说你一剑开天救了他们,我还不相信,现在信了。” 说完,老路脸色一肃,道:“虽然如此,二爷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要大意。孔薇妹子的下落,二爷也要多费心了。” 张遂点点头,没有告诉老路目前情况找到孔薇的可能性估计不大,等拿下那些灵目教徒再说吧! 老路叫上一旁那位董阔留下的周副将,一行人出门上马,向着张府而去。 张遂一招手,夜空中的宝剑寒光一闪,直接归剑入鞘,发出一声剑鸣。 张遂身边只剩下董志和另一位姓龚的副将。 张遂对看着他一脸震惊的董志道:“董大哥,你先回去吧,孔薇妹子的事我会尽力追查,有了消息会让老路第一时间通知你。” 董志有些拘谨地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拱手一礼,转身就向庭院外走去。张遂看着他的神情,暗叹一声,也没有多说。 龚副将一脸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张遂的差遣。 张遂对他道:“我们离那处灵目教徒不是很远,动手时间还早,我先在此处再查看下。” 龚副将点头应是。 张遂走进小厅,发现两间卧室之中也是一片凌乱,似乎被翻动过。 一间卧室门帘上,用彩线挂着的几只用木头雕刻的小雪兔也被扯落在地,大多都被踩碎,只有一只掉落在角落之中,保持着完整。 张遂上前,将那只完整的雪兔捡起,擦拭掉上面的尘土,眼前又浮现出孔薇那双流着泪,内含悲伤的绝美眼眸。 张遂叹了口气,将木刻雪兔收到衣袖之中。 张遂在小厅之中坐下,闭目不语,暗暗修炼导引之术,为等下的行动积攒些清灵之力。 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来到了亥时。龚副将来到小厅,刚要呼唤闭目的张遂,张遂猛地睁开双眼,眼睛灵光闪闪,吓了龚副将一跳。 龚副将连忙拱手一礼道:“张公子,已经快到约定动手的时间了。” 张遂点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我们也出发吧!” 说着,走出小厅,看了眼地上那些受折磨而死的尸体,心中一股戾气慢慢升起。 走出庭院,一群士兵已经牵着马等候在一旁,见到张遂和龚副将出来,行了个军礼,龚副将沉声道:“上马,按计划封锁街道,有情况发信号联系!” 众人翻身上马,张遂一马当先,一行人向昆州城西南角的一处工坊奔去。 马蹄声打碎了夜间的宁静,一路上两边街道住处传来一阵阵骂街声。 张遂有点担心惊动那些灵目教徒,一旁的龚副将很是能够察言观色,见到张遂的脸色。连忙道:“张公子不用担心惊动那些家伙,我们武威军夜间巡视都是如此奔行,住在街道两旁的每晚都要骂几次街,听这些叫骂声都习惯了。 我们要去的那处每晚都会巡视好几次,应该早就习惯了我们的马蹄声,不会被惊动的。” 张遂有点无语,这么明目张胆的扰民好吗?有点庆幸自己的住处不在路边上,不然很容易神经衰弱。 一行人只用了一刻不到就来到那处工坊附近。众军士下马后,将几处街口都封住,几个身手不错的军士直接登上了附近几处高楼顶上,借着月色监视者那处工坊。 张遂骑着马没有下来,他闭目在此确定此处灵目教徒的位置和数量。识地之术显示灵目教徒有十五人,所有人都集中在一处有些规模的工坊里,但分开的极散。 张遂对龚副将道:“等下我一人进去即可,你们在外围警戒,有情况发信号就行。” 龚副将点头答应。 又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昆州城东方天空升起了一枚焰火。张遂见状,知道已经到了动手的时候,和龚副将打声招呼,骑着马就向工坊处行去。 一路上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直接来到那处灵目教徒盘踞的工坊大门处。 张遂翻身下马,走到门口,礼貌的将大门上的铜环扣的山响。 不多时,里面出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谁呀?这么晚了,工坊已经收工,有事明日再来!” 张遂闻言不理,又是重重扣了几下铜环。 门内之人走到了门口,有些警觉,又问了声:“到底是谁?” 张遂在脑海中盯着已经聚拢到一起的灵目教徒,开口道:“查水表的!” 说完不等里面的人反应,按在大门上的手中剑气狂涌,大门摧枯拉朽地向那人倒去,门口之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飞来的门板撞了个正着,飞出一丈多远,口中喷血,倒地不起。 张遂迈入大门,那些灵目教徒在之前张遂敲门的时候就已警觉集中到大门不远处。 此时见来人凶猛,打探之人已经倒地,剩下的人见状,大部分都向四处逃串。 张遂冷哼一声,手中宝剑一声长鸣,月色之中宛若银色游龙,携带者刺骨寒意,将那些正在逃串的灵目教徒一一钉落在地。 张遂很有分寸,只是伤了他们的双腿,那寒气在他们倒地之时就将他们半身冻僵,无法动弹。 张遂在心中默数着数字,很快倒地了十三人。还有两人并未逃走,而是镇定的站在原地。 张遂优先击伤的是那些逃跑之人,等那些人都已倒地之后,张遂本想一鼓作气将剩下两人也拿下,没想到飞剑击向那两人时,其中一人掏出一把短刃,直接将张遂的飞剑格开,连剑上的寒气对他都没有多大影响。 张遂眼睛一眯,心中一动,飞剑回返到身前,被他一把握住。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两人。 这两名灵目教徒明显和那些倒地的灵目教徒不同,从穿着上就有明显区别。 那格开张遂飞剑之人不紧不慢地收回手中短刃。开口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无故伤害我等?” 张遂道:“灵目教?” 那两人一愣,对望一眼,那未动手之人道:“阁下认错人了吧?我们只是在此经商之人,会些手段而已,可不是什么教派中人。” 张遂冷笑道:“若不是调查清楚,我又怎会寻上门来?” 那人摇头否认,正要开口,突然远方天空出现三枚造型奇异的烟火。那两人见状,脸色大变,猛地转头狠地盯着张遂,其中一人道:“看来真的是冲着我教而来,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存在的,道友是否能给我解解惑?” 张遂沉声道:“喽衣坊,孔薇!” 两人闻言,脸色一变!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斩杀灵目线索断 两名灵目教徒之中,未动手的似乎是头领,对那名使用短刃的道:“速战速决,我们离开这里。” 那用短刃的男子点点头,反手握住短刃,身影一闪,就来到张遂身侧,透着红色微光的短刃直斩张遂腰肾之间。 张遂手握宝剑,根本不理会就要临身的短刃,口中低喝一声“赤炎”! 原本寒气四射的宝剑霎时变得通红,隐有烈焰透剑而出,手中长剑后发先至,直斩那人头颅。 那人见状,收回手中短刃,想再次将长剑格开,但这次两把兵刃相交的一刹那,那人手中短刃断为两截,长剑余势不减,直奔那人头颅而来。 那人大惊,急忙闪身,本可一剑斩落头颅的长剑稍稍一顿,从他耳旁划过,头上毛发都被烫为灰烬。 张遂本可以一剑将他的头颅斩下,但还是想问问他们孔薇的下落。 张遂盯着退开一丈多远的灵目教徒。道:“孔薇被你们带到了何处?” 那名头发烧焦的灵目教徒,心有余悸的盯着张遂手中的长剑,心中很是不解,明明刚才一剑还是寒气透骨,此时一剑却是烈焰逼人。 听到张遂的问话,那人并不作答,一旁的灵目教头领突然出声道:“这位道友,请听我一言!” 张遂闻声向他望去,只见那人眼中突然红光闪烁,张遂微微一晕,和他动手的那名灵目教徒趁机再一次上前,手中半截断刃,直插张遂心脏。 张遂一叹,手中长剑一转,将那名已经近身却毫无防备的灵目教徒的头颅直接斩下。 那头颅在地上滚动几圈,面上还带着诧异之色,似乎有点不明白张遂怎么会这么快清醒过来。 那灵目教头领更是吃惊,屡试不爽的惑神之术竟然失了效果,本身没有多少战力的他有点慌了神。 张遂有点无语的看了眼被他斩杀的那家伙,这得是有多自信,近身之后竟然一点防备都没有,看来这套先惑神再杀人的勾当,这两个家伙没少干。 可惜遇到他这样一个对惑神之术基本免疫的怪胎,直接就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张遂看着灵目教头领道:“我本没有想过杀人,但自己要送死那就没办法了。怎么样?说说吧,孔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头领犹豫了下道:“这位道友,您并不用担心孔薇的安危,她对我们灵目教极为重要,我们将她当成宝贝还来不及,又怎会去伤害她?” 张遂皱着眉头道:“说重点!” 那头领咬咬牙,道:“本来我们并没有注意到孔薇此人,后来两位教中外围教徒再三向教中反映,说此人被神灵钟爱,天生是我教中人。 本来教中并没有什么人相信,但三天前突然降下神谕,说有神子在喽衣坊觉醒,令我等将其迎回神教之内。 教中的紫目尊者亲自带人来此,于昨夜迎回了神子孔薇。” 张遂紧皱眉头,问道:“你在灵目教是什么身份?孔薇被带到了何处?” 头领摇摇头道:“我是负责昆州府祭坛的黑目使,算是整个昆州府灵目教的头领。像这种教中尊者直接出手带走的人,一般会去教中传说的圣地。” 张遂追问道:“圣地在何处?” 头领犹豫良久,这才张口道:“教中圣地。。。。。。”头领说到此处,双目开始透出红光,口中还在说着什么,但已经听不见声音,头领似乎毫无所觉,继续说着。 张遂见此异状,知道不好,刚要近身查看,那头领双目中的红光已经照亮他的整个头颅,随着一声冷哼,头领的整个头颅消失不见,断颈之处不见一滴血水流出。 等张遂来到近前,发现头领浑身血液已经蒸发一空,只剩下一个没有头颅的干尸! 张遂想到刚才出现的那声冷哼,识地之术立即施展,寻找灵目教徒,看是否还有漏网的大鱼。 但查看之后,并没有发现多出来的灵目教徒,识地范围之内的人数和出发之前确定的人数没有区别。 张遂有些失望,既然昆州府灵目教头领处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估计其他几处也很难有什么收获了,最多也就将昆州府内的灵目教徒清理干净而已。 但也算是知道了一点信息,一个就是孔薇的安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按照那个头领的说法,她应该对灵目教极为重要。 另一个就是知道了她被带到了灵目教的圣地,至于圣地在哪里,这个暂时也断了线索,但至少有了一个目标。 张遂突然想起那个头领提到的负责灵目教在昆州府的祭坛,张遂心中一动。在脑海中搜索灵目教祭坛,不出所料,祭坛正是在这处工坊的深处。 张遂跟着脑海中的位置,来到工坊一间堆放货物的仓库。仓库之中堆满了各种干货毛皮,在一个角落处,张遂发现了通向地下一处机关。 张遂根本懒得来破解,手中剑气一出,直接将机关整个切掉,一脚踢到了下方的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没有其他什么布置,就只有一个不大的祭坛,但祭坛上的物品却让张遂看的有些不爽,上面摆放着百来颗眼球,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张遂手中长剑飞出,发出炙人的烈焰,绕着供桌一圈,那些眼球都被化为灰烬。 长剑入鞘,张遂来到祭坛面前,祭坛的气息让张遂感到极为不适。但出乎张遂意料之外的是,人在祭坛旁边竟然感受不到什么劫数之力的气息,也没有其他的力量气息。 张遂皱了皱眉头,这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按道理说的话,既然有贡品祭祀神灵的话,应该会存在一些劫数之力。 张遂仔细打量四周,发现祭坛四周的地面上,存在一些用血液画出的阵图模样的东西,这些阵图的线条似乎还在散发着微光。 张遂蹲下身来,手指按在阵图的线条之上,一股微弱的清灵之力被他吸入体内。随着清灵之力的消失,阵图也失去了光泽。 张遂立马感觉到祭坛之上透出浓浓的劫数之力,原来那些阵图的作用就是屏蔽祭坛的劫数之力不被外人所察觉。 张遂毫不客气的将祭坛之中的劫数之力吸收一空。 当最后一丝劫数之力被张遂吸收之后,张遂能够感觉虚空之中有一丝功德之力直奔意识虚空而去,看来破坏这座祭坛对于昆州府来说还是有一些有益之处,不然的话不会有功德之力降临。 被张遂将劫数之力吸收一空的祭坛,很快处处龟裂,当裂痕布满整个祭坛的时候,祭坛发出一阵异光,张遂连忙退后几步,紧紧盯着祭坛看是什么情况。 一双由异光组成的眼睛浮现在祭坛之上,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张遂看了几息,随即化为光点消失于虚空之中,祭坛也整个碎裂开来,化为齑粉。 张遂被那双眼睛盯得有点心惊肉跳,等到眼睛消失,祭坛碎裂,张遂撇了撇嘴。 张遂又在密室之中搜寻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可用之物,猪脚搜寻密室必得宝物的定律,看来在他身上没有起效啊!真心有点小失望! 张遂赤红的宝剑绕着密室一圈,将里面涉及到灵目教的东西纷纷焚毁。转身来到工坊外,招呼龚副将一声,让他将那些受伤的灵目教徒带走。 龚副将带着一队武威军进入工坊,见到里面的情景,有点砸舌。 尤其是看到那个被斩掉头颅的灵目教徒和变成无头干尸的头领,让众人对眼前的这个一脸无害的公子哥都感到有些敬畏。 正当那群军士在收拾那些受伤的灵目教徒时,突然东南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向张遂这边靠近,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清越的凤鸣声。 张遂心中一动,很快一身戎装的傅筠带着一队青鸾军出现在长街尽头。一只丈许大小的青鸾出现在天空,周身散发着青色火焰,但没有多少热量传出。 看来吃了一次亏后,青鸾对自己散发的火焰懂得了一些收敛。 张遂翻身上马迎着傅筠奔了过去,很快两人就汇合一处。 傅筠一脸关切问道:“二弟这边没事吧?” 张遂笑着道:“没什么事,都已经拿下,但两个领头的都已毙命。线索断了。傅姐姐那边如何?” 傅筠摇头道:“都是一些普通的邪教徒,没有什么高手,一波就拿下了。但刚才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所有人都神情呆滞,不能言语。” 张遂一惊,身后龚副将那边也传来惊呼声,龚副将匆忙赶了过来,抱拳汇报道:“张公子,那边的伤者好像情况不大对。” 张遂和傅筠两人迅速来到那群被擒下的教徒身边,发现本来还在呼痛的教徒,此时一个个都变得神情呆滞,默不作声,如行尸走肉一般。 张遂皱皱眉头下马上前,一指点在其中一个受伤教徒的额头上,脑中立马浮现出他此时的状态:神魂已失! 张遂摇摇头,回到傅筠身边,傅筠问道:“什么情况?” 张遂道:“可能是他们教中对教徒的神魂方面下了禁制,这些人神魂已失,一个个都没有了神智。 刚才那个灵目教首领在透露教中隐秘的时候,就导致禁制发动,变成无头干尸。看来灵目教对控制这些教徒手段相当厉害呀。” 傅筠点点头道:“这种手段在那些邪教之中很是盛行,我在北方也遇到过几种类似的情况,外人很难解救防备。” 张遂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吩咐龚副将,将那些神智已失的教徒都带回交给董阔让他们头疼去。 傅筠也让手下将擒获的教徒交给武威军,交代完之后,傅筠掏出那把折扇又递还给张遂,笑着道:“好好收着吧,看来多少还是有些用啊!你那位仆从,我让他留在了张府。” 张遂笑着接过折扇插回腰间,道:“要不是傅姐姐送我这把折扇,我还真不知道要拿什么东西让老路交给你,那位老路算是照顾我的一位族中长辈,不是仆从。” 傅筠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见他和你大哥说话之时也很是随意,原来是一位长辈,是我失礼了。” 张遂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开玩笑道:“我大哥见你有所行动,是不是很是担心,舍不得傅姐姐出来?” 傅筠失笑道:“你大哥对我了解至深,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有多少本事,虽然担心,但绝不会阻止我履行职责。” 正说着,空中的青鸾化为一只小青鸟,飞落傅筠肩头,傅筠摸了摸青鸾的翅膀,道:“再说了,我有青鸾相伴,一般的修行者可不是我的对手。” 张遂见那青鸾虽然有些呆头呆脑,但那身天赋神通还是没话说的。 两人正说着话,又有一群人向这边奔来,远远就见到一人骑在马上手持一杆电光流转的长矛。 待那群人来到近前,正是英烈道长和程棣等人,孟先生也在一旁。 奇怪的是,手持长矛的居然是程棣。张遂心里暗道:“程棣这是连神器也手的节奏吗?” 英烈道人可是向他们提过,手中长矛乃是东华派的九大神兵之一,名为列缺,主杀伐破邪,现在竟然出现在了程棣手中。 张遂拱手招呼道:“各位,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程棣脸色有些不好,道:“人虽然都拿下了,但是刚刚都变成了一群白痴。” 也难怪程棣脸色不好,他和灵目教之间,可谓是血海深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灵目教的消息,人也擒住了,结果还没有问话就变成了一群白痴,有好脸色那就奇怪了。 英烈道人在一旁道:“灵目教在东南一带可谓臭名昭著,十年前五六个东南一带的门派围剿了他们整整两年,最后也就杀了他们一个赤目尊者和两个紫目尊者,其他的小杂鱼杀了一大堆,但对于灵目教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要没找到他们的老巢灵目圣地,根本没办法将他们伤筋动骨。” 程棣闻言,沉默不语。 张遂问道:“不知这灵目教和瞳神教有没有关联?” 英烈道人道:“这两者都算是瞳族的爪牙。只是分属的瞳族部族不一样而已,瞳神教属于瞳神树一族的附庸,而灵目教则是瞳神羽一族的附庸。 但说到底,都是瞳族在人族中发展的狗腿子,这样的东西应该见一个灭一个!” 说完,瞟了眼那些已经失了神智的灵目教徒,满脸杀气!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听闻傅筠说修行 张遂看着英烈道长杀气腾腾的样子,暗暗咂舌:“这老道长的杀气好重!” 一旁手神器持列的程棣道:“师兄,不知那灵目教的圣地在何处?” 英烈道人摇头道:“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打上门去。我们估计的话,那处圣地应该是瞳族为他们的这群爪牙开辟的一处小世界,想找到的话,估计不容易。” 程棣和张遂都有些失望。 张遂将孔薇的情况和众人说了下,英烈道人叹道:“如果是这种情况,你那位朋友的性命应该无碍,但是当你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否还是她,那就难说了。” 说完,叹息一声,转头看向天空那轮残月,本来杀气腾腾的神情,此时居然变得有些萧瑟。 众人对视一眼,看来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啊。 张遂闻言,心中虽然着急,但也没什么办法。 程棣问道:“张公子你师门的寻人之术也找寻不到吗?” 张遂苦笑道:“孔薇估计已在方圆百里开外,我师门寻人之术受距离所限,已经找寻不到她的身影了。” 众人闻言,听张遂的意思,他居然能搜索百里方圆之内的人,对他寻人之术很是惊讶,尤其是傅筠这种军伍之人,看着张遂的眼睛更是冒着奇光。 张遂见状,未免麻烦,干笑着道:“这种寻人之法距离近还好说,距离太远的话实在是代价太大,不敢轻易施展。” 众人闻言,心下恍然也都能够理解。 张遂又问英烈道人道:“道长,对我朋友之事,你有什么建议吗?” 英烈道人沉吟道:“张公子如果是想找回朋友,我觉得近期之内希望不大,如果她真是灵目教看中之人,你们将来定会有相见之日,现在也急不来的。” 张遂闻言,叹息一声,没有他法,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心中愧疚,早知如此就应该和老路多坚持一下,让孔薇搬出喽衣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众人见张遂情绪不高,也知他心里难受。 傅筠柔声安慰道:“二弟,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吉人自有天相,我也会和其他一些修行界的朋友联系一下,让他们帮忙留意你朋友的情况,如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张遂点点头,一旁的孟先生突然开口道:“这些灵目教徒虽然神智已失,但本身的记忆应该还在,我可以尝试一下,看能否唤醒记忆找到一些线索。” 张遂闻言大喜,连忙上前,拱手一礼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孟先生笑着点点头,看一下那些被擒住的灵目教徒,其中一些人的服饰与大多数人都不大相同,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一样。 程棣让手下将这些服饰不同的教徒都押到近前,有五六个人。现在这些人一个个神情呆滞,有几个甚至露着傻笑口涎水直流。 张遂看着这些人,心中实在没有多少希望。 孟先生看着这些人,也不在意,闭目酝酿了一下,突然睁开双目,口中低喝一声:“神魂归兮!” 那几人浑身一抖,眼神瞬间清明,孟先生急声道:“时间有限,有什么问题快问!” 张遂连忙向那几人问道:“灵目教圣地在何处?” 那些人一个个神情有些挣扎,几个人口中喃喃道:“断掉的高山!好多人。。。” 一个身材瘦小的满脸狂热道:“我们的神将从虚空中来到人间,赐给我们永生和力量,你们这群蝼蚁将化为神的食粮,成为孕育神域的养分,只有匍匐在神的脚下,才能幸免。。。” 英烈道人皱着眉头,手中雷霆一闪,那这瘦弱的教徒直接化为灰飞。 张遂看得眼皮一跳,接着又问其他教徒道:“断掉的高山在何处?” 剩下几人神情越来越是狂乱,根本没有理会张遂的问话。口中开始不停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体内隐隐有红色光芒透出。 那些普通的教徒此时神情都开始变得狂乱,押解着他们的普通军士已经渐渐控制不了他们挣扎的力道。 众人脸色微变,只见那些灵目教徒一个个体内透出赤红的光芒,整个身躯像是被温度极高的烈焰直接焚化,化为红色光点飞腾直上,在半空之中汇集成一双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极有神采,仿佛是一个巨人瞪着眼睛正看着众人一般。 众人看着那双巨目,神情戒备。 那双眼睛极为灵动,四下打量了一番,看着孟先生。 一个慵懒的女声在众人心中响起:“修出文气的读书人?有趣!” 又看向张遂,声音响起:“你不是想找孔薇吗?那就来西南吧!这里现在可是热闹的紧!呵呵!” 英烈道人望着那双巨目,突然开口道:“是你吗?师妹?” 那双巨目看向英烈道人,又看看手持列缺的程棣,娇笑声响起:“二师兄,多年未见,我本不想和你打招呼,没想到你居然先认出了我。看来我又多了一个小师弟呀!啧啧,真是大方,就连神器列缺都交给了这位小师弟。” 众人闻言,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个一看就是灵目教的高层,居然会是英烈道人的师妹。 程棣更是神情激动,看看英烈道人,又看看空中的巨目,手中的列缺不禁紧了几分。 英烈道人没有机会周围看着他的众人,紧紧盯着空中的巨目,沉声道:“师妹,回头吧。再这样下去,下次见面之时可能就是我们分出生死的时候了。” 那女生闻言,笑了起来,开始的笑声还是娇声浅笑,笑到后来,渐渐变成了刺人心扉的厉笑。 周围普通士兵的脸色随着笑声慢慢变的惨白,到了后来有些甚至开始喷出鲜血。 孟先生沉声喝到:“子不语,怪力乱神!沉心静气!” 随着孟先生的声音落下,那女子笑声戛然而止,那些普通士兵也都回过神来,傅筠厉喝一声,道:“所有士兵,以队为伍,成玄武之阵!” 无论是武威军还是青鸾军,都下意识的以小队为单位,组成了军伍之中最常见的玄武阵列。 一杆小小的阵旗出现在傅筠手中,傅筠一挥手,将阵旗插在了一队人数较多的玄武阵中。 在张遂的眼中,那杆小小的阵旗散发出一股清灵之力,瞬间将组成玄武阵型的士兵都勾连在一起,一只只龙头蛇尾的巨龟虚影在一个个玄武阵列的上空浮现,一闪而逝。那些组成玄武阵型的士兵的精神明显一振。 英烈道人对着巨目厉喝一声:“够了师妹,我知你为了五师弟可以不顾一切,但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那些异族能给你什么?最终也不过成为他们的傀儡、爪牙、养分而已!” 那女声沉默了一会,又笑着道:“未经他人苦,莫欠他人善。二师兄,你和诸位师兄和我都不一样,五师兄在你们眼中,只是一个资质鲁钝又不求上进的一个同门而已,但对于我来说,他与我如兄如父,我的命都是他给的。 你们既然救不了他,那我只有靠自己来了,就算身陷九幽,魂飞魄散,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牢牢抓住!” 话音刚落,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双红色光点汇聚而成的巨目便化为一道光带,腾空而起,飞入虚空之中,转眼不见踪迹。 英烈道人看着消失在虚空之中的巨目,叹息一声,神情暗淡。对程棣招招手道:“给我找个住处,我给你说说门中之事吧。” 说完,和在场众人拱拱手,也不等回应,转身离去。程棣手握列缺,也和众人拱拱手告罪一声,转身连忙跟了上去。 看着英烈道人和程棣离去的背影,众人都是无言。从刚才的对话中,张遂等人也都能够大体猜测出一些情况,只是那都是人家门派内的家务事,众人也不便置喙。 张遂对董阔等人道:“今日辛苦各位了。” 董阔连忙道:“张公子这是说哪里话?这本就是也等职责所在,还早感谢公子帮忙清除了昆州城内灵目教这一隐患,只是没有救回你的朋友,有些遗憾。” 张遂摇头道:“我朋友的事怪不了他人,现在既然知道了她身在何处,总有机会救她的。时间不早了,各位都请回吧。” 众人都点点头。孟先生离去时问张遂道:“二公子明日是否有暇?” 张遂点点头道:“当然,不知先生有何事?” 孟先生道:“今日晚间族学的周粟带信给我,说明日会过来,你如果有暇,明日准备去你府上把那枣树移栽回去。出来时间已久,族学之中有些事情还需要安排。” 张遂连忙道:“没问题,明日我在家中恭候各位。” 孟先生点点后,转身离去。 张遂看着傅筠问道:“傅姐姐是去张府还是回军营?” 傅筠脸色一红,低声道:“我还是回张府吧,还有这事和你大哥商议。” 张遂笑而不语,傅筠见状脸色更红,手握马鞭,有点羞恼道:“我想和你大哥秉烛夜谈有什么问题吗?” 张遂连忙赔笑道:“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要是大哥累了,就让他服用一颗我给的药丸,绝对精神百倍,能陪傅姐姐聊到天亮!” 傅筠低啐一口,和部下吩咐一声,那些青鸾军直接向驻地而去。傅筠在亲卫的陪同下,催马向张府行去。张遂也紧随其后。 一路上,傅筠给张遂介绍东华派的一些情况。 东华派是闽南道的一个门派,传承久远。但门中子弟一直不是太多,这个和他们收徒的原则和门派的风气有很大的关系。 东华派收徒的标准号称整个闽南道最为苛刻,每一代弟子从未超过五十人,最终能够留下来成为入门弟子的更是不超二十人。 苛刻的标准也造就了他们每一代弟子只要是入了门的,都是极为优秀。在同代其他门派之中都算是佼佼者。 但东华派门派的风气,却成了他们整个门派人员不多的根源。说白了就是两个字:太刚。 五十年前,各种怪异之物还未怎么现身,这个门派修行的还是门派之中传承下来的技击之术,算不上修行。 但那时东华派弟子秉承的就是除恶务尽,门派弟子行走江湖那真是杀的血流成河,江湖中名声不好的问东华而远避。 但这种行事方式肯定也是会遇到硬骨头,所以门派弟子死伤也是极为惨烈。 灵力复苏之后,东华弟子在传承典籍之中了解到那些怪异邪神对于人族的危害之后,又将手中的兵刃对准了那些东西,从五十年前就在各处铲除那些。由于没有前人的经验,都是凭着手中技艺和一腔热血,可想而知付出了多少代价! 英烈道人这一代在修行界极为有名,英字辈原有八人,到现在仅剩四人,虽说同辈还有不少外门弟子,但作为骨干的一代人却损失了一半,不可谓不惨烈! 张遂听了傅筠的介绍,感觉心中热血涌动。傅筠感叹道:“世人都说东华派孤傲嗜杀,但纵观东华所为,杀的无不是该杀之人或是那些残害人族的异族之物,实在让人敬佩!” 张遂感慨道:“现在程棣统领入了东华派,依他的性格,估计又是一个杀伐果决之人。” 傅筠听过手下收集的一些情况,对于程棣的性格也有所了解,闻言赞同的点点头。 两人一路聊着修行界的事,其实主要是张遂听傅筠介绍现在修行界的一些情况,通过傅筠的介绍,张遂现在的修行界有了一些认识。 修行界一词在五十年之前基本就是佛道两教的专属,但到了近五十年,原来一些传承久远的武林门派无意中发现,自己一些被认为是老祖宗故弄玄虚留下的一些典籍,突然变得能够真正修行,而且随着道行越深,各种奇奇怪怪的能力都显现了出来。 这个时候那些武林门派才真正重视起自己故老相传的典籍,但那些典籍毕竟年代久远,很多都存在着残缺,有的典籍里面使用的语言甚至和现在都有了很大的区别。 各个门派都是摸索着修炼,有些底蕴深厚的门派,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试探出了门道,但大多数就算还保留着传承的典籍,也是干瞪眼,或者强行修炼,结果出现诸多问题。 道教和佛教由于传承久远,底蕴深厚,可以说是最早修炼出成果的。但要说得到成果最多,修行最厉害的,那还是朝廷! 这还要感谢前朝的功德皇帝李贽,这位传奇的人物,给后世历任的统治者都留下了无限的遐想。基本上每一代皇帝,无论年轻时多么英明睿智,到了晚年,都是在追寻长生之道中度过。 近千年的累积,统治整个天下的皇宫之中,可以说汇聚了全天下最为齐全的各种修行之法。 有些门派甚至为了一官半职,直接将自己门派的传承典籍直接献给了当朝统治者,反正也修炼不出什么东西,还不如作为晋身之资。 再加上朝廷也汇聚了全天下最聪明的那一批读书人,在灵气未显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成果,但当修炼那些原本无用的典籍能够获得传说中的能力之时,那群聪明人爆发出来的智慧那就相当可怕了。 在加上皇室的大力支持,可以说是全天下所有修行势力中最早出成果的。 传说中的朝廷十大神军,就是这些成果的部分体现,从傅筠统领的青鸾军就可以看到几分风采。正常军队怎么可能会有青鸾这种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神物? 傅筠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张遂,张遂听后感觉刷新了三观! 感情这个世界现在最厉害的门派竟然就是朝廷!这和张遂之前猜测无数门派在这个时代百家争鸣的情况完全不搭边啊! 仔细一想,造成这种情况出现的罪魁祸首又归结到一个人身上——李贽! 张遂在心中狂呼:“前辈,你到底给我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仙侠世界啊!!!”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意识虚空解吞刀 张遂和傅筠一行回到张府的时候,张府还是灯火通明。 张阗和刘氏还在前厅等候,听到下人禀报张遂和傅筠回府,立马迎了出去。 看两人神情无碍,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张阗上前,牵起傅筠的手,问道:“筠儿,情况如何?” 傅筠伸手捋了捋张阗鬓角的一缕乱发,柔声道:“不用担心,都是一些小场面,对付那些人轻而易举。倒是二弟那边情况稍微复杂一些。” 张阗望向张遂,张遂对一脸担心的张阗和刘氏道:“此次是我一位朋友遇到了一些问题,虽然没有解决掉,但已经有了一些线索,你们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的。” 老路此时闻讯也赶了过来,张遂看着老路一脸期待的眼神,道:“孔薇的事我们回去再说吧。” 张遂转身向刘氏和张阗告辞,道:“明日孟先生到我家中有些事情商议,今日就不留在府中过夜了,傅姐姐我已经送到,就先走了。” 刘氏欲言又止,叹息一声,道:“遂哥儿既然有事,那就先回吧。万事都要小心一些!” 张遂点点头,对刘氏行了一礼,又和张阗傅筠打了声招呼,就和老路转身离去,叫上方雄,三人一起返回住处。 一路上张遂向老路讲了一下孔薇的情况,老路听罢,叹息一声,道:“这还是要怪我,早知如此,当时怎么也要让她搬出喽衣坊,结果成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心难安。” 张遂安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去处,我会尽我所能去将她解救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老路无法,只有点头。 一路无话,三人返回住处已是半夜。刘姨竟然还没有休息,一直在厅中等候他们的归来。 老路见她一脸倦色,心疼的上前道:“给你说过今日会晚些归来,让你早点休息,怎么就是不听?” 刘姨浅笑着道:“我知你心中焦急,担心那位孔薇妹子,但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也只有看着你平安归来才能安心了呐。那位孔薇妹子的情况怎样?找到她了吗?” 老路摇摇头,张遂在一旁道:“暂时没有找到她的人,但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刘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现在正是孩子成长最重要的时候,不要太劳累了,免得老陆又说我不近人情了!” 刘姨轻抚腹部,瞟了眼老路,道:“我知道了,谢谢二少爷关心。” 张遂问道:“你们的酒席准备好了吗?到时候过来的朋友估计不少。” 老路有些犹豫,道:“现在孔薇妹子出了这种事,我实在是。。。” 张遂打断他的话,道:“孔薇妹子的事我说过,我自有主张。你不用过于担心。你和刘姨的事现在对你来说就是头等大事,毕竟刘姨现在已有快三个月的身子,你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老路闻言,看看刘姨有些暗淡的眼神,连忙道:“对对,我听二爷的。其实各项事务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过两天去旁边那处新宅子摆上酒席就可以。” 刘姨闻言眼睛亮亮的,看着老路的眼神柔和许多。 张遂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到时候有些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和我说就行,我现在在张家说话可是很有效果的,哈哈!” 老路和刘姨连声感谢,一旁的方雄只知道在一旁憨笑,张遂对他道:“你多上上心,看看有什么要出力的,不要等着别人说一句动一下。”方雄连连点头。 几人正在说着话,突然感觉地面开始颤动起来,老路惊呼一声:“地龙翻身!” 说完上前一把抱起刘姨,几步就出了大厅来,到了庭院之中。张遂和方雄也紧随其后。 几人刚在庭院之中站定,方雄突然对张遂道:“二爷,你快看那边!”说着指向西南一方。 张遂几人转头望去,此时已是深夜,整个西南方都透着光亮,仿若白昼。 地面的颤动还在继续,虽然程度并不剧烈,但是持续的时间很长,足足有一刻钟左右,才渐渐平息下来。 整个昆州府城,此时喧闹无比,都是被地龙翻身惊动的人群,这些人逃出房屋站在空旷之地,交头接耳,看着西南的天空。 西南天空的光亮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才消失。 张遂望着重新变为黑夜的天空,周围的喧闹声还在持续着。 张遂沉默不语,心中暗暗猜测西南一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张遂突然想起负责西南剑南道的大掌柜刘阖带回的消息,当时他就说西南地龙翻身不断,似乎有大的变故。难道今夜那片光亮之处正是发生了大的变故之后产生的异状吗? 老路和方雄在地面不再颤动之后,检查了各个房间的情况,发现问题都不大,没有明显的破损之处。回来向张遂禀报。 张遂点头道:“我们这处可能只是受到了地龙翻身的余波影响,地龙翻身之处应该距离我们还很远,今夜休息的时候注意一点,免得再有情况。” 老路等人点头称是。 夜已深,张遂等人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张遂盘坐在床榻上,一边修炼者导引之术,以便将意识沉入意识虚空之中,查看情况。 今日吸收了灵目教那处祭坛里的劫数之力,张遂估计可以解封点变化之术,只是具体能解封哪一个,还需要来斟酌一下。 意识虚空依然空旷静谧,里面几种力量层次分明,围绕在绿色如意册周围,缓缓流淌。 张遂感觉自己和这方世界越来越和谐,常常有种自己本就是这方世界人的感觉。尤其是和家族之中的至亲之人感情融洽之后更是如此。 只有每次自己的意识进入意识虚空之中时,张遂才会感觉到自己与这方世界人的不同之处。 人的适应能力真的非常强,在张遂刚刚融合这方世界的记忆时,张遂感觉自己和这方世界在各方面的格格不入,但现在仅仅过了不到半年时间,无论是和各方人物之间的关系,还是外部环境的适应程度,甚至自己某些三观方面的情况,都在渐渐被这方世界同化。 这让张遂偶尔也会陷“我到底还是不是我”这种思考之中。因为他发现,现在自己的性格其实和这方世界的张遂以及神魂穿越过来的张遂其实都有了很大的区别。 不说其他的,就是杀人之后心中毫无波动这一点,就常常让张遂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只有在这片意识虚空之中,张遂才能找到心中最宁静的那片天地,这是他的世界,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让他能够再次剖析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每一次的剖析,都是对心灵的一次洗礼,让他在面对现实之中,那些人与物事能够更加理智,更加坦然,更加自信。 张遂看向那些能够解封的变化之术,由于有了功德之力的帮助,张遂现在能够将解封变化之术需要的劫数之力量化,更好的选择适合的变化之数。 目前意识虚空之中的劫数之力有二十一缕,只够解封一个变化之数,可能会余下一些,不足以解封第二个。 张遂凝神看向那些可以解封的变化之术。 一丝功德之力加持在绿色如意册上,那些能够解封的变化之术就显露出来,甚至贴心的在每种变化下给出了一些介绍。 卧雪:寒意不侵,餐风宿水,卧雪眠霜! 坐火:不惧异火,烈焰之中,来去自如! 吞刀:凡利器者,皆可入腹,不伤分毫! 大力:钢筋铁骨,异力自生,擎天巨力之术也! 聚兽:仿万兽之祖,羽兽之属,唤而聚之! 调禽:仿万兽之祖,羽兽之属,令而使之! 一共六种变化之法,呈现在张遂眼前。 张遂看着这些法术,有点流口水的冲动。这六种法术,每种的作用都很是实用。 那卧雪和坐火,完全就是冰火免疫之法,要是遇到施展这两种属性的对手,完全可以无视他们的攻击。要是去一些环境极端,是这两种属性的秘境绝地,完全可以如履平地,安全性大增! 吞刀之术,张遂初看时以为是江湖杂耍里的吞刀术,但仔细研究了一下介绍后,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法术。 这完全是一个简化变异版的袖里乾坤啊!只是它运用的是口腹,收掉的是兵刃。想一想和对手对决的时候,对手的飞剑法宝之类的当头来袭,自己大口一张,哧溜一下就将之吞到腹中,那对手不得当场傻眼啊! 大力之术,光看它的介绍就能知道不凡,擎天之力啊!要是这方世界的规则允许,又有足够升级术法的清灵之力,这术法就是真正的一力破万法之术啊! 至于里面介绍说会变得钢筋铁骨,按照张遂的推测,很可能会让人的体型上发生巨大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向着方雄的方向发展。 但张遂对这是喜闻乐见啊,原来那方世界的张遂身体弱鸡,对于变成那些钢铁猛男形象可是毫无抵抗之力。 张遂也发现,这方世界对于男性的审美男也偏向于阳刚猛男型,你要想,就连读书人都要考核武力值的世界,可能会欣赏那些柔弱病娇男吗? 聚兽和调禽,一看就是黄金搭档,看那介绍,简单来说就是冒充那些禽兽的老祖宗,将这些禽兽聚拢过来,然后役使它们。 但张遂很是怀疑,要是这两种术法等阶不高时,运气不好召唤来一只路过的高等阶禽兽,会不会被一巴掌拍死?有点风险啊! 但无论怎么说,这六种都是极为实用的,但在目前劫数之力不多,只能选其一的情况下,张遂直接就将坐火和卧雪,还有聚兽和调禽兽这四项暂时排除了。 就目前对张遂来说,吞刀和巨力两种术法都是可以提高张遂的战力的。 张遂其实有些不明白《如意册》是如何来定义地煞七十二变的高下的,如果说是按战力高低来区分的话,像吞刀和巨力这两种术法,绝对是可以排到七十二变前列的。 但偏偏这种战力极高的术法却是《如意册》最早解封的变化之术,难道这方世界的天道意志并不是以战力来限制各种修行的吗?张遂有点想不通。 但很快张遂就将这些思考抛到一边,想不明白的就交给时间,反正最终都会有答案! 现在要选择的是眼前能够解封的变化,太遥远的事就先放放再说吧。 张遂思考良久,最终还是决定选择吞刀之法。 张遂觉得,对于他来说,在对敌之时,凭着现在的剑术之法已经基本够用,巨力的话算能增加一些战力,其实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但吞刀之术就不一样了,这个法术完全可以作为防御性的术法来使用,配合剑术之法,张遂现在就能够做到既有攻击之术,又有防御之能。减少了自己本身在战斗方面的缺陷,就目前而言,就是最适合张遂的选择! 张遂意识一动,一股劫数之力涌入代表吞刀之术的那颗星辰,那颗星辰立刻发出璀璨的光芒,大量信息融入张遂的脑海之中,都是吞刀之术的修炼之法。 按这吞刀之术的修炼法的介绍,吞刀之术最初只能吞入凡器,待等阶提高之后,能够吞入灵器,随着修为的加深,就可吞入仙器、神器,再之后修炼之法中就没有了明确记载。 张遂本来还担心有些兵器太大吞刀之术没有办法,但看过修炼之法后就放下了心。 这吞刀之术虽然说的是以口将兵刃吞入腹中,其实应该是通过术法将兵刃用口吸入藏于肚腹之中的一处小世界。 按吞刀之术的说法,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五脏六腑对应的是分属五行的五个小世界,不同属性的兵刃吸入腹中之后,就会被相应的五行世界吸收进入。 如果张遂愿意,可以运法将吞入的兵刃吐出,如果不愿,就可以将兵刃藏于相对应的五行小世界之中,慢慢将兵刃的五行之气剥离出来分解为清灵之力,但那兵刃肯定就废了。 张遂见到这些介绍,心中大喜。这要是和对手较量,吞了对方兵刃还可以回复清灵之力,那就根本不用担心战斗时没有清灵之力施展那些厉害的剑术之法了。 就算敌人很多,只要吞的兵刃足够多,就可以越战越勇,想想就觉得这吞刀之术真是太强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吞刀之术显神通 张遂意识一沉,人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伸手向放在桌上的宝剑一招,宝剑刷的一声离鞘而出,落入手中。 张遂握着剑柄,想着试试吞刀之术,但又想到这宝剑可是穿透过不少人的身体,不知道是否干净。 张遂挠挠头,又懒得起身去擦洗,心中一动,剑气涌出,瞬间变得炙热无比,剑身变得通红,持续了几息,剑身上又寒气四溢,剑身迅速冷却。 张遂满意的点点头,就当是高温消毒了吧,至少心理方面好过了些! 张遂将宝剑一抛,运转吞刀之术,那向张遂脑袋落下的宝剑突然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扯住,直奔张遂的口部而来。 到得近前,张遂张嘴一吸,宝剑化为一道流光,被张遂吸入腹中。 张遂咂巴了两下嘴巴,完全没感觉啊。 那宝剑吸入腹中之后,张遂感觉宝剑在一处奇异的空间,在这处空间里,他能感受到宝剑之中蕴含着一种力量,吞刀之术反馈给他那就是金属性的力量。 按照五行来说宝剑此时应该盘踞在他肺部的五行金世界。是否吞噬宝剑的金属性力量也在张遂的一念之间。 张遂当然不会吞噬,直接运转吞刀之术,张开嘴巴,一道流光从口中射出,在空中化为一柄宝剑,张遂一把握住。 张遂仔细查看了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不禁松了口气,这宝剑陪他战斗多次,也有了感情,要是实验新的变化之术受到了损伤,张遂可是会心疼的。 张遂此时心情大好,又反复尝试了几次,最后心满意足的将宝剑归入鞘中。 张遂转头看到桌上的水壶,心中一动,不知这些东西能否吸入腹中,要是可以的话,那就相当于有了个穿越者必备的储物空间啊!张遂对此可是垂涎已久。 想到这里,张遂手中剑气一引,水壶飞到头顶自然落下,待到面前,施展吞刀之术,砰的一声,水壶砸了个满面,里面的茶水泼了一脸。 张遂抹了把脸,呸呸吐出溅到口中的茶叶,看着湿黄一片的床榻,有些头疼,还不知道明天刘姨来收拾的时候会怎么想。。。 张遂想道:看来自己的想法不靠谱啊! 但此时新得到术法的张遂,正是探索之心最浓盛的时候,吸入茶壶失败并不能打消他的探索之心,反而让他开始脑洞大开。 张遂想道:“既然限定了只能吸入武器,如果我制作一个巨大的空心武器,在其中放上日常之物,不知那武器能否吸入呢?” 正当张遂的脑洞在天马行空之时,右手食指一热,指尖浮现两个一尺左右的大字:不行!亮闪闪的甚是晃眼! 。。 两个大字只出现了一息就消失不见。张遂摸了摸下巴,看来这金手指还是挺有智慧啊,直接将漏洞给堵住了! 不过张遂也不失望,倒是很期待和别人交手时的情景,对手兵刃腾空而至,到了近前自己张口一吸,直接吞掉,不知对手脸上会是什么反应,想想就觉得有趣! 张遂在心中想着那些情景,不禁笑出声来。 看看湿掉的床榻,张遂小心将清灵之力转化为温度适合的剑气,烘烤床榻,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在那方世界使用电吹风的日子,恍若隔世。 很快床榻上的水渍就被烤干,张遂看了看床单上留下的黄色地图,有点挠头,但也没有办法,索性不去理它,直接躺下,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张遂正在庭院里欣赏枣树上几颗隐藏极深的成熟大枣,心里想着是否要摘掉,方雄就来通报孟先生一行人过来拜访。 张遂拍了拍枣树,放弃了采摘大枣的计划,等张遂走出庭院的时候,纹丝不动的枣树才随着清风开始摇曳着树枝,恰似人松了口气的姿态! 张遂来到前厅,发现来人还不少,除了孟先生和早就约好过来拜访的周粟先生,还有一个人的到来出乎张遂的意料,这个人就是教导过张遂历史考证之学的舒黔先生! 只是此时舒黔先生的身体看着情况不大好,一条手臂受伤悬挂在胸前,满脸的络腮胡子也稀稀落落,不复原来的整齐浓密。精神倒是很不错,正在和孟先生谈论着什么,一脸的意气风发。 众人见到张遂出来,都看了过来,张遂连忙上前行礼。 看着舒黔的情况,关心的问道:“舒先生,您这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怎会受伤?” 舒黔哈哈一笑,道:“小事而已,不用担心!” 一旁的周粟开口道:“说起来舒先生受伤其实和二公子还是有些关系的。” 张遂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周粟道:“前些时候我就要来府上见公子,说说微光草的情况,可惜公子外出游历不在家。” 张遂点点头道:“我听孟先生说了,听说有异兽侵袭种植微光草的农庄,不知现在具体情况如何?” 周粟道:“是有异兽侵袭微光草。本来有了二公子的支持,一切都走上正轨。 在几位农学先生的参与下,微光草的种植之法已经有了初步成果。我就让毕陌扩大了种植范围,没想到刚刚有了些收获的时候,就发生了异兽侵袭之事。 舒黔先生就是在异兽伤人的时候刚好路过,出手救了那些农工,驱离了那些异兽,但自己也受了伤。” 张遂连忙对舒黔一礼,道:“是我思虑不周,本就有所预料,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发生意外,害得先生受伤,实在是我之过!” 舒黔哈哈一笑,道:“我倒要感谢你小子弄这么一出,让我修行多年的圣人之法有了突破,刚刚还在和孟先生请教,这些伤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张遂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舒黔先生,果然能够感受到一股浩然之力,也就是文气的存在。 虽然比孟先生的要弱的多,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了,舒黔先生已经真正的踏上了修行之路,怪不得受了伤,一身狼狈,但精神却好的出奇,原来是修出了文气! 张遂笑着拱手道:“那这就要恭喜舒先生了,从此踏上了修行之路,不再算是凡尘中人了!” 舒黔先生看着张遂叹道:“我就说你小子不凡,在族学之中只关心那些怪力乱神之事,原来早就是修行中人。 这次的变化,我还以为自己是在武道方面有了突破,但又觉得不像。今日我向孟先生请教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现在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孟先生捋着胡须笑道:“以后你我都算是道友了,还要多加沟通印证。我们文圣之道可谓博大精深,近些时日我越是修习,越是感到其中的不可思议之能实在匪夷所思。 可惜文圣当年可能是没有赶上这方世界的变化,只是推演出了文圣之道的理论,但这也给我们这些后来者指明了大体的方向。 我也写信给一些老友简单介绍了一些情况,还不知道有没有收获。” 舒黔闻言连连点头,道:“孟先生已经走到了前面,以后还要多多指点才是。” 孟先生道:“互相印证而已。” 张遂对舒黔道:“舒先生,我师门精通岐黄之道,我帮你看看伤势如何吧。” 舒黔有些意外,道:“孟先生不是说你斗战之术极为了得吗?竟然还精通岐黄之道,难道你师门走的是医武之道吗?” 张遂哈哈一笑,道:“我的本职是个郎中,连昆州府主都是我救醒的,斗战之法只是略懂,孟先生谬赞了!” 孟先生闻言瞥了他一眼,只是呵呵两声。 张遂上前把住舒黔的脉搏,施展医药之术。 对这位性烈如火,动不动就要揍人的暴躁先生,张遂有点不好装叉一指点在他额头,还是老老实实走正规流程吧。 还好舒黔的伤势没有大碍,只是左臂的骨头断裂,但已经请人复位,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休养些时日就行。至于脸上的胡须,那就更没有问题了。 张遂想了想,吩咐一旁的方雄道:“你去取七粒药丸来送给舒先生。” 转过头对舒先生道:“没有什么问题,帮您复位的是位高手。等下药丸拿来后,您每日服用一粒,七日以后应该就能恢复。” 舒黔一脸的半信半疑,道:“你没唬我吧?七日就能恢复?伤筋动骨可是一百天。” 张遂自信道:“只要吃了我亲自做的药丸,肯定没问题!” 一旁的方雄道:“二爷,那些药丸前日已经都给了大公子,材料好像有些不足了,要不我再去将就着搓一些?” 众人闻言,一起看向张遂。 张遂一脸干笑,连忙解释道:“大家不要误会,这药丸是我亲自拟方,只是让他帮忙动手制作而已,肯定没问题的!” 转头对方雄道:“照旧就行,哪那么多废话!” 方雄摸了摸脑袋,转身离去。 张遂干咳一声,道:“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我们还是来说说微光草的事吧,这个可是相当重要,将来可能对各位的修行都是极为要紧的存在!” 孟先生道:“你是说微光草里所含的清灵之力吗?” 舒黔和周粟都竖起了耳朵。 张遂点头道:“不错,对于修行之人,清灵之力是必须的存在。微光草之中的清灵之力虽然单株所含的量不多,但是一旦能够大规模种植,那就是两个概念了!” 其实还有一点张遂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微光草能够大规模种植,并且推广出去,在未来应付天地之劫的时候,那必将增强人族的整体实力,有了这个功绩,那将会收获无穷的功德之力。 在看到史书上那位李贽前辈的所作所为之后,张遂虽然在那时还不知道功德之力的作用,但已将收集功德之力放到了极为重要的位置。所以在发现微光草之后,张遂就开始早早布局。 更何况现在发现功德之力对于《如意册》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张遂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了。 孟先生和舒黔闻言,都想通了这一点。 孟先生到底阅历丰富,一句话就点出了其中的一处厉害关系:“若是微光草有如此功用,那你想将它只掌握在自己手中可就不容易了。” 张遂到:“我从未想过独占此物,若是能将他推广天下,我求之不得!” 舒黔忍不住道:“你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孟先生也是有些疑惑。 张遂也不回答,而是问道:“两位是如何看待天地剧变的?” 孟先生和舒黔对视一眼,舒黔道:“天地剧变,让传说中的寻仙问道有了可能,估计民间风气都会大变。” 孟先生点点头,同意舒黔的看法,道:“舒黔所说有理。但也要看到一些问题,就像此次渭河水怪,侵袭微光草的那些异兽,天地剧变也让这些异物出现在世间,对人产生了威胁。” 张遂听着两人的分析,又想到刚开始进入意识虚空之中,从《如意册》上看到的信息。 张遂沉声道:“在我师门之中,其实并不是天地剧变这种说法,而是天地大劫!人族之劫!” 孟先生和舒黔闻言,悚然一惊! 张遂接着道:“此次的天地变化,其实是万年的一个大轮回,这个从很多门派流传下来的典籍之中都有所记载。我也是听一位异化的朋友讲过一个大概。 各种力量的复苏,最快恢复力量的,并不是人族,而是那些异族,异物,异兽。 人族的强大,靠的是修炼前人留下的典籍,但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各种修炼的典籍遗失太多。 而那些人族的对手们,他们大多数靠的是血脉的传承,有的就是天赋异禀。他们恢复力量比人族容易得多。” 张遂说的这些,一些是《如意册》上看到的信息,一些是和杜威了解到的,一些是傅筠告知所得,还有一些更是张遂结合在那方世界饱读网文推测出来的。 但总的来说,应该偏差不大,还是很有些靠谱的。 孟先生和舒黔闻言,心中更是震动不已。 张遂接着道:“正因如此,我才说希望能将微光草推行天下,这样多少能够帮助人族在修炼方面增加一些优势。 作为人族一份子,此时若是敝帚自珍,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须知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孟先生,舒黔,还有旁边一直倾听的周粟,听闻张遂此言,齐齐站起,向张遂拱手一礼!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先生解读《淮南子》 张遂起身回了一礼。 对周粟道:“推广微光草之事,还需要族学与各位先生多多帮忙。” 周粟连忙道:“公子有何吩咐,可尽管直说,我虽不是修行中人,但听闻公子之言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必当竭尽全力以助公子!” 张遂道:“周先生回去之后,可将微光草的种植之法编撰成册,再多准备一些微光草的种子,近期我有大用。” 周粟点头拱手道:“我回去之后立即着手此事,必不负公之所托!” 张遂拱手一礼道:“那就要麻烦周先生了,只要事成,周先生和一众农学先生之名,一定会传遍天下,流传千古!” 周粟闻言,感觉自己浑身热气升腾。读书之人除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不就是图的一个流芳百世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也难怪周粟情难自禁,恨不得立马回去着手微光草之事。 孟先生道:“微光草一事现在牵扯巨大,各种异兽对比草也是虎视眈眈,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在旁护持,可能还会出现问题。” 舒黔直接道:“我现在已经有所突破,在战力方面有了大的提升,不如将护持微光草一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可以,必不负各位所望!” 张遂点点头道:“若舒黔先生能够帮忙护持,那肯定是好事。我也会和一些朋友沟通一下,看能否帮忙,毕竟此事牵扯太多,再多的小心也不为过。” 众人闻言,也是点头赞同。 张遂又看向孟先生,道:“孟先生,您现在的文圣之道对于修行界也是相当重要,英烈道长提过文圣一道在修行界的重要性,您若是真能帮助其他修行门派解读典籍,那将来肯定也是功德无量的。” 孟先生点点头道:“能否解读,现在还是未知之数,游护法已经派人传讯他们教中,近些时日应该就会护送点击过来,我到时尝试能否解读,如若可以,那我必将竭尽所能,毫不藏私!” 张遂突然想到自己大哥手中那本《淮南子》,对孟先生:“说到典籍,我大哥手上现在就有一本,若是孟先生有暇可以试着帮忙解读一下。” 孟先生点头道:“这没有问题。” 张遂连忙吩咐守在厅外的老路,道:“老路,我修书一封,你帮我送去张府,亲手交给我大哥,若是傅筠统领也在的话,也邀请她一同过来。” 老路点头应是。 张遂取来纸笔,迅速将事由写明,交给老路,老路接过以后向众人一礼,转身出门而去。 张遂见他出门,转身对孟先生等人道:“微光草一事,这几日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也会通知一些朋友过来,到时候会再召集大家过来一起来处理。” 众人点头。 微光草一事暂时搁置,张遂又谈到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移植枣树。 张遂带着众人一起来到后面的庭院,方雄正提着刚摘下的大枣准备出去。 张遂上前看了看,见有篮中有近二十颗左右,看了眼正在瑟瑟发抖的枣树,张遂估计上面的成熟大枣都被方雄薅光了。 还好张遂再三叮嘱过方雄不要采摘没有成熟的,不然依着方雄的性子,张遂让他摘枣的话,他能让枣树上的枣一颗不剩。 舒黔上前打量着枣树,问道:“这个枣树就是周先生对我多次提到的那棵吗?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啊?” 张遂呵呵一笑,从方雄手中的竹篮中取出三颗大枣,给舒黔三人一人一颗。 孟先生摆摆手道:“你给他们尝尝就行,我就不用了,以我现在的修为,其中的所含灵气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说完,低声一句:“三省吾身!” 张遂眼中可以清晰看到虚空中的清灵之力如涓涓细流汇入江河一般,涌入孟先生体内。那效果竟然不比他所修炼的导引之术差多少。 张遂心中暗叹,这方世界的人一旦领悟了修炼之法,怎么个个看起来都像是位面之子一般?这搞得他这拥有金手指的人看着都羡慕。 周粟在一旁看的不明所以,而舒黔则是在一旁的赞道:“孟先生真乃吾师也!” 舒黔将手中大枣吃掉之后,闭目感受了良久,睁眼看着张遂道:“怪不得你小子要将这枣树从族学之中要回来,原来这大枣居然有如此功效,要是早一步知道的话,可能我突破的会更早。” 孟先生笑到:“我境界的突破也多亏了这个大枣的功效。” 舒黔闻言道:“孟先生本身积累深厚,食用这大枣突破桎梏后,厚积薄发,现在境界才会如此高深,学生还需更加努力才能追上先生的步伐了。” 张遂点头赞同。 孟先生看着枣树问张遂道:“这大枣今后如何处理?” 张遂道:“先生自行处理即可,我有一些建议,先生不若挑选那些可能突破境界之人,使用这大枣配合先生的文圣之道加以启迪,看看能否让他人也踏入修行之中,这样也可以增强一些力量。” 舒黔先生闻言,笑道:“你这小子当真是毫无私心!要是人在朝堂,这份心思可能就会被人说成邀买人心,居心叵测了!”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 一旁周粟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张遂见此,有点明白他的心思。 周围几人都已踏入修行之中,都在谈论传说之中的修行之事。周粟在一旁听到孟先生有希望引导人入道,肯定心中也是有想法的。 张遂笑着对孟先生道:“孟先生,您看周先生有入道的希望吗?” 周粟满脸紧张,一脸期待的看着孟先生。 孟先生看着周粟,沉吟了一会儿,道:“周先生虽未修持正统的文圣之道,但他精通农事之学,对文圣之道多少也是有些了解,这次回去之后可以借微光草一事,坚定心中志向,入道可能极大!” 周粟闻言大喜,连声道:“还请孟先生多多指教,若能入道,在下定将以师礼之!” 孟先生道:“周先生不必如此,若是能入道,你我皆为道友,可共同探索文圣之道。 毕竟能在文圣之道有所突破的实在不多。有可能朝堂之中还有一些,但彼此没有多少交集,也难以共同探索和印证所学。” 周粟深深一礼,又对张遂道:“也要多谢公子给我这种机会,在下感激不尽。” 张遂摆摆手道:“对我来说,多个同道之友,就是多一份力量以应对未来的天地大劫,何乐而不为?先生不必多礼。” 四人接下来商量了一下如何移植枣树的一些事宜,周粟虽然研究的是弄农事的理论之道,但对具体操作的方法也是较为精通的。 确定了一下移植的时间,又和孟先生商议回他庭院之中选择移栽之地,约定好过几日带人过来操作运回族学。 等一应之事商量好之后,张遂摸了摸枣树,心中还有些不舍。 这枣树在他刚刚激活《如意册》之后,给他提供了不少帮助,在之后的幽离之行和清除河道水怪都提供了不少助力。 再加上张遂初到这方世界时,有许多心里话都不方便对他人说,这棵枣树就成了他经常倾诉的对象。对着它,思念曾经父母时的眼泪,都不只流了一两次。 虽然枣树提供的大枣对于他来说,不再是那么不可替代,但张遂将这明显诞生了一些灵智的枣树早已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 现在由于他自己的原因,要将这枣树移栽到他处,让孟先生代为照料,心里多少有些不舍。 张遂拍了拍枣树的树干,道:“枣树兄,将来你去了孟先生之处,肯定比在我这里要好的多。至少不用担心我动不动就薅你身上的大枣。 还可以在孟先生身边多沾沾他的文气,成为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枣树,说不定将来还有可能化形,如果那样的话去,岂不美哉!” 枣树本来在四人的注视下纹丝不动,此时听了张遂的话,开始无风自动起来,片片枝叶婆娑起舞,发出阵阵声响,仿佛在回应着张遂的话。 没有见过此景的舒黔和周粟看得啧啧称奇。 正当众人围着枣树谈论一些修行方面的事情时,老路跑到庭院之中通报张遂,告诉他张阗和傅筠已经到了。 众人于是移步前厅,只见张阗和傅筠正在厅中挨在一起谈着什么,不远处张莘正围着刘姨不停说着话,还试探着伸手摸了摸刘姨微微隆起的小腹,神情好奇地不得了。 见到张遂一行人过来,张阗连忙和傅筠分开。 张阗上前对着孟先生行礼,道:“弟子张阗,见过老师!”原来张阗在族学学习时,曾拜在孟先生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自称弟子。 孟先生笑着道:“不用这般客气,二公子说你手中有一典籍想让我看看,就叫你过来了。” 张阗道:“就算二弟不通知我过来,这几日我也想着去拜访孟先生,让孟先生帮我解惑。” 说着,张阗从傅筠手中接过递来的木匣,双手捧住,呈到孟先生面前。 舒黔和周粟对视一眼,舒黔对张遂道:“二公子,既然这里的事情都已谈完,微光草场那边我想回去看护下,免得又有些畜生过来破坏伤人,我和周先生就先告辞了。” 周粟也道:“舒先生说的有理,我也要先回去整理种植一事,还有去孟先生做出勘察,何处适合种植枣树,就先告辞了。” 说完,两人和孟先生拱拱手,又和张阗等人一礼。 张遂知道他们有避嫌之心,也不多留,点头道:“移栽枣树和微光草之事还要两位多多费心了。” 两人点点头,正待转身离去,方雄自后院出来,手上捏着一个小瓶,张遂见状,知道那是大枣制作的药丸。连忙叫住舒黔先生,将药丸交到他手上,再三叮嘱,按时吃药! 舒黔颠了颠手中的药瓶,只见里面的药丸漆黑油亮,竟然还有些大小不一,要不是透着一股熟悉的枣香,舒黔先生可能会认为这玩意儿是糊弄人的。 舒黔拱手道谢,收起小瓶,和周粟一起转身离开。 此时听众就剩下了张阗两口子和张随孟先生。 孟先生接过木匣,打开之后取出里面的淮南子一书。 众人满怀期待的看着孟先生,孟先生翻的翻书页,眉头皱了皱。 张遂在一旁问道:“怎么样?孟先生,您能解读其中的内容吗?” 孟先生道:“直接翻越的话无法解读,但我可以试试运用文圣之道里的术法来试试。” 说完,孟先生对着书籍轻轻吐出几个字:“识文,断字!” 只见孟先生的双目闪烁出一阵奇异的光华。 手中的书籍开始无风自翻,很快就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这翻页的过程中,孟先生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无数微小的字体快速闪过。 书籍翻到最后一页,孟先生眼中的光华才渐渐消失,孟先生闭上双眼,良久未语。 众人在一旁静静等候。大概过了一刻左右,孟先生才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疲惫。张遂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体内的浩然之力消耗巨大,清灵之力似乎也所剩无几。 张遂紧张的问道:“孟先生,怎么样?你没事吧?” 孟先生微微一笑,虽是满眼疲惫,但精神却很是不错,道:“幸不辱命!书中内容我已了然一胸,当真是博大精深,不愧是道门大作!” 张遂大喜,道:“还请孟先生为我等讲讲其中内容。” 孟先生点点头开口讲述,谁知开口之后讲出来的语言听得张遂和傅筠一头雾水。 倒是一旁的张阗,听着孟先生的讲解,不住点头,时不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张遂和傅筠对视一眼,默默的退出了前厅。正在讲解的孟先生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停下口中的讲述,而张阗此时已经听得入神,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的傅筠和张遂已经离开了前厅。 厅外,张遂低声对傅筠道:“看来那本修炼之法和我们无缘啊!” 傅筠一点都不在意,看着厅内的张阗一脸柔情,闻言道:“世间修炼之法何止千万!既然不适合咱们,不学就是。二弟不是有师门吗?难道还会少了修炼之法?” 张遂笑道:“傅姐姐说得有理。”想到看那《淮南子》时出现的字迹,叹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话太有道理了!”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人间自此有君山 傅筠转头看向张遂道:“二弟若是愿意从军,我保证你想看多少修行之法都有。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傅筠对张遂施展的识地之术可是眼馋的不行,对于领兵之人来说,有什么比知己知彼更重要的呢!更何况听张遂的语气,他那寻人之术,范围竟然有百里方圆,就算使用的时候有代价,但关键的时候用一用肯定可以收到奇效。 张遂知道傅筠的心思,干笑着道:“我师门的修行之道有很多限制,暂时不会考虑从军。若是有机会从军的话,我一定去找傅姐姐,在你麾下听候调遣,怎么样?” 傅筠笑到:“那可就一言为定了,我军中可是有不少名门贵女,一个个长得美丽动人,又有本事,家世又好,到时候可以介绍给二弟。” 张遂哈哈一笑,道:“要是姿色不及傅姐姐八分,本事没有傅姐姐一半的话,那就免了吧!我现在眼光高的很!” 傅筠闻言,眼角带笑,笑骂道:“你小子有点油嘴滑舌,不知好歹。现在我倒相信你大哥说你从小带有纨绔之风,看来一点没错。” 张遂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正当张遂哈哈笑时,身旁冒出了一脸好奇好奇的张莘。 张莘见张遂模样,问道:“二哥,你在笑什么?” 张遂看着张莘一脸的好奇,调侃道:“你傅姐姐想给你找一个漂亮的二嫂,我说至少要有我三妹一半的美丽,不然我看不上。” 张莘嗔道:“二哥不是好人,说瞎话,我明明听到你说的是不及傅姐姐一半得话看不上,怎么又说到我头上。” 张遂道:“不管是和谁比较,谁叫我老是看到你们,把我的眼光看看高了。将来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媳妇,你们都是有责任的!” 傅筠和张莘齐齐啐了一口。 张莘想去找大哥告状,张遂连忙拉住,道:“大哥现在有正事,不要去打搅他。” 张莘见张遂一脸认真,连忙停下脚步,只是探头看了看,见是孟先生在传授大哥什么,不禁吐了吐舌头。 傅筠见状,笑着拉过张莘,道:“你大哥得遇机缘,那位孟先生正在教导他呢!说不定到时候你大哥能够成为修行中人呢!” 张莘眼睛瞪得大大的,喜道:“就是书中讲的那些可以劈星斩月,手碎苍穹的修行者吗?” 傅筠脸色一僵,道:“这个恐怕不行。” 张莘有点失望,又道:“那能够一眼万年,无惧春秋吗?” 傅筠有些无力,道:“这个可能也做不到。” 一旁的张遂心里吐槽:“这丫头到底看得是些什么书?修仙层次这么高等吗?” 张莘更是失望了,再次追问道:“那呼风唤雨,点石成金总可以吧?” 傅筠有点不确定地看了眼张遂,口中弱弱地道:“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张莘撇了撇嘴,道:“这么弱的修行者,和书中讲的那些公子如玉,寰宇无敌的修行者差太远了!” 傅筠直接无语! 张遂上前揪住张莘的耳朵,道:“不用大哥修炼出什么无敌神通,我现在的就能让你见识见识九天紫霄无敌揪耳手,让你知道修行者的厉害!” 张莘被张遂揪得哇哇叫了起来,连连求饶。 待张遂松开手后,一只原本白皙如玉的耳朵已经通红。 傅筠连忙推开张遂,抱住眼眶之中已经泪眼朦胧的张莘,责怪道:“怎么下手这么没个轻重,这么漂亮的耳朵,红都像卤猪耳了。”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本来还是泪眼朦胧的张莘立马跳了起来,羞恼道:“二哥和傅姐姐都欺负我!” 张遂连忙认错,主动献上自己的耳朵给张莘出气,张莘轻轻扯了两下,哼了一声,道:“下次再欺负我,我就叫大雄帮我揪你的耳朵!” 还是小孩心性的张莘,很快情绪又高昂起来,拉住傅筠的手问道:“傅姐姐,刚来我问刘姨她腹中的小孩是怎么来的,她就是不告诉我。你知道吗?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一个小侄儿,让我带他玩儿啊?现在大哥和二哥看是不在,都没人陪我玩了。” 傅筠的脸刷一下就变得通红。张遂在一旁没心没肺地笑着。 傅筠拉过张莘的手,岔开话题问道:“姐姐陪你玩吧,小青萍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这会儿怎么没看见了?” 张莘看看肩头,这才发现趴在上面睡觉的小青鸟不见了踪影,张莘有些着急起来,道:“刚刚我和刘姨说话的时候都还在呢?怎么不见了,不会自己飞跑了吧?” 傅筠连忙安慰道:“没事,青萍有时会自己飞出去玩,过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不用担心它,不会跑掉的。” 张遂在一旁没在意,那青鸾可不是普通的宠物鸟,那可是通了人性的,根本不可能跑丢掉。 突然,张遂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凝神仔细一听,是方雄挥舞铁棍时的风啸声,那声音似乎从他的住处传来。 张遂脸色一变,不会吧!难道那只青鸾奔着他的枣树去了? 想到这里,张遂和傅筠两人招呼一声,转身就奔着内院而去。 傅筠和张莘对视一眼,张莘撇下傅筠就跟着张遂跑向后院,傅筠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是守在厅前,等候里面的张阗。 张遂很快就来到了内院,果然是方雄正在挥舞着一根混铁棍,那只小青鸟此时已是青鸾形态,只是没有释放体内的高温。 青鸾一个劲儿的想靠近枣树,试图啄食树上的大枣。但每次靠近都被方雄手中的混铁棍逼开,青鸾的情绪越来越急躁,要不是傅筠再三叮嘱它不要伤害人族,可能此时内院之中早就是一片火海。 看到张遂到来,方雄忙道:“二爷,这畜生想要啄食大枣,被我驱赶,但一直不离开。” 此时刚好张莘也跑进了内院,看到正在和方雄较劲的青鸾,惊呼道:“这只大鸟好漂亮,大雄你可别伤着了它。” 一旁的张遂有些无语,看来张莘还没有见过青鸾的这种形态。 张遂咳嗽一声,清灵之力瞬间转化为寒性剑气,微微透露出几分气息,对不断尝试靠近枣树的青鸾道:“吃枣可以,一颗大枣一根鸟毛,你自己看着办吧!” 青鸾闻言,飞行的姿势一僵,最终悲鸣几声,体型瞬间变小,化为了小青鸟的模样,飞向张莘,在张莘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落在了她的肩头。 张莘不可置信的看看肩上的小青鸟,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张遂,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二。。。二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遂散掉手中剑气,笑着对张莘道:“傅姐姐不是和你说过,这是一只青鸾吗?青鸾可是具有凤凰血统的神鸟,慧这种变化也是很正常的吧?” 张莘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几天被她在手中搓圆捏扁的小青鸟,竟然是一只小神兽,还是传说之中拥有凤凰血脉的神鸟。 此时看着肩头的小青鸟,张莘甚至有点畏手畏脚,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张遂见状,对她道:“不用将它太过放在心上,只是一只有些奇异之力的大鸟而已,它要是不听话,告诉傅姐姐,照样得挨揍。” 本来将头埋在翅膀下的小青鸟,听到张遂的话,立马探出头来,啾啾叫了几声,又用小嘴轻轻的啄了啄张莘的耳垂,似乎在讨好她。 张莘被它啄地耳朵发痒,咯咯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不见,又开始像之前一样逗弄小青鸟。 一旁的方雄见她喜欢小青鸟,忍不住开口道:“三小姐你要是喜欢这些大鸟,等我修为提升之后,肯定给你抓一些更厉害的回来!” 张莘闻言,笑到:“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给我抓一只能带我飞上天的大鸟回来!” 方雄听了,拍着胸脯,连连点头。 现在几人谈论着哪里可以做到这些奇异的大鸟时,张遂和方雄突然望向前厅方向。 在张遂的眼中,只见前厅之中一股紫色之气直升天际,仿若一根紫色的光柱插入九霄之中,天空中的云层都被这光柱搅动的开始聚集,在空中形成一个奇异的涡旋状,这幅景象持续了茶盏功夫才恢复正常。 张遂见状,迅速带着张莘和方雄来到前厅。 张遂本以为那紫色光柱是大哥张阗入道时产生的,结果来到近前却发现张阗虽然成功入道,但那光柱却是孟先生身上散发而出。 孟先生此时正在闭目感受那光柱之中的力量,张遂此时才发现那紫色光柱居然是海量的功德之力。 张遂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光柱,孟先生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功德之力临身?他不就是给张阗解读传授了一番《淮南子》吗? 看着那些功德之力慢慢被孟先生吸收,张遂心痒难耐,施展导引之术,想分一杯羹。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导引之术竟然吸收不到眼前的功德之力。 张遂吃了一惊,伸出右手轻触那渐渐稀薄的光柱,发现右手竟然也吸收不到。 在张遂轻触光柱的时候,孟先生睁开眼,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张遂的脑中出现一段信息:功德之力,由天所授。天道功德,圣人之始也! 张遂此时才知道,原来别人的功德之力是无法被吸收的!原以为自己的金手指可以吸收任何力量,看来自己想多了! 待紫色光柱完全被孟先生吸收,张遂能够感受到孟先生身上不光功德之力暴涨,连孟先生体内的浩然之力都得到了巨大提升。 一旁的张阗此时盘坐在地,五心朝天,正在运转淮南子中的功法。身上清灵之力流转,虽不浓厚,但已不再是无根之木,虚空之中的一丝丝清灵之力被他吸收。 孟先生指了指厅外,示意张遂一起出去说话。 两人一起来到外间的庭院之中,在一处石桌旁落座。 张遂试探着问道:“孟先生,我大哥他情况如何?” 孟先生笑到:“你大哥当真福缘深厚,他所修习的功法,直指大道,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张遂闻言心中也是欣喜,笑着道:“那就好,还要多谢孟先生解惑之情!” 孟先生哈哈一笑道:“你肯定也可以看出,我也是收获巨大。虽然上面的功法与我的文圣之道并不相通,但其中的一些对天地的领悟却对我来说极有借鉴之意,我也是获益良多。” 说到此处顿了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遂道:“更何况还有天道功德临身,这种收获才是最难得的吧。” 张遂闻言,笑到:“的确如此,微光草一事,虽可获得大量功德,但那也只是人道功德。像孟先生这样传授大道于人族,获得的可是天道功德,这功德可遇而不可求也。 我师门之中也有所记载,天道功德成圣之始也。我也是羡慕的紧啊!” 孟先生捋着由白转黑的胡须,笑而不语。 张遂心中一动,有了一个想法。对孟先生道:“孟先生,不如将我张家族学改为书院,由先生担任山长,一方面传授文圣之道,另一方面可以为其他有传承之人或门派解读典籍。 这样既能广传文圣之道,吸引在文圣之道上有所成就之人,我相信和先生交往的朋友旧识,应该也都是有学之士,不如邀请过来过来一起研究探索,互相印证所学。 又能解读典籍,传授其他人族道法,增强人族对抗天地大劫的根基,扩展人脉,同时获得功德之力。先生以为如何?” 孟先生听完张遂之言,很是意动,思考了一会儿。眼中闪动着奇光,盯着张遂道:“我来你族中担任族学之长,也是因为感念你祖父三顾茅庐,诚心相邀。 我为你张家在这十几年里,也算是培养出了不少人才,本来还想着将要还完人情,这两年里回归故里安享晚年。 但现在又受你之惠,踏入了修行之门,这份因果已经牵扯地让我无法脱身了啊!” 张遂笑到:“孟先生不必如此,就算没有我,凭借先生您多年来的修行,厚积薄发,终会走上这条修行之路,我只在其中起了小小的一点作用而已。 我并不强求先生留在张家族学之中,我刚才之言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先生无论是走是留,全凭先生自己做主。” 孟先生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若是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太不爽利。 你若是能将君山之地都赠送于我,我就在此建立学院,广邀旧友,给你张家在学院之中留一席之地,如何?” 张遂闻言大喜,站起身来深躬一礼,道:“先生但有所求,遂定当尽力而为!不知先生学院立于何名?” 孟先生起身望向君山方位,道:“君山,君子所立之地,正合我文圣之道。书院之名,就叫君山书院吧!!!” 话音刚落,孟先生周身紫光大盛,冲天而起,直奔君山方向而去。 虚空之中,似乎隐隐传来阵阵读书声。 张遂眼中突然浮现出在床头和书册中见到过的一幅场景,一大人居坐高台,四下遍布聆听者,此乃传道之景也! 张遂口中喃喃道:“君山!君山书院!!”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先生事了化虹去 孟先生和张遂商议着书院之事,眼看已是中午时分。 此时张阗刚刚收功,傅筠陪着他一脸笑意地向孟先生和张遂走了过来。 来到近前,张阗和傅筠向孟先生深深一礼,张阗道:“谢孟先生领我入道!” 孟先生满意的看着张阗道:“这是你自己的机缘,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看了眼张遂,接着道:“就算没有我,有你这位高深莫测的二弟在,入道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阗看向张遂,张遂连忙摆手笑到:“这是孟先生抬举我了,我虽先行一步,但修炼之法却和一般的修行极为不同,还是孟先生这种修炼文圣之道的高人更适合教导人入道,不愧是传说中的人族之师!” 张遂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奈何他前面的表现实在过于奇异,众人也只当他是在谦虚,没有当真。 张遂又道:“我刚才和孟先生正在商议建立书院之事,你来的正好,张家是你做主,有些事情你来做决定最好不过,我懒得操心。” 说着,将书院的情况和张阗介绍了一下。 张阗听闻此事也是极为赞同,原来觉得扩展家族生意,光大门楣就是人生的奋斗目标。 但他现在得到了一门完整直指大道的修行法门,更是通过孟先生踏入修行之门,心态已然大变。再加上傅筠对他介绍的修行情况,眼界自然已是不同。 听闻张遂介绍的书院情况,立马就能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连连点头赞同道:“此事我张家必将竭尽全力来支持孟先生,君山地界基本都是我张家的祖地,先生既然决定在君山之地设立书院。 我张家愿将手中掌握的君山之地,包括临近渭河的百亩林地和滩涂,全部赠送给书院。书院前期的建设和运转支出,我张家也愿一力承担,只希望孟先生的书院能够给我们张家留有一席之地,保我张家香火不断传承即可!” 张遂听到张阗的话,暗暗竖起一根大拇指,这位大哥,考虑深远,又有胆魄,有决断,不愧为张家三代以来最厉害的族长! 孟先生闻言,笑道:“你们二人不愧是亲兄弟,心思如此相似。不过这样也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张家有你兄弟二人,必将家运绵长。” 张遂笑道:“我就一个不爱管事的人,而且修行之法注重历练,无法长久待在一处。现在大哥踏上了修行之路,在建立书院方面更是方便帮忙,也更方便向您老请教,您有什么事就找他吧!” 张遂直接甩锅给张阗。 张阗等人还以为张遂是为了兄弟情义不愿让张阗为难。 张阗一脸真诚的握住张遂的肩膀,道:“二弟,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见外,家族之事,我愿和你共同执掌。。。” 还未说完,就被张遂直接打断,道:“大哥,你是以为我和你客气吗?我原来本性如何你心里清楚的很,现在虽然不再像以前那么荒唐,但我的一颗心不愿受到任何拘束,向往的是朝游北海暮苍梧的生活,也正是有此心志,才会被师门看中,踏入修行之门。你现在也是修行中人,家族之事,不到生死存亡,我不会插手!” 张阗闻言,刚要再说着什么,一旁的傅筠轻轻拉住了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傅筠道:“阗哥,不用多说,修行中人最为注重心意,若是心意不符,很是影响修为的。二弟既然有此心志,随他去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张遂在心中暗暗为这位未来大嫂的助攻点了个赞。 张阗闻言,也只好不再多劝。 张遂突然想到什么,问张阗道:“你那修行之法将来可以传授他人吗?” 张阗摇头道:“我也不知,需要修行到一定程度才知道。” 孟先生在一旁道:“大公子的功法不同一般的传承典籍,我在解读时有所感应,此功法暗含天地大道,于道法之中暗含玄机,所谓法不轻传,道不轻授,非凡人所能修习。” 张遂点头,突然想到那方世界之中关于太极真人刘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描述,心里想道:“难道大哥张阗将来也是这个路数吗?”这些事情现在可不好和他们说,只有在心中想一想而已。 张遂将建立书院的事情全部交给大哥张阗来和孟先生商议处理,他只是提出一些意见而已。 张遂见张阗对于建立书院兴致勃勃,提醒道:“书院虽然重要,但家中的主业书坊也不能放弃,将来会有大用。” 张阗有些诧异,道:“书坊当然不会放弃,那是我张家立足之本,二弟你说的是何大用?” 张遂觉得微光草一事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也不方便明言,于是便道:“等过些时日东西准备好了我再和你说吧,到时候不光咱们张家,我还会邀请董府主,傅姐姐,还有其他一些朋友一起过来商议。” 张阗闻言也不再追问。倒是一旁的傅筠脸现难色,道:“二弟有什么事不能先说吗?我有军令在身,最多在此停留五日。五日之后,青鸾军将沿渭河而上,清理其中的苍奇水怪,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在此多待了。” 张遂想了想,道:“那就三日之后吧,有些东西我还需要准备,到时我们待我府中的老路婚宴之后,我再邀请各位过来共同商议,此事非同小可,绝不会让傅姐姐失望。” 傅筠闻言,见在预定时间之内,于是点头同意。 见事情都商议妥当,一旁的孟先生起身道:“我今日先回族学一趟,和我的几位旧友联系一下。也去昆山周围走一趟,看看哪里适合建立学院,到时心里有数。” 张阗连忙起身,道:“孟先生可以先去察看,看哪处地方符合心意,到时候和我说一声,我会让族中之人将那处地方划出作为书院所用。” 孟先生点头谢过。 张遂在一旁突然想到自己的识地之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各种变化之法的运用。他发现自己之前一直将识地之术当做导航或者寻物所用,可能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张遂一次脑洞大开,使用识地之术寻找何处建房最利于家族兴旺,结果识地之术指出的位置竟然都是一些世家望族的所在之地。他又尝试寻找最适合经营之地,给出的位置无不是昆州城中最兴旺的店铺所在。 这时张遂才发现,自己这个能力很可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牛批的风水大师,甚至连风水大师标配的罗盘都可以省掉,而且堪舆准确率绝对有保证! 此时听到孟先生想去察看地形,寻找适合建学院之地,张遂心中那颗装叉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张遂干咳一声,道:“孟先生,若是您信得过我,这勘测学院方位一事可以交给我,保证给咱们君山书院选择一个纳才聚气,绵延不绝的传承之地。” 几人一起看向张遂,孟先生笑着道:“哦?二公子什么时候又精通了堪舆之学?” 张遂哈哈一笑,道:“师门所授,略懂略懂!” 孟先生点点头,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勘测方位一事,就交给二公子了。族学之中还有一些事需要回去先行处理,我两日之后会和周粟先生一起再来此处,商议微光草的后续之事。” 张遂等人连忙起身,张遂道:“学院之事和微光草一事还要孟先生多多费心了!” 孟先生点头笑着道:“那就这样,我先告辞了!” 众人向他拱拱手,孟先生轻吟一句:“天涯咫尺若须臾。” 话音未落,孟先生化为一道虹光,跃空而起,直向君山方向而去,转瞬不见,独留张遂三人张大嘴巴,看着天空消失的虹光方位。 傅筠叹道:“真是难以想象这位入道不到三月的文人,竟然已是地仙之境,难道这就是文圣之道的厉害之处吗?”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傅姐姐,不知修行界是如何区分境界的?像孟先生这样的人多吗?” 傅筠有些诧异的看着张遂道:“你师门难道没有告诉你境界之分吗?” 张遂摇摇头,道:“我的老师只是传授我门中修炼之法,之后就飘然远去,根本没有和我介绍修行界的什么事情。” 傅筠恍然,道:“原来如此,你这种情况不是少数,很多隐世的门派,寻找传人的方式都极为奇特,好多凡人都是莫名其妙得到了传承,但是却又对修行界之事一窍不通。” 张遂问道:“像我这种得到传承的人很多吗?” 傅筠道:“自从灵气开始复苏之后,就有不少隐世门派入世,寻找传人,授其传承。 很多凡人得到传承之后,能力骤增,但心境匹配不上力量的增长,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开始四处作恶。 朝廷为此头痛了很久,到后来朝廷十大神军建立,其中有一只专门对付那些作恶的修行中人,花了整整二十年时间,才基本肃清了那些作恶的修行中人。 在此期间,朝廷对于修行也愈发重视,专门设立了通天府,由皇族统领,监察天下修行界,和燕朝境内的五十六家门派共同制定了修行界的一些规则,境界的划分也是在那时候被提出确定下来。” 张阗在一旁道:“这些情况民间好像毫无消息啊?” 傅筠笑着对他道:“修行一事本就不是人人可行,再加上为了避免造成民间风气大变,影响整个国家的运转,朝廷就对此事秘而不宣,一旦有人踏入修行之门,一般会有通天府的人找上门来,登记造册,避免发生二十年前的修行之乱。” 张阗奇道:“就算民间知道了有修行一事,也不至于说影响整个国家的运转吧。” 张遂倒是有些理解,张遂道:“像修行这种难以控制的力量,若是朝廷前期没有做好筹划,就贸然推向民间,受到冲击的将是整个国家。 人人羡仙,个个求道,无论对国家,还是百姓来说,都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只有等到朝廷有能力控制管理这种力量之后,才不至于大乱。 更何况此次天地巨变,受到冲击的将是整个人族,若是还未等那些异族现身,人族自身就因为修道之事乱了起来,那会是什么后果?想想可知!” 张阗闻言,有些恍然。 傅筠更是一脸赞叹地看着张遂道:“没想到二弟将此事看得如此透彻,朝廷之中像二弟这样的明白人,数量都不多。 要不是当今圣上力压之下,建立通天府,组建十大神军,威慑那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肆意建立势力的大门派,民间又怎会如此安稳。” 张遂心道:“要不是那方世界十多年各种网文的轰炸,我哪里会有这些分析?基操而已。” 张遂道:“傅姐姐还是给我讲讲境界划分的情况吧!那些关系整个修行界的大事,自然有大佬去考虑,我们这些小人物顾好自己就得了!” 张阗在一旁也是点头。 傅筠笑吟吟地看着两人,道:“以前若是说你两兄弟是小人物,那还说得过去。 但现在你二人都已踏入修行之门,而且看传承也极为不凡。更何 况有了孟先生这座大靠山,再加上君山书院一事。昆州府地界,你二人在修行界之中也算有了根基,进入上层的视线,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绝对不可避免。” 张遂笑道:“有了孟先生和君山书院在前面顶着,我们张家是生意人,也不想引人注意,在后面闷声发财也就是了。傅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张阗也是一脸笑意地握住傅筠的手。 傅筠白了两兄弟一眼,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交到张阗手中,道:“一旦君山书院建立,旬日之间就会有通天府找上门来。但以孟先生现在的修为,肯定不会为难他。 若有人梳理他的关系时,找到你们这处,可以将玉佩交给他,就说是我青鸾军的人。” 张阗点头,收下玉佩。 一旁的张遂笑道:“咱们这也算是有了两座大靠山,大哥您可一定要把这座大靠山照顾好,哄开心,不然麻烦就大了!” 傅筠笑骂道:“油嘴滑舌!” 接着就给张遂两人讲解起目前修行界的境界划分和规矩禁忌。 正文 第九十章 境界之分西南变 按照傅筠的讲解,目前修行界对于修行境界的划分还比较粗略。 很多划分方法都是参考的各个门派流传下来的典籍,再加上现在的一些理解。 目前修行界境界被分为凡人境,化羽境,人仙境,地仙境,天仙境,五个境界。 倒不是说整个修行就这五种境界,而是就目前的修行界而言,出现过的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地仙境,天仙境也只是推断出来的,而且目前还没有见到有这种境界的修行之人。 但按照朝廷里那些修行者的推断,天仙境的人肯定是有的,只是这方世界对高于地仙境的境界压制极大,就算出现,表现出的战力和地仙境其实区别并不是很大,可能还需要等到这方天地的天道之限逐步放宽之后,才有可能出现那些境界的人。 毕竟世界太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个境界高的吓人的老怪物。 修行五境的划分在张遂听来简直太粗糙了,而且名称真是有些一言难尽,完全没有一点修仙的气质啊! 张遂一边听着各种境界的介绍,一边暗自吐槽。 不过每种境界的一些特征倒是说了个明白。 像是凡人境,听这几个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白了就是还未入道的那些修行中人,按照傅筠的说法,江湖之中那些修炼武艺的也能算是此境中人。 按照张遂的理解,凡人境说白了就是还不能吸收清灵之力化为己用,单纯依靠肉体的力量,或是一些江湖门派之中独有的内力之类的力量。 而羽化境,取自于羽化成蝶,也就是凡体肉胎和能够吸收清灵之气之后淬炼自身的区别。 这一境界已经能够初步运用清灵之力,有些门派的典籍修习之后,甚至能够诞生出各种五行之力的法术,或是初步的飞剑之术。 但这种境界只是一种过渡性的境界,你要说强吧,它的确比凡人境的要强那么一些,但你要说强多少却又说不上。 傅筠介绍的时候就讲到,当初的修行之乱,其中的主体就是羽化境修炼者。 这些人刚刚修炼出了一些法术或是奇异之术,就觉得自己是天地猪脚,命运之子,于是肆意妄为。 但这些人被朝廷的兵马一围,照样揍的面目全非。甚至遇到那些经验丰富,技艺高超的武者,也照样能将他们斩于利刃之下。 想想方雄的身手就能够明白,一般羽化境的修行者,在面对方雄这种人形猛兽时,十有八九都会被干掉。 但是,一旦到了人仙境的修者,那情况又会大有不同。此种境界,肉身经过清灵之力的淬炼,已经和凡人有了很大的区别。所谓的钢筋铁骨,那只是标配,对于修行之中的各种术法,技艺,那也是极为精通。 最为重要的特征就是对于精神力量的应用,神念和肉体合一,化为神魂,能够沟通天地之力,自成领域。对于凡人境和羽化境来说,人仙境基本上就是无解的存在。 张遂脑中浮现出幽离之地里那位瞳神女子,她表现出的种种状态,可以肯定就是人仙境的异族修者。还有那位性烈如火的英烈道长,也是人仙境中的佼佼者。 而地仙之境,可随意化天地伟力为己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肉身与神魂随意而聚散,可瞬息千里,水火无惧,最重要的是寿元大增。 张遂想到刚才孟先生化为虹光,瞬间远去的情景,微微有点砸舌。 孟先生从踏入修行之门,到现在短短时间就能跨越三重境界,直接成为地仙境的强者,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看来这文圣之道真的是相当厉害呀。 张遂刚刚感叹了两声,突然想到幽离之地中那个瞳神教的首领,那位最后离开的时候情况和孟先生差不多,不会也是一个地仙境的强者吧?那位最后走的时候,可是说过要来找他的。 张遂打了个寒战,按照这种境界的划分,他最多也就一个人仙境的修行者,而且水分十足。 虽然现在张遂对自己的战力有了一些自信,但想想孟先生那言出法随的能力,若是那家伙也有类似的能力,张遂现在如果遇到他的话,扑街的几率极大! 至于天仙境,那就只能说是推测了,具体有何能力暂时还不得而知,这个境界之名还是从一些传承典籍之中得知,有点语焉不详。 但张遂却想到在族学藏书阁之中,看到的一部书籍,记载的海外仙岛和背驮海岛的巨龟,那些很有天仙境的嫌疑啊! 待傅筠介绍完各种修行境界的情况,见张遂和张阗两兄弟都陷入沉思,也不打搅,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 良久,张遂回过神来,开口道:“听傅姐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不知傅姐姐现在是何境界?” 傅筠想想道:“如果加上青鸾的话,我算得上是人仙修为。” 张遂笑着对张阗道:“大哥要努力啊,不然将来夫纲不振,别人可帮不了你!” 傅筠闻言啐了他一口,越说越不像话了。 张阗在一旁只是呵呵直笑。 张遂又问道:“傅姐姐说的朝廷和修真门派立下的规矩都是些什么,给我们讲讲,不然到时外出游历无意触犯的话,那就麻烦了。” 傅筠笑道:“其实极为简单,总的说来也就三条,不背弃人族,投身异类;不残害凡人,严禁献祭凡人修炼功法;不干涉朝廷之制,不以宗门对抗朝廷,行谋反之事。” 张阗道:“还不错,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森严,看来朝廷也是极为开明的。” 张遂笑到:“那当然,若是朝廷不开明,过于严苛的话,若是哪个受到欺辱的小门小派出现一个天纵奇才,那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傅筠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当时制定规则之时,朝廷虽然占据大势,但依然还算是尊重其他各个门派,没有说要完全控制他们,而是制定了一个大体的可控范围,防备的就是出现二弟所说的情况。” 正在几人谈论修行界的一些情况时,地面又开始了震颤,明明是白天,但西南一方的天空却像是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几人停止了言语,站起来默默的看向西南一方。 茶盏功夫之后,地面停止了颤动,但西南一方的天空依然灰蒙蒙一片,和这方的天空看起来截然不同。一边是阴森压抑,一边是阳光明媚。界限十分明显。 张遂问道:“剑南道就在那个方向吧?” 张阗和傅筠点点头。傅筠道:“我此次接到的军令就是沿渭河而上,清理其中水怪,渭河横穿整个剑南道,到时候剑南道的情况如何,我自会知道。” 张阗道:“刘大哥此次随我归来也是说过剑南道有剧变,朝廷已经派出人马去那边探查情况,封锁了不少区域,你这边难道没有接到什么消息吗?” 傅筠道:“十日之前我已收到了一些消息,但兵部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只是让我继续沿渭河清理水怪。我们归属不同,职责不一样,只以兵部命令为主,其他的也不便过多探查。” 正说到此处,傅筠那名高大的女亲卫跟在老路身后,疾步而来。 来到傅筠面前,那亲卫行了一个军礼,手持一封沾着三根彩色翎毛的信件,递给傅筠道:“统领,兵部急令!” 傅筠立马接过,老路给张遂使了个眼色,张遂见状,起身拉着张阗退到一旁,和老路一起低声谈论起刚才的地龙翻身情况。 傅筠见状,对着离开一段距离的张阗微微一点头,低声询问亲卫几句,随即手掐法决,在信件上一抹,那三根彩色翎毛微光一闪,化为流光融入信封。 傅筠眼中字符闪动,片刻之后手中信件无焰自燃,在傅筠手中化为飞灰消失无踪。 傅筠脸色有些凝重,对亲卫吩咐几句,那亲卫一礼之后,转身迅速离去。 张阗见傅筠那边事了,走上前去,握住傅筠的手,低声道:“你是要离开了吗?” 傅筠一脸歉意,看着张阗的眼睛,眼神中透露着不舍,轻轻点头道:“兵部有令,即日出发。七日之内,肃清昆州府至剑南道安西城渭水一线,最迟明日午时就要动身。” 五年别离,两日相聚。张阗心中也是充满不舍,但想到傅筠的职责,挽留的话语实在说不出口,只能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静默片刻。 张遂和老路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语,没有打搅两人。 片刻之后,傅筠轻轻推开张阗,柔声道:“阗哥,你也不必伤怀,你现在刚刚入道,正是需要巩固修为的时候。 我此次任务之后,会回归家族,那时,你若以修行者身份去我家,必定比你以商人身份去我家受到的礼遇格外不同,你我之事,将不会有任何阻碍。” 张阗闻言,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言。 张遂在一旁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大哥,傅姐姐,你二人五年时间都已熬了过去,现在两人均已入道,时间对于你们来说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何必做小儿之态!” 傅筠和张阗两人仿若被雷电劈中,两人口中喃喃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傅筠两眼亮的惊人,看着张遂感叹道:“怪不得大哥和刘伯母都说你聪慧过人,原来你当真是文采过人,不愧是差点踏入文道中人!” 张阗也是连连点头。 张遂闻言突然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李贽前辈,您终于还是没有完全断绝我这种后来者的装叉之路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傅筠和张阗看到张遂突然情绪不对,好像比他们二人更加激动,两人面面相觑,很有点莫名其妙。 还好张遂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见张阗两人看着他,也是回过神来。干咳一声,对傅筠道:“本来我这边有一件大大的功劳想要送给傅姐姐,但现在看来时间可能有些不够了!” 傅筠奇道:“你能有什么功劳送给我?” 张遂犹豫了一下,将微光草的情况告知给了傅筠,道:“本来我准备两日之后将董府主,还有我一些修行界的朋友约到一起,再加上傅姐姐,共同推行此事,但现在看来有点来不及了。” 傅筠听到张遂对微光草的介绍,初时还不大在意,但越听心里的变化就越大,到最后,意识到微光草的重要性之后,立马表态道:“此事我可以通过特殊渠道,上传天听,我想那样的话,必定比二弟现在的渠道更加好一些!” 张遂闻言大喜,道:“此事我的本意就是推广的越为广泛越好,若是朝廷能够重视,那就再好不过!” 傅筠也是一个做事果决之人,直接道:“我这就回到军营之中,联系上官,相信一日之内就会有结果,二弟你这边也要做好准备!” 张遂连忙道:“没问题,我这就让方雄去族学之中和周先生联系,让他尽快将东西准备好,两日之后就在我府中商议此事吧!” 傅筠闻言点头答应,现在微光草一事已经被她列为最重要的需要处理之事,连兵部的命令都要往后稍稍挪一挪了,她相信就算她最直接的上司也不会让她错过微光草一事。 傅筠直接对张阗道:“阗哥,我先回军营一趟,晚上再过去找你。” 张阗点头道:“好的,我等你回来。” 傅筠点点头,口中发出一声凤鸣,在内院张莘的一声惊呼声中,肩头本来懒洋洋的小青鸟突然化为一只一丈多长的青鸾,周身火焰升腾,冲天而起,飞临傅筠上空。 傅筠对张阗和张遂点点头,身影一闪,出现在青鸾背部,口中再次发出一声清啸,那青鸾载着傅筠,腾空而起,向着青鸾军的营地方向而去,空中留下一连串的虚影。 张遂抬头仰望着天空,看着傅筠消失的身影,口中对张阗道:“大哥,你若是修行不给力,以后注定会成一个耙耳朵啊!” 张阗哼了一声,道:“你懂个屁,家中谁做主看的是哪个的修为高吗?” 张遂道:“那看的是什么?” 张阗得意的哼哼两声,道:“等你小子找个媳妇了自然就知道!” 说完,叫上从内院追着青鸾跑出来张莘,招呼一声,就返回了张府。 留下还在思索的两世童男张二公子。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忆起雕像访黄鉴 张遂和老路目送张阗几人离开后,回到了庭院之中坐下。 老路脸有忧色,时不时看看西南一方。老路问张遂道:“二爷,你知道西南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吗?” 张遂摇头道:“剑南道的刘掌柜带回消息,只是说有剧变,但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傅姐姐通过兵部了解的情况也不多。” 老路叹了口气,道:“还不知道那边的一些老伙计怎么样了?当初我们一批人解甲之后,我邀请那些没儿没女的家伙来昆州定居,但也就区区几人随我过来。 其他都留在了西南边陲,说什么生前卫国土,死后守边陲。妈的,现在这情况,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 老路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起来,忍不住叫骂起来。 张遂在一旁看着老路发泄着担忧,等他平静些后才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你那些老朋友既然能和你一起经历那么多活下来,我相信都是些老油子了,情况不对,干不过还不知道躲啊?” 老路闻言,斜着眼看着张遂道:“二爷你这话说的,合着我能留条命回来伺候你,就因为能躲会溜吗?我那可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别以为你现在成了什么修行者,就能诽谤我啊!” 张遂上前搂住老路的肩膀,赔笑道:“怎么会?我这是说你们这些老兵能够审时度势,经历过战争能活下来的老兵,有几个会是简单人物?就像老路你,若不是给你检查身体,又怎会发现你的不凡呢?” 说着笑眯眯的看着老路,老路闻言,有些意外的看看搂着自己肩膀的张遂,道:“看来二爷的医术很不简单啊。” 其实张遂在刚得到医药之术给老路查看伤势时,就发现老路的身体有些异样,虽然有些老伤没有愈合,但老路的体能和身体的活力方面和他的年龄很是不符。 再加上后来结识了游德等人,这些有修为的人见到老路时虽然嬉笑怒骂,但也能够隐隐感觉到对老路的尊敬,更何况在名声上老路竟然和他们里面修为最高的游德相提并论,可想而知老路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张遂道:“西南那边相距甚远,你操心也顾不到。不如先顾好自己的事,两日之后的宴席都安排好了吗?这个对你来说可是大事。” 老路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听到张遂的话,道:“二爷说的有理,现在就是操心也是鞭长莫及。游德那群家伙应该有渠道可以了解下情况,到时向他打听看看。我自己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到时二爷可要给个面子啊!” 张遂拍着胸脯道:“那是必须的!一定给你送份厚礼!” 老路笑道:“厚礼就不必了,只要二公子以后对我那腹中孩儿多些照顾就感激不尽了。” 张遂脑洞一开,道:“要不让你那孩儿拜我为干爹,你说怎样?” 老路脸色一黑,骂道:“不怎么样!老子年龄虽然不大,但说起来和你的爷爷是一辈人,让我的小子叫你干爹,你这是要疯啊!” 张遂闻言,才醒悟过来,老路家虽不是张家本家人,但几代人都在张家做事,情分极深,辈分算起来老路还真和张遂的爷爷同辈。 张遂干笑着搂紧老路肩膀,道:“哈哈,我就一说,不愿就算了。”张遂转念一想,道:“这样算起来,将来我岂不是还要叫方雄一声叔?” 老路笑道:“那你以为呢?” 张遂推开老路道:“算了,各叫各的。我等会儿下午出去一趟,给你未来的小家伙买点东西。游德后日会过来吧?” 老路点头道:“会过来,听说他们的小教主也会过来,那个不靠谱的小子多年未见,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张遂闻言,点头道:“估计是为了教中典籍来求助孟先生的。他们的教主你也认识?” 老路笑道:“那小子名叫杜腾,可是我们看着他长大的,也就比你大个五六岁,从小在军营厮混。 那时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南离教的教主,直到后来我们一群老家伙解甲归田,他邀请我们加入南离教,我挂念家里,没有同意。其他不少人都加入了进去,游德的护法之位听说还是那小子打赌输了才封给他的。” 张遂想到南离教那好几十位护法,暗暗吐槽道:“肚疼?这些护法之位不会都是这么来的吧?的确有些不靠谱啊!” 张遂点头道:“到时候帮我引荐下吧,让我也认识认识。” 老路点头道:“这个好说。” 正说着,刘姨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过来招呼两人过去用饭。 这女孩是老路家的一个远方亲戚,自从上次张遂吩咐不让刘姨太过劳累后,老路就托人将她叫了过来,给刘姨帮帮忙。 这女孩名叫习柔,一副小家碧玉的长相,性格腼腆,和人一说话就两腮泛红,但做起事来却干净利落,认真仔细,刘姨对她极为喜爱。好几次和老路透出要将她和方雄撮合一下,但老路都没有表态,也就作罢了,但对习柔的喜爱不减。 习柔对张遂和方雄有些畏惧,张遂吧,可能是原来的名声的确不好,至于方雄,纯粹是长的过于粗豪。 张遂也不在意,用过午饭之后,带上方雄就出了府门。 出得门来,张遂想了想,决定去找找那位黄二公子。拜托他帮忙收集东西,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知道收集情况如何了。 张遂记得上次去取雕像的那家黄家古董店,如果收集到了,应该也是放在那处。 张遂和方雄吩咐一声,方雄赶着马车,向那处古董店而去。 也就一刻左右,马车就停在了古董店门口。 张遂下得车来,手握傅筠赠送的折扇,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带着方雄直接进门。 那负责店铺的掌柜对张遂的印象极深,知道他和自家二公子关系不一般,见他进门,连忙满脸笑意地迎了上去,笑道:“张公子光临敝店,蓬荜生辉啊!” 张遂抖开折扇,直接问道:“我委托黄二公子帮忙收集一些东西,这么长时间,不知是否有收获啊?” 掌柜将张遂两人迎入里间,待两人坐定,奉上香茗。道:“张公子的吩咐,黄二爷和我们多次提及督促,这三月倒是收集了不少您要的东西。” 张遂闻言,喜道:“哦,那是好事啊,还要多谢各位费心!不知什么时候能给我,让我带回府中?” 掌柜面色有些为难,道:“东西现在都在库房,只是现在我们二爷不在此处,若要打开库房,还需要二爷首肯才行。” 张遂问道:“黄二公子现在何处?” 掌柜道:“今日应该在海货店铺那边,若公子不是太急的话,可在此稍坐片刻,我命人去通报二爷一声,让他过来这边。” 张遂直接起身道:“不必了,我直接过去找他吧,刚好可以看看海货店铺那边帮忙收集的东西怎么样了。” 掌柜连忙起身相送,道:“那就要麻烦张公子移步那边店铺了。” 张遂点点头,收起手中折扇,道:“无妨,反正也要过去。等下再过来叨搅掌柜。” 掌柜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将张遂送出门来,上了马车,才返回店中,暗暗松了口气,这位从前的鬼见愁现在客气起来还真有些让人肝颤。 张遂两人来到黄家的海货店铺时,正赶上那边卸货交接,门口热闹的很,还没有靠近就听到黄鉴那高昂的声调在叫骂着:“你们陈家怎么回事?这个月的货又少了两成,这样下去,是不是不准备做这边的生意了?”说着,手中还挥舞着一根条状海物。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苦笑着解释:“二爷,不是我们不愿卖给你们,实在是这几个月海货的收成有限,还要顾及其他的一些老客户,没办法只好削减每家的拿货量,等这段时间熬过去了定将此前的份额都补上,您看可好?” 黄鉴还是有些不满,抱怨:“前几个月都是如此说辞,让我怎么相信?到底是何原因导致这种情况,你也不说明白。” 老者苦笑道:“唉,说了可能诸位不信,现在下海风险极大,从三月前开始,整片海域都是海情莫测,连最有经验的观海人都无法判断海况,我们陈家的船队这三月来损失极大。” 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上个月甚至有海怪侵袭,两艘渔船被洋流带回来时,整个船身被东西咬掉了半截,上面除了一船的血迹,船员无一生还。 我们向滨海水师汇报后,水师让我们暂停入海,等他们处理后再说。现在整个潮州府没有一条船敢下海啊!您说这海货能不断货吗?” 黄鉴闻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满,口中骂咧了几句,挥手让那老者离开。 张遂在马车上探出头来,招呼一声道:“黄二哥,别来无恙啊!” 黄鉴闻声望去,见是张遂,将手中那物件丢给一旁的小厮,吩咐道:“把这极品海狗根收好了,我还要送一个朋友!” 转头看着张遂喜道:“原来是张老弟,你终于回来了啊,一别三月,今日得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张遂跳下马车来到近前,看着黄鉴的脸色,心中一动。 几月未见,黄鉴此时看来精神极佳,但脸色却是极为不对。 像黄鉴这种世家子弟,就算沉迷酒色,但身边肯定会有人提醒,不会毫无节制。 但此时的黄鉴看来,身体瘦削,脸泛潮红,眼圈深青,但偏偏精神却又极为亢奋。就算张遂没有使用医药之术,也可以看出他的情况不对。 黄鉴手摇折扇,依然是那副骚包模样,似乎对自己的异样毫无所觉。 张遂来到近前,有些诧异地问道:“黄二哥,你这是日日住在莳花馆了吗?怎得如此憔悴?” 黄鉴哈哈一笑,道:“我怎么敢?要是如此,我老子早就打断了我好几条腿。也不知是何原因,一月之前就开始如此,访遍城中名医,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精神更胜,也就没有过多在意。” 张遂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模样,是个人就能看出不对。若是没有眠花宿柳,那问题就更大了。” 黄鉴摇着的折扇也停了下来,看着张遂认真的脸色,也有点不确定了,他知道张遂不是一般人,也听说了府主都是张遂救醒的。现在张遂如此说,他心里也有些慌了。 张遂示意道:“我们进去说话吧。” 黄鉴连连点头,收起折扇,直接招呼海货店铺的掌柜道:“给我准备一间厢房,我和张公子有事商议。” 掌柜马上吩咐店中其他人看着下货。自己亲自带着黄鉴张遂一行人进入店铺后的一个安静小院,指着一间房道:“二爷,这间厢房昨天刚刚收拾好,里面物件一应俱全,您看行吗?” 黄鉴看向张遂,张遂点点头。 黄鉴挥手道:“行了,你先去忙吧,不要让人过来打搅。” 掌柜点头行礼,退出小院。 黄鉴一脸急色,看着张遂道:“张老弟,我知你不是一般人,我这情况还请老弟帮忙看看,若有所需,我一定办到。” 张遂安慰道:“黄二哥莫慌,我看看再说。” 说完,一指点在黄鉴的额头,医药之术发动。 张遂脑海中立刻出现黄鉴的身体信息。 信息显示,黄鉴的身体并无大碍,主要是神魂使用过度,导致体内精血持续消耗,但又没有得到正确的补充,才会消耗身体本源,造成现在情况。至于精神亢奋,却是因为神魂不断使用,对其精神进行淬炼所致。 但凡人体内的精血有限,若是神魂如此不知节制的使用下去,最终的结果将是体内精血枯竭,在精神最为亢奋清醒之时眼睁睁看着身体崩溃,继而魂飞魄散! 医药之术给出的方案就是找出导致使用神魂的罪魁祸首,再配合药物弥补身体所失本源,治疗不成问题。 而且治疗之后还附带有不少好处,因为精神受到淬炼,更容易感受到清灵之力的存在,若是有合适的修行功,法很容易就可以入道。 张遂睁开眼睛,黄鉴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样张老弟?老哥还可以抢救一下吗?” 张遂闻言笑道:“黄二哥不必忧心,你的身体情况我已明了。以我的能力解决起来没有问题。” 黄鉴闻言松了口气,紧紧拉住张遂的手道:“靠你了啊张老弟!” 张遂默默抽出手,他可记得黄鉴一直都没有洗手来着。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蜃龙炼神伤本源 张遂看着黄鉴问道:“这些时日黄二哥身边可有什么奇异之事?” 黄鉴闻言,偏着头想了良久,道:“从你出门游历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昆州城,中途也没有遇到什么奇异之事啊?” 说完看着张遂,补充道:“就连你让我帮忙收集的那些雕像,我都没有经手碰过。” 张遂点点头,伸手搭在黄鉴的手腕,体内的剑气敛去锋锐,在黄鉴的体内游走一圈。 到达头部时,感受到一丝不易觉察的气息,张遂剑气一收,将那股气息带出黄鉴体内。 医药之术立即提醒,此气息为蜃气,为海中蜃龙吞吐而出,可构筑幻境,迷人心智。成年蜃龙的吞吐的气息甚至能够将一城中人拉入幻境而不自知。 看黄鉴的情况,影响他的蜃龙可能还是一个幼体,影响范围较小,只是凭本能行事。 张遂问道:“这两个月黄二哥有没有收获比较奇特的海货啊?” 黄鉴想了想,突然神情有些兴奋,道:“要说奇异的话,莫过于这几月收到几根极品海狗根,那效用,一根抵三根啊!你是不知道。。。” 张遂连忙干咳几声打断一脸兴奋的黄鉴,道:“那个黄二哥,我说得是活的海物,不是那些干货。” 黄鉴摸着下巴道:“活的?那还真有个东西。两月前陈家减少了海货的份额,怕我不满,就送了我一个彩蚌,说是什么安神蚌,放假卧室中可以安神助眠。效果也的确不错,原本我的睡眠不好,自从那东西放在卧室中后,夜夜梦中有仙女相伴,睡的实在香甜,很是不错。” 黄鉴刚说完,突然醒悟过来,脸色一变,道:“不会吧?难道我变成这样是那玩意儿的原因?陈家没有理由害我啊?” 张遂道:“黄二哥带我过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黄鉴怒道:“没有想到那潮州府陈家这样算计我,若真是如此,二爷我一定要叫他们好看!走,张老弟,去我府上,帮我瞧瞧。” 张遂点头道:“没问题。不过你也不必先下结论,等我看过以后也不迟。” 黄鉴满腹怒气,带着张遂几人出门上车,直奔黄府而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黄府,门房看到黄鉴回来,正堆着笑想要上前,被黄鉴一把推开,黄鉴不耐烦道:“一边去,告诉府中护卫,去将陈家过来的人都给我扣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走一个,记住,不要惊动官府!” 那门房闻言一愣,但立马反应过来,点头称是,直接跑进府中,去寻人办事。 黄鉴见张遂下车,连忙上前,伸手一引,道:“要麻烦张老弟了,随我一起去内院卧室。” 说着,头前带路,领着张遂和方雄向内院而去。 府中护卫接到命令,也立刻行动起来,一行二十多人,在张遂的老熟人董志的带领下,骑上马,直奔陈家此次落脚的会馆而去。 张遂跟着黄鉴向着内院行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年轻貌美的侍女,一个个见到黄鉴都是满脸羞笑,声音柔地能滴出蜜来,一声声“二爷”叫着,在一旁的张遂听得都是浑身发酥,怪不得这黄二哥对海狗情有独钟,又那么多需要海狗的朋友。 但此时的黄鉴一点搭理的心情都没有,对所有的招呼都是不耐烦的挥手应付,也不理那些漂亮侍女的幽怨。 黄鉴带着张遂一路来到自己的卧室,指着放在卧室的一个玻璃水缸道:“那东西就养在水缸里面。” 张遂凑上前仔细打量水缸中的那个面盆大小的海蚌,那海蚌周身的蚌壳泛着晶莹的光芒,随着窗外的阳光照射在蚌壳上,那些光芒透过清澈的海水,映照在空气中,散发着七彩的光芒,看起来极为美丽。 张遂看着海蚌,心里暗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蜃龙?一点龙样都没有啊。看着就是一个大贝壳而已嘛。” 张遂仔细感受了一下,能从蜃龙身上感受到微弱的清灵之力。将手伸入水中,手中剑气轻轻触碰在蜃龙的蚌壳上,张遂能够感受到蜃龙的颤抖,甚至有一股微弱的神念在向张遂传导一种乞求的意思。 但这种乞求的神念没有任何影响张遂神智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传达乞求。 张遂心中一动,对着蜃龙施展医药之术,立马一股信息传入脑海:“此为蜃龙幼体,凡人可借此淬炼神魂,但有极限,过限则伤身。 此物于鲛人一族最为相合,鲛人借此可淬炼神魂,蜃龙可借鲛人神魂壮大神念。可互为影响,修为互进,是为道中之友。” 张遂欣喜无比,看来这东西和自己三妹有缘啊! 张遂收回手指,转身笑着看向黄鉴,道:“黄二哥,我也不瞒你,这东西的确是个宝物,但却不大适合你。 你受其影响,精神已到极限,其实好处已经得到。再影响下去恐怕就要伤到身体本源了。 我给你几条建议,你看如何?” 黄鉴闻言,松了口气,连忙道:“张老弟你说。” 张遂笑吟吟地道:“第一条建议就是我帮你调养好身体,此物我愿意花重金从二哥手中购买。”说完,顿了顿。 黄鉴没有犹豫,问道:“有一肯定有二,我想听听张老弟第二条建议是什么?” 张遂继续笑吟吟道:“第二条建议嘛,依然是给黄二哥调理好身体,但是不是直接购买黄二哥手中这个宝蚌,而是用一个机缘和你交换它。你觉得如何?” 黄鉴毫不犹豫道:“我选第二个。反正我也不缺钱,要什么重金。再说了,要不是张老弟今日提醒,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清楚,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啊。至于机缘什么的,我相信老弟的人品,肯定不会诓我。” 张遂闻言,哈哈一笑,道:“黄二哥将来肯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说完,将这蜃龙的来历特点都讲给黄鉴听。 黄鉴听后,一脸后怕,要不是今日张遂心血来潮想起雕像一事来找黄鉴,估计过些时日黄鉴就是黄土一堆了。 黄鉴又开始咒骂那些送他蜃龙的陈家人,张遂开解道:“这事儿应该也怪不着他们,这幼年的蜃龙的确有安眠助梦的作用,而且效果极好。 但现在天地大变,这些异物吸收了天地之间的灵气,原来的能力得到了大大的增强,就会对人产生危害了。陈家估计也是无心之过。” 黄鉴闻言,心里才平和了一些。继而又对张遂口中的天地大变产生了好奇。 张遂笑道:“我说送你的机缘也和这有关。”说完,剑指一并,清灵之力化为寒性剑气,在黄鉴的卧室游走一圈,瞬间整个卧室仿若冰窟一般。 黄鉴打着哆嗦,牙关就像炒豆一般,手指颤抖着指着张遂,一脸震惊,勉强吐出两字:“神仙?” 张遂呵呵一笑,剑气转换为火性,依然游走一圈,卧室的温度立马恢复了过来,还升高了好几度。 黄鉴立马恢复过来,揉了揉眼,看着张遂的眼睛亮的吓人,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张老弟,不!张真人!你说的机缘不会是要收我为徒吧!难道我天赋异禀,是难得的修炼之才?师傅在上,请受我一拜!”说着两膝一软,就要给张遂跪倒行大礼。 张遂哭笑不得,一把拉住他,道:“黄二哥,你想多了。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一个修行之人罢了。 你受蜃龙的影响,已经有了一些修行的资质。我说的机缘也不是拜我为师,而是为你介绍一个修行的去处。那里的长者才是真正的高人。你觉得如何?” 黄鉴连连点头,道:“那就多谢张真人!不,是张老弟了!不知那处修行之地在何处?拜师礼需要准备些什么?修道之后能否结婚生子?要不我先留下一儿半女后再去修道?我听说那些修道的都是从小开始修习,会嫌弃我的年纪太大吗?” 黄鉴还待要问,张遂被黄鉴一连串的问题都问懵了,伸手连道:“停!停!停!大哥,你是去修行,又不是去出家!而且地方就在城外的君山,就当是去上学罢了。要是你有精力,每日上完课跑回家都行。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黄鉴闻言,有些发愣,这个他想象中的修行不一样啊!书中不是讲到,被被仙人看中带去修行,去的不都是一些洞天福地之中,再次点也是要去那奇峰峻岭,凡人难及之地啊。 听张遂一说,地方就在城外的君山,那里有什么?不就是有名的张家族学吗?难道张家就是书中提到的传说中的修仙世家,和光同尘,隐于俗世,待天地大变,魔头出世之时,寻找资质惊人,天赋异禀之人传授仙法,拯救世人于水火?黄鉴在脑海里天马行空。 张遂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黄鉴发愣,只当他是惊到了,对他道:“君山书院建立在际,我会将你介绍给书院的孟先生。到时你说不定还可以混一个排名靠前的弟子名头。以后在修行界走动,面子绝对够硬!” 黄鉴喃喃道:“你说的孟先生不会是孟敦老夫子吧?” 张遂点头道:“就是他。孟先生现在的修为在修行界中可是屈指可数,将来肯定是一方巨擘。我将你介绍给他,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拒绝。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 黄鉴哭丧着脸道:“我叫你大哥行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在你们张家族学读的书吗?孟先生还是我的启蒙恩师,只是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他的唠叨,直接跑到天京城混了几年,你现在让我如何面对他啊?” 张遂闻言,失笑道:“没想到你还算得上我半个师兄,这样更好,都是熟人,孟先生肯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黄鉴苦着脸,挠头道:“要不你再介绍个门派让我过去?想到孟先生的样子,我心里就有些害怕啊!” 张遂道:“介绍别的修行门派没问题,但你可想好了,跟着孟先生学,就相当于是掌门弟子。要是去了别的门派,那就得从最底层开始修行,而且修行之地肯定不近,门规戒律啥的说不定也是极严,人家看我面子最多将你收入门下,别的我可不敢保证。怎么样?” 黄鉴叹道:“那还有什么说的,我肯定选去孟先生那里啊!”一脸不情愿。 张遂笑骂道:“黄二哥,你可别一副我坑了你的表情啊!要不是咱们俩的交情,最多把你丢进君山书院,别的都懒得管你。现在让你拜一个书院的老大当师傅,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黄鉴反应过来,陪着笑,连声道:“知足,当然知足!还要谢谢张老弟了!” 张遂轻咳一声,道:“谢就不必了,那这海蚌。。。” 黄鉴连忙道:“拿去!直接拿去!就当是我给的诊金和引荐我进书院的介银了!” 张遂笑道:“二哥爽快!”回身就叫留在房外的方雄:“大雄,进来将这玻璃缸搬到咱们马车上去,小心点,别弄碎了。” 方雄推门进来,走到玻璃水缸面前,抱住两角,轻松站起,走向屋外,去安置玻璃水缸。 黄鉴见状,道:“这大个子气力不凡啊,当初这玩意儿弄进来的时候,可是五六个人用抬棍弄进来的。” 张遂早就见怪不怪,对黄鉴道:“大哥去拿点纸笔,我给你开一药方,保证你吃过之后七日之内就可以恢复原貌,甚至更甚往昔。” 黄鉴连忙吩咐小厮取来纸笔,张遂一挥儿就,吹了吹墨迹,递给了黄鉴。 黄鉴扫了一眼,将药方交给小厮,道:“去找明德堂的周掌柜,让他按药方抓药,用最好的药!” 小厮点头离去。 张遂又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黄鉴,道:“这个可是我们师门之中不传秘药,最适合你这种伤及本源的人,而且吃过之后,对你以后的修行也大有帮助。” 黄鉴大喜接过,道:“张老弟你实在是太够意思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弟!以后有啥事儿直接和我说,哥哥我只要能够办到,一定不会推迟!” 张遂点点头,又想到了那满院的小美女,心里着实有些羡慕这家伙,于是轻咳一声道:“还有一事差点忘记提醒你。服药期间,禁绝女色,身体恢复之后,一月之内最好也如此,不然若是有什么后遗症,小弟我可是概不负责的!” 黄鉴连连点头,道:“没问题,就当是养精蓄锐,以备来日了。” 张遂听罢,心情抑郁。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蜃龙壳开现精怪 张遂见此间事了,又想起此行的目的。 对黄鉴道:“我本是来找你看看雕像收集的事怎样了,没想到你这情况。现在没事了,我去把雕像拿回去吧。” 黄鉴一拍额头,道:“这事我都忘没影了,前几个月你不在,收了一些都放在库房里。今日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对你有用的。” 说着,带张遂走出卧室,一起向外走去。 路过内院的院落时,一路上又遇到一些美貌侍女,这次那些侍女和他打招呼时,黄鉴的表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一副笑嘻嘻没脸没皮的模样。有些凑的近的,还上手摸摸人家小脸,惹得一阵娇嗔。 张遂眼红得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旁低咳几声,低声提醒道:“女色啊!” 黄鉴闻声一僵,松开正握着的一只柔荑,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和几个围过来的侍女道:“这些时日我有些事,就不回来住了,你们在此照顾好我母亲,等我事情办完,再回来找你们。” 几名侍女还有些依依不舍,但看他神情正经也都作罢,只是娇声嘱咐他注意身体,莫在外面伤了身子。 黄鉴拉着张遂快步出了府门,在车上,轻叹一声,对张遂道:“最难辜负美人恩呐!” 身边一位美人也没有的张遂,斜着眼看看他,呵呵两声,也不回话。 很快一行人又来到了古董店,古董店掌柜依然热情如火,将他们几人迎进去之后直接领到了库房。 等打开库房,这次黄鉴到是好奇地多,随着张遂一起,看他如何选择雕像。 有了第一次收集雕像的经验,这一次黄鉴的古董店收集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雕像,那当真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 张遂甚至看到好几件都是一些生殖崇拜的雕像,也不知道黄鉴他们的古董店从哪里淘换来的。对于这些东西,张遂甚至都不愿意上手去鉴定,只是靠近了之后感应了一下。 你还别说,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收集的雕像里面,竟然有十多尊都含有劫数之力,虽然数量不多,但对于张遂来说,有就是最好的事。 张遂指挥着方雄,将那十多尊雕像搬到一边,仔细打量起来。 黄鉴将其他人都支了出去,来到张遂身边,道:“张老弟,你让我帮你收集的这些玩意儿是不是修行所用的?” 正在看雕像的张遂抬起头,看着黄鉴道:“你现在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修行,我也不瞒你。我们的修行方式不一样,这些东西对我有些用处,但对你们的修行是没有用的。” 黄鉴笑着道:“这个我懂,就像我有些朋友,吃海狗宝贝对他们有用,但另外一些朋友吃了和没吃一样,还不如来几颗春风丸有效果。是这个道理吧?” 张遂看着他脸色发黑,已经无力吐槽,道:“好吧,你就是个懂王!说得很有道理!” 张遂想了想,也懒得再带回去,反正黄鉴已经知道他是个修行人。于是当着黄鉴的面,直接将那些雕像中的劫数之力尽数吸收。 等张遂收手的时候,那些雕像都已化为碎片,黄鉴在一旁用脚拨了拨,啧啧道:“看来这修行也是个费钱的事啊,这些东西收集的时候花费了数千两银子,在你手上就这么会儿功夫,都搞成了这个样。看来没点家底儿,这修行是不用想了呀。” 张遂点点头道:“修行讲的就是一个法侣财地,除非你是真的天赋异禀,万中无一的天才,有人抢着给你送各种修行资源,不然,普通人要想修行方面快速精进,当真难之又难!” 黄鉴闻言,点头表示明白。 张遂道:“这些东西你折算一下,大概多少银两,告诉我一声,我让家里人给你送过来。” 黄鉴不悦道:“张老弟你这是要打我的脸不是?咱们现在这关系,这点东西还提钱,那也太伤感情了。” 张遂摆摆手道:“一码归一码,修行讲究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最害怕的就是欠人人情,那可是一份因果。现在不觉得,等以后修为高深,你就知道厉害了,这方面你也要注意,算是我的一个善意提醒吧。” 黄鉴听后,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我会让杨掌柜统计一下,到时候告诉你一声。” 张遂点点头。又道:“还有通过你们海货店铺收集的东西,只要有了就送到张府去,到时我一起结算。” 黄鉴笑道:“这些你不说他们也在做,结算的事应该不用了,你们府上每次送货过去都已经将账目结清,这个你不用操心。” 张遂放下心来。 黄鉴吩咐了一声,让人到库房将那些碎裂的雕像都清理干净。 几人说着话,一起来到前面的古董店铺里。 张遂想到还要给老路送些成婚的礼物,于是道:“我一个朋友这两日要成婚,想送他一些礼物,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黄鉴示意了一下在一旁的杨掌柜,那杨掌柜立刻上前笑着问道:“不知张公子想送些什么礼物?我们这里有各种首饰玉器,还有一些各种寓意很好的金银摆件,都是挺适合这种场合作为礼品的。” 张遂想了想,道:“那就麻烦杨掌柜,去拿些玉器过来,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不需要太大,可作为护身符或是悬挂玉佩就可以。” 杨掌柜听完,连忙吩咐人去取东西。 很快,张遂面前的桌上就摆上了十多块大大小小的玉器。这些玉器,造型都极为精美,最大的有巴掌大小,最小的只有大拇指左右。 张遂看着面前的玉器,有些难以抉择,感觉每样都还挺不错的。 黄鉴在一旁笑道:“这些玉器,都是一些老玉,都算得上是古董了,大部分都是从一些家道中落的富贵人家收来的。你可以上手看看。” 张遂闻言,拿起一件凤鸟造型的玉佩,那玉佩入手温润,拿在手上极为舒适。 张遂奇道:“这种形制的玉佩民间也可以使用吗?” 黄鉴笑道:“当然可以,自唐朝开始,龙凤形制的物件就已不是皇家专用。本朝开国的时候到是有人提出禁止民间使用皇家制式的物件,但提出之人直接被太祖皇帝一脚踢出了金銮殿,要知道,当年太祖皇帝的家族就是专营这些东西起家的。” 张遂点点头,他这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欠缺了。 张遂把玩了一下凤佩,放了下来。瞄到了一块上面雕刻着有些眼熟图案的长方形小玉件。 张遂一把拿起,仔细打量。这玉件是一个方牌,上面雕刻的图案是一只抽象的朱雀,之所以认得出来,是因为那图案和幽离之行时激活的朱雀立柱上的图案极为相似。 张遂将玉牌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一会。这玉牌的材质和刚才那块凤佩不同,在硬度上胜过太多。 杨掌柜见他拿着那玉牌不松手,介绍道:“这块玉牌是从宇文家收来的,传了几代人,据说是从天京城玉灵观求来的,也不知真假。但这玉牌的材质是很罕有的,乃是钢鳞玉所制,材质坚硬无匹,而且不惧水火,基本上是玉灵观独有的。” 张遂点点头,用手捏了捏,心中一动,将一丝清灵之力导入其中,眼中那那清灵之力仿佛导火索一般,玉牌上那朱雀图案的线条一根根亮起,就和他激活朱雀立柱的情况差不多。 一旁的众人对此毫无所觉,好似看不见那亮起的光芒。 张遂心中一喜,将玉牌拿到面前,问杨掌柜道:“杨掌柜,不知你这里是否还有这种玉牌?” 杨掌柜摇头道:“本店仅此一块,这种材质的玉件实在不多,张公子不妨再看看别的。” 张遂心里有些失望,但也没法,又随意挑选了两块玉件,将这三块物件递给杨掌柜,道:“行了,就这三块吧,麻烦杨掌柜帮忙包起来,我一会儿带走。” 杨掌柜小心接过,道:“不麻烦。我让人用锦盒装好,等下给张公子送过来。” 张遂点点头表示感谢,犹豫了一下又道:“杨掌柜这里可有空白的玉牌?大小和刚才那玉牌大小就行,材质方面随意。” 杨掌柜点头道:“当然有,张公子要多少?” 张遂道:“十块就行。” 杨掌柜点点头,又吩咐侍者几句。 很快张遂挑选的三件玉器就包好送了过来,那空白玉牌也一同送了上来。 张遂示意方雄结账,方雄点点头,掏出一叠银票。 黄鉴在杨掌柜耳边低语几句,杨掌柜有些意外的看了张遂一眼,点点头。 张遂见状,心里了然。就算他拒绝了黄鉴的赠送,估计这些东西的价格也会给他打个狠折。 但张遂也没有拒绝,刚才拒绝赠送,因为那是人情;这时候的狠折,就没有必要拒绝了,因为这就是世故了。 待一切妥当,张遂向黄鉴告辞,道:“黄二哥,等书院筹备妥当,我自会命人来通知你,到时在孟先生那道个歉,孟先生宽容大度,肯定不会为难你。 提前给你透个气,好好把从前学的东西好好看看,到时候入了门,你就知道送给你的是什么机缘了!” 黄鉴连连道谢,将张遂一直送出店铺。 张遂上车之后,看着站在店铺前的黄鉴,从车窗探出头来,道:“记得吃药期间的禁忌啊二哥,千万别忘了!” 正待挥手告别的黄鉴脸色一僵,直愣愣地点点头,也不多言。 张遂缩回脑袋,在车中呵呵一笑,吩咐方雄道:“去回张府。” 说着,从放在车中的玻璃缸中一把将蜃龙捞出,在手上抛了抛,张遂能够感受到蜃龙散发出的恐惧情绪。 张遂敲了敲蜃龙的壳,道:“打开壳,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模样!” 蜃龙毫无动静。张遂皱了皱眉头,没开灵智? 张遂习惯性将手中剑气一涌,车内温度迅速升高,这比空调好用多了。正想将蜃龙丢回水缸中,手中的蜃龙颤动了一下,慢慢张开了蚌壳。 看来不是没开灵智,是想装傻啊!估计被张遂的剑气吓住,以为他要来硬的,这才不情愿地张开了蚌壳。 张遂将蚌壳拿到面前,向里面瞅了瞅。 里面的情景让张遂大吃一惊,居然是一个抱着一颗荧光闪闪珠子的裸身小人儿。 这小人儿看着是一个缩小版的年幼女子,面容极其精致,背部与蚌壳相连,怀中那颗有她身体一半大小的蚌珠将她的要害部位挡得严严实实,此时正浑身颤抖,紧闭双眼,泪眼涟涟。 张遂看得有趣,问道:“会说话吗?” 那小人儿怯生生地睁眼看了张遂的大脸一眼,又慌忙闭上。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张遂无语,道:“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那小人儿更是紧张,张开小嘴,口中发出一阵娇柔的咿咿呀呀声,但张遂却是一字也听不懂。 张遂有点挠头,这感觉有点语言不通啊。但明显那小人能够听懂他说的话。 那小人见他一脸疑惑,更是着急,口中的发音更是急促起来。 张遂看她那副又可怜又着急的模样,心中一柔。道:“好了好了,能听懂我说的话就行。不要害怕,只要你不害人,我也不会伤你。” 那小人闻言,连连摇头,吱吱两声。 张遂看着她怀中的蚌珠,有些好奇问道:“这个就是传说中可以控人心魂的蜃珠?” 小人儿浑身一震,紧了紧怀中的蚌珠,见张遂一脸探究的模样,咬咬牙,一脸不舍,偏过头去,将怀中的蚌珠向张遂推了推。 张遂见小人模样,有些失笑,道:“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去给你找个主人,她一定会非常喜欢你这模样。” 小人儿闻言,连忙将蚌珠又紧紧搂住,听到他说要给她找个主人,神情有些低落。 张遂也不理她的反应,既然医药之术显示这蜃龙和鲛人一族在修行方面有互相促进的作用,那么他相信这东西对自己三妹肯定作用不小。当然,对这蜃龙本身也是极有益处。 张遂抬起头,敲了敲蜃龙的蚌壳,道:“行了,不要垂头丧气,我将你放回水中。记住,到了地方不要轻易对凡人使用你的能力。说不准将来你还得感谢我。” 蚌壳内的小人见张遂的大脸离开,暗暗松了口气,听到他的话,撇了撇嘴,合上了蚌壳。 张遂随手将蜃龙丢入水缸中,开始思考关于微光草一事的布置。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张莘得蜃名枝枝 当张遂带着抱着水缸的方雄进入张府时,正看到张莘坐在外院的石桌旁,百无聊赖的用手指轻戳着那只雪兔的肚皮。 看到张遂二人过来,张莘立马丢开手中的雪兔,向他二人跑来。 那只耷拉着耳朵的雪兔见脱离了张莘的魔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蹦下石桌,一溜烟的跑的不见踪影。 张莘来到近前,看到方雄手里抱着的大水缸,探头看了看,见里面装着一个漂亮的大海蚌。 张莘两眼放光,盯着蜃龙兴高采烈的问张遂道:“二哥,你又给我送好吃的来了吗?” 张遂明显感到水缸中的蜃龙抖动了一下,笑着摸了摸张莘的头发,道:“这可不是给你吃的,叫几个人将你的闺房收拾个地方出来,等下让方雄给你放到房中。” 说完,示意方雄先将玻璃水缸放在地上。张莘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这大海蚌养在她房中,但也听话的让服侍她的侍女去照办。 张遂来到石桌旁坐下,让方雄将蜃龙捞起来放在石桌上,然后向张莘招招手,将她叫到近前,笑道:“给你看看这是个什么宝贝!”说完,敲了敲蚌壳,道:“开开门,见见你的新主人!” 在张莘一脸不解的神情下,那蜃龙慢慢张开了小半边蚌壳。 张遂示意张莘去看里面的情景。张莘偏着头看向蚌壳内部,见到里面情景,“哇”地大叫一声。 那蜃龙一惊,立马合上了蚌壳。 张莘眼睛透着奇异的光芒,转过头看着张遂道:“二哥,是我看错了吗?怎么这里面有一个小人儿?” 张遂呵呵笑道:“你眼睛可没有看错,这个海蚌可是大有来头的。” 说着,将蜃龙的情况给张莘讲了讲,但并没有告诉张莘血脉的情况。 张莘听后满脸的好奇,用手摸了摸蜃龙,见蚌壳闭得紧紧的,又回头看看张遂。 张遂轻咳一声,敲了敲桌面,道:“怕什么?和你的新主人打声招呼啊!” 那蜃龙的蚌壳这才又慢慢打开了一条小缝。 张莘凑过去,再次向里面瞧了瞧,发现真的是一个长相精致,看着乖巧胆怯的小人。 这次张莘没有惊叫,而是柔声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啊?” 那小人儿见她态度温柔,没有恶意,慢慢将蚌壳张大了些。 两人大眼瞪小眼,小人儿口中发出“吱吱”两声。 张莘喜道:“原来你叫枝枝啊!我叫张莘,是他的妹妹!” 小人儿连忙又吱吱两声。 张莘不解地看向张遂。 张遂笑道:“这小家伙现在还不会人语,但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张莘恍然,笑着对蜃龙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叫你枝枝吧,反正你也就会说这句话。哈哈。” 小人儿连连摇头,又吱吱几声,看样子有点不情愿。 张遂见状,道:“我小妹既然叫你枝枝,那你以后就是枝枝,明白了吗?” 小人闻言,缩了缩身子,轻轻点头,看来还是有些惧怕张遂。 张莘将张遂的大脸推到一旁,嗔道:“人家枝枝是个女孩子,什么都没穿,你这样盯着人家不羞吗?” 张遂闻言,有些无语,这小人儿抱着个大珠子,挡的严严实实,有什么看头啊! 张莘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被她取名枝枝的蜃龙吸引了过去,将那面盆大小的蜃龙抱在怀中,也不怕把衣服弄脏,两人鸡同鸭讲,聊得不亦乐乎。 张遂见状,只是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也不说话。 没过多久,那个叫湘云的小丫鬟跑了过来,告诉张莘房间已经收拾出了一个放大水缸的地方。 张莘正在向枝枝介绍家中的各种情况,这时都快介绍到自己这位二哥从前的光辉事迹了,见到湘云过来,连忙招呼她过来看枝枝,就像介绍新得到的宝贝一般。 那那湘云哪里见过这等奇异可爱的小人儿,一看之下就沦陷了,一脸兴奋地向张莘了解枝枝的情况。 张遂见状,对张莘道:“三妹,先让大雄把枝枝的住处安排好吧,有的是时间和她玩儿。” 张莘闻言,连连点头,忙对方雄道:“大雄,小心点啊,可别把枝枝的房子弄坏了。” 那大水缸在张莘的口中成了蜃龙枝枝的房子了。 方雄拍着胸膛道:“三小姐你放心,我一定给她安置好。”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张阗和傅筠的说话声,看来傅筠已经将军营中的事处理完毕返回了张府。 张阗两人进来之后看见张遂也来了张府,打了声招呼。 正待说着什么,突然傅筠肩头的小青鸟一声凤鸣,瞬间恢复青鸾模样,飞到张莘头顶上方盘旋起来,紧紧盯着她手中的枝枝。 枝枝早在青鸾一声鸣叫时就闭上了蚌壳,此时在张莘怀中瑟瑟发抖。 傅筠这时也注意到张莘手中的蜃龙,开始没有认出来,只当是一个大海蚌,但很快就发现不对,那海蚌竟然是一个灵物,怪不得青鸾神情警惕。 还没等傅筠开口,张莘就对头顶的青鸾见道:“小青萍,别这样,你吓着枝枝了!” 张遂看着张阗道:“大哥,你这是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傅姐姐啊,你该不会是去军营将傅姐姐接回来的吧?” 张遂还真猜对了,张阗离开张遂住处后回到张府待了没多久,有点不放心,就去青鸾军驻扎的军营等着傅筠,等傅筠事情安排完,两人才卿卿我我地回来。 还未等老脸一红的张阗开口,一旁的傅筠就问道:“二弟,这灵物是你寻来送给莘妹妹的吗?” 张遂点点头,将得到蜃龙的经过给他们二人讲了下。 傅筠惊叹道:“二弟当真有福缘,随便出门办个事就能带回这种灵物。要知这蜃龙可是稀罕地紧。 三年前南海之滨的一个临海小城突发怪异事件,整个县城里的人连续做了一个月相同的噩梦,导致近千人神智癫狂。 当地官员将此事汇报给朝廷之后,朝廷派出通天府里两位供奉配合天昊水军,花了两个月才将罪魁祸首,一只人仙境的蜃龙给拿下,得到的那颗蜃龙珠据说神妙无比。” 说着打量着张莘手中的蜃龙,接着道:“不知这只蜃龙里是否有蜃龙珠?” 蜃龙枝枝听到傅筠的话,已经吓得毫无反应了。 张遂笑道:“这只蜃龙最多也就羽化境,蜃龙珠倒是有,但用处不大,不过这蜃龙对三妹却有大用。” 青鸾此时情绪平复了下来,身体又恢复成小青鸟的模样,落在张莘的肩头,偏着小脑袋打量着蜃龙。 张阗问道:“吃了对莘儿有好处?”他可是知道张莘现在身体的变化,就是因为张遂给她寻来的一些海物,吃了之后产生的变化。还以为这蜃龙也是张遂为张莘找来吃的。 张莘嗔道:“大哥,这可不是吃的!枝枝,出来让大哥和傅姐姐看看!” 枝枝闻言,慢慢打开蚌壳,傅筠低头看了眼,立刻和张莘见到枝枝时一样,被枝枝那模样吸引,待张阗也想看看时,傅筠和张莘齐声道:“不许看!” 傅筠更是一把将张阗推开,道:“你一个大男人,看什么看!”搞的退开好几步的张阗一脸莫名其妙。 张遂在一旁见状呵呵直笑。 湘云在一旁好心解释道:“人家枝枝没有穿衣服,大公子你还是不要看了。” 待傅筠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站起身来,问张遂道:“这蜃龙就这么放在府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遂知道她是担心发生海滨小城的情况,摇头道:“没事,我心里有数。这蜃龙没什么修为,基本都是凭本能行事。我让莘儿将她放在卧室,对莘儿有好处。我也叮嘱过蜃龙,让她只能对莘儿一人使用她的能力,不然的话。。。” 张遂顿了顿,淡声道:“那就吃了她!” 一直在暗暗注意张遂的蜃龙枝枝闻言,浑身颤抖,眼泪如泉涌,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吱吱声,一双小手连摆。 张莘将蜃龙放在桌上,站起来叉着腰嗔道:“臭二哥,你有没有人性啊!这么可爱的小人你也忍心吃她啊!” 张遂连忙安抚道:“我就一说而已,别生气。” 说完,犹豫了一下,语重心长的对张莘道:“莘儿,我也不是吓唬你,现在世道变了,很多时候不要被那些东西的外表所蒙蔽。 就是你眼前这个可爱的小人儿,要不是被我察觉,差点就要了黄二哥的命,就算她不是存心的,但造成的后果却很是严重。 毕竟和我们不是同族,有时互相之间都会有影响,要是好的影响就还罢了;要是有害的影响,尽早处理就是最好的选择!” 张莘闻言,吓了一跳,口中犹豫着道:“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真把她给吃了吧?” 张遂笑道:“这倒不用,不用害怕,她伤不了你,我不是说过吗?她对别人有坏处,对你却极有好处,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张莘闻言,看看一脸乞求看着她的蜃龙枝枝,心中变得柔软起来。对着张遂点点头道:“好的,我最相信二哥的话了!” 枝枝闻言,松了口气。 张遂见刚才的那番话让张莘的情绪有些不高,回头吩咐方雄道:“将这些一起给莘儿送到房间去。” 方雄点点头,上前抱起大水缸,张莘抱起枝枝,将她放回水缸中,湘云在前面带路,领着方雄去安置东西。 张遂饶有意味地看着傅筠道:“傅姐姐这是处理好军营之事后回府中过夜吗?” 傅筠脸色一红,但也是大方点头。道:“我将你所说微光草情况通过我们的渠道传递了上去,兵部那边让我暂缓行动,可以在昆州城再停留几日,上边应该也有人会过来。” 张遂有点意外,道:“这消息可以传递的如此之快吗?这才半日工夫就给了回信?” 傅筠道:“我们有紧急通报的方法,只是代价太高,一般情况不会使用,除非遇到非常紧急重要的事情,才会通过这种方式来传递消息。” 张遂闻言点点头,也不在追问。敲了敲桌面,对张阗道:“大哥,我在此写几封书信,你帮忙叫人送一下,我那边人手不够,送起来有些麻烦。” 张阗点点头,吩咐一个仆从去取纸笔。自己也在桌旁坐下。问道:“是为了微光草一事吧?” 张遂点点头,道:“傅姐姐这边已经帮忙联系了朝廷中人,我这边的话还有一些朋友需要通知一声,让他们也参与一下,有好处大家一起来嘛。” 张阗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变化之后,短短几个月竟然交了不少朋友,不错不错,很有我们张家经商的门风啊。” 正说着仆从取来了纸笔,张遂。接过之后想了想,一口气写了四封信件。 将这些信件都装入信封之后,张遂在信封上将需要所送之人写明。 这四封信,一封是送到城主府,交由董政;一封是送到青衣府交给程棣,让他转交给英烈道长;一封是交给南离教的游德;一封是送到族学,交给负责微光草种植一事的周粟先生。 将这四封信交给张阗,让他帮忙叫府中人送去。 完了之后,张遂想了想,又提笔写了一封,但这份他却自己留下,打算自己去送,没有交给张阗。 没待多久方雄就空着手回来了,张莘跟在一旁,叽叽喳喳和他说着些什么,英雄也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两人来到近前,张遂笑道:“都安置好了吗?” 方雄点点头,一旁的张莘问道:“二哥,我刚才忘记问你枝枝吃什么东西啊?我也不听不懂她说的话。” 张遂想了想道:“将你吃的东西给她试试,应该会吃,你没事也可以去上次皇家的那家海货商铺问问掌柜,他们应该知道。但别说是要喂蜃龙,说喂海蚌就行。” 张莘闻言点点头,转身就跑掉了。 张遂也站起身来,对张阗两口子道:“我就不打搅两位的美好时光了,大哥帮忙将信件尽快送出,我也要去送一封信,就不多待了。” 说完,行了一礼,带着方雄就出了张府。 上了马车之后,张遂吩咐一声道:“去西夷坊!” 方雄点点头,扬起马鞭抽了一记,马车踏着薄薄的暮色向西夷坊的方向而去。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传讯异人遇齐老 张遂两人来到西夷坊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 此时的西夷坊,来此游玩看稀奇的人已经不多,不复白天的人流涌涌。 张遂的马车很顺利地来到一处经营各种琉璃小物件的店铺前停下。 这店铺名为西来珍玩坊,里面的装饰格局异域风情十足,一个满头金黄长发的壮汉正眯着眼趴在柜台上打呵欠,那模样,就像一只慵懒的狮子饱餐之后正在小憩。 见张遂两人进到店铺,那壮汉精神稍振,抬起头,一口标准的西域口音燕朝官话:“这位公子,请随便看看,咱们这店里的东西,都是从遥远的西方,一个伟大的帝国远渡重洋,飘泊万里而来。绝对是燕朝没有的好东西!” 那口音听得张遂只想发笑,多么熟悉的译制片翻译腔啊! 张遂笑眯眯的来到柜台前,敲了敲柜台桌面,开口道:“我是杜威的朋友,名叫张遂,他让我联系的话,就来这处店铺找你们。” 那金发大汉闻言立马站起,喜道:“哎呀妈呀,终于不用憋那些鸟人的话了。老子这段时间舌头都打卷了!妈的,每次回家之后舌头都捋不直,老是挨媳妇骂,说老子学鸟语都快变成鸟人了!” 张遂听得呵呵直笑,这壮汉的口音,一股东北大碴子的味道,听的张遂很是亲切。 张遂道:“我还想着异人一族怎么可能在凡人如此多的地方经营店铺,看了大哥的模样,让我恍然大悟啊! 贵族真是有眼光,大哥这副模样,扔在夷人群里,比他们更像夷人啊。” 那大汉闻言,哈哈大笑,道:“大兄弟这话说的在理,我刚在这里开这店铺的时候,一大群夷人娘们儿都往这边凑,说老子有他们最纯正的贵族血统。贵个屁呀,老子祖祖辈辈都是钢岭人!就因为这事儿,被俺媳妇儿揍了好几次。” 张遂闻言笑个不停。 那壮汉一脸热情,道:“我叫金厉,既然威哥告诉了你这处地方,那咱们肯定就不是外人,看年龄你比我小不少,叫我厉哥就可以。说吧,有啥事儿?” 张遂掏出写的那封信,递给金厉,道:“我有封信想要送给威哥,不知多久能够送到?” 金厉摸着下巴上的金毛,道:“如果着急的话,半天就可以送到。” 张遂眉毛一挑,道:“这么快吗?” 金厉笑道:“我们自有手段。”说完,向店铺后面喊了声:“媳妇儿,快出来一下。” 没一会儿,一个金发碧眼,个头足足比金厉矮了两头,但身材丰满有致的女子打着呵欠,从后堂走了出来。开口就低声训斥道:“咋的啦?家乡话怎么都说出来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张遂一听,得,东北味的译制片翻译腔! 高大威猛的金厉,立马上前陪着笑牵起女子的手,道:“没事,媳妇儿,这大兄弟是咱们威哥的朋友,有事过来这边。” 那女子打量了一番张遂,见他大冬天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纨绔子弟模样。皱了皱眉头,嘟哝道:“老杜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满脸笑意的张遂闻言脸色一僵,收起了手中折扇,插在了腰间。 张遂拱拱手道:“在下张遂,和杜威大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此次过来有事想联系一下威哥,看他是否有暇过来一聚。” 那女子再次打量了一番张遂,甚至皱着鼻子嗅了嗅,语气充满了不信:“生死之交?” 张遂苦笑一下,看来自己这幅模样真的不适合当一个高人。 张遂周身清灵之力化为寒性剑气,透体三尺。店铺内的温度立马骤降。 金厉和那女子脸色大变,金厉立马上前将那女子挡在身后。拱手道:“内子无状,公子还请恕罪。” 那女子也在金厉身后躬身一礼,道:“小女子刚才多有怠慢,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张遂散去周身剑气,笑着道:“没事,信我已交给厉哥,还请尽快帮我传递出去,多谢了!” 说着张遂拱拱手,这时的金厉两夫妻再也不敢怠慢,连连点头称是。 张遂也不多留,见事情已经交代清楚,道了声告辞。就带着方雄离开店铺而去。 见张遂乘车离去,金厉两人松了口气。金厉抱怨道:“媳妇儿,咱们生意人能不能说话注意点?人家都说了是威哥的朋友,你还那种态度,还好人家不计较。” 那女子喃喃道:“不是都说剑修脾气不好,性烈如火,动不动就拔剑相向的吗?这位张公子看来脾气挺好啊!” 金厉无语道:“怎的,你还想让他拆了咱们这店铺啊?” 女子回过神来,瞪着一双碧眼狠狠盯着金厉道:“行啊,竟然敢说道起我来了?反了你啦!” 金厉脖子一缩,连连道:“我哪敢呐媳妇儿?我这不是提醒你吗?现在这世道又不是从前,冷不丁就会跳出一个高人来,得罪了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你忘了上次那个道士了吗?” 那女子闻言,放下揪住金厉腰间的手,默默不语。 金厉暗松一口气,揉了揉腰间。见她神情有些低落,连忙上前搂住女子安慰道:“媳妇儿,咱们这也就是族中设在此处的一处联络点,咱们不怠慢人,也不得罪人,有事情上面自有族中的那些老家伙给我们顶着,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正说着,店里进来了几位客人,见到搂在一起的两人。 其中一个缺了条胳膊的大汉对同伴道:“仙人板板,这些夷人就是玩得开,这天还没黑呢,就在店里搂搂抱抱了。” 剩下几个同伴闻言,连连点头。 金厉两人对视一眼,松开了对方。一脸笑意的上前,一口标准的译制片翻译腔道:“欢迎光临。。。” 张遂乘着车,看着方雄坐在车沿上,纹丝不动,偶尔手腕轻抖一下,鞭梢就一声脆响。 这段时间,虽然他和方雄交流的比较少,但也能感受到方雄变化。现在的方雄,坐在他面前,在他的感知之中,方雄就像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熔炉一般。 张遂不知道他这种变化是个什么情况,使用医药之术探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状。 现在的方雄,若是按修行的境界来划分的话,应该算是羽化境,因为他已经能够运用清灵之力不断锤炼自己的肉体,至于更进一步如何修炼,张遂现在还在考虑。 张遂问道:“大雄,你现在每日修炼的还是原来的锻体法吗?” 方雄回头道:“我现在修炼的是游德大叔教我的另一套军伍锻体法,听我师傅说,是军中的进阶功法。” 张遂奇道:“老陆没有教过你吗?” 方雄摇摇头道:“师傅说了,他自己修炼的那一套东西不适合我,自己也只会那套最基本的呼吸法,进阶的他不会。” 张遂点点头。 方雄犹豫了一下,又道:“罗方大叔也教了我一套他们家祖传的功法,但我练了之后感觉有些不对劲,二爷能帮我看看吗?” 张遂问道:“什么功法?练了之后有什么不对劲?” 方雄道:“金钟铁布衫!” 张遂:“!” 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接地气的功法! 张遂道:“罗方大叔就是缺了条胳膊的那位吧?” 方雄点点头。张遂道:“我看他自己修炼的也不怎么样啊,胳膊都断了一支。” 方雄连忙解释道:“罗大叔说他们这套功法传承了很多代人,祖上传说修炼此功之后,威能极大。只是后人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没有练出什么名头。 到了罗大叔这一代人,才渐渐有了一些成效。但罗大叔他们这一支族人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其他的都在多年前的西南之乱中遇难。罗大叔见我体质极好,就将此功传授给了我。” 张遂点点头,又问道:“你说练了之后有些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张遂问到此处,方雄还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跳进车内。在张遂面前掀起上衣,露出腹部。 张遂一看,只见方熊腹部,六块腹肌之处的皮肤白皙如玉,用手按了按,手感极好! 方雄放下衣服道:“功法修炼之后,初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前几日我将那股奇异的力量融入其中修炼,结果腹部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皮肤开始变得如此。 开始我也没在意,这些时日随着修炼加深,变白的地方越来越大,现在整个腹部都已成了这幅模样。 我问了一下罗大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他说这应该不是坏事。因为据他们祖上的传说,当年修成此功的先辈,在他们那里的百村千寨,号称第一美男子,想来此功法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让皮肤变白吧。” 张遂闻言大乐,道:“那这是好事情啊,说不定你修成此功之后真的变成一个小白脸,想想那不挺美吗?” 方雄闻言,那张憨厚的脸上一脸郁闷,闷声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小白脸,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三小姐就喜欢我现在这副模样,说带我出去威风的很。要是变白了,说不定就不愿意理我了。”说完一脸忧郁。 张遂笑道:“你先别担心,我再仔细给你看看。” 说完,施展医药之术查看方雄的情况,但给出的结果依然是毫无异状,只是多了几个字:“突破在即!” 张遂安慰一脸忧郁的方雄道:“不用担心,没事儿,可能是你的功法将要突破了,回去之后多练练,过几日我让孟先生给你上个霸服,说不定突破之后就恢复了。” 方雄虽然不知道“霸服”是什么意思,但他对张遂的话却是百分百的信任。点了点头,爬出了车厢,继续赶着马车向前行去。 路过一处书店的时候,张遂叫住了方雄,道:“你去给我买一副昆州府地界的地图,大一点详细一些的。” 方雄点点头,停住了马车。下车走进了书店之中。 不一会儿方雄抱着几副卷起的地图,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来到车前。 方雄敲了敲车厢,道:“二爷,书店的齐先生想见见你。” 张遂掀开窗帘,看到站在车旁的那位老者,一脸古板不拘言笑的模样。在脑中转了转,这才想起这位应该就是给三妹裱画的那位齐先生。 张遂连忙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来到齐先生面前,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齐先生,我让方雄去买几副地图,没想到齐先生在此。” 齐先生见他态度恭敬,严肃的脸色松动了许多,道:“到了自家的书店,也不进去坐一坐吗?” 张遂这才发现这处书店竟然是张家经营的,张遂有点汗颜。连忙道:“我也是从此路过,没有注意这是自家的书店,惭愧。” 齐先生点点头道:“二公子是否有暇,要不进去坐一坐,我有些事情想向公子请教。” 张遂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急着去办。于是点头答应。 齐先生带着张遂两人进入店铺之后,一路来到后面的一处小院。穿过小院之后来到一处厢房门前,齐先生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遂一礼之后,迈步进了厢房。这处厢房里面空间极大,一个个画架将整个厢房里面隔成了很多空间。每个画架之上都挂着已经裱好的字画。 内里有一张大大的木台,上面摆放着许多裱画使用的工具和一些还未完成的字画。 几人落座之后,齐先生道:“上次三小姐让我帮她裱的那些画,都是二公子所作吧?” 张遂道:“玩笑之作,只为逗小妹一乐,让齐先生见笑了。” 齐先生摇头道:“这可不是什么玩笑之作,你所做之画让我印象非常深刻。那些画作之中自有章法,虽于形态之上和历朝历代各种画风迥异,但能够将人之神情精神完美提炼出来,已是有了大家之风。” 张遂听到齐先生的评价,感到汗颜。道:“齐先生谬赞了,那些画作只是我在没事的时候自己琢磨,涂鸦之作而已,当不得先生的如此称赞。” 齐先生叹道:“书画之道,天赋优于努力,有些人习练一生,也只是拾前人牙慧,毫无新意可言。” 齐先生顿了顿,看着张遂道:“但有些人,就算没有名师指导,未经正统教学,就算信手涂鸦,也自有一番风韵。公子可能就是这第二种人!” 张遂无语!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以画入道勘君山 张遂看到齐先生盯着自己的眼神一脸热切,不禁有些头疼。 张遂自己知道在这方面有多少本事,当初和那位胖子二次元同事无聊学习画这些东西的时候,那胖子也提过几次,说他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 张遂也没有在意,毕竟对于当时的张遂来说,画画又不能当饭吃,只是有点小兴趣而已。 齐先生看着张遂道:“二公子既然于书画之道有如此天赋,白白虚度着实可惜啊。若是公子有意,不用在意什么师徒名分之类的,老朽愿将平生所学,尽数授于公子,也可将老朽认识的几位书画大师都引荐给公子,二公子意下如何?” 张遂看着这位满眼期盼的老者,说实话,心里很是有些感动。看来无论在哪方世界,我们这个民族的人,对于知识的传承当真是不遗余力,毫无私心,连担心张遂不愿意拜师都给出了妥当的解决。 张遂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齐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但我现在实在是有许多不得不为之事,没有那么多精力来学习书画一道。” 看到齐先生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淡下来,张遂又道:“不过小子在书画一道方面,倒是有些心得可以分享给先生,不知先生有没有兴趣?” 齐先生听到张遂拒绝的话语,本已经有些意冷。听到张遂说要分享他的经验,精神稍稍一振。道:“书画一道,本就注重交流。二公子有何想法我们不妨探讨一番。” 张遂虽然只会一些漫画类的画法,但他图书馆管理员这一牛叉职业也不是白干的。 闲暇之余,可谓是博览群书,书画一道方面,虽然动手能力一般,但理论知识却是很能唬住人的。 这方世界水墨方面的绘画技巧,已经发展到极为成熟的地步,这些方面张遂就没有说什么。重点就是将西方现代的一些绘画技巧呈现在了齐先生面前。 艺术这种东西,虽然千人千面。但有些对于美的呈现方式,无论东西方,有些方面都是能够产生共鸣的。 齐先生开始只是抱着探讨的心思来听张遂的介绍,但随着张遂由粗浅到深入,一步步将西方的绘画技巧慢慢呈现出来,齐先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到最后,当张遂讲完记忆之中西方油画的一些创作方式之后,张遂肚子里面的一些存货基本都已讲完,张遂抿了抿嘴,悄悄打量了一下,见桌上没有茶水,也就作罢。 而齐先生此时已完全陷入了张遂所描述的各种绘画技巧方式里,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遂也不着急,开始四下打量画架上的那些书画。 足足有半个时辰,齐先生一动不动,张遂坐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起身叫醒齐先生。 突然,张遂一惊,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因为他居然感受到虚空之中一丝丝清灵之力在缓缓汇入齐先生体内,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量越来越多。 方雄也感到了异样,慢慢来到张遂身边,正待开口,被张遂一把拦下。 坐在张遂对面的齐先生,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灵光闪烁,只见他一把抓过桌上的一支炭笔,随手扯过一张白纸,手中炭笔急挥。 茶盏功夫,一只苍鹰跃然纸上,只见纸上那只苍鹰,既有水墨之灵韵,又有西画之立体,笔法细腻,气势雄浑。 齐先生体内一丝清灵之力自然地汇入画中。 众人耳中响起起一声尖利的鹰啸,一只苍鹰的虚影破纸而出,冲破屋顶,直上九霄! 众人抬头看着屋顶那个破洞,怔怔出神。 齐先生最先反应过来,绕过大大的木桌,来到张遂面前,深躬一礼! 正看着屋顶破洞感叹的张遂回过神来,连忙侧身只受了半礼。 齐先生感叹道:“多谢二公子不吝指教,让我突破自身绘画之道,进入一方新天地!” 张遂笑道:“恭喜齐先生从此踏入修行之门,以画入道,前途无量啊!” 齐先生见张遂对刚才的异状没有多大反应,此时也领悟到张遂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修行之人,怪不得不愿学习书画之道。 此时齐先生自己也踏入了修行之门,心中对于书画方面的一些领悟在脑中不断闪现。 张遂笑道:“先生踏入修行之门,领悟书画之道正是时候啊。” 齐先生道:“二公子此话怎讲?” 张遂道:“此方天地,已有大变。各种魑魅魍魉现世,各种传说之中的修行之法也渐渐现于世间。 族学的孟先生领悟文圣之道,现在的修行境界,放眼整个修行界也是屈指可数。 今日我和孟先生商议,建立君山书院,广邀修行之士,在人族之中推广各种修行之法,以增强人族之力,为应对将来这天地之间的人族大劫做准备。 齐先生在此时以画入道,踏入修行之门,正适合进入书院,担任书画一道的先生,当真是和君山书院有缘啊!” 齐先生闻言,感叹道:“今年立春之时,还和孟先生把酒言欢,没想到短短几月,就发生了这般多的变化。二公子放心,君山书院建立之后,我定不负所托,入院教授书画一道,以谢公子今日之恩!” 张遂连连摆手道:“先生也是厚积薄发,小子只是一些浅见激发了先生的灵感而已。再说了,先生在我张家书阁已有多年,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齐先生哈哈一笑,道:“二公子的变化当真让人难以置信,之前我还不信张族老的话。现在看来,之前那些年的荒唐,只不过是公子为了掩人耳目吧!” 张遂心道,怎么又提这一茬?但也不好辩驳,只好笑着默认。 正在此时那只飞出厢房的苍鹰虚影,又是一声尖啸,从那破口处直扑而下,飞临齐先生的肩头,收势站在其上。 顾盼生姿,鹰扬虎视! 齐先生轻轻抚了抚苍鹰的翅膀,感觉触手坚硬,仿若实质。再看那纸上的图画,此时只有淡淡的轮廓。 齐先生心中一动,指了指桌上的画,肩头的苍鹰用头磨了磨齐先生的发髻,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了画作之中,纸上的苍鹰图案立马清晰,栩栩如生。 张遂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还只是画的是动物,要是画的是人,张遂想想那情景,那是相当美好啊! 张遂见齐先生又拿出纸笔,准备作画,知道他此时刚刚获得这些能力,探究之心旺盛,也不再多留。 张遂站起身来和齐先生告辞,道:“先生在此慢慢琢磨吧,我就先告辞了。等书院成立之时,必会过来邀请先生共襄盛举。” 齐先生点头道:“老朽定当应公子所邀!” 张遂点点头,带着方雄离去。齐先生手持画笔,一路将他们送出书店大门,这才返回厢房。 张遂坐在马车上感叹道:“齐先生这手以画入道,若是修道高深处,不知还有多少奇异之能!” 方雄在车辕上道:“不知道齐先生画出的金银能不能变成真的?” 张遂无语道:“对于齐先生之能,你就只能想到这个吗?” 方雄道:“主要是咱们手上没有多少金银了,看到齐先生能够画虚为实,有些想法罢了。” 张遂道:“几万两这么快都花光啦?” 方雄伸出手指,事无巨细,一项一项支出说给张遂听。 张遂有些头疼,连声道:“停,停,停!不用说下去了,待过几日我见到大哥了向他要一点。” 张遂暗暗吐槽道:“原来看小说的时候,穿越猪脚基本上都没为钱愁过,到了我这儿,怎么三天两头就差钱啊?现在都要啃老哥了!失败!”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刘姨见两人回来,连忙和习柔准备晚饭。 席间,张遂和老路谈到了方雄的修行问题,老陆对方雄修炼金钟铁布衫出现的问题不屑一顾,道:“老罗的功法我也看过,那功法淬炼人体,有九转之变,变白算什么,将来修为高深之后,还不知道可以变成啥玩意儿呢!” 张遂听老路的语气,知道他对那功法了解甚深,问道:“你说的九转之效是什么?” 老路看了看席间低头吃饭的刘姨和习柔,低声道:“听老罗说修炼这种功法之后,人体会有九次巨大的蜕变,他将之称为九转之变。 老罗的功法不是像他说得名字那样简单,这功法的名字相当霸道,只是老罗怕惹来麻烦,才随便给他起了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张遂更是好奇,道:“那功法的原名叫什么?” 老路低声道:“那功法原来的名字叫做八荒十地天龙九变大法!” 张遂听后无语,这个和金钟铁布衫的名称相差也太大了吧?不过名称听着倒是很高级。 张遂问道:“练了之后真的有他们祖上传说的那种威力吗?” 老路笑道:“谁知道呢?反正练了也没什么坏处。老罗练了一辈子才摸到一些门道,当年那场大战,若不是他的功法有了一些成就,就不是断掉一条胳膊那么简单的事了。” 张遂闻言点点头。他对老路的练习的东西挺感兴趣,问道:“大雄说你所修功法不适合他,你到底练的是什么功法?” 老路笑而不语。 张遂见他不愿回答,也不在意。此时埋头饭桌的方雄已经将桌上的饭菜扫掉了大半。再不吃的话,估计一点都不会剩下。 张遂连忙提筷加入了战斗的行列。 饭罢,张遂抱着方雄带回来的几幅地图,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路过枣树时,照例给它输入了一些清灵之力和一丝丝功德之力。 在枣树无风自动,发出一阵哗哗声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张遂摊开地图,查看君山一带的情况,这方世界地图绘制的极为精细,山川河流,高峰盆地,都有一定的标注,看起来极为方便。 张遂施展出识地之术,君山地貌出现在脑海之中,就像是在高空俯瞰那片天地一般。 张遂直接在君山一地搜寻适合建立学院之地。脑中的画面闪了闪,然后没了反应。 什么情况?不好使了吗?张遂在心中道。张遂有点心慌,又在脑中搜寻富贵之地,立马昆州城之中出现数处标记,又换了其他几种风水之地搜寻,依然很快就给出了标识。 张遂放下心来,看来不是识地之术不好使,而是有可能他所搜寻之地是他目前的识地之术还无法搜寻的。 看来还得氪金啊!张遂有些肉痛的感受着体内的清灵之力,这些天通过他不停的练习导引之术,体内积攒了不少的清灵之力,看样子又留不住了。 张遂咬咬牙,在意识中提升识地之术。只是一瞬间,张遂就感觉身体被掏空,双腿都有些发软。 张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一些。口中骂道:“每回都是一次掏空,这特么是看着体内的清灵之力下菜吧!” 等缓了缓之后,张遂再次施展识地之术,这次张遂感觉有了明显的不同。其实范围倒没扩大了多少,而是有了一种很是通透的感觉。 张遂再次搜索适合建立书院之地,这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只见脑海之中君山的位置,突然亮起了一个个光点。那些光点在脑海中的君山俯瞰图上分布极广。 当不再有新的光点出现的时候,张遂惊奇的发现那些光点足足有一百零八颗,每个光点的位置都不相同。 突然,各个光点之间都有一道光线相连,很快连接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这图案看着像一只动物,虎首龙角,四足呈飞走状。 张遂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曾经在那方世界看过的一本神兽图中白泽的模样吗? 张遂想了想,若是按这白泽的图形建设学院的话,那还真的挺应景。 这白泽可是一个博学的神兽,神话中记载,昆仑有瑞兽,通体雪白,讲人语,通万物之情,唯有圣人出,奉书而至。 看来这识地之术在堪舆风水时,里面还有许多可以琢磨的地方啊。 张遂根据脑海中那些光点的位置,在一幅地图上一一标注起来。最后以线条相连,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白泽图案。 地图上的白泽图形占地不小,但主要囊括的还是君山一地,部分渭水也在其范围之内。 张遂将图案标注好之后,松了一口气。和孟先生夸下的海口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和家族之中沟通一下,将地图中标注的位置划分出来,这些都是小事了,大哥那边就能搞定,不用他操太多心。 张遂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缓了缓因为体内清灵之气缺失而有些疲软的身体,推开桌旁的窗户。 张遂这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片片雪花,那雪花随着夜风缓缓飘落,地上很快就变得雪白。 张遂怔怔地看着窗外飞舞的雪花,这应该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的第一场大雪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张莘入梦识蜃语 一夜大雪。将整个昆州城都变成了雪白的世界。 清晨窗外一阵阵鸟鸣声将睡梦中的张遂吵醒。 昨晚,体内清灵之力空空如也的张遂整整修炼了大半夜,早上听到家中几只公鸡打鸣之后才躺下。睡了还不到两个时辰。 张遂迷迷糊糊开始并没在意,但转瞬之间突然清醒,不对!因为那个枣树的原因,一般的鸟儿可不敢到他这院中来,张遂起身披上衣服,推开窗户看向院内。 只见一只小青鸟正绕着枣树打转,口中叽叽喳喳叫着,似乎在和枣树商量着什么,枣树上的那些大枣神奇的不见踪影。 那小青鸟见沟通无果,正要对有些瑟瑟发抖的枣树来点硬的,正好此时张遂推开窗望了过来。 那小青鸟见状,慌忙振翅飞起,头也不回的向前院飞去。 张遂隐隐听到前院还有一些女子的嬉闹声,知道肯定是三妹张莘过来了。 张遂打着呵欠,起床随便洗漱了下,又将昨夜标注好方位的地图收起装好,这才走出了卧室。 来到枣树下看了看,真的一颗大枣都没有了。 张遂有点纳闷,方雄应该不会将上面那些小枣都薅光啊,难道下雪都冻掉了吗?张遂用脚拨了拨树下的积雪,地上也没有枣的痕迹呀。什么情况? 张遂拍了拍枣树,给它汇入一丝清灵之力,开口道:“你的枣呢?” 枣树枝叶婆娑,靠近张遂的一根枝头上,一朵枣花慢慢开放,淡淡的香气飘入张遂的鼻腔。 转瞬之间枣花就已谢落,露出一颗小枣,紧接着,就像时间加快了一般,小枣在张遂惊异的目光之中,只是短短几个呼吸时间,就长成了一颗硕大饱满,鲜红多汁的大枣。 张遂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也学会了藏拙,不错不错!” 说完,张遂一把摘下大枣,直接咬了一口,鲜美多汁,还是那个味儿。 然后晃悠悠的向前院走去。身后本来枝叶婆娑的枣树见状,寂然不动,像极了一个目瞪口呆之人。 张遂来到前院的时候,正看到张莘和她的小丫头湘云,还有新加入的习柔三人正满院乱跑,手中雪球漫天飞舞。 方雄满头被雪球砸过的痕迹,在一旁看着三人呵呵傻笑,眼前一大堆积雪,手中还在不停捏着雪球,给这三个丫头提供火力。 张莘见张遂走进院落,手中两个雪球呼呼扑面而来。 此时张遂的身手,这点小阵仗自然不在话下,直接伸手接住了抛来的两颗雪球,一脸狞笑地直奔张莘而去,张莘吓得哇哇大叫,赶紧躲到方雄身后,最后还是被张遂一颗雪球砸在头上。 张遂也在几人反击之中被砸的满头包。 张遂的心情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肆意过,这情景,让他想起了那方世界和几个表妹表弟一起打雪仗的时光。 看着满面红晕,精神极好,叽叽喳喳满场跑的张莘,张遂眼中充满了爱怜。 等几个女孩玩累了,一个个脸上冒着热气地来到后面的厢房,刘姨早就准备好热水让她们洗手擦汗。 张遂也随着进入厢房,刘姨看到张遂满头被砸的痕迹,有些失笑,连忙给他递上热毛巾让他擦拭一下。 湘云和习柔这两个丫头刚才在打雪仗的时候火力相当凶猛,此时安静下来之后,看着擦脸的张遂到是有些不知所措,张遂这副模样,她俩居功甚伟。 张遂呵呵笑着,摆摆手道:“你们几人先出去吧,我和莘儿有些话要说。” 湘云和习柔松了口气,湘云更是吐了吐舌头,两人连忙帮着刘姨将水盆端了出去,临走时关上了房门。 此时张莘正在解开一个背包,里面竟然装的是蜃龙枝枝。待枝枝被放在桌上后,张莘一脸得意地道:“二哥,快来看看现在的枝枝漂不漂亮?” 张遂凑上前一瞧,原来毫无遮挡的的枝枝,现在身上竟然穿了一套小小的衣服,连头发都被精心地梳理了一下,挽了一个小小的发髻。 此时的枝枝怀中没有抱着那颗蜃龙珠,张遂能感觉到那颗蜃龙珠就在张莘腰间的锦袋中。 枝枝对着张遂施了一礼,口中吱吱吱的说了一段话。 张莘在一旁得意的道:“枝枝说谢谢二哥的不杀之恩,也感谢你将她送到我的身边。” 张遂有些诧异的看着张莘道:“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莘道:“昨晚我做了好长一个梦,梦到在一片漂亮的大海深处,枝枝就在我身旁,在梦里枝枝说的话我都能够听得懂,醒来之后我就发现在现实之中枝枝说话我也能听懂了。” 张遂暗道:“怪不得医药之术说蜃龙和鲛人一族天生相合。” 张遂道:“她和你说了自己的来历吗?” 张莘点点头道:“枝枝说她在深海中已经生活了一百多年,去年才诞生灵智,一时好奇靠近了我们人族的海域,结果就被那些捕捞海物的人抓住了。” 张遂不置可否,看着枝枝,道了声:“是吗?” 枝枝连忙点头。 张莘道:“没想到枝枝年龄都这么大了,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小啊?” 张遂笑道:“像枝枝这种精怪,年龄应该从她诞生灵智的那一刻开始算起,之前都是依本能行事的。” 张莘一脸兴奋地道:“枝枝制造的梦境里,有好多好多大海深处的神奇景象,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海中生物,真的是太有趣了。” 说到这,张莘的神情又变得有些疑惑,道:“枝枝说我有鲛人血脉,最终将回归大海,这是怎么回事呀二哥?” 张遂摸了摸张莘的秀发,道:“没事,我们人族之中有那些异族血脉的人还不少,好多都是在远古时期吃了那些强大的异族血肉之后,血脉之中含有一些异族的血脉,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你不用担心。” 枝枝闻言,连忙在一旁说了几句。 张莘听完枝枝的话,对张遂道:“枝枝说我体内的不是煞血血脉,而是通婚后的自然血脉,两者是不同的。” 张遂皱了皱眉头,问枝枝道:“什么是煞血血脉?” 枝枝低语了几句,张莘道:“她说就是吃了她们百族的血肉后被污染的血脉。” 张遂点点头,握住张莘的手施展医药之术,仔细检查她体内的鲛人血脉,发现的确和当初在幽离之地中遇到的那些异化之人有明显不同。 那些异化之人体内的血脉之中,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人族血脉和异族血脉的相互争斗冲突,而张莘体内的血脉却异常平和,感觉没有什么人族和异族之分。 可能真的是张家祖上哪位大佬娶了一位鲛人族的美女吧。绝对不可能是张家族人嫁给鲛人一族,因为无论什么时代的传说中,鲛人一族中的男性都是奇丑无比,未褪兽形。 而女性刚刚相反,当真都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姿色。这一点从张莘身上已经可以看到雏形。 现在的张莘,还没有完全长开,就已经娇俏可人,是个人都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美人胚子,估计在长大些之后更是不凡了。 张遂盯着枝枝,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枝枝一脸怯意地又说了好几句。 张莘不等张遂看过来就直接说道:“她说我的血脉之中,鲛人血脉的气息非常浓郁。她只让我入梦了一次,就已能够脱离海水限制,连蜃龙珠都得到了淬化。这种血脉的纯度,就算在鲛人一族中也少有。” 说着掏出挂在腰间锦袋中的蜃龙珠,张遂伸手接过,打量了起来。 这蜃龙珠拿在手中,感觉就像握着一枚温玉,质地坚硬,整颗珠子没有固定的颜色,随时变化着,看起来如梦似幻,长时间盯着它,仿佛整个人的意识都要被吸入其中。 这种对神智的影响,对现在的张遂来说,已是毫无压力,张遂的神智坚如磐石。 张遂能够感受到这颗蜃龙珠之中蕴含的大量清灵之力,劫数之力倒是没有,他微微放下心来。 将蜃龙珠递还给张莘,道:“好好收着吧,让枝枝多给你说说海洋的情况,说不定将来有大用。” 张莘闻言,接过蜃龙珠,乖乖的点了点头。 张遂见状,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回头紧紧盯着枝枝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会给你找一个好主人了吧?好好教莘儿,你自己也会得到很大的好处。我知道你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我不在乎,只要你不伤害她,其他的都好说。知道了吗?” 枝枝听后连连点头,口中说出一连串的话。 张莘道:“枝枝说她肯定不会伤害我,等她修行进入下一阶段之后,就可以施展生死之契,那是她们种族和鲛人一族特有的契约,一生只能施展一次,施展之后,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张莘说到此处,不禁将枝枝抱起,用手轻轻拂了拂枝枝的头发,道:“好啦,枝枝,我相信你!” 张遂在一旁看着两人,语气平淡地对枝枝道:“这样也好,我的家人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若是他们受到了伤害,不管你们是什么种族,我定将斩尽杀绝!” 仿佛说着家常的语气说着杀死腾腾的话,枝枝听得浑身颤抖,满心恐惧。 张莘在一旁听得倒是感动异常,放下枝枝,走过来抱住张遂的胳膊,轻摇着柔声道:“好啦二哥,我知道你疼我,不要吓唬枝枝了。你看她现在看到你了就感到害怕。你平常脾气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一见到她就这样?” 张遂摸摸张莘的头发,没有言语。他可是看过电影《蜀山传》的,里面那个将丹辰子诱惑,使之堕入魔道的魔界精灵让张遂印象太深刻了。 所以就算枝枝长的惹人怜爱,但他始终抱有一些警惕之心。若不是医药之术说她和张莘修为相合,张遂也不会将她送给张莘。 就算送给张莘之后,张遂也是有意无意的对枝枝表现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目的就是在警告这个来历不明,明显不简单的精怪,不要做出伤害家人的事情。 这时有人轻轻敲门,传来了习柔温柔的声音:“二公子,三小姐,刘姨请你们过去用饭。” 张莘连忙道:“知道了柔姐姐,我们马上来!” 说着就将枝枝放入背包,拉着张遂就出门向前厅而去。 吃早饭的时候,张遂见桌上只有几个小丫头和刘姨,方雄和老路不见踪影。 张遂问道:“老路他们两人怎么不在?” 刘姨脸色一红,放下手中碗筷,低声道:“他们两人去准备明日需要用到之物,昨夜大雪,那边的庭院已经不适合直接摆放酒席。老路准备搭一个大棚,叫大雄过去帮忙去了。” 张遂恍然,笑道:“那的确是要好好安排一下,一会儿我让湘云去府中多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免得老路两个人忙不过来。” 刘姨连忙道:“不用麻烦了二公子,老路家里也来人帮忙了,还有他的一些同泽,都在那边帮忙,人手已经够了。” 张遂闻言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饭罢,张莘要拉着湘云一起去海货商铺给枝枝买吃的,张遂本来准备陪她过去,结果被张莘嫌弃,说她们还会去逛胭脂水粉店,带上他很是不便。 张遂苦笑着作罢。看着躲在屋顶上探头探脑的小青鸟,张遂也放下心来,知道张莘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张莘和背着装有枝枝的背包的湘云一起手牵着手,兴高采烈的出门而去,那小青鸟也紧随其后,飞落在张莘的肩头。 张遂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本来正在摆动枝叶抖落积雪的枣树感受到张遂回来,立马一动不动。 张遂笑呵呵地上前,摸了两把树干,道:“过几日就要将你送到孟先生那去了,临去之前,你不准备给我一些大枣作为离别的礼物吗?”枣树寂然不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张遂见它毫无反应,道:“看来没点好处你就不搭理我呀!”说着将一丝清灵之力汇入枣树,那量大概只有一颗大枣的百分之一。 咔嚓一声脆响,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枝直接断裂,砸在张遂头上,虽然不痛,但将他砸了个激灵。 张遂干笑着摸着被砸之处,嘴里嘟哝着:“切,小气!”说完走进了卧室。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识地妙用刻玉牌 来到卧室的张遂取出了在黄家古董店买回的那些玉器,将它们都放在了书桌上。 张遂拿起那块雕刻着朱雀已被激活的玉牌,放在手上仔细打量了一番。 张遂感受到导入其中的清灵之力没有丝毫流失,依然在朱雀图案的线条之中流动。 玉牌拿在手中,隐隐透着一股热意。 张遂摸了摸下巴,拿过一块空白的玉牌,手中剑气凝聚成针,仿照那枚钢麟玉上的朱雀图案,在空白玉牌上雕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朱雀图案。 很快完工,张遂看着那块空白玉牌上的朱雀图案,满意的点点头,图案大小细节都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张遂在新刻的玉牌上导入一丝清灵之力,结果那块玉牌毫无反应,那丝清灵之力很快散逸,融入虚空之中。 不行吗?张遂皱着眉头,将两块玉牌拿在手中比较着两个图案,应该没有多大区别啊?难道是因为材质的原因吗? 张遂突发奇想,对着那块钢麟玉施展出识地之术,脑海之中,钢麟玉仿佛放大了千万倍,仿若一座高大的玉山,玉山之上的朱雀图案的线条,此时成了,纵横玉山之上的沟壑,这些沟壑有深有浅,布局之间暗含玄机。 张遂心中大喜,没想到识地之术不光能看到宏观上的景象,连微观上的一些东西也能看清。这时候的效果完全就是一个超级显微镜啊! 张遂感叹道:“我就说这些变化之术应该没那么简单,看来还有许多需要我探索琢磨的东西。” 有了识地之术从微观上解构那些朱雀图案的线条,张遂再次拿过一块空白玉牌,小心的使用剑气在上面依着葫芦画瓢,再一次雕刻出一幅朱雀图案。 这次的图案张遂可以拍着胸口保证,绝对一模一样! 张遂再次导入一丝清灵之力,这次玉牌上的朱雀图案顺利点亮,张遂见状,心中欣喜无比。 不过问题又来了,激活之后的玉牌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张遂挠挠头,算了,等下去找个明白人问问。 接下来,张遂将剩下的那些空白玉牌都雕刻上朱雀图案,一个个将之激活。然后找来一个布袋,全部装入其中。 张遂将桌上收拾了一番,伸了个懒腰,回到床上躺下。 昨日吸收雕像之中的劫数之力后,都还没来得及查看,虽然知道劫数之力的数量没法激活变化之术,但还是有些心痒难耐。 意识虚空之中,依然广阔而瑰丽,两扇仿若天门的《如意册》矗立在其中。周围漂浮着宛如灵烟的各种灵力,将整片虚空点缀的如梦似幻,仿若仙境。 张遂查看了一下劫数之力的数量,只有十五缕,和需要解封变化之术的十八缕差了三缕。张遂有些郁闷,看了几眼巨力之术,流了会儿口水。回到了现实之中。 左右无事,张遂干脆修炼起导引之术,为体内蓄积清灵之力。 修炼起来时间过得飞快,张遂感觉就像只是眯了一会儿,结果天色就已经暗淡下来。 张遂走出内院,正看到方雄在练习着一套诡异的动作,让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本易筋经的图解。 别看方雄长得五大三粗,但身体的柔韧性当真了得,那些动作扭曲怪异,看着张遂一阵牙酸。 方雄见到张遂走出内院,停下了动作。跑过来打招呼。犹豫了一下,苦着脸道:“二爷,我除了脑袋,身上其他地方都变白了,连毛都脱光了。。。” 张遂闻言一愣,方雄戴着手套的手拉起裤腿,果然,原本两条黑乎乎的大毛腿,现在变得光洁如玉,就连腿上的肌肉都柔和了许多。 张遂摸着下巴道:“毛全都脱光了?力量受到影响了吗?” 方雄摇摇头,郁闷道:“力量没受影响,就是变成了这样光溜溜的。早上起来冲了个冷水澡,结果掉了一地毛,吓了我一跳。二爷,这些毛发应该都会再长出来吧?” 张遂也有点不确定,挠头道:“应该会长出来吧?” 方雄哭丧着脸道:“要是不长出来,等天气热起来穿上短褂,让我如何见人啊!” 张遂听了无语,感情对你来说,丢了毛就是丢了脸吗? 不过想想从前,每到天气转暖之后,方雄都是一身短褂,浑身浓密的毛发迎风飘舞,尤其是那一巴掌宽的护心毛,再加上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更是威猛无力。 也难怪张莘要封方雄为黑熊军的将军,那时候的方雄的确就是一只人形熊怪。 现在全身毛发脱落,身材也在向着匀称方向发展,连皮肤也变得光洁如玉,方雄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从不畏惧寒冷的他,竟然还戴了一双大手套,为的就是遮住白皙的双手,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大号的手套的。 张遂拍了拍方雄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这功法不是号称有九转之变吗?这应该就是第一种变化,说不定等下次再突破的时候,你又能恢复原来的模样呢!”张遂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番话。 老实的方雄倒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闻言也就放下心来。 张遂问道:“老路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方雄道:“都已准备妥当,大棚已经搭建好了,隆德楼的几位大厨今日已经在备菜。就等明日了。” 张遂闻言点点头。道:“晚上我们去张府一趟,你和刘姨说一声不在家中用晚饭了。” 方雄点点头。 张遂两人来到张府时,正是晚膳时间,门房见到张遂,立马将他迎了进去,很快张莘就跑了出来,见到张遂直接将他拉向后院饭厅之中。 在去饭厅的路上,张莘一脸得意的道:“二哥真是会挑好时候,今天的饭菜材料全是本小姐准备的,母亲和大哥都说好吃。” 张遂奇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买菜了?” 张莘笑道:“今天我们不是去逛了海货商铺吗?都是枝枝告诉我哪些东西好吃,我就买回来了。” 张遂眉毛一挑,道:“你把枝枝放出来了?” 张莘连连摇头道:“没有,她待在背包之中,看见什么好吃的就传音给我,好神奇呀!” 张遂放下心来,道:“最好别在外人面前露出枝枝,免得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张莘嘟着嘴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二哥越来越啰嗦,就像原来教我的那位周先生了。” 张遂闻言失笑。 几人来到饭厅,里面坐着刘氏和张阗傅筠两人,傅筠照例坐在刘氏身边,一副温柔贤惠模样。 刘氏见张遂进来,连忙招呼道:“快来遂儿,我们刚刚开始,今天的菜可都是莘儿准备的,味道真不错,快来尝尝。” 张遂给刘氏一礼,笑着坐在了张阗身边。 高大的方雄站在张遂身后,刘氏打量了一番方雄,开口道:“大雄,你怎么看着有些不一样了啊?来,你也坐下,一起吃点吧。” 方雄看了看戴着手套的手,犹豫了一下,摇头低声道:“谢过主母,不用了,我不饿。” 刘氏失笑道:“我看你不是不饿,而是担心这些不够你吃吧。湘云,吩咐后厨,让他们再做几个硬菜,免得大雄放不开。我可是多次听莘儿提到你的食量了。” 傅筠打量着方雄,她虽然见过好几次方雄,但一直没有打过交道。道:“这位是。。。” 还未等刘氏介绍,张遂就道:“这位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名为方雄,和我情同兄弟。” 拉着方雄在一旁坐下,方雄有点浑身不自在。 傅筠看着笑道:“二弟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啊!” 张莘在一旁道:“傅姐姐,大雄可是非常厉害的,我院子里的那座假山他都能抱起来到处走,力气大的惊人!” 傅筠听完笑着点点头。 张莘对方雄道:“大雄,吃饭还戴着手套干什么?你不是不怕冷吗?” 方雄一脸为难,口中低声道:“三小姐,我有些不方便。。。” 张遂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脱掉,又不是见不得人。” 方雄闻言,有些不情愿地脱掉了手套。 众人立刻被他的那双手吸引住。张遂也没有想到他的那双手竟然是如此模样。 只见方雄的双掌宽厚,手指修长匀称,指节分明,虽然白皙,但这种白皙并不是女子肌肤的那种白皙,而是呈现一种玉色。整双手看着干净无比,又充满了力量感。越看越觉得有味道,男人味! 张莘一把拉住方雄的手,翻来覆去打量着,嘴里惊叹道:“大雄,你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拿着方雄的手,感觉手感超好,都不愿放开。 刘氏见状,用筷子敲了一下张莘的脑袋,训斥道:“放开,一个姑娘家像什么话!” 张莘吐了吐舌头,不舍地将方雄的手放开。方雄的脸涨的通红。 傅筠看着方雄的手,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位小弟的练体功法很是不凡啊,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现在除了头部,其他部位都已是如此状态了吧?” 方雄闻言,连连点头。 傅筠笑道:“继续努力修炼下去吧,你突破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张遂好奇问道:“傅姐姐识得这种功法吗?” 傅筠点点头道:“天龙九变,十大神军中的撼山军统领罗岩,就是修炼的这门功法,相当厉害!” 张遂看着方雄道:“听到没有,人家修炼之后可以成为一军统领,你好好修炼,说不定真的到时候可以组建一支黑熊军,哈哈!”张莘听得连连点头。 傅筠笑道:“等他突破之后,估计就不能叫做黑熊军了。” 张莘奇道:“那是为什么?傅姐姐。” 傅筠摸摸张莘的头,笑道:“我先卖个关子,到时候你见着他可别惊掉了下巴就行。” 张莘一脸疑惑,张遂到是有所预料,但也没说什么。 很快给方雄准备的几个硬菜都上了桌,刘氏连忙招呼众人。 还别说,枝枝挑出的那些海物味道还真是不错。 而方雄看都没看那些小盘中装着的菜肴,为他准备的什么大肘子,整鸡整鸭之类的,众人还没吃完,那些硬菜都被他一扫而空,还有点意犹未尽。 张莘在一旁看的胃口大开,竟然也多吃了两碗饭,捂着肚皮直叫撑着了,又被刘氏笑骂了几句。 饭罢,刘氏就带着恋恋不舍的张莘回了内院。 张遂几人则在厅中喝茶聊天。 张遂从衣袖中掏出那块钢麟玉牌,递给傅筠道:“傅姐姐你帮我看看这玉牌有什么讲究?” 傅筠接过玉牌,有些意外,道:“玉灵观的护身玉牌,还是一块激活了的老牌子,二弟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东西现在可不多见。自从上代玉灵观的清宏道长仙逝之后,这门手艺在玉灵观也就断了传承。现在外面留存的可不多了。” 张遂道:“这玉牌有什么作用?很难制作吗?” 傅筠道:“这用清灵之力激活玉牌需要滴血之后和宿主绑定,一旦宿主受到邪魅或是外力的攻击,可化为朱雀保宿主一命,直到其中的灵力耗尽为止。 而且朱雀擅火,佩戴者可入凡火而不伤,就算是异火,只要品阶不高,也可抵挡片刻。 自二十年前灵力被发现可以激活这些护身玉牌后,几座可以制作这种玉牌的道观被那些贵人热捧。 但这种玉牌制作起来很是不易,百不得一,所以极为珍贵。你运气倒好,这玉牌居然没被人滴血绑定。” 滴血绑定,多么熟悉又方便的操作!自己竟然没有尝试一下,自从《如意册》滴血失败后,张遂就觉得滴血这种方式太过落后,结果现在这玉牌又需要这种操作,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呀。 张遂问道:“很珍贵吗?像这样一个玉牌能值多少钱?” 傅筠笑道:“用钱可不好衡量,这东西可是能够保命的,对于那些贵人来说,就是这枚玉牌,让他用一座张府府邸来换,他肯定都愿意的。” 张遂有点砸舌,像张府这种府邸,可是张家几代人的努力才有了现在这种规模,没想到在那些贵人眼中一块这样的玉牌居然就可以轻松换得。看来真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啊! 张遂满脸堆笑地看着傅筠道:“不知傅姐姐认不认识这种贵人啊?” 傅筠笑道:“怎么?二弟是想出手手中这块玉牌吗?虽然在价值上可以这样计算,但可没有人拿着这玉牌真的去换银钱,都是将这作为交易来换取其他稀缺之物,或是攀交情用的。” 张阗也在一旁劝道:“二弟若是手中缺钱,可以和我说。像这种宝贝可不是有钱就能够得来的。” 张遂也不理他,直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布包,将其中那些他制作的朱雀玉牌通通倒在桌上。 笑呵呵的对傅筠道:“若是傅姐姐能够介绍几位购买得起这玉牌的人,小弟我可以给你三成介银,你看如何?”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精雕之法来交易 看着桌上八九块闪动着灵光的玉牌,傅筠和张阗有些愣神。 傅筠看看手中的玉牌,又看看桌上那些玉牌,最后看着一脸笑眯眯地张遂,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筠从桌上拿起一块玉牌,感受了一下其中的蕴含的朱雀威能,仔细看了看玉牌的材质。 傅筠有些疑惑道:“这玉牌上的朱雀阵法倒是没问题,只是这玉牌的材质恐怕使用不了几次,而且像是刚制作没多久的样子。奇怪!” 傅筠突然回过神来,盯着张遂道:“这些材质的玉牌不会是二弟你自己制作的吧?” 张遂笑着点点头,道:“傅姐姐手上先前那块是玉灵观的玉牌,桌上的这些的确是我尝试着做出来的。” 傅筠有些吃惊,道:“你懂得精雕阵法一道?” 张遂笑道:“阵法我不懂,但依着葫芦画瓢我倒是会。” 傅筠摇头道:“若是依着葫芦画瓢就能制作这种朱雀玉牌,那玉灵观也不至于在清宏道长仙逝之后断了传承!” 张遂哈哈一笑,道:“我师门有一种功法,虽不涉及阵法一道,但若是模仿的话,还真的是没多大问题。 既然有朱雀图案的玉牌,肯定有其他三象的,若是傅姐姐能弄到其他几象的玉牌,说不定咱们可以推出四象玉牌套装,大赚一笔!” 傅筠看着张遂,良久才道:“不愧出身商人世家,这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四象玉佩,到了二弟口中就成了一笔大生意了。” 张阗看着张遂,有点老怀大慰的感觉,嗯,不错,很有老张家风范! 张遂问道:“不知其他几象的玉牌是什么地方产出,有什么能力?” 傅筠道:“四象玉牌分属四个道观,这朱雀玉牌是天京城玉灵观所出,但现在断了传承,功用我已说过。 青龙玉牌是潮州城玉真观所出,可避水而行,也可护体;白虎玉牌是莽山玉寰观所出,可短距乘风,也擅攻伐;玄武玉牌出于东皇城的玉清观,最擅防御,防御之能是四种玉牌中最为厉害的。” 傅筠顿了顿,看着张遂道:“朱雀玉牌不提,其他几种玉牌那几个道观一年最多产出三五块,被各个家族追捧,价值高昂。若是知道二弟你能这般容易就复刻出来,估计见了要吐血三升了!”说完,笑了起来。 张遂闻言也笑了起来,想了想,张遂问道:“不知傅姐姐能否帮忙收集到其他几象玉牌?” 傅筠笑盈盈地道:“巧了,我这里还真有这四象玉牌,只是并不是我所有,而是四位部将那里。” 张遂喜道:“太好了,傅姐姐能否借我一观?” 傅筠脸色有些古怪,道:“你不会真的想全都复刻出来大肆贩卖吧?这样可是很得罪人的,而且其中两个道观战力惊人,那几处道观可不是好相与的。” 张阗闻言,连忙道:“二弟,你若是缺钱就和我说,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得罪那么多人。” 张遂摸了摸下巴,道:“我有一些想法,我看傅姐姐对几家道观极为熟悉,不知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他们?” 傅筠点头道:“我刚才说的那几位部将正是这四个道观中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巧,身上就有相应的玉牌。” 张遂奇道:“这些道观中也有人入世进入官场吗?” 傅筠摇头道:“不是进入官场,而是进入军中。 当年朝廷和各大门派制定规矩时,就提出让每个门派必须派出几人加入军中,每五年轮换。 一方面可以对那些门派有一定约束,另一方面也可以应付一些凡人士兵难以应对的情况,提高战力。 这四人正是这几年在我军驻守的门派中人,刚好也是那四个道观中人,真是巧了。” 张遂闻言,心中泛起一阵波澜,想了想,从得到这块玉牌到现在的一系列经过,感觉都是自然而然。 但再仔细一想,冥冥之中真的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安排这一切,拨弄这一切。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适。 张遂晃了晃头,将这些想法丢出脑外,就算这些一切都是这方天地意志安排,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坏处,他也抗拒不了,不如暂时躺平,随他去吧。 张遂打起精神,对傅筠道:“傅姐姐能够安排我见见这些人,看看他们的玉牌吗?” 傅筠道:“这是小事,没有问题。我刚才说的话你也要考虑一下。” 张遂点头道:“我心里有数,傅姐姐不用担心。” 傅筠点点头,让一旁的侍从叫来她的亲卫。对她道:“你回军营之中将随军的四位供奉邀请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顿了顿,道:“让他们带上玉牌。” 那亲卫点点头,转身离去。 傅筠道:“稍等一会儿,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张遂点点头。几人在一起探讨起修行方面的一些问题。重点就是大哥张阗的修行,傅筠对此比张阗自己更加上心。 咨询张遂意见时,张遂有点麻爪,他能有什么意见啊,他自己的修炼都还搞不明白,各种功法都是《如意册》直接灌输给他的,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就行。 张遂想了想,只好将自己剑术修行方面的一些心得说给两人听,虽然张阗和傅筠不是修行剑道,但对张遂所说的话还是极为重视,多了解一些,以后若是遇到剑道方面的对手,应对起来也多几分把握。 小半个时辰之后,仆从进来通报,有人过来拜访,正是那亲卫和四位道观中人。 张遂几人起身来到前厅,正看到几人在前厅中等候。 张遂一看,有点不相信这四人是道观中人。道士在他的心目之中,那可是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代名词。 而眼前的这四位,除了一位身体稍微瘦弱一些,看着稍稍有点道人的模样。其他三人,个个都和原来的方雄一般,高大魁梧,浑身肌肉,若是在原来那方世界,见到他们的人,绝对相信他们是专业健身的,而且主攻健美系的那种。 这四人见到傅筠,肃然一礼,齐声道:“见过傅统领!”浑身军人气息。 傅筠笑道:“不用多礼,麻烦四位跑一趟,是些事情想和诸位相商。” 几人抱拳道:“请傅统领吩咐。” 傅筠指了指厅中的座位,示意道:“坐下说吧。”几人落座动作统一。 张遂在一旁看得有点砸舌,不是说这些人是门派派过来的吗?这妥妥就是多年的老兵啊! 傅筠见众人落座,给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这四人虽然分属各个道观,但法号却都是玄字辈的,玉真观玄方,玉寰观玄广,玉灵观玄青,玉清观玄甲。 互相见礼后。傅筠问道:“可否借各位的四象玉牌一观?” 四人没有一点犹豫,直接掏出玉牌,放在了傅筠面前。 傅筠示意了一下张遂,张遂上前,道了声得罪,将那几块玉牌拿起,打量了起来。 张遂发现这几块玉牌的材质都是钢麟玉,看来这种材质的玉石可能是最适合制作这种玉牌的。傅筠也说过他制作的玉牌虽然有效果,但用不了几次,问题就出在材质上。 打量了一番玉牌上的四象阵法图案,又用识地之术感受了一番,很快就了然一胸,凭着他的记忆,复刻已经没有问题。 张遂放下玉牌,对傅筠点点头。 傅筠敲了敲桌面,见那四人看过来,道:“我将四位请来,主要是我这位二弟有些事情想和各位商议,具体的还是他和各位说吧。” 四人又看向笑盈盈的张遂,张遂见几人看过来,笑道:“刚才傅姐姐已经介绍过我了,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君山书院的副院长。”张遂直接给自己安了一个的名头。 张阗和傅筠有些无语,其他人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君山书院?副院长? 长得有些瘦小的玄甲问道:“不知二公子所说的君山书院在何处?” 张遂轻咳一声,道:“就在城外君山之中,只是暂时还未建立起来,不过近些时日就会建立起来,到时会广邀各位修行同道前来观礼。” 几位道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傅筠在一旁道:“此事我也清楚。书院的山长将是孟敦孟先生,诸位可能没有听说过。不过孟先生踏入文圣之道,目前已是地仙境高人!” 几个道人闻言色变:“地仙境的文人?” 再次看向张遂的眼神明显不同,要知道地仙境现在可是修行界的天花板,他们四个道观之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是人仙境而已。 四人连忙起身,向张遂一礼,还是玄开口,道:“原来君山书院有此高人执掌,看来公子也是修行高人,我等有些失礼了。公子此时召集我们来此,是想让我们通知门派前来观礼吗?” 张遂浑身毫无清灵之力的样子实在太有迷惑性。 张遂起身回了一礼,笑着道:“观礼之事我临时起意,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有关这些四象玉牌的事情。” 玉真观的玄方嗡声道:“公子是想购买这些玉牌吗?这些都是被我等绑定,无法交易的,若是想购买,我们可以和门派中沟通,给公子收集一套。” 张遂笑着摇头道:“不,我并不是想要购买玉牌。而是想和各位门派合作,希望各位能和派中沟通,让他们派出能够做主的人过来,和我谈一谈。” 玉清观的玄甲道:“我们四人在俗世行走,就能够代表门派决定一些事情,不知公子想和我各派有什么合作?” 张遂也不作答,直接取出一块他自己制作的朱雀玉牌,递给了他们。 玉灵观的玄青见是朱雀玉牌,直接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有些色变的看着张遂道:“这玉牌并不是我们玉灵观中所出,但的确是朱雀玉牌,不知公子从何处所得?” 张遂笑道:“正是拙作。” 玄青闻言,惊得上前,喜声问道:“难道二公子和我那位仙逝的清宏师叔有什么渊源吗?难道是他在外的弟子?” 张遂摇头道:“我和清宏道长素不相识,而且也有自己的师门。这玉牌只是我仿照贵派制作的朱雀玉牌所作。” 玄青很是失望,又对张遂后面所说的话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这朱雀玉牌上的图案并非模仿就能成功,不然也不会因为清宏师叔意外仙逝而在我观中断的传承!” 玄青就算口中叫着不可能,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不信也得信了。 张遂将剩下几块制作的朱雀玉牌都掏了出来,放在玄青面前。这时连其他几个道士都围了上来,拿起来仔细打量,发现除了材质的确不咋地,但功用方面和玉灵观制作的玉牌一般无二。 几名道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张遂,心中念头不断。 张遂拿起一块他制作的玉牌,手中剑气涌出,轻轻一抹,玉牌上的朱雀图案就被抹去。剑气化为针状,一番操作,玉牌上出现一条青龙图案,随即一丝清灵之力汇入,那青龙图案瞬间亮起。 张遂将制作好的青龙玉牌放在桌上,玉真观的玄方一把抢过去,仔细感受了一番,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看着张遂的眼光意味不明。 张遂也不在意,如法炮制,又制作出了玄武玉牌和白虎玉牌。 几个道人,除了玉灵观的玄青,其他几人脸色都不大好。 几位道人默不作声。 张遂笑道:“我所说的合作之事,正是与这玉牌制作有关。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 这怎么可能没有兴趣?! 除了玄青心里正因为传承未断绝而心生喜悦,其他几位肌肉道长,都有了将张遂绑回门派之中的想法。 但想想张遂上面还有一位地仙境的高人,这种念头也就只能在心里面想想。 虽然这些玉牌的制作之法对门派极为重要,但为了这制作之法,搭上整个门派,那还是很不值得的。 沉默良久,玉真观的玄方开口道:“不知二公子想如何合作?” 张遂笑着道:“我听傅姐姐说各位的门派之中制作这些玉牌成功率极低,是有这回事吗?” 几人点点头。玉清观玄甲道:“的确如此,我们制作这些玉牌,百不成一。但我看二公子制作之时信手拈来,难道有什么特殊之法,可以提高制作的成功率吗?” 张遂笑着点头道:“这正是我想与各位门派合作的地方。” 玉灵观的玄青急声道:“二公子愿将朱雀玉牌的制作之法告知我派吗?” 张遂道:“当然,这朱雀玉牌本就是贵派的,我也是在贵派的玉牌上找到了线索,归还给贵派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玉灵观玄青向着张遂行了一个道门大礼,道:“多谢公子大义!自朱雀玉牌制作之法断了传承之后,我派掌门遍寻同道,希望恢复此法,但都没有成效。 若是公子愿将此法交给我派,玉灵观当代行走玄青,愿承此因果,可应公子三件事,我派只要一息尚存,必不负所托!” 正文 第一百章 交付先生白泽图 张遂连忙上前,扶起玄青,道:“玄青道长言重了,不必如此。我让傅姐姐请诸位过来,本就是本着合作的想法来商讨四象玉牌之事。” 看着其他几位道人,张遂接着道:“我可以将我制作四象玉牌的方法交给各派,也保证不向外泄露玉牌制作之法。” 一直未作声的玉寰观的玄广开口道:“那我们各派需要付出些什么?” 张遂笑道:“很简单,贵派需要派出一位德高望重者来我学院,教授一些可以对外传授的道门之法。” 几名道人面面相觑,就这么容易? 玄青忍不住开口道:“二公子,我们各派现在本就对外传授各种非核心的道门功法,你提的这个条件,也太简单了!” 张遂呵呵笑道:“君山书院初立,本就没有多少合适的先生,若是贵派能够有德高望重的前辈来此教导,对我们书院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书院办学宗旨就是包罗万象,不限流派,不分道俗,有教无类。只要是通过考验,对咱们人族抱有善意的,都可以入院学习,以应对天地大劫。” 张遂直接将君山书院的办学宗旨拉高到了放眼人族的层次,不管能不能做到,先吹一波再说。 果然几名道人包括傅筠和张阗,听到张遂的一番话后,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同。 张遂被他们看的有点浑身不自在,轻咳一声,问道:“几位道长以为如何啊?” 四个道人一正衣冠,对着张遂躬身一礼,齐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就此几人达成协议,几位道长更是再三表示,君山书院成立之时,必会有门派之中重要人物到场观礼。至于到君山书院之中任教,也定会派出经验最为丰富的长者过来。 君山书院还未建立起来,张遂已经为书院拉来了好几位合格的老师。 张遂吩咐仆人拿来纸笔,将各种玉牌的制作之法详细记载下来,甚至为这种玉牌的制作之法,画出了非常形象立体的图画。 只要是对雕刻有一些经验的人,依照方法和图解,应该很容易就能复刻出来。 几位道人拿着各自门派的玉牌制作之法,用心铭记。茶盏功夫,几人手上火光一闪,那些纸张化为灰烬。 几名道人松了口气,互相对望一眼,笑了起来。 几人更是向玉灵观的玄青道人拱手道贺,恭喜他为门派之中找回断了传承的秘法。 玄青也是满面红光,对着张遂一再感谢。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这也是贵派与我有缘,老天爷通过我手将这秘法归还贵派,玄青道长不必多礼!” 张遂见事情办妥,对着傅筠轻轻点了下头。 傅筠对。是为精神亢奋的猛男道长道:“若是无事,各位就回归军营吧。” 几位道人连忙起身,对傅筠齐声道:“谢过傅统领!属下遵命!” 说完对着张遂一抱拳,道了声告辞,就被傅筠的亲卫送出张府。 厅中只剩下了张遂几人。 傅筠看着张遂,似笑非笑,道:“张副院长,好手段啊!” 张遂哈哈笑着,道:“傅姐姐说笑了,机缘巧合罢了。” 张遂真的是没有想过事情发展成这样,最初的他也就想苟着积攒几种力量,解封自己的《如意册》。 但事情从幽离之行后,就有点不受控制的发展了下去了。估计过段时间他就真的成他自己口中了张副院长了! 难道那方世界图书馆长给他画的副馆长大饼,在这方世界以副院长的形式实现了吗?级别提高太快,张遂表示自己有些慌啊。 傅筠自然不信他说的机缘巧合,张阗倒是很满意张遂的举动,夸奖道:“以二弟现在的手段,就算不提他的修为,能够如此平衡各方利益,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商人了!” 傅筠一脸无语地看着张阗,这是经商把脑子弄坏了吗?什么事情都能向经商方面想,大哥,您现在可是一个修行者了,就不能站在这个角度想一想吗? 张遂见天色已晚,准备回去,临走之前,他用现有的几块玉牌,做了两套四象玉牌。递给张阗,道:“大哥帮我将这交给母亲和莘儿,你和傅姐姐的我回去之后买一点材料再做。虽然材质一般,但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张阗点头答应,接过玉牌放入怀中。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块铜牌,递给张遂道:“你将这块铜牌拿去,若是缺钱,直接凭此牌到万隆钱庄支取就可以,每月最多可以支取十万两,若是不够再和我说。” 张遂也不客气,笑着接过铜牌,道:“大哥真是及时雨啊,我正愁这几日手上银钱见底,有了这东西,感觉腰杆子瞬间就硬起来了!” 张阗用手指点了点他,笑骂道:“你这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吗?肚子里面装着那么多好东西,随便露出一点都够用了。你给家族的几样东西,现在正是源源不断的给家族增添着财富,银钱还能差得了你的吗?” 张遂哈哈一笑,叫上方雄,和张阗两人招呼一声,便离开了张府。 回去的路上,张遂没有坐在车内,而是和方雄一起坐在车辕上,抬头看着天空那轮清冷的明月。 昨夜的大雪,经过一天的清理,路面上已经见不到踪影,只有道路两旁那些店铺的飞檐之上,还残留着一些雪白。 身边的方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握着马鞭,时不时轻轻抽动一下。自从张莘说他的手很漂亮,很喜欢之后,那双大手套早就不知被他丢在了何处。 张遂依靠在车厢之上,对一旁默不作声的方雄道:“大雄,你对以后有何打算?” 方雄一脸茫然,回头看了眼张遂,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就跟在二爷身边。” 张遂道:“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方雄想了想,道:“我想帮三小姐捉一只可以带她飞上天的大鸟。” 张遂道:“还有吗?” 方雄道:“那就看三小姐还想要什么了。只要她有想要的,我就去帮她弄来!” 张遂叹息一声,也不在多问。 一路无语到家中。 回到家中,意外的看到孟先生竟然在家中等候。 张遂连忙上前见礼。问道:“这么晚了孟先生过来又什么事吗?” 孟先生笑着道:“我一位老友说你已经将书院的位置勘测好,让我过来取东西,早做准备。” 张遂奇道:“勘测好地形之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啊?您那位朋友怎会知道?” 孟先生哈哈一笑,道:“我那位老友痴迷九宫神算一道,原来算卦一点都不靠谱。 但他前些时日得到一些机缘,踏入了修行之门,九宫神算之术也有了突破。他让我今日晚间来你处,说我有大机缘落在你身上,而那机缘就在你所勘测的地图之中。” 张遂恍然,笑道:“我正想找个时间将地图送到先生手中,看来免得我跑一趟了,先生请随我来。” 说完,带着孟先生来到自己的小院。 路过枣树的时候,孟先生看着枣树轻咦一声。道:“这枣树居然呈现返璞归真之态,难道灵智又有所增长?” 这枣树看起来已经和普通的树木没什么不同,全身的灵气藏于树身之中,没有丝毫外泄。相较之前一看就知道不凡的样子,大相径庭。 孟先生捋了下胡须赞道:“竟然学会了藏拙之道,不错!”这话完全和张遂的一模一样。 张遂领着孟先生进入房间,将标注好地图打开放在桌上。 孟先生上前盯着地图上的那些标记图案,眼中精光四射。良久之后,轻叹一声,道:“二公子的师门当真了的,既然有如此堪舆之术,只是看着标记中的图案,我心中就有所得,不知到时将这化为书院之后会是何种情景?” 张遂笑着介绍道:“此图之上的标记,共有一百零八处,每一处节点都有其功用,这些节点相连形成的图案,名为白泽。是传说之中的一种上古神兽,与书院最为相合。” 孟先生听了不住点头,道:“此神兽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今日也是首次得见,却像是相识多年一般。” 张遂笑道:“传说这种神兽,圣人出,持书而至,孟先生所修文圣之道,也是圣人之道,和他有所感应也属正常。” 孟先生将地图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问张遂道:“不知二公子对于书院还有何建议?” 张遂摸了摸下巴,道:“之前和先生商议之时,说的是以文圣之道为主,辅以解读其他门派典籍,积累人脉,增加人族实力。今日我遇到一些事情,又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说来给先生听听。” 接着,张遂将在张府之中和那四位道人交易之事说给孟先生听来。说完之后,张遂拱手道:“小子擅自做主,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孟先生在心中琢磨着刚才张遂的一番话,越想越觉得张遂对书院的定位很合他心意。 孟先生叹道:“二公子果真不凡,对于书院之宗旨,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看来之前我对于书院的想法还是过于狭隘,远不及二公子的心胸和远见。” 张遂心道:“这哪是我有什么心胸和远见啊,这些所谓的办学宗旨,我可以不重复的给你来上几十个都没问题。 遥想那方世界,从小学到大学,哪个学校没有自己比较独特的办学宗旨啊,要是不能来点新意,走出去见同行都有点抬不起头!” 张遂笑着对孟先生道:“刚才所说,只是我的一些浅见,我觉得吧,要么不做,做的话,就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咳咳。。。”有点说说顺嘴了。 孟先生倒没有在意,很是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见他停下,道:“接着说!” 张遂顺了顺气,道:“我的想法就是,我们这书院在为各门各派解读典籍的同时,可以邀请他们派出派中有名望之人书院之中任教。 对外咱们则可以宽进严出,只要是通过学院入门考核的,不论年龄不论性别,甚至可以不论种族,都可以收入书院之中,做到有教无类。 这些通过考核之人,根据各自天赋寻找适合自己的先生教导。但要想毕业的话,必须通过学校设置的课程和历练的成果。” 张遂将那方世界的大学制度,稍稍做了些改动,就直接照抄了过来。 顿了顿,张遂又道:“当然,这些人想要进入书院的话,肯定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对人族不能有恶意,这一点孟先生你得想想办法加以辨别,以先生现在的境界,我想并非难事。” 孟先生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张遂突然想到一个东西,那玩意儿可是原来看过的修仙小说之中大部分都存在的,张遂心痒难耐,忍不住要将这东西来推广推广。 张遂道:“我倒是有个小小的想法,你先生之人,可以设一问心路,进入学院的学子,必须通过此路辨识内心善恶,分出意志强弱,若是可能的话,甚至可以种下不能伤害人族的心魔。先生以为如何?” 孟先生将张遂所有的建议在心中过了一遍,笑着道:“二公子,你这副院长之名实至名归啊。 你的建议我回去和那几位老友商议一下,若是能成,这学院成立之后必为修行界一处不容忽视的存在!不能为人族提供更多的支持!” 张遂松了口气,肚子里的存货差不多都抖完了,剩下如何运作的事情只能让孟先生他们自己去想办法,这个他就帮不了什么忙了。 张遂很想看看,在他的影响之下,金山书院最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想想都有一点小兴奋呢。 孟先生收好地图,笑着对张遂道:“二公子放心,副院长一职一定为你保留,我就先告辞了!” 张遂连忙叫住孟先生,问道:“先生觉得咱们这书院什么时候建立比较好?我好通知一些修行界的朋友过来捧捧场。” 孟先生想了想,道:“不如半个月之后如何?这期间我和一些老友也好去跟着公子堪舆出的地图做些准备,公子若是有朋友可以来捧场的话,也有一些缓冲时间。” 张遂想了想,道:“半个月时间足够了,书院之事还要孟先生多费心了,做事需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让张家来做准备就可以。” 孟先生道:“大公子已经派出两位往事协助此事了,就不劳二公子操心,只等着到时书院成立之时过来就行。” 张遂连连点头。 孟先生见事了,将半人多高的地图收入衣袖之中。张遂眼睛一亮,问道:“先生这是何法术?” 孟先生笑道:“袖中自由乾坤在!” 张遂羡慕啊! 孟先生低吟一句:“书中有马多如簇!” 只见孟先生周身光华闪动,一辆四匹半透明的骏马拉着的马车出现在身旁。 孟先生登上马车,对着张遂点了点头。 骏马一生长嘶,那辆仿若水晶一般的马车,穿过屋顶,直奔虚空而去,转瞬不见踪影。 张遂看着不禁羡慕感叹:“言出法随,这也太有范儿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四方宾客聚喜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张遂的房间时,张遂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昨夜回来后,张遂将买回的那对龙凤玉佩也都雕刻上青龙阵法和朱雀阵法,准备作为今日送给老路的礼物。 而那块钢麟玉玉牌,则准备送给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儿作为礼物。 后来张遂突发奇想,在那块钢麟玉上,又雕刻上其他几象的阵法,但是可能是由于图案大小不一,雕刻之后的阵法无法激活。 忙活半天,最后张遂干脆将上面的阵法全都抹去,直接重新雕刻上大小统一的四象阵法。 这次导入清灵之力后,一次就成功了。而且张遂明显感受到,这个才是四象阵法最正确的打开方式,单一的阵法虽然具备一些能力,但和现在手上这块连颜色都变得晶莹剔透的钢麟玉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张遂脑中突然浮现出傅筠和他介绍过的修行界宝物的划分,这玉牌已经完全脱离了灵器的范围,达到了灵宝的程度,作为一个送给还未出世小家伙的礼物,绝对是够用了。 张遂甚至在心中设想,将来找那四家道观多要点钢麟玉,制作出一些四象玉牌,到时候可以作为书院里对于优秀学子的奖励。 要不然他这个副院长若是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那也太没面子了。这达到灵宝范围的四象玉牌作为奖励拿出去,绝对是很有排面的。 等张遂将这一切都折腾好了,已经到了深夜。 虽然如此,天刚刚亮起来,张遂还是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今天可是老路的大喜日子,他还想着早点过去热闹热闹。 等张遂收拾妥当,出来之后发现家中只有习柔在等着他,给他准备的早饭。 习柔见到他依然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都不敢靠太近。 见张遂来到前厅,习柔。连忙将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给他端了过来。 然后站在离张遂六尺开外,有点不知所措。 张遂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问她:“老路他们都已经过去准备了吧?” 习柔见他说话,吓了一跳,连忙点头,轻声道:“路伯伯和刘姨昨夜等二爷回来后,都去了旁边的新宅院,方大哥今天早上也过去了。刘姨让我给二爷准备早饭,等你吃过之后再一起过去。”声音越说越小,话没三句,脸都红了。 喝着甜豆腐脑的张遂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无语。道:“我有这么可怕吗?离那么远,过来到身边说话。” 习柔更是惶恐,身子都有点发抖。 张遂见状,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随你的吧。” 说完,几大口喝掉碗中的豆腐脑,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手中碗筷。 看着习柔一副小心翼翼过来收拾的样子,张遂不禁有些自我怀疑,我有这么可怕吗? 老路的新宅院离张遂的房子不到百步,等张遂带着离他六尺远的习柔过去时,庭院里面已经很是热闹。 庭院里搭了一个大棚,摆了差不多有二十桌左右。 张遂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三座坐满的人,仔细一看还是熟人,都是幽离之行时见过的那些南离教的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曾是老路的同袍,还有一些年龄偏大一点点的,看样子也曾是军中之人,可能是老路在昆州城里的一些老战友。 见到张遂进门,忙得团团转的老路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把那些南离教的见到他进来,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各位不必如此客气,今天可是老路的好日子,各位都是他的同袍,若是今日不能好好的折腾折腾他,可对不起人生三友的关系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见他态度随和,没什么架子,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张遂就近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他们摆着龙门阵。 一个断了胳膊的中年汉子凑到张遂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 张遂见他很是面熟,想了想,这不就是教方雄所谓的金钟铁布衫的罗方吗? 罗方凑到张遂身边,道:“二公子,老游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过来,他让我见着你之后给您带声好。” 张遂笑道:“怎么都这么客气?咱们也都是并肩作战过的,说起来关系和老路都差不多。还要感谢你教方雄天龙九变呢!” 罗方听到天龙九变之名,知道他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功法。笑着道:“方雄那小子是老路徒弟,那不就是我们这群老家伙的徒弟吗? 这小家伙天资实在惊人,我今日和他聊了下,都快突破第一变了。我可是练了半辈子,都还没有走到他这一步啊。妈的人比人真能气死人!” 张遂道:“听说撼山军的统领罗岩也是修炼的这种功法,据说厉害无比,也不知是何模样?他和你是同族吧。” 罗方道:“那估计是祖宗十八代之前的事儿了,他应该属于北方罗家一支,我是西南一支,可惜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说完,神色有些黯然。 张遂闻言也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罗方自己倒是快从伤感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看着张遂有些沉默,笑道:“今天是老路的大喜日子,说这些干嘛。” 四下看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俩。罗方低声对张遂道:“听老路说,公子您精通岐黄之道,能否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像老路那样。。。” 张遂闻言,伤感的情绪抛到脑后。他当然知道罗方说的是什么。笑着点点头,在罗方的手腕上轻点一下,施展医药之术。 罗方的身体状况立马出现在脑海之中,到底是练了一辈子的锻体神功,虽然没有练出多大的成就,但整个身体除了左臂丢失之外,身体状况好得出奇,连暗伤都没有什么。 就这身体素质,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多大区别,甚至还要胜过许多。 张遂看着罗方期盼的眼神,笑道:“罗大哥多久没有享受过男女之情了?” 罗方老脸一红,道:“自从家中逢难,快有二十年了吧,一直在军中,再加上苦修家族功法,根本没有多少那方面的心思。” 张遂听了直接无语,心里吐槽:大哥,你那是锻体神功,又不是什么需要保持童男之身的童子功。二十年,那不是从年轻到现在?你可真能熬,您真是大哥! 张遂道:“罗大哥这身体质,完全就是子孙满堂之像,你们西南罗家一族的延续,都要落在你身上了!抓紧时间呐!” 罗方闻言大喜,握住张遂的手,连声感谢。 张遂哭笑不得,你自己这么多年都不试一试,我就提醒提醒你,感谢我做什么? 听了张遂的话后,罗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同,告罪一声,就跑到那桌坐着几位南离教女性的桌上,满面红光的献起了殷勤。 没一会儿,几位女子就被他骚扰得不行,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直接一把瓜子儿砸在他脸上,骂道:“老罗你怎么回事儿?吃错药了吗?要发情去找别人,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其他几位女子也都将手中杏仁核桃之类的砸在老罗头上,将他驱赶到别桌。 张遂看着一身狼狈的罗方,呵呵直笑,看来多年单身狗的生活,已经完全丧失了和女性打交道的本事啊!可怜! 随着时间的流逝,客人慢慢多了起来,大多都是老路这一支的族人,张家这边过来的也不少,甚至刘姨这边也有几位长者过来。 刘姨看到自己娘家的几位,激动得泪眼婆娑,还是她的一位叔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刘姨情绪才平息下来。 无论来的哪一支族人,都会和坐在外围的张遂行礼打声招呼,张遂也是一脸笑盈盈地回应。 若是按正常的程序,那规矩可就多得不得了。不过老路和刘姨两人,一个是四十多的大龄青年,一个是带着个半大小子的寡妇,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中午由张家的族老张秉简单进行了一些仪式,祝福了一下这对新人。要说的话,这已经很是给面子了。 吃过午饭后,大多族人都散去。留下来的就是老路的那些同袍,还有张遂等人,这些都是等着晚上来闹洞房的,虽然新娘已经有了身子,但可以闹一闹这个新郎官啊。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临近傍晚的时候,新的客人又一波波到来了。 最先到的是黄家的二公子黄鉴,这家伙脸色还没有完全恢复,一手折扇照样扇得风骚无比。跟在他身边的是现任黄家护卫长的董志,估计是听到董志提起后,知道和张遂也有这层关系,结果就跑过来了。 黄鉴见到张遂,连道恭喜。 张遂笑骂道:“恭喜我干什么?新郎在那边。” 黄鉴道:“喜事嘛,都沾点喜气,大家同喜不更好吗?” 老路听董志介绍后,连忙上前见礼。黄鉴也挺客气,道:“我和张老弟关系莫逆,你是他的。。。”回头问张遂道:“怎么称呼?” 张遂没好气道:“这是我大爷!” 黄鉴目瞪口呆,道:“这么高的辈分?”转头道:“那就恭喜大爷新婚了!”怎么说怎么别扭。 老路连忙道:“各交个的,叫我老路就行,咱们可没那么多规矩。” 黄鉴哈哈一笑,对身边的侍从道:“去将我们的贺礼抬上来!” 真的是抬上来的,四个大汉抬着两个箱子,送来过来。 老路看了眼张遂,张遂无所谓地道:“你收下就行,这也是黄二哥的一点心意。” 老路点点头,对黄鉴道谢一声。黄鉴摆摆手,在张遂身边坐下。 还没坐多久,又有人通报来客人,这次来的竟然是青衣卫的程棣。 张遂带着两名亲卫,提着贺礼,进门先恭贺了一番,最后坐到了张遂身边。 短短几日未见,程棣身上的气息已是大变,浑身透露着锋芒,本就不拘言笑的脸上,现在更是显得冷峻异常,只是见到张遂之后,脸上透露出笑意。 张遂打量了一番,笑着道:“恭喜程大哥,一朝踏入修行之门,这满身锐气,诸邪辟易啊!” 程棣眼中露出笑意,道:“这也也多谢师门的栽培!现在终于有了一些对付那些玩意儿的底气了!” 张遂问道:“程大哥现在已是羽化境了吧?” 程棣点点头道:“不错,这多亏了英烈师兄的教导,现在列缺在手,就算遇到人仙境的也可以碰一碰!” 说着,抬起右手,只见右手手背之上,一道闪电图案散发着微光,长时间盯着还有一些刺目的感觉。 张遂道:“英烈道长还在昆州城吧?” 程棣摇摇头道:“接到二公子的信之后,师兄连夜返回山门,临走之时,让我给公子带话,他明日必定赴约。” 张遂闻言点点头。 口又传来了动静,还未见到来人,就听到喊得山响的声音:“善哥儿,老杜我来恭喜你啦!” 院中那些南离教的人听到声音,纷纷站起,只见一个满头红发,造型有些辣眼的高瘦男子,在游德和几个衣着很有特色的老者陪同下,走进了大门。 那些南离教的教众稀稀拉拉地拱手叫了声教主好,然后又乱哄哄地坐了下来。 那教主本来见众人起身和他打招呼,还想着回应下,结果那群人又各自坐下嗑着瓜子聊起了天,再没理他。 南离教主举在半空的手僵在了那里,愣了两息,拐了个弯,挠起了自己本就辣眼的头发。 一旁的游德和那几个老者都是面不改色,看来对这种情景早就习以为常。 老路热情地迎了上去,对着南离教主的胸膛就来了两拳。笑道:“这些年没见,你这家伙一点都没变啊!你这头发就不能弄的顺眼些吗?每次看到老子就想给你剪光掉,看得真是挠心!” 南离教主对老路的话嗤之以鼻,道:“你们这群没眼光的家伙,懒得和你们多说。倒是善哥儿你了不起啊,我以为就你和老游两个人的德行,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了,看来你还是没有缺德到家,老游就不行了!” 老路对这家伙说话的方式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只是呵呵只笑,游德听到这话倒是脸色都是黑的。 游德看到一旁的张遂,连忙在南离教主耳边低语几句,随后带着他来到张遂身边,一礼之后介绍道:“教主,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张遂张公子。” 杜腾一拱手,道:“在下杜腾,见过张公子!谢过张老弟救了咱们南离教的那群瓜皮,不然这一波我又少了不少护法,那我得心疼死啊。” 张遂站起身来,回了一礼,听到杜腾的话,心里吐槽道:“你这话我就有点不相信了,你们教中的护法得有几十上百个吧?怎么伤心得过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介绍书院玉为饵 张遂看着这位很有非主流风格的教主,拱手笑道:“杜教主不必如此客气,还好师门给了我保命手段,当时也是为求自保而已,谈不上谁帮谁。” 杜腾大大咧咧地上前,直接在张遂身边坐下,道:“张老弟不用谦虚,老游给我讲到你的时候,可是夸到了天上。这次过来,还要麻烦你看在老路的交情上,帮忙引荐孟先生。” 张遂笑道:“好说好说!此次我也正想通过游大哥和贵教联系。孟先生将建立君山书院,为各派解读典籍。我还想着请贵教过来观礼,此次杜教主亲临昆州城,当真来的是时候啊!” 杜腾闻言,道:“那好啊,不知书院何时建立,到时一定去捧场!” 张遂笑道:“半月之后,一月十五。” 程棣和黄鉴听到时间后心中一动。 杜腾道:“到时一定过去捧场!但不知这几日张老弟是否有时间帮忙引荐下孟先生?听老游说孟先生能帮忙解读典籍,我就带着教中所有典籍日夜兼程赶了过来,实在是有些着急啊!” 张遂笑道:“杜教主莫急,我约了不少朋友明日去寒舍共商大事,孟先生也会到场,杜先生明日也可过去,到时定有收获。” 杜腾听后神情放松许多,放下心来,看到一旁的在和游德说话的老路,喊到:“善哥儿,上点好酒啊,大老远跑过来给你贺喜,没吃没喝你也好意思啊!” 老路闻言,笑骂两句,就上方雄去送点酒菜上来。 杜腾看着离去的方雄,有些意外,道:“老罗的什么劳子的铁布衫?”老路笑而不语。 正在此时,门口的知客又来通报来客人了,只是神色有些怪异。 等客人进门之后,庭院的众人安静了一下,众人看看那几人,又看看杜腾,立马又开始热闹起来。 进来的人领头的是杜威,身边的几人,除了大个子曹刚,另外两个也算是熟人,就是在西夷坊开店的两口子。 杜威和曹刚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没有多少异化的形态。 还未等张遂打招呼,旁边的老罗就叫了起来:“你们不是西夷坊卖西夷玩意儿的老板吗?服务这么好?买了你们东西今天还来道贺?” 那两口子笑而不语。杜威先对张遂拱手一礼,又对迎上去的老路和方雄一礼,道:“冒昧来访,祝路老哥新婚大喜。方雄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曹刚更是上前搂住方雄肩膀,那高大的身形,就像一个成年人搂着一个半大小子一般。 老路早就听张遂和方雄讲过幽离之行中遇到的那些人,见到这些人的异状,立刻就知道这些就是方雄口中所说的异人一族。 老路笑着拱手道:“谢过各位,你们和二公子方雄都是老熟人,快过来坐。” 等杜威四人坐到了张遂这桌之后,罗方也凑了过来,盯着金发碧眼的那两口子。道:“二位不是什么西夷人吧?” 那金厉笑道:“大兄弟,我们两口子可是正儿八经的汉人,来自钢岭那旮旯。” 罗方有些无语,又问道:“那你们卖的那些西夷玩意儿。。。” 金厉道:“打三折找昆州府的老作坊进的。不过大兄弟,价格方面我可没有狠宰你,你要是想找我要回差价,那是不可能的!” 罗方笑骂道:“仙人板板,老子回来了还和他们吹牛皮,把你们说的那套都说了一遍,感情都是一些冒牌货!” 众人这才知道他送给老路的贺礼是这番来历,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晚,老路吩咐后厨一声,晚宴正式开始。 老路端着酒杯提着酒壶,和刘姨一起,挨桌敬酒。 本来按说应该从张遂他们这桌敬起,但老路和张遂提前说了一下,将同袍那边敬完之后,直接来到张遂他们这桌坐下。 老路松了口气,道:“各位让我缓缓吧,那些家伙,把我当牲口一样灌啊。” 刘姨拍了老路两下,有些责怪他口不择言。 桌上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张遂从袖中掏出三块玉佩,正是那对龙凤玉佩和四象玉牌。 桌上那些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尤其是那些已经踏入修行之门的人,看到这三块玉时,脸上充满异色。 张遂笑着对老路两口子道:“中午人太多,我就留到了晚间来送上贺礼。这龙凤玉佩,你们两口子一人一块。这块玉牌的话就留给还未出世小家伙吧。” 老路笑呵呵的接过,也没太过在意,只当是一些饰品。 杜腾当先开口道:“张老弟,你这可是大手笔啊!尤其是那块玉牌,啧啧,这种东西你也舍得送人啊!” 杜威等修行之人闻言都是脸有异色的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老路才察觉到这些玉饰可能很不简单。 张遂呵呵笑道:“以我和老路的关系,若是送的东西太寒酸,那不是打我自己的脸吗?” 说到这里,张遂又开始为书院打起了广告,道:“在座的各位都算得上是修行中人,孟先生准备在君山建立书院,为各门各派解读典籍。 本人忝为书院副院长,现在整个书院求贤若渴呀,若是各位的门派之中,能够派出德高望重者来书院中任教。 也不要求教授各位门派中的核心功法,只需教授那些可以对外推广的功法即可。 到时候可是有各种丰厚的福利的,好处多多啊。各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满桌人。 还是杜腾开口,问道:“不知有哪些好处?” 张遂笑眯眯的道:“这好处嘛,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孟先生可以帮忙解读典籍。 其次就是书院有方法帮那些有资质的学子踏入修行之门。这些学子可是不问来历不分门派,甚至是不分种族的哦!” 说道此处,张遂顿了顿,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 听到此处时,众人都有些意动了,若是如此的话,对各个门派那些有些资质却久久不能踏入修行之门的弟子来说可是福音。 程棣忍不住问道:“若是有心术不正之人进入书院,岂不是祸患无穷?” 张遂摇头道:“这方面书院也有考虑,程大哥不必担心,进入书院可是需要经过考核的,那些心术不正,对人族怀有恶意的,除非本身境界在地仙之上,不然逃不过孟先生的法眼。” “地仙境!”在座的那些修行中人当然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程棣一脸不可置信,道:“这才几日未见,孟先生竟然踏入了地仙境吗?” 异人一族的杜威虽然吃惊,但却没有感到太大意外,道:“文圣之道的修行,不能以常理视之。 我族典籍之中就有过一段记载,曾有一位修炼文圣之道的读书人,从普通凡人,一朝领悟,直接跨过地仙之境。 原来我们只是将这当做传说来看,没想到现在身边真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文圣之道,当真了得!” 张遂放下茶碗,道:“不知各位对四象玉牌可有了解?” 在座的几个人,有些点点头。 张遂接着道:“那四座能够制作四象玉牌的道观,已经答应派出门中德高望重者来书院授课。四象玉牌也会对书院学子优先供应。” 这可是能够抵挡人仙境全力一击的四象玉牌,在现阶段多了这块玉牌可就相当于多了一条性命。 知道这重意义的人,闻言都很是心动。 张遂看着众人的神情,笑着指了指老路手中的那块玉牌,道:“这块玉牌并非那些道观所作,而是出自我手。功用嘛,大概有人仙境的攻伐之力,同时能够抵挡地仙境的一击应该没有问题。” 这下众人才是真正的脸色大变,看看老路手中的玉牌,又看看张遂,眼神变得炙热无比。 要知道,现在各个门派之中,人仙境基本就是最高战力了,至于地仙境,你当那是大白菜咩? 拥有一块这种玉牌,就相当于多了一位人仙境的高手,也难怪众人心热无比。 张遂道:“这种玉牌制作不易,我将会制作一批,放在书院之中,作为对优秀学子的奖励。 同样是不问来历,不分种族,只要完成书院的各种考核,成绩最优异者,就可获得!” 又是杜腾第一个跳出来表态,道:“张老弟,不,张院长,对书院一事我南离教将鼎力支持,不是要老师吗?” 回头就叫坐在另一桌的那几个奇装异服的老者:“赵钱孙李四位老哥,快过来一下。” 说完指着过来的四位老者,对张遂道:“这四位可是我们教中的传功长老,没有什么人比他们更适合教授功法了,就算是我亲自上,也是比不过他们的。 而且对于传授的功法,我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孟先生能够解读出来,都可以传授出去,只要教授的时候告诉那些学子一声,这些功法出自南离教就行。怎么样?够大方吧!” 张遂直接就是一个大拇指! 程棣起身抱拳道:“二公子,明日我师兄就会回来,我定会将你今日所说一句不漏的告知他,我相信他肯定也会支持君山书院的建立。” 见张遂点头,程棣犹豫了一下,问道:“不知我们青衣卫能否进入书院学习?” 张遂笑道:“我说过了,只要通过了书院的入门考核,都可进入学习,不分身份来历!” 程棣点点头,抱拳一礼后坐下。 异人一族的杜威看着张遂叹道:“这才短短时间,张老弟就有如此变化,真是我感到难以置信。我也会将张老弟之言带回族中,相信那些长辈也会全力支持。” 张遂笑着道:“这事儿对于大家来说都有益处,修行嘛,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书院就是一个最好的交流之地,将来大家肯定都能体会到其中的好处。”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 张遂见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于是端起手中的酒杯道:“事情我都啰嗦完了,我们的新郎官应该也缓过气来了,不如大家一起敬他一杯!” 众人轰然称是,都举起酒杯,老路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来,一饮而尽。众人也都一口喝尽杯中酒。 杜腾抹了把嘴角的酒渍,对张遂道:“张老弟,你送老路这些东西好倒是很好,但是他们两口子现在可算不上修行中人,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可能会有些麻烦吧?” 张遂闻言,心中一动,对老路两口子道:“你和刘姨那两枚龙凤玉佩滴血绑定下吧。至于那没四象玉牌。。。” 张遂摸了摸下巴,示意刘姨伸出手来,张遂把住她的脉搏,施展医药之术,探查到胎中刚刚成型幼儿的气息,一股轻柔的灵气。包裹住一丝气息,一同汇入到那枚四象玉牌。 那块半透明的四象玉牌发出柔和的光芒,在众人面前化为一道虹光,直奔刘姨腹部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刘姨轻抚腹部,一脸的惊奇。老路连忙牵起她的手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刘姨看着老路轻笑道:“感觉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老路松了一口气,对张遂笑道:“多谢二爷这份厚礼。” 张遂拜拜手笑道:“咱们可说好了,孩子出生之后,可是要叫我干爹的,咱们各论各的辈分,怎么样?” 老路嘿嘿笑着道:“只要还有这种好处,叫两声干爹也无妨!” 说着拉起刘姨的手,在她一声痛呼声中,扎破了她的一根手指。 挤出一滴鲜血,滴在了凤凰玉佩上,玉佩上光芒闪过,老路拿起玉佩,轻轻挂在了刘姨的腰间。 然后将那根扎破的手指含在自己嘴中。刘姨见到周围众人看着他们二人,轻轻锤打了两下老路,脸色羞红难耐。 老路嘿嘿笑着,在众人有些羡慕的眼光之中,将龙形玉佩激活,挂在自己腰间。 正待说两句话,突然门口传来惊呼声。 众人转头看向大门处,从外面进来三人,当先一人,从头到脚,半边身子仿佛失去了水分一般,看起来枯萎干瘪,右边的手脚,还有半边脸,都已经萎缩的不成人样。整个人看起来相当骇人! 正要说话的老路看见来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连身后的椅子都被带倒在地。 身影一闪就来到了那人身边,一把握住那人的手,悲声叫道:“童老鬼,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此行可曾有归期 老路的声音惊动了那些正在拼酒的宾客。 这些宾客绝大多数都是老路曾经的同袍,闻声望去,基本上原来军中的那些老兵都认识老路口中的童老鬼。 见到他这副模样,全都站起身来围拢过去。 还未等那童老鬼回应,老路就向张遂急道:“二爷,你快帮我看看我这位朋友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张遂也没有推辞,直接上前就是一个医药之术。 那童老鬼见老路和一群人着急的模样,扯动嘴角勉强拉出一丝笑意,口中稍有些含糊地道:“没事,死不了!”虽是在笑,但那样子看起来却能吓哭小孩。 老路也不理他说的话,只是盯着张遂的神情。 张遂沉吟了一下,道:“这位老哥是中了一种血肉诅咒,半边身子的血肉元气被吞噬掉了。情况不大好。” 众人闻言,更是焦急。 倒是童老鬼不是很在乎,闻言道:“比起那些瞬间死去的兄弟,我这算是幸运多了,至少还能活上一段时间,不错了!” 老路拉着他的手不放,脸色满是阴霾,问张遂道:“有的救吗?” 张遂点点头,道:“可以,但是要想恢复原来模样的话,暂时是没有办法了。” 众人闻言稍松一口气。 连本来没做多大指望的童老鬼听完之后也是神情大动,毕竟能活着的话,谁又愿意就此死去呢。 老路连忙道:“那就快救救这老家伙吧,看他这幅样子,我怕他随时都会完蛋!” 张遂点点头刚要说话,童老鬼就道:“既然死不了,我就先把事情做了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张遂等人回应,转头对跟在身后默不作声的两名军士道:“把东西给我!” 身后一名军士接下背负的一个沾满尘土的包裹,递给童老鬼。 童老鬼用那只完整的手接过,抓在手上。看着老路,神情有些感叹,道:“老路,今天本是你的大喜之日,我听闻后也是替你高兴。但此次的事情的确紧急,我只有对不住了。” 老路见他神情很是愧疚,安慰道:“就算你不是专程来给我贺喜的,但今天能赶上,就是给我最好的惊喜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童老鬼点点头,看着周围的这群老兄弟,抖开手中的包裹,里面是一面残破的军旗。上面充满了战火的硝烟气息,破洞,划痕,干涸的血渍,让这面军旗看起来破败不堪。 但在场的老兵们看到这面军旗,无不肃立,紧紧盯着这面让他们曾经追随的旗帜。 童老鬼沉声道:“赤焰军第五营童寅,传将军令!” 众老兵立定,挺直腰杆,宴席之间,瞬间变成了校场。 童寅扫视了众老兵一眼,沉默片刻,再次发令道:“赤焰军冯莽将军传令:告诉那帮老小子,现在赤焰军快要干没了。 那些新瓜蛋子不顶事,还是那帮老家伙靠谱一些。告诉他们,若是还能提得动刀枪,爬得上马背,就回来帮帮老子这个快成光杆的将军,不然到时候去见那些混蛋,老子一点面子都没有! 还有,已经成家立业的家伙就不用过来凑热闹了,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这道指令不是命令,而是请求,这样你们中的那些没事的犟驴就不好推脱了,哈哈哈哈,要笑足四声,不然显得老子心虚!” 童寅与其说是在传令,倒不如说是把那位赤焰军冯莽的话复述了一遍,连最后的几声大笑都模仿了一遍。 但瞧瞧那些老兵的神色,没有一个脸有异色的,看来这位将军就是这种传令风格。 老路将童寅拉到桌旁坐下,问他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童寅道:“三月前西南的黑森林发生大变,最初以为是普通的地龙翻身,但后来发现没有那么简单。你记得那个万人天坑所在吗?” 老路和周围老兵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都是点点头。 童寅道:“那处地方的横断大山一夜之间竟然立了起来,还是一些在黑森林里讨生活的猎人发现了情况,结果他们一队百来号人最后只有三个逃了出来,最后还有两个疯了。 那个还有理智的猎人跑到府衙之中将所见所闻禀告给知县,结果被认为是遇到凶猛野兽将他们吓傻了,还被嘲笑了一番。那猎人气不过就直接找上了当地驻扎的军队。 当时在那边负责的是一位参加过蛮人之战的老兄弟,他听说之后感觉不对就立马亲自带队去了那处地方,结果遇到了那群玩意儿。” 说到此处,童寅脸颊抽动,说不上恐惧,但透露出的痛恨是个人都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 童寅接着道:“那位老兄弟一行五十人,最终回来的也不过五人,而且人人都中了我这种诅咒,撑着回来之后直奔大营禀报给将军,之后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五人的血肉都被吞噬一空,只剩下了一张人皮! 将军震怒,派出精锐五千深入其中,结果又遇到更大的地龙翻身,地形大变,天幕漆黑了三日,部队四散。 因为我带着第五营掌管着火器,手上的照明之物充足,在和大部队失散后,靠着照明之物和队伍中一些参加过横断山一战的老兄弟,一路摸到了那处曾经被封印的天坑处。 那天坑的水泥封盖早被人破坏,四周的气息也很是让人难受。 刚开始并没有遇到那些怪物,直到一个士兵将火把丢到天坑中后,我们才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那些人形怪物。 那些怪物面目上没有耳鼻,四肢苍白粗壮,身披各种遮挡之物,口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在那天坑里仰头看着我们,那些冒着绿光的眼睛,现在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直到天坑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吼叫后,那些怪物顺着天坑的壁沿飞快爬出,开始攻击我们。 我们和他们一场大战,虽然他们没有武器,战力很是一般,但他们人数太多,虽然杀了不少,但后续源源不断地从那处天坑中跑出来。 而且他们其中有不少还会法术的家伙,我这种诅咒就是在斩杀了一名会法术的家伙后,被另一个偷袭所致。 我们且战且退,最后遇到了我们失散的大部队支援,那些怪物才退走,但我们也是损失过半。 随军的蒙山派弟子给了我一颗丹药,又给我做了一个什么仪式,我才没有被这诅咒完全吞噬,当时只是吞噬了我一条胳膊。” 说到这里,童寅看了眼老路,眨了眨眼睛。他本就只剩一只眼,眨眼的暗示太过明显,很多熟悉老路的老兵都是一副恍然的表情,只是老路自己还有点莫名其妙。 老路看着很多人在向他挤眼睛,还莫名地问道:“你们看我干什么?” 童寅干咳一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接着道:“那次大战之后,朝廷就派了不少供奉过来,让将军派人将黑森林的入口处封禁住,禁止任何人进入。 你们是知道的,将军这个人是吃不得亏的主,虽然朝廷说了会派人过来处理,但等了两个月还不见动静。 将军实在是忍不住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于是联络了四五个修行门派,在承诺将所得灵物对半分后,就带军杀进了黑森林。 但此次却是无功而返,那处立起来的横断山,周围竟然变成了天堑,根本过不去,原来的那处天坑也是消失不见,最后只好返回了大营,只是派人时刻监视着里面的动静。 本以为只要封禁黑森林,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但是七日之前,该来的还是来了!” 童寅满脸狰狞,道:“当时地龙翻身将靠近黑森林的两个州府之地完全变成废墟,死伤无数,更有大量人形怪物冲破黑森林的防御,直接占据了变成废墟的定州府。 据逃出定州府的百姓说,那些怪物见人就抓,最后都被丢到了定州府中挖出的一个巨大血池,还看到有衣着华丽的人形怪物在那里描画着巨大的图案。 后来才听说可能是那些怪物在祭祀他们的神灵,那些在废墟中幸存下来的百姓,就是他们的祭品。 而这,也是导致最后大军损失惨重的罪魁祸首。 将军带着五万赤焰军奔赴定州府,和那些怪物多次交锋,那群怪物也是有着很严密的组织结构,和赤焰军在交锋中不落下风。 更是因为怪物中有那些会施展法术的家伙,造成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伤势。赤焰军中一些年轻的新兵蛋子心生畏惧,士气不足。 在交战的第二日,那些怪物中出现了五只身高五丈的巨兽,那巨兽力大无穷,身上更是刀枪不入,那些新兵直接炸营,被将军命人直接斩掉了一百多人。还好有随军的那些门派中人,损失了不少人才将那些巨兽干掉。 但是到了晚上。。。” 童寅的脸色变得暗淡下来,拳头上更是青筋都鼓了起来,咬牙道:“当天午夜,天降巨石火雨,直接将军营覆盖,五万大军,最终幸存下来的,不足一万。 剩下之人,也被那些怪物围住,在将军的带领下,我们杀出重围,被那些怪物衔尾追杀了三日。直到遇见过来支援的十大神军之一的撼山军,才停下脚步,配合撼山军,返身将追杀我们的那些怪物干掉。 我现在的这副模样,也是在最后一战时又中了一记诅咒造成了。 此战,赤焰军名存实亡,精锐在那场巨石火雨中损失殆尽,朝廷让将军重组赤焰军。 将军因为那些新兵的表现,对招收新兵很是不满,于是就命我们这些残存下来的老家伙带上他的军令,奔赴各地,召集那些老部下,希望以老家伙为骨干,重建赤焰军!” 童寅说到此处时,周围这群老兵简直难以置信,五万赤焰军啊!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心中滋味难明,有茫然,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丢了一条胳膊的罗方一把摔掉手中的酒杯,怒骂道:“冯莽这个莽夫,这么多老兄弟在他手上一夜就没了?真他么是个废物啊!还他么有脸当什么劳子的将军,当个狗屁啊!” 其他老兵都是脸色黯然,对他的话很是赞同。还有几个脾气暴躁的更是一时激动想掀了桌子,还好被身边人阻止,这才想起这是老路婚宴。 老路的脸色也是很难看,叹道:“将军这次。。。唉!” 童寅也是叹息,道:“这种事情,谁又能想得到?将军这人你们也都知道,虽然有时冲动莽撞,但是在行军一事上却是半点都不马虎,对战之时更是谨慎,但谁能想到面对的是那些从天而降的巨石火雨呢? 将军此战之后将自己关在禁闭小屋中七天未进水食,出来后已是满头白发。 但听随军的一位供奉说,将军经此大变,已是踏入了修行之门,在他的领导之下,赤焰军说不定会成为下一支朝廷的神军。” 老路叹道:“成为下一支神军又如何?死掉的老兄弟也是活不过来了。” 童寅道:“马革裹尸本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归宿,老路你现在有妻有子,变得多愁善感了啊!” 老路点头叹道:“是啊。” 说完看向一旁满脸担忧之色的刘姨,露出温柔的笑容,道:“你是不知道当我听到自己要当父亲时的心情,感觉整片天地都是那么美好! 曾经的自己满手血腥,以为自己也就那样了,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种日子。” 刘姨见他如此,依靠过来,拉起了老路粗糙的大手。 周围的老兵都是满眼的羡慕,他们又何尝不想过老路现在的日子? 只是长久的军营生活,不断地战斗厮杀,已经很难让他们再回归到这种看似平常,对他们又像是奢望的生活。 童寅看着他和刘姨的对视,沉默良久,叹道:“今天我不该来此啊!” 老路闻言看向他,摇头道:“童大哥不必如此,我知你也是职责在身,不得不如此。 虽然你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来,今天在座的基本都是我老路的同袍,也都是你的生死兄弟。昆州府地界你要找的人基本都在此处。 作为老兄弟,我只想替他们问你一句,此行,可有归期?” 刘姨听到老路的话,握住他的手不禁一紧。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重归旗下显军魂 老路的问话,让四周都安静下来,落针可闻。一群人都盯着童寅,等着他回答。 童寅闻言,沉默良久,见众人都在等着他的回话,不禁苦笑道:“归期?我也想知道啊?”说完不语,神情有些落寞。 刘姨闻言,更是握紧了老路的手。 老路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对童寅道:“你看看在座的这些老兄弟,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了吧,像赫连彪老哥,今年已六十有五了吧?身体完好无损地又有几个?” 张遂打量了周围的那些老兵一番,果然都是些要么老的,要么残的,弱倒是谈不上,就连老路提到的叫赫连彪的老者,都是一身疙瘩肉,只是发须皆白,和弱倒沾不上边。 童寅闻言有些无语。 倒是跟着童寅来的一个年纪较轻的那名军士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前辈,此次赤焰军重组,原来的各层领队都损失殆尽,这可是各位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加官进爵,光宗耀祖,指日可待,有必要如此犹豫,推三阻四吗?” 此话一出,众老兵都偏过头安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意味难明。 本来有些黯然的童寅闻言大怒,抓起桌上的酒壶直接砸在了那名军士的头上,直接将他砸倒在地,头上鲜血直流,一脸的难以置信! 童寅怒骂道:“滚!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老方,让他滚出去看马。” 另一名年龄较大的军士点点头,对众人点点头以示歉意,上前一把揪住脑袋还在发懵的那名军士的脖领子,单手就将他提起,直接提到门口丢了出去。 童寅回过头看着众人有些古怪的脸色,苦笑道:“朝中有些人掺的沙子,也没办法拒绝,有点没脑子。” 众人闻言,有些恍然,这事儿他们熟! 曾经的赤焰军中这种人并不少,大将领兵在外,朝廷要说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这种人自有存在的必要。 但像这个一样没有头脑,只是一心想要功绩的沙子那还真是少见。 一旁的游德道:“我还在想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刚想让老姜给他治治呢!” 一旁一脸苦相的老姜难得露出点难看的笑意。 老路道:“我就说童老鬼不至于想让我们这群老东西去为你升官加爵,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们一个明白话。” 童寅神色有些奇怪,道:“现在的赤焰军,已经不是原来的赤焰军了!” 老路皱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童寅叹道:“这次赤焰军损失了八成的精锐,朝中想让将军从其他几处军队中抽调人员补充进赤焰军,尽快形成战力,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要派出一位实权的副手。 将军本不在意,因为这也是朝廷制衡的正常操作,但是将军和那位将要派过来的副手谈过一次后,就直接拒绝了朝廷的建议,而是决定召回愿意回去的老兵,自己重新招募士兵。” 老路问道:“怎么回事?” 童寅叹道:“那位副手是鸽派中人!” 老路和众老兵一脸茫然,张遂等一帮在一旁听热闹的人也是不明所以。 童寅见在座的都是神情茫然,咬咬牙道:“自黑森林中横断山立起,那些怪物出现之后,在我们和他们第一次在丛林中那次交战之后,朝廷不是派了几个供奉过来查看情况吗? 后来连续两个月没有动静,我们本没在意,后来才知道那几个供奉竟然带了那些怪物的一个高层回到朝中。 没想到那些怪物竟然在地底也建有一个国度,规模还不小。那个怪物的高层带着一些东西随着那些供奉返回天京城。 到了天京城,通过那几个供奉,将一些东西献给了宫中和几个亲王府。 后来上面那位就召见了他,也不知在朝中说了些什么,朝中就分成了两派,一派建议应该趁着这些异族还立足未稳时,直接将这些异族消灭干净,以绝后患。 但另一些人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却坚持认为要和那些异族互相交易各自的一些物资,和平相处。这特么不是扯淡么?! 而上面的那位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对两种意见不置可否,结果导致这两派人竟然在朝中形成了势均力敌之态。” 众人闻言大哗! 程棣更是怒目圆睁,直接站起,怒发冲冠,身上电光四射,神器列缺直接显形被他一把握在手中,厉喝道:“朝中怎会有如此短视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已在定州府血祭了我们众多百姓,杀死无数军中儿郎!该杀!该杀!!该杀!!!” 张遂心中更是直接出现两字:“人奸!!!” 童寅见到程棣异状,心下暗惊,口中接着道:“这些事也是最近三月才发生,其中隐情并未扩散开来。这也是将军在营中大骂时被我等听到,但最后还是命我等不要外传,免得影响军心。 那些建议消灭异族的强硬派被那些和平派称为短视的熊派,而那些和平派则被强硬派称为温顺的鸽派。 双方在朝中就此事争论了近两个月,甚至多次在金銮殿中大打出手,要不是最后上面那位将闹得最凶的几位关进天牢冷静几天,估计整个金銮殿都要被拆了。 后来,也不知那鸽派的人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说动了上面那位使用他们的人来做防御异族的实权副手。 那家伙根本不想给死去的老伙计们报仇,甚至还建议将已经被怪物占据的地方直接放弃,说反正已经不适合人族生存,还不如直接送给怪物,还是一份人情。将军和他聊过之后差点将那家伙当场劈掉。 最后直接拒绝了朝廷抽调士兵补充赤焰军的建议,直接要求朝廷拨款自己来重组。 还好在熊派的支持下,上面批准了将军的方案。这才有了我们这些老家伙四处召回老兵的行动。” 众人听完他的话,这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般曲折的经历。许多性格耿直的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张遂叹道:“天地大变,人族大劫,果然人族只要到了这种时候,总有一些该死的家伙出现。 这种时候人族内部不齐心协力,还在搞这种东西,朝廷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杜腾骂道:“老子当年刚当上教主,结果就遇到蛮人之乱,老家都被蛮人抄了。现在刚说好好修炼几天,刚有些眉目,老家就他么直接没了!这上哪说理去?!” 程棣直接对老路和张遂道:“路老哥,二公子,我先走一步,去城主府和我岳父谈谈,看看从他那里是否能得到些消息。明日我会准时赴约!” 说完对众人拱手一礼,道了声得罪,直接出门而去。 童寅看着他的背影,问老路道:“这位是?” 老路道:“昆州府青衣卫统领程棣!” 童寅点点头道:“是个厉害人物!” 老路问道:“这次召集我们这些老兄弟可有时间期限?” 童寅看着周围众人,道:“二十日之内,若是愿意回归赤焰军,可在本月二十五之前到昆州府军营来寻我,到时我将会和其他几路老兄弟会合,一起返回剑南道。我再将将军的话说一遍,这不是军令,而是请求!还请各位老兄弟多加考虑!” 说完,站起身来,一脚落地,深躬一礼! 众人见状,收起嘻哈之像,也肃然回了一礼。 童寅见此,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心弦也放松了许多。 老路将他按在椅子上,笑道:“好了,公事谈完,现在是咱们的私事时间。今天可是我老路的大喜之日,诸位兄弟能来此捧场,我老路非常感激,也是相当欣慰。 毕竟咱们能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保留性命一条,乃是老天爷开恩。又能齐聚于此,更是不易。来,咱们举起酒杯,敬敬这开了恩的老天爷!” 说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是一饮而尽。 刘姨满脸柔情地看着老路,给他杯中斟满。 老路又道:“这第二杯酒,我要敬一下我的夫人。我老路本是苟延残喘之人,只想着回到老家了此残生。但我遇到了她,她不嫌弃我是一个瘸子秃头,尽心尽力地伺候我,陪伴我,现在还给我老路留下了一个种,此情此意,让我只能粉身相报,只愿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辜负她!” 众人闻言,轰然叫好。 刘姨听得更是满含热泪,眼中的柔情更是能够化开自认硬汉的老路。 张遂也在一旁暗暗感叹,看不出来啊,这老路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怪不得刘姨会被他拿下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路说完,将杯中酒在刘姨面前一饮而尽! 刘姨不能喝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端起一杯清茶,也是一饮而尽。喝完还亮了亮杯底,一滴不剩! 老路哈哈一笑,将刘姨搂在怀中,也不理她的娇嗔。 闹了一会,老路见跟着忙了一天的刘姨脸上露出一些倦色,连忙叫来习柔,让她送刘姨先回房休息。刘姨和众人一礼后,在习柔的搀扶下回了后院的卧室。 刘姨走后,前面这群大老爷们更是放得开,虽然其中夹杂着几个南离教的女子,但那是女子吗?那是妥妥的女汉子! 老路倒上一杯酒,站起身来,众人见状知道他有话说,渐渐安静下来。 老路脸色平静,沉声道:“这杯酒,敬那些在这次劫难之中死去的兄弟,愿他们能在地下安息!”说完,直接将酒倒在了地上。 众人见状,纷纷站起,将杯中美酒倒在地上,连张遂,杜威等人都不例外! 老路本来笑呵呵的脸慢慢变得狰狞,声音中透出浓浓的寒意,道:“我老路从军多年,军伍之中认识我的人都叫我一声路善人,嘿嘿。好啊,现在那些这样叫我的人一下就差不多死绝了,以后想听也不容易了。 只是没有想到,朝廷上的那些大老爷想的竟然不是他们这些人抵抗异族流血牺牲,而是忙着和那些东西交易,看来指望那些大老爷们为兄弟们报仇是指望不上,既然如此,就让我们自己来!” 周围众老兵的呼吸慢慢变得粗重起来,仿佛血液中的猛兽在慢慢苏醒。 童寅见状,轻声对老路道:“可是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路猛然看过来的那双变得猩红的眼睛看得说不出话来。 老路狞笑着道:“我现在连小崽子都有了,那还担心什么?你不如替那些玩意儿担心下,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 缺了胳膊的罗方也是凑到近前,满脸恶意的笑容,道:“妈的,正说老子的功法突破了没有试试的对象,看来这下就不用愁了啊!看这次那些小崽子还说不说老子的功法是垃圾,非得让他们青龙偃月刀划屁股,好好开个大眼!” 游德苦着脸凑到近前,道:“妈的,刚刚说安稳几天,过几天好日子。仙人板板,这下又泡汤了!老杜,别怪我直接走人啊,到时候你再去找几个护法顶上吧,老子是不伺候了!妈的,哪是什么护法?打杂的都不如啊!” 杜腾一脸烦躁地挠着他非主流的红发,也准备骂上几句,但想了想,又咽回了肚中,最后来了句:“仙人板板,老冯怎么会让老子跑掉?等着吧,对你们是请求,到了老子这里估计直接是过来拿人了!妈的,老子教中还不知能留下几个瓜皮?!” 众老兵虽然口中都在抱怨,但最后,就连那位六十有五的赫连彪都骂骂咧咧地表示回去收拾一番家伙后直接住到军营去。 这时张遂才知道这老头竟然是个铁匠,怪不得一身疙瘩肉。 张遂在一旁看着这群人,心中要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个个口中骂得山响,但面对自己袍泽遇难,自己曾经的军队陷入困境,自己的将军登高一呼,最终还是重新聚到了那杆旗帜之下。 这是一支拥有军魂的军队!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约定聚会救老童 童寅看着这群变相表态的老伙计们,那只完整的眼睛也变得通红。 像黄鉴这种没有经历过军营生活的家伙,看得更是热血沸腾,恨不得也加入进去,但这也就想想,以他现在的身手,去了也是给那些异族送菜白给。 他在心中暗暗道:“等小爷我学得那些修行者的本事再去也不迟,到时候还可以去混个将军玩玩,岂不美哉?” 在黄鉴身旁的董志也是军伍出身,看到这群比他年龄大得多老兵纷纷表态要重归军伍,不禁热血上头,直接来到童寅身旁,对着童寅行了一个军礼,道:“童将军,在下董志,赤岭军退伍,也算是战阵精熟,不知能否和这些前辈一起,加入赤焰军?” 童寅看到董志的打扮,对他的话有些吃惊,道:“小兄弟,这次西南之变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这些老家伙虽然年龄大了,但手底下都有两手,保命应该没问题。但小兄弟我看你也算不上修行中人吧?” 童寅的话还是挺委婉,但意思还是很明白。 老路过来一把搂住董志的肩膀道:“董兄弟不必如此,你现在有家有口的,不像我们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无牵无挂,好好做你现在的事,若是再有机会也不迟,也不在这次。” 董志闻言,神色有些黯然,摸摸点点头,退回到黄鉴身边。黄鉴盯着他道:“没看出来啊小董,你还有这份胆气,不错,看来我老爷子没有看错你,你且安心在我家好好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机会呢?” 董志闻言,连忙对他一礼,黄鉴摆摆手,也就不在意了。 又是一番觥筹交错,等到了晚上亥时。众人酒足饭饱,纷纷起身告辞。 那群老兵最先离去,等到最后只剩下张遂,童寅,杜威和黄鉴等人。 杜威示意曹刚道:“你去将东西拿过来给张公子和方兄弟。” 不大一会,曹刚提着这个包裹和一根九尺来长的铁棍过来。 杜威对张遂道:“张公子,这包裹中是上次答应给你带过来的典籍副本,不知以你现在的修为还能不能看上眼。” 张遂喜道:“杜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对贵族的典籍可是期盼已久,哪有看不上眼的道理?多谢杜兄!明日一定要去我府上坐坐。到时有许多朋友可以交流一番。” 杜威见他态度诚恳,心里很是舒服,拱手笑着道:“到时一定过去叨教!” 张遂笑道:“杜兄客气!” 那边的曹刚直接将手中的铁棍扔给方雄,方雄一把接过,手中微微一沉,这铁棍看着不大,但重量估计得有方雄原来混铁棍的两倍不止,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曹刚瓮声道:“这是我族中精通锻造的前辈所作,材料用是息钢,用起来不错。”曹刚也不善言辞,只用一个不错来形容铁棍。 到时一旁的黄鉴听到息钢二字,表情有些夸张,惊呼道:“这么大分量的息钢?这也太奢侈了吧!” 见张遂看过来,连忙解释道:“息钢这东西有价无市,是锻造神兵利器兵器的好东西,这么多用来打造一根棍子,真是浪费啊!” 张遂看看杜威,还未开口,杜威就笑道:“这可不是我送的,这是曹刚将自己两年的分量都支了出来,特地给方兄弟打造的,要谢就谢他吧!” 曹刚摸摸自己的脑袋,道:“上次把方兄的混铁棍砸断了,这是赔给他的。” 方雄上前,也不说话,笑着用拳头砸了曹刚的胸膛两下,曹刚呵呵笑着回了两下。 看着这两人的交流方式,众人眼皮跳了跳,那力道,不提也罢! 杜威见事情已了,就带着几人告辞离去。 黄鉴正要告辞,张遂喊住了他,让他稍等片刻。 张遂对老路道:“你统计下你的这些老兄弟有多少人,给我报个数。” 老路看着张遂,心中一动,隐隐有些预料。问张遂道:“二爷你这是?” 张遂笑着道:“报个数给我,我让黄二哥准备点玉牌,大家认识一场,没有别的好送,就给你的每个老兄弟送上一块玉牌吧!” 众人闻言,除了还不明所以的童寅,其他人都是神色大变,老路更是大喜,一把握住张遂的手道:“不愧是我义气无双,慷慨豪爽的二爷,我代那群老家伙谢过二爷了!我这就来统计,很快就好!” 童寅见老路欣喜若狂的样子,拉住他想问明白。老路这时哪有心情给他解释?只给他说了下是保命的宝贝,然后就去琢磨具体的人数去了。 张遂对黄鉴笑道:“黄二哥,等下老路统计出人数后你让店铺帮忙准备下玉牌吧,报酬嘛,给你制作三块玉牌怎么样?” 黄鉴听了也是大喜,连连点头,道:“张老弟够意思,我今晚就让人准备,明日一早就给你送到府中,怎么样?” 张遂笑道:“那就麻烦黄二哥了。” 黄鉴笑得相当灿烂,连道不麻烦! 张遂想了想,道:“若是有钢麟玉那就再好不过,一块钢麟玉我可再在给你五块玉牌!” 黄鉴听后大喜,但很快就苦着脸道:“虽然我没有具体管着首饰店铺,但我也知道这钢麟玉极为难得,我先问下吧,若是有,我一定帮你拿到手!” 张遂拱手笑道:“那就多谢黄二哥了。” 那边的老路也将人数统计出来,差不多有二十来人。 张遂直接对黄鉴道:“给我送五十块玉牌过来,玉的材质越硬越好!” 老路听到张遂报的数量,心下更是感激,虽然不一定都给他,但肯定是少不了的。 黄鉴闻言点头答应,见事情已了,也是拱手告辞匆匆离去。 此时童寅已经从老路处知道了玉牌的用处,拄着拐来到张遂面前,一躬到地,道:“多谢公子大义!” 张遂将他扶起,笑道:“都是朋友,说多了没意思。来,让我再看看你的情况,帮你治疗一下。” 说完,再次施展医药之术,详细检查了一下,心中有数。 这种血肉诅咒其实就是一种奇怪的力量盘踞在童寅的体内,通过不断地吞噬血肉逐渐壮大,形成一种循环,最终将他全身的血肉吞噬一空,那股力量才会消失于虚空之中。 张遂用自己的手指尝试吸收那股奇异的力量,刚开始并没有反应。 张遂想了想,将一丝功德之力聚于指尖,再次尝试吸收那股异力,没想到那股异力遇到功德之力就像鲨鱼嗅到血腥味一般,直接顺着指尖汇入张遂的身体,张遂能够感到自己体内的《如意册》微微一震,那股异力就被吞噬进去。 看来《如意册》不是不吞这股力量,而是这股力量似乎不是很合它的胃口,直到那股力量进入张遂体内想要搞破坏时,《如意册》才不甘心地将那股力量吞噬掉。 有这么难吃吗?惯得你的! 通过这种引诱的方式,很快就将童寅体内的异力吸收一空。 但童寅的半边身子依然不能恢复原状,毕竟那些血肉都是实实在在被吞噬掉了,就算异力消失,那些损失的血肉也是没法复原的。只有通过其他方式来想办法。 还好医药之术给出了一些解决方案,不过看看上面列出的药物,张遂觉得和没给出方案没有多大区别,都是千年开头的药物,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不过还好异力被吸收后,情况不会再继续恶化,到时可以慢慢调养,但恢复原状是不用想了。 张遂也没有隐瞒,直接将情况告诉给童寅。 童寅听后反而笑着安慰起张遂来:“张公子,现在情况已经很好了,悬在我头上的利剑被你拿走,不用担心自己再像那些化为人皮的老伙计一样,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条命本来就像是捡回来的,现在甚至还有恢复的希望,虽说希望渺茫,但毕竟也是希望,你说呢?” 看着豁达的童寅,张遂心中也是暗暗佩服。 张遂对方雄道:“你那里还有药丸吗?” 方雄点点头道:“还有一些,但不多了。” 张遂道:“去取十颗来给童老哥。”转头对童寅道:“这药丸虽然不能让你的身体恢复,但能你给弥补一些元气,还是很有好处的。” 童寅连声道谢。 待方雄取来药丸给童寅后,童寅也带着他的手下想几人告辞。老路本想留他住一晚,但童寅坚持要回军营。老路也没有办法,只好目送他们骑马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老路轻叹一口气。 一旁的张遂道:“这位童老哥是个趣人。” 老路失笑道:“这家伙精明着呢。只是对我们这群老兄的倒是真没话说。二爷,他那情况真的没办法嘛?” 张遂转头看着他道:“和你的腿一样,不是不能治,而是能治的药材不易得到,看机缘吧!” 老路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张遂打了个哈欠,道:“我回了,明日去我那里取玉牌吧,好好的宝贝,这样一搞烂大街了!我还想狠赚一笔呢!” 老路赔笑道:“那是二爷手段高明又仁义,将来会有福报的!” 张遂斜着眼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老路,道:“福不福报我不在乎,我现在就想着看你这关是怎么过的。” 老路的笑容僵在脸上。 张遂笑眯眯的对老路道:“装叉一时爽,过后修罗场。你怎么和刘姨交代,先在这里好好想想吧。哈哈” 说完也不理老路,招呼方雄一声,就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留下一脸苦笑,抓耳挠腮的老路。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月下云生结海楼 一大早,张遂就被方雄的敲门声惊醒,看看外面的天色,也就刚蒙蒙亮。 方雄在外面叫道:“二爷,黄二爷过来了。” 张遂一遍打着呵欠披衣服,一遍埋怨道:“这家伙,让他早点过来,也不至于这么早啊。” 昨夜张遂在意识虚空之中研究那些从童寅身上吸收来的异力,但不知道是时机未到还是什么原因,那股异力被吸入意识虚空之后,就被一团功德之力包裹住,丢在一处角落。 张遂想通过功德《如意册》了解情况,却没有得到回应,也只好作罢。 修炼导引之术到深夜才休息,本想睡个懒觉咸鱼一下,结果没想到黄鉴这么心急,这么早就过来了。 没办法,客人来了总不能晾在一边,张遂心中一边吐槽一边洗漱。等来到前厅时,就见到满面红光但眼圈发青的黄鉴正摇着折扇,怡然自得地喝着习柔送上来的香茗。 见到张遂进来,黄鉴连忙站起来,笑道:“没想到张老弟昨夜辛劳,早上还在休息,不好意思打搅了张老弟的好梦啊!” 张遂没好气道:“黄二哥这样子是昨夜都没睡觉吗?这天才刚到卯时啊!” 黄鉴笑道:“我这不是担心误了老弟的大事嘛,昨夜回去我就将几个店铺的掌柜都叫了过来,忙到半夜,才凑齐了你要的东西。 不过钢麟玉实在是没有,那玩意儿只有几处特定的地方产出,市面上实在少见,上次那块算是拾了一个漏。” 说完,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大箱子,张遂见状无语,这箱子也太大了吧,别说五十块玉牌,就是五百块也装得下吧! 黄鉴打开箱子,果然满满一箱大大小小的玉牌,还有些就不能叫玉牌,叫玉砖可能更合适,那块头,最大的快有方雄的脑袋大了。 张遂看着黄鉴道:“二哥,你这也太多了吧?” 黄鉴呵呵笑着道:“没事,多多益善嘛。大不了张老弟多给我做几块,我这边的至亲之人可不少,祖父母,父母,大哥,几个小妹。。。”黄鉴开始掰着手指头一个个道来。 张遂连忙伸手道:“停停停!二哥,我懂了,不用再说了。以后需要玉石直接找你,这总行了吧!” 黄鉴闻言大喜,道:“兄弟敞亮,哥哥就是这个意思,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哥哥说,只要有的,一定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我可是有好几个妹妹,还真是巧了,和老弟年纪相仿,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不如找个机会都给老弟介绍介绍。。。” 张遂已经无力再和他搭话了,直接道:“你那几个妹妹抗揍吗?” 还在滔滔不绝的黄鉴闻言,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问了句:“老弟说什么?”一旁的习柔一脸惊恐地看着张遂。 张遂道:“我问你那几个妹妹抗不抗揍?我要找的女人,可不是什么弱女子,那是要能和我斗个不相上下的奇女子,要么打输了她揍我,要么我将她揍趴下扛回家。一般女子,没意思。” 黄鉴和习柔看着张遂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黄鉴咽了咽口水,道:“兄弟你这爱好,还真是有些难为我了,我那几个妹妹不配啊。 怪不得你在外面的名声虽然不好,但都是说你喜欢打架斗殴,在男女一事上却没有一点消息。 感情你在这方面竟然是如此爱好,兄弟我懂了,自愧不如,佩服!” 张遂脸色一黑,你懂个屁!本来是随便找个借口推辞一下,没想到结合曾经的名声,竟然被黄鉴脑补出另一番模样,看着一旁脸色惊恐的习柔,张遂有些头疼。 对习柔挥挥手道:“去,给我准备点吃的。”习柔如蒙大赦,如受惊的兔子般连连点头,一溜烟就跑去了后厨。 张遂看着黄鉴还是有些怪异的眼神,岔开话题道:“黄二哥今日就在府中多停留下,今日会有不少修行界的朋友过来共商大事,给你也介绍介绍,将来说不定也能搭把手。” 黄鉴闻言很是欣喜,对张遂拱手道:“那就多谢张老弟了!对了,这两日古董店那边又收集了不少雕像,我已经吩咐人给你送过来了,被方雄放在那边的门房之中。” 张遂闻言大喜,连忙起身道:“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东西,落袋为安,只有拿到手中,心里才舒坦。”黄鉴点头赞同。 两人直奔门房中,里面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里面值守,张遂见了还有些诧异,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见了张遂有些紧张,连忙施礼道:“小人路北,是路善爷爷让我今日过来给二爷看门跑跑腿的。” 张遂问道:“路善是你爷爷?” 路北点点头道:“他是我幺爷爷,和我的祖父是亲兄弟。” 张遂恍然。一旁的黄鉴开玩笑道:“你叫路北,是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叫东南西啊?” 没想到路北直接点点头道:“这位公子说得不错,我还真有几个兄弟,不光占了其他方位,甚至连中字都占了。” 张遂闻言,拍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既然是老路的亲人,那咱们就是自己人。不用拘束,以后有事就说,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好好干就行。” 路北见张遂态度很是亲近,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多谢二爷,我来的时候幺爷爷已经将情况都和我说了下。以后有什么事二爷就请吩咐。” 张遂点点头,和黄鉴来到那些雕像面前,那些雕像有近二十个左右。 张遂心中微微发烫,暗道:“我的巨力之术啊,看你们了啊宝贝们!” 这些造型奇葩甚至诡异的雕像,此时在张遂眼中甚是可爱。 一路走一路摸,等一圈走完,张遂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成了!” 有五个雕像直接化为齑粉,黄鉴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一旁的路北见状很是吃了一惊,但想到自己幺爷爷提醒过自己,这位二爷是位修行的高人,也就将惊讶咽回肚中。 张遂见路北只是眼中有惊色,但却没有过多表情,也没有出声,暗暗点点头。 张遂对黄鉴笑道:“二哥这次可是帮了我大忙啊,这些雕像真是太及时了!” 黄鉴见他兴致很高,也是笑道:“有用就行,剩下的这些我让人拉回去处理掉,我会让人继续给你收集,等有了一定数量后直接送到你府上,免得你再跑一趟。” 张遂笑着拱手道:“那就谢谢二哥了。走,我们去前厅里说说话。” 两人在前厅吃过习柔送来的早餐后,就坐在那里喝着茶。 张遂听着黄鉴前些年走南闯北的一些经历,尤其是在天京城遇到的一些人和事,最后说到前朝留下来的那座通天阁。 黄鉴叹道:“那处地方当真神奇,那高度,那材质,就是以现在天工阁的手段,可能都无法再现出来。 不过想想那可能是修行中人修建的,很多疑惑也就解开了。 不过现在那上面上不去了,听说上去了就是一个死字,真想上去看看那位千古一帝当年的住处,沾沾光也是好的啊!” 张遂笑道:“我在书中也看过一些记载,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过去看看。” 两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着,很快临近中午,那些邀请的客人仿佛约好了似的,中午时分,纷纷登门。 张阗带着傅筠最先到来,当然,拖油瓶张莘肯定是少不了的。 傅筠青鸾军中的那四位肌肉道长也过来了,见到张遂之后很是热情,纷纷上前施礼,张遂也是笑呵呵的回应。 还有两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虽然见礼之时很是客气,但张遂却能从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神情之间很是矜持。 傅筠连忙介绍道:“这两位是通天府的两位大人,我将此处情况向上峰禀报后,朝廷派两位大人过来,表明朝廷的态度,负责此事。”说完看着张遂的神情隐隐有些无奈。 张遂心下了然,脸上笑容不变,道:“原来是通天阁的高人,在下对通天府之名早就如雷贯耳,此次能让两位大人过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那两人见他态度恭敬,心里很是舒坦,其中留有短须的一人淡然道:“我名为段斌,张公子一事我们府中很受重视,让我等过来看看情况。” 一旁那人白面无须,一张脸圆似大饼,一脸笑眯眯道:“我叫高松,公子手中有如此好东西为何不直接献给朝廷?有此功绩也可以得朝廷重用,朝廷此时正欲和外族建交,这种好东西肯定能换回不少有用之物,公子觉得呢?” 一旁的傅筠闻言脸色一变,和高松一起来的段斌冷哼一声,看高松的眼神鄙夷,但也没说什么。 张遂心中冒出“鸽派人奸”四字,见傅筠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估计是怕他发飙,张随脸上笑容一直没有停过,就算听到高松这话,也没有发怒的意思,还点点头道:“高大人说的有理。” 段斌神色有些失望,高松那张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正要说些什么。 张遂接着道:“只是此物为君山书院所有,我召集大家来也只是替孟先生传传话而已,这种事情还请高大人和孟先生直接沟通就行,我可没有办法做主。”张遂直接将锅丢给孟先生。 高松笑容凝固在脸上,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也做罢,只是轻哼了一声。 张遂告罪一声,让他们在心中安坐饮茶。和张阗张莘示意一下,几人出了前厅,来到院中,傅筠也尾随而出。 傅筠本来想说些什么,倒是被张遂摆手阻止,他知道傅筠的意思,笑着对她道:“傅姐姐不用如此,我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意思,朝中有些事情昨日我听人说过一些,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涉及到我头上,呵呵。”张遂无意义的笑了两声。 傅筠叹道:“我家族之中虽有一些皇族血脉,但并不想掺和进这种斗争之中。所以家族才以历练为借口,让我带着青鸾军离开天京城,但我们的态度确是很明确的。”说完看着张遂,眼神中杀气腾腾。 张遂笑着点点头,其实从傅筠一路沿渭河清剿那些异族就可以看出她的态度,根本不用说什么话来证明。 张遂看向张阗和张莘,道:“我让你们出来主要是你们身上的一些问题。” 其实刚刚看到张阗和张莘两人时,张遂就微微吃惊,两人身上那种清灵之力的气息,只要是修行之人,一眼就能看出。 张阗还好理解,毕竟修炼有《淮南子》这本道门奇书,但张莘身上那股灵动的力量,让张遂看了微微有些皱眉。 张遂问道:“三妹,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张莘喜道:“二哥,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你,枝枝和我签订了本命契约,还教给我好多修炼之后能成神仙的功法。是吧,枝枝?” 随着张莘话音刚落,张莘腰间一个锦袋中就探出一个小脑袋,枝枝竟然已经能够脱离蚌壳,独立出来了。 枝枝爬出锦袋来到张莘肩头坐下,向张遂施了一礼,口中吱吱说了一串。 张莘道:“枝枝说和我互相影响后她血脉之中的一些记忆苏醒,有很多是鲛人一族的功法,这是鲛人和蜃龙互相依存留下的一些血脉记忆,成为我的本命伙伴之后,就看样传授给我了。” 傅筠在一旁道:“修行界这种情况不少,我和青萍之间也能互相影响,它的一些本命申通我也可以借用一些。莘儿妹妹可能也是这种情况。” 张遂心中始终有些不大舒服,他的本意是将张莘送入君山书院,让她跟着孟先生学习文圣之道,不想让她再跟鲛人一族扯上什么关系。 毕竟鲛人一族虽然粘一个人字,但毕竟不是人族。自己的妹妹虽然有她们的血脉,但毕竟是完全的人族形态,而且隔了那么多代,完全可以说就是人族。 张遂看着枝枝,眼神幽深,问道:“莘儿修炼那些鲛人功法之后会在形体上显露出鲛人一族的特征吗?” 枝枝看着张遂的眼神,连连摇头,说了几句。 张莘道:“二哥放心啦,那些功法只会让我精通水行术法,在水中来去自如。不会有什么问题啦!说实话,我好想去大海中看看那些梦中的景色啊!你们不知道那里有多美!”说完,一脸憧憬。 张遂点点头,正要再说话,门口又有客人来了。张遂只好作罢,让他们自己随意,自己去前面迎接客人。 这次来的人不少,昆州府主董政,身边带着自己的儿子董阔,还有两人正是高仁和高守两位。 程棣和英烈道人还有一位完全符合张遂心中仙风道骨模样的老道,可能就是程棣口中所说的东华派掌门。 几方见礼,张遂将这群人迎进还未坐稳,南离教和异人一族的一群人联袂而来,途中有说有笑,张遂对厅中众人告罪一声,连忙出去迎接。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趟,本就不大的前厅眼看着就没多少地方了。张遂苦笑几声,他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张遂没有办法,正准备让众人移步庭院,突然空中传来一阵马嘶声,众人抬头一看,四匹半透明的骏马拉着一辆朴素的马车踏空而来,张遂知道是孟先生道了,心里还在暗赞,这出场的牌面,广告效果杠杠的啊! 厅中众人见状都一脸惊讶地站起身来,看着那马车落在地上化为光粒消失不见,马车处出现三人,正是孟先生,舒黔先生,还有一脸犹在梦中的周粟先生。 孟先生见到厅中众人,笑着拱拱手。 厅中众人不管认不认识他,都是恭敬地肃然一礼。毕竟,这种高人都主动行礼了,自己要是怠慢了,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张遂笑着上前道:“孟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正烦恼寒舍陋小,装不下各位朋友,要让他们到院中忍受寒冬之苦呢!”说着,向孟先生眨眨眼。 孟先生见他表情,有些失笑。对众人道:“老朽有一处地方清静宽广,不知各位是否愿意移步其中?” 还不等人回答,张遂就连忙道:“那就多谢先生,不知那地方在何处?”众人也是好奇。 孟先生笑道:“就在此处!” 说完,孟先生看看天空,口中吟道:“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明明是大白天,一轮明月却突然出现在空中,清辉洒遍大地。 无数白云向着昆州城方向聚集,在昆州城上空形成层层叠叠的云层,那月光透过云层的间隙,散发出各种奇异的光彩,云层的顶端,隐隐透露出飞檐反宇,雕栏玉砌的影子。 由云彩组成的阶梯从空中盘旋着慢慢延伸到庭院之中,各种光彩流转,仿佛是在邀请众人登上通天之梯。 张遂看得目瞪口呆,孟先生,孟大爷!我只是想让你来个书中自有黄金屋之类的东东,你现在搞出这种操作,实在是。。。实在是。。。太牛叉了啊!!! 张遂能够明显听到周围众人咽口水的声音,那个想让张遂将东西献给朝廷的高松更是脸色难看到极致。 几个本来一脸高人模样的人,现在也破防了。看看通天之梯,再看看云中宫阙,口中喃喃道:“这是地仙境?这和我知道的那个地仙境完全是两回事啊!” 孟先生看着空中的宫阙,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对众人道:“诸位,不如移步到那空中宫阙,听听我们书院副院长张遂公子到底有何大计,如何?” 张遂在心中竖起两根大拇指,孟大爷,您这场子为我撑得够牌面!您这大腿我是抱定了!!!谁也拉不开我,我说的,神仙来了也不行!!!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云台之上议微光 众人还有些犹豫,南离教的杜腾却是上前,带着教中游德和几位传功长老来到孟先生面前,恭敬一礼后,哈哈一笑,带着一行人。踏上了一节宽大的阶梯。 本来想着拾阶而上,没想到那巨大的阶梯微微一震后,竟然带着南离教众人直接向那云层中飘然而去,转眼不了踪影。 紧接着就是异人一族的几位对着孟先生一礼后登阶而上,也是转眼不见。 剩下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纷纷施礼后登上阶梯。 张遂示意大哥等人先走,自己留到了最后,和孟先生一起踏上台阶。 张遂站在云层组成的台阶上,还蹦跶了几下,感觉和踩在实地上没有区别。对含笑看着他的孟先生竖起一根拇指,道:“先生,您这完全就是活神仙的手段啊!” 孟先生看着他意有所指,笑道:“在有些人的面前,若是不显露一些手段,后面麻烦事多得很,还不如一次将他们镇住。” 张遂笑道:“先生英明啊!”顿了一下,问道:“先生也知道了朝中的那些破事吗?” 孟先生的笑脸收住,看着北方,沉默了一会儿,道:“世间之人,说到底也都是有着自己的私心欲望的,你我皆如此。只是有些人想越过他能得到的极限,却不顾他人死活,那就有些过分了。” 张遂点点头,有些疑惑道:“要说的话,朝堂上那些人,可以说是世间最为精明的那波人,怎么会如此短视?局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非要闹到现在这种地步?” 孟先生叹道:“古今帝王权贵,都逃不过长生久视的欲望,明知前方万丈深渊,只要不掉下去,谁又舍得停下追逐的脚步。” 张遂了然,但又有不解,现在都能够修炼了,那些帝王权贵手上肯定是不缺修炼之法,怎么还会为了寿命做出这种举动?他们的资源如此丰富,好好修炼不就得了? 张遂正想开口,孟先生见他神情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说了句话:“龙气沾染深厚之人,与修炼之道无缘!” 张遂恍然! 说话间,张遂和孟先生已经穿过云层,来到顶端。 张遂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暗惊叹。 一个巨大的云层平台悬于空中,头顶的月亮比正常的大了两倍不止,散发着清辉,将云雾浮动的平台照耀得宛如仙境。 上面还有多栋建筑,个个雕栏画栋,仿若玉石雕刻而成,在月光下泛着荧荧微光。只是那些建筑的大门紧闭,没有打开的意思。 前面到达的人都站在平台之上,看着周围的建筑景色,仿佛来到了天宫之中。 看看脚下,整个昆州城映入眼帘,脚下的平台仿若琉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城中的景色。远处的君山和渭河也可以清晰地看到。 最让众人感到震惊地是这片平台之上清灵之气的浓度,完全是地面上的百倍不止! 一个个踏入修行之门的人在回过神来后,无不想立马坐下运转功法,吸收这里浓郁的清灵之气。 但看到一脸笑意的孟先生,都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行动。 毕竟此处说不定就是孟先生的道场,若是不经过主人的允许就运功吸收此地的灵气,完全就像是主人请你来家中,你看到好东西不告而取,众人怎么说也是各方势力里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还真做不出来。 孟先生看到众人的神情,呵呵一笑,道了声:“各位请坐吧!” 话音刚落,每人的面前就生出一个云雾形成的蒲团,离地三尺,悬浮在各人面前。 众人一礼后,纷纷盘膝而坐。张遂看看自己面前的蒲团,有些挠头,盘膝这玩意他还真没怎么弄过,他的导引之术可没有什么姿势的限制,但看到众人都是如此,也只好盘膝坐了上去,只是觉得很是别扭。 这次是东华派的掌门先开口询问,他对孟先生一礼,问道:“贫道英宏,不知此次孟先生将我等召集于此所谓何事?” 孟先生回礼道:“召集各位的是我书院张遂张公子,张公子心系此次天地大变,人族大劫,发现了一种对我们人族有大用的东西,和我沟通后,通过自己的人脉召集了各位,共商此事。让他亲自为各位介绍吧。” 众人将目光看都看向坐在蒲团上一身别扭的张遂,张遂看到众人看过来,直接从蒲团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向周围人拱了拱手,笑道:“诸位对我应该不会陌生,在下只是一个机缘巧合踏入修行之门的晚辈。此次将各位召集于此,主要是因为一种东西。” 说完,看向一旁的周粟。 周粟回过神来,连忙将背上的一个包裹递给了张遂。轻声道:“二公子,你要的新鲜微光草和一些草种都在里面,还有我们农学先生一起总结的种植之法,都已汇集成册。” 张遂接过包裹,郑重向周粟一礼,周粟见状连忙回礼。 张遂提着包裹来到众人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中解开包裹,只见里面有一束绑在一起的新鲜微光草,大约有百来根。张遂招呼一旁的方雄,让他将微光草分发给众人。 很快,每人手中都有了一棵微光草,根本就不用张遂再过多介绍,在场的人基本都是修行中人,在那棵不起眼的小草拿到手中的那一刻起,人人的脸色都变了。 通天府的高松更是声音都尖利起来:“孟先生,这种东西,如果能大规模种植,完全就是国之重器,岂能将之随意扩散开来?!” 众门派中人闻言,都用恶狠狠的眼光看向了他! 孟先生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淡淡道:“能不能扩散开来,可不是你能说的算的!”话音刚落,九天之上,一声雷霆炸响! 高松悚然惊醒,面前这位,可不会在意他通天府的名头,毕竟通天府现在也就一个地仙境坐镇天京城,而且肯定没有这位孟先生表现出的手段,想到此处,背上冷汗打湿衣襟! 高松连忙告罪一声。 孟先生根本就没有在意,示意张遂接着说。 张遂笑眯眯地道:“诸位都是明白人,不用我说也知道这种微光草存在的意义。我们君山书院愿意给各位提供草种和相应的种植之法。”说着,扬了扬手中另外两件东西,一包草种,一本书册。 众人的眼神都炙热起来。 高仁忍不住问道:“那我们需要付出些什么?”这也是在座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张遂笑道:“条件嘛,肯定是有的,但也很简单。我们书院希望各位能够将此事向和自己交好的门派多宣传一下,让他们也能够知道此事,毕竟我们的人脉到底有限。我们书院对于此事的宗旨就是能够扩散得越广越好。” 程棣忍不住打断张遂的话道:“张公子,若是将此事扩散太广,势必会影响到普通人的生活,若是造成影响粮食的种植,那推广此事就不是功德,而是劫数了吧!” 张遂暗暗点个赞,道:“这点不用担心,这种微光草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种植的,要想获得好的效果,只能种植在高山之上,不能有任何遮挡,沐浴风霜雨露,接受日月之光,不然和普通野草没有多大区别。” 这一点,张遂和孟先生以及族学之中那些农学先生们沟通过,让张遂没想到的是,孟先生的言出法随竟然还能影响到微光草的特性,不光能够影响微光草需求的生长之地,甚至还增加了某些特性。 用张遂的说法就是从基因层面改变了这种神奇的植物,当时张遂虽然在心中不断对自己说这是修仙世界,一些皆有可能,但每每想起,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众人听到微光草这种特性,心中某些想法破灭,不禁有些失望,但转眼就又振奋起来,就算只能种在高山之上,但这方世界的高山少吗?多了去啊! 英宏道长道:“张公子说得完全称不上条件,在同道之中推广此事极为容易,我相信此次会面之后,很快就能传遍修行界,毕竟有通天府的人在此。” 通天府的段斌闻言面无表情,高松则是冷哼一声,也不回应。 张遂哈哈一笑,道:“我们君山书院本就没想过要通过这微光草获取什么好处,君山书院的建立,就是想为未来的天地大劫多做几分准备,相信各位都已经知道我们书院的宗旨,我也不再赘述。 我就说直白点吧,微光草一事,为的就是给君山书院扬名,同时也算是为修行界,为人族提供一些帮助。 功德嘛,我们也是想要的,所以在给各位的书册上,肯定会刊写出为此事出过力的各位君山书院先生的大名,各位在推广之时可要多提提。哈哈!” 此话一出,孟先生等书院的人都是脸皮抽动,其他门派中人更是有些目瞪口呆。 张遂这些话直接惊住了众人,能将邀名一事说得如此直白,也是没谁了!这真的是一个书院的副院长说出的话吗?一点都不含蓄啊! 孟先生轻咳两声,道:“这张公子说的话虽然有些。。。嗯。。耿直!但的确也是书院的想法。本月十五,君山书院将现于世间,届时欢迎诸位同道过来观礼!” 众人闻言,连声答应,很多更是表示会通知自己交好的门派一同前来。孟先生坐在蒲团上躬身道谢。 众人也知道此间事情已了,只是那草种和种植之法还未到手,都是看向张遂。 张遂将草种交给周粟,又将手中书册交给大哥张阗。 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君山书院最有经验的农学大师,微光草的培育全程都有周先生参与,对于微光草的种植之法最为熟悉,我将草种交由先生,等下诸位在他处根据情况领取,也可向他咨询相关事宜。” 转头看向满面红光的周粟,道:“辛苦周先生了!” 周粟连道:“应该的!公子客气!” 张遂指了指张阗,又道:“这位是我大哥张阗。我家中经营书坊,书册就交给他帮忙复刻出来,到时诸位可向他购买即可!” “购买”二字咬得极重。 张阗本来满脸笑意,听到这两字脸都僵了。就算常以商人自居的张阗,这时候也有点绷不住了。 众人哈哈一笑,连道应该的。 孟先生也是笑着摇头。 待分完草种,和张阗约定好取书的时间。众人知道此次聚会也到了尾声。 但是问题来了,我他么怎么下去?这估计是在场众人心中思考的事情。 孟先生见到众人神情,笑着道:“此间事了,我送诸位下去吧。” 众人连忙施礼告辞,孟先生点点头,众人感到恍惚了下,再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张遂的庭院之中。 再抬头看向天空,云层和月华都已散去,一轮艳阳悬于苍穹,刚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但众人手中的草种却提醒他们这并不是做梦。 孟先生和张遂并不在此间,众人也不在意,知道他们书院内部可能有事要谈,于是互相道别后出门而去。 此时孟先生和张遂站在空中,看着庭院中的人纷纷离去,只有几个亲近之人在收拾。 孟先生道:“今日之事,也算得上圆满了。” 张遂笑道:“还要多亏了孟先生。若不是您,估计通天府这一关都不好过。” 孟先生笑道:“这些不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张遂苦笑着摇头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些事情一件跟着一件就来了,我也是顺水推舟罢了。还多亏有先生帮忙托底,不然好多事情做起来真的要大费周章了。” 孟先生看着张遂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看清你的状况,但能够确定的是你离着踏入下一个境界还有些距离,还是要多努力啊!我也不能时刻帮你撑腰。” 张遂苦笑道:“这道理我也懂,但是我的修行之法很是不同,着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些想法,等书院的事情弄好了我就去试试,那时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孟先生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张遂突然想到方雄的情况,于是给孟先生说了下。 孟先生听完后以神识感应了一番方雄的状况,道:“你让他跟我回去一趟吧,他的情况需要几天时间。对了,今日过来就将枣树移走,免得再跑一趟。” 张遂点点头,心中有些不舍,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时间照顾,不如让孟先生照看,想想刚才云台上那浓厚的清灵之力,要是枣树能在那种环境下生长,那不是想要多少大枣就有多少吗?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张遂觍着脸凑在孟先生身边道:“孟先生,我见您刚才那处地方灵气充足,不如将枣树种在那里吧,肯定效果极好。 我和枣树兄相处这些时日,感情深厚,有些不舍,不知能否让我去那里陪伴几日啊?” 看着张遂的嘴脸,孟先生不禁失笑。道:“别看我刚才轻松写意,但那也是我费了极大的功夫才能有那效果。长时间保持住的话,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是有些吃力。不过可以每天让你进去修炼两个时辰倒是问题不大。” 张遂闻言大喜,连声感谢。孟先生见时间还早,念头一动,他和张遂两人又来到云台之上。 张遂也不废话,直接躺平,全力施展导引之术,浓郁的清灵之力直接涌入张遂的体内,转瞬又进入意识虚空之中,里面的灵力很快充盈起来。这种满足感,让张遂直想哼哼。 孟先生本来对张遂的躺平神功有些失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空中的云台和亭台楼阁都是孟先生利用清灵之力施展言出法随构筑出来的,但当张遂开始修炼时,对于清灵之力的吸收完全就是长鲸吸水一般,短短几息时间,那些清灵之力构筑的建筑都开始崩塌,连脚下的云台都开始有些晃动。 孟先生脸色一黑,怪不得这小子说自己的修炼之法与众不同,就这种吸收清灵之力的效率,哪里都能变成绝灵之地,不是功法进步不大,是没有能让他进步的地方啊! 孟先生轻哼一声,场景立变。 张遂本来闭着眼吸得正开心,突然感觉周围的灵气一空,又回到了原来的情况。连忙睁开眼。 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庭院的地上,孟先生正脸色发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遂还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说两个时辰吗?这才多久,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吧? 张遂翻身站起,刚要说话,孟先生就道:“闭嘴,将方雄叫来,和我回族学之中!” 张遂腹诽道:“又让我闭嘴有让我叫人,这老头什么情况啊!”但也没多问,连忙叫来在前厅帮忙收拾的方雄。 正待开口,孟先生又道:“去你的庭院!” 张遂见孟先生脸色发黑,心里也有些发怵,连忙点头,将孟先生带到自己小院中,孟先生看着枣树,道:“我知道你已经开了灵智,今日随我回去,送你一场造化,你可愿意?” 那枣树寂然不动,张遂有些急了,连忙上前,拍拍枣树,悄声道:“枣树兄,那孟先生有一处绝好之地,里面的灵气是此间的百倍不止,对你绝对有好处,我将远行,没空照顾你了,你先去拿点好处,等我回来再去接你,如何?” 孟先生在一旁闻言,本来慢慢恢复的脸色再次成了锅底。 那枣树的枝叶开始轻轻摇摆,似乎在回应张遂的话。 张遂笑道:“你动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我说话算话,到时一定去接你。” 说完,将一股功德之力汇入树干之中,枣树的动静更大了。 张遂转身看着孟先生的黑脸,也不在意,笑着道:“孟先生,搞定了。我让方雄帮忙挖出来吧。” 方雄正待去拿工具,孟先生阻止道:“不用了。”说完一展衣袖,那枣树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衣袖之中,正是袖里乾坤之术! 张遂看得羡慕不已,但再看看庭院之中那个两丈方圆的大坑,边缘都到了卧室门口了,这是出门就掉坑里的节奏啊! 孟先生也不理他,直接唤出马车,招呼一声在一旁看热闹的周粟和舒黔,又对方雄道:“走了,小子,跟我回去待几天。” 方雄点点头,和张遂打了声招呼,登上了马车。 见马车腾空而起,张遂连忙大声道:“孟先生,这两日我若想念枣树兄了就去找你啊!” 隐隐听到马车中传出一声“滚”字,随后马车加速奔入云层,消失不见!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出入青冥御剑行 看着消失在空中的马车,张遂羡慕不已,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啊。 但转头看到庭院中的那个大深坑,心情又不大好了,孟先生这绝对是故意的! 不就是多吸收了点清灵之力,至于这样吗? 张遂正在暗暗腹诽,老路一脸堆笑地凑了过来,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张遂不禁头疼道:“行了行了,摆出这幅表情给谁看呢?明天就将东西交给你这总行了吧?” 老路闻言,笑容更加灿烂,连声答应。又有些懊恼道:“要不是今天家里有些事过来晚了,也能跟着上天看看啊,可惜了!” 张遂斜着眼看着他道:“刘姨那边安顿好了吗?” 老路一挺胸膛,豪气道:“男人要做事,哪容得下娘们儿插嘴!” 身后传来两声轻咳,老路身子一颤,回过头去,见到刘姨牵着习柔的手,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眼眶微微发红。 老路幽怨地看着张遂一眼,马上换成一副笑脸凑了过去,想要扶住刘姨。 刘姨理都没理他,直接来到张遂跟前,问道:“二公子,不知方雄去了哪里?” 张遂连忙将方雄的行踪告诉了她,完了笑着对她道:“方雄可是有机缘的人,将来成就肯定不凡啊。” 刘姨叹道:“成不成就的我并不在意,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就好,也让我少操一些心。”说完,瞟了旁边的老路一眼。 老路也只是一脸讪笑,没有说什么。 张遂对老路道:“我这边也别让刘姨过来忙活了,让她好好在家中休养。对了,找人给我把这大坑填上。”说完,指了指庭院中的大坑。 老路点头答应,并表示会再找人过来服侍张遂。张遂也不在意,吩咐他们不要打搅他,跳过大坑就回了卧室。 此时的张遂,已经迫不及待要进去意识虚空之中看看情况了。 意识虚空之中,此时的清灵之力。宛若一条巨龙,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在他旁边仿佛两条不起眼的小蛇一般。 张遂恨不得叉腰仰天大笑两声,可惜在此空间的只是他的意识,做不出这种动作。 张遂从未感觉自己有如此富足过,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氪金升级!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要将期盼已久的巨力之术激活。看了看劫数之力的数量,刚刚够解封巨力之术,只多出了两缕。 张遂意念一动,一股劫数之力汇入代表巨力的星辰之中。 那颗星辰迅速亮起,瞬间大量信息涌入张遂意识,张遂感觉微微一晕,巨力五境浮现在脑海之中。 一为应龙之力,脱胎换骨,力达万钧! 二为巴蛇之力,铜皮铁骨,力可拔峰! 三为麒麟之力,肉身不破,搬山移海! 四为通臂神猿之力,大小由心,捉星拿月! 五为霸下之力,身存万古,力可擎天,背天负地! 张遂体会着这巨力的五种境界,不禁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之中。 张遂直接跳下床来,双手叉腰,仰天大笑三声,惊了庭院中正在填坑的众人一跳。 张遂这才惊觉外面天色已暗,竟然已到了傍晚。 感觉就在虚空之中待了一会儿啊。 张遂直接将一股清灵之力按照巨力的修炼之法运转,转眼之间,张遂就感觉虚空之中那股庞大的清灵之力减少了三分之一左右。 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占据了张遂的整个意识,他感觉自己的肉身仿佛被分解成了无数最细微的颗粒,偏偏意识又清醒无比,好在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息时间。等张遂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 之后无论怎么运转,都不再有动静。 在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张遂马上上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还好没有少掉什么零件。照了照房中的镜子,感觉并没有多少变化。 但是张遂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体内增加的那股恐怖力量,并没有什么力量突然增加产生的各种不适应,什么坐坏桌椅,踏破地板之类的也没有发生。 这股力量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能够被张遂很精确地控制。本想找个什么东西来试试自己的力气,但在房中望了一圈,也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来实验。 张遂心中一动,大量的清灵之力汇入到剑术之中,随着清灵之力的汇入,又有大量信息进入张遂的意识之中。 张遂盼望已久的东西出现了:御剑飞行之术! 张遂欣喜若狂,在心中将那御剑飞行之术仔细琢磨了一番之后,一招手,挂在墙上的宝剑飞入手中。 张遂直接打开房门,只见路北正指挥者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推着几辆装着土的小车,往门口的深坑之中填埋着。 见到张遂,几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施礼。 张遂笑着向他们点点头,道了声辛苦。 正待施展御剑飞行之术,脑海之中突然蹦出一道剑诀,这剑诀一闪而过。 张遂稍稍一愣,发现那剑诀和御剑飞行之术无关,心中急切难耐的张遂不多想,直接松开手中宝剑,运转御剑飞行之术。 一股奇异的力量包裹住宝剑,在宝剑外延形成三尺来宽一丈来长的光影,张遂踏步而上。 在一众小年轻震惊的目光之中,张遂的虚荣之心得到极大满足,轻喝一声,直奔苍穹而去,留下一道绚丽的光华。 第一次体验御剑飞行的张遂,整个人兴奋的浑身颤抖。当然,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些冷! 虽然见识过孟先生的惊人术法,也在空中体验过一番,但那毕竟是借助别人之力,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现在,张遂也拥有了飞天之能,这种毫无拘束,自由自在飞行于天际的感觉,让他痴迷不已。 看着脚下的昆州城几息之间便被甩在了后方,高空之中渭河仿佛一条溪流由西向东绵延不绝,转眼也被抛在身后,远处月色下高耸的君山出现在眼前。 刚开始没有经验,再加上有些紧张,一路风驰电掣,忘了施展配套的飞行护体之术,刚刚飞出昆州城时,就已将他冻得像条老狗。 等反应过来施展御剑护体之术后,才将凛冽的寒风挡在体外,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 张遂有些吐槽巨力之术的脱胎换骨,区区寒风都顶不住吗?虽然他能够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发生变化,但这变化也太慢了,不像巨力之术带来的力量,立马就有了体现,也不像御剑飞行之术,氪金之后立马可用。 现在张遂终于能够体会到一丝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感觉了,这才是修仙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张遂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飞行的速度,最后得出结论,最高时速绝对不低于五百迈。 张遂玩性大起,施展出识地之术,辨别好方向,御剑在庞大的君山山脉之中,来回飞行了近一个时辰。 在一处怪石林立的山峰落下,看着满地的千斤巨石,张遂嘿嘿笑着上前,一脚就将一块重达千斤的巨石踢飞了十多丈远,感觉自己还没费多大力气。 感觉自己浑身力量爆棚的张遂将整个峰顶祸害了一番,最后搬起几十块超过万斤的巨石,在峰顶摆出了一个笑脸的图案。 张遂飞到天空,欣赏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哈哈一笑,向着族学方向飞去。 最后张遂来到族学上的万尺高空,俯瞰下方的族学所在,耳中隐约听到有乐声,心中大奇,这么晚了还有人在玩音乐? 孟先生早就被惊动,见上方那个本来高速乱窜的身影突然停留在族学上空,心中一动,身影化为一道虹光,跃空而上,来到张遂的百尺开外,脸带笑容拱手向那道包裹在剑光中的身影客气道:“不知是哪位同道。。。” 话音未落,就见对面身影敛去剑光,露出张遂那张笑脸。 孟先生的话就说不下去了,脸色一板,道:“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出来瞎逛什么?” 张遂一脸得意道:“孟先生不是让我多多修炼吗?这不经过我不懈努力,刚刚有所突破,就过来向孟先生请教了。” 孟先生对他现在这种惫懒的模样没办法,没好气道:“先下来再说。”说完光华一闪,不见踪影。 张遂哈哈一笑,按下剑光,直接落在孟先生的庭院之中。 没想到这个时间院里那座小亭之中,还有几人正在煮着茶聊天,见到张遂的到来,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几人都是和孟先生年纪相仿的老者,其中还有一个熟人,正是以画入道的齐先生,其他两个老人没有见过。 一个宽襟博袖,头戴一顶黑色高帽,面容古朴,手中正按着一张古琴。另一个肚腹大如弥勒,头顶地中海,几根长发迎风飞扬,满脸笑嘻嘻。 齐先生起身拱手道:“原来是二公子,几日不见,公子修为大进,可喜可贺!” 张遂哈哈一笑道:“略有所得,一时心痒难耐,有些唐突,让各位见笑了。” 那个地中海大爷看着他笑道:“你这小娃娃就是老孟说的未来书院的副院长?不错不错,这修为,除了老孟,我们几个老头子都不及啊!” 张遂看向孟先生,孟先生哼了声,给他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好友,齐先生你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胖长者名为朱堪,是一位已经入道的风水大家。” 朱堪打断道:“什么风水大家,我明明是以棋入道,说声棋道大家还差不多!” 孟先生没理他,接着介绍道:“旁边这位名为左溥,也已入道,是位乐道大师。我们都是相交多年,我入道之后常和他们联系,这次建立君山书院,就请这两位过来执教。” 那左溥看着张遂点点头,手都没有离开面前的古琴。那地中海大爷朱堪笑呵呵地随意拱拱手。 张遂也不介意,笑着称呼了两声先生。 孟先生看着张遂的笑脸,想到崩塌掉的云台海楼,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孟先生指了指亭中的石凳,道:“来了就坐坐吧,正在和几位一起商讨几日后书院建立的一些细节。” 张遂闻言脸色苦了下来,道:“小子已经将肚中的东西都告诉给了先生,再让我说的话就要出丑了啊!” 齐先生在一旁笑道:“二公子这就是谦虚了,孟先生将你的建议说给我们几人听后,真是上我们开了眼界,没想到书院还可以如此来管理。你这副院长之名实至名归啊。” 张遂只好客气几句。 一旁的朱堪问道:“我倒是对公子堪舆出的书院风水极为感兴趣,不知公子师承何人?学的是哪门堪舆之术?” 这让张遂如何回答?张遂先心里转了转,道:“小子的师门名为如意,所学堪舆之术名为识地之术。师傅的名讳嘛,这个不方便说,还请朱先生见谅。”坦坦荡荡,一句谎话都没有! 几人都在心中琢磨“如意”这个门派,但最终也都是一脸茫然。 张遂对这两位入道的先生很是好奇,不知道他们以所擅长之事入道之后有什么神奇的术法,齐先生的以画入道可是让他开了眼界,不知道这两位如何。 张遂也是一个想到就问的人,朱堪哈哈一笑,道:“老朱我从小痴迷棋道,家中也是传了好几代的风水先生。入道之后,我的所有本事都在黑白双子之间,以棋局为阵,可布出各种风水局,杀局,幻局,迷局,可攻可守,厉害非常!” 说完一脸自得地看着张遂。张遂也是识趣,直接大拇指点了个赞,道:“朱先生厉害!那么想必先生肯定棋力非常吧!” 朱堪傲然道:“难逢敌手!”其他几人闻言,呵呵两声。 朱堪立马变色,衣袖在石桌上拂过,一副围棋出现在桌上,朱堪看着几人道:“谁要是不服,咱们就来一局!”孟先生几人都没理他,左溥直接将古琴抱在怀中,抬头望天。 张遂有些手痒,他在那方世界可是号称打遍图书馆无敌手的存在,虽然对手只有一个臭棋篓子老馆长。 曾经有段无聊的时间张遂翻遍了馆中的各种棋谱,虽说上手对敌时就忘了怎么来,只会一些简单套路。但和绘画一样,架不住理论知识丰富啊! 张遂上前道:“朱先生,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来陪你手谈一局?” 朱堪一指棋盘,道:“来!” 一盘棋局下来,张遂有些怀疑人生,朱堪有些面无人色。 这位号称从小痴迷棋道,以棋入道的大家,水平可能也就和那位臭棋篓子老馆长旗鼓相当,就这还敢称自己以棋入道? 朱堪脸色难看,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如此高超棋艺,如此诡异的套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张遂见他神情恍惚,有些不忍,只能违心道:“朱先生你的棋艺也是我所仅见,很是不凡。 只是我的棋艺从师门得授,其中自有奥妙,我师长说是门中一位长老不愿修行,一心沉迷棋道,走遍天下,用时五十载,汇集成一册奇书,名为《忘忧清乐集》,我也是无意中翻阅,记住了其中内容,以此应对,你输了也属正常。” 这前半句话纯属鬼扯,老朱那棋力的确仅见,仅见过最差的! 但后半句就半真半假了,那《忘忧清乐集》是真有其书,而且也的确是一本讲述围棋的奇书。只是不是什么鬼的师门长老所书,而是那方世界宋代一位人物将历代的一些围棋理论技法汇集而成。 在场众人听到《忘忧清乐集》这几个字,心中都是一动,这方世界,文人嘛,平常的娱乐也无外乎琴棋书画,就算不是专精棋道的人,对讲述棋道的书也是很感兴趣的。 朱堪更是一把抓住张遂的手,连声问道:“张公子,不知这本奇书能否借我一观?我可以此物作为报酬来交换。”展开肥胖的手掌,上面两个散发着灵光的棋子,一黑一白。 张遂感受着棋子中蕴含的浓厚灵力,还有其中散发的一种奇异的力量,和四象玉牌很是相似。 左溥忍不住道:“老朱,你真是舍得啊!就你那棋力,就算看了我估计也是白搭啊!” 朱堪转头怒视着左溥,骂道:“你懂个屁,对于痴迷棋道之人,这种奇书才是最宝贵的,就算看了运用不了,老子也愿意。” 说完,将两颗棋子拍在张遂手中,也不管他是否答应。 张遂看着手中的棋子,有些哭笑不得。那书对他来说就算白给也没什么,但师门这种话说出口了,若是白给的话,就有些不妥了。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他是懂的,也不怪他这般小心。他拿出的东西已经够多,若是都完全不计回报,到头来,肯定祸及自己。 张遂点点头,笑道:“那小子就却之不恭了,书的话我需要回去之后将之写出来,需要几日时间,写好之后会亲自给朱先生送过来。” 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张遂想了想,对孟先生道:“那书写好之后可以复刻一本留存在书院,只要对此有兴趣的人给书院作出一些贡献,都可以观摩,或是向书院贡献一些灵物也可观摩。具体如何操作,就让孟先生来操心了。”照例使出甩锅大法。 孟先生不但不介意,还很是欣慰的点点头,道:“二公子对于书院真的是不遗余力啊!到时我会建一藏书阁,专门存放此类物件,好好管理起来。” 其他几人也是对张遂刮目相看,虽然听孟先生多次夸赞张遂的各种举措,但没有亲自在一旁看到,感受不深,只当是孟先生夸赞后辈。现在亲身感受到张遂的大气,感觉自然不一样。 张遂见孟先生的心情大好,连忙凑上去道:“不知孟先生将我的枣树兄种在何处,多时未见,甚是想念。不如先生送我过去瞧瞧它是否安好,我也放心!” 孟先生见他这副嘴脸,有些后悔刚才夸他,脸皮抽动了一下,道:“今天时候已晚,他估计已经安睡了吧。下次再说,你也该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张遂反应,大袖一挥,张遂感觉自己陷入一股旋风中央,动弹不得,等他挣脱开来,发现已经远离了孟先生的住处。 那位琴道大师左溥的手段还没见识到,就被孟先生丢出来了,这孟先生脾气见涨啊! 挠挠头,架起剑光,冲天而起,是时候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码字呢!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诛仙剑阵授五人 张遂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将黄鉴送过来的玉石都处理完。 小的就制作成单个阵法的四象玉牌,不是不想制作完整版的,只是这些玉石的材质不太适合,制作了几块,都在导入清灵之力的时候碎裂,看来是承受不住其中的力量。 倒是里面十五块板砖大小的玉石最后经受住了考验,但也达不到钢麟玉的效果,带在身上肯定是不适合了,只有当作镇宅用了。 想着等会儿给张府送去一些,身下的老路家中放一块,剩下的都给书院吧。 张遂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扯了扯身上有些不合身的衣服,准备去让老路来拿东西。当然,先要去看看路北帮忙把鞋子买回来的鞋子是否合脚。 昨夜回来之后,一觉睡到天明。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形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身高足足增加了三寸有余,掀起睡衣,八块腹肌映入眼帘。张遂连忙照了一下镜子,相貌倒是没有多大改变,只是增添了一些阳刚之气。 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处处舒坦,体内的那股恐怖力量让他有种自己无所畏惧的错觉。 张遂很是满意自己的变化,对嘛,这才应该是脱胎换骨。 但随之带来的不便,又让张遂有一些头疼,衣服鞋子都不合身了。衣服还罢,勉强可以穿,但鞋子就没办法了。 吩咐路北帮忙去买几双之后,就一直待在卧室打理这些玉石。 此时的张遂,五感已经超出原来太多,在刚刚处理完那些玉石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察到院门口路北在那回走动的声音。 路北看到张遂推门出来,连忙提着两双鞋子来到他的面前,满脸恭敬地将鞋子递给他道:“二爷,鞋子给你买回来了,你看看是否合脚。” 张遂试了试,感觉没什么问题。点点头对路北笑道:“辛苦你了。你那几个兄弟今日过来了吗?” 路北道:“他们几个就在不远处的坊间做事,您若有事吩咐就和我说,我一定尽力办到。” 张遂笑着道:“你先将老路叫过来拿东西,然后教你那几位兄弟找过来,我有话说。” 路北连忙答应,转身疾步出了庭院。 张遂看看自己院中被填平并且夯实的地面,又想想路北他们兄弟几人,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很快,老路就带着游德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见到院落中的张遂,老路满脸笑意,道:“二爷,您都忙好了吗?” 游德也是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张遂道:“东西都在房里的箱子中,自己取四十块玉牌去,怎么分配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再拿十块给黄二哥送过去。” 老路闻言连连点头。张遂领着他们进屋将东西取出收好。 游德对张遂深躬一礼,道:“二公子的恩情我们这群老家伙铭记于心,西南事了,若是还留得命在,必将来此听候差遣。” 张遂摇摇头道:“游大哥不必如此,你我相交一场,也算是缘分。未来可能我们还会有并肩作战之时,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老路和游德对张遂的话有些诧异,但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追问。行过一礼之后,两人就告辞离去。 没有让张遂等多久,路北就带着他的几位兄弟来到了张遂的庭院。 这时张遂才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几人,昨夜张遂急着尝试御剑之术,没有在意他们几人的相貌。此时一看,嚯!这兄弟五人的相貌极为相似,给谁看都知道他们是兄弟。 这几人看到张遂都有些紧张,昨夜张遂御剑离去的情景,给他们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此时张遂将他们召集过来,也不知是何事,各人都在心中揣摩。恭敬见礼之后,就静立在一旁等候张遂的吩咐。 张遂绕着几人转了圈,甚至对着他们施展出医药之术探查了一番,除了身体状况极好之外,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几人被张遂的一番操作弄得莫名其妙,纷纷在心中嘀咕,这位二爷原来的名声可不大好,还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爱好吧。想到此处众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张遂的一番操作也是有原因的,昨日御剑离去之前,见到他们几人时脑海中划过了一道剑诀,今日起床之后,他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门剑阵的修炼之法,而且看那名字,也是极为不凡:五绝诛仙剑阵。 张遂看到的第一眼,还以为是封神榜中的诛仙阵,吓了他一跳。昨日他虽然氪金升级了剑术之法,但这么高端的东西不应该现在出现在他的脑中啊。 最后仔细琢磨了一番,才发现这套剑诀虽然不凡,但论威力的话,最多也就修炼到地仙之境,后面有可能会有更厉害修炼之法,但是受限于天地意志和剑术之法的限制,暂时是不用想了。 不过这剑阵张遂却修炼不了,它的修炼要求就是要有血脉相连,并且心意相通的五人才能修炼。 见到这种要求,张遂当时就开始吐槽:“这是见我当了院长,就来让我扮演老爷爷的角色吗?”当他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脑中出现了一句话:“解封分身,自可修行!” 看到这句话之后,张遂才停止了吐槽。 不过现在那五绝诛仙剑阵既然主动跑了出来,表示面前这几个少年可以修行,张遂也并不会吝啬藏私。 但如果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直接丢给他们也不合适。张遂在心中琢磨着找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来传授给他们。 五人见张遂围着他们转了圈后,就在那里脸色变来变去,心下更是不安,互相小心对视了几眼,路北鼓起勇气,开口道:“二爷,我们有什么不对吗?” 张遂回过神来,见几人紧张的表情,有些失笑,轻咳一声,道:“你们也知道我修行者的身份了吧?” 这不废话吗?昨天当着面飞走,傻子也知道他是修行者了。路北几人连连点头,路北直接道:“二爷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张遂哈哈一笑,道:“我还有一重身份是即将建立的君山书院的副院长,这君山书院以后应该是昆州府地界最大的修行之地。 我昨日见到你们兄弟几个就心有所感,觉得你们应该很适合修行。刚才探查了一下你们的身体,果然不出我所料。” 说完看向他们几人。路北五兄弟闻言大喜,昨日见到张遂飞天而去的情景后,几人回去后一宿都没有睡。这种神仙手段,可是只在志异小说中见到过,没想到身边真的就有这种人。 路北来这时倒是听老路提过张遂是修行中人,但是路北还以为和修行武艺差不多,哪曾想到竟然和白日里那位老神仙的手段一样,还是年轻人最为向往的剑修一道。 昨日夜里几兄弟都还在幻想着,若是能拜到门下修行如何如何,接过今天就听到了张遂的这番话,心中的欢喜那是无法言喻。听张遂的意思,是想让他们进入学院修行。 路北毕竟和张遂最熟悉,连忙问道:“二爷,您是要引荐我们进入书院中修行吗?” 张遂摸着下巴笑道:“不是。” 几人闻言,一颗心沉到了湖底。 张遂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笑着道:“不是进入书院学习,而是我这个院长收你们为学生,传授你们无上剑道!怎么,你们可愿意?” 本来失望得几人闻言无不大喜,其中还是路北最为机灵,拉着几人就要给张遂行大礼。张遂一挥衣袖,阻止几人下跪,道:“在我门下,只跪天地,先辈和父母即可。再说我们年纪相仿,不用行此大礼,你们叫我老师即可。” 几个少年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叫了声“老师!” 这声老师,让张遂感觉冥冥之中,有一些看不见的丝线将这五人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 张遂心中暗叹一声,但看着这五个少年神情兴奋,一脸恭敬看着自己,心中的一些阴霾也就散去,罢了,谁让这是《如意册》中的术法第一次主动,看来自己对《如意册》的了解还是太少,里面还有很多不为自己所知的东西。 张遂看着面前的五个少年,除了路北长相老成些他能一眼认出,剩下的几个无论是年龄还是长相,都是相差仿佛,不易分辨。张遂对问路北道:“你们几人是亲兄弟吗?” 路北点头道:“我们五人都是一母所生,我比他们大一岁,他们四人是一胎所生。”说着,将剩下四人挨个给张遂介绍了一番。 还是罕见的四胞胎啊,也怪不得路北看着老成,原来大了一岁。 张遂点点头,脸色严肃起来,道:“我收你们为我的学生,一方面是你我有缘,另一方面是你们的资质。但在教你们入门之前,我还要和你们说些事。” 几名少年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张遂沉声道:“我不妨告诉你们,你们赶上了一个最好的时代,因为修行已经不是传说神话,只要有资质,有机缘,有恒心,只要中途不陨落,长生久视,纵横寰宇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张遂顿了顿,见到几人一脸兴奋的模样,接着道:“但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各派的传承典籍将这种神魔复苏的时代也叫做天地大劫,也是人族大劫! 你们若是接受了我的传承,那么肩上责任也就多了许多你们不得不面对的责任,那就是对人族怀有恶意的魑魅魍魉,鬼怪精灵,异族神魔,各种你们想象不到的敌人。” 张遂的话,完全给几人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几人也从兴奋中慢慢冷静下来。 张遂接着道:“你们的幺爷路善,不久之后就要离家重返军营,原因就是西南一地已经被异族占据。这些异族不是人族,他们视人族为鱼肉,肆意杀戮,疯狂献祭他们的神灵。 你们若是选择平淡一生,那自然有像你们幺爷这样的人来守护你们,只要不死绝,你们就有安稳日子过;若是选择接受传承,那么你们也将要去面对那些异族,甚至比那些异族更可怕的东西。 你们有这种心理准备吗?” 说完,眼神幽深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几兄弟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只是想着若是能够学有所成,可以像昨夜张遂那样,御剑腾空,出入青冥,自由无拘。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接受传承后会面对这样的一些事情。 张遂看着他们思考的样子,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待。 但毕竟都是十八九岁的热血年轻人!那些犹豫,那些担忧,只是在心中停留片刻,立马被他们抛到脑后。 几人聚首低估几句,路北直接来到张遂面前三尺。眼神似乎在燃烧一般,看着张遂的眼睛道:“二爷,大的道理我们几人不懂。但是你提到幺爷以这个年纪,还缺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还要出征,为的是保护我们这些人。这让我们心中很是愤怒和难过。这本应使我们这些年轻人去做的事,他们这种老家伙就应该在家颐养天年。 现在既然能从您这学到本事,就算有面对那些的东西的凶险,我们觉得也是值得的。 这方世界本就应该我们这些年轻人来守护,而不是缩在长辈们的羽翼之下,看着他们为自己流血!” 张遂看着眼前的路北,又看看他身后四个气血上头满脸通红的四胞胎。脸上露出了笑容。 几人身后也传来一个声音;“老子有那么老吗?还颐养天年,我颐养你个锤子!”正是一脸笑意的老路和游德。 老路上前,挨个给几人一个爆栗,轮到路北的时候,老路特地加重了力道,敲得路北抱头呼痛。 老路骂道:“难得二爷发善心要教你们修行之法,刚才还在那犹豫个屁啊!若不是二爷不让我过来,就你们那磨叽劲,我恨不得上来一人一个大嘴巴子把你们扇醒!” 原来,在张遂说话的时候老路他们就已经到了门口,见到里面的情景就没有进来,看到几人考虑的时候,老路想冲进来结果被张遂以眼神阻止。 看着几个被老路骂的低下头的兄弟几个,张遂解围道:“行了行了,他们在听到我的话后能够认真考虑并不是坏事,说明他们没有被冲昏头脑,还保留着理智,若是一群愣头青,我还不放心呢!” 兄弟几人松了口气,老路也是一张笑脸来到面前,道:“还是二爷考虑周全,难得这几个小家伙能入你的眼,只要你愿意教,我保证他们用一百分的心思来学,若是不上进,我让他们的老子直接打断他们的腿!” 张遂摆摆手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既然说了要教他们,肯定不会食言。但是规矩我得先立下。” 几兄弟老实站好,老路也是脸色严肃道:“二爷您说,我来做个见证!” 张遂点点头,沉声道:“接受了我的传承,就要遵守这几个规矩,一不能背叛人族,二要尊师重道,入孝出悌,不得同门相残,忤逆不孝,三须除恶扬善,不得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若是违背这几条,其实不用我出手,你们自然会知道后果的。” 兄弟几人弭耳受教。 老路忍不住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张遂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修为反噬,神魂俱灭!” 众人神情凛然! 这可不是张遂随便说说的,五绝诛仙剑阵的传授之法中写得明明白白。 张遂看着兄弟几人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路北几人直接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齐声道:“学生遵老师教诲,若违门规,甘愿修为反噬,神魂俱灭。请老师授法!” 张遂看着几人,对几人的态度很是满意,但心下也有些叹息,若是张遂站在他们的位置,是肯定不愿受到这种束缚的,就算他自己能够保证坚持本心不违反这些规矩,但他依然不愿意。 张遂抬起手来,五指之中各自蕴含一道剑诀,一声轻喝,五道颜色不一的光华分别射入五人的印堂之中,兄弟五人眼神迷离,下一刻直接晕倒在地。 一旁的老路想上前查看,被张遂制止,张遂道:“让他们躺一会儿吧,等醒来应该离入道就不远了!” 老路看着张遂的神情,见他的兴致并不高,问道:“二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张遂摇摇头,道:“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说完,看向东方,心中始终有些不舒坦,但想来想去,却没有什么头绪,只好先搁置下来。 看着地上的五人,对老路道:“我准备将他们五人送入书院,他们毕竟太年轻,对修行界的事情了解不多,到时书院中汇集各门各派的老师,让他们一遍修炼一遍长长见识,比跟着我要好些。” 老路看着他一脸古怪,道:“二爷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啊,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要不是看着少爷长大,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张遂呵呵一笑,也不理他,让他看好地上五人,返身就进了卧室,还有棋谱等着他来弄呢,又是快乐的码字时光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布阵张府话修行 张遂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整整两个时辰,张遂不光将《忘忧清乐集》写了出来,还顺带着将那方世界最为有名的十大古曲也写了出来。 毕竟还有一位以乐入道的高人,张遂也很想看看这些曲子在那位左溥先生手中会有何不同,还有一点很重要,老朱为棋谱,给了他含有阴阳二气的黑白棋子,左溥这边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吧! 就是不知道有些曲子这方世界是不是已经有了,毕竟有位前辈干了太多好事,不过无所谓,就说是另一位长老百年收集汇聚成册,既然是收集来的,存在一些现在有的曲子,那也是说得过去吧。 张遂将这些抛在脑后。推开门,看到路北兄弟五个正盘膝坐在院中,闭目呼吸吐纳,那姿势相当板正。 听到开门的声音,几人立马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张遂道了声:“老师!” 张遂笑着问他们道:“我传授给你们的剑诀如何啊?” 几人连连点头,其中年龄最小的路中道:“老师给我们的剑诀高深莫测,只是修炼了一个下午身体就有了感觉!”其他几人也是点头赞同。 张遂闻言,探查了一下他们的情况,果真,只是短短的几个时辰,几人身上就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一股锋锐之气透体而出。 张遂点点头道:“你们五人所修剑诀名为五绝诛仙剑阵,单独施展时,各有特性,名为五绝剑。 等你们进入羽化境之后,这剑诀的威力才会慢慢显现,到时你们五人可将剑诀化为剑阵,就算境界比你们高上一阶,遇上你们的剑阵,估计都要头疼。” 几人听了张遂的描述,心驰神往。再次拜谢他的授法之恩。 张遂摆摆手道:“等君山书院建立之后,你们就入院学习吧,跟着其他先生多学学,那些人可是现在修行界中响当当的人物,见识广博,经验丰富,绝对让你们受益无穷。” 路北等人闻言,有些着急,忙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跟着老师学习?” 张遂笑道:“虽有老师之名,但该传授的我已经传授完了,这剑诀就在你们脑中,以后就靠你们自己努力,多学,多看,多历练。等你们的功法走到尽头时,再来寻我也不迟。” 几人闻言,虽然不能跟着张遂,有些失望,但也是老老实实的听他的吩咐。 张遂又对几人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遇到修行中的问题再来寻我。” 几人闻言,一礼之后,告辞而去。 张遂摸摸肚子,一天都没有吃啥东西了,虽说已经脱胎换骨,并不代表着已经可以餐风饮露啊,时间长了,肚子照样饿得咕咕叫。看看天色,也要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张遂干脆回房,将那些玉石板砖打包提好,出门御剑腾空,直接向张府而去,准备过去混顿晚饭。 现在能够御剑飞行之后,感觉马车都不香了,这种出行方式又快又稳又拉风,虽然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飞行之时,还会运转一种功法,屏蔽凡人对他的感知,但这也的确是相当的方便。 平常坐马车过去,至少要一刻时间,现在飞过去,完全是瞬息即至。 张遂按下剑光直接落在张府内院,刚刚敛去周身剑光,就发现自己的小妹张莘竟然躺在院中金鱼池的水下,一脸惬意,正闭着眼吐着泡泡。 张遂猛地一看,吓了一跳。轻声走了过去蹲在金鱼池边,看着水中张莘。发现她虽然沉在水底,但离体一寸,似乎有一层隔膜,将水和她的身体隔开。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打湿。 枝枝本来趴在她的胸口打盹,突然感到一个阴影将他们挡住,惊觉过来,转身一看发现竟然是张遂。 枝枝看着面无表情地张遂,吓了一跳,连忙推了张莘两把。 张莘睁开眼就看见张遂的一张大脸,张莘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起身坐了起来。 那水刚刚没过她的腰际,张莘手中掐出一个法诀,池中的水流向空中,形成一个大大的水泡,直接将张遂包裹在其中。 张遂伸出手指戳了戳,还挺有韧劲,张莘从鱼池中跳了出来,双手叉腰,得意地笑着。 张莘笑道:“怎么样二哥?我厉害吧?” 那嘚瑟模样,看得坐在她肩头的枝枝有些想捂脸。 张遂笑着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话音刚落,身上炎性剑气一闪,那水泡就像薄雪遇烈阳,直接化为一阵水雾。 张莘见状,嘟着嘴哼了声,神情有些不乐。 张遂连忙安慰道:“莘儿的进步已经很大了,就这短短几日时间,就比二哥当年花了一年时间都要厉害得多。看来是天生修炼奇才呀!” 张莘听到张遂这话,脸色才转嗔为喜,神情很是兴奋,拉着张遂,向他讲述着自己这几日的进步,还有那水行术法的各种神奇。 张遂听了不断笑着点头,一旁的枝枝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神情。 听张莘叽叽喳喳讲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将这几天的进度都给张遂讲了一遍之后才停下。 张遂摸了摸张莘的头发,笑着道:“既然你喜欢的话,那就好好练,书院马上就要建立,里面会来好多厉害的老师,会很多神奇的术法,到时候你可以去里面跟着那些老师好好学学。 说不定还有一些可以让人变得漂亮,驻颜之类的功法。” 张莘闻言,眼中亮得仿若星辰,连连点头。看来哪个女子都逃脱不了对于自己容貌的重视,不论年龄大小都是如此啊。 张遂摸了摸肚子,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特地过来蹭顿晚饭。大哥他们在吗?” 张莘点点头,道:“过几日傅姐姐就要走了,这两天大哥和她形影不离,不知在忙些什么,连小青鸟都不过来陪我玩了。” 张遂想了想,估计因为要走的原因,大哥他们不愿别人打搅自己相聚的时光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在为出行做准备。 张遂看看手中的板砖,对张莘道:“叫人过去请他们一起来用晚饭,就说我有好东西给他们。” 张莘闻言,点头答应,蹦蹦跳跳地出去吩咐人准备晚饭,通知张阗两口子。 张遂站在院中,施展识地之术,范围就限于张府,心中一动,张府范围之中,出现九处光点,这九处正对应着张府了九处建筑。 自从再次升级了一下识地之术后,张遂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些阵法之类东西的皮毛,此时出现的九处位置,正是他通过识地之术找寻到的关键位置。 张遂提着一大兜玉石板砖,施展御剑之术,在每处光点所指引的建筑位置,都将一块玉砖打入地下。 等九个位置都埋入玉砖之后,张阗两口子也来到庭院中,抬头看向空中的张遂。 张遂向他们点点头,没有说话,调出体内一股清灵之力,直接注入了大厅位置的玉砖。很快,一道只有修行中人可见的虹光亮起,紧接着一道光线将九块玉砖一一连接,形成了一个阵势,四象虚影,一闪而逝。 整个张府都被这阵势笼罩在其中,张遂感觉到在这阵势之中清灵之力的浓度正在慢慢升高,至少比外界高出了五成左右才停止增长。 张遂施展识地之术,再次查看了一番之后,这才按下剑光,落在张阗两口子身边。 张阗和傅筠一脸惊叹地看着张遂,他们自然能够看得出刚才的一些异状,更何况整个府中的清灵之力都大大提升,这让他们感受最为深刻。 傅筠看着张遂落在身旁,道:“二弟好手段,你这修为让姐姐真是看不懂啊。”张阗也是点头。 张遂哈哈一笑,道:“这几日受到了孟先生的刺激,修为有所进步,不值一提!” 说些,将手中剩下的玉砖递给傅筠,道:“这里有几块玉砖,上面的东西是我根据四象玉牌研究所得,应该有些用处,傅姐姐不妨带回军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傅筠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笑道:“那我就要多谢张院长了!”说完,几人都笑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饭厅,刘氏也在,看到张遂,刘氏笑道:“遂哥儿难得回来吃顿饭,我让厨房好好准备了一番,一会儿就开饭了。” 张遂连忙笑着施礼道:“让母亲费心了。今日我想着没事,就过来蹭顿饭。再加上傅姐姐不久就要离开,过来给她送点东西。” 刘氏笑着拿起腰间的一块玉牌,正是张遂制作的一块四象玉牌,当时拜托张阗拿给刘氏。 刘氏道:“我还要谢谢你送我这宝贝,筠儿可是夸了你好久。” 张遂笑道:“母亲怎得这般客气,一家人嘛,有好东西当然先顾着自家人。” 张阗道:“母亲,二弟现在可不是凡人,今日又给咱们府上布置了一番,以后这府里可比得上一些宝地了,对咱们家运和您的身子可是大有好处的。” 张遂道:“哪有那么夸张,就是让人待着舒服点罢了。” 刘氏看着一桌人和睦融洽,突然眼泪就流了下来,道:“可惜你们父亲没有福气,看不到现在一家人这般和和睦睦,有说有笑了。” 张莘和傅筠见状,连忙轻声安慰。 张阗看了看张遂的脸色,见他没有异状,心中松了口气。 张遂其实对那对亲生的便宜父母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没怎么打过交道。就算这方世界的张遂,也是如此,其实对于刘氏的感情更深,更复杂些。 见到张阗的表情,张遂开口道:“父亲和我的娘亲在天之灵,肯定也是希望我们一家子平安和睦的。毕竟那些大族中常见的勾心斗角,最终的结果都是伤人伤己,难有善终的。” 张阗闻言,连连点头。 刘氏也知道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但听到张遂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 还好丫鬟过来通报饭菜已经备好,询问是否开餐,张阗连忙吩咐开始。 刘氏也在张莘和傅筠的劝慰下平息了情绪,看着众人还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也只当看不见,将她请到首座,一起说说笑笑聊着天,品尝着桌上的佳肴。 一顿饭整整吃了大半个时辰,饭罢,刘氏就回了内院,剩下几兄妹在厅中继续喝茶闲聊。 张遂问傅筠道:“傅姐姐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傅筠道:“今日又接到军令,让我最迟后日就要出发,在此停留的时间不短了。” 说完,有些歉意地看着张阗。张阗握住她的手,也没有说话。 张遂道:“那岂不是不能参加书院的观礼了?” 傅筠有些歉然的点点头,道:“我实在是参加不了了,但我和家中长辈说了此事,家族之中到时会派人过来观礼。” 张遂点点头,道:“既然傅姐姐有军令在身,那肯定不会强求。也罢,等傅姐姐事情忙完,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来书院看看。” 傅筠点点头。 张遂又问张阗,道:“大哥,那些种植微光草的书册多长时间可以准备好?” 张阗道:“我已让书坊的掌柜在操作此事,可能需要个三五天时间吧。二弟,那些种植微光草的书册真的要收取钱财吗?” 张遂哈哈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瞧着吧,肯定没有一人拿着钱财来交换,有什么好处尽管收下,不用和他们客气,这是你老弟应得的。到时候咱们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张阗苦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还琢磨着免费给他们还算是人情呢。” 张遂摇摇头道:“这东西能给他们就已经是最大的人情了,你不用多想,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张阗点点头。 张遂好奇地问道:“大哥你的修行进度如何啊?” 张阗笑着道:“淮南子一书,当真是博大精深,我现在也只是对书中的修行之法有了一些粗浅的认识,自身修为的话应该算是羽化境巅峰吧。只是现在我并不精通攻伐之道,只是单纯地在修炼其中的筑基之法。” 张遂点点头道:“并不是所有的修行之法都会精通攻伐之道,道术修行,本来就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升。 若是只在意攻伐之道,舍去修道之本,那只是舍本逐末,并不可取。 你的淮南子一书之中,并不缺少攻伐之道,现在的修行,是在为你打好深厚的基础,好好修炼就行,不用着急。” 一旁的傅筠也赞同,道:“二弟说得有理,阗哥哥,这世上攻伐之道的修行好求,性命之道的修法难觅,这只能更加证明你的淮南子一书的不凡。 攻伐之道相对于来说只是小道而已,境界到了,举手投足皆是天威。 就像孟先生一般,你看他原来只不过是一位文人,根本不通攻伐之道,而现在境界突破到地仙之境,言出法随,有几个精通攻伐之道的能够抵挡呢?” 张遂闻言点头赞同。 张阗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身边之人现在都在修行,张遂就不说了,妥妥的一个杀伐之力强大的剑修。 连傅筠的战力都很是惊人,但是到了他这里,修行似乎和攻伐之力毫无关系,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听到张遂和傅筠的这番话,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忧思难解月夜寒 一旁在和枝枝窃窃私语的张莘此时也开口道:“大哥,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啊。你看我,现在修行的术法多有趣,可以在水中来去自如。 等将来修为高深了之后,我一定要去大海之中,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和梦中见到的一样漂亮。” 几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张阗道:“那你得小心了,大海之中可是有很多巨兽的,小心被他们一口吞到肚子里面去。” 傅筠也道:“大海比我们脚下的陆地宽广百倍,里面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危险地很,你自己可别头脑一热跑过去了。” 张莘做了个鬼脸,道:“我才不怕呢,有枝枝给我的修行之法,修炼之后,那可是能落在大海之中来去自如的。再说了,还有枝枝这么好的向导,有什么好怕的!” 张遂道:“你这丫头可别乱来。老老实实在书院之中学习一两年,等境界提升至少到人仙境之后,再来考虑你的什么大海之行吧!不然要是自己乱跑,小心把你捉回来,让母亲把你屁股都打开花了!” 张莘闻言,直接跳了起来,大声道:“臭二哥,只有你会欺负我!我才不要在学院里面待那么久。” 张遂有些头疼,这个妹妹看到了外面一鳞半爪的风景,心都有些变野了呀。 这样下去可不行,现在外面可不是什么太平的世道,就她现在这点修为,遇到一个稍稍厉害点的东西,估计都是送菜的份。 张遂看向张莘肩头的枝枝,枝枝见他看过来,眼神有些躲闪。 张遂道:“你传授给她那些术法,又给她看了那些东西,你应该知道有些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好好看住她,他若是犯的错,我不会怪她,但我会拿你是问,明白了吗?” 枝枝闻言,吓得连连点头,泪眼朦胧,可怜兮兮。 张莘看得心疼极了,连忙安慰。转头又对张遂道:“好啦好啦,臭二哥,我听你的话就是了,别动不动就吓唬枝枝!” 张遂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对张阗等人道:“那我就先走了,等傅姐姐要出发的那天我再来送行。” 张阗点点头,道:“到时候直接去码头就行。” 张遂又向傅筠和张莘点点头。跃向空中,脚下剑光升腾,转眼不见踪影。 三人看着消失的剑光,都很是羡慕。 尤其是张莘,眼中完全冒出了小星星。开口道:“下次一定要让二哥带我飞到天上去看看。上次孟先生那里神奇是很神奇,但是和站在地上没多大区别,还是二哥这样看着刺激!” 看着这个要追求刺激的三妹,傅筠捂嘴轻笑,张阗则是无奈地摇摇头。 张遂在院中落下,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心中还有些不习惯,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枣树兄啊,但看孟先生的态度,好像不大愿意,算了,等等再说吧。 张遂躺在床上,感觉全身轻松,事情都办完的感觉真是不错啊。张遂的性情本来就比较咸鱼,只是来到这方世界后,为了自己的金手指,一步步走到现在,谋划了这么多事,经历了这么多东西。 依着张遂的本性,有了一些自保之力后,就应该好好轻松一下,现在可以御剑飞行了,更是可以满足他前世的驴友之心。 在这方世界呆的时间越长,他越发现有很多不同之处。刚来到这方世界的时候,张遂通过史书了解这方世界,觉得不同是从三国的时候开始的,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发现在此之前,其实两方世界就有很大的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地形。 张遂之前总是将听到的地名和原来那方世界对照,觉得是时代不同名称有异的,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或许有些地方可能有一些相似之处,但大部分真的很是不同。 就说身边的君山,要说的话,现在昆州府的位置在原来那方世界,根本不应该有如此庞大的山脉。 昨夜以张遂御剑飞行的速度,他顺着君山山脉来回飞了两个时辰,算一下距离的话,君山就有惊人的三到四千里左右,而且其中有些山峰的高度,那绝对不是原来那方世界此处该有的。 要说的话,就算地形不一样,对张遂的影响应该不大,但张遂自己却不这样觉得。 现在的张遂,其实占主导的是原来那方世界的灵魂,这就导致了他对于这方世界始终没有多少归属感。就算现在这方世界有了这么多朋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和张家其他人有了这么深的羁绊,但他内心深处,依然存在着回到原来世界的希望。 历史的不同,张遂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有位前辈影响的原因,但至少还有些那方世界的印记。 但如果世界完全都不同的话,那他内心深入以这方世界为锚点,修为达到时找到原来那方世界的希望,就变得极为渺茫了。 张遂躺在床上,发散着思维,一会儿想到原来那方世界的父母,一会儿想到这方世界的亲人,还有那些朋友,甚至是遇到的瞳神,水怪苍奇,这些在他脑中不停轮转,让他本来放松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张遂干脆起床,提起房中的茶壶,御剑来到昆州城的上空百丈处,将剑光停住,盘膝坐下,甚至连护体剑气都散去。 百丈高空中寒风凛冽,但张遂经过一天变化的身体现在对这点寒风已经不在意了。 寒风将张遂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散开的长发也在寒风中肆意飞舞。张遂看着脚下处处星火的昆州城,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就坐在那呆呆出神。 天上那轮清冷的明月此时正在中天,整个天地之间,只闻寒风的呼啸声。张遂突然心中深深的孤寂感油然而生,看着天空中无数闪烁的点点星辰,不知那里是否有他曾经的家。 张遂就这样在夜空之中看着天上的星辰,一直到天际微微发白,茶壶中的水早就喝光。这才微微叹息一声,按下剑光,回到庭院之中。 此时路北已经在庭院中打扫,见到落地之后敛去剑光的张遂,连忙上前,恭敬一礼。 张遂点点头道:“我出去几日,家中交给你了。”路北点头应是。 张遂其实也不知道去哪,只是不愿停留在此。回房拿了些银两,想了想,身影一动,已经御剑来到半空,辨认好码头的方向而去。 几息之间就到了渭河靠近昆州城的码头。张遂找无人处落地,信步来到码头。 自从下游的水怪苍奇被傅筠的青鸾军剿灭后,河道已经恢复航运。张遂看着码头忙碌的大小船只,无数的商品通过航运运往下游的城市,也有不少船只将货物卸在码头,很快被马车拉走。整个码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张遂行走在码头的大道上,看着身边匆匆来去的人们。这些人里,有商人也有苦力,还有一队拿着武器排队巡视的武威军。这些人的脸上,张遂看到的是一种朝气,一种进取的力量。 就算是凭力气吃饭的人们,脸上也没有什么悲苦之色,和雇主争论起来也是底气十足。 张遂一路走来,看到几次冲突,那些武威军都是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双方拉开,问清缘由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高台,那里是专门设置的一处仲裁所在。 但去之前,因为冲突双方都动了手,所以武威军也将双方各自打了几板子,但看那些人嘻嘻哈哈的模样,估计也是意思意思。 张遂全程看了经过,觉得还挺有趣,没想到这种本应该是各种势力争夺的地方,治安情况竟然这般好。 还想着路见不平来两手的张遂,竟然没有找到惩恶扬善的机会,让他很是失望。 溜达到一处停着一排乌篷小船的地方,张遂心中一动,招呼一艘小船正在休息的船家道:“老丈,您船上有鱼竿吗?” 那艘乌篷小船上的船家正在打盹,听到张遂的声音人一激灵,马上起身笑道:“这位公子,水上讨生活的,怎么可能没有鱼竿?公子您这是想去江中垂钓吗?” 张遂笑道:“闲来无事,想去散散心。不知老丈这船一天要多少钱?” 船家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连忙道:“不贵不贵,一天只要十文大钱,若是公子能钓上大鱼,我还可以为公子露一手,老朽做鱼的手段在这一片还是有些名声的!” 旁边几艘乌篷船的船家此时也都探出头来看热闹,听到老头的话,不仅没有拆台,还为老头说话,道:“这位公子的运道真好,今天孙老头难得出一次船就别你选中了,他的鱼汤可是渭河一绝,公子有口福啊!”旁边几人连连称是。 张遂有些意外,心下还是很欢喜,笑道:“那我今天可要尝尝这渭河一绝的鱼汤是什么滋味!” 孙老头将船往岸边靠了靠,张遂跃身而下,稳稳站在船头。 这乌篷船长又有一丈半,宽有五尺,船蓬中坐下之后还很是宽敞。张遂弯腰来到蓬中坐下,孙老头道:“公子安坐,我先将船划到江道中,取江心之水为公子泡茶!” 张遂笑着点头道谢。 孙老头吆喝一声,抓起船篙在岸上一撑,小船就迅速划向江心。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春江水暖解心忧 清晨的江面还有一些薄雾,乌篷船穿过薄雾在江水上滑行。 此时说起来算是早春,平缓的江面上,停留着一只只野鸭,乌篷船划过,惊得它们四散飞离。 孙老丈看着那些飞离的野鸭,笑道:“看到这些绿头鸭,就知道春天要到了。此时正是江中鱼儿孕育的时候,这些家伙都有经验了。” 张遂看着这幅景象,脱口道:“春江水暖鸭先知!” 孙老丈闻言,愣了一下,在嘴中琢磨了一下,赞道:“公子好文采!” 张遂笑道:“这可不是我作的,乃是一位前人所作。” 那孙老丈见已经离岸一两里,于是停下船来,取水煮茶。然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杆毛笔,笑着对张遂道:“不知公子能否将刚才的诗句提于蓬荜之上?老朽感激不尽!” 张遂一愣,这时才发现这位孙老丈还是一位雅人,乌篷船的内壁之上,竟然提有不少诗句,看来都是坐船的乘客所留。 看着孙老丈满眼的期盼,张遂也没有拒绝,笑着接过笔,在船壁之上题下了苏轼这首流传千古的惠崇春江晚景,同时也留下了苏轼的大名。 孙老丈将全诗念叨了几遍,叹道:“好诗!这渭河春景,尽显于诗中啊!” 孙老丈从船舱中拿出两根鱼竿,不知从哪里又翻出一包饵料,放到张遂面前,笑道:“咱们让船顺流而下,午后再逆流而回,公子觉得如何啊?” 张遂拱拱手道:“就依老丈的安排!” 两人一人一根鱼竿,坐在船头,喝着茶,轻声聊着天。这感觉,让张遂的心情通透了许多。 通过两人的聊天,张遂了解到这位孙老丈的一些经历。 要说的话,这位老丈也是一个苦命人。 妻子早亡,留有一子,好不容易拉扯大,结果十年之前渭河大水,将成婚才两年的儿子儿媳冲得无影无踪。 那日老丈带着孙女正上岸给她买些小玩意儿,这才逃过了一劫。 现在祖孙两人相依为命,老丈在码头揽些游人散客,孙女则送到城中一处收留女童入学的学堂之中学习,日子过得有些拮据,但也算安稳。 看着孙老丈一脸笑意的讲着自己的孙女如何优秀,如何懂事,似乎人生的苦难并没有带给他多大的打击。 张遂手握鱼竿,默默听着孙老头的经历。 想一想自己身上的经历,和这位老丈一比,似乎算不上什么了。 那方世界的父母身体健康,虽然失去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但他相信以自己父母坚韧的性格,痛苦虽然免不了,但时间终归能够抚平很多伤痕。 而这方世界,自己出生优渥,虽然亲生父母已不在,但从小并未吃什么苦头,兄长关心妹妹爱护,就连这位后母,现在关系也很融洽。 更不用说自己手握金手指,大道指日可待。又有什么值得自己觉得难过不爽的呢? 看看孙老丈对生活的态度,自己的那些负面情绪,完全算得上是矫情了。 想通此处,张遂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看看眼前江中这番美景,感觉视线所及之处,无不生机勃勃,心情也不禁振奋许多。 张遂忍不住放下手中鱼竿,站起身来,面对着宽广的江面,发出一声悠长的轻啸。 这声轻啸,整整持续了半刻时间,直到将心中的郁气全部吐出,张遂才停了下来。吸了一口气,哈哈大笑几声。坐回船头,对着孙老丈施了一礼。 孙老丈从他站起身来的时候就含笑看着,此时见他施礼,还了个半礼。笑道:“公子眉宇之间的郁气消散一空,这才是年轻人应有的神态呀。” 张遂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看着孙老丈笑道:“看来老丈对此很有经验啊,刚才讲述您的那番经历是故意为之吧。” 孙老丈哈哈一笑,道:“听我这番经历的,可不止你一人,但能从中醒悟的,却也不多。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快活也是过,愁苦也是活,何不依着自己本心走完这这一遭呢?” 张遂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老丈活的通透啊!” 孙老丈哈哈一笑,手中鱼竿猛的拉起,一条一尺来长的大鱼被扯上船来,只见这鱼浑身银白,背脊之上一条金色线条从头至尾,看着甚是肥美。 孙老丈笑道:“看来公子也是有福之人,这金背鳕鱼可是极为难得,今日中午有口福了!” 说着将大鱼取下,丢入船中的木桶之中。 张遂哈哈一笑,拿起自己的鱼竿换上鱼饵,抛入江中。 乌篷船顺着江水,一路向东。 太阳也慢慢升了起来,江上的薄雾渐渐散去,两岸的景色映入眼帘。 一路行来,看到两岸有不少的村落。也看到不少妇人在河边浣洗衣物,虽然距离很远,看不清面貌,但隐隐能够听到一阵阵娇笑声。 这一路上,张遂也有不少收获,但再也没有钓上来过那种金背鳕鱼,都是一些小杂鱼。他也不屑于使用修行手段,只是顺其自然。 就这样悠悠荡荡,很快就临近午时,孙老丈放下鱼竿,去处理那条珍贵的金背鳕鱼。 张遂依然坐在船头,晒着太阳,手中的鱼竿也放到了一旁。 没过多长时间,张遂就闻到一股让他口中生津的香味。张遂起身来到船中,看到锅中奶白色的鱼汤,鱼汤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孙老头还在切着小葱,看到张遂进来,笑道:“公子稍等,这鱼汤还得再煮个茶盏时间才能入得三味。公子不如先尝尝这鱼生如何?” 说着将一小盘晶莹剔透的鱼片端到张遂面前,配上一小碟蘸料。 张遂看了,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薄薄的鱼生,也没有蘸料,直接放入口中。这鱼生完全就是入口即化,甘甜多汁,没有一丝鱼腥味。 张遂回味了一下,又夹起一片轻轻的蘸了点蘸料。这时的口感又有不同,这蘸料估计就是一点点陈醋和酱油,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就这两种佐料的味道和鱼生混合在一起,碰撞出了一股奇异的鲜味。 张遂连吃了好几片,这才放下筷子。赞叹道:“老丈当真好手艺,今天的确是很有口福。” 孙老丈哈哈一笑,道:“这不是老朽的手艺好,是这条鱼好。 每到早春,这种鳕鱼就会洄游到大海之中产卵,这种鳕鱼其实并不珍贵,珍贵的是其中诞生的这种金背鳕鱼,百万条中难得有一条,所以我说今日公子有福气啊。” 孙老丈拿起筷子也吃了几片鱼生,满脸的陶醉。 很快,锅中鱼汤已经到了最好的时刻。此时整个船舱之内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奇香。 孙老丈拿来一个小碗,为张遂舀了一浓白的鱼汤,示意他尝尝。 一口鱼汤下肚,张遂感觉整个生活都变得很美好,更让他感觉惊奇的是,本来进展缓慢的脱胎换骨,居然在喝下鱼汤之后有了些微动静,看来这金背鳕鱼有所不凡啊。 几口喝下鱼汤,老丈笑眯眯的又给张遂舀上一碗,这次在他碗中加上了几段小葱。 这滋味又有些不同,第一碗若是琼浆玉液,第二碗则充满了人间烟火之味。看来这老丈的确是一位厨艺中高手,简单的烹饪方式,随意的搭配,就能让这食物焕发出不一样的生命。 张遂两碗鱼汤下肚,腹中暖洋洋,感觉心情都明媚了几分。他看着一旁的孙老丈,道:“老丈你也来喝点呀,别光顾着我一个人。” 孙老丈笑着点点头,也舀上一碗鱼汤,洒上几颗葱粒,端着鱼汤来到船头,将半碗鱼汤倒入江中。 坐下后,眯着眼,将剩下的鱼汤慢慢喝下。 张遂看着孙老丈的举动,心中暗暗感叹。 中午这一顿,可以说是张遂来到这方世界之后,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那一锅鱼汤下肚,连里面的鱼骨被张遂嚼碎之后直接咽下,看得孙老头有点目瞪口呆。 此时的小船已经离码头有三四十里,午饭过后,孙老丈就准备返航。 出来时顺流而下,不用费什么力道,返回时就不同了。 正当小船调头,准备返回时。张遂的眉头突然皱了皱。 原来在岸上有两群人正在争执,其中一方甚至掏出了武器。此时的船离着岸边有一里多,凭着张遂此时的听力和视力,可以将那群人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张遂对孙老丈道:“老丈请在次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孙老丈有些莫名其妙,此时船在江中,你想去哪儿? 张遂听着岸上的更加激烈的争执,眉头皱的更深。不再犹豫,直接腾空而起,一道剑光跨过江面,在这群人面前落下。 孙老丈惊的脸色都变了,口中喃喃道:“我今天这是载了个神仙吗?”想到张遂让他等候,连忙将一个小锚丢入江中,将船固定住。 岸上两方争执的人群见到突然从空中落下的张遂,吓了一跳。两方人马连忙分开一脸惊惧的看着他。 张遂扫了扫两方人马,又看着人群中的一只铁笼。 皱着眉头问道:“来个人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其中拿着锄头扁担的一方出来一位老者,对着张遂行了一礼,道:“这位高人,我们再次争执全是为了这笼中的马猴。” 听着老者的讲述,张遂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人心诡谲不如妖 这两方人马,来自相隔不远的两个村落。 拿着锄头扁担的这一方,都是姓陈,把另一方掏出武器的则姓郭。 争执的焦点就是那铁笼中的一只大马猴。 原来这只马猴是陈家村的一户人家所养。这户人家本来是一对孤儿寡母,十年前,这户人家的小子陈廷在回家途中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马猴,结果就将它带回家中,悉心照料,一直生活在一起。 后来那小孩长大,成了他们村中唯一的读书人,被一个富户看中,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郭家村的一个小子郭敬,和陈廷本是同窗,原来关系还挺不错。到陈廷家中做客,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回事和陈廷的妻子看对了一眼。 五年前郭敬过来纠缠,当天居然带着陈廷的妻子私奔不见踪影。 陈廷跑到郭家村寻人,结果和郭敬家人发生了冲突,最后被郭敬的几个兄弟打成重伤,回来之后不久就因为伤势过重而亡。 陈廷的母亲报官后,官府将郭敬的几个兄弟抓入大牢,但因为法不责众,判的并不是很重,蹲了两年大牢,最后被他们走通关节,花了一些银钱就放了回来。 陈母因为丧子之痛,在那几兄弟下狱不久,就因伤心过度而离世,这大马猴也不见了踪影。 今年五月的时候,在外私奔五年的郭敬两人,竟然大摇大摆地回到了郭家村。结果回来的第二天,两口子还有郭靖的三个兄弟,就被人摘掉了脑袋。 最后发现的时候,这些脑袋就摆在陈廷母子坟墓前,这只大马猴浑身血迹地坐在两人的坟墓前,也不离去。官府来人后,却说杀人者并非这大马猴。 因为死者的伤口处平滑无比,一看就知道是利器所为。这大马猴可能只是杀人的人让它将人头拿到了坟墓处。 至于杀人者是谁,官府调查了几个月都没有一丝头绪,最后连青衣府的都出动了,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村中的人都知道这大马猴性情温顺并不伤人,甚至有几次有孩童贪玩落水也是这大马猴救了起来。 但毕竟涉及到命案,陈家村的人怕这大马猴伤人,就打造了一个铁笼,将它关入其中。大马猴也不反抗,老老实实地待在笼中。 平常都有人给它喂食,村中的小孩也常常聚在笼边玩耍。 但郭家村的人就不这样想了,同宗死了这么多人,虽然官府已经说不是这马猴所为,但毕竟当时现场只有这大马猴。查不到杀人者,死者的父母同宗就要拿这大马猴泄愤。 这才有了今天两村人在此争执,郭家村的人要将这铁笼扔进渭河,淹死马猴,陈家村的几个被马猴救过孩童的人家当然不愿意,争执起来,郭家人甚至拿出了兵器准备来硬的。 张遂听完他们的讲述,径直来到铁笼前,两方人马都自觉地让开了道。 张遂看着笼中的大马猴,只见它身高虽然只有五尺,但体格很是健壮,让张遂有些意外的是,这大马猴身上竟然有着微弱的清灵之力和功德之力。 这就让张遂很是吃惊,清灵之力好说,就当是它开了灵智成了精怪,但身上的那丝功德之力是怎么回事?想到陈家人说过它救过不少孩童,张遂心中有些了然。 大马猴一双平和的眼睛看着张遂,眼神很是灵动,其中没有一丝戾气。 张遂突然开口问道:“那些人是你所杀吗?” 周围众人很是惊讶,不知他为何会这样问大马猴,这猴子又不通人语。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大马猴听到张遂的话后,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张遂紧接着问道:“何人所为?” 大马猴更是犹豫,周围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良久以后,大马猴居然伸出手指在地上写出一行字:“踏月而来,削首而去。” 张遂点点头,看着周围一群人道:“事情已经清楚,杀人者并非这马猴,而是一位高来高去的人。” 看着满脸戾气的郭家人,道:“若是不服,可将此事告知官府,至于能否拿到那人,那就看造化了。” 说完也不理众人,对那大马猴道:“你既然已生灵智,就不适合待在此处了,随我走吧。” 那大马猴点点头,出双手抓住铁笼围栏,一用力,那围栏便向两边弯曲,露出一个大洞。 这情景看得陈家人和郭家人都是脸色发白。 大马猴走出铁笼,来到陈家人的一位长者面前,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用手指在地上写出一段话。 那话中内容是感谢陈家人对它的照顾,同时也让陈家人帮忙照看陈廷的坟墓,记得每年祭祀。 那位陈家长者看到地上那些话,不禁伸出手,抚了抚大马猴的脑袋,口中连道:“好猴儿,好猴儿。你放心,只要陈家村还在一天,此事就不会忘记!” 大马猴又在地上拜了拜,这才起身来到张遂身边,看了郭家众人一眼,郭家众人忍不住退了几步。 张遂对众人道:“现在这世道,老天爷可是开了眼睛的,万事可别做绝了,不然就等着报应吧。” 说完也不再搭理众人,脚下剑光浮现,招呼一声大马猴,大马猴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 剑光腾空而起,带着一人一猴飞到乌篷船旁,在孙老丈有些拘谨的神情下踏上船头。 孙老丈恭敬道:“没想到是一位剑仙当面,老朽有些怠慢了。” 张遂笑着对孙老丈道:“老丈也是一位活的通透之人,何必在意我是何人。 我这人是最讲缘法的,我能在众多小船之中挑中你的,那也是你我有缘,更何况老丈一番开导,让我也是受益良多。说起来还是我欠了您的人情,不必如此拘束。” 孙老丈闻言,放松了许多,哈哈一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神仙在身边,回去也可以和孙女吹嘘好久了。” 张遂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活神仙,只是一个修行中人罢了,离你心中所想的神仙,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着,招呼大马猴进入船内。那大马猴还挺知理,对着孙老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进入船舱。搞得孙老丈有点措手不及。 孙老丈见他们一人一猴都进了船内,于是收起船锚准备返航。 张遂刚刚坐下,对面的大马猴就提起茶壶给张遂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动作熟练无比,看来以前经常干这种事情。 张遂指了指对面的矮凳,道:“你也坐吧。”大马猴闻言坐下,那姿势相当板正。 张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是何时开的灵智?” 大马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沾着茶水在桌上写道:“自从两位主人过世之后,我性情癫狂了一阵,后来脑子就变得好使了很多。” 张遂点点头道:“那些人头都是你拿到坟墓那儿去的吧?” 大马猴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写道:“自从两位主人死后,我一直就在郭家村附近徘徊,想要伺机杀掉那些害了主人的郭家人,但一直都没有等到私奔的两人回来。 直到今年五月,那对私奔的人才回到郭家村,我本来准备动手,结果一个女子踏月而来,路过郭家村,见我在村外徘徊,说我身上有杀气,于是就将我擒下询问事由。 我将过往之事都告诉给那位女子后,那女子让我不要沾染杀孽。在一个月圆之月,那女子将那些害了主人的家伙直接斩首,随后腾空踏月而去。 我趁着月色将那些人的头颅都带到了主人的墓前,之后便一直留在陈家村。” 张遂听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那女子还是挺照顾你,不然若是你亲自动手,就算有理,也不好收场了。” 那大马猴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在桌上写道:“就算没有那位女恩人出手,时机成熟,我也定将那些仇人碎尸万段,就算身死魂灭也在所不惜!” 张遂看到这些,叹了一口气。 张遂知道,若是站在善恶这个角度来看,大马猴的所作所为肯定是没问题的,还值得赞扬。 但若是站在人族角度来看,大马猴的行为肯定有些不妥,人族的善恶,当由人族自己来评定,而不应让他们这种开了灵智的妖物来决定。 但人族之中总有一些败类,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有的时候真的是连那些妖物都不如。 看来自己原来的有些想法还是有些问题,看待问题时,还是要辩证一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能一棍子给打死了。这方面还需要和孟先生多沟通沟通。 看着眼前大马猴一脸认真的表情,张遂点了点头,道:“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马猴神情有些茫然,摇了摇头。 张遂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吧,你先跟着我,过几日我将你送到一个好的去处,说不定有你的一番造化。” 那大马猴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给张遂施了一礼。 张遂问道:“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大马猴点点头,沾了点茶水在桌上写出两字:“陈诺!” 张遂见了点点头,道:“好名字!”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妖猴入府训五人 孙老丈慢悠悠地划着船儿,逆流而上。 以张遂的手段就算带着船儿,也可以很快回到码头,但这并没有多少意义,也失去了张遂此次出来的本意。 张遂此时坐在船头,并未垂钓。而是和划着船的孙老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大马猴陈诺坐在张遂身边,那套茶具已经被他搬到船头,正在全神贯注地烧着水,为张遂泡茶。 别看孙老丈已过花甲,但身体还是很好,气力十足。小船在他的操持之下,一路逆流而上,也不见他有多吃力。 太阳西斜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码头的轮廓,也就一两里地距离了。 张遂站起身来,对孙老丈道:“今日辛苦老丈为我撑舟烹鱼,他日有缘,再来品尝老丈的手艺!” 孙老丈笑道;“公子客气了,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这也是你我的缘分。更何况还得到公子的一副墨宝,看到了公子的英姿,今天对我来说也时收获满满啊!” 张遂哈哈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到茶几上。孙老丈见状,连忙道:“太多了,太多了!公子若是没有碎银,下次再给也没事。” 张遂道:“我可是一个有名的纨绔子弟,这是我身上最小的银两,再少就太掉面子了。老丈放心收下,你的手艺值得这个价钱。” 孙老丈苦笑着称谢,收了下来,他对张遂口中的纨绔子弟可是一点都不信。 张遂刚要离去,突然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又从袖中掏出两颗药丸,递给孙老丈道:“老丈,这两颗药丸送你,可以强健筋骨,也可启人智慧,你可以和孙女一人一颗,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缘分吧!” 孙老丈大喜,小心接过,对着张遂行了一礼,谢道:“多谢仙长!” 张遂摇摇头,笑道:“我说了,我可不是什么仙长。咱们有缘再会吧!” 说完,招呼陈诺一声,脚下剑光升腾,托起两人直入苍穹,消失不见。 孙老丈看着天空留下的痕迹,又看看手上的两颗药丸,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小心将药丸收好,抓起船桨,口中唱起古老相传的渔歌:“一字写来抛头锚,头锚抛落船靠牢。锚缉起来心里安,功德皇帝游江南。二字写来扳二桨,厨顿一到做鱼羹,鱼羹会做一篮多,西周文王来卜课。。。” 乌篷船慢悠悠地靠到码头,还在绑着缆绳,孙老丈耳边就传来一声欢快的叫声:“爷爷,你终于回来了!”孙老丈回头望去,脸上笑开了花! 不提孙老丈见到孙女的情景,张遂带着大马猴陈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刚刚落地不久,路北就跑了过来,看到张遂,连忙行礼,又看到站在张遂身边的大马猴,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张遂今天过来拜访的一些人。 路北道:“老师,今日上午黄家的二公子过来寻你,说是感谢你送的东西,见你不在留下一封书信就走了。还有南离教的杜教主过来拜访,见您不在,说明日过来拜访。二小姐今日也过来了,是打听方雄叔的消息。别的就没什么事了。”说完,将一封信递给张遂。 张遂听完,接过信,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等下带陈诺去旁边那间厢房安顿下来。”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大马猴。 路北听了有些发愣:“陈诺?”大马猴闻言给他行了一礼,路北连忙回礼,心里感到怪异无比。 张遂道:“陈诺是一个开了灵智的马猴,我们说话他都能听懂。”又对陈诺道:“你有什么需求就给路北说,他是我的学生。先暂时在我府中待着,等过几日书院建立了我再送你过去。” 大马猴陈诺闻言,点点头,对张遂鞠了一躬,转身又对路北拱拱手,那姿态,除了不会说话,和人没有什么区别。 路北心中暗暗称奇,脸上笑着道:“那就先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安顿下来,等下晚饭好了一起去饭厅。” 说着,转身就带大马猴陈诺离开。 张遂也回到房中,打开信封,黄鉴信上说道,他的大哥在天京城的生意出了些问题,好像是有人为难,他收到消息后,准备带几块玉牌过去疏通关系,说到会尽快赶回来,不会错过书院成立的时间。 张遂看完,想了想,这事他现在帮不上忙,只有让他自己去处理了。 将信丢到一旁,又想到杜腾的来意,无外乎就是解读典籍的事。上次过来讨论微光草的事后,也没有来得及说此事就走了。 其实杜腾自己去找孟先生就行,但他可能怕自己过去有些唐突,有张遂这层关系,那肯定是毫不客气地使用了。 张遂摇摇头,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地杜腾,做起事来还是相当有章法,和他表现出的性情完全不一样啊,看来能当上教主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只有明天跑一趟了。 本来张遂准备这几日就苟在家中好好休息,看来计划又要泡汤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庭院的叫好声就将张遂惊醒。张遂起床收拾好来到外面的庭院,看到陈诺手持一根比他高出一大截的长棍,正和五兄弟中的路东打得有来有回。 但在张遂眼中,陈诺完全就像是在逗小盆友,看着有来有回,其实一切都在陈诺的掌控之中,手持木剑的路东还感觉良好,觉得棋逢对手,一旁那群兄弟都看不出其中奥妙,还在一旁叫好,真是一群棒槌! 张遂摇摇头,真以为都像他一样,剑术到手就能运用自如啊,你们可没有金手指!老老实实练吧。 张遂轻咳一声,惊动了院中几人,路东和陈诺连忙收手分开。几兄弟对着张遂一礼,恭敬道:“老师!” 陈诺也是将长棍放下,对他一礼。 张遂看着陈诺,觉得挺有意思,此时的陈诺身上穿着一套和几兄弟一样款式的衣服,只是尺码小了很多,若不是看他的长相,还以为是一个毛发旺盛的人。 张遂打量着陈诺道:“你使的棍法很有章法啊,谁教你的?” 陈诺挠挠头,在地上写道:“那位女恩人。” 张遂点点头,道:“和他们对练的时候不要太留手,也算是帮我磨炼下他们。” 陈诺闻言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张遂对兄弟五人道:“你们几个,别以为有剑诀在身就真的身手不凡了。现在的你们,连最基础的东西都没有学会,就想着和人比试。 你们现在的身手,不说修道者,就是练过一段时间最粗浅武艺的江湖人,都可以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 你们面前的陈诺,刚才是在逗小孩玩呢,还叫好,我都有些脸红。” 五兄弟闻言,满脸赤红。 倒是陈诺连忙在地上写出一行字,招呼兄弟五人,众人一看,地上写道:“互相切磋,共同进步。” 五兄弟有些不好意思,张遂道:“我不是不让你们切磋,只是告诫你们,好好将基础打好,我可是最清楚你们练的剑诀,前面根本没有攻伐之道,都是教你们用剑之理,先沉下心将这些练好后再说其他吧!” 兄弟五人连忙低头受教。 张遂又道:“要切磋就找陈诺,不要到外面去丢人现眼,不然我这老脸可没有地方搁。” 几人连声应是。 张遂说完也就不再理他们,径直去了饭厅,准备吃点东西了等杜腾等人过来。 路北几人见张遂走远,互相看了看,松了口气。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老师发起威来气场还挺吓人。 路北走到陈诺面前,拱手道:“我们五兄弟原来本是平常人,也没有修习过武艺,承蒙老师授法,这才开始修行。以后还请陈兄不吝指教,该重手的时候可别留手。” 陈诺那张毛脸上露出极为人性化笑容,点了点头,在地上写出几个字;“还继续否?” 路北几人咬咬牙,道;“继续!” 很快,庭院中就传出阵阵惨叫声,让人耳不忍闻。 正在饭厅中喝着豆浆吃着油条的张遂听到动静,顿了顿,又开心地吃了起来。还对一旁那个刚进府中为他做饭的小丫头方欣道:“今天的油条炸得刚到火候,不错!” 方欣闻言,很是欣喜,笑着道:“谢二爷夸奖,明天我再换个花样来做,绝对不必今天差!” 张遂见这小丫头对自己一点都不惧怕,逗她道:“要是做得不合我心意,小心打你的屁股!” 方欣一脸不在乎道:“我才不怕,刘姨和我说了,二爷也就嘴上说得厉害,其实是个好人!” 这一张好人卡,让张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欣也听着院中的动静,小声问张遂道:“二爷,你看我是不是要去给那大马猴准备些甘蕉,只是这时节甘蕉好贵啊!”说完还一脸犹豫。 张遂失笑道:“没有必要,那大马猴叫陈诺,以后别大马猴大马猴地叫,他可是听得懂人语的。他和我们吃得差不多,不过多准备点瓜果也行。” 方欣连连点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十面埋伏现世间 杜腾一行人来的时候,张遂刚刚给五个鼻青脸肿的兄弟解答了一些修炼方面的疑惑。 杜腾看着鼻青脸肿的五兄弟,笑道:“看来张公子的教导之法很是严厉啊,啧啧,这走出去,红的青的,还以为是开染坊的!” 五兄弟听后有些顶不住,张遂笑道:“现在多吃点苦头,以后就能多尝点甜头。杜教主来得挺早啊!” 杜腾闻言笑道:“不早不行啊,这几个老家伙恨不得昨晚就拉着我过来守着张公子,今天还是我坚持要吃过早饭再来,不然张公子这里又要损失一大波早餐啊。” 杜腾身后的几位老者听着他的话,脸皮都在抽动。 张遂哈哈一笑道:“杜教主说笑了。等我收拾下,一会儿就陪教主去找孟先生。” 杜腾连忙点头称谢。 张遂将五兄弟打发走,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将准备好的棋谱和乐谱都收入袖中,这才来到前厅。 前厅里的情景让张遂哭笑不得,只见杜腾拿着一个含有一些稀薄灵气的苹果,在陈诺身边转来转去,看样子是想将苹果给陈诺,但陈诺没有接。 看着杜腾来回转圈,不停试探的模样倒是很像一只红毛大马猴,而安静肃立的大马猴陈诺,则更有人样。 张遂走进前厅,杜腾才停下动作。张遂笑着对陈诺道:“既然是杜教主的好意,你就接着吧。” 陈诺这才对着杜腾拱手一礼,从愣神的杜腾手中拿过苹果。 张遂道:“这只马猴名叫陈诺,早已开了灵智,是我昨日收入府中的。” 杜腾挠着他的红毛,道:“我就说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憨批一样,原来开了灵智!”说着,对陈诺保守一礼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莫怪啊猴兄!” 陈诺咧嘴向他笑了笑,摇摇头,晃了晃手中的苹果。 张遂道:“杜兄,我已经收拾妥当,咱们这就出发吧!” 杜腾连忙起身答应,随着张遂走出大门,早有人准备好马匹在外候着,看样子是南离教的人手。 张遂也不客气,牵过一匹骏马,翻身而上。这次过去御剑就有些不合适了,总不能自己御剑先过去了,等着杜腾他们来吧? 反正不赶时间,傅筠的青鸾军也是要下午才会出发,等这边的事情忙完再过去也不迟。 张遂和南离教的一群人骑着马,向张家族学的位置疾驰而去。 一路疾驰,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来到族学之地。 通报之后直接向孟先生的住处行去,看着族学之中那些学子来去匆忙的身影,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张遂带着杜腾几人来到孟先生的住处时,听到里面传出一阵阵古琴声。 这古琴之声,如山涧泉鸣,又似佩环铃响,让人仿佛置身于山野幽谷,听之。让人心情平和,意态闲适。 几人站在庭院的门口,静静将这一段古琴声听完,张遂这才敲了敲门上铜环。 庭院中传来孟先生的声音,道:“几位请进。”话音刚落院,门无风自开。 张遂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只见庭院里的小亭之中,左溥先生刚刚按下古琴。 朱勘见到张遂到来,喜道:“二公子次行,是给我送书过来吗?” 张遂笑着点点头道:“我带几位朋友过来见见孟先生,承诺给先生的东西也一同带来了。” 说完从袖中掏出《忘忧清乐集》,递给朱堪。 朱堪大喜接过,和南离教的几人拱拱手,就到一边急不可待地翻阅起来。 张遂给南离教几人介绍了一番,互相道礼之后,杜腾来到小亭中坐下。 杜腾接过手下一位长老的包裹,在石桌上解开,里面是一摞加起来有一尺来厚的书籍。 杜腾对孟先生拱手道:“孟先生,我南离教所有典籍都在此处,还望先生不吝指教,南离教上下感激不尽。” 孟先生捋了捋胡须道:“杜教主,能否解读,还需我看过之后才知道。若是能够解读出来,老朽肯定是全盘告诉教主,请杜教主放心。” 杜腾站起身来,和教中几位长老一起对孟先生深躬一礼。 杜腾道:“还要孟先生多费心了。” 孟先生摆摆手笑道:“杜教主不必如此客气,贵教以后和我书院合作的时间还长着呢,再说这解读典籍一事据我自己也是极为有好处,咱们算是互惠互利吧!” 张遂在一旁笑道:“孟先生说得有理,这些合作都是双赢的事情,不知杜教主准备让哪位长老来书院任教啊?” 杜腾哈哈一笑道:“我教中现在有四位传功长老,就让两位来书院之中当先生耍耍,剩下两位教中也有不少新进之人,也需要他们去教导。” 孟先生点点头道:“那就多谢杜教主,辛苦两位长老了。” 杜腾对身边的两位长老道:“老赵,老钱,你们两个就留在书院之中当先生吧。 记得多提提咱们南离教的名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拉一些人入伙,那你们两个功劳就大了!” 看着杜腾当着众人的面准备挖书院的墙角,孟先生也不在意,只是笑呵呵地看着。 赵姓和钱姓两位长老点点头,又对孟先生拱拱手,道:“以后还请孟先生多多指教。” 孟先生笑着拱拱手,转头对杜腾道:“杜教主这几日不妨留在此间,我好将典籍解读之后第一时间告知教主。” 杜腾连连点头答应。又看到一旁的张遂,道:“辛苦二公子跑了一趟,等事情办好,叫上老路和那些老兄弟,咱们到时候好好喝点儿。” 张遂笑着点点头道:“没问题。” 一旁的朱堪捧着《忘忧清乐集》,看得如痴如醉,时不时拍腿叫声好。 这情景让一旁冷眼旁观的左溥也有些好奇,时不时瞟他几眼。 张遂想到袖中还有一本曲谱,笑着对左溥道:“刚才在门外听到左先生的琴音,当真是绕梁三日,此时耳边还有回响。当真不凡!” 左溥怀中抱着古琴,矜持地笑了笑,道:“二公子过奖了!” 张遂从袖中掏出曲谱,放在手中拍了拍。道:“昨日将《清乐忘忧集》写完之后,又想到师门之中一位前辈收集的曲谱,干脆将其中一些写了出来,汇集成册,先生若是有兴趣,不妨拿去瞧瞧。” 满脸矜持的左溥闻言,脸上的表情保持不住了,连忙问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不知公子的曲谱可有名字?” 张遂将其中几首曲子的名称说了出来,但在场众人都是一脸茫然,竟然都没有听说过。 左溥见状更是欣喜,道:“老朽在音律一道也算见识广博,但公子所说曲谱,我一首都没听过,看来这天下之大,处处都有高人啊。公子可否将曲谱借我一观,老朽必有厚报!” 张遂笑道:“我将这些乐谱汇集成册,本就是准备送给先生一观。” 说完将手中曲谱递给左溥,左溥双手接过曲谱,立马翻开阅览起来。 一旁的孟先生见状,笑看着张遂道:“你小子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张遂笑着道:“多乎哉,不多矣!” 孟先生摇摇头,表示不信。 一旁的左溥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曲谱之中,甚至连神情都有些癫狂了,根本没有在意周围众人。 只见他盘膝而坐,将古琴置于膝上,铮的一声琴音炸响,下一刻,众人眼前情景一变,仿佛来到空中。 脚下千军万马,四方狼烟涌动,急促的琴音下,脚下千军万马围困住一处高山,山巅一人,身下一匹雄壮骏马,手持一杆霸王长枪,冷眼看着山下蜂拥而至的千军万马。 本就已经高亢的琴音再次提高几度,山巅之人,一声怒吼,手持长枪跃马而下,左冲右突,无一合之将。 急促的琴音配合着脚下的场景,看得人热血沸腾。 音调在最高处戛然而止。倏尔,马上又有音调传出的,此时音调低若未闻,就如同暴风雨前的暗哑,细小微弱,却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少顷,曲调愈加急促声调愈加大,电闪雷鸣般席卷而来,仿佛在天地之间,一人承受着来自四方的压力。身处于风暴中心,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有决一死战,奋力一搏。 众人此时仿佛已经身在战阵之中,和那些士兵一起,直面那位宛如魔神一般的身影,内心被那种无法战胜又无法逃离的恐惧和绝望占据。 至此曲声已停。 良久,一声轻咳,将众人从幻境中惊醒过来。 发出咳嗽声的是张遂,孟先生也是眼神清明,一脸笑意。 但其他人就不同了,等惊觉过来,才发现背部已经湿透。 左溥坐在原地,双目紧闭,双手食指按住琴弦,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他,心中一丝惊惧。 庭院之中无人说话,一时安静无比。 又过了一会儿,左溥睁开眼睛,眼中的杀气和战意让一旁的人看得有些心惊。 孟先生在旁边低声喝道:“左溥兄!” 左溥身体微微一颤,眼中的情绪立马收敛住,深呼了一口气,抱起古琴站起身来。 左溥先对着众人歉意一笑,又面向着张遂行了一礼,道:“多谢二公子。” 张遂回了一礼道:“此曲在先生手中奏出,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不愧以乐入道,当真不凡!” 左溥摇头道:“这还是公子曲谱的功劳,老朽只是将其奏出,徒有其形而无其神。真是不敢想象,若是写出此曲之人奏出,那会是何等效果!”说完一脸神往。 张遂心中暗道:“你这效果,若是谱曲之人见到,那才真的是要惊掉下巴!”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公子如玉弄洞箫 张遂见此间事情已了,有了一些去意。 今天可是傅筠离开的日子,看这天色已近午时,估计要不了多久青鸾军就要开拔,不如早点过去送送她。 张遂和孟先生招呼一声,说了一下情况,就准备离去。 结果左溥叫住了他道:“二公子稍等片刻,我有一物想送给公子。” 说完也不等张遂回应,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张遂没办法,只好先等等,看他去拿什么东西。 张遂见此间事情已了,有了一些去意。 今天可是傅筠离开的日子,看着天色已近午时,估计要不了多久青鸾军就要开拔,不如早点过去送送她。 张遂和孟先生招呼一声,说了一下情况,就准备离去。 结果左溥叫住了他道:“二公子稍等片刻,我有一物想送给公子。” 说完也不等张遂回应,身影一闪,消失无踪。 张遂没办法,只好先等等,看他去拿什么东西。 也没有过多久,左溥的身影再次出现,手中握着一节两尺来长的紫竹。 来到张遂面前,伸手将紫竹递给张遂道:“公子的曲谱乃无价之宝,老朽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回报公子。 此竹乃我无意之中所得,将其制成一支洞箫,其音清丽,宛若凤鸣,有一些不可思议之处。现将此物赠予公子,望公子勿要嫌弃!” 孟先生在一旁笑道:“左溥兄也是挺舍得呀,这宝贝咱们相交多年也没见过你拿出几次,现在倒是舍得送人了。” 张遂看着左溥手中的紫竹洞箫,心中有些犹豫。 他倒不是犹豫此物珍贵,拿了有什么不妥。 而是张遂对这洞箫本身有些不愿接受,这要是以后学会吹奏洞箫,偶尔玩玩音乐。却被人叫做吹箫公子,他可有些受不了。 但看着眼前一脸诚意,眼中带着一些期盼的左溥,他又不好意思拒绝,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伸手接过。 张遂笑着对左溥道:“我可是对音律一道一窍不通,先生如此宝物落在我手中,可算是明珠暗投了。” 左溥摇头道:“公子此言差矣,以公子智慧,音律一道只是小道而已,精通并非难事。从公子写的曲谱就可知道,公子对于音律并非一窍不通。若是公子愿学,老朽一定倾囊相授!” 张遂握着洞箫,哈哈一笑,道:“若是有暇,一定来向左先生请教!到时左先生别怪我鲁钝就行。” 左溥面露喜色,道:“二公子说笑了,只要二公子愿意学,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张遂点点头,向众人拱手告辞一声,转身御剑腾空,向渭河码头而去,没想到昨日刚去,今日又往,也不知能否遇到孙老丈。 到达码头的时候,张遂就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孙老丈了,整个码头已经被水师的大船占据,那些商船估计早得到消息,都不见踪影,更不用说那些小船了,见这阵势,估计有多远避多远了。 张遂利用识地之术寻找了一下大哥张阗的位置,知道大哥的位置,那就离傅筠的位置不远了。 张阗的位置并不在船上,而在离码头五里处的一处营地。看来傅筠还未上船。 张遂按下剑光,在离营地还有一箭之地是落了下来,散去护体周身神光,营地外护卫的兵士这才发现张遂的身影。立马有一队士兵跑了过来,一脸警惕地询问张遂来意。 还未等张遂开口,远处就有一个粗犷的女子声音传来:“让张公子过来吧,他是统领的贵客!” 张遂闻声一开,发现是经常跟在傅筠身边那个高大的女亲卫。过来的士兵闻言,让开道路,张遂对几位士兵点点头,有对远处的女亲卫拱拱手,那女亲卫指了指高大营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张遂快步走了过去,女亲卫掀开营房的门帘,张遂低头进入。 营帐里面温暖如春,此时里面还有不少人。 除了傅筠和大哥张阗,董政和董阔父子也在,还有一名没有见过的官员,看他的穿着,应该是通天府的人,因为那服饰和张遂见过的两人差不多。 屋内众人见他进来,都站了起来,张遂笑着和众人见礼。 董政开口笑道:“我们刚刚还聊到二公子,公子就到了,快快请坐!” 张遂笑道:“我也是刚从孟先生处过来,不知各位在聊我什么?” 傅筠笑道:“董府主在夸你医术惊人,又侠肝义胆,正说到你为救他的幽离之行。” 张遂哈哈一笑道:“说到医术嘛,我倒是有些心得。但侠肝义胆就谈不上了,若不是当时有程统领陪同,又有高手护卫,我可是不敢去的。” 董阔忍不住道:“二公子你这就是谦虚了,谁不知你修为了得。”张遂一笑也不解释。 那名通天府的官员突然开口道:“张遂公子,不知你如何看待那些西南突然出现的异族?” 营帐里突然安静下来,张阗有些担心地看着张遂。 张遂对着这人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拿人道:“本官乃是通天府寅组执事封霆,此次奉通天府府主之命,随青鸾军西进,剿灭渭河异兽。” 张遂点点头,想了想,道:“我有一位亲近之人已经领命回归赤焰军,过几日我会送他出行。”张遂虽然没有直接说对待异族的态度,但他这番话已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双眼狭长的封霆闻言,点点头,道:“我听闻了张公子主持的微光草一事,在此局面之时,这种东西可能会助长某些人的气焰,不知公子可有考虑过?” 面对封霆有些质问的语气,张遂也不在意,道:“有些东西,最后结果如何,还未可知,封执事静观其变就好了。”张遂不愿过多解释。 说完看向傅筠道:“傅姐姐,你这边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这渭河之水中,可不止有穷奇水怪,其他的一些东西也要警惕。” 还未等傅筠回应,张阗就有些急了,道:“二弟你若是知道什么,就直接告诉你傅姐姐,这样说也不说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张遂连忙道:“大哥莫急啊,我只是感觉到这渭河之中有其他灵物,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提醒傅姐姐多加小心。不过以傅姐姐的修为,再加上这位封执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张遂这也不是随便说说,昨日在江上的时候张遂就用识地之术探查了渭河上游百里,里面的确有不少精怪,但具体是什么张遂并不清楚,只是看那气息,这些人对付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再加上还有张遂送给傅筠的几块玉砖,只要不是地仙境的异类就没有问题。再说了,哪里有那没多的地仙境。 傅筠看着还有些担心的张阗,心中也是充满甜蜜,安慰道:“阗哥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再说了,还有八千青鸾军跟随,一旦形成军阵,就算是地仙境的大能精怪,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张阗闻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其实也是他关心则乱,傅筠咱们说也是十大神军的统领之一,身上的手段肯定不少。只是在他身边一副弱女子模样,让他忘她的本色。 封霆见张遂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大嫂,靠近低声开口道:“张公子,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张遂有些意外,但也是点点头,和众人告罪一声,两人来到营帐外。 张遂笑道:“封执事想和我说何事啊?” 封霆犹豫了一下,道:“我听闻孟先生以地仙之境将要建立君山书院,公子是其中副院长,对吗?” 张遂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 封霆道:“不知书院如何招收学生,可有限制?” 张遂笑道:“限制倒是没有,但是想要入学,需要通过书院的考核,具体如何考核我也不知,这些事都是孟先生操心的。怎么?封执事是有家人或是朋友想来此学习吗?” 封霆叹道:“我这也是想要自保,找条后路啊!” 张遂皱眉道:“封执事不妨说说怎么回事?” 封霆道:“朝廷中的熊鸽之争我想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 张遂点点头。 封霆苦笑道:“我和门派中的几位师弟是算得上是熊派,在通天府中,现在半数以上都是鸽派中人,开始也只是口头之争,但随着那些夜冥异族带来的东西真的有效之后,府中的争斗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张遂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夜冥异族应该就是占据西南的那些异族。 张遂道:“他们到底带来的是什么,这么有吸引力?若是皇族还罢了,为了寿命还能理解。 通天府中大部分不都是修行中人吗?现在修行大昌,通天府又不缺修行之法,好好修行不就有延长寿命之效吗? 修为高了,想要异族的什么,直接自己去取不就行了!怎么现在骨头变得这么软了?” 封霆苦笑道:“若是都像张公子如此想,那就没有什么熊鸽之争了。夜冥一族带来的东西不仅对于增长寿命有用,最重要的是能够提高人的资质,让修行变得更加容易,对突破境界有奇效,你说那些人能不动心吗? 毕竟真正修行也就这几十年,很多手握实权的人物因为修炼时年龄大了,突破艰难,现在有了夜冥一族献上的东西,还不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说到此处,神情很是愤怒。 张遂听了直摇头,人心有时就是如此,不是看不到坏处,只是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时,就算知道有坏处,也会视而不见,先满足自己再说,非有大智慧和大毅力者都不能幸免!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军行处现苦情 张遂看着一脸激愤的封霆,心下有些明白了。 估计这回熊派人士看到通天府中的形式,担心自己的亲人朋友受到伤害,想为他们找一处避风之所。 封霆道:“我加入通天府之前,是在寒江道华清派修行,门中师兄弟不多,但个个亲如兄弟。 八年前派中遭受劫难,被一只开了灵智的异兽偷袭,门中二十五人,除了我和另外两位年幼的师弟师妹在外侥幸逃过一劫,其他所有人包括师傅都在此劫中死去。 只有师娘身受致命重伤,以门中秘术撑到我回去,将事情原委告知我后也离世。” 说到此处,封霆眼中透露着悲伤和杀气。 张遂闻言也有些默然。 封霆咬牙道:“我带着两位年幼同门,奔赴天京城,加入通天府,本就是因为听说此处是朝廷专门对付那些异类之所。 八年时间,我四处杀戮异类,因功提升到执事一职。没想到到头来,本应该全力对付异类的地方,现在竟然要和那些异类媾和!我去他么的!” 封霆的眼中的怒火仿佛正待喷发的熔岩,双拳握得咯吱作响。 张遂心中暗叹,口中道:“你是想将两位同门送入师院之中吗?” 封霆闻言,情绪稍缓,点头道:“我和府中那些鸽派矛盾日深,担心将来有所不测,想提前将两位同门安顿好。我的好友段斌之前见过孟先生和张公子,是他提议让我来找公子帮忙。” 张遂想到上次微光草一事时,那位通天府的官员,心下有些恍然。 张遂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封执事可以将两位同门送到昆州府,我到时和孟先生说一声,等到书院建立之后,只要通过考核就可进入学习,就算没有通过考核也可以被书院庇护。” 封霆闻言,抱拳拱手,道:“那就多谢张公子了。我那两位同门此次已被我带到了昆州府,同时身上也带着我华清派的传承典籍,我愿将典籍赠予书院,我华清派门派虽小,但传承典籍却也有可取之处。” 张遂笑道:“那就多谢封执事了,你那两位同门年岁应该也不小了吧?” 封霆点头道:“两人今年都已二十,从小修炼的都是门中典籍,不敢说修为有多高深,但是底子打的还是不错的。” 张遂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参加学校考核了。” 封霆一愣,犹豫道:“那岂不坏了规矩?” 张遂笑道:“我的意思是直接让他二人进入书院当先生。他们二人既然从小修行,基础打的不错,那肯定也是有诸多心得,刚好适合传授给那些学生。” 封霆闻言,喜道:“那就多谢张公子了,我那两个同门因为自小经受劫难,性情方面很是成熟稳重,也是极有耐心的人,若是教授那些学生入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张遂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封霆有些心急道:“我今日就要随军离去,这就让人去通知他们二人过来见见张公子。” 张遂点点头,笑道:“可以,让他们过来见见我,我修书一封,让他们先去书院拜访孟先生,先将他们安置下来再说。” 封霆连忙道谢,告罪一声,转身离去。 张遂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想了想,摇摇头,转身又进入营帐之中,和几人叙话。 青鸾军开拔的时间定在未时,据说这个时间出发最为有利,张遂也不懂。众人在营中用过午饭之后,傅筠就回到军中去做准备。 这时张阗和张遂等人就不便跟随了,张遂看着傅筠英姿飒爽的身影,肩膀碰了碰张阗,道:“大哥就没想过陪着傅姐姐走一趟吗?” 张阗撇了一眼张遂,道:“你若愿意接下家中那副摊子,我就随你傅姐姐从军,你看如何?” 张遂连连摇头,道:“免了吧,我还是觉得当一个二世祖来得快活些。” 张阗轻哼一声,也不理他,看向傅筠远去的身影,眼中满是温柔。 正在此时,封霆带着两人向张遂这边走过来。 来到近前,封霆带着两人向张遂抱拳一礼,道:“张公子,这两人就是我的师弟和师妹,单通和均瑶。” 两人对着张遂道:“见过张公子!” 张遂笑着点点头,打量了两人一番。两人都是羽化境,单通长相儒雅,看着一副书生模样,而均瑶却有些傅筠的感觉,面容充满英气,眼神锐利,落落大方。 张遂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单通,这还是刚才在营帐中写好的。道:“你们带着这封信去张家族学,将信交给孟先生,他会做出安排。” 单通双手接过信件,三人一起再次向张遂行了一礼。 张遂笑着点点头。 封霆吩咐两人几句,两人点点头,告辞而去。 封霆感叹道:“我本以为此事还要一番波折,没想到如此轻易就安排好了。还要多谢张公子,在下感激不尽!” 张遂笑道:“此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封执事不必如此客气。封执事此次随军行动,还要对我傅姐姐多多照顾才是。” 张阗也是对他拱拱手。 这封霆可是人仙境的高手,又和那些异族厮杀多年,在经验方面可谓丰富无比。 封霆笑道:“傅统领可不需要我来照顾,她照顾我还差不多,傅家的神鸟青鸾可不是好相与的,那可是许多异族的克星!” 正说着,忽闻鼓声响起,封霆脸色一正,对张遂两人抱拳道:“两位,我要先走一步了,聚将鼓已响,我需归位。告辞了!” 张遂等人也向他抱拳一礼。 封霆的身影几个闪烁,就已不见踪影。张遂看着码头方向,只听那鼓声更加急促,连响三趟之后才停下。 不久,就听到码头方向传来整齐的呼喝声,那声音中,杀气冲天,声震云霄。 张遂等人远远观之,只见那方天空之上,云层都有了一些变化,张遂甚至能够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在上空盘亘良久,直到声音停下,这才散去! 眼看着军队就要出发,张阗犹豫了一下,对张遂道:“二弟能否带我过去,再见见筠儿,不用去她船上,让我远远看看她就行。” 张遂点点头,脚下光华升起,化为一道一丈长,三尺宽的剑光,张遂示意了一下,两人一起踏上剑光,和一旁的董政父子点点头,腾空而起,向水师船队的旗舰而去。 此时的傅筠,正站在旗舰的船头,身披血红大氅,眉间一股煞气,静静盯着江面。 突然她似有所觉,转头看向旗舰右侧。 只见张阗和张遂站在剑光之上,张遂一脸笑嘻嘻,张阗目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傅筠的脸色,松弛下来,眼中煞气收敛,也是露出一丝笑意。 双方并未说话,张阗也只是默默看着。剑光随着旗舰一起顺着河流逆流而上,船上的其他人无法看到跟随在一侧剑光中的张遂两人。 就这样一直无声的跟随了近十里,一名士兵过来向傅筠禀报河中水文情况。 傅筠这才收回和张阗对视的眼神,眼神之中再次变得坚毅起来,微微对着张阗摇摇头,认真听着士兵的禀报。 张阗叹了口气,对张遂道:“回吧!” 此时坐在剑光上良久的张遂也是站起身来,点点头。正待离去,无意中又瞟了一眼正在听士兵汇报的傅筠。 张遂眉头皱了皱,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傅筠的后颈处,一颗紫色小痣正散发着微光,这让张遂心中有些异样。但也没有多想。 架起剑光,带着神情有些低落的张阗,直接向着张府而去。 在张府按下剑光,两人落地后,张阗有些不爽,就回了自己的庭院,将张遂一人丢在了庭院之中。 张遂挠挠头,看来大哥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可是用完了老弟就直接走人不理了,这也有些不地道啊!看来兄弟还是不如老婆! 张遂在心中吐槽,溜达到了内院,正看到张莘在池塘边控制着一条小水龙,冲击着旁边的一座假山,一边施法还在一边嘀咕着什么。 张遂仔细一听,竟然是将假山当成了张遂和张阗两兄弟,边用水龙冲击边道:“两个坏蛋,去送傅姐姐也不带我,见到你们,有你们好看!”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张遂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偷乐。 张遂在张莘身后轻咳一声,惊得她手上的水龙直接涣散,身上的衣裙都被打湿了不少。 张莘猛地转身,看到身后一脸贼笑的张遂,直接扑上前去揪住张遂的脸,来回拉扯着,张遂的大手直接将她的小脸都盖住了。 张遂口中发出变了调的怪笑,张莘由于整张脸都被盖住,口中也发出含糊不清的娇嗔,一时之间,战况焦灼。 直到旁边传来一声笑骂声,两人才停手,原来是刘氏听到动静,发现是他们兄妹在打闹,实在看不下去了,才笑骂了几声。 张莘松开手后就去告状,指着打湿的衣裙,道:“都怪二哥,跳出来吓我一跳,连衣服都湿了,好冷啊,娘要给我做主啊!”还做出一副瑟瑟发抖模样,演技很是在线。 刘氏笑骂道:“你昨天还给我表演了一番入水不湿,今天这点水就冻着你了吗!” 张莘吐吐舌头,手中掐了个法印,打湿的衣裙上的水汇聚成一个小水球,被张莘一把捏在手中,看着一旁张遂可恶的笑容,手指一弹,水球直接砸在张遂的脸上。 张遂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用夸张的语气道:“这位仙女好厉害的法术,在下甘拜下风,还请仙女饶命!” 张莘满脸笑容,傲娇道:“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就饶你一命吧,下次若敢再犯,小心我将你淋成落汤鸡!” 刘氏见两人搞怪,不禁摇头笑了起来。 正待开口说什么,突然见到张遂猛地看向渭河方向,脸色剧变!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黑河腾空界障现 刘氏见到张遂的脸色,不由向他看的方向望去。 只见渭河方向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条黝黑的河流,那河流似乎是地上渭河的倒影一般,只是其中的河水幽暗晦涩,透露出一股让人难安的气息。 张遂吩咐张莘道:“你先带母亲回房,我有事出去下。” 张莘见张遂脸色严肃,连忙老老实实点头,过去搀扶住刘氏,看着满脸凝重的张遂,道:“二哥你要小心啊!” 张遂看着空中的河流,心中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那空中的河流正在慢慢下落,和地上的渭河重合在一起。 也来不及和张莘多说什么,向着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转头就看见大哥张阗也冲出自己的庭院,看到张遂,脸上一脸焦灼,还未开口。张遂直接道:“大哥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说完脚下剑光升腾,张阗已有经验,直接跃了上去。两人在刘氏母女担忧的眼光中,直接腾空而起,向傅筠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瞬间不见踪影! 此时时间还早,本应阳光灿烂,但天空之中大片的乌云聚集,挡住了阳光,御剑当空的张遂,甚至能够感受到阵阵阴风,整个昆州地界,让张遂有种当初幽离之地的感觉,但这种不适却是当初的百倍。 张遂御剑速度极快,几息之间,就来到了渭河边上,抬头看那天上缓缓下落的黑河,也不犹豫,直接顺着渭河,向傅筠的方向追去。 很快就见到水师船队的影踪,但眼前的情景却看得张遂和张阗两人神情大变! 只见船队所在之处,正在天上黑河和地上渭河重合的范围之内。那处重合的地方好像存在着巨大的吸力,整个船队都被那股无形的吸力拉入重合的地方。 等张遂看到船队踪迹准备靠近时,那重合之处突然快速分开,整个船队已经消失在渭河之中,仿佛倒影一般出现在天空那条黝黑晦暗的河流之上,整个船队的队形都没有散乱。 张遂两人来到船队位置的时候,抬头看向空中黑河上的船队,船队上的慌乱此时已渐渐平息。 船上似乎在传递各种命令,但张遂两人只能见到他们的动作,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张遂控制剑光向那黑河冲去,但那黑河仿若虚影一般,根本不是实质的河流。张遂两人一穿而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张遂又向着黑河上的船队中的旗舰冲过去,他们两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傅筠的脸上的神情,傅筠也能看到他们兄弟两人,但仿佛隔着一个世界一般。 张遂尝试了几次,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影,而没有实体。整个船队好像进入了另外一处世界,随着重合处的分开,现在两个世界也不再相连。 最后张遂只好带着张阗来到傅筠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伸出手想要握在一起,可惜都是徒劳! 张遂心中升起一阵暴虐之气,直接分出一道剑光,让张阗待在那里。自己则御剑来到一旁,手握宝剑,闭目酝酿了几息,猛地睁开双眼,怒喝一声:“开天!” 一道的刺目巨大剑光从张遂身上升腾而起,避开船队,贯穿了整条黑河,直奔苍穹而去。 天上的乌云都被这一道惊天的剑光斩开,那缝隙仿佛是是天空张开了一只巨目,阳光透过缝隙,重新照耀在大地之上。 那黑河在阳光之下渐渐变淡,慢慢消融。 眼看着面前的船队在阳光之下似乎也在慢慢变淡,张阗大急。 在傅筠眼中,整片天地都变得幽暗起来,本来是一片虚无的四周,也渐渐出现了各种景象。自己的船队依然行驶在河流上,但已不是原来的渭河,而是一条看着让人心情压抑的黑河。 眼前的张阗,也在慢慢变得模糊。看着张阗满脸的焦急,口中似乎正在不断呼喊她的名字,但她什么都听不清楚。 傅筠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话。 就见到对面的张阗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紫色的神光,张阗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老,连头发都开始变得花白。 一只温暖的手,穿过了两界屏障,轻抚在了傅筠的脸上,那正是张阗的手! 还没等傅筠心中欣喜,这只手上的骨肉,就开始消融。 傅筠大急,口中喊出一句话,然后一把将张阗那只已经只剩白骨的手推了回去。 这边的张阗被推的猛退几步,差点一跟头摔下剑光。 看着眼前的傅筠彻底消失不见,张阗的钢牙牙齿都要咬碎,痛得钻心的左手,让他没有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看着仿佛重现光明的渭河,张阗深吸一口气,直接在见光之上盘膝而坐,运转起体内的功法。 傅筠最后一句话顺手着退回来的缝隙,传入了他的耳中:“阗哥哥,好好修炼,等我回来!” 张遂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刚才那一剑,消耗了他体内大半的清灵之力,可惜看这效果,也就是斩了个寂寞。对那幽冥黑河,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回到张阗身边,看着他这副苍老模样,又看看他那只只剩白骨的左手,不由得有些悲从心来。 张阗感觉到张遂回到身边,睁双目看了张遂一眼,见他面露悲色。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反而安慰起张遂来:“你傅姐姐应该没事,我虽变成这幅模样,但也证明了一件事,只要我修为足够高深,肯定能够打破这层屏障,和你傅姐姐再次相聚。至于我现在这副模样。” 说着,用那只白骨左手摸了摸鬓角的白发,道:“对于修行者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无需担心。” 张遂默默地点点头,刚才面对那条黑河,最强的手段都没有效果时,让张遂的心中充满了难言的无力感。 张遂闷声道:“也不知道傅姐姐现在所处何地,那里是否有危险?” 张阗闻言,脸上也有忧色,但很快就振作起来,道:“现在担心这些都没有用,我想以筠儿的手段,无论身在何地,都能够游刃有余,与其去担心她,还不如咱们好好修炼,将来总有见面之时!” 张遂点点头,心中又浮现出傅筠颈后的那颗紫色小痣,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怜悯的看看大哥。但也没有多言。 张遂在张阗身边落下,准备对着他施展医药之术,刚刚靠近,张遂脸色微变,一把抓起张阗的左手,张遂在他手上感受到浓郁的劫数之力,而且这种力量还在顺着张阗的左手不断侵蚀他的手臂。 张遂直接将劫数之力尽数吸收,竟然不下五缕。张遂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发现了劫数之力相当丰富的地方,忧的是傅筠在那种环境下是否也会被劫数之力侵蚀影响。 左手中的劫数之力被拔出除后,张阗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张遂施展医药之术,但看到诊断结果,摇摇头,这上面提到的东西,又是些现在无法得到的玩意儿。张遂有些抱怨,能诊断,却不能治疗,要你何用?! 张遂干脆也坐到张阗身旁,两人就这样悬坐在渭河刚刚重合之处,没有说话,盯着渭河之中,烟波飘渺。各自在心中想着心事。 忽然身后传来孟先生的声音道:“大公子伤势如何?” 正在发呆的两人一惊,连忙起身站起,回头一看。只见孟先生脚踩祥云,离他们两丈左右,身边还有一个五短身材,身穿华丽道袍,神情却略显猥琐的老道。 两人正打量着张遂两人,那老道更是盯着张阗的左手不放,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阗对两人一礼,道:“谢孟先生关心,我没什么事,只是强行施展术法,对身体的损耗有些过大而已。” 还未等孟先生说话,一旁的老道直接跃了过来,凑近盯着他的左手,口中道:“你修行的是什么功法?竟然能够单凭肉身,越过天魔界障,还没有要了你的命,了不得啊!” 张阗和张遂看看。这位自来熟的老道,又看看孟先生。 孟先生介绍道:“这位是玄机观当代掌门玄丰道长。是修行界的一位高人。” 张遂两人施了一礼,那玄丰道人也是笑嘻嘻的拱了拱手,没有一丝高人的姿态。 张遂听到“玄丰”二字之后,总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听什么人提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张阗问玄丰道人:“前辈所说的天魔界障是怎么回事?还请前辈解惑!” 玄丰道人翘着兰花指,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须,道:“之前出现的黑河,其实就是渭河在天魔界的倒影,灵气未显之时,我们这方世界和天魔界井水不犯河水。 自五十年前灵气复苏之后,两界就有相互交合之处,只是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像今天这种这么大范围显出天魔界倒影的情况实属罕见。 那朝廷水师也的确是运气不好,正好出现在两界交融之处,直接被拉入了天魔界,这要是想回来,那可就难喽!” 张阗和张遂闻言,脸色有些不好。张遂忍不住问道:“若是修为到了高深之处,想要跨界屏障,应该不是难事吧?” 玄丰道人看着他笑问道:“高深?能有多高深?现在这界障,就算以孟先生的修为,想要跨界屏障,估计也是一个身融意灭的结果。 除非是更高一层境界,或是有特殊功法才有一些希望。”说完撇了张阗一眼。 孟先生闻言,道:“玄丰道长,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跨越两界了吗?” 玄丰捋了捋山羊胡须,道:“为什么非要跨越两界之间的界障?据我推算,二十年之内,随着灵气进一步加深,这界障就会自己消失,两界之间来去自如,到时候可就有热闹瞧了!” 张阗等人面面相觑,这有什么热闹好瞧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魔现世方雄归 玄丰道人看着几人神情,冷笑道:“你们不会以为那方世界没有什么威胁吧?天魔界啊!什么东西才会被叫做天魔?好好想想吧!” 张遂几人耸然一惊。 玄丰道人接着道:“众多门派的典籍之中都提到天地大劫,这大劫可能不仅仅来自于我们这方世界的那些妖邪异族之类的,据我们修行界的一些老家伙推断,最大的危险可能是来自于天魔界。 二十年前,公认的修行界第一人,昆仑的紫阳老道,将当时已经跨入人仙境的同道们都召集在一起,告诉我们,他们昆仑传承记载中,一处封印了近两千年的禁地现在有所异动,他预感到禁地之中有大危机,想要自己亲自进入,一探究竟。 但又担心自己招惹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怕昆仑实力不够,召集同道前来帮忙守卫昆仑。 紫阳老道以地仙巅峰之境,施展昆仑密法,进入封印之地,待了整整四十九天才归来。归来之时已是身受重伤,就连药神峰的邱先生都没有办法。 紫阳老道将那四十九天的经历交代一番后,于昆仑剑池兵解升天。 天魔界的情况,都是紫阳老道用自己的性命收集来的。 那处封印之地,其实就是一处无法闭合的两界重合之地,其后多次有天魔界的大能想要破界而出,还好都未成功,但半边昆仑却在一次天魔大能的一击之下化为废墟,昆仑弟子死伤惨重。 更是有几位天资不凡的门人为了报仇,寻求突破,投身妖邪,想想真是让人嗟叹!” 张遂等人听到其中原委,都有些感叹。 玄丰捋了捋山羊胡须,道:“我通过师门璇玑图推算过,最多不过二十年,天机就会变得混沌晦涩,那时可能就是两界界障彻底消失的时候,因为之后的情况就连通过璇玑图都无法推算了。” 张遂忍不住道:“道长那璇玑图靠谱吗?” 玄丰道人斜着眼看着他,一脸自傲道:“靠谱吗?将那个吗字去掉再说一遍!我老道在这修行界之中,若是说自己推测天机排在第二的话,就没有人敢说第一!” 张遂一脸担忧地看向张阗,二十年啊! 张阗此时倒是一脸淡然,看到张遂看向他,微微一笑,摇摇头,也没有说话。 孟先生开口道:“道长来此之前是想对我说什么话?当时见这边情况异常也没来得及说。” 玄丰道人笑到:“前几天遇到一个异人族的小家伙,他向我提到书院一事,我掐指一算,此事竟然与我大有机缘,我听说书院正在寻找各派中人担任先生,孟先生看我如何,可入得您法眼?” 孟先生哈哈一笑,道:“玄丰道长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我有几位好友在我耳边多次提起道长的逸事,道长愿意过来执教,那是书院的幸事。 只是道长身为玄机门的掌门,放下门中之事亲自过来执教,没什么问题吗?” 玄丰道人笑道:“我派中也就我和一个徒弟两人,走到何处,何处就是山门所在,能有什么问题?” 孟先生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欢迎玄丰道长来书院中任教了。具体事宜我们回去再商议即可,这两日来了不少修行界的朋友,说不定还有道长的旧识。” 玄丰哈哈一笑,道:”老道在这修行界中,也就两多,一是推算天机最多,第二就是旧识朋友最多。走走,我们这就回去,看看这次到底是哪些家伙舍得出来遛一遛!” 张遂听到玄丰的话,对他的道号更是耳熟,忍不住问道:“道长,你可认识南离教的游德和异人一族的杜威?” 玄丰闻言有些诧异,道:“这两个小家伙我当然认识,今年还帮他们推算过机缘,这次过来就是听了杜威那小家伙的话才来。” 对上号了!这位就是之前将杜威,游德还有英德道人忽悠进幽离之地的那个游德口中的牛鼻子老道! 张遂笑道:“不知杜威有没有提及道长让他差点送了命?” “送命?”玄丰有些诧异,道:“这个他没有和我说过,不过他倒是感谢了我一番,说我料事如神!” 张遂一下就哽住了,不知道后面的话如何接。还料事如神,就那一小块灵晶就算是大机缘了?这大机缘的代价未免也太大,收获也太差劲了吧? 张遂暗暗摇头,这恐怕是一个水货算命大师吧! 玄丰没有在意张遂的心思,看向孟先生,道:“还请孟先生再带我一程!” 孟先生笑着点点头,那辆张遂熟悉的马车又出现在空中,玄丰啧啧两声道:“真羡慕你们这些化虚为实的手段,老道不知什么时候也能如此啊!”说完登上了马车。 孟先生和张遂两人点点头,又看向张阗,道:“大公子保重,事情总有解决之道,待时机成熟,一切自见分晓。” 张阗点点头,拱手道:“多谢先生开导,我心里已有计较,劳先生费心了。” 孟先生看向张遂道:“方雄已经突破,我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张遂闻言,欣喜道:“多谢孟先生出手相助,不然以他的脑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踏出下一步。” 孟先生摇头道:“这你就错了,他那功法于他而言完全就是量身而作,就算我不出手,以那小家伙坚韧的性子,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就能自己突破。我只是锦上添花,顺水推舟而已。” 虽然孟先生如此说,但张遂明白事情肯定没有孟先生说得那么轻松。 恭恭敬敬给孟先生施了一礼,道:“孟先生的功法对于突破境界的奇效我心中清楚,感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等到书院建立的时候,我也有些东西送给书院,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孟先生摇头笑道:“你那可不是什么绵薄之力,每次拿出来的东西可都是宝贝。 左先生还等着你去跟他学习吹箫,好像还专为你准备了不少东西,就为感谢你赠曲之情。” 张遂闻言,脸皮不由抽动两下,看来这吹箫公子的名头有些跑不掉了啊! 张遂脸露难色,道:“这几日我感觉自己境界有些松动,要不孟先生让我去你那云台海楼之上,看看能否突破境界,到时也能不丢了书院副院长的名头啊!” 孟先生闻言,脸色立马一变,直接控制马车破空而去,云中留下一句话:“云台海楼暂不开放,等书院建立时再说吧!” 张遂看着云海中留下的痕迹,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今日那开天一剑,将体内的清灵之力消耗大半,这几天过惯了体内灵气充盈的日子,现在还有些不适应,看来孟先生现在也没那么好糊弄了啊! 回头又看到大哥现在的状态,心情又有些低落下来。 张阗见他表情,轻笑道:“是我丢了媳妇,怎么搞得像是你丢了一样?你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 张遂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大哥你这说的就有些不像话了,我是担心你这幅模样回家之后母亲看了担心,你想哪去了?” 见张阗脸上含笑,虽知道张阗是在开玩笑,但他可不敢接这种玩笑,一个不慎,可能就被一位河蟹大神直接干掉,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啊! 张阗道;“先回你的住处吧,我收拾一番再回去,免得吓到母亲,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张遂连忙点头,心念一动,脚下剑光托着两人,直入苍穹,向着张遂住处而去,只留下一道剑痕,停留在安静的渭河上空。 徐徐晚风,吹起了阵阵涟漪,也吹散了空中的一切痕迹,最终渭河之上,又恢复成千百年来不变的风景。 张遂带着张阗直接在自己的内院落下,带着他走进卧室。 张阗打量着卧室里的布置,叹道:“我现在想想你的修为,再看看你的住处,真的很难将你和原来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子联系在一起,从张府搬到此处时,你心中真的就没有一丝想法吗?” 说完,看着在一把躺椅上摆出一副葛优躺的张遂。 张遂失笑道:“就算有了修为,非要回去争得头破血流才算正常吗?修行之人,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可是走不远的。 再说了,我所求的,可不是眼前的这些东西。你现在也算是修行中人,所修的又是直指大道的功法,这些道理难道还会不知道? 说说你自己,你现在修行,追寻的是什么?” 张阗闻言,在张遂对面坐下,抬头看着屋顶,眼神迷蒙,良久才道:“修行之前,我只想着能够让家族增长实力,借助外公的人脉,布局朝堂,成为燕国的一个世家,能够长盛不衰,不会因为一些风吹草动就摇晃欲坠。” 张遂没有想到自己大哥还挺有野心,笑道:“那后来呢?” 张阗道:“后来我就遇到了你的傅姐姐。”提到傅筠,张阗的脸色很是温柔。 接着道:“你的傅姐姐让我看到了,这世间还有我从未知晓的另一面。 我带着她一路逃亡,看着她强撑着重伤之躯杀退强敌。 帮着她清理伤口,看着她一脸云淡风轻,毫不畏惧身上的伤势。那时的我,想的是拥有厉害的身手,可以面对强敌是,是想在筠儿的身前,而不是躲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和强敌搏命! 后来筠儿来寻我,还给我带来了入道之机。我想的就是能和她做一对神仙眷侣,遨游天下,赏那无穷美景。生一大堆孩子,看着他们慢慢长大。” 说到此处,张阗满脸向往,似乎已经看到那副情景。 张遂有些黯然。 张阗又道:“玄丰道长说那两界之间的界障要二十年才会消失,可是我并不想等那么久。” 张阗抬起自己失去血肉的左手,来回翻看着,道:“既然我的功法可以穿透一次界障,那么肯定就可以穿透第二次。 接下来,我会潜心修炼,尽我最大的努力提升修为,家中之事,可能就顾不上了。” 张遂闻言,整个人一激灵。直接坐起身来,道:“大哥,你不会是想让我来接替你的位置吧?” 张阗摇摇头道:“你的心思我早已知晓,并不会强迫你来做你不喜欢做的事。 家主之位我心中已有人选,只是到时肯定会有争议,希望二弟站在我这边帮我说句话。” 张遂闻言,松了口气,道:“这倒是没问题,不知大哥心中的人选是谁?” 张阗道:“族老张秉!” 张遂失声道:“秉爷爷?大哥,你没搞错吧?他都一把年龄,哪有什么精力来当张家家主?他自己估计也不会同意吧。” 张阗道:“我的最终人选并非是他,而是他的一个孙子。” 张遂在脑海中搜寻记忆,一个人名浮现出来,开口道:“张桐?” 张阗点点头,张遂回忆了一下张桐的种种情况,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张桐年岁和张阗相仿,自小就属于别人家孩子那种类型,跟随孟先生学习多年,最后入了仕途,现在梧州城担任司会一职,也就相当于城主府的一个高级会计。 张家在梧州城的产业也是由他暗中掌控,前几年他就不想担任司会一职,想要投身商途,结果被张家几个族老劝阻。 张遂道:“你自己安排好就行,需要我说话的时候知会一声就行。” 张阗点点头,道:“这两日我就会将此事处理妥当,你不用操心。” 张遂应了一声,看着张阗的模样,道:“我去叫人买双手套回来,顺便配一副染发的药剂,不然你这副样子回去始终有些不妥。” 张阗半躺在椅子上,神情有些疲倦,挥挥手,道:“那就麻烦你去帮我安排一下了。” 张遂点头出门,准备出去叫路北跑一趟。 刚走到庭院,就察觉到庭院外的拱门旁站着一人,感受那气息并不像路北五兄弟。 张遂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走出拱门偏头一看。 是一个带着斗笠,低着头,完全遮住了整张脸的高大身影。 张遂一看这体型,就知道是方雄,只是气息和原来截然不同。笑道:“大雄,你这是搞什么鬼?怎么还戴着这玩意儿?” 方雄慢慢抬起头,在张遂面前显露出整张面容,一道低沉但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二爷!”那语气,充满了苦涩。 张遂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方雄,嘴巴张的都有些合不拢,喃喃道:“你是方雄?我特么没有看花眼吧?”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天龙九变化应龙 现在的方雄,眉飘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胆悬,齿如贝列。配合上雄壮但又比例完美的身材,任何人看了,心中都只会冒出一个字:帅呆了! 虽然整个容貌都已大变,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原来的影子,但只要熟悉的人看到他都能将他辨认出来。 这幅模样,完全可以和高守相提并论,甚至在气质方面更胜一筹。 这是炼体神功吗?这完全就是整容神功吧! 张遂这些时日还在为自己脱胎换骨,形体发生变化而沾沾自喜,可现在看到面前的方雄,这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啊。 怪不得傅筠曾说过,方雄的功法若是突破,会吓众人一跳。虽然张遂心中也有些意料,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如此夸张。 方雄看着眼前的张遂一脸呆滞的模样,小心呼叫了两声:“二爷,二爷?” 张遂回过神来,看着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直接两拳敲在他胸口。笑道:“好小子,这以后跟在我身边,风头全都要被你给抢光啊!” 方雄闻言,又习惯性的露出他的憨笑。 这笑容出现在他现在的脸上,竟然让张遂有一种憨帅憨帅的感觉,这完全是人帅没天理呀!张遂在心中吐槽道。 张遂问到:“突破之后有些什么感受?” 方雄道:“变化很多,最明显的就是力量和肉身的强度上。孟先生他们说我已经踏入了羽化境,但展现出的实力却可以和人仙境媲美,只是没有合适的对手试试,感受不是那么很真切。” 张遂来了兴趣,招呼方雄来到外院,正看到路北几兄弟被陈诺虐的死去活来。 看到张遂和方雄过来,连忙住手,恭敬叫了声:“老师!” 又对着方雄叫了声:“方叔叔!”但看他的眼神很是怪异。方雄对“方叔叔”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 张遂见方雄的模样,道:“在家里还戴什么斗笠?你以后都是这副模样,早点适应就行了,别人还羡慕不及,你竟然还挡着!” 方雄摘下斗笠,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他的脸上,就连大马猴陈诺看着他都有些惊叹。 “难道说方雄的容貌竟然还可以跨越种族吗?”张遂心中道:“若是如此以后遇到了搞不定的异族女性,完全可以放出方雄这个大杀器啊!” 方雄当然不知道张遂心中打的什么鬼主意,看着张遂道:“二爷是想和我过过招吗?” 张遂笑道:“咱们过去招来动静肯定不小,不如角力试试,你二爷我最近也在修习一门神通,力量大增,来,咱们搭搭手。”说完伸出双手。 方雄也不客气,直接握住张遂双掌,两人低喝一声,同时用力。 两人惊人的力量直接碰撞在一起,院中的人都感到地面微微一震,张遂两人的脚下都踏出了一尺深的大坑,身上力量流转,两人直接爆衫,露出赤裸的上身,两具刀砍斧削般完美躯体,展现在众人面前。 方雄此时身上开始变得赤红,阵阵白雾透体而出。反观张遂,此时虽然身上的肌肉都已膨胀起来,但是神情还是非常平静。 张遂心中暗暗惊叹,要知道他的巨力之术虽然只是第一层应龙之力,但那万钧之力可是实打实的,上万斤的巨石都能被他像球一样提得满地乱滚。 现在和方雄角力时,张遂。已经用出了至少七分的力气,但看样子方雄竟然还能顶得住,看来他所修行的天龙九变真的很是不凡。 这第一变都已经有了这般力量,到了第九变不知道能不能和巨力之术一分高下,张遂实在是很期待。 张遂慢慢加大力量,方雄的喘息声慢慢粗重起来,随着张遂的力量来到九分左右,防熊浑身的骨骼都开始发出一阵阵鸣响。 周围几人更是看得心惊胆战,此时张遂和方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宛如两只庞大的荒蛮巨兽,只是微微感受一些气息,都压制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路北几兄弟被憋得满脸通红。 陈诺最先反应过来,手中长棍两边一挑,就将兄弟几人挑出几丈开外。 路北几兄弟这才能够顺畅的呼吸,看着场中体型已是之前一倍的两人,一个个面容失色。 大马猴陈诺也跳了开来,离场中两人远远的。 随着张遂的力量的不断增强,方雄本来浑身已经像是煮熟的龙虾,现在竟然慢慢变为黄色,正当张遂准备慢慢收力,方雄突然低吼一声,浑身的皮肤竟然出现龙鳞一般的纹路。 张遂感觉手中微微一沉,再看看方雄的面容,发现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鳞片,背后出现一对狭长的翅膀,额头上也出现了两个龙角的虚影。 方雄的双眼慢慢变成深蓝色,一股奇异的气息,从方雄身上慢慢透出。 这股气息竟然让张遂觉得很是亲切,张遂脑中突然冒出了两个字:“应龙!” 紧接着,方雄的力量迅速增长,很快就和张遂不相上下,而方雄背后的翅膀和额头的龙角也慢慢变为实质,身上也散发出威严难名的气势。 看着慢慢龙化的方雄,张遂心中感觉很是奇异。张遂手中一紧,使出了全力,而方雄随着张遂力量的增加,身上的龙化越来越完整。 到了后来,和张遂角力的方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身长两丈,遍体金黄,背生五彩羽翼的五爪金龙。 两只手掌已化为龙爪,羽翼微振,身体腾空,两只拳头大的巨目紧盯着眼前的张遂。 此时整个庭院之中,已被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浪摧残的一片狼藉。 路北几兄弟和大马猴陈诺都已退到了院墙边缘,看着场中两人瑟瑟发抖。 张遂看着眼前方雄所化的应龙,脸上露出了微笑。双手微微一振,两人就脱离开来。 张遂光着膀子看着眼前的应龙,伸出手想摸摸他身上的龙鳞,触手之间,手上感觉滚烫,其中一种奇异的力量围绕在应龙的身躯之外,让他不能直接触碰到龙鳞。 方雄闭上双目,酝酿片刻,突然发出一声龙吟,猛的睁开双目,只见两道金光投出双目三尺,抬头飞天而起,张遂庭院上空的云气皆从其后。 那双五彩羽翼一振,方雄直接飞入云层之中,一道雷霆在身后响起,声震四方!刹那间,倾盆大雨直泄而下,方圆五里之内,看不清前方五尺距离。 张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头感应着方雄的位置,在他的感知之中,那条两丈多长的应龙,在云层之中来回穿梭,肆意遨游,看起来很是开心。 此时,张阗已经来到张遂身边,周身一股气流将大雨挡在身外,同样抬着头看着天空的云层。 张阗道:“没有想到大雄的功法会是这种效果,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人族身体的限制了吧!” 张遂任由大雨浇在身上,将浑身上下都淋了个通透。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刚才那一场角力之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看来这些炼体之法,都是需要不停的锤炼让人进入身体的极限,才会有大的突破。 张遂笑道:“大雄这功法的效果的确太让人出乎意料,我估计创造出这门功法的前辈都没想到过,有人居然会将这门功法演绎成这副模样。” 张阗点头表示认同。 方雄在空中肆意折腾了一刻钟,这才落下云头,那应龙之躯在离地十丈左右恢复成了方雄的模样,直接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看着陷入地下三尺的方雄,张遂一脸黑线,道:“你就不会直接回到地面再恢复人形吗?” 方雄嘿嘿一笑,跳起身来,在地上留下两个深坑。 张遂看着方雄,感觉有些辣眼睛,这光溜溜的模样也不知道用手遮挡下。挥手道:“快回去穿套衣服,甩来甩去很好玩吗?” 方雄这时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看见不远处的石桌,直接跳过去,抱起石桌作挡在身前,一溜烟向着自己的做出散去。 张遂看着他白花花的后背,摸了摸下巴,对张阗道:“看来得给他找一条结实的裤头,不然每次这样变身之后都这样光溜溜,那也太不合适了吧!” 张遂脑海中首先浮出的就是某个绿胖子身上的那条大裤头,不知这方世界有没有什么手段打造出那种牛叉的裤头,不然每次发威之后就光着腚到处找衣服,那也太丢脸了。 此时天上的云彩已经散去,大雨也停歇下来。张阗看看张遂,撇了撇嘴道:“你这模样也好不到哪去!” 张遂这时才发现,虽然下半身还有衣服遮挡,但也是处处漏风。,稍微整理了一下。对还在墙头那里探头探脑的路北招了招手。 路北见状,连忙跑了过来。 张遂道:“去给我买副手套,再抓一点药回来。” 说着将几种草药的名称告知路北,路北在口中复述了几遍,确定无误后转身离去。 张遂和张阗又回到卧室,张遂收拾一番之后,方雄也穿戴整齐来到了内院之中,张遂让他自己坐下,起身拿起水壶,手中炎性剑气微吐,壶中茶水很快就沸腾起来。 给每人倒了一杯,坐下之后询问方雄刚才变化时的感受。 方雄挠挠头道:“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施展,原来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感觉像是受到二爷的力量的刺激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张遂道:“你知道刚才变化成的是哪种龙族吗?” 方雄点头道:“是应龙!” 张遂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在那本书册中见过吗?” 方雄道:“当我完全变化时,心中就自然明了了。而且也会多出许多记忆,都是如何运用一些神通的方法,但是一旦恢复人身之后,这些神通就无法使用了。” 张遂问道:“原来如此。那你这种状态能够一直持续吗?” 方雄道:“体内灵气不足时,自然就恢复人体了。刚才之所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就是体内灵气不够,我也不想的。。。” 张遂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若是能够一直保持那种应龙状态,那才是真的了不得。 方雄虽然已是羽化境,但在那种状态之下显示出的实力,张遂感觉完全可以和人仙境的修行者掰扯一下,一点问题没有。 张遂道:“好好修炼吧,你这门功法可是相当了不起。” 方雄道:“我会好好修炼的,只是现在这幅模样让我太不喜欢,走到哪里都被人盯着,感觉浑身难受,远不如原来那副模样好!” 张遂和张阗听着他口中的话,看看他现在这副伟俊无双的面孔,都有种要揍人的冲动! 几人聊了一会儿修行方面的问题,路北手中提着几个小包裹就过来了。 张遂将方雄和路北打发走,自己将买来的药材按照一定比例,配出了一副染发的药物。 张遂帮着张阗慢慢染着头发,张阗突然谈了口气,张遂手中一顿,问到:“大哥又在想傅姐姐吗?” 张阗微微摇头,道:“我是有些担心方雄。” 张遂道:“大哥怎么会担心起他来了?” 张阗道:“我倒不是担心他修为提高之后离开张家,而是他现在这副容貌让我感到担心啊!” 张遂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阗道:“你就没有想过三妹看到他之后会有何反应吗?” 张遂的手顿时停住,但很快又开始动了起来。张遂道:“一切顺其自然吧!若是真有缘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难道大哥对大雄的身份还有什么顾虑吗?” 张阗闻言,良久未回答,最后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 张遂安静的帮张阗将头发都染成黑色,看起来自然无比。 只是张阗的面容却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希望他的修为提升后能够有所缓解吧。 张阗伸出戴着手套的左右,看了看,又对着镜子大量了一番自己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转生看着张遂笑道:“怪不得孟先生说你手中的好东西多,若不是我现在需要修行没什么心思再来经商,就这染发的药剂,做好了就是一件大生意啊!” 张遂摇摇头,笑道:“这些现在都是赚钱小道了,我现在若是想要赚钱,直接做几块四象玉牌,想要的人多的是,找个人帮你出手,就抵得上家族半年的收入。 但我并不会这样做,那只会养出一大堆不思进取的蛀虫,咱们这张家可能就会废了,仙归仙,凡归凡,他们现在已经不大适合干预张家的事务了,大哥找早早抽身离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张阗想了想张遂的话,赞同道:“二弟说有道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闭关三日意转变 张阗一直在张遂家中待到天黑才回去张府。 拒绝了张遂送他的好意,张阗一个人慢慢向张府走去。 张遂将他送到门口,目送着张阗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吩咐一声不要打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此后三日,张遂没有走出房门一步,连吃喝都被他拒绝。 三日之后,当张遂踏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正坐在院中角落打盹的方欣。 小丫头披着厚实的棉衣,缩在角落避风处,脑袋正在小鸡啄米。 张遂很是好奇,轻声走过去,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露出一些笑意。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记。 小丫头一个激灵,直接蹦了起来,口中连道:“我没有偷懒,我正盯着二爷的房门呢!” 当看清眼前站着的是一脸笑意的张遂,人立马清醒了过来。一脸惊喜道:“二爷你终于出来啦,担心死我们了!对了,我要出去告诉三小姐,这几天家里人都担心坏了。” 说完也不等张遂反应,跳起来就向外院跑去。 张遂看着她活泼的身影,不禁笑着摇摇头。 这几日他之所以闭门不出,其实也是因为心中有一股郁气,让他吐之不出,挥之不去。 这股郁气,来自于此次对于傅筠情况的无能为力。 张遂之前虽然经常对自己的金手指吐槽,觉得不给力,但自从有了剑术和巨力之后,张遂内心深处其实已经很是满足,尤其是发现自己居然比修行界之中大部分人要强之后,咸鱼心态又开始占据了他的内心。 但这次出现的情况,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突然惊醒,这世上还存在太多让他无能为力的时候,若是还以这种心态待之,对于修行和收集力量还是顺其自然的话,最终可能会留下更多遗憾。 这三日,张遂在房中进入意识虚空之中,总结了自己的过往,对于现在激活的所有变化之法都做了一番分析和总结。 对于各种变化之法的应用,心中也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心得,对于今后要走的路也进行了一番规划,也算是再次燃起了斗志。 直到身体饿的发出警告,这才脱离出来 外面传来一群脚步声,张遂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笑容,走出了自己的庭院。 领头的就是张莘,老路两口子还有路北五兄弟跟在她身后,方雄竟然一身儒装,被张莘拉着跟在她身边。 张莘看着张遂走出内院,满脸喜意,大声叫到:“二哥,你终于出来了!” 张遂笑着点点头,又撇了眼张莘身边浑身不自在的方雄,道:“你怎么过来了?” 张莘抱怨道:“昨日方雄跑到府上,告诉我们你把自己关在房中,几日不出来,也不吃不喝,把我和娘急坏了,一家都跑了过来。要不是大哥拦着,我就要来砸你的门了!” 张遂有些歉意道:“这几日我在修炼,忘了外界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张莘道:“大哥这几日也是奇怪,每日里也不见人影,也就昨日我们过来时露了一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母亲这几日总有些心神不宁,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人又不在。。。” 张遂闻言,有些默然,但很快调整情绪道:“今日我就回去一趟,见见母亲,免得她担心。大哥今天在吗?” 张莘摇摇头道:“我一早就过来了,不是很清楚。” 张遂点点头,看着老路等人笑道:“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修炼不知日月,以后就习惯了。” 老路道:“再怎么修炼还是得吃饭啊,我就不信你现在已经能够不吃不喝!” 老路不提还好,一提起吃喝,张遂的肚子。又开始造起反来。 张遂摸摸肚子,笑道:“若不是会饿醒,我还不知会修炼多久呢。不过现在的确也是饥肠辘辘,算了,你们也不必忙活了,我回张府一趟,去看看母亲,顺便解决下口腹问题。” 说完,又看着一身不自在的方雄笑道:“大雄,你小子在哪弄的这一身?还别说,穿着感觉还不错!” 张莘拍手笑道:“我就说这身衣服适合你吧大雄,你还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二哥都说好了!” 方雄一脸苦笑,道:“我穿短衫习惯了,这身衣服束手束脚的,实在难受!” 张莘闻言,叉腰道:“以后你就要穿这种的,这几日我去给你寻上一把宝剑,那才是完美!”说完,盯着方雄那张伟俊充满阳刚之气的脸,满眼迷醉。 张遂见状,心下苦笑,但也没说什么。 方雄闻言,又忍不住挠头的习惯,却被张莘一把拉住要挠头的手,道:“以后可别做这种动作了,太有损你这幅相貌了,最多和二哥一样,没事摸摸下巴,装一装深沉。”拉着方雄的手也不放开。 方雄闻言,看向张遂,眼中透出乞求之意。 张遂本来脸现黑线,看到方雄的望来的眼神,轻咳一声,道:“莘儿,请随我回府见见母亲吧。再去看看大哥这几日忙的怎么样了。” 张莘见张遂提到刘氏,连忙点头答应。但拉着方雄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张遂脚下剑光浮现,看着张莘道:“你还拉着他干嘛?快过来呀!” 张莘依依不舍的放开手,走到张遂身边,回头又对方雄道:“我先和二哥一起回去,等一下你也要过来呀。” 本来松了一口气的方雄闻言,感觉身体又变得有些紧张,无奈的点点头。 若是从前,张莘这样对他,他高兴还来不及。但自从昨日去通知张府众人张遂的情况后,张莘那火热的眼神让他感觉很不适应。 再加强刘氏那怪异的眼神,让他那种对每次去张府的期盼心情,变成了现在的忐忑之情,其中滋味估计只有方雄自己知道。 张遂对院中其他人点点头,提醒还在一脸呆呆看着方雄的张莘站稳,脚下剑光升腾,冲天而起,向着张府的方向而去。 张遂故意没有施展护体剑气,高空中的寒风立马就让张莘回过神来。 张莘被冻的有些哆嗦,颤巍巍的道:“二哥你慢点,这御剑飞行完全就不像书中写的那么好,好冷啊!” 张遂闻言,这才施展出护体剑气,将两人笼罩其中,再微微散发一些炎性剑气,张莘这才好受了些。 缓过神来的张莘看着脚下的昆州城,欢呼道:“这才是剑仙应该有的手段嘛!大哥先别回府中,带我出去逛逛!” 张遂闻言也没有拒绝,带着张莘,向着渭河方向而去,停留在渭河上空百丈,顺着渭河向东方飞去。 一路上张莘兴奋的大呼小叫,还把腰间锦囊中的枝枝也叫了出来,两人吱吱呀呀的不知在蜃龙语言说着什么。 行到君山处时,张遂突然想起那晚用巨石摆出的笑脸。于是调转方向,向那里飞去。 很快来到那处,正和枝枝聊的起劲的张莘无意瞥到下方上等上的大笑脸,连忙拉住张遂指给他看。 口中还道:“二哥,你看下面,好奇怪呀,有一个正笑着的人脸!” 张遂呵呵一笑,停留在笑脸上空。 张莘看了一会,发现张遂的神色,道:“这笑脸该不是二哥你弄出来的吧?” 张遂笑着点点头,张莘见状,拉住张遂的衣袖撒娇道:“好二哥,你快带我下去,咱们再摆摆别的图案,” 就这样,两兄妹在那峰顶之上,足足停留了一个时辰左右。在此期间,张遂在张莘的指挥之下,不停移动打石块,按照张莘的意思摆出了不少图案。 这个要是有人从上空经过,绝对会被这处宽阔峰顶的图案惊住。因为上面被张遂花了大气力和心思,摆出了一副张莘的卡通图案。 飞在空中,张莘也对这个很有些神韵的图案非常满意,最后强烈要求张遂将此峰命名为莘儿峰,并且在一块岩壁之上刻下了大大的“莘儿峰”三个字。 最后还是张遂实在饿的有些受不了了,两人才起身回程。 在张府按下剑光,刚显露出身影,就被张莘的丫鬟发现,连忙上前行礼,道:“二爷,三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中午在家中得到你们要回来的消息,等候多时了。此时正在饭厅中和方雄大哥叙话。”提到方雄,两眼直放光。 张莘吐了吐舌头,一玩起来就忘了时间,估计是方雄先到了。 张遂和张莘来到饭厅,正看到刘氏笑着和方雄说着什么,方雄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恭敬地听着。 刘氏见到张遂两人,笑着抱怨道:“大雄这孩子过来说你们要回来吃饭,我让厨房准备好,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们的踪影,还以为你们跑出去玩耍了。” 张遂笑道:“让母亲担心了,我带着三妹逛了一圈,这不,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才拉着她回来。” 张莘连忙上前,拉着刘氏的胳膊,一脸兴奋的讲述着刚才和张遂两人御剑腾空,又在山峰之上玩耍的种种。 刘氏也是耐心的听着。方雄松了口气,起身站到了张遂的身后。 张遂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心中暗暗发笑。 看着旁边的小丫鬟,道:“去让厨房上菜吧,三天没吃东西饿的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刘氏闻言,也是连忙吩咐上菜。 看着张遂道:“遂哥儿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是听阗儿说过,就算是修炼也是要吃饭的,昨日过去探望被你大哥拦住,你没什么事吧?” 张遂笑着道:“让母亲担心了,我只是遇到一些修炼方面的问题,没有大碍。大哥呢?” 刘氏脸上露出忧虑的表情,道:“他出门去了,这几日我觉得你大哥有点不对劲,问他,他也不说。昨日更是和我提起想要卸去族长之位,我也不知该如何劝他,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张遂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傅筠的事告诉刘氏,安慰道:“大哥应该没事,可能是觉得管理家族之中的事物有些耽误他的修行,这才想着卸去族长之位。” 刘氏叹道:“我们这一支,从你们祖父辈开始执掌张家,也算是披荆斩棘,现在说放弃族长之位就放弃,实在有些可惜了。” 张遂笑着道:“母亲,现在这世道已经变了,以后经商要想做大的话,背后若是没有一些修行实力作为后盾,也是很难有大的发展。 我觉得大哥此举很是明智,虽然卸去族长之位,但是在家族之中的影响力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比之前要强的多。” 刘氏摇摇头道:“那你们两兄弟就自己做主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便多说了。” 张遂道:“母亲请放心,大哥和我心里有数的。” 其实说来刘氏原来还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对于家族之中的事务,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但自从和张遂关系缓和,再加强显露出种种实力之后,刘氏就渐渐在家族之中没有过多的干预。 尤其是后来发现和张遂打交道的人都是昆州府主一类的人物,而且对张遂还都是礼敬有加有加之后,态度更是不一样。 再加上张遂和大哥张阗,小妹张莘关系都很好,刘氏也是心中欣慰。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刘氏还很是贴心地准备了不少口味清淡的菜肴,担心张遂几日未进食,口味太重,伤了肠胃。 看着张遂毫不做作的狼吞虎咽,刘氏在一旁不停地道:“慢些吃,小心伤了身子。” 张遂连连点头。 本来不饿的张莘看到张遂这副吃相,忍不住也咽了咽口水。 张遂吃完没多久,有丫鬟就过来禀报说张阗回来了。 正想和张遂说说方雄情况的刘氏闻言,连忙道:“快去将大公子叫过来,就说二公子来了。” 丫鬟点头答应,转身出去通知张阗。 刘氏看了眼又跑到方雄身边,拉着他说东说西的张莘,刘氏不禁有些头疼。 张阗很快就过来了,看着张遂笑道:“我正说着今日你若还不出来,我就去敲门了。” 张遂道:“我没事,修炼了几日而已。大哥这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阗道:“今日下午我约了几位族老来府上一起商议,二弟你来的正好,免得我又让人过去跑一趟。” 张遂点点头,道:“你负责做决定,我负责点头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不管。” 张阗笑着点点头,转头又和刘氏说了一会话。 张遂看着他那明显有些苍老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刘氏肯定也是有所觉察的,但并没有过多询问。说了一会,就和丫鬟回了内院,走之前还不忘叫上张莘。 张莘嘟着嘴,随着刘氏进入后院。 方雄松了口气,有时三小姐太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啊! 正文 一百二十二章 俗事尽去潜修行 下午未时刚过,几位族老就相约而来,见到张遂也在,都上来打招呼。 族老张秉更是一脸怪异地看着张遂,道:“遂哥儿,你挺厉害呀,这才几日工夫,竟要成为书院的副院长了。” 张遂只是哈哈一笑,道:“玩笑而已,秉爷爷不用当真。” 张阗早已和家中族老讲过君山书院的事情,几位族老当时都是一脸的怀疑,怎么好好的族学,转眼就不教人读书,而是教人修什么仙了。 要不是牵头的是张阗,几位族老肯定会觉得说这话的人是失心疯了。 但当张阗当着他们的面展示了一些道法之后,这些人才相信真的有修仙这回事。 当听到张阗说到孟先生此时的修为和在修行界的地位后,一群人更是傻眼。 张阗的一番话,更是让这群老头子个个心中火热。 张阗道:“书院建立之后,就会邀请很多其他门派的修行者过来授课,其中说不定就会有人教授长寿之法,就算不能让人长生不老,但延年益寿应该是问题不大。” 对于这群大半截已经入土的老头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增加寿命更有诱惑力的了。这也让他们直接成为了书院建立的最有力的拥护者。 此次张阗邀请他们过来,并未说要卸任族长之位,他们几人还以为是书院的事。 当几人坐定之后,张阗说出自己想要卸任族长的事时,几位族老立马炸了锅。 最有威望的张秉直接站起来反对道:“此事万万不可,族长现在正当壮年,这些年来家族在你的带领之下走过重重危机发展到如今规模。 你的威望在族中,可以说无人可及。若是这样轻易的卸任,必将导致家族之中人心惶惶,各方面的影响都是不容小觑。” 其他几位族老也是连连点头。 张阗没有打断张秉的话,等他说完后,这才开口道:“各位族老,我有此心意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这世道已经变了,不再是像之前一般,有些官方的依仗就可在商途之中一帆风顺。 现在天地出现大变,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修行者干涉俗世,若是家族之中没有修行者坐镇,就算现在能兴盛一时,将来修行者家族崛起之后,也必将被这种浪潮所淹没。 现在我和二弟都已踏入修行之门,再加上身后有孟先生为依托,家族的生意在将来必定也会绵延悠长,不会轻易败落。 但前提就是我和二弟的修为必须能在修行界中站住跟脚,不然的话将来一切都是空谈。 我若是还掌控家族经营,肯定会被家族事务所牵扯,于我修行绝对是不利的,长远考虑的话,对家族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 此次我提议让张秉族老来接替我担任张家族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也知道你年岁已大,精力可能不足,但你有一个出色的孙子,张桐大哥!” 张阗说到此处顿了顿。看着周围几人深思的神情,接着道:“张桐大哥几年前就想投身商途,但被几位族老阻止,现在可以将他召回,跟在张秉族老身边,逐步接手家族事务。 等到时机合适再将家主之位传于他。这样家族的生意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我现在也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家族事务之中,二弟就更不用说了。而且我所说的这些也并不完全是想和各位商量,这也是我做出的最终决定。” 说到后来,张阗的语气已经非常郑重。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之中安静无比,都在考虑着张阗的话。只有张遂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在那里把玩着一只茶杯。 良久之后,其中一个族老看了一眼正在打呵欠的张遂,道:“二公子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遂反应过来,笑道:“大哥的决定,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各位长辈你们其实并不用担心,我和大哥又没有说脱离家族,只是安心修行而已。 我们可是家族之中最坚实的后盾啊,要是以后在生意方面真遇到了修行界方面的麻烦,有我和大哥在,多少还是有些面子的,如果是真不给面子的话,哼哼。” 周身剑光一闪,一道巨大的剑痕直接斩落在庭院之中,将庭院之中一颗大数从中劈为两半,那剑光周身蓝光闪烁,被劈成两半的大树瞬间冻结。 张遂还不等厅中众人回过神来,手中的茶杯也被他丢出,砸在了被冻结的树干之上。 那个高达五丈,冻结的大树被那茶杯砸中,瞬间碎裂开来,化为了手指大小的碎片。 厅中众人见到这情景都是面色苍白,一脸惊骇。再看张遂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 张遂笑眯眯的看了一下张秉,道:“秉爷爷,有这种手段作为家族生意的后盾,你觉得如何啊?” 张秉回过神来,看向张遂又看看张阗,喃喃道:“这就是修行者的手段?” 张阗点点头,道:“对,这就是以后我们家族有可能遇到的手段,官府之力有时候遇到这种手段也是没有多少办法,若是家族之中没有能够应付的,各位应该能够想象后果。” 众人默然,过了一会儿,张秉咬牙道:“行,既然如此,我就接下这族长之位,等张桐熟悉家中事务之后,再将家主之位交给他,有你们两位在家族之中坐镇,我想肯定不会有什么宵小之辈,敢欺到头上来。” 张阗点点头道:“我并不是说完全不管家族之中的事情,若是遇到难以解决之事,可以来寻我或二弟即可。” 张秉点头答应,众族老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看来张阗说了半天道理,还不如张遂这一剑来的有效果。 众人在厅中又商量了一番具体的安排,这些事情,张遂完全不感兴趣,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带上方雄出门而去。 路过那棵已经碎成渣渣的大树,周围一群护卫正在指指点点。看到张遂出来,连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张遂也是笑着点点头,越过他们出了张府,想了想,准备去看看黄鉴回来没有。 张遂两人一路骑马来到黄府,门口的那个门房见过张遂和黄鉴一起,很是有眼色,连忙将张遂迎了进去,请到客厅奉上香茗,吩咐人去通知黄鉴。 没过一会儿,黄鉴黑着眼圈,打着呵欠就来到了客厅。 张遂见到他这副模样,不禁笑道:“黄二哥这是在哪里逍遥了,怎的这副模样?我给你的建议可不要抛到脑后啊!” 黄鉴在张遂对面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道:“短短几天时间,来回上千里,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要不是你过来,我这时还在睡觉呢,哪有精力出去逍遥啊!” 突然看到张遂身边的方雄,眼睛都直了,紧盯着他好一番打量,最后有点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方雄兄弟?” 方雄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黄鉴一脸震惊,连忙问道:“你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张老弟和你走出去,风头全都被你给抢光了呀!” 张遂脸现黑线,打断黄鉴的探究,问道:“黄大哥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事,黄鉴就是一副火大的模样,郁闷道:“别提了,现在天京城里太乱了,我大哥搭上的那条线得罪了现在声势最盛的几个鸽派的孙子,现在都不敢动弹。 几处产业都被找各种借口查封了,白瞎了前面投出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妈的,什么鸽派,老子看都是一群割派!” 张遂道:“玉牌没有派上用场?” 黄鉴气道:“送出了两块,得到的就是不再查封其他几处地方。妈的,一群乱来的孙子,原来就算是几个家伙在斗,但至少还在规矩范围之类,现在完全不讲规矩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 张遂道:“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我大哥都已经卸去族长之位,要潜心修行了,为的就是应付这种情况。” 黄鉴羡慕道:“你们两兄弟都是修行中人,以后不用担心遇到这种事了。” 张遂摇头道:“多少会遇到一些头铁的家伙,不过若真的不知好歹,惹毛了给点教训那是肯定的。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马上也会成为修行中人,以后也算是家族的靠山了。 再说了,若是能拜孟先生为师,到时候我就真不信还有人敢找你们家族麻烦。 不过话说在前面,家族之中为非作歹的事可别干,不然的话,那后果你也能够想象得到。” 黄鉴闻言,精神一振,道:“这不用你说,若是有人将来真的仗着这些为非作歹的话,我亲手打断他们的腿。 这几日我做梦都在想着修行的事情,你说孟先生真的愿意收我为徒吗?” 张遂道:“能与不能,全看你自己的表现了,我能保证的就是让你进入书院。” 黄鉴点点头,道:“明日我就先去拜访一下孟先生,也不知他会不会见我。不管了,怎么说原来也算他半个弟子,这脸皮不要也罢。” 张遂哈哈一笑,道:“这两日我也没什么事情,到时候陪你一起过去。” 黄鉴喜道:“那就太好了,我一个人过去心里还真有些犯怵,当真是好兄弟!” 张遂道:“你帮忙再多收集一些玉石,这次不限大小,多多益善。” 黄鉴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对这些还有需求,我前几天离开之前,已经吩咐手下的几个店铺帮忙收集了,等一下直接给你送过去。 留在这里,咱们好好聊聊,晚上喝点儿再回去也不迟。” 张遂也没有推迟,在黄府待了一下午,一直和黄鉴聊着他所知道的修行界的一些事情。 晚上酒足饭饱之后,张遂这才带着方雄回到住处,庭院之中早有两个大箱子放在那里,路北禀报说是黄府送过来的,张遂点点头,让他们帮忙搬到卧室。 花了半夜的功夫,将两箱玉石全部制作好,这才躺下之后进入意识虚空之中,继续演练他所解封的变化之术。 第二天一早,张遂正喝着豆腐脑,在外院中看着大马猴陈诺虐着路北几兄弟,黄鉴就一身儒衫,摇着他那把风骚的折扇过来找他。 张遂看着黄鉴身上的衣衫有些眼熟,想了想才回过神来,这不就是族学之中那些学子们穿的款式吗?看来这家伙还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张遂也不多说,几口喝完手中的豆腐脑,招呼还在一旁看热闹的方雄,将那两箱玉石搬上马车,一行人向族学而去。 临走之前,张遂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将那只洞箫带上了。 一行人到达族学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黄鉴站在族学大门口,看着门楣,很是有些踌躇。 张遂哈哈一笑,搂住他的肩膀,两人一起踏入大门。 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旁边一个声音训斥道:“学院之内,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黄鉴和张遂一激灵,连忙分开,不自觉地站直身体。 一名老夫子黑着脸背着手看着他们两个。 张遂看了过去,感觉很是陌生,以前没有见过。 张遂拱手一礼,笑着道:“学生张遂,见过先生。” 那老夫子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打量了一番,开口道:“原来是二公子,我多次在孟先生他们几个口中听到你的名字,老夫郭训,近日受孟先生所邀,刚来到此处,现在族学之中教授礼学。” 虽然郭训并非修行者,但张遂一向对族学中的老师都很是尊敬,恭敬道了声:“见过郭先生。” 郭训见他态度恭敬,有一些意外,他可是听孟先生说过张遂的情况,知道一些张遂的底细,没有想到他能如此知礼。 郭训点头道:“二公子是来寻孟先生的吗?” 张遂指了指一旁的黄鉴,笑着道:“今日带一位朋友来见见孟先生。” 黄鉴也是恭敬见礼,笑着道:“小子也算是孟先生半个学生,今日过来拜访孟先生。” 郭训见他一身儒衫,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微微皱了下眉,点点头。 转头对张遂道:“孟先生在上面。”说完,指了指天空。 张遂抬头一看,只见百丈高空中,一方云彩正漂浮在孟先生院落上方。 张遂心中一喜,对郭训拱拱手道谢。 张遂对黄鉴道:“走,我带你上去。”说完,脚下剑光升腾,黄鉴连忙上前,小心站了上去。 张遂见他站稳,急不可耐的冲天而起,直奔那云台海楼而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台之上枣树生 张遂本想直接落在云台之上,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云台周围竟然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这层屏障让外面的人看不清云台 张遂知道这是孟先生设下的,于是咚咚敲了两声,大声喊道:“孟先生,开开门,来客人了!” 很快张遂面前出现。一扇发着微光的大门,那门无风自开,也传出了孟先生没好气的声音:“进来吧,你小子这次可别乱来,这几日我好不容易才将上面修复好,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来一次,到时候可就没有了待客的地方。” 张遂呵呵笑着,和黄鉴两人一起穿过光门。 刚踏上云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一棵高达十丈的大树矗立在云台中央位置,根须扎根于虚空之中,茂密的枝叶覆盖大半个云台,一片片巴掌大的树叶泛着荧光。 张遂越看越感觉眼熟,最终上前摸了摸粗壮的树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枣树兄?” 话音刚落,本来安静的大树,茂密的枝叶发出梭梭的声音,无数微小的五彩光点从茂密的树叶之中飘落下来,落在了张遂的身上,随即融入了他的体重。 张遂精神一振,这些光点,竟然是纯粹到极致的清灵之力。 张遂手扶着树干,给它导入一股功德之力,笑道:“枣树兄,孟先生给你吃了什么好东西?短短数日竟然长成了这般模样。” 正在树下和齐先生下棋的朱堪闻言笑道:“这枣树很是不一般啊,听孟先生说还是你最早发现它的妙处。” 张遂笑道:“对,我当初来族学之中学习,从周粟先生那得知此树,就移植到我的住处。” 孟先生此时走了过来,道:“我现在在云台的扩展和这枣树也有关系,没有想到它竟然能在此处,从虚空之中直接汲取清灵之力。” 张遂这才发现整个云台的规模扩大了不少,上面的建筑多了三四栋,那些本来被他汲取灵力导致坍塌的建筑,此时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张遂叹道:“看来这里才枣树兄是应该待的地方啊,原来待在我的庭院之中委屈了呀。” 朱堪笑道:“若不是孟先生突发奇想,将他带上云台,大家也都不知道,它居然能够这样生长。” 张遂拍了拍枣树,笑道:“你看,我说将你交给孟先生,肯定会有一番机缘吧,怎么样,为了感谢我买两个大枣尝尝?有些想念味道了。” 张遂话音刚落,枣树周身那些光点迅速聚集,从开花到结果再次展示了一遍,几颗拳头大小大枣从树上坠下,刚好在场之人一人一颗。 众人一把接住,张遂哈哈一笑,道:“多谢枣树兄了!” 其他人也是笑呵呵的给枣树拱拱手,道了声多谢,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棵枣树已有灵智,此时得了好处都客气了一声。 黄鉴更是两眼放光地看着手中的大枣,他被蜃龙淬化过的精神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大枣中浓郁的灵气,知道是好东西。 张遂啃了口大枣,发现滋味现在更加美味,不禁赞叹几声。 一边吃着大枣,一边向孟先生指了指身边的黄鉴,道:“孟先生,您还认识他吗?” 黄鉴将大枣收入袖中,恭敬地给孟先生建立,道了声:“见过孟先生!” 孟先生看了看黄鉴,笑道:“我可没有老糊涂,黄鉴是吧?” 黄鉴有些惭愧道:“没想到先生还记得我的名字,学生当真惭愧呀!” 孟先生道:“你当初说有事要去天京城,结果一去不回,后来我还向你的父亲询问过情况,也不知他和你说过没有?” 黄鉴一脸尴尬道:“父亲后来专门去天京找我,但当时年少无知,学生实在无心向学,将小子揍了一顿,最后见我实在不愿回来,也就作罢了。辜负了先生一番美意。” 孟先生哈哈笑道:“怪不得你和二公子能玩到一块去,就连这脾性都是如此相似啊。” 张遂不满道:“孟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后来还不是腆着脸,求到孟先生这里了。比起黄二哥来,小子也算得上是有心向学吧!” 孟先生哼了声道:“那你自己说说,后来你来族学呆了多久?” 张遂讪笑着道:“那不是因为小子有事嘛。” 孟先生不理他,看着黄鉴打量了一番,道:“我见你模样,似乎有些奇遇,你那入道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你来此试下入学吗?” 黄鉴连连点头,将自己的一番经历说给孟先生听。 孟先生听完后,看了眼张遂,道:“你这是给我送来一个好学生啊。” 张遂张遂笑到:“黄二哥的这番际遇,不修行实在有些可惜了。 反正他原来也算是先生的半个学生,不如让他重回先生门下,虽说他年少时也有些荒唐,但年轻人嘛,总得给他改过的机会,您说是吧?” 黄鉴一脸期盼的看着孟先生。 孟先生捋了捋胡须道:“要想随我修行那也没什么问题。” 黄鉴大喜,连忙道:“谢谢孟先生,学生以后定当一心一意跟随先生修行,绝不会像年少时那般三心二意。” 孟先生摆摆手道:“莫急,我话还未说完。此次书院建立,我听了二公子的建议,设置了一些入学的考核。 这两日刚刚弄得差不多,你不妨去试一试,若是能够通过,那我绝对不会推辞,定将你收入门下。” 黄鉴一脸郑重道:“学生愿意一试!” 孟先生笑着点点头,道:“那你就看好了。” 说完孟先生挥了挥手,见一条阶梯慢慢浮现,从地上一直延伸到云台处,足有千阶。 孟先生道:“此阶梯一共三千,你若能走出三成的距离,我就算你通过,将你收入门中,如何?” 黄鉴探头看了看有些让人发晕的高度,咬牙道:“学生愿意一试。” 孟先生也没有多说,一挥袖,黄鉴就不见了踪影。 张遂感知了下,发现黄鉴已经落在了地上,正在阶梯面前。 张遂好奇地问道:“孟先生,你这阶梯是有什么讲究吗?” 孟先生看了他一眼,道:“此路是我根据你所描述的问心路所设,可考腹中学问,可分人妖灵异,可辨人心善恶,可知性格胆识。” 张遂看着周围几人一脸回忆,估计在场中人都尝试过了。张遂有些心痒,道:“我也去试试。”说完就要跳下云台。 孟先生连忙叮嘱:“你去体验也行,但可别再运转汲取灵力的功法,不然我这几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张遂连连点头,也没有放出剑光,直接从百丈高空一跃而下,来了一个自由落体,接近地面时才运转起御剑之法,稳稳落在阶梯面前。 此时黄鉴已经踏上了阶梯,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不停的变幻着脸色,时而欣喜若狂,时而郁闷叹息,但是脚步并没有停下,而是在稳稳的向上攀爬。也不知道他脑海之中经历了什么。 张遂想了想,将体内的清灵之力都收入意识虚空之中,整个人看着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只是身体的强度和那一身怪力却没法收敛。 张遂摸了摸下巴,看看眼前的阶梯,毫不犹豫的踏出了第一步。 感觉意识微微一晃,张遂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学堂之中,台上正是那位性格耿直的舒黔先生,只见先生手中抱着一大摞纸张,直接丢在桌上。 看着课堂中的一群学子道:“今日堂试,若是不合格者,小心我手中戒尺。” 堂下一阵哀鸿遍野,张遂意识很是清醒,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幻境之中,因为脑中一直向他发出警报,他直接无视了这种警告,仔细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发现一切看起来都是非常的真实,心中不禁暗赞。 等试卷发到手中之后,张遂有些傻眼,明明只有一张不大的试卷,但当他反复翻看的时候,居然呈现出不同的题目,题目的难度由浅入深,看内容都是这方世界的一些知识。 现在的张遂可不是刚刚来到这方世界时一副无知的模样,自从激活了《如意册》之后,张遂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这让他在闲暇之时看了不少这方世界的书籍。 世界上的这些题目现在看来也不算很难,随着舒黔先生一声开始考试。 整个课堂之中的人都忙碌了起来,张遂拿起笔,老老实实的从第一面开始做起。 张遂不停地答着题,感觉做的题目已经不下于一两千道,但每次翻过试卷的时候就会出现新的题目。张遂感觉这样整整持续了一整天,但题目还是没完没了。 张遂有些不耐烦了,准备直接破除幻境,他放下笔,站起身来,刚要有所动作。 舒黔先生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将他的试卷拿起,整张试卷化为两指宽的一枚光符,光符之上写着一个“乙”字,舒黔先生点点头,将光符放到张遂手中,道了声:“不错!” 话音刚落,周围场景化为虚点,消失不见。 张遂看了看阶梯,发现自己至少上升了两百来阶,黄鉴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离着他至少还有一半距离,此时正苦着脸,抓耳挠腮,看样子是被什么题目给难住了。 张遂摇摇头,也不管他。张遂知道,这第一关并没有一个很硬性的要求,只是看你的学识程度如何,多或少应该都能够通过,只是评价不同而已。看看手中的“乙”字光符,也不知道自己这水平怎么样,再想来应该不会太差吧。 张遂继续向上,这是出现在的地方是一片丛林之中,身上背负着各种工具,还有短剑长刀硬弓,身边还有一群和他同样装束的人,看样子好像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猎人。 通过聊天张遂得知,据说是此处森林出现了一只猛兽,经常出没在附近村庄,不少人因此遇害。 官府多处派出官兵来剿灭此獠,但只要人一多那只猛兽就不见踪影,人少就会被它逐个偷袭,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挂出高额悬赏。 张遂此时的身份正是一个猎人家族的一员,这个家族来自北方的寒江道,家族世代以狩猎为主业,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 此次也是听说此处高额悬赏猎杀猛兽,家族中的一支就组织了近十人的队伍过来猎杀此兽,张遂正是其中一员。 张遂在脑中思考着这次的考验,是想考察人的哪些方面,不禁有些出神。 旁边一个高大的汉子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道:“二郎,想什么呢?” 张遂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大汉,只见他脸上一道伤痕从额头一直延续到脖颈处,看样子就知道是被什么猛兽留下了。 张遂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在前方探路的人,突然发出一声鸟鸣。 众人立马低伏身体,没有人说话。张遂也是跟着众人一起摆出同样的姿势。 领头之人口中又发出两声不同的鸣叫,一群人迅速向周围慢慢散开,张遂跟随着身边大汉的脚步,来到右翼。 众人慢慢从身上解下趁手的武器,全神防备,张遂也解下腰间一柄短斧握在手中,丛林之中,四处都是藤蔓杂木,用剑还不如用短斧。 前面的灌木开始出现一些动静,动静越来越大,看样子似乎有个什么庞然大物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众人都摒住呼吸,有几个手握硬弓的已经将剑是搭在了弓弦之上,静静等待着。 突然,在距离不到百尺之处,前方的动静突然停住,似乎发现了前方有些不对。 就这样双方一直安静的等待着,这是人群之中一个壮汉取下腰间一个水袋,用手中短剑一把扎破。水袋之中流出来的并非清水,而是散发着腥味的血液。 很快并且血腥味充满了这一方,前方传出了沉重的喘息声,几息过后,前方那庞然大物似乎受不了诱惑,直接加速向这边奔来那些灌木树丛,像是波浪一般向两边倒伏。 众人神情都严肃起来,张遂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那一身怪力,他还真不信了,有什么野兽能对他产生威胁。 短短百尺距离,那庞然大物一声低吼,冲进了众人的包围圈之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为有处有还无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身长一丈的巨狼,这只巨狼两眼猩红,口中涎水液不停滴落,口鼻之中喘着粗气,那气味竟然比地上的血腥味还要浓厚。 领头的猎人惊呼道:“赤目苍狼!妈的,我们被坑了!” 话虽如此,手持硬弓的四人手中长箭瞬间射出。 巨狼偏偏头,躲开射向它眼睛的两箭,剩下两支长箭落在巨狼的身上只伤了皮毛,巨狼抖了抖身子,箭支就落在了地上。 开来这些人的攻击对上这种庞然大物完全没有什么效果,再加上这苍狼一看就知道和普通的大不一样,普通的估计只有它的四分之一大小,但眼前这只的体型就有些大的过分了。 苍狼那双猩红的大眼看着眼前的众人,透露出残忍嗜血的神光,巨大的狼脸上,竟然浮现出一副人类才有的讥讽表情。 张遂将巨狼这些神情看在眼里,那巨狼眼中透露出的分明是开了灵智的神情。 张遂不禁有些无语,这东西是那些新入学的学子能应付得了的吗?遇到这种东西不尿裤子就算是好的了,当场吓晕也不足为奇。 要知道,这种幻境一般人是不可能保持清醒的,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现实一般。 张遂有些担忧,这种考验要是给那些小盆友留下了心理阴影了那可怎么办? 领头的猎人大吼一声道:“分散逃离,能跑一个是一个,走!走!走!” 说完,一手长刀,一手短剑,奋不顾身地直奔巨狼而去,为剩下的族人争取时间。 张遂虽然知道这是幻境,但对眼前的情景还是有些动容。 那头领看着身上还是有些功夫,手中的长刀上竟然散发出一股罡气,虽比不上灵力,但放在武林中应该也算是一位高手。 只见他奔到巨狼跟前,一个地堂刀法,手中长刀直奔巨狼的前爪而去。 那巨狼眼现不屑,合身一扑,直接将头领撞出两丈来远,口吐鲜血伏地不起。 剩下众人自知不敌,眼见头领重伤不起,悲呼一声,四散而去。 那疤脸大汉推了一把张遂道:“快逃,我帮你拖一拖。” 说完,手持长刃,直奔那苍狼而去,那苍狼此时正慢慢走到头领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准备一口咬掉他的头颅。 张遂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要是不打码的话,妥妥的心理阴影啊。手中短斧被他随手抛了出去,正中苍狼头颅。 那苍狼身形一顿,转眼化为光粒,消失在虚空之中。 那重伤的头领和奔过去的疤脸大汉回过头来,一脸震惊地看向张遂。随即也同周围环境一起化为光点。 孟先生没好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若是用这种手段来走这段路,何必那么麻烦,直接飞上来不就得了!” 张遂看看阶梯,又登上了两百阶左右。 张遂笑道:“孟先生就没有想过这种考验能否行得通吗?” 孟先生的声音响起:“你只经历了开始,后续才是最重要的,算了,我懒得和你这蛮子说。后面你若是还用这种手段通关,那我建议你现在上来得了!” 张遂连忙道:“孟先生莫生气嘛,我后面绝对不用蛮力,这总行了吧?” 孟先生哼了声,没再说话。 张遂继续前行。 这一次,张遂似乎是从梦中被雷电声惊醒过来。 张遂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那个让他无比熟悉的病房,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提着暖水壶推门进来。 看着那张让张遂日思夜想的脸庞,张遂不禁热泪盈眶,开口轻轻低呼一声:“妈妈!” 那身影闻声连忙放下手中的暖水壶,快步来到张遂跟前,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道:“妈妈在这儿,是不是不舒服了?我帮你翻翻身吧!” 张遂轻轻摇摇头,只是看着面前这个两鬓斑白的女人,眼角的泪水慢慢滴落。 张遂母亲见他这副模样,握着他的手微微一紧,另一只手轻轻为他擦拭泪水,口中轻声安慰道:“儿子,别怕,你会好起来的,妈妈会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张遂微笑着点点头,但眼角的泪水却是不停流出来。口中道:“我知道,妈妈。我会好起来,我答应过陪你去首都,去西疆,去南海,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 张遂母亲闻言,背过头去,肩膀忍不住轻轻抽动。 好一会儿,才用衣袖擦了下眼睛,转过来用发红的眼睛看着张遂,道:“等你好起来了带妈妈过去!” 张遂看着她,轻轻点头。 夜间两点,张遂从床上起身,摘掉身上的各种仪器,来到熟睡的母亲身边,看着母亲微皱的眉头,轻轻为她掖好被角。 转身来到窗前,张遂望向下着小雨的天空,似乎还能够听到隐隐的雷声传来。看着这个熟悉的世界,张遂心中很是感慨。 在这方世界,张遂留下了太多遗憾,对于父母,对于朋友,对于那些关心他的所有人。 虽然他知道,此时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但那又如何? 第二天不到六点,张遂母亲就从梦中惊醒过来,猛地起身看向邻床的张遂。 张遂此时正半躺在床上,看着从梦中惊醒的母亲,脸上露出微笑。口齿清晰地喊道:“妈妈,你醒了?” 张遂母亲松了口气,点头下床道:“做了一个怪梦,我先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就给你弄吃的。” 穿上鞋子,拿起脸盆毛巾走到门口,手刚刚握住把手,突然整个人呆住了。 张遂母亲猛地转身,看着床上的张遂一脸的不可思议,颤声道:“我这是在做梦吗?你能自己坐起来,还能清晰说话了?!这一定是梦,真希望不要醒过来!” 张遂微笑地看着母亲,道:“妈妈,你过来让我拧一下,你就知道这是不是梦了!” 张遂母亲颤抖着走向张遂,张遂抚摸着母亲脸上的皱纹,轻声道:“您看这像是梦吗?” 张遂母亲一把抱住张遂,放声大哭起来,哭声之中,充满了悲伤,惶恐,和不可置信。 张遂抱着母亲,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他的肩膀。 张遂心中暗暗感叹,他不知道孟先生的这种幻境是个什么原理,此时此景,张遂觉得,若是现实真的遇到这种事情,母亲的情绪和眼前肯定毫无二致。 母亲的哭声也引来了外面的医生和护士,他们知道这个房间之中的病人是什么情况,听到哭声,以为张遂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心中暗暗感叹张遂的年龄。 但眼前的情景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张遂此时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张遂轻声安慰母亲,母亲刚才将心中积攒的悲伤都倾泻而出,此时情绪平稳了很多。 张遂对她道:“妈妈,你确定不通知老爸一声吗?” 母亲闻言,连忙擦了擦脸,喜道:“我这就给你老爸打个电话,给他报喜!” 一群医生此时也围拢过来,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张遂,见他已将身上的那些仪器贴片都摘除了,主治大夫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回事?怎么将仪器都关掉了?” 张遂笑道:“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位老神仙说我阳寿未尽,让我回来再逍遥些年,醒过来感觉人就好多了。” 医生当然不信他的这些话,拿着各种仪器过来给他检查身体。 门口传来了母亲的咆哮:“老头子,你才失心疯了,快过来看看咱们儿子,他真的好多了,算了,我懒得和你说,我要去陪着他了。”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张遂听到母亲和老爸的那一番对话,多么熟悉的日常。 只是这种情况下,母亲说的这些话难免让自己的老爸生出其他想法,估计这时候正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呢。 医生给张遂做了一系列检查,发现他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这下子连医生也迷糊了。 张遂不想在医院多待,直接让母亲去办理出院。 母亲还有点犹豫,昨天自己儿子还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今天看样子就能活蹦乱跳了,这也实在是有些超出想象。 但无论怎么说,这样子总比前些日子要好吧。 母亲点头答应,准备去办理出院手续。 此时张遂的父亲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到坐在床上看着他一脸笑意的儿子,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上前狠狠给了张遂一个拥抱,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这个浑小子,老子这不是在做梦吧!” 张遂拍了拍父亲的后背,叹道:“是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太真实了,像真的一样!” 父亲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但这些也无所谓了。 虽然张遂的主治医生不大愿意让他就这样出院,还想留下观察观察。 但无奈张遂去意已决,父母也觉得医院似乎有些不靠谱,一家人收拾收拾,也就回到了家中。 本来张遂还想装模作样显出一些久病刚愈的模样,但最后想了想,觉得没有多少必要。 张遂想起找馆长借的书,询问了一下父母,父母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打电话问馆长,馆长更是表示都没有听过《平妖传》这书,最后挂掉电话,张沉默了很久,最终叹息一声。 回家之后,家里除了第一天比较清静之外,后面整整半个月,家里都是客人不断,全是来探望张遂的。 除了原来的那些同事,还有自己的一些亲人,更有许多是张遂都没有见过的。听母亲说都是生意上的一些朋友。 张遂仔细回想了一下,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来以前对自己父母真的是关心太少。 张遂从医院回来后,家中的小超市又开始忙碌起来,张遂并未回图书馆上班,而是陪伴在父母跟前,给他们打着下手。 这要是在以前,绝对会被父母赶走,让他忙自己的去。但自从经历了这一遭后,父母的态度就大变了。 而张遂也是变得更有耐心,对于父母的态度让父母一度觉得是不是换了个人。 最后张遂提议租一辆大大的房车,将小超市交给一位亲戚帮忙看管,一家人出去旅游一圈。 对于张遂的这个提议,母亲第一时间举手赞成,而父亲也只是微微一犹豫,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经过一番充足的准备,一家三口开着一辆大房车,一路向北,第一站就是伟大的首都,其中一番游览也不再赘述,在首都整整待了七天,一家人这才转道西北。 在旅途中,张遂发现一件事让他很是惊讶,自己的老爸竟然是一个吹箫高手。 听自己的母亲说,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老爸可是一支洞箫镇华南的角色,虽然对于这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张遂有些怀疑。 但看到老爸听到母亲提到此事时一脸得色,知道就算不像那么夸张,但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遂好奇问道:“那后来为什么没有见老爸再吹过?” 老爸脸色一僵,母亲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老爸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吹的,男人吹箫很好听吗?” 母亲笑道:“你爸当年第一次上门的时候,本来随身带着洞箫还想在老丈人面前露一手,结果被你几个舅舅灌多了。 你老爸瓢着嘴吹了半宿,把你几个舅舅吹得实在在家呆不了,跑出去发酒疯了。最后还是人家警察开车送回来的。自那以后,你老爸就没怎么吹过了。” 张遂看着老爸呵呵直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黑历史,估计那次把他搞得有心理阴影了。 张遂见老爸有些恼羞成怒了,连忙安慰道:“老爸,我还正想着学学乐器,你既然会,要不教教我,反正这一路也没什么事。” 老爸一愣,有些犹豫道:“你真想学?我都多少年没怎么吹过了。” 张遂笑道:“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一支洞箫镇华南啊,基本功这东西肯定是没问题的吧,我很聪明,学起来很快的。” 老爸哼哼两声,道:“这可没有你想得简单,我当年可是算半个科班出身,跟着学的老师名气很大的,可惜前些年过世了。” 神情有些怀念,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接着道:“就算是想学,现在也没有家伙啊,这荒郊野岭的,没地儿买去啊。” 张遂沉默了一下,从袖中抽出一支洞箫,递给老爸,道:“你看这支可以吗?” 老爸一脸诧异地接过洞箫,道:“你小子还真的想学啊?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见你拿出来过?” 说着,打量了一番手中洞箫,试了试音,其音清越,亦可低沉婉转,老爸有些爱不释手,道:“好箫!” 一旁开车的母亲将车中的音乐关掉,道:“老头子,来一曲。” 老爸又试了试音,适应了一下,沉气凝神,手中洞箫响起。 箫声清丽,在张遂眼前,出现的是春天的江潮水势浩荡,与大海连成一片,一轮明月从海上升起,好像与潮水一起涌出来。 月光照耀着春江,随着波浪闪耀千万里,所有地方的春江都有明亮的月光! 江水曲曲折折地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月光照射着开遍鲜花的树林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 月色如霜,所以霜飞无从觉察,洲上的白沙和月色融合在一起,看不分明。 母亲早已将车停在了路旁,和张遂一起,安静地看着父亲,听着从他手中洞箫中流淌出的声音,一时沉醉其中。 一曲《春江花夜月》,让张遂内心受到巨大震动,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平凡的老爸,一箫在手,竟然能吹出这种效果,看来老妈口中说的话还是很有根据的啊。 老爸放下洞箫,自己也是一脸享受,整个人沉浸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手中的洞箫递给张遂,道:“你这洞箫非常好,从哪来的?” 张遂笑道:“一位朋友送的,他也是一位高手,见我想学,就把他的这支宝贝送我了。” 老爸点点头道:“这真的是好宝贝,既然你有心想学,那就不要辜负了这么好的东西!” 张遂点点头。母亲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父亲,娇滴滴地叫了声:“老公,你还是那么棒啊!” 这声音,听得老爸和张遂两人都是一激灵。 老爸轻咳一声,道:“孩子还在旁边呢!” 母亲轻轻点点头,将头靠在父亲胸膛,小声道:“那等臭小子不在身边了,我再和你说。” 一旁的张遂一脸黑线,要不要当着我的面这样说话啊?! 接下来的路程中,老爸就开始教张遂一些基本功,以张遂现在的记忆力,什么东西听一遍就能记住,学起来自然轻松无比。 短短半个小时,张遂就能将一首《小星星》吹地意味十足,让老爸直呼不愧是我的种,听得老妈直翻白眼。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游山玩水从祖国的北方,差不多是沿着国境线一带,慢慢玩到西南。 这一路上,一家人并没有着急赶路,有时觉得好玩的地方就多待几天。 张遂的箫技已经完全超越了老爸,毕竟老爸天赋是有,但和张遂这种开了挂的人比起来,那就有差距了。 在西南游览到一处有着无数鸟类景观的地方时,张遂一时兴起,吹奏了一曲《百鸟朝凤》,好家伙,引得无数鸟类聚集,在张遂上空盘旋,形成了一道震撼人心的奇景。 一曲结束之后,张遂一家落荒而逃,倒不是引起了什么人的注意,而是那如雨点般密集的鸟翔实在是让他们招架不住,靠着张遂高超的车技,一路狂奔,才躲过一劫。 但那些过来凑热闹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那情景,你品,你细品! 经过大半年的长途旅行,祖国的大好河山基本都被转了个遍,父母也是面含倦色,张遂也知道此行也要结束了,最后一站是在东海的一座岛上。 传说那里出过仙人,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反正都是这么说。 去那岛上就不适合开车了,一家人早就定了岛上的一处靠海的酒店,到达那里之后,狠狠吃了一顿海鲜,据说都是当地的渔民当天打捞上来的,倒是真的很新鲜。 一家人在酒店休息到傍晚才出来,一起去这岛上一座山峰上,观赏这里有名的一处景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处景观上的题词据说还是一位古代的大名人提下的,就在那山峰的一处侧壁上,字大如斗。 后人给字涂上了颜色,远远就能看清那如刀的笔锋,即使过去千百年,仍然能够遥望当年那位名人笔下的风采。 此时山峰上已经有不少人,都是等着看那奇景的游人。 张遂一家人找了一处好位置,在那里坐下,静静等待海上生明月的奇观。 一家人轻声聊着天,谈着这大半年的旅途趣闻。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是谁喊了声:“快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被同伴拉住不让说话。 张遂一家人也停下了闲聊,一起望向东方的海面。 那一望无际的辽阔海洋,远远的地平线上,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天地之间,满是月轮清晖。此时海涛阵阵,听在耳中,竟然让人生出静谧的感觉。 看着那轮明月,张遂有些恍惚。 手上一紧,张遂转过头,看向母亲,此时眼中竟然满含泪水。父亲也是默默搂住他的肩膀,未发一言。 就这样,一家人依偎在一起,看着那轮明月升到中天之上。 张遂轻轻从袖中抽出洞箫,站起身来,面朝大海,将洞箫放到嘴边。 箫声响起,低沉婉转,透着哀思。 箫声中仿佛有诉不完的思念,说不尽的不舍。 但到后来,却又有一些释然,一些放下,一些新的生机,一丝圆满之意。 身后的父母依偎在一起,眼中透露着爱怜和欣慰,慢慢化为光点,随着微风飘向大海。 张遂并未停止箫声,只是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下,滴落在虚空之中。 箫声渐渐低沉下来,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慢慢淡去。 张遂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哥,你在哪?我们回家啦!” 家,我的家在哪?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郁气消解心意满 张遂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云台之上。 周围一大群人,除了学院的那些先生,南离教的几位,连东华派的英烈道长和程棣等人都在,还有五六位没有见过的修行者。 一个身影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张遂,哭着道:“二哥,你终于回来了,你跑哪去了?急死我了!” 正是三妹张莘,此时抱着张遂不松手,哭得如梨花带雨,让人心疼无比。 张遂一手还握着洞箫,另一只手摸了摸张莘的头发,温声安慰道:“没事了,不用担心,二哥这不就回来了吗?” 张莘哽咽不止,抱着他不松手。 张阗也在,来到近前,道:“你已消失了七日,还是方雄回去告知我们,我还担心你和筠儿一般情况,看来不是。” 张遂点点头,看向孟先生,道:“孟先生,这是什么情况?” 孟先生摇摇头,有些疑惑,道:“这第三关本来只是叩问本心,通过并不困难。 但你自从踏入之后,整个人的气息都消失无痕,我将这问心路收起之后,也未见你身影。 试了多种方法都未找到你的痕迹,玄丰道长用他们的师门重宝测算你的方位,结果身受重伤,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我本以为是你触发界障到了那天魔界,但看你现在这种状态却也不像。” 张遂点头道:“我只是身在一处幻境,自己不愿醒来而已。现在也算是心愿已了,自然也就归来。” 看了眼抱着自己不放的张莘道:“也多亏了莘儿为我指引,不然还有些麻烦。” 张阗笑道:“莘儿听那玄丰道长的指点,在此已经呼唤了整整三日,眼泪都流了一海碗。” 抱着张遂的张莘闻言,羞恼道:“我哪有?只是找不到二哥,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二哥以后可别这样,不打招呼就不见了,好不好?” 看着还是泪眼朦胧的张莘,张遂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都被触动,轻轻拥住张莘,柔声道:“二哥答应你,再也不会这样了。” 周围众人都松了口气,只有孟先生看着张遂,心中若有所思。 张莘此时情绪平缓下来,看着周围众人,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松开张遂,但还是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一只衣袖不放。 张遂也就随她,对周围众人一礼,道:“让各位担心了,实在惭愧!” 朱堪先生笑道:“我观此次二公子应该收获不小啊,这眉宇之间深藏的郁色都已消散一空,想来心境已经更上一层吧。” 张遂笑道:“朱先生果然慧眼如炬。” 这朱堪精通堪舆风水之术,对于人的气息细节也是极为敏感,一眼就看出了张遂的一些改变。 左溥看了眼张遂手中的洞箫,古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上前递给张遂,道:“二公子周身音律之气萦绕不散,看来此行应该在音律方面也有所得。 这是我前几日为公子准备的,本为公子入门所作,现在看来有些多余了。不过公子若是有暇,不妨看看,多少有点裨益。” 张遂连忙双手接过,笑道:“多谢左先生,此行的确有所收获,等有时间我再向先生请教。” 左溥颔首退到一旁。 孟先生道:“后日就是书院建立之时,玄丰道长推算出此次会有一些波折,我的灵觉也有些躁动,看来不会一帆风顺。你归来的时间正好,我也多了一分强大助力。” 张遂笑道:“这次我们通过微光草一事,将书院建立的消息散播四方,我就没想过安安稳稳的建立书院。 到时候若真的有人来捣乱,大能之辈肯定还是要靠先生,但那些宵小之辈,我一人足矣。只要先生让我在这云台之上修炼个半日,就算是地仙境,我也敢碰一碰。” 张遂的话,让在场之人都有些吃惊。 南离教的杜腾口中嘀咕道:“不愧是剑修,惹毛了还真敢上啊!” 周围几人也有同感。 孟先生笑着摇摇头道:“让你在这修炼半日可不现实,那样的话我估计这云台之上就不会剩下什么,最多给你半个时辰,若是在这段时间之中,我感觉不对的话,还是会将你踢出去。” 张遂闻言大喜,道:“还是孟先生够意思,这次我一定注意,不会影响上面的东西。” 先生有些不信任地摇摇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张遂看到场中还有几位没有见过的修行者,笑着问孟先生道:“孟先生,这几位如何称呼,给我介绍一下啊。” 孟先生笑道:“这几位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来到书院帮忙的同道,你难道不识吗?” 张遂看着这些人都是一身正统道袍,心中一动。一礼道:“几位道长,可是因四象玉牌而来?” 其中一位年长者面露笑容,神情很是亲近,拱手一礼道:“贫道天京玉灵观清松,见过二公子。” 张遂笑着道:“原来是玉灵观的真人。” 清松道:“真人不敢当,贫道此次过来,一是要感谢二公子,将敝门失传秘术传授我等,免受将来无颜面对历代先师的局面,与我等而言实在是大恩。 二是过来兑现我师侄玄青的承诺,来书院中任教,教授我观中修行之法!” 张遂拱手一礼,道:“那四象秘术本就是我从贵派的玉牌中悟得,归还贵派本就是应有之意,清松道长不必多礼。只是玄青道长和另外几位道长陷入天魔界,实在是没有意料到。” 清松道人摇摇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此次陷入险境也算上是他的一次历劫之旅,二公子不用太过担心,修行者哪有说一帆风顺的!” 他身后的几位道人也是点头称是。 其中一位身材瘦弱的年轻道人道:“清松师叔说的对,修行中人,三灾九劫也是常事。 四位师兄此次陷入天魔界,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劫难,但谁又说得准这未尝不是机缘呢?要知道现在就算想进入其中也是不易的,他们能安然进入那也是缘法。”、 张遂看着他问道:“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人连忙一礼,道:“小道玉清观玄冲,见过二公子。玄甲师兄和观中传递消息后,家中几位长辈在外游历,特派我过来感谢公子,也是来观礼,和书院商议观中长辈过来任教的事宜。” 张遂点点头,看向其他几人。 那几个道人也纷纷见礼。 玉真观玄意,玉寰观玄佑。 张遂纷纷见礼,感谢他们的到来,这几位情况和玉清观的差不多,掌门一辈的都在外游历,不能及时赶过来,就派他们这一辈修为有成的弟子过来观礼,至于到时来任教的,都是掌门一辈的清字辈的高手,看来还是很重视的。 张遂又和东华派的英烈道长见礼,英烈道长对他有些意见,道:“你小子的好提议,现在我被掌门师兄使唤过来,当什么劳子的先生,斩妖除魔我到是没问题,到时候面对着一群小子,想想就头疼!” 张遂哈哈一笑道:“这只能说明道长在师门之中地位高啊,我可是说了,要求派出门中的德高望重之人来任教的。” 英烈道人哼哼两声,道:“狗屁的德高望重,我门中那些杀星,听到这事第一时间就出去寻找妖魔躲开了,也就是我要留在这教导这小子,才被掌门师兄强行使唤过来了。” 说完,瞪了一旁的程棣一眼。 程棣倒是面不改色,拱手道:“这样更好,也让我能多向师兄请教,你教我一个是教,到时候教一群也是教,区别不大! 再说了,到时候若真的有好苗子,也可以收入师门,也算是为师门的传承贡献下了。” 程棣这话直接把英烈说熄火了,想想现在师门人才凋零,暗叹一声,最后也只是不满地低估几句作罢。 张遂心中暗道:“整个门派都是这种性子也真是难得,就是有些费弟子啊!” 张遂想到孟先生说到玄丰道人推算他的情况时受了伤,连忙向孟先生了解情况。 孟先生脸色有些古怪,指了指云台西面的一座大殿,道:“玄丰道长此时正在殿中休养,我要给他请位医者也被他拒绝,只是说了你若回来就让你去见见他。” 张遂闻言,点点头,转身摸了摸张莘的头发,劝慰几句,张莘嘟着嘴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衣角,走到张阗身边。 张遂向场中其他人告罪一声,就向那处大殿行去。 场中大部分人都对玄丰道人的大名很是熟悉,尤其是玄丰道人推演天机缘法,在修行界可以说是一绝,也因此修行界中不少人受过他的恩惠,算是一个地位很特殊的奇人。 见张遂无事,此时要去见受伤的玄丰,众人也纷纷和孟先生告辞,表示会准时过来观礼,就让孟先生将他们送下云台。 云台之上只留下张阗张莘,还有不知又在哪寻了个斗笠戴着的方雄。 张遂来到大殿门口,抬头看了看,大殿的匾额上一片空白,还未题字。 张遂来到门前,大门无风自开,里面传来玄丰有些虚弱的声音:“是二公子吗?请进!” 张遂踏入大殿,之间大殿之中有一云床,玄丰此时正盘膝坐在上面,脸色有些苍白,正在闭目调息。 玄丰见张遂进门,睁开双眼,那双眼竟然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眼白。 张遂见状,心中一惊。 玄丰开口道:“二公子不必吃惊,我正施展师门秘法,调理伤势,这才会是这幅异状。” 张遂松了口气,玄丰道长这双眼漆黑的模样可不像什么正常人。 玄丰道:“我没想到推演二公子的情况竟然会让我的功法反噬,看来二公子的师门对于公子重视到了极致啊,竟然有大能能够遮掩天机,这种手段应该远超地仙境,公子的师门当真不凡!” 张遂闻言有些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如意册》也的确是一位大能的手段,自己能够拥有它,这和拥有一个牛叉的师门没什么区别,玄丰的话换个角度想也没有问题。 张遂笑道:“是不是不凡我也不知道,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也就见过传授我术法的人,在师门之中也没有多待,至于其他,还真不清楚。” 玄丰犹豫了一下,道:“二公子能否告知我你师门名讳?” 张遂道:“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的师门名为如意。” 玄丰喃喃道:“如意?这门派我还真没有听过。难道是什么隐修的门派吗?但那也不对啊,有这种遮掩天机的手段,那应该是鼎鼎大名才对啊。”说完,在那开始冥思苦想。 张遂见状,笑道:“道长,我精通师门岐黄之术,要不我给你看看伤势?” 张遂的话将玄丰惊醒过来,玄丰摇摇头,道:“我这伤势和一般的不同,乃是推演天机时受天机反噬,被一股异力侵入体内,一般手段是没有办法的。 只有我们师门的秘法能够慢慢祛除那些异力,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看来这次书院建立时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张遂笑道:“我师门的医术也是不一般的,让我瞧瞧,试一下,说不定能行呢?” 玄丰听到张遂的话,又想到张遂那神秘的师门,心中一动,道:“那就麻烦二公子了。”说完,伸出右手。 张遂来到近前,眉头轻轻一挑,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劫数之力! 张遂将手搭在玄丰的手腕处,施展医药之术,脑中立马了解到玄丰的情况。 按医药之术的描述,玄丰是因为推演他的情况时,被《如意册》和天道意志反噬,虚空中的劫数之力乘虚而入,散入奇经八脉之中,侵蚀着他的生机。 但玄丰师门那门功法很是神奇,竟然能够借助双瞳施展一种特殊功法,将体内的劫数之力慢慢吸入双瞳,然后通过双眼返还给虚空。 只是这种功法的效率太低,以张遂的估计,按照玄丰这种功法的效率,估计要花个三年五载才有可能将体内的劫数之力排除体外。 医药之术也提醒,这种功法虽然能够将劫数之力排除,但若是身体内的劫数之力短时间积攒太多,在体内留存时间太长的话,身体也会逐渐魔化,虽然不会丧命,但性情大变可能都是轻的,变成怪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知道是什么情况后,对于张遂来说就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张遂放开手,见到玄丰那双诡异的双目正盯着他,微微一笑,道:“巧了,道长这种伤势我正好有办法治疗。”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机推演噬己身 张遂的话让玄丰有些意外,玄丰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他们师门历代弟子基本都是单传,有很大部分原因就在于师门推演之法的反噬上。 玄丰犹豫了一下,将门派的情况也告知了一些给张遂。 玄机门每代的掌门基本都没有好的下场,大部分都是年老体衰之后,体内异力积蓄太多,最终要么发狂而亡,要么被自己弟子帮助兵解。 虽然知道有这种后果,但玄机门的弟子身上会背负一种使命,这是在入门之前就要说清楚的。 若是还是愿意入门,还会以师门秘术种下心魔之誓,这也导致门派基本都是单传,实在是合适的徒弟太难找了。 对于张遂说有办法,玄丰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的。 张遂暗道:“这和东华一样,又是一个费门人的门派啊!” 张遂笑到:“能不能治疗,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完,一指点在玄丰的眉宇之间,一股浓郁的劫数之力自玄丰眉间涌出,被张遂的手指吸收。 玄丰奇经八脉里蓄积的劫数之力也向手指处流转而来。 随着体内劫数之力的快速减少,玄丰的双目也是很快恢复正常,再也不是瘆人的漆黑。 当最后一缕劫数之力也被张遂吸收之后,张遂退后几步,看着眼前的玄丰。 此时的玄丰正一脸惊喜地运转着功法,直到确认了体内的异力真的是一丝不剩后,这才从云床上一跃而下,对着张遂施了一礼。 玄丰开口谢道:“多谢二公子,老道体内异力已经一扫而光,这对我来说完全是恩同再造啊!”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道长这话就有些夸张了吧。” 玄丰摇头道:“一点都不夸张,以我对天机的推算频率,最多不出十年,体内的异力就将无法疏解。 到时候也就两条路,要么自己发狂变成另外一人,要么让别人帮助兵解升天。 公子这种手段完全就是我们门派的救星。看来我上次的推演真的是太准了。” 张遂有些好奇问道:“道长推算出了什么?” 玄丰笑道:“我推算到来此处将会有大机缘,本来以为这份机缘着落在孟先生身上,但没想到最终却落在了公子身上。” 张遂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瞒道长,我的修行对于道长体内那种异力也是有一定的需求的,这样更好,咱们也算是互惠互利了。” 玄丰笑道:“是极是极!” 张遂问道:“我听孟先生说,道长想要见我,不知是何事?” 玄丰笑道:“本来想请公子帮忙,但现在公子竟然能够将我们门派推演的弊端解决,那这忙不帮也罢。” 张遂很是好奇,问道:“究竟想让我帮什么忙?道长不妨说说,大家朋友一场,若是能够办到,我也不会推辞。” 玄丰道:“此次推演后,我就想着,请公子将来在我被异力侵蚀魔化后,能够帮老道兵解,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张遂奇道:“道长不是说都是门派弟子帮忙兵解的吗?” 玄丰有些尴尬道:“我们门派中人魔化之后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解决,一旦适应了,再想解决掉,那就很是困难。 毕竟就算魔化了,也是能够推测天机,对于自身吉凶也有很敏锐的感觉,就算是自己的弟子也是很难找寻到帮忙兵解的。 流窜在外那危害是相当大的,曾经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门派中逐渐减少招收弟子,到了前几代,更是每代都是单传,就是感觉到这方天地大变以后,可能门中的推演之法会越来越强大,但代价也会越来越大,那时候一旦魔化,就很难控制了。 而我发现公子竟然能够遮掩天机,到时候我若是真的魔化,若是公子出手的话,我肯定是推算不出的,兵解起来也就容易的多。” 张遂听了玄丰的话,不禁有些肃然起敬。这种求别人干掉自己的要求,张遂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于是决定答应玄丰,道:“道长放心,若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这个忙我一定帮,保证干净利落,毫无痛苦!” 玄丰见他态度如此积极,此时有些尬笑道:“我觉得不必了吧?既然公子能够解决我这弊端,我想将来应该不会出问题,老道还想多活几年呢!” 张遂见此,也是哈哈一笑。 解除后顾之忧的玄丰心情极好,道:“后日就是书院建立,之前我就推演过,会有一些波折,但问题不大。” 张遂摆摆手道:“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孟先生顶着呢。” 玄丰闻言,有些无语。 张遂又道:“道长以后不妨多做推演,让你那徒弟也一样,扛不住了就来找我,我对那些异力可是多多益善。” 玄丰没好气道:“怪不得孟先生又喜欢你,有时候提到你又有一些想揍人。 你当我们这推演是伸手就来的吗?这消耗的可是我们的寿命,就算解决了弊端,但若不是事情重大,或是使命使然,老道我还是想多偷偷懒,多活几年!” 张遂恍然,怪不得看这老道面容苍老,估计和他经常推演有关。 张遂忍不住问道:“道长今年贵庚?” 玄丰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须叹道:“老道今年三十有六,在我门中也算是高寿了!” 张遂听了目瞪口呆,你这模样,说是七十六都有人相信了吧! 张遂有些不可置信道:“道长没开玩笑吧?” 玄丰苦笑道:“所以我就说推演之术并不是伸手就来的啊。” 张遂不解道:“那为何道长在修行界之中四处为他人推演,这不是明摆着耗费自己的寿元吗?” 玄丰闻言,正色道:“这就涉及到我们门派之中的一些核心的东西,你以为是什么人都值得我们帮他推演的吗?” 张遂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追问。 玄丰笑道:“我师门之中,近五十年,已经换了五位掌门,每代掌门在位不过十年而已。 我是第六位,今年已在位十六年,算是在位时间最长的了。 本来我还想着再坚持个几年,凑足二十年了,就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的弟子,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我还能多任几年啊!哈哈!” 张遂看着他这神情,说实话,心里还是很佩服的,让他站在玄丰的位置上,他可能是做不到的。 张遂忍不住道:“我听说西南异族为了能在西南立足,给朝中的那些贵人贡献了不少增加寿元的东西,道长若是也能够得到那些灵物,说不定只有裨益。” 玄丰闻言,不屑道:“天下哪有那种好事?你当那些东西用了之后是没有代价的吗?若是这样想,那就太天真了!” 张遂心中一惊,听玄丰的意思,那些增加寿元的东西可能另有玄机呀。 但为何朝中那些聪明人却又如此的趋之若鹜?这其中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吗? 玄丰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说,带着张遂走出了大殿,出了门后,回头看了看这大殿,玄丰叹道:“孟先生当真好手段,若是能有一座这种大殿,对修行那可是极有好处的呀。”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孟先生的笑声道:“若是玄风道友愿意长久留在此处,送你一座大殿,又有何妨?” 张遂和玄丰转头看得过去,正是孟先生。 玄丰笑道:“那我就将孟先生的话当真了啊!看来我这机缘的确落在了书院之中啊。 有这大殿用于修行,又有二公子能帮我解除功法弊端,我想我可能成为门派之中走的最远的那个人了。” 正说着,远处本来枣树下的张莘跑了过来,手中还握着一颗散发异香的大枣,一脸惊喜地跑到张遂跟前,道“二哥你快看,树上掉下一颗果子,正好落在我面前。好香啊!” 张遂笑道:“这可是枣树兄送你的好东西,还记得我院中那棵枣树吗?它现在长成了这样了。” 张莘看看手中的大果子,又看看那颗参天大树,吃惊道:“这才几日啊?就长得这样了,太神奇了。谢谢你啊,枣树大哥!” 那枣树巨大的树冠发出梭梭的声音,像是在回应着张莘。 张遂对张莘和张阗道:“你们先下去等我,我在上面修炼一会儿,等一下一起回家去。” 两人点点头,孟先生笑了笑,道:“我送你们下去。”说完了一挥衣袖,张阗几人就不见踪影。 玄丰道人也道:“麻烦孟先生也送我下去一趟吧,我去和我那徒弟联系一下。” 孟先生点点头。 云台之上只剩下了孟先生和张遂。 孟先生道:“修炼可以,悠着点,最多不能超过上次。” 张遂听了连连点头,直接来到枣树下,背靠着枣树坐下。一边口中和枣树闲扯着,一边吸收的只出浓郁的清灵之力。 这次张遂没有像上次那样无脑地吸收,而是用着一种极为平和的方式吸收着。 这样足足吸收了大半个时辰,也和枣树唠叨了大半个时辰。 直到听到孟先生轻咳一声,淡淡的说了句:“差不多了。” 然后张遂感觉人一恍惚,就已落在了孟先生的小院中。 张莘此时正在和朱堪下棋,看着朱堪一脸的愁容,就知道他的情况不大好。 张阗看到张遂出现在面前,笑道:“被孟先生赶出来了?” 张遂呵呵一笑。 一旁的朱堪见到张遂,松了口气,伸手一把抹乱了棋盘,道:“小丫头,你二哥下来了,还不过去和他一起回家!” 张莘一脸的气恼,道:“你这老先生,眼看就要输棋了,竟然要耍赖,这不是欺负人吗?哼!” 朱堪抬头望天,只见晴日当空,口中道:“哎呀,天色不早,老头子要小憩一下,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桌上棋子飞起,收入袖中。身前出现一道光影,一步踏入不见踪影。 只留下张莘嘟着嘴原地跺脚。 张遂见状,笑道:“行了行了,人家老先生已经把输的赌注给你了,再追究,人家不要面子的呀。”说完,指了指张莘的手腕。 张莘抬手一看,只见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黑白相间,晶莹剔透的小手串,正散发着微光。 张莘转嗔为喜,向着虚空喊了声:“谢谢你,朱爷爷!” 虚空之中传来一个声音:“等我老朱研究研究棋谱,再来和你这小丫头较量一番!” 张遂笑着摇摇头,看来这位朱先生真的是那种理论丰富,但一上手就拉胯的选手啊! 张遂放出剑光,道:“走吧,我们回家!” 张莘连连点头,轻车熟路地跳了上来,一把挽住张遂的手臂。 张阗和方雄也跳了上来,张遂心念一动,剑光腾空而起,托着四人直入云霄。 张遂感受了下,发现此时御剑的消耗极大,若不是刚在孟先生的云台之中吸收了大量灵气,此时的张遂可能还会有些心痛。 很快便回到了昆州城的上空,张遂放出神念,感受着昆州城散发出的气息。 可能是心境真的有些变化,原来始终存在着一些淡淡的隔阂感,现在竟然消失不见。 这方生育了张遂这具躯体的土地,此时居然带给张遂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之前他所感受不到的。 张遂轻呼了一口气,带着众人直接落在了张府之中。 落地之后,正看到一群小丫头围着枝枝,手中那只各自缝制的漂亮小衣服,轮流等着枝枝试给她们看。 张莘见状,连忙跑过去教训了几句,一群小丫头娇笑着四散逃离。 张莘将一脸无奈的枝枝放到肩头,还在温声道歉着。 看到走过来的张遂,枝枝的神情立马一紧,老老实实坐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张莘拿出那颗大枣,兴高采烈的给枝枝讲述着得到大枣的经过,还大方的将大枣一份为六,给了枝枝一瓣,剩下的准备留给家人。 枝枝抱着和她脑袋一般大小的大枣,看了看一旁的张遂,张遂就道:“既然是莘儿给你的,你就吃吧,看着我干什么?” 枝枝连忙点头,紧紧抱着怀中的大枣,小声对张莘说了声谢谢。 张莘给张遂等人每人一份,张遂也不推辞,笑眯眯的接了过来。 在庭院中坐定,看着一旁正和枝枝低声笑语的张莘,又看看拉着方雄正在说着什么的张阗。张遂将那瓣大枣放到嘴中,轻轻嚼着。 嗯,不错,比起之前吃过的很是不同,真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剑清辉震昆州 见到刘氏之后,免不了一番关心,张遂也是恭敬地听着。 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张遂带着方雄,并未御剑离去,而是一路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此时明月当空,清辉洒满大地。虽然已是夜晚,但街道上还很是明亮。 现在已是初春,温度正在回暖,道路两旁的树木也开始吐出嫩芽,整个城市都散发着浓浓的生机。 两人一路无话,慢慢前行着。 张遂不禁有些感叹,转眼之间,已有半年时间,这半年时间,从一个凡人,到现在可以出入青冥的修行者,时间并不算长,但对于他来说,心境的转变才是最大的变化。 从最初的欣喜若狂,到现在的淡然处之,期间的变化,张遂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些感慨。 张遂本性并不是那种争强好胜之人,对于修行虽然很是积极,但要说痴狂的话那根本就谈不上。 他本就是一个小人物出身,心性恬淡,没有什么称王称霸,唯我独尊的那些心思,最初的想法也就是体验一把修仙的感觉,活得长一些,能够见识不同的风景。 但是命运却让张遂一步步走到现在,完全和他预想的差别太大,暗中仿佛有一双手,推着他不停的前进,一切又像是自然而然发生,这让他有时非常纠结。 正想着心事,突然,张遂眉头一皱,停下来脚步,转头看向西方,那边传出灵气激荡的动静,很明显有修行者在城中动手。 方雄低声道:“好像是程统领。” 张遂点点头,他能够看到那个方向有雷霆的闷响和闪电的光影,应该是程棣手中那杆列缺发出的动静。 张遂道:“过去看看。”说完,带着方雄腾空而起,飞向那处动静越来越大的地方。 很快就来到地方,张遂和方雄站在剑光上,看着下方正在动手的几人。 此时一处院落之中,程棣以一敌四,手中一杆列缺打的四人节节败退。 周围还有不少身上灵光闪现的修行者,正对场中几人的打斗品头论足。 一群青衣卫手持短弩在侧,警惕着那些修行中人,没有丝毫畏惧。 程棣一脸冷厉,手中长矛攻势极为凶猛。 而他的几名对手,都是手持奇门兵器,攻势之间还有阵型配合,若不是如此,估计早就败下阵了。 但就算如此,那四人也是渐渐支撑不住,程棣手中那杆列缺劫数之力清灵之力张遂实在是太过强大了,攻击之间自带雷电的麻痹效果。 此时那四人的毛发都是纷纷炸起,身上的衣裳都已焦黑。 其中一个手持双钩的胖子嘶声道:“这位道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四人只不过是寻寻乐子而已,有必要生死相搏吗?” 程棣手中攻势不停,冷声道:“寻寻乐子?这两日,已有五处百姓家遭难,到了你门口中竟然只是寻寻乐子,真当我昆州府无人是吧?” 那胖子道:“我等修行中人,早就和凡人不同,就是要顺从本心,那些家伙让我们不爽,我就要他们小命!” 程棣厉声道:“你这算狗屁的修行者,修的是什么道?畜生道吗?只有那些畜生,才是凭本能行事! 我大燕以律法治国,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或是修行中人,都要遵循律法,若敢残害无辜者性命,无论是谁,都逃不开当头一刀!”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 张遂看着下方搏杀的几人,心中也明白了原委。暗叹道:“这种一旦获得力量就放纵自我的人,可能在修行界中还不是少数,就算修行界中制定了规则,但人有千百种,总会有那么些头脑不清楚的啊。” 那胖子见沟通无果,程棣这架势完全是冲着要他们性命来的,四人低吼一声,周身突然散发出黑色浓烟,笼罩住五丈方圆,其中伸手不见五指。 程棣手中列缺光华大盛,只听浓烟之中传来一阵激烈的兵器对撞之声。 很快,四个有些踉跄的身影奔出了浓烟,有一人走出两步直接扑倒在地。 剩下三人,分三个方向,分开逃离。 外围的青衣卫见状,手中短弩向着三人纷纷射出,但都被这三人格挡开来。 一杆长矛从浓烟之中飞出,直接将一个快要翻过围墙的身影钉在了地上,剩下两人更慌,身上浓烟升腾,遮掩住身形,一团浓烟刚刚跃出围墙,就听得围墙外传出一声:“回去吧你!” 接着一道身影就被踢回了院落之中,在地上滚了几圈,难以起身,身上的浓烟也都散去,露出一张惶恐的面容。 逃向另一个方向的浓烟,直接跃入了院墙外的一条城中小河,潜入水中,不见踪迹。 空中的张遂施展识地之术寻找,很快发现那人踪迹,剑指一挥,一道耀眼的光华直射水中,只听到水中一声惨叫,有鲜血涌出。 张遂对身边的方雄道:“去将那家伙拿回来。” 方雄点点头,脚下一用力,直接从剑光上跃下,此时张遂他们离地至少也有三四十丈,方雄就这么直愣愣的跳了下去,落地时发出一声巨响。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修行者,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望过去时,正看到方雄站直身体。 只见方雄头戴斗笠,一身儒衫,脚下一动,每步都在三丈开外,几步便来到了河边。 那水下的身影受伤之后刚刚露头,就被方雄从河面上一跃而过,抓住脖颈提了上来。 几步回到庭院之中,将人丢到了地上。 程棣此时也从浓烟中脱困而出,只见他浑身电光闪烁,一股黑烟被他逼出体外。见到方雄,点了点头。 方雄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张遂的识地之术笼罩全城,探查全城之中修行者的数量,没想到竟然有两三百人之多。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应该是过来观礼的,另一部分估计就是过来混水摸鱼的,毕竟微光草这种东西对于修行者来说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张遂能够明显感觉到其中一些人身上的恶意,但他并不在乎。因为这些修行者的修为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多大的威胁。 虽然人仙境的修行者不少,但以张遂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是遇见孟先生这种的存在,其他的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张遂稍一思考,一剑挥出,一道巨大的剑光,将整个昆州城的上空云层一分为二,刚刚被云层遮掩的明月,在这一剑之下,露出了柔和的清辉。 张遂在月光之下显出身形,淡淡的声音响起:“我乃君山书院张遂,书院建立在即,欢迎各位同道共襄盛举。 昆州地界乃书院根本之地,我这人爱交朋友,来此地者,若心怀交流之意,无论何人,我都是欢迎;若是心怀叵测,那也别怪我用剑来讲道理。 有言在先,就别怪我言之不预!” 张遂的声音通过震荡灵力而发出,瞬间传遍全城,向城外扩张而去,只有那些能够感受到灵力的修行者才能够听到。 话音刚落,数十道剑光在张遂周身汇聚成型,张遂低喝一声,那数十道剑光直奔昆州城内各方而去! 转眼之间,昆州城内各处发出阵阵惨呼和怒喝,但很快就毫无声息。 月光下的张遂,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下方,一时之间,整个昆州城躁动的灵气为之一凝! 张遂感觉到几乎极强的气息腾空而起,向他接近,很快就来到他附近显露出身影。 来的有六人,一僧二道三书生。 六人并非同行,彼此之间也有距离。 那僧人一脸愁苦之色,一身破旧的僧袍,手中不停捻动着佛珠。对着张遂合十一礼,低颂一声佛号,道:“施主好大的杀气,这些同道都是来此处观礼,何必下此重手,徒增杀孽!” 张遂微微一礼,并未作答,而是问道:“大师如何称呼?” 僧人道:“老衲慧觉,见过张施主。” 张遂看向其他几人,那道人一身青色道袍,腰间一个硕大的葫芦,见张遂看过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身边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道童,正紧紧攥着道人的衣角,一脸紧张的看着脚下的虚空。 张遂也是点头回应,又看了一下那三个书生打扮的人,其中一人年龄估计和孟先生差不多,满头白发,光面无须,脸上的法令纹望之生畏,一支乌黑铁锏负在背后。 另外两人年龄倒是不大,一人手握戒尺,另一人腰间悬挂的东西让张遂有些好奇,竟然是一对锤头大如倭瓜的瓮金锤,这东西不应该是书生使用的吧。 三人见张遂看过来,也是微微一礼,张遂回了一礼。 张遂道:“道长和三位先生也是如此觉得吗?” 那道人连连摆手,道:“二公子如此,我想肯定是有道理的。老道清虚,来自昆仑,这个是小徒。”那小童两眼放光的看着张遂,施了一礼。 那位老先生直接道:“煞气缠身,死有余辜!” 张遂看着慧觉老和尚,道:“我刚才斩杀者,要么是灵目教邪徒,要么是周身煞气的异物,都是血孽缠身之人,大师觉得这些人也算得上是修行同道吗?” 慧觉一张苦瓜脸此时更是难看,口中低颂着佛号,低声道:“就算如此,也该给这些人一个回头的机会,不教而诛始终是不对的!” 张遂已经不想和这老和尚说话了,这脑子完全是秀逗了吧。 看来自己得提醒孟先生,千万别招什么佛门高僧来任教,不然到时候谁知道教出来的是一些什么东西。 此时昆州城内很是热闹,这些热闹倒不是修行者,而是青衣卫在程棣的指挥下,正在奔赴各处剑光落下的地方收拾残局。 张遂道:“几位道友,若是有暇不妨到寒舍坐一会儿,如何?” 他这话是对那道人和几位书生说的,至于那老和尚,免了吧。 那道人和书生都是点头答应,几人一行一起随着张遂,向他的庭院落去。 那慧觉也自知无趣,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突然看到了地上正在和程棣说话的方雄,眼睛一亮。 张遂几人在庭院中坐定,老先生开口介绍道:“老朽李廉,和孟先生算得上是旧识,这两位是我的学生,任戈,严锵。” 张遂一礼,笑道:“原来是孟先生的朋友,那就是我的长辈了,小子算得上是孟先生半个学生。” 任戈手持戒尺,笑道:“张老弟的大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竟然如此了得!” 张遂有些意外,自己的名声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笑道:“我这辈子都没踏出昆州府一步,何来大名?” 严锵正将一对大锤放在地上,闻言笑道:“微光草一事,已将张老弟和你兄长的大名在修行界传遍,现在谁人不知?” 张遂哈哈一笑,连道:“虚名而已,我们也是有孟先生这位大能在前面顶着,不然哪敢把这东西拿出来。” 几人闻言,想想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禁点头赞同。 清虚道长道:“我当时听说微光草一事后,一路南下,为的就是将此灵物带一些回昆仑试试。 说起来,我昆仑一派,也会培育灵物,可惜灵物生长耗费的时间太长,条件也太过苛刻,很多时候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若是微光草能够在昆仑地域生长的话,对我昆仑那就意义太过重大了!” 张遂道:“我从玄丰道长口中了解过昆仑的一些情况,对昆仑可是仰慕已久。若是有机会,以后一定会去昆仑拜访。” 清虚道人笑道:“那老道定当扫榻以待。” 几人不免交流起来一些修行方面的心得。 通过聊天得知,李廉老爷子曾在朝中刑部任职多年,因前段时间朝中熊鸽之争闹得不可开交,他所任职的刑部也被牵连其中,被搞得乌烟瘴气的。 老爷子将两方的几个重要人物痛打了一顿,最后被上官斥责,一怒之下,辞官离去,听几个老朋友提到孟先生之事,索性带着两个学生一路南下准备到书院看看。 张遂观老爷子的状态,老爷子以律法入道,已是人仙境巅峰境界,踏入地仙境也只是一步之遥,但就是这一步,要想迈过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听着李老爷子介绍自己功法的一些特点,让张遂大开眼界。 其功法,与孟先生的言出法随有异曲同工之妙,老爷子一生精修律法,一言一行,都与律法相合,决人对错,断人生死,一言可定。 这让张遂心中浮现出一个词:口含天宪! 张遂心中一动,对于老爷子为何不能突破人仙境心中有了些明悟。 李廉以律法入道,律法在他心中就是一切力量的根本,但受到这个时代的限制,律法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如它所制定时的目的,律法面前,不分贵庶。 若是李廉老爷子无法突破这种限制,估计地仙难望了。 从老爷子的讲述之中,张遂感觉他应该也明白这一层,但能明白和能做到之间,却又隔着难以见底的鸿沟。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妖邪虽斩意难平 几人一直聊到月上中天,清虚道长几人正准备告辞,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些的动静。 这时路北也跑了过来,和众人施礼后,对张遂道:“老师,门口有人闹事!” 张遂有些纳闷,自己刚刚发完飙,就有人敢来家门口闹事,这头未免也太铁了吧? 清虚几人也有些好奇,他们能够感觉到门口的来人中除了普通人,还有几名有修行者,其中一名的气息还很熟悉。 张遂几人来到大门处,只见方雄双手抱臂,站在大门处,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的一群人。 张遂看了过去,竟然是一群和尚,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只有两个是修行者,其中一个就是慧觉,只是现在的慧觉是被一副担架抬过来的,身边一个人仙境的胖和尚守在一旁。 慧觉的样子有些凄惨,看样子是被人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一样,鼻青脸肿,腿上还绑着夹板。 对于人仙境的修行者来说,这种伤势当真稀罕,尤其是慧觉本来就是一副苦瓜脸,现在满脸青紫,看起来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张遂忍着笑,问道:“慧觉大师,一会儿不见,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那慧觉还未开口,身旁的方雄就道:“二爷,他是被我给揍了。” 张遂一脸诧异,看看方雄,又看看正坐起身来的慧觉,眉毛一挑,道:“怎么回事?” 方雄低声道:“这贼秃竟然想让我去当和尚,我不想理他,却还纠缠不休,最后竟然还想施法强拉我离开,忍无可忍,就将他揍了一顿。” 周围几人闻言,都有些无语。 张遂更是不满道:“老和尚,你们佛门招收门徒就是用的这种手段吗?搞成这样竟然还有脸找上门来,我也是服了。” 慧觉双手合十,施了一礼,苦笑道:“我见这位方施主身具慧根,与我佛有缘,就想渡他入门,没想到竟然是张公子门下。” 张遂皱眉道:“是不是我门下,你们这种手段都不对吧。与佛有缘?缘在哪里?说给我听听。” 慧觉身旁的胖和尚满脸笑容,形如弥勒,接过话头道:“贫僧慧智,是城外东林寺住持,见过张院长!” 张遂点点头,没有说话。 慧智笑着道:“慧觉师兄和我说发现身具金刚之力的有缘人,应该就是这位方施主。师兄也是心中欣喜,一时有些失态,行为失了分寸。还请张院长和方施主见谅!” 这慧智一看就是老油条,说起话来很是圆滑,比起一脸苦相,有些不善言辞的慧觉来,要让人舒服多了。怪不得人家是住持,慧觉是苦修。 张遂看着一旁欲言又止的慧觉,看着慧智道:“那你们找上门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为老和尚讨些药汤费吗?” 张遂这话就有些不大好听了,慧觉两人身后的那群武僧面露愤色,想要上前理论,被慧智挥手拦住。 慧智可是知道眼前这位看似公子哥的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之前那些剑光,让几十号人妖头颅落地,此时青衣卫估计还在洗地呢。 这些武僧平时也就看护下寺院,未接触过修行界的争斗,面对凡人可能很是厉害,但在这位面前估计连小鸡仔都不如。 慧智依然满脸笑容,道:“张院长说笑了,师兄让我等送他来此,主要是想向方施主和张院长道歉,之前有着唐突,还请莫怪。”说完躬身一礼。 一旁瘸着一条腿的慧觉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无奈也随着慧智躬身一礼。 方雄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以后别来纠缠我就行了,我也有不对,不该把老和尚打成这样,但话说回来,若不是你先动手,我也不会如此。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拿去给你做医药费吧。”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抛给慧觉。 一旁的慧智伸手接住,笑道:“方施主大量!多谢施主。”说完,将银子收入袖中。 慧智又对着张遂道:“张院长,咱们都在这昆州地界修行,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你看这事到此为止如何?” 张遂失笑道:“挨打的是你们,道歉的也是你们,我当然没有问题。只要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找我亲近之人来一句与佛有缘就行,其他的我才懒得管。” 慧智笑着连连道:“不会,不会,张院长放心,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发生。后日书院建立,贫僧想携几位佛门同道一起去观礼,不知书院是否欢迎?” 张遂笑道:“有佛门高僧来观礼当然欢迎,书院之中欢迎各派交流。” 慧智连连点头,犹豫了一下,笑道:“其实慧觉师兄此次过来,也是受天京普渡寺之托,来此求取微光草和其种植之法,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慧觉此时也点头,开口道:“老衲看到方施主,一时欣喜,忘了此行的目的,闹成这样,实在惭愧。”说着低诵一声佛号,向张遂一礼,道:“还请张院长见谅!” 张遂摆摆手道:“行了,想要微光草就去书院找周粟先生,种植之法去找我大哥,他们自会给你们安排好,这些事情不必找我。” 慧觉点点头,道了声多谢。回身躺在了担架上。 张遂见状有些无语,这是做给谁看啊?一个能够御空飞行的高阶人仙境,就算是受伤,也不至于要躺在担架上,让几个凡人抬着走吧? 看了一眼旁边笑眯眯的慧智,估计是这个大和尚给安排的,以后和他打交道得小心点才是。 慧智见事情已了,就对众人合十诵了声佛号,道:“师兄伤势挺重,我这就带他去找医生瞧瞧,一把年纪,可别出了什么岔子。贫僧就先告辞了。” 说着吩咐几名武僧抬起担架就要离开,担架上的慧觉看了眼不动如山的方雄,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叹了口气,直接躺下,闭上双眼。 张遂几人目送着他们远去,清虚摇摇头,笑道:“若论脸皮,谁也比不上这群大和尚啊!” 张遂深有同感,尤其是那个胖和尚,一身修为恐怕不下于慧觉,但那副脸皮的确惊人,人又圆滑,处世之道让人无话可说。 李廉道:“佛门之中多奇俊,能和道门从千年之前抗衡到现在,也多有可取之处。就连这两个大和尚,也是一个精于苦修,一个通晓俗事,就算不在佛门也是不俗之人。” 张遂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一旁的清虚道人更是感慨道:“虽然和他们有些不对付,但他们有些方面的确不凡。 尤其他们融于俗世,功法入门的门槛又低,不得不承认,人多势众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出现有天赋的弟子概率要大得多。 不像我们道门,对于入门要求太高,大部分性情又散漫无羁,若不是为了传承,恨不得个个跑进深山老林,潜心修行,不问世事,这方面的确是我们的劣势。” 身旁的小道童插言道:“师傅你这话就不对了,派中那些师兄又有几个愿意安安静静地修炼,都是恨不能出去四处伸张正义,斩妖除魔,要不是受到门规所限,早就跑出去了。” 清虚呵呵笑着敲了他一个爆粟,笑骂道:“还斩妖除魔,你们这样出去,也就是给那些妖魔鬼怪送点血食,这一路行来,你就没有见识到那些东西的厉害吗?” 道童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多言。 张遂看着方雄道:“你竟然能将那老和尚打成这副模样,化龙了吗?” 方雄摇摇头道:“那老和尚根本没有尽力,甚至连佛门功法都没怎么使用,只是单凭肉身和我交手,他那些只是皮肉之伤,只有腿骨的确是被我给踢断。” 张遂点点头,这才正常,不然张遂真的有些怀疑那些和尚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方雄道:“那老和尚一个劲地说我修习的是他们佛门功法,所以与佛门有缘,二爷你说真的是这么回事吗?”方雄的表情有些茫然。 张遂没好气道:“狗屁的佛门功法,他还真当天下修行出佛门啊?你这功法走的明明是锻体的路子,各门各派都有类似的功法,只是你的身体刚好适合这种功法而已,不用多想。” 方雄点点头,也就不再多问。 清虚和李廉看着方雄,打量了一番,清虚道:“这位小兄弟的功法修习之后有真龙之姿,跟佛门没什么关系。” 张遂笑道:“道长你这话可别乱说,小心到时候给这个小子惹来麻烦。” 清虚哈哈一笑,道:“此真龙非彼真龙也!到时自知。” 说完清虚道长拱手告辞,带着小道童,脚下一朵祥云升起,腾空而去。 李廉三人也是拱手告辞,几息之间,身影就消失在空中。 一阵马蹄声从街角传了过来,张遂偏头一看,领头的正是程棣。 五六个青衣卫紧跟程棣身后,很快来到张遂的府前,看到张遂和方雄都在门口,程棣有些诧异,翻身下马,拱了拱手,道:“正要过来见见二公子,没想到公子就在门前!” 张遂笑道:“程大哥有什么事吗?刚送几位朋友离开。” 程棣笑道:“特来向二公子说说刚才出手的情况。” 张遂点点头,道:“咱们要不进里面去说?” 程棣犹豫了一下,道:“时间已不早,就不进去打搅了。就在此处告知公子。” 说完,回头看着一人道:“你和二公子讲一下。” 那名青衣卫点头上前,张遂一看,还是一个熟人,正是蒋震。 蒋震对着张遂一礼,恭敬道:“二公子,您出手一共诛杀了四十八名歹人,其中有三十六名是灵目教的邪徒,剩下十二个都是一些精怪。” 张遂点点头,他对诛杀的人数自然心知肚明。 蒋震接着道:“我们在那些伏诛的灵目邪徒处解救出五十多名失踪的百姓,其中有二十人已经被剜去双目,其他人得以幸存。”说到此处,蒋震握紧了双拳,声音也有些嘶哑。 张遂闻言,心中一惊,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即愧疚之情涌上心头。 程棣见他神色不对,连忙道:“二公子不必如此,这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那些灵目邪徒只是短短时间就死灰复燃,这也是我们青衣卫的责任,没有尽到监察之责。” 张遂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看来这昆州城还是要时不时梳理一下,不然,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过来咬上几口。那些精怪处是什么情况?” 蒋震见着张遂此时平静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道:“那些精怪占据之处的主人,基本都已成了那些东西的血食。” 张遂闭上双目,沉默了一会儿,睁开双眼,看向程棣,冷声道:“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们东华派为何会出如此多的杀星,那些害人的东西,不杀掉实在是有些心意难平!” 程棣默默地点点头。 张遂对蒋震道:“将那些精怪的头颅好好炮制一番,摆放到城墙之上,让百姓看看热闹,也让那些暗处的眼睛好好看看。” 蒋震看向程棣,程棣点点头道:“我也有此意,你去安排吧,让府中的冯老鬼动手,他有经验!” 蒋震站直肃立,沉声应是,转身带着两个青衣卫上马而去。 张遂看着蒋震的背影,口中道:“这次因为微光草一事和书院建立,来的不止有朋友,豺狼虎豹肯定也是少不了的。我会时不时梳理一下昆州城,到时还要麻烦程大哥帮忙善后了。” 语气虽然平淡,但听在旁人耳中却觉得杀气冲天,后背发凉。 程棣点头道:“若是二公子能出手清理那些暗中的虫豸,那是昆州城百姓的福气,善后的事根本就算不上麻烦,我乐意至极!” 张遂点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道:“时候不早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程大哥就去忙吧。” 程棣点点头,拱拱手,翻身上马,带着手下转身离去。 张遂想到那些被害的百姓,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他毕竟不是全知全能的人物,这种事情若不是时时留意,肯定是免不了的,他也不可能时时关注全城,只能说在这方他认为的故土,尽尽心力而已。 人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张遂也不是一刻不离的保姆,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张遂看来,那也只是圣母的期待而已,对于他来说,一切只能说在有限的能力里,顺从心意而为,不要留下心障而已。 想通此节,张遂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斩灭慧种斗神通 张遂转身向府中走去,方雄跟在他身后。 张遂刚准备回自己的小院,身后的方雄叫道:二爷,等一下。 张遂有些诧异,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只见方雄脸色有些不对,神色有些纠结,不禁道:“什么事?” 方雄有些犹豫,道:“自从和那个老和尚交手后,我感觉自己始终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张遂心中一惊,道:“说具体点!” 方雄摸了摸脑袋,道:“刚才那些和尚上门,我虽然觉得不耐烦,但心中对那个老和尚竟然有些莫名的亲近感,我知道这种感觉不对,但就是有些忍不住。” 张遂立马上前,一把握住方雄的手,施展出医药之术,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从张遂的心底升起。 本来张遂就因为百姓遇害的事情心情就有些压抑,现在看到医药之术给出的结果,再也难以抑制心中那股戾气! 医药之术给出的结果,竟然是那个慧觉老和尚在方雄识海之中种下了一颗慧种。 慧种在医药之术的解释中,这东西其实是佛门的一种禁术,主要作用就是将其种入他人识海之中,潜移默化被施术者,让其随着时间的推移亲近佛门,最终成为佛门的狂热信徒,而且没有特殊功法的话,基本不可能发现这东西。 这种术法诞生之初,主要是用在那些灵兽异族身上,可将其化为佛门护法。后来又逐步用在了罪大恶极之人的身上,作用也就不用说了。 只是这种功法的代价极大,施展此术之人,要背负极重的因果,一旦失败,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 张遂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双眼之中似有烈焰在燃烧。 此时的慧觉和慧智已经回到了东林寺,两人盘坐在一间朴素的禅房中。 慧智一脸无奈,道:“师兄,你没事去招惹那人作甚?竟然还对他的手下之人施展禁术,若是发现了,咱们在这昆州地界估计都待不下去了。” 慧觉依旧一脸苦相,闭着眼睛道:“你不明白那方雄对于佛门的意义,若是成功了,无异于又多出一尊现世金刚,于佛门意义重大!” 慧智有些焦躁,脸上早就没有了标志性的笑容,道:“你们这些修持苦禅的都他么是疯子,就算别人发现不了,那孟先生那关怎么过?你不知道那孟先生是地仙境吗?” 慧觉面无表情,道:“现在既然已经出手,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你就祈祷佛祖,让他人发现不了吧!”说完,低声诵起了经文,不再理慧智。 慧智无语望苍天,普渡寺到底是怎么想的,派出这么一位,正事还没干,就已经将正主得罪得彻底,只有祈祷旁人发现不了慧觉的手段吧。 不过慧智的心中始终不宁,总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禅房里的摆设,又想想现在香火鼎盛的东林寺,这些都是他半辈子的心血啊,就因为眼前的慧觉,搞得现在提心吊胆,让慧智只想骂人。 慧智刚想说什么,就见到本来闭目诵经的慧觉突然睁开双眼,满脸的震惊,随即脸色剧变,一口老血喷出三尺远,将他面前的一尊佛像染成了红色。 慧觉一跃而起,急声道:“快走!我的慧种被破了!” 由于慧种被破,慧觉受到极为严重的反噬,此时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 慧智大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慧智上前,一把拉住慧觉,身下金色佛光升起,两人直接冲破禅房屋顶,向着北方仓皇而去。 张遂这边,刚刚根据医药之术给出的解决之道,使用功德之力运转剑术之法,将方雄的识海之中那颗散发着佛光的慧种一剑斩破! 慧觉反噬喷血那一刻,正是张遂一剑斩破慧种之时。 那慧种被斩破之后,化为一股金黄的佛力想要遁入虚空,被张遂一伸右手,将之尽数吸入体内,转眼吞噬进意识虚空之中。 被慧智拉着飞在空中的慧觉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直接染红了身旁慧智的半边身子,气息变得混乱起来。 慧觉空中喃喃道:“破灭慧种,吞噬无踪,这是天魔的手段啊!快快,回普渡寺,请师叔出关伏魔!!!” 慧智看着变得癫狂的慧觉,暗暗摇头,能先过得了这一关再说其他吧。 东林寺本在城外,此时两人早已离开昆州城不短的距离,慧智带着慧觉御空而行,速度也是极快。 慧智还在想着张遂会不会去东林寺寻两人,就见到南方一道耀眼剑光直入天际,照亮了半个昆州城。 那剑光划破天际,根本没有一丝犹豫,直奔慧智两人的方向而来,其速惊人。 慧觉暗暗叫苦,竭力提高自己的速度,但看着迅速靠近的剑光,叹了一口气,干脆停了下来,右手捏碎了几颗散发着微微佛光的念珠,静等剑光的到来。 短短几息,那道耀眼的剑光就停在了百步开外。光影收敛,露出了张遂和方雄的身影。 张遂此时一脸平静地看着前面的两人,一言不发。身旁的方雄手握那根异人族曹刚送他的息钢长棍,冷冷地看着一脸癫狂的慧觉。 慧智苦笑着合十念了声佛号,看着张遂道:“张院长,您看今天这事。。。唉!”就连慧智这种圆滑之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张遂淡淡道:“佛门好手段,若不是我师门的功法有些门道,是不是过些时日,我这位兄弟就要皈依佛门了?” 慧智苦笑着还未开口,一旁的慧觉盯着张遂就厉声道:“是你破了佛门慧种?吞噬了佛力?这是天魔手段,张公子已经入魔,若是不能反省自身,修行界中,人人得而诛之!” 慧智和张遂直接无语,像是看着白痴一般看了眼癫狂的慧觉。 慧智合十苦笑道:“我这位师兄从小苦修,有些不通世间之事,还望张院长见谅。 我这就将他带回佛门,让门中作出处罚。之前的事,我们佛门一定会给张院长和这位方施主一个交代。还望张院长能够高抬贵手!” 说完深鞠一躬。 张遂看着慧智,淡淡道:“既然慧觉大师认为方雄与佛门有缘,那就让他们两个自己来解决。 至于我,若是慧智大师也觉得我是天魔入体,不妨可以试试降妖伏魔,说不得又是佛门的一桩功绩。” 慧智连连摇头,道:“张院长说笑了,贫僧绝对没有此意,慧觉师兄也是一时糊涂,张院长不必当真。” 张遂直接道:“我乃剑修,喜欢能动手时就不费唇舌,今日之事是非对错慧智大师心知肚明,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吧。” 也不待慧智再来分说,张遂转头看着方雄道:“那个给你种下慧种的老和尚你自己动手,另一个你不用管!”方雄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遂也不再废话,一道剑光直接斩向慧智两人,两人不得不分开来。 方雄脚下一震,整个人直接跨过这百步距离,低吼一声,手中长棍携带着迫人的威势直奔慧觉。 慧觉本就被功法反噬,此时虽然缓过一些劲来,但实力却已经受到很大影响,眼看着方雄长棍临头,身上佛光一起,整个人化为金黄色,恍若一尊铜人,直接用手臂硬憾方雄长棍。 一声金铁相交的巨响响彻四方,慧觉被方雄一棍直接砸落云霄,从百丈高空坠落,砸在地面之上,溅起大量烟尘,但转眼佛光闪动,又站起身来。 方雄也是随之落地,手提长棍继续攻击。慧觉也是不甘示弱,一时之间金铁之声不绝于耳,地面上尘土飞扬,周围的树木山石都是四处飞溅。 空中的张遂一剑分开慧觉两人后就没有再动手,只是静立一旁,看着有些纠结的慧智。 慧智看着下方胶着的两人,叹声道:“张院长,慧觉师兄所为,绝不能代表整个佛门。 他是佛门中的苦禅一派,这一派最是狂热无脑,做事不计后果,在整个佛门之中也是让人头疼的存在。 这次也不知是何原因,天京普渡寺竟然会派他来,造成如此后果,这也是我们佛门不愿见到的。” 张遂淡淡道:“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等他们分出胜负再说别的吧。若不是我能感知你无恶意,你也不会完好站在此处。” 慧智闻言,长叹一声,合十诵了声佛号,看向下方争斗的两人,也不再多言。 下方两人争斗正酣,慧觉的神志也慢慢清醒,突然开口道:“方施主,你身具伟力,兼之性情纯一,正和我佛门苦禅之道,若是你愿跟我回佛门,我定然师祖赐你无上佛法,可得金刚之身,佛陀有望,你看如何?” 方雄手上不停,口中低喝道:“我看不如何!” 神智清醒的慧觉已经不再单纯使用肉身之法和方雄交手,只见他一抖身上的袈裟,上面一些万字符佛光一闪,脱离开来,直接没入两人争斗的四方土地。 慧觉一拳击退方雄,直接升空而起,来到空中十丈左右,施展出一方手印,没入地面的那些万字符发出一根根光柱,如鸟笼一般,将方雄笼罩其中。 方雄手中的长棍击打在光化的鸟笼上,那力道竟然全数被反弹回来,鸟笼毫无损伤,而且随着慧觉的手印,正在慢慢缩小,压迫着方雄的空间。 空中的慧智对张遂道:“张院长,慧觉师兄已经恢复神智,他佛法高深,方施主已经不可能是他对手。 让方施主停手吧,我刚才说的,我们佛门定会给一个交代,希望不要影响和书院的关系。” 张遂看着下方佛光鸟笼中的方雄,面无表情,道了声:“不用你们给什么交代,我们自己拿就行。” 下方的方雄眼见手中长棍对付不了光笼,索性将长棍一把砸在地上的岩石之中。 低吼一声,方雄身形开始迅速变化,身上的衣服纷纷碎裂,几息之间,方雄已经化为一条角浪凹峭,黄色龙鳞,五彩羽翼,身具五爪两丈来长应龙,体型还在不断增长。 那一双深蓝巨目,看着此时空中一脸惊诧的慧觉,空中运气迅速集结,浓厚的云层之中,已经开始传来隐隐的雷声。 随着云层越来越多,一道道闪电也出现在方雄两人的上空,突然一声惊雷响起,应龙抬头一声龙吟,霎时间这一方面天地变色,大雨倾盆。 空中的慧智看着这情景,不禁有些失色,空中喃喃道:“这慧觉师兄正是好眼光啊,竟然在一条真龙识海种下慧种,这特么不是找死吗?” 话音刚落,下方的应龙口中喷出一道紫色光华,那佛力构筑的光笼遇之如残雪遇骄阳,瞬间消弭无踪。 上方的慧觉手中不断结印,身后金色佛光汇聚,形成以手持降魔杵身高丈八的狰狞身影,口中暴喝一声“孽畜看打!” 那巨大身影手中的降魔杵光华流转,直击应龙头颅。 脱困而出的应龙身后彩翼振动,避开当头而来的降魔杵,振翅直入深厚的云层,随即携着百丈雷霆自九天而下,直扑下方那高大身影背后的慧觉。 那佛光凝聚而成的高大身影在应龙面对应龙周身暴走的雷霆,也只坚持了不到三息,随即破灭。 慧觉嘴角鲜血溢出,高声诵声佛号,身上的袈裟破碎开来化为佛光,包裹全身。 应龙一扑而至,接过眼前光华之中空无一物,身后传来慧觉的声音:怒海修罗!“ 应龙感觉有人一手抓住了龙尾,大怒回身,一个比刚才那伏魔罗汉身影更加高大的身影站在虚空之中,正是慧觉! 只见他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怒焰,此时的慧觉,完全没有了佛门弟子的模样,整个一混世妖魔的样子。 上方的张遂看着慧觉这副模样,问一旁的慧智道:”这也是佛门功法?“ 慧智低诵一声佛号,低声道:”佛有慈悲之法渡世,亦有修罗之法降魔!“ 张遂呵呵两声,不想说话,看向下方已经缠斗在一起的一龙一修罗。心中一动,看向北方空中,感觉到有三人正向这边御空而来,就算还离着百里,张遂也能察觉到他们周身那纯粹的佛光味道,不由得挑了下眉头。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慧觉臂断佛力禁 下方的一龙一修罗缠斗得异常激烈,两者都有飞天之能,完全是从地面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打落山石之间。 应龙在打斗的过程中,体型还在随着空中汇聚而来的云层规模不断壮大,现在已不下五丈,还在增长之中。 反观慧觉化身的修罗,在缠斗之中气息逐渐减弱,看情形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三道身影很快来到百丈开外,慧智向张遂合十一礼,转身迎向那迅速靠近的三人。 张遂还是待在原地,静静看着下方越战越猛的应龙,此时那修罗周身的黑焰已经离体不过两寸,修罗那狰狞的面容已经清晰可见。 那三人在离此百步外停住,慧智正在和三人讲述事情原委。 张遂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几人。 那来的三人,一人眉须皆白,身着黄色僧袍,面容和蔼; 一人头戴毗卢帽,身材矮小枯瘦,面容冷峻,腰悬一把断了半截的戒刀,最显眼的就是一对竖眉,将整个脸庞映衬地极为凶狠; 最后一位是个身材魁梧的带发头陀,额上一道铜箍,手持一杆月牙铲,气势雄浑。 几人听完慧智的讲述,都看向百步外的张遂。 张遂也是静静地看着他们,没有出声。 天空黑重的乌云已是笼罩方圆十数里,其中电光四射,雷霆震耳,那瓢泼大雨更是将下方交战的山谷化为了湖泊。 下方的应龙已是身长八丈有余,在水中更添威势,控水之术信手拈来,慧觉化身的修罗想要从水中跃向空中,但在应龙精妙的控水之术下难以脱困。最终被应龙缠绕拖入水下。 那竖眉僧人见状,解下手中一串佛珠,直接抛向湖泊,那佛珠在空中化为一条粗大的金黄巨锁,直奔水中的应龙而去,看样子是想直接将应龙捆绑拿住。 只是那巨锁还未落到水面,一道赤色剑虹就已后发先至,在空中直接将巨锁斩为数节,落在水面时现出佛珠原型,随即在赤红剑光中燃烧殆尽。 那竖眉僧人眼神凶狠地看向张遂,正想奔向张遂,却被那位眉须皆白的僧人拦住。 那僧人合十一礼,平和的声音传入张遂的耳中:“普渡寺渡厄,见过张院长。” 张遂拱了拱手,还是没有出声。 渡厄合十道:“此间缘由,慧智已经告知我等。的确是本寺的慧觉行为有失妥当,本寺定将慧觉拿回寺中,面壁十年。 还望张院长和那位方施主能够宽宏大量,看在都是修行同道的份上,饶过这一回。 我愿补偿那位方施主这枚睡梦菩提,还请张院长让他停手。” 说完,渡厄手上托起一枚龙眼大小的菩提子,那菩提子外表看起来毫无异状,只是大了些。 但张遂距离这么远,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极为充沛的清灵之力和佛法之力的混合气息。 最重要的是,那枚菩提子竟然还有着浓郁的生机,看来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应该可以培育出一株罕见的灵植。 张遂平静地看着他们几人,摇摇头道:”若不是慧觉居心叵测,竟然施展佛门禁术试图控制方雄,也不会出现现在这些破事。 这是方雄和慧觉之间的矛盾,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旁人不得插手。 若是不服,可以先问问我手中之剑!“ 说完,周身剑光升腾,五丈之内,落下的雨滴都在剑气之中化为虚无。 突然,下方湖泊深处水波炸起,随着一声传出百里的龙吟,慧觉发出一声惨叫,从水中脱困而出,只是双臂已经齐肩断裂,血流如注,应龙的一双龙爪之上,各持一只断臂,紫色光华一闪,断裂的双臂化为齑粉。 竖眉僧人怒喝一声:“孽障敢尔!”随即周身佛光化为一只大如山峰的巨掌,向那已经腾空而起准备追逐逃到空中修罗的应龙抓去。 张遂也不废话,剑指一并,一道银白的剑光直奔那佛光巨掌而去,结果那魁梧的头陀哈哈一笑,道:“小友这锋芒了得啊,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的火气,须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来陪你玩玩!” 说着,手中月牙铲化为流光,直接挡住了张遂的剑光。剑光将月牙铲击退数丈,整个月牙铲被剑光中的寒气浸透,飞回头陀手中时已是包裹着厚厚的寒冰。 张遂的剑光也被月牙铲击散,没有对那巨掌造成影响。 那佛光巨掌避免了被剑光穿透,直接一掌将应龙拍回了下方的湖泊中,回手一兜,将慧觉抓在手中,摄到几人的身边。 看着双臂尽断的慧觉,那一身凄惨的模样让几个僧人看了大皱眉头。 那渡厄叹息一声,手中佛光闪现,落在慧觉的双臂断裂处,流血立止。只是慧觉此时毫无人色,气息也是微弱无比。 那竖眉僧人看着下方又探出头来的应龙,口中狠声道:“八部天龙正缺龙众一部,敢伤我苦禅一脉,说不得要将你拿回去好好教导一番,免得祸害天下!” 这僧人此话一出,周围几人都有些变色。 张遂就不用说了,敢在昆州地界说出这种不分是非的话,那事情可就不能轻了。 那渡厄口中训斥道:“渡难,莫要信口胡言,难道是非都不分了吗?你们苦禅一派一贯行事偏激,莫要给佛门招来骂名!” 一旁的头陀也是抱怨道:“你这徒弟做的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回去之后肯定会走一遭戒律院,能不能保住修为都是一回事。还要拿人家苦主回去,这是脸都不要了吗?” 张遂闻言有些诧异,看来这苦禅一脉在佛门之中也是有些不得人心。 渡难大怒,道:“我佛门在修行界中何时要处处看人脸色来行事了?不服者,自有金刚手段来讲道理。佛门就是因为你们的软弱才落得现在的模样,你们不愿动手,我自己来!” 张遂明白了,这些苦禅一脉的估计都是一群把脑袋修行坏了的狂信之徒,想和这样的人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 他们心中估计只有自己的信仰,视其他不服者为异端,这样的人真的是有些操蛋。 张遂冷冷地看着渡难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大和尚到底有什么金刚手段!” 渡难看向张遂,手握腰间那半截戒刀,不顾身旁几人的劝解,直接跃空而来,手中那半截戒刀突然冒出赤红烈焰,很快形成了一把状如赤红琥珀的五尺长刀。 张遂看着他持刀近前,根本不惧,周身剑光汇聚一处,也是形成了一把黑色长剑,正是被他分解之后纳入剑气的那柄长剑。 两人都没用动用飞击之术,而是持刃近身互搏,两人动作皆是快如闪电,手中利刃你来我往,凶险万分。 张遂心中感慨,多亏了近些时日在意识虚空中琢磨剑术,不然现在面对这种情况估计要手忙脚乱了。 这变化之法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解封之后,只要琢磨几遍,里面的一些运用之法就能形成本能一般。 此时两人在空中腾展转落,虽然看着凶险,但也的确很是赏心悦目。 渡厄和那头陀对望一眼,都有些惊讶,要知道这渡难在入道之前可是一位横行天下的刀客,一手刀术那是使得出神入化,后来因家族遭受妖邪之难,皈依佛门,修习佛门秘法,在入道之后,那一身刀术更是同阶之中无人能敌。 没有想到这昆州城中,走出一位少年,就能在渡难最擅长的技艺面前不落下风。 纯粹的剑修并不多见,主要是入道太难,眼前这位少年,看着年不过二十,但这一身剑修修为,委实可怖可畏,怪不得能成为地仙境书院中的院长之一,果然不凡! 随着两人不断地交手,张遂感觉越来越轻松。 张遂这剑术之法可是天下剑术总纲,原来没有陪练的对手,都是自己琢磨,很多方面都不是很明白,有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感觉。 现在有这么一个精于刀法的修行者与他生死相搏,很多剑术方面的问题都在这种压力下迎刃而解,对其中的领悟越来越多。 到了后来,张遂完全可以靠着单纯的剑术压着这个不知所谓的老和尚打。 渡难脸色随着张遂带来的压力变得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干脆一声大吼,几刀将张遂逼退几步,手中佛印结出,将那戒刀抛向天空。 虚空之中一道金光将戒刀笼罩,那戒刀化为三丈刀光,破开头顶乌云,携带着漫天佛光,直奔张遂而来。 张遂看着迎头而来的巨大刀光,心中一动,将已凝聚成型的剑光散去,迎着来到近前的刀光张开嘴巴一吸,施展出吞刀之术! 仿若奔流归海一般,巨大的刀光来到张遂面前三尺处,迅速缩小,向着张遂张开的嘴巴而来,被张遂一吸,直接吸进了肚腹之中,没入了肺部的五行金界之中! 周围众人见状个个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情况? 戒刀的主人渡难更是一口老血喷出,蕴养了大半辈子的戒刀竟然和他断开了联系,让他的识海受到了巨大冲击,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张遂砸吧了几下嘴巴,看着已经退回去的渡难,开口道:“这就是老和尚的金刚手段吗?味道挺不错!” 渡难脸色难看至极,口中却道:“吞吃他人灵器,岂是正道功法能为?可见你和这孽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一出口,渡难身旁的几人都有些想捂脸的冲动。 张遂失笑道:“你们能化身乱世修罗,却见不得我吞吃兵器,这就是佛门高派的道理吗?真是长见识了!” 渡难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那头陀直接打断道:“渡难师兄,够了啊!脸已经快要丢光了,你不在意我们还是很在意的,住嘴吧!” 渡厄直接向张遂深躬一礼,歉然道:“张院长,你也收了渡难师弟的随身灵器,这菩提子也请转交给那位方施主,就当是给他赔罪。此事到此作罢吧!”说完将菩提子轻轻一抛,那菩提子就在空中慢慢向张遂飞来。 张遂看着向他飞来菩提子,伸手接下,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看着渡厄道:“自始至终,主动动手的是你们,现在想要收手也是你们,你们佛门对待同道的态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渡厄沉默了一下,道:“看来张院长心中还是有怨气,不若说出你的想法,若是我们能做到,肯定会考虑!” 这话很灵活啊!张遂心中暗道。 张遂摇摇头道:“今日这些事情,让我对你们佛门好感全无。让我提要求,可以,那就是佛门退出昆州地界,以后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了,看了实在心烦!怎么样,能做到吗?” 几个僧人脸色都变了,那头陀不满道:“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别以为我们退让就将我们当成软柿子,这昆州地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上面可是有位地仙境的大能,他不发话,佛门在哪生根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话音刚落,一道洪亮的灵音响彻天地,震的声音范围类的修行者头皮发麻:“张院长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自今日起,佛门退出昆州地界,君山书院不欢迎佛门弟子前来。昆州地界禁绝佛力!” 最后一句话刚落,对面几个僧人神色剧变,周身佛力迅速消弭,连待在空中都做不到了,直接向着下方的湖泊落去。 张遂望向君山方向,拱了拱手,笑道:“多谢孟先生给小子撑腰,现在真的感觉神清气爽啊!” 耳边孟先生的声音响起:“你小子虽然做事靠谱,但惹事的本事也很厉害啊!这下好了,书院还未建立,就已经将修行界得罪一小半了。” 张遂道:“今天若不是我再三克制,那些手段龌龊的家伙早被我一剑干掉。 他们现在还能说些废话,还是我不愿手中沾染太多鲜血的缘故,您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个郎中,最是心软不过嘛!” 孟先生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已明了原委,又怎么会出手,有些佛门弟子现在也是有些不像话了,我还有几位佛门高僧好友,也不见他们这般模样。” 张遂撇了撇嘴。 下方湖泊中传出动静,张遂低头一看,只见方雄所化的应龙此时五只龙爪各抓一个落水的大和尚,飞到一处高地,将他们几个丢了下去,然后转身向张遂飞来。 张遂见状,心中赞道:“这大雄到底还是心性善良,要是我,肯定是要等这几个大和尚喝饱了水再捞上来。” 被孟先生禁绝了佛力之后,这几人完全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完全不值一提。见到其中几人还在向方雄行礼,张遂撇撇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方雄飞到张遂身边时,已经只有一丈大小。张遂见他此时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过去摸了摸他的龙头和背后彩翼,赞道:“手感不错!” 龙口中发出一个低沉有些羞涩的声音道:“二爷,你把外衣脱了给我吧,我这恢复人身了没有衣服啊!” 张遂闻言哈哈大笑,正要脱去外衣,孟先生的声音响起:“大雄,我送你一件以后都不会损坏的衣服吧。” 话音刚落,周围云彩开始聚集而来,孟先生的声音响起:“云想衣裳花想容!”很快,那些云彩在灵力的聚合之下,化为一件银白色的华丽儒衫,当真是天衣无缝,浑然一体。 应龙在空中一滚,化为人形,一手抓过衣服,手忙脚乱地套在了身上,待整理好后,当真是器宇不凡,伟俊无双。 这副模样,看得张遂心中羡慕不已,心中暗赞:“好帅的衣服!”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吞刀之下灵器消 张遂看了一眼下方众僧人,由于这方地域被孟先生禁绝了佛力,几个大和尚现在都是浑身狼狈,还好方雄将他们都丢到了高处,不然此时已经化为洪峰的湖泊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张遂不再理会,带着方雄向着昆州城而去,心中那口恶气算了出的差不多了。 这次方雄差点中招,这也让张遂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和这群和尚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留个心眼,各种手段完全是防不胜防啊。 回到庭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张遂掏出那颗菩提子,随手抛给方雄,道:“这算是那些大和尚给你的补偿,好好收着吧。” 方雄一把接住,摇头道:“那慧觉已经被我断了双臂,我也算是出了气。这东西给我也没有用啊。” 张遂打了个呵欠,摆摆手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晃悠着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进了卧室,张遂躺在床上,感受着肺部金界中那柄戒刀的动静。 那戒刀进入肺部那处空间后,一直在里面左突右冲,试图脱困而去,但这吞刀之术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它破开的? 张遂感受着这戒刀中蕴含的力量,那些力量还挺杂,既有锐金之气,又有浓郁的清灵之力,最多的还是佛法之力。 反正没有想过将这戒刀还给那渡难和尚,张遂干脆运转吞刀之术的吞噬之法,准备将这柄灵器给消化掉。 正在向着北方一路奔行的几个和尚中,渡难突然怒骂一声:“竖子!”说完嘴角鲜血溢出。 其他几人见状,连忙停下脚步,察看他的情况。渡难摇摇头道:“是我的戒刀被毁,已经彻底失去联系。” 渡厄见状叹道:“渡难师弟,你们苦禅一脉真的要好好改下脾气。 现在已不是灵气初现的时候了,各家各派经过这五十年的探索,已经出现不少修行高手,若是还以曾经的态度对待,真的很容易给佛门招来强敌。” 渡难默然不语。 渡厄接着道:“本来此次让慧觉过来是商议微光草一事,这事关系重大,结果现在弄成这般模样,还得罪一位文圣入道的地仙境高人,唉!” 渡厄摇头叹息。 失去双臂的慧觉此时神志很是清醒,闻言跪伏在地,低头道:“这一切因果都是小僧一时鬼迷心窍,给门中造成如此后果,还请师伯降罪。” 渡厄摇摇头道:“起来吧,事已至此,自有戒律院来定断,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 慧觉点点头,默默起身,站在渡难身边。 慧智在一旁道:“师伯,孟先生让我们佛门退出昆州地界一事,您看该如何处理?” 渡厄叹道:“先让各寺闭门封山吧,有修为的撤出昆州地界,那些凡人门徒就在寺中自修,勿要四处走动。 我想孟先生应该也不会为难那些凡人门徒。我回天京后再找人来斡旋吧。” 慧智点点头,瞟了眼凄惨的慧觉,心中怨气难消,都是这群苦禅的疯子,让自己在昆州地界半辈子的心血一朝尽毁,想想都是心意难平。 慧智连忙默念佛经,压下心中嗔念。心中更是哀叹道:“自己这么平和的心境都被此事弄得生出嗔念,看来连自身修持都受到了影响啊!” 张遂此时正一脸惊喜地坐起身来,他没有想到这吞刀之术竟然如此犀利,短短一刻时间就将戒刀化为一个混合着各种力量的光团,随即光团之中的力量就被慢慢抽取出来,转化为精纯的清灵之力,直接被意识虚空吸入其中。 这柄不起眼的灵器戒刀,其中蕴含的力量完全超出张遂的想象,若是说在云台上一次吸收的清灵之力有一万缕的话,这柄戒刀能提供的绝对不下五百缕。 张遂也发现,佛法之力转化为灵力的效能极高,这不禁让张遂有了再找几个佛门高僧吞掉他们灵器的冲动,当然,这也就想想罢了。 张遂突然想到,当时斩破慧种时他将一股佛力也吸入了意识虚空之中,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想到这里,张遂连忙将意识沉入虚空之中。 张遂的意识来到那处虚空,就看到一个金黄光球,此时正缩在虚空的角落里,和那股从老路同袍童寅身上吸收而来的异族之力遥遥相对。 在虚空之中那道灵气长河面前,这两种力量看着完全不起眼。 看着一缕缕清灵之力从四周汇聚而来,最终汇入灵气长河之中,张遂看着很有成就感。 可惜自己的这些变化之法受到天地意志所限,暂时都不能再氪金升级了,不然张遂肯定毫不犹豫花费灵气升级各种变化之法。 张遂在意识虚空之中琢磨了一番佛力和那股异力,但都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将一些功德之力导入紫色《如意册》中,希望能得到些答案,可惜紫色《如意册》也没有什么动静,张遂只好作罢。 张遂在意识虚空之中总结了一下今天的战斗情况,琢磨了一下其他几种变化之法。等意识回归肉身的时候,发现外面都已经蒙蒙亮了。 张遂有些无语,这内外的时间到底是个什么规律,到现在张遂都没有琢磨明白。 感觉自己一夜未眠的张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蒙头倒下,先睡一觉再说吧! 等张遂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现在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也没有人敢过来叫他起床。 等张遂收拾了一下后来到外院的时候,只见到路北几兄弟在那修炼,却没有看到大马猴陈诺的身影,不禁有些意外,问一旁的路北。 路北摇摇头道:“昨晚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我也正想和老师说这事的。” 张遂点点头,不禁有些担心,要知道这几日来到昆州府的修行者可不少,若是跑出去被那些想要降妖除魔的修行者看到,说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想到此处,张遂施展出识地之术,寻找起大马猴的踪迹,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大马猴陈诺此时已经离张遂住处不远,正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刚刚回来。 张遂看着有些担心的路北道:“没事,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去让人给我做些吃的,等下叫方雄陪我出去一趟。” 路北脸色有些奇怪,道:“今天一早雄叔就被三小姐叫走了,听说是要他陪着去渭河踏青。本来想叫老师,被雄叔拦住了。” 张遂一愣,心中有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转身走向前厅。路北也马上去吩咐做吃的。 张遂在前厅喝着茶,想着明日书院的情况,一时有些出神。 没过多久,方欣就将做好的饭菜送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大马猴陈诺。 陈诺上前一礼,开口道:“先生,听路北说你在找我?” 张遂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话,手里的筷子不停,吃了几口,回头赞道:“小欣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 方欣闻言喜笑颜开,道:“我这几日特地去德福楼向金大厨学的,他还夸我有天赋呢!” 张遂点点头,笑道:“好好学,将来定能找个好郎君,拴住他的胃也就能拴住他的心了!” 方欣闻言大羞,嗔道:“二爷说什么胡话!”说完,转身小跑着离去。 张遂吃了几口菜,看着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陈诺道:“这几日出入小心些,来了不少修行者,小心遇到个想要降妖除魔的高人。” 陈诺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道:“多谢先生关心。不过昨夜先生一剑横空,将那些修行者都吓出了昆州城区,现在城中很是安生,没有什么危险的。” 张遂吃着一块香煎豆腐,点点头。 陈诺犹豫了一下,道:“我这次出去是见一个人。” 张遂随意道:“你那个恩人?” 陈诺点点头,道:“对。昨晚我那恩人本来已经过来找我,被先生一剑惊走,临走前让我去城外见她。” 张遂无语道:“我又不是什么凶人,这么怕我做什么?” 陈诺道:“昨夜先生斩杀的都是身上煞气缠身之人,我那恩人身上也有不少煞气,担心被先生一剑斩了,留下一句话就逃出了城去。” 张遂闻言哭笑不得,道:“被我出手斩杀之人都有取死之道,我是有分寸的。 并非身上有煞气的都是一股脑斩杀掉。要是那样的话,昨夜城中就剩不下几个修行者了。” 怪不得刚才搜寻陈诺方位时感觉城中没有什么修行者,看来昨夜被自己吓破胆都跑到城外去了,这完全就是误会啊! 自己这好交朋友、心地良善、医中圣手的形象不就全毁了吗? 张遂有些头疼,揉了揉额头。这该不会把本要来观礼的人都吓跑了吧? 陈诺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失笑。他当然知道张遂的心性,昨夜出去见到恩人的时候还为张遂辩解过。 但那几十个修行者刹那之间人头落地的情景实在有些吓人,就算陈诺再三解释,但他的恩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愿回到城中。 陈诺道:“我那恩人叫夏蕴,出身东南半月阁,这次也是过来观礼求取微光草的。” 犹豫了一下道:“还有就是想将我接到他们派中。” 张遂有些意外,要知道,现在愿意接受妖族的,除了佛门,其他门派可是很有些忌讳的。 张遂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陈诺看着张遂道:“我还是想留在先生身边,毕竟能真正接受我这种身份的实在有限。 只是恩人那边也让我有些不知该如何拒绝,毕竟我能大仇得报还是多亏了她。” 张遂点点头道:“这个不是什么问题,你就给她说,我愿意推荐你进入书院学习,将来也不会限制你的来去。 若是将来她们门派还愿意接受你,你再去不迟。至于微光草一事,你和路北直接带她去见我大哥,让他帮忙安排好就行,免得让你为难。” 陈诺闻言,站起身来,对着张遂深躬一礼,起身道:“多谢先生大恩。” 张遂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你是我带回来的,也是缘分,肯定不会让你为难,你去和路北说一声,这就去办吧。” 陈诺再次一礼,没有多言,转身去寻路北。 张遂看着陈诺的背影,下意识地夹了一筷子菜喂到嘴里,转头就吐了出来,呸呸,这方世界怎么也会有折耳根这种东西?这腥味简直爆棚啊,太上头了! 此时的张莘正带着方雄和枝枝在渭河水面下疾行,张莘和方雄周身有一层水膜,这水膜将江水和他们隔开,在水底行走和在陆地上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张莘肩头的枝枝指着一个方位道:“那边也有一个!” 张莘一脸兴奋地拉着方雄直奔枝枝所指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在百步开外的水底将一条身上灵光闪现想要逃走的大鱼堵住。 张莘手指一点,那大鱼周身江水就被排开,大鱼摇头晃脑想要逃离,但扑腾半天却哪都去不了,方雄见状上前轻敲鱼头,那大鱼直接翻出白白的肚皮,被方雄一把抓住丢进背后的一个大鱼篓中。 那鱼篓中已经有了不少东西,都是一些散发着灵光的鱼类和蚌类,看样子收获还挺多。 方雄看看鱼篓中的收获,开口道:“三小姐,不如收手吧,已经不少了。咱们已经在水中待了半天,离昆州已经很远了。” 张莘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着方雄那张脸,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好吧,我听你的,带上这些回去给大哥他们尝尝。多亏了枝枝,不然还寻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枝枝笑着道:“我只是指出了地方,还要靠主人和大雄哥哥出手才能捉住啊。”说着话,还偷瞄了几眼方雄的俊脸。看来方雄这样子是人妖通吃啊。 张莘施法将几人带出水面,站在江面上,看看天上的太阳,真的不早了,没有想到在水中时间过得那么快。 张莘正要和方雄说些什么,岸上就传来几声调笑声:“那位仙子,不知这河底有何宝物啊?不妨过来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啊!” 方雄闻言有些皱眉,转头望去,只见岸上靠近江边一处凉亭之中,有五六个服饰相似的人正坐在其中,身上都能感受到灵力波动,看来都是修行中人,开口的是一个年轻人。 张莘看了过去,对面几人看到张莘的面容,都有些被惊艳到,再看看一旁高大的方雄,人人心中都冒出一句:“真他么长得好啊!” 张莘不想理他们,拉起方雄的衣袖,道:“我们走吧,不要理他们。” 方雄点点头,两人正要离开。 又有一个中年人开口道:“两位道友,在下伍镜,我们是岐山玄都派门人,来此观礼。我们派中擅于炼制丹药,这位小友身上灵物不少,可否交换一二?” 方雄还未开口,张莘就已经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捉这些东西回去是给几个哥哥吃的,不是卖的!” 那伍镜闻言,笑道:“这些灵物直接吃掉的话,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若是能够炼制成丹药,功效更甚,两位不妨考虑一下。” 张莘听了还是连连摇头,方雄见她如此,看向那些人,开口道:“我们不缺丹药,交易就免了吧。” 岸上几人听他开口,都有些愣神,这不光长得好,说话也好听啊. 伍镜还是有些不甘心,沉道:“朋友,我们玄都派精通多种丹药炼制,说不准什么时候朋友就需要用到,何必如此坚持呢?” 一旁那个年轻人也是开口道:“从来都是别人求取我们玄都派的丹药,难得我伍师叔开口,可不要不识好歹!” 这话一出口,方雄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张莘有些紧张地靠拢过来 直接拉住了方雄的手。 方雄沉声道:“我不知道什么玄都派,既然我家小姐不愿意,肯定就没有人能从我们手中强买过去。” 那伍镜见他这副模样,摇头道:“现在这年轻人,完全没有一点敬畏之心啊。你是何门派的?报上来听听。” 方雄摇摇头道:“我们没有门派。” 伍镜有些诧异道:“没有门派?难道是散修?” 这一下对面那些人的神色都放松下来,变得有些不善。 张莘见到他们的脸色,心中有些害怕,大声道:“这里可是昆州地界,有孟先生在此,你们想干什么?” 对面几人有些失笑,孟先生修为再高,总不能时时盯着整个昆州府吧。 那年轻人气盛道:“一介散修,还敢和我们这些大派磨牙,乖乖留下手中那些灵物,赶紧滚蛋,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其他玄都派的人也都不做声,看着年轻人说着这些话。 对于那些玄都派的那些人,方雄其实都没有放在眼里,这些人里,就一个刚入人仙境的,其他都是羽化境的修行者。 对于一个昨晚还扯断一个高阶人仙境老和尚双臂的方雄来说,对面这些人真的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但方雄又不想吓着张莘,于是对张莘道:“你先带枝枝到水下避一避,我去去就来。” 张莘拉着他的手直摇头,不愿放他离开。 这情景,看的对面那些年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何如此,人人自知。 张莘有些恼怒地看向那些人,大叫道:“我一定要回去告诉我二哥,说你们欺负我!” 对面那些人见她这幅样子,不禁都笑了起来,若是说什么长辈,他们还要顾忌一些,结果搞了半天,却是叫什么二哥,搞笑的吗? 张莘见状更是恼怒,道:“我二哥名叫张遂,厉害无比,你们就等着瞧吧!” 说完拉着方雄直接沉入江中,方雄也不挣扎,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中有些怒气,将玄都派的名字记在了心中。 岸上那些人见状还想阻拦,接过发现张莘他们入水之后很快就探知不到踪影,看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没有想到控水之术如此精湛,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那年轻的弟子还有些可惜,道:“跑的倒是挺快,可惜了那些灵物。” 一旁的伍镜口中念叨着什么,转头问亭中众人道:“张遂这名字怎么听得这般耳熟?” 其他几人闻言,也有同感,纷纷点头。 “张遂,张遂?”伍镜突然整个人呆住,声音变得惶恐起来:“昨晚那杀星叫什么?” 众人也都回过神来,一人口中喃喃道:“他说叫。。。”还未说出口,整个人就呆住了。 众人神色剧变,伍镜直接起身道:“走走走,快离开昆州地界,么的,真是倒了血霉啊!!!” 众人惶恐地跟随其后,头也不敢回,一路向着西北疾驰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剖析心境寻至味 当张莘气鼓鼓回到张遂住处时,玄都派众人已经仓皇奔走了五六十里。 没办法,没有人能够御空飞行,速度实在有些慢了,就这,也是拼了老命才赶出的一段距离,实在是张遂凶名太盛,把他们吓得不敢停留。 张遂看着张莘这副模样,奇道:“怎么了?是谁这么不开眼,惹得我的宝贝三妹如此生气?” 一旁的方雄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张遂听后沉吟了一会儿,叹道:“天地大劫,有妖魔横行,有异族现身,更有人族自身内部的贪婪,这些都是劫数的一部分。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修行者,都是些心性良善之辈,并未见识过修行界另一面。 对于修行资源的争夺,手握力量后视凡人如草芥,放纵内心欲望,这些可能是修行界另外一面真实的状况。” 此时路北五兄弟和陈诺等人都来到了张遂身边,一群人听着张遂的话,都陷入思索之中。 张遂接着道:“虽说修行之人应该秉持本心,但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 违背世礼人伦的事做多了,于修行绝对没有益处,就算一时得利,但等到某一天突破境界的时候,老天若是看你不顺眼给你来一下,万般修行,皆化泡影,你等需谨记此言!” 这些话在张遂的修行体系之中并没有作出提示,但他毕竟是饱读各种修仙网文的人。 虽说里面大部分东西都是臆想扯淡,但有些理论性的东西你不得不承认,那些作者大神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至少张遂自己,隐隐之中也能感受到这方天地意志对于正面行为的反馈很是不错,孟先生之事就是一个实例。 周围众人包括方雄,闻言都是躬身一礼,点头应是。 张莘在一旁听后心情平和了一些,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爽,道:“那我们就任由那些人做坏事吗?” 张遂笑道:“我刚才的话主要是针对我们自身,警醒一下你们而已。 若是他人将那些手段用到我们身上,该出手时绝对不能客气,免得别人以为咱们是软柿子,任由拿捏,这样最终麻烦更多。 记住,莫作恶,莫惧恶!当然,若是作恶之人是自己对付不了的,先走为上,要么寻找能够对付之人,要么苦修自身,等有机会再说。” 周围众人点头应是。 张遂对张莘笑道:“三妹放心,我一定帮你出气!” 张莘闻言,这才转嗔为喜,道:“那还差不多!” 说完犹豫了一下,又道:“给点教训就行了,不要伤人性命。” 张遂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张莘,心中不禁很有些触动,抬手摸了摸张莘的头发,点头笑道:“二哥知道分寸。” 张遂回头看了眼方雄,方雄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遂笑着对张莘道:“来,让二哥看看,你今天到底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张莘闻言,神情立马高兴起来,转身就去寻她的大鱼篓,结果发现方雄不见了踪影。 张遂轻咳一声,路北立马将放在门口的鱼篓提了过来,放到了张莘的面前。 张莘看着眼前的鱼篓,一脸兴奋地道:“二哥你看看,这些都是我捉回来的,厉害吧!” 张遂探头看了看,只见鱼篓里面有四条闪着灵光的大鱼,还有七八个菜盘大小的河蚌,也都是灵气充足。 这让张遂有些意外,渭河里有这么多灵物吗? 张遂道:“你这小丫头挺厉害呀,这些可都是宝贝,你是怎么找到的?” 张莘解下腰间的锦囊,露出里面的枝枝,道:“这些全都是枝枝的功劳,她能感受到水下这些灵物的方位,我和大雄两人跟着她的指引去捉就可以了。” 张遂看了看被张莘放到肩头的枝枝,枝枝不敢看张遂的眼睛,低着头说了几句。 张莘帮她解释道:“枝枝说这是她们蜃龙一族在水中的天赋,鲛人一族在大海之中寻找灵物,靠的就是她们的指引。” 张遂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这天赋不错。不过这几天就别出去玩耍了,现在昆州地界来了不少修行者,有真心来观礼的,也有一些居心叵测的。 小心跑出去被那些邪修看到你这小美女,忍不住给掳走了,到时我可没地方去找你!” 张莘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啦,不会到处乱跑的。若不是大雄陪着我,我也不敢带着枝枝去为渭河里寻找这些东西。” 张莘又想到今天遇到的那些玄都派的人,对外界也是心有畏惧。 张遂道:“等你以后修为提高了,自然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等一下给路北他们留两条鱼尝尝。 其他的我们都带回张府,今天晚上一家人好好吃一顿,怎么样?” 张莘听了,连连点头,回头又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方雄的身影。奇怪的问道:“大雄呢?刚才还在这,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张遂笑道:“他可能出去有什么事吧,不用管他,等他回来了,让他一起去张府,尝尝你们今天的收获。” 张莘闻言,也就没有在意了。连忙招呼一旁看着枝枝两眼发光的方欣道:“欣欣姐,来,你挑两条大的去,晚上做了给老路还有路北他们都尝尝。这河蚌也挑几个去。” 方欣拉过一旁的路北,支使着他们几兄弟去捉鱼拿蚌,路北的两个兄弟笑呵呵的走过来,随手在鱼篓中捉了两条大鱼,拿了三只河蚌,几人就去厨房忙活了。 张遂站起身来,对还在一旁的路北道:“等下大雄回来了,让他去张府寻我。” 路北点头应是。 张遂一把提起鱼篓,看看里面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不禁又想起那日渭河之上,那位孙老丈做的鱼汤,不禁口中生津。 张遂对张莘道:“走,我带你去请一位大厨回府上,他做的鱼汤可是渭河一绝。” 张莘闻言,双眼放光,作为一个拥有吃货之心的人,对于美食的诱惑那是绝难抵挡的。 更何况鱼篓之中这些东西是枝枝告诉她能够食用的,她知道这个二哥其实对于吃食也是相当讲究的,能够被他称为渭河一绝,那美味可想而知。 张遂一手提着鱼篓,一手牵着张莘,脚下剑光将二人托起,直奔张遂脑海中孙老丈的方位而去。 孙老丈此时正在家中,他的住处在城外靠近码头的一处村落,离昆州城很近。 张遂御剑的速度极快,只是十数息就来到了村落上空。 让张遂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孙老丈的庭院之中,竟然有两个身上具有灵气的人,一个人身上的灵气相当微弱,而另一个人则很是浓郁,看那境界也在人仙境左右。 张遂也不在意,直接按下剑光,落在院落之中,在孙老丈身旁敛去护体剑光,显露出身形。 张遂和张莘的突然出现,吓了院落中三人一跳。 尤其是那个人仙境的修行者,更是跃出三丈之外,一脸警惕的看着张遂等人。 孙老丈见到张遂倒是大喜,连忙上前施礼道:“原来是仙长驾到,老朽有礼了!” 张遂笑着轻扶孙老丈的手臂道:“孙老丈莫要多礼,我和舍妹得了一些好东西,一时嘴馋,就想着来请孙老丈去府中一聚,再尝尝你的手艺。” 说着将手中的鱼篓递到孙老丈跟前,孙老丈探头一看,发出阵阵惊叹,道:“这些可都是宝贝呀,老朽行船半辈子也没见过几次。” 张遂笑眯眯地道:“可否劳烦老丈一展厨艺,解解我这腹中的馋虫。” 孙老丈点头道:“当然没有问题,只是现在家中还有客人,仙长能否等候片刻?” 张遂点点头,道:“当然没问题,老丈先将家中之事安排妥当,再随我去也不迟。” 孙老丈将那名身上散发微弱灵光的小姑娘招呼到身旁,给张遂介绍道:“这是老朽的孙女,名为孙艾,艾儿,快来见过仙长!” 那孙艾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面容清秀,可能也是经常随着孙老张在渔船上度过,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有意思的事,头上一撮呆毛翘着,随风摇摆,看着很是有趣。 孙艾大方的来到张遂和张莘面前,行了一礼,道:“这位神仙哥哥就是上次送爷爷药丸的人吧?” 张遂笑着点点头。 孙艾再次一礼道:“多谢神仙哥哥赐药,爷爷吃了你的药丸之后,好多老毛病都没了,晚上睡觉都能睡得踏实。 我自己吃过之后也觉得自己脑子好使多了,学堂的先生都夸我现在悟性大增。多谢神仙哥哥!” 张遂闻言笑道:“叫哥哥可以,别加上神仙二字,我可不是什么神仙。就和你那位大姐姐一样,是个修行者罢了。” 一旁的张莘本来听到张遂让孙艾叫哥哥,正嘟起嘴轻轻拧他的腰间嫩肉,又听到张遂提及旁边三丈开外的那个女子,不由得转过头看去。 孙艾摇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位大姐姐,今日放学归来,她在路上拦下我,说要带我去修行,我不愿意离开爷爷,她就一直尾随我来到住处,刚才正在和爷爷商量要带我走呢!” 张遂向那女子看去,那女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一身紫色罗绮长裙,一头秀发用一根凤钗挽住,脸型稍长,但五官组合在一起看着又显得英姿飒爽,额间一道红色印记,仿佛一团火焰在眉间燃烧,看着有些奇异。 那女修者看到张遂望了过来,神情有些紧张。对着张遂行了一礼,道:“赤炎宫康臻,见过张院长!” 张遂眉头一挑,道:“你认识我?” 康臻在心中暗道:“现在昆州府附近的修行者,哪个敢不认识你?” 康臻点点头道:“昨夜我在昆州城中见识过张院长的风采。” 张遂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孙艾,问道:“你是想将她收入你们门派之中吗?” 康臻犹豫了一下,道:“在下见她周身灵气透骨,资质不凡,想将她收入门中,没想到原来是张院长所为,既然如此,小女子当然不敢再做此打算。” 张遂笑道:“无妨,若是她自愿跟随你去修行,我当然不会插手,但不能强迫,怎么说她也算是我故人的孙女。” 康臻连连点头应是,表示并不会强迫他人。 张遂看着孙艾问道:“你愿意跟随这个大姐姐去修行吗?” 孙艾摇摇头,道:“我不想去,我要陪着爷爷,爷爷他年龄大了,需要我来照顾。” 张遂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小姑娘不错,还挺有孝心的。既然如此,康道友恐怕不能得偿所愿了。” 康臻连忙道:“无妨,无妨。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明日定会去君山观礼,见识书院风采。” 说完对着张遂等人行了一礼,转身就向庭院外奔去,那样子像是要躲开瘟神一般。 张遂看着她有些仓皇的身影,不禁有些无语:“我有这么可怕吗?” 此时孙艾已经将眼神都集中在了张莘肩头的枝枝身上,满是好奇。 张遂看向孙老丈,笑道:“那就要请老丈随我到府中去,一显身手了。” 孙老丈拱手连道不敢。 张遂脚下剑光浮现,凝聚成一艘孙老丈乌篷船的模样。 孙老丈和孙艾看了大奇,张遂笑着示意他们登船,随后拉着张莘也坐上了船头。 随着张莘一声欢呼:“开船喽!” 剑光组成的小船浮空而起,向着渭河而去,因为孙老丈再三提醒一定要去江心取那活水,才能烹饪出鱼汤至味。 张遂当然从善如流,待一切准备妥当,这才返回张府。 张遂等人回府品尝那人间至味暂且按下不表,再看看那群奔向西北的玄都派众人。 此时一群人身上灵光暗淡,看来消耗确实不小。 其中一个年轻人问伍镜道:“师叔,已经跑了一下午,快有三百多里地了,要不咱们先歇歇吧,这样毫不停留也不成啊。” 其他几人也都气喘吁吁地看着伍镜,等他开口。 伍镜看着众人这副狼狈模样,暗叹一口气,无奈道:“那就在前面的树林之中歇一会儿吧。” 众人闻言,精神稍振。向着道路旁的树林奔去。 待众人停下脚步,坐下开始调息,恢复体力。 伍镜道:“咱们不能过多停留,那张遂若是真过来找咱们麻烦,这点距离对他来说,也就一时三刻就能追上。 不如到了前方群山处,咱们分散来走,这样也免得被他一锅给端了。” 一人忍不住开口道:“师叔,就算那张遂修为高深,也不见得真的愿意得罪我们玄都派吧,大不了给他好好道个歉,奉上一些丹药,化解这次矛盾如何?” 其他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伍镜叹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剑修吗?剑修之人有几个是有好脾气的? 昨夜那几十颗人头落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然也不会带着你们来到城外,免得惹出些麻烦。” 正说着,伍镜抬头看向天空,口中喃喃道:“这初春时节气候无常啊,刚刚还是大好晴天,这转眼竟然乌云密布,看样子要下大雨了呀!”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应龙追击惩玄都 天空中,乌云自东南而来,直至西北,聚集的速度极快。 玄都派的众人暗暗叫苦,这里虽是树林,但都是一些针叶林,若是下起雨来,连遮挡之处都没有。 怕什么来什么,随着乌云大量聚集,很快天空电闪雷鸣,随即大雨倾盆,整片天地都暗了下来。 众人撑起灵光,将大雨挡在身外。但这样也坚持不了多久,尤其是几个年轻的门人,早在刚才的奔行之中,体内灵气就已消耗殆尽。 伍镜站起身来,道:“再坚持坚持吧,我看这大雨也就是在这一方,前面说不定就没有了。” 正说着,头顶突然一声惊雷,巨大的声响将众人吓了一跳,慌忙从树下离开,免得被雷电击中。 空中雷电聚集的越来越密集,众人心惊胆战地看着天空,生怕一个倒霉被雷电击中。 伍镜正要说话, 突然天空云层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紧跟着一条身长三丈, 身负彩翼的应龙携着万千雷霆从九霄之上直接落在众人前方的一处山丘之上。 山丘之上, 电光四射, 晃得众人眼花缭乱。 待再次看清前方时,应龙所在之地, 一个身穿银色儒衫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们。 正是去而复返的方雄! 看着前方身上还有电光流转的方雄,众人的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此时空中雷电已渐渐隐去, 但倾盆大雨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天上的雨水落在方雄周围时,纷纷向两边滑去,方雄身上连衣角都没有湿掉一点。 看着小丘上向他们一步步走来的方雄,玄都派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几名年轻的门人更是直接抽出了身上的兵刃。 伍镜连忙制止他们的动作,迎着方雄上前拱手道:“这位道友,我等有眼无珠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饶过我等唐突之罪。我玄都派定当携重礼登门谢罪。” 方雄闻言, 并未停住脚步,双掌之间, 倾泻而下的雨水凝聚成一根丈二长棍, 直直向他们走来。 伍镜见状, 知道不能善了,大声吩咐身后门人后退, 自己则从背后抽出了一对子午双钩, 默默运转体内灵气,待在原地, 等候方雄的到来。 方雄的脚步慢慢加快,离那伍镜二十步左右时,直接跃起身来, 手中水棍一记简单粗暴的力劈华山, 狠狠砸下。 万千雨滴跟随着长棍,形成一道洪流直接砸向了全神防备的伍镜。 伍镜的子午双沟变得通红, 自那双沟之上, 一股股墨绿色的气息迅速布满方圆三丈之内, 一股难言的甜香弥漫四周。 方雄直接闯入那些墨绿色的烟气之中, 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伍镜在短短时间接连施展出三四种术法,方雄却是毫不理会,手中水棍其势未停,直至伍镜头顶,以力破法! 伍镜见自己的醉仙香和术法对方雄毫无作用,一时头皮发麻,硬接了方雄一击。 方雄的力量岂是一般人能够招架得住的?就算两者都是人仙境,但修炼炼体之术的方雄,在突破应龙之境后,跟张遂都能掰扯掰扯, 更何况一个普通的人仙境? 伍镜直接被方雄击出五丈开外,口喷鲜血,周身灵气溃散, 手中那对子午双钩更是直接碎成了几段。 一众玄都派的弟子涌上前来, 围住伍镜,将他护在人群之中,面对着重新凝聚水棍的方雄, 皆是脸色惨白,满面惶恐。 伍镜缓过神来,推开面前的一个弟子,看着又要上前的方雄,声音嘶哑道:“道友,非要赶尽杀绝吗?我等也只是有所唐突,并非罪不容赦啊!” 方雄这时才低声开口道:“若不是三小姐说过不要伤了你们性命,就凭你们对三小姐露出的恶意,刚才落地之时就要将你们这群人碾作齑粉。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作为领头长辈,对三小姐之物心存贪婪,还有那个小子, 浑身恶意,就这, 你们也难逃罪责。” 那个出言调笑张莘心存恶意的年轻门人闻言吓得浑身颤抖, 躲在伍镜身后言语都有些哆嗦:“我是玄都派大长老秦坞的孙子, 我爷爷乃是当代炼丹大师,你不能伤我,否则欠我爷爷人情的那些修行者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那个三小姐!” 此言一出口,伍镜就知道大事不好,心中暗骂这个看不清形势的混小子,都这地步了,对面这煞星难道还会在乎你有什么背景吗? 竟然还敢威胁对方,这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 果然,方雄听到这小子口中的威胁之言,眼睛都眯起来了,手中水棍溃散开来,化为清水流到地上。 但头顶那厚厚乌云之中却又开始响起了隆隆的雷霆之声。 那年轻弟子见方雄散去了手中那吓人的水棍,还以为自己的话唬住了对面的方雄。神情一松,刚要再说什么。 头顶一声惊雷炸响,一道雷霆穿越云层化为一道耀眼的电光,方雄伸手一招,化为一团拳头大的光球,被方雄一把握在了手中。 方雄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人群之中,一把就抓住了那年轻人的脖子,直接将他提离地面。 一旁的伍镜大惊,口中惊呼:“道友手下留情!” 方雄毫不理会,右手那道雷霆汇聚而成的光球被他一把按进了年轻人的腹中,随即一把将人丢到了一旁。 那年轻人满身电光四射,整个人被电的浑身抽搐,身上的灵光也是迅速消散,整个人的气息在短短几息之间就化为了凡人。 伍镜一颗心沉到谷底,这是被废掉的节奏啊!想想派中那位那位脾气火爆极为护短的大长老,伍镜不禁感到前途一片昏暗。 方雄做完这些,又看向伍镜,周围众人都是噤若寒蝉。 伍镜叹息一声,闭上双眼,道:“事已至此,道友请动手吧。” 方雄近前,一掌击在伍镜的肩膀上,随即转身向着昆州城方向纵身一跃,人在空中直接化为三丈应龙,微微一振背后彩翼。 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钻进了天空乌黑的云层,随着一声龙吟,乌云随着应龙的身影,迅速向东南方向退去。 很快,众人头顶就出现了明媚的天空,一轮夕阳正向着西边的群山中慢慢坠落。 众人都松了口气,对望一眼,每人眼中都有着死里逃生的庆幸。 众人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伍镜有些不对劲。 自方雄一掌拍在伍镜的肩头后,伍镜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一个门人试探着叫了他一声,伍镜睁开眼,口中发出呃呃几声,随即整个人委顿在地,浑身仿佛没有了骨头一般。 一个门人上前探查了一番,发现伍镜浑身骨骼都碎成了小块,就连脸部的骨骼都已碎裂,怪不得说不出话来。 一群人做了两副简易的担架,抬上浑身骨骼尽碎的伍镜,还有已经不省人事的年轻人,凄惶地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此时张遂一家人,正在张府之中品尝着孙老丈的手艺,尝过鱼汤的众人,都是一脸的惊叹,对孙老丈的手艺赞不绝口。 张莘更是一连喝了三碗,这才一脸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比众人大了两圈的汤碗。 张莘拉着一旁斯文喝着鱼汤孙艾的手,道:“艾妹妹真有口福啊,天天都能尝到孙爷爷的手艺。” 一旁正在做着鱼粥的孙老丈闻言,笑道:“能有这般美味,主要是这些食材难得,我可不敢居功啊。” 孙艾也点头道:“爷爷的手艺是很好,但从前做出来的可没有今天这种滋味。还是姐姐厉害,竟然能找到这般稀罕的鱼儿。” 张莘闻言,也是露出得意的笑容,还在谦虚,道:“也不光是我的功劳啦,有枝枝帮忙指引,又有大雄帮忙动手,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说到这,不禁又问张遂道:“二哥,大雄怎么还没有过来啊,再不来这些就要被我们吃光了,要不给他留一些吧!” 一旁的刘氏见她张口方雄闭口方雄,不禁暗叹一声,瞬间感到手中的鱼汤不美味了。 张遂心中一动,笑道:“不要着急,大雄很快就要过来了,我建议你先多吃点,不然等下方雄那个吃货过来,动起手来,那你可就吃不了多少了。” 张莘闻言,也是有些纠结,最终决定还是再喝一碗鱼汤压压心中的担忧。 张莘这碗鱼汤还未喝到一半,方雄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饭厅的门口。 张莘见状,直接放下手中的汤碗,笑着跑了出去,拽着方雄就往厅中拉。 一边走还在一边介绍着孙老丈的手艺如何如何,说他来的时候刚刚好,特意给他留了不少,完全没有刚才已经又多喝一碗的觉悟。 方雄被她拉着衣袖,一脸笑意地听着张莘一连串的话语,进到厅来,先向刘氏等人行礼,然后看了张遂一眼,点点头。 张遂见状,笑道:“快来尝尝这位孙老丈的手艺,这可是渭河一绝!” 方雄点点头,接过一脸红晕的孙艾给他送上来的一碗鱼汤,随口道谢一声。 孙艾脸色更红,期期艾艾的退到了孙老丈身边,还时不时偷瞄着方雄的俊脸。 方雄毫无所觉,接过鱼汤就喝了一大口,鱼汤入口,方雄眼睛一亮,将剩下的大半碗一口喝尽,完了吧嗒了两下嘴巴,意犹未尽。 一旁的张遂笑骂道:“有这样喝汤的吗?像你这般牛饮,多少都不够你喝的!” 方雄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旁的张莘见状,一把拿过方雄的碗,看着张遂不满道:“人家大雄可是出了力的,二哥你这个坐等着喝汤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他!来,大雄,我再给你来一大碗!” 张遂被张莘的话怼地有些无语,看着张莘殷勤地亲自给方雄盛着汤,还是盛地快要漫出来,心中不由有些酸溜溜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大不中留?张遂瞬间有了一种老父亲看闺女的酸楚感! 这一顿饭若是在其他修行者看来,可能有些过于奢侈了。 饭罢,刘氏回了内院,众人厅中喝茶。 张遂笑着对孙老丈道:“今日辛苦老丈了。” 孙老丈摇头道:“我也就动动嘴皮子,都是那位陈老弟动的手,还要谢谢仙长,让老朽尝到了这些难得之物。” 张遂道:“老丈莫要再叫我仙长,你也看到了,我家也就是普通的昆州人。这仙长一词,若是被其他同道听见了,可是要笑话我的。” 孙老丈笑道:“那我就叫你一声二公子吧。” 张遂点点头,道:“明日君山张家族学会有一桩盛事,你可以带着小艾去凑凑热闹,让小艾去试试书院考核,我想以她现在的资质应该问题不大。” 张家族学在昆州城还是很有名气的,孙老丈闻言道:“现在张家族学也收女学子吗?” 张遂笑着道:“我说的考核并非张家族学考核,而是君山书院的考核。” 孙老丈有些疑惑:“君山书院?” 张遂点头道:“明日就是君山书院建立,这书院之中,学的是修行之道,里面的老师都是像我这般的修行之人。” 孙艾闻言,眼睛瞪得老大,头上那一撮呆毛都在抖动,忍不住开口道:“是学像二公子这样飞天遁地的本事吗?” 张遂看着她笑道:“可以这么说。那位康臻大姐姐不是想要你去跟着她修行吗? 她所说的修行在书院之中都能够学到,但是书院的话更加自由,就算你想照顾爷爷也是极为方便的。” 孙艾转头看着孙老丈,道:“爷爷你明天陪我过去试试吧,若是真能够学到那些本事,以后你再也不用去江中捕鱼了。” 一旁的张阗道:“以孙老丈的手艺,不如到时候去那书院附近,开一处专做鱼汤的小店,我想应该不愁生意。” 一旁的张莘听了连连点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带着枝枝捉到了好东西就去找孙爷爷,那样的话我就经常可以吃到这般美味了!” 孙艾一脸期待地看着孙老丈,孙老丈笑道:“艾儿,你若能考入书院,我就依大公子所言,去那里开一处小店。” 孙艾听了连连点头,道:“那您就等着吧!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张阗和张遂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就算没有张遂这道关系,单靠孙艾自身的资质,想来书院也绝对不会拒绝她。 张遂见天色已晚,起身带着孙老丈爷孙二人,将他们送回了住处。 方雄也跟在他的身旁,在回家的途中,方雄将经过说了一遍。 张遂听完点点头,道:“就这样吧,若是以后再来找麻烦,也不必客气。 我算是看明白了,修行界中,当老好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看那些大和尚,还有玄都派的那些家伙,看不见你实力的时候,都是那副德性。 以后该动手时就动手,有什么事我给你兜着。我若兜不住,上面还有孟先生呢!” 方雄闻言,点点头,默默跟在张遂身后,两人向着张遂住处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四方宾客聚族学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发白,张遂就起床收拾妥当,准备带着府中众人去君山族学之地。 庭院之中,路北五兄弟还有大马猴陈诺,以及方雄早就准备妥当,正在低声说着话。 路北五兄弟一脸兴奋,方雄和陈诺神情平静,一人一猴也不知在说着什么,看样子谈的竟然还挺投机。 见到张遂走出庭院,众人纷纷行礼。 张遂点点头,将剑光化为乌篷船模样,示意几人登船。 昨日这样来了一次后,张遂觉得这般模样的剑光很符合他的心意。 昨晚回来后又琢磨了一番,今日这乌篷船的模样更显古朴,看着就有一股世外高人所有的模样,这可是张遂参照那方世界一些漫画改造而来。 张遂来到乌篷船里,一挥衣袖,一副茶具就出现在剑光构成的小茶几上,张遂手指一点茶壶,里面的水就沸腾开来。 方雄随着进入其中,见状准备给张遂倒茶,却被一旁的陈诺拦住。 陈诺示意方雄也坐下,自己则跪坐在一旁,熟练的温杯,取茶,一系列下来,动作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看来从前经常做这种事。 看得坐在一旁的张遂抿了抿嘴唇:“我就想单纯的喝两口茶,润润嗓子啊。” 至于一旁的方雄,看着这一系列动作毫无感觉,静等着茶水倒入杯中。 至于路北几人,这船舱之中可坐不下他们几兄弟,只有老老实实的待在外面。 乌篷小船缓缓升上天空,向着君山族学方向, 不急不徐的行去。 本来还想着去接一下大哥和三妹, 但昨日他们已经提前说好自己过去, 张遂也就不再管他们,自己带着方雄一行人自顾而去。 来到族学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满脸兴奋的学子。 这群在此学习的学子, 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的时候好好的, 转眼之间这里竟然成了仙家福地, 这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啊。 虽然族学之中的一些老师再三解释, 并非人人都能进入将要成立的君山书院,但这些学子哪听得进去这话, 咱们在这怎么也算是学了几年,看在熟人的面上进入书院应该也不算太难吧。 想想那些传说中的飞天遁地,翻江倒海, 甚至是长生久视的手段, 一群学子聚集在族学大场之中, 兴奋的交头接耳。 一旁学校负责风纪的老师再三强调, 但一点效果都没有,整个族学之中都是闹哄哄的。 张遂直接在孟先生的小院子中落下他的乌篷船, 此时院落之中人还不少,细细一看不下三十人。 有张遂认识的,也有不少他从未见过的, 但这些人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身上灵光闪现都是修行中人。 张遂从乌篷小船中显露身影, 众人都向他这边看了过来。 张遂看着众多眼睛都盯着他看,也不怯场, 向着向孟先生拱拱手,又向周围众人行了一礼。 张遂笑道:“君山书院张遂, 见过各位同道!” 孟先生捋着胡须点点头,其他人都是站起身来,拱手回应道:“见过张院长!” 那朱堪笑着道:“你小子还挺霸道啊,一剑斩杀数十修行者,还把佛门的弟子都赶出了昆州地界。” 其他人看着张遂也是眼神奇异,有些还稍有忌惮。 张遂道:“昆州城中那些人都有取死之道,我出手也是给那些昆州城中被他们祸害的百姓一个交代。 至于佛门弟子,若不是手段阴损,想要祸害我这位兄弟,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也多亏了孟先生出手相助,不然单靠我的话,可将他们赶不出昆州地界。” 老熟人英烈则是开口赞道:“我原来还觉得你小子有些迂腐,现在看来也就是表面上装装样子罢了,动起手来倒是不含糊。 那些祸害留在昆州城中,始终是个大患,没想到你竟然有手段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对昆州城百姓来说可是一份大功德。不错不错!” 此时,一个张遂不识的修行者突然开口道:“孟先生,我觉得和佛门之间闹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毕竟这修行界中除了朝廷,其次就是佛门,再才是道门中人。 得罪了他们终究是一个祸患,不如我让师叔出面,约那普渡寺的渡德住持谈谈,将矛盾化解,免得将来见面都不大好看。您看如何?” 孟先生还未开口, 一旁的英烈就怒道:“守正老道,这都被那群秃驴欺到了头上,想的竟然是和解,你们潮阳观的家伙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软骨头啊。” 那守正道人冷哼一声, 不想理会这个脾气火爆的家伙。 孟先生倒是笑着道:“守正兄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能后悔, 更何况错不在我方,没必要担心,我心中有数。” 守正闻言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言。 张遂看着孟先生道:“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孟先生看看天色,道:“巳时开始吧,那个时间正合适。” 张遂笑问道:“难道这是玄丰道长帮忙算的时辰吗?” 正在和他人聊天的玄丰闻言,笑道:“孟先生哪需要我来帮忙看时间,以先生的修为,天人感应之下,自然知晓何时是最合适的。” 周围众人闻言也都是连连点头,这些人之中修为最高的有五人,都是人仙境巅峰左右,除了朱堪左溥还有那位李廉,这些张遂都认识,还有两位。 一位长相粗豪,虎背熊腰,浑身一溜的貂绒皮草,和旁人说话时满口大碴子味儿,像极了曾经张遂见过的北方社会人儿,看的张遂很是亲切。 张遂也能够在这大汉身上看出一些异化的痕迹,但可能是功法的原因并不明显。 另一个就是身材枯瘦的一位老叟,叼着一根二尺来长的旱烟杆,正坐在那里吞云吐雾。 周围的人对他有些忌惮,这老叟也是毫不在意,坐在一个石凳上,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的吸着他的旱烟。 左溥来到张遂身边,给他介绍着在场的修行者。 张遂跟着他,一个个过去见礼,寒暄几句认识一番。 来到那粗豪大汉身边时,那大汉直接站起,爽朗的笑着道:“杜威老弟有些事需要回族中处理,我就带着其他几个家伙一起过来凑凑热闹。你叫我邱崇就行,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前日一见,果然厉害!”说着还竖了一个大拇指。 张遂哈哈一笑,道:“过奖了,那我就叫你邱老哥吧,不知这次贵族之中准备派哪位到书院任教?” 邱崇指了指身旁一位道:“这位英宏长老是我族中学识最为渊博的一位,精通我族中各种术法,对于上古历史也极有研究。 族中可是对于书院极为重视,特地让他过来任教,怎么样,够意思吧?” 张遂拱手笑道:“的确够意思!” 寒暄几句,左溥带着张遂有给他引荐其他一些修行者. 这些人在修行界之中都是很有些名气的,这也多亏了之前张遂拿出微光草交给那些朋友。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自然也有一些这个圈子联系的方式,一番宣传,现在庭院中的都是这次过来的一些修为最为精深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人仙境的高人,在各自门派中地位都是拔尖的那一拨。 还有许多修行者都在族学其他的地方,毕竟修为有差距,能来此处庭院的都是些修行界的前辈,那些小辈也只有在外面等着了。 不过书院安排的都很妥当,有专人来照顾那些过来管理的修行界小辈,也不算怠慢。 左溥带着张遂将庭院中各个门派的负责之人都介绍了一遍,认识了不少人。 张遂在心中记了记,发现差不多有二十几个门派的人。 昆仑派,东华派,南离教,异人一族,还有能够制作四象玉牌的四个道观,这些都是熟人。 其他的还有赤炎宫,半月阁,潮阳观,东洲派,西南蒙山派,落鲸岛等等。 张遂特意和半月阁的一位长老多聊了几句,因为大马猴陈诺的恩人就是这个门派众人,这位长老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子,神情平和,说起话来温声细语。 但张遂却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浓郁的煞气,几乎和东华派的英烈道长相仿,但是身上的功德之力也让张遂有些吃惊,看来也是为嫉恶如仇的修行者,难得和张遂交流时一副温和态度。 张遂提到陈诺的事情,这位名叫夏青的道姑眉毛皱了皱,道:“夏蕴这小丫头有这想法不足为奇,门派之中养了那么多的的猫猫狗狗,都是这几年她出门时带回来的。 只是这次情况不同,竟然想带开了灵智的猴类回派中,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说完,看向远处正和陈诺说话的一个矮个女子,开口叫到:“蕴丫头,过来一下!” 那女子闻声缩了缩脑袋,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过来,陈诺也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过来。 夏青指了指张遂道:“快来见过张院长!” 夏蕴低着头来到张遂面前,拱手见礼,道了声张院长,随即站在夏青身边。 张遂看着这个长着一张甜美娃娃脸,看着年龄不过二十的小姑娘,只见她虽然身材矮小,个子和一旁的陈诺差不多,但却是体态丰腴,很有些童颜那啥的风范,不禁多看了两眼。 陈诺在一旁和张遂、楚青见礼后,对夏青道:“夏长老,恩人和我提过让我拜到半月阁门下,只是现在还我跟在张院长身边,想在书院多学一些本领。 将来学有所成之后,若是半月阁还愿意接受我这妖兽之身,我定当拜入门下,听候差遣,以报恩人的大恩!”说完,深躬一礼! 夏青看着陈诺的神态,再加上他的一番言辞,很有些吃惊,道:“我只是听夏蕴说要收一只妖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模样。看你神态已经宛若人族,原来的经历肯定也是不凡啊。” 陈诺沉默了下,随即将自己的身世讲述了一遍,周围的人听后都很是感慨,看着眼前一副知礼书生姿态的大马猴,都是有些心动。 夏青叹道:“既然若此,将来若是愿意,就来派中吧。” 看了眼一旁有欣喜模样的夏蕴,教训道:“你莫将他当做你那些猫猫狗狗,他已开灵智,更是受到文圣一道熏陶,已和人族无异,知道吗?” 夏蕴闻言连忙肃然道:“我知道了,姑姑!” 张遂见人都认识了,就把左溥拉到一旁,从袖中掏出一张曲谱,递给左溥,笑道:“左先生,小子这里有一曲谱,乃是琴箫合奏之曲,不如等下咱俩合作一番?” 左溥闻言兴趣大增,一把从张遂手中接过曲谱,也不说话,仔细端详起来. 看完之后,闭目在心弹一遍,睁眼叹道:“二公子此曲,当真人间难闻啊!” 张遂笑道:“我的提议先生以为如何啊?” 左溥拱手道:“溥定当权力而为!” 张遂拱手道:“那就多谢先生了!” 两人来到孟先生身边,孟先生此时正在和几人聊天,正是那昆仑的清虚道人和李廉,玄丰也在旁边,不时笑言几句,看起来和他们很是熟悉。 见到张遂和左溥来到近前,孟先生示意张遂坐到他身边,笑道:“你有给了左先生上面好东西,让他如此魂不守舍?” 张遂和几人见礼后坐了下来,笑道:“一曲谱尔,今日书院建立,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的,就想和左先生共奏一曲,以作庆贺。” 清虚道长笑道:“没想到张院长除了剑道,还精通音律一道,等下我等一定要洗耳恭听,一领张院长的风采!” 张遂哈哈一笑道:“左先生才是大家,我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玄丰在一旁道;“你这人说话不实在,什么都是略懂,做出来的事可不是略懂的样子啊!” 张遂哈哈一笑,也不多说。只是询问孟先生等下的流程。 孟先生捋了捋胡须笑道:“流程极为简单,等下自知。” 张遂闻言也就不再多问,和几位闲聊起来,也和左溥交流了一番曲谱的情况,坐等巳时到来。 但张遂心中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这才发现大哥和张莘还没有过来。于是施展出识地之术,准备看看他们到了哪里。 接过整个君山范围竟然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情况,这让张遂有些吃惊,不禁看向孟先生。 孟先生也似有所觉,也是看向了东南方向,眉头皱了皱,但很快疏解开来。 正在谈笑的玄丰道长也停下了话语,双手掐了个法诀,有些色变道:“看来这一次书院建立,还真的有些麻烦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白泽神兽奉书至 此时庭院中的修行者有了一些感应,纷纷停下了谈笑,都是盯着四方的天空。 此时的天空虽然晴空万里,但君山的四方却是透露出一些异样的气息。 张遂看着孟先生道:“人来的不少啊,也不知是朋友,还是恶客?” 孟先生轻笑着道;“无妨,无论来的是朋友还是恶客,既然来了,也算是见证之人。不经历风雨的书院,哪里能有深厚的底蕴。” 周围众人闻言,都是点头称是。 张遂再次施展识地之术寻找大哥和张莘的踪迹,但依然一片模糊,没有什么收获。 张遂有些皱眉,向方雄招了招手,方雄来到近前,张遂吩咐了几句,方雄闻言连忙点头,转身迅速离去。 孟先生见状,道:“你若有事就先去处理,这边有我和众位道友,问题应该不大。” 张遂有些犹豫,最终摇摇头道:“只是没有看到我大哥和三妹的到来,心中有些担心。应该无事,快到时间了吗?” 孟先生看看天空,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开始吧,等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张遂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担忧,点点头。 孟先生站起身来,周围众人见状,也都站了起来。 孟先生开口道:“老朽孟敦,半生修习文圣之道,侥幸领悟入道。 听吾小友之言,心中有感,愿将毕生所学,授予天下,建君山书院, 为天下有缘大道之人得一修行之所。 愿来此地修行交流之人, 有教无类, 不分种族,不论男女,不论出身, 不论贵贱,只要能够通过云海天梯, 皆可入院学习。 入院之后, 不限门派, 来去自由,只愿为这方天地培育抵御天地大劫之人, 留下应对大劫之火种,愿人族长久,万族延续!” 此言一出, 声音如湖中投石, 溅起涟漪, 向四方扩散, 不断远去,短短时间范围扩散千万里。 凡是能够感受到清灵之力的, 无论是已经入道的修行者,还是只能感受灵力但还未入道的,无论是人族, 还是妖兽异类,甚至是山精树灵, 就算不会人语,都能在识海之中感受到孟先生的话中之意。 周围众人都是心中震撼, 这就是文圣入道地仙境修为的手段吗? 孟先生待声音传出之后,静待片刻。 这才再次开口, 这次说的话就只是对来此观礼的人所说了:“诸位前来观礼的同道,请随我来!” 话音刚落,众人无论是庭院中的修行者,还是庭院外来凑热闹的修行者,脚下云团汇聚,将人稳稳托起,直向空中而去。 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片楼台亭榭,中间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一棵参天大树正闪发着微微莹光,云雾在建筑之间流转飘荡,看着仿若仙境。 待众人被脚下云团带上天空中的云台之上时,人群中那些还不能御空飞行的修行者都是神情兴奋,站在云台之上交头接耳,看着下方的大地群山,蜿蜒渭河,修行之心更是坚定。 修行众人都到达云台后,脚下云团化为蒲团,众人对着大树之下的孟先生一礼后,纷纷坐下。 孟先生此时站在枣树下,身旁站着的有六人,左手边是张遂,玄丰,左溥,右手边是朱堪,齐衡, 舒黔。 孟先生向朱堪点头示意,朱堪哈哈一笑,挥挥衣袖, 轻喝一声:“去!” 从朱堪的衣袖之中, 飞出一连串的黑白流光,向下方的山川河流四散而去。 仔细看来,那黑白流光分明是一颗颗灵气充沛的棋子。 整整一百零八颗黑白棋子,落在下方的山川河流之中,落点之处正是张遂堪舆出的一百零八个位置。 落地之后的棋子灵光一闪,不见踪迹,其后并没有任何动静。 云台上的众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朱堪这一手到底有何作用。 朱堪见棋子落地,方位不差,转身对着孟先生拱手道:“根基已筑,幸不辱命!” 孟先生拱手回礼道:“多谢!” 孟先生闭目酝酿几息,睁眼看向下方山川河流,开口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天地之变,久视长生非妄念,然其路漫漫,磨难重重,吾愿以自身化渡舟,燃神念授万族,渡天地之劫。 人间自此有君山!” 话音刚落,孟先生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银白神光,整个人竟然慢慢开始光化四散,云台之上浓郁的清灵之力融入神光之中,化为一百零八根光柱,插入了下方堪舆之处。 每根光柱直入云霄,九天之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下方山川河流之状,仿佛下方地势的倒影一般。 一百零八根光柱之间,灵气互相流转,一根根光柱之间逐渐连接在一起,浓郁的灵气从虚空之中流出,汇入到这一百零八根光柱所含的范围之内。 天空中那片光影慢慢凝实,随着时间流逝,天空中的山川地貌在众人眼中慢慢化为实体。 随着最后两根光柱也被灵气连接,天地之间发出一声巨响,这声响之后,连接天地的光柱慢慢消失无踪。 但天空中的那片群山河流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存在于云霄之中,其间云雾缭绕,似真似幻。 无数光点从虚空之中汇聚而来,渐渐凝结出孟先生的样子。 此时的孟先生神态与真人无异,只是整个人都已光化。 众人感到脚下微微一震,巨大的云台带着众人飞向云霄之中的山川河流,最后停在一处开阔的峰顶。 已经光化的孟先生伸手一指最高的一座山峰,“君山书院”四个大字浮现在山峰的一面断壁之上,行笔雄健有力,遒劲豪宕,望之神为之夺,心向往之。 张遂看着身边已经光化的孟先生,心绪震动无比,忍不住开口道:“孟先生,你这是什么情况?” 周围众人也都看着孟先生,神情奇异。 孟先生笑着低喝一声:“聚!”更多的灵光汇集到他这幅光化的身躯之中,整个人慢慢变得真实起来,不到片刻就与正常人无异。 孟先生看着周围疑惑的眼神,道:“方才心中有感,遂立志以此书院教授万族,以渡此次天地大劫,我已将神魂都融入到书院之中,现在我既是书院,书院也就是我,已经不分彼此了!” 众人闻言,心中大震。 张遂心中一时难言,最终叹息道:“孟先生,你这完全是奔着圣人之道去的呀。 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此次天地大劫不是那么顺利的话,你的神魂就将永远禁锢在这片山川河流之中,永不得自由吗?” 孟先生笑道:“后果我自然知晓,但我生于天地之间,所修乃文圣之道,文圣有言,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所为之事,乃是我心中愿为,信念所在也。” 张遂闻言,抱拳躬身一礼。 周围众人听闻孟先生所言,也都是肃然一礼。 随着“君山书院”四字出现之后,天地之间其实一直都在变化,这种变化,一方面是灵气浓度的变化,另一方面,则是云霄之中的学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孟先生转头看向张遂,笑道:“你不是要和左先生为书院献上一曲的吗?现在正是时候,让我们一起来听听张院长为我等带来了何种仙音妙曲吧!” 张遂和左溥闻言,相视一笑,走上前来。 左溥接下背负的古琴,盘膝而坐,将古琴置于双膝之上,双手按弦,抬头看向一旁的张遂。 张遂从袖中抽出那只紫竹洞箫,看向左溥,微微点头。 众人耳边似有一阵微风忽起,一声琴音沁入人心,竟然勾起了众人心中道念,甚至体内功法也加快了运转。 高古之音仿若御风于九霄之上,让人似乎看见了遥想中的神仙中人。 琴音如缕,在一处高音之后,低沉婉转的箫声响起,配合着清丽的琴音,两者相合,众人识海之中出现了一道奇景。 漆黑如墨的空间之中,一个光点浮现,转眼无数光点聚合,形成一鸡子。 鸡子如混沌,一人现其间,以手中寒光分出天地,置四洲,悬日月,最终化身万物,消弭其中。 时间流逝,万物演化,其间隐有大能摘星捉月,破碎星辰,潮起潮落,万物消弭,又有万物滋生,循环往复,不知尽头。 众人目眩神迷,待回过神来,发现琴箫之音早已停止,而两位演奏者也仿佛神陷其中。 张遂此时有些发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曲被他根据《蕉庵琴谱》中改编而来的琴箫合奏,竟然能出现这种效果。 随着琴箫停歇,竟然有不少人受到刺激,修为突破了当前瓶颈。 看着那些突破之人对着自己和左溥行礼感谢,这让张遂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微笑着点头回应。 左溥站起身来,对着张遂一礼,道:“此生能和二公子合奏此曲,真乃幸事也!” 张遂连忙回礼,笑道:“彼此彼此!” 孟先生在一旁捋着胡须道:“此曲能够演化古今,让人窥得大道之痕,不错!” 张遂看着孟先生,摇头道:“此曲本无这般奇异,可能是今日受这方天地影响,才会有如此景象,让我再来一次可能就难以做到了!” 孟先生点点头,道:“那也不错了。” 正说着,天地间的变化渐渐展现出全貌,此时若是从更高处看向云霄中的君山书院,就会发现整个书院的形态呈一神兽状,正是张遂所说的白泽之状。 虎首龙角,四足呈飞走状,巨山为首,双峰为角,四条渭河支流为四足,山川平原为躯干,当真是形象无比。 孟先生心有所感,看向东方,口中道:“来了!” 张遂等人闻声望去,只见东方祥云升起,一十丈巨兽脚踩祥云,口衔一册无字天书,自金乌升起之处而来,所过之处,万物复苏,百花盛放,隐隐有仙音自九天而来。 这巨兽和书院的形态一模一样,正是神兽白泽! 这白泽似真似幻,脚步不停,奔着君山书院而来。云台之上的众人见状心中震动莫名,眼睛都盯着白泽口中那本书册。 这可是传说中圣人出,才会出现的白泽献书之景,这书,也是传说中的仙册啊! 待白泽来到书院千丈处,一只散发着绿光的巨手自虚空中探出,一把抓向正往书院行来的白泽。 那白泽此时已经只有一丈大小,而那只巨手足有十丈,足可将白泽一把攥住。 云台上众人大惊,这明显是有人准备截胡啊! 张遂手中剑光浮现,正要出击,却被身旁的孟先生拉住,孟先生笑道:“稍安毋躁,那白泽可没那么容易被擒住!” 张遂闻言,散去剑光,周围那些准备动手的人也按捺住手中的法器。 只见那只绿色巨手在抓住白泽的一瞬间,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惨叫,白泽周身五色灵光闪动之间,绿色巨手迅速消散,最后化为一节绿色树枝,坠落云端。 白泽似乎未受任何影响,不疾不徐向着书院方向前进。 但还未走多远,一条贯穿虚空的金黄巨锁浮现在白泽周围,似乎想要将白泽锁在其中。 这金黄巨锁张遂看得眼熟无比,正是那佛门手段,只是比起张遂斩断的那根佛珠所化的巨锁,其中威势更盛。 张遂自己掂量了下,估计是拿它没有办法,看来出手的是一位佛门的大能。 张遂有些心惊,看向孟先生。 此时的孟先生依然脸含笑意,对于佛门拦截白泽根本没做反应。 那金黄巨锁直接将白泽周身捆缚,白泽停下脚步,偏着头看向虚空某处,突然口吐人言,道:“佛门这是何意,要以刚才的妖物为伍吗?” 南方虚空之中出现三位僧人,一人手持金钵,一条大蛇缠绕其胸前。 另一人头悬以光盘,紧闭双目,双手被一条荆棘紧紧困在身前。 当先一位老态龙钟,慈眉善目,面带微笑,向着白泽合十念了声佛号,道:“传闻白泽达于万物之情,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白泽皆能言之。 贫僧想请神兽驾临佛门,以图写之,以示天下。让众生识之,以应对天地之劫。 莫大功德,还望神兽勿要推辞!” 云台上的众人听了那老和尚的话,义愤填膺,心中就只有一个词:“无耻!” 张遂看着孟先生,忍不住道:“孟先生,这你也能忍?”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瞳神欲占书院地 白泽听闻那老和尚之言,口中道:“你们佛门还是如此风趣!” 说完,也不理那几个和尚,转过头来看向书院,迈动脚步,继续前行。 捆缚着白泽的金黄锁链佛光大闪,似乎正在极力收紧。 白泽松开口中书册,那书册悬浮于空中,并未落下。白泽张嘴一口咬在金锁之上,周围众人只感到识海微微一震,那捆缚着白泽的金锁便化为无数佛光,被那白泽一口吞入腹中。 白泽这一举动,看得张遂喉头一动,咽了下口水。 那个手持金钵的僧人脸色一白,转眼又化为金纸,踉跄着退后几步,身上缠绕的大蛇一声惨嘶,浑身血肉溃散,化为乌有,那僧人开始垂头低诵佛经。 领头的僧人见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继续纠缠,向白泽合十一礼,又看向孟先生方向,微微一礼,身下浮现出一座金色莲台,三个僧人就在上面盘膝而坐,静待后续。 孟先生向着他们点点头,也就不再理会。 那白泽一步步走到众人十步开外,口衔书册,看着孟先生。 孟先生也看着面前一丈大小的白泽,露出笑容,微微一礼。 白泽看了看脚下的山川河流,面部露出满意的神色,开口道:“没想到这一梦千年,醒来时竟然有神册出世, 促我来此。看来阁下就是此次的应缘之人。” 孟先生笑道:“不知贵尊从何而来?” 白泽道:“吾来自东海幽泽, 感天地之机, 特来为阁下奉上神册。” 说完,白泽松开口中神册,那神册悬浮于空中, 散发着七彩神光,孟先生一招手, 神册就飞入掌中。 神册入手之时, 整个书院之上,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端的是一幅仙家盛景。 虚空之中,无数紫色神光化为丝缕,直奔云台山众人而来。 张遂看着这幅景象, 欣喜无比, 这可是数不清的功德神光啊! 最为浓郁的一缕功德神光毫无意外地融入了孟先生的体内, 其他人等或多或少都有收获。 张遂感到功德之力临身, 心中一喜,这个可不是人道功德, 而是妥妥的天道功德啊! 待功德之光散尽,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面前的白泽脚下祥云升起, 载着它在整个书院游走一圈,最后化为神光, 消失无踪。 白泽消失之后,整个书院之中生出无数生机。 张遂能够感觉到无数草木鸟兽似乎得到点化, 虽未开灵智,但已是满身灵光, 距离开启灵智也就一步之遥了。 随着白泽的消失,书院四周开始出现动静。 首先就是东方一片巨大的阴影向着君山书院而来,待那阴影露出全貌时,众人才惊觉那竟然是一只有方圆数十里大小的巨龟。 那巨龟龙头象足,浑身散发的威势让云台上修为较低的人都是心惊胆战。 巨龟背上有山峰数座,几处玉石宫殿坐落其中,其间人影攒动,身上的修为也是不凡。 张遂看到那只巨龟,心中就想到在族学藏书阁读过的一本志异,其间就记载了东海巨龟,背负巨峰,时隐时现,看来这只巨龟就很有可能就是书中记载的。 西方的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颗巨大的种子,那种子迎风而长,短短数息,就化为一颗千丈大树,面对君山方向的那一面,在一阵绿色神光之后,赫然出现了一双巨目! 张遂见此,心中微微一跳,赫然是瞳神一族! 那些巨大的枝干之上,也出现了许多身影,待张遂仔细看来,竟然还发现了一位老朋友,正是幽离之地中最后瞳神之木化身的绿衣女子! 南方本是几个僧人莲台所在, 但此时却有一只双翅遮天的巨鸟顺着金乌所在,略空而来,一双巨翅遮天辟日。 待到近前,看到那莲台和众僧人, 口中发出咯咯怪笑, 一双大如山岳的巨爪毫不客气地直奔众僧人而来。 几个僧人站起身来, 面对着如山巨爪,口诵经文,一道金色佛光如铜钟一般罩住莲台,那巨爪一把将金钟莲台抓住,运力捏了捏,佛光一阵闪动,但并未破碎。 巨鸟见抓不破金钟莲台,索性一把将之丢了出去,在那大鸟的巨力之下,那金钟莲台翻滚着被抛向西南,转眼不见踪迹。 张遂看得眼皮跳了跳。 那巨鸟在书院百丈处停下,收起翅膀,一个翻滚,身躯急剧缩小,最后化为一个人形。 只见他身高九尺,一身乌黑宽袖博袍,一头长发并未束起,在风中肆意飞扬。 看他的面容,让张遂不禁想起一个那方世界的人,就是那位被封为天下第一神捕,京城六扇门第一高手,有些不靠谱的豹子头。 只见这人理了理头发,遥遥向着孟先生一拱手,道:“灵羽一族徐锦,见过孟先生!” 张遂听了眼皮又抽动了下,徐锦?大哥,你的名字是不是少了一个字啊? 孟先生拱手笑道:“徐道友客气了。” 徐锦笑道:“我看着那些大和尚心里就不爽利,出手将之驱开,孟先生该不会怪罪吧?” 孟先生失笑道:“那几位高僧为何来此,我想诸位也都清楚,不提也罢!不知徐道友来此,是为观礼,还是他事?” 徐锦哈哈一笑,道:“我本在万里之外一个兄弟处吃酒,忽闻先生宏愿,心有所感,就回了族中一趟,过来凑凑热闹。不知先生是否欢迎?” 孟先生道:“当然欢迎,徐道友请!” 那徐锦拱拱手,大大咧咧地闪身上了云台,看了眼那参天枣树,啧啧两声,就坐到了孟先生下首。 张遂打量着他,感受到他似乎和凡人无异,身上也无丝毫煞气,这让张遂心中暗惊,这代表着什么他心中自然清楚,怪不得可以将那几个佛门高僧像扔皮球一般丢得无影无踪。 正当张遂心中吃惊时,北方天空传来一声响彻君山的庄严之声:“孟敦听旨!” 众人转头看去,北方空中一行十来人正列队空中,当先一人,身穿金黄蟒袍,其上绣有五爪金龙,看那服饰,传旨的竟然是一位皇子。 只见他手持一明黄玉帛,看向云台上的孟先生。 孟先生稍一犹豫,拱手对着手持圣旨的皇子微微一躬,垂目听旨。 自前朝开始,跪拜这种大礼除了祭祀先祖,堂前尽孝,拜师入门之外,很少用于他处。 朝堂之上也仅仅是行躬身之礼,面对朝廷的旨意,孟先生的态度极为正常。 那皇子道:“诏曰:君山孟敦,硕望宿德,克己复礼,教化万民,特赐君山五百里,以为教学之所。钦此!” 周围众人听了暗暗感叹朝廷的高明,基本是什么都没做,就给了个名头,但又暗做提醒,以示警戒。 孟先生不以为忤,笑着拱拱手,道了声谢恩。 那皇子在两名修士的护送下,亲自将圣旨交给孟先生,笑道:“孟先生,吾乃父皇第十九子,名为朱禹,此次过来一方面是传达父皇旨意,另一方面也是父皇让我来此书院,跟随先生学习。” 孟先生闻言,笑道:“见过十九皇子,皇上的旨意,我肯定不会推辞,只是书院新立,条件简陋,可能要委屈皇子了。” 朱禹笑道:“这些无妨,我并非不能吃苦之人,我在北边寒江道边疆历练了近五年,再差也应该差不过那个苦寒之地吧?”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不禁对这位皇子有些刮目相看。 孟先生点头道:“老朽也曾听闻,当今对皇子的历练极为苛刻,没曾想竟然会到如此地步。” 朱禹苦笑道:“都赶出天京城也是好事,有精力都到外面使,免得待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话音刚落,身边一位随从尖利的声音就响起:“殿下慎言!” 朱禹对着孟先生一笑,也就不再多言,直接坐到了张遂身旁。 张遂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皇子,想到他说的边疆历练五年,想了想,不禁有些咂舌,那他过去的时候岂不是只有十二三岁? 此时天空那只巨龟已经距离君山书院不足二里,巨龟停了下来,一双大眼打量着空中君山书院上的情景,眼中的神情很是好奇。 龟背上一群蓝衣修者结队飞落在巨龟的头部,和云台上的众人遥遥相望,但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是停留在那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倒是那瞳神巨木有了动静,只见那瞳神巨目下方,出现一张嘴巴,其中发出的声音不男不女,不辨雌雄,只听他道:“当今之世,竟然还有人以身魂化为福地之灵,不错,也不枉我来此一趟。” 孟先生还挺客气,开口道:“不知道友来此,所谓何事?” 那巨树开口道:“我本听说有文圣现世,开辟道场,想来看看究竟,毕竟文圣之道出来的可是号称万族之师。 没想到遇到你这种以身化灵的人物,这样更好,我若是占据了此地,你自然就为我所用,免去一番麻烦,妙极妙极!” 话音刚落,瞳神巨树浑身绿光涌动,一片巨大的绿色天幕升起,将整个君山书院都笼罩其中。 这一幕,不禁让张遂想到了曾经幽离之地的情景。 绿色天幕笼罩之下,本来灵气汇聚的情况突然被隔断开来,整个书院和外界完全断绝,一股绿色的力量开始侵蚀空中的君山书院,整个天空都昏暗起来。 孟先生脸色有些凝重,手持神册,沉声开口道:“朝浮旭日辉,夕荫清月华。” 一轮金乌从东方升起,同时一轮明月也出现在西方,整个书院之地变得明亮堂皇,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那瞳神也不在意,一抖树干,无数巨大的种子掉落,那些种子一落到地上,就化为一个个人形树怪,无数绿色荧光融入他们的躯体,转眼之间就从凡人境提升到了人仙境,跨越了整整两个境界! 孟先生眉头一皱,起身飞到空中,正要施展手段覆灭这些树怪,那瞳神发出一声怪笑,道:“孟先生,那些小辈就让他们自己来玩玩吧,你的对手可是我!” 话音刚落,那双巨目之中突然射出两道耀眼光华,那光华照落在孟先生的身上,灵光大闪。 孟先生手中飞出一页书册,那书册化为巨幕,直接包裹住了瞳神巨木,在那瞳神一声恼怒的大吼声中,孟先生和瞳神巨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见踪影! 云台上的众人大惊,倒是那羽族的徐锦毫不在意,出声道:“诸位不用担心,这是孟先生将那瞳神拉入了虚空间隙之中,在那里才能放开手脚掰扯一下。 若是在此处动手,估计这刚有成色的书院就要毁于一旦了。” 看了看那漫山遍野的树怪,羽族徐锦笑道:“这瞳神倒是大方啊,送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诸位,好好珍惜吧,解决这些东西,可以让你们节省不少修炼时间啊!” 众人闻言,有些面面相觑,但看着漫山遍野向这边攻来的树怪,那些擅长攻伐之道的修行者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孟先生这个级别的较量他们插不上手,但这些和他们境界差不多的树怪他们可不惧! 云台之上突然琴音响起,众人感到精神一振,正是左溥弹奏起了他的古琴。 一曲《将军令》听得众人心头热血涌动,纷纷拿出自己兵刃,能够飞行的直接御空而去,直奔那些树怪,还不能飞行的则贴地疾行,速度也慢不了多少,也是纷纷杀入怪群! 张遂身旁的朱禹在琴音的刺激下也要起身杀敌,结果被他的侍从紧紧按住,就他那还未入道的身手,是想过去送人头么? 张遂摇摇头,站起身来,却看到身边的徐锦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壶酒,一手捏着几粒花生,一边饮酒一边向嘴中丢着花生米,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已经斗作一团的众人。 张遂有些无语,修为高就能为所欲为?是的,就能为所欲为! 张遂直接御剑而起,人在空中,剑光已经分化百道,轻喝一声:“斩!” 只见那些剑光宛如游龙,直奔下方那些树怪而去,在张遂的神念之中,优先解决的就是那些已经遇险修行者的对手。 毕竟他还挂着书院副院长的名头,若是等孟先生脱身出来,看到有太多来观礼的朋友殒命于此,他张遂的脸上那也是无光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剑斩瞳神收花祖 张遂的这一击,直接让面对树怪的修行者面前一空,君山书院上漫山遍野的树怪直接出现一个缺口。 本来动手的修行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扑向了那些后续杀来的树怪。 那些被张遂一剑击溃的树怪化为绿光,融入了书院的各处,其中散发出浓郁的清灵之力。 而张遂则是感受到无数劫数之力向他汇聚而来,心中不由大喜,这哪是上门找茬,这完全是送福利上门啊! 张遂一时精神振奋,恨不能大喊一声:“都交给我!”自己一人就将书院各处的树怪包圆了。 本来坐在张遂身边的十九皇子朱禹看到张遂的手段,有些惊掉下巴。 由于一些不可说的原因,朱禹来之前对书院并没有做过多少了解,只是知道书院是一位地仙境的高人所创,对于其他的了解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被皇室赶鸭子上架发配到此处的。 朱禹本以为张遂只是书院的后辈子弟,刚才还和张遂聊得挺不错,觉得此人风趣洒脱,但没有想到这时动起手来竟然是这边情景。 张遂哪里顾得上其他人的心思,手中剑光再次凝聚,但是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因为有位老熟人找上了他,正是那个一身绿衣的瞳神女子。 这女子明显比上次见面时要强得多,手中一束七彩花束,身后一双由青葱树枝形成的绿翼。 看着张遂手中分化的剑光, 只是挥了下手中的花束,无数花瓣凭空出现, 拦截在剑光必经之路, 和剑光撞在了一起。 随着花瓣粉碎, 张遂的剑光也被那花瓣消弭。 那女子背后绿翼轻动,来到张遂的十丈处, 和张遂遥遥相对,看着张遂笑道:“小弟弟,几日不见, 修为大进啊!还长高了不少,姐姐看了心中真是欢喜!” 张遂见状,也是笑眯眯道:“大姐,你这话说得好像咱们挺熟似的。 上次跑得那么快, 这次有家长撑腰,又敢过来找麻烦了?不怕我一剑让你再生根发芽一次吗?” 那女子轻哼一声,道:“那你就再试试看吧!” 说完,手中花束发出七彩神光, 无数花瓣喷涌而出, 化为一股花瓣龙卷。那花瓣龙卷上接苍穹,下连大地, 向着张遂呼啸而来。 花瓣之间互相碰撞, 竟然发出金铁之音。 张遂看着神情轻松, 其实心中极为警惕,上次一剑重创了这女子, 对方现在又敢动手, 肯定是有所依仗。 张遂一掐剑诀,万千剑光凝聚成一道剑光, 挥手一剑斩向扑面而来的花瓣龙卷,那龙卷被他的剑光一分为二,却并未消散, 而是化为两道, 威势不减,继续而来。 张遂继续几剑斩出, 那些龙卷分化得更多, 每道分化的花瓣龙卷似乎在汲取虚空中的灵气, 迅速壮大着, 到了最后,每道花瓣龙卷竟然和第一道出现得毫无二致,但现在张遂所处之地已经有不下五十道龙卷。 张遂已经看不清周围的情景,那些花瓣龙卷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每道龙卷的风眼处,都出现了一个绿衣女子。 张遂手中剑光闪动,一道凌厉的剑光将一处龙卷中的女子斩中,那女子瞬间化为花瓣,融入了花瓣龙卷之中,而龙卷又增加了一道。 剩下那些女子都是笑看着张遂,开口道:“小弟弟,继续啊!” 张遂此时已经没有继续斩破龙卷了,而是将剑光收缩起来护在体外,那些花瓣击打在护体剑光上发出剧烈震动,剑光都在晃动,体内的清灵之力也在不停消耗着。 张遂知道,若是不能找到那女子的本体所在将她重创,估计只要此方还有灵气,这花瓣龙卷就会继续存在,消磨他的剑光。 虽然张遂体内的灵气充沛,但他可没有心情这样耗下去。 张遂心中一动,施展出识地之术,直接锁定了那女子真身的所在,口中沉喝一声:“开天!” 这一声落在那女子的耳中,让她心中一颤,但对于自己术法的自信并未作出多大反应,依然控制着花瓣龙卷继续消磨着张遂。 那开天之声刚落,一道巨大的剑光自张遂身上升起,一闪之间斩中了一道花瓣龙卷,只听得那女子一声惨呼, 虚空之中出现一道百丈剑痕, 久久不散。 张遂周围的花瓣龙卷一顿之后, 纷纷溃散,只见到半截身影手持花束, 向远处遁去。 周围一切又映入眼帘,下方众修行者依然和那些树怪战作一团,其间多了许多身躯半透明的猛兽飞禽,配合着下方的修行者攻击树怪,虽然那些半透明的东西修为不高,但作为骚扰倒是不错。 张遂看了眼云台之上,只见齐先生正在奋笔急挥,然后一道道身影就从他面前的纸张中脱离而出,奔赴下方战场。 张遂也不二话,直接向远处的女子追去,一路上顺手剑光飞出,又是大量树怪陨于他手。 此方天地被那瞳神巨树的绿幕罩住,看样子不光书院一方的人出不去,连瞳神一方的人有被限制住了。 那女子手持花束,直奔方才瞳神巨树的位置而去,来到近前,回头看到张遂脚下剑光浮动,正紧追而来,大呼一声:“老祖救我!” 但此时的瞳神巨树正和孟先生不知在何处较量,根本就顾不上这女子,对于女子的求救根本就没有反应。 张遂看着前方的女子,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出,口中喝道:“镇妖!” 一道紫色剑光直奔女子而去,那女子一咬牙,将手中的花束直接抛向剑光,那剑光和七彩花束一触,竟然化为一座山岳模样,直接将花束镇压其下。 那山岳竟然还是五指状,这可是张遂近几日才琢磨出来的,山岳的形态可是精心挑选的,看来效果不错。 张遂早就看出来,那彩色花束绝对是一件不凡的灵器,不然那女子虽然修为有所进步,但最大的底气肯定还是手中的这束花。 见到手中依仗的灵器被镇住,那女子大急,转头直接向着那巨龟所在飞去,结果还未进入巨龟百丈,那巨**部就发出一声大喝:“止步!” 那女子也不理,继续向着巨龟飞来。 那声音接着道:“退去!” 话音刚落,只见那巨龟向着女子的方向打了个喷嚏,一股无形巨浪直接将那飞来的女子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 那女子见靠近无望,转身就向着上空天幕飞去。 张遂的精力被那不断挣扎的彩色花束有些牵扯住,追击速度有些受到影响,见到那巨龟将女子逼到了上空,也是转身而上。 眼见那女子接近了绿色天幕,再无可逃,张遂呵呵一笑,手中剑光直奔那女子而去。 被自己老大的天幕挡住的女子神情愤恨无比,眼见剑光临身,避无可避,大叫一声:“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浑身绿光大闪,半截身躯化为光点四散开来,其中一团绿如翡翠的光团直接撞向绿幕,试图融入其中。 张遂可不想给她等着,剑光毫不犹豫地斩中了已经融入大半的翡翠光团。 张遂脑海中传来一声绝望地嘶吼,紧接着大量清灵之力从那破碎的翡翠光团中迸发出来,更是有不下三十缕劫数之力自虚空之中汇聚而来,直接被他吸收,更有不少功德之力直接汇聚到他的意识虚空之中,那感觉,也就是一个字:“爽!” 张遂暗道:“上次没有干掉你,这次还想给你逃掉了再发育好来找我?想多了吧!” 看着上方被他斩出一道剑痕但没有破开的天幕,张遂摇了摇头,转身向那束被他剑光镇压的彩色花束飞去。 途中张遂看了眼那只巨龟的方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些家伙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但想想那只巨龟,张遂果断表示需要交给高个子去顶住,比如孟先生,比如那个徐锦。 刚才那巨龟的一个喷嚏其实也让张遂吓得不轻,惹不起,惹不起! 张遂来到七彩花束边上时,镇妖的剑光似乎有点镇压不住了,那紫色五指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都有了松动的迹象。 张遂围着花束看了看,摸着下巴想着如何处理。 直接拿住肯定有些不靠谱,看这花束的威势,若是没有相应的法诀,估计拿住不易。 若是直接一剑破掉,张遂又有些舍不得,刚才那女子运用花束将他困住,若不是有识地之术能够找到女子的真身,解决起来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张遂想到自己的吞刀之术,靠近之后直接发动,结果让他有些失望,吞刀之术竟然对那花束没有反应。 张遂叹道:“这些妖邪之物的灵器,也不知道是否留有后手。看来只有毁掉了,可惜啊!” 没有想到那花束听到张遂之言,竟然停止了挣动,将自身的气息收敛了许多。 张遂见状心中一动,他和其他修行者接触的时候可是听说过,有些灵器可是能自己诞生灵智的,虽然说概率极小,但也并非没有。 张遂手中剑光凝聚,来到花束旁,开口道:“能听懂?” 那七彩花束静默片刻,其中一朵粉色花骨朵绽放开来,里面竟然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小人,那小人一身粉色衣装,手持一杆牙签大小的长枪,一脸警惕地看着张遂,开口道:“呔,你小子若敢毁去花祖后裔,沾染花祖怨灵,小心将来被花祖之地追杀的上天入地,无处存身!” 张遂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着络腮胡子,却是一身粉衣的小人,这违和感爆棚。 不应该是出来一个花仙子吗?怎么冒出来的是个粉衣大汉,这实在有些辣眼睛啊! 张遂道:“你们那个什么花祖后裔是与瞳神一族的那些玩意儿为伍的吗?若是如此,毁掉了也没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着,作势要动手。 那粉衣大汉闻言,见他不受威胁,急道:“阁下手下留情,我们花祖一脉只是和那瞳神一族生在一界之中,和那些瞳神一族的家伙可不一样。” 张遂道:“有何不同,还不是被他们所用。忍一忍,疼一下就结束了!” 说着,将手中剑光贴近花束。 那粉衣大汉大急,急忙道:“阁下听我慢慢道来,其中是有缘由的。 那瞳神一族实力强大,花祖一脉虽然也是厉害,但花祖已久不显于世。 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情势所逼,才为瞳神所用的。若阁下能放过我等,我等愿意为阁下所用!” 说完,其他的花朵也都开放,小小一束花,里面竟然藏有不下二十个小人儿,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都是眼巴巴看着张遂。 张遂见状,有些麻爪,说好的妖邪灵器,怎么现在搞成了一大家子? 那粉衣大汉叹道:“瞳神在我等身上种下牵灵之咒,一人跑了,一家完蛋,实在是没办法啊!” 张遂问道:“既然如此,你们现在又怎敢叛离瞳神?” 大汉神色一松,道:“给我等种下牵灵之咒的瞳神已经消亡,就是刚才被阁下斩杀的那个女子,我等也算是获得了自由。” 张遂也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正在犹豫。 耳旁传来了徐锦的声音:“他说的话不假,这些小家伙虽然有些滑头,但是功用很是不错,将他们留在书院中不是坏事。” 张遂转身,看到徐锦提着酒壶正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张遂剑光所化的镇妖五指山,还用手指轻触了下,手指竟然冒出一缕青烟。 徐锦似笑非笑地开着张遂道:“张院长的剑修很有门道,针对性很强啊!” 张遂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干笑着道:“前辈过奖了,师门所授,一般一般!” 徐锦又看向那粉衣大汉一家子,道:“取出一点真灵,给这位张院长,他会庇护你们在此繁衍修行。” 那粉衣大汉面露苦笑,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但形势比人强,那些小人无奈地自额头分离出一点真灵,汇聚成一个芝麻大小的光点,飞到张遂面前。 徐锦见张遂看着他,道:“将这真灵纳入识海,他们若是不听话,直接毁去,干干净净,什么麻烦都没了!” 那些小人闻言脸色发白,粉衣大汉连声道:“这处福地比我等祖地都要适合繁衍修行,我等绝对不会乱来。请阁下放心。”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莘被掳方雄伤 张遂伸手一招,那芝麻大的光点就落入手中。但他并未将光点纳入识海之中,而是使用剑光将光点镇住,收入体内。 那粉衣大汉见张遂将他们的灵光收下,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张遂道:“阁下现在能放开对我等的封镇了吧?” 张遂闻言撤去镇妖剑光,那束七彩花束也是飞落在张遂身边,被张遂一把握住。 张遂拿着花束, 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奇怪,继吹箫公子之后,自己估计又有了采花公子的美称了。 张遂看着下方仍在混战的众人,对手中的花束道:“能像刚才对付我那样对付下面的那些玩意儿吗?” 那粉衣大汉连忙拍着胸脯道:“阁下放心,只要运转法诀,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说完,一道法诀传入张遂耳中, 其中自有运用之法。 这还是张遂第一次运用除了《如意册》之外的术法,心中有些期待。 按照粉衣大汉的法诀,张遂运转清灵之力,施展出术法。 张遂感到体内的一道灵力被手中花束吸走,就见手中那束七彩花束中无数花瓣喷涌而出,这让张遂有种放冒着蓝光加特林大烟花的感觉。 只见那些花瓣迎风而起,化为龙卷,越聚越大,直奔下方那些树怪而去。 张遂手上还保持着突突突的姿势,看着花束上的粉衣大汉,疑惑道:“这么简单?” 那粉衣大汉笑道:“这算是我花祖一脉的天赋神通,我花祖一脉天生亲近灵力,随灵力而生,寿尽之时返灵力于天地,在运用灵力一道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说完, 脸现得色。 张遂问道:“那为何还会被瞳神所制?” 粉衣大汉脸色一僵, 郁闷道:“天生相克,没有办法。”也不愿多说了。 张遂看着下方那些已经分化为百来道的花瓣龙卷,也是有些吃惊。 境界相同的情况下, 遇到这种只要有灵力就源源不断的花祖一族,若是不能一击覆灭,而让他们规模起来了,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 下方的修行者看到这些花瓣龙卷,开始还有些慌乱,但发现花瓣龙卷只针对那些树怪后,都是松了口气。 花瓣龙卷所过之处,那些树怪被那些花瓣在身上划出无数伤痕,那些被卷入其中的树怪发出阵阵嘶吼,但是都无法从中脱离出来。 最后被花瓣龙卷消磨地只剩躯干,最终被绞灭在龙卷之中,化为无所绿光融入君山之中。 张遂感受着虚空中不断汇聚来的劫数之力,心中暗爽不已,今日一战,估计又可以解锁好几个变化之术,看来战斗真是进步最好的催化剂啊。 本是漫山遍野的树怪,在那不断增加的花瓣龙卷和修行者的围剿下,很快就没有剩下多少了。 根本就不用四处去追击那些树怪,这些东西完全没有什么脑子,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就算身边的同伴被灭,依然是悍不畏死的攻击那些修行中人,只是避开了那些有进无出的花瓣龙卷。 那些敢动手的修行者哪个不是一路杀出来的,像是英烈老道和半月阁的夏青等人,那一身煞气可不是白来的。 最让张遂有些意外还是程棣,以一身羽化境巅峰的修为,手持神器列缺,在那人仙境树怪群中杀得七进七出,若是给他配匹白马,妥妥一个修仙版SJZ赵子龙! 张遂见下方大局已定,于是手持七彩花束,直接飞落云台。 张遂心中还在想着,可惜下方没有什么年龄合适的漂亮女修者,不然以他现在这副模样献上手中花束,说不准还有意外收获。 此时的朱禹看着这位手持花束,一脸纨绔模样的张遂,心中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徐锦此时也落在了张遂身旁,依然一副大大咧咧模样,只是扫了几眼东方那只巨龟,嘴里嘀咕了几句,张遂也没有听清。 张遂问道:“徐前辈,不知孟先生什么时候才能脱身?” 徐锦道:“脱身是迟早的事,我觉得你现在要担心的是那群家伙。” 说完,示意了一下东方巨龟的方向。 张遂看向东方,问道:“不知他们是何人,也不见亲近,又不见敌意。” 徐锦撇撇嘴道:“那些家伙是从东海过来的,算得上是人族一支,只是人家自己觉得要高人族一等,不愿和你们为伍罢了。” 张遂心中一动,道:“鲛人一族?” 徐锦道:“准确来说应该称为荒海一族,鲛人族只是其中的一支。 里面的族群比陆上的人族族群多得多,复杂得很。 估计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有多少族群,毕竟荒海的范围是陆地的百倍,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张遂道:“不知道他们来此是何意?既不像观礼,也不像是找茬,不知想做甚?” 徐锦道:“看样子像是在防备什么,此处除了孟先生,以他们一行的实力,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张遂看向他笑道;“那不一定吧,像是徐前辈这样的,他们敢不放在眼中吗?” 徐锦哈哈一笑道:“我的出现,估计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这些家伙按理说不应该和那瞳神一族的玩意儿搅和在一起啊?静观其变吧。” 张遂当然没意见,反正他又对付不了那些家伙,只要对方不找茬,那就无所谓。 下方的战况已经完全明了,随着最后一只树怪倒在程棣的列缺之下,化为一团焦炭,那些花瓣龙卷也汇聚成一股,随风而起散去那迫人的威势,最后回归到张遂手中的花束。 此战看着凶险,其实修行者一方只有伤者,却没有人丧命。 待众人将那些受伤的人带到云台上时,杏林圣手张院长立马站了出来,一番诊治,立马收获好感无数。 再加上张遂的一番大发神威,那些修行者对这位年轻的院长可是一点都不敢轻视。 只是看着笼罩君山书院的绿色天幕,再加上东方那只意向不明的巨龟,还有孟先生现在的不知所踪,让在场刚刚覆灭树怪的众人,兴奋的心情并未持续多久。 张遂见众人神情,于是将徐锦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更是暗示身边的徐锦也是孟先生一般的存在,这才让众人心里放下许多担心。 不少修行者发现经过刚才一役,自己的境界竟然提高了不少,更是有不少本处在瓶颈的修行者现在竟然刚到了突破之机。不少人直接就在云台上开始修行起来。 张遂的心神也稍稍松弛下来,但看着东方的巨龟,张遂的心中始终有一丝丝不安,但看看在一旁和人谈笑的徐锦,又将心中的不安按捺住,但他始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正在张遂想着到底忘记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一声龙吟打破了书院此时的平静! 方雄! 张遂猛然站起,只感到心中像是被巨锤敲击了下一般。 随着那声龙吟,一条身长三十丈的巨龙撞进了绿色巨幕之中!只是看到这巨龙此时的样子,张遂的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此时的巨龙,虽然身躯巨大,但身上却是伤痕累累,一身龙鳞破碎大半,五只巨爪已经断裂两只,断裂处鲜血淋漓,背后的一双彩翼更是只剩下半边,当真是凄惨无比。 张遂见状心中大震,脚下寒光一闪,张遂御剑直奔应龙而去。 应龙撞入巨幕之后,重重摔在了书院不远处高峰之上,距离云台只有不足五里。 张遂御剑而起的时候,身边也有几个身影随之人去,正是徐锦,左溥和李廉。 张遂直接落在龙头之处,那应龙睁着一双巨目,看到眼前的张遂,似乎松了一口气,体型迅速缩小。 张遂这时才发现应龙的一只龙爪中抓着自己的大哥张阗,但看张阗的样子,情况似乎也不大好。 张阗此时双目紧闭,人已经处于昏迷之中。 张遂立马上前,探查情况,片刻后松了一口气。张阗的样子看着吓人,但所受的伤势其实并不是太重,只是神识受到冲击,人一时无法清醒,但问题应该不大。 应龙此时已经变成了方雄,但他此时的样子就要凄惨多了,化为人形之后,方雄站立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方雄口中不停冒着血液,手脚的骨骼看得出都已经断裂,半边脸上的血肉都被撕裂开来,看着极为骇人。 张遂立马查看伤势,结果被方雄一把抓住手,方雄口中喷着鲜血,说话断断续续道:“快去救三小姐,她被带去了东海!” 仿佛一道惊雷在张遂的脑海中炸响,张遂的脸都扭曲了,大量清灵之力和功德之力涌入方雄体内,为他修复这肉体上的伤势。 方雄缓了口气道:“有东海来的修行者要带走三小姐,我赶到时大爷已经重伤,我被他们其中一人打成这样,最后只好带着大爷逃到这里来了。二爷,快去救三小姐啊!” 看着方雄还在喷血,医药之术的提示是肉身被人以大法力所伤,至于给出的解决之法竟然是让他自愈,这让张遂有些恼火。 一旁的徐锦掏出一颗核桃大的丹药,丢给张遂,道:“让他把这吃了,看看有没有效果。” 张遂也不怀疑,直接接过喂到了方雄的口中,方雄喉头一动就吸入腹中,只是几息,方雄身上的骨骼就开始发出阵阵脆响,那些被张遂扶正的骨骼竟然有再次断开,在方雄的一脸痛楚中再次组合复原,就连方雄脸上那道骇人的伤势也在一阵蠕动中慢慢生出肉芽,很快就恢复如初。 看到这丹药竟然有如此功效,张遂很是吃惊。方雄在地上平躺片刻,待身上骨骼不再发出声响后,一跃而起,伸腿握拳,感觉自己像是恢复如初。 张遂正要感谢徐锦,徐锦倒是先开口了:“咦,这东西还真能给人吃啊!算你小子命硬!” 此言一出,张遂到了嘴边的话都被咽了下去。 徐锦打量了一番方雄,点点头道:“小伙子体格不错。” 方雄顾不得多言,看着张遂,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张遂将地上的大哥抱起,交给一旁的左溥道:“麻烦左先生帮忙看护下我大哥,他神识受创,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醒来。” 左溥点头接过,道:“二公子放心,交给我就行。” 张遂转头看向方雄,问道:“还能战否?” 方雄狠狠地点点头道:“当然!” 张遂手中剑光浮现,大喝一声:“破岳!” 一道凌厉的剑光将东方的天空划开了丈许裂痕,透出外界阳光,但张遂体内的清灵之力也消耗了近三分之一,可谓损耗巨大! 张遂拉住方雄,对其他几人道:“书院就拜托几位了,舍妹生死未卜,我要先行一步了!” 其他人都从方雄口中得知了张莘的情况,知道这位张院长对自己的妹妹可谓是疼爱有加,遇到这种事,肯定是妹妹优先,其他的事要靠边站了,众人理解的点点头。 张遂拉起方雄,直奔那处正在缩小的裂痕而去。 心急如焚的张遂刚刚靠近那处裂隙十丈,一股强大的气流出现在他和方雄身前,将二人直接吹出了百丈开外。 张遂大怒,猛地转头看向那巨龟处,厉声喝道:“道友这是何意?” 巨龟龙头之处传来一声不紧不慢的声音道:“老祖有令,瞳神之界未消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离开瞳神天幕,张院长,还请稍待片刻吧!” 张遂怒道:“你们那个什么老祖还能管到君山书院头上?不嫌管的太宽了吗?” 那声音依然平静道:“我只是遵照老祖之令,其他的我不想管。 但若是张院长让我为难,我想身边这位玄武尊者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张院长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张遂看看那只巨龟,又看看那巨**部的蓝衣人,心中有些明悟,开口道:“你们和掳走我三妹的家伙是一伙的吧?” 那蓝衣人笑道:“那是鲛人一族的事,我管不着,我只听老祖之令,在瞳神之界存在时不让人离开就行。 若是你们那位孟先生能很快击退瞳神,我们自当退去。” 张遂闻言,知道这些家伙肯定和掳走三妹的那些人有些联系,但是却想不通他们的态度,若是他们直接出手掳走三妹,以那巨龟的实力,若无人相助,张遂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但看这些人的态度,似乎对于自己三妹没有什么兴趣,像是只奉命拦截过去救援之人,这让张遂又气又急,但又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面对那只巨龟,张遂很直接就认怂,差距有些太大。 张遂心中一动,转身飞向徐锦之处,直接躬身一礼道:“徐前辈,还请助晚辈一力,日后定有厚报!” 徐锦笑着道:“帮你不难,但你确定真的干得过那些将你三妹劫走之人?” 张遂闻言稍一犹豫,咬牙道:“无论能否对付得了,总要一试!”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追踪张莘临海滨 徐锦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帮你一次。不过你要记住自己的话,欠我一个人情!” 张遂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我说过的话绝对算数!” 徐锦看着他手中的花束道:“你将这些小家伙留在书院吧,带出去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还会引来一些麻烦。” 张遂闻言一愣,看了看手中的花束,他对于徐锦的话虽然不明白, 但也知道他应该不会骗自己。 正在想着将花束交给谁时,一道神念将他触动了一下,张遂抬头看向云台上的参天枣树,这道神念正是那枣树发出。 张遂心中一动,对花束道:“老实待在此处。”说完,一把将手中花束抛向枣树。 花束刚进入枣树范围,枣树周围一道灵光闪过,花束就不见了踪影。 云台附近突然灵气聚集,纷纷涌向枣树,一颗大枣短短几息时间出现在枣树的枝叶之上。 这颗大枣之中蕴含着澎湃的灵气,看着犹如一颗红色的宝石一般,散发着阵阵神光。 张遂心中明悟,手中剑气一闪。那个大枣脱离枝叶,被他的剑气带着飞回身边。 大枣入手,张遂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海量灵气。 张遂向枣树拱拱手,将大枣收入袖中,转头看向徐锦,道:“还请前辈助我!” 徐锦点点头,一展他那宽大的长袖,无数两尺来长的三足金乌从袖口喷涌而出, 转眼遮天蔽日。 整个绿幕之中被那金乌映照得通红,张遂和方雄被无数金乌裹挟着,直接撞向空中的绿幕。 此时巨**顶的蓝衣人有些不淡定了,开口道:“这位道友,我等乃是荒海赑屃一族,敢坏我等之事,不怕赑屃老祖雷霆之怒吗?” 徐锦闻言,扣了抠鼻孔,无所谓道:“我又不到你们地盘晃悠,还怕你们那位不能离开荒海的老祖?让他有本事来乌山咬我啊!” 说完,手下动作不停,那些三足金乌直接将天空中的绿幕破开一个丈许大洞。 那只巨龟一声怒吼,空中喷出一团黑色水球,那水球见风就长,化为滔天巨浪,直接淹没了大片金乌。 黑水之中的金乌转眼间被腐蚀殆尽,只有裹挟着张遂和方雄的那些金乌有一些特殊的防护,没有被波及到。 张遂二人直接被金乌送出了绿幕,转眼消失在东方。 徐锦见到张遂等人得脱, 纵身而起, 人在空中将手中酒壶一抛, 只见那些正被巨龟收回的黑水立马失去了控制,直接被酒壶吸了进去。 徐锦哈哈一笑,道:“你毁我三足金乌,我收你玄冥重水,大家扯平了啊!” 那巨龟见状转过身躯就要向徐锦扑来,结果却被他头上的蓝衣人安抚住。 蓝衣人看着绿幕上那个破开的洞口已经恢复如初,有些无奈道:“我不让他们出去本是好意,既然道友将他们送了出去,那就让他们各安天命吧。那些鲛人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说完,坐在巨**部闭目不语,巨龟被徐锦夺去了不少辛苦炼制的玄冥重水,很是有些不甘心,在蓝衣人的安抚下却也没有再来找麻烦,只是一双巨目死死盯着徐锦,满目的不爽。 徐锦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眼光,直接飞回云台之上,坐回枣树旁,提着酒壶喝了一口刚收的玄冥重水,打了个寒颤,口中却道:“够劲!” 一旁看着的朱禹忍不住道:“前辈,这水从那巨龟口中吐出,算得上是它的口水吧?” 徐锦闻言一愣,看看手中酒壶,立马感到心中不美了,口中却道:“你小子知道个屁!不懂就到一旁凉快去。” 话虽如此,但再也没有喝一口的欲望了,直接收起了酒壶。 再看张遂两人。 被那金乌裹挟着冲出绿幕的两人,晕头转向的被金乌带着在空中一路疾驰,直接冲出三百里开外,那些金乌才猛然散去,露出了张遂和方雄两人的身影。 一路下坠的张遂御使剑光,将两人托住。辨别了一下方向,带着方雄顺着渭河,一路向东,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呼啸而去。 一路之上,张遂再次向方雄询问张莘被掳的详情。 方雄道:“二爷让我去接应大爷和三小姐之前,他们二人已经在渭河边和人交手。 我赶到的时候三小姐已经被对方擒住,大爷重伤,对方有人还要下重手,听三小姐说过几句后放弃了。” 张遂问道:“莘儿说了什么他们才停手?” 方雄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道:“我没有听清。我见到那情景立刻上前,想要救下三小姐。 可是对面有两人手中的东西太厉害,就算我化身应龙将实力发挥到极致,也才伤了其中一人。 最终还是被他们两人手中的东西所伤,最后只好带着大爷跑路,来找二爷求助。” 张遂见方雄情绪低落,安慰道:“不用太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没有不要命地死磕到底就是很大的进步了!给我说说那些人的情况。” 方雄点点头道:“对方一共五人,三男二女,动手的是其中两个中年男子,一人手持一方玉印,另一人手持分水长戟。 我的伤势都是他们二人所为,他们那玉印重如山岳,我一时不查,直接将我重伤。 那长戟更是尖锐无比,我的应龙之身也是轻易就被划开。 我以伤换伤重创了那持玉印的家伙,最后实在不支,就带着大爷跑了。” 张遂点点头问道:“其他几人呢?” 方雄道:“其他几人都没有动手,也不知深浅。其中一个女子挟持着三小姐。” 张遂突然问道:“枝枝呢?” “枝枝?”方雄一愣,道:“这个我没有注意,应该在三小姐身上吧。她们一向都是形影不离的。” 张遂点点头,不再说话。方雄此时也感到自己体内徐锦给的那颗丹药似乎有些上头,和张遂说了一声,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张遂御使着剑光一路向东,识地之术发挥到极致,搜寻着张莘的踪迹,但一直都没有收获。 张遂没有其他办法,信息太少,只知道是东海来人,也只有顺着渭河,一路向东,以期能够找寻到张莘的身影。 就这样,张遂保持着差不多五百迈的速度,一直御剑飞行了近四个时辰,跨越了近八千里,识地之术中出现了一片苍茫的海域。 张遂轻舒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的极限飞行,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是极为疲倦,但又丝毫不敢松懈。 其实张遂的心中是极为忐忑的,这么远的距离,依然没有发现张莘的踪迹,让他不禁怀疑是否追错了方向,但他的直觉却又告诉他没有错,这才让他能够一直坚持下来。 前方百里就是海域,临海之滨,有一座大城坐落在此,和张遂曾经研究过的地图对照了下,应该就是那座潮州府。 这是渭河入海处的一座大城,繁华程度可不是内陆的昆州府能比的,张遂记得黄家经营的海货都是潮州府陈家提供的。 此时的张遂根本没有进城一游的兴致,他只想着尽快找到张莘的踪迹,将她解救出来。 越是临近海滨,张遂心中就越是急躁,一路过来时有渭河为引,多少抱着对方走水路的话能在渭河追到。 但到了入海处还未追踪到,那一旦入海的话,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鬼才知道那些掳走了张莘的混蛋要走哪个方向,早知如此真应该带上能掐会算的玄丰老道!张遂在心中暗恼。 此时的方雄也苏醒过来,这一路上,方雄因为那颗有些不靠谱的丹药,陆陆续续昏迷了五次。 前两次把张遂吓了一跳,给他检查了一番,显示的是身体正在蜕变,张遂才松了口气,连续几次的蜕变,方雄的气息变得让张遂都有些心惊。 心情正有些烦躁的张遂感觉到方雄醒来,正要说话,一股荒蛮之气从方雄身上透出。 方雄站起身来,浑身脆响,整个人又长高了近三寸,现在已经快高过张遂一个头了。容貌方面依然让张遂看得想要泼一点什么。 方雄看着已经隐隐能够看到的海域,突然一指东方某处,开口道:“二爷,三小姐在那个方向!” 张遂有些疑惑道:“你确定?”在识地之术中查看了下,没有张莘的身影。 方雄捏了捏自己的袖袋,肯定的点点头道:“我拿性命担保,就在那个方向,不出三百里,他们应该已经停在了那处。” 张遂咬咬牙,道:“好,我就听你的试试!”说完,调整剑光,向着方雄指出的方向而去。 张遂看着静若山岳的方雄问道:“你的功法突破了?” 方雄摇摇头道:“还差一点,那位前辈的丹药很厉害,已经将我的修为推到了突破的边缘,只要有合适的机会,突破不成问题。 我想,这次去救三小姐,应该就是那个机会吧!” 张遂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心中微微一紧,连忙道:“记得我说的话,尽力而为,若是事不可为,那就再找机会,不要没头没脑的蛮干,若是送了性命,后面可什么希望都没了。” 方雄闻言,转头看着张遂淡淡笑道:“我懂的,二爷。” 张遂还是有些不放心,道:“等下追到了他们,你给我掠阵,我来动手就行。万一连我也干不过,你就带我跑路,咱们去找孟先生做主!” 方雄闻言,稍一犹豫,点头道:“好的二爷,我听你的!” 说话间,张遂两人已经来到了海域上空,隐约看到前方一座岛屿的影子,此时张遂识地之术中,终于出现了张莘的踪影! 张遂大喜,拍了下方雄的肩膀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啊!” 方雄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转头看向正快速靠近的小岛,眼神中幽深难明。 岛上的几人在张遂两人还在十里开外时,就已经发现有人靠近。 其中一人直接传音道:“泉先一族在此办事,道友若是落脚,还请移步东北十里处岛屿。” 张遂当然不理会,直接加快了速度,剑光裹身,瞬息之间带着方雄直接落在岛屿中的一处小山峰上,距离那些鲛人不到百丈处。 那些鲛人见状,也知道来者不善,纷纷站了起来,直面张遂。 待张遂撤去护体剑光露出身影时,就听到张莘惊喜的大叫:“二哥,我在这!”看到张遂身旁的方雄,更是惊喜道:“大雄,你没事真是太好啦!” 说完又对身边的人道:“我就说了我二哥超厉害,肯定会来救我,说了你们还不信。 现在放了我,我给你们求情,让他放你们一马怎么样?” 那些鲛人根本就不理会张莘口中的话,只是看着山峰处的张遂两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开口道:“阁下想必就是君山书院的那位张院长,没想到赑屃族的几位竟然没有拦住里面的人,还让你追了过来。” 张遂开口道:“我和你们鲛人一族从未打过交道,为何你們鲛人一族要掳走舍妹?还重伤我大哥和朋友!” 那中年人刚要开口,就被身边的一个女子拦住,那女子上前两步,对着张遂一礼,道:“二公子,我等并无恶意。令妹体内的血脉对于我族极为重要,回归泉先一族对她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将来时机成熟,她是愿留在我们泉先一族,还是想回到人族,我们都会尊重她的意愿。 只是现在不得不让她跟我等回归,其中自有难处,还请二公子见谅!” 张遂闻言,开口道:“舍妹只是有一些鲛人血脉罢了,而且这血脉不知道是多少代之前流传下来的,可谓是稀薄无比。怎么可能对你们那么重要?” 那女子犹豫了下,道:“二公子见谅,其中涉及到族中的一些隐秘,不便向公子透露,将来若是三小姐能够回归人族,自会告知二公子。” 那中年男子有些不满女子的态度,道:“何必与他说这么多?阻拦我族行事者,直接驱走,若是还不识趣,直接打杀了事,何来这么多废话!” 张遂闻言,眯起双眼,手中剑光凝聚,也不想再多说。 那女子见状,连忙有开口道:“二公子,虽然我们其中没有地仙境的高人,但你也不可能是我等对手,何必自取其辱呢?” 张遂闻言,看着那女子,沉默几息,突然开口道:“看来你很了解我啊,枝枝!”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收戟破印遇黑旗 那女子脸色一变,不由得扭头看了眼张莘。 听到张遂说的话,张莘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扭过头看她的女子,失声道:“枝枝?你这么可能是枝枝?” 张莘说着话,慌乱地在她紧紧保护着的袖袋中掏出那个小小的锦袋。 那女子见到张莘慌乱的神情,有些不忍,张了张嘴, 但没有说出话来。 张莘捧着手中的锦袋,摸了摸锦袋,神色有些放松下来,连忙解开袋口,开口呼唤了声:“枝枝!” 但一向听到声音就会探出头来的枝枝这次却没有了动静,张莘颤抖的手完全解开锦袋, 其中掉落出一个小小的布偶。 看着掉落在地的小布偶, 张莘的神情都暗淡了下来。 看了眼身前的女子, 眼泪从张莘的面颊无声地滑落,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却又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人无声的落泪。 那个被张遂叫做枝枝的女子上前几步,想要握住张莘的手,张莘直接将手背到身后,有些倔强地抬起头,想要止住不停滴落的泪水,但却没有效果。 枝枝伸出的手悬在面前,最终叹息一声,收了回来。 回身面对着张遂,开口道:“二公子,此事虽然是我一手策划,但我并未想过伤害任何人。 我本想让三小姐在蜃龙幻境中见识到海中盛景后,让她自己生出回归之心。 但君山书院的建立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你若是将她送入书院,那她的回归就遥遥无期了,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大公子所受的伤也在我的控制之中, 只需三日就会醒来,不会有任何后患。 只是我没有想到大雄突然出现,也没有想到他的实力如此强横,逼得长老祭出族中圣器才将他打伤击退,就算如此,也让他重伤了我族中长老。 二公子,我知道你手段不凡,但我也不妨告诉你,为了这次迎回圣血之女,我们族中传承万年的圣器都被带了出来,就算是孟先生亲临,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去,你自付能胜过孟先生吗?” 张遂听完枝枝的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我不管莘儿是不是什么圣血之女,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妹妹,我张遂的妹妹,就不能任由外族拿捏。 我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带了什么圣器,不做过一场,只听你一言就弃我亲妹不管,这我可做不到。” 对面一男子狠声道:“我早就说过,不如将圣女亲近之人全部除掉,让她断了念想,免得如此麻烦。非要惹出这么多事!” 正在流泪的张莘闻言,整个脸色都变得煞白,眼泪都被吓住了。 枝枝猛地回头怒视着那人道:“沧达,你们雄鲛都是这么没脑子吗?不会说话就闭嘴!” 然后回身轻轻搂住张莘,这次张莘倒是没有躲闪,枝枝柔声道:“三小姐,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那个大个子只是吓唬你,我们不会那样做的。” 张莘看看那个叫沧达的鲛人,只见他长相狰狞,眼露凶光,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吓唬她,完全是一副准备动手的模样。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自己的二哥和方雄。 张遂不想再废话,直接凝聚剑光,开口对枝枝道:“带莘儿离远点,不要溅了她一身血!” 说完,一道百丈赤红剑光直奔那些鲛人而去,就连张莘都被笼罩在其中。 枝枝见状,伸手一点张莘,张莘便软倒在她怀中,她抱着张莘身上浮现出一个贴身水罩,闪身退出鲛人人群。 面对着张遂的剑光,那名叫做沧达的鲛人直接祭出了一杆丈二分水长戟,脚踩黑色水雾,一戟斩在赤色剑光之上。 剑光破碎,长戟也被剑光中的高温烧的通红,连脚下黑色水雾也被高温直接蒸发掉。 沧达握着长戟的手都被通红的长戟烫的冒出了青烟,但他仍然紧握长戟,似乎没受影响,落在地上的他直接大步疾行,冲向山峰,看样子竟然是想和张遂近身肉搏! 张遂见状,正中下怀,他还担心对方的长戟若是有着什么奇异术法让他无法应付,但近身肉搏,对于剑术通神的他来说,谁怕谁啊! 张遂手中剑光凝聚成一把长剑,没等沧达冲上山峰,直接一跃而下,来到一丈之内。 那沧达见状,持戟直奔张遂而来,看那架势,完全是要将张遂大卸八块的架势。 虽说近身格斗时一寸长一寸强,但对于近身之后的张遂来说,那更是如鱼得水。 长剑在张遂手中,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交手仅几息时间,沧达引以为傲的近身长戟之术在张遂面前完全处处受限。 很快身上就被张遂连续刺伤,更有几处甚至是要害部位,若不是鲛人天生就有护体金鳞,估计这短短几个回合,就要被这个自己看不起的人族修士送去投胎了。 远处那个年龄较大的鲛人直接大喝道:“他乃剑修,专精剑术,莫和他贴身近战,自讨苦吃!” 一旁另一个脸色不大好的鲛人手掐法诀,一枚钱币大小的玉印从他口中飞出,来到空中迎风大涨,化为了石磨大小,散发着隐隐水光,直奔正在交手的张遂而去。 方雄见状,在一旁提醒了一声道:“二爷小心!”说着就准备动手。 张遂喝:“不用过来!”话音未落,身形闪挪,直接撞入了沧达怀中,手中长剑自下而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从沧达的下巴直插头部! 长剑刚刚插入沧达的下巴透到嘴中,张遂正待一气捣碎头颅,结果沧达周身水光一闪,整个人竟然化为一滩海水流淌在地,那杆长戟化为流光飞落在年长鲛人手中。 空中的玉印此时已经临头,张遂毫不慌张,轻喝一声:“镇岳!” 一道金色剑光斩在玉印之上,瞬间分化为九条金黄锁链,直接将玉将玉印锁在了空中,那金黄锁链的模样,竟然和佛门那几个大和尚使用过的术法极为相似。 这正是张遂调动意识虚空中的佛力,运用剑术之法中的一种剑诀模拟出来的,没有想到效果好挺好! 那位手持长戟的年长鲛人身边水光闪动,很快凝聚起来,正是沧达。 此时的沧达下颚鲜血横流,染红了半边身子。看来张遂那一剑给他带来的伤害并未因为他的遁法失效。 沧达伸手接过年长鲛人手中的长戟,也不顾还在淌血的下颚,眼神中杀意四溢,催动法诀,手中长戟发出波涛巨响,一时海水都被带动起来,空中出现大量由海水转化而成的水刃。 沧达一挥长戟,铺天盖地的水刃向着张遂方向汹涌而至!沧达手持长戟随后而来! 张遂顾不得察看被他封镇的玉印,纵身而起,人在空中与剑光合为一体,一道耀目的巨大剑光绞碎大量水刃,形成大片水雾,和持戟而来的沧达撞在了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水雾中传来爆豆般兵刃相交的巨响,随着沧达的一声惨叫,一道身影跌出了水雾,正是那沧达。 此时的沧达左臂已经被斩断,一只右眼也被刺瞎,跌落在地的沧达右手持戟,咬着牙一口散发着蓝光的鲜血喷到长戟之上,长戟瞬间神光大盛,沧达振臂将长戟向着刚刚走出水雾的张遂掷去。 染血的长戟化为一道蓝色的闪电直奔张遂,通过短暂的交手,张遂对那长戟已经心中有数,见那长戟电闪而来,直接张开了口一吸! 长戟和它周身的蓝色神光被张遂一股脑吸入了腹中,直接被镇压在肾经水界之中! 沧达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都委顿在地。 张遂并不想直接将其斩杀,毕竟张莘现在还在对方手中。但控制对方作为人质肯定是没有问题。 但还未等张遂动手,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年长鲛人挥了挥手,一只水纹大手就将沧达提了过去,看了看伤势,稍稍皱了下眉头,掏出一颗丹药塞在了有些迷糊的沧达口中。 张遂感觉神识一震,原来是那方玉印已经突破了他的镇岳剑光,脱离了出来。 那控制玉印的鲛人刚要收回玉印,空中一道身影闪过,直接一把抓住了已经变小的玉印,定睛一看,正是一直在一旁未动手的方雄! 那鲛人催动法诀,玉印在方雄手中剧烈震动,但是并未摆脱出来。 鲛人神情有些急躁,大喝一声,身上蓝色神光闪动,那玉印猛地涨大,其上的重量带的方雄身影从空中直接跌落下来,砸在了下方一处峡湾之中。 但出乎那鲛人意料的是,玉印竟然被一股大力按压着无法脱离,只听得峡湾之中一声愤怒龙吟,一条十丈的应龙破水而出,一直巨爪正紧紧抓着玉印。 那鲛人再次施法,玉印带着应龙直接砸向一旁的深海,巨大的力量将海面砸出了一个巨坑,转瞬就被海水填满。 当应龙再次破水而出的时候,已经是身长百丈,通体金鳞,磨盘大小的玉印在它巨爪之中宛若一枚棋子般大小。 应龙身后海水犹如一道高峰升起,带着骇人的压迫感,随着应龙的动作慢慢向小岛推进。 控制玉印的鲛人此时有些变色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之前被他和沧达差点干掉的应龙,此时为何会有如此威势,就连控制的玉印都已经被那应龙压迫得死死的。 张遂见状心中不由浮现出一词:“龙归大海,虎返深山!” 看来借助大海之势,方雄的功法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年长鲛人神色有了些变化,轻声道:“祖龙血脉?不应该啊!” 那控制玉印的鲛人见状,直接咬断半截舌尖,喷出了一口蓝光闪烁的鲜血,手掐法诀,状若疯癫。 应龙手中的玉印再次涨大几倍,但在应龙长达百丈的身躯之下依然不算什么,也就是棋子变苹果的区别。但其重量,却是带动应龙向下微微一沉。 正沉醉在自身力量不断提升的应龙反应过来,一双巨目盯着岛上正在竭力施法的鲛人,透出一丝讥笑。 应龙大嘴一张,巨爪中的玉印被他抛入口中,一股澎湃的水性灵气在应龙嘴中四溢,竟然是玉印被他直接嚼碎吞入腹中。 随着那鲛人的一声悲呼,应龙的身躯再次涨大了近二十丈,而玉印则完全不见踪影。 那年长鲛人见此情景,不禁摇头叹息,伸手一招,两名受伤的鲛人就被他收入了腰间的一个五彩海螺之中。 方雄所化的应龙此时已到了张遂身后,背后滔天巨浪悬浮于空。 张遂盯着这个年长的鲛人,并没有急着动手,因为此时他能够感受到鲛人身上有一股让他心悸的气息,这股气息甚至比那只巨龟给他带来的压力都要强得多。 年长鲛人看着张遂和他身后巨大的应龙,开口道:“好了,该出的气应该差不多了,不妨就此住手吧!” 枝枝此时也出现在鲛人身旁,扶着昏迷的张莘,看着张遂也劝道:“二公子,沧敖长老可不是刚才那两人能比的。 我等真的不愿和你为敌,再继续下去,只会结下深仇,将来三小姐会很为难的!” 张遂问道:“你们究竟想对莘儿做什么?” 枝枝还是摇头不愿透露,张遂很是烦躁。 沧敖对枝枝道:“我们走吧!”说完,拉起枝枝就要离开。 张遂和方雄哪会让他如愿,张遂大喝一声:“开天!” 一道巨大的剑痕出现在天际,长达数里的剑光直奔那个让张遂心悸的沧敖而去。 方雄身后的巨浪也随着应龙的身形扑向沧敖。 只见沧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杆毫不起眼的三角黑旗,对着扑到近前的应龙一挥,百丈多长的巨大应龙和他身后的滔天巨浪就被一个巨大的水球罩住。 那水球迅速缩小,连带着困在其中的应龙也跟着迅速缩小起来,很快水球就只有人头大小。 其中的应龙竟然毫无所觉,依然向着沧敖的方向前进,似乎不知道自身的处境。 张遂的剑光也在那黑色小旗的一挥之下似乎永远都到达不了沧敖的身前,张遂更是和方雄的处境一般,被困在了水球之中。 张遂终于知道自己心悸的来源,正是那一杆不起眼的黑旗! 此时,枝枝怀中的张莘颤动一下,突然醒来,惊了枝枝一跳。按说以她的手段,张莘不应该此时苏醒才对。 醒来的张莘看到被困的张遂和方雄,心中大急,一把拉住枝枝的手哀求道:“枝枝,不要伤害我二哥和方雄,求求你了!”眼中泪水涟涟。 枝枝看得有些心疼,柔声安慰道:“放心,只是困住了他们而已,沧敖长老不会伤害他们的。” 话音刚落,异状突发!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以身化器护张莘 随着一声愤怒的龙吟,困住应龙的水球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缩小到人头大小的水球忽大忽小,变得极为不稳定,困在其中的应龙此时通体变得赤红如血。 周围方圆五十里的海面像是被烈焰煮沸一般,数不清的气泡从海底升起。以小岛为中心,开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沧敖皱起了眉头,一挥手中黑旗, 青色光华闪过,笼罩着应龙的水球开始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但这并没有阻止住水球变得越来越大,水球之中,浑身赤红的应龙,盘旋碰撞,被高速旋转的水球将周身鳞甲大片划伤切碎, 一时之间整个水球都染上了血腥之色。 一边的张遂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隔绝在一处独立的水幕之中。 在这处空间之中, 他能够看到身边的方雄,和身前不远处的张莘等人,但他御使的剑光却无法穿透出去。 一连施展出多种剑术之法,但是都没能破开这处似乎并不厚的水幕,各种攻击在这水幕之上,都被消弭了力道,最终徒劳无功。 就连之前一向对于破界无往不利的剑法开天,一气施展了三道,将体内灵力消耗大半,依然没有效果,这不仅让张遂有些颓然。 而此时身边的方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海岛方圆五十里范围已经不见天日,狂风挟裹着大雨呼啸而至,天空中浓厚的乌云之中,更是电闪雷鸣不止,一道道雷霆,自九天而来, 不停的轰击在笼罩着他的水球之上。 周围海水更是升起了百丈之高,围绕着这座小岛形成了惊人的一个水龙卷。 此时水球之中的方雄已经是遍体鳞伤,身上龙鳞十不存一,一双彩翼早就被水球切割断裂。 但他似乎毫无所觉一般,盘旋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而水球随着他的撞击,也是越来越大。 沧敖看了眼身旁的枝枝道:“他若继续如此,可能会伤了自己性命。” 枝枝还未回应,一旁的张莘闻言大急,冲着方雄的方向大叫道:“大雄你不要撞啦,会没命的!” 周围的狂风骤雨之声完全掩盖了张莘的声音,但众人耳中却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三小姐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就连身在水幕之中的张遂也能听到这一饱含着肯定和决绝的声音,张遂心中暗道不好,立马厉声叫道:“大雄,忘记我来时说的话了吗?不要做傻事!” 回应张遂的是一声震天的龙吟,水幕之中的应龙此时已经血肉模糊,身上龙骨都已依稀可见。 应龙的体型已经恢复到了百丈大小,但那水球虽然也被撑大千倍,但依然坚韧无比,旋转之速,已经让周边空间都有一些轻微地扭曲。 沧敖急声道:“圣器之威,我能发不能收,他若老实待在其中,最多三日自解,但他这一味强攻,后果难料啊!” 枝枝和张莘闻言色变。 张莘更是声音都变调了,大声对着方雄哭喊道:“快停下啊大雄,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伤害我,你不用如此拼命,再这样下去你会丢掉性命的,求求你啦!!” 看着身上已经血肉分离,但依然想要奋力突围的应龙,张莘放声大哭! 天空之中浓厚的乌云,破开一个缺口,一道丈许粗细的赤色雷霆直接击落在水球之上,整个水球都被染成了赤红之色。 其中的应龙在那一瞬间,周身血肉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那浑身血肉分离的应龙在那赤色火焰之中化为一道耀眼的赤色光影,透壁而出,直冲苍穹,遁入乌云之中。 瞬间整片乌云像是被鲜血染红一般,整个天空都变得血红,倾盆大雨化为血水,整个小岛的水龙卷也是化为赤色龙卷! 整个天地之间突然安静下来! 被应龙脱困而出的水球在失去目标之后,似乎有些茫然,慢慢停止了旋转,忽大忽小地变化一番后,突然散落一地,不见踪影。 看着脱困而出的应龙,张遂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之情,一颗心反而慢慢的向下沉去。 沧敖紧了紧手中的黑旗,叹道:“到底还是结仇了啊!” 张莘看着应龙脱困而去,心中正在暗暗欢喜,听到沧敖此言,不解望去。 此时的枝枝和沧敖都盯着天空血云,神色有些不好看。 天空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血云之中探出了一颗硕大的血色龙头,那龙头似乎并非实体,像是完全有血光组合而成。 一双血红大眼看着下方的张莘,露出一丝温柔之意。 张莘见状大喜,叫了声:“大雄!” 空中血色巨龙张嘴一吸,周围所有血光都被吸入腹中,天空之中血色巨龙完全显出了身形,周身血色更浓。 血色巨龙在空中一个盘旋,一头撞向地上的三人。 沧敖手中黑旗一挥,一道水幕将三人罩住。 那血色巨龙直接撞在水幕之上,毫无阻碍的穿透过来。 沧敖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再次施法,耀眼血光一闪,百丈巨龙再无踪影,似乎刚才气势惊人的血色巨龙是道幻影而已。 本来看到巨龙迎面扑来吓得闭上双眼的张莘,听到没有动静,也睁开了双眼。 右手拍拍胸口缓了缓,就看见枝枝和沧敖一脸意味难名地看着她,枝枝眼中更是有些不忍。 张莘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看向自己周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赤色轻纱,右手手腕上也多出了一个物件。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血色龙形手镯。 沧敖叹道:“以身躯血肉为器,以自身命魂为引,这世上当真还有人愿意这般!” 话音刚落,无数银色灵光,在张莘身前汇聚,最终化为人形,正是身披白色儒袍的方雄。 只是此时的方雄并非修炼天龙九变之后伟俊无双的方雄,而是那个皮肤黝黑,面容憨厚的黑小子,一身白袍,穿在他身上,违和感十足。 方雄看着眼前的张莘,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开口道:“三小姐,我会保护你的!” 张莘看着眼前又变成了傻大个的方雄,心中惊喜无比,直接向他奔去。 一旁的枝枝和沧敖都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奔向方雄的张莘。 张莘来到近前,一把抓向方雄的手,却意外的抓了个空。 眼前的方雄根本不是实体,而是由灵光组成的一道虚影。 张莘一愣,口中喃喃道:“大雄?” 随着张莘话音刚落,眼前的方雄,便随风化为光点,从躯干开始渐渐散去,最后消失的,就是方雄那双温柔的双眼。 张莘的手在空中抓握了几下,有些茫然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枝枝,枝枝偏过头去,看向他处。 方雄消失之处,只留下了一件雪白儒袍落在地上。 张莘看着前方被困在水幕之中的张遂,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张遂面色平静,已经没有再试图破去水幕。 刚才他冒险沉入意识虚空之中,试图寻找破解之法,但给出的答案却让他大失所望。 按照功德《如意册》所说,这杆黑旗的级别,已经触到了此方天地意志所限的顶点,根本不是他现在术法所能破解得了的。 张遂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方雄消失之处。 一时之间,场中极为安静。 枝枝上前,想要握住张莘的手,张莘周身红光微闪,枝枝的手被隔在了张莘一寸之外,不能靠近。 正是张莘周身包裹的那层赤色轻纱的功效。 张莘上前拿起地上那件雪白的儒袍,一个小东西从儒袍中跌落,正是一个小小的香袋,看着上面那歪歪斜斜的针脚,过往种种,涌上心头。 张莘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但她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手中紧紧攥着那件白袍和那个小小的香袋。 枝枝看着她这副模样,张了张嘴,但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叹息一声。 枝枝转身来到张遂身前,开口道:“二公子,此事并非我等所愿见到的,但既然已经发生,这份因果,我们泉先一族也就应下了。将来如何,就看天意吧!” 张遂看着眼前的女子,面容无喜无悲,道:“天意?好一个天意。我会记住的。” 枝枝也不再多言,返身回到沧敖身边,对他点点头道:“我们回吧!” 沧敖微微颔首,手中黑旗一挥,一道水光将三人缠绕。 张莘并未挣扎,看着张遂轻声道:“二哥,我走了,帮我照顾好母亲!” 张遂见她如此,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母亲的。等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接你回来!说话算话!” 张莘满面泪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脸,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枝枝,道:“我们走吧,我有些等不及看看那海中盛景!”这一刻的张莘,似乎长大了不少。 枝枝看着这种态度的张莘,突然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心底甚至有些发毛。 沧敖不理这些,手中黑旗一挥,一到水光闪过,三人便不见了踪影。 水球之中的张遂盘膝坐下,看着周围被方雄化龙之后肆虐过的地方,心中隐隐作痛。 来到这方世界之后,能够性命相托的一个朋友,就这么突然没了?这种感觉让张遂有些茫然。 想着方雄种种,从开始见到他时,拉着一只大野猪的憨小子,到一起经历幽离之行,再到帅破天际,再到一起打和尚。 突然之间,这个人就消失在这方天地,再也没有他的踪影。 此时的张遂,从未有过如此变强的欲望,从前的自己,总觉得术法战力够用就行,根本没有太多不断追求力量的欲望,短短一日之间,就让他体会到了被人强压在头上无能为力的感觉。 要是自己足够强,又怎会遇到这般多的打自己主意的家伙。 那些大和尚,那赑屃异族,还有这些鲛人一族的家伙,如果自己足够强,就可以一路横推,大不了直接斩杀,根本就不敢有人来伤害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只想着逍遥,若是不够强,如何能逍遥? 劫数之力,清灵之力,功德之力,还有那佛法之力,这些我全都要!张遂在心中暗暗发狠道! 一夜的思考,让张遂心境大变。 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海面升起时,张遂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孤寂无人的岛屿,让张遂有了更多时间,考虑今后要走的路。 睁开眼的张遂惊奇的发现,在昨日方雄白袍落地之处,居然长出了一颗三尺多长的小树。 这小树灵光四溢,其中透露出的一些气息,竟然让他有些熟悉。 仔细辨别之后,这才发现其中的气息应该是那颗佛门菩提子散发出来的,其中居然还混杂着一些方雄的气息。 这让张遂心中大动,他突然想到,自己如意册术法之中,可是有一门起死回生之术,只是这道术法属于天罡三十六变之一,想要习得,可能不是短时间能为之。 若是这菩提树中真有方雄的一点真灵,说不定将来还真有办法将他复活过来。 张遂正在心中想着如何救活方雄,却见到眼前的菩提树,开始大肆吸收周围灵气,一时之间,周围海域都能见到一些稀薄的灵气光点,奔涌而来。 菩提树也在这灵光之中,慢慢长高,最终长成了三丈来高的一颗大树。 只是这树却没有维持住多久,在树上菩提花开花落结果之后。 整棵树,突然化为灵光,四散开来,其中一颗菩提子,被灵光携裹着,直接落入远方海域之中,不见踪迹。 地上再无菩提树踪迹,这一系列的变化,看得张遂有些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还正想着保留一点灵光复活方雄,怎么转眼之间啥都没有了? 待在水幕之中的张遂有些烦躁地转来转去,但却毫无办法。 就这样张遂在岛上又待了一天,到了晚间,张遂百无聊赖之间,拿出洞箫,正在吹奏一曲。 突然西南天空之中,数道光影,向着这个方向飞来,速度极快。 等张遂反应过来,三道身影已经落在了张遂不远处的山峰之上。 张遂定睛一看,不禁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来人正是孟先生,玄丰老道,还有音律大家左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精进还需斩恶取 几人来到张遂近前,玄丰老道看到被困在水球中的张遂,用手戳了戳水球,还在调笑道:“张院长,你这施展的什么手段?把自己护地如此严实啊?” 孟先生见张遂脸有悲色,心知有异,上前一指点在水球上, 想要破去,结果水球闪烁了一下,竟然完好如初。 众人轻咦一声,张遂在其中道:“此乃泉先一族圣器所留,坚韧无比,普通手法恐怕很难破去。” 孟先生点点头,手中神光闪现, 出现了那本神册,孟先生手持神册,口中轻喝一声:“破!” 一道光符从神册上飞离,落在了水球之上,光符所落之处神光闪现,破开了一道小口子。 随着光符上神光不断增强,那道口子慢慢扩大开来,其间水球上蓝光涌动,似乎想要修补缺口,但边缘的金色神光却阻止了蓝光的蔓延。 最后洞口越来越大,直到缺口有半人大小后,蓝光似乎放弃了抵抗,剩下的水球突然散去,化为一道蓝色光带,想要跃入海中,结果被孟先生手掌虚抓,吸入手中,化为一个小小的蓝色光团,收入袖中。 脱困的张遂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意, 只是默默向着孟先生拱拱手,以示感谢。 孟先生见一向有些跳脱的张遂这副神情,温声问道:“怎么回事?我听他们说你和大雄追出来救莘儿。看你这神情,很是不顺吗?” 张遂点点头,哑声道:“方雄没了!莘儿也被带走了!我真是个废物!” 众人听到方雄竟然身陨,很是吃惊,尤其是孟先生。 孟先生皱眉道:“以方雄的功法实力,就算不敌也不应该如此啊。” 张遂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到了后来,忍不住有些哽咽,有种受到欺负见到家长的委屈感。 “以身化器?!”几人有些震惊。 尤其是玄丰老道,更是感到不可思议,道:“此法也就在典籍中有些模糊的记载,但方法早就失传,大雄这孩子从何处得来?”说完,一脸狐疑的看着张遂。 张遂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从未听说过,还是那名叫沧敖的老鲛人口中说出的。” 玄丰眉头紧皱,手上法诀翻飞,良久,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奇异。开口道:“天机推演之中,方雄现在状态是潜龙于渊,并非死于非命。二公子不必太过悲伤!” “潜龙于渊?”张遂惊喜问道。 玄丰点点头,笑道:“我看那小子也不是短命之像,还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没了。” 孟先生也道:“他所修功法很有门道,时机到了你们自会再相见!” 张遂在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心中悲霾之气一扫而空,上前抓住玄丰老道的手,狠狠地摇了几下,道:“道长推演天机之法举世无双,有了您这话,我感激不尽啊!” 玄丰失笑道:“感激我有个屁用,还是大雄这孩子自己有机缘,现在就相当于他在闭关苦修吧,不用担心。” 张遂问道:“那他多久可以出关?” 玄丰沉吟了下才道:“具体何时可以破关而出一飞冲天,那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这个我可推演不出来。” 张遂点点头道:“只要没有直接身陨就是大喜事!奶奶的,害我流了半宿泪,真不知道怎么给刘姨和老路交代。” 孟先生道:“三小姐是怎么回事?” 张遂摇头道:“鲛人不愿意详说,只说她是什么圣血之女,其他的都没有透露。 玄丰道长,你再算算我三妹的位置看看,有孟先生相助,解救她应该不成问题。” 玄丰道人点点头,手上法诀掐动,半晌之后,玄丰挠挠头,停下了推演。 神情严肃地从怀中掏出璇玑图,盘膝坐下,深吸一口气,再次推演,只见璇玑图上光华流转。 在张遂眼中,无数细若蛛丝的光线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其速之快,让张遂大感惊讶。 短短几息时间,光线就已经延伸到张遂无法探知的距离。 张遂收回神识,静静等待玄丰的推演结果。 自从知道方雄并未身陨之后,张遂的心情大松,就连自己三妹的处境现在也能冷静看待,毕竟那些鲛人一族对待张莘的态度,应该不会伤害她。 半刻之后,玄丰身躯剧颤,在众人眼中一口老血喷出三尺之外,虚空之中大量劫数之力向他身躯之中涌入,他的双眼变得漆黑如墨。 张遂直接上前,一把握住玄丰的手,将他体内的劫数之力尽数吸收。 玄丰的眼睛很快恢复了正常,只见他长吐了一口气,抹了把嘴角的血丝。苦笑道:“老道有负所托啊,三小姐的天机被大能遮掩,根本无法探知。 这荒海之中,当真是凶险无数。这一番探寻,感知到了九处地方天机混沌,其中威势不下于孟先生啊! 只是被一处看了一眼,就打断了老道的推演,让我反噬受伤,惹不起,惹不起!” 张遂闻言有些失望,但这种情况他也有所预料,连忙道:“玄丰道长不用自责,我心中早有预感不会太顺利。 看来徐锦前辈说的没错,这荒海广阔无比,其中更是大能无数。只怪我自己修为不够啊!” 孟先生安慰道:“二公子不必担心,我刚才以文心感应之法也做了一番推演,虽不能感知到三小姐的位置,但对于她的命运轨迹却能探知一二。” 张遂虽不知道文心感应之法和玄丰的天机推演有什么不同,但知道肯定也是不凡。连忙问道:“有何结果?” 孟先生轻笑道:“只能说际遇非凡,二公子就放下心来,先好好提升自己吧。将来见面,说不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张遂叹道:“我只希望莘儿能够平平安安就行,什么非凡际遇之类的,这些真的不在乎啊。” 想到张莘那灿烂天真的笑容,还有那一声声或娇嗔或惊喜的“二哥”,张遂心中隐隐作痛。 张遂看着玄丰问道:“真的没办法找到?” 玄丰苦笑着摇摇头。 张遂又看向孟先生,孟先生摇头道:“就算能够找到,我也不一定能够解救三小姐。 你太高看我了,在这千里范围之内,就有两位实力不下于我。 若是深入荒海,我能感应到,还会遇到更多大能者。” 孟先生摊开手掌,那团蓝光在他掌心左突右冲,想要逃离。 孟先生看着这个蓝色光球道:“施展这术法的法器,威能应该不下于我手中的白泽神册,于攻伐之道上可能更胜。” 张遂闻言,心中失落无比。孟大爷,说好的大腿呢?你可是我心中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怎么到了这荒海之中,立马变成了普通一员,这让我心理落差极大啊! 孟先生似乎能听到张遂的心声,道:“你小子不缺功法,不差际遇,不要什么都来指望我啊。 说起来,我入道时间还在你之后,很多修行之道还是你教我的。 以你的资质,修为的突飞猛进根本不是问题。 只是你性情怠懒,很多时候不逼到那个份上,根本不想用心。 这次挫折,希望你能铭记一心,在修行上多用些心思吧。 你自己也曾对我说过,天地大变,一步落后,步步受制,这些你自己曾说的话,已经在你自己身上应验了。好好想想吧!” 张遂闻言,很是羞愧,他这种性情,很大一部分是在那方世界当键盘侠留下的,道理讲起来时,嘴上功夫无敌,到了自己亲身经历时,又是有些眼高手低。 张遂拱手对着孟先生一礼,沉声道:“小子受教了!自今日始,小子定当于修行之道潜心精进,不负先生今日之教诲!” 孟先生见他如此,点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好。既然现在解救三小姐无望,方雄也无大碍,咱们就先回书院吧,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 二公子也不必太忧心,时机到了,一切都会好的。” 张遂点点头,看了一圈被方雄肆虐过的地方,又看看黝黑深邃的大海。对孟先生沉声道:“我们回吧!” 孟先生将手中神册一抛,化为一本巨大的书册。张遂上前扶了玄丰老道一把,几人登上书册,在一片金色神光中向西方而去。 书册之上,张遂询问他走之后书院的情况。 一旁的左溥道:“二公子走后不久,孟先生就破界而出,那瞳神被先生重创,留下百丈躯干,只逃去真灵,书院之围自解。 那赑屃一族的见瞳神之界解开之后,留下了三件水族灵宝,恭贺了几句也就离去。 至于那位徐锦道友。。。” 左溥等人脸色奇异,玄丰笑道:“那家伙留下了一大窝小崽子,说要拜入书院,现在整个书院到处都是那些小家伙,热闹得很!” 孟先生道:“那瞳神能够留下百丈躯干,也是多亏了有徐锦道友相助,不然可没有那些收获。至于那些小家伙,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机缘吧。” 张遂道:“徐锦前辈修为不凡,这次我也欠了他的人情,将来还要想办法还上才是。” 玄丰笑道:“那家伙看着一副粗豪模样,其实精明的很。他们羽族一脉这些年可不大好过,被朝廷压制的厉害,这次借着书院一事,让我们都欠了他的人情,算是给他只留了后路。” 张遂有些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左溥开口道:“还是十九皇子告知我们的,寒江道那边驻扎的十大神军之一的神凰军不知怎么想的,从五年前就满天下捕捉羽化境以上的羽族,想将他们纳入神凰军,逼得羽族东躲XZ。” 张遂奇道:“那位徐锦前辈可是地仙境的高人,他就没有去找神凰军的麻烦吗?” 孟先生笑道:“神凰军统领张凌可是最早一批地仙境的强者,说是军中第一高手也不为过。 徐锦修为虽然也是地仙境,但比起张凌来,却也是不敌的。 徐锦向我诉苦,想要将他族中一批有资质的族人送到书院,也是不想让他的那些子弟在战场上沦为炮灰。” 张遂闻言点点头,叹道:“看来就算是到了地仙境,也是不能够为所欲为啊!” “为所欲为?”几人看了他一眼,呵呵两声。 说话间,前方就见到了潮州城的轮廓。 张遂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对孟先生道:“孟先生,你们先行,我去去就来。” 孟先生见他身上透露着杀意,提醒道:“我知你心结难解,但要记住,莫要被情绪影响,切莫作恶。” 张遂露齿一笑,一口洁白的牙齿看着有森森之意,道:“先生,小子可是一个心性纯良之人,肯定不会乱杀无辜。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过先生,我修的道,实质上是最纯粹的以杀证道,只是之前我不想为之而已。至于现在嘛,呵呵!”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已化为剑光,直奔潮州城而去。 孟先生看着他的身影,叹息一声。 玄丰道长开口道:“这小子此次受到如此打击,估计也是放下心中的一些顾忌了。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透骨寒意,还在琢磨着什么情况,看来要露出尾巴来了啊!” 左溥闻言摇摇头,言简意赅:“杀可杀之人,是为大功德!” 化身剑光的张遂很快来到潮州城上空百丈处,识地之术施展,不下两百人的身影出现在脑海中,这些人一半左右是那灵目邪教的教徒,另一些则是各种恶贯满盈之人。 对张遂来说辨别起来不要太简单,那浑身缠绕的血煞怨气,在张遂眼中完全是黑夜中的明灯,根本不存在误判的情况。 张遂也不废话,身在空中,剑光分化为千百道,直接倾泻而下,直奔那些血煞怨气缠身之人。 城中那些家伙心中突然感到心悸难明,纷纷抬头,就见一道白色剑光从天而降,还未升起躲闪之心,就已被剑光透体而过。 那剑光寒气四溢,被它命中之人瞬间凝结,微风拂过,化为粉末,散落一地。 张遂感到不少功德之力从虚空而来,汇入体内,更有不少劫数之力直接被他吸收。 这些力量汇入体内,让张遂有些感慨,果然斩杀这些恶贯满盈之人得来力量,比自己辛苦收集要容易太多,那还不如奔赴各地,专杀那些恶贯满盈之人。 杀尽天下恶人,成就无上修为,岂不快哉! 但这种想法在张遂心中一转,就让他悚然一惊,有些不对啊,要是真的如此,最后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遂在脑中将那突然涌起的无穷杀意按了下去,看看脑海中再次搜寻出的那些身上有血煞怨气,但并不是太多的那些人,张遂犹豫了一下,散去了已经凝聚的剑光,转身御剑向着孟先生他们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御剑飞行的张遂并没有运转剑光护体,而是任由有些湿意的狂风吹拂在身上,让他有些燥热的身体和大脑稍稍冷却了一些。 看着前方等待他的孟先生几人,张遂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酸楚难明,眼角也不知是不是湿冷的寒风留下的痕迹,让他伸手擦了擦。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游历入世证所学 回去的路途之中,一行四人都未说话。 张遂静静的坐在神册之上,手中轻抚着被他凝聚成型的黑色长剑,呆呆的看着空中的繁星,一言不发。 张遂来时花了近四个时辰,但回去用的时间还不到一半。 明月当空,空中的君山书院, 宛若仙境,月辉之下,似有微微神光,照射四方。 两道接天云梯连接地上和空中,一南一北,遥遥相望。 张遂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情景, 不仅有些感叹。 这其中也有着他很大的一份心血,只是此次归来,再见此景,心境却已大大不同。 孟先生见他盯着两处通天云梯出神,解释道:“这两处云梯,南为问心之梯,北为入世之梯。也是我心有所感,增加了一条。” 张遂闻言点点头,道:“问心修得济世法,更需入世证所学!” 孟先生闻言点点头,道:“正是此理!” 一行四人直接在云台之上落下,夜间的云台,空无一人。 只有微风吹过,那参天枣树枝叶梭梭。 张遂来到枣树之下,拍了拍枣树树干,没有说话。 孟先生见他情绪低落,开口道:“昨日我和诸位道友商议,想将书院设为南北十六院。 南院分为士农工商,兵墨法名。 北院则为道释儒杂,琴棋书画。 每院设一监事, 总理一院事务。” 张遂闻言皱了皱眉,道:“释家?佛门?” 孟先生点了点头道:“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设立此院,院长我心中已有人选,你不必多虑。” 张遂道:“我相信孟先生的决定。” 玄丰老道在一旁笑道:“张院长你想到哪一院任教啊?” 张遂摇头道:“我自己修行都还没闹明白,哪有什么资格去任教?” 左溥道:“二公子不如到琴院任教,以你在音律上的造诣,教那些刚刚入道者绝对没有问题!” 张遂摇头道:“此次一番经历,将我骄纵之心彻底击碎,我也明白了自身修为的不足。 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修行之路,近期可能无心书院之事,还请各位谅解!” 说完对着孟先生几人,躬身一礼。 孟先生点头道:“就算你没领悟到这一点,我也想要提醒你。 在我灵觉之中,能够感觉到你的修为似乎得来极易,但这并非什么好事。 若心境与修为不能相合,始终是一个隐患,你自己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那就说明你也能够体会到其中的一些东西了。” 张遂点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小子正是感到如此,才想着脱离此境,去外面走走看看,以期更进一步。” 孟先生赞同道:“合该如此!” 张遂对三人拱拱手道:“小子先行告辞了,还要回府中和母亲禀报三妹之事。 这两日我会让人送一些东西过来交给孟先生,也算是为书院提供一点助力吧!” 孟先生几人向他拱拱手。 张遂又拍了拍枣树,开口道:“枣树兄,这次我可真要远行了,今天就算是道个别吧。送你一点小东西。” 说完,一个光点从张遂体内分离出来,正是那花祖一脉分离出的一点真灵。 那一点发着绿光的花祖真灵,被张遂屈指一弹,没入了枣树的树干之中。 张遂对孟先生道:“小子要放肆一下,吸取一些灵气,还望先生勿怪。” 孟先生点点头道:“适可而止即可。” 张遂点点头,也不说话。 微微闭目,以右手催动《如意册》,瞬间无数分散于虚空之中的清灵之力向张遂蜂拥而来,他的右手如长鲸吸水一般将这些灵力吸入了体内。 整个君山书院灵力浓郁非常,再也不是之前张遂在云台上吸收灵力时的情况,整个书院虽然有些影响,但并不像之前云台上的那些建筑一样那么夸张。 张遂感受到意识虚空之中已经灵力充裕,再加上本来一脸淡然的孟先生,脸色又有发黑的迹象,于是果断停止,拱拱手,二话不说,御剑离去! 孟先生看着张遂离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玄丰笑道:“这小子,动静总是这般大呀!” 说话间,七八道身影从书院各处向云台这边汇聚而来,看来张遂之前的动静的确不小,将这些人都惊动了。 孟先生叹道:“我能感觉到他已放开心中顾忌,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他说的以杀证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要倒霉了!” 玄丰满不在乎道:“以杀证道的人还少吗?那些东华派的家伙,还有半月阁的,更不用说朝廷十大神军中的几位,哪个不是杀气冲天,若是斩杀那些玩意儿,真能得证自身之道,杀个痛快又如何?!” 孟先生瞟了他一眼,道:“你这老道说的倒轻巧,你不是说他能解你师门之厄吗,现在这小子要去游历,你就没想过,你自己怎么办吗?” 玄丰闻言一愣,猛的一拍大腿。叫道:“失算了,以杀证道算怎么回事?静心修炼才是王道啊!不行,我要去劝劝那小子!”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来到近前,招呼都没打一声,随着张遂离去的方向,直接跃下云台。 张遂御剑来到张府,夜间的张府很是安静,张遂直接在大哥张阗的院落之中按下剑光。 在张遂的感知中,大哥张阗此时正斜倚在床榻之上,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张遂来到门前,敲了敲门轻呼了一声:“大哥!” 张阗闻声从床榻上一跃而起,鞋都没穿,直接奔来给他打开了房门。 见到眼前的张阗,张遂心中有些难受,本就因为破界之事而寿元大损的张阗,此时看起来,更是苍老憔悴,面容根本遮掩不住,看起来像是五十几岁的人。 张阗双眼之中满是期盼,一把握住张遂的手,急声道:“莘儿呢?你将她找回来了吗?” 张遂有些黯然地摇摇头,道:“小弟无能,没有救回三妹。” 张阗眼中的神采瞬间暗淡下来,肩膀都有些稍垮,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内走去,步履蹒跚,看着更显苍老。 张遂跟着他来到室内,张阗坐下,以手扶额,道:“这不怪你,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本事。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带走莘儿,自己却无能为力。” 张遂道:“大哥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虽没有救回莘儿,但已知道她并无大碍,安全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着,将自己此行的经历讲给了张阗。 当张阗听闻方雄为了保护张莘,以身化器,不知踪迹之后,更是黯然。 两兄弟相对无言。 良久,张遂开口道:“大哥,我已决定外出修行,家中之事就要拜托你了。” 张阗皱眉道:“你就不能在书院之中修行吗?” 张遂摇头道:“我的修行之道并非静修之法,其实我早就应该依从我自身的修行之道外出游历。 若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应该也不止这点修为,遇到事情也有解决之道。 这次三妹的事情让我彻底醒悟,现在修行为尊,已经不是那个太平盛世了呀!” 张阗闻言叹息一声,道:“修行的事你自己把握吧,但总而言之,不要太过冒险。” 张遂点头道:“大哥请放心,我心中有数。三妹之事,暂且放下,等我游历归来,定会让那些人好好见识我的手段。” 说到后面,张遂有些咬牙切齿。 张阗拍了拍张遂的肩膀,没有说话。 张遂道:“我去见见母亲吧。” 张阗点点头道:“见见也好,三妹一事,我和她说的是得遇高人,外出修行,你可别说漏嘴了。” 张遂闻言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点头道:“我明白了,大哥。” 张阗起身揉了揉脸,道:“我带你过去吧,母亲这两日还问起了你。” 张遂点点头。 见到刘氏的时候,她正在一颗明珠下,缝制着一件红色长裙。 见到张遂两兄弟到来,很是开心。开口埋怨道:“遂儿,这几日你跑哪去了?忙得不见人影,我前些时候给你做了一件衣裳,你看看合不合身。” 说着,让一旁的丫鬟去取来一件白色锦衣,递给了张遂。 张遂双手捧着衣服,心中要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张遂摸着手中的衣服笑着道:“谢谢母亲。这几日不是忙着书院的事嘛,莘儿被一位高人看重带去修行,我送了她一程。” 听到此事,刘氏更是不满,道:“就算要去修行什么的,也得回来和我说一声啊! 说走就走,这丫头还是一副急性子!等她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张遂连忙点头称是。 刘氏又问道:“莘儿修行之地远吗?多久能回来一次啊?这丫头,连件衣物都没带,也不知在急什么?” 张遂有些不知怎么回答,看了张阗一眼。 张阗在一旁道:“母亲,你就别担心了,那小丫头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 修行之地还是挺远的,若是没有人带她,回来一趟还挺不方便。 但您不用担心,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她自会让师门中人送她回来看您的。” 刘氏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这一家三兄妹,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张阗苍老的面容,刘氏皱眉道:“不说莘儿了,你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修行不是让人长寿吗?怎么你越修越老,现在看着比我年纪都大了?” 张阗连忙赔笑道:“这是我修行必经之路,是正常的。您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恢复了。是吧,二弟?” 张遂闻言,连忙道:“对对,修行嘛,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反应,习惯就好了。” 刘氏摇摇头,道:“你们呐,一唱一和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也没指望你们得道成仙什么的,只要平平安安的,一家人好好在一起,那就最好了。” 张阗和张遂连连点头。 张遂开口道:“母亲,过些时日我可能也要离开了。” 刘氏道:“你又是怎么回事呀?” 张遂道:“我修行进入瓶颈,需要外出游历,可能要在外面待一些时日。提前和您说一下,免得您担心。” 刘氏无奈地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在身边,就只老婆子一个人还清静一些!” 张遂有些苦笑。 张阗连忙道:“母亲,我会在身边陪着你,哪也不去,就算修行也就在书院之中。 等哪天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带你去书院转转。 那里现在可是仙家福地,整个书院可是在天上啊,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刘氏点头道:“行吧,等过些时日你带我去见见。”说完打了个呵欠。 张遂见状,和张阗一起起身告辞。 刘氏摆摆手,让他们自己离去。 等张阗两人离开房间后,刘氏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捧着那件红色长裙,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一旁的丫鬟见状有些慌了,连忙安慰。 刘氏摆摆手,让她先出去。自己则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两兄弟慢慢离开的身影,又看看手中的长裙,叹了口气,回到了内室之中。 张遂将张阗送回房中,又探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连之前神魂受到的冲击也都全部愈合。 张阗道:“孟先生出手将我救醒,那枣树长出了一颗大枣给我食用之后,神魂上的伤势也就痊愈了。二弟当真好眼光,那枣树真是不凡哪。” 说到枣树,张遂突然想起离开之前,枣树送给他的那颗大枣。 于是从怀中掏出,递给了张阗,道:“这颗大枣,更是不凡。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 张阗也不客气,一把接过,收入袖中。 张遂见事情已了,起身告辞,来到门旁的时候,张遂开口道:“照顾好母亲,也照顾好自己。” 张阗点点头,开口道:“你也一样,万事小心!” 张遂点头出门,直接御剑返回自己小院。 刚刚落地,就听到路北惊喜的声音:“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张遂闻声看去,只见路北五兄弟,正坐在自己的小院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他。 张遂点点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路北起身道:“那日见老师和方雄叔破界而去就没有回来,我们几人这几日都在老师庭院处等候。” 看看只有张遂一个人,又问道:“方雄叔呢?” 张遂摇摇头,道:“明日再说,明日将老路和刘姨都请过来,到时候一起说吧。” 路北闻言,也不敢多问,点头答应,和几兄弟转身离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激活变化留三书 张遂回到自己房间,自从对剑术之法更加深入的解析之后,也开发出了不少生活上的小用途,比如说净身。 当然此净身非彼净身,而是以剑气斩碎周身尘埃,保持身体无尘无垢的状态。 这让他懒得洗澡时有了更好的选择。 张遂施展净身之术,换上一套睡袍, 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沉入意识虚空之中。 此时的意识虚空之中,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清灵之力。 劫数之力和功德之力其实也不少,但和这庞大的清灵之力比较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张遂直接来到星辰如意册跟前,看着可以解封的变化之法:卧雪, 坐火,聚兽,调禽! 每个变化之法皆需十八缕劫数之力,看一看虚空中的劫数之力,解开这些变化之法后,应该还有少量结余。 张遂毫不犹豫的将劫数之力导入如意册之中,四颗代表四种变化之术的星辰倏然亮起,发出璀璨光芒。 张遂意识一震,四道术法贯入意识之中,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张遂缓了一会才恢复过来,在意识之中,了解是道术法详情。 卧雪:寒意不侵,餐风宿水,卧雪眠霜! 坐火:不惧异火,烈焰之中,来去自如! 聚兽:仿万兽之祖,羽兽之属,唤而聚之! 调禽:仿万兽之祖,羽兽之属, 令而使之! 张遂在心中琢磨了下,前两者相当于给他加了双抗双免疫,后两者则给了他一些召唤手段。 张遂仔细想了想这几种变化之法,看看对现在的他有些什么帮助,再想想自己已经掌握的所有变化之术,心中悚然一惊,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这一阶段能够解封的变化之法,若是深入的想一想,完全就是奔着让他外出游走四方所准备的! 识地之术,让他能够掌握自己所处位置,周身变化,甚至是寻找灵物目标。 医药之术,这就更不用说了,游走四方,受伤在所难免,也是接触他人拓展人脉最好的手段。 导引之术,让他能于虚空之中吸收运转变化之法所需的灵力,可谓回蓝不可缺少之法。 剑术之法主攻伐,大力之术强体魄。 吞刀之术可防可续航,卧雪坐火加双抗,聚兽调禽招助力。 这样一想,同境界之中,既可知己知彼,又可加血续命,回蓝回血,有伤害有防御,更是能够招小弟。 这完全是一个全能模板啊! 这是天意吗?张遂在心中暗道。 看了看其他变化之法,依然是暗淡无光,没有一点动静。 询问功德如意册,只是显示时机未至,其他信息皆无。 张遂在寂静无声的意识虚空之中,将新得的变化之术使用清灵之力,都升到了当前满级,一直研究到天色发白,这才从意识虚空之中退出。 张遂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已经发白的天空,直接起床换了套衣服就向前厅走去。 在小院门口看到了等待他的路北,其他几人都不见踪影。 张遂随口问道:“其他几人呢?” 路北笑道:“我让他们几人都去了书院,就我一人留在家中等着老师。” 张遂问道:“考核结果如何?” 路北道:“都挺顺利,那九百九十九阶天梯,我们五兄弟走到了六百多阶。 最厉害的还是陈诺,足足走到了八百一十阶,被那位李廉先生收入门下。” 张遂点点头,道:“你们在书院多和那些先生请教,功法的话就修行我给你们的剑诀,主要是要开阔眼界,多了解现在修行界的一些情况。” 顿了顿,道:“那些佛门的大和尚少接触,说的话听听就行了。” 路北恭敬地聆听者,点头应是。 张遂问道:“老路两口子过来了吗?” 路北道:“只有幺爷爷一人过来,幺奶奶没来。” 张遂点点头,走向前厅。 进得厅来,就见到老路在厅中不停走动,脸色严肃。 见到张遂进来,连忙上前,开口问道:“什么情况啊二爷?” 张遂稍一犹豫,将此行经过讲述了一遍。 老路和路北都是色变。 老路叹道:“还好我把婆娘留在家中,就是想到可能出了问题。” 张遂歉然道:“是我考虑不周,忘记了刘姨现在的身体情况。” 老路摆摆手道:“本来我就要离开,你刘姨心里就很是担忧,现在大雄这小子又是这状况,我可不想对她说啊。” 张遂沉默片刻,低声道:“这要怪我,若不是我。。。” 老路摇头打断道:“二爷说这话就不对了,大雄跟在身边,职责就是保护兄妹几人,他的所作所为皆是出自本心,若是自己不愿,也不会有此一劫。” 话音一落,又笑着开口道:“再说了,那玄丰道长不是说了吗?潜龙于渊,时机到时,自会归来。 二爷你这幅他已经完蛋了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张遂苦笑两声,摇摇头。 老路上前拍拍张遂肩膀,开口道:“行了,我还以为方雄这小子直接完蛋了,还正在头疼呢。既然是这种情况,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刘姨那边我去给她说就行了,没事!就是三小姐那边。。。” 张遂道:“我心中有数,她那边暂时不会有问题。” 老路闻言,松了口气,又有些埋怨道:“二爷,我之前见你一副牛批哄哄的模样,在这昆州府地界大杀四方,还以为啥事儿都能搞定呢。结果一出昆州府府,你这就不行了呀!” 张遂闻言苦笑连连,摇头叹道:“之前在这方小天地,没有遇到什么厉害对手,我也是生了自满之心。 结果这次出去一趟才发现我这修为真的算不上什么,就连孟先生的修为,在那荒海地域也属平常。 千里之内,就有不少和他修为差不多的。 更不用提我了,之前当真是井底之蛙,眼界有限呐!” 老路安慰道:“所以说嘛,年轻人就要出去看看这方世界,老是待在昆州府地界称王称霸,没多大意思。” 张遂点点头道:“我让路北请你过来,一是告诉你方雄的事,另外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老路笑道:“二爷不问我也要来和你说这事,还想拜托二爷帮忙照顾下你刘姨。 明天就是个好日子,我和那些老伙计准备今晚聚一下后明早就出发。” 张遂点点头道:“我和府中说一下,让刘姨去张府陪陪我母亲吧。带上小丫头就住在张府,也好有个照应。” 老路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还担心你刘姨一人住在那边庭院,有个什么事的话还挺麻烦。” 张遂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回去让刘姨收拾收拾,今日中午我过去接上她,一起回张府。” 老路连忙点头答应。 张遂又道:“你们晚上在哪里聚一下?” 老路笑道:“就在我自家的小院中,我们这群粗人,若是跑到酒楼之中喝多了发起酒疯,挺不好收拾。还不如买上熟食,就在院中好好喝一顿。” 张遂点头道:“我知道了,待我下午事情忙完,就去那边找你们。” 老路喜道:“二爷也愿意过来热闹一下吗?” 张遂点点头。 老路道:“那些这次回归的老伙计,还说着要过来谢谢二爷的厚礼,你若能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遂道:“那就这样吧,我下午忙完了事情,直接去你小院中就行。” 老路起身告辞,准备回去帮刘姨收拾东西。 张遂目送着老路出门,回身对路北道:“你去大雄房间将那两箱东西搬到我的房中,下午和我一起去趟张府。” 路北点头,转身就去搬东西。 张遂走到庭院中,看着昔日热闹的庭院,似乎还能听到张莘清脆的笑声,看到大雄被她欺负的身影,只是现在整个庭院之中早已空空落落,安静异常。 张遂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愁思都赶出脑外,也未在院中多待,直接回到卧室。 路北也将两个箱子搬到了房中,张遂打开箱子,满满两箱各种玉石。 大的有方砖大小,小的只有手指粗细。林林总总,不下三百。 张遂轻轻敲了敲两个箱子,手中剑光浮动,箱子中大大小小的玉石,浮空而起,围绕着他身体周围。 张遂周身剑光分化,无数细小的剑光围绕着空中的玉块不停闪烁穿梭,呲呲之声,不绝于耳。 很快,大大小小的玉石之上,各种图案显露,小的玉石都是单个四象图案,而大一些的玉石则是四象图案俱显。 张遂心中微微一动,虚空之中,一股灵气围绕着这些玉石一圈,玉石灵光闪现皆被激活。 路北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看着张遂的眼神,满是崇拜。 张遂一挥手,这些玉石大部分都回到箱中,整整齐齐,空中还悬浮着六块玉石。 那六块玉石微微一顿,落入路北怀中。 路北手忙脚乱的接住落入怀中的玉石,看着张遂不明所以。 张遂开口道:“这六块玉石,你们五兄弟一人一块,另外一块交给陈诺。” 说着将激活之法讲述了一遍。又道:“地仙之下,只要不是遇到那些专修攻伐一道的修行者,可保你们一命。 但是你们切记,不要认为有了这东西就可以毫无顾忌,遇到那些专精攻伐一道的修者,也抵挡不了几下。像我这种剑修,一剑下去即可破之。明白了吗?” 路北肃然应是。 张遂摆摆手让他先出去,路北恭敬一礼,退出房间。 张遂在房中取出纸笔,坐下思考片刻,提笔急书。 直到临近午时,张遂这才停下笔来,看着面前的三本小册子,轻轻舒了口气。 犹豫了一下,又提笔在三本小册封面上各写下几字:“丹经,剑道,护符!” 丹经的内容,都是他脑海之中医药之术涉及到的一些丹药制法,共涉及三十六种丹药的选材,制作,功用等等内容。 准确的说医药之术分为两方面,即医道和丹道。 这些丹药,就出自其中的丹道。 真正适用于修行者的不足十种,其他大部分最适用的其实是普通人。 但就这十来种适合修行者的丹药,基本已涵盖了一个修行者从入门到踏入人仙境各个阶段都适用的类型。 只是其中涉及到的一些原材料,看的张遂有点眼晕,但他相信以书院现在的人脉,收集其中一些丹药的材料应该并非难事。 之前张遂对于医药之术运用之法并未太过重视,但是这几日他一直在反思探索自己一些从前并未重视的变化之法发现,其实医药之术,当真是博大精深。 而且他也发现这医药之术似乎并非只针对人族而言,于动物,植物,灵物等皆有功效,只是之前他并未往这方面想,以为医药之术,只是针对于人族治病疗伤。 但当他将意识沉入医药之术后,发现其中很多的内容让他大开眼界。 现阶段的医药之术虽然已经升到顶点,但从其内容也可以看出,针对的主要还是普通人和地仙以下境界的修行者。 虽然有时还会出现一些不大靠谱的情况,但现在看来,面对各种情况也算是够用了。 不知道解锁更进一步的能力会有哪些奇效? 张遂摇摇头,终止了自己的臆想。 真正让张遂有些意外的是这本剑道。 张遂在其中记述了八种剑道之法,其实准确说来,这八种剑法只能算得上是术而谈不上道,但于攻伐一道上却极为不凡。 对于那些只修己身不修攻伐之道的修行者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就像自己的大哥一般。 倒不是说张遂不愿留下更厉害的剑道之法,只是那些可能直指大道的剑法却是不能诉诸于笔端。 就像他传授给路北五兄弟的五绝诛仙剑阵,还有他喜欢使用的开天,这些都需要一颗剑道种子,而且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载的。 这八种剑法还是在他不断尝试之下才确定下来的,虽说比不上那些需要剑道种子才能修炼的剑法,但于此方世界来说也极为不凡。 至于最后一本护符,其实张遂还是有些犹豫的。 因为其中记载的都是制作四象护符所使用的技巧,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对于完整的四象玉符的阐述,这个可不是简单的四种图案雕刻上去就行了,其中还涉及到不少的技巧,一丝不对,前功尽弃。 张遂想了想,摇头自语道:“和那四个道观该如何沟通这些头疼的事,交给孟先生去处理吧,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满院同袍奏无衣 张遂将三本册子收入袖中,起身出了房间,来到前院。 老路和刘姨正坐在院中,老路不知对刘姨说了什么,刘姨正一脸红晕地拍了老路一下。 两人见到走出内院的张遂,都站起身来。 刘姨对着张遂一礼,道:“大雄的事让二公子操心了!” 张遂闻言一愣, 就见一旁的老路正向他挤眉弄眼。 张遂连忙笑道:“刘姨太见外了。” 刘姨道:“我听老路说,大雄陪着三小姐拜师学艺,这孩子大手大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三小姐。” 张遂心中暗叹道:“你儿子都赌上了性命,哪可能照顾不好啊!” 张遂开口道:“刘姨你多虑了,大雄看着憨厚老实, 其实做事是个很精细的人。只是这次可能要在外待的时间比较长。” 刘姨摇摇头道:“时间长短无所谓啊, 大雄也长大了,男子汉嘛, 在外多闯闯总没坏处。” 张遂只有默默点头。 刘姨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只是让我去张府中久住的话,是不是有点不方便啊?我给老路说就留在家中,但他非要让我过去。” 张遂笑道:“您也不是外人,我可是听说您曾经在府中帮过忙,现在我三妹不在家,府中太清静了,过去陪陪我母亲说说话也是好的。” 刘姨笑道:“在府中帮忙还是我年轻时的事情了,不过我和夫人倒算得上是熟识,每年也会去拜访两次。” 张遂笑道:“我就说嘛,这不是挺好?让你留在那边小院,老路自己也不放心,免得他出门在外,还老在心中挂念,担心你一人在家。” 老路在一旁道:“行啦,行啦,说那么多干嘛?东西都装在了马车上, 总不能再拉回家又摆上吧?” 刘姨转身就给了老路几拳。 老路笑嘻嘻地受了,还是一脸享受模样。 张遂对一旁的路北道:“你去将那两箱玉石都搬到车上, 我们一起去张府。” 刘氏对于刘姨的到来很是欢喜,吩咐丫鬟给她收拾出一个府中小院,拉着刘姨就进了内院。 张遂和老路对望一眼,转身离去,带着玉石直接去找大哥张阗。 张阗正在房中修炼,本来他可以去书院之中修行其实更合适,但现在张莘刚刚离去,他若去了书院中,府中就只有刘氏一人,不免孤单。 于是张阗便留在了府中,早晚过去见一见刘氏,其他时间便在自己院中修行。 也多亏了张遂以四象阵法勾连府中地脉,让张府之中灵气虽然比不上书院,但也算是不错,灵气比外界还是浓郁地多。 此时的张阗正握着那颗宛若红色水晶的大枣,沉浸在修行之中。 张遂的一声轻咳在他脑海中响起,将他从修行之中唤醒。 张阗走出房门,正看到路北和老路两人各抱着一个大箱子放在门前。 张遂则是背着手,看着张府上空的四象虚影。 见到张阗打开门,张遂指了指院中的石桌示意了一下。 两人来到桌前坐下,张遂开口道:“这两箱玉石,你帮忙送到书院交给孟先生,这算是我之前答应的事情。” 张阗闻言点点头。 张遂又从袖中抽出三本册子,放在石桌子上,右手食指叩了叩。道:“这三本书册也一并交给孟先生,告诉孟先生,除了这本护符需要斟酌一下,其他两本皆可传授给书院之中学子,不用有什么顾忌。” 张阗拿过书册,翻了翻,有些吃惊地看着张遂道:“这些东西流传出去合适吗?” 张遂肯定地点了点头,道:“除了这本护符,其他两本没有问题。” 犹豫了一下,轻声解释道:“我需要人道功德,这两本流传出去于人族来说多有帮助,可为我提供不少的人道功德。那微光草一事之后,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吗?” 张阗点点头道:“略有所觉,于我修行有一定的助力。” 张遂道:“我想这可能就是人道功德的一些作用。” 微光草一事被推广之后,虚空之中,不停有少量的功德之力汇入张遂体中,虽然单体的数量并不多,但架不住绵延不绝,时时不断。累计起来,总体的数量也不容小觑。 张遂又道:“你可以将这三本内容复刻一份留在家中,族中子弟若是有合适的,也可以选择性地传授给他们,但护符一事,切勿外传,免得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张阗闻言点点头,将三本书册收入袖中。 张遂又和张阗交代了不少修行中的一些事,到了最后,张阗忍不住道:“看你这样子,近日就要离开吗?不去书院,见见孟先生?” 张遂摇摇头道:“算了吧,见了又能如何?我昨日已和孟先生交代过,就不再回去了吧,这些东西麻烦你带给他就行。” 张阗只好点点头答应,见到张遂起身准备告辞。又道:“多加小心!” 张遂脚步一顿,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庭院,向府外走去。 老路和路北连忙向张阗施了一礼,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张阗看着张遂的背影,直到他出了张府,这才收回目光,返回自己房中掏出那颗大枣,凝神细看了片刻,闭目再次修行。 张遂出门之后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老路和路北追了出来,跟在他身后。 张遂看了看老路,道:“你不是要准备晚上和那些同袍聚一下吗?回去准备吧,不用跟着我。” 老路闻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去。 路北老老实实跟在张遂身后,看着他在街道上闲逛。 街道两侧,时不时有些店家认出了正在闲逛的张遂,连忙笑着招呼一声“二爷!”。 张遂也都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混世魔王张二公子几个月都未见他巡街,还真心有些不习惯。 就这样信步在城中逛着,不知不觉竟然逛到了黄鉴的住处附近。 张遂干脆过去看看这位有些不靠谱的朋友,想想那枝枝还是从他这里被自己带回去的,张遂心中就有一点窝火,但这也怪不着黄鉴,毕竟强烈要求带回去的是自己。 来到黄府跟前,这才发现整个黄府像是刚刚举办了什么庆事,整个府前张灯结彩,还有不少下人正在收拾。 那门房远远见到张遂,就从小房中颠颠地跑了出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恭敬地称呼了一声:“见过张二公子!” 张遂看着黄府这般模样,有些好奇地问道:“贵府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门房笑道:“我家二公子得遇仙缘,拜入了城外那神仙书院,昨日府中老夫人为他广邀宾客,庆贺了一番,这不,今日都还在收拾呢。” 张遂笑道:“那是得好好庆贺庆贺。不知黄二哥现在可在府中?” 门房赔笑着道:“这还真不巧了,今日一早,黄二爷就被老夫人撵起来,赶到书院去了。二公子不如到府中坐坐?” 张遂闻言,摇摇头道:“原来如此,那我也就不进去了,黄二哥若是回来,你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出门去了,近期可能不会在家。” 顿了下又道:“让你们家的海货商铺不用再往张家送海货了,若是再有需要,我们府中会有人去打招呼。” 门房闻言,连忙点头答应。 张遂拱拱手,转身离去。 就这样一直逛到了金乌西落,天色渐暗,张遂这才打道回府。 老路的庭院离着张遂的并不远,还未走近,便听到院落之中,喝酒划拳,嬉笑怒骂,林林总总,不绝于耳。 张遂对着路北挥挥手,让他自去。自己则是走到老路门口,发现庭院之门都是敞开着的,直接迈步进入。 刚刚迈入庭院,就有人发现了张遂的身影,发现他的几人立马起身,对着他恭敬一礼,称呼道:“见过二公子!” 这声二公子,让整个喧闹的庭院中直接安静了下来。 其他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恭敬地称呼一声。 张遂笑着拱手道:“诸位朋友不必如此客气,我也是听老路说今晚各位朋友在此相聚,就过来凑凑热闹。看来今天有不少我不认识的新朋友啊。” 院落之中除了南离教的那些老面孔,还有一些昆州城老路的同袍,多了十好几位不认识的生面孔,但毫无例外的是,这些生面孔,一个个都是身有残缺,年过五旬的壮实军汉。 正从屋内往外搬送酒水的老路见到张遂到来,笑着招呼道:“二爷过来啦,随便坐,咱们这可没什么主桌陪客。” 张遂笑着点点头。 南离教的游德本来喝得有些迷糊了,见到张遂进门,酒都被惊得醒了大半,见到张遂正在张望,连忙开口道:“二公子,过来过来,坐咱们这边!” 他这一桌基本都是南离教几个有修行道行的人,还有那过来召集老兵的童寅。 在座的军汉们对张遂都极为熟悉,就算那十几个没有见过他的人,也都听过他的大名。 毕竟这些准备重返战场的军士们基本人手一块四象玉牌,虽然不知道这玉牌是不是有那么神奇的功用,但感激之情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那些有修为的南离教中人,对张遂除了恭敬有加之外,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毕竟这可是一位一剑干掉几十个修行者的狠人,不敬畏可不行啊,毕竟自己的教主提起此事也是面色戚戚,满含敬畏。 张遂笑着走到游德一桌坐下,看着童寅问道:“童大哥,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童寅笑道:“自从二公子给我诊治一番后,现在好太多了,除了这副鬼样子无法恢复之外,之前那种腐心蚀骨的感觉已经完全消失,现在也算是提的动刀了!” 说完举起手中酒碗,一口而尽,以示敬意。 张遂端起面前游德帮他斟满的酒碗,也是一口干光,道了声:“那就好,若是再有不适就和我说。” 童寅点头。 看着院中又热闹起来的人群,张遂伸手抓过一根羊腿,啃了两口,问道:“这院中的老大哥们都是要回归军伍的吗?” 童寅喝了口酒,叹道:“就算他们想全都回去,也不大成啊,有好几个,毕竟年岁太大,浑身伤病,回去也帮不了大忙。这次一聚,不知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相聚啊。”说完一口将碗中酒水喝尽。 游德等人闻言也是有些黯然。 一旁忙完过来的老路闻言,笑骂道:“一个个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怎么还整出这般模样。 老方他们几个,军伍一辈子,让他们回去让自己的子侄伺候就得了,这一把岁数过去干嘛?供起来让我们伺候吗? 再说了,有二爷给你们的那护身玉符,想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 那些对于护符功用心知肚明的修行中人,闻言连连点头。 那些普通军士见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手一脸认同的神情,不仅心中微微一动。 游德直接站起来道:“今天就是让咱们这些老伙计们好好聚一聚,是去是留那是明天的事,今天不提那些让人心烦的事了,好好喝一顿,咱们路善人准备的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享受到的呀!” 庭院中人轰然称是,都哈哈笑了起来。 要说老路也算是下了血本,准备的酒水,可是二十年陈酿的玉壶春,这一坛五斤,价钱都够普通人家半年花销了,他这一次可是整整准备了不下五十坛酒。估计将这些年的一些积蓄花的差不多了。 童寅笑着问老路道:“路善人,你这该不是把弟妹的嫁妆钱都花完了吧?” 老路嗤之以鼻,道:“有二爷照顾,还缺得了这点小钱?反正我已经将婆娘送到张府中了,吃喝用度我可不管了,自有人来安排,对吧二爷?” 张遂笑着点点头,道:“谁让你那小子要叫我干爹呢,不管怎么行?” 老路呸了声,笑骂道:“这他奶奶的,辈分全都乱了。” 众人见张遂也是一个随和性子,慢慢就放开了,呼喝划拳,勾肩搭背,一个个在那里吹着曾经的牛皮,喝着碗中的美酒,不亦乐乎。 张遂端着手中的酒碗,慢慢喝着,时不时咬一口手中的羊腿,看着宴中放浪形骸的众人。 不知是谁,突然起头唱起了一首军中古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院中嬉闹的众人一静,开始齐声和他一起唱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其声低沉古朴,但又充满了浓的化不开的情感,同泽之情,让人动容。 张遂只听了一遍曲调,就已完全掌握。 众人一遍唱完还不尽兴,接着唱起了第二遍。 张遂从袖中掏出紫竹洞箫,和着他们的音调吹奏起来,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清灵之力,那音律直指人心。 到了后来,连张遂自己也受到其中感染,有些热血沸腾。 周围众人,一边敲击着桌面,一边应和着曲调,一连唱了五遍,这才停歇下来。 互相看看,竟然人人都是眼眶微红。 静了那么几息,一个年岁七十左右的老兵抹了把脸,端起手中酒碗,大声嚷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众人轰然,各自倒满手中酒碗,一个个勾肩搭背,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 张遂这桌也不例外,张遂也随着喝掉碗中酒水。 看着眼前脸色还微微发红的童寅,张遂笑问道:“童大哥,不知你这队伍之中可还缺少一个我这样的郎中?” 正在倒酒的童寅闻声猛地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回过神来,猛然站起,点头如捣蒜:“缺,怎么不缺?太缺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满桌人都被张遂的话惊住,老路更是直接站起,问道:“二爷不是说要外出游历吗?” 张遂笑道:“跟着你们去抗击异族,那还算不上游历吗?” 游德拍案而起,大声道:“当然算,我们南离教可是从百年前就开始将加入军伍作为教中历练必经之路,可谓收获巨大。 二公子若是也加入军伍之中, 将来绝对不会后悔的!” 张遂笑道:“我一个修行者,直接加入军伍之中,会有诸多束缚,就当是一个随军郎中吧。这样来去也自由一些,免得到时候又麻烦。” 童寅点头道:“以何种身份加入军伍,随二公子自己,我的建议公子可以随军客卿的身份加入,这样至少还可以领着朝廷的一份俸禄。 虽然不是太多, 但多少有一些, 尤其是朝廷手中掌握着一些修行者需要的稀罕物件,若是能够与客卿身份立功,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对二公子有用之物。” 游德闻言连连点头道:“对,我都忘了这茬儿,朝廷专供修行者的一些丹药和武器可是很不错的,若是能立下功勋,得到一二,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张遂对于随军客卿不了解,于是虚心打探。 对这些游德是门清,他们南离教中就有几位修为比较高的长老现在是军中客卿。 朝廷对于随军客卿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并不是说你有修为就能够成为客卿,要么是修为的确高深,至少也得是羽化境巅峰或是人仙境,要么就是有一些奇异之能,对军伍极有作用的修行者。 像张遂这种既精通医术又修为高深的修行者,军伍的统领可是求之不得,这样的可是真正的座上高宾。 了解张遂底细的游德和老路, 对于张遂的加入更是喜出望外。 张遂看着众人一脸兴奋的模样, 端起手中酒碗,开口道:“诸位年岁都比我大,都是我的老大哥,这加入军伍随行游历一次,我也是考虑多时。 诸位老大哥以此年龄回归军伍,以凡人之身抗击异族,我心中很是敬佩,既然童大哥此次来昆州府招募旧部被我赶上,那也是我们的缘分,更不用说我和老路这层关系。 明日队伍开拔,我定将随军而行,尽我所能,给大家提供一些助力!” 张遂的话,让整个庭院众人,都是精神大振,纷纷举起手中酒碗。 童寅更是大声道:“有二公子这种高人加入我们队伍,我们定能为那些被他们屠戮的百姓报仇雪恨,将那些异族的家伙赶回他们地底!” 游德更是道:“别的且不说,就二公子那手医术,诸位上了战场,只需搏命即可,剩下的就可以交给咱们二公子,可谓是底气十足啊!” 众人更是轰然称是。 众人一口喝掉碗中美酒。 一时之间,整个庭院之中热闹非凡。 张遂天生对这些直来直去的军伍汉子极有好感,这可能也是那方世界对于子弟兵那种信任崇敬有关系。 这些军武汉子在理念方面肯定和咱们子弟兵有些出入,但对于抗击异族方面,却又有极为相同之处。 众人纷纷提着酒坛过来和这位毫无架子的二公子敬酒,张遂也是来者不拒,当然,该运转功法还是得运转功法,不然的话,这一圈下来可能自己就直接扑街了。 那几个无法回归军伍的老兵,年岁太大,身体状况都不是太好,但也是提着酒坛,凑上前来,给张遂敬酒。 张遂也毫不拒绝,一碗酒下肚,拉着这些年岁较大的老兵,一个个给他们诊断身体情况,开出诊断良方,叮嘱他们按时服用。 游德等人都知道张遂的诊断肯定是毫无问题,见他们一个个将信将疑,直接上前,督促他们几个按开出的诊断之方,按时用药。 一夜喧嚣,张遂回到院落中时,已经后夜十分,路北倒是在院落中等着张遂。 张遂其实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半夜十分,一院老兵都是喝得五迷三道,他一直运转着功法,并未有多大的影响,回到自己的院落中,直接洗漱一番,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老路就在小院门口等候,张遂在老路到来的时候就已经觉察,起身洗漱一番。就让他叫到卧室之中。 他们这些老兵效率也是极高,竟然没和家人告别这一程序,在上午早饭过后就直接开拔,奔赴西南。 张遂倒是无所谓,他自己也算得上无牵无挂,之前已经和张府的刘氏,自己的大哥都打过招呼,此时也不用过多准备。 张遂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随着老路一起去了他的庭院,没有想道那些昨日醉的五迷三道的那些大龄老兵,今日一早就精神抖擞,比他这个修行中人都要精神几分。 张遂留下两封书信,一封留给大哥,一封留给刘氏,让路北帮忙转交。 随后直接跟着老路一起,直接跟着他那些老兄弟一起,骑着一马牵着一马,一行五十几人,一路向西南,疾驰而去。 一路上,并未有任何阻拦,童寅还担心张遂有些不习惯,特别有些照顾,但看着张遂一脸淡然的神情,跟着他们一路奔驰,并未有多少异样,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在此期间,每到夜间。张遂就御剑离去,不知去了何方,每当月色渐明时,张遂就会回归军伍,并未有多少人察觉他的去向。 张遂的离去,都是在沿途大一些的城镇,寻找可以击杀的目标,还别说,每处城镇都有那么一匹恶贯满盈之徒,要么是那些邪教教徒,要么就是本身就煞气缠身之徒,这些让他毫无顾忌的出手 这一路下来,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的收获都不少,这也让张遂不禁感叹,困守一地的确不是修为提升的最好方法,就着出来不到十日日时间,收集到的劫数之力和功德之力,已经比他在昆州城这几个月收集都要多,。 这也让他不禁感叹,困守一地的确不适合他的修行。 这一日,一行人行到一处山村,山村之中,并未有多少村民存在,只有一些的老者困守其中,年轻人不见踪影。 童寅等人也并未在意,因为他们也就在此间落脚一晚而已。 那些村民见到他们,也是心存畏惧。 晚间,张遂闲来无事,在村中闲逛,发现了一些异样。 村民之中,不少人在夜间拿着一些谷物食粮,偷偷奔向后山,一番祭拜之后又返回村中,这一切行为都在静悄悄之中进行,根本没有惊动驻扎在村中的童寅等人。 张遂也是感觉到空气之中有些莫名的灵力波动,这才有所警觉。 张遂起身来到屋外,整个村落都是寂静无声,一股血光之气在村落的北方不停蔓延。 张遂直接御剑腾空而起,来到百丈空中,看着下方的村落,只见道无数血色身影从村落四方慢慢汇聚而来。 那些村中的老者,都跪伏在地,不停的念叨着什么,那些血影越过这些老者,慢慢向着那些老兵的住处汇聚。 张遂见状,也不想有过多波折,直接轻喝一声:“镇邪!”大片剑光笼罩住整个村落,那金黄的剑光,洒落整片村落。 那些血影在剑光之中扑倒在地,不断哀嚎挣扎,最终化为无形。 那些村中老者,已经被剑光惊得不知所措,看着那些在剑光中不断消磨殆尽的血影,神情也是不知是喜是忧,,总之复杂无比。 驻扎在村中的那些老兵,此时也纷纷惊醒,看着天地之间纷繁璀璨的剑光,再看着周围不断消散的血影,都知道遇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路最先反应过来,直接叫醒了那些还在说说中的老兵。 不过看着正在消散了那些血影,老路也是心惊胆战,但看到无数剑光将这些血影消弭于无形,心中也放了下来。 张遂感觉少量的劫数之力和功德之力汇入体内,知道问题应该不大了。 于是落下身影,老路和游德等人看到张遂落在营地之中,都围了上来。 张遂看着他们一脸紧张地模样,笑道:“没事,你们安心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在和村中那些老者了解一下情况吧。” 老路等人闻言,也没有多说,直接带着众人回到营地之中,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派了几人轮流值夜。 待到天明,村中一波老者来到营地附近,祈求拜见昨夜那位修行者。 张遂也是当仁不让,看着领头的老者,那老者一身锦衣,和周围村民有些格格不入,见到张遂,直接一个大礼,跪伏在地。 张遂并未阻拦,看他有何话说。 那锦衣老者道:“先我村遭逢大难,还请仙长伸出援手,救我等脱离苦海!” 张遂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那老者道:“三月之前,一女子来到村中,村中壮年男子皆被其所惑,跟随女子进入山中密林,其后不知所终。 在那之后,村中出现各种异样,最先就是那些幼儿,每逢半月之时便起身随着血影深入丛林,而这些老者在血影出现之时皆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幼儿欢天喜地的跟着那些血影不知所踪,不到两个月,村中就只剩下了年过六旬的老者,其他人皆不见踪影,生死不知。” 张遂闻言,问道:“你们这里地处要害,怎么没向州府之地汇报?” 老者苦笑道:“怎么可能没向州府之地汇报,只是那府中派来的青衣卫连续失踪三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此处。” 张遂道:“你们可知那女子现在所在何处?” 那锦衣老者摇头道:“我们村庄附近只有三处大山,其中两处,皆有佛道两家寺庙,只有一处,没人敢进。” 张遂道:“那是在那处无人敢进的大山之中吗?” 锦衣老者犹豫了一下,道:“这我也我等也不敢确定。”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声音道:“柔娘,是你来找我了吗?我在这里呀!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锦衣老者闻言,有些色变,张遂见他这副模样,直接出门。 只见一个一身破破烂烂的青年,手持一杆雪花长锦,只见那长锦之上,描绘着一个女子婀娜的身影,但不见其面貌。 锦衣老者见状,连忙吩咐他的几个下人,道:“将陈疯子撵回去,一天到晚在外丢人现眼还不够吗?” 张遂见到那老者口中的刘疯子,只见他衣衫破烂,但神情之间,并不见有多少疯癫。 伸手阻止道:“等一下,将这位大哥带过来,我有话问他!” 那锦衣老者有些色变,连忙道:“这刘疯子,半年前就已疯疯癫癫,说话语无伦次,没有什么好问的吧。” 张遂斜眼看了锦衣老者一眼,没有理他,老路几人直接上前,一把推开,正在推推朗朗的几人,将那刘疯子带到张遂面前。 张遂问道:“你说的柔娘到底是谁?有何冤情可以和我说!” 那刘疯子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但口中却道:“都是村中这些禽兽,他们祸害了柔娘,还要赶尽杀绝,将她埋入深山之中!现在柔娘出来,找他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复仇,还请大人不要阻止!” 那锦衣老者闻言,大怒道:“你这刘疯子,胡言乱语,那柔娘就是一妖孽,害死了村中多少青壮,你现在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刘疯子道:“若不是你们这些衣冠禽兽,柔娘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你们有现在的遭遇全都报应,全都是柔良对你们的报应!你们一个都逃不掉!你们所有家还在柔良身上的痛苦,他会一分不毫的全部还给你们!” 锦衣老者更怒,吩咐身旁几人堵住刘疯子的嘴巴。 张遂伸手道:“让他说,若是不让他说清楚,我也不会让你们轻易放过!” 老路等人更是道:“全部说清楚,不然的话没你们好过的,我们二公子可是一位嫉恶如仇的大人物!” 正文 无标题章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似真似幻笔中仙 那刘疯子奔到近前,直接跪倒在地,对着张遂等人磕头如捣蒜,额间很快血肉模糊,可见用力之大。 老路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轻叱道:“男子汉大丈夫, 岂不知膝下有黄金?” 刘疯子脸上鲜血混杂着泪水,看起来一塌糊涂。 将手中长锦双手奉上,嘶声道:“小人四方求助,皆无结果,若是各位高人也不能解决,那我也只有以命相殉了!” 张遂看着他手中长锦,微微皱眉, 他能从这方长锦上面感受到一些血煞之气, 虽然并不浓郁, 但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老路接过长锦,递给一旁的张遂。 张遂长锦在手,感受更加明显。 张遂展开长锦之后,只见上面描绘着一个女子的背影,那女子一手持笔,似乎在书写着什么,脚下尽是散落的纸张,上面隐约可见一些细如蝇腿的小字。 张遂看着刘疯子道:“这方长锦,你从何处所得?” 刘疯子低声道:“这方长锦本是我家留存下来的,我父亲曾在富州经营五色长锦。 十年前得罪了一位大人物,被他们设计赔偿了一大笔金银,父亲一时气不过,心疾发作,撒手人寰。 我母亲带着年仅十岁的我回到祖地,身上除了少量金银,也就只剩这一方长锦,也算是留个念想。 我自小痴迷画道, 去年进城买些纸笔时,看到了一女子持笔书写,一时惊为天人,回来后朝思暮想,最后拿出这方场景将那女子背影描绘在长锦之上。” 张遂问道:“这女子就是你说的柔娘?” 刘疯子摇头道:“不,我在城见到了那个女子并不相识,柔娘是我在画出这方长锦之后来到村里的。 她自己说家中逢难,逃到了此间,还是我母亲收留了她。天长日久,也和我互有好感,我母亲对他也极为满意,本来准备去年年底,娶她为妻。” 老路忍不住问道:“那和村中之人又有什么关系。” 刘疯子咬牙道:“村中族老之子郭栋见柔娘美貌,每日上门纠缠,我虽家道中落,肯定不能让他如此上门欺辱。 结果他趁着我去城中办事,竟然伙同一批村中青皮,将柔娘劫到了山中,等我归来时,我母亲被他们推搡之中一头磕在石阶上,血流不止,四周无人,见到我之和我说了一个大概就撒手而去。” 说到此处,神情狰狞。 一旁的锦衣老者闻言,大声分辨道:“你胡说八道!我儿郭栋岂会做那般丧尽天良之事?我看你是彻底疯了! 你回村中之时哪有什么母亲?分明是被你叔父送到这里,由村庄族里抚养长大。 至于那柔娘,本就是村中钱老夫子的孙女,哪是什么家中遭难逃到此处的?” 锦衣老者之言一出,周围不少老者都是连连点头。 张遂等人听得有些意外,在次看向刘疯子。 那刘疯子声嘶力竭道:“你们说谎!我回村中十年,一直都是我母亲照顾我的,哪有什么叔父?钱老夫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病逝,他孑然一身,哪有什么孙女?” 两方各执一词,但说的都是有条有理。 老路等人面面相觑,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哪方在说谎。 张遂神情平静,看着两方不断争执。 随手展开整张长锦,盯着上面那女子的背影看了几眼,又看了看争得面红耳赤的锦衣老者和刘疯子。 突然开口道:“昨夜那些血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场中一静,那锦衣老者连忙道:“自去年中秋之后,血影第一次出现,村中牲畜一夜死绝。往后每隔半月就出现一次,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张遂又问道:“村中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锦衣老者苦笑道:“那钱夫子的孙女柔娘,的确姿色甚佳,村中青壮男子皆被她所惑,完全是言听计从。 她游走在众人中,大肆挑拨。为了她,村年轻人中,不知发生了多少次争斗,最后族中长者一同决定将她赶出了村庄。 但我们并未赶尽杀绝,毕竟钱老夫子在村中兢兢业业那么多年,我们还是给了她足够的盘缠,给她在城中还购置了一个小院,也让她能够有安身之所。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总有村中年轻人,在山林附近见到柔娘,最终随着她走入深山不知所终。” 刘疯子听着锦衣老者的话,不断摇头。最终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些话完全是一派胡言,那些血影分明是柔娘的冤魂所化,回来找那些祸害了他的畜生偿命! 那血影出现的时机,分明是你那儿子郭栋劫持柔娘进去入深山之后不久就出现的。 我母亲被你儿子所害,我报官之后,那负责刑狱一事的分明是你的一个族兄,他们只是过来草草看了一眼就说我母亲是自己不慎跌倒,最终流血不止过世的。” 锦衣老者苦笑道:“我哪有什么负责刑狱的族兄啊!你说你母亲被我儿害死,那总有你母亲的坟墓吧?那不如你带我们去找找,看是否真有你母亲之墓。” 老路等人被这两人搞的有些不知该相信谁好,听到那锦衣老者的建议,老路连连点头,道:“对,不如我们去你母亲坟墓之处看看,这也刚好可以看出是是谁在胡说。”说完看了张遂一眼。 张遂见老路看过来,点了点头。 一众老兵现在心中也是好奇无比,只觉得此事当真诡异。 各人各执一词,但又说的头头是理,这种事情当真奇异。 张遂手中握着那长锦,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佐证。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刘疯子走向后山族人的墓葬之地,那锦衣老者身后也跟着几位年过六旬的老者。 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族中的墓葬之地,放眼望去,其间墓碑不下百座,还有许多没有墓碑的小坟头。 刘疯子一路急行,带着众人直奔墓葬西北角。那地方,没有墓碑,离着周围的那些坟头都有些距离。 刘疯子指着一处道:“这处坟墓便是家母所葬之处,由于未满一年,还未树碑。” 那锦衣老者和村中的几位老者面面相觑,开口道:“哪来的坟墓?看来你真的是失心疯了!” 跟随而来的老路等人也是莫名其妙,看着刘疯子所指的地方,那里分明是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 张遂眼中光华闪烁,盯着刘疯子子所指的地方,没有作声。 刘疯子急道:“这么明显的坟墓,你们难道看不见?” 这一下,老路等人也都觉得眼前这人的确是个疯子,这里分明是一座空地,哪有什么坟墓? 游德上前一把抓住刘疯子的领口,开口道:“你这小子,这是纯粹拿我们寻开心吧?还是你脑子真的有毛病?” 刘疯子大力挣扎,带着哭腔开口道:“难道你们和郭老匹夫是一伙的吗?都在这里睁着眼说瞎话,非要让我挖出家母的尸骨,你们才相信我说的话吗?” 张遂开口道:“游大哥,放开他吧。他说的一切都是实情,那位郭先生说的也不是虚假的。” 众人闻言,一脸不解的看着张遂。 张遂扬了扬手中长锦,道:“一切答案都在此物中。” 说完,手中金光闪现,轻喝一声:“镇妖!” 无数金色剑光汇聚成细小锁链,将那长锦牢牢捆住。 那副长锦之中,发出一声叹息。一道光影,从中跃出,众人定睛一看,正是那画中女子。 只是此时,她已面朝众人,一身素白长裙,周身被那金色锁链缠绕。 只见她面容清丽,一双美眸,隐含哀怨之气,手握一只苦竹笔杆,点点星光从那笔头飘落。 刘疯子见到那女子,惊喜叫道:“柔娘!” 锦衣老者几人见到那女子,眉头微皱,互相看着看,又轻轻摇摇头。 一旁老路见他们这般神情,问道:“这女子可是你们口中所说钱夫子的孙女吗?” 一个老者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其貌甚像,只是这神情却大有不同。” 刘疯子大声道:“这分明就是柔娘,就是被郭老匹夫的儿子祸害的柔娘,她现在已经回来,要索走你们中那些禽兽的性命!”说话间,神情癫狂。 张遂看着身前这女子,开口道:“道友所作所为,有些不妥吧!” 那女子并未说话,提笔在虚空之中写下一行字:“世人贪嗔憎恶念,岂怪笔仙控人心!” 张遂摇头道:“若无你在其中刻意引导,怎会让这位刘公子陷入无量痴念?村中那些年轻人又怎会被你所惑,走上不归之途?” 女子摇头,再次提笔道:“小女子诞生于刘公子执念,所作所为,只是应对他心中所想,一切因由,皆由他妄念而起。” 张遂摇头道:“你说这么多,也只是推脱你自己的恶念而已,你本体之上,血煞之气缠身,这是怎么也抹刷不掉的。” 那女子看着张遂微微一笑,笔尖在空中虚点一下,落笔之处,宛若水中投石,波纹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凡是被那虚空波纹波之人,一个个神情突然呆滞,很快,各人脸上露出各种表情,有忧有喜,更多的是神情癫狂。 张遂被那波纹临身,神情恍惚了一下,似乎换了一番天地。 只见这方天地,漫天五色。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劫数之力,清灵之力,佛光之力,功德之力,还有那莫名不知用途之力。 五种力量,分属五色,漫天遍地,浓郁地都要结成晶体,似乎唾手可得。 张遂微微一笑,道了声:“有趣!”施展导引之术,尝试吸收空中五色力量。 只是那五色力量虚有其表,只是看着让人眼馋而已。 张遂摇摇头,稍一凝神,这方世界便破碎开来。 那女子见状,脸有慌色,再次一笔划出。 张遂懒得拖延,手中剑光浮现,一点金光直接点在女子额间。 那女子神情僵硬了一下,随即化为乌有,空中只留下那杆苦竹毛笔,在空中顿了顿便落向地面。被张遂伸手一抓,飞落掌中。 张遂挑了挑眉毛,这笔很是奇异,居然似虚非虚,似实非实,介于两者之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形成。 被那金色锁链捆住的长锦,此时已经毫无灵光,其上的血色煞气也消失殆尽。 待张遂展开长锦,其上的女子已经没有踪影。 周围众人在那女子消失的一刹那,都已纷纷惊醒。 一个个如大梦初醒一般,那刘疯子此时眼神清明,看着周围众人,有些不明所以。 看到身旁那锦衣老者,开口道:“郭老,咱们怎么会来到此处?” 那锦衣老者神情也有些不对,看看周围,发现一众军汉围着着他们几人,神情不免有些惶恐。 老路等人此时也是一脸茫然,但看到张遂就在身边,心下不免安定许多。 游德等修行者此时有些色变,他们知道刚才那种状况,肯定是中招了,但是居然能让他们不知不觉之中陷入幻境,而且醒来之后竟然对之前的事毫无所觉,还认为理所当然,这就让他们心里有些发毛了。 张遂手中握着那只奇异的毛笔,将之收入袖中。 看着众人道:“先回村中再说吧。” 一行人很快来到村中,此时村中,很是热闹。根本不复之前见不到青壮士的模样,锦衣老者等人见到这种情况,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刘疯子倒是和那些见到一大群人走进村中,有些好奇的年轻人打着招呼。 神情之间自然又亲近,老路他们只是丢失了那女子出现之后的记忆,对于之前刘疯子和那锦衣老者描述的情况还记忆犹新。 见到现在村中这种景象,一个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汉们,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发毛。 但看到张遂一脸平静自然,似乎没有多少异色,也就将心中疑问埋在心里。 张遂开口道:“大家休整一番继续出发吧。” 童寅等人连连点头,吩咐其中军事在村中进行了一些适量补给之后,一行人便和锦衣老者等人告辞。 那锦衣老者见他们要离开,心中也似乎松了口气。 一行众人继续向着西南前进。 离开了村庄左右十里,老路实在有些忍不住,开口问张遂道:“二爷那村庄之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遂看着一群人一脸探究地望着他,开口道:“你们先去看看,在村庄补给的东西如何?” 众人闻言,来到队伍之中几辆运送辎重的车辆旁,在村中补给的东西极为有限,也就是一些腊肉咸菜之类的东西,装了也就几麻袋而已。 但众人来到车辆旁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居然发现那些装有腊肉咸菜的麻袋,此时已经完全瘪了下去。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 游德直接让人打开那几个麻袋,结果发现其中哪有什么腊肉咸菜?分明是一些满是字迹的纸张。 众人看向张遂,张遂掏出那只奇异的毛笔,对众人道:“一切应有皆由此笔而生,村中那些人,似实非实,皆由各种情绪之力所化。 你们看到的一切,说白了皆为虚幻,都是这支笔自己写出来的故事。 而且每个人的故事还隐有不同,所以也会出现一些前后矛盾之处。 不过嘛,有些东西还在其后,隐隐影响着,似乎正在利用这种虚幻之力修行,若是我们不能破境而出,最终也会滞留在那处,成为一处新坟。 那些东西还挺麻烦,白天竟然见不到踪影,等晚间我再回去一趟,免得再有路人误入其中,丢了性命。” 张遂看着手中的笔,他能感受到笔上某些东西的气息,想到那晚见到的那些血影,应该与此有关。 众人见他不再说话,心中虽然还有一些疑问,但也不好怎么开口。 一行人默默的快速急行,希望快一点脱离这处诡异的地方。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急行,眼见天色已晚。路北等人看看地图,离最近的城镇也有不下五十里,看来又要露宿野外了。 众人行动很是快速,一个简单的营地搭建了起来。 张遂见到月亮升起,于是起身对老路等人交代几句,就准备返回那处村庄。 张遂起身之后稍一犹豫,从怀中掏出四块玉牌,腾空而起,将这玉牌打入营地四个角落的地下,这才御剑离去。 众人疾行一天,张遂短短时间就回到了那处村庄上空。 张遂望着下方那处没有灯火的村庄,心中古井无波。 掏出那只毛笔,施展实地之术,寻找毛笔上那气息的主人所在。 很快脑海之中便浮现出一个位置,那位置正在村庄的西北方向,也正是墓地的所在方向。 张遂剑光一动,很快来到那处上方。 看着下方一片火光,村中之人似乎全都集中在了此处。 这些人手持着各种谷物牲畜,一个个跪伏在地,向着一处散发着红光的位置,不停叩拜。 张遂一眼便看到了其中那锦衣老者,只见他神情虔诚,面前的贡品竟然是一个被套住脑袋的活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心未灭七情存 张遂看向那红光的出处,发现那处是一个一丈方圆的神龛,那红光正是从中透出。 神龛之中透露着一股邪气,虽然看不清神龛之内摆放的神像模样,但张遂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上面透露出的气息,让张遂隐隐有些熟悉感。 神龛面前的蒙头之人不停挣扎,但由于四肢都被捆扎在身后的一根黑色木棍上, 想要挣脱,那是不可能的。 张遂一眼就看出那被绑的就是刘疯子,只是他心中有些不解,这村中之人,应该都是同一幻境中的不实之人,怎么会出现这种互相倾扎的情况?难道说内卷了吗? 现在的张遂对于那神龛中神像的目的有了些明悟,这很可能就是孟先生和他谈论时提到过的,以人七情之力的修行方式。 孟先生甚至给他展示过通过言出法随,释放这种七情之力的可怕之处,那当真是防不胜防,就算张遂身怀《如意册》,对任何精神类的攻击天生就占据优势,但在那七情之力发动的瞬间,依然被影响的不轻。 人有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这七种情绪,若是在一个正常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影响现世,但在这方修行世界中,这七种情绪却也是七种力量,连孟先生都能够掌控这种力量,影响他人。 那更不用说,有些东西能够利用这种力量修炼,想一想也是合理的很。 这村中之人,发生的各种故事, 目的就是引发各种情绪, 而在神龛之中的雕像则是将这些情绪吸收过来,用作修行。 看来这村中之人都是这神像通过那支神奇的毛笔,刻画豢养,用于修行的。 外人若是闯入其中,最终的结局可能也是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只是肉体消亡,精神却通过这笔中仙留存于村中,演绎着自己的故事,为他提供着七情之力。 张遂不愿再待下去,于空中直接一道剑光斩向那散发着红光的神龛。 那剑光在离神龛不足三尺处被一股无形力量挡在外围,随即张遂脑中出现一道声音:“道友,何必赶尽杀绝,你已取走了阴符玄光笔,我都没有追究。现在回转身来,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吗?” 张遂见那剑光受阻,并没有多少意外,那毕竟只是试探之举。 见那神龛中的邪物竟然能够在他脑中直接沟通,张遂不禁有些吃惊。 张遂开口道:“你究竟是何物?在此蛊惑这村中之人,还有那些外来之人都是在你蛊惑之中丧命的吧?” 那声音道:“我乃司掌人心七情之神,这些人为达心中之念,甘心侍奉我,何来我蛊惑之说?” 张遂笑道:“神?我还真的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弱的神。” 那声音道:“本神尊苏醒时间不长,目前正在恢复神力,你若能在此时协助本神尊恢复神力,奉上你心中七情,将来本神尊归位的话,定赐你通天修法,无上法力。如何?” 张遂撇撇嘴,看来这位所谓的司掌心中七情的神棍脑子有些不好使,这种幼稚的蛊惑之语也说得出口。 张遂笑道:“你这种邪祀,竟然还敢称自己为神,你若是神的话,那我之前可消灭过不少你这种毛神了。”想想之前那些被他吸收了劫数之力直接破碎的雕像,岂不就是这种同类的东西吗? 那声音见张遂不为所动,也就不再言语,神龛之中,红光更盛。 周围那些跪拜祭祀的村民没有听到张遂和那邪神的对话,依然一脸虔诚的在那不停跪拜,口诵各种心中之欲。 见到那神龛之中红光大盛,那些村民还以为自己的祈求得到了回应,一个个神情更是兴奋癫狂。 结果那神光突然从神龛之中透出,整片墓地变得一片血红,在那血光之中的村民,一个个变的透明起来,但他们似乎都毫无所觉,依然没有停止跪拜。 张遂在空中看着那些村民身上不停有各种力量被抽出汇入神龛之中,那神龛之中血煞之气大盛。 张遂轻喝一声:“镇魔!”身后剑光化为九道,直奔下方神龛而去。 那九道剑光并未直接斩向神龛,而是直奔神龛周围九个方位,神光一闪刺入地下不见踪迹。 那剑光之中混杂着清灵之力和那佛法之力,待见剑光各就各位之后,张遂手中剑诀掐动,地下九处,淡金色剑光浮起,如囚笼一般将那神龛罩在其中。 这一手,还是张遂从剑术之法中悟得的一种剑招,本来称为定魔剑,专司定魔驱邪,张遂混杂了一些佛法之力在其中后发现异常好用。 虽然张遂对于佛门不大感冒,但对于佛法之力针对邪物的奇效,也只能说,真香! 那神龛被剑光包裹,不停消磨着它周围的那层无形之力,神龛中的那位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不停吸收着周围村民身上的七情之力。 很快,周围几百村民就不见踪影,地上只留存着空空的大量衣物。只有那锦衣老者和他面前的刘疯子,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那锦衣老者此时也发现周围的异样,从癫狂之中清醒了过来,见到面前的神龛被那金色剑光围住不停消磨,面露惊色,直接起身,转身头也不回就向外围跑去,看着一大把年龄了,跑的竟然不比年轻人要慢。 而蒙着头被摆在神坛之前,还在不停挣扎的刘疯子根本毫无所觉。 神龛之中突然两道红色光线射出,直接命中了已经跑出十丈开外的锦衣老者,还有神龛之前的刘疯子。 两人身体一顿,那锦衣老者返身奔向神龛,而地上的刘疯子则是浑身一震,捆绑着他的绳索和他背后那根黑色木棍直接碎裂,站起身来一把抓掉蒙着头的黑色布袋。 两人在那神龛之前,双眼之中已经没有人类眼球,取而代之的是透出三尺邪光的红色眼珠。 两人对望一眼,转头看向空中张遂位置,稍一酝酿,竟然腾空而起,周身七色邪光闪烁,直奔张遂而来。 张遂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那神龛被封制之后,竟然还有能力使用手段,驱动两个傀儡。 看那情况,这两个傀儡的境界竟在人仙境左右,手中虽无法器,但周身那些七彩邪光却让张遂有点忌惮。 这可是已经快实质化的七情之力,沾染到身上,就算是张遂有《如意册》护住神识,那也会让他难受好久。 不待那两人近身,张遂身后浮出丈许剑光,直接向着两人斩落。 那两人居然毫不躲闪,任由剑光透体,砰砰两声,两人化为漫天七彩邪光笼罩了张遂周身百丈处。 张遂暗骂一声:“该死!” 随后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这种七情之力的攻击方式完全是无孔不入,让人毫无躲闪的余地。 还好张遂现在的神识不同之前,经过这几个月的淬炼,再加上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让他坚韧许多,更何况还有《如意册》这个金手指在一旁护住精神,那七情之力中的每种情绪,都只是刚刚影响到他一下,立马就被《如意册》给驱除了。 但即便如此,也让张遂难受无比。 要知道之前孟先生利用言出法随,施展过“惧”的力量,当时只是让他体验一下,就让他差点给尿了。 现在这个所谓的七情之神,通过傀儡全力施为之下,让张遂好好的尝了一把,各种情绪突然爆发到极致的感触。 还好这些感受都是一触即止,被那《如意册》完美屏蔽掉,但就这,也差点让张遂当场出丑。 张遂恼羞成怒,不再是那副云淡风轻模样,咬着牙大喝一声“开天!” 直接使用了自己最为擅长,威力也是最大的剑诀。 神龛在那百丈狂暴的剑光中,直接被破去屏障,整个神龛灰飞烟灭,露出了其中供奉的一尊诡异雕像。 无数血影想要四散逃离,但都被那九道镇魔剑光挡了回来,头铁的直接被剑光绞为粉碎,化为乌有。 那邪神估计也没有想到无往不利的七情之力,竟然对张遂没有构成多大影响,反而让张遂恼羞成怒,直接破去了他的容身之地。 那邪神的声音在张遂脑中再次响起:“道友,请听我一言!” 张遂毫不理会,骂了声:“我听你个锤子!” 手上剑诀不停,又是一声轻喝:“霜天!” 无数道清冷的剑光从天而降,那些本无实体的血影,在那清冷的剑光中,竟然一个个被冻结起来无法动弹。 那镇魔剑光急闪,一个个被冻结的血影化为齑粉。 更有无数剑光直奔那诡异的七张不同面孔的雕像而去,张遂脑中一声怒吼:“你小子欺人太甚!” 那雕像七张面孔,每张面孔都化为一张硕大的人脸,喜怒哀惧爱恶欲,每张脸孔都是一种情绪的极致。 张遂在空中看到那七张面孔,脑中微微一晕立马又清醒过来。骂道:“他么的,还来?” 张遂直接将意识虚空中所剩不多的佛光之力直接使用剑诀开天倾泻而出,直奔那七张硕大的面孔。 那些让人看得脑中发昏的七张面孔,面对着张遂的佛光开天却毫无抵抗之力。 一张张面孔不断在剑光之中湮灭,当最后一张面孔被斩碎的时候,张遂脑海中传来一声饱含着怨恨的声音:“你小子给我等着,将来定将你投入七情之海,让你受那七情之苦,永世不得脱离!” 话音刚落,就见到了七张面孔的雕像,开出发出阵阵脆响,张遂定睛一看,那雕像已经布满裂纹,随时都要破碎开来。 张遂直接按下剑光,落在那雕像前面,一手按在了雕像之上,瞬间大量劫数之力冲入张遂体内,紧接着便是虚空之中的功德之力同时到来。 当最后一丝劫数之力被张遂吸入体内之后,那雕像直接在张遂手中化为粉末,再也不见踪迹。 张遂轻吐一口胸中浊气,抹了一把脸。再次开骂:“这玩意儿不强,但真是恶心人!” 刚才那短短几息时间,张遂好好的感受了一番极致的七情之欲,不得不说,这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东西完全不一样,若是没有《如意册》,很大可能就要在这里栽跟斗了。 就算是此时已经消灭了那所谓的七情之神,张遂身体还是老实的存在着刚才一瞬间七情之欲留下的后遗症。 泣涕涟涟那还是小问题,差点让他去换条裤子这事,让他刚才直接发飙。 而最后斩破那七张面孔时,最后一张代表着欲的面孔,让血气方刚的他,现在都还是邦邦硬,浑身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收获却也是让他心中欢喜。 这所谓的七情之神给他提供的劫数之力,完全够他再解封一两个变化之术,可惜现在如意册之中暂时没有能够解封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方天地才能再次有所改变,让《如意册》能够解封出更多的变化之法。 看来自己走出昆州城这一步当真没错啊!果然斩妖除魔才是最好的进步方式。 只是这种诡异的对手,希望以后少遇到吧。 听那七情之神的话,他似乎并未消亡,张遂在那神龛周围查看了一下,发现地上有一块半埋在地的石碑,其上写着一行字让张遂看了,久久不语。 那行字写道:“人心未死,七情不灭!” 张遂心中暗叹:“这完全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啊!只有看将来解封更有针对性的变化之法,看拿他有没有办法了。” 张遂御剑腾空,看着下方无数坟茔,此时都露出了原貌,荒草丛生。 远处的村庄,也在月光之下很快腐朽,破败,看着像是一处多年未有人迹的地方。 张遂摇摇头,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回到营地的时候,见到不少人还在营地篝火旁闲聊,张遂直接按下剑光,落在正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游德身旁,将他吓了一跳。 见是张遂回来,连忙停下了吹嘘。 众人围拢上来,向他了解此行的情况。 张遂并未隐瞒,将所经历的一切讲给众人。 那些普通士兵听了有些目眩神迷,游德几个修行者倒是接受的快一些。 游德开口道:“听二公子这番经历,让我想到了西南蛮族崇拜的那些雕像。 当年西南之乱,很有可能就是这些雕像中的邪神刚刚苏醒,引导那些蛮子动的手。” 其他那些经历过西南之乱的人,闻言都是点头,老路更是提及了血池雕像的事情,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天坑。 一时之间,那些普通军士都有些茫然,这次回归军伍,需要面对的都是这些玩意儿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险峡之中现福龟 童寅见到那些凡人老兵情绪不好,安慰道:“各位老兄弟不用太过担心,所谓兵对兵,将对将。 到时候若是真的面对那些修行者,朝廷肯定不会让我们这些普通人上去送死。 我们需要面对的都是那些我们能对付的玩意儿。 那些对付不了的邪门东西,自然会有专门的人去应付。 就像二公子这种高人,若是让他去对付普通异族, 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怎么也得给他找几个修行异族吧?” 张遂看着童寅,心中暗道:“老哥你可别在这里为我立旗啊!今天那玩意儿就让我差点屁滚尿流,到时候你这嘴要是开了光,那倒霉的可是我啊!” 那些普通兵士听到童寅的话,神情稍稍松弛了一些。 游德站起身来道:“行了行了,二公子大战一场, 忙了半宿让他早点休息吧。 大伙都去休息,该守夜的守夜,明天还得赶路呢。” 一群人闻言,作鸟兽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 一夜无话。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丛林,营地之中就吹响了号角。 一群老兵动作极为迅速,很快便收拾妥当。 这一夜,大家睡得极为安稳,野外扎营百分百会遇到的野兽,这次竟然都没有来侵扰的。 张遂见大家都收拾妥当,伸手一招,营地四方,四道流光飞出,落入掌中。 众人见状也都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人家驾驭的剑光高来高去都看了这么多次,这点都是小场面了。 倒是身边的游德看得有些眼馋,凑到近前,一脸笑眯眯,道:“二公子,我见你这些东西好像是那四象玉牌吧?” 张遂笑着点点头, 道:“游大哥好眼光。”说完摊开手将手中玉牌给他们看了看。 众人见状, 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玉牌。 游德问道:“二公子那一手是有什么讲究吗?” 张遂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其实就是我琢磨出来四象玉牌的一种小小的应用,不过看起来简单,但真要用起来其实还是很有讲究的。 不是我不愿意教给各位,而是在打下玉牌方位这一块的确不好解释。” 张遂并未说谎,他打入玉牌的位置都是根据识地之术提供的,只能说,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若是让他不使用识地之术来寻找方位,那他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啊。 张遂其实很想研究一下这方世界的阵法之道,可惜接触的人里面都没有精通此道的。 张遂隐隐觉得,识地之术提供的这些位置,应该算得上是某种阵法的阵眼,只是他不通阵法,无法将这系统的联系起来。 游德等人闻言有些失望,但他们都相信张遂的为人,若是能教他们肯定不会藏私,既然他说教不了,那肯定是有为难之处。 张遂突然想到之前在军营之中见到过的那些四象立柱,于是开口道:“其实你们军营之中本身就有一些奇异的护卫之法,只是之前不知如何激活,现在灵气复苏之后,应该都是可以运用的。” 游德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那些废物柱子?” 张遂失笑道:“那些可不是废物,我曾在进入幽离之地时,激活过那四处山头军营的四象立柱,事实证明,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童寅开口道:“那些立柱都是朝廷提供给我们的,原来一些老兄弟觉得毫无用处,但按照惯例,都还是老老实实的,立在营地之中,只是一直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既然二公子知道运用之法,可否将之传授给我们?” 张遂点点头道:“当然没问题,其实这激活之法极为简单。” 说着便将自己激活四项立柱的一些心得讲给众人听,当然能够真正运用的也就游德那么几个人,其他人连灵气入体都还做不到,就不用说激活立柱了。 这样一路行来,张遂为大家分享了不少他所知道的修行知识。更是将给书院的那本剑道又撰写了一份,交给了童寅,让他组织这些老兵修习。 可惜这些老兵到底年龄大了,而且很多根本就不是使用长剑这类武器的,大部分人虽然知道张遂这种修行者拿出的功法肯定不凡,可惜受限于资质,也只有望而叹息。 倒是其中几个使用长剑的军士,见到了剑法之后,欣喜若狂,沉迷其中。 一路行来,修为突飞猛进,看得那些无法修行的人,眼珠子发红。 游德虽然修为在身,也是羡慕不已,可惜他的路子和剑道完全不同。 老路倒是无所谓,练了两日,见到没有多大成效也就丢到了一旁。 其实张遂对于老路也是极为好奇的,说起来老路的修为其实并不高,只能算得上是一把好手而已,精通的都是军伍之中比较普通的功法,根本就谈不上修行。 但是奇怪的是,无论是童寅,还是游德那些修行者,对于老路的态度都很是恭敬。 张遂也用灵识探查过老路的情况,但发现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这不禁让他很是好奇。 在陆地之上行了三日之后,众人便转走水路,五十多人将一艘商船直接包下。 到了船上,众人都放松了许多,几日来连续奔波,一路风尘仆仆,现在到了船上,就不用那么辛苦。 张遂了解到,走水路的话还需要五日才能到达此次聚集之地。 这让之前张遂对照着原来那方世界的一些猜想,直接破灭。 看着这宽广的大河,原来那方世界在这个位置绝对没有,而且那西南之地,张遂之前一直以为是处盆地,结果看来和他想的大相径庭,这让张遂不禁有些疑惑,乘船真的能到那么高的地方吗? 但见到商船的动力之后,张遂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下方船舱之中,六头健壮的黑牛,带动着舱中那巨大的绞盘,让船身下的桨叶快速转动,推动着商船向着上游快速前进。 听船家说道,这船只每行三百里,就有一处停泊码头,换上休整好的黑牛,继续前行,船速并不慢。 张遂不禁感叹,这方世界虽然限制了某些科技的发展,但是人的智慧的确是天道挡不住的。 张遂仔细观察过整个动力系统,除了提供动力的是那几只黑牛之外,其他装置其实并不比现代早期的蒸汽船要差。 那些蒸汽船烧的是煤,这些商船消耗的是畜力而已。 沿途的几处水坝更是让张遂大开眼界,一打听,许多水坝历史都要追溯到功德皇帝李贽时代。 建成之后,更是立下警世碑文,将那水坝的各种用途,如何维护,重要程度等等镌刻在一座五丈黑色玄武钢石之上。经历千年,毫无磨损。 历朝历代,都设有专门负责维护此事的官员,品阶之高,权力之大,不下于一些封疆大吏。 就算前朝覆灭之后,现在的燕朝,对于此事,完全延续了前朝的所有措施。 所以虽然历经千年,但是年年维护,岁岁考核。用无数人的头颅警示,打造出了这千年不朽的巨大工程。 看着那黑色巨碑上的碑文,张遂遥想当年那位前辈的风采,当真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这一路行来,见识了那七情邪神的手段,见到诸多山川美景,现在更是被那千年人文震撼,就连心胸也开阔了不少。 这让他不禁生出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感慨。 这一切,让张遂的神念出现了不小的变化,让他感触最深的就是自己的神念似乎坚韧了很多,开阔的心胸更是让他在修习那些深奥剑术之法时,有了更多领悟。 内心深处那些由于一系列的挫折带来的忧愤,也在这一路行来之间,慢慢解开了。 老路作为张遂身边最亲近之人,对于他的情绪变动最为敏感。 曾经的张遂,性情是个典型的纨绔性格,虽然喜欢胡闹,偶尔闯闯祸,但深究起来其实都是无伤大雅的。 一场大病之后,张遂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但性情方面却变得成熟的多,也变得知理有节,但性格开朗,和他交谈起来让老路常常觉得是和一个同龄之人在交往。 就算最后突然变成了一个修行者,但是性情其实并未有多大改变,只是偶尔透露出一些莫名的逗比感。 但是这次书院建立之后,经历了自己三妹被掳走,方雄生死不知,自己大哥也是身受重伤,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回到家中的张遂,虽然在对待老路和身边人方面似乎没有异常。但陪着他时间最长的老路,还是能够感觉到他性情上的改变。 那种笑容深处的忧愤,还有眼光之中时不时透露出的寒光,这些神情时常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让了解他的老路,心里有些发寒,也极为担忧。 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每晚张遂孤身离去,待后夜回来之时,这些尸山血海之中爬出来的人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浓郁的杀气。 只是张遂自己不说,周围人也都不敢问。 在河道之上休整了这几日,看着张遂的神情从隐含阴郁,到现在能够流露出真心的笑容。这让一直跟随着他身边的老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日,商船行到一处险峡之间时,商船的掌舵者神情明显紧张起来。 张遂看着两边陡峭的山崖,不由得和前世那闻名世界的三峡比较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三峡和这峡湾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由于江面突然变窄,水流变得湍急无比。 掌舵者问着一旁瞭望的水手道:“福老爷还没来吗?” 那站在高台处的水手摇头道:“还未看到那福老爷的身影,但前方也有一只商船,估计福老爷正在引导他们吧。” 掌舵船家闻言,松了口气,连忙向下方传令,让他们减缓速度,等待他的通知再说。 商船速度很快就降了下来,船上那些正在看热闹的老兵见状,都有些不明所以。 童寅应该经历过,笑着给周围的人解释道:“这处峡湾之中,暗礁甚多,是一处险地。 但这其中却有一祥瑞之物,每每有船只经过峡湾时,就会主动出来给船只领路,只要船只跟着它,绝对能够安然通过。 其实是一只石碾大小的福背龟,背上有一金色福字。 那些受他恩惠船上讨生活的人,都称呼它为福老爷。” 游德道:“每次进出都未从这处峡湾经过,只听说过有这么一灵物,但还没亲眼见过,这次可以见识见识了。” 那掌舵的船家,听到他们的议论,笑着道:“咱们这福老爷可是我们这些水上讨生活人的福星啊,老一辈的人传说,福老爷是一位老神仙放生在此处的,一甲子之前就开始,在此为过往船只领航,可谓是兢兢业业,功德无量啊!” 张遂闻言,也很是好奇,他倒是听说过海上有海豚领路的传说。这河道之中巨龟领路,倒没有听说过。 他走到最上面的甲板,站在船头向前眺望。 让他有些惊叹的是,只见一道浓郁的功德之力,连接天地,直入河道之中。 那功德之力在河道之中不停移动,看样子正向他们这支商船行来。 正在瞭望台上的水手,看着前方突然惊喜地大叫:“福老爷来了,福老爷来了!” 整条船上的人,闻言都是精神一振,纷纷来到船舷处向前张望。 那掌舵的船家更是立马传令,让下方船舱之中加速前行。 在众人眼中一只石碾大小的巨龟,背负一个大大的福字,正悠哉游哉的,向着商船方向游来。 在普通人眼中这就是一只奇异的大乌龟,但在张遂的眼中,这分明就是一个移动的功德之力聚合体。 看来这一甲子时间,这只福背龟累积的功德之力已经到了快要显化出来的地步。可想而知他为多少船只领过航,避免了倾覆之祸。 游德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此奇异的灵物,难道就没有人打过他的主意吗?” 那船家和周围水手闻言都是哈哈大笑,那掌舵的船家道:“如此神龟,自有天佑,打它主意的人,曾经有过,但无一例外地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最厉害的莫过于十年前一任剑南道的封疆大吏从此经过,见咱们福老爷灵异非常,就想将它擒住带走,结果刚刚让人动手,自己就被雷给劈了。 最后更是被查出与异族勾结,最终全家被抄,可谓是家破人亡殃及子孙。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打福老爷的主意!” 众人听了啧啧称奇,张遂倒是若有所思,看来天道对这种功德加身之人很是庇护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福种悬空悟变化 很快那石碾大小的福背龟便来到了船头五丈处,那掌舵的船家连忙招呼一个提着竹篮的水手。 那水手笑嘻嘻的走过去道:“老大,每次都是你去上供,给我们也留点机会沾沾福气啊!” 掌舵的船家招呼身旁一个年轻人接手工作,走上去一把夺过水手手中的竹篮,笑骂道:“我沾了福气,不就是一船人都能沾上福气吗?滚回去干活!” 说完提着竹篮来到船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去,张遂也不例外,也是凑到船头看着他有什么举动。 只见那船家从竹篮中掏出半只烧鸡,半个大鱼头,半碗米饭,还有半壶米酒, 一共四样,每样却都只有半份。 船家恭恭敬敬的向那河中福背龟一礼,开口道:“辛苦福老爷带路!” 那福背龟抬起脖颈,看向船头,口中发出呦呦两声。 船家见状,将四种吃食逐一抛下船头,那福背龟张开大嘴,在空中接住四样吃食。 完了砸吧砸吧嘴,转身就向峡谷深处游去。 船家见状,连忙吩咐接手他工作的年轻人注意跟上。 张遂忍不住开口问道:“船家,为何给那位福老爷的吃食都只有半份?” 船家见他身着锦衣,气度不凡,连忙恭敬的回答道:“回公子,这四样半份吃食是从老人那里就开始的。 据说是那位将福老爷放进千仞峡的老神仙嘱咐过,食不可尽用,福不可尽享,万事皆留余地,方是长久之相。 反正从我祖辈开始都是这般供奉福老爷的。” 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听到船家的话,都是若有所思。 张遂点点头,看着前方十丈处水中正悠哉领路的福背龟, 心中微微一动。 张遂想到自己解封的一种变化之法调禽中,就有一些和万兽沟通的能力。 趁着船上众人正在讨论着这只福背龟的时候,张遂返身回到自己所在的房间,避开众人,心中一动,护体剑光升起,隔绝外人灵识,御剑直接来到前方福背龟身旁。 外人根本看不见张遂的身影,那福背龟却是偏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身旁的张遂。 福背龟眼神之中尽是沧桑平和,看着御剑跟在身旁的张遂,眼中竟然隐有笑意,就像一位宽容的老者,看到一个顽皮的后辈一般,微微点点头,依然慢悠悠的向前游着。 张遂开口道:“在下张遂,见过前辈!” 那福背龟点点头,口中发出呦呦两声回应张遂。 张遂见状,知道福背龟应该早就开了灵智,能听得懂自己的话,毕竟它那一身让张遂看了汗颜无比的功德之力,可不是白给的。 只是由于并未化形,还不能说话而已。 而张遂的调禽之术中,就有一种让兽类炼化横骨,开口说话的法门。 张遂道:“晚辈有一法门,可为前辈化去喉中横骨,让前辈口吐人言,不知可否让我施展此术?” 张遂征询福背龟的意见是有原因的,因为福背龟身上的功德之力太过浓厚,很有一些万法不侵的味道,若是不征得它的同意就贸然施法,说不定会有一些麻烦。 那福背龟闻言,眼中一亮,点了点头。 张遂微微一礼,以清灵之力运转调禽法门,指尖凝聚出一团神光,轻轻一弹,飞向福背**颅。 福背龟周身光华浮现,分明是那些功德之力自己透体而出,形成一道紫色光罩,将那光团挡在身外。 那福背龟眼中神光凝聚,头颅上方功德之力形成的光罩裂开一道缝隙,那光团这才落在福背**颅之上,转眼没入其中。 张遂见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提前打了声招呼,若是上来直接施展调禽之法,张遂估计自己很大几率会被一道雷霆劈落水中。 因为待在这只福背龟身旁时,很有一些程棣手中那杆神器列缺的气息。 那光团入体之后,福背龟闭目凝神,停止了游动,后方的商船见到它突然停住,连忙通知减速。 还好只是短短几息时间,福背龟就回过神来,继续向前游去。一边游动一边转头,看向张遂方向,开口道:“老龟福峡,见过仙人!”声音苍老。 张遂闻言,连连摆手道:“我只是一个修行者而已。福前辈一身功德,受天道庇护,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称什么仙人!” 福峡一边领路,一边道:“我在这千仞峡中见过不少路过的修行者,像你这样讲道理的可不多啊!” 张遂闻言笑道:“下场不妙的也不少吧?” 福峡口中发出呵呵笑声,道:“那些想让我跟他走的修行者还好,最多洗个澡。 但那些想尝尝老龟滋味的,差不多都成了这千仞峡中鱼虾的腹中餐。 我倒不想让他们如此,只是老天爷好像有点看不过眼。” 张遂闻言也是笑了起来,没想到这老龟还挺风趣。 张遂道:“我听那船家说,前辈在此已经有一甲子了?” 福峡偏着头想了想,道:“若是领路的话,的确只有一甲子。 但若是说待在这千仞峡中的话,怎么也得有个八九百年了吧。 只是之前浑浑噩噩,一次受伤之后,受到恩人点化,这才在这千仞峡中为过往船只领路,积攒一点功德。” 张遂笑道:“您这可不是一点功德,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您这功德可是无人能及。 就算我那位已是地仙境的长辈,他虽修为通天,但积攒的功德也比不上您。只是不知您现在是何种境界?” 福峡对于境界之分有些迷惑,张遂给他解释了一番。 福峡若有所思,道:“我这境界不大好说,毕竟我不懂修行,能有现在这些能力,皆是这一甲子以来为船只领路得来的。” 张遂闻言,眉毛一跳,问道:“那位点化您,让你开启灵智的前辈没有教过你吗?” 福峡摇头道:“那位恩人曾和我说过,渡人十万,天地自宽。 我原来还不知他的意思,现在听了你的一番话,让我突然有些明白,这句话可能就是我的修行之道吧!” 张遂突然想到孟先生的修行经历,从入道到现在的地仙境,也就短短几个月时间。 但能如此,也是他近一甲子的历练,厚积薄发,一朝悟道,直入巅峰。 看来眼前的福峡情况可能也是差不多的,虽然没有什么修行之法,但看这积攒下来的功德之力,根本不弱于任何顶级的修行之法。 若是如那位点化他的高人所说,渡人十万,天地自宽的话,将来福峡若是入道,可能情况和孟先生差不多,短短时间就可直入地仙之境。 想到此处,张遂不禁很是羡慕,不过转念一下,能有如此成就,那也是近一甲子的积累才能达到。 这要是让张遂自己来选择的话,自小修行顶级功法和苦熬半生一朝悟道,这两种选择,张遂肯定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这福峡虽然一生都未离开过这段河道,但见识却是不凡。 就像他自己说的,自开灵智之后,六十年间,见过千万人,虽未直接交流过,但他灵觉很是厉害,方圆几里之内,人语鸟鸣,皆能入耳,听的多了,自然懂的就多。 现在的福峡能口吐人言,和他人交流之后,一时之间有点收不住口,很有点向话唠方向发展的趋势。 张遂直接盘膝坐在剑光之上,和这只功德晃眼,眼见已成话唠的巨龟聊上了。 张遂给他介绍了一番人间繁华,君山书院,还有那无边荒海,这些都听得福峡有些向往。 福峡道:“待我渡人十万,达成心中宏愿,定要去那天下好好看看,见识见识那些旅人口中的繁华,还有你所说的那些修行福地!” 张遂笑道:“那就祝愿前辈早日功德圆满了。” 福峡看着张遂,眼中透露着笑意,道:“还要多谢道友施法,让我能够化去喉中横骨。我有一份小礼,还望道友不要推辞。” 张遂摆摆手道:“前辈不用如此多礼,就算没有我施法,相信不久之后,待前辈功德圆满,自然也能开口。” 福峡凝神屏息,只见他背上那个巨大的福字紫光一闪,虚空之中凝聚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紫色福字。 那福字飘落到张遂身前,福峡示意他接住,张遂向他拱拱手,伸出右手,那福字落在掌心,一闪而逝。 张遂感受一番,但毫无所觉。 福峡笑道:“此乃我福背龟一族的血脉神通,也是我不久前悟得,应该能为道友增添一些福气,只是福气这东西虚无缥缈,具体有没有作用,那我就不敢保证了!” 张遂笑道:“像您这种功德深厚,受天道庇护之辈送出的福气,我想老天爷多少也会给点面子的吧!” 福峡闻言,哈哈一笑。 这千仞峡长有五百里,暗礁林立,险峻难行的其实只有二十里左右,这段距离,以商船的速度,也就大半个时辰就能通过。 待见到前方一艘正在等待下行的船只后,福峡开口道:“道友,到了前方我将回返,有缘的话,下次再见吧!” 张遂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他也知道这是福峡的修行,也不便过多打搅。 于是站起身来,拱拱手道:“那就祝道友早日功德圆满,将来若是有暇,可去昆州府君山书院一行,就算我不在书院,也可以通过书院打探到我的消息。” 福峡点头道:“一定一定!若是回返,可到这千仞峡中来寻我。” 张遂笑着点头答应,眼见已过险峡,对面下行的船只已经备好了贡品,准备投食。 张遂笑道:“那就不打搅前辈用餐了,告辞!” 说完,御使剑光,回到商船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进入意识虚空之中。 进去了第一眼就看见挂在意识虚空之中散发着紫色神光的一个大大福字。 张遂没有想到,那融入右手中的福字,竟然会进入意识虚空之中,怪不得探查自己右手时毫无反应。 张遂围绕着那福字来回探查,但那由功德之力组成的福字,只是高高挂在虚空之中,并没有其他异样之处,一点信息都探查不出来。 正当张遂无处着手的时候,紫色的功德《如意册》突然神光闪现,浮现出一行大字。 上书:“此福,乃五福之一,谓之寿种。” 张遂喃喃道:“五福?寿种?什么情况?” 一缕功德之力流入《如意册》中,上面又有字迹浮现:“人间有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 五福齐聚,谓之五福临门。 此寿种,以功德之力养之,待其成熟,可以功德之力施之于人,司福星之职!” 张遂看着功德《如意册》上的字迹,又看看那一丝丝功德之力慢慢汇入福字之中,心中琢磨其中含义。 看功德《如意册》的意思,福背龟送的这个福字是代表五福之中长寿之福的种子,还需要以功德之力蕴养。 张遂想想也对,俗话说的好,千年王八万年龟,这福背龟送出的福字,具有长寿之功,这也完全说得通。 将来若是聚齐了其他四样福种,五福齐聚,蕴养成熟后,可以功德之力给人赐福,这样想来,岂不就是神话之中福星具有的职责神力了吗? 若是按照这条路走下去,那可就是成神之路啊! 只是其他四样福种从何处得来,功德《如意册》并没有提示,张遂自己也无从得知。 张遂在心中默默想着,看着意识虚空之中,那些功德之力,心中突然一动,若是功德之力有如此功效的话,那他解封的这些变化之术是否也能用同样的方式赐给他人使用? 张遂刚刚想到此处,一股浓郁的功德之力便汇入功德如意册之中,上面出现一个大大的“可”字。 这看的张遂有些无语,刚才出现那么多字都没消耗多少功德之力,现在这一个字却消耗了如此多的功德之力,这让他有些想不通啊。 但就这一个简单的“可”字,却让张遂对于自己的变化之术有了更多的猜测。 其实说起来每种变化之术,若是能修到极处,都是一条完整的大道。 就像医药之术,就是妥妥的以医入道之术,若是张遂只有这一种变化之术,那肯定会深入民间,以医药之术积累功德,最终的修行,可能就和那只福背龟的路子一样。 还有剑术之法,若是真的走以杀证道之路,杀尽天下为恶之人,斩绝世间血煞缠身之辈,那所得功德,肯定也能走上证道之路。 想到这里,张遂突然有些恍然,看来之前自己对于《如意册》的理解还是有些偏颇了,其中所含的变化之法,都是种种大道之法,为的也是让他能借此积累功德,最终能够证得各种神职。 更进一步的话,甚至能够将神职册封给他人。 若真的如张遂猜测的这般,那这哪是什么《如意册》呀,这分明就是封神榜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功德孕育变化种 张遂看着悬挂在虚空之上的福种,心中琢磨着,看样子若是想要能够将变化之法传授给他人,可能还要和这福字一样,需要一颗种子。 那这种子是从何得出的呢?张遂的意识在虚空之中巡游一番。 最终停留在星辰《如意册》旁,看着那些代表着已被激活变化之术的星辰,张遂下意识的想要摸一摸下巴, 结果摸了个空,反应过来自己只是意识在这其中,并非实体。 正当张遂想着若是有实体的话如何如何,结果一直在意识虚空角落的那股无名之力,突然汇聚而来,围绕在张遂意识周围,很快构筑出一道似虚非虚的人体,依附在张遂的意识之上。 张遂下意识的抬了抬手,竟然看到了一只半透明的手臂,张遂大奇,看向身体其他部位,这才发现自己拥有了一副半透明的身体。 这副身体宛如琉璃,通体半透明,还散发着各种奇光,满头长发宛若根根水晶之丝,扯动了一下,竟然坚韧无比。 张遂尝试着走动蹦跳了一番,发现操作起来和本体没有太大差别。 唯一让张遂想要吐槽的,就是这副身体,竟然光溜溜的。虽说自己本钱深厚,但这样总是不妥吧,幸好也是在自己这片意识虚空之中。 张遂探查一番这幅躯体,发现他虽然看着有些虚幻,但其实触摸起来却是相当的坚韧。 想到构成这幅躯体的力量,张遂又在意识虚空中寻找了一番,发现已经一丝不剩。看来全都用在了构筑这幅躯体了。 张遂想了想, 记起这股无名之力,是来自当初救治童寅时吸入意识虚空的。 当时进入意识虚空之后,一直都缩在角落,也不知用途。没想到现在竟然有这般功用,让张遂有些惊喜。 张遂意识一动,心中默想着带着这副躯体回到现实之中。 仿佛穿透一层粘稠浓厚的壁障,张遂床上的肉体突然坐起身来,睁眼看向前方。 只见对面有一个流光溢彩半透明的张遂正看着自己,而半透明的张遂看着从床上坐起的自己,心中感觉奇异之极。 两个身体之中拥有一个灵魂,互相之间的这种联系极为奇异,肉身张遂笑着对琉璃张遂拱拱手,道:“见过道友!” 那琉璃张遂也是笑着道:“道友看着真是眼熟啊!”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只是笑到一半,都有些尴尬,毕竟琉璃张遂还是一副光溜溜模样,这样仰头大笑的确有些不雅。 琉璃张遂心中一动,无数细小的剑光汇聚在身体周围,互相勾连,形成了一件奇异的雪白剑袍,这剑袍直接依附在琉璃状的身体上, 只有双手和头部露在外面。 肉身张遂从床上跳下,围着琉璃张遂转了一圈,上下摸了摸,心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主要是两副躯体只有一个灵魂,所以两人的视角所见,都汇集到一个灵魂之中,刚开始还挺不适应。 但张遂心中还是挺高兴,毕竟这种手段可是脱离变化之术,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其中的性质和身外化身极为相似。 张遂心中隐隐有感觉,若是能够收集更多那种奇异之力,说不定自己这副琉璃之身。可以变化的如同真人一般模样,那样才是真正的身外化身了。 张遂在房间之中不停尝试着琉璃之身的能力,发现这副身体除了剑术之法外,并不能运用其他变化之术。 其实就算是剑术,也不能说像肉身一般形成本能一样使用,而是运用剑术之中领悟出的那些剑诀,重新施展,才能达到剑术之法的威力。 至于识地之术,医药之术,还有其他的那些变化,都是无法运用。 但即便如此,张遂心中也是极为满意了。 在房间中研究琉璃之身差不多一个时辰,发现琉璃之身似乎变淡了许多,待他仔细感受,发现这琉璃之身其实时时都在流失一些力量。 那些流失的力量,并非那股奇异之力,而是以灵力的方式流散四方,遁入虚空。 张遂心中有些明悟,看来这《如意册》将那股奇异之力吸入意识虚空之中后,通过一些张遂不明了的原因,将之转化为琉璃之身,最终却以灵力的方式回馈给这方天地。 这《如意册》就像一个转化器一般,无论是劫数之力,还是功德之力,还是那些奇异之力,它都能将之转化,反映到张遂身上之后,最终无论是解封变化之术,还是在外界进行消耗,最终的性质,都会化为对这方天地有利的力量。 之前的张遂,对于《如意册》并未做过太多的探究。现在静下心来之后,发现其中还是有很多值得探究之处的。 张遂心中一动,那琉璃之身便化为流光,汇入到张遂的印堂之中消失无踪。 张遂再次将意识沉入其中,立马就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抬起一只琉璃手臂,仔细看了看,发现在这意识虚空之中,琉璃之身的力量并未消散,心中不禁有些了然。 这琉璃之身对于张遂来说算是意外之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有些欢喜。 再次来到星辰《如意册》旁,方才探究变化之法种子的思路,被突然出现的琉璃之身打断,现在张遂又沉下心来,准备研究一下这些种子是如何形成的。 看着那些散发着璀璨光芒的星辰,这些都是已经解封的变化之法。 张遂看了看虚空之中那些功德之力,现在的功德之力分了上下两层。 上层极为稀薄,加起来不足十缕,这些功德之力,是那君山书院建立时被吸入体内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天道功德。 而下层的功德之力则浓厚的多,张遂打量了一番,加起来估计有不下五十缕,这些就是他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 都是微光草一事不停给他提供的少量功德之力,还有这段时间斩杀的那些血怨缠身之辈得来的。 张遂口中喃喃道:“不知这个功德之力是否就是培育出变化之种的关键?” 话音刚落,十缕功德之力,便脱离出来汇入了一旁的功德《如意册》,其上出现一些字迹。 张遂定睛一看,只见其上书写着:“百缕功德力,孕育变化种!十缕天道德,赐人大道功!” 张遂见状,心中明了,这功德《如意册》,完全就是修仙版的某乎啊,只是要用的话代价还真是不小。 自己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功德之力,也不过五十缕,结果回答个问题,就消耗了两成。 看着剩下的功德之力,想想孕育变化之种需要的数量,看来还需要努力啊。 若是将这些变化之术全都孕育出变化之种,将来教给那些自己信任之人,想想那些变化之法的数量,若是能够全部教授他人,那将是多么庞大的一股修仙势力,完全就是一个牛批的修仙门派了。 难道说自己之前对外杜撰出的那个门派如意,真的要出现在这方世界了吗? 张遂摇摇头,将心中那些念头抛到一边,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早得很,想想孕育变化之种需要的海量功德之力,张遂觉得,没有个十年八年,估计难得孕育出几个变化之种,走一步看一步吧。 意识虚空微微一震,意识突然回归到肉身之中。 躺在床上的张遂突然睁开双眼,就听到门外老路敲门呼喊他的声音。 张遂起身应了一声,挥挥手,房门自开。 老路的一只手还悬在空中,见到面前的房门打开,探头进来,看到张遂正坐在床上,笑着开口道:“二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来叫你过去用饭。” 张遂点点头,看看窗外。只见外面已经一片漆黑,船只仍然行驶在千仞峡之中,还未走出其范围。 两岸悬崖峭壁之上,时不时传来一些鸟兽的鸣叫声,其声凄切,听之让人心中有些揪心。 张遂来到甲板上时,游德等人早就在那摆开架势准备大吃一顿,张遂一看,桌上那些东西还挺丰盛,大多都是一些河鲜之类。煎炒烹炸,样样都有。 船老板也吩咐几个水手抬着几坛美酒送了过来,只是这些美酒都被童寅拒绝,毕竟这群军伍中人现在还处在行军之中,酒水这东西还是处于禁用之列。 那些士兵也毫不在意,纷纷叫嚷着,让船老板快将酒水拿走,免得看得口水直流却不能饮用,让人心烦。 船老板也是笑呵呵的让人将酒水拿走,又吩咐多准备一些牛羊肉送上来。 游德等人对这船老板印象极好,通过聊天也得知,这位船老板曾经也在军伍之中待过,后来因为年龄大了,这才解甲归田,回家继承了这条商船。 怪不得对这群军汉态度如此热情,说起来都算得上是同袍。 众人见到老路领着张遂过来,纷纷打着招呼。 张遂见到满桌的美味,笑道:“有时修炼忘时间,各位老哥不必等我,自用即可。” 那船老板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见到那些老兵都对他恭敬有加,悄声问身边一个军汉道:“不知这年轻人是哪位?怎么都对他如此恭敬?” 那军汉低声对他解释道:“这位可是一个能飞天遁地的修行者,这次以郎中的身份随我们一起去西南历练的。” 说着又将一路上遇到的一些事情说给他听,完了还抓起腰间那枚四象玉牌晃了晃道:“喏,这就是二公子送给我们保命的好东西,据说,其中有仙家手段可以保我们一命。” 那船老板也是一个见识多广之人,闻言有些羡慕道:“你们这运气不错啊,有这位高人随行,你说他是个郎中?” 那军汉笑着道:“二公子不但剑术通神,医术也极为了得,我们这些老兄弟好些身体有毛病,都是他帮忙医治,可谓是药到病除,神乎其神啊。” 看着正和周围老兵一边吃东西一边说笑者的张遂,船老板心中一动。 提着手中的茶壶,凑了过去。小心的来到张遂面前,给他茶碗之中倒满茶水。 张遂见状,拱手笑了笑道:“多谢老哥!” 一旁的老路道:“这位船老板也曾是军中之人,名叫周志,我们这些吃食,可都是这位老哥提供的。” 张遂笑道:“多谢周老哥给我们准备了如此丰盛的吃食,这些时日,吃着那些干粮,嘴巴都淡出鸟味儿来了!” 周志见张遂说话随和,人也放松了很多。笑道:“怎么说大家伙也算是同袍,我不能随着上战场,在自己的地盘上提供点便利还是能做到的!” 说完又有些犹豫道:“我听一位小哥说公子精通医术,不知。。。” 张遂看他有些犹豫,笑道:“我本就是以郎中身份,跟着这群老哥去西南的,医术嘛,还过得去。不知周老哥是不是有朋友需要治疗?没事,你直说就行!” 周志苦笑道:“咱们这些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人,哪个身上没有一些毛病?我是想着若是公子能够治疗,就帮船上那些老伙计看看,我们这些人上岸一次不易啊。” 张遂点头道:“没问题,等用饭过后你让船上身体不适的人,过来让我瞧瞧。” 周志闻言,站起身来,拱手道谢。转身喜滋滋的回到船舱之中,通知那些船上的水手。 游德看着周志的身影,笑道:“这位周老哥对他手下的那帮伙计不错啊。” 童寅也点头道:“这船上之人很有军伍之风,可能都是在这位周老哥的调教下变得如此的。”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没有酒水,只是单纯吃饭的话,就这群军伍汉子,那当真是风卷残云,很快,几桌饭菜便一扫而空。 那周志通知水手之后,就上来在张遂身旁和他们一起聊天,吃着饭菜。给众人讲述着这河道之上的各种奇闻异事。 待饭罢之后,一群水手恭恭敬敬的来到甲板之上,排着队,等待着张遂为他们诊断治疗。 张遂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桌前,俨然一幅老郎中模样,桌上放着他那套买了之后只用过一次的银针,还有一些不知何物搓成的小药丸,装了满满一罐放在一旁。 那些水手依次上前被他迅速诊断,要么扎扎针,要么给两颗药丸嘱咐一番。 这些水手身上的毛病基本上都是些长期呆在水面之上留下的,都是一些长年累月积攒下的毛病,可能对于普通的郎中来说极为棘手,但对于张遂来说,这些还真的就是小毛病。 一番操作,那当真是手到病除,一群饱受病痛折磨的水手感恩戴德,有几位年龄偏大的水手,更是恨不得上来磕两个。 还是一旁笑眯眯看着这一切的老路手急眼快,一把扶住几人。 张遂看着眼前的病人因为自己而变得充满希望,欣喜若狂,更是有一丝丝功德之力汇入体内,这让张遂自己心情也很是愉悦。 看着一个个水手千恩万谢后离开,张遂也开始收拾自己那套针具。 一直在旁边端茶倒水的周志,见到所有人都被诊治一番离去。上前开口感谢道:“多谢公子大恩!” 张遂摆摆手开口道:“周老哥不必如此客气,我本就是一个郎中,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嘛!” 话音刚落,张遂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前方的河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斩杀异族擒人奸 此时的商船,离那千仞峡的出口已不足十里。 张遂感觉到前方两处山崖之上,有一些恶意,目标正是他们这艘商船。 张遂开口问身旁的周志道:“你们商船在这河道之上航行,可有劫船之类的事发生吗?” 周志一愣,失笑道:“翻船的倒是有过,但遇到劫船还真没怎么听说过, 咱们这里每五百里就设有巡河司,一般来说没什么胆大包天之辈敢来劫船。” 一旁的老路听到张遂的问话,知道肯定是有情况。连忙开口道:“前方是有什么不对吗?二爷?” 周志听到老路的话,也回过味来,转头盯着张遂。 张遂站起身来,看向前方漆黑的夜空。开口道:“先放慢船速, 我去去就回!” 老路闻言道:“二爷, 你多加小心!” 张遂点点头, 纵身而起,脚下剑光浮动,转眼不见身影。 周志见状有些目瞪口呆,口中喃喃道:“这,这真是神仙啊!” 老路闻言,呵呵一笑,开口道:“周老哥快去让他们降下船速吧。” 周志闻言,连连点头,返身回到船舱之中。 剑光护体的张遂很快来到那充满恶意的山崖之处,站在空中的张遂向下望去,只见山崖之上的一处平台上,有不下二十个身穿黑衣,脸带面罩的人正埋伏在其上。 其中一人,坐在一块方石上,手上把玩着一方透露着微光的玉印。身旁还有一黑衣人正点头哈腰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些埋伏在此处的人,一个个无不是血怨缠身之辈,依着张遂的心思,遇到这种家伙, 直接斩杀就行了。 但是坐在那石块上把玩玉印的身影让张遂停下要立马动手的心思。 因为张遂从他身上透露的气息,发现这个并非人族。 这让张遂有些好奇这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会在此处劫杀商船。 听得那点头哈腰的人对着貌似首领的家伙道:“尊使,那些家伙的船只就要进入范围之内了。” 那坐着的家伙点点头,音调极为怪异道:“那就按老规矩来吧,人杀光,船凿穿,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点头哈腰者道:“尊使,我有一些不明白,这些残弱老兵就算回去了,又能顶多大的用?还要这么麻烦,一路路劫杀?” 那坐着的家伙道:“我出东西,你们办事,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点头哈腰者搓着手,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有些好奇嘛,尊使付出的东西也不是凡物,在下也是对要杀这些普通人有些不解而已。” 那个他口中的尊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是我族中祭者传出的命令,不会影响到你身后那位大人,你放心做事就行!” 那点头哈腰着笑道:“您这样说的话,我心里就放心多了, 也好有个交代。您是不知道,我上头那位疑心可是重的很,若是不问个明白,我回去也不好交差。” 那尊者哼了一声,道:“你们人族就是麻烦。” 那点头哈腰者嘿嘿一笑,也不回应。 一旁有人问道:“已经杀了几路人马了?” 那点头哈腰者答道:“加强这一路的话,已经有四路人马被干掉了。” 话音刚落,答话者猛地一激灵,他发现身旁的那位尊者早就站起身来了,正盯着前方虚空某处。 虚空之中,光华闪过,露出了张遂的身影。 张遂周身的光华将这处平台照的通明,平台上那些黑衣人的身影都被映照得清清楚楚。 那个貌似领头的黑衣人见状,直接退后几步缩在那异族尊者的身后。 尊者在张遂显露出身影之后,稍一打量,二话不说,浑身砰的一声化为一团浓烟四散而去。 张遂冷哼一声:“想走?” 平台四周剑光闪耀,九柄光剑显出身形,张遂口中轻喝一声:“镇!”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很快那四散的浓烟又汇集到一处,凝结成实体,正是见事不妙就要逃走的尊者。 只是这时的尊者看着有些狼狈,笼罩全身的黑袍早已破碎,整个面部显露出来。 只见他相貌和人族稍稍相似,一双细长的眼睛中,是一对奇异的灰色双瞳,脸色灰白,最让人看了感觉不舒服的就是他的头发,竟然是一条条不断蠕动的紫色长虫。 此时的异族,周身都是一些细小的伤口,鲜血直流。 异族看着站在空中面无表情表情的张遂,开口道:“这位圣者,我乃空冥一族在外行走,算得上是和你们人族之间交流的使者。 你们人族不是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说吗?此次我无意得罪尊架,若能饶我一命,我愿意以族中宝物相赠,你看如何?” 说着,这异族便掏出他那不停把玩的那方玉印。 张遂看着他,淡淡道:“说说吧,为何要截杀这些人?” 异族犹豫了一下道:“我们所劫杀之人都是那些不愿放弃与我族做对的人,我族本与人族朝廷建立了联系,只是其中有些人对我们敌意极深,非要与我族为敌。 我族的祭者传达神灵之言,说会有一批老卒回归军营,其中会诞生对我族危害极大之辈,所以和那朝廷之中亲近我族的大人们商议之后决定斩除祸患。” 张遂问道:“鸽派?” 异族点点头道:“对!” 张遂剑指一挥,无数雪色剑光将两岸黑衣人笼罩其中,除了那个貌似头领的黑衣人之外,其他黑衣人全都化为冰雕。 那悄悄逃开了十丈之外的黑衣人首领,则被无数细小的剑光穿透周身灵穴,此时已瘫软在地无法动弹,但神志却又极为清醒。 异族见识到张遂手段,待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张遂又问道:“你们有多少人在外截杀回归的老卒?” 异族小心地答道:“一共有四组人马,分四个方向截杀。” 张遂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问道:“他们是哪位大人的手下?” 异族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只知道是天京城内一位位高权重之人的部下,是他们主动找到我族提出的合作。” 张遂心中暗骂了一声“人奸!” 异族见张遂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心道:“圣者大人,如今天地大变,各族之间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界限,地底一族回归也是大势所趋。 更何况我们地底各族之中,盛产各种圣者修行所需之物,您若是放过我,我愿为你引荐我族中的圣者,定让您大有收获。” 张遂看着眼前的异族,他周身上下那股血怨之气都快透体而出了,看样子没有少祸害人族。 张遂突然笑道:“我也听说你们这些异族手中有不少好东西,不过我这人嘛,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需要什么就自己去拿,一般不会去麻烦别人。” 异族见状,将手中玉印抛向一边的剑光,砰的一声巨响,玉印粉碎,异光四射,九道剑光之中,西北方的那柄长剑湮灭无踪,剑阵出现一个缺口。 异族身化血光,从那处缺口遁出,瞬间远去。 张遂看着那道血光,口中轻喝:“逐月!” 一道清冷的剑光将千仞峡口映照出一片清辉,仿若明月升空,光照大地。那剑光迅捷无匹,转瞬之间便追上那道血影,血影在这清冷的见光之间,逐渐褪去血色,最终化为乌有。 张遂站在原地,感受着劫数之力和功德之力汇入体内,张遂心中一动,清冷的剑光包裹着一股奇异的灰色力量回到身边,张遂伸手一触,那灰色的奇异之力便汇入体内,不出所料,正是形成张遂琉璃之身的那种力量。 张遂稍一沉吟,心中道:“既然这力量来自他们这所谓的空冥一族,那就称为空冥之力吧。” 张遂看了一眼委顿在地的黑衣人头领,上前一把抓住他的后领,腾空而起,向商船处飞去。 身后那些被冻成冰雕的黑衣人,在夜风之中,化为尘埃,四散飘落,不见踪影。 回到商船的时候,张遂看到甲板之上已有不少人在等着他,除了老路之外,童寅,游德等人也都在。 见到张遂手中提着一人回到甲板上,不禁都有些好奇。 张遂将黑衣人丢在童寅面前,开口道:“这家伙和异族勾结,在此等候截杀回归军营的老卒,已经有几拨人遭了他们毒手。” 童寅等人闻言脸色大变,再看向委顿在地的黑衣人时,眼神之中已是充满杀气。 张遂道:“此人已经被我废去修为,就交给你们自己审问吧。其他人都被我斩杀了,对了,那异族说还有四组截杀之人分布在四方,你们若有手段通知其他人马的话,最好尽快动手,免得又有人遭殃。” 童寅黑着脸向张遂拱拱手,立马吩咐几人将那黑人带到仓中审问。 同时又有几个兵卒走上前来,在童寅的吩咐下掏出几根粗大的竹管,迅速让人将情报写好,打开竹管从中取出十只拳头大的蜂鸟,给它们喂了一些散发的异香的谷物。 看着电射而出的十只蜂鸟,童寅对张遂躬身一礼,道:“多亏了有二公子在身旁,不然我们这些老卒估计要遭难了。” 张遂摇头道:“就算没有我,他们这些人若是敢登船的话,凭着游大哥几人对付起来应该问题不大。我担心的是他背后之人,那家伙才是真正的祸害。” 说着将他和那异族之间的对话告知童寅等人,周围人听后无不是破口大骂。 和异族作战他们并不害怕,但最恨的就是那些背后捅刀子的自己人。 童寅更是骂道:“朝堂之上,有些人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啊!为了异族的一些好处,连自己人都坑,这要是朱家老祖在的话,非将他们的皮扒下来不可!” 老路叹道:“也不知是哪几路老兄弟遭难了,妈的,若是查出是谁和那些异族勾结祸害兄弟,老子定要让将军将此事捅到天上去!” 其他老兵也都是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很快就有士兵上来通报,说那黑衣人硬气的很,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老路狞笑道:“我路善人最喜欢的就是头铁之人,叫老方过来陪我下去,咱们去和那家伙好好聊聊。” 其他人听到老路要亲自动手,都是神情奇异,那个叫老方的是一个缺了半个脚掌的老兵,听到老路叫他,一脸笑呵呵的回道:“就等路哥你这句话了,这些年都不动手,不知道手生了没有。”说完拍了拍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箱子,拉着老路就下到船舱之中。 其他人见状,看看他那小箱子,都是打了个寒颤。 张遂见状,有心跟着下去瞧瞧,结果被一旁的游德将他拉住,道:“二公子就别下去了,他们两个家伙动起手来,不喜欢他人围观。” 张遂虽然心中好奇,但听到游德的话,也就打消了下去的念头。 一夜过后,船只已经远离了千仞峡。 天刚蒙蒙亮,甲板之上就已经闹哄哄的了。 张遂来到甲板之上,看到众军士全副武装,各种随身的东西都已收拾妥当。 老路见到张遂到来,连忙过来打招呼,道:“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登岸,到时候换成骑马前行,那样速度会快一些。” 张遂闻言点点头,又问道:“昨夜审的如何?” 老路摇摇头道:“那家伙知道的也不多,他口中的那个大人也是一个小卒子,不过也算是收获了。老童已经将审讯的结果给将军传递过去了,瞧着吧,倒霉的人肯定少不了!” 张遂问道:“那家伙呢?” 老路狞笑道:“河里到处都是!” 张遂闻言有些无语,但也没有过多追问。摇摇头又回到自己房中,继续研究自己的琉璃之身,等待靠岸之后出发。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当张遂在意识虚空之中,使用琉璃之身运转各种剑法之时,商船已经来到一处码头来到一处码头。 被老路叫醒的张遂来到甲板上时,整艘船上的水手都已经过来,见到张遂,一个个对他鞠躬行礼。 张遂也是笑着拱手回应。船老板周志上前,双手呈上一柄短刃,笑着开口道:“张公子,我也知你非凡人,不一定看得上这些凡物。 这柄短刃乃是当年我在和蛮族作战之时,无意中所得,没有什么其他的奇异之处,只是锋利无比。 现在这东西留在我手中也没有什么用,就赠送给公子,愿公子武运昌隆!” 张遂哈哈一笑,毫不客气的接到手中,抽出短刃,只见刀刃寒光四射,的确锋利无比。 张遂抱拳道:“那我就多谢周老哥了!” 周志见他收下,也极为高兴,连道:“客气了,客气了!” 远处的老路招呼了张遂一声,张遂对着众水手拱拱手,提着短刃就向老路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老路登岸遇旧情 码头接驳之处,早有士兵将马匹送上岸去。 那些马匹乘了几天船,一个个有些晕头转向,回到地面之后有点撒欢,负责马匹的士兵正在安抚。 几名背后插着短旗的士兵匆匆上前,来到童寅身边行了一礼,递上几封书信。 童寅接过后, 手上微光一闪,信封之上出现一道火焰状标记。 游德等几个核心人物围在童寅身边,童寅看完手中两封书信,脸色有些难看,随手将信件递给身边几人。 老路领着张遂来到近前,询问道:“是将军的回信吗?” 童寅脸色沉重, 点头道:“不错,一封来自将军, 另外一封来自风先生。” 老路问道:“情况如何?” 童寅苦笑道:“将军已经提着他的血焰刀去京城找人麻烦, 风先生那边已经将暗中劫杀老卒的家伙都擒下了。” 老路点头道:“以将军那性子,估计又是满城风雨,不过这样也好,让那些在后面捅刀子的人也掂量掂量。” 童寅叹道:“只是这次老卒的损失太大了,之前报回去的数量大约有三千老卒,这次再确认的时候已有六百老卒失去了联系,看来凶多吉少啊!” 张遂闻言也有些吃惊,就这短短几日时间,还未走上战场,就已经有一成老卒损失,又想到造成这种损失的,竟然还是人族内部某些黑手所为,张遂就有一些意难平。 游德几人也围了过来,一个个眼中都透着怒火。 童寅道:“此次聚集之地已经改为并州,离此地也不过二百余里。风先生的意思是先将回归的老卒在并州集合,互相也有个照应,然后再一同去安西城大营。” 老路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免得一个个小队分散回归, 被各个击破。两百里半日就可到达。” 游德等人也点头赞同。 童寅道:“那就让老伙计们抓紧时间收拾,三刻之后就出发!” 周围士卒闻言,轰然应是,迅速散开整理辎重,等待出发。 张遂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他的马匹自然有人安排,老路一直陪在他身边。 张遂问道:“你们口中的风先生是什么人?” 老路答道:“风先生可是一位奇人,他本是安西城内一个书店老板。 西南蛮族之乱时,他妻子出身的一个小部族遭难。 见到妻子伤心欲绝,于是主动找到将军,当时将军正为蛮族叛乱头疼,风先生出谋划策,屡战屡胜,可以说是平乱最大的功臣之一。 后来叛乱平息之后,就辞去了职务,又回去开他的小书店去了。 将军每次遇到难事就过去请教,在我们这些老卒心中地位极高。 现在想想风先生的一些手段, 他可能很早就是一位修行中人。” 张遂闻言道:“这是一位高人啊!” 老路道:“这位风先生对他妻子极好,当初若不是见妻子伤心,可能还会继续窝在自己的书店里。 那支杀了他妻子家人的蛮人部族,最后基本全灭。” 张遂道:“看来这位奇人还是一位宠妻狂魔啊。” 老路闻言,连连点头。 正当老路和张遂在聊着风先生的一些事情时,忽闻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官道之上,一行十来人,正策马向他们奔来。 童寅等人立马警觉起来,一声令下,所有都提高了戒备。 那一行十来人来到百步开外,勒马停住,众人看过去,只见这些人都是一身青色劲装,头戴遮尘斗笠,领头之人见到童寅等人一脸戒备,开口高声问道:“前方可是赤焰老卒?” 童寅闻言,策马向前走了几步,答道:“不错,我等正是赤焰军之人。阁下是何人?” 对面那人闻言,摘下头上斗笠,笑道:“我等是蒙山派之人,特来接应各路同袍!” 游德见到那人,策马向前,笑骂道:“金胖子,这身行头可以啊!很有马匪风范嘛!” 那游德口中的金胖子笑道:“你这张破嘴还是那么缺德啊!” 童寅此时也认出了对方,神情立马松弛下来,身后的那些士卒更是和对面的人打起了招呼。 张遂听到蒙山派三字有些耳熟,突然想起书院建立时就有蒙山派的人过去观礼。于是转头看向老路,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老路的脸色很是奇怪。 只见老路盯着对面的一个女子打量一番,片刻之后,突然起身绕道了张遂身后,背对着那些蒙山派之人。 这一番动作让张遂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老路?” 老路脸色有些尴尬,低声道:“没事没事,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张遂看向那些蒙山派的人,又看看身旁的老路,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老路提过的一些事情。 张遂低声笑道:“老路,对面该不会有你的老情人吧?” 张遂本来也就是玩笑之语,没想到老路却是轻叹一声,并未反驳。 这让张遂大奇,转过头看向那些已经和老卒汇合在一起的蒙山派门人,只见其中真有个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年不过三十,面容姣好,看起来温柔安静,站在一旁只是静静的笑看着蒙山派的人和那些老卒打招呼,眼神时不时在人群中逡巡,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张遂碰了碰老路,轻笑道:“就是那位吗?” 老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张遂笑道:“你现在躲着有什么用啊?既然他们来接应,总是会见面的,还不如大方点。” 老路闻言,想了想,觉得张遂说的有理,也就没有刻意躲藏。 张遂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拉着老路道:“走,我们也上去打个招呼。” 老路虽然没在刻意躲藏,但还是有些不自在。听到张遂的话,苦着脸道:“不要了吧,上去我现在不知道该说啥啊。” 张遂嘿嘿笑着,硬拉着老路凑了过去。 谷镡 那金胖子最先看到神情有些不自然的老路,惊呼道:“路善,你这家伙怎么也回来了?” 金胖子的声音将蒙山派众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那女子更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老路,张遂甚至能从她眼中看到多种复杂的情绪。 老路见躲不过,索性笑着上前,拱手笑着打招呼。 来到那女子面前时,看着那女子亮晶晶的双眼,老路本来有些忐忑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微笑着道:“蒙丫头,别来无恙啊!” 蒙贞眼中亮晶晶地看着老路,笑着开口道:“你的变化倒是挺大!” 老路哈哈一笑,道:“没办法,年龄大了,已经是糟老头子一个了。” 蒙贞摇摇头道:“每个人都会老去,这个谁都避免不了。” 老路嘿嘿笑着,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蒙贞又道:“我听师兄说你已经成婚了?恭喜啊!” 老路闻言,只剩下在那尬笑了。 张遂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心中觉得很是有趣,看那蒙贞的神情,分明是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 在张遂的灵觉中,这蒙贞现在可是一位羽化境的修行者,算的上是位小高手了,至少收拾老路肯定是没有问题。 老路稍稍犹豫了一下,从袖口取出那把短刃,递到蒙贞面前,笑道:“走的时候忘记还你,现在遇到了,刚好可以物归原主了。” 蒙贞看着老路手上那把精心保养过的短刃,眼中透露着笑意,摇头不接,道:“你收着吧,我现在用不着了,父亲已经将这送给我了。” 说要,解下腰间一把奇型弯刃,形似一道弯月,在老路面前晃了晃。 张遂能从那柄弯月刃上感受到浓郁的灵光,看来是一把不凡的法器。 老路握着短刃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张遂很少见到老路这般模样,笑着上前帮他解围道:“在下张遂,见过蒙山派的道友!” 蒙贞本是盯着老路不放,听到张遂的声音,看了过来,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打招呼,用的还是修行者的方式,连忙正色回礼道:“蒙山派蒙贞,见过张道友!” 话应刚落,突然反应过来,神态恭敬地一礼,道:“原来是张院长当面,蒙贞失礼了!” 张遂有些意外,问道:“蒙道友知道我的名字?” 蒙贞恭敬道:“家父参加了君山书院的观礼,回来后对书院的各位前辈都做了介绍,特别提到了张院长。” 张遂闻言笑道:“原来如此,你不必如此客气,说起来咱们也很是亲近,老路是我的家人,我也听他提起过蒙小姐。” 蒙贞撇了老路一眼,开口道:“路大哥还会和张院长提起我?那倒是奇了!” 张遂正要回答,童寅领着蒙山派其他人就已经过来,那些蒙山派弟子听到童寅介绍过张遂,知道了他的身份,纷纷见礼。 金胖子名叫金甫,见到蒙贞和张遂聊的不错,凑过来见礼。 但看到一旁的老路,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老路看着金甫笑着打招呼道:“多年不见,老金你更胖了啊!” 金甫没好气道:“老路你搞什么鬼?一走之后一点音信都没有,做贼心虚吗?” 老路尬笑着道:“这不是距离太远,联系不上嘛。” 金甫哼了一声道:“你这借口说的和真的似的,亏的贞丫头还。。。” “师兄!”蒙贞打断金甫的话,拿眼瞪着他。 金甫嘟哝两声,摆摆手,走到张遂身边,恭敬道:“张院长,早知道是你和他们随行,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多谢出手救了这些老伙计一命。” 张遂打量着金甫,道:“蒙山派底蕴很是深厚啊,竟然有如此多的修行者。金道友修为很是高深啊!” 这个金甫竟然有人仙境的修为,虽然只是人仙境中阶,但蒙山派去观礼的掌门也就这般修为了。 蒙贞介绍道:“这位是我蒙山派的大师兄金甫,负责的就是蒙山派对外事务。这次有一路异族截杀者就是金师兄带我们剿灭的。” 一旁的老路道:“老金,没有想到你也成了修行中人,那些异族的家伙好对付吗?二公子直接将人废了带回来,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金甫道:“我灭的是南边那一路截杀者,他们领头的异族修为不错,费了我一番功夫,其他的只能说是一些武道高手,不足为虑。 不是我说你啊老路,当初让你随我们回蒙山派修行,你偏放下一切回了老家,你看看现在遇到这些修行者,就没办法了吧。” 老路笑到:“我资质有限,学不来你们蒙山派的那些东西,去了也是白搭啊,还不如就走走自己的路。” 金甫摇摇头,看了旁边的蒙贞一眼,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童寅见时间差不多了,招呼众人启程。两部人马会合一处,向那并州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在路上张遂了解到,此时并州已经有两千多人汇合,其中修行者不在少数。 一方面是原来的军伍之人因为某些机缘,踏入了修行行列的,还有一些则是和赤焰军交好的门派中人。 他们其中很多人在路途之中也遇到过截杀者,但对方见到他们实力高强就会迅速退去,还以为是一些强人,因为急着赶路,见对方退走之后,也便没有过多追究。 没有想到这些截杀者居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行七八十人速度很快,不到半日,就见到前方城墙的轮廓。 部队并未进城,而是在离城五里开外的一处大营之中,那大营本是并州武威军的,赤焰军老卒到来后,直接被征用。 在营门口一番对接后,营门大开,将童寅一众迎了进去。 进入大营之后不久,立马有传令的士兵过来传达命令,童寅,金甫,游德,老路等之前身上有职位的人都被通知去中军大帐。 张遂和蒙山派其他人,则被一队神情恭敬的士兵请到了军营南边的一处营地。 张遂通过蒙山派其他人得知,那里正是军队之中客卿所待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是一些修行者。 张遂刚刚进入南边那座小营地,迎面就见到了几个熟人,竟然是曾在幽离之地并肩战斗过的东华派英德道长。 英德道人正在营地之中指点几个年轻人练习剑法,那几个年轻人看着也有些眼熟,应该是曾经跟随历练的那几人。 张遂见到熟人,心里挺高兴。远远的打招呼道:“英德道长,好久不见啊!” 英德道人闻声回头,正看到张遂笑眯眯地看着他打招呼,立马将那几个年轻人抛到一旁,快步上前,对着张遂拱手一礼,笑道:“没想到二公子也来到了此处,能在这里相见真是缘分不浅!”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洞察空冥传老路 张遂笑着回礼,道:“道长这是带着门人来此历练的吗?” 英德道人点头道:“我东华一门,历代以来都是以历练为主,在实战之中积累修行经验。 我也是听一位朋友说西南异族入侵,屠戮百姓,我东华派历来都是与异族战斗为主,既然知道了消息肯定会过来看看。” 张遂心中暗道:“难道这种修行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在战斗, 就是在去战斗的路上?” 张遂对作风硬朗的东华派极有好感,闻言和英德道人聊了一会。 这才得知,自幽离一行后,英德道人就带着表现突出的几个门人一直在外游历,杀过祸害人族的山精树怪,前段时间一直在渭河水域追杀那些冒头的苍奇。 张遂听闻苍奇之名,问道:“现在那些水怪还多吗?” 英德道人摇头道:“大的群落都不见踪影,只有一些零散落单的。 我听一位道友说过, 前些时候有大量的苍奇, 顺着渭河向上游迁徙,不过沿途没有骚扰两岸的人族,好像还有佛门的弟子在一旁护持,最终也不知道去了何地。” 张遂想到那个苍奇和尚普慧,当时他好像就是带着一众被他度化的苍奇沿河而上,也不知道这次苍奇的迁徙和他是不是有关。 不过既然有佛门在一旁暗暗护持,以张遂对佛门的了解,肯定也是脱不开关系。 很快就有人为张遂安排好营房,他那君山书院张院长的名头,此时为他带来了不少便利。 这从给他安排的营房规模就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张遂对于住处要求并不高,但能大一些舒服一些,他也不会拒绝。 笑着谢过那位通知他的士卒,回头对英德道人道:“道长不妨到我住处去坐会儿,还有蒙山派的几位朋友,一起过去吧。” 大家也没有推辞, 随他一起去了住处。 在张遂住处,一群人一直闲聊着,蒙山派到底长期和赤焰军保持联系,知道不少和异族的战况。 通过蒙山派的人得知,目前地底跑出来的异族基本占据了剑南道的两处府地,而且已经站稳了脚跟。 由于朝廷态度暧昧,和那些异族对峙的大军虽然有心一鼓作气将他们赶入黑森林,但总有一些掣肘,阻挠着大军行动。 但即便如此,小规模的接触冲突却是一点也不少。双方的死伤其实也挺惨的。 人族这边吃亏就在于修行者不多,很多将领对于现在的战斗认识还是不足,遇到对方那些精通各种稀奇古怪术法的对手,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付,普通士卒的伤亡很大。 这段时期,赤焰军的统领冯莽一直在发动自己的人脉,广邀修行者,和他交好的蒙山派掌门也被他拉过去充当说客,听说还在外奔走为他邀请各派的修行者前来。 并州这处军营修行者还不多,主要是蒙山派的门人,还有一些过来接应的散修。据蒙山派的门人告知,安西府大营现在的修行者可不少。 一同闲聊之后, 一众修行者对这位传说之中的张院长印象极好,虽然对于长辈们说这位看起来年轻无比的张院长已是接近地仙境修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见他态度平和,说话还挺风趣,一个个刚入道的年轻人都觉得很是亲近。 东华派的几个门人更是忍不住向张遂讨教起剑术修行方面的问题。 幽离之地张遂那一剑开天,实在是让他们每每想起,都是惊艳无比。 这些门人大多也是用剑,对于张遂的剑术很是崇拜,这种崇拜,就像是修炼凡人剑法的人,突然见到剑仙的感觉差不多。 张遂哈哈一笑,直接从袖中掏出了那本剑诀,这还是路途之上,随手写画出来传授士卒的那本。 看着桌上的剑诀,房中众人眼睛发亮,这可是一位剑术通神的高人拿出来的东西,还能差得了? 英德道人见状,忍不住开口道:“二公子,这合适吗?” 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张遂。 张遂笑道:“这本剑诀是我途中随手写就的,为的是给随行的那些老大哥看看,可惜精通剑术的太少,很多年龄偏大也不大适合。 也算不上什么绝顶剑诀,对于刚入道的人来说,应该刚刚好。可以给各位道友瞧瞧,也算是交流交流。” 说完看向一旁眼巴巴的年轻修行者,道:“我这本书中记录了四种剑诀,于攻伐之道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而且也不需要特定的功法来配合,只能算得上是术,而称不上法,各位不妨瞧一瞧。” 说完将剑诀推到英德道人面前,英德道人起身,躬身一礼,双手接过。 看着一旁眼巴巴的蒙山派众人,张遂笑道:“这剑诀没有什么限制,诸位可以自己抄录一份,不过并非人人都适合修行这剑诀。” 说着顿了顿,脸色一正,接着道:“此剑诀虽然修行无禁,但我话要说在前面,这些剑术不可用于良善之辈身上,不然到时血怨缠身,那可就别怪我辣手了!” 说到后面语气渐厉。 众人闻言,神情一凝,随即躬身称是。 张遂见状,摆摆手道:“你们也不必如此紧张,不知你们的长辈是否和你们说过积累功德一事?”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只有英德道人闻言,心中若有所思。 张遂暗道:“看来这方世界的修行者大部分还没有怎么重视功德之力的重要性啊。”但他又想到了那只福背龟,它口中的恩人,肯定是知道功德之力的作用的,只是不知为何其他门派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张遂干脆提点了几句道:“天道有识,人族昌盛,利之则为功德,祸之则为劫数。 你们现在可能还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天道意识逐步影响扩大,苍天为鉴这句话,可不是什么空话了。 累积功德,万事皆顺,制造劫祸,万事遭阻。 你们可以想一想,修行界中那些嫉恶如仇或是有利人族的门派,是不是最早崛起的。 其实东华派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说着看向一旁的英德道人,接着道:“东华一门,可谓是满门刚烈,虽说门人不多,但所行之事,皆合天道,所以现在大家也都看到了,在修行一道上突飞猛进,这皆是积累功德带来的好处。” 英德道人和东华派的其他人神情都有些明悟,齐齐向张遂行了一礼。英德道人开口道:“二公子过奖了,也谢二公子解我的心中之惑。” 张遂起身回了一礼,道:“自我了解到东华派所作所为之后,心中其实就有了这些想法,也算是印证了我师门之中的一些说法。” 其他修行者也对着张遂一礼,开口道:“谢过张院长指点!” 谷挝 张遂点点头,指了指那本剑诀,道:“你们自去抄录吧,若有不解之处,可以再来寻我!” 众人闻言,都是拱手称谢,和英德道长商议到他住处抄录,一个个都去准备抄录之物。 英德道人也和张遂告辞,退出了张遂的营帐。 张遂看着空荡荡的营帐,抬起右手,只见他指尖之上,缠绕着一丝深紫色的功德之力,这是刚才他那番话之后收到的天道反馈,而且这功德之力竟然还是天道功德,这就让他有些意外了。 不过仔细想了想,张遂也就释然了,他刚才那番话严格说起来算是传法,收到一些天道功德也算是合理。 此时已接近傍晚,夕阳正向天边慢慢落去。 军营所在之处,三面环山,一面邻水。 外面传来阵阵士卒演练的声音,除了施令者的声音,剩下的全都是脚步声和马蹄声。 这军营之中,现在不下五千人,除了两千过来接应的士兵之外,剩下的皆是老兵,接应的士兵大多年龄不大,在这军营之中,主要负责的就是警戒任务,此时正在训练的都是那些老兵。 老路等人进了中军大帐之后就没有再出来,一直在商议着事情。 张遂在营帐中呆的有些憋闷,于是搬出一把椅子,来到营帐之外,面朝着营地外的那条河流躺了下来。 张遂营帐所在之地,还有不少其他的营帐,都是为其他修行者准备的。 只是大多数修行者此时都待在营帐之中,见不着人影。 像张遂这种悠闲地躺在在外面看风景的,也就他这独一份了。 张遂眯着眼,躺在那里,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之前无论去哪里,身边总有方雄那高大的身影在一旁,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让他感觉无聊。 现在孤身一人,当真感觉这天地渺渺,清冷无比。 张遂不禁想到,不知那些修行之后长生久视之人,是如何度过身边亲人朋友俱无的生活,想想都让人难受。 张遂放空大脑在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到心中一悸,整个人立马清醒过来。 张遂坐起身来,刚才心中的感觉并未散去。 皱着眉头,放开灵识探查了周围一番,并未发现异样。 张遂想了想,施展出识地之术,搜寻空冥异族,结果让张遂吃惊的是,就在大营四个方向二十里左右的大山背后,每处居然有不下百人空冥异族聚集。 通过长久的探索总结,识地之术在寻找具体人物时,通过目标周围光晕的强弱,已经可以大体判断出人物大体实力。 这和张遂玩游戏时,地图上显示出怪物等级高低原理差不多,明白其中原理之后,使用起来方便至极。 北面那处,其中一个代表空冥族的光点,周身的光影是其他的十倍不止,看那实力,应该在人仙境巅峰左右。 张遂有些坐不住了,立马起身。看来自己心中的那些警示,应该就是这些空冥一族带来的。 看空冥族这样子,似乎正在谋划着什么,这才造成了自己灵觉示警。 其实军营之中,每日也会向四方派出斥候,只是这些空冥族聚集的地方,都是远离了道路的山地密林,这些地方人兽难行,那些斥候若不是刻意去那些地方寻找,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踪影。 张遂指尖冒出一些细小剑光,这些剑光极为细小,数量却很多,不下千道。 这些剑光在张遂面前分散组合了一番,张遂感觉很是顺手,点点头,屈指一弹,这些剑光又组合成一把巴掌大小的剑光,直奔中军大帐而去,目标正是老路。 中军大帐中,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不到二十人。 上首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年过四旬的书生,他斜依在那张大椅上,打着呵欠,看着下方众人商讨着军中事务。 老路和游德两人窝在角落中,看着正在争执的几人,两人一副无所谓模样,时不时悄声说上几句。 正在争执的是童寅和一个三十左右的军人,至于争执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些老卒的归属问题。 上首本来在打盹的人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口中轻喝一声:“定!” 只见一道剑光刚入营帐中,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束缚在空中。 那人轻咦一声,挥手散去束缚之力,他在这剑光之中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杀气,虽是剑光,但极为平和。 正在争执的几人见状都安静了下来,那剑光脱去束缚之后,直接来到老路跟前,突然散开成无数细微剑光组成一行小字。 老路定睛一看,只见空中写道:“老路,速带我见主事者!”字迹一闪而逝。 其他人都没看清,只有老路看得清清楚楚。 老路知道张遂若是没有急事的话,也不会以这种手段寻他。 连忙起身,对坐在上首的那人拱手道:“风先生,刚刚张遂张院长给我传信,说有急事求见您!” 那风先生坐直身体,开口道:“就是那位年轻的君山书院张院长?” 老路点头称是。 风先生直接起身,道:“走,老路,老童,还有关将军,我们三人去见见这位张院长,看他有何事。” 童寅和那关将军停下争执,关将军皱了皱眉头,道:“让路校尉去将他通传过来不就行了吗?风先生何必亲自过去?” 风先生笑道:“关将军有所不知,这位张院长可不是一般人物。你若不愿去就留在这里吧,我和老路他们过去就行。” 说完起身,直接走向营房大门,老路和童寅毫不犹豫跟在风先生身后,那关将军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跟着走出营房。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军伍谋划探空冥 风先生一行人都很快就来到张遂的营帐附近,正看到张遂负手看着远方的河流。 张遂感应到有强大修行者靠近,转过头来,看到风先生和老路等人。于是遥遥拱了拱手。 风先生从远处就在观察着这位传说中修为高深的君山书院二把手张院长。 让风先生有些意外的是,竟然从张遂身上感受不到什么修行者的气息,到是杀意十足。 见到张遂回头和他们拱手招呼,众人也是拱手回礼。 老路快步上前, 对张遂道:“二公子,这位就是此间主事的风流风将军,还有这位是朝廷新任的关侗副统领。”说到关将军,向着张遂挤挤眼。 张遂心中暗道,这风将军的名字够霸道啊。又听到老路介绍关侗时语气中着重提到朝廷两个,心中也有些了然。 张遂笑道:“见过风将军, 关统领。” 风流风先生摆摆手道:“张院长客气了, 称呼我风先生就行,我和孟先生也相识, 算是同辈人,只是多年未见。” 张遂闻言有些吃惊,面前这个看着四旬左右的男子,竟然和八十左右的孟先生是同辈,再想一想那白发转黑的孟先生,心中也就释然了。 张遂道:“没想到风先生还是长辈,我算得上是孟先生的半个弟子,称您风先生也合适。” 那关侗一直在暗暗打量着张遂,但见他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态度不免有些轻慢。突然开口道:“张院长到底有何急事需要见我们,我们正在商议军中大事,时间紧得很。” 张遂对关侗的态度不以为意,点点头,道:“回我营帐中说吧。老路,军中可有此地的地图?” 老路点点头,道:“有,我去取来。”说完,立马转身, 去寻地图。 张遂伸手一引,将风先生,关侗等人让进自己的营帐。 进入营帐之后,张遂自袖中取出四块玉牌,挥手打入营帐四方,微光一闪隔绝了内外声音。 风先生眉毛一挑,关侗也是神情凝重许多,看来眼前真的是一位修为高深修行者,自己竟然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修行气息。 张遂开口道:“我刚刚在外休息时心有所感,于是探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些情况。” 风先生道:“能让你这种修为的人感到异样的肯定不是小事。” 张遂点点头道:“军营四方二十里开外,共有不下四百空冥族聚集,应该是对这片军营谋划着什么。” 营帐众人闻言,有些色变。 关侗急声问道:“张院长可否确定?” 张遂点点头,看向风先生道:“其中有不少修行者,尤其是北面那一拨人中,有一个修为极为高深, 在人仙境巅峰左右。” 这一下, 风先生也有点坐不住了,开口道:“张院长是亲眼所见吗?” 张遂道:“差不多吧,我虽非亲眼所见,但有师门秘法,可以探查到那些人的情况。” 正说着,就见到老路风风火火的回到了营帐外,感应到的张遂一挥手,隔绝内外的微光散开一个缺口,老路直接走入营帐,手中拿着一副行军地图。 营帐中没有合适的桌子,游德和老路直接牵起地图的四角,将地图展开。 众人来到地图近前,张遂在地图上指出四处位置,开口道:“空冥族的四拨人马就在这四处。” 又着重点了点北方那处位置道:“这处位置的那个空冥族,营地之中,可能只有风先生和我能够相抗。” 众人听到张遂的介绍,都陷入了沉思。 张遂接着道:“最好尽快做出决断,我感觉他们很快就要发动某些手段了,我自身灵觉一直在示警。” 风先生很是果断,起身直接道:“既然张院长已经感受到了危机,那肯定危险已在咫尺之间。请张院长和我们速回中军大帐,商议接下来的安排一事!” 张遂拱拱手答应。 一行人快步出了营帐,直奔中军大帐。 大帐之中那些人都还在讨论着军中的安排一事,见到风先生等人脸色严肃,带着张遂急匆匆回到中军营帐,都安静了下来。 童寅将张遂的发现告知给了营帐众人,一时之间,营帐中的这些头领很是吃惊。 风先生走到上首,敲了敲桌面,下面安静下来。 风先生沉声道:“我们为何会在此处提前聚集,大家都明白,那些空冥族的家伙说我们这些老卒之中有重要人物需要被干掉,虽然斩断了他们之前伸出的黑手,但看来他们并未放弃。 这次出现的空冥族人,肯定是酝酿出来了大手段,不然以张院长的修为也不会感到危机。 咱们营地之中的这些老卒,可以说是赤焰军重组的骨架,若是这些骨头都被打碎了,那赤焰军也就真的只剩下一个名头了。” 扫视了一番在座的众人,风先生开口道:“关侗听令!” 关侗肃然而起,拱手听令。 风先生道:“你率领两千新兵,除了留下必要的巡查之外,分批次而出,将辎重大营中的草料遮掩后运回大营,在营房之中制作草人草马,以备大用。” 关侗领命,拱手离去。 风先生看向童寅,道:“童寅,游德高瑾,张琼听命!” 四人起身上前,拱手而立。 风先生道:“你四人集合能战老卒,分为四队,如何分配你们自己商议。 分配完毕之后再过来通报我,我会给你们每队指定军中客卿随行协助,另有任务分配,给你们两刻时间,速去!” 四人轰然应是,转身离开中军大帐,大帐中他们那些副手也尾随而去。 营帐中只剩下五人。 风先生又对蒙山派的金甫道:“金先生,军中的客卿麻烦你去通知一下,让他们速来帐中听令。” 金甫闻言,也是肃然一礼,转身离去,去通知那些修行者。 营帐中就只剩下风先生,张遂,老路,和两个亲卫。 风先生对张遂拱手道:“等下安排完毕之后,还要请张院长陪我一起去那四方探查一下,看看情况。” 谷墈 张遂点点头道:“可以,这是小事。” 风先生又对老路道:“老路,等一会儿我和张院长离去之后,军中之事由你来做决断,直到我归来为止!” 老路拱手应是,这倒是让张遂有些吃惊,老路这家伙在军中有这种威望吗? 风先生看到张遂有些吃惊地样子,笑道:“老路可是军中校尉,论职权的话,算得上是三把手。” 张遂对于军中职权大小有些迷惑了,看着老路那副模样,很难将大权在握这几个字和他相联系。 很早之前老路只是和张遂提过一句自己因功提到了校尉,张遂对于这些官职没什么研究,见老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还以为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没想到竟然在军中还是靠前的几人。 很快,金甫就带着军中那些客卿来到中军大帐中,看来军中修行者的确是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人左右。 其中蒙山派的就占了五六个,东华派的也有三人,南离教的五人,其他几人都是散修。 这些人中,人仙境的也就三人,羽化境的六人,其他的都是蜕凡境的修行者,这些人也只能算是刚刚入道。 在来的路上,金甫就已经将情况和他们说了下,所以到了营帐之中,风先生就直接开始下令。 这些修行者直接被分为三队,每队由人仙境的人领头,下面搭配几个羽化境和蜕凡境的修行者。 很快童寅四人都回到了中军大帐中,向风先生禀报已经将队伍分配完毕。 风先生听完后,看着营帐中的众人,开口道:“童寅一队,负责北方空冥异族;游德二队,负责南方空冥异族;高瑾三队,负责东方空冥异族;张琼四队,负责西方异族。 南离教仇钱先生,你那队协助游德二队;蒙山派金甫先生,你带着你那队修行者协助高瑾三队;英德道长,你那队就协助张琼四队。至于童寅一队,则由我和张院长来协助。听明白了吗?” 众人轰然应是! 风先生看了眼张遂,对众人解释了一句道:“东南西三个方向的空冥族中,修行者有限,各位应该能够应付。 北方的话,对方有个高手,需要我和张院长共同对付。” 又指了指老路,对众人道:“之后我会和张院长去探查一番,军中之事就由路善校尉全权负责。” 众人对老路拱拱手。 风先生对老路低声吩咐了几句,老路点头应是。 风先生看了看营中众人,点点头,对一旁的张遂道:“张院长,我们出发吧!” 张遂闻言,点头跟着他出了营帐。 风先生脚下白雾汇聚,很快形成一丈大小的云团,带着他腾空而起。 张遂则是脚下剑光升腾,托着他直上云霄,跟随在风先生身边而去。 众人仰头看着离去的两人,这群修行者中虽然也有人仙境,但没有这般腾云驾雾的本事,对这种飞天手段当真是羡慕无比。 老路见到他们的神情,打断了他们的臆想,开口道:“各位速回军中,埋锅造饭,戌时之后,分批离开军营,各自向目标所在潜行,至于何时进攻,各队领队自己决断。” 众人回过神来,听到老路口中的命令,轰然应是,转身迅速离去做准备。 那蒙山派的蒙贞却留了下来,来到老路身边,看着他,也不做声。 老路被她看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开口道:“蒙丫头,你不随金甫大哥他们去吗?” 蒙贞看着他摇头道:“大师兄让我留下来护卫你,免得你被宵小伤到。” 老路看着她有些无语,这是你大师兄的命令吗?我看这分明是你自作主张吧。 但老路也不好说什么,只有点点头,返身回到营帐中,而蒙贞也紧跟其后,看样子真的很像是个尽责的护卫,至于心中如何想的,那谁又知道呢? 身在空中的两人,此时正在说话。 风先生道:“我就称呼你张公子吧,这院长叫起来有些不方便啊。” 张遂笑道:“风先生您直呼我名即可,什么院长之类的,只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风先生哈哈一笑,道:“我们就先从东南西三个地方看看吧,至于北方,既然有高人在,就留待最后,免得打草惊蛇。” 张遂点点头,在前方引路。两人都在千丈高空,也不怕被发现。 对于张遂两人来说,二十里也不过是几息时间就可到达。 看着东面空冥族的那处营地,此时天色已黑,下方并没有烟火之类暴露目标的存在。 两人的眼神极好,看着下方的营地,风先生眉毛一挑,开口道:“我知道为何张公子心中会有警示了。” 张遂好奇问道:“那是为何?” 风先生指了指下方营地道:“张公子你仔细看,下方营地之中,是不是画有一个巨大的图案?” 张遂仔细一看,发现营地之中,真的有一个诡异的图案,之前他还以为是那些空冥族随手布置的什么东西。 那图案纷繁复杂,看似信手涂鸦,但仔细观看的话,又能发现其中存在着一些规律,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风先生道:“看来空冥异族是想将营地直接抹去啊!” 张遂问道:“风先生何出此言?” 风先生解释道:“这其实是空冥一族的一种献祭之术。当初赤焰军被破和这有很大的关系。” 张遂心中一动,开口道:“天降流星火雨?” 风先生有些意外,点点头道:“不错,那次大战我正好在外访友,事后回来探查了一番,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风先生指了指下面的图案道:“这应该是他们族中祭拜的神明之一,四处营地,应该有四幅图案,以北为尊。 看这下面的阵图的完成度,可能今晚就会发动,也难怪张公子灵识预警。” 张遂看着下方那些空冥族人,手已经有些发痒了。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下去,将营中之人全部斩杀,以除后患,免得军中那些老大哥跑一趟。” 风先生暗道,终于知道你这家伙身上为何有如此浓郁的杀意了,看着挺正常的一个小伙子,怎会如此的嗜血好杀?不过,我喜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星火雨袭军营 风先生连忙拉住跃跃欲试的张遂,开口道:“张公子,稍安勿躁。 我的想法是要将这些空冥族的家伙一网打尽。 能够布置这种献祭阵图的,在他们军中也算是精锐,若是斩杀下方这处军营中人,而惊扰了其他几方的空冥族,让他们逃掉的话, 那就不美了。” 张遂闻言,还是有些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功德之力和空冥之力,拍着胸脯道:“风先生放心,除了北方军营之中那个人仙境的家伙我一招搞不定,这三处空冥族营地对我来说,也就是几剑的功夫而已, 绝对让他们逃不了!” 看着一脸杀意, 自信满满的张遂, 风先生有些无语,但还是拉住了他,叹道:“我并非怀疑张公子的能力,我就直说了吧,这三座营地我就是留下来,让那些脱离了军营十几年的老兵找找状态的。 虽说他们曾经是赤焰军中的精锐,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好多人可能离开军营之后,手上就没有沾过鲜血,这么多年下来,手上不免生疏,精神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重拾心中热血,也让他们提前感受一下和这些异族作战的方式,免得将来面对异族大军,不知该如何上手。” 张遂看着这个一脸文人模样的风先生,对他的话很是吃惊,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想法。 依着张遂自己的意思,像这种对手, 自己也就是几剑的事情, 若是让那些老兵出手的话,伤亡在所难免,一想到可能有熟人战死,张遂恨不能将他们面临的对手先一步全部干掉。 看着风先生那张认真的脸,张遂不禁暗道,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心狠啊。 风先生看着张遂的表情,仿佛能够读出他的心思,开口道:“张公子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有些不顾那些老兄弟的安危了?” 张遂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老实承认。 风先生道:“张公子并非军中之人,有些难以理解也是正常的。 你要知道,和这些异族的战争,并非哪一个个人能够改变的。 就算张公子你出手,能够斩杀这几百空冥族,但那地底的异族可不是就这么一些,而是无穷无尽,最终能够抵抗他们了, 其实就是老路他们那些普通士卒。 我们这些修行者也有自己的对手,若是全然不顾某些潜在的规则, 最终导致的结果可能就不是张公子想要看到的了。” 张遂心中悚然然一惊,这的确是他没有想过的,他之前斩杀的绝大多数都是人族中的那些败类,邪教之徒,血怨缠身之辈等等。他人即使知道张遂双手沾满血腥,但想想他所杀之人,只会叫一声好。 但现在面对这些族群庞大的异族,若是真的凭着自己的修为,对那些普通异族大肆屠戮的话,那真的有可能会触碰到风先生所说的某些潜规则。 到时候若真的引起异族强者对普通人族进行报复的话,这份因果可就落在了张遂自己的身上了。 想到此处,张遂不禁身上冷汗一冒,正色对着风先生一礼道:“多谢风先生提醒,否则小子可能铸成大错!” 风先生见他如此,知道他心中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笑道:“张公子能明白就好。 之前张公子可能没怎么和这些异族打过交道,不了解他们的一些情况。 其实地底的异族和我们这陆上的人族数量相差仿佛,其中也有着辉煌的文明。 只是因为之前一些原因被封印在地底之下,现在天地大变,才被他们找到了办法破印而出,和我们人族争夺生存空间。 他们的修行者被他们称为圣者,也有着他们自己的修行之道,并不比我们人族的修行之法差。 张公子若是只是针对他们的修行者,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对面也找不出什么借口。若真的是对他们普通氏族族人大肆屠戮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张遂点点头,表示明白。 风先生接着道:“空冥族只是地底异族中规模不是很大的族群,其实在那些地底异族刚刚出现的时候,朝廷就想过,直接派出修为高深的修行者,直接将他们击退再次封印,在暗处也斗过几场。 至于结果嘛,张公子现在也应该能够看得见。 不光异族成功来到地面,占据两府之地,连朝廷中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分为了两派。 那几次暗斗,也算是确定了某些规则,只是为了避免全面的战争,互相都做出了一些妥协而已。 这也是为何朝廷现在大肆扩军的原因之一,用一位参加过暗斗的前辈话说,凡人的归凡人,修行者的归修行者,若是打破界限,后果难料!” 张遂忍不住道:“那像这次空冥族用出的献祭手段,岂不就是修行者针对普通人吗?” 风先生摇头苦笑道:“这就涉及到另外一种规则了,他们军中有修行者,我们军中也有修行者,只是看各自的手段罢了。 我若有机会肯定也会施展手段,将他们的军队来个一锅端。 这次我阻止张公子动手,其实并非是不想让张公子杀那些普通的空冥族人,只是想将这些普通的异族留给我们普通的士兵练手而已,这种机会极为难得。 至于对方的修行者,张公子愿意动手,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张遂点点头,表示明白,说白了,就是人若在军中,对面是军队的话,则百无忌惮,若是对付对方普通人的话就有可能引来报复。 张遂按下心中杀意,开口道:“那我们去其他几处再看看吧!这处修为最高的也就一个人仙境初阶的家伙,那几队随行的修行者应该都能够轻松对付。” 风先生点点头,张遂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下方到处走动的功德之力和空冥之力,咬咬牙向着南方那座营地而去。 风先生见他这副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摇摇头,跟了上去。 南边和西边的两处营地,情况和东边的差不多,也并没有什么强大的修行者。这让张遂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他也不想认识的那些老兵伤亡惨重。 两人并未去北边那处营地探查,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因为那处营地中那个空冥族修为太过高深,二人也不敢保证完全不惊动他。 两人商议几句直接向军营飞去,在快要到达军营之时,当时心中一动,施展出识地之术,在营地周围探查敌方的斥候,他本来也就存着试探之心,没想到真的发现了四人。 这四人潜伏在营地一里开外,两人一组,分别在营地的南北两个方向。 张遂立马将这情况告知风先生,询问他是否要将这几个斥候收拾掉。 风先生连忙阻止道:“留着吧,让他们传递一些消息回去也不是坏事。” 风先生对于张遂寻找敌方的能力很是好奇,也未见他施展什么手段,竟然能寻找出隐藏的如此隐秘的斥候所在。 张遂点点头,两人很快回到了中军大帐。 此时营地之中,士兵已经用过了晚饭。除了营地外围的灯火之外,营地之中的灯火并不多。 谷爠 士兵已经分队暗暗集结,风先生和张遂直接来到中军大帐中,通知各队的负责之人来此。 很快关侗,童寅,老路等人便来到了中军大帐中。 风先生看着下方众人,开口道:“我已和张院长探查几处营地,东南西三方问题不大。 营地之外,南北两方有敌方斥候在盯着军营,你们行动时,绕开这两处即可。” 说着示意张遂,张遂直接上前在地图上点出了两处敌方斥候的藏身之地。 众人见状,暗暗记在心中。 风先生传令道:“游德,高瑾,张琼,你三人安原计划执行,今夜空冥族的家伙肯定会动手,你们潜伏到近处,在他们动手之后,你们全军出击剿灭各处营地。” 三人起身领命,转身出了军营。 风先生看着有些期待的关侗,开口道:“关将军将准备好的草人草马安排在各处巡防之地,迷惑对方探查之人。然后分批撤出,到并州城五里处的那处小行营集合,等候命令。” 关侗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风先生盯着他的眼睛,口中的话咽回了肚中,有些不甘心的起身领命离去。 风先生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又看向童寅道:“童寅你率队前往北方那处营地,不要靠太近,对面有高手,以免被发现。 和游德他们一样,待他们动手之后,再前往那出营地。” 童寅起身领命离去。 风先生看着老路道:“路校尉你挑选一队精干士卒,在营地外围不停巡查,制造假象吸引对方斥候注意。对方可能会使用流星火雨对营地进行攻击,你们在外围巡查即可,遇到情况立即撤离!” 老路拱手领命离去,蒙贞在他身后紧紧相随。张遂看到这情景,啧啧两声,不禁对老路生出由衷的钦佩。 风先生道:“张公子,咱们去北边看看吧!” 张遂点点头,两人来到帐外,只见军营之中人流涌动,但又悄无声息。 两人在军营之中待了一会儿,军中那些老卒的效率提高,很快便通过各处出口悄然离去。 大量的草人草马也被士兵放到了各处,看起来整个军营并无异样。 风先生腾空而起,张遂紧随其后,两人悄然来到空冥族北方营地两里开外,静静的观察着这处营地。 这处营地之中,人数明显比其他三处要多得多,最显眼的还是营地中那开始散发血色微光的阵图。 张遂看看风先生,风先生摇摇头,示意他等待。 张遂在这个距离也不敢用灵觉探查营地,对面那个人仙境巅峰的高手应该很容易觉察到灵觉的探查。 只有使用识地之术观察着对面的动向,脑海中那个代表着对面高手的标记此时正在营地中不停走动,看样子是在检查着那个阵图。 等到亥时,那阵图散发的血色光芒已经难以遮挡,整个营地都被映照的血惨惨的感觉。 风先生轻声道:“时间差不多,他们要发动了。” 话音刚落,四方四道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为一处。 血光聚集之处的天空,仿佛会打破一个大洞,无数磨盘大小燃烧着的巨石从那处洞口倾泻而下,目标正是下方的军营! 张遂见状,终于有点明白赤焰军几万人马覆灭的原因了,普通凡人士兵见到这种情况,那当真是毫无反抗之力啊。 看着湮灭在火光中的军营,张遂不免有些担心老路的安危,但一想到老路那性子,应该问题不大吧。 张遂的脑海中,那些老卒组成的队伍,在那火雨流星之后,正在迅速接近空冥族的营地。 转头看向风先生,只见他双手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柄形似亢龙锏的武器,但那粗大程度,却又远胜张遂见过的亢龙锏。 风先生见张遂望过来,笑道:“张公子,咱们去会会那位空冥族的高人吧!” 张遂看看他手中的武器,点点头,忍不住开口问了声:“不知先生修的是何种功法?” 风先生咧嘴一笑,道:“我乃文圣入道,修的《论语》!” 张遂眉毛一跳,瞧瞧他手中的武器,心中暗道:“恐怕您修的是《抡语》吧!” 只见风先生手持双锏,如流星坠地一般直接砸向下方营地,气浪排空,其势惊人! 这幅战斗状态让张遂看的有些咂舌,太简单粗暴了。 同样是文圣入道,孟先生一看就是那种有德之士,就算是战斗起来也是很有范儿。 这位风先生倒好,心平气和时,看着如翩翩君子,动起手来,却又狂暴如猛兽,真是让张遂大开眼界。 张遂紧跟其后,人在空中,剑光已分化成百道,目标直指营地中空冥族人。 在风先生显露身形的时候,下方空冥族的那位高手就已经察觉到。 看着如流星坠地般落下的风先生,那人大吼一声,手中一杆奇型手杖直接插入地面的阵图上。 一个血色屏障直接笼罩住整个营地,风先生落在那屏障之上,大喝一声,手中双锏微光一闪,直接砸落在屏障上。 血色屏障裂纹四起,屏障中的空冥族人喷出一口鲜血。 风先生见一击未尽全功,高举双锏又来了一下。本已布满裂纹的屏障,直接破碎。 而张遂的剑光,则借着屏障破裂的瞬间,直接斩落在营地之中那些修行者的身上。 本来张遂准备直接灭杀营地中所有人,但想到风先生再三嘱咐要留些人让那些老卒恢复状态,本以分化百道的剑光最终凝聚成了二十多道,目标正是营地之中有修为的空冥族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剑斩神灭空冥 对面那高手在风先生击碎屏障时,就已经跃空而上,手持奇型木杖和风先生斗到了一处。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竟然还跟着张遂这个修为高深的剑修,只见那些剑光斩落在营地之中,发出了阵阵惨叫。 那空冥族高手想要救援,结果又被风先生缠住, 无法脱身,气得他口中大骂,可惜说的都是异族语言,根本听不懂。 风先生也不在意,手持双锏,想将空冥族高手逼落营地。 结果这位高手眼见营地之中的修行者都被斩杀,自己有可能陷入风先生和张遂的围攻之中。 看了一眼前方一支正在迅速接近营地的人族军队, 知道事不可为,又大吼了一声,下方那些空冥族士兵立马四散逃离。 张遂正准备斩杀那些逃离的士卒,风先生大声道:“不要管那些普通士卒,过来和我一起将这家伙拿下!” 张遂闻言,也不犹豫,立即御剑靠近。 那空冥族高手见状,知道如果再不脱离战斗的话,估计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只见他口中念着一串晦涩难明的语言,对着风先生的方向,猛的喷出一口白中透蓝的火焰,那火焰温度极高,张遂距离这么远,都能够感觉扑面而来的热浪。 风先生闪身避其锋芒,拉开距离。 空冥族高手握住手中木杖,不知使了个什么法诀,浑身冒出大量黑烟,方圆百丈之内迅速被黑烟笼罩。 张遂对他这一手极为眼熟,之前也见到那个空冥族用过相同的手段。 张遂手掐剑诀, 轻喝一声:“镇!” 九道剑光浮现在他身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九道剑光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将方圆百丈之内,四方封镇,那黑烟在这九道剑光范围之内,左突右冲,剑光开始闪烁。 毕竟是人仙境巅峰的修行者,张遂的封镇困不住他多久。 风先生也在剑光封镇之中,但并未受到任何影响。看着眼前的黑烟,风先生大喝一声:“风来!” 夜空之中,本来并无多大夜风,随着风先生的一记风来,虚空之中,开始出现凌冽狂风,那狂风化为青色风刃,在剑光封镇之中疯狂旋转。 黑烟在这狂风之中, 很快消散,露出了空冥族高手的身影, 他见到无法迅速脱身, 咬咬牙,以掌为刀,将左手手掌斩落握在手中,口中快速念咒。 身前的虚空之中,浮现出一个狰狞的兽首,空冥族高手直接将斩落的手掌丢入兽口,那兽首咀嚼了几下,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随即化为一道流光汇入空冥族体内。 空冥族浑身颤抖,几息之间,身形大变,化为了一只身长三丈狮首牛身的异兽,只见他浑身散发着毁灭的火焰,一双血红的大眼,紧盯着眼前的风先生。大吼一声,合身扑了过去。 从空冥族高手斩落手掌到化身异兽,只有短短几息时间,看着迎面扑来的异兽。风先生毫不畏惧的迎上,手中双锏直接对着他的狮首招呼。 剑光封镇之中的风刃,此时切割在异兽身上,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让他周身的火焰更加浓烈。 看着正在和异兽肉搏的风先生,张遂不禁有些无语,这是个战士型的书生吗? 张遂也没有闲着,手中剑光不停向着异兽身上斩落,但似乎效果不大。这异兽仿佛不是血肉之躯,斩落的伤痕在烈焰之中很快复原。 风先生的双锏落在异兽身上,只是将他击地不断后退,但似乎造成的伤害并不大。 在靠近封镇剑光时,异兽散发着浓烈火焰的巨爪落在剑光上,剑光一阵闪烁,突然崩溃。 异兽见封镇被破,也不理会砸在身上的双锏和斩落在身上的剑光,掉头就从破口处跃了出去,在空中向着西方,头也不回的一阵狂奔。 风先生一边追一边骂道:“他奶奶的,这玩意儿皮真厚!” 张遂很有同感,两人各施手段,在后追击异兽。 现在情况很是尴尬,风先生和张遂的攻击对异兽来说伤害不大,异兽想要逃跑却又摆脱不了张遂二人。 这样追追打打,一直奔行出百里开外,谁也奈何不了谁。 张遂看着在剑光和双锏打击中依然活蹦乱跳的异兽,不禁有些挠头。 突然,张遂想到剑术之法中有一门很是奇异的剑术,名为斩神剑,这神指的不是神仙,而是神识。只是这剑法也有一些弊端,让张遂有些不敢使用。 之前张遂遇到的那些修为差不多的对手,凭着手中之剑,基本上可以所向披靡。 这次遇到这种皮粗肉厚,宛如滚刀肉一般,就连在开天剑诀之下也能迅速恢复的对手,逼的张遂想要尝试下有弊端的手段。 这斩神剑是以己身神识为剑身,以灵力催动斩杀对方神识,和其他剑法比起来,其他剑法算得上是物理攻击,而这斩神剑算是精神攻击。 弊端就是,对手如果神识比他强大,就算能伤到对手,施展斩神剑的人也有很大可能被反噬,一旦伤了神识,那就麻烦大了,所以这也是张遂不愿意使用的原因。 但现在有风先生在身边,再加上这空冥族的高手也不像是精神类的修行者,现在这局面,拖下去不知会有什么变故,还不如放手搏一搏。 想到此处,张遂对风先生传声道:“风先生,我要施展一门密法,或许可以重创它。若是我自身受到重创,你就带我离开,咱们下次再来找场子。” 风先生闻言,点点头。 张遂收回周身剑光,加快速度直接拦在异兽前方,调动神识,化为利剑,盯着正向他这方奔来异兽的眼睛,稍一酝酿,轻喝一声:“斩!” 张遂眼中仿佛有电光闪现,直入异兽双目。 张遂感觉自己神识如热刀刺奶油,自己微微一晕,对面异兽却是浑身剧颤,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整个异兽的形体开始闪烁,变得不再稳定,周身烈焰缩回体内。 张遂振作精神手中剑诀一引,开口道:“霜天!” 无数道雪白的剑光落在了异兽的身上,周围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结成朵朵雪花。 而异兽则是整个被冰封住! 这一手霜天,之前也运用过,只是还未落在异兽身上,就被他周身恐怖的烈焰泯灭于无形。 现在神识受创的异兽将烈焰缩回体内之后,霜天一剑建功! 谷爮 正当心中欣喜的张遂准备再来一剑干掉异兽时,身边的风先生一声爆喝,双锏如泰山压顶一般,砸落在异兽脑袋上。 被冰封住的异兽瞬间粉碎,露出了空冥族高手的身影,只是现在他周身烈焰,惨叫着很快化为飞烟,看来是召唤被破后遭到了恐怖的反噬。 张遂向着异兽的方向伸伸手,无意识的抓了抓,有些茫然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风先生。 风先生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这一手厉害呀!修为差不多的对手实在很难当场斩杀,我本来都想放弃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一手!” 张遂看着一脸兴奋地风先生,有些如梗在喉,喃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头狗吗?!” “人头狗?”风先生看着异兽泯灭之处,有些疑惑地道:“这应该是他们崇拜的神灵之一吧,叫人头狗吗?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古怪啊?” 张遂回过神来,无力地摆摆手道:“我就这么一说,风先生不用在意。” 感受着虚空之中不断传来的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张遂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看来助攻也是能够得到天道反馈的。 让张遂有些意外的是,功德之力中竟然还有一丝丝的天道功德夹杂在其中,这可能是斩杀了异神分身的奖励。 看着连灰都不剩的异族强者,张遂暗暗感叹,看来斩神剑对付这些肉身强大的修行者时效果奇佳啊。 只是此时的张遂也感觉自己神识很是困倦,就像是连续五六日都没有睡觉一般,看来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张遂强撑着开口道:“风先生,我们赶紧回去看看情况吧,不知那些大营之中情况如何。” 风先生点头道:“正该如此,张公子,我见你神情疲惫,周身灵光不足,刚才那一击是否伤了元气?” 张遂摆摆手道:“我没有大碍,回去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我有些担心那些老兄弟,走吧!” 说完,张遂架起剑光,向着北方营地而去。风先生看着张遂的背影,点点头,紧随其后。 没用多长时间两人就回到了北方大营上空,此时营地中的战斗已经结束,那些老兵正在打扫战场。 两人直接落在了营地之中,显出身形,几个正在抬尸体的士卒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昏暗之中也看不清楚是谁,立马松开手中的尸体,抽出了腰间的长刃,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张遂打了个响指,昏暗的营地之中升起了一束耀眼的剑光,将整个营地都映照的恍如白日。 士卒们看到是风先生和张遂,连忙躬身行礼。 风先生摆摆手,让他们自去忙碌。 童寅见到营地异状,从一处营房中中跑了出来,见到二人,一脸兴奋模样上前。 先向风先生随手行了一礼,转身面对着张遂,深鞠一躬,道:“张公子,我替那些老兄弟谢过张公子救命大恩!” 说话间,不少老卒也聚拢过来,一些认识的老兵见到张遂,都是深鞠一躬。 还未说话,风先生就问围过来的老卒道:“各位老兄弟,多年未动刀兵,手中长刃还利否?” 这群浑身血迹的老卒嘿嘿笑着,其中一人道:“回风先生,这些看起来长得吓人的异族,一样的手起刀落,杀起来和那些蛮族没多大区别嘛!这几人也就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其他老卒也都是纷纷点头。 风先生又问道:“我方伤亡如何?” 童寅笑道:“只有十多个老兄弟受了些伤,问题都不大。没有死亡的!” 风先生眉毛一挑,有些惊讶道:“这么多年都没动手,还能有这般战果,出乎我意料啊!” 童寅笑着道:“这还是多亏了张公子,若非他给了老兄弟一些保命手段,哪可能说没有伤亡。” 说着,一群老卒解下腰中玉牌,又对张遂行了一礼。 风先生一把拿过童寅手中的玉牌,打量了一番,又看看周围那些老卒人手一块,有些无语的看向张遂,开口道:“这玩意儿就算那些贵人都谈不上人手一块,对于那些修行者来说也是一个稀罕玩意儿,竟然能送给这些老兄弟,张公子果然大手笔!” 张遂笑道:“这些老兄弟和我相识一场,总得送点什么吧。再说了,这东西在外人看来挺珍贵,我却得来得来极易,算不上什么。” 童寅道:“这次我以昆州府的老兄弟为前锋,杀入这方营地时,对面都没有什么修行高手,都是和我们差不多的普通士卒,有咱们昆州府这些刀枪不入的老兄弟在前,只是两波冲锋就瓦解了对方意志,剩下的都好说了。 那些受伤的兄弟都是在押解俘虏时,被他们暴起发难伤着的。” 风先生举了举手中玉牌,问道:“昆州府的老兄弟都有?” 童寅点点头道:“都有!” 风先生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打量营地的张遂,开口道:“张公子说这玉牌对你来说得来极易,是怎么个容易法?” 张遂收回目光,看向风先生道:“只要先生给我提供材料,我就可以为你制作出来,不过嘛,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风先生毫不犹豫道:“张公子想要什么?修行之法?神兵利器?高官厚禄?只要你说,我就给你送来!” 张遂失笑道:“这些倒不必。”伸手指了指正在打扫战场的几个士卒道:“以后军中缴获的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怎么样?” 众人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几个士卒正抬着从营帐中搜出来的奇异神像,准备丢到营地中间的篝火之中烧掉。 风先生讶然道:“就这要求?” 张遂点点头道:“就这要求!” 童寅见状,连忙叫住那几个抬着神像的士卒,让他们将神像送过来。 这个士卒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是依令抬了过来。 张遂上前拍了拍一个神像,看向风先生笑道:“一个这样的神像,我给风先生制作五十玉牌,你看如何?”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商议神像换玉牌 那几个抬着雕像过来的士卒并非昆州府出来的,但他们也见识到了那些有玉牌在身的同袍是何等神勇。 听到一个破神像就能换五十个刀枪不入的救命玉牌,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风先生一拍大腿,懊恼道:“早知道这破玩意儿这么值钱,就不该没事当柴火给烧了!” 张遂哈哈一笑,道:“现在知道也不迟啊,再说了, 这玩意儿估计也就我愿意要,他人拿去也没用。” 风先生摆摆手道:“拿去拿去,以后只要有这种收获都给你送来!材料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张遂道:“最好质地坚硬一些的玉石就行,大小不论!” 风先生点头道:“回去之后我就让人收集给你送来。” 转头又问其他人道:“还有没有这种神像?有的话都给张公子送过来?” 一旁的几个士卒有些郁闷道:“按照惯例,这东西搜出来第一时间就毁掉了,早知如此,嗨。。。” 风先生突然想到其他几处营地,二话不说, 腾空而起, 转眼不见。 看着风先生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在场之人面面相觑,很快就回过神来,这是要去通知其他几处营地啊! 张遂则不理这些,直接来到两个半人高的神像旁,伸手按住一个神像的脑袋,大量劫数之力汇入体内,竟然有五缕左右。 待吸收完一个神像中的劫数之力后,又转身将魔爪伸向了另一个神像。 之前那个被吸收完劫数之力的神像,在一声声崩裂的声音中化为粉碎跌落一地。 另一个雕像,情况也差不多。 劫数之力入体的张遂心情大好,看来通过大势力收集这些雕像才是正道啊,一场小小的战斗,就能有如此大的收获。 这要是他自己收集的话,可没有这么高的效率。 童寅见张遂神情欣喜,上前道:“二公子,你和风先生战果如何?” 张遂随意道:“费了一番手脚, 和风先生干掉了对面一个人仙境巅峰的高手。” 童寅对于修行界也有着一些了解,闻言不仅有些咋舌。 这处营地之中大约有一百五十左右的空冥族士兵,除了被张遂直接干掉了二十几个修行者之外,剩下的那些普通士卒伤亡大半,还被俘虏了二十多人,那些受伤的无论轻重,都被补上了一刀。 至于那些俘虏如何处置,这就不关张遂的事了。 张遂突然想起己方受伤的士卒,他身上现在还挂着一个随军张郎中的名号呢,于是开口询问身边的一个老卒那些伤员的位置。 那老卒看着他的态度极为恭敬,听张遂询问,直接头前带路,将他带到营地南边的一处空地,那里正躺着十几个受伤的士卒。 张遂上前一次察看,除了三人受伤有些严重之外,其他的都只是普通的伤筋断骨。 本来也有一个随军的郎中,但在这里也只能简单的处理一下。 张神医直接动用清灵之力,配合医药之术, 很快那些轻伤的士卒都没得大碍, 那些伤筋断骨的, 竟然能够恢复活动。 至于那三个被开膛破肚奄奄一息的士卒, 则被他以剑气为针,灵气为线,一番操作之后,肚腹之间只留下一些伤痕,每人一颗小药丸下肚,立马恢复了精神。 这番操作看的一旁那个五十多岁的老郎中眼睛发直,看样子要不是张遂看起来实在年轻,很有一些跪下拜师求艺的想法。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士卒更是被张遂一番操作看得惊为天人,之前只在传说这位张院长修为通神,而且可以制作保命神器,没想到医术也是如此不可思议。 看着周围一众人一幅看神仙的模样看着自己,张遂心情极为愉悦,差点脱口说出“基操勿六”的话! 很快这处军营之中就被打扫干净,该烧的烧,该埋的埋,该拆的拆。 一番操作之后,士卒在童寅的号令下,很快集中起来,带着几个伤员开始返程。 行到半路,风先生黑着脸从天而降,看来他的动作可能是慢了。 果然,来到张遂身边,风先生就开口道:“那群败家子,动作这么快,去的时候都烧成白地了,被我骂了一通。” 张遂哈哈笑道:“这也怪不得他们,都是依例行事罢了。他们那边伤亡如何?” 风先生闻言,脸色平静道:“有些伤亡,但都在接受范围之内。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话虽如此,张遂还是能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暗藏的悲伤。 张遂没有多说,一群人就这样回到了原来的大营所在,只是此时的大营已经面目全非,整个大营范围之内,地面都被烧成了焦黑一片,更是有无数的大小坑洞,里面一些沙石甚至都被烧成了琉璃状。 很快,其他几支队伍也都回到了此处,几方相见,士卒们有些躁动。 张遂则是第一时间,打探那些受伤士卒的所在,各队自有人上前领着他转了一圈。 这一圈过后,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恭敬无比,毕竟一个能将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的医者,对于这些将脑袋拴在腰间搏命的士卒来说,再多的恭敬也不为过。 等到昆州府老卒因为张遂所送的玉牌无一伤亡的消息传开后,看向张遂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恭敬,而是炙热无比。 在众人集合没过多久,老路和关侗等人便回到了营地之中,和风先生一番通报之后,所有人都随着关侗带来的新兵一起,向新的营地出发。 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老路,张遂开口问道:“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你不是在外围巡查吗?” 老路笑到:“这些都是小问题,没事。当时我们在外围低估了这些流星火雨的威力,只是有些狼狈而已,并未受伤。” 倒是跟在老路身边的蒙贞有些歉然的开口道:“这都要怪我,要不是我心生好奇,想要近距离的见识一下这流星火雨的威力,路大哥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也多亏了张公子送给路大哥保命的手段,不然我真的无法想象后果。” 老路打断蒙贞的话道:“咱们人都没事,不用多说了。” 张遂微微皱眉,看来这其中有事儿啊。 但见老路不想多说,张遂也并未追问,只是向老路伸手道:“将你的玉牌给我看看。” 老路解下腰间玉牌,递给了张遂,张遂入手感受一番,上面的纹路竟然有了一些细微的裂痕,看来并不像老路说的那样轻描淡写,这分明是受到了巨大冲击才会出现的结果。 谷粺 张遂用手在玉牌上一抹,微光闪过,玉牌上的四象图案被剑光抹除,随即又是一些细微的剑光在那玉牌上一阵雕琢,短短几息,便已完成。 张遂随手将玉牌丢给老路道:“你自己再激活一次吧。” 说完,张遂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递到蒙贞面前,笑道:“蒙道友既然是老路的朋友,现在又在他身边护卫他的安全,这玉牌就送给道友,激活之法问老路就行。” 蒙贞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受。 一旁的老路开口道:“收下吧。” 蒙贞这才双手接过玉牌,对张遂微微一躬,道谢一声。 张遂又道:“老路和刘姨照顾我多年,都是我的家人。别的事情我不管,但他的安危还请蒙道友多多费心。” 听着张遂话中有话,蒙贞脸色微红,点头道:“请张院长放心,我定会好好护卫路大哥。要是有人要伤害他,除非他踏过我的尸体!” 老路闻言,连忙道:“这话说的,没那么严重。”说着,瞪了张遂几眼。 张遂也不再多说,呵呵一笑,拱拱手,拉了拉手中的缰绳,向风先生那边行去。 老路看着正盯着手中玉牌的蒙贞,叹道:“蒙丫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蒙贞手中灵光一闪,激活了掌中的玉牌,随手挂在腰间,看向老路,眉角含笑,道:“路大哥,你不必多想。我现在只是你的护卫而已,并不会有太多奢求。” 老路摇摇头,不想多言,控制着坐下骏马,向着童寅处行去,蒙贞看着老路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神,随即驱马紧随其后。 张遂来到风先生身边,此时的风先生正将游德等人骂的狗血淋头。 看到张遂到来,游德眼神幽怨地看着张遂,开口道:“二爷你要是早说那些玩意儿你有用,我们也不至于把它当柴火烧了呀!害得我得被风先生一顿臭骂。” 张遂笑道:“我也不知营地之中有这些东西,下次记得给我留着,可以找我换玉牌!” 听到此处,游德,高瑾,张琼等人眼睛发光,一旁的风先生却道:“你们这些家伙给我听好了,以后缴获的神像都要充进公库,张公子的玉牌也由军中来配发,听清楚了吗?” 几人挤眉弄眼的对视一会儿,对着风先生拱手道:“属下遵命!” 游德笑道:“若是我们缴获的其他东西张公子看上的话,是否也能给我们换一些玉牌呢?” 张遂开口道:“若有什么稀罕物,拿给我看看,若是合我心意当然没问题。” 几个领头的将领闻言连连点头。 风先生见他们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多说。 新的军营离并州城很近,看样子此处是武威军被占用大营后新立的营地,没想到短短一天之后,刚建好的军营又被这群老卒给占用了。 张遂暗暗计算那些武威军心中的阴影面积。 在大营门口时,见到一众官员正在等待。 看到风先生等人,那些官员立马迎了上来。 为首之人年过六旬,身体清瘦,颌下花白长须直达胸口。 在马上冲着风先生一拱手,道:“见到各位无恙,老朽就放心了。” 风先生也是客气的回礼道:“周府主怎么亲自过来了?此行还算顺利,只是又要占用王统领的军营了。” 那位周府主身边,一个身材粗壮的黑脸汉子闻言笑道:“这些都是小事,之前我带着几人去风先生军营那边看了一眼,当真触目惊心啊!” 周府主叹道:“若是那些异族都是这种手段,当真不可想象。” 风先生笑道:“各位不必太过担心,这次那些异族的这种手段,可不是想要使用就能使用的,其实代价也极大。 就算那些异族人手不少,像这种能够组织祭祀召唤的高手其实并不多。”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张遂接着道:“而且这次对方主持这种流星火雨的高手也被我和张院长直接斩杀,可谓是大伤元气。” 众人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又看向了风先生所指的张遂。 见到张遂如此年轻,众人心中虽有些诧异,但也是恭敬的拱了拱手。 张遂笑着回了一礼。 风先生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到营中再说吧。” 众人点头应是。 进入军营之后,童寅等各队的领头者人吩咐自己的副手去安顿士卒,官职最高的一拨人,则进入中军大帐。 这次张遂的地位完全不一样了,被风先生拉着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风先生给周府主介绍一番此行的过程,最后道:“看来我们这群老卒之中还真有让异族坐立不安的人物,也不知是谁?” 关侗开口道:“不如将军中众人排查一番,看看能否找到那些异族的目标?” 风先生摇摇头道:“如何排查?就连这群异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只说在这群老卒之中。 审问的那些懂得人族语言的异族,他们也只是说是族中的修行者预测出来的,这种事情谁又说得清楚?” 众人闻言,也有些无语,这就像是有人告诉你,这城中有一人十年之后将大富大贵权势滔天,若是能抱上大腿的话,说不定将来也能跟着飞黄腾达。 但是这未来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就算是那位将来会飞黄腾达之人自己,此时也不清楚自己就是那个人啊! 张遂见到营帐中人都陷入沉思,开口道:“各位其实不必纠结到底是谁,对于这种涉及两族之事的推衍,对方修行大能应该也只是有一些模糊的大致方向而已,等回到大军之中,牵涉到整个人族大军势力的时候,自有天机遮掩,时机成熟,自见分晓。” 众人闻言,默默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紧接着,风先生就开始接下来的行军安排,也不知空冥族还有没有后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迅速带着这些老卒回到安西城大营。 只要回到了安西城,就不用担心空冥族这些暗中的手段了,毕竟安西城现在汇聚了不下五万人马,更有无数修行者助力,空冥族这种小规模的偷袭将完全失去作用。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途中惊现噬神蛊 接下来的三天,军队一直在军营休整。 白日里,张遂时不时施展识地之术,寻找是否有异族踪影。 还别说,连续两日都被他找到一些前来刺探的异族,结果就不用说了,被他指出位置之后, 游德带着人马,直接将那些刺探的异族擒获。 到了第三日,除了关押的那一批俘虏之外。方圆百里之内,再也没有见到有异族踪迹。 看来空冥族遭受这番损失之后,也知道小股的人马过来,起不到什么作用, 也就没派人再来靠近。 军中众人见张遂这种搜寻敌人的手段, 都极为惊叹。 风先生甚至试探着询问, 这种方法能否传授他人,张遂笑着解释道:“此法涉及到师门传承,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传授给他人。” 风先生闻言只好作罢。 这几日张遂除了搜寻空冥族外,其他时间也没闲着。 风先生亲自带人送来了一大箱玉石,大大小小不下百块。 数量正对应了那两个神像,每个神像五十块玉牌。 对于现在的张遂来说,制作四象玉牌可谓驾轻就熟,制作起来很是快速。 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在自己营帐之中,磨蹭了一天时间才将这些玉牌制作好。 当张遂让人通知风先生过来取东西时,看着满箱灵光闪烁的玉牌,风先生眼中精光四射。 风先生开口道:“张公子这手艺当真惊人啊,我也知这四象玉牌乃是那四个道观的招牌东西。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大批量的制作,若是能将一支精兵全部配上这种好东西,那在战场之上,效果甚至超过一般的修行者队伍。 毕竟士兵可以以军伍阵法弥补实力上的一些不足,而修行者则很难拧成一股劲, 作为单个的高端战力还行,但是面对大规模的战争时就有些吃力了。” 张遂笑道:“风先生这种想法也不是不能实现,只要给我带来相应的神像,准备好材料,要多少我就给你制作多少。” 风先生深深的看了张遂一眼,道:“那咱们一言为定!” 张遂道:“一言为定!” 风先生命人将箱子抬回中军大帐,起身告辞。 张遂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远去。 虽然制作四象玉牌对于张遂来说是举手之劳,但他还是提出了以异族神像来交换的条件。 并非他不想支持抗击异族,但有时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事情却是不能这样做,若让人觉得他制作的这些玉牌廉价的如同大白菜一般,那接踵而来的麻烦可能就将他陷入泥沼。 第四日清晨,军队开拔。 并州府主周江和武威军统领都来相送,张遂看到两人腰间的四象玉牌,微微一笑,也并未说什么。 等到风先生一番寒暄后,一声令下,各部人马向着西南方向奔驰而去。 此去安西城需要两天时间, 一路之上, 风先生将统军大权交给了关侗, 自己则和张遂一起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中,对面而坐,各执黑白,一边对弈,一边聊着修行之事。 张遂对于风先生的修行很是好奇,而风先生对于他这般年纪就能有此修为也有探究之心。 见张遂谈起修行之事,风先生笑道:“说来惭愧,我入道时间已经不短了,只是到了现在这程度修为一直进展不大。 当年西南之乱时,我就已经入道,之后随着战事的进展,修为一路突飞猛进,但到了战事结束之后,我的修为就停滞不前,这么多年,一直难以跨越人仙境。” 张遂问道:“我听老路提起过西南之乱,但从他口中并没有听说过有修行者的事情啊?” 风先生笑道:“那时候对付那些西南蛮族,其实也并非没有出手,只是那些凡人士兵难以见到而已。 当年对方有一些请神者,实力其实也不弱,但都被我们几个入道的修行者提前斩杀,不然的话那些凡人士兵哪能如此轻易的将蛮人消灭掉。” 张遂有些恍然,十年之前,大多数修行者还很少在凡人面前,显出自己的神异,所以流传的也不多。 风先生又道:“此次地底异族入侵,我发现自己的修为似乎有了松动,几次交战之后,发现真的有很大进步,这才答应冯将军重新出山,帮他打理一些军中事务。 不然的话在家里面陪陪媳妇儿,喝喝小酒,看看闲书,何其乐哉!” 张遂闻言笑道:“我想这可能与先生入道之时的立志有关吧。” 风先生有些意外,道:“你也知道文圣入道的立志之事吗?” 张遂道:“我听孟先生给我讲解过。” 风先生点点头,道:“那怪不得。”说完叹道:“都怪我自己,当时入道之机,一时心血来潮非要来个什么平天下,结果夸下海口之后,现在要想进步,只有走军伍这条道路了。” 张遂闻言,竖起大拇指笑道:“先生好志向!” 风先生没好气道:“屁的好志向,若不是当时喝多了,哪会吹下这么大的牛皮?” 张遂哈哈一笑。 风先生道:“不说我了,我看张公子年岁也不大,这一身修为当真惊世骇俗,不知师出何门?” 张遂又搬出了自己杜撰的那一套,一番讲解过后。风先生摸着下巴很是疑惑:“如意?这门派当真没有听说过!能教出公子这种弟子的,按说不该如此寂寂无名才对啊!” 张遂暗道:“不光你没听说过,就连我也是听自己说的啊!” 两人各自说着自己的一些修为心得,又聊到了君山书院。 风先生道:“我还是十年前在天京城见过孟先生几面,那时先生早已致仕,我跟随几位师长在宴会中认识了孟先生。 没想到我虽早一步入道,但孟先生却在短短数月就已跨入地仙之境,人生际遇,当真无常啊!” 张遂道:“像孟先生这种人,修行界中应该也是绝无仅有的。” 风先生点头赞同。 正在感叹时,车外亲卫通禀道:“风先生,关将军求见!” 风先生撩开车帘,关侗在外见状,连忙上前,开口道:“风先生,前方有些异样。” 风先生问道:“怎么回事?” 关侗喝到:“带过来!” 谷莞 只见一群士兵押解着三人向这边走来。 这三人看装束应该是附近山民,一身短褂,皮肤粗糙黝黑,但此时却是口角流涎,满目赤光,喉咙之中还发出阵阵嘶吼,神智很是癫狂。 押解的士兵用尽全力才将几人按倒在地。 关侗道:“我军几名斥候,在前方探查时受到这几人攻击,只逃回了一名,待我接到消息,带人赶过去的时候,其他几名斥候已经尸骨残缺,被这几人啃噬。” 众人闻言,神情一紧。 食人? 看着还在地上不停大力挣扎的几人,风先生脸色有些不好看,开口道:“询问过没有?” 关侗摇头道:“这些人神志不清,靠近就疯狂攻击,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为了捉住这几人,伤了五六名士卒。” 张遂从车中跳下,来到一人身边。 只见这人恶狠狠的盯着张遂,目光之中尽是对血肉的渴望。 张遂一指点在他的额头,施展出医药之术,很快便皱起眉头。 医药之术显示此人神智被噬神蛊污染,整个神智已完全破坏,只剩下对血肉本能的渴望。 最后医药之术提醒道:“此蛊具有传染之力,慎之!” 张遂心中一惊,这症状难道说是修仙版的生化危机吗? 想到此处,张遂连忙道:“快,将和这几人战斗过的人全部叫到此处。” 关侗见张遂声音急切,连忙派人去通知。 张遂以医药之术中的手法直接将一束灵光打入一人的脑中,通过探查得知,此人大脑之中已是一片浆糊,其中无数细密的蛊虫正在吞噬他的脑髓,更有无数蛊虫顺着经脉弥漫全身,控制着这人的一举一动。 那密密麻麻的蛊虫看得张遂有些头皮发麻,张遂在医药之术中寻找救治之法,得到的结果居然是此人无救,甚至还贴心的解释道:“此人脑髓已被噬神蛊吞噬殆尽,即便灭杀蛊虫,也是无救!” 虽然如此,但也给出了灭杀蛊虫的方法,一是以药物防治灭杀,其中列出了十二种药物,如何制作配伍,详尽无比。 第二种方式则是以寒性灵气灭杀体内蛊虫,这种方式对于操作手法极为苛刻,但对于此时的张遂来说,却又是最合适的方法。 想到那些可能被侵染的士兵,张遂心如火燎,喝到:“速去那些士兵带过来,不要让他们和其他士兵密切接触。” 见一向平和的张遂如此厉色,风先生也知道事情不大妙,立马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张遂手中霜白剑芒突现,化为无数细小剑光,顺着被蛊虫污染的一人鼻腔而入,沿途将所有蛊虫一一斩灭,经脉之中的蛊虫也被那霜白的寒性剑光一一掠过,化为冰渣。 几息之间,这人周身蛊虫皆被杀灭,只是这人的脑髓早被蛊虫啃噬殆尽,虽然灭杀了蛊虫,却也断了他的生机。 那两名押解着这人的士兵只觉得手中之人一轻,再也没有挣扎之力,随即委顿在地,没了动静。 两名士兵松开手,面面相觑。 张遂看着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山民,叹了口气。 又走向剩下两人,一边灭杀他们身上的蛊虫,一边对风先生解释道:“这些人被一种名为噬神蛊的蛊虫污染,脑髓已被食尽,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一切行动都是那蛊虫操纵。 而且这种蛊虫具有传染性,被这些人伤到的很有可能已经感染了,需要尽快处理。” 周围人闻言,纷纷色变。几个押解着三人的年轻士兵,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张遂招呼他们上前,要为他们灭杀身上可能存在的蛊虫。 但几名新兵见被他“治疗”过的三人都已经命丧黄泉,有些犹豫不前。 张遂解释道:“这几人被那蛊虫感染至深,脑髓都已被食尽,所以就算灭杀了蛊虫,他们也活不了。之所以如此是为了防止这些蛊虫扩散而已。 你们不必担心,只要没被蛊虫侵入大脑太过严重,就不会伤到你们。” 听到这话,这六名士兵才放下心来,依次上前让张遂检查。 经过张遂一番检查,可能是因为并未被蛊虫感染的人伤到,这几人身上并没有蛊虫。 张遂松了口气,告知几人结果,这几个新兵闻言,脸色终于好看了些,纷纷道谢。 正在此时,那些受伤的士兵已被火速送来。 几人还有些莫名其妙,其中一人笑着对张遂道:“张公子,我们这些都是些小伤,用不着你亲自动手吧?” 张遂摇摇头,立马上前,挨个检查,果然这些被山民伤到的士兵,血液之中已经有了蛊虫的存在,而且繁殖速度极快,其中有一人甚至已快到达脑部。 张遂也不多言,迅速为这几人灭杀体内的蛊虫。 待一切治疗结束之后,张遂还有些不放心,让人将为这几名伤员包扎的人和接触过的人都纷纷叫了过来一一检查,发现没有问题了,张遂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几名伤员此时已被周围人告知了蛊虫的情况,看着地上那没有生机的三人,不由得一阵后怕。 张遂一脸严肃的对风先生道:“风先生,这三人出现在这里,说明周围肯定也有其他人被蛊虫污染,若是放任这些被污染的人扩散开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要将污染源找出来!” 风先生点头道:“正该如此,这种蛊虫危害如此之大,之前还从未听过。不知张公子是否有办法防范?” 张遂点点头道:“我这里有一药方可以防治这种蛊虫,只是不知能否在此地将药材配齐。” 风先生立马吩咐人将军需官叫过来,军队出行,很多药物都是必备的。 看着眼前一步三喘的胖子,张遂直接说出了那十二种药材。 军需官命叫章宁,听完张遂所说的药材,回忆了一下道:“公子所说的这些药材,大多军中都备有,只是缺了三味,风结草,泥灯花,蝠尾。” 张遂点点头,道:“这三味药不算难找,周围城镇之中应该都能够寻到。我将药方写出,待药材收齐之后,按药方上的配伍熬煮,给每位士兵都喝上一碗,可预防这种蛊虫侵染。” 风先生闻言,拱手道:“多谢张公子,若非有你,这蛊虫一旦在军中扩散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此时,游德等人也都闻讯赶了过来,听人说到事情经过纷纷色变,尤其是南离教的一众人,听到噬神蛊三字,脸色更是难看。 游德沉声道:“二公子,你确定是噬神蛊吗?” 张遂点点头,指了指地上三人道:“若是不信,可破开他们头颅,一看便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惊现故人困心魔 一个南离教修行者上前,手中长刃直接削掉一个山民的头盖骨,凑上前一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对着游德点点头,道:“脑髓已被食尽。”又划开尸体背部经脉处,拨弄了一下,道:“经脉之中也有蛊虫痕迹, 正是噬神蛊造成的!” 那修行者不断切割着尸体察看其他位置的情况。神情有些疑惑道:“只是这蛊虫看着比记载中的要凶猛太多,繁殖速度是记载的百倍左右,有些不对劲!” 游德脸色难看至极,破口骂道:“仙人板板的,这是有人挖了祖坟啊!!!” 张遂有些不解道:“游大哥,你们知道这种蛊虫出自何处吗?” 游德脸色铁青,道:“这种蛊虫是我们南离教百年前一位长老的得意之作,但自从长老过世之后, 这种蛊虫也随着他泯灭于世间,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周围众人闻言,很是吃惊,童寅更是道:“这么邪门的东西是你们南离教搞出来的?” 游德解释道:“当年这位长老培育出这种蛊虫并非针对人族。 百年前,从西南黑水绝壁之后跑出来一种噬根兔,这种兔子牙尖齿利好食树木根茎,繁殖速度极快,又没有天敌,很快在西南一片泛滥开来,当时对西南丛林造成了极大破坏。 我们南离教出自西南,西南丛林一带本就是我们的扎根之地,见到这种情况,我们那位擅长养蛊长老便培育出了这噬神蛊,专门针对的就是这种兔子。 最后凭着这种蛊虫,将这种外来的兔子消灭殆尽。 但随着危机解除之后,这种蛊虫就被那位长老灭掉了,按说世间应该不会存在这种蛊虫了才对,更不用说对人族产生这种危害。” 说完, 又看着南离教那位修行者道:“老高,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噬神蛊所为吗?” 老高点点头道:“这些症状完全相符,和我祖爷爷留下的记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厉害太多了!” 说着,看向张遂问道:“张公子如何知道这种蛊虫是叫噬神蛊的?这种叫法应该只存在我们南离教而已?” 张遂道:“我师门之中的典籍记载过,描述过这种蛊虫的各种情况,还给出了解决之道!” 老高点点头,又嘀咕道:“这就奇了,难道真有人刨了我祖爷爷的坟头?把这东西又带出来了吗?” 周围众人闻言都有些无语。 风先生突然问张遂道:“张公子,你能否寻找到附近其他蛊虫的位置吗?” 张遂道:“我试试看。” 说完,便施展出识地之术搜寻噬神蛊的踪迹。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按说这里出现了三个被噬神蛊感染的人,而且攻击性如此之强,那附近应该还存在其他被感染的人才对。 但在识地之术中竟然没有其他噬神蛊的痕迹,这明显有些不寻常。 张遂不死心地再次搜寻,依然没有结果,这才作罢。 看着风先生摇摇头道:“我方才探查一番,周围并没有这种蛊虫的痕迹。” 风先生也觉得不对,道:“这就怪了, 按各位介绍的蛊虫特性,周围不应该只有这三人才对。” 老高也道:“这种蛊虫在同类之中传染极快,主要是攻击性强,只要被他们伤到,通过血液就可以迅速侵入体内。这三人若是附近的山民的话,其他山民可能也无法幸免于难。” 张遂开口道:“各位其实不用这般纠结,只需要加速赶往下一处扎营之地即可。我那药方抓紧时间派人去采购缺少的药材,待军中士卒都喝过之后,能够有效预防,就算再遇到这种蛊虫,也有了抵抗之力。” 风先生闻言,点点头,对一旁的关侗道:“关将军,让士卒加快速度,赶往下一处预定扎营之所。” 关侗闻言,抱拳领命而去。 风先生又对那胖子军需官道:“老肖,按着药方去附近城镇,将那些缺少的药材迅速备齐,多带几个人。” 那姓肖的军需官点点头,喘着粗气迅速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张遂真担心他一口气喘不过来直接倒地。 风先生看到张遂的神情,笑道:“你别看老肖长得胖,做起事来可是利索的很。” 张遂道:“等这位肖老哥忙完了让他来找找我,让我给他瞧瞧。” 一旁的老路笑到:“肖胖子身体没有大碍,他那一身肥肉是练功所致,十年前比现在可胖多了。” 张遂闻言点点头,转头对风先生道:“风先生,我去四处瞧瞧,你们先行。” 风先生闻言,知道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去四处查探,当然不会阻止。 张遂脚下剑光升起,直接向着脑海中的一处村庄飞去。 那处村庄坐落在离此十里左右的一处山坳之中,是离军队最近的一处是山村。 此时已近傍晚,这处偏僻的山村之中,已经有几缕炊烟,飘荡在空中。 村落之中,也能听闻一些孩童的嬉闹之声,忙碌了一天的男人,此时正坐在村落之中的谷场上,谈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张遂站在空中,看着这幅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景象,用灵觉探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正要离去,突然又止住了身形。 张遂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只见一身穿朴素蓝色襦裙,手提一荆条编篓的女子,走出了一间小竹楼,站在门前,娇声喊到:“大哥,回来吃饭啦!” 正在村中谷场上聊天的一个身材精瘦的男子闻声跳起身来,高声应答了一句。和周围人说了两句,一阵笑声中向那女子快步走去。 张遂怔怔的看着那女子,仔细打量着,那相貌,竟然和被灵目教掳走的孔薇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神似至极。 眼见那男子跑到女子身边,笑着说了几句,那女子揭开手中编篓上的一块蓝布,将里面的东西给那男子看了一眼。 张遂眼力极好,见到那编篓之中,盛放着的是两碟小菜,还有三四个馒头,再加一壶酒。 男子说了几句话后,就进了竹楼,那女子则盖上蓝布,提着编篓,向村子的东南方走去。 张遂看看那个方向,似乎是村中的一座小祠堂。 张遂不好确认那女子的身份,于是降下身形,但并未撤去护体剑光,跟随在那女子身旁三丈处,仔细打量着。 那女子毫无所觉,提着编篓,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路向那祠堂行去。 张遂的灵觉落在女子身上,心中一惊,这女子身上分明有着灵力波动的痕迹! 谷蚫 只是这种灵力波动极为隐晦,似乎被封印住了一般,若不是张遂刻意探查,肯定无法觉察到。 这一下让张遂的心中有了更多期待,难道这女子真的就是失踪的孔薇吗? 只是两人的面貌虽然极为相像,但是还是有着差别的,这却让张遂有点不敢确定。 很快女子便来到了祠堂处,站在门口,女子轻呼了几声:“英姐姐,我给你送晚饭来了。” 从祠堂中传出一声有些慵懒的女声,像是刚刚睡醒一般,还带着一些鼻音:“进来吧!” 蓝衣女子提着编篓,小心的推开祠堂大门,走了进去。 张遂犹豫了一下,也随着她走进祠堂。 当张遂刚刚踏入祠堂之中,身后祠堂大门突然自己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张遂连忙回头,但身后已经没有了祠堂大门,整个祠堂已不见踪影,而他所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殿之中,在他的前方,一红衣女子正慵懒地斜躺在大殿上首的一架云床之上,正笑盈盈的看着张遂。 而红衣女子身边,正是张遂一路跟随的貌似孔薇的女子,那女子此时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张遂。 张遂四下打量了一下身处的大殿,这大殿竟然没有门户,四壁之上,几颗硕大的宝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大殿照得通明。 张遂对那红衣女子拱拱手道:“这位道友,邀请我来的方式还挺别致啊。” 红衣女子笑道:“受人之托,想请张公子来此做客,在此停留一些时间。” 张遂点点头,又看向蓝衣女子,开口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蓝衣女子并未作答,看了眼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笑道:“这应该就是张公子心中所想之人,只是现在的她已不是原来的她罢了。” 张遂心中一紧,那蓝衣女子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张遂看着红衣女子道:“道友也是灵目教中之人吗?不知如何称呼?” 红衣女子笑着道:“咱们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你可以叫我英红。” 张遂心中一动,道:“英道友是英烈道长的师妹?” 英红笑着点点头,道:“不错,所以我说咱们算是第二次见面了。” 张遂想起孔薇失踪时遇到的那双巨目,看着英红的眼睛,眼神完全一模一样。 张遂心中平静,第一次见到英红时,英红的手段的确让他心中极为震撼,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并不畏惧。 张遂问道:“不知英道友将我引到此处所为何事?” 英红笑着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是受人所托,有人出了一些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让我将你困在此处。” 张遂道:“地底空冥异族?” 英红点点头,道:“张公子将他们一位重要的圣者斩杀当场,坏了他们的计划,若不将你引开,恐怕他们不敢再出手,所以就请我将你留在此处。” 张遂摇头道:“英道友怎么说也是人族修者,为何会帮那些地底异族。” 英红轻轻一笑,道:“我这人可没什么人族异族之分,他们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又何必拒绝呢?” 张遂问道:“那噬神蛊也是英道友所为吗?” 英红摇头笑道:“那东西可不是我放出去的。” 张遂有些疑惑,自己明明使用识地之术,搜寻过方圆百里之内的空冥族踪迹,都没有结果,但看英红的样子也并未说谎。 英红笑道:“张公子,我无意与你们君山书院为敌,所以和那空冥族交易的条件只是困住你两日。 公子不妨和我煮茶论道,两日之后自会让公子离去。” 张遂摇摇头,又看向孔薇,问道:“孔姑娘,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孔薇看着张遂,眼神有些茫然,又看看身旁的英红,英红笑着不说话。 孔薇摇头道:“张公子,我们初次见面,怎么可能认识?” 张遂此时已经明白,从那噬神蛊出现,到被他发现孔薇,一路跟随,都是在这英红的算计之中,目的也就是将他困在此处。 看来空冥族还是不甘心让那些老卒回归军营,竟然和灵目教联手将他引开,为的就是对付那些老卒。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空冥族没有来人,那到底是想如何对付那些老卒?难道想靠噬神蛊吗?如果这样的话,那估计就要让他们失望了。 让张遂有些意外的是,这灵目教的英红看起来对他竟然没有什么敌意,张遂的灵觉是极为敏锐的,若是有敌意的话,张遂早就会觉察出异样,也就不会踏入陷阱。 张遂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手中剑光聚集。 英红见状,也不意外,但是根本就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斜躺在云床之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张遂轻喝一声“开天”,一道巨大剑光斩向大殿屋顶。 头顶大殿应声而破,这般容易,让张遂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发现不对,被破了屋顶的大殿迅速垮塌,等四壁都破碎之后,张遂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更大的大殿之中。 这就好像是一座大殿套着一座大殿一般。 英红依然斜依在那处云床上,笑盈盈地看着张遂再次一剑破去大殿,露出新的大殿。 此时一旁的孔薇已经将编篓中的两碟小菜拿了出来,还取出两只小酒杯,将其斟满。 英红坐起身来,举起一杯美酒,对着张遂笑道:“张公子,你不必白费力气了,此殿名为心魔殿,心有魔障者,是破不开这座大殿的。除非你能突破到地仙境,那就当我没说。 与其在那白费灵气,还不如过来和我共饮几杯,待两日之后,我自会让公子离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剑斩却三千思 张遂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连斩破五次大殿,但每破一重便迅速出现一重,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看着上方笑魇如花的英红,张遂放弃了继续打破大殿的想法。 英红刚刚说过,心有魔障者,破不开这心魔殿, 那就说明这心魔殿应该属于精神层面的东西,自己剑术的破坏方式对此没有什么效果。 张遂收敛剑光,看向英红道:“英道友,我和东华派的诸位道友交情深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就不能通融一二吗?” 英红一口饮尽杯中酒,手上把玩着空酒杯, 看着张遂柔声道:“张公子, 我那几位师兄现在若是见到我,肯定是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毕竟我已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妖魔,你就不必和我攀这种交情了。” 说完,示意一旁的孔薇将杯中斟满。 孔薇提起酒壶,小心将杯中倒满,转头看向张遂,眼中有些迷茫。 张遂见攀交情无用,之前见到孔薇在她身边,虽然孔薇似乎变了一个人,但还是让张遂有些投鼠忌器,不愿意直接对英红动手,免得伤到了孔薇。 但现在破不开心魔殿,又攀不了东华派的交情,也就只有动手了。 张遂道了声“得罪了”,话音刚落,身后九道金色剑光浮现,在张遂身后一闪而逝,再次浮现, 已经将英红困在其中,孔薇则被隔开。 英红看着周围的金色剑光,有些诧异道:“佛门术法?”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一道金色剑光上,指尖被那剑光一碰,冒出一股黑气,纤纤玉指竟然血肉分离,化为森森白骨。 英红缩回手指,手上绿光浮现,受伤的那根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如初。 英红再次饮尽杯中酒,口中道了声“有意思!”背后突然冒出大量绿色丝线,直接将那些金色剑光缠绕住。 那些绿色丝线虽然细若发丝,但却是坚韧无比,很快九道剑光便被丝线缠绕得严严实实。 张遂之前没有对英红直接动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英红虽然是灵目教中人,但周身却并没有什么血怨之气缠身,和他见过的那些邪教徒完全不一样。 但现在英红手中冒出的黑气,和周身冒出的那些缠绕住剑光的绿丝,却透露出浓浓的劫数之力的味道,这就让张遂不再犹豫是否对她出手了。 被绿丝缠绕的剑光颜色开始暗淡, 张遂能够感受到剑光中的佛力正在被绿丝消磨,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掉。 张遂身体周围的虚空之中,也出现无数绿丝,围绕着张遂试图将他包裹住。 看着那身体周围的绿丝如蚕蛹一般将自己包裹,张遂低喝一声:“抽丝,剥茧!” 只见张遂周身金色剑光应声而出,化为无数针状剑光,在那绿色丝茧之中来回穿梭。 英红轻咦一声,本来从塔身上延伸出去的绿色丝线,竟然和她断开了联系,在那针状剑光之下散入虚空。 “霜天!断岳!”张遂两声轻喝,整个大殿之中一片霜白,更有一道巨大的青色剑光,直接向那英红头顶斩落! 英红不复刚才慵懒姿态,直接坐直身体,伸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杆形似裂缺的长戟出现在她手中,只是这杆长戟通体碧绿如翡翠,散发着异样的生命气息。 面对头顶斩落的青色剑光,英红双手持戟在头顶一个盘旋,和那剑光碰撞在一起,剑光在长戟之下化为灵光,破碎四散。 英红则是退后两步,一身红色长裙此时已化为一身青色铠甲,背后血红披风在气浪之中随风飘动,发出猎猎之声。 孔薇早就退到了远处,看着英红的目光之中尽是迷醉。 英红单手持戟指向张遂,脸上尽是凌冽的笑容,开口道:“张道友,短短时日,竟然有如此修为,难怪空冥族愿意付出一颗生息果的代价,让我来拖住你。 看来他们那位人仙境巅峰的圣者死的不冤啊!来,让我看看阁下还有多少手段?” 张遂没有说话,手中剑光凝聚实体,纵身而上,近身相搏。 本就武者出身的英红见张遂要和她近战,嘴角一哂,持戟跃身而来。 两人近战刚一交锋,英红就感觉不对,近身的张遂,一手剑法实在犀利无匹。 入道之前,东华派本就以武道纵横天下,英红作为掌门弟子,身手在众位师兄弟之中虽非顶尖,但放在江湖之中也是难有敌手。 没有想到和张遂一交手,很快便落入下风,一杆长戟感觉处处受制,这让心高气傲的英红很是不爽。 交手数十回合,英红身上连连中剑,若非她那一身青色铠甲,估计早就遍体鳞伤。 当张遂一剑削断她额间一缕长发后,英红知道在近身之战中实非张遂对手,她也是一个果决之人,手中长戟绿光大闪,张遂手中长剑斩在其上,浑身一震,退出了十丈开外。 英红轻抚着手中长戟,叹道:“十年未曾近战,没想到竟然连个毛头小子都打不过了。” 看向张遂接着道:“不过现在这天下可不是武道的天下了。小薇,让张道友看看你这些时日有何不同了!” 孔薇闻言,上前几步,看向张遂,轻呼一声:“张公子!” 张遂闻声看去,神情一怔,满眼之中只剩下孔薇那双让人一看难忘的大眼睛。 孔薇的眼神之中,满是平安喜乐。 张遂只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和张莘,方雄两人在河流边嬉戏玩闹的时光,没有忧愁,只有莫名的欢喜。 还未等张遂细细回味,孔薇眼神一变,透露出深深的哀伤之意。 张遂脑海之中,出现了自己头发花白的父母,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随着自己的箫声,化为无数光点,随风而逝,让张遂心中痛如刀割。 张遂突然闭上了双眼,转眼又睁开,只见他眼中清明无比,看着眼神又转为怒意的孔薇,叹道:“孔姑娘,够了。” 话音刚落,孔薇脸色一变,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看来已经被反噬受伤。 对于张遂来说,任何精神层面上的攻击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效果的,只在于他愿不愿意体验而已,《如意册》给他构筑了最好的防御。 孔薇那双美眸的能力,比最初见张遂时强大太多,以张遂现在的境界,竟然都能够影响到。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中了招。 张遂聚音成丝,以神念将几句话送入了孔薇耳中,孔薇只觉得识海之中响起几句仿若雷霆般的话语,神识一阵震荡,脸色苍白,眼睛一闭居然晕了过去。 英红见状一个闪身,将孔薇搂在怀中,稍一探查,发现是神识受创昏迷,稍松了一口气。 看向张遂,脸色有些发冷。开口道:“张道友果然不凡,连我们灵目教圣女的无常慧眼都对你没有影响。 罢了,你若不愿和我们好好相处,那就一人留在这心魔殿中吧。” 说完,还不等张遂反应过来,身后突然出现一双绿色巨目,英红搂着晕迷的孔薇,纵身一跃,投入其中。 那双绿色巨目,盯着张遂打量了一番,透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消散在虚空之中,不见踪迹,只留下张遂一人,呆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谷專 张遂有些傻眼了,他还想着想办法重创英红之后,让她解除心魔殿,放自己出去。 结果现在倒好,人都走了。 看着空荡荡的心魔殿,张遂架起剑光在其中来回穿梭,探查心魔殿各处的情况。 但是忙活了半天,发现这心魔殿似乎就是一个没有出口门窗的普通大殿而已,在此期间他又挥剑斩破了几次大殿,但结果依然和之前一样。 张遂按下心中的急躁,盘膝坐下,仔细回想着英红对心魔殿的描述:心有魔障者,难破此殿。 张遂闭上双眼,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何为心魔?心魔者,皆为执念而起,执念不除,心魔不消。 张遂暗暗道:“我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 张遂回忆着自己的过往,其实自己执念当真不少。 那方世界,难以奉养父母,承欢膝下的遗憾。 这方世界,眼看着三妹被掳,方雄无踪,自己却无能为力,所以对力量的执念,也是塞满胸臆。 前者在君山书院问心天梯上已经得到了纾解,而后者,却是他下定决心走出昆州城的动力。 若说最强执念的话,那就非后者莫属。 但这种对于力量的渴望,又岂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但若是不能放下的话,却又破不开这该死的心魔殿。 一时之间,张遂心中不知该如何处理。 细想自己的各种手段,众多变化,似乎对现在的张遂来说,都难以解决面临的难题。 最终张遂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他最擅长的剑术之上,细想剑术之中包罗万千的各种剑诀,张遂将目光停留在了一种从未施展过的剑诀上。 此剑诀名为“慧剑”,此剑诀并无任何杀伤力,却可斩一切烦恼杂念。 看这介绍,张遂不禁有些嘀咕,这剑诀不会是佛门中的度化之剑吧? 这剑术之法当真是荤素不忌,道佛通吃,连这种剑法都收录其中。 万一一剑下去,断了所有烦恼根,一心想着皈依佛门,那岂不完蛋了? 但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张遂咬咬牙,暗道:“管不了那么多了,相信以《如意册》表现出的智慧,应该不会想着让我去当一个和尚吧!” 想通此处,张遂将心神沉入识海,在其中默默演化了几遍“慧剑”的各种要诀。 三刻之后,张遂睁开双眼,眼中无悲无喜,口中淡淡道:“心有魔障持慧剑,一剑斩却三千思!” 张遂脑后升起一个金色光轮,那光轮散发着的金光,将张遂周身照透,让张遂身体仿佛一座黄金雕像一般。 此时的张遂无欲无想,心中一片空明。 而此间的心魔殿,却开始颤抖崩塌,当张遂脑后那个光轮将整个大殿映照的一片金黄之后。 心魔殿终于怦然倒塌,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小珠浮现在张遂三尺之外,散发着诡异的微光。 张遂睁开双眼,伸手一招,那颗小珠就落在他的掌心。 张遂心中有些明悟,这黑色小珠可能就是心魔殿的本体。 张遂吐出一口气,脑后的光轮闪烁了几下,最终化为金光,汇入张遂意识虚空之中。 张遂跳起身来,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珠,心中暗道:“这慧剑当真诡异,若是持续的时间再长一些,真有些放下一切遁入空门的想法了。这种邪门的剑术以后能不用就不用吧!” 刚才在张遂施展“慧剑”的期间,让他感觉脑中一切烦恼,一切执念,都化为乌有,只留下了平淡喜乐,让他感觉自己无欲无求,无思无念,仿若进入一片极乐世界一般。 还好及时收手,若是时间再长一些,张遂感觉自己真的要沉迷在那种状态之下。 这种状态,张遂怎么也觉着不像是什么正道,想想那些被佛门度化的恶人,灵禽异兽,若是遇到的都是这种手段,张遂很是能够理解他们为何如此了。 张遂又审视了一下自己内心,发现自己各种执念依然存在,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有执念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活得像一个人。 若是成为“慧剑”状态下的人,那与草木山石又有何异? 张遂看看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在那个山庄之中,只是此时的村庄,早就没有了村民的踪影,就连那些房屋,都变得破败不堪。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离他来到此处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 也不知那英红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将张遂的灵识遮掩到如此地步。 张遂摇摇头,懒得想那么多。 想到空冥族可能针对那些老卒的手段,张遂腾空而起,脑海中搜寻老路等人的踪迹,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预定的驻扎之地。 张遂向着脑海中的方向,疾驰而去。 很快便看到前方烟火通明,正事驻扎的营地。 而此时的营地,却是喧闹非凡。 只见不下两千蒙面之人,正在四方围攻驻扎营地。 而营地之中的老卒,正在各队的指挥之下,抵挡着这些蒙面人的进攻。 让张遂有些吃惊的是,人数占优的老卒一方,竟然在蒙面人的进攻下没有占据什么优势。 更让张遂不解的是,军中的修行者竟然都不在营地之中,无论是风先生,还是蒙山派和东华派的修行者,此时都不在营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放下屠刀见佛祖 蒙面人一方,有三队二十人左右作为前锋的修行者队伍。 看那修为,竟然每队都有两三人都在人仙境初阶左右。 营中老卒面对这些修行者的进攻,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抵抗。 时不时闪烁出的灵光,代表着一块块四象玉牌,正在起着作用。 张遂见状,直接祭起不下六十道剑光, 挥手之下,直奔那几队修行者队伍而去。 那几队勇猛的修行者队伍,正如虎入羊群一般,将那些士卒四处击飞。 璀璨的剑光从天而降,将那些修行者队伍直接斩落在地,张遂特意没有使用带有属性的剑气,剑光之下,鲜血横流, 场面极其血腥。 整个战场突然一静, 紧接着众多老卒一声欢呼,配合默契的杀向蒙面人露出的缺口。 没了那几队修行者的强力攻势,剩下那些蒙面人,在配合默契的老卒刀下,开始逐渐溃败。 张遂站在空中,只要看到对方有谁冒头,就是一道剑光斩下。 很快,对面的高手基本都被张遂斩杀殆尽。 剩下的那些蒙面人斗志全失,在老卒的冲击下,开始四散逃离。 张遂并未再对那些逃离的蒙面人出手,只是在空中冷眼看着。 最终除了少数蒙面人逃离之外,大多数蒙面人都被人数占优的老卒分割包围,要么投降,要么投胎。 从张遂出现到蒙面人溃败,也就不到两刻时间。 张遂见大局已定,从空中直接落在营地,现出身形。 周围士卒见状, 纷纷恭敬的拱手施礼。 张遂摆摆手,看着一脸血迹跑过来的老路和紧跟着他的蒙贞,开口道:“迅速安排人将那些受伤的士卒带过来,由重到轻,我来治疗!” 老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拱手应是,立马吩咐身边几个护卫通知下去。 很快,受伤的士卒都被集中带了过来。 随着一起来的还有各队的领头者。 张遂也不废话,迅速救治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卒。 情况比张遂想的要好得多,重伤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轻伤。 张遂稍稍放下心来。一旁的童寅看他神情,开口道:“这次的损失不大,主要是老路调度得当,顶上去的都是有玉牌的老兄弟,这些受伤的大多都是新兵。” 张遂点点头,一旁的老路笑道:“本想让这些毛头小子先见见世面,没想到大多还是很有血性,虽然是让他们在一边协助, 但有事是真的敢上啊!很不错!” 张遂看着躺了一地的伤兵,发现都是一些年轻人,虽然一个个由于身上的伤势疼的有些龇牙咧嘴,但并没有人大声呼痛。 张遂回头问老路道:“风先生和营中的修行者呢?” 老路开口道:“对方来了好几个修为高深修行者,风先生他们和对方动手后被引了出去,看样子是被对方缠住了。二爷你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张遂道:“我被灵目教的高手困住,刚刚脱困而出。” 老路叹道:“看来对方准备得很是充分啊。” 张遂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看向西方的天空,只见一座大山背后,亮起了璀璨的光芒,紧接着传来一连串的巨响。 张遂起身道:“你们在营地中小心防备,我去寻风先生他们!” 说完,脚下剑光升腾,向着发出光芒的山头疾驰而去。 营地中的众人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心中有些担忧营中那些修行者的情况,但是又帮不上什么忙。 老路开口道:“诸位迅速回去整顿部下,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将有玉牌的老兄弟集中起来,对面若是再有修行者来犯,就让他们先顶上去。” 各队头领点头应是,迅速离去,整顿部下。 张遂那边,很快就来到了发出光芒的山头,放眼望去,只见风先生正和两个修行者在一处山头鏖战。 远处南离教和东华派的修行者也没有闲着,各自都有自己的对手,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妙。 尤其是东华派门下的那几个年轻弟子,基本上个个带伤,若不是还保持着剑阵,可能早就被围攻他们的对手各个击破了,而英德道长盘坐在地,看样子似乎受了重创。 张遂没有理风先生那边,虽然风先生在两人的围攻下处于下风,但一时还是能够应付。 张遂将目标对准了围攻东华派和南离教的那些修行者,那些修行者个个蒙着脑袋,在张遂的灵识之中,并未发现有空冥族人,看来这些都是人族的修行者,而且各自的功法不一,来源很是混杂。 就刚才张遂观察的那片刻,就看到了不下五种不同的功法,有佛有道也有炼体的,还有几个剑修。 张遂以身合剑,自高空之中斩向围攻东华派的那群蒙面人。 夜空之中,仿若一道雷霆,人剑合一的张遂直接砸在了蒙面人群中,其速之快,让那些蒙面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在落地的瞬间,五个蒙面人便被斩落头颅,外围的五个蒙面人见状,吓得肝胆俱裂,直接掉头就走。 被围攻的东华派弟子感到压力一松,就看到了张遂显出的身影,几个年轻的弟子惊喜的叫到:“张院长来啦!” 英德道人睁开眼,看向张遂,对着他点点头,道谢一声。 张遂点点头,看向逃离的几个蒙面人,轻喝一声:“逐月!” 身前虚空中,浮现出一轮弯月状剑光,散发着如天空明月一般的清辉,带着凌冽的杀意,一分为五,向着逃离的五人追去。 只听得远处五声惨叫,那几个已经逃出百丈开外的几人扑倒在地。 谷擧 张遂有转头看向远处围攻南离教的几人,那几人的修为明显比刚才那些被他斩杀的蒙面人修为要高一些。 南离教三人情况也不大妙,除了游德,其他两人此时已经委顿在地,看样子失去了行动能力。 围攻他们的六人虽然修为比他们高,但一时竟然拿游德没有什么办法。 只见游德三人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虫豸护在其中,几个蒙面人各施手段,虽然杀灭了一些,但相对那些虫豸的数量来说,也就九牛一毛,而且看样子,那些虫豸的数量还在迅速增加。 游德正一脸肉痛地握着一块如翡翠一般的绿色灵石,灵石在他手中正在不停消耗,游德口中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藏头露尾的玩意儿,老子这次可是亏大了!你个仙人板板!” 看到远方斩杀了围攻东华派的张遂,游德大喜,高声大叫道:“二公子,二爷!快来救命啊!顶不住啦!” 围攻他的几人回头才发现正在向这边御剑飞来的张遂,立马分出了三人迎向张遂。 其中一人也能飞行,见到临近的张遂,跃空而上,身在空中双手合十,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暴喝,只见蒙住他面部的面罩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一张满是伤疤的脸,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直奔张遂而来。 和音浪直接撞在一起的张遂只觉得脑袋里仿佛开了水陆道场一般,各种声响将没有防备的张遂震得懵了那么一瞬。 就在这一瞬,另外两人手中剑光一闪,两把散发着灵光的飞剑直奔有些发懵的张遂而来! 飞剑和那发出狮吼功的疤脸男配合的极为默契,看样子没有少这么操作。 狮吼功带来的效果只是让张遂懵了那么一瞬,脑海中的一股清流就将所有负面状态清除干净。 看着已到眼前的两把飞剑,张遂根本就没有躲避,直接张开大嘴一吸,吞刀! 两把散发着灵光的飞剑直接被张遂吸入了腹中,镇压在了肺部金世界,两把飞剑的主人脸上还带着就要得手的笑意,结果下一刻就和飞剑失去了联系,心神受损,一口老血喷出。 张遂不理两个剑修,看向使出狮吼功的疤脸男,掏了下耳朵,开口道:“这位大师,音域挺广啊,不去唱高音可惜了!” 刚刚那一声狮子吼中,蕴含的佛法之力可逃不过张遂的感觉。 疤脸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中法印结出,一朵燃烧的红莲直奔张遂而来,这朵燃烧的红莲没有一丝温度,却透露着一股毁灭的意味。 在业火红莲出现的那一刻,疤脸男脸色有些发白。 面对着临身的业火红莲,张遂直接伸手,一把握住了红莲的花茎,地煞变化:坐火! 张遂将业火红莲凑到鼻前,闻了闻,开口道:“没有莲花香,差评!” 疤脸男见状色变,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张遂手中的业火红莲化为一道红色火焰,被张遂吸入体内。 看着转身逃离的疤脸男,张遂开口道:“大师莫走,看看我这手佛门手段如何?” 话音刚落,只见张遂脑后一轮金轮升起,其上佛光将夜间的山头映照地一片金黄,佛光所及的众多蒙面者,一个个突然像是开悟了一般,身上戾气尽消。 正在奔逃的疤脸男已经停下身形,双手合十,低目垂眉,口中轻诵佛经。 剩下几个蒙面者此时已经停下了攻击游德三人,一个个解开面罩,面朝着张遂,合十低头,口中念念有词。 离得近的游德听到他们口中的话语,尽是对自己罪过的忏悔。 这情景,看得南离教的三人有些毛骨悚然。 猛地看向一脸宝相庄严,脑后金轮闪耀的张遂。 一道青色剑光升起,在众人之中盘旋一圈,场中念经声和忏悔声戛然而止。 蒙面者尽数倒地! 金色佛光也随即溃散消失,不见踪迹。 游德三人见状,松了口气,就见到张遂笑着来到三人身边,开始检查两位受伤长老的伤势。 游德看着一脸认真检查伤势的张遂,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二爷,你刚才这是什么法门?” 张遂使用灵气为一个长老疗伤,闻言笑道:“佛门的一门渡人的法门,可以让恶人放下屠刀。” 游德又问道;“既然都放下了屠刀,还有必要再将他们斩杀吗?” 张遂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游德道:“我这不是让他们立地成佛吗?让他们去找佛祖忏悔自己罪过,有问题吗?” 游德三人闻言有些无语,大哥,你该不是对立地成佛有什么误解吧? 张遂自己也没有想到“慧剑”在对付这些血怨缠身之人时效果这么好,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面对境界不如自己的修行者,这种手段对他人来说完全是无解的存在。除非是专修精神层面的修行者,可能很少人能抵挡这慧剑的度化。 张遂心中虽然对这剑法很是满意,但仔细一想,这手段也不能大肆施展。 若是被佛门的发现了,万一来几个自己对付不了的佛门大能,说一句施主与我佛有缘,直接将自己请去当和尚,那真的是没地说理去了! 想到此处,张遂连忙对游德三人嘱咐道:“三位老哥,我这手段可别传出去了,不然佛门肯定会来找我麻烦!” 三人连忙点头答应,游德几人心中和张遂想的倒是不一样,这种法门一看完全就是佛门的根本法门之一,重要程度那就不用说了,现在张遂这个对佛门有敌意的人手中能够施展出来,若是被佛门发现,那后果,呵呵! 此时风先生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张遂简单检查了一下两个长老的伤势,发现不会伤及性命,于是交代两句,起身飞向已经在三十里开外的风先生。 当张遂赶到时,现场的战斗显得有些奇异。 那两个和风先生战斗的修行者,本来在刚才看到张遂动手时,就已经有了去意,结果风先生缠着其中一人不让其脱身。 这两人应该是同门,修为和风先生差不多,被风先生竭力缠住一人不让他离去,另一人也不好自己走人。 结果就是,打,又拿不下风先生;走,又被风先生缠住不能脱身,一时进退两难。 张遂来到战场时,看着那两个蒙面修行者,一时之间两眼放光,只见这两人浑身血煞之气已经透体而出,看来造了不少孽,这样的人对于张遂来说,妥妥的修行大补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欲坏汤药擒内奸 张遂的到来,让两个围攻风先生的修行者有些发慌。 被风先生缠得无法脱身的修行者见状大声道:“师兄,回去我还你十个,不然无法脱身!拖下去咱们两人都走不了!” 外围的蒙面修者闻言,直接飞到远方,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偶小人,有些不舍地用手抚摸了两下, 从指尖逼出血液,快速的在上面画出一道符咒,又将一束头发缠绕在木偶颈间。 蒙面修者将木偶抛在自己身旁,那木偶迎风便长,化为真人大小。 正在和风先生交手的修行者见状,口中念念有词,一串法诀之后, 一口精血喷出。 风先生闪身避开那口精血,就见对面的修行者身上灵光闪起,身形有些变化。 风先生手中双锏不停,携带者迫人的灵力直击对面头颅。 对面修行者举起手中长剑,作势格挡,结果风先生双锏临头,一声脆响,对面修行者整个人被击得粉碎。 见此情形,风先生心中一惊,退后一段距离。这才发现,对面的修行者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一个人形木偶,而那修行者本尊,则出现在远方另一个蒙面修的身旁。 替身傀儡? 风先生喝到:“彩衣门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异族走狗?” 原来这替身傀儡是修行界中一个名为彩衣门的独门术法,有移形换影,替死之功。 这两个蒙面修行者能够用出这种术法,肯定出自彩衣门! 脱身而走的那个修行者根本没有理睬风先生的话,招呼一声身旁的同门就向远方遁去。 此时张遂已到近百丈开外,见二人正要开溜,当然不想放过。 只听了张遂一声“断岳”, 一道巨大剑光跨越百丈距离, 直接向二人斩落! 正在开溜的二人,仓促之间,各施手段,将这道剑光击碎。 但这也让他们开溜的意图破灭,风先生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来到了二人十丈开外,手中双锏化为两条青龙,直奔二人而来。 那二人各自祭起手中法器,挡下了风先生的攻势,其中一人道:“分开走吧,不然一个都走不了了!” 话应刚落,两人各分东西,迅速遁走,转眼已到百丈开外。 此时张遂已经将酝酿已久的开天剑诀施展了出来,只见一道跨越天际的剑芒,将逃向西方的那个蒙面修行者直接斩杀,干净利落。 而逃向东方的那个修行者一生悲呼,却也是头也不回的继续加快速度逃离。 风先生正要起身追去,来到近前的张遂连忙阻止他, 开口道:“这人交给我就行,先生去看看那几位道友,带他们先回营中,免得对方还有后手。” 风先生稍一犹豫,便点头道:“那就交给张公子了,多加小心!” 张遂点点头,不再说话,转身就像那逃离的修行者追去。 张遂速度极快,很快就见到了逃离的修行者背影。 那彩衣门的修行者见自己飞行时的速度不如张遂,直接落到下方山林之中,试图通过下方的山林逃走。 但面对张遂这个拥有识地之术的人,对方的身影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遂并未落在山林之中,而在是在空中继续追踪着那个修行者。 很快便追到百丈之内,那修行者见摆脱不掉张遂,从怀中掏出一把纸人,一边奔行一边施咒,只见他将手中纸人往地上一扔,那些纸人各个灵光闪现,都化为和他一模一样的形态,直接四散逃离。 那修行者则使了个法门,藏在了一棵粗壮的大树树干之中,身上灵光全无。 这要是别的修行者,肯定会被他这一手迷惑,因为那些纸人身上都有着和修行者一样的气息,实在很难分辨。 但对于张遂来说,却是让他看得有些无语。 在他识地之术中,那个彩衣门的修行者傻愣愣的藏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出手了。 张遂手中剑光迅速凝聚,化为一道霜白剑气,一道寒光过后,那修行者藏身的大树和他自己,都被一剑冻成冰渣。 那些四散逃离的假身浑身一震,扑倒在地,化为一个个破碎的纸人。 张遂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这个修行者,之前那人可是让他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一剑斩杀,而这人则是傻愣愣的等着吃他一剑。 虚空之中功德之力和劫数之力涌入体内,收获巨大,让张遂极为满意。 正要转身离去,突然看到那堆冰渣之中躺着一把飞剑,这把飞剑正是那修行者所使的。 张遂一招手,那剑便飞入掌中,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剑中灵气十足,是一把极好的灵器。 对张遂来说,任何宝剑都不如自己使用的剑气顺手,但这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战利品。 张遂想了想,张嘴一吸,将其镇压在肺部金界之中,但并未分解其中灵气。 张遂腾空而起,向着军营的位置飞去。 此时的军营戒备森严,风先生和其他修行者都已回到了军营之中。 见到张遂落地,立马有传命士卒上前,恭敬的对他道:“张公子,风先生吩咐让您回来之后直接去中军大帐。” 张遂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来到中军大帐。 此时大帐之中,风先生正和老路,童寅等人了解营中战事。 见到张遂,营帐众人纷纷起身,风先生问道:“情况如何?” 张遂笑道:“还挺顺利。” 风先生叹道:“说到杀伐之力还是你们剑修厉害啊!我和那两个家伙缠斗半日,都拿他们没办法。幸好有你!” 张遂道:“先生客气了,只是刚好可以克制他们而已。” 风先生问道:“我听老路说之前你被对方高手困住,是何情况?” 张遂道:“对方是灵目教的高手,手段有些奇异,花费了我不少功夫。” 说着,张遂掏出那颗心魔珠接着道:“对方就是用这东西把我给困住的!名为心魔珠。” 风先生有些吃惊,看了两眼,摇头道:“此物我只听说过,从未见过。据说其中蕴有大能,非大智慧者不能破之。看来张公子的确不凡。” 其他修行者也凑上前,观摩张遂手中的心魔珠。 游德开口道:“这东西好像是佛门的,在我教中典籍上有过记载,怎么会落到灵目教手中?” 张遂摇摇头,道:“这谁知道呢?使用它的人名叫英红。” 话音刚落,东华派的英德道人脸色就变了。 张遂看着他问道:“这位英红好像是出自东华派吧?” 英德道人脸色有些难看的点点头,道:“正是出自我东华派的逆徒,我师傅曾亲自出手,想将她捉拿回去,结果让她逃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 谷駐 张遂道:“我有位故人被她掳走,现在就跟在她身边。” 英德长叹一声,对着张遂深躬一礼,道:“师门不幸,还望张公子见谅。我会将消息传递回去,让师门中人过来寻她,看看能否救出公子的故人。” 张遂点点头道:“那位英红修为高深,而且有诸多手段,想要擒住她,我看并非易事。” 说着便将自己和英红动手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英德道人摇头道:“这位英红算得上是我师姐,在我东华派中时,天资就很高。只是因为门中的一些事情让她走入歧途,实在令人感叹。” 张遂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告知营帐之中的人,道:“这次还是那些空冥族人不死心,想要杀掉军中老卒。只是这次他们并没动手,而是让这些身份不明者前来。不知从那些俘虏口中可有什么信息?” 老路道:“这些被擒的俘虏,身份都很奇怪。 基本上三教九流的都有,据他们的交代,是有人承诺了他们一些无法拒绝条件,这才参与这次行动。 彼此之间其实并不认识,那些修行者好像是领头之人,不过都被你给干掉了。” 张遂有些不明白,这么多人,竟然互相不认识,还能这样有组织的进攻军营,这幕后的组织者看来能量极大。 张遂问道:“这些被擒的人知道自己是在为异族办事吗?” 老路摇摇头道:“他们并不清楚。” 风先生道:“至少这次有了一些线索,那就是彩衣门的修行者参与了此事,我会尽快将消息传递回去,自有人去找他们问个究竟!” 张遂问道:“那彩衣门是什么来头?” 风先生解释道:“彩衣门成分很是复杂,其中很多都是原来江湖之中的戏子伶人,还有那些底层的贩夫走卒。 五十年前,才出现第一代彩衣门门主,据说是一位宫中梨园出来的舞者,我怀疑她那时就已经入道。 后来朝廷和各个修行门派制定修行界规则的时候,那位彩衣门主也参与其中,据说当时她的修为已是地仙境。 短短几十年,彩衣门就在民间的戏子伶人中发展出了极为庞大的势力。 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彩衣门一向行事低调,并不会参与太多争斗,这次为何会派出两名人仙境高手为异族效力,这和他们一向的行事作风,极为不符。” 张遂将那蒙面修者的所使用的手段介绍了番。 风先生有些皱眉道:“这是皮影化身大法,和之前他们所使的傀儡替身都是出自彩衣门的术法。” 正在此时,有士卒通报负责军需的老肖有急事求见。 风先生立马让他入内,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被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风先生见状,沉声问道:“老肖,这是怎么回事?” 老肖喘着粗气:“这家伙想在熬制的药汤之中做手脚,被我逮住!” 众人一听,全都看向那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老路上前揪住年轻人的头发,让他抬起脸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 那年轻人闭目不答。 老肖道:“他是关侗将军亲卫中的一员,名叫王皓。” 见众人看着他,老肖解释道:“我这人记性很好,军中名册和人员我都能够记住,不会有错!” 风先生问道:“关侗将军人在何处?” 张遂这才发现云帐之中关侗并不在。 一个亲卫道:“关将军正带人巡视军营,此时不在这里。” 风先生道:“去,让他速来见我!” 亲卫转身离去。 风先生问老肖道:“他想在药汤之中放什么?” 老肖掏出一包浅绿色粉末,放到桌上。 张遂上前用手捻了一些在指尖,医药之术立马显示,此物名为麻济草,是一味药材,有明目清热之效。 若是单单如此,那就罢了,但这种草药,却以张遂开出的药方之中的一味药材不能同用,不然就会产生一些毒性,这种毒性的效果和巴豆差不多。 张遂道:“这种药粉会完全破坏我那药方的效果,而且还有一些毒性会让人上吐下泻,身体虚弱。 他应该知晓一些噬神蛊的情况,好好审审!” 那年轻人听到“噬神蛊”三字,浑身一震。 众人闻言,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老路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把将那年轻人提起,转头对风先生的道:“我带他到一旁好好聊聊!” 风先生点点头。 正在此时,关侗揭帐而入,看到老路手中提着的王皓,神情一怔,连忙开口问道:“路校尉,你这是何意?怎么将我亲卫绑到了此处?” 一旁的童寅将事情经过告知关侗,关侗听罢,脸色大变,连忙对风先生拱手道:“风先生,此事我毫不知情,还请路校尉好好审问一番,看到底是何人指使他干出这种事情!” 风先生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示意老路将人带走。 老路提着王皓,身边跟着蒙贞,两人直接出了营帐。 营帐之中众人都没有说话。 张遂见状,开口问老肖道:“肖老哥已经将药汤熬制好了吗?” 老肖点头道:“差不多了,我让人送一些过来,张公子你再帮忙瞧瞧,看里面还有没有问题。” 张遂点点头。 老肖拱拱手,转身出了营帐。 关侗脸色难看的坐在一旁,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风先生开口问道:“这王皓是何来历?” 关侗闻言站起身来,有些犹豫,最终答道:“这王皓是天京王家的一个庶子。” 风先生一愣,问道:“哪个王家?” 关侗道:“最大的王家。”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剔除棋子闻魔师 风先生听了关侗的话,点了点头。 关侗有些犹豫道:“是否要和路校尉说一声,审问还是要审问,但手段的话得注意一下吧。” 风先生摇摇头道:“无妨。” 营中其他人对关侗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游德有些不满道:“关将军,王皓这种行为,在军中来个斩立决都不为过, 还有必要为他求情吗?” 其他人闻言都是点头。 关侗苦笑着摇头道:“各位有所不知,这天京王家实在是有些不好惹,若是得罪了他们,很是麻烦。” 游德还要开口,被风先生打断道:“其他事不必多理会,既然在军中,该如何就如何, 出了什么事自有我来担着!” 众人闻言, 也就不再多说。 只有关侗脸色阴晴不定,有些坐立难安。 张遂有些好奇地问道:“风先生,不知这王家是个什么情况?” 风先生脸色有些奇怪,开口道:“看来张公子对朝堂之事,当真是没有一点了解啊!” 张遂闻言笑道:“我这人年幼时,性情纨绔,等到脑子开窍明白事理的时候又在修行,别说朝堂之事,就是这普通人间百态,我都只是从纸上了解到一二,实在惭愧!” 风先生道:“张公子谦虚了。这王家在朝野之上,地位极为特殊,百年间,家族之中出过两位帝师,在文人心目之中地位很是不错。” “帝师?”张遂心中有些吃惊。 若是这样的话,王家地位的确很特殊。 不说权倾朝野,但也说得上是极受圣眷,但这样的家族怎么会出王皓这样的人? 关侗在一旁低声道:“这王皓是王家第六房的庶子,本在城防武威军中历练。 这次赤焰军重组, 王家有人和我打了招呼,让他跟随在我身边,来此待个一年半载,算作历练。没想到。。。” 很快,老肖就带着几名士兵抬着两大罐汤药来到军营。 一时之间营帐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中药味,这味道闻的让人有点上头。 老肖对张遂拱拱手道:“我让属下随机从汤药之中装了两罐,张公子帮忙品鉴一下,看看是否合用?” 张遂上前,接过士兵递来的一小碗药汤,倒了一些在掌心。 使用医药之术探查了一番,张遂对老肖点点头道:“这汤药火候刚好,没有问题。可以分给下面的士卒饮用,每人半碗即可。” 风先生等人闻言,松了口气,老肖开口道:“我让军中的火头军熬制了足够的分量,可以让营中兄弟都能够喝到,营中的药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还好没有被那混蛋得手,不然的话再次熬制的话,就有些难办了。” 风先生对营中众人道:“你们下去安排吧, 尽快饮用。” 众人起身领命, 迅速去安排。 营帐之中只剩下张遂和风先生两人。 风先生伸了个懒腰,坐到上首那张大椅上,和张遂笑道:“没想到这次简单的招募老卒,竟然出了这么多事端。还好有张公子相助!” 张遂摇头笑道:“我也只是是逢其会而已,没想到空冥族对这批老卒这么上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手段。看来这些老大哥之中还真有可能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风先生笑道:“那样不正好吗?不过这种预测之事,虚无缥缈,谁也说不准,咱们走文圣之道的人,从不将这些怪力乱神放在心中。” 张遂笑道:“天地巨变之后,什么事情都说不清楚啊。” 风先生正色道:“于我而言,无论如何变化,我只相信心中信念,各种魑魅魍魉乱世欺民,我自双锏破之,砸他个稀碎,还他个朗朗乾坤就是了!” 张遂想到风先生入道时所立下平天下的志向,虽然他一再说自己是喝多了才口出狂言,但看他所作所为,可是没有半点虚假。 之前张遂就有些疑惑,以风先生在赤焰军中的地位,这次接应之事,应该不用他亲自出手才对。 赤焰军虽然损失严重,但后期却有不少修行者来助,和风先生聊天的时候也得知,军中修为超过他的人也有两三个,他在军中的地位,来自于运筹帷幄,大军布局。 像这次前来接应老兵,让风先生发挥的余地并不大,若非有张遂的到来,有些局是很不好破的,损失也是在所难免。 而现在,因为有了张遂的存在,这批老卒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不光如此,空冥族这次的损失倒是不小。 张遂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风先生哈哈一笑,道:“是我一个好友,特别传信给我,让我亲自来接应的。” “好友传信?”张遂更是迷惑。 风先生道:“我那好友张公子肯定不认识,但他的师傅张公子肯定不陌生。” 张遂问道:“你那好友的师傅是哪位?” 风先生道:“玄丰道长。” 张遂恍然,玄丰道长那可真的是老熟人了。 风先生道:“我那朋友名叫常曜,是玄丰道长的弟子,深得玄丰道长的真传,所以他说的话我还是信的。” 张遂问道:“听这名字不像是道人啊?” 风先生笑道:“他们天机阁可不是每代传人都是道士,这位朋友就是一位俗家,若不是玄丰道长死缠烂打,他还不一定会成为玄丰道长的弟子。” 张遂有些好奇,问道:“那位常曜道友给你说了什么?让你亲自过来接应?” 风先生道:“他告诉我,此次会有将星临世,需要护持。” 语气一顿,眼角露出笑意,看着张遂,接着道:“还有就是,会遇到一个出手大方的高人!” 前面的话张遂倒是没什么感觉,后一句却让他有些无语,听这话,有点冤大头的意思了。 张遂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那个出手大方的高人,不会说的就是我吧?” 风先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本来我之前还不敢确定,但自从看到那些四象玉牌之后,我就能够很肯定,那位朋友说的就是你!” 张遂有些无语,只好道:“您说是就是吧!”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老路的求见声。 风先生让他直接进来,老路在蒙贞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对着风先生拱手道:“风先生,那王皓招了。” 风先生有些意外,道:“哦,这么快就招了?路校尉手段不错啊!” 谷駚 老路嘿嘿一笑,他身旁的蒙贞却将目光看向了张遂,眼神有些怪异。 老路开口道:“这王皓是被人拿住了把柄,被人胁迫才做出此事。幕后之人他也不清楚是谁,但据他所说,应该是空冥族。” 张遂有些好奇道:“幕后之人拿住了他什么把柄?让他冒此风险?” 老路笑道:“这小子开始还不想说,被我逼的没办法才告诉我。 他和自己父亲一房很宠爱的小妾有些纠缠,结果被有心人拿住了把柄。” 张遂奇道:“这种事只要两人不承认,外人怎么拿得住把柄?” 老路道:“这就是怀疑空冥族的原因了,据他说,空冥族给京中贵人们上供的东西中,有一奇物,能留住光影。 他和那小妾偷情的情景都被人录了下来,幕后之人就是用那录下来的光影威胁他下药的。” 这一手张遂熟悉地很啊!原来那方世界之中,好多达官贵人都是被这一手胁迫住了。 没想到这方世界也会出现这么奇葩的事情。 风先生问道:“王皓与噬神蛊有什么关联吗?” 一旁的蒙贞上前,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葫芦,递给风先生道:“这葫芦之中装的就是噬神蛊,正是从王皓行李之中搜寻出来的。” 风先生伸手接过,以神念感受一番,点了点头,转手扔给了张遂。 张遂接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葫芦之中那些噬神蛊携带者的恶意和劫数之力极为浓郁,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张遂手中霜白剑气透出,葫芦在手中瞬间冻结,里面那些噬神蛊的气息直接泯灭。 老路道:“据王皓所说,这葫芦是一蒙面人交给他的,一起交给他的还有一小方留影奇石,那留影石我就不展示了吧,免得污了两位的眼睛。” 张遂倒是想欣赏一下这方世界的留影技术,看看能不能和那方世界相比,这绝对不是想看其中内容,是只单纯的做技术方面的比较。 但老路这话说出口之后,张遂也不好强求。 蒙贞在一旁脸色有些微红,眼睛看向他处。 风先生问道:“之前那三个山民也是王皓所为吗?” 老路摇头道:“不是王皓所为,蒙面人找他的时间,是在之前击退那些袭营者的时候。 可能是见了三个山民并未引发噬神蛊,这才有了这次袭营,目的可能就是激活他们这样的棋子。 我已经吩咐人去盘查各个营房,免得还有其他棋子。” 风先生点头道:“路校尉的担心很有道理。” 张遂听到老路说可能还有其他潜伏的棋子,心中一动,直接搜寻附近的噬神蛊,果然,老路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就在营地之中,竟然还有三处显示有噬神蛊,那些蛊虫极为集中,看样子应该也是装在手中这种小葫芦里的。 张遂连忙对老路道:“你说的不错,营地之中真的还有其他噬神蛊存在,嗯,一共有三处,都在新兵营那边。” 说着,就用茶水在桌上画出简图,将位置告知老路。 老路看着桌上的简图,喜道:“这找东西方面,还是得看二爷,我立刻去将这些家伙揪出来。” 说完,老路带着蒙贞迅速离开中军大帐,招呼一队老卒,直奔那几处噬神蛊的藏身之处。 风先生看着张遂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着一件绝世珍宝,让张遂有些不自在。 风先生叹道:“张老弟,你这到底是什么功法?真的不能外传吗? 我给你找几个军中资质最好的天才拜入你们门下怎么样? 我可以做主,拜师礼绝对丰厚无比!只要能教这一门术法就行,你看如何?” 张遂苦笑道:“风先生,时机不到,这个真的传授不了啊!” 风先生追问道:“需要什么时机?你说说看!” 张遂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师门之中,有些术法传授的方式和一般的修行之法不一样,需要的条件很是苛刻,我暂时还达不到传授的要求。” 风先生道:“那你师门之中其他长辈呢?” 张遂摇头道:“连我都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不应该都在师门之中吗?”风先生还是有些不甘心。 张遂有些苦笑,心中暗道:“我那师门就在我的脑海之中,外人怎么进得去?” 张遂摇头道:“我不知师门在哪,师傅以灌顶的方式,将修行之法传给我后,便飘然离去,不知所踪。” 风先生叹道:“你们这些隐世门派真是让人头疼!” 张遂只有呵呵一笑。 风先生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我有些贪心了。张公子莫怪,你这术法对于军伍中人来说,实在是无价之宝啊! 不知张公子以后是何打算?会在军中停留多久?” 张遂摸了摸下巴,道:“我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提升修为,历练一番。 现在看来,在军中历练,对于修为提升还是很有帮助的。既然如此,就在军中先呆着吧!” 风先生闻言,喜道:“那就再好不过!张公子,不算公子的战力如何,就是这一手寻人识地的本事,若是能够加入军队,绝对青云之上。 我知道修行者都不愿意受到束缚,但张公子就没想过,当一个将军玩玩? 其实修行历练,本就应走入红尘之中,在世间经历人生百态,洗练自心。 修行界现在的一位地仙境前辈,他刚入道之后,便体察人间百业,三教九流,士农工商,都一一体味过。 甚至隐姓埋名,在军中做到了统领北方的大将军之位,最后一朝进入地仙境巅峰。 反正是军中历练,张公子不妨考虑考虑!” 张遂忍不住问道:“不知那位前辈出自何派?如何称呼?” 风先生语气之间有些恭敬道:“天缺神教,魔师杜缺!” “天缺神教?魔师杜缺?”张遂在口中咂摸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失声道:“这不是修行界中势力最大的魔教吗?”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壶天之中有如意 张遂可是听过天缺神教这个名字的,这还要说到自己的大嫂傅筠了。 当初自己对于修行界完全是小白的时候,正是傅筠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修行界中的各种信息。 其中就介绍过天缺神教的情况,不过,在傅筠口中,天缺神教被称为天缺宫, 号称魔道魁首。 据傅筠的介绍,五十年前,本来没什么名气的天阙宫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直接将天阙宫改名天缺宫,一路横扫正魔各派,打得群雄束手,魔道中人称其为魔师,后来却突然没了踪影。 若是真如风先生所说的话,那位魔师消失于当年的修行界,不见踪影,很可能是隐姓埋名,入红尘历练了。 想到此处,又不由得想起傅筠,这让张遂有些黯然。 风先生见张遂突然情绪有些低落,开口问道:“张公子对那位魔师杜缺也有了解吗?” 张遂点点头道:“我大嫂给我介绍过一些修行界中的事情,其中就提到过那位横扫正魔两道的魔师。” 风先生眉毛一挑:“哦,看来你那位大嫂身份也不一般啊,虽说魔师当年在修行界中掀起了一些风波,但真正知道他身份的其实并不多。 八年前魔师在北方帅军击溃北蛮,夺其传承了一千多年的紫日金帐,最后在北海天涯神石上刻下了自己一生所修功法,突破到地仙境巅峰。 当时魔师在天涯神石上感慨道,若非天道所限,定可破开此界,身存万古,遨游万千世界。 之后便将帅印封存,让副将带回了朝中, 而他自己再一次消失在世人眼中。 这事情当时震动朝野,上面那位为了消除影响,下令封锁了一切消息,只是传出将军在归途之中,身染重疾不治而亡。 在那之后,朝廷才真正的将十大神军建立起来。” 张遂听着风先生对那位魔师的介绍,不禁有些心驰神往,佩服无比。 张遂道:“我以为当世之中,能像孟先生那般厚积薄发,一朝进入地仙境,已是极为难得,没想到这位魔师也是让人叹服!” 风先生点头赞同。 但张遂也有很大的疑惑,开口问道:“那位魔师修为这般高深,那他统领军队时,岂不是一个人就能解决敌人?” 风先生摇头道:“魔师从入军到成为一方领军大将,都是封印了自身修为的,直到最后兵临北海, 这才解开封印。可以说是以凡人之躯, 走到了军伍的巅峰!这才是让人佩服的地方。” 张遂叹道:“怪不得我大嫂说那位惊才绝艳, 乃当世之雄!” 风先生点头道:“那位魔师当得起这种评价!不知你那位大嫂是何人, 对修行界中的这些情况这么了解?” 张遂有些黯然道:“我大嫂是十大神军之中青鸾军统领傅筠!” 风先生闻言有些吃惊,道:“青鸾军统领傅筠?秘报之中提到,她不是在来西南的水路上陷入了天魔界中了吗?” 张遂点点头,叹道:“不错,就在我和大哥眼前,整支青鸾军陷入了天魔界障之中,而我却无能为力。” 风先生安慰道:“此乃天灾,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再说了,就算陷入天魔界之中,也并非完全没有生机。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也曾陷落天魔界,最终却安然回返了。” 张遂闻言一振,连忙问道:“你那位朋友是如何返回的?” 风先生道:“他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他这人喜欢探幽寻密。 五年前他在一处上古遗迹中探寻时无意中踏入了天魔界和现世的交界处,结果陷落在天魔界之中。 在天魔界之中整整待了两年,才被他另外寻到一处两界的交汇处,返回了现世。” 张遂闻言喜道:“原来如此,看来只要找到一处两界重合之处就有希望回归了,只是不知对面是否有危险?” 风先生道:“危险肯定是有的,但他们既然是以军队的形式整体陷落,那么遇到一般的危险应该都能够应付过去。 只是想要寻到两界交汇处却并非易事,尤其是这么多人马,要知道这种交汇之处都不是很稳定,有很多地方可能传送一两个人之后就可能立马关闭,若想全队回归,很难!” 张遂道:“那至少多了不少希望!” 风先生点点头道:“对!” 正说着话,老路几人又回到了营帐,手中捏着几个黑色小葫芦。 老路将葫芦交给张遂道:“都在这里了。” 张遂接过去处理了一番。 老路对风先生道:“那几个棋子和王皓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一些大家族的旁系子弟,被人要挟。 不过他们几人还算有点良心,一直拖延着,没有将这些蛊虫扩散开来。 我搜查到这些蛊虫后,这些家伙就直接招了。 风先生,你看这些人要如何处置?” 风先生想了想,道:“先严加看管,回到安西大营后,将他们交给鹧鸪,有用到的地方。” 老路闻言笑道:“交给鹧鸪里的那群阴货?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风先生笑道:“物尽其用嘛,既然都是大家族的子弟,那些家族不出点血怎么行?” 张遂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云里雾里,鹧鸪?这不是一种鸟吗? 老路见他神情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那些是军中在暗处干活的一些人,这些棋子在他们手中有大用。” 张遂点头。 当晚整个营地之中都弥漫着浓浓的药汤味道,张遂从中军大帐中走出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嗅觉都要出毛病了。 一路向给他安排的营帐中走去,沿途只要是见到他的士兵,都是恭敬的给他行礼,他都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张遂掏出那颗心魔珠在手中把玩着,正琢磨着这个珠子是如何运用的,指尖突然一热,心魔珠砰的一声崩碎成一股浓郁地黑色烟气,被指尖迅速吸收进体内。 张遂一愣,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未在身体内发现黑色烟气的踪迹,张遂直接将心神沉入意识虚空之中,果然,那颗心魔珠已经悬浮在意识虚空之中,散发着诡异的黑芒。 琉璃之身的张遂靠近心魔珠,伸手触碰了一下,发现意识虚空之中的心魔珠并非实体,这东西有什么用? 谷瞯 张遂在一旁琢磨半天,都没有什么收获。摇摇头,眼睛无意中瞥了下变化如意册,张遂猛的一怔,本来黯淡无光的星辰之中,竟然有一颗已经亮起。 张遂眼冒精光,再也顾不上什么心魔珠了,直接闪身来到变化如意册旁,打量起这一颗突然出现的璀璨星辰。 这颗星辰依然是七十二颗小星辰之一,虽然不知道这颗星辰是哪种变化之法,张遂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选择激活。 只见意识虚空之中,大量劫数之力涌入这颗星辰,很快张遂就发现不妙。 之前激活其他星辰的时候,最多也不过需要二十缕劫数之力。 但这颗星辰却是如长鲸吸水一般,将意识虚空之中,张遂好不容易积攒的劫数之力尽数吸收。 张遂默算了下,恐怕不下一百缕左右,到最后,意识虚空之中,仅仅剩下了不足十缕劫数之力,看得张遂目瞪口呆! 本想着自己已算一个富户,结果点亮这颗星辰之后,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还没完,待那颗星辰不再吸收劫数之力后,在意识虚空之中宛若星河的清灵之力,仿佛天倾一般,从上空急剧下沉,短短时间,就被那颗星辰吸收了一半以上,看得张遂很是肉痛。 这才是真正难以收集的东西呀,若非之前在君山书院,孟先生放开了让他大肆吸收了一番,哪有这般浓厚的积累。 就算这段时日连番激战,消耗的也不过一成而已,结果这一颗星辰就消耗了五成以上,这也难怪他肉痛。 正在张遂想着这到底是什么牛批变化,需要如此之多的劫数之力和清灵之力,刚刚还在琢磨着的心魔珠突然投入到星辰之中,转眼化为乌有。 张遂有些无语,但很快张遂又充满了期待,花费了如此多资源的变化之法,若是不给力,那真的说不过去了。 那颗璀璨的星辰。仿佛吃饱了一般,闪烁了两下,化为一道流光,没入张遂识海之中。 张遂脑海中一震,浮现出两个大字:壶天! 壶天?! 传说中的壶中洞天福地,意中自由乾坤?! 这才是真正的惊喜啊! 张遂早就对没有穿越必备的随身空间很有些不满了,虽然说有一个随身金手指,但出门在外,总有些行李物件。 这次若不是随军行动,自己的那些杂物有人帮忙收着,只是他独自一人出行的话,背着那些东西飞在空中,实在有损他出入青冥,纵横万里的风采。 现在好了,自己盼望已久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张遂迫不及待的退出意识虚空,坐在床榻之上,运转壶天术法。 张遂觉得只是一瞬间,自己便来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之中,这种感觉和沉入意识虚空很是不同,因为这是肉身完全进入其中。 这处空间仿若鸿蒙初开一般,一切皆在混沌之中,其中灵力浓郁至极。 张遂站在虚空之中,心中暗道:“这就是洞天福地?啥都没有啊!” 张遂心中有些失望,放眼望去,这是空间就像是一个悬浮在虚空中的大圆球一般,边界之处,一片幽暗。 张遂口中不禁念叨:“来点青山绿水也好啊,一片灰蒙蒙的,看着真是不爽!”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瞬间发生巨变,一座山峰逐渐耸立起来,一条河流凭空出现,大地浮现,树木丛生。 张遂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张遂试探着开口道:“要是来个三室一厅,那也不错。” 见一处平坦的土地上,很快出现一栋房屋,正是张遂脑海中想象着的三室一厅。 张遂大喜,看来这处空间中的一切物件,都是随着他的心意而形成。这让他想到了那颗投入星辰之中的心魔珠,看来那东西没他想象的简单啊。 既然知道了这处空间的运行规则,张遂便沉迷在改造之中。 首先当然是探查了一番这处空间的规模,这处空间方圆足有二十里左右,边界之处,不可跨越。 但张遂明白,若是他舍得投入清灵之力,这处空间应该还可以继续扩大,但现在暂时没有那个必要。 一方面是这处空间的范围暂时够用,另一方面,凭它形成时就吸收了那么多清灵之力的尿性,若是再想扩展,那不得把他意识虚空之中,好不容易剩下的一点清灵之力全部吸光啊。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对张遂后面的影响就太大了。 张遂在壶天之中玩的不亦乐乎,一会儿来个现代都市风,一会儿来个热带海滩风,还根据脑海之中的记忆复原了完整版的故宫风,自己也在那把龙椅上,过了一把小瘾。 最终,壶天之中呈现出来的,是一座普通的山村景象,这也是他儿时记忆之中,最为深刻的地方。 那方世界之中,张遂的童年在他爷爷所在的山村呆了两年,那两年,可谓是最为无忧无虑的两年。 张遂父母都是普通小地方出身,在外读大学的时候两人相识结婚,结婚之后便在离家五百里处的城市中打拼。 一直跟着父母在外漂泊的张遂,在八岁左右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医生建议仔细调养,老爷子闻讯后,上门强行将张遂带回了老家。 不过那时候虽然是山村,但条件也还不错,上学不成问题,父母也就没有太过坚持,让他回到山村之中呆了两年,一边在乡村学习,一边调养身体。 那两年,正是鸡嫌狗厌的年龄,各种调皮捣蛋就不用说了,没有父母在身边管教的张遂,可谓是上山下水,追狗撵鸡,开开心心的度过了两年时光。 直到后来父母在城中站住了脚,才将张遂接回城中,但自那之后,张遂再也没有感受过待在山村老家时的那种快乐,每到午夜梦回,总会想起让他难以忘怀的山村老家。 此时壶天之中的地形地貌,完全符合了他记忆中的那处古朴的山村。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他们山村北边,多出了一处悬空山峰,其上一处宫殿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这宫殿的样式,还是仿照的一部很有名的仙侠剧中的建筑,看起来既大气磅礴,又仙气飘飘,一看就是神仙中人的住所。 而在那处建筑的上空有两字,若隐若现,散发着灵光。 仔细看来,正是“如意”两个古字。 张遂暗道:“这下自己杜撰的如意派,终于有跟脚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收灵兽一鼠一鹰 看着自己的成果,张遂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是下次再有人想要拜访自己师门,不妨让他来此处看一看。 张遂在心中一动,就出了壶天世界,坐在床榻之上,看了看眼前的一支线香。 这线香还是他在进入壶天之前,专门点燃的, 就是为了看看内外时间差异。 看看仿佛刚刚点燃的线香,张遂心中极为欣喜,他在壶天之中呆了至少有一个时辰,没想到外界的时间竟然没有多少流逝,这样岂不是说,他比别人多了更多的时间吗? 不过马上张遂又有些纠结了, 虽然说内外时间流速不一样,可以为他带来很多时间上的便利,但是他的另一项打算却也落空了。 那就是遇到无法抵御的强敌时,钻到壶天之中保命,若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岂不是无法摆脱? 想到这里,张遂突然有些失笑,果然,人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自己也不例外。 收获这么大的惊喜,却还在纠结惊喜不够大,这种心态可不好。 张遂看着一丈外的简易桌子,心中一动,桌子便不见了踪影。 张遂点点头,还好,并非需要自己亲自接触才能收到壶天之中。 张遂起身走到营帐外,御剑飞离营地,来到一条小河边,对着小河运转壶天之术,只见小河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大量河水夹杂着各种鱼虾,被那漩涡吸入其中。 足足过了一刻时间,张遂才停止下来,随即身影消失,来到壶天之中。 壶天之中,大量河水悬浮在空中,其中大量鱼虾,在河水中自由的游来游去。 张遂松了口气,看来活物也是能够带到这里面的。 壶天之中地形微微一变,一座并不是很高的山峰,快速形成,一道瀑布自山巅倾泻而下,汇入地上的一条小河之中。 这瀑布的源头正是空中的这条小河,地面上的河水顺着地势蜿蜒流淌,在小河尽头却又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到了空中的河流之中,如此一来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循环。 这种景象在外界自然状态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在这个小小的壶天世界之中,却能轻易的达成这般奇景。 张遂也发现了,这壶天世界中, 所有具现的东西, 其实都是由灵气转化的。 张遂想的很简单,能从外面运进来的东西尽量从外面弄,这样可以减少很多灵力的消耗。 像这些河水树木,都是可以从外界带进来的,这样可以省下大量的灵力,关键时候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想到就做,张遂出了壶天世界,将魔爪伸向了外面的世界,大量参天大树莫名失踪,无数山间鸟兽惊声尖啸,整片整片山地,被薅得光秃秃的。 还好这方世界生机浓郁,要不了多久,这片光秃秃的山地就能恢复生机。 若是从高空俯视,就能发现这片山地之中有不少地方,当真是寸草不留,看着极为怪异。 张遂心满意足地返回了住处,进入壶天,看着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此时,壶天世界之中,已经生机盎然,不再是刚刚诞生时的那种安静寂寥。 壶天世界中,虽然能随着张遂的心意演化万物,但那些灵力所化的生物,其实都是徒具其形,而没有生机。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从外界带进来的树木鸟兽,让这片天地看起来才像一个正常的世界。 树木很快就扎根在了由灵力形成的土壤之中,爆发出的生机,让张遂看的都有点心惊。 那些惊慌失措的鸟兽,此时渐渐适应了新的环境,很快便贪婪的呼吸空气之中游离的灵力。 张遂感受着这些外界的树木鸟兽,心中暗道:“在这种环境之中,估计很快就能诞生出有灵智的生灵了吧?看来还是要去寻一些珍禽异兽,现在这些鸟兽还是太普通了。” 张遂在壶天之中呆了半天,将那些房屋宫殿设下禁制,不让那些鸟兽靠近,免得等下次进来就成了兽窝了。 张遂现身帐中,心情很是不错。 一时没了睡意,干脆将心神沉入意识虚空,开始深研剑术之法,看看能否领悟出新的剑诀。 张遂被营帐外的声音惊醒时,外面早已是阳光明媚。 张遂掀开门帘走出营帐,看到周围整个营地都已收拾的差不多。 空气之中依然弥漫着浓浓的药汤味。 在张遂营帐之外有几个年轻人束手站在那里等着他,张遂见状,笑道:“英德道长的伤势如何了?” 这几人正是东华派的几名年轻弟子。 几人见张遂问话,其中一个长相老成的弟子回道:“在下成俊,谢谢张院长关心,师叔已经没有大碍,还要多谢昨日张院长伸手援助之恩。”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你们不必如此客气,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张遂打量着他们三人,发现他们几人身上锐金之气极为浓郁,看样子这几日也有所突破。 成俊见张遂打量他们几个,知道应该是被他看出了几人修为的进展。笑着开口道:“我们师兄弟几人过来是想要感谢张院长,若非您传授的剑诀,我们几人也不会这么快突破。” 张遂神念在三人周身一探,发现这几个本来只有蜕凡境巅峰的弟子,现在已是羽化境,提升了一个境界,进步很大。 张遂笑道:“看来你们几人还是很合那几套剑诀的路数,进步如此之快,不错不错!” 正说着话,老路一行人也向这边走来,远远的,老路就向张遂打了声招呼。 老路开口道:“二爷,军队已经准备要出发,你是随着我们骑马前行,还是和风先生一道?” 张遂道:“不必特意过来安排我,你们自己出发就行,我有些事想要离开一下,之后会追上队伍。” 老路点点头,正要吩咐身后几名亲卫,去收拾张遂营帐中的随身物件,张遂摆摆手,阻止他们动手,一拂衣袖,心念一动,自己所住的帐篷,连同里面的物件全都收入壶天之中,地上只留下了一些扎营过的痕迹。 周围众人见状,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消失的营帐方向,转头再见一脸淡然的张遂时,那目光,奇异至极。 老路张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心中的疑问。 张遂表面淡定,心中得意,对着众人点点头,腾空而起,瞬间不见踪影。 众人抬头看着张遂消失的方向,回过神来,老路问身旁的蒙贞道:“这是什么手段?” 谷婒 蒙贞也是一脸震惊之色,有些不确定地道:“我见张公子刚刚一拂衣袖,那些物件就消失无踪,不会是传说中的袖里乾坤之术吧?” “袖里乾坤?这是什么术法?我怎么没听说过?”一旁的成俊有些茫然。 蒙贞赫然道:“这是我在一本仙人异志上看到过的术法,不知是否真有,大家不必当真!” 周围众人有些无语,合着你拿那些文人杜撰的东西来说事啊! 张遂这边,已经飞离军营很远,来到一处荒无人迹的大山之中。 这种地方,已经深入群山之中,放眼望去,除了茂密的树林,还有耳边各种鸟兽的声音之外,没有人族的踪迹。 这处地方张遂也不是随便选定的,此地蕴含的灵气比周围要高一些,虽然谈不上浓郁,但相比较而言,已经很是不错。 张遂来此,是想试一试几种从未施展过的变化之法:聚兽,调禽。 目的就是为自己的壶天世界增加一些灵禽异兽。 张遂选定一处稍稍平坦的山地,降下身形,看看周围地形,张遂满意地点点头。 这处地方,四通八达,视野开阔,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都能够轻易到达。 张遂盘膝坐在地上,在意识之中查看聚兽之术。 让张遂没有想到的是,这聚兽之术,居然可以有针对性的召集百兽,召集的范围也是可以自己控制的。 这样也好,免得术法施展之后,鱼龙混杂,灵凡不齐。 张遂的本意就是召集灵兽,若是跑过来的都是一些普通鸟兽,那还是一个麻烦事。 张遂琢磨了一番,心中有底,开始尝试施展聚兽之术。 张遂的目标就是方圆五十里内的灵禽,当聚兽之术施展开来,体内的灵气化为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四方。 张遂满怀期待的等了半晌,结果等了个寂寞。 这让他不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施展了一个假的变化之术。 还是说这里根本就没有灵物? 张遂黑着脸,将聚兽范围扩展到百里,而种类也不再仅限于飞禽。 就这样又等了两刻左右,在远方终于传来了动静。 张遂心中一喜,将神识扩散开来。来的是一只飞禽,还有貌似是一只野兽,但是奇怪的是,这只野兽身形在自己的神识之中时隐时现,很是奇异。 张遂已经在心中想象着这两只灵物的样子,不知这只飞禽是鹰类还是鹤类,前者的话,若是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定对刺探军情很有作用,若是后者的话,养在壶天之中,也可以增添一些仙气。 至于那只野兽的话,在神念之中,体型较小,看来想当坐骑的话是不用想了,但这个也无妨,只要长个可爱一些,当个宠物也不错。 正当张遂在脑中想象着两只灵物的样子,远方的空中已经传来了禽类扇动翅膀的声音。 而地面之上也能看到草木两边倒伏的情景。 在张遂的期待之中,那只飞禽终于显露出了它的样子,面如满月,浑身褐色羽毛,一双大眼占了整个脸盘的三分之一,一张短喙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还在挣扎,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老鼠被它含在嘴中,老鼠的尾巴正在鸟嘴之外不停摆动。 这,这,这!分明是一只两尺来高的猫头鹰!这方世界竟然还有这种神物?! 这只硕大的猫头鹰,似乎有点身不由主的飞到张遂跟前,一双硕大的眼睛,里面满是迷茫和懵懂。 盯着张遂,一鸟一人,大眼瞪小眼。 猫头鹰偏着脑袋,嘴中哧溜一下,那根不停挣扎的老鼠尾巴便被吸到嘴中,就像吃面条似的。 张遂见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猫头鹰口中对着张遂发出“咕咕”两声,张遂竟然听懂了:“你是我失散多年老爹吗?” 张遂一脸黑线,这才想起对于聚兽的解释:仿万兽之祖,羽兽之属,唤而聚之! 说白了,这就是冒充别人的祖宗啊! 但是,失散多年的老爹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张遂回应,那只跨越百里而来的小兽现出了身影,还未等张遂反应过来,一旁的猫头鹰已经眼中精光四射,振翅就像那只小兽扑去。 张遂这才看清那只小兽的样子,竟然是一只一尺多长的大老鼠! 怪不得猫头鹰见到后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这分明是一对天敌啊! 那只大老鼠见到凌空飞来的猫头鹰,并不慌张,吱吱叫了两声,一头扎进了山石之中,不见踪影。 猫头鹰扑了一个空,飞到空中,一双大眼,四下打量。 那只能够钻透山石的大老鼠,很快便在张遂身旁露出了脑袋,猫头鹰不管不顾,再次扑了过来。 老鼠再次钻地而走,就这样一鼠一鹰,在张遂身边玩起了打地鼠的游戏。 张遂有些无语望苍天,这特么的到底是招来了一些什么货色啊? 眼见一鼠一鹰有些没完没了,张遂轻哼一声,显出一些气息,一鸟一兽,猛的一震,终于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的来到张遂面前。 张遂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家伙,这和自己想象中差的太远啊。 张遂开口道:“能听懂我的话吗?” 猫头鹰“咕咕”两声,大老鼠“吱吱”两声,发完声后,两个货对视一眼,剑拔弩张! 他们的声音在张遂耳中分明就是:听得懂,老爹;能明白,老祖宗!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啊?又是老爹又是老祖宗,这聚兽的能力是把他们变成了傻子吗?连种族都分不清了! 张遂摸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我不是你的老爹,也不是什么老祖宗。我是你们的引道人,我座下现在缺一些灵兽,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跟随我修行,若是愿意,我可以为你们开启血脉,教授术法,将来说不定还有一番造化!”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玄玉小宝入壶中 两只灵物听到张遂的话,有些懵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张遂看着一脸无辜望着自己的猫头鹰,正悄悄向着大老鼠的方位移动,还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而一旁的大老鼠,半个身子已经沉入了地下,虽然也看着张遂, 但对猫头鹰的举动却早有提防。 看着这两个货的一番操作,张遂不禁有些头疼。 看来有些天性,就算开了灵智,也是很难控制啊。 张遂运转调禽之术,伸手在面前这两只灵物头上一点,两只灵物的名称在心中浮起:玉鸮, 耳鼠! 只见一点灵光透指而出,直接没入了面前一鸟一兽的头颅之中。 一鸟一兽呆立原处,周身灵光闪现, 虚空之中,大量灵力向他们汇聚而来。 一鸟一兽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眼神迷茫,面容之上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傻笑。 很快,玉鸮那一身褐色羽毛开始纷纷脱落,露出一身白皙的肉色,一阵微风吹过,宛如白切鸡一般的玉鸮打了个寒战,回过神来。 一生清脆的尖叫,光着身子的玉鸮便钻入了一旁的草丛之中,只露出一个头部,一双大眼之中满是生无可恋。 看着一旁笑呵呵的张遂,竟然开口说出了人语:“老爹,你是想将我褪毛烤了吃掉吗?” 声音宛如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清脆娇憨,又有些不知所措。 张遂一怔,没有想到这只玉鸮竟然是雌的。 还未等张遂回应,玉鸮周身开始出现银白色绒毛, 很快这些绒毛便覆盖全身,不断生长。 几个呼吸之间,那些绒毛便长成了银白色的羽毛,覆盖玉鸮全身,银白色的羽毛之中,仿佛有灵光在其流转。 玉鸮低头看着自己周身银白色的羽毛,打量了一番,直接从草丛之中飞起,落在一旁一根横枝之上。 站在树枝上的玉鸮脑袋左右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双大眼满是惊喜,不断用鸟喙蹭着自己一身银白的羽毛,时不时张开双翅来一个旋转,就像一个刚得到新衣服的小女孩。 一旁的那只大老鼠此时也是形体大变,只见现在的他,形似老鼠,却长着兔子的脑袋和麋鹿的身子,此时正躺在地上,四脚朝天, 口中发出的声音如同狗嗥。 最大的变化就是他那一条尾巴, 现在比他身子还要长, 其上金色绒毛密布,挥舞之间有月光流动。 看着这只变了样的大老鼠,张遂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奇鼠:“菟首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飞,名曰耳鼠,食之不睬,又可以御百毒。” 看着躺在地上四脚朝天,露出金色肚皮,正满足的哼哼着的大老鼠,张遂心道:“这货不会就是山海经中的耳鼠吧?” 树枝上的玉鸮凌空飞下,刚刚还躺在地上一脸满足的耳鼠,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便有了动作。 只是这次并非钻地,而是一道金色光芒闪过,竟然腾空飞起,瞬间出现在三丈外的空中。 一条二尺来长的尾巴,仿佛一根燃烧着的金色火炬一般,带动着耳鼠悬浮在空中,警惕的看着玉鸮的方向。 而一身银白羽毛的玉鸮根本就没有理睬耳鼠,直接扑到张遂跟前,一双翅膀宛如一双手臂一般紧紧抱住张遂的大腿,圆圆的脑袋在他大腿上一顿猛蹭。口中娇声道:“谢谢老爹,见面就送我这么一身漂亮的衣服!” 张遂看着正抱着他大腿猛蹭的玉鸮,犹豫了一下,伸手抚了抚玉鸮的头顶,嗯,手感不错!开口道:“你喜欢就好,再说一次,我不是你老爹。” 玉鸮还在蹭着,口中道:“谢谢,老爹!知道了,老爹!” 张遂抚摸着她脑袋的手顿了下,又继续撸着她头顶羽毛,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空中一脸警惕看着玉鸮的耳鼠见到张遂对玉鸮的态度,眼中有些羡慕,想要飞下去,又担心玉鸮的袭击。一时之间在空中急得有些打转。 张遂见状,向空中的耳鼠招了招手。 耳鼠犹豫了一下,飞到张遂的一侧三尺处,悬浮在空中,尾巴一顿猛摇,像极了一只讨好的小狗一般。开口道:“谢谢老祖宗赐法!”也是一副童音,但透露着一丝油滑。 张遂已经不想更正对他的称呼,开口道:“靠近点,让我好好看看。” 耳鼠撇了眼还抱着大腿不放的玉鸮,小心的飞到张遂跟前。 玉鸮见状,想要动作,结果被张遂按住了脑袋,只好作罢。 耳鼠见状,松了口气。一根金色长尾舞动的更加欢快。 张遂伸手摸了摸耳鼠那个金色长尾,嗯,手感也不错。 张遂对抱着大腿的玉鸮道:“现在都是跟着我,别欺负耳鼠了。” 玉鸮也有些委屈道:“我也不想欺负他,只是见到他就想上去抓住,有些忍不住!” 得,看来是天性使然。 张遂让他们老实站在跟前,玉鸮有些不舍地松开张遂,老老实实站在他跟前,歪着脑袋一双大眼瞪着他。 耳鼠也从空中落下,蹲在张遂跟前。 张遂摸着下巴,看着面前这两只灵物,开口问道:“你们有名字吗?” 齐齐摇头。 张遂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齐齐点头。 张遂一指玉鸮,开口道:“大白!”玉鸮有些不可置信的呆住了。 又指了指耳鼠:“老黄!”耳鼠有些站立不稳。 张遂道:“怎么样?” 齐齐猛摇头! 张遂道:“不喜欢啊?” 齐齐猛点头! 这是人起的名字吗? 张遂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对玉鸮开口道:“《商颂》有言: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很多人说这玄鸟就是你的祖先,我也不知是真是假。现在你羽为玉色,就给你取名玄玉,平时叫你小玉如何?” 玉鸮闻言连连点头,这一通上有典故,下有形神,比刚才那大白可是好听多了。 张遂见玉鸮点头,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转念就想到了玄丰老道,这是为他找了一个同辈道友的节奏啊! 看着一旁一脸期待的耳鼠,张遂挠挠头,搜肠刮肚,好一会儿才道:“《山海经》中有言:有兽焉,菟首麋身,其音如獋犬,以其尾飞,名曰耳鼠,食之不睬,又可以御百毒。”张遂摇头晃脑的将山海经中对耳鼠的记载道出。 耳鼠一脸惊恐地看着张遂,颤声道:“老祖宗,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 张遂这才反应过来,山海经中这一段讲的就是吃了耳鼠能治大肚病,御百毒,也难怪他如此惊恐。 张遂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开口道:“你身上又没多少肉,吃你干嘛。” 耳鼠小心地打量着张遂的神情,见他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老祖宗,我的天赋神通之中可以寻幽探宝,不如就叫我小宝如何?” 张遂闻言连忙点头,道:“可以,那以后就叫你小宝了。没想到你有这般神通,居然还是一只寻宝鼠。” 耳鼠小宝暗暗松了口气,凑上前来,张嘴吐出了一株红伞白杆的蘑菇,放到了张遂面前。 在小宝吐出蘑菇的时候,张遂能够感觉空间上的一些异动,看着面前赶得上小宝半个身体大小的蘑菇,张遂心中一动,看来这耳鼠小宝的天赋能力很是不一般哪,竟然有着一些储物的能力,这还是真的挺少见。 张遂将目光看向面前的这个红伞伞白杆杆,他能够从这株蘑菇之中感受到浓郁的灵力,竟然是一株灵物。 张遂轻轻一触,医药之术显示,此蘑菇名为魔纹真菌,味极美,食之堕入幻境,毒性三日难消,可锻神识,可练心志,极易成瘾,慎用之! 张遂拿着魔纹真菌打量着,这玩意儿就是仙侠版的小人菇? 看向耳鼠小宝,只见小宝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张遂伸手摸了摸他脑袋上的兔耳,开口赞道:“你这本事很不错,这蘑菇我很喜欢!” 小宝闻言,一条金色长尾摇得像风扇一般,开口道:“老祖宗喜欢就好!” 张遂转头看向玉鸮小玉,问道:“小玉,你有什么天赋神通啊?” 玉鸮小玉瞪着那双大眼睛,愣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抓老鼠算不算?” 张遂一时有些无语。 只有一旁的耳鼠小宝闻声抖了下! 小玉歪着头又想了下,弱弱道:“我还可以夜视百里,目光所至,鼠类无所遁形。这个算吗?” 张遂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这个?算吧?!” 这能力,还是脱不开抓老鼠啊! 张遂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能力其实还是很厉害。 夜间能见百里距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就算人仙境的修行者,也不过目视十里开外,更何况小玉还是在夜间,能够看到百里范围的动静,的确是一项了不起的天赋,单单用在抓老鼠上,实在有些埋没了。 想到风先生对自己的识地之术一直垂涎三尺,这小玉的能力若是放在军中,虽然比不上识地之术,但也不差。 张遂有了些想法,若是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交教给小玉,让她协助风先生,那他自己就可以从军中脱开身来,按照自己的意图行事了。 想到这里,张遂不由得伸手撸起了小玉头顶的羽毛,笑着开口道:“小玉,你这本事其实很厉害呀。” 小玉有些惊喜道:“真的吗?老爹!” 张遂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你晚上都能看到百里范围,那白日里岂不是可以看得更远?” 小玉眯着眼享受着张遂撸羽毛的动作,开口道:“白天?白天不行,白天困,要睡觉!” 张遂撸毛的手停了下来,他这才想起来,猫头鹰都是夜间动物! 好吧,虽然能力的实用性打了对折,但也算是不错了,好好利用一下也有大用。 张遂站起身来,开口道:“我带你们去一处好地方。” 说完将灵识笼罩一鸟一兽,三人(?)突然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壶天的浮空山上。 刚入壶天,一鸟一兽头颅之中,突然一个光点透出,融入了虚空之中。 但这并未对一鸟一兽有何影响。 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让一鸟一兽呆立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立马贪婪的吸收起来。 那样子和张遂第一次登上孟先生的云间海楼毫无二致。 张遂看着眯着眼眼歪头站在地上,张开双翅的小玉,此时一缕缕灵气,正融入她周身的银白羽毛之中,身上的气息也在慢慢增强。 而耳鼠小宝,则又摆出了肚皮朝天的姿势躺在地上,一条宛如燃烧着的金色长尾,此时发出璀璨的金光。 张遂看了他们一会儿,就将目光望向空中,一片面积不大的灵田,迅速形成。 张遂将手中的魔纹真菌轻轻一抛,那魔纹真菌飞向灵田,扎下根须,随着灵气的涌入,很快便恢复了生机。 张遂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看向四脚朝天的耳鼠小宝,以后这灵田之中是否茂盛,就全靠他了呀。 正在全神吸收灵气的耳鼠小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遂任命为农夫小宝了。 随手为灵田布下禁制,张遂看了一眼两只正在努力修行的灵物,闪身出了壶天。 张遂看看天色,已近午时,随即御剑腾空,临走之时,突发奇想,施展了一道范围五十里的聚兽之术,目标就是那些普通鸟兽。 结果张遂刚刚升空,便见到方圆五十里,烟尘四起,狼奔豕突,成群结队的鸟兽蜂拥而来。 待这些鸟兽聚拢到这处山地之后,一个个神情茫然,不知所措,呆立片刻之后,四散离去,相互之间竟然并未捕食猎杀。 而空中的张遂看到这一幕后,在空中摸着下巴,想了半晌,这才转身向军队追去。 此时的军队已经行了一百多里,这让张遂不禁感叹,这方世界的人身体的确强健,半日时间便走出这么远,原来那方世界,估计一天也很难走出这半天的路程。 看到下方的军队,张遂直接落在风先生的马车旁,风先生掀开窗帘,看着一旁的张遂笑道:“张公子回来啦,来来来,咱们再手谈一局!” 张遂也不推辞,直接进入马车,对面而坐,自有亲卫送上香茗。 马车外,士卒整齐的脚步声响彻天际,向着西南一路急行。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 抵达大营遇高僧 接下来两日,再无风波。 部队以急行军的形式,中途除了必要的补给和休息之外,一刻不停。 终于在两日后的下午,接近了安西大营。 接近安西大营十里处的时候,已经换乘马匹的张遂,便被那惊天的气势所震慑。 在张遂眼中, 远方大营的上空,四只身长百丈的四象虚影,宛若实质,雄视四方。 更有无尽杀气,直冲云霄。就连张遂的识地之术,在此间也无法显出具体情况,脑海之中这片区域,仿佛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张遂的神识, 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在他尝试使用神识稍作探查时,竟然受到了一股仿佛有着自我意识的气息的反噬。 还好,张遂及时收手,不然的话,很有可能神识受创。 看着有些色变的张遂,风先生笑着道:“怎么样张公子?前方大营是不是有些出乎意料?” 张遂点点头道:“没想到这处大营竟然有如此惊人的防御!看来一般的修行者想要凭借修为硬闯的话,绝对会吃大苦头!” 风先生哈哈笑道:“这便是凡人军魂所聚,达到这般规模的时候,除非地仙境亲自动手,不然的话,若想来此放肆,那便是自讨苦吃! 走,我带张公子好好瞧瞧,这些凡人军队创造出的伟力!” 风先生一马当先,张遂紧随其后,后面跟着老路,关侗,童寅, 游德等将领,一众人向了大营急驰而去。 在接近大营五里处时,营门大开,一队骑兵疾驰而出,向着他们迎了过来。 很快两只队伍就来到近前。 从营地之中迎出来的那队骑士领头者,远远看到风先生,便高声道:“风先生,你可终于回来了,冯将军正在营地之中发飙,别人拦不住他,都等着你回来呢!” 两队走近之后,张遂打量着和风先生打招呼的那个将领,只见他一身暗红战袍,那颜色仿佛鲜血染透后干涸了一般,双眼深陷,面色煞白,头发也呈暗红色, 座下一匹枣红骏马, 还在十丈外,张遂的鼻中仿佛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虽然是满脸笑容,但让人看的有些慎得慌。 风先生笑道:“冯将军不是说自己已经开始修身养性了吗?怎么又发飙了? 快来看看,我身边这几位老朋友!” 那红衣红发的将领直接从马背上跃下,开口哈哈大笑道:“路瘸子,游缺德,还有你们这群老货,都还没死光啊!” 说着,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老路,游德,还有一些老兵哈哈笑着迎了上去。 一群老兵,互相拥抱了一下,狠狠的锤了锤对方的胸口。一时之间热闹非常。 风先生对身旁的张遂介绍道:“这位是薛朗将军,和老路他们曾经是生死之交,现在是冯将军座下大将。” 张遂闻言点点头,开口道:“这位薛将军好像不是凡人?” 风先生点头道:“不错,他是皖西异人族出身,前些年血脉一直不呈,后来他们族中的长辈找了过来,传授给他族中秘术,这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一位悍将!” 老路看着薛朗的样子开口道:“你这家伙十年不见,已经变的快认不出来了!不过身上的那股劲儿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般骚包!” 薛朗哈哈一笑,道:“路瘸子你这张嘴的功夫也不见退步啊,只是你这模样变化也不小啊,瞧瞧,这头顶都赶得上我手中钢刀一般发光了!” 老路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口中嘿嘿一笑。 薛朗瞟了眼一旁的蒙贞,低声笑道:“你小子可以呀,都这般模样了,小贞儿还愿意跟在你旁边!” 老路轻咳一声,正色道:“你这家伙可别胡说,我可是有家有口的人了,别坏了别人的名声!” 薛朗闻言一愣,也就没有多说,转身又和游德等人打招呼。 老路偷偷看了眼蒙贞,只见她站在一丈开外,望着远处的大营,好像没有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一般。 风先生见他们都招呼了一番,开口道:“行了行了,老朋友见面,等回到军营之中再好好叙叙旧吧,大家连续赶了两天路,也都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了。” 众人闻言,点头应是。 两拨人马汇合一处,直奔军营。 军营大门早已大开,迎接这些归来的老兵。 进入军营,张遂就见到了四根三丈多高的立柱,正是他曾经见过的四象立柱。 这四根立柱,比之前他在那些小军营之中见到的要大得多,上面雕刻的图案也更加复杂。 此时的立柱都已被激活,军营上空,那四个巨大的四象虚像,正是从这四根立柱上投射出去的。 而军营之中那股压制神识的气息,却是由军营之中,布局的军阵散发出来汇聚一处而形成。 看着军营之中的布局,让张遂感觉很是玄妙,各处军营环环相扣,处处透着玄机,看来军中肯定有精通阵法的修行者。 张遂早就想学学阵法之道,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变化之术中虽然有布阵一法,但一直没有达到解封的条件,这让张遂很是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风先生一路向张遂介绍,这处军营之中足足驻扎了近八万人,一共有三支不同统属的军队。 除了有赤焰军的本部两万之外,还有十大神军中的撼山军三万,和安西城本部的武威军五万。 目前实力最为强悍的当然是撼山军,其次就是已经被打残的赤焰军,而人数最多的安西武威军,反而战力是最弱的。 众多兵马汇聚一处,让这处人数达到八万左右的大营,仿佛一个小型城镇一般,但其中的布局确是另有玄妙。 进入大营之后,薛朗带着众人来到赤焰军的驻扎之地。 风先生吩咐人好好安顿张遂之后,便带着老路,关侗等人急匆匆的去寻那位正在发飙的冯大将军。 张遂也不在意,随着风先生的亲卫,和一众修行者一起,向着安顿修行者的地方而去。 像张遂还有东华派的英德道人这些修行者,在军中都属于客卿,和蒙山派那些长期和军队合作的门派有所不同。 来到安顿处时,发现这里竟然有专门为修行者修建的一些精致木屋,和那些士兵所居住的营房大有不同。 刚到地方,还未安顿。张遂等人就听到有声音传来。 只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道:“让你们管事的,给我再安排一个离这群贼秃远一点住处,再这样下去,老子可要忍不住拧下他们的脑袋了!” 只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道:“孔道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发怒啊?那几位大师好像一直待在房中,并未做什么吧?” 那孔道长道:“整整三天的呀,就在那里念经,念啊念啊,我脑袋都大了,有完没完了?” 此言一出,正走进这片小院的张遂等人闻言,都有些失笑。 张遂倒是有些奇怪,问身旁的亲卫道:“这军营之中,前来助拳的还有和尚吗?” 那亲卫点头道:“那几位大师是合德寺出身,和一般的和尚不大一样。” 张遂奇道:“这些和尚与其他和尚有什么不同吗?” 一旁的英德道人听到合德寺三字就笑了起来,给张遂解释道:“这还真有不同,这合德寺的和尚,擅长以力服人。” “以力服人?”张遂脑袋直冒问号。 英德道人道:“他们这个流派,讲究以怒目金刚之势,降恶劝善,被他们盯上的,都被送到佛祖那里悔过去了。 这也是和我派交好的唯一一个佛门流派。 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哪几位大和尚来到了这里。” 张遂闻言一愣,这不是和我自己理解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差不多吗?心中立马对那几个还未见面的大和尚心存好感。 英德打头,几人来到孔道长说话的地方,正看到一身邋遢的孔道长拉着一个貌似官员的人在诉苦。 那官员一脸苦笑,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孔道长,你就饶了我吧,你自己说说,你到这里来才多久,就已经换了三处地方,这一块都快被换遍了。” 那孔道长连连摇头,道:“这不能怪我,谁让他们吵的我没法合眼。” 英德道人见到那孔道人,没好气地开口道:“不眠老道,你这家伙睡不着觉能怪别人吗?分明是你的功法问题呀!高管事,你别理他。” 那孔道人见到英德等人,笑了起来,摇晃着上前,道:“哟呵,看看这是谁来了?你们东华派的这群杀星也来这边凑热闹了?” 英德道人为张遂介绍道:“这位孔道人道号不眠,是梦蝶派的道士。”转过头又对不眠道人道:“这位是君山书院的张院长,那几位合德寺的和尚又怎么惹你了?你居然去找他们麻烦?不怕被揍一顿吗” 不眠道人眼睛一亮,没有回答英德道人的话,对着张遂拱手道:“居然是君山书院的张院长,我可是久仰大名。可惜君山书院建立之时,我有俗事缠身,没有赶得上观礼,实在是有一些遗憾。” 张遂也拱手回礼道:“不眠道长客气了,若是有机会可以去书院看看,现在那里可是有各派道友齐聚一堂,很是热闹,绝对让道友不虚此行。” 不眠道人点头笑着道:“一定一定,等此间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定会去看看,我还想着让孟先生帮忙看看我派中典籍呢!也不知是不是咱们理解有问题,竟然搞成现在这般模样。” 张遂道:“对于这种要求,孟先生肯定是来者不拒的。” 说完又有一些好奇的问道:“道长刚才是什么情况?” 不眠道人郁闷道:“我派中功法施展之后,很难入眠。本来想着借着这军营之中的军魂之力,暂时压制一下,让自己好好睡个觉。 结果那些和尚倒好,自从住了进来,天天念经,搅得我无法入眠,实在可恨!” 张遂看着不眠道人那双浓重的黑眼圈,心中对于他们的功法很是好奇,居然还可以修炼的不用睡觉,这怕不是练岔了吧? 正想着,只见两个大和尚从一处木屋走出,浑身袈裟满是补丁,一人手提月牙铲,一人背负降魔杵,一个矮胖黝黑,脸有横肉,一个高大魁梧,满脸坏笑,看着都不像啥好人。 英德道人见到二人,却是满脸喜色,立马上前拱手道:“没想到是德刚和德迁两位大师在此,贫道英德有礼了!” 那德刚大师看到英德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德迁大师倒是很热情,看到英德道长马上凑了过来,开口道:“原来是英德道长,没想到你们也过来凑热闹了。” 英德道人笑到:“几位大师不也一样吗?” 德迁叹道:“那些地底异族不通教化,杀戮无数。老衲和几位师兄弟,只是想过来度化他们去佛祖那里,好好参悟参悟我佛慈悲法门。” 说完,满脸慈悲地诵了声佛号。 一旁的张遂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惊了,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和原来见过的那些佛门弟子毫无二致,但为什么听在耳中就这么舒服呢? 英德道人闻言哈哈一笑。 旁边的不眠道人抱怨道:“你们这群贼秃,只见你们杀人,什么时候见你们这般用功的钻研佛经了?非得等我住在你们旁边,这才来钻研佛法吗?” 德迁对着不眠道人合十一礼,笑道:“正是感觉我等佛法不精,这几日幡然醒悟,这才在居所钻研佛经,没成想打扰到不眠道友,实在抱歉,还望恕罪!” 不眠道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想理他们。 此时那位高管事已经听亲卫汇报了张遂几人的身份,上前笑着拱手道:“原来几位是护送那帮老兄弟回来的高人。 在下高振,负责各位客卿的安排工作。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这边说,若是我这边做不到,也会及时和将军汇报,定能让各位满意。” 张遂等人拱手道:“高管事客气了!” 很快张遂几人的住处便安排妥当,英德道人邀请院落中的众人一起去他住处饮茶,众人欣然答应。 只有那不眠道长口中嘀咕着:“喝茶有什么意思?来点酒才是正道!” 英德道人撇了他一眼,开口道:“军中禁止饮酒,违者鞭四十。不眠道友,是想尝尝滋味吗!” 不眠道人讪笑着嘿嘿两声,也不再坚持。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见冯莽出手灭虫豸 众人在英德道人住处,品茶闲聊,了解当前这边的局势。 据不眠道长说,近期这边并没有多少战事,那些地底异族占据两府之后,并未大肆扩张,似乎正在消化占据之地, 养精蓄锐。 安西大营这边,主事的几位统领倒是很想和他们碰一碰,但经过几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便也作罢。 一方面地底异族占据的地方地势很是险要,有一处关隘刚好卡住双方的必经之处,而那处关隘,目前却在对方手上,想要攻破并非易事。 另一方面的压力, 却是来自于朝堂, 自从有了熊鸽之争后,朝廷的态度很是暧昧,虽然主战的熊派想要一鼓作气收复失地,但那些鸽派的却不停的扯着后腿,导致现在竟然没有一个很明确的态度。 还有一方面就是赤焰军上次的损失太大,现在正在重组,虽然撼山军在侧,还有大量武威军,但朝廷不知怎么想的,三日前竟然传令,严令撼山军不得离营五十里。 这让撼山军统领罗岩大怒,直接将朝廷派来传令的使者打断了三根肋骨,紧接着朝廷就再次传令,让副统领暂代统领之职,令罗岩回京叙职。 昨日撼山军统领罗岩就离营而去,回天京城去了,走之前再一次将过来传令的使者打断了双腿,不知回京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张遂等人闻言, 面面相觑。 怪不得现在赤焰军的统领冯莽将军要发飙,估计也是被朝廷的这一番操作给气的,自己最有力的帮手被如此对待,换成张遂,他也会发飙。 不眠道人摇头叹道:“这事一出,就有不少修行同道,失望离去,唉!” 倒是一旁的德迁和尚开口道:“其实这也无妨,就算撼山军出动不了,但朝廷并未限制赤焰军的活动,偶尔跟着他们出去转转也是不错的嘛!” 不眠道人点头道:“虽然如此,现在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要想收复那些被占据的两府之地,若没有撼山军的帮助,凭借现在的赤焰军,很难完成。也不知那些被占据之地的百姓现在还剩多少?” 说到此处,众人都有些沉默。 张遂也听说过异族对待人族的手段, 当时被占据的两府之地,城中的百姓, 绝大多数都被异族献祭。 后来异族派出空冥族使者到天京城, 给出了一大堆承诺,其中就有不再无故伤害人族,但从后来一些暗探斥候反馈回的信息,人族在那些地底异族的控制区域,那是相当的悲惨。 正因为如此,虽然没有什么很大的冲突,但小股的部队之间,依然战事不断。 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人族这边通过一些渠道,营救那些被困在异族控制区域的百姓。 张遂几个刚到此处的人听到讲解,心中不免升起难以抑制的怒气,这也怪不得撼山军的大统领会如此愤怒。 一直未作声的德刚和尚却是不停打量着张遂,开始张遂还未注意,但后来被他打量的有些发毛,忍不住开口问道:“德刚大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德刚和尚点点头,嗡声道:“不对,太不对了!张公子应该是位剑修吧?为何身上有如此明显的佛家威仪?” 张遂看了看自己身上:“有吗?” 其他几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也打量了一番张遂,并未发现什么佛家威仪。 德迁和尚道:“师兄,你是不是看错了?” 德刚和尚摇摇头,并未回答,只是皱眉盯着张遂上下打量。 张遂心中一动,莫非自己施展慧剑之后身上留下了什么痕迹吗?不应该啊! 张遂对自己隐藏修为的本事很是满意,在他不动手的时候,甚至很少有人能够看出他有修为在身。 现在这个大和尚竟然能够看出一些他使用过佛门功法的痕迹,这让他心中微微一惊。 正在张遂想着该如何回答时,老路带着蒙贞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众人微微一礼后,便对张遂道:“二爷,冯莽将军有请!” 张遂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起身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路看看周围众人,开口道:“风先生介绍了一路来的情况,冯将军让我来请你过去,有事相商。” 张遂点点头,对其他人拱手一礼,道:“各位得罪了,我先走一步” 众人起身回了一礼。 张遂跟着老路出了木屋,向中军大帐行去。 路上,张遂问道:“到底让我过去有什么事?” 老路低声道:“应该和公子的功法有关。” 张遂眉毛微微一皱,老路见状,连忙解释道:“并非想要二爷的功法,冯将军不是这样的人。听到风先生对二爷功法的介绍后,冯将军想让你过去帮忙探查一些事情。” 张遂眉毛一松,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没有问题。” 老路嘿嘿笑道:“你可别把我们那冯将军想的太好了,若非风先生再三强调说你那功法无法传授他人,哪会如此这般轻易的放过。有便宜不占那就非他冯某人了。你过去等着瞧吧,有你忙活的。” 张遂斜眼看着他道:“你话能不能说明白点?” 老路也不回答,只是摘下腰间四象玉牌,在张遂眼前晃了晃,嘿嘿直笑。 张遂见状有些恍然,开口道:“这个倒是小事,你们那冯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路摸了摸胡子,想了想,道:“不是什么好人!” 旁边的蒙贞一脸笑意,跟着点点头。 张遂有些无语。 很快,来到了中军大帐处,说是大帐,其实是一个搭建的极为粗犷的木质大屋。 周围防守严密,张遂甚至看到了四个人仙境的修行者守护四方,张遂的到来,让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但看到是老路在前引路,这才收回了目光。 通传之后,张遂便听见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迅速来到门口,其中一人便是风先生。 房门一开,张遂便见到一个满头白发,身体壮硕的大汉,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开口便道:“恭候张院长多时,快请进,快请进,正和风先生提到张院长。” 说着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张遂的手,就往屋内走去,让本想拱手施礼的张遂一脸懵逼。 进屋之后,张遂直接被冯莽按在了左首位置,大声吩咐亲卫上茶,然后又吩咐人将东西抬上来。 直到此时,张遂都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冯莽拉着张遂的手不放,开口道:“此行多亏有了张院长,若非有你相助,这些老兄弟,可就危矣。若真是如此,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张遂这才有机会开口,他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笑着道:“冯将军客气了,那些老兵之中很多都是我朋友,出手相助也是应有之义。 再说了,我这次出来本就是来军中历练,既然有这个能力,当然不会推迟。” 说完,打量着这位冯将军。 冯莽将军看着五十出头模样,但张遂知道,这并非他真实年龄。 老路之前就给他介绍过,冯莽今年至少也有七十左右,但之前就武道有成,看着不显年龄。后来更是因为赤焰军被袭一事,一夜白头,但也是一朝入道。 张遂能够感受到冯莽将军的修为已是人仙境巅峰,不知是不是武道有成的原因,在张遂的感知之中,冯莽气血如虹,浑身涌动着血影,那些血影已经透体三尺之外,仿佛燃烧着的赤色火焰,看着极为恐怖。 但这种血影却并非血煞之气,也不知是功法如此,还是其他原因,看着的确不像好人。 但这只是在张遂的灵识之中显露出来,外人眼中,也就只能看到一个满脸红光一头白发的魁梧大爷。 冯莽满脸期待地问道:“风先生给我提到张院长的师门秘术,不知公子能否帮忙探查一下我们这处大营之中的情况?” 张遂闻言,摇头道:“要让将军失望了,这处大营有四象镇守,又有军魂护持,我的术法在此处已经失去效用,无法探查。” 冯莽闻言,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颜色,又问道:“那这种玉牌公子能否再帮忙制作一些?” 说着掏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正是张遂制作的,看来应该是风先生给他的。 张遂笑道:“这是小事,风先生应该给你说过我的要求吧。” 冯莽点头道:“风先生告诉我了。这个条件简单。” 正说着几名士兵抬来了两个大箱子,冯莽上前打开,一箱之中,全是缺胳膊断腿的雕像,而另一箱,却是满满一箱的玉石,很多甚至都没有打磨过。 冯莽笑道:“短时之间我这里只有这么多了,张院长看看是否合用,我已吩咐下去,以后所有雕像都会给张院长留着。” 张遂灵识一探,满箱缺胳膊断腿的雕像之中,只有两个含有劫数之力,其他的都是一些普通雕像。 张遂也不嫌弃,点头笑道:“可以,明日让人去我那里取东西就行了。” 说完大袖一拂,面前的两个大箱子便不见了踪影。 冯莽和风先生一愣,对视一眼,并未说话。 张遂道:“以后若有活着的灵物,无论植物还是鸟兽,都可以和我来换取玉牌,当然前提是得准备一下玉牌,我这里可没有材料。” 冯莽闻言点头道:“没有问题。” 风先生问道:“张公子,你的术法在军营不能使用的话,在外面应该没问题吧?” 张遂点点头。 风先生看了冯莽一眼,又对张遂说到:“那公子能否帮忙探查一下我们周围的敌方斥候,最近这些时日,我们这边派出的小股营救队伍,总是被对方偷袭,但一直又找不到对方斥候的身影,这段时间冯将军一直在为此事头疼。” 张遂道:“这是小事,我一会儿就去处理一下。” 冯莽闻言,喜道:“那就要麻烦张院长了,那些小虫子藏得还挺深,之前我们这边的一些修行者也帮忙搜寻了一番,结果也没有多大收获,风先生说你在寻找这些人方面很有一手,那就要拜托了!” 张遂点点头。 冯莽又道:“风先生也提到噬神蛊的事情,也要多谢张院长提供的药方,不然这种东西真的是防不胜防。” 张遂道:“我本就是以郎中的身份,来到军队之中,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还想着和将军说一声,等安顿好了之后,就去伤兵营那边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冯莽拱手道:“张院长有心了,我会安排人跟着张院长,若有什么事情吩咐他们就行了。” 张遂道:“等我先把外面的那些小虫子找出来之后再说吧。”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军中现在的情况,和不眠道长说的差不多。 冯莽倒是对君山书院很感兴趣,详细的了解了一番。最后道:“既然书院之中那些学子需要历练,不如将来就来我们这边,保证让他们大有收获。张院长觉得如何?” 张遂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我修书一封,冯将军可以派人送到书院之中交给孟先生,他自有安排。” 风先生在一旁笑道:“若是此事能成的话,对我们赤焰军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张遂也笑道:“这对那些学子来说,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 张遂看看天色,道:“天色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先将那些小虫子清理一遍之后,还请将军派人去我住处等我,等会儿带我去伤兵营。” 冯莽点头答应。 张遂起身告辞,冯莽和风先生将他送到门口。 张遂直接御剑离去,直奔营地之外。 看着张遂的身影,冯莽对风先生道:“没想到这位张院长如此年轻,不过这样也好,也是一个热血之人。刚才他那一手纳物之能是什么来头?” 风先生摇摇头,道:“从未见过有如此术法,这位张院长的传承极为厉害,不过他的师门我竟然没有听说过。 你是不知道他那寻人识地之能有多离谱,若是行军时有这样一个人物在,那当真能做到知己知彼,也可让对方失去所有眼线。” 冯莽有些怀疑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风先生点点头道:“事实胜于雄辩,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可惜啊,竟然不能传授给他人。” 冯莽道:“这个也正常,天下术法千千万,修炼时的要求也是千奇百怪,有些限制也是正常的,越是高深的术法也是如此。” 风先生点点头,问道:“那些交给鹧鸪的几个人怎么处理?” 冯莽冷笑道:“这个风先生你就不必管了,我正愁没有借口,这不就来了吗?之前天京城一行,有些人记吃不记打,这次非得让他们好好出点血不可!” 风先生闻言,点点头,也不在多问。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灭杀虫豸斩追兵 张遂这边,刚刚飞出军营,便开始施展识地之术,搜索地底异族。 很快,几百个光点便出现在张遂的脑海之中,范围方圆八十里左右。 这些都是隐藏极深的地底异族,张遂有点好奇, 这些隐藏起来的异族,为何能够逃过军营之中修行者的搜查,按说在修行者神念之中,这些小虫子应该是无所遁形才是。 张遂隐匿身形,直接来到离营地三里处的一个异族藏身之地。 这处地方是一个不高的山丘,其上怪石嶙峋,并无多少树木,一眼望去,根本就藏不住人。 这处位置, 正好可以看到军营的情况,正是打探军情的极佳位置。 脑海之中显示的异族斥候正在此处,张遂动用神念探查了一下,在他神念之下,此处除了石头好像并无他物。 看来这个异族有一些避开神念的法门,怪不得军营之中的修行者搜寻不到。 但在张遂的识地之术下,异族的位置直指一块毫无生息的怪石。 张遂心中一动,将灵识探入壶天之中,壶天之中,此时热闹的很。 只见玉鸮正在空中追逐着耳鼠,两道身影快如闪电,在壶天世界之中忽东忽西,来回穿梭在壶天世界的天空和密林之中,两只灵兽身上的气势,惊的壶天世界之中的那些鸟兽惊惶无比,四处奔逃。 耳鼠小宝边飞边道:“你可以啦,小玉,已经追了我一天, 还有完没完?” 小玉娇声道:“你让我舔一口,我就不追了!” 小宝怒道:“你当我傻吗?还舔一口,莫不是一口把我给吞了!” 小玉道:“我一天都没吃东西,饿了就忍不住想要抓你,这怪不着我!” 小宝道:“地上那么多鼠类,哪个能逃得过你的爪心?你去吃他们啊!” 小玉边追边道:“他们没你香!” 小宝边逃边道:“老祖宗说过了,让你不能吃我,小心老祖宗回来了要你好看!” 小玉稍一犹豫,又接着追了起来,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 张遂见状有些摇头,这玉鸮小玉虽然开了灵智,但还未完全克服自己的本能,看来还要好好的敲打敲打才行。 心念一动,正在追逐耳鼠的玉鸮只觉得眼前景物突然变化,飞行的前方竟然出现一道身影,差点一头撞了上去。 待她停下身形时, 才发现站在前方的正是张遂。 小玉一声欢呼,直接飞落张遂肩头, 一张圆脸对着张遂就是一顿猛蹭,口中道:“老爹,你跑哪去了?找你半天不见人影,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张遂有些意外,他此时还是剑气护体状态,外界很难发现他的踪影,没想到小玉一眼就能看到他。 张遂摸了摸小玉的脑袋,开口道:“你是不是又欺负小宝了?” 小玉猛摇头,道:“没有!老爹你可别诬陷我,我是在和他比试飞行,根本没有欺负他!” 张遂看着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若不是亲眼所见,差点就信了。 张遂揪着小玉的后颈将她提到面前,从袖中掏出一颗大枣,正是存货不多的一颗灵枣。 张遂拿着大枣在小玉面前晃了晃道:“若是说谎的话,可就没有吃的了!” 小玉一双大眼早被灵枣吸引过去,一双眼睛随着张遂晃动的动作转来转去。 闻言连忙点头道:“我错了老爹,我是想抓住他,但没想吃它,只想舔一舔!” 张遂道:“真的?” 小玉连连点头道:“真的!” 张遂看着她认真的神情,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你现在已经开了灵智,不要在一切凭本能行事。” 小玉盯着大枣,不停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耳了。 张遂见状,松开了小玉,将大枣抛给她,小玉一口接住,直接吞入了腹中。然后展开翅膀,围绕着张遂不停的打转。 口中连声道:“谢谢老爹,老爹最好了!” 张遂摇摇头,指了指一块怪石,问小玉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玉瞟了一眼,开口道:“一只浑身臭味的大虫子!” 张遂心中一动,问道:“浑身臭味?” 小玉点头道:“反正不好闻,我原来呆的那个山头,有一个白虎大哥,就是因为吃了身上有这种臭味的虫子,结果性情大变,连身上的白毛都有了难看的花纹,后来老是下山吃人,结果被人给拍死了。” 张遂闻言,伸出手指,透出一丝空冥之力,问小玉道:“是这个味道吗?” 小玉靠近轻嗅了一下,立马点头,道:“就是这个味道,呕!”竟然还做出呕吐状! 张遂心中有数,手中剑光一闪。 那块怪石被一分为二,怪石之中居然真的有一只两尺大小的肉虫,这只肉虫被张遂的一剑斩成了两节,竟然并未死亡,而是两节虫身分两个方向,一头扎进了地上的石林之中。 难怪那些修行者无法发现异族的眼线,若都是这种形态的异族,的确很难搜寻出来。 张遂身边浮现九道剑光,剑光微金,再次分离化为十八道,张遂轻喝一声:“镇!” 已逃进石林中的两节虫子直接被剑光镇压住,张遂并未直接将虫子斩杀,而是将其镇压住之后,剑光化为金锁,捆绑的严严实实,直接丢进了壶天之中。 张遂看着一旁还在回味枣味的小玉,问道:“也能将周围这种类似的虫子都找出来吗?” 小玉闻言点点头,有些犹豫道:“要找到他们很容易,老爹想要吃他们吗?” 张遂摇摇头道:“我不会吃他们。” 小玉松了口气,开心道:“那就好,我还担心老爹吃了,要是也变成白虎大哥那样,就糟糕了!” 看着因为自己不会吃虫子而显得很是高兴的小玉,张遂心中一暖,这小玉的心智也就八九岁模样,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看来是真担心他。 张遂道:“你帮我找找看,哪里还有这些虫子,若是找的多,等会儿请你吃好吃的!” 小玉连连点头,满眼的期盼道:“还是刚才的红枣吗?” 张遂笑道:“那红枣我也没多少了,等会儿请你吃别的。” 小玉闻言,也不失望,点点头直接飞向高空。张遂紧随其后,看她是如何搜寻的。 小玉飞到百丈高空,一双大眼神光闪现,化为两颗紫色的眼球,其中电光闪现,神异异常。 小玉飞在空中,身子不动,脑袋两边转动了大半圈,五息之后,眼中神光收敛,看向身旁的张遂,开口道:“老爹,我找到了不少。” 张遂点点头道:“带我去看看。” 小玉点头,直扑下方一处山林。 那处位置,在张遂脑海中有一个光点显示。 很快便来到一处山路旁的一棵大树边,小玉用翅膀示意了一下,道:“这里有一个!” 张遂一剑斩出,大树中的肉虫显出身形,还未来得及逃跑,便被张遂剑光镇压扔进壶天之中。 随后小玉便带着张遂奔向下个地方,一大圈下来,整整捕获了三百二十多只肉虫,难怪军营中的动向被异族掌握,这么多可以传递信息的虫子,编织出来的一张大网,完全覆盖了这里所有的通道。 张遂又用识地之术查看一番,除了接近百里处,还有零星的几只虫子之外,军营百里之内的虫子基本上被清理干净。 看着在路途上捕捉了一只大老鼠,正在大快朵颐的小玉,张遂本想摸摸她的头,但看着还在她嘴中挣扎的老鼠,放下了这个打算。 张遂对小玉道:“我先送你回家,等会儿让你出来吃好吃的。” 正在开心地吃着老鼠的小玉闻言,一下将半截老鼠咽了下去,连连点头,看得张遂有些呲牙。 心念一动,小玉便被送入壶天之中,耳鼠小宝出现在张遂身旁。 还摆着四脚朝天修炼姿势的小宝只觉得眼前景物变幻,浓郁无比的灵气突然消失不见,惊的他尾巴竖起直接飞到了空中。 看到一旁笑眯眯地张遂,小宝这才放下心来,直接飞到张遂面前,尾巴摆得如同风车一般。开口道:“老祖宗,让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张遂开口道:“你不是说过,你天赋神通之中可以寻幽探宝吗?这片区域方圆百里之内,你去寻一寻看有没有什么灵物,若是寻到了带回来,我大大有赏!” 耳鼠小宝连连点头,又问道:“那我去何处寻找老祖宗?” 张遂四下望了望,看到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道:“我每日晚上都会到那处山峰上修行,你若是有收获就去那里找我。”说着指了指那处高耸入云的山峰。 小宝顺着张遂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答应。转身就跃入下方丛林之中,很快不见踪影。 张遂又用识地之术搜寻了一番异族的踪迹,发现除了最远处的那几只虫子,再也没有其他。他犹豫了片刻,反正来都来了,就去那边再看看吧。 想到此处,张遂御剑向那几处虫子飞去。 那个方向,正是被异族占据的两府之地的方向,越往那边飞行,随着识地之术的延展,脑海中异族的身影越来越多。在离军营已经快两百里的地方,密密麻麻一大群异族聚集。 对照了一下自己记下的地图,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被异族占据的那处险要关隘。 这一路上,张遂再没有擒获虫子,而是靠近之后直接一剑灭杀。 就这样,一路飞行到那处关隘不到十里的地方,张遂才停了下来。 因为他识地之术感受到前方关隘之中,有不下十个灵光巨大的光点,那些都是人仙境才有的特征。 张遂可不想贸然跑过去,被对方一堆人群殴。 对面关隘之中,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大量人马正在调动,还有两三个人仙境的光点也在不停移动,方向正是张遂这边。 张遂不知道这些虫子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将信息传递回去的,但看样子已经触动了对方。 张遂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返身,向安西大营方向飞去。 在飞行中,张遂将搜寻的目标换成了人族,结果发现,竟然有不少星星点点的人族分布在此间的山林之中,看来应该是人族的斥候。 但有一队超过百人的队伍,却是在一处陡峭的山林之间,向着安西城方向前进,整个队伍拉的极长。 张遂突然想到不眠道人说的,那些解救异族控制区百姓的队伍,这些人该不就是吧? 想到这里,张遂直接改变方向,向着那支队伍而去。 很快便来到那支队伍的上空,张遂向下看去,只见这支队伍很是凄惨,在前方开路的几人,身上的皮甲都是破败不堪,很多人身上都还有鲜血的痕迹。 队伍之中也有四个修行者,除了一个人仙境初阶的外,其他三人都只是羽化境。 而且那个人仙境初阶的修行者,看来受了很重的伤势,一只胳膊齐肘而断,包裹伤处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 队伍中士兵只有不到三十人,其他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普通百姓,看样子都已疲惫不堪。 张遂并没有着急下去,而是立马搜寻这附近是否有追击的地底异族,果然在他们身后不到三里处,有一队人数五十左右,正在快速追击的异族士兵,其中有三个修行者,两人都是人仙境。 看这些追击者的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追上人族那边队伍的尾端。 还好异族那边几个人仙境修行者不会飞行,不然的话,这只人族队伍可能早就遭了毒手。 人族这边队伍,看着后方山林之中惊起的飞鸟,已经察觉到那些追击者,正在催促着队伍加快速度。 可是那些普通百姓早就已经精疲力尽,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来快速前行。 队伍中的一个老者对催促他们的士兵道:“这位军爷,我们实在已经走不动了,你们带上那些幼童和年轻人,快快离去吧。不要被我们再拖累了!” 那些士兵看着年龄不大,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几个哭泣的妇人递过来的孩子,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那老者回身对队伍中的百姓道:“还有力气跟着这些军爷逃走的年轻人加快速度,不要管我们这些老东西了。能逃一个是一个,将来为我们报仇雪恨就是!” 正在队伍中搀扶着那些老弱的年轻人,闻声眼睛通红。 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妇人推开搀扶他的年轻人,开口道:“走吧,伢儿,活下去!”那年轻人眼含热泪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老者喝道:“一个个年轻人不要这么婆婆妈妈,这些军爷,拼了命来救咱们,不要辜负了他们!活下去!” 本来默默前行的队伍,此时哭声阵阵。 那断臂的修行者对一个中年士卒道:“齐队长,你带那些还能前进的人先走吧,我去后面阻挡片刻。” 那齐队长看着修行者道:“董先生,你这伤势。。。” 董先生摇摇头笑道:“死不了,凭我的修为,多少能拖一些时间,你不是已将信号发送出去了吗?只要过了金瑶山,就有一条活路,走吧!” 说完,转身向队伍后面走去,剩下几名修行者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过去。 齐队长咬咬牙,大声喝道:“各小队带上孩子,年轻人若能跟得上,尽量跟上,我们急行军,目标金瑶山!” 话音刚落,众人眼中便出现了一道耀眼剑光,那剑光让众人眼睛发花,待恢复之后,只见后方山林,出现了一道长百丈,宽三丈的巨大剑痕!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盏壶天一片天 剑光所过之处,树木山石,皆化为乌有,只留下一丈多深的剑痕。 那些追击他们的异族队伍,此时已不见踪影。 整支人族队伍,看着后方的异变,有些不可置信。 那董先生也是满脸震撼, 口中喃喃道:“这就是剑修的威能吗?” 其他几个修行者也是望着那道惊人的剑痕,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齐队长一脸惊喜的问道:“董先生,这是大营之中的修行者来接应了吗?” 董先生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安西大营之中应该没有这般厉害的剑修, 不过看样子他是将我们的追兵直接斩杀了, 说不定是新来的修行者过来接应了。” 身边一个声音道:“各位道友, 张遂有礼了!” 闻声望去,只见三丈之外,一位锦衣博袖的俊朗年轻人,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众人微微一惊,连忙一礼。董先生问道:“张道友是来接应我们的吗?” 张遂道:“我在清理方圆百里的异族斥候,发现你们被追击,这才出手。” 在张遂识地之术中,三个灵光四溢的光点,正向这边飞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赶到此处。 张遂望向西南关隘方向,道:“异族修行者已经发现这边的异状,正在向这边赶来。” 众人闻言有些色变,董先生问道:“来者什么修为?” 张遂皱眉道:“应该是三个人仙境高阶的修行者,而且可以飞行。” 董先生叹了口气,看了看那些正因为有人接近而欢呼雀跃的百姓,神情有些黯然。 众人都知道,三个高阶人仙境代表着什么,面前这位年轻的修行者虽然剑术通神,但要想以一敌三, 却是不大可能。 而队伍中的几名修行者,董先生已是重伤在身,其他几个修行者面对那些高阶修行者,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张遂看着那些还不知情的百姓和士兵,他们脸上都充满了一种叫做希望的神情,看向这边时脸上满是崇敬。 张遂稍一犹豫,开口道:“我有办法带大家离开,不过要稍得有罪了。” 董先生几人大喜,道:“若是能够带大家离开,哪谈得上得罪不得罪呀!” 张遂点点头,神识笼罩整支队伍,微微一震,除了董先生,其他人都软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董先生有些吃惊,看着张遂道:“张道友这是。。。”话音未落,只觉得灵识剧震,眼睛一翻,倒在地上。 张遂挠挠头,看着满地晕倒的人, 心念一动,将这些人都送入了壶天世界。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张遂不得不如此。 感觉到迅速靠近的三个异族修行者,张遂架起剑光,直冲天际,向着安西大营而去。 那三个异族修行者来到剑痕处,看着惊人的剑痕,还有满地百姓丢落的杂物,很是惊讶。 商量一番,三人分三个方向搜寻了一段距离,除了刚刚离去的那个修行者,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百姓的踪影。 很快三人又聚在一处,互相看看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空冥族开口道:“奇怪,那些人的气息在这里突然就消失了。” 一个浑身裹在黑袍之中的修行者哑声道:“这片区域的灵目虫都被斩杀,也无法知晓他们是如何离开的。 竟然一只都没有逃过,看来对方掌握了寻找灵目虫的手段,这样的人,不能留!” 还有一个生着四条手臂的怪人看着那处巨大的剑痕,开口道:“留下这道剑痕的剑修实力不凡,我们三人若是单独遇到,嘿嘿,不死也要脱层皮!” 高瘦空冥族怪笑道:“百须族的老家伙肯定要心疼死了,这队追击人族的,是他两个人仙境族人领头。这下好,灰飞烟灭,等会儿回去告诉他,咱们好好看场大戏!” 黑袍裹身的修者没好气道:“你不必如此幸灾乐祸,你们这次不是也损失了好几个修者?连主持祭祀的老鬼都被人灭了。” 空冥族修者道:“就因为我们损失很大,看到百须老鬼也有同样的遭遇,我才觉得高兴!” 其他两个异族修者闻言,摇了摇头,黑袍裹身的修者哼了声,转身向关隘处飞去。 其他两人也都紧随其后。 张遂那边,没用多长时间就飞回安西大营两里处。 张遂落在道路旁的一块开阔草地上,心念一动,壶天中的众人便出现在草地上。 看着昏迷的众人,张遂轻喝一声,声音清悦,传入耳中,仿若惊雷。 地上昏迷的众人浑身一震,纷纷清醒的过来。一时之间,满脸慌乱。 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平和的声音:“诸位不要惊慌,你们已经脱离危险了。” 这声音仿佛能够平定心神,慌乱的众人闻声慢慢镇定下来,这才开始打量四周的情况。 董先生和几位修者最先清醒,他们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张遂,听到他的话,开始查看周身情况。 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那前方莫不是安西大营?” 众人闻声,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还在密林中拼命逃窜,结果一觉醒来,竟然跨越百里距离,来到了安西大营附近,这让众人有些不敢置信。 董先生看着旁边一脸笑意的张遂,低声问道:“张道友,这真的是安西大营?” 张遂点点头,扬声道:“诸位,你们已经回家了!” 那些年轻的士卒闻言,忍不住欢呼起来。 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百姓,一时之间激动的抱头痛哭。 这一路行来,吃过的苦头,面对的折磨,让这群人都濒临崩溃。 现在,竟然来到了人族控制的安西大营,一时之间都有些情难自禁。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安西大营那边,毕竟离的已经很近。 一队身着暗红铠甲的骑兵,迅速向这边赶来。 那队骑兵在一箭之地停下脚步,领头之人大声喝道:“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齐队长越众而出,大声吼道:“赤焰军睚眦部第三小队齐方,奉命解救失陷百姓,率队归来,特来复命!” 对面的骑兵闻言,人群有些骚动,很快便骑马靠近,待看清齐方等人面貌,当先的骑士直接揭下自己面盔,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庞。 齐方见状,惊喜道:“老八!” 骑士点点头,一挥手,身后骑士放下了端着的短弩。 待靠近后,跃马而下,一把抱住了齐方! 人群中那些残存的士兵纷纷上前,一个个笑逐颜开。 骑士之中,有人发出了一个信号,很快大营之中奔出了更多的人,更有不少辎重马车也纷纷迎了出来,其中有不少腰悬葫芦和虎撑的医者。 那些疲惫不堪的百姓和受伤的士卒,被分开安置,治伤的治伤,辨别身份的辨别身份。 一切井井有条,没有问题的人都被安排在辎重车辆上,自有人送上清水和吃食。 张遂也没有闲着,他先为董先生查看了一下伤势,由于一直战斗和奔逃,断臂处已经有些炎症,这对张遂来说都是小意思,一番治疗之后,给了他一颗药丸。 随后便走向那些受伤的士卒,有些在军中医者看着很是棘手的伤势,对于张遂来说,问题都不大,一番操作看的那些医者目瞪口呆,这才发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是一个修行医者。 张遂也不藏私,将一些处理开放性伤口的要决告知这些医者,一时之间,张遂像一个主治医生带着一群实习生一般,挨个处理各种伤势,边处理边讲解。 很快便将所有伤病者都处理了一番,一个个都送上了马车。 张遂所过之处,那些被解救的百姓和那些士卒都是恭敬行礼,一些小娃娃更是被大人按着,给他磕了两个。 张遂满脸笑意的巡视了一番,见一切妥当之后,对众人拱拱手,转身跃空而起,飞入军营之中,后面的事情,也都不必张遂再插手了。 张遂直接落在中军大帐位置,还未靠近时,他便感到自己被几人的神念锁定,辨认出是他之后,这才放松。 冯莽等人得到通报,也都迎了出来。 张遂来到屋内,一挥手,一只两尺多长的肉虫便落在了地上。那肉虫还想钻地而走,结果身上将他捆住了金色剑光一闪,肉虫便僵直难动。 张遂笑着对冯莽等人道:“在下幸不辱命,将这些眼睛都找了出来。” 屋内众人看着地上这只大虫子,有些不可置信,老路用脚踢了踢,那肉虫在地上滚了两圈。 老路问道:“就是这些玩意儿在盯着我们的吗?” 众人看向张遂。 张遂点点头道:“不错,这虫子名叫灵目虫,是地底异族中一个族群的幼体。 这个族群很是奇异,一个族群只有一只王,而那只王对这些幼虫具有统御之能,就算远隔千里,这些幼虫的所见所闻,都可以被那只王虫接收到。 而这些幼虫藏匿极深,很不易被察觉。军营方圆百里之内,有几百只这种虫子盯着,正是因为如此,每次军中的行动都会被对方看在眼里。” 冯莽一拍大腿道:“我就说,怎么军营之中的行动,就像是脱光了摆在别人面前一般,原来是这种东西搞的鬼。” 风先生点头道:“那些帮忙探查的修行者,可能也没有想到,外面的眼睛竟然来自这种肉虫。” 张遂点头道:“这些东西可以屏蔽神念,的确不容易发现。 不过大家放心,方圆百里之内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但是就不知多久之后又会出现。” 风先生开口问道:“张公子可有办法防范吗?” 张遂笑着道:“我给军中找了个帮手,她对寻找这些虫子,可说十拿九稳。” 冯莽喜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可是公子的朋友?若他能来军中助力一番,我定为他请功! 若是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直接提出来,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能为他办到。” 张遂笑着道:“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每顿给她准备一点灵兽血肉即可,放心,她的食量不大。应该很好满足。” 冯莽点头道:“活的灵兽倒没有,死的军中还存有不少,山林之中总有一些嗜血灵兽,不清理的话,老是惹出麻烦,现在还有不少库存。” 张遂笑道:“”那就好!” 说完,一挥衣袖。 一只正叼着老鼠的玉鸮出现在众人面前,看她的样子正在进食,玉鸮开心的吃到一半,结果发现周围一群人都盯着她,吓了她一跳,一口吞下剩下的半只老鼠,就要振翅飞离! 张遂连忙开口道:“小玉不要惊慌,我在这儿。” 小玉闻声直接扑到张遂跟前,一双翅膀紧紧抱住张遂大腿,声音都有些发颤:“老爹,好多凶人!” 在小玉眼中,浑身散发着血光的冯莽,还有身上威势惊人的风先生,都让她有些心惊胆寒。 要知道,曾经山头的那只白虎大哥,就是被这种人一巴掌给拍死了,当时她在远处,看得可是清清楚楚。 张遂摸着她的头安抚道:“别怕,这些不是坏人,都是我的朋友。” 话虽如此,小玉还是紧紧的抱着张遂的大腿,死不松翅。 这模样看得一旁的蒙贞心都要化了,掏出一颗散发着微弱灵光的丹药,放在掌心,笑着凑了过来,伸到小玉身前,柔声道:“别怕,给你吃个好东西!” 小玉看着这颗散发着灵光的丹药,咽了咽口水,又偷偷瞅了眼张遂,见他没说话,连连摇头。 蒙贞看向张遂,还未开口,张遂便道:“这是我的朋友,给你你就吃了吧!” 小玉闻言,探头一口吞下蒙贞手上的丹药,瞪着大眼睛说了声“谢谢!” 萌萌的声音让蒙贞喜笑颜开。 冯莽等军中众人神色却很是严肃,看着抱着张遂大腿不撒手的小玉,犹豫了一下,齐齐对着小玉拱手施了一礼,开口道:“恭迎神鸮来此!” 那姿态,看得张遂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护身玉符赠猛士 冯莽等人的举动让张遂有些莫名其妙,小玉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一脸无辜的望着张遂。 风先生笑着对张遂道:“张公子难道不知道神鸮对军队的意义吗?” 张遂茫然地摇摇头。 风先生指了指屋内那面军旗,张遂顺势望去,只见这面巨大的旗帜上,是一簇肆意燃烧的赤色火焰,而火焰的底色上, 却是一只有些抽象化的玉鸮图案。 若非刻意去看,张遂真的不会想到,这旗帜底色上的图案,描绘的竟然是抱着自己大腿的玉鸮! 张遂看看军旗,又看看身边的小玉,问道:“这个是什么情况?” 风先生笑着解释道:“上古时,有一位女军神,每次出征必定带着自己的一只神鸮,凡有神鸮随身时,逢战必胜,攻敌必克。 据说那只神鸮立了大功,自此之后,神鸮图腾便在军中流传,直到现在,很多军队之中,旗帜的底色都是神鸮图腾。 这神鸮在军伍之中地位很是特殊,十大神军中就有一支名为夜枭军,极为擅长夜战,就是因为他们军中有一只神鸮。” 张遂有些吃惊,玉鸮的地位这么高吗? 冯莽低声对一个亲卫吩咐了几句,那亲卫转身离去。 张遂好奇地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捕捉一些玉鸮留在军中训练使用?” 冯莽笑道:“神鸮对于军队而言,象征意义要大于实际用途。之前也有军队这样做过,但并没有什么效用。 像夜枭军中那只神鸮,可是幼时被夜枭军统领救治,之后一同长大,后来有了一番奇遇, 才造就了如今夜战强军夜枭军。 没想到张公子这只神鸮如此神异,居然还能口吐人言,这些异族的眼睛,她也能够寻找到,看样子比夜枭军那只还要强啊!” 众人看着小玉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件珍宝一样。 小玉被他们的眼神看得更是抱紧张遂大腿,张遂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那名刚刚离去的亲卫端着一盆生肉条走了进来。 那肉条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同时也有一股淡淡的灵气弥漫其间。 小鱼本来将头埋在张遂的大腿上,闻到血腥味之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一双大眼,像是被吸住了一般,脑袋随着那盆肉条转动了两百七十度。 冯莽接过肉条,笑眯眯地道:“小玉是吧?来来来,过来我这边,伯伯给你好吃的!” 可惜在小玉眼中, 这屋内最可怕的就是这个笑眯眯的老头, 听到冯莽的话, 感觉肉也不香了,又将头转了过去,不敢看他。 冯莽端着肉条,有一些挠头,又看一下张遂。 张遂也有些苦笑,没有想到小玉竟然如此惧怕冯莽等人。 一旁的蒙贞笑着上前接过肉条,笑盈盈的来到张遂身旁,蹲下身子,将肉条递到小玉身边,柔声道:“别怕,到我这里来吃吧!” 小玉闻言,犹豫了一下,探头叼起起一根肉条,像吃面条一般哧溜一下便吸入嘴中,开心的眯起了眼。 蒙贞试探着摸了摸小玉的头顶,小玉并未躲闪,这让蒙贞很是欣喜。 又拿起一根肉条,直接递到了小玉的嘴边。 就这样,很快半盆肉条下肚,小玉也对蒙贞彻底放下了戒心。 直接站在蒙贞面前,张开双翅,一脸雀跃的吃着不断递来的肉条,那样子完全就是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模样。 张遂摇摇头,前面还叫着老爹不愿放手,转眼就被别人一盆肉条就勾引了过去。 这盆肉可不像五斤,结果被小玉一会儿就吃光了。 蒙贞柔声道:“好吃吗?” 小玉连连点头。 “吃饱了吗?” 小玉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冯莽见状,大声吩咐刚才那名亲卫道:“去,再取十斤肉来,要新鲜一点的!” 亲卫迅速离去。 张遂道:“既然小玉愿意亲近蒙道友,那就由你负责照顾她吧。若需要寻找那些眼线,直接带着她出去就行了。” 蒙贞闻言,点头答应。 小玉弱弱地问道:“老爹,你要离开吗?” 张遂摇头道:“我不会离开。你老老实实跟着这位蒙贞,天天都有好吃的,只要帮他们找到视线范围之内的那些有臭味的虫子或者是人就行!” 小玉闻言点点头,振翅飞起,落在蒙贞肩头,用脑袋蹭了蹭蒙贞,开口道:“以后还请姐姐多多关照!” 蒙贞闻言,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倒是一旁的老路凑了过来,打量着小玉,有些嘀咕:“叫小贞姐姐?这辈分不是又低了一辈吗?” 小玉闻言转头看向他,见他身上也没有冯莽和风先生的那样的威势,而且身上还有一些张遂的气息。很有礼貌地叫了声:“你好,老爷爷!” 这一声老爷爷,叫的老路脸色发绿,蒙贞却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张遂也是哈哈笑道:“有问题吗?我觉得叫的不错啊!” 张遂转身对冯莽道:“冯将军,小玉我就交给你们了,我就两个要求。” 冯莽点头道:“张公子你说!” 张遂道:“第一便是保证她的安全,第二嘛,就是不能把她给教坏了。它灵智初开,如懵懂幼童,若是根子上出了问题,那我可就要将她收回了!” 冯莽将胸脯拍的山响,道:“张公子放心,她现在可是我们的宝贝疙瘩,安全方面绝对保证。至于会不会学坏嘛,我想蒙道友应该有带孩子的经验,肯定没有问题!” 蒙贞闻言一脸懵,我哪来带孩子的经验? 这时,分量更大的一盘肉条也端了过来,蒙贞也来不及分辨,就被肩头两眼发光的小玉催促着投食。 蒙贞也只好带着她到一旁,边喂食一边和她说着话,建立感情。 冯莽问张遂道:“张公子此行可有什么发现?” 张遂道:“我清理这些眼线,一直去到那处关隘。异族的实力的确很厉害,对面军营之中修行者众多,而且修为高深的也很不少。 我碰巧遇到一只解救百姓的队伍,给他们解决追兵之后,对面军营直接来了三个人仙境高阶的修行者,逼得我不得不落荒而逃。” 冯莽眉毛微皱,风先生在一旁连忙道:“遇到这种情况,的确需要保存自身,不然搭进性命,最终却一无所获。只是可惜了那些百姓!” 张遂笑着道:“那些百姓倒是没有大碍,已经被我带回来了。” 说到此处,那位骑兵老八带着齐队长求见。 见到张遂也在,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面朝冯莽,单膝跪地,大声道:“睚眦部第三小队齐方,特来向将军复命。” 冯莽上前一把扶起他,道:“站起来说话!” 齐方顺势站起,继续道:“属下齐方,率第三小队八十二人,深入敌后,救出百姓一百二十三人。损失士卒六十一人,其他人人带伤。随队客卿董先生身受重伤,其他几人并无损伤。” 转身对张遂拱手一礼,接着道:“多亏张公子及时赶到出手,将我等带回安西大营。特来向将军复命!” 说着,将手中一串军牌双手呈给冯莽将军。 冯莽郑重接过,递给身旁一个亲卫。 齐方将此行的过程详细陈述了一番,期间过程,曲折惊险,若非最后张遂出现,他们这支小队,肯定又和众多潜伏进去的小队一样,全军覆没了。 张遂从齐方的讲述中,也知道了为何军队会不断派出小股人马过去营救。 在异族控制的区域,人族百姓的遭遇可谓凄惨之极。 就算后来一族派出使者向燕朝示好,但却并不愿意将控制区内的人族百姓交给燕朝这方。 这些百姓除了前期被他们献祭之外,后来虽然向燕朝保证不再大肆屠戮普通百姓,但是这些百姓却被作为奴隶,肆意压榨。 异族那边的许多战争工事,都是逼迫着那些人族百姓修建起来的,在这一过程中,百姓死伤惨重。 有一些侥幸逃出来的百姓,将自己的遭遇告知官府。 但由于异族把守住了关隘,就算大军想要解救那些百姓,一时之间也很难通过那道关隘。 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小股部队,绕过关隘,从那些地势险要难行的小道,悄悄潜进异族占领区,分批解救了不少百姓。 但是好景不长,异族发现了这种情况,之后便在方圆几百里范围之内遍布眼线,并派出异族的小股部队,专门追杀这些援救小队,将那些小股部队逐个击破剿灭,虽然每只小队人数不多,但队伍多了,总的人数也就不少,赤焰军和武威军损失很大。 睚眦部是赤焰军中的一支比较精锐的部队,人数大约有八千多,分成了上百个小队,在这期间解救出了如下一万百姓,但自身的损失也极为惨重。 就像这一次,整只小队八十二人,最终能够归来的,也就二十一人,损失了四分之三左右。 即便如此,还是有小队前仆后继的去解救那些百姓。 因为军中的这些士卒,有半数都是异族占领区出身,对他们来说,这解救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他们的血脉亲人。 张遂听到众人的讲述,对那些普通士卒的行为,感到心中震动。 不过转念一想,张遂也有些理解他们的行为。 就像是自己的亲人被人掳走一样,有时就算不敌,也不会考虑那么多。 想想现在生死不知的方雄,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冯莽听完齐方的讲述,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转头对着张遂拱手道:“张公子,要多谢你出手相助,让这些兄弟们能活着回来。” 张遂摆摆手道:“既然赶上了,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冯将军不必如此!” 转头看一下齐方道:“齐队长本人,冒着必死之险,深入敌后解救那些受苦的百姓,真的是让人感觉敬佩!” 齐方摇摇头道:“这是我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那些都是我们的血脉亲人,既然有这个能力,怎么会忍心看他们在那里受苦!” 张遂闻言点点头,摊开手掌,其上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牌。 张遂打入一道灵气,轻轻一弹,那道玉牌就没入了齐方印堂之中。 齐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异样。 有些疑惑德看着张遂。 张遂笑着道:“这算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 风先生拍了拍齐方的肩膀,笑道:“还不快谢谢张公子,这可是给了你保命的宝贝。” 齐方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是连忙躬身道谢。 张遂摆了摆手道:“齐大哥不必如此客气。” 转头又对冯莽道:“冯将军,若是你能找到足够的玉石,我可以免费帮你制作玉牌,但前提条件必须是配发给那些深入敌后解救百姓的兄弟们。你看如何?” 冯莽大喜,道:“如此最好,我立刻吩咐人收集玉石给张兄弟送过来。” 说完立马大声招呼亲卫,将命令吩咐下去,一时之间,许多士卒四散离去,看样子都是去传递命令,收集玉石。 张遂开口道:“我先去伤病营转转,等玉石收集好后送到我住处即可。” 冯莽等人连忙点头。 张遂拱拱手转身出了大帐。 自有一士卒恭敬地为他领路,很快就来到了大营中的伤兵营。 虽然没有大战,但由于小股战争的存在,伤兵那是不可避免的。 张遂在伤兵营游走一圈,挨个查看,一群医者在他身后,宛若弟子,紧紧跟随。 在将整个伤兵营巡查一番之后,张遂这才返回住处,一路上尽是躬身行礼者。 张遂心满意足,虚空之中大量功德之力汇入他的意识虚空之中,让他感觉浑身舒坦。 在此期间,他查看了一下自己壶天世界之中的那些肉虫。 那些肉虫被剑光镇压,虽然身处灵力浓郁之地,但却无法吸收到一丝一毫,一个个急的不停扭动。 张遂看着那些不断扭动的虫子,呵呵一笑。 来到屋内,直接进入壶天世界。 站在壶天世界的空中,看着地面上的虫子,张遂直接施展出聚首之术,目标正是这些看了有些恶心的大虫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以身合道如意界 张遂的聚兽之术下,那些肉虫突然停止了动作,但很快,又开始挣扎起来。 而这次的挣扎却有极大的不同,看那模样,似乎正在努力向张遂所在的方向前进。 张遂心中一动,镇压那些虫子的剑光瞬间崩溃。 那些虫子脱离束缚之后, 以让人惊叹的速度,迅速向张遂的方向聚拢。 张遂心念一动,脚底升起一平台,自己站在平台最高处。 那些肉虫围拢在平台之下,匍匐在地,似乎正在朝拜。 数百道纤细的神思,从那些大虫子头部分离出来, 直奔张遂。 张遂并未躲闪, 任由那些神思连接自己的神念。 张遂脑海中轰的一声,自己的视线突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仿佛自己得到了数百道不同的视角,这感觉可比他当初分离出琉璃之身时的感觉强烈太多。 那时只有两个视角,现在却有数百道。 就算是张遂的脑子,此时也像是灌满了浆糊,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缓了半晌,张遂才渐渐从这种奇异的状态回过神来。 除了得到这数百道不同的视角,还有数百道朦胧的犹如对父母一般的眷眷之情。 这种情绪,让张遂看着这些肉虫时,竟然有一些觉得可爱的感觉。 张遂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疯了,这些肉虫子哪里可爱了? 这些虫子无法发出声音,传递过来的神思之中,竟然发出阵阵嘤嘤声。 听着这种声音, 再看看这些肉嘟嘟的虫子, 张遂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 现在看起来是有一些眉清目秀的感觉。” 张遂施展调禽之术, 催动这些肉虫的血脉, 让其加快成长。 在这片壶天之中,灵气充裕,又没有外界的打扰,正是进化的好地方。 很快一只只虫子开始吐出雪白的丝线,仿佛一只只蚕宝宝一般,用那些洁白的丝线将自己重重裹住,形成一个个巨大的茧。 张遂摸着下巴看着下方几百个洁白的巨茧,也不知道这些肉虫进化一次后会是什么模样。 看这些巨茧的模样,想要破茧而出的话,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张遂可不想傻愣愣的在这里等着。 闪身便出了壶天,张遂躺在屋中的一把躺椅上,神念沉入了意识虚空之中。 只见虚空之中,有一片宛如乌云般的空冥之力,琉璃之身睁开双眼,看了一下那一小片灰蒙蒙的空冥之力。 伸出手掌,那片乌云般的空冥之力便被吸引过来,融入了琉璃之身。 琉璃之身在这片空冥之力融入之后, 仿佛更加真实了几分, 不再是流光溢彩,整体色彩渐渐暗淡下来。 张遂也不以为意,看看自己像是磨砂一般的双手,这是向着真人的肤色更近了一步啊。 不过看来这空冥之力要改改名字了,今天斩杀的那几个异族修行者,都不是空冥族,但同样得到了这种力量。既然这些人都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干脆叫幽冥之力好了。 对待那些能够提供这种力量的异族,总不能厚此薄彼,都有功劳嘛! 张遂突发奇想,琉璃之身穿过一层界障,出现在张遂肉身旁边。 张遂也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琉璃之身,微微一笑。 下一刻,琉璃之身便来到了壶天之中,直接落在了如意大殿,一张违和的虎皮大椅,出现在大殿的上首位置,琉璃之身直接坐下,依靠在宽大的扶手之上,以手扶头,看向虚空之中。 而壶天之外的张遂,也看向坐在大殿之中的琉璃之身,两具身体目光交汇,仿佛穿透了这片空间。 壶天外的张遂似有所悟,仿佛口含天宪,轻呵一声:“敕!” 意识虚空之中,微微一震。大量功德之力,流入壶天世界。 整个壶天世界被染成一片紫色,斜靠在虎皮大椅上的琉璃之身出现在虚空之中,整个壶天世界迅速缩小,化为一颗棋子大小,悬停在琉璃之身面前。 虽然壶天世界变小,但里面的山川河流,鸟虫鱼兽,也随之缩小,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琉璃之身眼前的这个小小的壶天世界,仿佛一个小小的袖珍世界一般。 这个小小的世界上面,一个“敕”字散发着微光,琉璃之身的张遂,看着这个小小的世界,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个散发着微光的“敕”字。 小小的壶天世界,化为一道流光,没入琉璃之身的眉心之中。 虚空之中的琉璃之身,静立片刻,身上放出万丈毫光,张遂的意识感觉一阵震动,琉璃之身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壶天世界。 他依然坐在如意大殿之中,身下一张违和的虎皮大椅,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张遂知道,一切都已不同。 琉璃之身的张遂站起身来,身影消失,再次出现,已到了那片小小的灵田旁边。 看着灵田上那株孤零零的魔纹真菌,张遂意念一动,整片灵田上的时间突然加速流逝。 那株魔纹真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长到三尺多高时,整个菌伞变得枯黄粗糙,砰的一声,整个菌伞爆裂开来,无数菌种四散飞离,落入灵田之中。 很快这些菌种破土而出,生长出一株株新的魔纹真菌,待长到两尺高左右时,张遂停下了时间加速,落入灵田之中,随手拔起一株真菌,打量了一番。 壶天世界外的张遂手中突然出现一株真菌,正是壶天世界中琉璃真身手中的那一株。 张遂施展医药之术,查看真菌情况,发现和那株真菌母体效用一样,这才放下心来。 查看了一下壶天世界中的灵气,虽有一些消耗,但也能够接受。 琉璃之身站在壶天世界之中望着周围的一切景象,此时的一切,和他仿佛已经血脉相连。 壶天即是琉璃之身的张遂,琉璃之身的张遂,本身就是这方壶天世界。 现在张遂终于有些明白了,当初孟先生建立书院时,以身化灵的感觉了。 现在琉璃之身的张遂也是这般情况,他已经成为了这方壶天世界的真灵,他的意志代表着这方世界的意志,他的规则便是这方世界内的规则。 现在的琉璃之身和张遂肉身也有了一些区别,琉璃之身是张遂,而张遂并非琉璃之身。 琉璃之身突然出现在张遂肉身跟前,两人四目相对,都露出了微笑。 肉身张遂拱拱手,道:“此界出自如意册中术法,以后便称之为如意界吧。以后此方世界,还劳道友多多费心!” 琉璃之身拱手回礼,道:“壶天既如意,如意既我。谈不上劳烦,还要道友多给我提供养分才是!” 说完两个身体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种自说自话的感觉还挺有意思。 屋外传来求见声,琉璃之身转身走入虚空之中,消失无影。 张遂应答一声,拂手打开房门。 门外正是老路和蒙贞带一群抬着木箱的士兵,没想到冯莽将军的效率很高,短短时间就收集到如此多的玉石。 此时的小玉,跟在蒙贞身后,脑袋上居然带着一个小小的花环,见到张遂,立马飞了过来,向他展示自己新得到的礼物。 小玉开心道:“老爹,你看看,漂亮吗?”说着一个脑袋两边转来转去,向张遂不停的展示,就像一个小女孩儿,刚得到了新衣服一般。 张遂点点头,笑道:“不错,很漂亮!” 小玉道:“这是贞姐姐送我的,我原来只见过山中的那位花姐姐头上戴着,自己也早就想要,可惜后来那花姐姐不见踪影了。” 张遂挑了挑眉,小玉口中的花姐姐,可能就是山中的一株花妖。 蒙贞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眼睛无意中瞟到张遂随手放在桌上的那株魔纹真菌,眨了眨眼,再次确认了一遍。 有些惊喜地问张遂道:“张公子,你这株魔菌是从何处得来?可否给我看看?” 张遂闻言,笑着一挥手。 那株魔纹真菌便飞向蒙贞,蒙贞连忙伸手接住,仔细打量起来。 张遂看向那些士兵,开口道:“就将箱子放在这里吧,辛苦各位!” 那些士兵连道不敢,放下箱子后便退出了房间。 蒙贞拿着那株魔纹真菌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的将真菌放回桌上,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张公子,可否将这株魔纹真菌分一点点给我,我可以用它制作的灵丹作为交换,只需要给我一点点即可,你看可以吗?” 说着比划出拳头大小的形状。 张遂笑着问道:“这魔纹真菌可以制作出哪种丹药?” 蒙贞有些有些兴奋道:“这种魔纹真菌可以制做出一种锻炼神识的灵药,对于需要破境的修行者,极为有效。虽然只能服用三次,但却可以增加三成的破境把握。 而且看张公子这株魔菌,应该已到了成熟期,效用肯定更好。 只需要拳头大小一块,我们派中的长老就可以制作出至少五十颗左右。若是公子愿意,制作出的丹药可以给公子七成,你看如何?” 张遂自己的医药之术中也有一些丹方,却并没有使用魔纹真菌制作丹药的方子。 再说了,壶天世界之中的灵田里还有一大片魔纹真菌呢,对他来说并不觉得有多珍贵。 张遂直接将这株真菌推向蒙贞,道:“既然贵派之中能够将这种魔纹真菌制作成灵丹,那就将它全给蒙道友吧。至于练出来的丹药,分我五成就行!” 蒙贞闻言大喜,连忙双手接过。魔纹真菌在手,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不想欺瞒张公子,这种魔纹真菌极为难得,更不用说这种接近成熟期的。 若是其他炼丹门派或是大门大派知晓,肯定能给张公子更多好处。” 张遂摆手道:“蒙道友尽管收下,那些炼丹大派我也不认识,就算能够多出一些利益,我也不是很在乎。 若不是你说这能炼丹的话,我可能就会将它煮了吃掉,听说这东西味道极美,我还是很想尝尝的。” 蒙贞大惊,连忙阻止道:“张公子切莫直接吃它,这种魔纹真菌味道的确很是鲜美,但是直接吃掉的话,后果也极为严重。 我派中有一位长辈曾尝试吃了一点,虽然神念得到了锤炼,但也因此患上了厌食之症,一心只想再次尝试,形销骨立,拖了整整三年之后,饥饿而亡,可谓凄惨之极!” 张遂闻言有些心惊,问道:“在此期间不能再给他吃一些魔纹真菌吗?” 蒙贞苦笑道:“这魔纹真菌哪有这般容易得到,当时那位前辈就是见到还剩那么一点点,才忍不住尝试了一下。 结果之后连续五年都再也没有得到过魔纹真菌。从十年之前这种魔纹真菌才慢慢多起来,但这种多也是相对之前数十年才得到一次而言。 据我父亲说,也就灵气慢慢增多之后,这些灵物的生长才加快了一些。 就算如此,这些灵物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张遂点点头,想一想昆州城的那棵枣树,虽然多方培育,但是依然只有那么一棵,就可知道这种灵物得来是多么不容易。 看着自己手中这株两尺来高的魔纹真菌,蒙贞还有些不可置信,竟然这么轻易就送给了她。 蒙山派中,五十年间,得到的魔纹真菌屈指可数,加起来还没有自己手中这株的菌杆大,更不用说还有那犹如一把小伞一般的菌伞。 怪不得在中军大帐中,风先生给冯莽介绍张遂时,说的最多的就是两个词,一个是修为高深,另一个便是出手大方! 这一下她真的深有体会了。 想到这里她又躬身答谢,一旁的老路见状,笑着道:“二爷既然给你,你就好好收着便是。不用和他这般客气!” 张遂笑着点头道:“老路说的对,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如此客气。再说了,我也不是白给你,到时丹药炼制好后,我还想着拿着去做人情呢!” 话虽如此,但蒙贞知道这应该也是看老路的面子,不然的话,淡淡之交,如何会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随意送人? 张遂这话也不假,他打算将那些丹药送回书院交给孟先生,能够对破境有好处的丹药,对书院中的那些学子也是极为难得的。 现在的张遂,人虽然未在书院,但书院之中却到处是他的传说。 不说他本身修为高深,就是他留给书院的那些东西,也足够让学院的学子都知道他的大名。 人人垂涎的护身玉牌,适用各个阶段的丹道之术,还有那几套让书院学子攻伐之力大增的剑术。 甚至连教授书画之道的齐先生,还有教授音律之道的左先生,在教学之时对张遂也是满口赞誉,这样一个人物,对学院的那些学子来说,都是心向往之。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身在山巅品极味 张遂将送来的几箱玉石收入壶天之中,那里面还有一箱之前送来的玉石,还没有时间来制作。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张遂来说都是小问题,琉璃之身现在对于剑术的运用和本体没多大区别,制作玉牌也完全没有问题。 这样正好也可以让自己锻炼一下分心多用的本事。 张遂和老路一边聊天,一边在如意界中运用琉璃之身制作玉牌。聊天做事两不耽误。 老路道:“冯将军令我负责排除异族斥候的事宜,小玉现在可算是能帮上我的大忙。” 张遂点头道:“短期之内, 我想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次安排这种虫子斥候,因为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打探出他们的那些眼睛是怎么被发现的,不然的话来多少损失多少,那些虫子在异族之中数量也不会太多。” 有些信息,是他是在聚兽之术后,从那些虫子的意念之中得到的。 这些灵目虫, 在异族之中算是稀有种族,因为它本身不具有什么攻击性,而且很难诞生出王虫,没有王虫统领的灵目虫,对于其他种族来说就是一群食物。 只有诞生了有灵智的王虫,这支族群才会被异族承认。 这支灵目虫族群,就有一只王虫诞生了灵智,而且在诸多机缘之下,修行到了人仙境,可谓是灵目虫中的天选之虫。 但即便如此,这只族群数量也不超过一千,并非不愿意增加族群数量,而是一千只已达到了王虫控制的极限,再多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对于这一点张遂深有体会,那几百个视角, 还真不是一般人的脑子能够承受得了的。 现在这支族群,一下被张遂薅走了三百多只, 可谓是损失惨重。 若是不能解决发现虫子的手段, 派出再多虫子也都是送菜而已,根本毫无意义。 对于王虫来说,增加幼虫数量,损耗的是他自身的力量,这和一般母虫诞生虫子是不一样的。 王虫若想彻底控制族群中的虫子,那所有的虫子都要他自己来生育。 其他没有诞生灵智的虫子,就算生出再多幼虫,那也只能算是母虫,而不能称为王虫。 所以那只人仙境的王虫要想补齐,短时之间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他自身也不愿意承担这种战时损失力量的风险。 张遂将缘由告知老路,老路等人恍然大悟。 但张遂又接着道:“就算如此,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没了灵目虫,对方也会派出其他种族。 对于小玉来说,这也没多大问题,应该也能找出来。但你们得派出高手在一旁护持,不然的话可能就会有危险。” 老路闻言,连连点头。 蒙贞在一旁道:“张公子不必担心,冯将军已经安排一位道友专门护持小玉,那也是一位人仙境高阶的高手, 而且他出自太白剑道, 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剑修,张公子请放心!” 张遂闻言点点头,道:“如此就好!” 看着在他房间里四处好奇转悠的小玉,张遂想了想,向小玉招招手。 小玉兴冲冲的飞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抬头看着张遂。 张遂摸了摸她的翅膀,发现翅膀上的羽毛很是坚韧,隐隐透出一些玉色。 张遂柔声道:“别动,我送你一点好东西。” 小玉抬头看着张遂,懵懂的点了点头。 张遂手上透出无数的细微剑光,这些剑光在小玉双翅那些坚韧的羽毛之上,不停穿梭雕琢。 片刻之后,张遂满意的点了点头。散去了手中的剑光。 小玉低头看看自己的双翅,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有些迷惑的看向张遂。 张遂微微一笑,手上出现一点灵光,屈指一弹,落在小玉身上。 小玉浑身灵光升起,无数首尾相连的四象虚影浮现在小玉周身,像是给她穿上了一件由四象虚影组成的灵光彩衣,这些虚影在小玉周身不断流转,几息之后,虚影汇入小玉羽毛之中,不见踪影。 小玉正为自己周身那件彩衣欣喜时,却见那彩衣只是持续了几息便不见踪影,一时急的口中发出一连串咕咕的声音,急的她忘记了人语,说起了玉鸮之语。 张遂哈哈大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道:“那彩衣不是让你拿出来炫耀的,而是给你保命用的,关键时候才会出来。” 小玉闻言,只好有些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张遂摇摇头,心道,这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脾气嘛! 蒙贞见状,凑上去悄悄和小玉说了几句,小玉这才高兴起来,飞上蒙贞肩头就催着她回去。 蒙贞看向张遂,张遂挥挥手,示意他们自便。 蒙贞见状,微微一礼,抱着那株魔纹真菌转身走了出去。 老路见她们走出大门,转身准备跟上,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嘿嘿笑地看着张遂。 张遂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有事对自己说,因为老路每次有事求他之前都是这副表情! 张遂没好气道:“有事直说,又没有外人!” 老路搓着手嘿嘿笑道:“二爷,你这边能不能再给我制作一些玉牌,我这边老兄弟还不少,这次冯将军让我组建一队,我想着拉一票自己的老兄弟来帮忙,总得给他们找一些保命的手段,你看,嘿嘿!” 张遂笑道:“哦!看样子你这是高升了呀!这是小问题,你们只要找到玉石,拿过来我给你们做就是。” 老路大喜,道:“那就多谢二爷了!其实也算不上升官,有些事情总得有人领头去做吧,既然冯将军和老兄弟都信任我,那我肯定是义不容辞。” 张遂点点头,看着眼前精神面貌已经完全不同的老路,心中暗暗感叹。 在昆州城时的老路,整天笑呵呵,一副老子就要躺平享受生活的姿态。 但自从离开昆州城之后,一路行来,身上的那股铁血气息渐渐显露出来。 虽然张遂一直不明白,为何身为普通武者的老路,在军中那么受人尊敬,就连军队高层对他也是另眼相看,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老路,身上的那股气质的确不同凡人。 张遂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嬉皮笑脸的老路,开口道:“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我送你的那些玉牌,一旦灵力耗尽,就来找我。我可不希望到时候回去时,看到是孤儿寡母,让我头疼。” 老路口中连忙“呸呸呸”,开口骂道:“二爷你这真是狗嘴吐不出啥好东西啊,大战未起,你现在就要咒我啊! 老子可是长命百岁,多子多孙的面相,这可是昆州城朝燕坊的周瞎子亲口给我批的!你可别在这信口胡说!” 张遂呵呵笑道:“有句话不是说,恶语在前,吉祥在后吗?我现在多说点不好听的,到时候你多遇到点幸运的不就行了!你这要谢我呀!” 老路无语道:“我谢你个锤子!走了,我让那些老伙计自己准备材料,到时候给你送来!” 说完生怕张遂口中再说出一些恶语,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蒙贞正在门外等他,见老路出来,笑盈盈的随他身后离去。 看这两人的身影,张遂摸摸下巴,心中道:“就你还多子多福,先摆平后院再说吧!” 此时天色已晚,张遂想了想,起身走出门外,御剑而起,目标正是和小宝约定的那处高耸入云的山峰。 那处山峰,高约千丈。夜间雾气升腾,半截山峰已在云雾之中。 张遂来到山巅,一道剑光过后,清理出了一块三丈方圆大小的空地。 琉璃之身的张遂从虚空中走出,来到张遂身旁,伸手往地上一指,凭空出现了一个石桌,四张石凳。 这些东西都是由如意界中的灵气凝聚而成,被张遂放在空地上,灵气聚集,并未外泄。 其他修行者若是见到这些石桌石凳,估计眼睛都会变红。这些可都是浓郁的灵力凝结而成的实体啊。 张遂在石凳上坐下,看着周围的风景。 一旁的琉璃之身挥挥手,几箱玉石出现在一旁,琉璃之身坐在张遂对面,开始处理那些玉石,进行雕刻。 清冷月光下的山峰,有淡淡的云雾弥漫其间,仿佛透着阵阵仙气。 此情此景,张遂感叹道:“这么好的月色,不吃宵夜可惜了。” 话音刚落,石桌上便出现了一只火锅,看那模样竟然还是九宫格的样子。 紧接着,各种调料出现在石桌上,鸡鸭鱼肉样样俱全,青菜瓜果一个不落。 这些东西还是刚得到壶天之后,张遂悄悄在火头军那里补充的。 张遂犹豫了一下,手中出现了拳头大小一块魔纹真菌,有《如意册》的存在,对于抵抗各种负面效果,张遂还是有信心的。 张遂屈指一弹,一点炎性剑光附着在铁锅底部,随着张遂心意,温度慢慢上升,等汤料沸腾之后,一番操作,各种食材下锅,一时香气四溢。 张遂将魔纹真菌切成小块,丢入锅中,片刻之后,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弥漫开来。 张遂轻轻闻了一下,口中唾液疯狂分泌。 夹起一块魔纹真菌放入口中,张遂现在明白,为何医药之术会用极美来形容它的滋味。 这种滋味真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愉悦的不光是肉体,甚至连张遂的神魂都感到漂浮在云端。 一口下肚,眼前似乎出现了天界仙音,霓裳仙女随音而舞。 但这种幻觉只持续了一息,便被屏蔽掉,只剩下满口鲜香,张遂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蒙山派的那位长老吃过魔纹真菌之后,会得厌食之症,这东西的确有些邪乎,还好张遂可以屏蔽那些负面状态,魔纹真菌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美味而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张遂还想着若是这东西真的美味的话,以后可以招待朋友。 但看这情况,恐怕这种美味也只有张遂自己吃得消。 张遂大快朵颐,一旁的琉璃之身不停的制作玉牌,两者互不干扰。 这情景若是外人看到,肯定会觉得怪异至极。 但是这山峰之巅,一般人可上不来。 很快,一锅食材下肚,张遂一脸满足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琉璃之身也将玉牌处理的差不多,正在此时,张遂感觉到耳鼠小宝正在迅速赶来,已经飞到了半山腰。 吃饱喝足,本来准备离去的张遂又坐了下来,想看看小宝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很快,首先出现在张遂眼前的,是一根散发着灵光的金黄大尾巴。 接下来才见到一脸急切的耳鼠小宝。 耳鼠小宝飞上山巅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的两人。 看着眼前两个气息一样的老祖宗,让耳鼠小宝有些发懵,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张遂对着他招招手,小宝立马加速飞了过去,直接落在石桌上。 瞧瞧和自己招手的张遂,又看看一旁皮肤有些异样的琉璃之身,这让他有些迷惑。 张遂也不解释,开口问道:“你急匆匆的跑过来,是有什么收获了吗?” 耳鼠小宝抽了抽鼻子,看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铁锅,眼睛变得贼亮。 小宝开口道:“我本来只想上来瞧瞧老祖宗是不是来了,后来闻到有宝物的味道,这才急忙赶来。 没想到是老祖宗所为,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宝物出世了!”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瞄着那锅残汤。 张遂见他神情,明白他的心思。 笑着开口问道:“那魔纹真菌一般人可享受不了,吃了之后后患无穷。” 小宝连忙道:“老祖宗,那些后患只是针对其他人,对我耳鼠一族并无大碍,不光无害,还是好处多多!” 张遂突然想起,这株魔纹真君本来就是小宝从他腹中吐出送给他的,若是对他们有害的话,小宝也不会将他吞入腹中,保存起来。 看着不停咽着口水的耳鼠小宝,他的目光完全被那锅残汤吸引了。 张遂笑着摇摇头,一挥手,锅中残汤冷炙消失一空,这让耳鼠小宝看的神情失望无比。 看着小宝失落的神情,张遂笑道:“那些都是我吃剩下的,有什么好惦记的?” 说着,再次施法,一锅掺杂着一些魔纹真菌的肉块。在锅中迅速沸腾,很快香气再次弥漫整个山巅。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轮慧剑斩情种 一旁的耳鼠小宝已经用双爪抱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口水流出,惹恼了张遂。 张遂看着他那小心的模样,笑道:“吃吧,不够的话我再加点!” 耳鼠闻言,抬头看着面带笑容的张遂,又看看那一锅让他垂涎三尺的美味。 确定张遂不是逗他, 竟然站起身子给张遂拱拱爪子,道了声多谢。 这才埋头锅中呼噜噜吃起来,很快,一锅美味下肚,小宝满足的发出一声长嘶! 尾巴灵光透出,带着他飞到空中。 在张遂的感觉中, 耳鼠小宝的神念忽涨忽收,连续十多次后,突然向外扩散,较之其前的神念,范围扩大了不少。 耳鼠小宝回过神来,落到张遂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开口道:“多谢老祖宗馈赠!” 张遂看着气息增强不少的小宝,问道:“这种魔纹真菌对你的修为提升有多大?” 耳鼠小宝歪着头想了一会,一边比划一边开口道:“我之前的神念,若是只有这么多。” 说着比划出一尺直径大小,“那现在的话,至少有这么多了。”又比划一尺半大小。 张遂点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既然对你帮助那么大,当初为何要给我呢?” 耳鼠小宝低头道:“当时我身上只有这一件灵物,参见老祖宗当然要给出最好的。” 犹豫了一下道:“其实那魔纹真菌在我手中,就算吃了效用也没有这般大!” 张遂奇道:“这是为何?” 耳鼠小宝道:“吃这种灵物是很有讲究的,想要让它发挥药性,必须以天火炙之。 一则天火难寻,二则在烤炙此物时,往往会引来其他敌人抢夺, 一个不小心东西没吃着, 还会丢掉性命。 所以一般都是放在腹中慢慢消化,但那效果及不上烤炙之后一成效果。” 张遂恍然,耳鼠小宝口中的天火,其实就是自然界中引发的火焰,对于动物来说,想要自己生火,基本不可能。 对他们来说,自然界中的火焰,就是老天赐予的,称之天火也不为过。 张遂看看自己的火锅,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将魔纹真菌的效用都发挥出来了。 张遂笑着问道:“这里还有一些,你还要吃吗?” 耳鼠小宝连忙摇头道:“够了够了。这一顿就要让我消耗半个月,再吃的话,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多谢老祖宗了!” 张遂点点头道:“既然如此,等你消化完毕之后,再和我说吧。别的不敢说,魔纹真菌管够!” 耳鼠小宝匍匐在地, 低声道:“谢谢老祖宗!” 再抬头时, 张遂竟然看到他眼中含有泪花。 张遂道:“你不必如此,既然跟着我,又能为我寻找灵物,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耳鼠小宝低声道:“我从前在族中算是异类,那些兄弟姐妹都不待见我,就算我寻来灵物送给他们,除了逼迫我去寻找更多,甚至一分一毫都不愿意留给我。遇到老祖宗是我的幸事!” 张遂哈哈一笑,道:“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都是看得着的事情,时间长了你就明白。” 耳鼠小宝点点头,张开嘴巴,一根细小的红色幼藤被他吐出。小宝道:“时间太短,我只寻到了这株东西,也不知对老祖宗对没有用?” 张遂拿起红色幼藤,施展医药之术,给出的介绍吓了他一跳。 医药之术介绍道,此藤名为九幽绝情藤,此藤成熟之后遍布荆刺,刺有奇毒,中其毒者,若动情思,将受九幽蚀骨之痛,情思越浓,其痛越重。 张遂看着这介绍,直接让他想起了大雕情侣里面的绝情花,这效果完全一模一样啊。 接下来的介绍就让张遂有些惊异了。 此藤若能刺伤百对有情人,则会结出一对果实,名为浓情果。有情之人食之,相隔万里,仍能心意相通。 张遂摸着下巴想到:“到是这结出来的果实还是很有意思,不过若想得到这些果实,那得需要缺了大德才能获取啊! 还有,若是一对有情人吃了果实,要是其中一方有了其他的心思,那不得毫无遮掩,修罗场立马出现在眼前啊!这哪是什么浓情果,分明是当场翻脸果才对!” 张遂摇摇头,这玩意儿虽然是灵物,但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啊! 不过看着眼前耳鼠小宝期盼的眼神,张遂还是收了下来,点头勉励:“不错,虽然效用一般,但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继续努力!” 耳鼠小宝闻言,满脸喜色。 张遂问道:“你是想先回去,还是继续待在山林之中?” 耳鼠小宝连忙道:“老祖宗,你先将我送回去吧,我这一身灵物的味道,要是遇到其他强大的对手,怕是要成为别人的腹中餐了。 只需要给我两天时间,我便能将身上的药性遮掩,再来给老祖宗寻找也不迟。” 张遂点点头,道:“可以。下次想要进出,你直接对他说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琉璃之身。 耳鼠转头看向琉璃之身,犹豫了一下,上前施了一礼,开口道:“还要麻烦二祖宗了!” 张遂闻言,有些无语。 二祖宗?这是个什么称呼? 琉璃之身开口道:“以后称呼我为掌门吧!你现在也是有根底了,我们的门派名为如意派!” 耳鼠小宝口中喃喃道:“如意?如意派?”猛的俯下身,对着琉璃之身道:“耳鼠小宝见过掌门!” 琉璃之身点点头,一挥手,便将小宝收入如意界中。 小宝回过神来,看着远处那片灵田之中,满满的魔纹真菌,差点惊掉了下巴。 回头看向琉璃之身,已经回到了大殿之中,又坐在了那张虎皮大椅上。 而那株九幽绝情藤,也被种到了灵田之中。 虽然现在看来没有什么大用,但谁又能保证将来用不着呢? 如意界中之事不提。 张遂看着空荡荡的山巅,灵气所化的石桌石凳,早就被他收入如意界中。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张遂放开对山巅的防护,凛冽的狂风扑面而至,将张遂的衣襟和长发吹得向后飘起。 一时之间,张遂心中浮起一种御风而去的冲动。 山间的云雾早被大风吹散,极目远眺,月光清辉之下,下方万里河山,在张遂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张遂觉得自己心中一阔,神念以山巅为中心向四下扩散,一时之间,仿佛化身这片山河之中。 张遂掏出许久未动过的紫竹洞箫,稍一酝酿,充满灵气的箫声在天际之间响起。 张遂并未在意吹的是何曲,而是随着自己的心意随意而为。 箫声随着张遂的神念,慢慢向四周扩散。 夜间的山林之间,本来虫鸣螽跃,在箫声响起之后,整片山林渐渐安静下来。 不少鸟兽虫蚁都抬起头,看向远处传来箫声的山峰。 张遂闭目吹奏着,根本没有理会外界的动静。 更没有看到月华之中,有无数细丝一般的银色光华,如细雨一般,降落在箫声范围之内的草木山林之中。 山林之中的鸟兽虫蚁,花草树木,都被这些如细雨一般的银色光华浸染,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短短的几息时间,那些银色光华就消失无踪。 那些被银色光华浸染的万物,有许多生灵眼中,开始流露出灵性的光芒。 而在张遂所在的山巅上空,突然出现朦胧的景色,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而那景象,分明就是张遂所在山峰的模样。 不同的是,那片海市蜃楼般的山峰峰顶,却有一座华丽的宫殿,这座宫殿占据了整个峰顶。 此时一位女子正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入神吹奏的张遂。 这女子除了一双眼睛之外,面目模糊,看不清具体相貌,一身彩色霓裳,飘然若仙。 这一切,闭目吹奏的张遂,并没有觉察到,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将所有灵感全部倾泻而出。 一曲终了,张遂畅快的长吐一口气,睁开双目,就和一双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张遂挪不开眼神,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对面那女子虽然面目模糊看不清,但眼中却似乎透出一丝笑意。 这一丝笑意将张遂惊醒过来,这才注意到整个海市蜃楼的情景。 张遂脸色一变,这分明是天魔界倒影! 那女子眼中笑意更甚,虽然没有说话,但张遂却能从她眼中读出女子的意思:吹得不错! 张遂将紫竹洞箫收入袖中,对着女子拱手一礼。 那女子微微一福,算作回礼。 张遂正要开口,对面的天魔界倒影开始模糊起来,那女子也转过身,走进那座精致的宫殿。 随着宫殿大门关闭,整个倒影模糊不清,闪烁两下之后彻底消失。 在宫殿消失之前,张遂看清了宫殿大门上的三个云篆大字:万情殿! 看着消失的倒影,张遂脑中满是那面目模糊女子的身影。 这并非张遂一见钟情,而是那女子身上有一股奇异的魔力,可以在人的心海之中留下极深的印象,就算张遂心志坚定,一时之间也摆脱不了影响。 张遂闪身进入如意界,盘膝而坐,封闭自己的六识,迅速运转功法,但那女子的身影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形象似乎一步一步更加清晰。 这种情况就连如意册都没有什么反应。 张遂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咬咬牙,一只金轮在脑后升起,口中轻喝一声“斩”,佛光所过之处,心中杂念,皆被斩灭,正是让张遂不敢轻易动用的慧剑之术! 随着慧剑的挥出,脑海中女子的形象终于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整个人像是进入了贤者时间! 张遂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想来,那女子的境界肯定高过于他,使用的功法,竟然能透过两界屏障,直接影响到张遂。 想到深处,张遂不禁有点冷汗直流。 也不知那女子天生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让张遂感到奇怪的是,这种明显是影响人精神的情况,《如意册》竟然毫无反应,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事。 张遂沉入意识虚空之中,直接来到功德《如意册》前,心念一动,几缕功德之力汇入如意册。 张遂开口问道:“刚才那女子对我所施加的功法为何不能屏蔽?” 功德《如意册》上微光闪过,出现一行大字:此术名为“情种”,非对方刻意而为,时机一到,自会解除。 张遂松了口气,看来那术法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坏处,不然的话,《如意册》应该会第一时间屏蔽掉。 正当张遂准备离开时,功德《如意册》上又出现了一行大字:以慧剑斩情种,极易孤老终生! 这一行字,看得张遂有些目瞪口呆,他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再次输入功德之力。这绝对是功德《如意册》赠送的一条信息! 那意思翻译过来,分明就是:你小子竟然用佛门的慧剑斩去情种,这样搞容易孤老终生啊! 看着这行字,张遂不仅有些怀疑自己刚才使用慧剑斩去情种,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毕竟张遂也不想自己孤老终生啊! 两辈子都没有谈情说爱过,他还想找一个小仙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呢! 照功德《如意册》的意思,这分明是很不看好自己! 看来以后这慧剑还真要少用才行,搞不好用多了之后,真把自己弄得无欲无求,到那时候可就欲哭无泪了。 万情殿中,那面目模糊的女子,正坐在一张秀椅上,手中捧着一本竹简。 在张遂以慧剑斩灭情种的那一刻,女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又开始翻阅起手中的竹简。 一个不辨男女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起:“你为何要将情种种在红尘界中?” 女子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册,头也没抬的回答道:“情种在我,种在何处,与你何干?” 那声音轻哼一声,便没了声息。 女子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才凝聚出一颗情种,竟然还没有发芽便被剔除。 难道是遇到了佛门真传弟子吗?看他样子也不像是那群讨厌的光头啊!真是无情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交流心得故人来 此时,贤者状态的张遂又回到了山巅。 看着海市蜃楼消失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摇了摇头,纵剑而起,飞向军营。 第二天上午,张遂走出自己的小屋, 发现周围很是安静。 同一片区域的其他修行者都不见踪影,英德道人,不眠道人,还有合德寺的几个和尚,竟然都不在。 张遂叫过一个轮值的士兵,向他了解情况。 那士兵道:“几位客卿昨夜被请了过去,可能是有军中任务, 具体去向我也不知。” 张遂点点头。 正在此时, 受断臂之伤的董先生和几个修行者向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门口的张遂, 董先生加快脚步,笑着开口道:“张道友这是准备出去吗?” 张遂道:“闲来无事,正准备出去逛逛。” 董先生指了指身后几个修行者,道:“我和这几位道友正准备过来拜访张道友,不知方便否?” 张遂哈哈一笑,道:“当然方便。来来来,几位道友,我们屋内说话。” 说着将几人请进自己的屋中。 待几人坐定,董先生开口道:“这次过来主要是感谢张道友昨日的救命之恩啊!” 张遂摆摆手,道:“董道友不必如此客气,都在军中,我们也算是同袍,有能力援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董道友不妨给我介绍一下这几位道友吧!” 跟着董先生一起过来的有两人,除了一人是人仙境之外,另一个是羽化境巅峰的修行者,看样子离突破也就是临门一脚了。 董先生指着那位人仙境修行者介绍道:“这位是洛河派的周笛周道友, 乃是一位阵道大家。” 周笛笑着拱拱手,张遂回礼。 另一人身体粗壮,满身皆是铁血气息。董先生道:“这位是军中教习何广何道友,以武入道,在军中教授攻伐之道!” 何广年龄看着和老路差不多,声音粗豪:“张道友,我和老路是老兄弟了,听他说了一路上的经历,特来感谢你对那帮老兄弟的救命之恩!” 张遂笑道:“那些老哥也都是我的朋友,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到是我还要感谢何道友。” 何广奇道:“这感谢从何谈起?” 张遂笑道:“我在入道之前,学的就是军中的呼吸锻体之法,老路可是多次提起,是你这位教习将军中武道推陈出新,达到了一个高度。教我的就是你所总结出来的那套功法。” 何广闻言,哈哈笑道:“老路这家伙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这话一说,几人关系不由得拉近了几分。 张遂问董先生道:“还不知道董先生出自何门派?” 董先生笑道:“我名董进,出自剑南道的岳山派,算是此地的本土门派。” 张遂看向周笛, 问道:“周道友, 这大营之中的布局是出自你手吗?” 周笛点点头,道:“不错, 我们河洛派和军队的关系自创派时就很不错,历代都有门人在军中历练,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张遂笑道:“我早就想和精通阵法之道的道友好好交流一番,只是一直没有这种机会。现在好了,身边就有一位阵法大家,以后还要向周道友多多请教!” 周笛笑道:“张道友客气了,我见过张道友制作的四象玉牌,当真神乎其技。 这四象玉牌的来历其实和我派很有渊源,看来张道友对阵法之道也有自己的心得。” 张遂点头道:“我也是无意间得到一块玉牌,自己瞎琢磨的,也算是误打误撞吧。 我很早之前便见过军营中的四象立柱,也无意之中将其激活过,在我看来这玉牌和这立柱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我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阵法一道,一切都是靠自己摸索的。” 周笛叹道:“天资卓绝之人,当真是毫无道理!张道友竟然仅凭着四象立柱和一块玉牌就能琢磨出这么多门道,这让我们这种精研阵法之道数十年的人,感到汗颜啊!” 何广点头道:“昨日我见的那些老兄弟人手一块玉牌,吓了我一跳。这种保命的东西,从前可是极为难得。” 张遂笑着对周笛道:“不知周道友可曾听说君山书院?” 周笛点点头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张道友是君山书院的院长之一。 我知道张道友的意思,前些时日没有赶上君山书院观礼。这几日门中已派出一位长老和几位弟子去往书院,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会留在书院之中教学。” 张遂闻言,喜道:“如此再好不过!” 一旁的何广也道:“军中也准备派出几位不再适合战场的老将,去往君山书院。我今日来此,也是想和张道友说说此事。” 张遂道:“我还准备和冯将军提起此事,没想到不需要我多费唇舌了。” 何广道:“这也是老路昨日和将军提起后,将军才下的决定。这样也好,让那些老伙计也算是有了一个安身之地,让他们这些在军中操心了一辈子的享享清福吧!” 张遂道:“这些老兵的经验才是真正的财富,去书院中教学,也算是薪火相传。” 一旁的董进有些羡慕道:“可惜我派中人才凋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不然也想去书院凑凑热闹。” 张遂劝道:“董道友,书院的宗旨本就是有教无类,重在交流。 而且那里并不限门派,来去自由。可以让门中弟子去那里待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收获的。” 董进听了有些心动,点头道:“若是如此,那真的可以去瞧瞧!” 几人正说着话,老路带着几人上门拜访。见到屋内几人有些意外,开口道:“老何你也在这里呀?我还正说着等一会儿过去寻你。”说着,对其他两人拱拱手。 几人见老路来此,就像进自己的家一样,招呼都不打,直接闯入。这才知晓他和张遂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张遂笑道:“我正说你怎么还没过来,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老路笑嘻嘻地点头,张遂看着老路身后几人手中的箱子,看来琉璃之身又有的忙了。 张遂挥手将箱子收入如意界,又将那些制作好的几箱玉牌放在地上。对老路道:“这是答应风先生和冯将军制作好了,一事不劳二主,就麻烦你给他们送过去吧!” 老路看着地上的好几只箱子,搓着手道:“没问题,交给我就行!” 说完就招呼身后的几名士兵过来抬东西,又对着屋内几人拱拱手,转身就要离去,走到门口,忽然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来对张遂道:“二爷,那位保护小玉的客卿正在冯将军那里,一会儿可能过来拜访你,我先和你说一声,免得一会儿你又不在了。” 张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老路等人抬着箱子离开之后,周笛这才有些犹豫地问道:“张道友,你这收纳之术可是神通吗?” 张遂一愣,看着紧盯着他的三人,想了想,道:“算是吧!” 董进惊道:“张道友难道已经是地仙境了吗?” 张遂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若真是地仙境,昨日也就不必逃走,直接灭掉那几个异族不是更好?” 几人暗暗松了口气,想想也是,本来张遂人仙境的修为,就已经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但也能够勉强接受,毕竟还是有一些天资卓绝之人能够达到这一步。 若张遂这般年龄就进入地仙境,那才他们觉得,这几十年的修行真是修到了狗身上去了,要知道这几人,都已年过六十,当年在各自门派之中,也算是天资最高的那一波。 但现在看看眼前的张遂,心中还是不免感到老天不公啊! 董进道:“张道友刚才的收纳之术,就算是地仙境的强者,也很少能够施展,像这种不可思议的术法,我们都称之为神通。看来张道友的师门肯定不凡!还不知道友出身何门?” 张遂现在对这个问题也算有了底气,毕竟琉璃之身都已经是掌门了。 张遂笑道:“我的师门名为如意派,算是一个隐修门派吧。” 几人互相看了看,表示没有一点信息。当真够隐世的! 张遂看看董进的断臂,问道:“董道友近期有何打算?会回师门养伤吗?” 董进摇摇头道:“我这伤并无大碍,等休息几日之后,我会在陪同睚眦部的兄弟再次进入异族控制区,寻找机会解救百姓。” 张遂闻言,肃然起敬。胳膊都断了,还不算有大碍,这让张遂不得不服。 董进见张遂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开口笑道:“我岳山派的修行之法,不善近战,以土行术法为主。 这也是我自己大意,被对方一个善于潜形匿影的异族高手近身,这才断臂求生。下次肯定就会更加谨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张遂感叹道:“董道友真让我感到佩服。” 董进摇头道:“我自己就是剑南道之人,师门在异族出现后毁于一旦,只有部分师兄弟逃出来了,和异族可谓是血海深仇。 我所作所为也算是为自己师门找回一些利息罢了,担不得张道友的赞誉。” 周笛在一旁道:“自异族入侵以来,被你救下的百姓,数量已经过千了吧!有几人比得上你的功劳,你就不必如此过谦了!” 何广也笑道:“你这家伙都快成万家生佛了,不少百姓可是为你立下了长生祠啊!” 董进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张遂放开灵识,发现董进周身果然有一层功德之光,这可不是一般人身上会有的。 张遂见到董进腰间有一块巴掌大的玉如意,开口道:“董道友,可否将你腰间那块如意给我瞧瞧。” 董进也不在意,直接解下来递给张遂,道:“这是我一位友人所赠,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 张遂点点头,伸手接过,手中剑光浮现,在玉如意上轻轻拂过。 玉如意上,灵光一闪,转瞬收敛。 张遂笑着将如意递还给董进,道:“我在这如意上稍有雕琢,还望道友不要见怪!” 董进接过玉如意,灵力探入,四象虚影浮现,立马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董进马上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连忙拱手道谢。 张遂摆摆手道:“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和董道友的行为比起来不值一提。” 周笛目睹张遂雕琢阵法时轻描淡写的姿态,不禁感慨万千。 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本手抄书册,递给张遂道:“张道友,这是我修行多年,对阵法之道的一点心得,送给道友,还望道友不要嫌弃。” 张遂大喜,站起身来,双手接过。这可是他期盼已久的东西。 张遂道:“多谢周道友,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之前还想着让冯将军介绍一下军中布阵的大师,想要讨教阵法之道。现在大师当面,还赠我如此贵重的心得,实在感激不尽!” 周笛道:“以张道友在阵法一道的天资,若是有人能引你入门,将来绝对不可限量。我这也只不过是提前留下一份交情罢了。” 张遂闻言,笑着拱手道谢。将这本书册收入如意界,转瞬被琉璃之身握在手中,开始翻看。 张遂拿出自己写的那本剑诀,和几人交流起来。董进三人翻看着剑诀,再看张遂的眼神就有些怪异了。 这本剑诀中记录的几门剑术之法,虽然不能直指大道,但单独拿出来,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了,就这样给三人随意观看,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这如意派的心也忒大了一些吧! 见张遂毫不在意地给他们介绍几门剑诀各自的优劣,其中关窍都讲得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这让何广忍不住问道:“张道友,你将这几门剑术随意传授,师门不会有意见吗?” 正在讲解的张遂闻声一愣,师门?我就是师门啊!我自己对自己能有什么意见啊? 张遂摇头笑道:“没事,我师门最重交流,只要不涉及到核心功法,这些都是可以用来交流的!” 张遂心中暗道:“就算我想交流核心功法,那也交流不了啊!” 几人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也拿出自己师门的功法,互相印证所学,一时之间,众人感觉都有收获。 正在几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时,门外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张遂公子,故人来访,还望赐见!”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故人来访吞天现 这个声音让张遂很是耳熟,好长时间没有人称呼他为张遂公子了。 张遂起身打开房门,之间院中站着两人,一人身高六尺却骨瘦如柴,面貌古朴,双眼紧闭,仿佛一把利剑一般立在那里。 另一人气质相似, 一张帅气逼人的英脸上,一条黑色的布带,紧缠双目。居然是许久未见的高守! 刚才正是高守发声。 张遂见此大喜,立马迎了出去。笑道:“原来是高守兄,多日未见,风采依旧啊!” 高守的俊脸上扯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道:“的确许久未见了,今日我陪同师叔一起过来拜见张公子!” 张遂连忙对那位老者拱手行礼道:“君山书院张遂,见过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老者对着张遂点点头,开口道:“太白剑道,高昊!”声音清越,仿佛利剑出鞘一般。 说完便再不作声。 高守在一旁道:“我师叔不善言辞,还望张公子不要见怪!” 张遂笑道:“不会不会,高手兄的门派,不是天心剑派吗?怎么现在又加入了太白剑道?” 高守道:“我们天心剑派本来就算是太白剑道的一个小分支,现在也算是认祖归宗了。我现在跟着高昊师叔修行,这次出来也是为了历练!” 张遂打量着高守,只见他现在周身灵力充裕,赫然已是羽化境修行者,这修炼速度也是够快的。 张遂点头道:“原来如此,高守兄的修为进步很快呀!走,我们屋内叙话!” 说着,对高昊伸手一引,请他先行,自己则转身上前拉住高守的胳膊,和他一起进屋。 高守被张遂的热情弄的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推却。 几人进屋之后, 张遂这才放开高守,为屋内众人介绍各自身份。 周笛看着高守两人,笑道:“两位道友一看就是剑道高手,正好我们刚刚还和张道友讨论他的剑术之法,两位不妨也一起来看看。” 说着将那本剑诀推到高昊面前,做完这个动作,才有些尴尬的反应过来。 高昊闭着眼,高守蒙着眼,两人可能看不见剑诀上的东西了。 没想到高昊直接拿起书册,闭着眼慢慢翻看起来。 张遂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早就见识过高守蒙眼视物的本事了。这位高昊修为更高,看东西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 张遂其实对他们这种本事是好奇,张遂自己也曾尝试过,无论是灵识还是神念,其实都很难达到看清书上字迹的程度,当然,那些雕刻版的除外。 高守稍作打量,有些疑惑地问道:“张公子,怎么没有见到方兄?” 在高守印象中,方雄和张遂基本上是形影不离的。 张遂沉默片刻, 便将方雄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下。 高守闻言,神色也有些黯然。 张遂最后道:“高守兄不必太难过,方雄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知归期是何时,这还要看他自己的机缘了。” 高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旁的高昊已经将书册翻了一遍,将书册递给高守,示意他看看。 高守接过,仔细打量起来。 周笛问道:“高道友出身太白剑道,觉得这些剑诀如何?” 高昊也不回答,伸开手掌,一道三寸长的剑光浮现在掌心。 高昊剑指一引,那道剑光便在众人面前的木桌之上开始演练,正是书册之上记载的几门剑诀。 张遂看着高昊的演示,不仅暗自感叹,不愧是专精剑道的太白剑道,只是翻阅了一遍,便能将这三门剑法的精髓展示出来。 在展示完毕之后,周笛三人对于这几门剑诀领悟更深了。 高昊收起剑光,古朴的脸上,很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开口道:“这三门剑诀,乃是一等一的杀伐之术,近战远攻,皆含其中,虽不能直指大道,但也极为难得了!” 高昊看向张遂,道:“我听风先生说,道友乃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剑修。剑修之道,重在实战,我们不妨切磋切磋,印证所学。道友觉得如何?” 张遂闻言,求之不得。众多变化之法中,他用的最顺手的就是剑术之法,暂时来说,这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一路行来,虽然经历了多次争斗,但一直都没有和真正的剑道高手好好交过手,所遇到的敌人,要么几剑下来直接斩杀,要么自己不敌,直接走人。 能够让他印证心中所学的机会实在不多,更难得的是高昊乃是一剑道修行高人,这种切磋更为难得。 屋内三个能够飞行的人,直接一人一个,带上另外三个还不能飞行的修行者,一起来到大营十里开外的一处山地。 这里荒无人烟,将高守等人放在一处小山峰之后。 张遂和高昊两人直接来到空中,张遂手中黑剑凝聚,高昊背负长剑脱鞘而出,落入手中。 两人点点头,下一刻便战在了一处。 两人很有默契的贴身近身,纯以近身剑法为主,一时之间,两人周身剑光四起,金铁交击之声,宛如爆豆一般。 外人看来,凶险无比。 而交手两人,却觉得酣畅淋漓。 高昊带给张遂的压力,从所未见,不愧是一辈子沉浸于剑修之道的修行者。 这种压力,只有初次近战时,在投身佛门的刀王渡难身上品尝过。 而现在的高昊给他的近战压力,却是那次的好几倍。 刚刚动手,便让张遂感到处处受制,但剑术之法也不是白给的,随着交手的时间越长,张遂的领悟越多,茶盏功夫之后,张遂便能顶住所有的压力,而且越战越勇。 待到后来,高昊觉得自己面对的人像是换了一个似的。 刚刚交手时,高昊还微微有些失望,但随着张遂越战越勇,越打越强,高昊也渐渐有些心惊了。 近身之战,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围观的四人,在一旁看的目眩神迷。 尤其是不精近战的周笛和董进,心里已经暗暗发誓,以后遇到这种变态的剑修,一定要离他们远一点,搞不好几剑下去,自己莫名其妙就没了! 而本身就是剑修的高守和精通近战的何广,却是看得心情激荡,已经忍不住在一旁也演示起来,印证自己的修行。 正在交手的两人中,张遂一声轻啸,周身剑光猛地一闪,两人便拉开了距离,相隔三丈而立。 张遂笑道:“真是痛快!多谢高道友指点!” 高昊点点头,道:“张道友天生适合剑道,进展之快,从未见过。” 张遂哈哈一笑,道:“这还要感谢高道友,不停激发我的潜力,让我能将所学融会贯通。 近身之战到此为止吧,继续下去就是生死相搏了。” 高昊点点头,道:“那就让我见识下张道友的飞剑之术吧!” 张遂道:“道友小心!” 剑指一引:“霜天!” 周围温度骤降,一道银白剑光,携带着无数雪花,直击高昊! 高昊手中长剑化为一条赤龙,一头迎上。 一白一赤,两道剑光在空中相遇,转眼化为无形,奇异的是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张遂见状,也不意外,正待使出其他剑诀,突然似有所感,转头看向西南方向,手中本已凝聚的剑光也消散于虚空之中。 高昊也停下动作,和张遂一起看向西南,眉毛微皱。 一股让人心悸的力量,从西南方向传来,其他几人也微微色变。 张遂喃喃道:“地仙境的气息啊!难道地底异族的地仙境也要参与凡间战争了吗?” 一旁的高昊摇摇头道:“应该不会,虽然处于敌对状态。但有些规则是不容打破的,也是不敢打破的,不然后果双方都很难承受。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返回军营,看看什么情况。” 张遂点点头,两人驾驭剑光,回到山峰,带上众人一起返回军营。 刚刚接近军营,众人就发现军营的气氛有些紧张。 刚刚落地,立马有士卒过来,恭敬地对几人道:“各位前辈,将军有令,营中客卿,请到中军有事相商。” 几人点点头,迅速来到了中军大帐所在位置。 老路早在门外等候,见到几人,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屋内此时已有近三十人左右,都是军中的修行者。 除了英德道人,蒙山派的几位,还有住在他附近的几个修行者之外,其他的张遂都未见过。 此时屋内的气氛很是凝重,冯莽坐在首位,身边除了风先生,还有一位相貌平平的老者。 张遂稍微打量了一下屋内的修行者,除了他自己,人仙境的有十八人,其他的都是羽化境修为。 张遂眼神从冯莽身边的那位老者身上飘过,这位似乎是不是修行者,张遂刚要收回眼神,突然心中一惊。 不对!再次看过去,那老者对着张遂微微一笑。 张遂脑海中想起一个声音:“小友,你这身修为,可比老孟口中要高得多啊!” 这位分明是一个地仙境强者,看来和孟先生还是熟识。 张遂拱拱手,那老者微笑着点点头。 冯莽看着满堂的修行者,沉声道:“诸位,近期可能就会开启战端了。和诸位说一声,让大家有一些准备。” 堂下一个粗豪的声音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个确信了。朝堂上那些软蛋贵人老爷们终于硬气了一回吗?” 冯莽摇头叹道:“若真是如此,那倒还好。现在的情况是对面逼得我们不得不动手。 其实以我的本心来说,营中老兵回归,我还想借此拖个两三月,将新的赤焰军好好磨合下。 但现在时不我待啊!具体情况,让朱玖朱皇叔介绍吧!”说完,看向身边那位地仙境老者。 张遂没有想到这位地仙境高人竟然是出自皇家。 朱玖开口道:“刚才那股气息,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感受到了。 这是地底异族豢养的一种名为吞天犼的异兽,已是地仙境修为,现在已经要破界而出了,据说这还不是它修为的顶点。” 话音刚落,堂下众人面色剧变。 朱玖道:“之前朝堂上那些鸽派之所以不着急消灭异族,一方面的确是有利可图。 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因为地底异族百族林立,各族之间也是争斗不断,互相牵制,无法大规模突破地底界障,出现在地面。 但近期朝廷密探传回消息,地底世界应该经历了某种剧变,竟然在短期之内百族达成和解,将目标一致对向地面世界。 这吞天犼能够出现,据说需要地底百族通力合作才能催生出来。” 不眠道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就算这只什么吞天犼是地仙境,咱们人族也不缺呀,只要将其牵制住,剩下的那些普通地底异族应该也不足为例才对!” 朱玖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说过,那地仙境并不是吞天犼的顶点,只要有充足的养分,这只异兽的境界可以不断提高,不受这方天地规则所限。 而它需要的养分,则是生灵血肉!” 此言一出,堂下哗然。 有人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更要早早将其扼杀才行,否则一旦其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人道:“这种情况就应该集合人族地仙境强者,直接将其斩杀。” 其他人交头接耳,纷纷点头称是。 风先生在一旁开口道:“诸位道友,你们提的这些其实上面都有考虑。但从我们一位打入敌人高层的密探反馈,我们这种想法也正是对方所期望的。 地仙境强者的存在,若是平时的话,对双方来说威慑的意义大于直接参战。 毕竟地仙境动起手来,带来的后果极为严重。 现在,对方急于到达地面,而吞天犼修为的提升依赖吞噬生灵,若是我们地仙境直接动手的话,和对方地仙境一场大战下来,那肯定是生灵涂炭,这些死去的生灵,无论是地面人族,还是地底异族,都将成为吞天犼的养分,让它更快的提升。” 一个脸庞赤红的大汉开口道:“若是这样的话,如果对面地仙境开启战端的话,那要如何应对?” 众人闻言,也对这个问题极为关注。 朱玖道:“这个问题的话诸位不用担心,有些规则的话,不是说想破坏就能破坏的。这么给各位说吧,地仙境是否动手,主动权在我而不在他!”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玉符赠人留余香 朱玖的话,让大部分人都有些迷惑,只有那些大派出身的修行者,隐隐有些明白。 张遂心中若有所思,可能那些地底异族来到地面也不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地面的规则之力,似乎对地底异族的地仙境强者很有些不友好。 听朱玖的意思, 就连动手也得人族先动手,对面才能反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族这边缓和的余地就大得多了。 朱玖对下面议论纷纷的修行者道:“之所以这么重视对面的吞天犼,就是担心它突破地仙境,要是那样的话,地底与地面之间的规则就将打破, 地底异族便可长驱直入, 那时人族的大劫就真的开始了?” 众人慢慢安静了下来,听朱玖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 便是将已经来到地面的异族,要么剿灭,要么赶回地下,再将那处不稳定的界障封印住,这样才能为人族争取时间,应对之后的天地大劫!” 风先生也开口道:“诸位不用担心地地仙境的吞天犼会对各位带来威胁,那吞天犼并非各位想象的修行异兽。 它修为虽高,但没有多少攻击力,具体情况到时候各位自然知道。 你们的主要对手还是地仙境以下的异族修行者,还需要诸位配合军中的行动,各司其职,争取早日将那些地底异族赶回老家!” 众人闻言,轰然称是。 接下来,冯莽传令将军队中的一些将领召唤进来,将各位修行者分配到各支队伍之中。 让张遂没想到的是,等所有人各司其职之后,竟然没有给他任何安排。 在营中各位修行者随同各部将领退出中军之后,营帐之中也就剩下了张遂和冯莽, 朱玖还有风先生。 张遂对冯莽拱拱手,疑惑道:“冯将军,为何没有给我安排任何事情?” 冯莽哈哈一笑,道:“张公子,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宝贝疙瘩,怎么能让你轻易涉险?” 朱玖捋了捋胡须,也笑道:“小友,对军队而言,你那一手制符之术的作用,可比你直接去战场杀敌要重要多了! 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我听风先生他们说过你的要求,将来的收获全都给你!” 张遂闻言,苦笑道:“要是如此的话,我来军中历练,意义就不大了呀!” 朱玖摇头笑道:“小友此言差矣,何为历练?并非说让你上场厮杀就算历练了, 扬己之长,尽己之能,锻己之法, 开阔眼界,这些都算历练,不要将历练太过于局限。” 张遂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毕竟这话出自一位地仙境之口,就算没道理,也要老老实实听着啊。 张遂拱手受教。 朱玖又道:“我来之前去了君山书院一趟,和老孟好好聊了一番。他特别提到你,让军中多给你一些自由。 你看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帮我们制作玉符,其他时间你可以自由来去,想干嘛干嘛,不会有人限制你。” 张遂这才恍然,原来这里面还有孟先生的一份嘱咐。 张遂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给我准备足够的材料,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冯莽大喜,拍着胸脯道:“张公子放心,材料少不了你的。和人命相比,这些材料不值一提,我已吩咐人去其他府地采购,尽量保证能够将赤焰军都装备起来,让那些地底钻出来的家伙好好喝一壶!” 朱玖从袖中抽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张遂道:“这是老孟托我带给你了,差点忘了!” 张遂双手接过,没有着急查看,直接收进如意界中,拱手道谢。 冯莽道:“张公子先回去休息吧,待东西收齐自会有人送去,要辛苦你了!” 张遂知道他们几人可能有话要谈,起身拱手,告辞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此时客卿们居住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除了张遂自己,不见其他人的身影,估计都已加入了部队之中。 张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来到军队之中,竟然成了一个工具人,这和他自己的想法完全不搭边啊! 想着对面那些能给他提供各种力量的异族,还好并未限制他的活动,这样也好,更加自由。 这两天下来,张遂自己其实有很多的想法,正想着好好完善一下,再来实施。没想到现在突起战端,很多计划都被打乱。 不过这也不要紧,等看看情况,完成冯将军所托之后,再来实施也不迟。 张遂想到孟先生托朱玖带来的书册,不禁有些好奇,不知是一些什么内容。 从如意界中取出书册,书册并不厚,只有薄薄的十来页,封面上没有字迹。 张遂翻开一看,第一篇写着“聚灵”二字,仔细看那内容,竟然是一门阵法! 往后翻看,一共记载了四门阵法,除了“聚灵”阵法,还有三门:分水,固地,禁空! 张遂没有想到,之前自己想要学习阵法,一直都没有门路,结果现在周笛刚刚送了一本阵法心得,马上又得到孟先生的几门阵法,好事接二连三啊! 之前周笛给张遂的阵法心得里记载了不少阵法,张遂已经大体看过一遍。 其中绝大多数记载的都是军阵和五行杀阵类的阵法,都是追求军阵防御和杀伤的阵法,这位周笛道友看着斯文,性情还是很暴躁啊,尤其是其中一些五行杀阵,若是成阵,对于普通凡人士兵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孟先生带来的阵法就不一样了,看样子都是针对的修行者。 聚灵阵可以聚集灵气,辅助修行,虽然对张遂意义不是很大,但对一般的修行者来说还是很有作用的。 而且一般的阵法布置下来,是需要灵力维系的,若是配合聚灵阵,那些阵法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分水阵可以防御水系术法,刚开始张遂觉得没有多大作用,还不在意。 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孟先生的良苦用心了。 无论是张莘,还是方雄,他们现在的遭遇都是水中种族造成的,这分水阵,分明是孟先生专门为张遂准备,让他以后面对那些水中种族时增加助力的! 张遂不禁肃然而立,对着君山书院的方向,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固地阵法顾名思义,可以让阵法范围内的大地山川固若金汤,断绝可以土行修者的来去,限制土系术法的威能。 孟先生可能是考虑到那些异族是从地下世界出来的,对于土系术法可能更加精通,这才选了这门阵法。 这固地阵法若是再延伸一下,加固城池,提高防御,对于普通士卒也是有大用。 最后一门是禁空阵法,针对的就是那些可以飞行的修行者和来自空中鸟兽的窥探。 不过这门阵法不分敌我,只要在禁空大阵范围内,只要修为不能强制突破禁制,都会被强行拉下地面。 张遂摸着下巴想了想,这禁空阵法若是时机合适,绝对可以阴一波对面那些可以飞行的修行者。 虽然能够飞行的修行者,基本上都是人仙境以上的修行强者,想要让他们摔死不大可能,但只要布置得当,利用军阵的威力,出其不意之下,就算是人仙境的高手,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纵观孟先生送来的这四门阵法,可谓是互有联系,针对性极强,是孟先生花了大心思的! 若是说周笛给张遂带来的是阵法一道的基础知识的话,那孟先生送来的,则是进阶版的阵法。也不知孟先生是从何处得来这些阵法,等到时回去得好好问问。 接下来的时间,张遂就沉浸在这些阵法之道中,不断学习和尝试,不知不觉,就已过去了半个月。 在此期间,风先生带人过来送过几次玉石,有琉璃之身的存在,张遂不用太过操心制作玉牌,大部分心思还是用在阵法之道中。 英德道人等人也回来过几次,基本每次带伤,但还好都不严重,不用张遂出手就能自己处理。 虽然如此,这些修行者的情绪却都很高昂,自身的修为,也明显提高不少。 张遂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作战,但这段时间得来的功德之力却是不少,一方面是玉鸮小玉从那边得来,这也是张遂预料外的,没有想到小玉那边的功劳也能算他一份,看来收小弟还是很有必要的。 另一方面就是制作四象玉符带来的,这也占了大头,搞的现在每次出去吃东西的时候,只要是遇到的士卒,都对他敬若神明。毕竟那些玉符,可是能够实打实的救人一命,甚至多命,敬这位,可比敬神明有效果多了。 搞的张遂现在走出去,一路回应士卒的热情,脸都有些笑麻了。 这一日傍晚,张遂飞出军营来到附近小镇的一家酒楼。 这个小镇离军营很近,也算是依存着军营才繁华起来。 这段时间,一直沉迷阵法之道感觉疲倦时,张遂便会来此,点几个小菜,一壶米酒,自饮自酌。 没办法,认识的人都有事情,只有他自己,除了制作玉符就是研究阵道,想找个人陪着喝喝酒都找不到。 不过这次来到酒楼时,张遂便发现整个小镇的气氛都有些不对。 很多店铺都在收拾货物行囊,一辆辆马车不停忙碌,将东西拉往镇外。 不少店铺已经人去楼空,镇上的人们都是行色匆匆,看样子都在准备离开。 张遂来到熟悉的酒楼,那店家见到张遂,连忙笑着迎了上来,将他领到二楼靠窗的老位置。 张遂每次出手大方,虽然看着就是一个公子哥模样,但说话平和风趣,所以店家对他的态度极为热情。 张遂坐下后,指了指街上的情况问道:“老郭,这镇上是怎么回事?怎么看样子都在搬离?” 店家苦笑道:“公子还不知道吗?安西府衙前天就贴出告示,还派专人每个地方宣讲,让安西城外各镇各村都要搬到后方。 据说是要和那些地底跑出来的怪物交战了,需要坚壁清野,避免人族百姓损失。这不,整个镇上的人都在搬家呢!” 张遂闻言,点点头,看来经过前期双方的试探攻击,现在大战就要开启了。 郭老板又道:“公子也就是今天过来,若是明天来此,我们也都搬走了。唉,可惜了半辈子攒下的这点家业,说没就没了!” 张遂安慰道:“这酒楼也不会跑掉,将来说不准还会回来,性命总比这些身外之物要重要多了啊。 再说了,凭着老郭你们店里那几个大师傅的手艺,去哪不能东山再起啊?” 老郭听了连连点头,笑着道:“公子说的有理,财物和性命比起来,丢了就丢了吧,大不了再赚回来!” 张遂笑着点头称是。 老郭道:“公子安坐,我去吩咐他们拿出压箱本事,让公子好好尝尝那些还没吃过的菜品。 我还有一坛珍藏多年的玉冰烧,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等会儿我来陪公子喝两杯?反正大家都在忙着搬家,除了您,没有也没有其他客人!” 张遂哈哈笑道:“快去快去,等下让那几位大厨也都一起过来,大家一起喝两杯,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只当是给各位送行了!” 老郭给张遂泡好一壶茶,笑呵呵的就去后厨吩咐人做菜。 张遂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窗外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心中暗暗感叹:“乱世将至,不知这些人在这场劫难中又有多少能够安然度过?” 不过现在的燕朝才延续了不到三百年,正是国力昌盛的时候,各个阶层还没有多少腐化,至少在对待百姓这一块,还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和心思,这也算是百姓之福吧。 若是这种大乱赶上一个朝代的末期,那后果,张遂都不敢想象。 原来那方世界,朝代更替频繁,基本很少有超过三百年的,像这方世界延续千年的王朝那真的不敢想象。 还多亏了那位前辈,为这方世界的延续制定了那么多有效的规则,就算王朝更替,也没有损失太多元气,更难得的是,很多规则都被延续了下来。 也正是如此,燕朝历经300年,依然还充满了生机,虽然现在朝堂之上有一些纷争,但从这次面对异族的情况来看,就算是鸽派,也没有因为异族提供的利益,而在大局上失去理智,这也是让张遂有些意外的。 一壶茶还没有喝多少,老郭就带在两个身宽体胖的大厨,端着七八个菜品走了过来。 老郭手中捧着至少也有十斤的酒坛,笑呵呵的来到二楼,将东西摆在了桌上。 张遂招呼他们坐下,老郭知他性情,大方落座,两个大厨倒是有些拘谨,小心的坐了下来。 张遂问老郭道:“嫂子和你家那小子呢?一起叫过来呀!” 老郭有些不好意思道:“妇道人家,叫她干嘛!那小混球正在后厨收拾呢,不要管他!” 张遂笑道:“去去,都叫过来,此顿饭后,还不知是否有缘再见呢,一起吃顿饭吧!” 老郭没法,只好将两人叫了过来。 老郭的儿子叫郭松,才十二三岁,长得虎头虎脑,性情沉稳,话并不多,做事倒是很麻利。 之前在店中打打下手,让张遂印象很是深刻。 一顿饭下来,那十斤美酒,一大半都下了张遂的肚,两个大厨在张遂的劝解下,也是喝的眼神迷离,倒是老郭一家三口并没有喝多少。 酒足饭饱的张遂兴致很高,和老郭几人聊着天,发现他儿子郭松虽然年龄不大,但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应对地很是不错。 张遂对老郭道:“安定下来之后,让小松去学堂吧,他资质不错,将来说不定可以读出一些名堂。” 老郭夫妻两人闻言,连连点头。老郭道:“既然公子如此说,那等安定下来之后,我定将他送去。” 郭松听到老爹要送自己去学堂,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本来老郭还想着让郭松继承祖业,仅仅在学堂启蒙之后,便让他回到店中帮忙。 虽然郭松并不愿意,但奈何自己老爹的棍子比自己的嘴要硬的多。 郭松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哥一开口,自己老爹立马就答应下来,看向张遂的眼神充满感激。 张遂提起酒坛,晃了晃,里面没有了水声。 老郭立马道:“公子稍等,我再去取一壶。” 张遂伸手制止道:“行了,老郭。酒足饭饱刚刚好,时间也不早,我也要回去了,多谢你的款待。” 说完,站起身来,挥手一拂,桌上出现五块小小的玉符,玉符灵光闪现,看着就不是凡物。 张遂笑道:“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这点小东西就送给你们吧!” 五枚玉符飞向桌上五人眉间,消失不见。两个已经趴在桌上的大厨毫无所觉,而老郭一家三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眉间,发现并无异样。 正感到奇异,张遂指尖凝结出一个光点,轻轻一弹,没入郭松额头。 张遂笑着对郭松道:“等你学有所成,能够远行的时候,就去昆州城君山书院吧!我的名字叫张遂。” 说完向三人点点头,化为一道流光,从窗口飞向天际,转瞬不见。 老郭一家三口站起身来,跑到窗口看着天空,那里早就没了张遂的身影。 老郭经常和军营中人打交道,对于修行者多少有一些了解,感叹道:“没想到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竟然是一位仙人。” 回过身,却见到桌上有一锭银子,老郭笑道:“这位仙师还挺讲究。” 说着将银锭拿起,递给自己的妻子,道:“好好收着吧,咱们也沾点仙气。” 妻子一脸喜色的接过。 郭松还站在窗口边,看着张遂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念着:“君山书院,张遂!”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激发血脉得桑树 张遂并未返回军营,而是向那处高耸入云的山峰飞去。 今晚的天气很好,一弯月牙悬于苍穹,无风也无云。 张遂来到山巅,短短半个月时间,之前被他清理过的那一片地方又长满了藤蔓,这让他不得不再次清理了一下。 坐下之后, 张遂将耳鼠小宝放了出来。 此时的耳鼠,个头比之前大了一小圈,看来上次的魔纹真菌消化的不错。 耳鼠站在张遂面前,恭敬地道了声:“见过老祖宗!” 张遂道:“看来魔纹真菌对你的作用不错啊,这才短短半个月,修为就提高了这么多。” 耳鼠小宝道:“这要谢谢老祖宗的慷慨,要不是您为我将药效充分发挥出来,我也不会有这些进步。 也要感谢掌门, 让我在山门里修行, 那里灵力浓郁,更能催发药性。 上次吃的那些,已经完全消化,不会再影响我为老祖宗寻找灵物了” 张遂闻言,不禁感叹:“为什么同样是开启了灵智,小玉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打扮,而这小宝,拍起马屁来却溜得飞起!” 张遂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做事吧!” 耳鼠点点头,站起身来,伸出鼻子使劲的嗅了嗅,往左边走了走,再次嗅了嗅,转身又往右边走去,第三次嗅了嗅,直接呆立原地。 张遂见他这副模样,有些不解,问道:“怎么了?” 耳鼠小宝一脸迷惑地道:“是我的鼻子出问题了吗?怎么感觉各个方向都有灵物的味道?” 张遂闻言, 问道:“各个方向都有?” 耳鼠点点头,道:“多的不得了,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张遂有些无语,想了想道:“那就按东南西北的顺序逐个去看看吧!注意安全!” 说完,将一道玉符打入耳鼠体内。 耳鼠点点头,翘起的尾巴微光闪烁,带着耳鼠直奔东方而去。 张遂见耳鼠离开,挥手放出一只灵物,只见这灵物竟然是一只一尺多高,长着六只翅膀小女孩儿,只见她长相精致无比,碧眼金发,肤白如雪,身上穿着一身银白色哥特风格的长裙。 见到张遂,飞落在他面前的石桌上,声音软糯娇柔:“见过父亲!” 这女孩儿正是破茧而出的一只灵目虫所化。 这段时间,如意界中的琉璃之身也没有闲着,控制着如意界中的时间, 催化那些化茧的灵目虫, 第一个破茧而出的正是这个小女孩。 当时通过琉璃之身发现这个情况后,张遂肉身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小女孩身边。 而那小女孩刚开始只会发出“嘤嘤嘤”的声音,直到张遂为她化去横骨,第一声就是“父亲大人”,叫得张遂差点破防,直接为她取名“张嘤”。 刚刚看到这只六翅小女孩时,作为曾经的一个伪二次元爱好者,张遂以为看到了西方神话中的小精灵,小女孩现在身上的这套哥特风格的衣服,正是张遂学习漫画时的最爱。 刚刚破茧而出的小女孩,全身被灵光覆盖,张遂一时欣喜,为她画出了几套漫画服装,这套哥特风格的短裙被她一眼看中,直接幻化出了一套穿在了身上。 本来张遂还以为剩下的虫茧也会生出一群小可爱,还特意多画出了几套衣服样式,但结果却证明他想多了。 除了第一只诞生的小女孩之外,其他破茧而出的都是一种半透明的六翅飞蛾。 这让张遂的幻想破灭了! 通过意识链接,张遂了解到这只六翅精灵竟然是一只新生的虫王,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这一批同样血脉中的王者。 这让张遂有些好奇,若是出现在外界,这群灵目虫原来那只人仙境的虫王和这小女孩儿碰面的话,不知是什么情景。 要知道,从她破茧而出的那一刻,就已是人仙境初阶,起点比小玉和小宝都要高。 被琉璃之身一阵忽悠,早已拜入如意门下,甚至给她封了个护派监察的头衔。 张遂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笑着道:“嘤儿,来,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 小女孩点点头,振动翅膀,小小的身影,仿佛破开周围的空间一般,直接融入虚空之中,不见踪影。 张遂通过她的视角却能看到自己就在张嘤的一丈开外,无论是神念还是灵识,居然都无法察觉到张嘤的存在。 张遂来到张嘤的位置,伸手触碰了一下,明明知道张嘤就在这个位置,手却无法触碰到她,她仿佛处在一处平行的空间之中。 张嘤显出身形,张遂再次触碰,依然像是在触碰虚影,这种状态,有点像是张遂触碰天魔界倒影一般。 张遂心中欣喜,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件事的发生,让张遂心中始终很有压力。 自从知道大战将起后,张遂也发现自己的识地之术有些不大好用了,在他识地之术范围之内,一团团的迷雾越来越多,甚至有连成一片的趋势。 这让习惯通过识地之术掌控视野的张遂很不习惯,通过功德如意册了解,这主要是受到战争迷雾的影响。 将要发生大战的双方,无数军中士卒的意志和军魂会对战争区域产生巨大影响,对于张遂的识地之术和绝大多数的先知推算之术都影响极大。 这让张遂曾经许多想法都化为泡影,也让他对于不确定的未来心中充满了焦躁。 张嘤的出现,让张遂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张嘤刚刚诞生时,张遂也试图了解她的能力,但奇怪的是,张嘤的能力在如意界中无法施展。 这一度让张嘤自己也迷惑不解,甚至对自己的血脉能力有了极大的怀疑。 还是后来张遂突然想到如意界和普通的世界规则不一样,这才有了今天山巅一行。 看着张嘤在异空间中对自己做着鬼脸,张遂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张嘤根据张遂通过意识链接传达的命令,在那异空间之中一路飞向耳鼠小宝的位置。 很快,张遂便通过张嘤的视角看到了耳鼠的身影。 此时的小宝,正和一棵高约三尺的小树苗在较劲。 张遂也是第一次见到耳鼠小宝是如何收集那些灵物的,只见小宝周身散发着金色的毫光。 可爱的兔首已经变得有些狰狞,嘴巴张开有身体三分之一大小,其中散发的毫光将那颗小树苗紧紧包裹,化为一束龙卷一般将小树拉向自己的大口之中。 张遂见那样子,觉得和自己在使用吞刀之术时的情景极为相似。 那颗小树看着不大,但似乎根系紧抓大地,虽然整个枝干都已向小宝的巨口倾斜,但树根却牢牢扎在岩石之中,没有一点松懈的迹象。 一时之间小宝和小树僵持不下,小宝有些恼怒,一边加大自己口中的吸力,一边向小树靠近,亮出了自己的利爪。 张遂通过张嘤的视角,发现那棵小树上结了不少果实,仔细一瞧,居然是一颗颗大如鸽卵的桑葚。 看来灵物竟然是一棵桑葚树,这让张遂看了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棵枣树,感到很是亲切,连忙让张嘤显出身形,让耳鼠先缓一缓,不要伤了小树。 正要上前动爪的耳鼠小宝,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张嘤吓了一跳,惊得他飞出三丈外,直接放弃快要到手的小树,摆出一副戒备姿态,见是张嘤,这才放松下来。 小宝恭敬开口道:“见过监察大人!” 这位可是掌门亲自任命的,虽然他并不知道监察是个什么职务,但有名头的,肯定比他这没名头的要厉害一些吧。 张嘤见状开口道:“父亲吩咐,不要伤了桑树,他一会儿过来处理!” 耳鼠小宝闻言,点头表示明白,犹豫了一下,上前在桑树上摘下一颗紫红的大桑葚,双手捧给张嘤,张嘤也不客气,笑眯眯的伸手接住,反手就不见踪影,也不知她将桑葚藏到了何处。 不一会儿,天边一道剑光破空而至,落在了小树跟前,显露出张遂的身影。 小宝连忙恭敬行礼,给张遂介绍道:“老祖宗,这颗桑树便是这方圆十里之内的唯一一株灵物,看样子像是刚刚成为灵物,就连上面的果实都还没有被路过的鸟兽啄食。” 张遂笑着点点头,摸了摸小宝的兔头,赞道:“做的不错!” 小宝闻言,满脸喜色。开口道:“谢老祖宗夸奖,其他几处应该还有灵物,我去为老祖宗寻来!” 张遂点点头,耳鼠腾空而起,飞向他处。 张遂看着面前的小桑树,感觉很是亲切,伸手抚摸了一下树干,一股淡淡的灵识传递到他身上。 犹如幼儿低语,懵懂而茫然,对张遂却有一些莫名的依赖感觉。 这种灵识传达出的,都是一些没有开启灵智灵物的本能意识,张遂也不知为何会对他有那么明显的依赖感,但显然这并没有坏处。 张遂对桑树道:“你我相见,也算有缘,我送你去一处福地,免遭鸟兽之劫,还有可能会见到一位你们植系一族的先行者,你觉得如何?” 话虽如此,张遂却知道小桑树根本就不可能听懂太多的话,所以说话的同时,也用灵识传达出一些善意。 小桑树的回应却很是积极,张遂见状,用神念笼罩住整棵小桑树,从枝干到树根一点未落下。 神念一动,小桑树便出现在了如意界的灵田之中。 小桑树的表现,让张遂知道了当初的枣树是如何在短期内的巨大变化了。 这些拥有了灵性的植物,可能真的是受到这方天地的极大厚爱。 初到如意界中的小桑树,便展现出了它惊人的成长性。 如意界中的灵气本就浓郁无比,小桑树在这种环境之下,就算没有琉璃之身为他控制时间,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 短短一刻时间,本来三尺多高的小桑树,便已长到了一丈多高,看那情景还在继续生长。 桑树的根系已经遍布整片灵田,若是将它栽在地面之上,张遂怀疑最终整个如意界中,将遍布它的根系。 虽然桑树对于灵力的消耗很大,但相对于整个如意界来说,却还是能够承受的。 张遂也并未阻止桑树的生长,只是将它限制在了灵田上,而灵田,已经被张遂移到了如意殿的一侧。 让张遂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桑树不断生长,虽然它在不断的消耗着如意界中的灵气,但与此同时,虚空之中,也有一缕缕灵气被桑树吸纳进来,再次融入如意界中。 虽然目前来说,消耗的远比吸收来的要多,但张遂觉得等桑树长到一定程度之后,说不定真的会和枣树一样,将会吸纳虚空之中的灵气,以此来反哺如意界,若是真能如此的话,那可就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张遂心情极好的出了如意界,看到张嘤正一脸好奇地在山林中飞来飞去,对什么都是一副好奇模样,时不时啃一口和她脑袋大小的桑葚。 张遂也能理解张嘤现在的状态,原来还是灵目虫状态的时候,根本没有自我的意识,所见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自身也仅仅是一个图像传递的媒介而已。 化茧成人之后,拥有了自我意识,又被张遂激活了血脉记忆,对于曾经自己眼中所见所识心中毫无波澜的景观鸟兽,现在再次看来却充满了生机和灵动,感觉又极为不同了。 察觉到张遂现身,张嘤很快飞到张遂身边,手上还拿着被啃了一小半的大桑葚,整个小脸都被桑葚汁染得一片紫红,张遂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嘤不明所以,见到张遂笑的开心,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还将手中的桑葚递给张遂道:“父亲,给你吃,很甜!” 张遂笑着道:“你自己吃吧,你的那些同族呢?” 张嘤咬了一口桑葚,指了指身边的虚空之中,几百只半透明的飞蛾显露出了身影。 张遂暂时切断了和这些飞蛾之间的联系,不然的话,几百个视角,以张遂的脑子,也觉得有点扛不住。 张遂问道:“若是遇到你们原来的那个首领,他有办法找出你们吗?” 张嘤笑道:“他应该可以感受到我们的存在,但肯定找不出我们的踪影。” 张遂眉毛一挑,问道:“这是为何?” 张嘤将手中剩下的桑葚丢给那群飞蛾,开口道:“那位首领的路已经走错了,现在的他只和我们存在一些血脉上的联系,却已经无法影响到我们了。 再加上我们现在走的路,是我们这一族的祖先铭刻在我们血脉之中的修行之法。 那位首领之所以能够踏入修行,只是因为得到了一些修行之法,而他的修行之法却和我们的血脉并不相合,所以无法激发出我们的种族神通。”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布局眼线探异族 张遂听了张嘤的话,若有所思,问道:“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们原来那个首领练岔啦?” 张嘤点点头笑道:“他已经完全练偏了,现在就算想要重修也是不大可能。” 张遂道:“你们现在如果遇到他的话,会是个什么情况?会被他影响到吗?” 张嘤声音软糯:“父亲大人不用担心,他现在已经影响不到我们了。反倒是他剩下的那些灵目族后裔, 若是给我一些时间,可以成为我的助力。” 张遂放下一颗心来,道:“那就好!那你带着你的这些同族去吧,就按我给你们的那些位置进行部署,若是遇到危险,记住我的话, 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为第一!” 张嘤点点头,走入虚空, 身后一群半透明的灵目飞蛾紧随其后, 一起遁入虚空,转眼不见踪影。 这些,就是张遂为自己识地之术受到战争迷雾影响后,想出的后手,只是之前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进阶之后的灵目虫会有这般神通。 张遂没有想到自己的聚兽和调禽之术会带来这般惊喜,通过张嘤也了解到地底异族的一些情况,号称拥有百族的地底异族之中,禽兽类的可不在少数,这其中,只有族中有人修炼到人仙境之后,才有资格被列为百族之一。 至于曾经是不是如此,张嘤也不知晓,毕竟她有限的生命之中,见识并不算广博。 至于那些血脉记忆,绝大多数都是涉及到的一些修行之法和神通,种族分类之类的小事情,里面可没有什么提及, 最多提一提哪些是自己的天敌而已。 有了这300多双眼睛的存在,虽然比不上识地之术那般事无巨细用的方便,但也不算太差,就当是在战区之中布下了300多个监控摄像吧。 想到这里,张遂有些懊恼,当初寻找这些灵目虫的时候,一时偷懒,可是斩杀了不少,现在想来,让他很有些肉痛。 虚空之中,时不时冒出的一缕缕功德之力张遂水吸入体内,这也让他知晓,和异族之间的战斗,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 自从前些时日,张遂连续为冯莽制作了不下两万枚玉符之后,风先生代表冯莽过来探望了他一番,再三要求,让他安心休息,那眼神分明是担心两万枚玉符榨干张遂的精力,一副看着虚男的表情, 让张遂看得很是蛋疼。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张遂算是无事一身轻的状态,其他人也隐约听说过,这位狠人短短几日便制作了上万枚玉符,也都打消了过来拜访的念头。 甚至军中负责后勤的官员贴心的为他将住所之地封闭了起来,就是让他免受打搅,安心休养。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弄得张遂现在想找个人聊聊天,都没有对象,只好将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对自己如意界的探索之中。 张遂再次回到峰巅,看着清冷的夜空,又让他想起了那位将情种种在他身上的女子。 虽然以慧剑斩破情种,但女子那双妩媚的眼睛,却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这一度让他觉得,是否那一剑没有将情种斩杀干净,这才留下了这般后遗症。 摇了摇头,将那股奇怪的感觉驱出脑海,掏出洞箫,依靠在一棵齐腰粗的月桂上,吹奏起来。 此时的萧声,仿若碧海潮升,隐隐间有波涛拍岸之声。 山林之间,慢慢安静下来。 一曲终了,天空没有出现天魔界的倒影,张遂心中微微失望,但也知道自己的期望有些不切实际。 收起紫竹洞箫,张遂在山巅看着夜空发了一会儿呆,转身化为剑光,返回住处。 回到住处没多久,和张嘤链接的灵识便有了动静,在张遂的脑海中,出现一幕幕山林之间的景象,那些景象仿佛无数监控屏幕一般,在张遂脑海之中不停流转,图像清晰无比。 只要张遂想看哪一块,那一块在脑海中便会迅速放大,大小远近竟然还能够随意掌握,着实方便无比。 这效果完全出乎了张遂的意料之外,张遂一时兴起,逐个查看那些画面中的景象。 300多只灵目虫被他分布在各个紧要的位置,有很多已经接近了异族的控制区域。 张遂原本以为这些灵目虫想要布置好的话,至少需要几天时间,毕竟有些地方的距离很远。 让张遂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几个时辰,这些灵目虫居然都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方。 通过这些灵目虫的视角,张遂不时看到小股的人族士兵和异族之间展开厮杀,战况几乎是一边倒,倒的当然是那些异族。 这些小股的人族士兵组织严密合理,自身的武技也很是不错,看得出来都是一些精锐士卒。 更何况这些士卒身上都佩戴着张遂制作的玉符,完全没怎么顾及异族的攻击,以伤换伤,以命搏命,在那些异族一脸懵逼的状态下,直接将其斩杀。 战斗结束之后迅速补刀,不留一个活口,同行的修行者更是掏出一种化尸粉一般的东西,撒在那些尸体之上,很快那些尸体便化为一滩血水,渗入丛林的土地之中,除了那些衣物兵器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像这样的小队,张遂通过灵目虫发现了不下于二十支,每支都有百来人,效率之高,让张遂很是赞叹。 但这些都只能算是大战之前双方互相试探的小菜,通过灵目虫反馈来的那些战争迷雾最浓厚的地方,正是双方大军囤积人数最多的地方。 失去了识地之术察看修行者的能力,让张遂无法确定双方修行者的具体数量。 但通过灵目虫,只是表面看到的,双方可以飞行的人仙境修行者,就已见到了不下百人。 有几个修行者身上透露出的气息,就算是透过灵目虫的视角,也让张遂感到很大的压力。 而且在张遂通过灵目虫的视角观察那些高阶修行者的同时,有不少人竟然有所觉察,不停搜索窥探的视线来自何方。 这让张遂忍不住为那些灵目虫捏了一把冷汗,不过还好,最终并没有找到灵目虫的具体位置,但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让对方提高了警惕。 人族这边,也察觉到到了一些异样,张遂及时转移视角,免得引起一些误会。 张遂现在也不清楚冯莽的具体打算,冯莽看来已经将张遂完全定义为一个极为重要的工具人,前线的一些情况,没有向来透露丝毫。 就连老路这些时日也不见踪影,但通过和玉鸮的一些感应,只知道距离他们的大营已经有了不小的距离。 通过张遂这段时间对这片区域位置的研究,他们的位置应该处在西南黑森林边界的某些地方,具体在做些什么,张遂也无法得知。 张遂有些无奈,虽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很是不好,这让他颇有一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张遂摇摇头,准备回房间了去如意界中继续研究阵法一道。 突然,张遂感受到自己和玉鸮连接的灵识一震,这让他意识到自己留在玉鸮小玉身上的符印被激发了! 这种情况按说是不应该发生的,要知道,小玉身边可是有那位太白剑道的高昊在护持,想要突破他,接近小玉,迫使她被动的激发身上的玉符,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高昊的修为和实战能力,张遂可是非常清楚的。 这让张遂有些心惊,直接推门而出,御剑而起,向着小玉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老路那边也的确遇到了危机。 老路这一行人肩负着极为重要的任务,之前,军中派出了不少斥候去异族控制区探查情况,但异族那些千奇百怪的种族分布在各处,可谓是处处都有眼睛。 很多异族根本不是人形状态,那些军中的斥候过去之后,往往会被一些不起眼的东西识破身份,最终命丧黄泉。 但要是派出修行者过去探查,修行者自身的灵光,在同为修行者的异族眼中,恍若夜间明灯,更难以隐藏身份。 一来二去,不光普通斥候损失巨大,就连修行者,也有不少陨落在异族控制区域。 这样一来,对于异族控制区域的了解,都是一鳞半爪,很难有比较详细的了解。 但小玉的出现,让冯莽等人有了新的想法。 本来张遂让玉鸮跟随老路是想让她帮忙寻找异族的眼线斥候,没有想到在冯莽等人的一番琢磨之后,就命令由老路领头,带领普通士卒精锐,在几名修行者的协助下,凭着玉鸮小玉可以探查异族的本领,一路西行,避开了一路上的异族眼线,深入到了异族的控制区域。 修行者为了不被异族修行者察觉到,只有在异族控制区域之外远远跟随着队伍。 随行的制图和探查高手,将一路上的地形地貌的改变,以及异族分布的情况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可谓收获巨大。 甚至探查出了不少被异族控制的人族聚集之地,虽然不敢靠的太近,但大致的情况却都记录了下来。 其中人族的遭遇,让一行士卒看得咬牙切齿,要不是知道一旦暴露,可能整队人马将万劫不复,这些士卒恨不能冲上去将那些暴虐的异族撕个粉碎,救出那些受难的百姓。 连续遇到几个这样被集中起来的人族聚集之地,让这对士卒之中有不少人心里有些失衡,因为这对士卒之中有不少人就是出自此地,这些聚集之地中,可能也有他们亲人的存在。 看着一队队表情麻木,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人族,在异族的驱使之下劳作,动则皮鞭木棍加身,不少人族倒下之后就再也未能站起。 老路也发现了队伍之中有些不稳的情绪,每到一处隐蔽的休息之地,便再三强调此行的任务,和任务的重要性,让那些士卒明白自己的职责,但连续讲了几次之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恼火。 队伍中那些老卒还好,心态沉稳,但那些年轻的士卒,却有些热血冲头的感觉,最终在一处小型的人族聚集之地爆发了。 这是一处黑森林边缘的小村庄,其中人族数量并不多,只有不到三百,驱使他们的,正是一队空冥族人。 这些村民被那些空冥族人驱赶到村口的一个大池塘之中,池塘中漂浮着一种红色犹如筷子长短的虫子。 待众人被驱赶到水中之后,那些虫子迅速向人群游来,很快吸附在了众人的双腿之上,众人发出阵阵惨叫,互相搀扶着不敢摔倒,一个个浑身颤抖的不敢动弹。 岸上的空冥族人长的和人族极为相似,看着水中阵阵惨呼的村民,一个个笑嘻嘻地指指点点。 很快那些吸饱了鲜血的虫子便从人体上脱离开来,漂浮在水面之上,肚皮朝天,发出阵阵血光。 月光之下,一个个村民脸色惨白,不似活人,在所有虫子脱离人体之后,围着池塘的空冥族人这才放开一个缺口,让村民们顺着缺口依次爬上池塘。 所有人都爬上来之后,池塘中漂浮着十多具尸体,看那模样,形容枯槁,浑身骨瘦如柴,分明是鲜血被吸光所致。 人群中立马有不少人开始痛哭,想要冲出人群去打捞池塘中的死者,应该是这些死者的亲人。 那些空冥族人也不阻拦,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待那些尸体被打捞上来之后,只见这些尸体的腿部,密密麻麻全是一个个伤口。 村民之中大部分神情悲痛,但并没有多少动作,看来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 躲在不远处密林中的众人,将这一幕幕完整的看在了眼中。 一个个士卒,口中喘着粗气,看着这些异族用人族作为食物,供养着池塘中那些吸血怪虫,神情狰狞。 老路身边一个年轻的士卒忍不住开口道:“路校尉,救救那些村民吧。这样下去,这些村民肯定是死路一条,反正这些异族人数不多,而且好像也没有修行者随行。 只要一个冲锋,我们定能将他们斩杀,不放走一个!” 老路看着前方正被异族驱赶进村里的百姓,默默不语,最终摇摇头。 那名士卒急了,再次开口道:“路校尉,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异族用来喂虫子吗?” 老路沉声道:“我也不想自己的族人被如此荼毒,但你们要清楚,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救人的风险,可能会让我们前期的努力前功尽弃,那将会有更多的族人万劫不复。” 说到这,老路轻声问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玉鸮道:“小玉,前面村庄有那些散发臭味的人吗?” 散发臭味的人,正是玉鸮辨别异族修行者的方法。 玉鸮毫不犹豫道:“有三个,其中一个好臭,再不走,他就要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四象玉符显威能 老路闻言一惊:“快出来了?”立马回头,做出一连串手势。 众人见状,立刻起身,毫无声息地向丛林深处潜去。 但显然这一切都有些迟了。 村中那一队五十来人的空冥族人,此时骑着一种形似苍狼的坐骑,直奔众人藏身之地而来,看样子目标极为明确。 老路带着众人, 在山林之中,迅速穿梭。边走边问玉鸮道:“那些很臭的人追出来了吗?” 玉鸮轻声道:“有两个追出来了,最臭的那一个还留在村子里。” 老路闻言点点头,口中发出几声鸟鸣,一行人迅速向一处预定地点而去。 每到一处探查前,老路等人都会提前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都会预设几个适合埋伏的地点,若是对方追来的人不多的话,都会被他们一口吃掉。 这一路行来,这种情况也发生了几次,所幸对方都没有太过重视他们这一队人马,很多时候连修行者都没有随行,就派出人马追杀他们,结果被他们反杀。 等对方反应过来时,老路他们便已逃之夭夭,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这也是有些大意了,没想到这处看来人数不多的山村,对方竟然有三个修行者,虽然只有两人追了出来,但对于老路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危机。 缺了一条胳膊的罗方一边迅速奔走,一边低声对老路道:“老路,情况有些不对啊,刚才那处山村,很有可能是对方一处重要的驯养之地。 追出来的那些家伙,很可能就是空冥族的云狼部, 在这丛林之中,光靠双腿,摆脱不了那些家伙。” 老路点点头,道:“我明白,只要我们在他们追上之前到达那处峡湾,这一队云狼骑兵就不足为虑。我担心的是他们的修行者!” 一名背负黑布包裹的老卒道:“我去阻拦片刻,你将红蜂鸟放出去吧,让那些修行者过来接应我们。” 老路点点头,低声道:“老骆你多加小心!拖延片刻即可。老肖,将蜂鸟放出去,告知他们我们的目的地!” 一个光头大汉解下腰间的一个竹筒,掏出一把黑色的粟米,打开竹筒的封盖,里面飞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红色蜂鸟,落在光头大汉的手掌,啄食着那些粟米,片刻之后,飞向天际。 背负黑色包裹的老骆转身奔向了来路,一边解开背上的包裹, 取出许多零碎的小东西。 老路口中又发出几声鸟鸣,队伍的速度再次加快。 众人奔行出一段距离之后, 后方便传来了一阵阵野兽的悲鸣之声和人的怒吼声, 看来那位老骆做的很有成效。 老路等人一刻都未停留,继续向那处峡湾疾行。 那处峡湾在渭河的一条支流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而且在之前老路等人便制作了一些简易的木筏,情况不对,也可以直接乘坐木筏,顺流而下。 老骆的那些手段将那些追兵阻拦了足足一刻,这为老路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峡湾,老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未等他发布命令,天空一道黑影一掠而过,落在他们必经之路的一棵大树上。 老路看着树梢上的那道身影,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可以飞行,那就说明这是人仙境的修行者! 老路的整个队伍之中,此时没有一个修行者,信号虽然发了出去,但自己这一方的修行者还在路上并没有赶到。 众人离着那道峡湾也还有百丈距离,而且就算能够赶到峡湾,面对这种修为的修行者,老路等人在对方眼中也不过如蝼蚁一般,捏圆搓扁,全凭对方心意了。 那个空冥族除了一双瞳孔和人族大有不同之外,长相和人族几乎毫无二致。 这空冥族修行者相貌俊朗,一头乌黑长发被一顶头冠束住,正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老路众人,突然开口道:“你们就是那只混入此地,躲避数次追击的那队人族吧?” 老路等人看着他闭口不言。 那空冥族修行者看着老路笑道:“有不少部族,正在传递着你们的消息,说你们狡若雪狐,能在众多围剿之中,避开眼线,逃出生天,应该是你身边那只玉鸮的功劳吧!” 玉鸮一脸厌恶地看着树梢上的空冥族修行者,做出呕吐状。 说话间,那些追击的云狼骑兵也接近了老路的队伍,将他们的退路牢牢挡住。 老路暗叹一声,知道要想安然脱身已经不可能了,也不再犹豫,沉喝一声:“布阵!” 身后士卒立刻分散队形,各就各位,摆出的正是军中最常见的玄龟阵。 此阵法,擅防守,灵气出现之后,更能将士卒精气神化为一股力量,甚至能够抵挡低阶修行者的攻击。 可惜老路他们人数太少,只有百来人,这阵法若是人数过千之后,甚至能够和人仙境初阶的修行者碰一碰。 那空冥族的修行者站在树梢上,看着下方老路的人布阵,并没有阻止。 后方那些云狼骑兵有些躁动不安,老路等人也在拖延时间,等待支援的修行者。 树梢上的修行者并没有动手,而是挥手示意下方云狼骑兵进攻。 云狼骑兵的两个首领是羽化境的修行者,看着前方老路的人早就跃跃欲试,见到树梢上的修行者挥手示意,一声尖啸,五十多骑云狼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呈雁翎之势,冲向老路等人的玄龟阵。 老路等人沉稳若山岳,等到云狼骑兵杀到近前,突然变换阵势,由玄龟阵化为贪狼阵,呈雁翎之势的云狼骑兵一头撞进了贪狼阵中,仿佛一只大雁被一只巨狼一口吞入腹中,四面八方皆是人族士卒! 树梢上的空冥族修行者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动手。 而陷入贪狼阵之中的云狼骑兵,只是短短几息时间便有半数人马被斩落在地。 其中一个羽化境的修行者甚至被罗方等几个老卒拉下马来,直接乱刀斩死。 这让陷入阵势之中的云狼骑兵大恐,迅速龟缩在一起,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人族士兵士气大振,但老路等人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因为真正的威胁还站在树梢上,正用一种看戏的姿态看着下面两方人马性命相搏。 龟缩成一团的云狼骑兵,让老路等人一时无法拿下,双方人马陷入了僵持。 这对老路他们来说并非好事,因为云狼骑兵之中已有人发出了一种特有的信号,方圆50里之内的异族,都会看到这个信号,迅速集结过来。 奇怪的是,这些遭受重创的云狼骑兵,并未向树梢上的那个空冥族修行者求助,而是直接通过信号呼叫周围的异族支援。 老路见状,也不再有什么顾忌,直接对身旁的老肖道:“使用魔炎吧,先将这群人消灭再说!” 老肖点点头,一队七八个背负着一个半人高铁罐的壮汉们,立马从人群中脱离出来,手持铁管对着那群龟缩在一起的云狼骑兵就是一通乱射。 射出去的都是一些散发着辛烈气味的黑色油状物,那些持盾的云狼骑兵,不知这些是何物,谨慎的用手中的方盾将其格挡,结果染了一身,阵型之中更是有大量的士兵,被这些油状物喷洒在身上。 张遂若是在此,肯定会对这些黑色油状物感觉眼熟无比。 紧接着,人族之中七八个手持弓箭的士兵点燃箭头,直接射向那些人手中的方盾。 还以为这些油状物是毒物的云狼骑兵,见到这零零散散的几只火箭,并没有太多在意。 结果很快便见识到了这些东西的厉害,那些黑色油状物见火即燃,根本就无法扑灭,就算在地上打滚,也无济于事,一时之间惨烈的悲呼声不绝于耳。 而树梢上的那个空冥族修行者依然是冷眼看着,无动于衷,冷血地让老路这些人心底发寒。 本就不多的云狼骑兵,在这波火势的攻击之下瞬间崩溃。 手持利刃的人族士兵迅速上前,只是几回合便将剩下的云狼骑兵斩落马下。 待一切结束之后,人族士兵还有些难以置信,本以为遇到对方的高阶修行者,可能会难逃一劫。 结果对方的那位修行者居然无动于衷,坐视自己的族人被人族斩杀殆尽,也毫无反应。 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战场,人族士兵便将矛头对向了树梢上的那位异族修行者。 虽然知道不敌,但气势上却不输分毫。 树梢上的空冥族修行者面带微笑,伸出手掌拍了拍。口中赞道:“厉害!果然是能够横扫东大陆的人族皇朝士兵,区区凡人之躯,竟然能通过阵势之利,将修行者都斩落马下,让我大开眼界!” 这时,老路也不再沉默,开口问道:“阁下眼睁睁看着我们将你的族人斩杀,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修行者笑道:“生或死对于弱者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他们的死亡也只会化为圣兽的食粮而已,也算死得其所。倒是你们身上的那些异状,让我很感兴趣!” 这位修行者所说的正是刚才在战斗之中,人族士兵身上出现的那些玉符光华。 能够这么短时间之内将对面的精锐骑兵斩落马下,除了阵势方面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张遂的玉符所发挥的作用。 这些玉符让这些士卒悍不畏死,短兵相接的时候,优势大的不可想象。 刚才异族的两个羽化境修行者,也并不是没有攻击到人族的士兵,但那些玉符,可以抵挡住人仙境修行者的一击,对付这些羽化境修行者的攻击更是不在话下。 往往一念之差,就将这两个羽化境的修行者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树梢上的修行者对此感到很是震惊,因为这种玉符,不是哪几个人族高层佩戴,而是普通士卒人手一块,这就有些让他难以想象了。 虽然他自己说的弱者生死毫无意义,但其实他内心之中却是忌惮无比,因为他已经发现那些玉符就算是他,也很难在一击之下轻易将其攻破,这就有些操蛋了! 想一想,像他这种人仙境修行者,基本上是军队之中的最高战力的一批人,若是面对对方普通的士卒都无法一击必杀,那面对人族高层时,将会是何种景象,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这也是导致他不愿意亲自动手的主要原因。 老路等人当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还以为这是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修行者,心中更是沉重。 树梢上的空冥族修行者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而下方老路等人神经紧绷,也在焦急等待。 最终那树梢上的修行者开口道:“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是你们要讲这些东西留下!” 说着指了指老路等人腰间的玉符。 老路等人心中一动,有些明白这树梢上的修行者没有动手的原因。 但若是将玉符交给这异族的修行者肯定是不行的,没了这一层保护,若这个修行者言而无信的话,面对这个修行者,那才是真的毫无抵抗之力。 老路摇摇头道:“阁下的要求恕我等不能答应,我劝阁下也三思而行,有了这玉符的保护,阁下一时三刻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而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 到时候阁下能否脱身还两说,不如就此罢手,各走各路,您觉得如何?” 树梢上的空冥族修行者哂笑道:“我不动手,你们真以为我是顾忌你们的后援吗? 你一介凡人和我如此说话,若在我们幽冥圣族之中,早就抽筋拔骨喂了冥兽,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也不等老路等人回应,一道黑色光轮斩落在罗方身上,罗方周身迸发出一阵光华,一只玄龟虚影悬浮在其身后,支撑片刻之后,怦然碎裂,腰间那只玉牌也化为粉碎,罗方更是面色煞白,一口鲜血喷出,委顿在地。 老路等人大惊,迅速上前将罗方挡在身后。 那轮黑色光环,回返树梢上的修行者身旁再次射向下方众人,老肖二话不说,手持一杆长刃。直接劈落在那轮黑色光轮上,结果手上长刃化为齑粉,自己腰间的玉符也化为粉碎。 老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而树梢上的修行者心中也在惊叹,下面这群凡人,身上佩戴的玉符,居然能挡住他的一击,还绰绰有余,若非他将魔轮的威力提高到八成,一击之下,甚至无法将对方的玉符击碎。 下方那些人族士兵也极为团结一致,玉符破碎之后,更多人涌上前来用身体护住那些玉符被击碎的士兵。 这让树梢上的空冥族修行者也有些头疼,这要是一个个击碎玉符的话,消耗的精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既然如此,他将目光看向了老路和他身边的那只玉鸮。 经过刚才一番争斗,他也知晓老路是下方这群人的头领,而那只玉鸮,有意无意之中,都被下方士卒护在中间,肯定也是重要角色。 想到此处,树梢上的修行者,腾空而起,化为一团黑雾,直接扑向下方众人。 下方众人在老路的指挥之下迅速聚拢,又化为最善守势的玄龟大阵。 但这时的玄龟大阵,面对这位人仙境的异族修行者,却丧失了他应有的作用。 一只黑色巨爪,对着老路当头抓落。 还未靠近老路,玉鸮小玉突然振翅飞起,一头撞向那只黑色巨爪! 只见玉鸮周身四象虚影,轮转不休,周身羽毛,灵光大闪,将那黑色巨爪挡在阵势之外! 正是因此,远在军营之中的张遂,心生感应! 空冥族的修行者有些吃惊,看着玉鸮周身不断流转的四象虚影,自己一击之下,竟然毫无效果,这就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对这群普通的人族士兵,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就连这只幼年的玉鸮,明明只有羽化境修为,却能依靠自己周身的那种玉符抵挡他这个人仙境的攻击而丝毫不虚。 这让空冥族修行者的三观有些炸裂! 而且在他的感应之中,正有两道修行者的身影迅速靠近这个方位,气息极为陌生,而且极为强悍,应该就是下方这群人族士兵的支援! 空冥族修行者有些犹豫,他极想得到那些玉符的信息,但又有些担心对方修行者赶来之后自己难以应付,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看着下方严防死守的玄龟阵,又看看那只满脸恐惧,但又倔强的守在阵势旁的玉鸮,空冥族修行者心下一横,从腰间抽出一根惨绿色的绸带,挥手投向下方老路众人! 那惨绿色的绸带在空冥族修行者的操纵之下化为绿色大幕,直接将老路等人笼罩其中。 只有玉鸮小玉破幕而出,周身四象虚影不断流转,光华也比之前暗淡许多。 受惊的玉鸮稍稍辨别了一下方向,转身就向张遂的方向飞去。 空冥族修行者的精力都用在了下方士卒的身上,就算那惨绿色幕布包裹住众人,但幕布之中不断有光华闪耀,正是那些士卒佩戴的玉符在发挥作用。 玉鸮的破围而出在他预料之外,根本来不及反应,玉鸮的身影就化为一道银白色流光,蓦然远去。 空冥族修行者看看幕布中的人族士卒,又看看玉鸮远去的身影,最终放弃了追踪玉鸮的打算,将精力放在了士卒身上。 待太白剑道的高昊和一个大和尚露出身影的时候,空冥族修行者已经收起绸带,其中包裹着几个人影,迅速向西南方向飞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士卒脱身修者降 等高昊和那大和尚赶到小队位置的时候,地上已经躺倒了一片。 高昊脸色有些难看,迅速落地查看。 结果却发现,躺倒一地的人群之中死亡的并不多,仅有十来人腰间玉符碎裂,七窍出血而亡。 剩下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卒都还有气息,这些人腰间的玉符散发的微光连接在一起, 虽然微弱,但并未破碎,众人只是失去了神智而已。 高昊刚松了一口气,很快就发现不对,领头的老路,还有两名老卒却不见身影, 想到那个退走的空冥族修行者,肯定是被他给掳走了。 高昊低声和身旁的大和尚说了几句, 那大和尚点点头, 落在昏迷人群之中。 高昊脚踩剑光,飞天而起,向那退走的空冥族修行者追去! 落在地上的大和尚满脸横肉,手持一杆丈二长短的月牙铲,看着满地昏迷的士卒,将手中月牙铲在地上猛的一顿,口中低喝一声:“咄!” 一道金色佛光以大和尚为圆心向四处扩散开去,佛光所过之处,昏迷的士卒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士兵第一反应便是抓紧手中兵刃,翻身而起,警惕的观察者周围情景。 待看到人群中,浑身散发着金色佛光的大和尚时,众多士兵的心神才微微一松。 人群中的老肖发现身边的老路还有几个老兵不见踪影,心中大急,看到大和尚,连忙上前,开口道:“德言大师, 我们遭遇对方人仙境修行者,路校尉和两名负责测绘的士兵被对方掳走,还请大师迅速救援!” 德言和尚点点头哑声道:“高道友已经去追击异族修行者,解救路校尉他们了。 周围的异族已经向这边包围过来了,你们迅速从峡湾处离开,我会一路护送你们回去。” 老肖闻言,心下稍安,立刻指挥剩下的士卒带上阵亡同袍的尸体,快速向百丈外的峡湾处前进。 到达地点之后迅速将藏匿在隐蔽处的简易木筏拖了出来,等众人坐上木筏,顺着激流,顺江而下时,刚刚和云狼骑兵战斗的地方,四周鸟兽惊起,无数异族士兵包围了过来。 若是刚才再迟疑片刻的话,人族的士兵肯定会陷入重围。 那些异族士兵一直追到峡湾的河边,眼睁睁看着人族士兵乘坐着简易木筏,顺着激流,一路远去。 一个异族修行者化身为一只巨鹰,向着激流中的人族士兵飞去, 结果刚刚接近五十丈左右,木筏上便飞出一杆散发着金光的月牙铲,疾若闪电,直接洞穿了巨鹰的一只翅膀,那只巨鹰一声悲鸣,翻滚着落入了激流之中,化为一个人形,一身狼狈的逃向上游。 德言现在木筏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逃离的异族修行者,并未追击。 事实证明,人仙境的修行者无论在人族还是异族,数量都不是很多,这么多追击的异族,也仅仅只有这一个人仙境初阶的修行者。 这可能也是这片区域,对于异族来说已经是腹地之中,防守有些松懈,高手可能都到前线和人族大军对峙去了。 经过这一遭,那些异族士兵放弃了徒劳的追击,站在高处看着那队人族士兵,渐渐远去,不见踪影。 张遂这边,从感应到玉鸮受到攻击的那一刻,就向这边赶了过来。 他的速度极快,期间穿过了不少人族和异族的控制区域,惊动了双方的不少修行者。 那些修行者见到他那惊人的飞行速度,只是出来查看了一番,便摇着头返回了驻守之地,连身影都看不清楚,实在是速度太快,追也白追啊! 在飞行期间,张遂感受到好几次玉鸮受到的冲击,这让他不禁速度加快了三分。 很快张遂便接近了那处峡湾,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灵识之中,玉鸮的身影正在向他迅速接近,短短几息时间,便看到一抹银白色的流光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 正是玉鸮小玉! 张遂停下身形,伸手一招,神念笼罩玉鸮,直接将她摄到面前。 小玉在张遂面前显出身影,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张遂,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张遂伸手揉了揉玉鸮小玉的头顶,笑着开口道:“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吗?” 玉鸮小玉这才回过神来,冲上去,双翅直接抱住了张遂的大腿,带着哭腔开口道:“老爹,有坏蛋欺负我!光头爷爷也有危险!快去快去!” 张遂闻言心中一惊,开口问道:“你们身边不是有人保护吗?遇到了很多坏人吗?” 玉鸮连连摇头,道:“姐姐不在身边,那个闭眼的老头和大和尚离我们很远,对面来了一个会飞的坏人,我们打不过,只有我自己逃了出来,想找老爹救命!” 张遂脸色微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 说完直接将玉鸮送入了如意界中,自己则化身剑光,向那处脑海中的峡湾而去。 等张遂赶到峡湾处时,正是那些异族过来支援的兵马,将要撤离之时。 看着各处山头的异族士兵,却没有发现人族士兵的踪影。 张遂还以为人族士兵遭逢大难,一时心中戾气横生。 张遂一声长啸,飞跃峡湾上空,手中剑光分化,在空中化为千百道三尺碧色光芒,如倾盆大雨一般,直泻而下,直奔那些正在撤离的异族士兵! 一声鹰啼响起,异族那位人仙境修行者最先发现异样,刚刚受到重创的身体,不得不再次化身巨鹰,那双巨翅扇动之间,无数青色光刃,迎向落下的剑光。 可是他低估了张遂剑光的威力,发怒之下的张遂,施展出的剑术可不一般,那些碧色剑光宛若活物一般,竟然能够自动避开漫天青色光刃,让那些青色光刃一一落空,只有少量被那青色光刃拦截,大部分继续杀向那些惊慌失措的异族士兵! 三息之下,对面那些支援的异族就倒下了八成,剩下两成则是剑光被巨鹰的攻击拦截,没有奏效。 这些幸存的异族士兵都吓尿了,说好的控制腹地,不会出现人族的高阶修士,现在却接二连三的出现,让这群本来是各族之中前来镀镀金,攒点军功的子弟,已经完全茫然无措了! 巨鹰本来被那德言和尚偷袭重伤,现在面对张遂这种最不愿意面对的剑修,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这个修行者本来是异族之中一个大族中的子弟,实战之力并不是很强,好不容易修炼到了人仙境初阶。 这次本来主动请缨保护这群后方的子弟,也是因为自己胆子小,不想去前线面对人族的强者,只想苟在后方。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后方更加危险啊! 空中的张遂皱皱眉头,有些不满意刚才的攻击。 张遂身后浮现出无数光点,五颜六色,甚是绚丽,这些美丽的光点之中却蕴含着让人心底发寒的锐金之气。 张遂轻喝一声:“春霖!” 这次才是真正的天降大雨,只不过这些大雨之中却饱含锐金之气,所过之处,万物洞穿。 剩下的那两成异族,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在漫天彩雨之下,仿佛雪人遇烈阳一般,瞬间崩溃。 而那只巨鹰,在光点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掉头飞向远方,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想法,也没有保护下方异族士兵的意思,直接跑路了! 张遂肯定不想放过这家伙,化身剑光,直追过去。 那巨鹰速度虽快,但和张遂的速度比起来还是差了两筹。 不到十息,张遂就追到了巨鹰十丈之内。 张遂对这个人仙境的异族修行者的战斗力感到很是诧异,这么弱的人仙境还真没见过! 本来张遂还准备使用聚兽之术,试试看能否降服这只巨鹰,结果根本就没有效果,聚兽之术还贴心地提醒他,眼前这只巨鹰乃是术法所化,根本不是真正的禽类。 这让张遂有些失望,准备施展手段直接斩杀这个异族修行者,结果当他刚刚凝聚出剑气,透露出浓浓杀意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前方的巨鹰,眼见摆脱不了张遂,于是化为人形,落在了前方一处山峰之上,面对着追到近处的张遂,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摆出五体投地之势,口中大呼:“仙长饶命!小人愿降!” 张遂见状,落在他身前三丈处,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趴在地上不停叩头的家伙,骨头这么软的修行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好歹还是一个人仙境修行者啊,这完全拉低了这个修行境界的档次了好吗?! 张遂盯着眼前如磕头虫一般的异族修行者,开口问道:“那些被你们包围的人族士兵呢?” 刚才干掉了所有异族士兵后,张遂才发现现场竟然没有人族士兵的踪迹,就连尸体也没看见。 那异族修行者见到张遂散去了剑光,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一脸谄媚地笑道:“回大仙的话,您那些同族都已经顺江而下,逃出。。。不,撤了出去,想来已经快要离开小琮河,进入渭河了!” 同一境界的人称呼自己大仙,这让张遂很是不爽,但听他说到那些士兵已经逃了出去,心中不免也松了口气。 刚要说话,异族修行者又接着道:“不过在我们来之前,空冥族的渊九似乎抓了几个您的同族离去了。” “渊九?” “对,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我们是看到空冥族云狼骑兵的求救信号才来支援的,来到这的时候,云狼骑兵都已经被您同族杀干净了。 我眼睛很好,远远看到渊九用他的玄阴索拿了几个人,逃向了西南天倾山的方向,后面似乎有人族的修行者在追击他,追击的那位和您一样是位剑修!” 张遂心中一动,剑修?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太白剑道的高昊了! 看着面前一脸讨好地看着他的家伙,张遂心道:“这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异族奸啊,好好利用下,说不定有大用?” 张遂冷声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不然的话。。。” 趴在地上的异族修行者连忙道:“大仙,小人谷嵬绝不敢骗您!” 张遂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禁道:“你真是我见过最胆小的异族修行者了!” 谷嵬赔笑道:“世事艰难,活命第一,我这个人不喜欢争斗,但又逃不过这世道。 既然在大仙手下难以逃脱,还不如老老实实认命投降,还可以有一条活路。 我那些骨头硬的同族,有好多现在坟头草估计都三尺高了啊!”说着,脸色有些不大好。 张遂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先跟着我,等这边事了,我有话问你!” 谷嵬连忙点头称是。 张遂掌心浮现出五道小小的剑光,对谷嵬道:“我给你布下禁制,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呆着吧。”五道剑光飞向谷嵬。 谷嵬一动不动,任由剑光入体,一颗心却安定下来,终于保留了一条性命啊! 张遂心中一动,潜伏在谷嵬体内的剑符一震,谷嵬就失去了意识,一脸栽倒在地。 张遂直接将他丢入如意界,起身化为剑光,顺着他说的方向追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倒霉蛋被那个渊九抓了去,既然知道了消息,肯定要去救一下,也不知高昊追到了人没有。 而那边抓住老路几人的渊九,正带着他们几人一路向着天倾山而去,那里可是空冥族的大本营,留守族中的高手可不少,身后那个杀气惊人的剑修追的很急,让渊九心中很是不安。 高昊的速度虽然没有张遂快,但比起渊九来说却是快得多,再加上渊九带着老路几人,速度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眼见身后的高昊越来越近,渊九向空中抛出了他们族中最为紧急的求救信号! 渊九在一处长满参天大树的山谷停了下来,手中出现九杆小旗,挥手间化为九道流光没入下方来森林。 很快这片茂密的森林之中,大量雾气聚集,方圆五里之内,短短十息时间就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全都是浓密如牛奶一般的雾气不停流转,就连山风都无法将其吹散。 渊九藏身其中,静静等待高昊的到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禁空显威灭援兵 高昊追到这片山谷时,整个山谷已经完全被浓雾笼罩。 高昊闭着眼睛,面对着这片山谷,静立片刻,背后长剑脱鞘而出,化为一条十丈青龙,呼啸而下, 直奔山谷某处! 正准备察看老路等人情况的渊九,突然感到不对,抬头就看见了扑面而来的青龙剑光。 这一下让渊九汗毛倒竖,体内飞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头骨,那那透明头骨见风就长,化为一丈大小, 发出渗人的咯咯笑声, 张开口, 将扑面而来的青龙剑光一口吞下! 吞下剑光的透明头骨迅速缩小,恢复到拳头大小,飞落在渊九肩头,在渊九一脸难看的神情下,一口咬在了渊九的脖颈上,鲜血顺着骷髅头的嘴巴流入,很快将整个骷髅头染成了血红色。 最后透明头骨又发出几声满足的叹息,化为血光融入了渊九的体内。 渊九不敢再待在原地,用手中的玄阴索裹住昏迷的老路几人,在迷雾之中不停变换位置,试图躲开高昊的攻击。 高昊站在空中,见一击无功,也不在意,再次凝神探查对方位置,但对方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呆在一地不动,而是不停变换方位,这让高昊有些不好把握。 高昊不敢轻易落在下方的山谷,对面这个异族修行者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明显精通阵法, 自己若是贸然落在对方的阵法之中,很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渊九发出的信号高昊当然也看清楚了,知道异族的支援可能很快就要过来。 高昊的功法虽然一定程度上可以感应到渊九的位置,但渊九吃了一次亏后,变得油滑了许多,不停的在迷雾之中变换位置,让他根本难以锁定。 高昊叹了口气,他知道被捉的老路对于冯莽的重要性,也知道老路和张遂的关系很不一般,若是放弃老路等人的话,回去真的有些无颜面对众人。 感应到对方七八个正向这边迅速接近的修行者,那修为个个都不弱。 高昊心下一横,准备施展一门还未圆满的剑法,速战速决。这门剑法正是无极天心剑,正是高昊和高守等人闭目修行的剑法。 这门剑法和佛门的闭口禅极为相似,在未圆满之前强行施展的话,之前的努力可能会前功尽弃,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高昊将长剑竖于眉间, 酝酿片刻,正待施展,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高道友,情况如何?” 这声音让高昊心中一惊,猛然转身。十丈之外,一道剑光凝聚成张遂的样子,那剑光迅速收敛,张遂就像一个凡人一般站立在虚空之上,看着前方的高昊。 高昊对于张遂的到来有些吃惊,迅速将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张遂听闻被抓之人中,居然有老路,这让他心中暗暗庆幸,幸亏自己追了过来。 高昊介绍完情况,接着道:“对面这个修行者精通阵法,我虽不惧,但要想拿下他需要一些时间,对面也有许多修行者赶了过来,拖延时间太长,恐怕难以脱身。” 张遂低头看着下方浓雾弥漫的山谷,又感应了一下还在十里开外的七八个异族修行者,心中一忖,有了一些想法。 于是低声传音给高昊说了一番,高昊闻言神情有些惊异,但也点头答应,直接御剑来到山谷中心位置,气势全开,无穷剑意透体而出,方言百里外都能够感受到这股惊人的杀气! 而张遂自己,则再次化身剑光绕着整个山谷飞跃了一圈,期间将数块闪烁着灵光的玉石打入了山谷之下,玉石落在地上瞬间消失。 在一番操作之后,张遂来到高昊身边,继续收敛着周身剑气,就像一个人仙境初阶修行者一般,看着高昊催发着剑光落入迷雾之中,将那渊九逼的不停四处躲闪。 渊九带着老路等人,在迷雾之中一边骂娘,一边狼狈躲避剑光。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狠:“剑修果然都没什么脑子,等族中几位长老来了,自有你们好看。” 看着被自己玄阴索困住的几人,渊九心中一片火热,这次若是能将这几人带回族中,撬开他们的嘴,掌握玉符的关窍,那可真是大功一件了! 那七八个异族修行者很快就接近了山谷,他们心中还有些诧异,对方那两个人族修行者头够铁的啊,明知道自己这边这么多修行者过来支援,竟然还不愿放弃追杀下方的渊九。 看来这渊九真有可能拿住了对方的重要人物,让这两个人族修行者不得不拼命。 这八个异族修行者迅速分开,将高高昊和张遂,四面围住,断了他二人的退路。 下方的渊九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头顶那两个人族修行者,一个像发了疯一般,剑光如雨,逼着他不得不动用了好几次嗜血冥首,搞得他现在已经是全无人色,样子虚到了极处。 而另一个像是人仙境初阶的人族修行者,虽然没有动手,但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那目光像是能透过浓雾看到他一般,让他心底有些不安。 高昊此时也停下了手中剑光,和张遂一起打量着围过来的几名异族修行者。 这八人,有两人是人仙境高阶,身上的气势不弱于高昊,剩下六人,则是人仙境初阶和中阶的修行者。 这些修行者,一半是空冥族修行者,另外一半,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四条胳膊的,两个脑袋的,还有几人看着半人半兽的,这让张遂大开眼界。 领头的空冥族修行者满脸笑容的看着张遂两人,开口道:“两位人族的道友,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大动肝火,竟然跑到我空冥一族的腹地来动手啊?” 张遂懒得和他多费唇舌,和高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手中一道玉符被他抛到了下方山谷之中。 玉符入地则没,整片谷地周围突然灵光一闪,天空浮现出无数玄奥的符咒。 张遂呵呵笑着,口中道了声:“禁空!” 四周包围的异族修行者感到身体一沉,地面仿佛涌出无穷吸力,将他们从空中扯落,直坠大地! 张遂身边的高昊也受到同样影响,但他却丝毫不慌,没受影响的张遂一把抓住高昊的手臂,直接将他丢向了身边几个异族修行者人群中! 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急坠落地的异族修行者有些惊慌失措,被丢到他们人群中的高昊手中长剑寒光四闪,近身之战中,鲜有能和剑修相抗衡的,眨眼之间,三名低阶人仙境的修行者就被高昊直接斩成几段,落在地上时,血洒了一地。 张遂也没有闲着,御剑直扑下方山谷中的渊九! 落入山谷中的一刹那,张遂手掐剑诀,喝了声:“破妄!”一道剑光在张遂身后亮起,那些浓雾,遇光则散。 面色苍白的渊九直接暴露在张遂面前!张遂对着他咧齿一笑,劈头就是一剑! 渊九一手扯着玄阴索,一手掏出巴掌大一块铜镜照向张遂,镜中光芒一闪,倒映出张遂的面貌,只见镜中的张遂满脸血光,神情狰狞,也是手持长剑,一道剑光斩向张遂,那威势,竟然不弱于张遂本人。 张遂轻咦一声,那镜中张遂的一剑,竟然将他的剑光斩破,还有余威向他本人袭来。 张遂一闪避过,挥手就是一道霜天,那铜镜发出一击之后,光芒暗淡,被渊九收入怀中,不知从哪里抓出一把铜豆,又抛向了张遂。 张遂见状,有些无语,对面这家伙身上的小玩意儿不少啊。 铜豆落地,化为一群丈二身高的金黄铜人,看着很是唬人。 但在霜天之下,纷纷破灭崩溃,原来中看不中用。 渊九借着这个机会,想要靠近来支援他的族中修行者,转头就见到那群修行者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坠地,刚才那个杀得他抱头鼠窜的剑修,已经剑染鲜血,来支援的八人此时只剩下了半数。 这一看之下,吓得他肝胆俱裂,转头就向反方向逃去,还不忘扯着手中的玄阴索。 斩灭了铜人的张遂,身后浮现出点点剑光,击落在渊九周围,挡住了他的去路。张遂开口道:“放下那些人,我留你一条活路!” 话音刚落,还不待渊九回应,张遂轻喝一声:“开天!”一道百丈剑芒直接将正在地面缠斗的异族修行者斩杀了两人,只有修为最高的两个异族修行者心有所感,躲过了一劫。 张遂转头接着问渊九道:“你觉得怎么样!” 渊九见那一剑之威,本想用老路等人的性命威胁一番的他,听到张遂的话,连忙点头,恭敬道:“尊上之言,在下自当遵行,还望尊上,言而有信!” 说完,松开手中玄阴索,昏迷的老路三人直接落在地上,渊九则是老老实实恭立一旁。 张遂点点头,神念笼罩老路三人,发现他们三人只是昏迷不醒,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挥挥手,直接将老路等人收入如意界。 渊九见状,更是恭敬,身子弯得像虾米。 张遂看着渊九道:“留下周身灵器,算作伤人的赔偿,下次见面,那就自求多福吧!” 渊九闻言,毫不犹豫地丢下玄阴索,掏出怀中铜镜,又在周身掏出五六样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都透露着灵气。 渊九看向张遂,恭敬道:“在下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还请尊上笑纳。” 张遂问道:“那个小头骨呢?” 渊九苦笑道:“这是我族中的本命冥兽,踏入修行之后就会和我等识海融为一体,无法剥离,有一些保命的作用,但代价极大,若是尊上真的能够帮我取走,我还感激不尽呢!” 张遂挥挥手道:“走吧!”说完将目光转向了高昊等人。 渊九见张遂真的饶他一命,立马躬身一礼,瞥了一眼正被高昊压着打的两名族中长老,毫不犹豫的狂奔而去,不愧谷嵬对他的评价,冷血无比! 张遂救下老路后,心情大松。看了一眼离去的渊九,心里暗暗好笑,这家伙这一波坑死了自己族中这么多高阶修行者,不知道回去之后会有什么下场。 这也不是张遂操心的事,看看另一边,高昊正从容的将两个高阶修行者压着打。 近战剑修,恐怖如斯! 那两个异族高阶修行者,这辈子估计都没有这般憋屈过,明明修为和这个人族修行者相当,但近战之后处处束手,失去了飞天能力,很多手段根本无法施展。 看着快速逃离的渊九,这两个异族修行者不禁破口大骂,我们跑过来救你,结果掉进坑里不说,你这小子竟然拍拍屁股直接逃了?! 眼见张遂向这边望来,其中一个异族修行者拼着被高昊斩落一条手臂的代价,逃出了战圈,全身化为血光,贴地而行,向山谷外遁去! 张遂御剑而起,追向这个浑身血光的修行者。 在山谷边缘将其拦下,两回合之下,异族修行者便被张遂的剑光化为冰雕,最终化为粉碎。 等张遂回到山谷之中时,高昊正甩落剑锋血水,收剑入鞘。 而那最后一名异族修行者,早已身首异处。 见到张遂,面容古朴的高昊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开口道:“好久没有这般舒服的动手了,张道友这禁空阵法太适合我等剑修了!” 张遂笑到:“我也只是想试试是否可行,没想到效果这么不错。对我等剑修来说,将对手拉入地面,贴身近战的话,同阶之中,当真罕有敌手。” 高昊颔首认同,问道:“路校尉他们情况如何?” 张遂道:“他们没事,这次多亏了高道友。” 高昊摇头道:“路校尉被擒,我有很大的责任,若非张道友及时赶到,后果难料!” 张遂笑道:“无论如何,现在结果都是好的。而且顺便干掉了这么多空冥族的修行者,估计对方族中要吐血了,哈哈!” 高昊也是面露微笑。 张遂道:“咱们回吧,刚才为了救老路他们,放走了一个,说不定一会儿又来一大群人!” 高昊点头。 张遂一招手,地面飞出数道流光,落在他手中,正是用来布阵的几枚玉石。 禁空法阵立刻失效,两人化身剑光,向人族大营飞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返回军营献大礼 当老路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营房之中,腾的一下蹦了起来,转头就看见另外两个难兄难弟躺在一边,正发出阵阵鼾声,看样子睡得还挺香。 营帐外传来张遂的声音:“醒啦!出来坐坐吧!” 老路听到张遂的声音,一颗心放到了肚中。打量了自己周身一番, 发现并没有缺少什么零件。 推开门来到外间,正看到张遂和高昊对面而坐,正喝着茶。 老路对高昊和张遂拱拱手,道:“多谢高前辈,多谢二爷,要不是你们,我这时估计就成了阶下囚了!” 张遂笑道:“你要谢的话就谢高道友, 若非他将抓你的人拦住,估计你这时候真的是大大的不妙了。” 老路正要再次道谢, 高昊摆摆手道:“路校尉不必如此,若非我的失职,你们也不会被对方抓住。” 老路笑到:“高前辈这说的什么话?此次的探查都是我安排的,让你和德言大师在一旁策应,也是我做的决定,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竟然闯到了对方一处秘密驯养灵物的地方。” 顿了顿,老路又问道:“不知我的那些兄弟们现在情况如何?” 高昊道:“其他人在德言大师的护送之下,已经脱离了异族的控制区域,守在渭河接应的人已经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了。” 老路连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脸色一变。对张遂道:“不好,二爷送我的玉符,被那家伙拿去了!” 张遂毫不在意的道:“丢了就丢了,一会儿我再给你一块,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路摇头道:“那个空冥族修行者正是想要得到玉符的秘密,这才将我们三人抓去, 我担心他得到玉符之后,破解了其中门道,到时候就糟糕了!” 张遂咧齿一笑,道:“若他们真的能将我制作的玉符完整的复刻出来,那可是一件好事!” 老路和高昊闻言,都有些不解。 张遂接着道:“不用担心,那东西我留了后手的。” 两人恍然。 高昊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老路则是竖起一根拇指,赞道:“不愧是二爷!” 张遂有些好奇老路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你们这次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不会就是想去对方的地盘,看看他们的布置吧?” 老路摇摇头,道:“这对二爷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们此行的目的最主要是探清对方领地中,那些人族分布的情况,为接下来的一些行动打好前站。” 张遂道:“就算你们探查出了人族的分布情况,想要将他们救出来也不是易事啊。” 老路点点头,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没有吞天犼,其实这事并不算很急。 但现在对方想要尽快提升吞天犼的境界, 首要的目标可能就是他们控制区域的那些人族, 这逼得我们不得不去救他们,就算有损失,也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对方也是知道这一点,针对这种情况也做了不少的布置,若是前期不探查出一二,将来的损失肯定会更大。这就是异族阳谋啊!” 张遂闻言,心中若有所思。开口道:“你们探查的区域有多大?” 老路道:“异族控制的区域,人族真正聚集的也就是那两府之地,还有周围的一些大的城镇村落,其他大部分地区,比如说黑森林和鼎河区域,那里环境太差,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族存在,就算有也就是一些零散的村落。 异族将控制区的人族基本上都集中起来了,大型的聚集之地有五个,还有十多来个中型的聚集之地,小的就难以统计了。 这次半个月时间,我们将对方八成的人族聚集区已标注出来,剩下还有两成还没来得及,就遇到了对方现在的情况。” 张遂奇道:“这么短时间,你们就能将他们的位置全都标注出来,难道在这期间,就没有遇到对方高阶修行者吗?” 老路笑到:“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带着高前辈和德言大师的原因,对方腹地之中,对于人族修行者的盘查和防备,极为厉害。 但对于我们这些凡人士兵来说,却有许多的漏洞,我们又不和他们正面交锋,只是远远打探,再加上有小玉这只神物,标记出位置还是很容易的。” 张遂点点头,想了想,道:“你将探查到的情况给我一份,我来想想办法。” 老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道:“没问题,东西就在我身上,我一会儿让人抄录一下给你送来。” 说完,老路又小心道:“二爷,我知道你修为高深,有很多奇能。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轻易冒险,对方那些大的聚集之地,修为高深者非常多,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阴沟里翻了船!” 张遂斜着眼睛看着他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只管给我抄录一份送来就是。对了,一会儿带我去见冯将军,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他!” 老路嬉笑道:“二爷你又有什么好宝贝要送人了?不如拿出来先让我瞧瞧,开开眼!” 张遂笑道:“我送的这份礼物,说不定会给你们一个惊喜!” 老路心痒难耐,更是好奇。催促张遂道:“既然如此,那我更想看看了!” 张遂一挥手,一个人影凭空出现,砰的一声摔落在地上,正是被他收入如意界之中的异族修行者谷嵬! 此时的谷嵬,面皮朝下摔在地上,本来昏迷不醒的他,在这一摔之下发出了一声呻吟,渐渐恢复了神智。 老路见状,惊讶道:“活的异族?” 高昊则是眉毛一挑,道:“人仙境异族?” 张遂点点头。 老路有些失望,道:“这算什么宝贝?和异族交战以来,捉到的俘虏可不少,要么语言不通,要么骨头硬的很。 很难从他们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一刀结果来的干脆!” 话音刚落,本来已经恢复了神智,却还趴在地上装晕的谷嵬连忙翻身而起,趴到张遂面前,急声道:“大仙,我会说贵族的语言,百族之中的事,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各位,绝对不敢隐瞒,还望大仙饶命!” 此话一出,无论是老路还是高昊,都有些目瞪口呆。 老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还从未见过如此合作的异族。 而高昊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没想过,竟然还有骨头这么软的人仙境修行者! 看谷嵬的那表情和张遂当初一模一样,这完全就是人仙境修行者之耻啊! 高昊看着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谷嵬,有些不齿地摇摇头,这种心智,到底是如何修炼成人仙境的,真让人想不通! 而老路却是一脸大喜模样,这样的异族人才,正是我们需要的呀! 张遂开口道:“好了,不必如此作态,我说了好好合作,就饶你一命,肯定不会食言,起身好好站着,你这模样完全将咱们修行者的脸都丢光了!” 高昊闻言,心有同感。 谷嵬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弯腰立在身旁,一幅谨听训示的模样。 张遂对老路笑到:“怎么样?这份礼物还可以吧?” 老路神情兴奋,连连点头,道:“太可以了啊二爷!不过,他有可能是对方故意派来扰乱视线的吗?” 张遂还未开口,谷嵬就恭敬道:“这位大人,我可以发下心魔大誓,你们问我的问题,只要我知道的,绝对没有一字虚言,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大人放心!” 张遂也道:“放心吧,我在他体内种下了一种禁制,这种禁止有问心之能,对于辨别谎言还是很有用的。” 老路闻言,放下心来。又有些好奇这种禁制效用到底如何,于是对谷嵬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故意答错试试看!” 谷嵬苦笑着点点头。 老路摸了摸下巴,开口问道:“你是男是女?” 满脸胡须的的谷嵬一脸呆滞,委屈地咬牙道:“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话音刚落,谷嵬胸口露出一阵绿色剑光,就像胸口之中藏了一块散发着光芒的翡翠一般。 谷嵬双手抚胸,一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满脸痛苦之色。 老路和高昊一脸惊诧地看看地上像被电击一般的谷嵬,又看看一脸淡然,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的张遂。 老路口中迸发出:“够损。。。不!够高明的禁制啊!” 高昊则是眼冒奇光,剑术之道还能使出这种神奇的禁制? 谷嵬在地上整整抽搐了十息左右,这才慢慢恢复过来,浑身都已汗透,慢慢爬起身来,看着张遂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张遂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没被他放在眼中的剑道禁制,竟然如此霸道,这哪是什么剑道禁制,这完全就是一个自带电击功能的测谎仪啊! 见到三人看着自己不同的眼神,张遂故作淡然的喝了两口杯中早已凉透的茶水。对老路道:“怎么样?这下应该放心了吧?” 老路连忙点头道:“放心,我对二爷的本事最放心不过了!我立刻去和冯将军联系,将他送到该去的地方!” 说着便要动身,正在这时,营房外有修行者迅速靠近,很快来到营房之前落下身影。 张遂脸色有些古怪,对老路道:“你的老情人来找你了!这修为提升很快呀,怪不得没在你身边守着,原来回去突破了!” 老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应该是蒙贞来了。 还未等他开口,门外便传来蒙贞的声音:“二公子,蒙贞求见!” 张遂一挥手,房门打开,正是一脸焦急的蒙贞站在门前。 只是她此时身上的气息已经是人仙境初阶,虽然面色焦急,但整个人的气色却好的很,看起来比之前年轻了不少。 蒙贞一阵风一般进到屋内,正想询问老路情况,却发现老路一脸讪笑地看着她。 蒙贞毫不避讳的直接上前,上下打量着老路,就差直接上手检查了。口中关切道:“路大哥,你没事吧?我听罗方他们说你被人抓走,刚刚回营,才知道已经被二公子就会来了。” 老路笑着摇头道:“我没事,看你这模样,一切都还很顺利吧?” 蒙贞再三确认,发现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听到老路的问话,脸上的笑容都散发着光芒,道:“多亏有二公子的魔纹真菌,族中的长老用它炼制了一炉锻神丹,药效极佳,我服用一粒之后,侥幸突破,踏入了人仙境!” 老路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怪不得看起来年轻了这么多!” 张遂闻言,脸皮抽动了两下,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果然,蒙贞闻言先是一喜,紧接着脸色一绷,问道:“我之前年龄看起来很老吗?比起那位刘姐姐来还要大吗?” 老路闻言,哈哈一笑,连忙岔开话题道:“别的事先不提了,二爷可是为我们将军送来了一份大礼,正好你可以陪我一起送他过去。” 说着指了指站在张遂身旁,一脸萎靡的谷嵬。 蒙贞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去,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老路身上,这时候才看一下谷嵬,这一看之下吓了她一跳:“异族修行者?”而且看那气息比她只强不弱。 老路点点头,道:“放心,他已经被二爷布下了禁制,没有问题的。” 蒙贞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解开腰间的一个锦袋,从里面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瓶,双手托起,送到张遂面前,道:“这些便是锻神丹,这一次出丹率很好,整整有三百六十粒,这是其中的一半,还请二公子收下。” 张遂伸手接过,丢入如意界中,笑道:“蒙道友根基深厚,气息稳定,看来这锻神丹的效果真的不错。” 蒙贞真诚道:“这还要多亏了二公子,这魔纹真菌药性十足,我族中的长老也说,从未见过如此高品质的灵药,效果当然不错!” 张遂摸着下巴道:“既然如此,那能否让贵派长老再帮我制作一些,书院之中人太多,这些可能不够啊!” 蒙贞有些为难道:“短期之内可能有些问题,主要是其他一些辅药的收集也不易,听长老说,这一次为了配合这株高品质的魔纹真菌,丹房已经把老底都掏出来了,要想在成一炉的话,估计需要一些时间。” 张遂点点头道:“这个我不急,只要贵快收集好之后,你再来找我拿魔纹真菌就行,到时候就像这次一样,我只要五成就行!” 蒙贞闻言大喜,连忙点头答应。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异族之地探虚实 老路见他们二人聊完,连忙催促着要将谷嵬送到冯莽那里。 张遂突然感到如意界中似乎有些变化,于是道:“就让高道友和蒙道友陪你一起送他过去吧,我突然有一些事情,冯将军那里我就不去了。记得将东西抄录好了给我送来!” 老路闻言,连忙点头答应。 张遂起身出门,直接回了自己的营房。 老路几人则带着老老实实的谷嵬, 向中军而去。 刚回到营房之中,张遂便迫不及待了进入了如意界。 此时如意界之中,坐在如意殿虎皮大椅上的琉璃分身,正如黑洞一般,将大量幽冥之力吸入体内。 这些幽冥之力应该就是之前斩杀那些地底异族所得,没想到竟然主动被琉璃之身吸收。 此时的琉璃之身,已经和真人没有多大区别,再也不是那种看起来流光四溢,不似凡人了。 大殿门口, 玉鸮正小心的探头探脑,偷偷瞧着琉璃之身的变化。 突然感觉身后一黑,立马回头,正看见张遂站在她身后,盯着大殿之中的琉璃之身看了几眼,迈步走了进去。 琉璃之身的张遂睁开眼,打量着自己的双手,这完全是一双正常人的双手。 现在两个张遂站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两个张遂同时摸了摸下巴,身上的气息都变得一模一样,一旁的玉鸮都看呆了,有些分不清楚两人的区别。 张遂看着琉璃之身,想了想,心中一动。 对面的琉璃之身的外貌就便开始发生变化,经过不断的调整,琉璃之身的张遂变成了一个鹤发长眉,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头, 周身气息晦涩难明,难以见其根底。 若是外人见到,第一反应肯定就是两个字:“高人!” 这个形象可是张遂依照蜀山传中白眉真人的模样捏出来的,看着当真仙气十足。 白眉看着张遂露出一丝笑容,声音沧桑古朴,听之让人心静神明:“如意派白眉,见过道友!” 张遂哈哈一笑,道:“如意派弟子张遂见过掌门!” 白眉抚着胡须道:“当初我见你筋骨清奇,外貌不凡,将你收入门下,现在看来,当真没让我失望!” 张遂道:“掌门过奖,若无掌门栽培,我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弟子定将如意派发扬光大,不负掌门厚望!” 白眉点头道:“孺子可教也!” 张遂这一番自己与自己的对话,让一旁的玉鸮看得莫名其妙,看看张遂又看看白眉,有些头昏脑胀,不明所以。 张遂对小玉道:“以后见了这个白胡子大爷,就称呼他掌门,知道了吗?” 玉鸮懵懂地点点头。 大殿之中的虎皮大椅化为一方古朴的悬空蒲团, 白眉身影一闪,出现在蒲团之上,盘膝而坐,闭目不语。 张遂退出大殿,此时的如意界之中,天清月明,微风徐徐。 虚空之中的灵力,被如意界慢慢吸收,储备在天空中的那道星河之中。 前些时日,张遂花了大力气,在如意界中布置了一个巨大的聚灵阵,没想到效果挺好。 天空中那道璀璨的星河,便是这段时间来的收获。 虽然这其中的灵力不如意识虚空之中的灵力一般随时取用,但只要稍稍给他一些时间,便能将其吸入意识虚空之中,运用自如。 现在他意识虚空之中灵力充沛,还不需要动用如意界中的灵力,他计划着,等这里灵力充沛之后,就用来升级如意界,继续扩大这方世界,他倒要看看,最终会是何等变化。 张遂看向如意殿旁那颗已经高达十丈的桑树,此时正在夜风之中,摇曳着枝叶,一颗颗鸽蛋大小的紫红桑葚,看着极为喜人。 自从这棵桑树种在这里后,短短时间便长到如此高大,之后却不再继续长高,只是不停的汲取着如意界之中的灵气,似乎进入了瓶颈之中。 张遂和它沟通多次,除了拥有对他莫名的依恋情绪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过多的反应,远远不及枣树那般灵性。 张遂也不着急,按照这个桑树诞生灵智的时间,它还算是一个幼儿中的幼儿呢! 这次禁空阵法给了张遂很大的惊喜,这让他对手中的阵法重视起来,看来只要运用得当,这些阵法真的能够给他带来不小的助力。 可惜手中具有杀伐之力的阵法太少,孟先生送来的四门阵法都是以辅助为主,没有杀阵。 河洛派的周笛送他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基础的阵法之道,而涉及到杀阵部分的,又基本上都需要军中士卒配合才能发挥作用,对张遂来说只有一些参考作用。 张遂将心神沉入意识虚空之中,看着意识虚空之中,已过百缕的劫数之力,又看看《如意册》上暗淡的星辰,张遂不禁叹了口气,有钱没处花的痛苦,谁又能够了解呀! 天刚蒙蒙亮,张遂便听到了老路的大嗓门。 张遂挥手打开房门,只见满面红光一脸喜色的老路,带着蒙贞还有风先生走了进来。 风先生一进门就对着张遂抱拳一礼,笑道:“冯将军此时正在同各位将军针对刚刚得到的情报进行部署,无法抽身前来,特让我代他过来,谢过张公子的大礼!” 张遂笑道:“能对将军有用就好,我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收获。” 风先生笑道:“有用,实在是太有用了,我们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进行了核实,那谷嵬当真配合无比,就没见过这样的异族,还是修行者,哈哈!” 张遂想想谷嵬的德行,也笑了起来。 风先生又道:“我听老路说,张公子想要他们这次探查的一些情况?” 张遂点点头道:“不错,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 风先生连忙道:“当然方便,只是不知张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要是想冒险的话,我觉得张公子还是要三思。 毕竟那里处于异族的腹地,修行者贸然前去还是有很大风险的,而且你一人过去的话,对于解救那些百姓其实帮助不大。” 张遂点点头,道:“我心里清楚,可我自有打算,风先生不用担心!” 风先生有些欲言又止。 一旁的老路开口道:“风先生,你就放心吧,二公子做事稳妥的很,他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不会一时热血上头乱来的。” 风先生有些失笑,点点头道:“是我多虑了。” 老路示意一旁的蒙贞将地图放到桌上展开,几人围了过去。 老路指着地图上那些不同的标记,开口道:“二爷你看,这上面的标记,圆形的,就是那些大的聚集之地,三角的这是中型的,至于那些叉,这是一些小的。” 张遂凑过去一看,圆形标记只有只五个,三角的有十四个,至于那些叉叉这要多一些,不下于三十个,大部分分布在两府之地的旧址旁,还有一些分布在渭河的支流之畔,至于那些小型的聚集之地,基本上都是在原来的城镇或是村庄。 老路叹道:“异族出现之前,西南两府之地,人口过百万,异族出现之后,现在只剩下了三成。” 风先生也叹道:“用生灵涂炭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若是之前朝中那些大人们态度明朗一些,也不至于造成现在这种后果。唉!可恨!” 张遂默不作声的看着地图上的那些标记,将他们一一记在脑海之中。 过了一会儿,张遂收起地图递还给老路,道:“我心里有数了,地图你带回去吧。” 老路点点头,接过地图,递给一旁的蒙贞。 风先生问张遂道:“我听老路说,异族的修行者从他身上拿走了玉符,这对我们有影响吗?” 张遂摇摇头道:“放心吧,风先生。这对佩戴玉符的士兵没有任何影响。就算他们能仿制出来,也是好事一件,我给老路提过,不知他和你说了没有?” 风先生闻言点点头,道:“那就好!张公子制作的玉符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些天我们的伤亡可以说微乎其微,都是张公子的功劳啊!” 张遂摆摆手道:“此事就不用多提了,若是还需要我来制作的话,准备材料就行。” 风先生笑道:“暂时足够了,我们也想多备一些,可惜玉石有限,一时调拨不过来,冯将军正在想办法,过段时日会有张公子忙的时候!” 张遂点点头,道:“这是小事!” 风先生又聊了几句,起身告辞。 老路也带着蒙贞随着风先生一起离去,临走之前,张遂丢给他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符,道:“这道玉符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效用会好一些。 不过你还是得多加小心,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将你救出来了!” 老路笑到:“这次之后也不会再这样轻易深入了,有了谷嵬的情报,事情多的很,身边也有人守着,二爷不用担心!” 张遂点点头,看着他们匆匆离去。 张遂也起身离去,直奔军营外的小镇。 此时的小镇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老郭的酒楼也已经关闭。 张遂在小镇上空盘旋一圈,转身就向西南方向飞去。 一路上张遂剑光暗淡,浑身气息收敛,在其他修行者感知之中,此时的张遂犹如一只空中的飞禽,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异族的控制区域。 不得不说,浑身气息收敛之后的张遂,当真如凡人一般,若非在天空之中飞行,见到他的都只会以为是一个凡人公子哥。 张遂在一处山峰落了下来,一直静静的呆到了天黑。 天黑之后,张遂再次启程,一路行来根本没有引起异族的注意,对照着脑海之中的地图,张遂从外围的小聚集地开始,将地图中的聚集之地,大致探查了一番。 小型聚集之地和中型聚集之地都还挺顺利,那里没有多少修为高深的异族修行者,根本就无法发现他的身影。 但那几处大的聚集之地,张遂却只敢在极远处的外围大致探查一下,这五处聚集之地,每处都有十来个人仙境的高手守卫。 这让张遂不敢轻易靠近,异族之中,那些千奇百怪的种族,说不准就有些什么奇怪的手段发现他的踪影。 为了不影响后面的计划,张遂只是大致确认了一下情况,就转身离去,沿途一番布置之后,张遂直接进入了如意界。 如意界之中,此次地貌大变,除了悬空而立的如意殿和灵田之外,下面的地形已经变成了一片平原,一条蜿蜒的小河贯穿整片平原,鸟兽都被他集中在了如意界的一角,尽量腾出了大量的空间。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张遂从如意界中走出,飞向了外围的那些小聚集之地。 这些小的聚集之地,大多都是异族用来驯养某些灵物,或是种植一些灵植的地方,需要的人手比较少,守卫之中,虽然有修行者,但修为都不是很高。 张遂来到一处山坳中的村庄,这里也就一两百人族,看守他们的只有五十多异族士兵和三名修行者。 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一个羽化境巅峰的家伙。 这里靠近半山腰的地方,种植着一片紫色山参模样灵植,此时已是夜间,依然有人族百姓在一组士兵的监视之下劳作。 说是劳作,张遂却能够感觉到灵田之中的人族百姓,身上的精气正在不停的流失。 这些人族百姓一个个已经是骨瘦如柴,只是依照着异族的吩咐,麻木的在那些灵植之间来回走动,将落在紫色山参上的一种散发着荧光的小虫子驱赶开来,不让他们落在灵田之中。 外围两个长着貌似蜥蜴脑袋的修行者正在低语,说的竟然是人族语言,只是发音很是怪异。 其中一人道:“也不知首领怎么想的,居然还要我们学那些蛮子的文字,那东西是人学的吗?这些时日下来,我舌头都要打结了!” 另一个道:“别抱怨了,额的舌头早就有些不听使唤了。但没办法呀,上次红岩一族的老六反对,结果被首领一口吞掉,我可不想也被首领拉出来!” 暗处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我听族中长老透露,其实我们族中很多高深的修行之法,都是用人族语言记载的。 之前并不知晓那是人族需要,一直无法破解。 这个来到地面后,通过谛听一族的共情神通,来知晓了这些情况。 所以百族这才大力推广人族语言,只有这样,各族之中才能将更加高深的修行之法运用起来。你们若不想更进一步,不学便是,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此人正是羽化境巅峰的那名异族修行者! 隐身在一旁的张遂,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暗自惊奇。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百姓收入如意中 最先开口的那人有些讨好道:“还是管哥知道的多,不愧是长老看重的人!” 另一个也连忙道:“是啊是啊。若不是看重管哥,怎么会让管哥来此地负责紫夜参?要知道这可是美差啊! 只是这些蛮子看样子精气都要耗尽了,管哥你看是不是要和上面说一声,让他们再分配一拨蛮子过来?” 那管哥开口道:“也行吧,明天我就去和上面说一声。这些蛮子还挺好用,照这种培育之法, 再来个三拨蛮子,紫夜参差不多就可以成熟了,到时候可是大功一件啊!” 管哥身旁一人道:“管哥说的有道理!” 对面两个蜥蜴人闻言,连连点头,但马上又觉得不对,还有点纳闷, 咱们这些高层在这里谈话, 下面那些家伙怎么有胆子过来插嘴? 蜥蜴人之间,阶级可是非常分明的, 像他们这种踏入修行的蜥蜴人,在族中可是贵族的存在。 正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抢了他们的马屁,就看见站在阴影之中的管哥突然上前两步,站到了月光之下,脸上透露着奇异的神情。 两个蜥蜴人正在奇怪,面前的管哥脑袋一歪,整个头颅竟然直接摔落下来,在地上砸了个粉碎,而身子却站在原地,断颈之处,丝血未现。 两个蜥蜴人一时之间脑子有些发懵,虽说蜥蜴人断了手脚也可以长出来,但这断了脑袋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管哥这是在表演什么神奇术法?难道这就是学习人族语言之后,才能学习的术法吗? 正在两人想要开口夸赞管哥术法了得时, 两点暗淡的寒芒出现在二人眼前,一闪之间, 两人就看到对方的脑袋向地上滑落,心中只是一样一个想法:这他么是有敌人来了啊! 张遂从暗处走出,看了眼这两个呆瓜,灵识笼罩整片村庄,那些普通异族士兵的身影显露在他脑海之中。 一道暗淡的剑光从张遂手中飞出,在那边村庄之中,游走一圈,所有异族扑倒在地,化为冰渣! 那些人族百姓脑中一震,便昏迷过去,张遂游走一圈,将所有人收入了如意界之中,那片蜥蜴人口中的紫夜参。也被他收入如意界,丢到了灵田之中。 从动手到结束,只有短短的十几息时间,张遂运用剑术的时候,也极力收敛着其中的威能。 待一切完成之后,张遂探查四方, 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发现这边的异状, 于是收敛气息向下一处聚集之地而去。 短短半个时辰, 标记所在的所有小型聚集之地都被张遂清理一空, 在这期间,根本没有费张遂多大的功夫。 这也让张遂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如意界中,已经有不下五千人族百姓,密密麻麻躺了一地。 不过相对于里面的空间来说,只占了很小的一点地方,要知道在此之前,张遂已经将如意界里面的空间做过很大的调整,目的就是为了能装下更多的是人。 剩下的就是那些中型的聚集之地和大型的聚集之地了。 每个中型聚集之地中,大约有一万多人族百姓,而看守的士兵都不下于五百。 不过还好的是,这些中型聚集之地中修行者数量虽然也不少,但却没有什么高阶的修行者,在张遂的感知之中,十四个中型聚集之地,也就四五个人仙境中阶的修行者,而且这些人都分散在各个聚集之地。 这就给了张遂很大的操作空间,这种救援行动,最怕的就是闹出大的动静,惊动对方大量的修行者,虽然张遂相信自己能够脱身,但解救百姓的行动那就不得不泡汤了。 所以这一路行来,张遂都是慎之又慎,而剑术之法中,一门他没怎么动用过的剑法也被他使用了出来。 这本剑法名为墨月,之所以没怎么动用过,是因为这是一门刺客剑法,诡异异常。 作为一个战斗之时喜欢伟光正的大好青年来说,这种刺客剑法实在和他的性格不符,这种攻击方法也是让他有些不齿的。 但在使用墨月剑法,将一个中型聚居之地的中阶人仙境异族修行者干掉之后,张遂也只能说:真香! 尤其是当天空明月被乌云遮住的那一刻,这门剑法威力提升的可怕程度,让张遂自己都有些心惊。 第一个被他拿下的中型聚集之地,其中修行者有七八人,虽然人仙境的只有两个,但其中一个就是一个中阶人仙境修行者。 当张遂于暗夜阴影之中一剑将他冻结时,生着六只复眼,头似苍蝇的这名修行者,六只眼睛之中的惊骇,让张遂很有成就感! 剩下的那些修行者就好解决多了,张遂化身虚无,藏身阴影,剩下那些正在饮酒作乐的修行者,只觉得自己的影子稍有异样,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纷纷冻结,毫无声息地化为齑粉。 墨月剑法配合着寒性剑气,当真是刺杀之道的良配! 解决了修行者之后,其他普通士兵那就不费摧毁之力了。 再将那些人族百姓震晕送入如意界之后,看着灯火通明,却又寂无声息的聚集之地,张遂知道他需要加快速度了,这样搞迟早会被对方发现异样。 果然,在准备拿下最后一个中型聚集之地的时候,出现了一些纰漏。 一个修为只有人仙境初阶的异族修行者,在被剑光冻结破碎时,竟然散发出了一股难以遮掩的奇异香味。 那香味,以惊人的速度向四方扩散,张遂多方补救,但依然没能阻止。 张遂暗叹一声,转身回到聚集之地,将那些昏迷的人族百姓收入如意界之中,然后毫不犹豫的御剑离去。 离去时,张遂将自己的修者气息直接暴露出来,在方圆百里之内异族修行者眼中,犹如一个明晃晃的光源,一路招摇地飞向最近的一个大型聚集之地。 接近那处聚集之地还有十里时,里面就有七八个异族高阶人仙境修行者出来拦截。 张遂见状,在夜空中停下身影,暗暗酝酿,等待着他们靠近。 这些异族修行者估计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族修行者,以一人之力,竟然敢在此挑衅众多高阶修行者。 张遂在心中默数着,等了七八个异族修行者接近百丈距离之后,还为等对方开口,张遂猛喝一声:“开天!” 一道百丈剑痕,划过夜空,本被乌云遮挡的月亮,也在这一剑之下显露出了面孔。 对面那群异族修行者没有想到,张遂竟然会抢先动手,不察之下,两名修行者当场陨落,其他六人人闪避及时,但也有些狼狈。 张遂一剑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奔向下一个大型聚集之地。 对面的异族修行者大怒,人都没看清就挂了两个,现在转身就想跑,哪有这般好事? 领头之人大吼一声,就要众人一起将这家伙堵住。 身旁一个高瘦的修行者立马拉住他道:“瞳圣者,小心对面有诈。现在后方营地空虚,最好留几人,免得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瞳圣者闻言,稍稍冷静了一下,转身吩咐两句,人群之中有两人立马返身回到聚集之地,剩下的修行者随着他一起追向张遂的方向。 张遂御剑的速度不快不慢,远远吊着身后那群修行者,偏偏又做出一幅慌不择路的模样,飞向第二处大型聚集之地。 后面追着他的那群异族修行者,见他逃跑的方向竟然是另一个聚集之地,心中暗喜。 追逃之间,很快便远离了第一处大型聚集之地。 这处聚集之地,由于刚才张遂的攻击,现在处于紧张的戒备状态。 大量异族士兵不断调配,整个聚居之地喧闹无比。 就在此时,虚空之中走出了一位周身气息晦涩,白眉垂肩,面容古朴的人族修行者,此人正是张遂的琉璃之身白眉! 此时称呼他为琉璃之身已经不大合适,因为这分明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族修士。 白眉出现的位置,正是聚集之地边缘。 那两个留下来的异族人仙境修行者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白眉,毕竟他此时根本没有任何遮掩。 这两个异族修行者看着白眉的模样,心中暗暗叫苦。 此时的白眉真人的形象实在太唬人了,那扑面而来的高人气息,让他拿捏的死死的。 更何况此时的白眉真人,周身气息晦涩难明,根本就看不出是何境界,但就凭他站在虚空之中,面对下方骚动的聚集之地,那幅从容的模样,任何人见了都只会高估,而不会低估。 那名身材高瘦的异族修行者对身旁几人道:“给首领他们发信号吧,让他们快快返回,眼前之人实力难明,看他模样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身后一人立马发出一声尖啸,聚集之地中,一处烽火台上,很快燃起了熊熊狼烟,那道狼烟赤红如血,散发着荧光,笔直的升上空中,直入云霄,连夜风也不能影响分毫! 方言百里之内估计都能够看到这一道奇异的狼烟。 白眉看了眼那道狼烟,知道时间紧迫,酝酿良久的剑诀开始施展。 一股冲天剑气透体而出,那剑意如飓风一样横扫整片聚集之地,聚集之地中所有的剑器都开始颤抖起来。 对面的异族修行者脸色大变,所有修行者很有默契的拿出自己最强大的手段,齐齐攻向空中的白眉。 一时之间,这片空间灵光四射,各种刀枪剑戟,还有奇奇怪怪的灵器在异族修行者控制下,迅速杀向在空中眯着眼的白眉! 白眉背负双手,看着已到跟前的各种灵器,双眼之中透出三尺寒芒,喝了一声:“破法!” 眼中寒光射出,化为一道耀眼金芒,所过之处,万法皆破! 迎面而来的各种灵器,被这一道耀眼的金芒一一斩破,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那道金芒,直到接近那群异族修行者时,才被对方那位人仙境高阶的修行者突然化为一条十丈黑色巨蛇,一口吞下,周身鳞片竖起片刻,才缓和下来。 灵器被破的那些异族修行者,一个个脸色很是难看,有几人使用的甚至是自己的本命灵器,这些家伙直接口喷鲜血,一脸惊悸的看着聚集之地外的那位高人! 黑色巨蛇吞掉金芒之后,迅速恢复成人形,和另外一个人仙境高阶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跑路吧! 一人化为黑烟,一人变为绿芒,向两个方向迅速遁逃,只留下那些低阶修行者待在原地,有的还准备憋个大招。 这一操作,不光那些低阶的修行者看呆了,连正准备放大招的张遂见了也有些懵逼。 我还没动手呢,你们就走人了? 但愣了一下神的张遂,没有停止自己的酝酿,口中再次喝道:“来朝!” 对面聚集之地中,所有颤抖的剑器一声轰鸣,纷纷脱鞘而出,有些被握在手中的长剑,一震之下也摆脱了自己的主人。 无数剑器飞上天空,汇聚成一条剑河,如朝拜一般,呼啸而来,目标正是地面上那些异族修行者。 如天河倒灌一般,将地面那群面如土色的异族修行者淹没!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化为乌有。 只有那两个机灵的人仙境高阶修行者,在此之前见机离开,才躲过一劫。 已逃出几里开外的两名异族修行者,回头看了一眼营地中,那柄由无数长剑组合而成的巨大剑器,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庆幸,速度再快三分,很快遁走无踪。 遁逃之时,心中还满是不解:出动如此高手,又救不了这些蛮子,有必要吗?! 在远处看热闹的那些异族士兵,见到己方那些圣者转眼之间烟消云散,一个个面面相觑,领头那个壮硕若熊罴的将领咽了咽口水,迅速吩咐道:“吹金角,让大伙各自逃命去吧,不用管那些蛮子了,反正他们也逃不了!” 说完带着自己一队心腹,催促座下那头貌似犀牛的坐骑,掉头就向密林之中,快速离去。 腰悬三枚号角的传令兵手忙脚乱的取下那枚金角,一阵凄厉号角声响起,聚居之地中,近三千异族士兵听闻号角声之后,毫不犹豫的退向四方密林,忙而不乱,看起来还挺有章法。 化身白眉的张遂见状,也懒得去阻止,聚集之地中还有好几万人族百姓等着他去收入如意界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横扫数营修者出 这处大型聚集之地中差不多有近五万人族,外面那番动静,让不少胆大的人族偷偷溜出关押他们的地方。 这些人之中不少都是所谓的武林人士,都有一些武艺在身,胆子也较那些普通百姓要大得多。 流出关押他们的营房之后,就发现四周的守卫都已不见踪影,聚集之地中一柄巨大的长剑插在地上, 散发着莹莹灵光。 这些人心中大喜,知道异族肯定出了巨大变故,纷纷返回营地,想要带着自己熟识的人逃离。 正在此时,白眉的身影出现在聚集之地上空,周身上下散发着晶莹的神光。 所过之处, 那些人族纷纷晕倒在地, 被他通通丢进了如意界。 下面那些正在奔跑的武林中人,白眉也看得清清楚楚,但他并没有在意,震晕之后也都收入如意界。 这些人若是放任他们自己逃离的话,运气好还能留得性命,运气不好肯定死路一条,还不如让他们老老实实被自己带回去。 一番操作下来,营地之中近5万,人族都被他丢进了如意界。 此时的如意界中,地面上的百姓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一个个躺倒在地呼呼大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在上空往下看的话,估计会头皮发麻。 在将所有人收入如意界后,白眉正准备也走进去,突然看到那柄由无数长剑组合而成的巨大剑器,这柄剑器经过他剑诀的催动之后,现在散发着灵光,竟然也是一柄合格的灵器了。 白眉靠近之后摸了摸巨大的剑柄,心中一动,便将之收入到如意界中,如意峰旁边, 迅速形成一座险峻的浮空山峰。 白眉将那柄巨大的长剑直接插在峰顶,又在山峰之上,直接刻下“藏剑峰”三个巨大的古篆。 白眉打量了一番,抚了抚胡须胡须,嗯,有些蜀山剑侠的风范了! 而另一边引来多名修行者的张遂,此时已经到达了另外一处聚集之地。 而对面营地之中的修行者,也都知晓了他的到来,还未靠近,一道漆黑如墨的风刃便迎面而来,威势惊人! 张遂见状,故伎重施,一剑开天,斩碎对方黑色风刃的同时,也将数名低阶修行者化为灰烬。 无论是身后追其他的修行者,还是第二个聚集之地迎出来的修行者,都被他的这番操作搞得有些恼火。 以一人之力挑衅这么多修行者, 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后方一名追击他的修行者, 无意回头望了下, 正好看到第一处营地,发出的狼烟求救信号。 他立马提醒领头的修行者道:“瞳圣者,后方情况不对,我们可能中计了,营地之中已经发出了最危险的求救信号了!” 瞳圣者也回头看了眼,咬牙道:“我们这里也是腹地之中,对方就算来人肯定也不会太多,你们再回去两个,看看情况,若是不对,立马过来会合。 那座营地就算被攻破了也无所谓,几万蛮子想从腹地逃走可没那么容易! 不收拾掉眼前的这家伙,我心意难平!” 后面立马飞出两人,向来路飞去,察看情况。 张遂看看身前身后加起来十多个人仙境高阶修行者,丝毫不慌,他若是想逃的话,这些家伙可拦不住他。 这一次他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打了就跑。 一剑开天干掉前方几名修行者之后,他一飞冲天,绕过那些修行者后,迅速下落,一头扎进对方第二个聚集之地中。 所过之处,那些普通异族士兵纷纷暴毙。 而那些追着他的修行者,一个个气的鼻孔冒气,但对张遂又没有多少办法。 速度没有张遂快,远程攻击又能被张遂轻易破解。 张遂也算是明白了,这些留守腹地的异族修行者,就算修为高深,但其实大多都没有很厉害的攻伐之道,就这实力,若不是对方人太多的话,他甚至可以反杀回去,将对方一个个斩杀毫无问题! 可惜就算对方不是很精通攻伐之道,但毕竟境界摆在那,人数也摆在那,张遂若是被他们给围住,估计后果也不大妙。 所以张遂直接凭着自己的速度,像遛狗一般,带着这些有些气急败坏的异族修行者,在第二处聚集之地肆虐一番之后,看到第一处聚集之地那两名逃离的修行者来此会合后,又转战下一个聚集之地。 那两名逃离的异族修行者,在路上遇到了准备回去支援的两名修行者,立马将他们拦住。 前去支援的修行者见他二人脸色不大好,立马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丢下营地跑到这里来了?那求救信号不是你们放的吗?” 那高瘦的异族修行者苦笑道:“别提了,果然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们走后,来了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族剑修,我们根本不敌。 一招之下,那些人仙境以下的人都化为飞灰,我和老齐见势不妙,立马施展秘法逃了出来,若是迟上片刻,估计我们也要留在那里了!” 支援的修行者闻言大惊:“螣族长,对方难道来了一位地仙境修行者吗?” 螣族长摇头道:“应该不是地仙境,但是对方身上气息晦涩难明,我也很难判断,但那实力实在是难以抵挡!” 支援的修行者问道:“那营地之中怎么办?” 螣族长道:“贵族的士兵在看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已经吹响金角,按说问题应该不大。不过那些蛮子可能会借机逃走了!” 支援的修行者闻言摇头道:“他们逃不出腹地的,真是想不通,对方为何会做出如此无意义的事情!” 螣族长道:“先避其锋芒吧,回去也于事无补。” 支援的修行者点点头,道:“前方正在围堵那名人族修行者,那家伙又将罴霸手下的几名圣者给干掉了,这家伙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而且又滑溜无比,真是见了鬼了!” 螣族长道:“那我们也去那边汇合吧,希望能够有些帮助!” 几人点点头,转身向第二处聚集之地而去。 这几人赶到聚集之地时,正看到张遂在营地之中肆虐,而张遂看到他们几人后,毫不犹豫的向下一处营地方向飞去。 罴霸鼻孔喘着粗气,这不是累的而是气的,看着张遂离去的身影,问身旁的瞳圣者道:“瞳老大,追还是不追?” 瞳圣者脸上神色变幻,最终咬咬牙道:“追!看他离去的方向,应该是金翼族的营地,金老鬼他们的速度是同阶之中最快的,有他们相助应该可以将这混蛋拿下。 这家伙不就是想要调虎离山吗?行,我们就如他所愿。 派两人去通知驻守边界的空冥族渊龙,让他带人合围这片区域的蛮子,我倒要看看,这么多蛮子,这两个家伙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们带出去!” 罴霸闻言,点头赞同,立马派出两人,去通知空冥族渊龙,又和那些不能飞行的修行者吩咐几句,让他们暂时撤离,不要管这方聚集之地。 众人看了眼下方有些一片狼藉的营地,咬咬牙,顺着张遂离去的方向急追而去。 当白眉从虚空之中再次走出时,看着一片狼藉的营地,竟然没有发现什么异族的身影。 看来有了第一个聚集之地的结果,这些异族觉得自己不可能带走这么多人族,为了减轻损失,已经将人马撤走了。 此时营地之中的人族,正在一些人的带领之下,做着逃离的准备。 刚才张遂肆虐营地时,聚集之地的人族早就听到了动静,之后异族修行者去追击张遂,那些低阶修行者纷纷撤离,这情景被人族中的一些武林高手看在眼中。 等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立马通知营地中那些有威望之人,这才有了人族组织逃离的举动。 白眉没有多言,在营地之中游走一圈,将这些人通通丢入如意界,之后便回到如意界中。 这种两个身体分开操作的法子,是张遂无意之间发现的。 两者最多只能分开百里左右,在这百里之内,可操作的手段可就太多了,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张遂顺利的实施这种看似难以完成的计划。 张遂遛着两个营地中众多修行者,心中也在暗暗算计着。 看样子这些修行者的人数比他想的要多一些,但这也没有办法,现在走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实施。 不然的话,一旦异族发现他有手段能将大量人族带走的话,那后面这些人族就很难在像这样轻易带走了! 还好这五座聚集之地都在方圆百里之内,以他的速度,只要不遇到异族地仙境的修行者,安全方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地仙境之下,打得过他的,不一定跑得过他,而能跑得过他的,却不一定是他对手。 第三处聚集之地的高阶修行者不多,但却让张遂遇到了很大麻烦。 这个麻烦便是瞳圣者口中所说的金翼族,这个种族的修行者都能化为金翅大鹏,虽然和张遂印象中的金翅大鹏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人仙境高阶的金翅大鹏,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对方两个人仙境高阶的金翼族,在发现张遂和他身后那一群追来的修行者之后,毫不犹豫的拦在张遂的必经之路,见面就是一招漫天飞羽,无数散发着金光的锋利羽毛直接挡住了张遂的去路。 虽然张遂第一时间将那些羽毛斩落,但奈何羽毛太多,将他阻挡了片刻,这让后方紧追不舍的众人,找准时机将他围了起来。 这逼的张遂不得不化身剑光,硬闯异族修行者的包围圈,在施展吞刀之术连续吞下了三把长刀,两把宝剑,还有一柄利刃之后,趁着剩下的那些异族修行者慌乱收回自己手中灵器的机会,受了暗处来的无形一拳,这才突围而去,奔向下一个营地。 还好惜命的张遂早就在身上佩戴了一枚完整版的四象玉符,那来自虚空之中的无形一拳,只是让他身上的玉符颤抖片刻,身上毛事没有,继续精神抖擞的飞向下一处。 经过张遂吞刀之术这一招,这些追他的修行者态度都有些踌躇了,追起来就有些束手束脚,好几人的本命灵器都被吞了啊,这时候还在喷血呢! 之前众人一边追逐张遂时一边使用飞剑飞刀之术,不停攻击张遂,张遂凭着速度都不曾理会,大不了实在躲不开了,才一道剑光斩开,结果现在逼急了,居然直接吞下去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家伙该不会有吞天犼血脉吧,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吞下去?不怕撑破肚皮吗? 金翼族的两名修行者见张遂突围而去,奋起直追。 一旁的罴霸正要提醒,结果被身边的瞳圣者暗暗拉住,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罴霸愣了下,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金翼族修行者化为金翅大鹏之后的速度的确很快,很快便追到张遂十丈处,结果还没等他们动手,张遂回身就来了一记霜天。 其中一只金翅大鹏躲闪不及,被霜天剑气化为一只冰雕,从空中跌落,在地上直接碎了一地,融入泥沙之中,化为一只沙雕! 另外一只金翅大鹏见状,惊的冲天而起,远远避开,看到地面上那个同族的下场,不由的发出一声悲鸣。 瞳圣者和罴霸隐晦的对视一眼,眼中隐隐都有幸灾乐祸之意。 张遂一剑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向下一处营地而去。 金翅大鹏在空中盘旋片刻,不敢跟的太紧,见到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的那群家伙,不禁心有怨气。 金翅大鹏,飞到异族修行者人群之中,化为一名英俊的鸟人,还未说话,罴霸便抢先开口道:“哎呀呀,金长老,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们,你们就追得那么急,实在是太莽撞了!” 金翼族金长老责问的话到了嘴边,结果被罴霸这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脸色极为难看。 一旁的瞳圣者连忙道:“金长老,前面那家伙已经将我和罴长老负责的营地都肆虐了一番,杀伤了我们不少人。看样子是冲着那些蛮子来的,看他那模样,分明是想将我们这五个蛮子营地都挑衅一番!” 金长老咬牙道:“这个家伙疯了吗?以一己之力想要过来搞这种破坏?” 瞳圣者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其实这家伙是想将我们引开,他应该还有一个同伴想要到营地中做些什么。” 金长老疑惑道:“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高手尽出来追这家伙?” 一旁的罴霸笑道:“就算有同伴又如何?那么多蛮子,就算想救又能救多少?再说了,我们已经通知防守边界的渊龙将军,放心吧,那些蛮子跑不掉! 倒是眼前这家伙修为高深,看样子在对面地位很不一般,还不如将他拿住,或许会有一些收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异族营地现地仙 金长老看着前方速度已经慢下来的张遂,切齿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定不能放过这家伙,不能让我六弟白死了!” 张遂见后方追击的异族修行者并没有放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刚刚还担心若是这些家伙见到追他无果返回营地的话,白眉那边可就不好操作了。 白眉这边倒是挺顺利,这处营地不知道怎么回事, 竟然只有金翼族的两名修行者,其他的都是一些普通异族士兵。 根本就没有费多大功夫,白梅便将这处营地之中的人族收入了如意界。 而张遂这边则又到了第四处聚集之地,这次可不敢大摇大摆的飞到对方营地边缘,而是看准对方的军营,直接给了一记春霖,给完就跑! 漫天剑雨将整片军营都覆盖, 此时本是深夜, 对方士兵除了少数在巡视之外,大多都在营房中休息,这一记春霖,直接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对方营地中发出一声怒吼,虚空之中探出一只白骨大手,狠狠捞向正掉头跑路的张遂。 其他追踪而来的一族修行者见状大喜:“骨魔真君怎么在此?!这下看那小子如何逃!” 张遂也感受到了危机,虚空之中的那只白骨巨爪威势惊人,刚一出现,张遂就感到有些不妙。 张遂一道剑光斩在白骨巨爪之上,结果那只白骨巨爪仅仅掉落了一些骨屑,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当头一爪直接将张遂从空中拍落。 轰的一声张遂直接砸落在下方一处山地,张遂周身四象虚影齐出,将那巨爪的攻击挡在体外,就算如此,张遂也被这一爪拍的有些发懵。 那巨爪余势未消,泛着惨绿的光芒,再次抓向地面的张遂。 张遂脑子微微一懵, 立刻清醒过来。 见到那恐怖的骨爪再次袭来,张遂向后一步,退入阴影中,化为一道黑色剑光,在下方众多树木阴影中穿梭而去,正是真香的墨月剑法。 虚空之中一声冷哼,遁入阴影中的张遂只觉得浑身一震,一到恐怖的神念已将他锁定,随即而来的,便是万千白骨长矛! 张遂心中暗暗叫苦,这是惹到对方的厉害人物了啊! 避无可避的张遂周身金色剑光环绕,密集的剑光仿佛一个金色的巨茧将他包裹着,冲天而起,硬扛着数十根白骨长矛,飞到百丈夜空。 让张遂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白骨长矛遇到环绕的在他周身的金色剑光时,竟然纷纷崩溃。 张遂也没有多想,身在空中, 还想以自己的速度摆脱对面高手, 化身剑光就要远遁。 对面的白骨真君见到自己的阴火骨矛被张遂周身的金色剑光湮灭,口中轻咦一声,在虚空中显露出身影。 只见他一袭黑袍,身高近丈,整个头部没有任何血肉,一颗晶莹如玉的骷髅头上,眼眶之中燃烧着幽蓝的地狱之火。 看着化身剑光就要遁走了张遂,白骨真君伸手一指,一座白骨牢笼便将张遂困在其中。 化身剑光的张遂在白骨牢笼中左突右冲,一道道剑光斩在牢笼四壁上,除了斩落道道骨屑之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他被困住了! 那些追击张遂而来的异族修行者见状大喜,纷纷加快速度,来到白骨真君身旁,本是各族之中地位显赫的修行者,在白骨真君面前,却显得极为恭敬。 一个个异族修行者对着白骨真君躬身一礼,开口道:“见过真君!” 白骨真君点点他的骷髅头,开口道:“诸位不必多礼!”没有想到白骨真君长相可怖,到声音却出奇的柔和。 白骨真君看了眼被困在白骨牢笼中正在尝试突破的张遂,问道:“这是何人?” 瞳圣者连忙上前,恭声道:“回真君,这个人族修行者今夜挑衅了我们众多营地,应该还有一个同伙,可能是想要救出营地中某个重要人族。有不少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 白骨真君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转头看向白骨牢笼中的张遂,开口道:“这位人族道友,不知如何称呼?” 张遂现在也明白过来,自己点子有点背,这回是踢到了铁板上了。面前这位白骨真君,分明是一位地仙境的异族修行者。 张遂停下对白骨牢笼的攻击,在白骨牢笼中显出身影,对着白骨真君拱手一礼,开口道:“在下君山书院张遂,见过真君!” 白骨真君闻言,若有所思道:“昆州府君山书院?” 张遂微微一愣,开口道:“正是。没想到真君竟然听说过。” 白骨真君发出一声轻笑,道:“那日孟先生建书院,立大志,声传万里,我怎么可能没听说!” 张遂恍然。 白骨真君道:“孟先生之志,让我这等异族之人也极为钦佩。不知孟先生所立之志,能否真像他所说那般?” 张遂闻言有些不解,问道:“真君何意?” 白骨真君道:“有教无类,不分种族,不问来历!” 张遂闻言,沉默片刻,开口道:“当然,孟先生所说的话肯定可以兑现。” 顿了顿,张遂直视着白骨真君那双。仿佛来自九幽冥火的双眼,沉声道:“但那也是有前提的,就是不能和我人族为敌,不能对我人族心怀恶意。我想各位从地底出来的各族恐怕很难做到吧!” 白骨真君闻言,一时没有回应。 罴霸和瞳圣者等人站在白骨真君身旁,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虽然有些不解,为何白骨真君对张遂的态度如此奇怪,但都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白骨真君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我们从地下跨界而来,为了争夺生存的空间,和你们人族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我若说对你们人族没有恶意的话,你也不可能相信。 我也不得不说,并非所有地底种族对人族都是心怀恶意的。” 张遂呵呵笑了两声,指了指下方那处巨大的人族聚集之地。道:“像下面那处营地的情况,让我很难相信真君的话呀!” 白骨真君点点头,道:“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就像你们皇朝攻略其他小国一样,占领之地对方的族群下场应该也差不多吧。” 张遂毫不犹豫开口道:“那是我们人族内部的事情,就算攻略他国,但至少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但你们却不同,献祭了我们多少人族,你们心里应该有数,更不用说你们吞天犼出世,需要填满他那无底的胃口,会对人族造成多大的伤害,我就不用多说了吧!” 站在白骨真君身旁金翼族的金长老忍不住开口道:“真君,和他何必说这么多,直接将他禁锢住,封禁他的修为,这家伙可是伤了我们不少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白骨真君偏头看着他一样,没有作声。 但金长老却是汗毛倒竖,连忙躬身道:“在下多言了,一切由真君做主!” 白骨真君回头看向张遂,道:“你来此的目的就是解救下方那些人族吧?” 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张遂点点头,道:“不错。” 白骨真君道:“只要你有本事能将他们带走,就带走他们吧。其他营地的能带走也都可以带走,但就这一次机会!” 白骨真君身边的修行者闻言大惊,纷纷开口道:“真君不可!” 白骨真君摆摆手,对张遂道:“以你的修为,在人族之中应该也能说得上话。给你们这方的统兵大将说一声,这片土地上,这一战肯定在所难免,让他们做好准备吧!” 张遂闻言,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是什么情况?不光让他带走人族,还让他带话?这是什么操作? 白骨真君见张遂神情有些茫然,满含深意地道:“张道友,此战之后,我们可能不会再成为敌人了!” 吃完正要撤去白骨牢笼,牢笼之旁的虚空中,白眉走出,一指点在牢笼之上,一道金光闪过之后,牢笼裂纹四起,几息之间,破碎无踪。 见到白眉轻描淡写的就将白骨真君的牢笼击碎,看着白眉那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白骨真君身后一些修行者立马紧张起来,这来的不会也是一位大佬吧? 白眉对着白骨真君拱拱手道:“如意派掌门白眉,见过真君!” 别看白眉轻描淡写就将白骨牢笼击碎,其实这也是取了巧的。 之前张遂金色剑光将白骨真君的阴火骨矛轻易湮灭时,张遂就已发现,似乎蕴含着佛法之力的剑气,对这些白骨术法有着极大的克制运用。 张遂之所以没有着急逃离,和白骨真君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他发现虽然白骨真君外貌可怖,但周身并没有血怨之气,甚至有不少的功德之力透出体外。 根本不像其他那些修行者身上或多或少会沾有血怨之气,那代表着手上肯定粘有人族的鲜血。 一番对话之后,竟然有这种收获,想要隐藏实力的张遂,便将白眉推到了人前。 果然,周身气息晦涩难明的白眉,让白骨真君也慎重了许多,见白眉见礼,他也回了一礼,道:“白敖见过道友!” 张遂退到白眉身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白眉对白骨真君道:“道友刚才所说之事,我们定会传达。不知这带走人族一事,真君可以做主吗?” 白骨真君轻笑道:“当然,能带走多少人就看道友的本事了!但也仅限今日!” 白眉点点头,拱手道:“那就谢过真君了!” 说完,一股灵识笼罩下方大营,微微一震,白眉化身剑光,在大营之中盘旋一圈又回到了白骨真君身前,再次拱手道:“真君大义,白眉铭记于心,日后真君若有所求,只要不危及人族,我可以欠阁下一个人情。” 白骨真君使用灵识在大营中一探,有些惊讶道:“神通?” 白眉没有否认,抚了抚胡须,点点头。 白骨真君拱手道:“那道友的人情我可就收下了!” 张遂趁机在白眉身后道:“掌门,只剩下最后一处地方了!” 白眉看了眼张遂,又转向白骨真君。 白骨真君直接道:“我既然答应阁下能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绝不虚言。之前的那几处营地,恐怕道友都已经处理完了。最后那一处我陪道友过去吧!” 白眉点点头,道:“劳烦道友!” 白骨真君看了眼身边那群异族修行者,道:“你们自便吧!” 说完不在理会他们,对白眉点点头,身下浮现出一艘骨舟,载着白骨真君向最后那处营地而去。 白眉紧随其后。 只有张遂留在原地,没有跟随。 很快,白骨真君和白眉就不见踪影。 张遂之所以没有离去,是因为白骨真君在离去前给他传音了一句话:“身有血怨者,道友若有能力,便自己解决吧!” 就是这一句话,让本来准备离去的张遂留了下来,面对着对面那群身有血怨之气的异族修行者,张遂身上杀意渐起。 对面这群异族修行者都是高阶人仙境,灵觉可是敏锐无比。 张遂身上越来越浓的杀意根本就毫无掩饰,这群异族修行者虽然不明白白骨真君为什么对这两个人族修行者这般态度,但张遂现在想要对他们不客气,那他们肯定也不会手软。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张遂手中剑光凝聚,异族修行者也纷纷施展术法。 金翼族的金长老当先出击,此时他所化身的大鹏已非金翅大鹏,而是一只血翅大鹏,周身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所过之处似有无数血点裹挟而至。 张遂的剑光在血煞之中不断被侵蚀,威力锐减。 其他异族修行者暗暗砸舌,这金长老是在拼命了啊! 张遂见状,以金色剑光护体,硬扛住金长老的血煞之光,合身而上,在周身剑光快被侵蚀殆尽时,将这只血色大鹏一剑枭首! 血色大鹏化为漫天血气,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显露出金长老的身形,不过已经断为了两节。 张遂也不好受,虽然一剑斩杀了血色大鹏,但那血煞之气最后一下炸裂时却让他受了一些伤,连身上的衣服也破碎了不少。 张遂缓了一口气,掉头就向边界处飞去。 罴霸和瞳圣者对视一眼,蠢蠢欲动。 他们可知道化身血色大鹏可是金翼族的拼命绝招,那血煞之气可是能侵蚀人的神魂和肉体,只是使用这一招时代价巨大,也只有金翼族这种性格刚烈如火的家伙才会动不动就使用! 看着身体有些踉跄的张遂,罴霸一挥手,众人又追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功德临身罡风来 白眉和白骨真君那边,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处人族聚集之地。 刚到聚集之地近前,几名异族修行者便迎了上来,见到白骨真君,立马恭敬见礼,看看一旁的人族白眉,心中有些不解。 白骨真君开口道:“此处是你们黑厄族管理的吧?” 对面一个混身散发着黑色雾气的修行者恭敬道:“回真君, 正是我们黑厄一族在此看守,不知真君来此有何事?” 白骨真君道:“带着你们的族人,还有那些士兵,离开此地回到族中吧,准备接下来的大战。这些人族就不用管了!” 领头的黑厄族修行者闻言有些懵,和身边几人对视一眼。问道:“真君这是何意?” 白骨真君淡声道:“这就是我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领头的黑厄族修行者闻言一惊,连忙低头恭声道:“既然真君有令,我们定当遵从。” 白骨真君摆摆手道:“给你们一刻时间,速速离去!” 领头者闻言,对着白骨真君拱拱手,转身带着几人迅速回到营地。 一会儿工夫下方营地之中便有了动静,一队队士兵迅速退入后方的丛林之中,很快不见的踪影。 黑厄族的几个修行者对着白骨真君遥遥一拱手,也相继退走。 白骨真君对着白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眉拱拱手,迅速下落,将那些人族收入如意界中,待一切完毕之后,白眉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此次可谓是功德圆满了。 白眉回到白骨真君身旁,笑着开口道:“多谢真君!” 白骨真君摇摇头,道:“举手之劳罢了。阁下就不担心你的那位门人吗?” 白眉哈哈一笑道:“还要多谢真君给他一个机会,担心就不必了,那小子惜命的很,见事不妙的话,很快就能脱身, 没人拦得住他!” 白骨真君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间事情已了,道友就请回吧!免得再有事端!” 白眉点点头,离去之前问道:“真君如此对待自己同族,不怕回去无法交代吗?” 白骨真君呵呵一笑,道:“交代?有谁敢让我来交代?很多事情在此次一战之后,道友自会明白!现在我也不想多言,告辞了!” 说完,白骨真君化身无数幽蓝冥火,融入虚空之中,转瞬不见。 白眉听闻他的话,虽然还有许多不解之处,但也没有过多追究。转身也走入虚空之中。 张遂那边,打打逃逃,很快便来到了距离边界二十里的地方。 在这期间,张遂又斩杀了对方两名修行者,但同时又受了一些伤, 模样看起来很是凄惨。 那身华丽的锦衣,此时看着就像一套乞丐装一般,就连右脸, 也被一道术法击中,留下了一个可怖的烧伤印记。 罴霸和瞳圣者指挥着一众异族修行者,以车轮战法不停攻击着张遂,让他不能完全脱身。 张遂带着他们,向自己的目的地飞去。看到一处湖泊后,张遂微微松了一口气。 微微加快速度,迅速来到湖泊上空,停了下来。 后面的罴霸等人见浑身狼狈的张遂突然停住,不禁有些惊疑不定,立马也在离张遂一箭之地停了下来。 张遂看着他们,笑着道:“诸位,追了一路,还不肯放过我吗?要是逼急了,我可是要发飙的!” 张遂的笑容配合着他脸上的那道恐怖的烧伤印记,看着很是狰狞。 本来异族修行者见他停住还有些犹豫,但听了他的话之后反而放下心来。 罴霸一挥手,狞笑道:“一路上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现在想安然脱身,可没有这般好事,上!” 其他异族修行者迅速靠近,施展术法,一时风火雷电,扑面而来。 张遂见他们靠近湖心,笑道:“说了你们还不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挥手一道玉符射入水中,张遂口中喝到:“禁空!” 话音刚落,异族修行者浑身一震,再也不能维持飞行身形,只觉得下方传来无穷吸力,将他们一个个拉向湖面。 扑通身不绝于耳,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异族修行者跌落湖泊! 站在空中的张遂手中不停,继续打下几块玉符。 一时之间整个湖面升起浓浓水雾,跌落水中的异族修行者只觉得眼前一花,身边其他人便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自己在水中扑腾。 空中的张遂呵呵一笑,化身剑光,迅若奔雷,直斩其中一个浑身环绕着青色火焰的一个石头人,脸上的伤痕正是这个家伙给他造成的。 那时石头人落在水中之后,直沉水底,但周身的青色火焰并未熄灭,周围的湖水都沸腾了起来。 石头人此时在水里已经辨不清方向,这也是张遂布下的阵法所带来的结果。 周笛给张遂的阵法中,有不少借助外界环境迷惑人感知的阵法,在开始施救之前,张遂就提前安排好了这条退路,为了保险起见,更是在这湖泊之中布下了不下十道迷魂阵,这些阵法道道重叠,纷繁复杂,估计创始者也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布阵。 别看迷魂阵这名字很是普通,但效果却是出乎意料。 张遂本来还担心这种基础阵法对高阶修行者效用不大,但经过他的这种改造之后,看着阵法之中那些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的异族修行者,张遂知道,这效果的确杠杠的。 张遂直入水中,那湖水遇之则开,正是施展在身上分水阵的效果。 湖底的石头人只觉得头顶一弯明月亮起,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张遂的剑光透体而过,呆立片刻,便化为一堆碎石,洒落湖底。 张遂一击之后,立马寻找其他目标。 落入湖水中的异族修行者有十三人。 在湖中如鱼得水的张遂驾驭着剑光,让那些异族修行者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禁空阵,加强版迷魂阵,再加上深达十丈的湖水,让这群异族修行者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除了一名化身十丈黑色巨蛇的修行者,化身一只巨大黑熊的罴霸,还有那位瞳圣者之外,其他异族修行者在湖水之中根本不是张遂的一合之敌。 一时之间湖水剧烈翻滚涌动,湖面之下各种光华闪烁,剑气横生。 等一切平静之后,张遂跃出水面,看着下方浑浊的湖水,吐出一口浊气,长啸一声,只觉得体内剑意圆融无比,心神清明,直透九霄。 追来的十三名异族修行者,整整十人被他斩杀。 逃走的三人,就是那条黑蛇,罴霸,还有瞳圣者。 那黑蛇天生精通水行之术,落入湖中之后,借助水遁,短短几息便不见了踪影。 而那化身黑色巨熊的罴霸,被他身边的瞳圣者拉着,跃入一道绿色光门之中,不见踪影。 这道光门让张遂有些眼熟,和曾经在幽离之地中,那些些瞳神教施展的手段极为相似,看来这瞳圣者应该和瞳神族有很大关系。 虽然未尽全功,但张遂已经很是满意了,想想如意界中,近三十万人族百姓,张遂就感觉心中畅快无比。 张遂收起水中玉符,直上九天,驾驭着剑光,直奔人族领地大营而去。 在跨过人族和异族默认的边界那一刻,无数功德之力自虚空之中涌出,如百川汇海一般,直奔张遂而来。 整片夜空,被这惊人的功德之力染成了一片紫金之色。 正在夜空中飞行的张遂,只觉得自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整个灵识和肉体都被功德之力冲刷的晶莹剔透。 在这一刻,张遂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片天地之中的某些难言的规则,天地伟力似乎让他唾手可得。 飞在九天之上的张遂心中一动,口中轻喝一声:“风来!” 无数罡风自虚空之中汇聚而来,将九天之上浓厚的云层撕得粉碎,被浓云遮挡的明月,在这一刻露出原貌,向世间洒落着清辉。 这风可不是普通的大风,在它刚刚出现的那一刻,张遂心中便有了一种明悟,此乃九天罡风,可吹灭元神,覆灭金身,融铁朽玉,掀波覆海! 感受着周身不停环绕的罡风,张遂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刮骨穿肉的罡风,遇到张遂的手指,却如春风抚体,轻柔无比。 张遂散去剑光,任由罡风包裹的身体,罡风承载着他的身体,在九天之上,速度丝毫不慢于御剑飞行。 这才是真正的御风而行啊,可惜张遂此时一身破烂乞丐装,看着的确有些丢份。 张遂心中暗恼,在如意界中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没想到准备一套衣服呢? 自从可以以剑气避尘净身之后,张遂已经很久没有换过衣服了,再加上他本身不是一个多讲究的人,身上这套衣服还是从昆州城出来时穿的一件,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换过。 现在倒好,被人群殴之后,烂成了这幅模样,实在有损他此时御风飞行的形象啊。 张遂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如意界中可以用灵识演化万物,拍了拍脑袋。转身走入虚空之中,进入如意界。 身影一闪便来到了如意殿中,张遂想了想,身前灵气迅速聚集,很快,一件锦衣便成型,这件以灵气构筑而成的衣服,宽衣博袖,紫金相间,看着雍容大气,又不显奢华。 锦衣之上布满了细小玄奥的符文,若不仔细查看,还以为是本身自带的花纹。 张遂看着眼前这件锦衣,满意的点点头。 身上剑光一闪,那套乞丐装便湮灭无踪,转而代之的便是面前这件锦衣。 张遂来到如意殿外,看着下方大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我拼命一场,带来的收益也的确不错啊。 正准备离去的张遂突然停下了脚步,在他的感知之中,竟然有几人恢复了神志,此时正茫然的站在人群之中,打量着周围的情景。 这些人当然看不见张遂的身影,毕竟离得太远,而且张遂所处的位置他们也看不到。 恢复神智的有八人,这几人此时正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密密麻麻昏迷的人群。 有不少人还俯下身查看躺在地上人的情况,发现只是昏迷,失去了神智,并未死去。但无论他们如何呼应,这些人都毫无反应。 这八人所处的位置离的并不远,看到四周也有几人清醒过来,这些人立马汇集到了一起。 互相一交流,才知晓,各自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毫无例外的,大家都是来自被异族控制的人族聚居之地。 这几人,年龄不一。最小的估计只有十来岁,最大的看着有七十多。 聚在一起之后,都有些惶恐。 这也难怪,谁要是见到身边躺着无数昏迷不醒的人,心里不慌的话,那就怪了。 其中那名年龄最大的老者开口道:“看这里的情景似乎很不正常啊!看看这天,看看这地,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地方?” 其中一个年轻人道:“我记得在我昏迷之前,我那处营地好像闹哄哄的,那些异族都在逃走。之后脑子一昏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年龄最小的那个孩子突然指向悬空山峰的方向,大声道:“快看那里。那上面写了有字。” 老者眼神不好,看不清楚。 几个年轻人倒是能够勉强看清,一个人开口道:“那上面好像是如意两个字!上面有一座大殿!” 其他人点头道:“对对,正是如意两个字,另外一座山峰上写着藏剑峰三个字。” 一个身体壮硕如牛,满脸彪悍的壮汉道:“这里不会是哪位修仙者的洞天福地吧?” “洞天福地?这是什么?”其他几人有些不解。 壮汉道:“我也是听人谈论修行者的时候说过的,我原来在军中,军中那些客卿都是一些神通广大的人,好像就是他们说的修行者。” 那小孩儿开心道:“难道那些空中的山峰上住着神仙吗?他们怎么上去的?” 壮汉笑道:“既然是神仙,那肯定是飞上去了呀!” 老者道:“我们难道是被这里的神仙所救吗?我看这里的人可不少。” 几人在那里猜测着。 张遂虽然离得远,但整个如意界和他灵识相连,里面任何一个角落的动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些人的话也都被他一一听在耳中。 张遂也发现,这些恢复神智的人,都有一些特点。要么身上具有不少的功德之力,比如那个老者,看他的模样,功德之力透体而出,应该是一个很有德望的人。 还有的则是对灵气极为敏感的人,比如那个年龄最小的孩子,还有两个年轻人。 如意界中浓郁的灵气不断被他们吸入体内,他们自己可能是无意所为,但这也是他们能够清醒过来的关键。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解封变化现有缘 剩下的几人,如那壮汉,则是天生体魄异于常人,很有一些方雄的模样,他们这种人天生体魄强悍,恢复能力惊人,再加上此处灵气浓郁, 迅速醒来也不是什么难解的事。 张遂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一些主意。 如意派现在也就他这一个独苗,又当掌门,又当开山大弟子,像小玉,小宝,张嘤这些,虽然说算得上如意派门人, 但他们毕竟不是人族。 这几个能够自己恢复神智的,修行资质可以说是真正的万中无一,毕竟三十多万人,就只有他们八人能够自己恢复神智。 无论是从资质上来说,还是从机缘上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 虽然说现在的如意派,真正能够传授的,除了剑术之法中的那些剑诀,其他的暂时还不能够传授。 但这也足够开宗立派,光是剑术之法就可以说是博大精深,这些都够他们学的。 更不用说将来《如意册》解封更多的变化之术后,说不定还有能够传授的呢。 但像他们这种资质的人,要是想再遇到的话,可不容易。 想到这里,张遂下定决心,要将这几人收入门中。 接下来就要看白眉的表演了。 端坐在如意殿中蒲团上参悟着剑道的白眉,睁开双眼,只见白眉双目之中, 似乎有无穷剑影浮现, 玄奥无比。 现在张遂对于一心二用可谓是熟练无比,甚至让他有些担心,会不会把自己玩的精神分裂。 张遂驾驭剑光,故意弄的声光效果极大,从如意峰上向着几人所在之地飞来。 正盯着如意峰的方向讨论的几人见状,立马停止了声音,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向他们电光加火花一般飞来的张遂。 张遂在他们三丈外落下身形,看到张遂的样子,众人被唬了一跳。 主要是因为张遂脸上的那道烧伤印记,看着实在太渗人了。 这也没办法,张遂也想快点将脸上的印记去除掉,但奈何那个给他留下印记的家伙,身上的火焰实在有些霸道,要想彻底好的话,需要一些时日。 张遂对着忐忑不安的几人微微一笑,这不笑还好,一笑之下让这几人心里一秃噜, 实在是太寒碜了。 张遂开口道:“各位,掌门有请, 让我带你们去见他!” 几人面面相觑, 但也知道无法违逆对方,于是纷纷点头。 张遂心念一动,一股异风将众人托起,向空中的如意殿飞去。 飞在空中的众人心中都有些心惊胆战,看着越飞越高,不禁两股战战,生怕摔落下去。 很快便来到了如意殿门口,张遂开口:“掌门,我已将几人带来了。” 如意殿中响起一声沧桑古朴的声音:“都进来吧!” 众人随着张遂忐忑不安的慢慢走进大殿。 大殿之中,整个屋顶上似乎透着无尽星光,将大殿映照的明亮异常。 众人进来后,就看到大殿上首,那位盘坐在蒲团上的白发长眉老者。 众人纷纷施礼,开口道:“见过仙长!”说完后便静静的待在原地。 白眉睁开眼,整个大殿之中似乎又明亮了几分。 白眉开口道:“诸位不必拘束,我乃如意派掌门白眉。诸位就是被我带到山门之中,准备送回人族控制之地,不用再担心落入异族之手,性命不保了。” 众人闻言这时心里才落下一颗大石。 纷纷跪倒在地,开口道:“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白眉一拂手,众人便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 白眉道:“我本想将下方众人无声无息地送回人族之地,没想到你们这几人竟然能够提前醒来。看来诸位与我派有缘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白眉笑道:“此地乃我如意派洞天福地,除了门派中人,外界无人得知。几十万人只有你们这八人能够自己恢复神智,来到此处。你们说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众人闻言恍然。 那壮汉更是福临心至,立马再次跪倒在地,大声道:“仙长,既然我与贵派有缘,可否将我收入门下。 在下张渊,剑南道枫林府人士,异族入侵后父母双亡,现在孑然一身。想和仙长学得本领,将来为父母报仇血恨!” 说完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 其他几人听到张渊的话,一个个醒过神来也都纷纷跪倒在地。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缘啊,要是不紧紧抓住,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下一店了。 只有那位老者有些踌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白眉看着跪倒在地纷纷跪拜自己的几人,没有开口。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孑然一身,这次地底异族入侵,对人族带来的伤害的确是太大了。 两府之地中,家中人口能够保全完整的可以说微乎其微,或多或少都有亲人在此次劫难中遇难。 白眉看向老者。 那老者苦笑着开口道:“仙长,老朽年事已高,还不知有几年活头,就算想要拜入门下,估计您这边也不愿意收吧?” 白眉闻言,笑道:“圣人有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更何况我也说过,你和本派有缘,大道三千,总有适合你的那一道!” 老者闻言,不再犹豫,跪倒在地,开口道:“老朽赵瑞,愿入如意派,望仙长收留!” 白眉点点头,温声道:“都起来吧,虽然你们都有心加入如意派,但该有的考验还是免不了的。” 众人闻言,开口道:“有何考验,请仙长示下。” 白眉道:“在此山峰之外另有一峰,名为藏剑,你们若能登上此峰,寻得一柄灵剑,那你们就有资格被收入如意派。 若是不能登峰寻剑,那我只有抹去你们这段记忆,将你们送出此界了。” 众人闻言,知道这是对他们的考验,纷纷点头应是。 白眉对张遂道:“你送他们过去吧!” 张遂点点头,恭敬道:“谨遵法旨!” 说完一挥衣袖,大殿之中,八人被大风携裹着,一路翻腾,飞向藏剑峰。 等众人晕头转向的落下来时,已到了藏剑峰的山脚下。 张遂站在一旁,笑盈盈地道:“诸位,一路小心啊!能否成为我的师弟,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众人对他行了一礼,纷纷向山峰奔去,寻找着路径向上攀爬。 张遂摸着下巴,看着争先恐后的众人,露出了迷之微笑。 这山峰上的路径,都是刚刚张遂偷偷设置的,里面有些原理借鉴了孟先生的问心天梯。 若非前段时间张遂精研剑术之道,悟出了一门问心剑诀,还设计不出这些东西。 张遂并没有在此一直看着众人登山寻剑,而是出了如意界,继续返回大营。 此间事情全都交给白眉来看护,等这八人有了结果之后,他再来不迟。 返回军营时,天空已经开始发白。 短短一夜时间,其中波澜,其中惊险,让张遂感觉身心皆疲。 在自己所住之处落下身形时,正好被负责此间的管事发现。 那管事见到张遂脸上那道可怖的印记,吓了一跳,这位可是冯将军和风先生的宝贝,被他们再三嘱咐,需要好好照料。 现在竟然伤成了的这般模样,这让这位管事心中忐忑。 立马上前,关切问道:“张先生,你这脸上怎么会被伤成这样?是何人所为?” 张遂笑着回道:“周管事莫要担心,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过几日便可恢复。” 周管事心中暗道:“你这半边脸上的皮肉都被焚烧殆尽,还只是小伤?莫是要唬我吧?” 周管事口中道:“我立马通知人去请军中医者来为张公子看看。” 张遂失笑道:“我自己就是一名医者,周管事放心吧,这真的是小问题,我自己能处理。” 周管事闻言,突然想到眼前这位修行者当初本来就是以医者的身份来的,而且军中可还在传说着他医术通神,自己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茬。 周管事一颗心稍稍放下,道:“既然如此,那张公子得要好好休养才是。不知伤你的是何人?” 张遂笑道:“伤我的是一位异族修行者,不过此时已经灰飞烟灭了。” 周管事点点头。 张遂问道:“不知冯将军和风先生他们可在大营之中?” 周管事摇摇头道:“他们两位昨日就去了前线布置,此时还未归来。不过今日应该会回来。张公子是有事需要我传达吗?” 张遂点点头道:“等他们二位回来之后,麻烦过来通知我一声,我有事情相告。” 周管事点头应下,张遂转身便进了自己的房中。 回到房中的张遂很快便将心神沉入到意识虚空之中,一进入其中,满眼皆紫! 不下万缕功德之力,将整个意识虚空映照的一片紫色。 收获的上千缕劫数之力在功德之力的映衬之下,就显得很不起眼了。 更不用说那些灰色的幽冥之力,其实数量也不少,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时正缩在意识虚空之中的一个小小角落,和其他几种力量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功德如意册更是豪光万丈,宛如天门一般。 这次的收获的确是太大了! 只顾杀敌,逃命,救人的张遂,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之中意识虚空已是这般模样。 张遂来此的目的,其实是想看一看自己无意中领悟的罡风,是不是和如意册中的变化之术有关,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光景! 张遂来到星辰《如意册》前,只见此时的星辰之中,有几颗赫然散发着微光。 张遂见状大喜,这就代表着这几颗是能够被激活的! 这段时间以来,张遂时常进入意识虚空之中,看着那么多劫数之力,结果却是星辰暗淡无法激活,很有些腰缠万贯无处花的痛苦。 没想到此次一行,不光收获了海量的功德之力,大量的劫数之力,竟然连星辰也很给面子的亮起了几颗。 张遂按下心中的激动,先看了看已被激活的那些星辰,果然和他意料的一样,多了一颗! 张遂轻轻一触,那颗被激活的星辰便化为流光没入他的识海之中。 “借风”二字,在他脑海浮现! 张遂静默片刻,在心中慢慢体悟借风之术。 这借风之术,借字很重要。怪不得张遂在施展此术之后,会感到被抽取大量的灵力,这是借风还灵力的节奏啊。 而且从术法介绍中,张遂也知晓到,借的风越厉害,需要还的灵力则越多。 这能借的风可不止九天罡风,还有能够噬魂销骨的九幽阴风,可掀山倒海的巽风,可令枯木逢春的润泽之风,可分混沌定阴阳的奎雷之风。。。。 林林总总不下百类,看得张遂有流口水的冲动,可惜里面那些大神通的异风,可不是他现在能够使用的,那得让借风的级别极高之后才有可能。 虽然如此,张遂也不失望,就算能够使用那些异风,就目前而言,他积攒的那些灵力,估计不够他挥霍几下的。 张遂又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几颗能够被激活的星辰,这次可以激活的星辰共有四颗,以张遂现在积攒的劫数之力,全部激活根本不在话下。 张遂根本就懒得看这四种变化是哪几种,反正激活了之后自然知晓。 财大气粗的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字:买,买,买! 张遂心念一动,两百来缕劫数之力迅速汇入散发着微光的四颗星辰,本来只有微微光芒的星辰,在劫数之力汇入之后,迅速发出璀璨的光芒。 张遂暗暗心痛,前面那些变化之术解封时,也就区区十几缕,现在每颗星辰翻了好几倍啊。 照这样下去,将来那些剩下的星辰还不知道需要多少劫数之力才能将他们解封?想想就有些头皮发麻。 但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张遂看着四颗璀璨的星辰,心中一动,这四颗星辰便为流光,齐齐没入他的脑海之中。 张遂只觉得自己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无数玄奥的术法在他脑海之中炸裂开来,让他一时之间有些目眩神迷。 布阵,千种结界,万种阵法,无数禁制,可谓包罗万象,无有穷尽。 通幽,出入幽冥若履平地,可沟通鬼神,通晓冥语,九幽之所,冥灵敬之。 祈晴,短时可控天地之脉,晴日万里。 祷雨,短时可控天地之脉,旱意无踪。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白眉现身安人心 张遂从意识虚空中退出,意识回到肉体之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睁开双眼,双目之中,无数细微的玄奥符印不停在其中流转,一时三刻,才慢慢退去, 恢复正常。 还未等他仔细体悟新得的变化之法,张遂便感受到几道熟悉的气息向他这边迅速行来。 还未等对方出声,张遂便将房门打开,笑着迎了出去。 门外几人,正是冯莽,风先生,还有老路等人。 见到张遂脸上的印记, 老路脸色极为难看,也顾不上礼仪, 立马上前,拉着张遂便仔细打量起来,一脸心疼道:“二爷,你怎么搞成这般模样?这回去了怎么向夫人交代呀?!” 张遂拍了拍他的手,笑道:“这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就恢复了。” 转头面对冯莽几人道:“冯将军,风先生,几位里边请吧!” 将几人迎进房中,冯莽便道:“我听老周说你要找我,不知有何事?” 张遂稍一沉吟,便将昨夜的经历,向他们讲述了一番。当然,大部分功劳都归结到了如意派的白眉身上。 冯莽等人闻言,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异族控制区内的人族都救出来了?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风先生忍不住开口道:“张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所有人族都被带回来了?” 张遂摇摇头道:“也不能说百分百的都被带回来, 肯定有一些遗漏的,我们去的那些地方都是老路探寻出来的。” 老路失声道:“五个大型聚集之地,十四个中型聚集之地,还有那么多小型的村落,一夜之间,这,这,这。。。。” 冯莽直接起身道:“不知贵掌门将那些百姓安置在何处?能否带我等去瞧一瞧。” 张遂点点头道:“这当然没问题,我找各位来的原因,就是想让各位安排一个能安置下三十万人族百姓的地方,毕竟我们门派之中也不能长时间让他们停留。” 冯莽点头道:“就将他们安置在安西城附近即可,那里本来就是准备攻下异族控制区之后,用来安置百姓的地方,各种设施算是比较完善,暂时安置肯定没有问题。” 张遂连忙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冯将军带我过去吧,到了地方,我们掌门自会前来!” 冯莽点点头, 转身带着众人离开营地, 走之前, 让人通知了一声朱玖, 和他说了一声。 一行几人,带着几位人仙境的护卫,迅速向安西城飞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安西城东郊的一处开阔地,那里此时已经树立了上千栋简易的木房,看来冯莽这边的准备很是充足,已经考虑到战后的一些安置工作了。 众人刚刚到达此地,朱玖便驾驭着一辆飞天马车而来。 张遂见状,很有些眼熟,这规格,这模样,分明和孟先生出行时的排场差不多。看来这位皇叔朱玖肯定没有少蹭孟先生的马车啊。 几人见到朱玖到来,向他微微一礼。 朱玖身后马车化为星星点点的灵光,消失不见。 朱玖看着张遂笑道:“小友所为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啊,我们还在商议着如何才能尽量保存异族控制区的人族百姓,没想到你却悄无声息的将他们都救了回来。人呢?怎么不见踪影?” 张遂笑道:“朱前辈过奖,这并非我一人所为,主要是我派掌门出力,才能完成。我只是打打下手而已。” 正说着,仙风道骨的白眉从虚空中走了出来,浑身晦涩难明的气息,让在场的修行者心中一凌。 张遂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见过掌门!” 白眉向他点点头,看向众人,拱拱手,声音沧桑质朴:“如意派白眉,见过各位道友!” 无论是人仙境的冯莽,风先生和其他修行者,还是地仙境的朱玖,都不敢怠慢,纷纷回礼,道了声:“见过道友!” 张遂在一旁为双方介绍身份,白眉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份高冷的姿态,这让其他无法探知他境界的修行者,心中不禁暗暗嘀咕,眼前这一位,莫不是地仙境吧?! 就连朱玖,也无法探知白眉的境界,这就让他心里很是震惊了。 一番介绍之后,白眉开口道:“人都在这里,各位需要安排人安抚一番,免得生乱。” 风先生立马吩咐此间的负责人过来,安排引导者之人。 白眉衣袖一挥,地上便出现上万昏迷的人,连续转换了多处地方,才将如意界中的所有人勉强放在了这处巨大的营地。 这片营地虽然不小,但三十万人族挤在里面,那也是密密麻麻。 众人从刚开始见到白眉衣袖一挥,对万人落地的场面感到惊讶,到后面越来越多出现的人群,一个个只觉得有些打破三观的感觉。 就算是地仙境的朱玖,对于白眉这一手也是震撼莫名。 待白眉将所有人放下之后,一声清越的剑鸣声,在营地上空响起。下方昏迷的众人,一个个开始慢慢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然后慢慢变的喧哗起来,就算有人引导安抚,但这些引导安抚的人数,相对于三十万人族来说,实在是沧海一粟,到最后眼看就要发生混乱。 “静!”一声沧桑质朴的喝声响起。 下方众人感觉发热的头脑突然一清,一个个突然张口结舌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旁的朱玖也发挥出了他地仙境的修为,一股庄严堂皇之气,从他周身散发而出。 被这股气势所摄之人,一个个心生敬畏。 朱玖声音平和,但极有威严:“吾乃当朝天子叔父,朱玖。诸位已经脱离了异族控制区域,被我人族修行大能所救,现在处于人族控制区域,已经性命无忧,勿要惊慌!” 下方百姓闻言,静默片刻,突然发出震天欢呼。 这时众人情绪高昂,欣喜若狂,再也不复刚才惶恐无措的状态。 这次众多修行者并未阻止下方的喧闹,任由对方发泄着心中的情绪。 在异族控制区域,朝不保夕,身边时刻都有人命上黄泉,这些幸存者一个个都目睹了无数的死亡,要么已经麻木,要么迸发出更强的求生欲望。 现在一朝得知自己脱离险境,已经性命无忧,一个个情绪变化之大,难以抑制。 兴奋狂呼者有之,痛哭流涕者不绝,更有不少喃喃自语,还以为自己身处梦中。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下方人群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此时已经调动了更多前来引导之人,将这群人数庞大的人族,分开引导,慢慢安置,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白眉见到下方已经没有后患,对着朱玖和冯莽等人拱拱手,道:“诸位同道,此间事情已了,我就先告辞了。” 朱玖连忙挽留道:“白眉道友,不妨留下来一起坐一坐吧。我还有许多事情想要向道友讨教!” 白眉摇摇头道:“朱道友盛情,可惜我门中还有事需要处理,下次再聚吧!” 转头看向张遂,道:“你随我回门中一趟,将事情处理完再回来!” 张遂恭敬地拱手称是。 白眉向众多修行者点点头,身边出现一道散发着万千紫光的门户,众人能透过这道门户看到里面宛如仙境一般的一方天地。 白眉漫步走入门户之中。 一旁的张遂对着众人拱拱手,紧随其后,也踏入了那道紫色门户。 待两人进入之后,那道门户便化为光影,消失无踪。 众人看着这番景致,一个个有些心驰神往。 朱玖叹道:“这是神通秘境啊!怪不得张道友小小年纪,便能有这般修为,这种师门走出来的绝非凡物!” 冯莽问道:“朱皇叔,那位白眉掌门是何境界?” 朱玖摇摇头道:“我也不知!” 风先生惊道:“以皇叔的修为也看不出白眉掌门的境界吗?那岂不是有可能是地仙境之上?!” 朱玖摇头道:“这倒是不至于,应该也是地仙境修为,只是他功法很是奇异,让人难以看清修为而已。” 冯莽问老路道:“你家这位二公子是从何时加入这如意派的?” 老路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藏拙。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然后便一路至此!” 朱玖笑道:“这些事情就不必过多探究了,这世间隐世门派可是不少,原来灵气不出,这些门派也都不显山露水。现在这世道,你们会发现这种奇人异事会越来越多的!” 冯莽叹道:“这如意派当真厉害,我们谋划如此长的时间,还不如他们门派之中出来两人,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朱玖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没听张道友说吗?最后两处人族聚集之地,他们可是遇到了对面的地仙境修行者。若是对方动真格,不想让他们带人离去的话,可没这般顺利。” 顿了顿,朱玖看向西方,道:“那位异族地仙境修行者不是让他们带话回来了吗?冯将军可是要做好准备了,这一场大战,可是避免不了的。” 冯莽苦笑道:“明知这是对方的阳谋,但却又不得不跟着对方的步伐走,想想真是来气!” 风先生安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幸这些异族控制区的百姓都被救了出来,将来还算是有了一些交代。” 朱玖叹道:“对方高层早在吞天犼出世之前,就已经对我等有所暗示了,若是不能跟着对方的步伐走,将来我们面临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一类敌人了!” 几个了解一些上层真相的修行者说到这里,一个个都有些沉默。 张遂这边,已经和白眉来到了如意殿中。 玉鸮此时正趴在白眉的蒲团上,呼呼大睡。 白眉敲了敲她的脑袋,玉鸮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看到站在身前的白眉吓了一跳,立马从蒲团上跳了下来,一只翅膀还在蒲团上轻轻的拂了拂,开口娇声道:“掌门爷爷,小玉正给你暖蒲团呢!” 张遂见状,有些无语。 平日看着这小玉呆头呆脑的,没想到还挺有急智,这蒲团可不一般,上面被张遂布下了整整八十一道小型聚灵阵,在这上面修行吸纳灵气的话,效果可是杠杠的。 白眉毫不在意,起身坐在蒲团上,低眉垂目,开始在脑海中推演新得的五种变化之术。 虽然白眉这个身体无法施展,但推演的那些经验却是能被张遂的肉身直接运用的,这也是张遂发现一心二用带来的好处之一。 小玉看了眼白眉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暗暗吐了一口气。又兴冲冲的飞过来抱住张遂的大腿,就是一顿猛蹭。 张遂摸了摸她的脑袋,直接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肩头。转身便向藏剑峰而去。 那边八人的问心之路,已经有了结果。 本想着这八人能从数十万人中脱颖而出,到达峰顶取得灵剑应该问题不大,但结果却有些出乎意料。 八人之中仅有四人顺利到达峰顶,取得灵剑,剩下四人,竟然都半途而废。 这不禁让张遂有些失望。 见到张遂的到来,众人纷纷行礼。 通过考验的四人分别是老者赵瑞,壮汉张渊,那十岁孩童文径,还有一个右脚有些毛病的年轻人,巧的是这人竟然也姓路,名为路远。 通过考验的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一个个双手捧着一把灵剑,等待张遂的评价。 至于其他四人,则是一脸羞愧的低着头,双手空空如也。 没有通过考验的四人,原因各不相同。 有人心性怯懦,无法把控自己的心智。 有人心中恶念横生,戾气难控。 还有一人心性骄纵,得意便猖狂。 至于最后一人,则是完全没有向道之心,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张遂也没有多言,对着四个没有通过考验的人一挥手,神识一震,便昏迷过去。 虚空之中浮现出一道门户,对面正是安置人族的区域。张遂将几人送出如意界后,便关闭了门户。 外界之人见到地上突然出现四个昏迷的人,一时有些慌乱,负责安置的官员刚刚已经见识过白眉的手段,已经见怪不怪,大声安抚几句,人群便平静了下来。 张遂手中很有分寸,这四人醒来之后,估计也就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已,不会有过多反应。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眉赐法皆入道 张遂安顿好那四人之后,回身看着通过考验的四人,脸上露出笑容。 张遂一挥衣袖,罡风平地而起,将四人托住,飞向如意大殿。 经历过一次飞行的众人,这次放松了许多。 那孩童文径看着张遂肩头的玉鸮, 很是好奇,不停打量,毕竟小孩心性,见那玉鸮乖巧,忍不住就想上手摸一摸。 玉鸮多警觉,见他伸手过来, 直接飞起落在张遂另一边肩膀, 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文径道:“呔,小屁孩,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随便碰人家女孩子!” 小玉这话把张遂都搞懵了,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到了这些东西? 文径四人更不用说,看到眼前这只玉鸮口吐人语,一个个目瞪口呆。 文径更是指着玉鸮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是妖怪?!” 小玉瞪着大眼毫不客气道:“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 张遂哈哈一笑,对众人道:“这是宗门里的一只灵物,名叫小玉,还是个孩子。” 玉鸮用脑袋蹭了蹭张遂,开口娇声叫了声:“老爹!” 四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看张遂,又看看玉鸮,心中暗自嘀咕,眼前这位长得寒碜的大个子,不会也是妖怪变的吧?! 张遂见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这群家伙心中所想, 也不解释,带着众人很快就来到如意殿。 来到门口,张遂开口道:“掌门,弟子已经将他们带过来了!” 白眉睁开眼,开口道:“都进来吧!” 众人依次进门,恭恭敬敬的对白眉行了一礼。 白眉看着堂下众人,笑道:“不错,比我预料之中要好得多。来,一个个将你们手中长剑呈上来吧。” 众人互相看了看,很快就默认好顺序。 老者赵瑞上前,双手呈上一柄短剑。 这短剑长不过一尺,说是剑还不如说是一把匕首。 这短剑剑身泛白,透着一股玉色,整体上没有任何花纹,猛然一看,还以为是一块白玉雕刻而成。 但短剑周身透出的三寸毫光,却让人不敢轻视。 白眉接过短剑,伸手一拂,剑上毫光立敛,无数细微的符文在剑身上一闪而逝。 白眉道:“我观你功德临身, 想来也是一位有德之人,若能继续秉持本心,持念而行,将来成就,绝对超乎你自己想象。 既然如此,此剑就名为德行,愿你能持此剑,弘德慎行!” 说完,剑柄处便浮现出“德行”二字。 白眉将“德行”还给赵瑞,赵瑞上前双手恭敬接过。 白眉伸出手指,轻轻一点赵瑞眉心,一颗光点融入赵瑞眉心。 赵瑞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一道剑诀便融入脑海之中,这道剑诀在他脑海之中不断演练,最终化为两字:弘德! 白眉一挥手,有些晕晕乎乎的赵瑞便落在大殿之中一个蒲团上,无数灵力迅速向赵瑞涌去。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赵瑞的形体开始发生变化,虽然容貌并未显得年轻,但看起来却是活力十足,再也不复垂垂老矣的姿态。 其他三人见到赵瑞的这般变化,很是眼热。 见到白眉看过来,壮汉张渊立马上前,将手中那柄一掌宽,四尺长的阔剑双手呈上。 这把阔剑通体黝黑,其上伤痕遍布,透露着浓浓的血腥之气,若非剑身散发着微微血光,说它是灵器,那是抬举它了,还不如说它是一把让人生畏的凶器更合适。 白眉单手接过,看着手上这把伤痕累累的凶器,伸出手指弹了弹,开口道:“此剑杀人无数,沾染了各族鲜血,已近通灵,若无人压制,必将成为一柄魔器。” 白眉抬头看着张渊的眼睛道:“我知你性烈如火,但又能谨慎自省,不然的话,若是放任心中欲念,无节制的宣泄心中戾气,是过不了问心那一关的。所以说你很不错!” 白眉轻抚阔剑,剑身上血光立散,整把长剑宛若凡铁铸就,看起来黯淡无光,残破难睹。 白眉将阔剑递给张渊道:“你若能持此剑,以舍身之意代替索命之威,那这天下间,同级之中则可横行无忌! 此剑就叫它舍身吧!” 说完,递还阔剑,一指点在张渊眉间。 张渊手持如同破铜烂铁般的阔剑,忍着头晕目眩,恭敬地行了一礼。 随即便被白眉丢到了一旁的蒲团上,仔细参悟脑海之中那个身影使出的一套的狂暴剑法,最终收剑时,浮出两字:舍身! 堂下只剩跛脚的路远和那孩童文径。 路远稍稍有些拘谨,双手捧着一柄貌似手杖的长剑,一瘸一拐的来到白眉身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那柄长剑递了上去。 白眉伸手接过,不禁有些失笑。 说是长剑,倒不如说是一根三尺来长,有些扭曲的铁棍而已。 路远见到白眉脸上的笑容,一张脸庞涨得通红,轻声道:“仙长,这本是我在山脚处随意捡的,本想借助它攀爬山峰。没想到登上峰顶之后,它便有了一些奇异的变化。 我想了想,我能够登顶,也是有它相助,既然它和我有缘,又显出了一些奇异之能,不如就选它了,也不知可行否?” 白眉点点头,道:“当然。此物虽非利剑,但也是来自于藏剑峰。 其实剑法之道到了最后,手中之物是不是剑又有什么区别呢? 天地万物,古往今来,只要你道行到了,皆可成为你手中之剑!” 白眉将手杖在地上顿了顿,又道:“这世间,从无完美之物,但这天道总会为你找出一条弥补的途径。 你天资不凡,心智聪慧,胜同龄者多矣。但身体残缺,非人力可为。” 路远闻言,神情有些黯然。 白眉说的不错,从他在问心途中经历的考验就可以看出,路远这人,虽然体质稍弱,又身有残缺,但的确聪慧异常。 要知道,问心路上可是有一重考验,这考验被张遂恶趣味的弄成了此界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般的存在。 其他通过的三人虽然过了此关,但也仅仅是勉强通过。只有这路远,那真的是一路横扫,可见其智力和见闻方面的不凡。 白眉将手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一声巨响传入路远耳中,让他有些低落的神情猛地一震,抬头看向白眉。 只见白眉手中的扭曲铁棍发生了巨大变化,扭曲而斑驳的棍身在无数灵光之中慢慢变得笔直,其上出现无数木纹,仿佛这不是一根金属,而是一根质地奇异的木棍。 手柄处,一只奇异的兽首慢慢形成,片刻之后,便见全貌。 只见这兽首龙首绿发而戴角,身下四足呈飞走状,若是此间有人参加过君山书院的观礼,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只异兽乃是神兽白泽! 白眉将手杖递给路远,道:“此物在你手中已显异能,可轻若鸿毛,又可重逾泰山,等你将来修为到了,自然会有体会。 其上这只异兽,名为白泽。可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乃是最为聪慧的神兽。此物与你最为相合,可以心慧,以补体缺。 愿你能持此物,明天地之机,通世间之情,补万物之缺! 此杖名为补缺!” 说完白眉一点路远眉间,光华四射,一个“慧”字融入其中。 路远只觉得脑海中那“慧”字如空中紫日,照透神思,脑中一片清明,万物一切通透。 这个“慧”字,可和佛门的慧剑毫无关系,这是一门道家慧剑,和孟先生言出法随之中的“明智”效果极为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 孟先生的“明智”,只是单纯的加了一个霸服,而道家的慧剑,可是实实在在具有极为强悍杀伤力的,就看使用者如何发挥了。 被丢到蒲团上的路远心无旁骛,沉醉在博大精深的慧剑之中。 就剩下小屁孩文径老老实实站在堂下,看着其他三人一个个沉醉在修行之中,文径也是心痒难耐。 小跑着上前,将手中那柄如毛笔大小的短剑递给白眉,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白眉笑眯眯的接过短剑,在手中抛了抛,还别说,真的就像一只毛笔。 只见这柄短剑无锋无刃,仅有三寸剑尖,连握住的手柄都没有。 这文径能够通过问心路,登上峰顶,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心思剔透,心善纯真,同时还有一颗初生之犊不怕虎的气势。一路上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顺利登顶。 白眉看着文径期盼的眼神,笑着问道:“小文径,你蒙学可曾读完?” 文径小脸一红,摇头道:“仙长爷爷,我今年才九岁半,村中蒙学先生前两年因为钻别人的门子,结果被打走,之后便一直没有就学。” 白眉笑眯眯道:“我就说你怎么会拿到这支小剑呢!看来这是在提醒你先要好好就学才行啊!” 文径听完大急,道:“仙长爷爷,是否学了蒙学与修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您教我仙法,我一定好好学。我不想去蒙学!” 白眉道:“那可不行,连字都认不全,又怎能学习仙法?我会送你去一处好地方,为你寻一位名师,好好教导教导你,等将来你长大一些了,再回归门下也不迟。” 文径闻言,垂头丧气的点点头。 白眉握住那只笔状小剑,手中灵光闪过,这小剑真的变成了一支毛笔模样。 好一杆毛笔,只见它,笔锋尖如锥兮利如刃,笔杆身具风骨腹中空。看着就不像凡物。 白眉手握毛笔,在虚空中写出四字:笔耕不辍! 四个透着灵光的隶书,在虚空中久久停留。 白眉将毛笔递给文径,道:“你名为文径,可想而知你父母对你的期望。此笔不擅攻伐之道,却能在文道方面助你一臂之力。 我如意派并非单纯剑修之派,也有其他诸多法门。你现在年龄尚小,需打好基础,将来才有能力学习派中高深功法。 此笔,就叫它不辍吧!愿你能在修行之道精进不止,寻道之心不绝!”说完,便将手中灵笔递给文径。 文径听的似懂非懂,但也将白眉的话牢牢记在心中,恭敬的双手接过灵笔。 白眉一指点在他的眉心,无数基础剑诀涌入文径脑海之中。 这些剑诀都是一些基础剑法,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他他打熬身体,奠定根基。 毕竟文径年龄尚小,心智还不成熟,也需等他身体长到一定程度。 现在教给他高深剑诀的话,犹如幼童持重锤,可能伤人又伤己。 白眉已经想好了给他找一位合格的名师,手持教棍,长相粗豪的舒黔先生不就是最好的启蒙大师吗? 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能被他掰正啰,像文径这种小毛孩,待在舒黔先生身边就算他想长歪也不大可能,你当舒黔先生手中的教棍是摆设吗? 看着坐在蒲团上闭目体悟的四人,张遂心中很是满意,现在的如意派,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以后打起架来,也算是有了一些帮手,遇到人多势众的敌人,也可以大喊一声:师弟们,对付这种妖魔邪祟,不用和他们讲什么规矩,大家一起上! 想想这情景,心里就有点带劲。 此时四人正处于入道之机,通过传授他们的剑诀,再加上浓郁的灵力冲刷,几人此时正处于入道的关键时期。 这一过程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完成的,张遂也就没有守在大殿之中,反正还有白眉看着。 张遂带着小玉出了大殿,直接来到灵田上空,此时的灵田已经是之前的十倍大小,现在上面的灵药品类,已经有不下五十种,绝大多数都是这次在异族控制区的收获,很多都是地面没有的灵药。 医药之术在此时就发挥出了作用,所有灵药的功效,都介绍的明明白白,医药之术中提到的一些丹方,其中需要的药材有部分就能够被这些地底灵药替代。 这倒是意外之喜,张遂暗暗记下用得着的那些灵药,准备让白眉催熟一批,到时候领着文径去找舒黔先生时,正好可以做拜师礼。 张遂在如意界中转了一圈,将其中地貌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此时,如意殿中的几人已经一个个成功入道。 入道后的结果也在张遂的意料之中,老者赵瑞入道之后一路势如破竹,一直突破到羽化境中阶才停了下来,功德之力临身的人,就是这般不讲道理。 第二个入道的则是路远,一身境界赫然达到蜕凡境高阶,离羽化境也就一步之遥。 第三个入道的是那孩童文径,不得不说,有时资质这种东西,的确难以琢磨。 这小家伙的境界也达到了蜕凡境中阶,此时正挥舞着手中那支灵笔,在空中胡乱涂画着。 笔尖的灵力在他的控制下形成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图案,让他一时像是找到了最好的玩具,兴冲冲的在那琢磨个不停。 反而是看着最有气势的张渊,却是最后一个入道者,而境界也是刚刚进入蜕凡境。 虽然如此,常年习武的他,气势却是四人之中最为强大的,那种彪悍,那种自信,可是一般人都学不来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述身世心相惜 张遂见他们几人逐渐清醒,也很快回到了如意殿中。 四人清醒之后,纷纷跃下蒲团,对着坐在上首的白眉拜谢。 白眉睁开眼,见到张遂进入大殿。开口道:“既然你们四人已经成功入道,那以后就算是我如意派门人。” 指了指张遂道:“这位是你们的大师兄,名叫张遂。” 一旁的张遂笑眯眯地对着众人拱拱手。 四人连忙转身对着张遂一躬, 恭声叫道:“见过大师兄!” 张遂笑道:“各位师弟,以后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必这般客气。” 白眉道:“你们四人,以年龄分长序。赵瑞为二弟子,张渊为三弟子,路远为四弟子,文径就是五弟子。 入得我如意派,就要遵守我如意派的规矩。 不过我派规矩很简单, 对你们并没有太多限制, 具体的就让你们大师兄说给你们听吧。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修炼之法已都在你们脑海之中,你们可在此地停留半个月,待境界稳固之后就离开,后面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 需要突破境界时自会有人引导你们回到派中。去吧!” 说完白眉就闭上了双目,不再理会众人。 张遂对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对着白眉行了一礼,便随着张遂一起退出了如意大殿。 待几人退出大殿之后,如意殿的大门便自己关闭。 赵瑞四人悄悄松了口气,面对着白眉,这几人还是感到有些压力的。 几人站在如意殿外的广场上,有些不知所措。赵瑞对着张遂恭声问道:“大师兄,师父让我们在此停留半月,不知哪里可以落脚?” 张遂笑着指了指如意峰下,道:“那里便是你们的落脚之处!” 众人这才发现,如意峰下已经地貌大变,不再是他们刚刚醒来时看到的那种奇怪的地貌。 只见如意峰下, 山峦起伏,湖泊如镜,一道天河连接地面河流,其中鱼虾自由游动,一处小村庄坐落在一处谷地之中,这乃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张遂道:“你们就暂住那处村庄,一应生活用度,那里都不缺,只是要你们自己动手罢了。” 张渊笑道:“只要能解决吃饭问题,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想几位师弟和师兄都不是那种需要伺候的人,短短半个月,咱们应该还是没问题。” 其他几人闻言,纷纷点头。 张遂道:“那就好,我先送你们下去安顿。再给你们说说咱们派中的规矩。” 几人闻言,纷纷应是。 张遂刚要带着几人离去,突然看到如意殿旁的桑树,于是带着众人上前,轻轻的拍了拍桑树树干, 给它导入了一缕功德之力。 张遂能够明显感受到桑树对着他散发出的亲近情绪,每次张遂感受到这股情绪时, 心里都有点古怪,这种感觉,让他像是提前养了个儿子似的。 小文径抬头看到桑树上那些紫红的大桑葚,口水立马就流了下来。 他也不认生,直接拉了拉张遂的衣角道:“大师兄,大师兄,上面好多桑葚!”他也不说要吃,但看着的眼神,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遂呵呵一笑,对桑树道:“这几人以后就是我的师弟了,都是一家人。” 几人见他对着一棵大树说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结果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桑树周围大量清灵之气迅速汇聚,无数灵光在桑树枝叶间闪动。 很快一颗颗鸽蛋大小的紫红桑葚如雨一般,纷纷落下。 张遂一拂衣袖,一道微风,将这些落下的紫红桑葚托住,见到还有桑葚正在迅速形成,看样子还想再来一波。 张遂连忙道:“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他们吃许久了!” 桑树闻言,上面的桑葚这才停止掉落。 张遂心中暗道:“这桑树,可比俺家的那棵大枣树要大方多了啊!它是真给呀!” 几人看着张遂身前数百颗紫红的桑葚,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在异族控制区之中呆了大半年,生活可想而知,面对着这些充满着灵力的美味,若是不馋的话,那就有鬼了。 路远倒是对桑树更感兴趣,问张遂道:“大师兄,这个桑树是什么情况?” 张遂给几人介绍道:“这个桑树本来是一棵灵物,刚刚开了灵智,心智还和小孩差不多,被我带进了此间,对我算是比较亲近的!” 几人闻言感到很是奇异,小文径口水都流了出来,不停擦拭着嘴角,指着张遂身前的桑葚道:“这些是他送我们吃的吗?” 张遂笑着点点头,挥手以灵气形成一个小筐,将那些桑葚装入筐中,递给身强力壮的张渊。 张渊接过后,几人对着桑树道了声:“多谢所赐!” 桑树摇曳着枝叶,回应出一缕缕神思,这让四人能很容易就明白它的意思。 这种和灵物的交流,他们之前可从来没有体会过。 张遂带着他们飞向下方村庄,还在空中,小文径忍不住抓起几颗桑葚,放到嘴里大嚼起来,那滋味,美妙的让他大呼小叫。 其他几人见状,也放下了矜持,纷纷拿起几个,丢入口中,一时之间,只听闻几人大嚼的声音。 待落到村庄之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紫红色的桑葚汁,将众人的嘴唇染的一片发紫,看着像中了毒一般。小文径更是满脸都是紫色的桑葚汁留下的印记。 这让本来还有些陌生的几人变得亲近起来,这几人在这次异族入侵的劫难中,亲人都遭逢大难,一个个孑然一身,现在入得同一门派,更以师兄弟相称,让这些本来心中悲苦,充满仇恨的几人,有了深深的归属感。 山村之中房屋的结构和此方世界的差不多,毕竟经过了那位穿越者前辈的一番洗礼之后,涉及到民生方面的一些便利,早已在这方世界遍地开花。 将几人的住处安顿好之后,张遂便将他们几人召集到了一处挂着大大招牌的小广场上,只见那招牌上写着几个大字:“幸福村村委会!” 这幸福村正是张遂爷爷所在山村的名称,张遂复刻这个小村庄的时候,原封不动的将其搬了过来。 赵瑞等人正打量着此处的招牌,心中还在暗暗猜测:这村委会是个什么会?能够在此洞天福地,那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会! 村委会小广场上有一些石桌石凳,张遂招呼众人,聚在一起。 看着几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模样,张遂笑道:“放轻松点,咱们师兄弟之间可没那么多讲究。 能够同在如意门下,也是咱们的缘分,咱们先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吧。” 几人闻言,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张遂对几人道:“我出自昆州府张家,家中世代经营书坊,在西南这一块也算是小有名气。” 路远眉头一挑,问道:“昆州探花阁?” 张遂笑道:“没想到三师弟还听说过我家的名头。” 路远点点头道:“大师兄家中的探花阁可是极有名气,西南这一块的读书人又有几人不知?” 张遂点点头继续道:“我入门很早,现在也是昆州府君山书院的副院长。” 说到此处,看了眼还在吃着桑葚的文径,道:“我建议各位师弟可以去书院待一段时间,书院之中,有各门各派的长老在那任教,是一个开阔眼界,增长学识的好地方。文径!” 小文径有些懵逼地抬起头,嘴巴里被桑葚塞得鼓鼓囊囊的。 张遂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我已为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老师,到时候可要好好跟着他学啊!” 文径咽下口中的桑葚,点点头道:“知道了,大师兄。”懵懂的小文径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名师! 张遂看看赵瑞,道:“二师弟说说你自己吧!” 赵瑞对着众人拱拱手,道:“我本是枫林府乌江镇的一名医师,行医六十余载,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吧。 可惜积德行善一辈子,到头来却也是孑然一身,若非掌门搭救,一把老骨头,不知会埋在何处。” 张渊有些惊疑的看着赵瑞问道:“二师兄,你莫不是枫林府中传说的那位赵九针吧?” 赵瑞点点头笑道:“的确有人这样叫我,但那都是抬举我的,作不得数!” 张渊摇头道:“二师兄你这就谦虚了,我一位叫做曾通的兄弟曾被你救过性命,回来后对你的医术可是夸到了天上!” 赵瑞口中念叨了两遍“曾通”的姓名,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印象,可能是救的人太多,没有记住。 张遂有些恍然,怪不得这位二师弟周身功德之力透体,原来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医者,这就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张遂笑道:“看来我和二师弟还是同行,我现在就是以医者的身份待在赤焰军中,以后咱们倒是可以多交流交流!” 赵瑞闻言,很是高兴,连声道:“那以后要向大师兄多多请教了!” 张遂笑道:“到时我将师门中的一些涉及到医术的东西都交给你,让你好好瞧瞧,说不定你能在这方面走出你自己的道路!” 赵瑞起身躬身一礼,道:“那就多谢大师兄了!” 张遂看向张渊,这大汉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张渊挠了挠头道:“我这人没什么好说的,我家境一般,少时学文不成,转而学武。 结果习武之后太能吃,家中姊妹又多,没法负担,只好跟着一群兄弟跑江湖,混口饭吃。 后来就遇到了那些地底钻出来的家伙,老家的亲人被那些家伙杀了个干净。 我们一群逃出来的兄弟加入了府军,结果一战之后兄弟尽亡,只剩下我一个人被俘,苟延残喘至今。” 说到此处,张渊神色黯然,很是心伤。 赵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渊背过脸去抹了一把,转过头来又道:“这次我命大,被师傅所救,又教授我如此功法,我准备出去之后加入赤焰军,为那些死去的亲人和兄弟好好出口气!” 张遂点点头,道:“等你们稳固修为之后,我会带你们出去,将你推荐给赤焰军的冯将军,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张渊闻言大喜,立马拜谢。 张遂摆摆手,看向路远。 路远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到张遂望过来,笑着道:“和两位师兄比起来,我算是幸运的。 我出生时因为两只脚一长一短,被亲人认为不祥,将我丢到了州府的抚幼院门口,从小就不知父母是何人。” 说着向着东北方拱了拱手,接着道:“多亏有了朝廷的抚幼院,让我有安身之地,顺利长大。 我这人脑子还算好使,从蒙学到进学,一路行来成绩还算优秀。只是我身体残缺,很难入仕。 我的老师为我谋了一个职缺,让我在西定城文轩楼中做些事,某一些生计。 这次异族入侵,西定城便是陷落的两府之一。可惜了经营两百年的文轩楼,万卷藏书毁于一旦!” 说到这里,路远长长的叹了口气。 怪不得之前走问心路时,张遂精心布置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这路远能够一路势如破竹,纷纷解开。 原来这也是一位图书管理员! 张遂听到他的经历,不禁很有亲近之感,好家伙,这位是个同行啊。 张遂道:“三师弟不必如此,我观你在走问心路时,面对那些难题皆能轻松答复,想来那万卷藏书你应该都有所涉猎。 你所学剑诀,最善开人智慧,修炼到一定程度,想要将那些书籍复刻出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我想对你说的是,读万卷书,还需行万里路,若只沉迷书海不得脱,终究也只是一个会读书的书痴而已,只有知行合一,才算是读出了精髓!” 路远闻言,神情一震,恭敬地对张遂施礼道:“多谢大师兄指点!” 一旁的赵瑞也开口道:“大师兄说的不错,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明白了书中的道理,能够解决实际的问题,那才不辜负读书一场。 这道理我也是到了而立之年才真正明白。当年我也正是一朝领悟,才医术大进,后来更是身体力行,才稍稍有了那么一点点成就。” 路远听后,对着赵瑞也是一礼,道:“多谢两位师兄,两位师兄之言,振聋发聩,让师弟我受益无穷!” 张遂点点头,又看向小文径,笑道:“小家伙,你呢?” 小文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呀!我就住在小山村,父亲是一个猎户,母亲在我们村中可是吵架的一把好手。 然后那些怪物就来了,村中大部分人都被他们杀掉了,我的父母也在其中。后来我一直跟着人群转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就来了这里,见到了师傅和师兄!” 说到死去的父母,小文径泪眼涟涟,感觉手中的桑葚也有些不香了。 张遂等人暗暗叹了口气,此次劫难像小文径这般身世的人,不知凡几! 想到这里,张遂不禁伸手揉了揉小文径鸡窝一般的头发。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如意派中立规矩 张遂安慰小文径道:“小师弟,逝者已逝,你父母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好好的,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小文径用衣袖擦去眼泪,点点头,对张遂道:“我知道了,大师兄。虹姐姐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她告诉我, 只有我好好的活着,才不枉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为了我们这些生者付出了一切。” 张遂问道:“你还有一个姐姐吗?” 小文径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她不是我亲姐姐,但待我很好, 名叫孙虹。 被那些怪物抓住之后,一直都是虹姐姐照顾我。来到这里后, 人太多太乱, 我没有见着她了,不知她是否安好。” 说着,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 张遂道:“那就没事,应该在外面被安置下来了,等你出去之后再去寻寻看吧!” 小文径点点头。 张遂看着几人道:“大家也算是互相认识了一番,以后同在如意派,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几人连连点头,张渊更是直接道:“咱们这几人原来也都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同在一个师门,这种缘分可是很难得,当然是和亲兄弟一般!” 张遂点点头,道:“我和你们说说门中的规矩吧。” 几人立马神情严肃起来,纷纷起身,肃立恭听。 张遂道:“如意派中的规矩很简单,就那么几条,不得欺师灭祖,不得同门相残,不得背叛人族, 不得欺凌弱小,不得作奸犯科!除此之外,你们就随意吧!” 肃立恭听的几人本来还准备听张遂的长篇大论,结果张遂一句话就说完了。 张渊忍不住问道:“就这些?” 张遂点点头道:“就这些!” 看着几人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张遂笑道:“这些规矩说白了,其实就一句话,就是要求你们站在人族的立场上,摸着良心不要做坏事!” 众人连忙恭声应是。 张遂敲了敲面前的石桌,接着道:“规矩虽然不多,但若是违反的话。” 张遂声音渐厉:“废掉修为那是轻的,身贬九幽,魂镇煞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最要命的!” 众人心中一凛,齐声应是。 张遂见他们神情紧张,语气松弛下来,又道:“不过你们几人能够通过问心路,品行方面,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这世间各种诱惑太多, 不得已之时也不少。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希望你们能够坚守本心,持善而行,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就算能够侥幸逃得一时,却避不开一世。 于我们修行者而言,这老天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几人肃立恭听,用心铭记。 张遂笑道:“当然,你们做起事来也不需要束手束脚,只要持本心而行。 就算遇到麻烦,也有师门给你们兜着,你们现在可是有组织的人了。 如意派虽然在修行界中名声不显,但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几人闻言松了口气。 赵瑞道:“大师兄放心,门中规矩,我们定会铭记于心。” 张遂点点头,对赵瑞道:“二师弟你年岁最大,经历最多,了解世情,几位师弟你也要多多提点他们。” 赵瑞拱手道:“我也就是痴长各位师弟几岁,我们师兄弟之间,定会多多交流,只要是我所知之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渊路远几人对着张遂和赵瑞拱手道:“以后还请两位师兄多多指点。” 张遂点点头,赵瑞拱手回了一礼。 张遂见此间事情已了,起身道:“那你们就安心在此巩固修为吧,我就先离开了!到时候再来送你们出去。” 众人点头应是,拱手道:“恭送师兄!” 张遂摆摆手,道:“咱们师兄弟之间,不用来这一套。走了!” 话音刚落,张遂身旁便出现一道门户,张遂一脚踏入,消失不见,门户也随即溃散。 看着张遂消失的位置,张渊赞道:“咱们这位大师兄修为肯定很高,这风姿,这气度,当真不凡!” 赵瑞笑道:“这大师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估计门派之中,对外的事宜都是咱们这位大师兄在忙活着。” 路远点点头道:“咱们这位大师兄学识也很不凡,问心路上诸位应该经历了那些文道题目吧?” 说到此处,无论是赵瑞还是张渊脸色都变了,只有小文径一脸茫然。 张遂出的那些此方世界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玩意儿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的智商。 路远接着道:“那些题目应该就是咱们这位大师兄所设立的,看咱们师傅模样,应该是一位沉心修炼的高人,那些题目涉及到很多时事,更有着许多机巧,可不像是咱们那位师傅设计出来的。” 赵瑞和张渊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小文径依然一脸茫然。 玉鸮此时正探头探脑地悄悄落在那筐桑葚旁,趁着众人聊天的功夫,时不时探头叼起一颗桑葚,吃的很是开心。 小文径对赵瑞他们谈话内容有些听不明白,正有些无聊,看到在一旁探头探脑偷吃桑葚的小玉,立马来了精神。 捧着手中几颗桑葚,凑到小玉身边,一脸讨好的道:“小玉,吃我这里的吧,我手中的桑葚大一些!” 小玉不屑地看了眼小文径手中的桑葚,嫌弃道:“你手那么脏,我怕吃了拉肚子!” 说完也不理有些呆滞的文径,叼起筐中的一颗桑葚,振翅而起,飞落到一旁的村委会招牌上。 正在聊天的赵瑞几人见到文径和小玉的交流,不禁有些失笑,到底都是孩子呀! 张遂出了如意界,外面正是安置百姓处的上空。 下方本来密密麻麻的人群早已被分散引导,此时看着下方营地,显得生机盎然。 守护在这方的几名修行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空中的张遂,立马上前察看情况,发现是张遂后,不由松了口气。 一名身披彩衣的女修者笑着开口道:“半山阁辛蕾,见过张道友!” 这是一名看起来年过四十的人仙境女高阶修者。 张遂回礼,问道:“此处是辛道友几人守护的吗?” 辛蕾点点头,介绍身边其他两位修行者道:“这两位都是风雷谷的道友,我们三人负责看护这处营地。” 风雷谷的这两位修行者乃是人仙境中阶修为,两人都是光头大汉,浑身上下闪耀着细小的雷光。 其中一个光头大汉道:“俺叫周铜,这是俺弟弟周铁,见过张道友!” 张遂心中暗道:“这两兄弟父母起名字的时候够随意的啊!” 张遂拱手笑道:“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周铁摇头道:“客气是应该的,张道友此次救了这么多人族百姓,当真是功德无量!” 张遂笑道:“那都是我们掌门所为,我也就是打打下手而已,当不得诸位如此夸赞。” 说实话,张遂救人的一番操作,让整个西南修行界都大为震动。 三十万人啊,一夜之间,就被如意派从异族控制区救了出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如意派实力,让整个修行界都有些震动。 那些被救的人族百姓,甚至都有人在建议为他们立生祠了。 张遂想到一事,对辛蕾道:“辛道友,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帮帮忙。” 辛蕾闻言,连忙道:“张道友你有事请说。” 张遂道:“我想让辛道友帮忙寻一个人,此人名叫孙虹,就在这次救出的人中,我替一位叫文径的师弟打探她的消息。” 辛蕾点头道:“虽然下面的百姓都被分散安置了,但只要是在这次救回的人中,那我就有办法找到她,找到她后,我会给道友消息。” 张遂拱手道:“那就麻烦辛道友了!” 辛蕾笑道:“张道友客气了,只是小事而已!” 张遂道:“若有了消息,可去军营之中寻我。” 辛蕾点点头道:“放心吧,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去通知道友。” 张遂点点头,拱手道谢,又对铜铁两兄弟点点头,这才化为剑光,飞向军营的住处。 辛蕾看着张遂离去的身影,对铜铁兄弟道:“麻烦两位道友在此看护一下,我去见见此地的管事。” 铜铁兄弟点点头,飞向此地的两处高台。 张遂回到住处之后,松了一口气,这连续两日不眠不休,不停奔波,费力又劳心,让他感觉很是疲惫。 虽然已是人仙境巅峰,但这并不能让他长时间不眠不休,这么高强度的战斗和不停的谋划,让他实在有点心力交瘁,回到住宿之后,布下两道阵法便倒头就睡,就连最新解封的变化之法都懒得探究。 当张遂再次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这一觉,让张遂精力尽复,感到整个人都通透了好多。 张遂心中一动,撤去门口的阵法。 外面的喧闹之声传到了房中,听那声音,屋外很是热闹。 张遂推门而出,就见到院落之中坐了不少人,都是一些熟人,正在彼此交谈着。 见到张遂走出房门,院落中一静,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对着张遂拱手一礼。 张遂有些莫名其妙,开口道:“诸位道友,怎么如此客气?” 英德道人最先开口道:“张道友门派所为,真是让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高昊道:“可惜无缘见到贵派掌门风采,听说贵派掌门挥手间便解救了几十万人,此等神通,让人心驰神往啊!” 众人闻言,心有同感。 倒是高守对张遂脸上的伤有些担忧,低声询问了几句。 张遂笑着摆摆手道:“这伤并无大碍,过些时日就会恢复。” 众人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心下来。 周笛笑着问张遂道:“张道友,你在房外布置的是何种阵法,恕我孤陋寡闻,竟然从未见过,我和几位道友尝试破解,竟无从下手,当真厉害!” 张遂在门外布下了两道阵法,一道名为小五行轮转阵,乃是一道防御力极强的阵法,用五行之力互相轮转,可抵消人仙境修行者的数击而不崩溃。 另一道则是极为普通的聚灵阵,既可为小五行轮转阵提供灵力支持,又可给张遂恢复不少灵力,可谓一举两得。 小五行转轮阵来自于张遂解封的布阵,而聚灵阵,则是孟先生相赠。 估计是那周笛发现小五行轮转阵,见猎心喜,想要探究一番,结果碰了壁。 张遂好奇道:“诸位道友,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此啊?” 英德道人笑到:“自从道友和贵派掌门将所有人族救出来之后,那些异族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收缩防线。 现在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西峡关,看他们模样,好像不大想动弹。 我们这边一时没有办法,也就让大部队和对方在那边对峙起来。 一时相安无事,就让我们这些修行者轮流休息一下。” 张遂一愣,那异族地仙境的白骨真君不是说大战在所难免吗?怎么现在看这情况像是都偃旗息鼓了? 听众人开始讨论起和异族修行者交手的一些情况,似乎对未来将要发生的大战一无所知,看来军队上层暂时还未将消息透露出来,也可能正在慢慢部署。 英德道人也向张遂打听他们解救人族的一些过程,听到张遂说到利用阵法斩杀了异族十多名人仙境高阶修行者,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和惊叹! 惊叹的是张遂的实力,怪异的是张遂说到此处时一副随意的姿态,只差将基操勿六写在脸上了。 当听到张遂讲述遇到了异族地仙境的修行者,众人不禁感慨他命真硬。 但转念一想,张遂是和自己门派掌门一起,想来那位掌门应该也是地仙境,不然的话,就算两人都是人仙境巅峰境界,估计也很难全身而退。 张遂也不想解释太详细,他有些担心冯莽和风先生等人没有公布消息,是不是有什么深意,若是自己随意透露这些信息的话,打乱了他们的部署可就不大好了。 一群人在院落中聊到到太阳西下,这才纷纷离去。 此时的张遂早已经饥肠辘辘,想了想,张遂直接驾驭剑光,离开军营,去往那处吃火锅的山峰。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祈晴祷雨入幽冥 山巅之上,张遂面前摆着两个火锅,正和耳鼠小宝一人一兽,一人一锅,吃的不亦乐乎。 火锅里面的,当然是一般人无福消受的魔纹真菌。 小宝将锅中最后一点残汤喝尽,双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 打了一个饱嗝,一脸的满足。 张遂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吃饱了吗?” 小宝闻言,连忙点头道:“饱了饱了,多谢老祖宗!” 张遂摸了摸耳鼠的那对长长的耳朵,笑道:“我还要感谢你啊,没想到这次收获竟然这么大,带来了这么多的灵物。” 耳鼠眯着眼享受着张遂的抚摸, 开口道:“这也是好几天积攒下来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方圆百里之内出现了这么多灵物,原来这里可不是这样的!” 张遂点点头,看着耳鼠背上的一道伤痕,道:“你也要注意安全,灵物虽然重要,但小命更加要紧!” 耳鼠点点头。 张遂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吧,门中来了几个门人,你进去后可以让小玉为你引荐一下!” 耳鼠闻言,连忙问道:“一共有几人?” 张遂有些诧异,问道:“一共四人,怎么?” 耳鼠小宝站起身来道:“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准备一点见面礼啊,老祖宗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说完,直接向山峰下飞去。 张遂看着耳鼠小宝的身影,不禁摇摇头,没想到这家小家伙还挺精通人情世故, 不知道跑去准备什么东西了。 张遂继续往锅中加了一些牛肉和魔纹真菌, 虽然已经吃了不少,但一想到其中的滋味,张遂又是口中生津。 耳鼠没有让张遂等太久,火锅中的东西还没吃完,耳鼠就出现在了山巅。 只见耳鼠抱着一根大树枝,树枝上结着不少果实,看样子是从哪一棵大树上折下来的。 耳鼠来到张遂身边,放下树枝,从上面摘下一颗拳头大小,酷似葫芦的红色果实,递给张遂,道:“老祖宗你尝尝,虽然不是灵物,但也颇有一番滋味。” 张遂接过咬了一口,味道当真不错,酸酸甜甜,还有一种类似薄荷的味道。 医药之术显示, 此物名为金葫, 成熟时果实为金色,有滋阴固肾之功效。 张遂看着手中红色的小葫芦, 看来这玩意儿还没有成熟,但口味已经不错了,也不知道成熟之后味道如何。 张遂轻咳一声,对耳鼠小宝道:“这果子不错,你回到门中将果子送给那几人后,将这枝干栽下,看能否成活,将来说不定有用。” 耳鼠点点头,张遂一拂手,小宝抱着树枝便不见了踪影,被他送回了如意见。 张遂站起身来,看着月色下的群山,通过张嘤传递回来的那些影像,下方那片广阔的山峦,看似平静,其实其中充满了危机。 三百多双眼睛盯着,人族和异族之间暗地里的较量,很多都在张遂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有些地方战况之惨烈,让张遂看了都有些唏嘘。 要知道,虽然张遂为军中制作了那么多玉符,但相对于近八万大军的数量,玉符的数量毕竟有限,也不是所有士兵都能佩戴上的。 估计冯莽也只将那些玉符留给了他自己的嫡系部队,但那些参加战斗的除了赤焰军之外,也有其他几支不同统属的部队。 张遂也不是什么圣人,不会上杆子上去给别人送玉符,毕竟这场战争中,真正的主角是人族和异族两个种族。 虽然看起来张遂将所有人族救了出来,对整个战争局势有了很大影响。 但其实他明白,这种影响,在大势面前其实并不是很重要,当时若是那位白骨真君真的想要阻拦张遂的话,张遂还是很有麻烦的。 异族高层应该早就有了其他想法,所以对于张遂的救人之举,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白骨真君一直强调大战在所难免,但看他的态度,却又对大战的胜负好像并不关心,这实在是让张遂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再想了,反正有些事情自会有结果。 张遂将这些抛到脑后,开始琢磨起自己新得到的几种变化之法。 张遂手掐法决,方圆五十里的千丈高空中,灵力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开始波动,很快大量水行之气迅速向这片范围聚集。 祷雨! 方圆五十里之内,天空乌云密布,突然降下绵绵细雨。 随着张遂法诀的变换,本来的绵绵细雨慢慢变成瓢泼大雨。 很快,峰峦之间便出现无数山洪,这些洪水从高处向低处迅速汇聚,形成了滔天洪峰,向着下方的河流奔涌而去,所过之处,宛若天灾一般,一片狼藉。 张遂看着下方的景象,散去了手中的法诀,天空中的雨水慢慢变缓,最终乌云散去,清冷的月光再次出现。 张遂摸了摸下巴,心中道:“这一手,若是在干旱之地使出来,都可以装装神仙了。” 其实祷雨之法目前也只是刚解封状态,按照其中法诀的描述,目前也仅仅能够以灵力聚拢水行之气,降下凡雨罢了。 若是再将其提升一层的话,降下的雨水就不是凡水,而是甘霖了! 再提升一步,可以召唤来的雨就不是凡间之物了,其中介绍的几种就让张遂有些心驰神往: 八功德水,此乃佛门圣物,代表了佛门气运、功德以及虔诚的信仰,有着无数神奇妙用。 这种水,佛门自己都不多,要想收集这种圣物,光有修为是不够的,气运,功德以及虔诚的信仰缺一不可。 子母孕水,此乃.先天太阴和先天至阳之道融合而显化之水。 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万物皆生。 其水内孕无尽生机,只要被此水沾染,天地人神鬼,世间五方生灵,无论男女,都将怀孕,并在极短时间内孕育成形。 这玩意儿应该和《西游》中,子母河里的水一种性质。 子母河中的水还需要喝到肚中才能孕育,而这祷雨之术,却能让淋到这种雨水的人直接受孕,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想一想,面对一群敌人,若是施展出祷雨之法,结果让对方一群人打着打着。一个个肚子大起来要去生孩子,而且还不分男女,想想那种情景,张遂不由打了个寒颤,够阴损,我喜欢! 三光神水,名为三光是因它是由日、月、星三种先天神水混合而成。 这三种先天神水,每一种都是绝无仅有的稀世神水,亦是绝世毒物。 日光神水能消磨血肉精骨,月光神水能腐蚀元神魂魄,星光神水能吞解真灵念识。 但是,金色的日光神水、银色的月光神水、紫色的星光神水一旦合三为一,那么便是第一治疗圣药,可以解除一切诸毒,克一切所谓的“无药可救”的毒。 还可以治疗一切伤口和疾病,甚至能使白骨生肉,死人复活。 这些功效就有些霸道了,这效果,和游戏中的大复活术有啥区别? 看的张遂有些流口水了,有了这三光神水,还用吃啥药啊?喝水就够了! 还有几种功效特殊的神水,如三千弱水,忘川之水,柳相毒水等等,仔细看它们的效果,比起之前那几种神水,其实一点都不弱,只是功效不同而已。 张遂抹了把口水,可惜啊,现在也就只能看看。最多也就能将祷雨提升到甘霖的程度,实在是灵力不够用啊。 本来还觉得自己意识虚空中的灵力充沛无比,但看看提升祷雨之术需要的数量,算了,下点小雨就行了,想太多容易身子虚! 忍痛将祷雨之术丢到一旁,将目光转向了祈晴,但祈晴的效果却让张遂有些发愣,这术法,说白了就是祷雨的克星,针对性太强了! 若是有一个会祷雨的修行者,那张遂倒是可以将他克得死死的,但现在对于张遂来说,这个术法对他没什么作用啊! 这方世界,张遂连一个会呼风唤雨的修行者都没有遇到过,难道说解封这个祈晴就是为了自己克自己?? 其实长久以来,张遂也发现了这方世界的修行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所遇到的那些修行者,无论境界高低,手段都是以术为主,而在法方面却见的不多。 仅仅在孟先生,白骨真君这几位地仙境身上有些体会,自己的大哥张阗虽然目前修为不高,但他所修的《淮南子》却是以法为主。 能够沟通天地,借助天地伟力的修行者,张遂目前见到的也就这几人,还有佛门的那几位大能身上也有所体现。 至于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感觉。 张遂也发现自己《如意册》中激活的那些变化之法,也都有迹可寻,最初出现的几种变化之术,基本上都是以术为主,无论是医药之术,导引术,还是剑术,这些最先出现的,都可归结为术。 而后来渐渐出现的变化之法就有了一些不同了,无论是聚兽,调禽,还是现在刚刚解封的祈晴,祷雨,这些都是需要借天地之力来实现的,称为法,一点都不为过。 张遂又看向布阵,这是张遂很感兴趣的一门变化。 之前他一直想学习这方面的知识而不可得,结果来到此地之后,先是河洛派的周笛,后面又是孟先生的手册,这些都为他在阵道方面打下了一些基础。 现在布阵的出现,让张遂的手段又多了不少。 之前去营救那些人族时,仅仅一个很基础的迷魂阵,加上一个禁空阵法,配合着张遂自己的剑术,对付那些同级别的修行者,那砍瓜切菜般的畅快,直到现在都让张遂回味无穷。 现在布阵之中,那千百种不同功效的阵法,若是能够琢磨透的话,张遂的实力可就是成倍增长了! 当然,和其他变化之法一样,布阵也是分不同层次的,目前只是最基础的层次,其中涉及的阵法都是一些基础阵法,但即便如此,也比河洛派周笛给他的阵法书册上记载的阵法要多的多。 张遂直接在脑中将这些能够运用的阵法过了一遍,这样的话,如意界中的白眉就能够同步到他脑海中的这部分关于阵法的记忆,可以让白眉在如意界中慢慢推演,完善。 张遂并不急着升级布阵之法,将这些新得到的阵法先吃透再说。 最后张遂才将目光投向了通幽。 之所以将通幽放在最后来探查,是因为张遂心中隐隐有一些预感,这种预感很是奇妙,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张遂想了想,在周围布下数道阵法,这才放下心来,施展出通幽。 张遂只觉得眼前突然慢慢变得灰暗起来,整个人似乎一直在下沉,良久之后,出现在了一片奇异的世界。 这片世界,整个天空都幽暗无光,天空没有任何日月星辰,只是一片让人心中压抑的灰色。 但整个世界却并非完全黑暗,不知从何处透出的光源,让这片没有日月星辰的世界,看起来虽然暗淡,但却也透着一股奇怪的光亮。 这个世界寂静无声,没有一点点生机,地形地貌上面却和外界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少了树木花草,鱼虫鸟兽。 张遂站在一处开阔的平原,看着远方似乎有一座巨大城池的轮廓,张遂驾驭剑光,向那处城池飞去。 整整飞了一刻时间,这让张遂不仅有些怀疑自己在这方世界飞行的速度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当他来到这座城池近前的时候,这种想法被打消了。 张遂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城墙,昆州城那近三十丈的城墙,在这座巨大的城池的城墙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弟弟。 这处城池的城墙全部由一种黑色透亮的岩石组成,每块巨石都有一丈方圆,整个城墙高达五十丈,张遂在这座城墙面前,如蝼蚁一般。 接近城墙一里处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就让张遂停下了从空中接近城墙的想法,这股力量张遂极为熟悉,正是禁空法阵的力量。 张遂落下身形,看着一里开外的巨大城池,那城池的大门洞开,整个城池安静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洞开的城门像是一张血盆大口,里面没有透出任何生息,只是静静等待着张遂的进入。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幽冥之地现天宫 张遂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去城中看一看。 随着张遂逐渐靠近城池,城墙上有些细节也被张遂看得清清楚楚,那些黑色的城墙上,布满了各种伤痕。 看那些伤痕的模样,有些应该是兵器所为,但也有不少像是巨兽的利爪留下的。 虽然布满了伤痕, 但城墙依然屹立不倒,看着影响并不大。 张遂来到城门处,这座城池竟然没有护城河,城门洞开,那两扇厚达丈许,不知是何金属锻造的大门, 早就躺在了城门内的瓮城之中。 看样子像是被人硬生生击飞出去,落在瓮城中的。 张遂随手敲了敲城门处残留的那青色的残缺大门, 入手冰寒,发出沉闷的声音。 张遂运起剑气在上面划了一下,结果竟然没有留下伤痕,这就有点让张遂感到不可思议了。 张遂有点不信邪,加大了剑光的威力,慢慢的直到他将剑光威力提升到自己目前最大的程度,才勉强在残缺的大门上画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看看瓮城之中那两扇倒在地上的大门,张遂咽了咽口水,那上面留有一道巨大的爪印,应该是被什么异族一爪造成的伤害。 而两扇大门上那深深的拳印,也预示着这大门的遭遇和这拳印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张遂现在手中剑光的威力,就算是地仙境也不敢轻易硬接,但在这道门上却仅仅留下这么一点点痕迹。 那这些将这大门打破的家伙,将会是何种修为?想想就让张遂有点肝颤。 那这城池到底是进,劫数之力还是不进? 张遂站在城门处,心中有些踌躇。 最终他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毕竟里面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看这些伤痕, 留下的时间应该也是非常久远了。 这些当年打破城门攻入城中的家伙,可能早就不在这里了吧。 张遂提心吊胆的进入了城门,绕过瓮城中那两扇巨大的城门,来到了城市之中。 但让张遂感到奇怪的是,本来他以为既然城门被攻破了,那里面的建筑应该也会遭到极大的破坏,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过了瓮城进入城中之后,城内居然像是没有遭受过战火一般,房屋建筑没有丝毫损毁。 就像是敌人仅仅攻破城门,打入瓮城之后,突然就没了后续一般。 城市之中的格局,和外界城池里面的格局差不多,只是搭建那些房屋的材料方面不同而已,样式方面也稍有差异。 整个城池里面的房子,都是由修建城墙的那种黑色石材修建而成,这让整个城市里面的格调显得极为的幽深压抑。 城市之中果然早就不见任何人影,地上的灰尘都快有一尺来厚,这方世界似乎没有风雨, 张遂一脚踩在地上,那些灰尘如松软的雪层一样,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张遂走在这座安静无声的城市中, 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种天地之间孤寂无名的感觉。 张遂从刚开始的漫步而行,到最后展开身法,在城中飞速前行,穿过一道道街道,进入一间间空无一人的房屋, 这座城池的巨大远超张遂的想象,它的范围应该有昆州城的十倍左右。 最终张遂来到城中主路尽头的一处宫殿,张遂站在这处宫殿的大门,仰头看着门上的牌匾。 只见那牌匾上写着:纣绝阴天宫! “纣绝阴天宫?”张遂口中喃喃道。 这几个字让他稍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 张遂摇摇头,直接进入了大殿。 整个大殿像是凡间的官衙一般,只是其中的规模要大得多。 刚刚踏入大殿之中,张遂就感觉眼前一亮,整个大殿内部竟然出奇的明亮,这和这方世界里面那种灰暗阴沉的环境,区别实在太大,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明亮的大殿之中,仅在上首有一桌一椅,其他地方都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张遂走在大殿之中,脚步声在这座大殿之中回响,这让本来寂静无声的大殿,突然多了一些生机。 张遂漫步在大殿中,打量着其中的景象。 大殿上首,有一额匾,其上四个大字:明镜高悬。 而两旁的立柱上各有两字,一边为:赏善。另一边则是:罚恶。 看来这像是一处审判犯人的地方,只是不知审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张遂慢慢靠近那张巨大的桌子,只见桌子上摆有几个物件。 一个墨绿色的签筒,其中插着几枚令签,这些令签颜色不同,乃为白黑红绿,共分四种,这些令签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一块暗红色的惊堂木,这惊堂木散发着淡淡的威压,以张遂的修为,对这种威压也有些微动容,那惊堂木上刻有三字:阴阳震! 还有一物,则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这东西张遂还真认识,不过也是在原来那方世界看那些电视剧的时候见识过,这盒子之中装的应该是一方官印。 张遂来到桌子旁,打量着桌上的这几样物件。 那签筒和其中的令签,张遂的感觉很是奇异,似乎对他的修为隐隐有着一些压制作用。 至于那阴阳震,张遂能感觉其中的威压。 最后那放着官印的盒子,倒是没有让他产生什么感觉。 张遂有些好奇的伸手想要拿起一枚令签瞧瞧,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令签仿佛生根了一半,张遂一抓之下竟然纹丝不动。 张遂有些不信邪,握住令签使劲的想要将其抽出,但结果是不能撼动分毫。 张遂有些震惊的松开手,转头看向一旁的惊堂木,伸出手去想要拿起,结果不出所料,和那令签一样,根本就无法动其分毫。 张遂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让他想到了城门处那些惊人的破坏手法。难道说想要拿起这些东西非得要那般修为才行吗? 张遂将目光落到了存放官印的木盒上,小心的伸出手,木盒上并未上锁,张遂轻轻一拨,盒盖便被轻易打开了,露出里面一方玉印。 在玉印露出的那一刻,万千光芒突然闪耀,整个大殿之中被映照的白茫茫一片,这光芒透过大殿向四周扩散开去。 本来阴沉晦暗的城池,在这片光芒之中,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各种色彩慢慢出现。 黑黝黝的房子,逐渐呈现出红砖绿瓦的色彩。 各种雕梁画栋,色彩斑斓的外观,慢慢替代了之前一成不变的灰黑白。 张遂有些吃惊的看着外界的变化,但这种光芒似乎仅限于这座城池之中,刚刚抵达四周的城墙便收敛起来。 城墙外的世界依然还是原来那幅幽暗灰白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 张遂尝试着伸手握住玉印,想将其拿起来,这一次竟然没有丝毫阻碍,轻易就将玉印提了起来。 张遂翻过玉印,只见上面刻着几字:纣绝阴印! 什么意思? 张遂始终觉得这几个字有些眼熟,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相关的字眼。 之前在进入大殿时,便有了这种感觉,这时看着玉印上的这几个字,更是让他觉得自己肯定见过。 张遂在脑海中不断回忆,最终,张遂突然记了起来,这还要多亏了他曾经图书管理员的身份。 那时候闲暇时间多的很,图书馆中,各种类型的书籍都不少。而这几个字,则是出现在一本讲述道教神系的典籍之中。 道家典籍中记载,掌管生死轮回的老大酆都大帝,在罗酆山建立罗酆六天,设置六天鬼神,主断人间的生死祸福。 而设下的六宫,则为纣绝阴天宫、泰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恬昭罪气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 纣绝阴天宫,乃是道家鬼府六天宫之一,传说中凡是死亡之人,都要经过这一宫,经过纣绝阴天宫之后,根据生前的所作所为,裁定之后,才会决定到底进入后面的哪一宫。 只是道家鬼府六天宫不是原来那方世界之中才有的吗?怎么这方世界也会出现? 而且瞧这模样,应该是遇到了不可抗拒之力,现在变成了一处空宫,别说一个人影,就连一个鬼影也没有了啊! 本来张遂还以为通幽可以让他看见鬼魂,或者是来到一处鬼魂存在之地,但结果却让张遂很是意外。 这处地方,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呆的,说不定真的就是所谓的冥界,只是这空荡荡的冥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吗? 张遂摇摇头,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敌人,竟然可以打破传说中的六天宫之一,让里面的人不知所终。 而且就算没有了主政的鬼官鬼差,但凡间每时每刻应该都有人死亡,这些人的灵魂又去了何处? 这些问题,让张遂一时都有些想不明白。 张遂抚摸着手中的玉印,这方玉印应该是掌管纣绝阴天宫身份的象征,曾经的主政者,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此处没有带走?谜团简直太多了。 张遂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玉印,发现它除了让外面的城市大变模样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什么作用。 张遂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这玩意儿怎么看着还不如旁边的惊堂木和那些令签?不应该呀。 张遂将一些灵力导入玉印之中,结果玉印根本没有反应。 挠了挠头,又尝试着导入一些功德之力。 当功德之力刚刚导入玉印,结果一股难以想象的吸力从玉印中爆发出来。 张遂口中爆出一声:“我叉!”功德之力便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浩荡不绝的从他体内流入玉印之中。 张遂拼命的想阻止,但这种吸力实在是大的难以想象,而且貌似他的意识虚空根本就没有设置什么阻拦,任由大量的功德之力涌入玉印。 短短几息时间,这次拯救人族获得的海量功德之力,已经所剩无几。 这不禁让张遂有些欲哭无泪,辛辛苦苦,拼死拼活,一朝回到了解放前啊! 手中的玉印吸收了海量的功德之力后,散发出紫金之色,本来四寸见方的玉印,竟然缩小到了一寸见方,通体也化为了紫色。 张遂正要仔细打量时,那玉印化为一道流光穿透大殿屋顶,飞上千丈高空,轰的一声鸣响,紫色光晕,照耀四方。 一声威严的声音轰传四方:“纣绝阴天宫,宫主归位!” 话音刚落,整座城池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无数玄阴之气汇聚,城池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身影,那些身影似乎还有些迷茫,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而张遂所在的大殿之中,也有一个个身影慢慢出现,只见这些身影逐渐凝实,面目逐渐清晰,而且身上的气息慢慢强大起来。 张遂站在桌前,看着大殿之中慢慢出现的八道身影。 这八道身影,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身上所穿的服装,像极了飞鱼服,霸道华丽皆有之。 整整一刻之后,大殿之中这些身影才不再变化,这八人,或者说是这八个鬼魂,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虽然如此,但一身人仙境巅峰的气息,让张遂有些心惊。 这几人的表情由茫然变得疑惑,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人。 一名看起来年龄最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这是做梦吗?怎么咱们兄弟几个竟然都还在?咱们不是早就被击破魂灵,消散世间了吗?” 身边其他几个身穿飞鱼服的人也是一脸惊诧,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其中一人看着络腮大汉道:“头儿,我可是亲眼看着你被人把脑袋给拧下来了,然后一把冥火烧的干净。” 另一个对他道:“老三你就别说咱们头儿了,你自己不也是被别人一脚踩死了吗?” 一番交流,基本上这几人应该早就死于非命,没想到此时竟然又复活了过来。 几个半人半魂的家伙,在那里讨论着各自挂掉的经历,仿佛都没有看见桌旁的张遂一般。 这不禁让张遂感到很是奇怪,按说自己就在这几人眼前,就算他们死而复生,很是兴奋,需要交流,但一个陌生人站在一旁,这几人却视若无睹,这就有些奇怪了。 张遂见他们还在不停讨论,不禁轻咳了两声,结果这群人依然没有反应,这时张遂才敢确定,这些人是真的看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