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贞观》 正文 第一章 贞观蝗灾 贞观二年,京师旱,蝗虫大起。太宗入苑视禾,见蝗虫,掇(duō)数枚而咒曰:“人以谷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百姓有过,在予一人,尔其有灵,但当蚀我心,无害百姓。”将吞之,左右遽谏曰:“恐成疾,不可。”太宗曰:“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自是蝗不复成灾。——吴兢 “蝗灾,果然来了!”李泰看着越王府的菜园子里出现蝗虫,便过去一脚踩死。 李泰神色严肃,对身边侍女道:“白鹤,请于长史过来凉亭一趟,我有事寻他!” “遵命!”白鹤高了李泰不止一个脑袋,一双美腿占了五分,肌肤宛若玉脂。 听到李泰所言便转身而去,她是宫廷里走出的,一举一动很是端庄,一步一行几无差错。 很快,一个中年儒士,一身绯色衣服,腰间系着绿色玉佩,快步来到田间。 他仔细望向李泰方向,见到白鹤先行,才迈开步子来到凉亭下。 李泰满脸笑容,行礼说道:“于长史,您过来了,凉亭简陋,还请屈尊。” “见过越王!”于志宁对李泰恭敬行礼,不见半分的挑剔就坐了下来。 “如今朝廷蝗虫灾害严重,我阿耶亲自吞蝗,令我感慨,却也想要为除蝗尽一份心力!” 李泰说着拿出一份论策递给于志宁,道:“我开府便经营田亩,有几分治蝗经验,可惜我文凤质野,还请于长史润色,写一篇文章上奏我父!” 于志宁看着李泰手中接过来的文章,看着李泰所写的治理蝗虫的方案,条陈很清楚。 于志宁不知道这些到底有没有用,但于志宁知道,眼前的越王的确不是普通的闲散亲王。 这越王怎么可能简单呢? 当初孔颖达为国子博士在小学中教授,就汉末之事问谁导致汉末虽强却亡。 其他人各有答案,或是董卓,或是世家,或是土地兼并,但唯有越王回答儒家。 因大汉自独尊儒术,官吏上下皆为儒家,那大汉一切问题,都是儒学不能解决的问题。 所以大汉灭亡,灭于儒家! 听到这答案,孔颖达吐血晕厥,醒来之后请辞,还好圣人把他给劝住了! 于志宁想到这里,却也不敢小看眼前的越王,仔细看完李泰的伦策,才说道, “越王为什么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圣人很喜欢你,你的意见,圣人定会重视的。” 听到这话,李泰一愣,继而回答道: “自从儒家董仲舒,强行把五行阴阳乱怪之说融入儒家,提出天人感应。 又言‘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我阿耶虽是有道之君,但这些年过得却很辛苦…… 再加上我与孔颍达之事,儒生多厌恶我,所以这东西还是交给您来提,否则这朝野……” “越王您对儒家实在误会过深……”于志宁不再提这话题而说道,“越王,若我把这伦策上交,与您有何益处!” “于大唐有益,便与我李泰有益!”李泰认真回答。 这几句话,让于志宁有种洪钟大吕的在心头轰鸣的错觉,仿佛当初那位改名世民的男子,在二十岁立下了济世安民的愿望,然后把他一步步的实现了。 “志宁明日便上奏此策,定然不负越王所托!”于志宁忍住激动郑重回答。 于志宁说完便恭敬的拿走李泰拉论策,快步向自己房屋方向离去了。 “于长史在来到我们越王府,总言大王种田不是有辱斯文,就是玩物丧志,为何如今大王送了于长史这样一份功劳。”白鹤见于长史走远,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疑惑。 “他跟你不一样,你是我开府,母亲就让你跟着我,一切以我的意志为主。 但于长史是阿耶派给我的长史,主要执掌越王府内事务,所以我又能对他做什么呢! 他儒家出身,看不起田舍郎是正常的,阿耶骂人还不是常骂别人田舍郎。 所以与其相看两厌,还不如送他一阵青云风,扶摇直上九万里。 若他能从这从四品王府长史成为正四品的官职,也不用在我这越王府邸待着了。 所以这自然是我好,他也好!” 李泰倒坦然地对白鹤言语,不见有半分隐瞒。 话到这里,李泰也无奈,当初自己轻率说出大汉之亡,亡在儒家,让孔颖达差点气死。 自己到底是小看了儒家的力量。 大汉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便把百家之学打压到极致,之后经历五胡乱华、南北朝以及隋唐之乱,真正能留下来的学问,自然是以儒家为主。 虽然自己说这句话时不过只是七岁,但也让自己彻底与儒家学子绝缘。 毕竟任何一个能来到自己面前的学子,多少都知道自己对儒学没什么兴趣。 哪怕于志宁这敦厚秉直之人,但儒家出身,与自己关系也只能说过得去而已。 所以还是送他一份伦策,让他凭风借力,跨过从四品到正四品的官职吧。 “且先不去管他!”李泰挥挥手道,“且先去看看田里的种植物,今天长势如何!” “别人王侯家的院子里种植些牡丹,桂花,青莲,芍药,也只有您的院子里种得是小麦、落苏、胡瓜,不见不半分美观,别人见了也不认为这是王侯家的院子!”白鹤无奈道。 “我可是记得,我种植了一亩的白叠子,不知道谁关心的紧,还大量用水浇灌,差点就把那白叠子给养死了!”李泰听到白鹤的话,略带几分调笑。 “白叠子洁白如雪,乃是花中高士,这才是亲王府应该种得花哩!”白鹤强调道。 “好好好!”李泰点头道,“先养着,这些白叠子可不是拿来看的,以后会有大用!” 李泰向整个田园中瞭望,自从自己开府,便把心思花费在这田舍中,外面人称自己为田舍王自己也是知道的,而且还是那些无聊的儒生先叫起来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毕竟儒道上自己争取不了,武功上难道还想造反李世民不成? 也就只能选择干些脏活累活,看看能不能走出一条别样的道路来! 最大的期望,也不过只是,惟愿此生闲且顺,无灾无难至九霄。 至少在唐朝当亲王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尤其自己老爹是李世民,自己是嫡次子李泰,所以相当受到宠爱,虚封万户,实封一千户,自己能随意支配这一千户百姓的劳役与赋税。 初唐时期,每户(按五口计算)按一丁计算,分配口分田80亩,每丁地租粟二石,纳调帛2丈、绵3两,种麻田者纳布2.5丈,麻3斤,而亲王分食三分之二,一千户便是一笔不菲的原始积累,更何况亲王职务还能领取到朝廷薪资补贴,可谓丰厚。 如果自己想在大唐混吃等死,这笔钱财足够自己逍遥快活,至少千金买笑不成问题。 但很可惜,在自己接受李泰身份后,就必须要力争上游了。 如果不争一争,纵然李世民爱子心切照顾自己,自己也做好李治的哥哥,做个逍遥王爷。 但就算李治这关过了,那武则天呢?! 只要自己太宗嫡系身份还在,自己不去主动改变历史,那自己就注定逃不掉这屠刀。 所以自己没得选择啊,所谓的快活逍遥王,对自己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 “想要打造自己的基本盘,首先就要有干活的机会…… 军队是阿耶的基本盘,谁碰谁死,而且就算拉拢了也是受制于人。 儒家重臣是李承乾的基本盘,只要他不犯错,那讲究君君臣臣的他们都是他的铁杆。 陇西贵族完全能坐山观虎斗,只要不涉及根基,那以长孙为代表的陇西贵族绝不会出手。 至于五家七望,嘿嘿,连老爹都看不上眼,会看得上自己? 还不如找个机会把他们全家给埋了,说不定还能踩着他们的尸体,好好肥上一波。 所以,我能作为基本盘的东西,能选择的真不多啊!” 李泰默默感叹,“还有时间,看看于志宁的抉择吧。 小小投石问路一下,若他不行就多投几次,反正我现在也不过只是八岁小屁孩,还有时间!” 让于志宁去投石问路,而自己则继续待在越王府田园中,记录种植经验。 “白鹤,你吩咐下去,我的越王府内,可不想要见到蝗虫。 让院子里面的人白天组成巡逻队伍,有蝗虫进来给我统统踩死。 到了晚上,给我在菜园子里的空白处烧起篝火,吸引蚊虫过来烧毁掉。 其他地方我管不了,但我们越王府内的农作物若被蝗虫给啃了,那终归有人要负责的!” 李泰神色认真地对白鹤一一吩咐。 “诺!尊大王令!”白鹤点头便应答下来。 白鹤不知道为什么李泰这般重视菜园子,但既然是李泰吩咐,那自己认真做好就是了。 李泰打量着菜园子,心中默默想到: “于志宁的份论策上去,不论他说不说有我的帮助,想来阿耶应该很快就会想到我吧。 里面内容大都跟农事有关,而于志宁出身世家豪门,家境殷实,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士族,对具体农事可不算了解。 论策上的内容每条都需要脚踏实地去落实,唯有拥有耕种经验,才会提出的踏实办法。 所以只要这论策上去,阿耶想来会注意到一直种田的自己。 不需要自己自夸,想来自己种植出来的菜园子,就是最好的名片了! 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哪怕阿耶不会让自己掌事,但只要能跟着治蝗,自己哪怕做个吉祥物,也能为将来捞笔政治资历! 出名,不怕早啊!” 当然,最差那就是于志宁这论策投到朝廷上,连个水波都没有兴盛起来。 不过,对李泰来说,自己顶多失去这么个机会,那就等下个机会好了。 事实上,于志宁拿到李泰契合实际提出的治理方法,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李世民刚做出吞蝗表演,不论真假,至少在这段时间的政治正确就是要治理蝗虫蝗灾。 只要政治敏感性足够的官员,哪怕自己不知道解决蝗灾的办法,那今天也要悬梁刺股,怀着考试前熬夜的精神,写出一篇华丽的治蝗文章出来。 文章内容自然是要夸夸李世民吞蝗真是见者落泪,闻者惊喜的圣君举动! 事实上,李世民也耐着性子,看着下面文臣送过来的奏章。 在删除一大堆“圣人您吃了吗?”“圣人您睡得好吗?”“圣人您吃了蝗虫是不是需要休沐一天”……等等无聊奏章后,真正关乎治理具体治理蝗虫的文章可谓寥寥无几。 就算有文章提到治理蝗虫,其中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圣人勤修德行,天人感应下,这蝗灾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某种程度上,这些文章就是指着二凤骂他缺德! 李世民看着这些文章那是越看越怒,但他却也没办法。 因为自从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把天灾跟君王的品德挂钩后,那身为皇帝,出现灾难后,就要背负这责任! 正所谓“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此刻,面对蝗灾漫天的局面,说实话,李世民是真没办法! 李世民看着一份份奏章,那是越看越气,忍不住伸出手一推,这一本本奏章被哗啦啦的推倒在地面上。 李世民怒道:“上书千言,无一实务,修德修德,还需要朕如何修德!” 面对李世民的怒火,周围众人马上跪了一地,一时间,整个东宫倒一片安宁。 不过这时候,在房间外的内监高唱,“邢国公求见。” “让玄龄进来。”李世民听到房玄龄到来收敛了脾气,开口道。 房玄龄进来,见李世民脚下散乱奏章正在被内侍们重新整理,问道,“圣人因何置气?” “还不是蝗灾闹的!”李世民按按太阳穴道,“上书千言,无一解忧啊!” “若如此,此次臣下倒带来了一剂良方,希望能助圣人药到病除。”房玄龄从容道。 “哦?!”听到这话,李世民又惊又喜。 从房玄龄的手中接过一卷奏章,正是于志宁连夜赶出来的那份。 正文 第二章 立志于农 李泰一如往昔,清晨在白鹤的照顾打理下起床,不过每日清晨第一件事情,便来到王府司马卢安寿身边打熬身体。 越王司马统帅王府兵将,可以看成王府侍卫统领,是八品高手,可惜李泰对这没太多概念。 只隐约听说过,七品是个门槛,卡死匹夫千万,越过八品门槛可以开宗立派,九品一人横行天下,十品叩天桥诛邪需辟易,十品上都是陆地神仙,神佛见了也须低眉。 不过因为自身只有八岁,所以自己还以锻炼为主,用卢安寿的话来说,这年龄正在长身体,可以来打基础,但真要练武,怎么也要等到身体长开了再说。 等完成锻炼,洗漱后自然精神抖擞,不过白天的重心,还是要放在学习上。 毕竟再怎么牛叉,李泰八岁年纪该上学,还是要去上学的。 教书先生是颜勤礼,是李世民从文学馆中亲点的儒生。 虽然自己被儒学所讨厌,但身为亲王总不能不识字吧。 而颜勤礼擅长训诂,就把他安排过来做自己的专属老师了。 颜勤礼原本因孔颖达之由,还以为李泰是顽劣之徒,但真做了李泰老师,发现李泰勤奋好学,聪敏非凡。 可惜自己在文学馆中混饭吃,论身上官职水平也不过只是正八品著作佐郎,想推翻孔颖达的评价,怕是不可能了。 颜勤礼道,“大王聪慧,千字文、诗经、礼记等书都已经教授,接下来大王想要学什么?” “学史吧!”李泰思索道,“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接下来便以史学为主!” 也许这就是有着专属先生的好处,能自己挑选课程。 比较起自己在官府小学中跟一群人一起学,结果随口搭了一句大汉灭于儒,就被儒家莫名其妙给排斥了,想一想,自己也是悲剧啊。 “好!此话甚妙!”李世民人还未至,洪亮的声音却先到了。 他大步走来先对颜勤礼赞道,“青雀能如此长进,颜佐郎你费了不少心思啊。” “见过圣人,是越王天资聪慧,勤礼不过只是尽了本分。”颜勤礼连忙弯腰鞠躬。 李世民把颜勤礼扶起,并没让颜勤礼行全礼,然后用略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我寻青雀有些事,不知会不会打扰先生授课。” “勤礼明白了。”颜勤礼转过头对李泰道,“今日越王把礼记抄一次,下次上课检查。” “诺,先生。”李泰恭敬回答,并对颜勤礼行礼目送。 等颜勤礼离开,李泰目光回到李世民身上,问道,“阿耶,今日怎么有空来看青雀?” “于志宁的奏章是你让他递上去的?”李世民开门见山道。 李世民话语间伸出手来狠狠搓着李泰的脑袋,让李泰颇有种被怒搓狗头的感觉。 嗯,自己就是那条狗。 “放手放手啊!”李泰一脸的郁闷,拍掉了李世民的手。 真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养成了搓自己脑袋的不良习惯。 不过,李泰诚恳回答,“我文质野,就让于长史就着总结条陈,写了送上去!” “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可是亲王,有独立上奏的资格!”李世民脸色一正,收回手道。 “可是这件事情是公事啊?”李泰看着李世民,水灵灵的眼睛眨啊眨的问道, “若是私事情,自然以亲王之名上奏,但这是公事,自然让于长史上奏尚书省啊。” “公私分明做得很好……”李世民沉默了一下,问道,“那治理蝗虫的办法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研究的。”李泰拍拍胸膛,自信满满的对李世民道:“阿耶,信我没错!” “碰!”李泰的额头挨了一个扣指,李世民认真道:“说实话,到底谁教你的!” 李泰抱头,额头微红,略带着几分不屈道:“真没人教我!阿耶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还没反应过来,李泰已经让白鹤去拿了一本小册子过来。 李泰说着便把这本小册子递给李世民,道:“我还未出阁开府时就研究过蝗虫,后来被母亲抓住了,可好生的教训了一顿,上面有我对蝗虫习性的观察。” 李世民将信将疑的从李泰手中接过这小册子,上面多是些对蝗虫习性的观察日记,从天气,活力,食物,甚至到后面还记录了交配。 李世民翻阅这一份日记,仔仔细细记录了日子,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蝗虫习性,但自己横竖感觉奇怪,仔细看了一会儿,却才这时间上看出,满本都写着“务不正业”! 李世民越看越气,不由怒道,“青雀,你从小学学习千字文就开始写这日记了吧! 如此不务正业,还气得孔颖达晕厥,难怪那些日子居然会说出大汉灭于儒的胡话来!” 李泰听到这话说,心中叫苦,李世民的关注点不对啊! 李泰连忙举起双手,挡住李世民的弹指,开口道:“阿耶,我是真研究过蝗虫的。 儒生说什么蝗虫出现是阿耶德行不修,都是听董仲舒那个文盗胡言乱语。 只要研究过蝗虫自然就知道蝗虫生于何长于何,想要将其根除,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 李泰闭目半响,没有感觉到弹指落在自己的脑袋上,微微张开眼睛瞄着李世民。 李世民的手到底是没有落下,而是略带几分疑惑道,“真能解决蝗灾?” “飞蝗解决不了!”李泰摇头道,听到这话,李世民刚刚想要打李泰,不过李泰连忙道, “飞蝗有毒,我真解决不了。 不过蝗虫寿命有限,一般只有一季,这季控制得好,那基本上能遏制飞蝗扩张趋势,至少蝗灾不会扩张开来。” “从明天开始,给我去司农府找窦静报道,该提意见提意见,但一切以窦静为主!” 李世民拿起这本日记,拍了李泰脑袋一下,道,“这本蝗虫手记我拿走了!” “等等阿耶!”李泰看着李世民阔气的姿态,连忙道:“阿耶,能不能给我点钱!” “你缺了吃穿用度?”李世民皱眉。 李泰坦然说道:“这倒是不缺,但我需要钱财养鸭养鹅,这些对治理蝗虫有用!” “你不是说飞蝗有毒,难道你还想要用这些鸭儿吃蝗虫?”李世民马上反应过来。 “飞蝗有毒,但只要还没飞起来,就是禽类好食材,给我一笔钱把鸡鸭养起来,到时卖了鸡鸭,我们三七分账。”李泰略带着几分怂恿道。 “我七你三?”李世民听到李泰的态度,倒是玩笑似的笑呵呵道。 “好!阿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七我三,这可是我们皇室产业,您可别不认账!” 李泰果断答应下来。 开玩笑,皇帝跟你做生意,只是要七层的利润,这是多大脸面。 李世民看着李泰这话说得果断,却有几分哭笑不得,明白自己算是入了李泰的套。 “明天给我去找窦静报道,若我从窦静那里知道你胡作非为,我就把财跟人都收了!” 李世民挥挥手,倒也不觉得李泰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好嘞!”李泰果断答应,对李世民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 “另外颜勤礼也跟着你,他若觉得你有空了,就继续教你识字读书,你的功课可不能拉下了!”李世民仿佛想到什么对李泰嘱咐道。 “知道了。”李泰稍稍拉拢下了脸,看起来这礼记的五千多字是逃不掉了。 李世民手中拿着蝗虫日记,倒也没去尚书省,而是先回到东宫找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见李世民到来,疑惑道,“今日圣人怎这时辰就来了。” “还不是青雀的事!”李世民拿出那份蝗虫手记,道,“观音婢,你来看看!” 长孙皇后从李世民的手中接过了这份日记,脸色变了变,倒也翻了一翻,让左右人先退了下来,长孙皇后才开口说道: “青雀自小喜欢体察农事,擅长计算格物,虽观察蝗虫有几分不正经,但也与国事无碍,圣人又何必苛责于他?说到底,如今青雀也不过只八岁而已。” “……”李世民听到这话,微微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长孙皇后,道,“你知道这事了。” 长孙皇后把手中日记放到桌子上,清澈的目光直视李世民,坦然道: “青雀自从识字起,便有写日记的习惯,所以他的心里话,我也知道一些。 贞观元年时,你一直在讲以农为本,他便听进来了,从识字开始,他便立志于农。 他觉得自己身为皇族,应当食天下人所食,衣天下人所衣,真正做到个以农为本的皇族。” “这些事情,你怎么不早说!”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又激动又欢喜。 李世民踱步走了几圈,青雀那小子真有这么有出息,不敢置信啊? “小孩子的话怎么能让人信,自然是要看他所见所为,才能见其风骨!” 长孙皇后顿了顿,突然低声道:“我偷看他日记的事若被青雀知道,还如何做人!” “难怪你都不禁止他不务正业!”李世民若有所思,喃喃,“你觉得青雀,还写日记吗?” “他自从学字开始便有这习惯,怎么可能出府后就没了。” 长孙皇后摇头道, “不过,现在他已经开府了,日记纵然有写,也不像是当初在东宫时就放在书房,现在是看不到了。” “嗯……”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长孙皇后,道:“青雀原本说他擅长除蝗我还有些不相信,但若青雀真有志于农,我打算让他跟着窦静学习。”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这话,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窦司农刚德克就,从晋阳起兵时,就一直都在处理屯田事宜,是我皇族亲族。有他影响青雀,想来青雀定然能走上正道!” 说实话,不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对李泰选择立志于农都很看好的。 因为李世民靠得是玄武门之变上位的,这让李世民非常担心自己后代也会有样学样的出现这样惨剧。 现在,李承乾立为太子,丰姿岐嶷,仁孝纯深,李泰立志于农,志向高远,脚踏实地。 可以说,两个儿子自己都相当满意。 尤其是李泰,毕竟自古以来,只听过带兵造反的,可没有听说过从农官造反的。 若他们二人能相亲相爱下去,自己也就别无所求了。 这点,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将来为了李世民的座位而厮杀。 而现在李泰这个嫡次子不闹腾,那李世民其他的儿子又有什么闹腾的理由。 一想到这里,两人也松了一口气,感觉应该多多照顾李泰。 李世民来找长孙皇后,是想知道李泰到底是真对蝗虫有几分研究,还是糊弄自己。 但有了长孙皇后作为人证,至少证明李泰是真的用心农业。 对李世民来说,这样就足够了,只要李泰立志于农,那作为父亲,推一把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这国家到底是以农为本的,自己也不求李泰真能做出什么贡献,只要李泰能勤勤恳恳务农一辈子,做个逍遥王爷也就足够了。 李世民想到这里,便跟长孙皇后温存了一会儿,便下旨给窦静,让他带带李泰。 对于李世民的这一条任命,不论是中书省,还是门下省都没有任何的反对。 尤其当这条旨意落入了长孙无忌、房玄龄与杜如晦的眼中,他们便清楚李世民希望让李泰走人臣道路,让李承乾做太子储君的决心。 对于三人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维护封建制度的传承有序,对于绝大多数脑袋正常的官员来说,这本身就是正统。 更不要说,若真出现当初玄武门的事情,作为亲身经历者的他们来说,那就等于再次大面积的重新洗牌,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想要再经历一次。 毕竟哪怕再强的赌徒,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赢,更何况只要输一次,那自己连全族就没了,所以让李泰种田,实在是再好不过。 然后,这政令在官僚主义的高效运转下,当天就送到了一脸蒙的窦静手中。 “越王啊……”窦静感觉晴天白日的,突然一块烫手山芋就砸在了自己手上。 正文 第三章 初见窦静 李泰在正式接到旨意后,第二天一早便让卢安寿驾驭着牛车来到司农寺就职。 对于自己的到来,司农寺还是安排了人做好迎接。 李泰才刚从牛车中出来,就见到一个方正大脸的中年男子仿佛在门口站了许久,见到李泰就连忙迎出来, 这中年男子此刻面笑容,道:“臣司农少卿赵元楷,受命在此恭迎越王。” “司农少卿……”听着赵元楷的话,李泰准备下车,赵元楷上前几步,伸出手搀扶李泰。 李泰自然没有拒绝,只是下车后赵元楷行礼,表达了感谢道,“谢赵少卿。” “当不得,当不得。”赵元楷谦逊道,“越王您的办公处已安排好了,我这就带您过去!” “我?办公?”李泰一愣神色渐渐严肃起来,不由道,“窦司农现在哪里?” 赵元楷连忙道:“窦司农正在城外督建蝗神庙。祈祷蝗神有灵,平息蝗灾!” “……” 李泰听到这话,不知应该说窦静尽忠职守好,还是吐槽他不务正业好。 窦静想出建立蝗神庙的办法来对付蝗虫他不是第一个,更不是最后一个。 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待窦静的行为自然是感觉到窦静愚昧无知。 但这是以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为基础理论进行约束皇帝的时代。 把一切灾难都归于皇帝不修德行导致,这样会让很多优秀皇帝感觉苍天无眼,但也会让恶劣的皇帝受到警示。 至少就整个社会来说,这不会让整个社会的局面因为皇帝个人而导致更加糟糕。 而且贞观头几年,出现灾祸,若说因为李世民杀兄囚父德行有亏,导致灾厄也不能做错。 但既然蝗虫因为天子得行有亏导致的灾难,现在天子都吞蝗认错,结果还平息不了蝗灾。 那正常人能够想到的就是,不是天神不听,而是没听到,所以要建立蝗神庙,沟通蝗神,解决灾难。 虽然看起来愚昧,但却有着属于古代特有的思维逻辑在这里面,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既然窦司农正在督建蝗神庙,赵少卿可否给我派个人前去指路,让我先寻见窦司农!” 李泰看着赵元楷,开口询问道。 “这……再下带领越王前去!”赵元楷思索了一下,倒是非常主动的站了出来。 李泰很意外的看了一眼赵元楷,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司农少卿不用做事的吗? 自己主动去找窦静,是因为自己是刚刚过来报到的,现在头头在一线,自己这个刚报到的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等着自己的头头过来见自己,这合适吗?! 哪怕自己越王,但只要在司农寺混,难道就不怕以后被穿小鞋吗? 所以自己肯定是要去一线见窦静的,哪怕自己只是去见个面,至少态度表现出来了。 毕竟自己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难道别人还真指望自己业务碾压有经验的窦司农。 只要态度没问题,哪怕自己能力不行,至少在评语上也有一个勤勉吧。 但你是司农少卿啊,从四品上的官员,在司农寺应该二三把手吧,派个人给我就好了。 用得着在这么巴结自己吗? 自己才八岁啊,又不是司农寺常驻官员,巴结自己没意义啊! 李泰放下心中吐槽欲望,总感觉司农寺的水好深啊,多说多错,自己还是冷眼旁观的好。 有赵元楷骑马带路,来到洛阳城外,虽只一城之隔,但李泰能明显感觉到仿佛两个世界。 城内世界繁华而安宁,人来人往充满了首都的祥和,但来到城外,李泰透过牛车隔帘,能明显见到附近百姓随意坐在城门附近,时不时张望着长安。 这些百姓面容枯黄的脸色充满病态,当然对比起他们的身体状况,更多的是那股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麻木与绝望,让任何人见到了都不自觉地厌恶与远离。 “卢师。”李泰在牛车中对骑着高头大马的卢安寿问道,“城外百姓可都是因蝗虫遭了灾,所以在城门口彷徨?” “他们啊……在等朝廷赈灾!”卢安寿转头打量了一眼外面情景,感叹道: “三月遭了蝗灾,如今已到五月,新粮收不了,存粮吃得七七七八八,都是苦难人啊! 还好圣人仁慈,在百姓遭受蝗灾后便开仓赈灾,至少给这些人一个活下来去的希望。 不过一天也就只吃上一碗薄粥饿不死,若吃得多了,反而会出现问题。 这些人现在也就不死不活的在城门口待着,先想办法熬过蝗灾,再图以后吧!” 李泰听到卢安寿的话语,心中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么麻木与绝望的感觉。 因为蝗灾的出现,彻底绝了他们男耕女织的经济体系,这让一辈子仿佛只会种田的他们当无法种田时,让生活彻底没有了奔头的茫然无措。 李泰明白蝗灾必须要在入冬前解决,因为秋末是冬小麦的播种时节,若今年小麦欠收,被蝗灾折腾了一年的大唐,明年怕会更加困难。 “不看了,快点赶路!”李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帘幕,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的自己真没拯救他们的能力,这国家本身就在以最合适的节奏救助着他们。 在车中的李泰忍不住想到现在司农寺的司农窦静。 自己来前翻阅过窦静的资料,他是从太原起兵开始,就一直负责屯田一路成为司农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萧瑀是唐初的政务制定者,那窦静就应该是唐初的政务执行者。 从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是最有可能接任丞相这个职务的人。 但现实却是自己上辈子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窦静,明明坐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但窦静就仿佛是历史的路人甲,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名声。 同样被隐去的,还有唐太宗吞下蝗虫后的故事。 唐太宗吞下了蝗虫,开始主导治理蝗灾,但这段史书就仿佛是有只无形的手给抹除掉了。 既没说失败,也没说成功,只说天道有感,这蝗灾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而事实上,如果真的成功了,也不会有后来姚崇灭蝗,这件事情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了。 所以这一次灭蝗肯定是失败了。 因为史书向来有为尊者隐的传统,但唐太宗连吞蝗这种事情都记录下来了,那救灾失败这种事,肯定不是唐太宗的原因导致失败的,就算甩锅也肯定是甩不到唐太宗身上。 如果唐太宗真是无道昏君,那把蝗灾甩在唐太宗身上也无所谓。 但他不论武治统一天下,文治万众来朝,除非为黑而黑,否则就国家而言,他真是无可挑剔的君王。 那既然皇帝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只能是救助大臣,甚至更进一步是救灾的方法。 而事实上大臣也没有问题,而是救治的方法有问题,但这方法的根基却是古代唯一限制君主的天人感应。 如果要推翻它,就等于推翻了儒家传承的重要基石,皇权从此就真的无法遏制了! 所以只要儒家门人就不会这么去做,史官也选择了冷处理这件事, 而窦静则很悲惨的成为维护这制度的牺牲品,所以在历史上仿佛寂寂无名。 李泰不知道,在不久后窦静被安排到夏州吃沙子了,就不知道是不是抗蝗不利导致的了。 此刻在赵元楷带领下,李泰的牛车赶到窦静正在亲自督办的蝗神庙。 窦静正在与工部员工商量服役规划,见李泰的车驾到来,窦静也略有几分意外。 原本窦静接到李世民的指令也是一头蒙圈,他是真不觉得李泰能对抗蝗做什么。 只是单纯的理解为,李世民想要把李泰向文臣发展,避免将来玄武门之变重现。 所以,窦静给李泰安排了办公处,基本上里面都是书,算把李泰当做小孩子或者吉祥物。 就是给李泰换个环境念书嘛,免得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干扰到自己处理正事。 所以窦静没想到,李泰去了司农寺甚至连办公室都没进去就找过来了,多少有几分诧异。 不过,李泰见到窦静,倒是马上下车,过去给窦静行礼,“见过窦司农。” 毕竟这是唐朝,亲王这个爵位看看就好,千万不要太当回事了。 现在是李世民当政,这些官员那是连李世民都会对着喷,你一个小小越王算什么。 毕竟又不是野猪皮统治,真把大臣当家奴来用,额……严格上来说还不如家奴呢! 李泰打量着窦静,说实话这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棱角分明的老者,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让自己仿佛感觉山峦般的压力铺面而来。 “窦静见过越王。”窦静还礼后,开口道:“越王新来司农寺,不知道司农寺规矩,司农寺的职责是掌粮积储、仓廪管理及京朝官之禄米供应等事务,所以我准备了司农寺历年的账目往来,希望能让越王清楚我司农寺的米粮钱财的来往。” “窦司农误会了!”李泰摇头道,“我并不是来司农寺任职,而是来帮助解决蝗灾之事! 若扣窦司农如果对蝗虫有什么疑惑之事,可以咨询于我。 毕竟除了我这小孩,想来诸位也没有谁会无端端的玩蝗虫玩了半年有余。 当然,若寇司农有办法解决蝗灾,那就当在司农寺里多一双筷子,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 窦静听到李泰从容的话语,倒惊愕李泰的态度,真不像是个八岁孩子说的。 但还是那句话,窦静是真不相信李泰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蝗灾。 窦静说道,“司农寺身为朝廷九寺,多一双筷子自然无碍。 若越王有兴趣,司农寺便会派人给您讲解司农寺内的细则。 若越王想立志于农,可以从司农寺内的仓廪记录翻阅开始。” 李泰听着窦静的话语,明白窦静还是不认为自己能在抗蝗事情上帮上什么忙,只希望能把自己打发一边,不要影响司农寺的正常运转,换句话说就是让自己玩去! “窦司农……若如此,我祝窦司农顺利解决蝗灾!”李泰道,“但司农可否派给我些人手,安排十几亩被蝗虫祸害过的闲置田地,就当让我尝试我的想法,至少不会打扰司农行事!” 窦静听到李泰的话语眉头皱了皱,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回去就安排人手给您。” “谢过窦司农。”李泰微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窦静居然这么好说话。 “窦司农,我对司农寺内的规章制度较熟,近来我正好空闲,不如就让我协助越王吧!”一直以来在李泰身边沉默不语的赵元楷站出来开口道。 窦静看着赵元楷郑重嘱咐:“淮安郡公编写《开皇律》,乃我唐法蓝本,还望你珍惜。” 窦静也不等赵元楷回答,而是转头对着李泰道:“赵司农明于簿领,精于执事,在司农寺工作已久,若有什么需要司农寺调度的物资人员,找他都能帮助越王妥善处理。” 赵元楷听到窦静的话语,有些面色通红,神色更有几分惭愧,让李泰看了心中感叹,这司农寺的水好像真的很深啊。 不过李泰也不客气的对窦静半鞠躬,道,“多谢窦司农关照,可否容李泰再多说一言。” “还请越王请言!”窦静听到李泰的话语,不失礼节道。 “我知窦司农有方法抗蝗,我也不再多问,只希望窦司农明白,现已五月,我可以肯定这月蝗虫必来,还请您做好准备!”李泰斩钉截铁道。 “越王如何得知?越王通鬼神乎!”听到李泰坚定的态度,窦静不由疑惑道。 “窦司农信我,我便尽我所知,力我所能,若司农不信我,我们继续多聊又有何益处,还不如各尽人事,各听天命。”李泰坦然说道,“窦司农话尽于此,泰先告辞了。” “越王请!”窦静很疑惑李泰的笃定。 但无论怎么说,李泰没有干扰司农寺的正常运行,也没有干扰自己建立蝗神庙的计划,对窦静来说,这就足够了。 “五月份……蝗灾真会继续降临吗?” 窦静不知道。 正文 第四章 二十万 李泰与窦静告辞,在回司农寺的路上,对赵元楷说道,“赵少卿,窦司农说你熟悉司农寺内事务,我正巧有些事情望你帮忙,不知是否劳烦到你。” “越王您言重了,有什么事情,还请尽管吩咐!”赵元楷面对李泰恭敬道。 李泰道:“窦司农认为蝗灾唯有天神能救。 但我华夏自古以来天有苍穹,女娲补天,洪水肆虐,大禹治水,百姓菜色,神农耕谷。 所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若人不自救,天如何能救,人若不自助,则何人能助。” 听着李泰的话语,赵元楷微微有少许感触。 不过到底只是八岁孩子,若说让赵元楷倒头就拜,震慑于王八之气下,自然是痴心妄想。 而李泰说这些,也只想提升下赵元楷的积极性。 毕竟自己没给钱,那就只有精神上给鼓舞了。 李泰酝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认为想要治蝗,需得寻他天敌,等到蝗虫来时,让其有去无回,而不是祈求蝗神,听天由命!” “蝗虫的天敌是?”赵元楷接着询问道。 李泰道:“只要还没形成飞蝗,能食蚂蚱的禽类都能成为它们的天敌。 相对来说鸭子容易饲养,至少想办法饲养一季,到七八月份。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城外寻处田地,派人饲养鸡鸭,数量越多越好,倒时定会有大用。” “元楷定然把这件事情给办理的妥当。”赵元楷神色严肃的答应下来。 李泰看着赵元楷的积极样子,心中有几分不安,自己又不是王八,哪里来得王八之气,让他这么的靠拢过来。 李泰道:“还请辛苦大人,回去列出个章程,明日可来我府上找我细细商议,唯有筹谋万全,我们才能顺利把这件事落实下去!” “越王有心了!”赵元楷听到李泰的话语,倒双手抱拳,对李泰恭敬道。 李泰与赵元楷说完,便告辞回府,甚至连回司农寺的兴趣都没有。 李泰明白自己又不是去司农寺里面任职,待在那里查阅卷宗没任何意义,还不如盯紧抗蝗这件事情,然后做出成绩就足够了。 李泰明白,如果窦静没亲眼见到蝗神庙对抗蝗没用处,那他是不可能支持自己计划的。 所以抗蝗的事要慢慢来,要找到他与自己联手的契机。 想干成一件事情就不能光看别人笑话,而是要竭尽全力的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路途同归,只要目标想同,求同存异的拉拢更多力量才是正常的选择。 李泰回到越王府,唱名之后,白鹤第一时间便迎了出来跟在李泰身边。 李泰直接回到书房,抗蝗具体事情,还要等赵元楷过来才能一起商议。 毕竟自己大道理会讲,但是真的落实到雇佣多少人,买多少鸭子,在哪里放牧,需要多少钱等等不是非常清楚,所以需要赵元楷整理好资料,明天过来才能一起商议。 至于自己找卢安寿打听了一下赵元楷的事宜后,就开始老老实实的抄写《礼记》了。 虽然只有五千多字,但却用毛笔写的,等到写完,手都有点抬不起来了。 李泰让白鹤收拾收拾,便让她先退下了,李泰打开了自己的一个黑色抽屉,甚至连这抽屉内部的空间也都是墨色了。 李泰一如往常的看了看那根斜放在书本侧的头发,但这次,头发已经被压在日记本下。 “母亲总算想起翻阅日记了,出来都这么久了,若母亲再不来拿日记,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写下去了!”李泰一笑,拿出这本日记,继续写今天的事。 六岁,自己学完《千字文》后,就正式开始写日记,从而做好与父母间的沟通。 一开始,只是写些今天晴明天阴之类的话语,但到后来慢慢增加到阿耶今日夸奖,心中甚喜,阿娘给青雀做新衣服手真巧等等,写下具体例子与感受,多捡能让父母高兴话来写。 写好则以镇纸将其压好,等待它慢慢晾干。 这过程中,这书房会有内侍会进来整理,甚至长孙皇后也偶尔进来查看一下功课。 就算长孙皇后没偷窥,但自己也会主动以整理成册为借口,每个月让人把这日记装订成册收藏好,这个过程中可操作性自然就强了。 父母这种生物,只要是识字的,在知道你写日记后,基本上都会来看日记几眼。 为得就是尽可能了解孩子,对孩子来说,也许这是唯一能让父母倾听自己声音的渠道。 至于效果……偶尔也会记上自己与兄弟姐妹之间的小事情。 比如兄长抢了我的甜点玉露团吃了,妹妹见我玉露团被兄长抢走,便拿出自己那份给我,可我若拿了妹妹的玉露团,与兄长何异,便拒绝了。 然后第二天,李承乾就因为背不出春秋左传而被罚站。 反正那段时间,只要李承乾干了坏事,那可就老惨了。 原本以为,在自己开府后,写日记这种手段可能用不上了。所以原本打算维持一年时间,然后慢慢戒掉,但现在没必要了,一个稳定跟父母沟通的渠道还是很重要的。 毕竟写日记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只是自己跟自己说说心里话而已。 此刻,李泰把自己与窦静的理念不同,以及自己想要尝试驯养禽类以治理抗蝗的心思,全部写到日记里面,才小心的将这本日记重新放回木格里。 李泰看着这根头发,倒没再放到暗格中,而是随手把这根头发给弹飞了。 李泰喃喃,“既已知母亲动了日记,那这警戒就没必要了,次数多了反而会被发现。 我原本要得就是要把日记送给阿耶与母亲去,现在这渠道倒重新建立了。 我的书房,在越王府中只有白鹤能独自进入,想来动这日记的就是白鹤了。” 说实话,在任何的世家豪门中,书房都是重地,能进出书房的基本上都是心腹。 而白鹤是长孙皇后安排给自己的大丫鬟,基本上在女主人没有期间,白鹤操持着整个越王府的内院,所以能合理进出自己书房而不会让人怀疑的也就只是白鹤。 而白鹤忠心长孙皇后或者李世民,而不是忠心八岁的自己,在李泰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忠心一个八岁的孩子,顶多是基于孩子的父母进行照顾。 所以,李泰对自己身边多个父母的眼线,倒也没太多感触,反而感觉几分庆幸。 只有纯粹的自私之人才会追求所谓绝对忠诚,容不得一点点瑕疵。 但现实就是要求同存异,和光同尘才是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 只要是人就有属于自己的不同立场与意志的,上位者需要的是能够志同道合的战友,而是麻木忠心的奴才。 很快第二天到来,李泰一如往常的在白鹤打理下起床,跟着卢安寿锻炼。 而自己才刚锻炼完,赵元楷一大早便来求见了,着实殷勤的有些过分。 不过,昨天李泰到也稍稍打探了一下赵元楷的事迹,知道了赵元楷的一些小道消息。 赵元楷近期在司农寺中被窦静公开的批评过,所以司农寺的下属官僚见到赵元楷都绕着走,免得被赵元楷牵连。 当然,赵元楷在司农寺中到底是有身份有能力,想要使唤人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只不过,窦静上得李世民信任,下受到司农寺官员的拥戴,赵元楷被窦静公开批评了,自然在司农寺里面有几分抬不起头。 所以现在的赵元楷也憋着气,想做出一番功勋来。 这次抗蝗,既然窦静那边连冷屁股都没得贴,所以当李泰这意料之外的人出现时,赵元楷果断的过来烧冷灶。 尤其赵元楷本身就近似佞臣,自身严格来说还是法家出身,所以对天人感应什么的那一套反而不怎么相信,感觉李泰这套多少靠谱一点点。 对这种人来说,只要动力足够,实际上很容易成为能臣干吏的。 “见过越王!”赵元楷见到李泰,恭恭敬敬的对着李泰行礼。 “免礼赵少卿,早饭吃过了吗?要不一起吃。”李泰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赵元楷询问。 “谢越王,下官已经在府里吃过了。”赵元楷摇头道。 “那你等我一下,我们吃完,就去书房谈事。”李泰连忙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吃下。 吃好后,便用汗巾擦了擦嘴,放在桌子上让下人收拾。 正准备离开,李泰转身对白鹤说道,“你一起来,把我跟赵少卿的商议话语记录下来,有这作为参照,以后更好做事。” “诺!”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语,尊敬的对李泰回答道。 很快,李泰跟赵少卿来到书房,赵少卿便开口道:“根据越王要求,需要建立鸭子以抵挡瘟疫,我昨日前去太仆寺寻典牧署清点鸭禽数量,约有过万之数!” “过万……数量这么少的吗?”李泰不由有些愕然,这可是长安鸭子,就这么多合理吗? “朝廷养马养牛才是正事,鸡鸭禽类多数只是供应宫中偶尔的吃食,而且……” 赵少卿小心翼翼道, “鸡鸭若养得太多容易出现瘟疫,一死便是死了一大片。不过民间也许有富户会小养几只鸡鸭,算是补贴家用。” “我们能要来多少鸭子,派遣专人进行管理。”李泰认真询问道。 “最多五千,毕竟总不能让典牧署断了鸭子这品类!”赵少卿回答,显然做了准备。 “那就借这五千!”李泰深吸了一口气,道,“需得你寻找一批养鸭子的能手,将鸭子或者五百或一千的进行分批养殖,到时候就算真出问题,至少不会全部死亡。” 赵少卿从容道:“还请越王放心,这件事在下能够办妥。 因为蝗灾,城外土地多数空值,想要寻找到养鸭的地方倒是不难! 至于人手,我也已经跟借助典牧署借了二十人来人,我们司农寺再出一些人,临时把五千鸭子照顾好还是没问题的。” “还不够!”李泰摇摇头道,“只有五千鸭子,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了五月份的蝗虫。 而我们最起码要抵挡住七八月份的这波蝗虫,为冬小麦的种植争取最后机会。 所以想遏制住整个关中的蝗灾,那鸭子数量少说也要二十万只以上!” “二十万只……”赵少卿愣了愣,喃喃道,“越王,我是不是听多听了一个万!” 就算是一直在旁边做会议记录的白鹤,也放下了手中的笔愕然的看着李泰,这个数字此刻真写不下啊! 隋唐到了繁荣阶段,因为对鸡肉的需求,对禽类选种和禽蛋选择以及家禽养殖上的公母搭配比例对孵化育雏的影响有了认识,鸡鸭才在民间大规模的开始饲养。 至于出现“牛粪孵化法”、“火焙法”和“汤(火寻)法”等人工孵蛋技术更要追溯宋朝! 而现在还只是贞观初期,甚至还是遭了灾,压根就没人去想什么人工孵卵这种事。 所以李泰说出这目标,不论赵少卿还是白鹤都充满了惊愕。 “所以做这件事,需要人才,土地和资金!”李泰认真道。 “还请越王细说!”听到李泰的话语,赵少卿不由神色严肃道。 李泰解释道:“首先我们需要人工孵蛋的技术,这需要人工孵蛋的人才。 我们抗蝗能不能成功,人工孵蛋这项技术能不能攻克,就是最关键的一项。 攻克这步后,我们需要大量饲养人才,至少在鸭的数量到达二十万只后,不会引发瘟疫。 避免蝗灾还没去,鸭瘟却先来了,这就需要我们足够的人才储备。 在土地上,我知道鸭子生活的地方需要有水,同时生活地点不能太小,不然也容易生病。 到了城外,那些饿急眼的百姓会不会对鸭子动手,是不是要保护它们,这也需要考虑。 同时,等到鸭子数量上升,那给鸭子的食物也会成为负担。 二十万只鸭子,想要全靠他们自己觅食是不现实的,我们肯定需要补贴他们伙食。 所以想完成这一切,钱是必须的,而且需要大量的钱!” “这不能向朝廷要吗?”赵少卿略带着几分疑惑的询问道。 李泰很是震惊的看着赵少卿,道,“你觉得朝廷会为还没证实的事拨款给你?!” 赵少卿思索了一下,无奈放弃了,因为他发现至少前期,真只能贴钱干活,指望朝廷拨钱,那是不现实的。 正文 第五章 鸭蛋王 朝廷是什么德行,不对,官僚是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赵元楷自己还不知道嘛! 要是有人让他掏钱去投连影子都没有的项目,自己二话不说也就三个字,叉出去! 所以这世道真正做事的人,至少一开始都是要自己投入资金与时间的。 甚至你真弄出好东西有广阔利益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后台硬不硬,手段高不高了。 否则下到小吏,上到世家,中坚还有官僚,那是谁见到了都恨不得伸一把手来啊。 所以就算有工匠真弄出什么好东西,这时代也藏着掖着,不敢拿出来示人,只能偷偷用。 这导致如果有谁让自己投钱到没影子的什么技术里,肯定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投在这里,还不如投入平康坊南曲院子里找个可人小娘子春宵一刻,至少有回味。 赵元楷看了看李泰,哦! 是圣人最喜欢的嫡子之一,那没事了,一切为了抗蝗嘛! “越王您的意思我懂了,但这人工孵蛋真能成?或者需要研究多久时间!”赵元楷道。 说实话,赵元楷是真正有几分干活能力的,所以别看李泰张张嘴就说什么人工孵蛋,但是真知道要把这技术实现,绝对不会是件容易的事。 “找人尝试也就是了!”李泰看向赵元楷坦然道, “给我找一批会制作地火的匠人,帮我制作孵卵道具。 然后收购大量鸭蛋,准备好燃料,柴火怕不好控制温度,所以最好是炭火。 你把这些全部都准备好,需要几天的时间?” “工匠和炭火可以联系将作监调度一部分过来。 司农寺需要农具时时常跟将作监打交道,要这点东西倒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鸭蛋需要去问问典牧署有没有,如果没有,我会去民间收购。 只是如今蝗灾闹得人心惶惶,怕一时间不好收集!” 赵元楷略有几分难为道。 李泰听这家伙的话忍不住翻白眼,你都投靠过来了,在这时候表什么难! 深吸一口,李泰耐下性子道: “辛苦赵少卿了,如今蝗灾肆虐,对阿耶来说,能否抗蝗才是司农寺的第一要务。 你我二人与窦司农不同,都坚信世无蝗神,想要抗蝗终究还是要落到人的身上。 你我共同携手,我负责规划方向,你负责具体实施,唯有各尽其能,才能解决这蝗灾! 当然,这抗蝗毕竟是与天灾相抗,其中的艰辛,我自然是明白。 若失败了,想来在成年前我未必再有实践农事为阿耶分忧的机会。 到时候就祝大人前程高远吧。” 赵元楷听到李泰这么说话,顿时反应了过来,李泰是有退路的,但自己有吗?! 自己为什么要毫不犹豫的在李泰这变数出现时投过来,还不是因为在司农寺被窦静逼得。 自己抓住李泰这机会是为什么,是为了李泰吗? 不是! 是为了自己这身司农少卿官服啊! “下官明白了!一应事务后天,不!明日下官就全部准备好!” 赵元楷咬牙道。 官僚为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动力最大,自然是为了自己官位的时候。 赵元楷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必须要做出成绩。 自己做出成绩不是为自己能获得多少功勋,而是要自己能继续在司农寺里面站稳脚跟。 只要窦静抗蝗失败,但自己成功了,这就是无可争议的功勋。 李泰看着赵元楷总算是动力满满,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世道自己也想用那种道德高尚,才能无双的家伙,但那些家伙看不上自己啊。 赵元楷……将就着用吧。 李泰对白鹤道,“白鹤,从库房中取金160两,送到赵少卿手上,作为前期费用!” “用不了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赵元楷听到李泰的话语,连忙摇手说道。 “拿着吧!”李泰道,“赵少卿,你我同舟共济,解决抗蝗之事才正道。 而既然想要解决这问题,总不能还让你来掏这钱吧。 毕竟有这钱,你办起事情来才顺当!” 李泰现在才拿出这钱来,是因为要先让赵元楷认清楚形势。 否则自己前脚跟给钱,后脚跟他就贪墨了100金,结果东西研究不成功了,那自己怕不是要被害死。 赵元楷此刻给李泰连连鞠躬,拥有了这笔钱,至少做起事情来自然会顺利的多。 赵元楷把装着金子盒子放在身前,拍马就向典牧署方向冲过去。 拖什么拖,拖延下去自己这身官服可就要没了,这时候的赵元楷可谓精力满满。 “大王您倒客气,一下子便给了这么大一笔钱财,平时的您可舍不得这般花销。 这些金子,可是您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白鹤看着赵元楷走远,皱皱鼻子说道。 “那你还现在才说!孤可是心痛得很!要不追回来?” 李泰捂住良心,一脸痛样! “能追回来?”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语两眼发亮。 “怕是不能了!”李泰摇头道, “我跟赵少卿两人商议的事情,你将其精简一下。 将其列出提纲,最好里面的内容能写在一张纸上,用甲乙丙丁列题抄录下来。 一式两份,不,三份。 给我留一份,赵少卿一份,另外一份留在司农寺备案,明白了吗?” 白鹤原本还在生气李泰捉弄自己,但听到李泰这话,倒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160两黄金的事情要写上吗?”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道。 “当然要写上!”李泰认真道,“不写上,朝廷怎么知道我出了大血,还有算借的!” 白鹤呵呵呵的笑了笑,倒开始认真提笔,把这些事情都一一记录下来。 说实话,用自己的钱做公家的事情,在封建时代其实挺忌讳的。 但谁让自己这一笔钱的作用是用来研究孵蛋技术,而不是收买人心,顶多算是擦边球。 说到底,还是自己老爹是李世民,只要自己不去碰兵权,那对自己的容忍度应该挺高的。 甚至就算是自己去碰兵权了,自己也不可能夺下李世民的兵权。 因为唐朝是府兵制,能去打战的少说也是富农,数量最多的就是陇西跟京畿道附近百姓。 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只要是陇西京兆这两个地区的府兵都跟着李世民去打过战,而且每场战争都赢了,这让绝大多数的有功将校都是李世民提拔上来的,形成了军功集团。 而玄武门之变从某种本质上就是李渊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把李世民打天下的军功集团当做NPC,以为自己通过权谋与调度就能把李世民麾下杀胚给拆解了。 但事实却是只要李世民愿意,李渊深刻体会了一把连身边近卫都是李世民的人的无奈。 没办法,任何军制最怕的就是遇到常胜不败的BUG。 像是军功爵制遇到一战刷满军功的白起一样,唐代的府兵制遇到得就是李世民。 所有府兵都知道跟着李世民打能赢,而几乎所有军官又是李世民一手把他们提拔起来的。 所以有武德这么充沛的父皇,李泰熄灭了武力夺取政权的道路,不是不想,是真做不到。 “该安排的都安排了,无论如何要先等人工孵卵技术弄出来再说!”李泰眯着眼想到。 当然,对于李泰与窦静两人的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很快就在朝堂上爆发了。 因为干劲满满的赵元楷第二天就把人员场地和材料给搞定了。 只是这过程稍微粗糙了一点,能用钱砸的用钱砸,能讲人情的讲人情。 这么高的效率,自然会带来些负面影响,他一掷千金的姿态,几乎马上就被闻风奏事的御史知道了。 然后御史们很快就发现这些金子来自八岁的越王,那一瞬间就仿佛是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这一批的御史便是扑了上来。 哪怕知道越王才八岁想来不会结党营私,但无论怎么说,这160两金子的事情,说不清楚,那就是李泰的问题。 还好李泰在司农寺里面留下了这160两金子用途的备案,而且特地声明了是司农寺借的,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这让所有人都知道李泰和窦静两人的抗蝗路线并不相同。 当然朝廷中绝大多数人还是站在窦静这边,毕竟天人感应的学说实在太深入人心了。 但也至少不会再攀咬李泰了,反而开始盯着赵元楷来。 毕竟李泰只是出钱,真正用钱的是赵元楷,若是这笔钱被赵元楷贪了,那自然有人毫不犹豫的去弹劾他。 至于赵元楷什么人,只要是跟赵元楷同朝为官的,谁不知道赵元楷手脚不干净。 但实际上,赵元楷是真没动这一笔钱的心思,他只是想要把自己朝服保住。 此刻李泰召集了赵元楷的工匠们,正在努力攻克人工孵蛋技术。 至于朝廷上的风波,李泰相信在抗蝗这个主线没变前,朝廷上的风波吹不到自己。 “这些御史真是,什么事都能拿来乱说的嘛! 青雀不过只是八岁,他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抗蝗而已。 若没司农寺里面的备份档案,他可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了!” 随着弹劾李泰的风波过去,长孙皇后坐在床上生气了! 李世民也感觉到无奈,向来都是自己被群臣直谏气极,这次轮到长孙皇后了。 青雀自己躲在养鸭场那边研究人工孵卵技术,反而长孙皇后在这里生气,要自己安抚。 “要不我下令把御史训斥一顿,再狠狠罚俸,也为你和青雀出出气!”李世民说道。 “圣人不可!”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话语,连忙摇头道, “御史闻风奏事是他们的职责,怎可因这点小事,就给御史罚俸。 如此骄纵李泰是小,若从此断绝言路岂不坏了大事!” “观音婢你安心养胎,青雀的努力朕都看在眼里,现在我不方便插手,等到这件事了。我定然会好好嘉奖青雀!”李世民对长孙皇后许诺道。 “哎哟!”长孙皇后不由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语,不由关心道。 “小家伙踢了我,怕又是个混小子!”长孙皇后道。 “承乾仁慧,青雀志农,是个混小子也不怕,正好继承我驰骋疆场的本事!来我听听!” 李世民轻拥着长孙皇后,耳朵贴到了肚皮上,倒是略带着几分慈祥道。 李泰并不知道父母正在谈论自己,因为这时候李泰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人工孵蛋技术上。 赵元楷找到这时代最好地火工匠,全部都挖了过来,而地火算是火炕前身,在古代中国就已经出现了利用灶火取暖的地火,只不过比较起火炕来地火还是有着很多不完善。 在李泰命令下,工匠们用泥浆与稻草搅拌搭建成土灶形态的孵缸,在里面放入铁锅,里外都裹上泥,并把表面泥抹平,避免受热不均,最后将锅灶下开个灶门,成为孵缸。 之后,便准备了翻蛋用的箩筐,自家采集的白叠子,包裹周围的草席,把蛋固定在孵缸中坚的木质框架,以及芦苇、草席和棉絮,成为摊床,给二次孵化时所用。 最后,则是孵化所需要的燃料,当然以木炭为主。 总而言之,这一系列的准备完成,李泰便是开始耐心的实验了。 自己能提供的条件都已经提供了,方向也已指明了,剩下来的就是不断砸入资金尝试。 唯一庆幸的是,这不是材料学上去赌博新的半导体,而只是通过温度去控制鸭蛋孵化。 这是一条必然成功的道路,所以自己可以毫不动摇的不断把钱砸进去,去买鸭蛋,去买炭火,去更换设备。 自己唯一欠缺的只是时间而已。 李泰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在七八月份那拨蝗灾来临前一个月,把这个技术给弄出来,就完全来得及。 但即使如此,这一百六十金真正开始做实验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起来,但自己孵缸里面送出来的鸭蛋,却生的生,熟得熟。 在没温度计的年代,想要通过大量的实验寻找到鸭蛋孵化的精准温度,这真需要不断尝试,以及足够运气! 李泰唯一能做得就只是让这些顶级匠人的手去感触这孵缸温度,判断这准确的温度。 然后用笔记录下每次批次消耗炭火的数量,就这么增增减减的不断尝试,不断失败! 而时间飞逝却迟迟不见成果,李泰脑袋上很快又多了一个新的名头。 鸭蛋王。 正文 第六章 请蝗仪式 李泰这边迟迟没有攻克人工孵蛋技术,但窦静可没闲着,蝗神庙此刻可建设得如火如荼。 在朝廷与司农寺的大力支持下,半个月时间已经足够把这蝗神庙给修建起来了。 这蝗神庙的造型也是相当精美,至少蝗神的蝗虫脑袋被雕刻得惟妙惟肖,令人望而生畏。 而仅只修建好蝗神庙自然是远远不够,接下来还窦静还下了请帖,邀请一众官员前去一起参观请蝗神仪式,通过这场仪式来驱除蝗虫,保证长安不会再发蝗灾。 还在攻克人工孵蛋技术的李泰,自然也收到了这份请帖。 “越王,越王,窦司农欺人太甚了!”赵元楷举着请帖气呼呼的向李泰房间走来,一边走一边抱怨。 来到门口,赵元楷停下脚步,让白鹤前去通报,自己在门口等着。 白鹤摇头道:“大王正在里面学习,他吩咐过了,除非圣人来,否则谁也不能来吵他!” “我这是有急事!”赵元楷听到白鹤的话语,略带几分迫切道。 “任何急事,都比不过大王学习更加重要,颜先生正在里面授课!”白鹤认真道, “而且你的声音也轻一点,若影响到大王学习,长孙皇后可不会轻绕了你!” 听到这话,赵元楷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在旁边乖乖等着。 赵元楷有几分坐立不安,想要进去看看,但看着守在外的白鹤,到底说不出话来。 赵元楷知道,自从李泰来这边后,先生颜勤礼也跟着来到这边教学。 所以虽然李泰还盯着人工孵化技术,但实际上空闲时间还是要学习的。 而颜勤礼便跟着李泰,基本上在白天就是颜勤礼给李泰上课的时间。 终于半个时辰后,赵元楷见到一俊雅的中年士子,手中拿着一卷春秋从房间中出来,双方相互打量了一眼。 颜勤礼对赵元楷行礼,但并没说话,然后就离开了。 “赵少卿,大王让您进去!”白鹤对略带着几分愕然的赵元楷道。 赵元楷倒也管不得太多,连忙进入到房间拿出一份请帖递上,对李泰道: “越王,窦静给我们发了一份请帖,说要邀请你我去观礼蝗神庙请神仪式。” “哦?”李泰接过请柬看了看,上面的确写着邀请自己与赵元楷参加蝗神庙的请神仪式。 李泰从容笑了笑道,“三天后吗?那我们就去看看!” “真过去?”听到李泰这话语,赵元楷略带着几分不安。 李泰看了一眼赵元楷,却不明白他到底是害怕什么。 但转念一想,赵元楷虽有能力,但向来会贪污受贿,底子是真不干净。 尤其在过往的记录上,还有为了满足杨广的私欲,做得都是搜刮民财,阿谀奉承的活,否则也不能在大隋朝混得风生水起。 如果脸厚心黑也就算了,而这家伙脸皮还太薄,贪污了又很要脸,被人说几句就会心虚,所以面对窦静这种清廉官员,总是底气不足,患得患失。 进入大唐后,李渊管理时还好,跟大隋没太大区别。 但到了李世民当皇帝时,那走得就是明君道路,这让一向走谄臣路线的赵元楷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怎么当好官,做好人了。 “君子和而不同,我们与窦司农虽然走得并不是同样的道路,但终归要为抗蝗尽一分心力,既如此,窦司农的邀请我们怎么能拒绝呢!”李泰理所当然道。 赵元楷看着李泰从容不迫的侃侃而谈,这么小年纪,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自然心中佩服。 反而自己有失风范,不由定了定神,认真道,“那我们三天后便去赴宴。” “窦司农如何请神我们先不去管,倒是孵蛋的进展怎么样了。”李泰道。 “这些天下来有相当进展了,不但血丝蛋的数量越来越多,甚至有的鸭蛋隔着蛋壳都出现重影,典牧署的官员说若再继续下去,快则一两天,慢则四五天,相信就会孵化了!” 赵元楷说到这里,也带着几分兴奋,他的仕途可压在这上面了。 现在人工孵蛋的计划进展的相当顺利,对赵元楷而言便是最好的回报了。 李泰点头,对于成功弄出人工孵蛋技术李泰并不意外。 因为只要方向是正确的,接下来就是接连不断尝试,尝试得多了那总会成功的。 而这些地火匠人们的优秀程度更远远超过了李泰的预料。 在这没温度计的年代,他们能靠着皮肤与孵缸的接触,大约摸索出孵化鸭蛋的合适温度。 并能在确定这温度后,接下来制作的孵缸温度都能做到相差无几,这才让孵缸的量产有了可能,可以说他们所展现出来的技艺简直匪夷所思。 也正是他们的高超技艺,才是李泰能实现自己计划的重要原因。 说实话,李泰并不着急,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推行计划就好,至于请蝗神什么,自己当做是一场庙会就足够了。 若真靠这种东西能解决掉蝗灾,那蝗灾也不会成为华夏困扰最多的天灾之一了。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了,等到鸭蛋孵化,等到人工孵化技术实现!”李泰充满信心。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时间很快到来,鸭蛋有的已经在动弹了,但还没破壳,但鸡蛋中有什么生命在动弹,却让所有人充满了期待感。 李泰与赵元楷自然前往蝗神庙赴约,来到这里,却见司农寺大小官员已经在一旁坐了不少人,赵元楷主动过与同僚们打招呼,而李泰则直接向窦司农走过去。 李泰坦坦荡荡开口,“见过窦司农!” “见过越王!”窦静见到李泰道,“越王能来,还真的是出乎我的预料。” “为何?”李泰听见了窦静的话语,倒是略带着几分好奇的反问道。 “少年人好面子,我怕越王你有所芥蒂。”窦静道,“如今看来越王真是好心性!” “我也爱热闹,说不定是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请神仪式了,所以无论如何也都要过来看看!”李泰倒也不甘示弱的对着窦静说道。 听到李泰这话,窦静脸上出现几分犹豫,正准备跟李泰说什么,在这时候门口唱名 “李纲李少保,孔颖达孔县男到!” 听到这声音,司农寺的官员们不由肃然起敬。 孔颖达倒是算不得什么,对司农寺官员来说跟自己不是一个路子的。 但李纲就不一样了,他是隋朝名臣,是有名的太子老师,像杨勇、李建成他都教育过,并且两次太子倒台前他都把自己摘了出去,可谓毫发无伤。 再加上现在李纲已经八十多岁,所以他在群臣中的威信还是相当高的。 “李少保怎么过来了?越王你请上坐,我去去就回。” 窦静脸上出现几分茫然,反应过来后果断跟李泰告辞要先去迎接李纲。 毕竟这位爷能来这请神大会实在是给面子啊。 李泰笑盈盈的答应,目光也顺势向李纲看过去。 李泰对李纲多少知道一点消息,主要查宋朝李纲结果百度里面同样出现了一个唐朝李纲的信息,具体什么自己倒是忘记得七七八八,唯一记住的是李纲“太子杀手”的名号。 凡是被他教育过的太子,或死或罪无一例外。 现在他手上还只是杨勇与李承乾,自己记得未来他还成为了李承乾老师. 虽然年龄不允许他撑到李承乾被废,但他还是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李承乾最终还是因为叛乱被废掉太子位子,然后流放掉了。 “李纲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扫把星高照,还是乖乖坐着,免得沾染了霉运!” 李泰心中嘀咕着,打算乖乖等到请神仪式开始,实在不想要跟李纲打交道。 而李泰的想法自然不可能如愿,李泰虽只是个八岁小屁孩,但有着越王的秦王身份,在场唯一的正一品官职,李纲与孔颖达都是知礼之人,见到李泰过来肯定要来拜会一下。 某种程度上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的聚会,地位越是高的人越是后面到来的原因。 因为来得早了很可能下面的人过来了都要来跟你打声招呼,你应答吧,感觉烦,不应答吧,怕又会被人说闲话。 所以干脆就晚一点过来,从而避免不必要的无效社交。 此刻,李纲与孔颖达两人也没想到窦静居然邀请了李泰。 毕竟在正常人看来,窦静与李泰两人不说势同水火,但也政见不同。 所以这次请神仪式是不会邀请李泰的。但李泰既然来了,那他们自然是要过来见见。 李纲见到李泰。 李泰倒是主动双手交叉,掌心朝向身体,对李纲行礼,说道:“见过李少保。” “越王果然少年英才!”李纲还礼后道,“如今蝗灾遍地,越王慷慨解囊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大唐有圣人英明,有贤王解囊,定然能渡过此次灾厄,给百姓安宁。” “李少保过奖了!”李泰听到李纲这话,也是笑眯眯的。 “李少保,越王年龄尚小,怕当不得贤王之名!”孔颖达听到李纲的话语皱眉道。 “当得,当得!”李纲缓缓道,“贤王在心而不在名,越王能为蝗灾赠160金,又有其他哪位能拿出这么多的钱银来救助蝗灾,这就是实打实的心意啊!” 孔颖达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虽然说他看着李泰并不是很舒服,甚至有几分的抵制,但却也不屑与一个八岁的孩子计较,所以对越王都是冷处理。 但李纲此刻推举李泰为贤王,说实话孔颖达不觉得这是好事,因为八岁的孩子真能承受得起贤王的称呼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李泰成为贤王,那自然而然会在李世民的儿子中凸显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现在的太子李承乾,到时候怕又会重现玄武门之事。 孔颖达不知道李纲是有心为之,还是无意称呼,但无论怎么说,如果李泰要是接受了贤王这称呼,对李泰怎么样无所谓,但的确是给大唐未来埋下了几分不安。 李泰听着李纲的话,果断舔着脸道:“我不过只想为阿耶分忧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李少保这般推崇…… 赵少卿,司农寺有纸笔吗,让李少保留‘贤王’墨宝下来!” “有有有!”赵元楷原本以为自己只负责看戏吃瓜的,但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登场的份。 果断让人以最快速度准备好笔墨放在李纲面前,一脸恳切的说道,“还请李少保赐墨宝!” “赵少卿的动作倒挺快啊!”李纲的脸皮抽搐了一下,自己不过只夸赞了李泰一句。 这就要留下贤王墨宝,自己怕不是成为跟赵元楷一样的谄媚之臣了! 李纲硬着头皮,面对李泰这不要脸的,这墨宝怕是逃不掉了。 这时候的窦静倒过来解围,虽然他也看不惯李纲对李泰贤王的评价,但若真让李纲留下墨宝,以后大唐朝廷怕是会有隐患。 所以李纲果断打断掉,道:“诸位稍等,吉时已到,我们开始请蝗神了。” 话语间,李刚顺势推脱,李泰不由感觉到可惜,心中嘀咕着这贤王的墨宝,以后说什么都要让李纲给补上。 虽然自己嫌弃他晦气,但他若真上自己的船,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候众人入座,请蝗神的仪式正式开始。 这仪式有点像是庙会里面的请城隍,简单的说就是百姓们抬着蝗神按照固定的路线走动。 先有吹拉弹唱,后有唢呐压轴,风风火火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希望,这次请了蝗神后能够庇佑一方土地,让蝗虫们不要来闹事。 窦静看着这次请神仪式办得热热闹闹,心中也期望蝗虫不要再来。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候,天空中突然黄蒙蒙的一片,仿佛一只手倾盆而来。 同样而来的,还有蝗虫所特有的虫鸣之声。 李泰所预料的五月蝗灾如期而至,更好死不死的伴随着请蝗仪式,再次在长安周围肆虐。 这一刻,窦静看着黄蒙蒙的天空,瘫坐在地面上,再也没有了从容姿态。 正文 第七章 马周 请神仪式成了请蝗仪式,李泰清楚的见到了野外的蝗虫到底多么疯狂。 蝗虫过境,原本野外绿色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食殆尽,田间刚长出来的杂草都被蝗虫们的嘴巴咀嚼干净。 整个天地,只要是蝗虫过境,那就什么都没什么绿色剩下了。 看着令人绝望的一幕,百姓们纷纷跪在蝗神神像前痛哭,有得更不断对着蝗虫神像磕头。 他们嘴巴纷纷念叨着“蝗大神,请收了神通!”“蝗大仙,请收了神通”…… 百姓愚昧无知,麻木不仁,但他们知道什么能让他们活不下去! 再次袭击而来的蝗灾对百姓们来说,是把他们一脚踹入了深渊。 而司农寺官员们也茫然了,讲道理自古以来天灾就是君王德行不修导致的。 但当今圣人亲自带头吞蝗,有错认错,虚心纳谏,何来德行不修。 而修建蝗虫庙与蝗神沟通平息蝗灾,更是自古以来的办法,如果这都不行,那什么可以! 此刻别说百姓,就算司农寺中那些堂堂正正官员,此刻都迷茫得有几分恍惚。 因为他们以为圣经的东西,与现实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他们见识得多,但当他们的见识被破碎的时候,他们也未必比这些愚昧的百姓好到哪里。 他们面对眼前局面也充满了不知所措。 李泰稍稍拉了拉赵元楷的衣袖,踮起脚尖在赵元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元楷瞪大眼睛,目光先看了看窦静,又看向李泰,却是摇了摇头! 李泰也不废话,只是挥挥手道,“快去!” 赵元楷无奈离开了,但离开这凝滞的氛围,赵元楷不由感觉几分轻松,长叹到了一口气,连忙找人去吩咐工匠去了。 李泰的目光看向窦静,看着瘫痪在了地上的他,道: “蝗灾重来,看起来窦司农寄予希望的蝗神,看来是不庇护我大唐子民了。” “越王……”听到李泰的话语,窦静想争辩什么却无奈的闭上了嘴! 因为蝗灾重新回来了,而且是在请神仪式的这一天回来的。 不用再强争什么了,自己治蝗的手段失败了,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没有意义了。 “既然窦司农选择的道路走不通,那就按照我的道路走吧!”李泰继续道。 窦静听到李泰的语,脸上不由带着几分愕然,李泰这是要夺权?! 而赵元楷来到李泰身边,把一个斧头捧在李泰面前。 李泰也不客气,双手举起了斧头,看了看蝗神的雕塑个头,撇撇嘴,“给我架桌子!” 赵元楷自然没意见,马上便搬了一张桌子过来,放在李泰面前。 “越王,你这是做什么?!”孔颖达看着李泰的模样,却有几分惊恐道。 “你这不看到了吗!”李泰看着孔颖达,理所当然道。 李泰话语间,已经踩在赵元楷架起的桌子上,举起斧头,狠狠砍在蝗神神像上! 碰的一声!这斧头砸在神像脖子位置,反馈的力道让李泰差点站不稳! “你这小孩在做什么,触怒了蝗神,可是有你好果子吃!”一名百姓跪着道。 “嗯!然后呢!”李泰双手握着斧头,神色严肃道, “你们一个个跪着所谓蝗神,他管你们了吗? 你们还不是被蝗灾所困,然后打算就这么等死吗?!” 听到这话,百姓们议论纷纷,连请蝗神这招都对付不了蝗虫,他们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蝗虫了。 以他们有限的知识,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了。 “越王,不要胡闹,这不是小事!”孔颖达看着底下的百姓从迷茫走向绝望,怕引发民变连忙道,“快点下来,把斧头给放下来!” 说着便伸出双手过去,但赵元楷拦在了孔颖达面前,挡住了孔颖达的去路! “赵元楷现在不是你谄媚上君的时候!”孔颖达不由对着赵元楷怒喝道。 但是赵元楷不理会。 赵元楷很明白,自己既然已经投靠了李泰,那无论李泰要做什么,自己都要让李泰把事情给完成再说。 赵元楷拦在孔颖达的面前道,“给事中,这是司农寺的事,莫非你要插手?” “赵元楷你这谄媚之臣,若处理不当将会发生民变,这个责任你当得起吗!”孔颖达道。 听到这话,略有些胆薄的赵元楷不免有几分的犹豫,就在这时候一声喝声从身后传来。 “我当得起!” 李泰看着孔颖达说道,“我父亲乃是天子,我乃是天孙。 蝗神既不庇佑我大唐子民,那从今日起这蝗虫便是蝗妖,不受我大唐子民香火供奉。 若再有供奉蝗神之人,便如同蝗妖之头!” 李泰话语间,便再次拔起这斧头,砍在这蝗神神像的脑袋上。 李泰只感觉到自己的斧头随着自己的咆哮仿佛轻盈了少许,一斧头砍上去,却见这蝗虫神的蝗虫脑袋直接被李泰给砍下来! 蝗虫神脑袋哗啦啦的滚了下来,在众人众目睽睽的目光中,在地上翻滚了数下! 百姓们看着眼前这幕,脑袋都是嗡嗡的,但他们又回忆起了李泰的话语。 李泰是圣人之子,圣人是天子,他是天孙,圣人有册封正神的权利,李泰只是砍了一个不干活的神仙,这有问题吗? 好像真没什么问题!天子天孙不就应该杀不干活的官员嘛?! 孔颖达此刻也呆呆的一时之间带着几分恍惚,因为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圣人没有失德,失德的是蝗妖,因为他受百姓香火结果不干活,还继续让蝗虫危害世间。 所以李泰以天孙之名斩杀蝗妖,还给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实在太合理了。 这逻辑不论自己认可不认可,至少百姓认可了,顶多就李世民会不会追债的问题。 至少天人感应这个约束君主的基础理论并没被破坏,依旧有约束君主的行为的效果。 当然,现在还有个很大的麻烦,孔颖达低头看着跪地的百姓,脸色却带着几分难看。 请蝗神的计划失败了,那必须要有别的什么方案给与百姓希望,不然绝望的百姓会因为圣人无德,李泰跋扈,从而再次的爆发出灾难来。 在这时候,李泰开口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人终究要靠自己,你们也一样。 愿意相信我能治蝗的,每个村选出代表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蝗灾。 五月份这波飞蝗已成气候我制服不了,但七八月份的蝗灾若大家携手,还能镇压下来!” “天……天孙,七八月份还会有蝗灾?!”下面百姓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李泰算了算时间,一般上来蝗虫的孵化两三个月也就是一季左右的时间孵化,现在是五月末快六月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李泰道:“早则七月初,晚则八月末,蝗虫必定还会再来。 若诸位愿意与我一起携手抗蝗,那就出人与我一同行动,我保证定然解决下次蝗灾!” 百姓们听到李泰的话语自然将信将疑,虽然李泰看起来好像很有气势,而且还是天孙,但李泰说到底看起来不过只是八岁的孩子。 这么个孩子的话怎么能让人相信,不论李泰说得多么天花乱坠,但百姓们心里没底啊。 李泰看着这些百姓议论纷纷,就是没有人站出来,不由皱皱眉头。 说实话如果早知道发生这种事情,自己绝对会在里面安插几个托再说,但这是突发事件,李泰也没想到请神仪式当天,居然蝗灾重新袭来。 自己只能够借势出面,来劝说这些百姓。 但因为这事是偶然性变故,导致自己对这件事并没有掌握全局。 下面百姓讨论得热烈,但他们却未必信任自己,说到底自己只是小孩,这些百姓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小孩呢! 这时候,一个身着青衣的儒雅青年开口道:“大王,我等去了,可是管饭!” “一村三个青壮年为限,管吃管住!”李泰听到这儒雅青年的话果断道。 听到这话,在场百姓脸上一喜,纷纷议论起来,感觉这件事情可行。 他们对李泰能不能解决掉蝗灾,那是真不相信,但他们却清楚,现在蝗灾遍地根本就干不了什么活,青年劳力在身边食量大却图耗粮食。 让这些年轻人跟着李泰混,至少能节约下三个人的口粮,而这节约下来的粮食,说不定就能让村子里多活六个人、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这些百姓见到有吃的,自然是纷纷答应。 李泰见到这幕很满意,鸭场扩建的人手,这不就解决掉了! 李泰想寻那个第一个开口给自己解围的青年,让他做个管事,也算投桃报李了。 抬头却见这青衣转过身去准备离开,颇有几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姿态。 “赵少卿,你来安排人手登记,优先挑选家里有田的良家子。”李泰对身边赵少卿道。 “诺!”赵少卿听到李泰的话语连忙答应下来。 而李泰把这件事情交给赵少卿后,连忙向那离开人的方向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道,“青衣郎君,青衣郎君,你且等一等。” 众人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却见那青衣男子停下来,转头看向一路追过来的李泰,疑惑道:“越王,可是叫我?” “青衣郎君为何走得如此快,让我差点追不上你!”李泰喘了几口气。 “在下不是长安人士,更没在长安购置田亩,可不是越王所需要人!”青衣郎君道。 “额……”李泰心中突然一震,抬起头对青衣郎君道, “莫非郎君猜到我要做什么,所以你那一声,是有意喊出来的。” 这青衣郎君双眸如星,虽然身着青衣,但却说不出的自信姿态道: “越王主战以鸭治蝗,长安士子中多少有些风声。 如果士子真研究出人工孵蛋,那就需要大量人来管理鸡鸭。 而真正困难的地方,就是如何在蝗虫来时,把这些鸭子快速送达所需要的村庄。 所以越王借势招蝗仪式失败,招募各村人力,为得是让他们能把鸭子给送到各地村子吧。 树上开花,受益无穷啊!” 李泰听到青衣郎君的话,感觉自己真真遇到人才,正色道: “正如郎君所言,我招募这些百姓,正是因为他们是各村的良家子。 他们是最想要自己家乡田地受到救助的人士,也是我大唐最需要救助的人士。 郎君能看到这点真乃大才也,不知道郎君如何称呼?” “清河马周,你可称呼我为马青衣。”青衣郎君颇是自信的对李泰道。 马周?他居然是马周,清河马周! 李泰看着眼前青衣郎目光骤然一变,如果原本李泰怀着想要与这青衣郎结交的心思,那么现在自己就是想要把马周给拿下了。 李泰果断对马周道: “阁下见识非凡,机断无双,拥有一叶知秋之能,可愿意为我查漏补缺一同抗蝗。 在下愿意以越王主簿一职相聘,以望先生解惑!” “越王主薄,从六品!”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有点晕眩。 他没想到李泰对自己下本钱下得这么大,一开口就是从六品官职。 “先生可是不满意,可是从六品以上官职需要有圣人亲自册封,我没直接册封的资格,不过只要我等抗蝗有功,我定然举荐先生为正六品!”李泰果断开出最大价码! 开玩笑,这可是马周,要是真能够挖过来,自己以后夺敌还怕李建成?! 甚至就算长孙无忌遇到马周怕都会忌惮啊! 马周看着李泰,目光中那是又惊又喜又恐又疑。 如果李泰是李承乾,他自然是会毫不犹豫的投入到李泰麾下。 问题就是李泰不是太子,这让有长远目光的马周有些难以决定。 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现在答应了李泰,那自己以后一辈子都算是李泰一党了。 将来自己肯定是成也李泰,败也李泰。 但跟着李泰混有机会,尤其现在朝野关注的治蝗更是大机会,若做好了,定能引人注目。 马周有自信自己能从人才中脱颖而出,但却从没人把他放到过口袋里! 如果自己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想来自己只能去常何将军那里做门客了。 现在只要自己答应李泰,那自己就能有官做,若说马周不心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马周面对李泰给自己的抉择,不免迟疑了! 正文 第八章 马周的提醒 李泰看着马周脸上的犹豫,心中也明白了马周的顾虑,开口道, “若宾王喜自由,那我便以客卿身份聘用郎君,以从六品官员俸禄安置,不知意下如何。” “这……”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也不由带着几分感动。 李泰恳切道:“刚才郎君能敏锐觉察到百姓需要什么,帮助我解决我与百姓间的不信任。 从此便能看出郎君才华非凡,乃当世之才。 郎君所欠缺的并非才华,而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我越王府愿意以抗蝗之事,借先生一个契机,让先生自证能力,入得天听!” 马周听到这话更是动容,面对李泰道,“大王,何必如此!” “郎君既是大才,若错过,则是大唐损失,而大唐的损失,就是我的损失!”李泰道。 马周也不多话,看着只有八岁的李泰,心中啧啧称奇。 这就是皇室子弟吗? 才只是这般年岁,就有这般笼络人心之能,吞吐天地之志? 说实话,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这般成熟,马周感觉自己会大喊妖孽。 但既然是天家嫡子,他们享受着最好教育,以及最复杂的关系,大概都会这么的早熟吧。 “谢越王仁慈,给宾王栖息之所。”马周对李泰行礼道。 “好说,好说!”李泰对马周道,“且等我回去与窦司农告辞,我再给你接风洗尘。” 李泰也不多话,风风火火的便是跑回了蝗神庙。 这时候的孔颖达与李纲都已离开了,只有形影单调的窦静还恍恍惚惚的坐在那里。 另一边,赵元楷则忙得脚不沾地,拿出笔墨一一记录每个村子的人口名字。 李泰与窦静告辞,嘱咐赵元楷把招募过来的人安排在养鸭场,便马上去接待马周去了。 这家伙在李泰的心中才是头等大事。 说实话,李泰对马周并不是那种名人收集癖,一定要让他做手下的态度。 如果马周真愿意辅佐自己夺嫡,那李泰自然是非常的高兴。 但马周若更愿意现在就能在朝廷中发挥出他的才华,李泰也不在乎自己做他的进身之阶。 毕竟马周只要是自己举荐的,那不论他将来到底做了何等决定,至少所有有夺嫡心思的人看着马周,就是认为马周是自己一系的人。 时间久了,他不是也是。 这年代的举荐人与荐者间多少有着几分依附关系,不论别人认为如何,至少以李承乾的心思,若真与自己相斗,怕容不下马周这个能吏。 就在李泰带马周回来不久,于志宁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如果说白鹤负责越王府内院事宜,那于志宁算越王府的正式管家,此刻见到李泰刚下车,就马上迎接上来。 于志宁开口道,“越王,刚才鸭场派人来报,鸭蛋成功孵化了,请您过去查看!” “哦?!”李泰听到于志宁这话,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欣喜。 “越王,此乃大事,我可否跟去看看!”与自己同车而来的马周开口道。 “这位是……”于志宁见到马周这青年,不由带着几分疑惑。 “这位是马周马宾王,从此会是我们王府客卿常住王府,于长史你去安排房间,让宾王住下!”李泰看着于志宁,倒大方的介绍起马周身份。 于志宁听到李泰的话点了点头,好奇的打量了马周几眼,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居然被李泰给看中了。 身为越王府的长史,于志宁自然清楚,越王看起来好像平易近人,但实际上却是眼高于顶,反正自己是没有入李泰的眼。 “那我们就去鸭场吧,原本还想要好好的招待你,但现在看起来只能够请你吃烤鸭了!”李泰略带着几分惋惜的对马周道。 “如今这世道能够有烤鸭吃,又有什么好遗憾的!”马周神色从容回答。 李泰请马周坐上牛车,就一路向着鸭场赶了过去,等到自己赶到,太阳已经落山了。 不过,李泰也管不得这么多,又不是第一次在府外居住,这点事情又算什么。 第一时间找上秦中,他是这批人工孵化项目的总负责人,也是从典牧署里面出来的技术官员,在李泰与赵元楷不在时,他是这里的话事人。 秦中见李泰到来,热情的迎了上来,开口道,“回禀越王,幸不辱命,第一批小鸭已经孵化完毕,五百枚鸭蛋,死蛋一百六十三枚,现在已成功孵化一百三十一枚。 其他鸭蛋在明后两天,应该会陆续的孵化出来。” “很好!”李泰点头道,“这几天你辛苦一下,对火坑进行调整,尽可能减少死蛋数量,增加孵蛋的数量。” “诺!”听到李泰的话,秦中重重的答应下来。 李泰带着马周去看鸭子,却见这些黄橙橙的小鸭子已躺在稻草上睡着了。 “人工孵蛋的计划已经完成,我总算是迈出来了最重要的一步了!”李泰欣喜道。 “但越王,你也成为了众矢之的了!”马周神色变了变,认真提醒道。 “嗯?”李泰听到马周的话语,不由皱起眉头,不知道马周是什么意思。 “越王,这功勋对你很重要吗?”马周对李泰反问道。 “我需要得不是功勋,而是要证明我的能力!”李泰不懂马周的话,但还是说道。 这点李泰真没有说谎,李泰需要的得是证明自己做事情的能力,而不是功勋。 因为自己已经是正一品的亲王了,就算立功再多,难道李世民还会给自己加封不成。 “若如此,越王还请做好准备!”马周神色郑重道。 “什么准备?”李泰有些不理解的对着马周说道。 “被人摘桃子的准备!”马周开口道, “以鸭治蝗道路上最难的一步人工孵蛋技术已经被攻克,那接下来都只是些人力活。 换句话说谁干都一样,那为什么要交给您来干!” “我是越王,我阿耶是皇上,谁敢摘我桃子?!”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简直匪夷所思。 马周认真说道:“您是越王,但也只是越王。 他们或许会忌惮太子,但对您,他们哪怕得罪了,也不会有任何负担。 甚至很多人怕是乐意之至,因为能继承大唐的只会是太子!”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角度是自己从来没想过的。 是的,自己是越王。 所以自己能够横行无忌的砍下蝗神的脑袋,但同样的,自己只是越王。 至少在群臣眼中,自己越有能力,那就越要打压。 因为太子才是大唐真正的继承者,通过打压自己,反而能够更加获得太子的认可,也是大唐未来皇帝的认可。 对绝大多数想要博出位的官员来说,现在的自己反而成为一个最好的靶子。 “理由呢!”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皱起眉头,有点难以想象马周的话语。 马周继续道:“窦司农蝗神庙请来了蝗妖当以惩戒,但窦司农的司农之位坐不下了,以赵少卿如今在司农寺之的品德,你觉得他能坐稳司农之位吗? 所以司农寺不论是否愿意,在新司农没来之前,怕是人心涣散,无法再进行抗蝗! 而抗蝗之事,刻不容缓,而以鸭抗蝗的道路已经指明,所以太仆寺完全能接手这件事。 且人工孵蛋的工程项目里面的匠人,也多应该来自典牧署,对太仆寺来说用起来也合适。 我记得大王的立志于农,想来是挂在司农寺名下参与抗蝗。 若其他寺掌管了抗蝗任务,那大王到底是管还是不管,遇到事情做还是不做! 最重要的,其他寺愿意不愿意让大王管,想不想让大王参与,这些都由不得越王您了!” “……”李泰听着马周的话语不由皱起眉头,说实话这些问题李泰没考虑过。 毕竟李泰上辈子也就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让他指点江山,李泰太会了。 但入局做事做到滴水不漏,既不会让人占便宜,也不会被人算计,就不是李泰擅长的了。 而马周的存在,却恰巧提醒李泰这从未想到过的可能。 “还请郎君教我!” 李泰思索了一下,发现真的有很大可能如同马周推算的这样发展。 其中最大的原因,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来自李世民。 因为李世民绝对不希望自己也如同他那样,成为尾大不掉之势,李世民希望得是把权利平平安安的交给李承乾。 正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父母才会希望自己儿子能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 而李承乾,又不是过些年后的叛逆期,现在的他可是相当的听话的。 正如此,哪怕只为了维护李承乾的地位,顺势小小压制一下自己,李泰觉得整个朝廷中愿意去做得人怕多得是,甚至李世民也乐得见到这幕。 “所以需要保护住窦静!”马周认真说道, “窦静不倒,司农寺不乱,其他人就算再怎么,自然有高个子顶着。 越王您需要的并不是抗蝗的功勋,而是需要向世人展现你有治农的才能。 窦静请蝗神这次请神失败,最需要有功劳傍身,维护自身地位。 看起来你们二人好像在抗蝗上相互争斗,实际上却唇齿相依,唇亡而齿寒!” “我明白了!”李泰听到马周的话,心中一震,道,“我马上回皇城。” “这时候回去,怕已经宵禁了吧!”马周一愣道,“城门内让我们进去?” “我有阿耶赐予的令牌,可以在宵禁时通行!”李泰神色严肃道, “如果真有人想摘果子,那明天的朝廷挺会,绝对是对窦静下手的最好机会。 看窦静的样子,显然他已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所以我一定要在明天朝会前赶回去!” “既然越王有了决定,那马周祝越王马到成功!”马周对李泰祝福道。 “下次请你吃烤鸭!”李泰对着马周说道。 “我记着!” 很快,随着太阳从地平线上一点点落下,卢安寿驾驭着牛车重新赶回长安城。 车轮滚滚,窦静身着着官服,静坐在院中看着天空中那弯弯的月亮。 “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在长安看到满月啊!”窦静忍不住的发出叹息。 请神成为了请蝗,随着蝗灾再次出现,朝廷正好缺一个背锅的人。 朝廷上所有人都知道蝗灾跟请神仪式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这责任却正好被自己背了! “只是希望,越王想出的以鸭治蝗的办法能够有效吧。 若能解决蝗灾,越王也真能够算得上贤王了!” 窦静微微叹息,看着自己这身官服多穿一穿吧,也许明天后就穿不上了。 第二天朝会如期举行,在李世民虚心处理一件件事情,很快就有御史站出来道, “司农窦静德行不修,在请神仪式上请来蝗妖,使得百姓再蝗灾,还请圣人治罪!” 听到这话官员议论纷纷,而窦静站出来,跪在李世民面前准备接受惩罚。 但李泰已经先一步的走出来,道, “窦司农招来蝗妖已被我斩杀,此事为得是定百姓之心,是决抗蝗之议。 若百姓心中蝗妖不杀,如何杀得了这漫天飞舞的蝗虫! 若一心治理蝗虫有罪,还请先治李泰之罪,此罪罪无可赦!” “越王!”窦静倒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泰。 他迷迷糊糊的来到朝会,没注意正常来说根本就不会参与朝会的李泰,今天居然来了,更重要得是,他居然帮自己说话。 随着李泰出来,原本想落井下石的官员,犹豫了一下,却没再站出来了。 因为他们也非常清楚,李泰愿意接过窦静的锅,那以窦静的劳苦功高,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让窦静在司农寺的地位动摇。 而窦静的地位不动摇,那他依旧还是抗蝗的主要负责人,继续得罪他没有什么意义。 说到底,御史遇到任何的事情都可以毫无顾忌的乱喷,这是他们的工作。 但其他部门想要对付另外一个部门,那就必须要有相应利益,以及成功的可能性。 正常人是不会像是疯狗一样乱咬的,毕竟现在又不是党争,而是政治相对清明的贞观,现在在朝廷里面站着的人,谁又是省油的灯! 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顺手做一做也无所谓,但让自己带头冲锋,自然免谈。 所以关于窦静的惩罚到底不了了之,依旧让窦静继续干活。 正文 第九章 与窦静的合作 窦静知道,自己算是留职查看,如果接下来干得好,不说既往不咎,至少处罚不会太难看。 但自己要是还遏制不住蝗灾,那等待自己的结局自然可想而知。 “多谢越王相助!”随着朝会散去,窦静对李泰感谢,这次到底是李泰把责任揽了过去。 “你我都在为抗蝗尽心尽力,而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李泰倒是温和的回答。 李泰说到这里,回想起自己站出来帮助窦静说话,虽然李世民并没有任何表态,但某种程度上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了,自己依旧可以继续抗蝗。 李泰看着窦静道,“窦司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司农寺细谈吧!” “请!”窦静听到李泰的话,伸出手来对李泰做出了邀请。 经过这次事情窦静愿意听李泰的话了,而对李泰来说,这就是相当关键的一步。 就在李泰与窦静回归司农寺时,李纲与孔颖达两人也开始相谈起来。 李纲对孔颖达道:“昨日蝗神庙与今日朝堂都与越王相见,你觉得越王李泰如何。” 孔颖达听到李纲的话语,沉默一会儿,郑重道,“越王类圣人。”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纲听到孔颖达的评价,忍不住问道。 “我等恪守臣道,一以贯之,不论越王如何,天下终归是圣人的!”孔颖达认真道。 “我以为孔颖达你不喜李泰,但如今看来,你也没把当初之事放在心上!”李纲回答。 “李太保看轻了我,难道我还真跟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计较不成!” 孔颖达说着,脸色变了变,但还是略带这几分的疑惑,对李纲问道, “李太保为何问我这个问题?!” “刚才散朝时,圣人询问了我是否有意做太子少师。”李纲略带几分感慨的抬头望天, “本来我并不想要拒绝,但看了如今越王的表现,我犹豫了,我怕又会重演旧事。” 孔颖达说道,“太子岐嶷仁孝,越王果敢早慧,这是一滩浑水,还望李太保考虑慎重。” “是啊……”李纲感叹道,“但我心有不甘,难道我就真教不出个好太子吗!” “……”面对李纲的叹息,孔颖达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劝说。 因为孔颖达清楚,想教出一个好皇帝,已经成为了李纲的执念,至少自己是劝说不了的。 而今天越王的表现,抗蝗什么的能力如何对于一个君主来说真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军主能够揽过推功,而不是什么好事都是自己的,所有的过错都是手下的。 也许正是因为今天越王表现出了几分这特质,让圣人开始了加强对太子的培养。 孔颖达想到,“圣人虽欣赏越王的表现,但却也不希望动摇太子的位子啊!” 李泰不知道李世民对李纲的安排,当然就算知道了怕也会感谢阿耶为自己铺平道路。 毕竟李纲太子杀手的名头还是太具有威慑力了,李泰感觉己还是离远一点好。 这时候的李泰把所有心思全都扑在抗蝗上。 因为李泰很清楚,抗蝗这步走好了,自己接下来的道路才会越走越稳。 毕竟在贞观朝,什么权谋也比不过老实干活,让李世民成为千古一帝的有力竞争者。 李泰和窦静回到司农寺,司农寺大小官员见到李泰与窦静两人一起回来,真是目瞪口呆。 毕竟昨天两者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路人,怎么一个朝会下来,两人关系这么好了。 当然,最心痛的自然是闻风赶来的赵元楷。 他亲眼看着李泰与窦静两人走入窦静的办公房间,那目光就仿佛是你经常去的午餐店老板眼睁睁看着你进入了自己对家的面馆里。 这一幕场景让人看了,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差点就要六月飘雪花了。 不过,李泰与窦静都没理会赵元楷,只是进入办公室时,把门重重合上了。 “窦静谢过今天朝会上越王的维护!”窦静与李泰两人都在床榻上跪坐,窦静先开口道。 “你我都在司农寺,本就应该同舟共济,一同对付这蝗灾!”李泰回答道。 窦静看着李泰从容的姿态,心中感叹,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八岁的少年人,窦静说道: “只要是为了对抗蝗灾,越王你有任何吩咐,只要是合理的,司农寺愿意鼎立相助。” “有很多!”李泰听到窦静的话,认真道,“窦司农,您可熟悉蝗虫? 可否知道蝗虫喜欢吃什么,岁寿几何,有什么特性,以及对付蝗虫需得注意什么?!” 窦静原本以为李泰是想要拉拢自己。 说实话,如果李泰能帮助自己解决掉蝗灾,自己就算是不会站在李泰一党,但以后在李世民面前维护一下李泰却也不是没有关系。 所以窦静的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也有了决定,毕竟在这绝望时,李泰拉了自己一把。 但没有想到,李泰一开口就是解决蝗灾,换句话说,李泰是真想解决蝗灾了啊。 一想到了这里,窦静不由感觉到几分惭愧。 李泰看着窦静听着自己的话,说着说着就走神了,不由愕然道,“窦司农?” “哦……”窦静回过神来,开口说道,“还请越王继续为我解惑。” 李泰看着窦司农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不小心走神,便是继续的说道: “从寿命上来说,蝗虫的年龄一般是一季,断则两个月,长则三个月。 这也是为什么,三月初一波蝗灾,五月末一波蝗灾,我怀疑七八月份还会来蝗灾的原因。 蝗虫的繁衍方式是把卵下在土壤中,等到天气温暖干旱时孵化出来。 我查询过每年蝗灾来临前,基本上都有旱灾记在,想来这推断是没错的。” 窦静静静听着李泰的话,很多东西自己原本没注意,现在听到李泰的话语相互对应,窦静有一种阔然开朗的感觉,原本神秘的蝗灾,此刻在李泰的口中这神秘面纱被一点点揭开。 李泰见窦静没说话,便继续把自己对蝗虫的了解说出来: “蝗虫与飞蝗是蝗虫的两个阶段,蝗虫无毒,鸭禽可食,但成为飞蝗之后,蝗虫将会拥有毒素,从此吃不得了。” 窦静点点头,带着几分恍然大悟的说道:“所以,越王一直提倡以鸭治蝗,就是要针对蝗虫还未聚集成飞蝗时,进行扑杀!” 窦静明白了,为什么李泰那般重视养鸭,甚至不惜弄出了人工孵化技术来。 李泰继续道,“想抗蝗,不是只靠那些鸭子就能够做到的。 若真有人学我的办法,只靠鸭子进行灭蝗虫,我觉得最后的结果肯定不尽如人意。 所以在我看来,解决蝗虫需得针对蝗虫的特性地攻,水攻,禽攻,炎攻等多方面结合。” “还请越王细说。”听到李泰这话,窦静正襟危坐,甚至比当初读书时要更认真。 “地攻目标为虫卵,飞蝗过境遍地虫卵,有的甚至在土地的深处,司农可通过司农寺组织百姓进行翻新田亩,把泥土里面的虫卵翻新出来,让这些虫卵让太阳晒一晒,将其晒死。 蝗虫喜干旱厌潮湿,主要野外有蝗虫出现的迹象时,大人可以让手下能工巧匠发明引导河水浇灌庄稼地的器具,使得庄稼地不要太过干旱,让蝗虫破土而出! 哪怕不能让蝗虫死,但只要能拖延蝗虫孵化也足够了! 此策可作水攻!” “拖延蝗虫孵化?”窦静听到李泰的话语,却略带着几分的不解。 李泰则解释道,“七八月份拖几个月便是到了十月,天气会越来越冷,蛇虫不敢出没。 所以蝗虫不会在这个季节孵化,等拖延到明年,则更能集中力量去把蝗虫残余给解决。” “那接下来就是禽攻了,此乃是针对的蝗虫成虫?”窦静听到李泰的话语道。 “是的!”李泰点头说道,“不过鸭禽可能会啃食作物的幼苗,所以在野外放牧倒是无所谓,如果是在庄稼地里面使用最好要有所思量!” “那这火攻应该是对付飞蝗了!?”窦静带着几分感叹说道。 李泰点点头,承认了窦静的判断,道。“的确是对付飞蝗,不过是否有效我也不一定。 这件事乃是根据飞蛾扑火的原理,我发现很多飞行昆虫在夜间都会本能向火光处聚集。 我不知道飞蝗是否有如此特性,不过不论如何,若有效也不失作为灭蝗的手段!” “越王能计划如此周详,此次灭蝗,想来定能事半功倍!”窦静对李泰夸赞道。 “说起来的确容易,但真正困难的是如何去做!”李泰道,“做起事情来终归需要资金与人手,而这却是需要司农寺进行帮忙!” 李泰也不等窦静说话,而是自己开口其中的难处: “我已经攻克人工孵化技术,但想要让鸭禽覆盖整个京畿道,需要大量的煤炭与饲料。 若想将他们养到下一波蝗灾到来,这就不是我小打小闹就可以搞定的,需要司农寺出面。 而且煤炭在将来的火攻计划中也会用到,需得变不京畿道,又将会是一笔不小支出。 其次,司农寺需要发挥出自身对百姓的号召力。 在这波蝗灾峰头过去后,让百姓开垦田地,把土地里面的蝗虫给拿出来晒晒。 这又是一个需要消耗劳力,消耗钱粮的活,甚至说不定还要征召徭役。 最后便要大规模制造能从河水中引河水入田地的筒车,让水送到被蝗虫祸害过的庄稼地,让这些田地拥有足够的湿度,从而压制蝗虫的孵化。” 李泰沉默了一下,目光望向了窦静,说道, “这么多计划同时推进,怕需要把司农寺的整个力量给全面动员起来才行。 而赵元楷虽是干吏,但品性有缺,现在司农寺中只有您拥有这样的能力与领导力!” 窦静听完了李泰的全部计划,明白了李泰为什么要在朝会上帮助自己。 因为李泰帮助自己,但更是在帮助大唐,至少现在窦静看不到李泰的私心。 窦静对着李泰行礼,郑重道:“此次抗蝗,我司农寺定然全力以赴。” 李泰同样对窦静回礼,说道:“同心戮力,共抗蝗灾!” 李泰与窦静两人,从这时候起算彻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朝会后,窦静需要功劳洗刷自己抗蝗不利的影响,而李泰无所谓功勋,自己所需要的展露出自己对抗蝗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本事,所以两者可谓是一拍即合。 而如此这般需要群策群力的事情,像赵元楷这种私德有问题的人是调度不了整个司农寺的,至少无法把司农寺官员们的积极性给调度起来。 就好像是一个组织中,某人在私人交情上能够跟公司里面上上下下处理的很不错。 但真等到出了什么大问题需要有人顶上去时,那往往是那个刚正不阿,与人关系不善,但真正令人钦佩的人,能把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咬着牙把问题给解决掉了。 而窦静就是这么个人,算不上八面玲珑,但是他的行事作风令人信服。 李泰把方案交给了窦静,让窦静去完成,已经是李泰在司农寺所做的最大贡献。 至于自以为是的干扰司农寺的运转,只会让司农寺这个成熟的政治机构出现问题。 说实话,官僚的效率的确不高,但这是在不危机自己的乌纱帽的情况下。 现在的窦静很清楚,如果抗蝗再失败,自己原本说不定只是去边疆吃沙子,那现在再失败了,那自己怕是要告老还乡了,所以这直接就让窦静的动力满满。 而窦静从晋阳起兵就开始在屯田,整个司农寺的大小官吏,基本上都是他提拔起来的。 若窦静倒了,这些窦静提拔起来的官吏又有几个有好果子吃,一个个的干劲十足。 李泰则回到了养鸭场,开始把心思放在养鸭场上,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规划一下建议可以,但想要真正的做事情,还是算了吧。 李泰看着小鸭不断的孵化,喃喃道: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正文 第十章 两文钱 李泰回到养鸭场,不过还没走近,便闻到一阵烤鸭的香味,顺着这香味,李泰便看到了马周手上正抓着一个鸭腿,口中咀嚼的津津有味。 见到李泰到来,马周不急不忙的把鸭腿放下来,拿出汗巾擦了嘴,丝毫没有半分被李泰当场抓包的胆怯,反而洒脱道:“越王你回来了?要不一起吃。” “一起吃!”李泰也不客气,对马周道,“窦静已答应按照我的方案进行治蝗,算迈出了关键了一步,接下来就是看司农寺能把事情推进到哪一步了!” “越王准备全部放手?”马周倒有几分意外。 “接下来,若想推进治蝗工作进程,那可以让你在司农寺待着,参与到治蝗工作中!” 李泰不客气的拿了另一个鸭腿,对马周说道, “司农寺想推行治蝗的政策,需要得是大量人才,毕竟要做好统筹与组织工作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加入其中,我可以进行推荐,相信你很快就能从中崭露头角。 等到治蝗成功,应该能获得正八品以上的官职。” “可否有其他选择?”马周听到李泰的话,问道, “这次窦静纵然成功治理蝗灾,怕也只是功过相抵,反倒是赵元楷说不定能更进一步。 我待在那怕以后要多干苦活,说不定还会被赵元楷当做你安插到司农寺的人给死压着。” “赵元楷……”李泰倒没否认,“那你就只有暂时在我身边带着,找到机会再推荐你了!” 李泰明白,只要自己没再往司农寺里面安插人,那赵元楷就会成为自己与司农寺间的纽带,自己能通过赵元楷知道司农寺治蝗的进展。 如果自己在司农寺里安插了其他人,那窦静就有很大可能会绕过赵元楷直接跟自己联系。 毕竟窦静本来就看不惯赵元楷谄媚的态度。要真这么做了,也就代表自己舍弃了赵元楷。 而为马周舍弃掉赵元楷这枚棋子,反正李泰感觉很划算,所以并不在乎。 但马周也看到这点,所以不想要李泰付出这么大代价让自己进入司农寺。 毕竟李泰付出的代价越大,那马周明白自己身上越王府的印记就越深。 马周把鸭腿吃完,又舔了舔骨头,神色严肃道,“如果你把所有事都交给司农寺,那这些召集过来各村百姓又为什么!” “让他们养鸭子啊!”李泰道,“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把鸭子给养起来。 我们掌握了人工孵蛋技巧后,鸭蛋数量会越来越多,孵蛋出来的小鸭也会越来越多。 等到每日孵出来的鸭蛋都过了两千只以上,我们怕就会嫌弃人数不够了!” “这么多?”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一愣,回过神来,“你手下鸭蛋也没这么多吧!” 李泰道:“既然司农寺已经开始全面抗蝗,那也就不需要我继续垫资了。 让他们出面,从典牧署要些鸭蛋,加上还在修建的孵缸,以后日产千只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以后会更多。 当然,也正是司农寺出面了,二十万鸭子的饲料也算有着落了。” “就算这点被你解决掉了,但等到蝗灾过去后呢?二十万只鸭,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马周神色严肃的对李泰道,“现在因抗击蝗灾,朝廷会出煤出粮饲养这二十万鸭子。 但等到蝗灾过去,这二十万鸭子,又应该如何处理。 是属于典牧署,还是属于司农寺,若处理不好,以后怕会有得您头疼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想得的确远!”李泰听到马周的话,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李泰相信,既然马周已经提出了问题,那么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我需要知道,越王想要什么!?”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反问道。 “等到蝗灾过去,我希望阿耶能给我一片土地,我才好实现我立志于农的想法!” 李泰恳切道,“我想要建立一座私塾,一座专门学习农业知识,研究农业知识的私塾!” “农业私塾?”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不免有些发愣。 “嗯!”李泰点头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我梦想我大唐子民,凡勤劳者都能五谷丰登,凡良家子都能年年有余。 而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所以要建立一座私塾传播我的思想,更能找到志向相通的同伴。 以农为道,不负朝华!” “原来如此!”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感觉到几分的唏嘘。 他没想到李泰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梦想,甚至开始为了自己的梦想而行动。 想到这里,马周对李泰道,“我原本希望建议,把这鸭子给送给周遭有田的良家子。 毕竟大灾时,豪门世家会掀起吞并土地的狂潮,通过把这些鸭子送给拥有土地的人,再与过去田亩的数量做对比,能清楚知道灾后的土地变化。 这件事情只要越王开口,而具体事情交给朝廷来做,更能平息百姓对朝廷的余怨。 到时候虽然舍弃了这二十万鸭子,却能获得圣人欢心,对大王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可谓一举多得,但现在看起来,这谋划实行不下去了!” 马周说到这里略感感到叹息,实际上按照原来谋划,最重要的还是能让圣上发现自己,到时候自己也就能通过李泰这跳板,正式进入到李世民眼中了。 “为何?”李泰听到马周的话语,不由疑惑。 马周神色严肃道:“你觉得只靠你越王府的支出,能支撑得起一座私塾吗? 私塾是相当花钱的,尤其是你还想要弄出与众不同的农业私塾! 所以大王必须要抓住一个财源,一个能让你养得起一座私塾的财源。 而现在这二十万的鸭子,就是您所能掌握的财源。” “若如此,那我应当如何谋划!”李泰听到马周的话若有所思。 “还是回归到原点,那就是圣上!”马周思索道,“你需要给圣上一个理由,让你继续掌握这些鸡鸭作为财源,同时允许甚至支持你开办农业私塾的理由!”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语有几分阔然开朗,因为马周能让自己对目标更加的明确与周详。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面前原本有着几分迷雾笼罩的道路,陡然变得清晰。 接下来的日子,李泰在鸭场与越王府两头跑,看着鸭子的数目日以继夜的增加。 当然,李泰也在埋头干活,反而是司农寺开始按照李泰提出的治理蝗虫的意见,开始轰轰烈烈的发动百姓徭役。 所有被蝗虫啃食了庄稼的田地,被有组织的进行翻田,让蝗虫的虫卵进行曝晒。 百姓们倒也没太多反对,毕竟到了冬小麦进行种植的时一样要耕田。 现在虽然辛苦一点,但因为是官府组织的,多少还能有点补贴,甚至借用到耕牛。 对百姓来说,今年蝗灾绵连不绝,好不容易能占点便宜,自己可不能错过了。 时间差不多进入到六月份,长安四个门相近坊市,都开了不大不小的禽店。 这里既收禽类进行屠宰,同时也出售些幼年禽类。 同时长安中也开始流传起以鸭克蝗的说法,当然这说法是经过司农寺窦静大人的承认。 这次他便打算用鸭子来对付蝗虫,这让一些手中有田的百姓微有几分心动。 当然,真正打动他们的还是这些小鸭子的价格,基本上每一个鸭崽,一只也就两文钱。 正常小鸭子价格大概在三文钱,毕竟一只成年鸭子也就三十到四十文钱。 现在只两文钱,不论怎么说,这价格都算不上高,所以很多家里有田亩的良家子,也不差这么两文钱,甚至因为鸭子可爱,也有很多有零钱的人,买来当做宠物饲养。 可以说过来买鸭子的人不说络绎不绝,但也常常把这鸭店买到断货。 但只要到了第二天,这鸭店马上就被补货完毕,这速度着实惊人。 有也御史发现了这点后,很快御史们便闻风奏事,弹劾越王经营商事有辱国体。 至于与民争利这种事情,对唐朝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但你一个亲王居然下场做生意,这就太丢份了,对御史们来说,这个出名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然后在鸭场正在学习的李泰,便被叫到东宫去训话了。 李世民看着御史们叠的厚厚的奏章,对李泰说道,“这些奏章全部都是弹劾你损公肥私经营商事的,堆积起来都有我高了,说说怎么回事!” “御史还真就闻风奏事,直接扯到我身上了!”李泰撇撇嘴很讨厌御史。 “整个长安,也就你一直在弄人工孵化技术,现在这小鸭络绎不绝,不是你还有谁!”李世民见到李泰不甘心的样子,不由皱皱眉头说道,“你自己说这背后是不是你!” “经营商事我承认,但损公肥私我可不认!”李泰听得出李世民并不想处理自己的意思。 “身为皇家子弟,居然经营商事,你居然还有脸承认!”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原本还一脸风轻云淡的神色,骤然宛若狂风骤雨。 “阿耶是圣人,于子于臣都不会对阿耶说谎,只要阿耶所问,泰唯有诚而已!”李泰道。 “那你是缺钱了?”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道,“阿耶知道你为了治蝗垫了160金,若缺钱可跟阿耶说,切不可损公肥私,做下贪污之事!” 李泰不由苦笑着,把一本账簿拿出来递给李世民,道, “阿耶,我把账簿的主册带来了,一应收入支出全部都在里面。 我卖小鸭真不是为了损公肥私,而是为了治蝗!” “治蝗?!”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语,不由说道:“怎么个治理办法?” “蝗虫难治,原因就在于任何土地中尤其庄稼地中可能会随时钻出蝗虫来。 哪怕司农寺组织人大面积的翻田,却也未必能把蝗虫消灭得干净,肯定有落网之鱼。 而以国家的形势组织人手也只能做到这步了,想每一寸土地都耕犁过去是不现实的。 所以等到真正的蝗灾再次降临,在野外把鸭子放出去,让他们吃得痛快也就是了! 但在庄稼地不可能用这一手,若这么做,怕是种苗都会被踩死。 所以只能让良家子们自己精耕细作,利用鸭子吃虫的特点,在平时就要消灭虫子。” “若如此,不如每户都送上一只鸭子,让百姓好生养着就是了!”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明白了李泰的考虑,问道,“何必要如此行径,加重百姓负担。” “因为这是筛选!”李泰看着李世民道, “刚经历了蝗灾,有的人出卖田亩,有的人卖儿卖女,如果直接送,很可能会把这鸭送到不需要的人手中,出现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情况。 所以直接以市价更低的水准出售,一是避免形成奇货可居来平稳物价。 二来家中有田的良家子为了自己家里的庄稼能够丰收,也不在乎多这么两文钱。 三则是自从孵化的鸭子越来越多,司农寺承担的饲料就越重,如何能在压制饲料消耗却能饲养更多鸭子就是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 尽可能的把这些小鸭子送到能饲养他们的手中,两文钱都出不起的人,这鸭子怕是当天就被吃了。 所以阿耶,以上就是我以二文钱贩卖小鸭的原由,至少在蝗灾被遏制前,我觉得很必要!”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思考起来。 说实话,李泰这种从经济角度来处理问题是李世民从没有考虑到过的。 但李世民不得不承认,李泰这种方法至少理论上来说做到了多方共赢,除了他这个越王亲自经营产业有点丢份,实际上好像也还说得过去。 “你且先继续做着,我且看你能不能遏制住这蝗灾,让秋种能正常进行,若做不到以后你就别碰这些商事了!” 李世民最后决断道。 “呼!”李泰微微笑了笑,说道,“阿耶,这里面可是还有你一份的,若我赚取的钱还有盈余,我们可是要三七分的!” “滚!”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笑骂道。 正文 第十一章 煤炭与饲料 李泰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决策可以进一步推行下来,对自己来说这就够了。 李世民看着李泰离开,马上找来杜如晦与房玄龄,简单介绍一下李泰用商业的办法,把手中的小鸭子流通到需要的人手中,在李世民看来自己儿子表现得这么精彩,自然自豪。 房玄龄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越王虽天资聪慧,让治蝗计划一步步有条不紊的推行。 尤其主动承担司农寺的错误,又借用机会化敌为友,处事可谓老辣。 如今更用商家手段在不加重司农寺负担下,增加了整个长安地区的鸭子数量。 可以说,越王的表现不像是位少年郎能做出来的,他身后有能人啊!” “青雀身边的确来了一位清河郎君,名叫马周。”李世民点头,对李泰招募了马周的经过,李泰都已经写在了日记里了。 李世民看来,马周就是李泰一手招揽的干才。 在李泰真情流露的日记下,马周早就打上李泰一党的烙印,想漂白身份跳李世民,做梦。 李世民补充道,“自从他来后,青雀的表现惊人,是马周屡屡献策,可谓是能人。” “如此人物跟在越王的身边怕不能尽才。”房玄龄思索着道。 “李泰待他为良师益友,拆分了他们倒是大可不必!”李世民摇头说道,“不过,若这次抗蝗真的成功,倒能让这马周做越王府的参军,名正言顺协助李泰做事。” 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不论是杜如晦,还是房玄龄都不再多说什么。 在官场上很多时候都是从结果来决定命运,李泰如果真能遏制住蝗灾,那没人会计较李泰的商业手段,以及李泰才八岁的年龄。 但李泰的抗蝗计划如果失败,那以后李泰想参与政务,怕至少要等到成年才行。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泰的政治生涯,算压在抗蝗这事上了。 只不过对李泰来说,在抗蝗这件事情上,自己能做得都已经做了。 接下来也只是看自己这一连串办法,能不能把蝗虫给压制住而已。 尽人事,听天命,想来也就不过如此。 李泰有李世民的同意后,便回到鸭场找到马周,道:“多谢先生,在蝗虫治理完成前,这鸭场能任由我调度,只要成功治理完鸭场,相信阿耶会顺势把这鸭场交给我。” 马周点头,这谋划虽然简单,但对李泰来说几乎等同于奠定了他的基础。 这谋划目的是为了在李世民面前,展露李泰有经营才能,从而让李世民能进一步放权。 不论是司农寺出来造势,还是自己主动暴露这些小鸭的背后势力,最终目的都是让李世民主动的找李泰,而李泰也借助事实把自己的治蝗策略当面对李世民说出来。 治理蝗虫的方案不重要,重要得是自己的商业手段能够面面俱到的照顾到所有人。 这样才能把李泰的经营才能不经意展露给李世民看,通过事实让李世民相信李泰。 如果李泰成年了,那自然不用这般麻烦,向李世民提要求就可以了。 以李世民对历史太的疼爱,无论如何多少会给一次机会。 但现在的李泰只是八岁,那只能够造成既定事实,然后用事实来说话。 而李泰展露出了自己经营的才能,那接下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毕竟李世民是皇帝,不可能眼红这二十万的鸭子,他眼中最重要的不是财富,而是民心。 要李泰能靠鸭子把蝗虫蝗灾给压制住了,那为了以后防治蝗灾,鸭场会成为常备设施。 李泰这个提议建设鸭场的人,同时拥有经营能力的人,就能顺利拿到鸭场的管理权。 另外,在唐代官员私人进行商贸活动自然是不被允许,但以朝廷名义进行贸易却被认可。 实际上唐代官员虽在法律上进行商贸活动是不被允许,但私下都用白手套进行商贸。 只不过李泰不希望自己以后有被李承乾进攻的点,所以不想要采用白手套这种手段而已。 而自己也不需要私人的享受,只要自己治理蝗虫成功,让李世民把鸭场赚来的钱,投入到自己的农业私塾就可以了,实际上对李泰本身来说,钱这种东西真无所谓。 “不过,我们买小鸭子赚来的钱怎么处理?”马周道,“不说日入斗金,但这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够购置几十匹不错的钱布了!” 李泰道“我的钱从司农寺那边拿回来了,再加上这些,以我的名义去买个煤矿矿场吧! 我们想要孵化,把这也鸭场给撑起来,最重要的就是煤炭与饲料。 我们与司农寺有过这次合作,想来饲料问题应该容易解决,窦静与赵元楷都会买面子。 但我们跟将作监可没关系,单想靠越王这张脸长期获得煤炭资源,怕是会被御史弹劾。” 李泰按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真想做事时,御史这东西就像苍蝇一样,恨不得把它给直接拍死,但李泰不得不承认,御史是真有存在意义的啊。 自己想要竞争太子这位子,既需要依靠自身能力去争,但又不能给自身留下太多的破绽,因为只要自己流露出破绽,那么李承乾身边的智囊团怕会穷追不舍。 “所以我们要有自己的煤矿,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有!”李泰道。 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马周点头,便从李泰手上拿过钱来寻觅合适的煤矿产业进行收购。 而中国这么个煤矿储量丰富的地区,虽然绝大多数都是贫矿,但在这封建时代想要在长安附近寻找一两个合适大小的煤矿矿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在马周流露出李泰要购置矿场的风声,很快就有矿商闻风而来,想套现手中矿场,或想搭上李泰这个招牌,哪怕白送给李泰一座矿山也毫不在意。 实际上,如果以后能用越王的名义行事,对这些商人来说,还是很乐意的。 而这段时间因蝗灾原因粮食价格暴增,直接冲击了其他生活用品,就更不要说煤炭在夏天的使用范畴就相当少,而李泰敷鸭蛋的技巧,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想要复制起来可不容易。 李泰麾下工匠,那都是朝廷出身的顶尖工匠,在对火焰温度的感触上,绝对是最顶尖的。 其他人想学,至少要在控制火候上下相当大的功夫才行,而且控制温度本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其他人想要学会这人工孵蛋技术,怕要相当舍得投入才行。 至少不一般人能够偷学学会的,至于那些能够学会的权贵,脑袋残了才会去偷学一个亲王掌握的孵蛋技术。 虽然李泰不是太子,但别忘记了李世民是怎么上位的,有前车之鉴的世家权贵,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没事找事。 所以,马周的这次收购还是相当顺利,以较为低廉的价格拿下了两座小煤矿! 对于这,至少这些矿工们非常高兴,因为越王买下这里,至少代表着能他们活的下去了。 要知道蝗灾已经肆虐了一年了,除了富贵人家与朝廷,普通人家纵然有存粮,怕也已经吃了七七八八,现在手中剩下来的,怕是种粮要多得多。 等到马周把矿场的事情办理的七七八八,真正把这矿场收入囊中,让李泰松了一口气: “矿场现在两座维持正常的运营就足够了,等到了以后有了需求再进一步的扩张…… 另外可以让矿场里面的矿工研究一下蜂窝煤的锻造,到了冬天时应该能小赚一笔。” 在马周看来,李泰购买矿场是因为与将作监不熟悉,所以买了两个小矿场以防万一。 但李泰自己却非常清楚,自己想建立一座农业学府,所需要的财力投入自然是必然的。 只不过马周以为农业学府跟普通的文科学府一样,一个养鸭场就能够轻松养活了。 但李泰很清楚这是远远不够的,想养活这样一个学府,自己需要的不是一个养鸭场,而是一条从原材料,一直到终端出售的产业链。 因为李泰自认为自己目标有限,便以鸭为核心,先打造一条属于鸭子的产业链来。 上游的能源与饲料,然后是可食用的鸭蛋与鸭肉,再进一步是鸭羽毛可以制作弓箭箭羽,以及能做成保温的羽绒服,甚至最后鸭骨头都能回收磨成粉都能做肥料和药材。 只要完成规模化与产业链,这条让自己从上游吃到下游的产业链,支撑起一座农业学府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并且赚取的资金能够更进一步的投入到基础设施与科研。 所以,这两座矿场在马周的眼中是小事,但在李泰眼中却是自己根基的一次补齐。 因为来自现代,李泰的思维跟这个时代的人有所不同,李泰所重视的是能源与粮食这两个行业,是因为这两个行业是整个社会的根基,这是这个时代的人所完全没有觉悟的。 自己从小立志于农,以后想要一步步的完成粮食垄断李泰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在能源行业上,虽然古代人对煤炭什么的能源行业并不是非常重视,但古代煤炭主要作用是用来金属锻造,而在盐铁管制大背景下,自己哪怕是皇子也肯定碰不了冶金行业。 所以想要找到个能用得上煤炭又合法的产业,就只有孵蛋和烧开水业务了。 李泰选择禽类破局,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思考在这里面,虽然有蝗灾让自己能够顺手牵羊,但更重要的是,这个产业至少在古代,是少数能够把粮食与能源两个行业结合起来的产业。 因为这世界上的基础行业就三个:一个粮食,一个能源,还有一个是原材料。 这三个行业可以说是社会分工中最基础的行业,其他任何行业哪怕你做到垄断,但更多的只是财富增加,而不是社会生产力的提升,与这三个行业成长所带来的性质不一样的。 哪怕是真有穿越者,甚至能力高得匪夷所思,并且还是天之骄子,但只要自己一死,那么自己一手搭建的制度,在没这三个行业支撑也如同沙雕般,被时光海浪轻松冲垮! 因为不论做任何事,都会反过来受制这三个条件,历史也会依据这三个条件不断修正。 比如说,以小麦为主的人口上限大约是五千万,撑死了到达六千万,这是穿越者也没办法改变的人口制约。超过后,基本就是王朝到了巅峰,然后就一往无前的走下坡了。 又比如说,你辛辛苦苦的建立了先进制度,但能源利用率跟不上就是生产力跟不上。 看看王莽想要在落后的生产力下建立先进的生产关系,又有什么下场。 至于原材料这种东西,李泰感觉还是等到自己成为了皇帝再说。毕竟这年头想要修仙的丹术师一大堆,自己开口说一句,要研究长生不老丹,怕山窝子里面各种神仙都会冒出来。 等到他们冒出来,自己就把他们手中除了长生不老丹的丹方,全部都给收缴研究了。 到时候狠割一波从魏晋玄学到唐朝的化学研究成果,说不定交给一个牛人推演,还能推演出金属周期表来,所以就现在所拥有的材料,对不建立工业体系的自己够折腾了。 所以,在李泰的规划中,这煤矿是真的重要,但想把能源的优势发挥出来,李泰清楚,绝对任重而道远。 因为现在进入煤矿中挖掘的都是对未来麻木的百姓,如果不是真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到矿洞里面讨饭吃,而这一批人对于李泰来说,想要改造他们的三观又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算李泰给他们换了工头,让他们好一点待遇,但也只是感动自己。 还不如,自己进一步的压迫他们,用他们旧时代的乳汁,来哺育新时代的百姓。 所以,李泰并没有插手对矿洞的管理,而是吩咐管理者的工匠去研究蜂窝煤,而李泰自己则是继续扑在了养鸭大业上。 而时间差不多到了七月,野外田野中,又开始密密麻麻的蝗虫来! 正文 第十二章 扑灭蝗灾 “越王,我来……我来……”赵元楷在司农寺得到蝗虫出现的消息,几乎第一时间,架着马匹到李泰养殖的鸭场,慌里慌张的进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赵少卿,您慢点。”负责管理鸭场的秦中出来迎接,见赵元楷道:“什么事?这么急!” “越王人呢?”赵元楷询问道。 “在里面!”秦中连忙回答,“颜先生在教着书呢!” 赵元楷深呼吸了几口,顺了顺气,开口道,“我去报急!” 也不多说话,便大步来到门口,却见到白鹤与卢安寿如常拦在门口,上前进去交叉双手行礼,微微弯着腰,说道,“蝗虫已经在田间出现,我需要向越王征调鸭禽,进行除蝗!” 听到这话,白鹤点头道:“越王已经吩咐过了,若灭蝗需要调度鸭禽,尽管去正屋找马周郎君即可。这件事情,越王已全部托付给马周郎君,他最是熟悉那些牧鸭人!” “多谢白鹤娘子!”赵元楷听到白鹤的话一愣,又追问了一句,“越王不亲自去吗?” “越王还在上课,对于越王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白鹤回答道。 听到这话,越王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弯着腰,连忙向着正屋而去。 随着越王离开,颜勤礼把手中书握住,看着李泰略带几分不解:“抗蝗这件事情,你忙里忙外的忙了这般久,现在终于来了,你还有耐心来跟着我学习史记?” “颜师,若说没担心自然是假得。”李泰姿态从容道,“但你也知道我已经忙里忙外的忙了这么久了,应该做得都已经做了,就仿佛是参加科举的学子,平时该学的都已经认真学了,还需要最后一个晚上,还要通宵达旦的背书吗,平常对待就是了!” “话虽然如此,那你不亲自去主持这次抗蝗吗?”颜勤礼手持书本,认真的说道。 “马周周全干练,赵元楷八面玲珑,真到了落实具体的事情上,他们比我强得多。 真的让我上手操作,我怕只能够帮倒忙,所以,还是让他们两个去干好了。 当然,退一万步,真要是干坏了,那自然是我没有亲临前线的问题,责任我背着就是了。” 颜勤礼抓着书的手,不由重了几分,看着李泰的目光带着几分凝视,见李泰坦然以对,便是从容不迫的翻开了手中的书,说道:“我们继续要将内容,就是留侯世家了!” 话语之间,便是继续开始上起课程来。 马周见到赵元楷过来找自己调度鸭子,不由望了一眼李泰的方向。 虽然说这件事情李泰已嘱咐过,但真降临在自己身上时,马周还是很感激李泰的放权。 所以马周对着李泰的方向鞠躬,便果断跟着赵元楷,投入到抗蝗事业中。 “现在应该怎么做?”赵元楷看着马周,带着几分茫然。 虽然一直以来,都在说以鸭治蝗,但实际上这些蝗虫漫山遍野的出现了,赵元楷反而有几分慌了,毕竟司农寺经受不住再一次的失败,自己也不想要失败。 “白渠!”马周冷静对司农寺说道,“我们的目标就是这里!” 赵元楷听到马周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思索一下后,道: “白渠那边吗?那里已经荒废了好些年了,倒伸长出来的杂草被吃了好几拨。” 马周道:“白渠附近的田亩,因为没人被组织起来疏通水渠,所以河道有些淤塞,原本的良田也就自然而然的荒芜掉了,但这里的植被茂盛,且司农寺并没有组织徭役在这里翻田,所以我跟越王都推断,在郑国渠与白渠所在的这一大片区域,会有大量的蝗虫孵化栖息!” 也许是因为李世民收拾其他的诸侯有些太顺利了,所以关中地区都还没有全面的开发出来就把其他的诸侯全部都给杀光了,这让郑国渠与白渠所在地区并没有全部开发出来。 后来随着长安人口渐渐增多,这区域被开发得甚至出现了渭河断流的情况,导致关中根本就没有办法支撑一个百万人规模的城市,到时候就算是想要开发,也开发不了。 当然,在贞观时器是不用担心这事情,真要担心这事情,还是要等到贞观结束再说。 听到马周这般分析,赵元楷点点头,略带着几分说道,“只需要管这里吗,其他地方呢?” 马周道,“当初在神庙会的时候拉拢了各个村子的人,所以我们早早就让长安周边的小村庄都分配到了五百到一千不等的鸭子。 同时我们在长安中放出消息让人们饲养小鸭,只是有田的良家子家里应该都会有一两只。 这样就确保长安以及长安周边小村,遇到零散的蝗虫也能及时处理。 而我们现在则要带着这般大量的鸭子,则要在地势相对平坦的野外,进行扫荡。 彻底让蝗虫再也形成不了飞天的势头,至少今年这关中不会再有飞蝗了!” 赵元楷听到马周的话语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所有人为这天准备太多了。 很快在马周带领下,牧鸭人赶着鸭子向白渠方向而去。 这时赵元楷才发现,实际上李泰等人所处的位置距离白渠并不遥远。 赵元楷不知道这这里到底是马周等人有意无意选择的,但至少这一路走得相当平坦。 到达白渠,马周一挥手,给牧鸭人们下达了放牧的命令,“放鸭子!” 牧鸭人们开始拿着牧鞭,驱赶着鸭子们向荒废了的白渠土地扑去,这些鸭子们“嘎嘎嘎”的叫喊声绵连不觉,对人类来说相当的不耐烦,但对蝗虫们来说却是屠戮的号角。 鸭子们络绎不绝的冲到田亩中,不知道惊起多少蝗虫。 这些蝗虫才刚出现,下一秒就有数只鸭嘴向蝗虫吞过去,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仿佛敦促充钱的企鹅般凶残。 看着蝗虫们在田间跳跃闪躲,然后就被鸭子们给吞掉了,赵元楷不由握紧了拳头。 说实话,原本还令人恐惧的蝗虫,在这一只只鸭子们张开的血盆大口的面前,显得这般脆弱,很难想象,它们是让整个关中百姓绝望的蝗灾。 “这算是把蝗虫给灭了?!”赵元楷很是期待的对着马周问道。 “这不过只是今天的路程而已!”马周平静道,“我们需要清理郑白渠这一整块区域。 清理掉这里的蝗虫,那整个关中的蝗灾,应该就成不了飞蝗那样的势头了。 至于零星的蝗虫,则是交给每个村子的牧鸭长,以及各个家族培养出来的鸭子。 到时候也许还会有零星蝗虫,但应该成不了蝗灾了!” “马郎君,你指挥调度可真稳,真有大将之风!”赵元楷伸出手来,很是谄媚的赞道。 “越王都已经安排得七七八八,我不过只是干点苦劳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马周摇摇头,看着这一片土地上的蝗虫被鸭子横推,大声命令道: “从甲号开始,驻留此地的鸭圈,并留下牧鸭人两个,鸭子五百,以防止其他地方蝗虫重新逃回来。 其他人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鸭扫荡!” “接下来可要辛苦活了,赵大人确定还要跟着?!”马周看着赵元楷不由问道。 “跟!”赵元楷狠狠一咬牙,却也还是选择跟了上来。 因为赵元楷觉得自己想要靠自己的本事重新坐上司农寺的位置实在太难了。 现在机缘巧合的抱上了越王大腿,说不定越王就能成为未来的陛下呢! 毕竟有圣人的玄武门之变在前,谁就不敢保证李泰就不能成为九五之尊了。 越王现在才八岁就有这能力,等到越王以后成年了呢! 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把这根大腿给放了啊! 当然,马周负责在野外进行放牧鸭子,尽可能清理野外蝗虫,而窦静则组织司农寺成员和当地良家子,对付庄稼地里面的蝗虫。 如果是没播种的庄稼地倒是简单,鸭子一放,自然让鸭子在这自助餐里吃得高兴。 但如果是已经播种了的庄稼地,那解决起田间的蝗虫来,要小心了许多。 毕竟要是一不小心把苗给一不小心弄怀了,那可就要亏死了。 这时候,就算百姓也被司农寺组织起来一起驱蝗,有鸭子的出鸭子,把蝗虫淹没在鸭山鸭海中,没鸭子的就晚上辛苦一下,如果某地蝗虫太多那就点火守夜,看着火别烧到山林。 抗蝗行动从七月中旬一直到八月末,这时候想在长安附近寻找到蝗虫,可就真不容易了。 一只只鸭子吃得圆滚滚的,就算有孩子追着他们,他们拍打了拍打翅膀,跳不起来了。 “这次蝗灾青雀你表现得很不错!”李世民拍拍李泰的肩膀夸奖道。 李泰陈恳的说道:“青雀只是做了计划,真正辛苦的是下面做事情的人。 这蝗虫最是猖獗的几天,我也只跟着颜先生读书,真说起来,我反倒是最清闲的那个!” “不用谦虚,没你做出来的计划与方案,他们难道还能做事吗!”李世民拍拍李泰小肩膀,道,“这次你帮了你阿耶大忙,要好好感谢你,说说你要什么,阿耶帮你实现!” “什么都可以?”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阿耶乃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李世民自信满满道。 为什么这么自信,因为李世民来宣李泰前,已经知道李泰的日记里面写着到底要什么了。 所以李世民才不怕李泰做出什么非分之想,要是李泰的所希望的东西,跟日记里的不一样,那李泰的日记,以后也没再去看的必要了。 “我想建立一座农业学府,传授农民知识!”李泰认真的对李世民道。 “想建立农业学府……这可不容易!”李世民面色微微沉下来对李泰道。 “额?!”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语有些愕然。 而李世民板着脸道,“农业学府可不容易,需要粮食,需要老师,需要教材,甚至需要土地,青雀你真有这觉悟吗?” “我只是觉得,百姓不应该没有一年之存粮!”李泰道,“不过一场蝗灾,长安城下便多了不知道多少饿殍,我觉得我身为大唐皇族,便应当想办法让天下百姓都吃饱!” “青雀……”李世民看着青雀坚毅的神色,在青雀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只不过当初自己的梦想是济世安民,而青雀的梦想是想要让天下人都能温饱。 “阿耶,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但我就是想要试试,走一走别人都没走过的路!” 李泰正色对李世民,这样种认真的态度,让李世民实在说不出不字。 “想要开学府,你可想好了钱粮从哪里弄?”李世民对李泰温和说道。 “我越王府还有一些我平时节约下来的抢粮。”李泰道,“我想先用着。” “那鸭场与那两个小煤矿呢?这你打算怎么处理!”李世民看着李泰说道。 “这……”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不由变得几分紧张,脸色慢慢变得通红起来。 在李世民的注视下,李泰缓缓道:“我想要偷偷用它们的营利去供养农业学府。” “为何要偷偷供应!”听到李泰说实话,李世民才满意的点点头。 正如同日记上所说的,这小家伙准备那鸭场与那两座小煤矿的营利去建设农业学府。 李泰的头不由低了下来,仿佛很是愧疚,“这……这是朝廷的营利,我不能私自调度。 农业学府虽是青雀梦想,但严格上来说只是私塾,损公肥私不是君子所为!” “你凑十万只鸭子给典牧署,另外把典牧署征调的人员还回去。 剩下来的小煤矿与鸭场,便划拨到你越王府的名下好了!”李世民拍拍李泰的肩膀说道, “青雀好好干,你立志于农是好事,肯在农业上下苦功夫更是好事,我再给你拨付良田千亩,供给学府营生!” “谢,阿耶!”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不由对着李世民表达了感谢。 不过李泰又伸出头,对着李世民问道,“那阿耶,我能向您要点政策吗?” “政策?”李世民对着李泰说道,“什么政策?” “比如,我想雇佣流民来建设学校,以及从流民之中挑选些半大的孩子入学!”李泰道。 听到这话李世民微微皱眉,最后还是说道,“你先干着,只要不出大变故,一切都好说!” 正文 第十三章 奖赏 “什么叫没出大变故一切都好说呢……”李泰在心中喃喃, “翻译成人话,到底是不论出了什么事我都给你兜着,还是出了事没我这个人!” 这位可是李世民,更是自己亲爹,应该不会是后者吧…… 李泰原本来时,那是坦坦荡荡,但是走时,反而忐忐忑忑了。 而李泰还没走出东宫,从身后伸出两只青葱如玉的手,捂住了自己眼睛,声音稚嫩却露出几分调皮,道: “猜猜我是谁!” “长乐,别调皮!”李泰拍拍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略带着几分宠溺的说道。 “哼!”李丽质撅起嘴,欲泣似泣道:“青雀哥哥搬到越王府后,就不来看丽质了!承乾哥哥也是,天天在屋子里看文章,那些有什么这么好看!” “好好好,是哥哥的错!”李泰道,“最近治理蝗灾的确有点小忙。” “是吗……”李丽质卡哇哇的大眼睛很怀疑的看着李泰,仿佛对李泰的话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是是是,肯定是!”李泰道,“我记得秋分后不久就是长乐你生诞,哥哥可是准备了整整一年时间去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到时候定给你一个惊喜。” 李丽质听到这话,对李泰露出几分调皮笑容,蹦蹦跳跳的退了几步,道, “说定了哦,要是骗了丽质,那丽质只能哭得很伤心的去找阿耶了。” “好好好,要是你青雀哥哥骗了你,阿耶肯定饶不了我!”李泰伸出双手表示投降。 “那我去找承乾哥哥要礼物了,青雀哥哥下次见了。” 李丽质果断转身,眼泪瞬间收住,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向李承乾宫殿而去,显然李承乾会是下一个倒霉蛋了。 李泰摇了摇头,看着李丽质离去的样子,倒带着几分宠溺的笑了笑。 李泰明白,李丽质再过几年一般上十三四岁就会嫁给长孙家了。 可以说除非是长孙家谋反,否则这件事情谁都阻止不了。 因为长孙无忌所代表的不仅是陇西贵族,更是功勋贵族,这双重身份让李世民自然会用和亲这样最小的代价来安抚两股势力。 除了长孙冲喜欢跟着李承乾混以外,这几乎可以预定的妹夫李泰还真挑不出毛病。 见到丽质,李泰怀着既然来东宫,那就顺路去母后那里问安。 虽然自己已是亲王,拥有自由回宫的资格,但一般上也就初一十五时回宫一趟去见长孙皇后。 其余时候,依旧过着干活的干活,读书的读书的悲剧生涯。 见见长孙皇后,反而让自己从颜勤礼的魔爪中逃出来,好好松一口气。 “今真是少见,你怎么来了!” 长孙皇后原本在照顾出生还不满月的小李治,见到李泰却也是惊喜满满的好奇说道。 “已经快入秋分了,入了秋,天气冷下来,蝗灾基本都会平息掉,至少今年蝗灾算度过去了。所以我便被阿耶叫道东宫回话,政务完了便来见见母亲!” 李泰倒是小声说道。 “你阿耶真是的,拉着你这个八岁的孩子干活,像个什么事!”长孙皇后嗔怒道。 “母亲勿怒,这都是都青雀乐意的!”李泰目光向小李治看了看,甚至伸出手指碰了碰李治已经逐渐展开的脸,不过马上挨了长孙皇后一下。 “别胡闹,雉奴还小着,可受不得浊气!”长孙皇后很是关怀的看着小李治道。 “有了雉奴,母亲就不要青雀了!”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嘟着嘴写满了我不开心。 “讨打!开府连一年都不到,就变得这般顽劣了!”长孙皇后道,“要好好管教!” “别别别,母亲你好好休息,青雀可不值得您动气,我这就走,这就走!”李泰说道。 “回来!”长孙皇后对着李泰轻喝了一声。 “哦?”李泰乖乖的走了回来,然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了一边,等待着长孙皇后的发落。 长孙皇后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玉箱子塞到李泰手中。 李泰接过盒子,感觉这盒子上的重量相当的重,不由疑惑的看着长孙皇后。 而长孙皇后倒是开口说道,“我听世民说,你最近会缺财帛,这是我平常一点积蓄,你先拿着,只要干正事,不够了回宫跟我说。” “嗯!母亲。”李泰点头,并没拒绝从长孙皇后手中接了下来。 长孙皇后看着李泰离开,小松了一口气,因为李泰是亲王,不能在皇宫中长久住着,再加上在小学里面的表现惹恼了孔颖达,怕他带坏风气,就让他提前开府,到外面去住了。 所以,对比起李承乾,长孙皇后却是更心疼李泰。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摇了摇还在熟睡之中的小李治,喃喃道, “雉奴你以后也许也会跟青雀差不多吧。等到长大那么一点点,就要离开皇宫了。” 这时候的小李治依旧在酣睡中,微微张开嘴,好像口中含着泡泡。 而李泰拿着长孙皇后给的玉盒子回到越王府。 李泰打开玉盒,里面塞满了金块,若拿来买地,以现在长安的物价购置个两千亩绰绰有余,对一个家族来说真算不得少。 不过李泰拿了这东西后,便将它塞入到暗格中,丝毫没有要动这笔钱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李泰对自己能做好这件事充满了信心,仿佛面前困难都算不得什么了。 当然,李世民对李泰的嘉奖,是让李泰能实践农业学府,甚至愿意提供物资帮助。 但这次抗蝗的其他人也一样有所奖励,这些奖励也在随后时间陆陆续续发放。 比如秦中回到典牧署就直接提升到典牧令,是从七品。 别小看七品官,一般小县县长就从七品官,对一般百姓来说,就是一辈子都奋斗目标了。 当然,还有人也轻轻松松的达到这标准,只不过对于没有背景的人来说,那基本上肯定是能力要相当出众才行。 像是马周成为正六品的越王府掾,管理掌通判功曹、户曹、仓曹事,一口气从白衣到正六品,可谓一步登天了,当然李世民也有让他跟着李泰的意思。 颜勤礼搭上顺风车,成为从六品越王府文学,在蒙学同时,还负责雠校典籍,侍从文章。 卢安寿依旧还是司马,只不过被奖励了三百绢,这让卢安寿很高兴。 另外奖励最高的是于志宁,虽然他不干活,只递了那份锦绣文章,但他教导越王有功,从四品越王府长史,升迁到了正四品的中书侍郎。 不过,暂时没有新的越王长史调度过来,对李泰来说算一件好事吧。 说实话,马周看到送给自己的圣旨后,就呆滞了几分,但最后还是表达了感谢。 七品算正式官员间一个比较大的门槛,因为这任命都要经过朝廷审核,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七品官员的任命,上面都经过深思熟虑的。 尤其亲王府的七品官,那都是要经过皇帝过目的,李世民就是让要自己留在李泰身边。 马周清楚,自己怕只能走越王这一条线了,甚至就算自己将来通过努力工作爬到越王长史以上的位置进入中央,越王府嫡系标识怕也摘不下来了。 马周深吸了一口气,并没任何怨天尤人,只是很快接受了这一切,既然只能走这条路,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对马周来说,自己只希望有个能施展自身才能的平台,至少现在,这个平台只有越王能给自己,而且谁也不敢保证,越王给自己的这个平台会不会越来越大! 马周自然理所当然的搬到越王府中,开始接手自己在越王府中的职责。 李泰回来把玉盒放起来后,就第一时间把马周叫过来,因为李泰感觉自己动力满满,真的很想要大干一场! 但在李泰把马周叫过来后,马周那一双冒光的眼睛,看得比李泰还要生猛! 李泰开口道:“宾王,阿耶把鸡场与煤矿场划到越王府名下,并允许我建立用这些的营利来建设农业学府,而且还额外划了一千亩的良田供给我所用,这次我们能大干一场了!” “太好了!”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也兴致勃勃道,“拥有钱财便拥有了基础,大王对规划农业学府的规划,到底是怎么样的,可否细说!” “好!学府的位置我选在了大约高陵所在的位置,”李泰道,“这里是泾河与渭河的交叉口,交通便利,同时前往郑白渠所在的区域也并不是很远,甚至能用运河行舟。” “不是在长安城中吗……农业学府,靠近田野,这倒也正常!”马周点头道。 李泰继续道:“蝗灾虽被压制了,但今年冬天却是最难熬的,很多百姓很有可能会死在今年冬天晚上看不到春天到来。 所以我们要招募一部分的百姓干活,付给他们粮食,想办法让他们有活路!” “我们哪来的这么多活?而且还有粮食怎么办!”听到李泰的话马周有几分愕然。 “粮食从司农寺借,实在不行,阿耶不是赐给了我一千亩田嘛,我把他们抵押给司农寺好了!”李泰挥挥手,很是相当从容的说道。 “他们要敢要才怪!”马周嘴角抽搐了一下,倒也没有反对李泰的计划。 毕竟如果只是粮食的话,李泰出面,应该能从司农寺借到。 “然后便让他们趁着冬天到来前,尽可能开垦土地,把冬小麦给种植下来!”李泰道。 “额……我们是准备屯田吗?不是说我们是开学府的吗?”马周略带着几分不解道。 李泰认真道:“我又没开过农业学府,我想要得是把农学知识传播出去。 所以谁在开垦时做得最好的几位,应该就是我们想要的农业老师了!” “我今天没喝酒啊!”马周喃喃道,“怎么就出现了幻听了?” “没办法,我现在连教师与教科书都没有,只能这么将就着弄了!”李泰道。 马周急道:“越王,别乱来啊,您真的准备建立学府吗?我听着好像是准备建设城市啊!” “就是城市啊!”李泰倒伸出手,仿佛在描绘着自己学校未来的样子,激动道: “我们农业学府拥有数不尽的房屋,有着一望无垠的金色田野。 所有学子定是少年意气,身负让世上再无饿死之人的使命,拥有改变世界的梦想。 他们会亲手开辟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田野,更会把学到的农业知识传播给农民。 要不然,难道我想要教学出一批只懂得背农书的书呆子吗。” “世间真有不会饿死人的世界吗?”听着李泰的描述,马周也不自觉带着几分向往。 “一定会有的,就算是现在没有,但是未来一定会有的!”李泰道,“现在,我们就是要迈出这第一步!” “越王有如此理想,我马宾王有幸能参与其中,尽一份心力!”马周感叹着道。 “是我遇到你,此生有幸!” 李泰对着马周说道,“因为我有了第一个志同道合之人!” 两人在这已经逐渐转凉的夜晚,却是越谈越是投机。 很快一个先期方案便被制作出来,两人一直谈到深夜,马周才带着文稿恋恋不舍的离开。 而李泰打着哈欠回到房间里,白鹤已经暖好了床,见到李泰回来,便起身回到隔壁不远的床铺去睡。 “白鹤,那些收了的白叠子,足够制作一件衣服吗?”李泰对白鹤道。 “够的,够的,我留下了一件的量,其他的被您送到鸡场做棉床了!”白鹤道。 “长乐生日就要到了,用白叠子制作一件棉衣,手工就交给你了!”李泰道。 “喏……”白鹤犹豫一下道,“越王好不容易才收了一批,不给自己留一点吗?” “等明年吧!”李泰道,“好了,早点睡吧,很晚了。” “嗯!”白鹤点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李泰则躺到白鹤睡得暖暖的香甜被窝中,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在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呢,要是真到了冬天,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正文 第十四章 羽绒服与火炕 到了第二天,便让人以越王府的名义去发布告示,招募流民建设学府。 实际上,流民们盘踞在长安这么久,那些能作为劳力的精壮,大多数都被已经被大小的世家豪门给搜刮走了。 剩下来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些老弱病残或者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 世家豪门要得是他们立刻成为劳动力,而不是要白白的养活着他们一群人。 所以其中纵然有的人是精壮,但舍不下家人,却也不愿意去了豪门做奴仆或者佃户。 事实上,就算李泰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比如哪怕老人,但只要没带孩子的,自己就不收。 反倒是一些拖家带口有孩子,李泰倒很乐意收下他们。 毕竟,这些人还逃灾中还能带着孩子,本身就是有着一定伦理道德。 相反那些真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自己孑然一身的人,真用起来还真不敢保证他们的心思。 这些劳力来后,李泰负责规划,马周负责执行,开始在高陵区域一边建设房屋,一边组织人手开垦,尽可能把冬小麦给种植下来。 开垦出来的田地自然是属于农业学府的,但这些田亩种植出来的粮食头跟他们五五分,且由农业学府承担他们的徭役。 以后他们若落户农业学府,那学府就可以租田给他们,换句话说,这些流民成为了农业学府的佃户。 李泰怀着反正封建时代都会陷入土地兼并这个无可避免怪圈,那与其等其他世家去兼并农民土地,还不如让自己来兼并好了。 如果自己成功夺嫡,到时再想办法解决,如果自己扑街了,反正也跳不出历史周期律,那老子就当养个怪物好了。 而对流民们来说,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老弱病残,好不容易有个愿意收养自己等人,而且条件对他们来说也是能接受,毕竟这五五开的粮食是他们的纯粹收入。 徭役都被农业学府给承包了,那这买卖,说实话,他们还是很能接受的。 最重要的是,李泰管饭管住,对身为流民的他们来说,真的太久没吃饱过了。 他们也想活下来,想活过这个冬天,好不容易有了落脚处,他们自然就过来。 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甚至偶尔会有鸡蛋跟鸡肉,这些流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看在农业学府至少给他们吃饱饭的份上,他们也愿意为农业学府去开垦土地。 说实话,第一年开垦出来的土地,本来应该要先种上一批豆子,然后再种一年粟米。 慢慢让这开垦出来的田地成为熟田后再种植小麦,否则直接种植冬小麦不但产量低,而且容易结出空谷粒,所以直接种小麦就安排上来说,真的非常不合理。 所以正常来说,开荒头三年基本都是需要亏本的。 这也是很多地主不乐于进行开垦的原因,他们更喜欢通过手中的权利或者财富,直接收购已经成熟的优质田亩。 这样效率更高,毕竟在任何年代按照规则赚钱,终究是最神力的。 但李泰明白,如果不趁秋天把冬小麦种植下来,那这时节豆子与粟米都种植不了。 这样开垦出来的田地就要荒废上半年怕又要长草了,这样多亏啊! 所以李泰哪怕知道,明年冬小麦肯定歉收,但也只能继续去推行,能收一点是一点。 而在李泰规划好开垦田亩、新修水利之类的计划,马周这个未来名相,也开始展现出非凡调度能力,处理起李泰的计划来,也都能进行有效调整。 除了马周自身的非凡才能以外,李泰每次的计划也都是以现有资金为基础进行制定的,而不是空空画个圆,然后让马周无中生有。 这就让马周执行起计划来,非常游刃有余了。 流民的搭建茅草房,购置足够的食物,换取开垦的工具以及耕牛……一件件事都让马周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甚至马周本人偶尔还能抽空喝点小酒,美滋滋的看着在自己手下一点点建立起来的新城市。 有了马周在全权管理农业学府,这让李泰并没在开垦事情上太过投入太多的心思。 这时候,李泰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其他更多地方,比如说赚钱! 现在还只才刚起个头,李泰便发现钱是真的不经花! 而自己的农业学府,是想开展各种的农业试验,推广农学成果的,那没钱真不行。 所以在马周接手了开垦事宜后,李泰开始琢磨着怎么去赚钱了。 第一步,就是让自己的名下的几个鸭禽店铺,开始接取屠宰业务。 自己也不要钱,只是鸡鸭的内脏与羽毛,给自己留下来就行,算是屠宰的费用。 当然,虽然李泰这么的安排,真正主动过来给鸭禽店的人实际上也算不上多。 毕竟,现在以小农经济为主,基本上是个人去屠杀个鸭禽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也有不少的人为了省事,的确愿意直接带着自己这些日子养的鸭禽去屠宰。 所以,禽类内脏与羽毛到底是收集了不少,这些内脏什么的自然是给开垦百姓补充营养。 与之相比,倒是鸭子羽毛收集后,便按照大小进行分类,然后用草木灰或者碱性矿石脱脂,再用多层蒸笼进行去味,然后晒干重新收集……算是有了初步的材料。 说实话,鸭绒能做得事情还是挺多,其中李泰觉得冬天就要到了,说不定能卖羽绒服赚上一笔钱,毕竟羽绒服披在外面算最保暖的衣服了。 当然,其中那些又长又大的羽毛更要挑出来,准备以后给他们制作羽毛笔。 毕竟是学府,最起码也要教会学生们识字跟算术,而如果全用笔墨纸砚这种东西,李泰表示实在太贵了,自己真交不起。 所以还不如直接给他们配上沙盘跟羽毛笔,一则能重复使用,二则对李泰来说都能通过劳动力搞定,而不需要花钱,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粉笔,李泰一时间还真弄不出来。 因为这东西需要用到石膏,但李泰现在的产业跟石膏根本就不搭边,所以,也将就着用沙盘与鹅毛笔来教学吧。 当然,等到以后羽毛笔研究出来,一文钱一支羽毛笔,应该会有人愿意买吧! 李泰不敢保证,但对李泰来说,自己真的缺钱缺红眼了,所以除了羽毛笔跟羽绒服,目光又盯到了煤矿上。 李泰收购了煤矿后,便开始让下面的人去研究火炕,为此甚至从擅长制作地火的将作府调度了一些匠人过来。 上次与将作府的合作还是挺愉快的,所以在李泰请示过李世民后,很快下属甄官署有匠人过来了,名字叫做墨公,不过他是从九品的甄官署令,所以一般称呼他为墨令。 “墨令。”李泰看着这十指黝黑,指甲几近脱落的男子开口道,“我这火炕设想完成吗?” “比较起让火焰在墙壁中形成保温层,从而隔绝寒冷,如果只是把床暖热,在同样的柴火之下,的确是更加的安全,也更加的节约柴火!越王这个构想相当奇妙!” 墨公的手指忍不住比划起来,仿佛想到什么精妙的地方,有些手舞足蹈。 这时代火炕虽还没有,但很多相关技术都已经相当完善,顶多只是思维的问题。 在北魏,人们一般在地面下烤,并设置了烟道,并且配置了排烟设施,让烟道处于地下,从而炙热地面,只不过想排出烟道的气并不容易。 所以一般上研究这个匠人,便是被称作地火匠人,像李泰的人工孵化就用到了他们。 “墨令,要记得设计时最好留个口子擦灰,否则这东西烧上一冬,等明年再用怕就不暖了!”李泰对墨公嘱咐。 对李泰的要求墨公一一记录下来,随后墨公提出了修建这类房子所需要的材料。 李泰也不客气,直接大笔一挥,便当场建立了一个砖厂和瓦场,水泥这种粘合材料虽然没有,不过三合土这种东西,在这个朝代还是有的。 当然,墨令还提出了糯米灰浆这种高等级粘合剂,李泰看了看它的配料表里面居然有糯米,只能忍痛放弃这种东西,因为自己实在没钱啊。 然后由墨公带头,那些流民百姓自己参与,开始搭建起了一座座有火炕的房屋。 虽然第一间房算修建得最慢的,但到后面,一排扁平有序的房间开始有序排开,让这原本荒无人烟的土地开始出现人烟,这些流民真正住到这些自己亲手搭建的屋子里。 李泰便让马周前去把这些人一一登记在册,这些人多少算是平民了。 这些由他们自己亲手搭建起来的房子,便算作了他们的财产。 可以说听到这消息时,这些百姓简直难以置信,有的人抱着自己三四岁还茫然无措的孩子痛哭,有的人则跪下来给进行登记的官员磕头,也有的人则满脸麻木,但若走近了看,他们已泪流满面。 可以说他们真切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们不再是城墙下飘摇的游民,哪怕仅只一间这么小小的房子,却也是他们在这里的第一份财产。 不过,李泰也开口道,“如果他们卖了这里的房子,那他们就不再是高陵人了。”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所有人的人既惶恐又激动。 李泰知道他们在这里有了房子,那他们的心思应该会踏实一些,但这远远不够。 因为有了房子,这顶多算是在册平民,而李泰真正希望的是他们能成为良家子。 当然,平民跟良家子还是有区别的,而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土地上。 就封建社会中,想成为良家子,除了自身没有犯法或者出现品德上的问题,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看你们一家名下有没有可耕种的土地。 在这点上,就好像现代社会,你想扎根在一个城市,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 拥有房子后,你就会发现当地人对你的态度会有很大变化。 至少很少会以外地人的眼光继续看你,基本上磨合磨合就能融入到这城市中。 因为你拥有了房子就算真正扎根在这个城市。 你对这城市来说不再是个有劳动力时能劳动,没劳动力时就成为过客的旅人。 同时,周围本地邻居也会愿意跟你交流,什么居委会什么通告,街道有什么福利,甚至有空说不定会主动找你出去喝酒打麻将什么的,甚至单身的还会热情介绍姑娘。 其中很现实的一点就是,你在这座城市拥有了房子,这才说明了你对这个城市有了羁绊。 在之前,谁知道你过个几年说不定就会消失掉了,这么冷冰冰的社会,何必在把感情白白投入到很可能随时会消失掉的一个人身上。 而换成唐代,除非是城池内的房屋,野外房屋基本上都不值钱的,真正值钱的是可以耕种的土地。 当你在当地开垦出土地后,那周围人就会主动拉拢你进入到本地社会。 因为拥有了土地,哪怕只有一亩,也说明你在这地方真正拥有了立足根基。 只不过,李泰并没要把高陵附近的土地给这些百姓的意思。 倒不是李泰不舍得,而是这些百姓真拿不住。 高陵地处渭河与泾河的交叉口,这里土地肥沃,水利便利。 如果不是这次蝗灾,让这里遭了大灾,不但让土地开垦的步伐停了下来,甚至导致原本开垦出来的田地都荒芜了不少,高陵这地方根本就轮不到李泰在建立农业学府。 因为这里的土地没开垦出来也就算了,只要开垦了出来,基本上都算良田。 权贵们不喜欢自己去开垦田地,因为这太费时费力,三年的时间才能把熟田给培养出来,有这时间干点别得什么事情不好。 但这些田地被百姓们呕心沥血的开垦出来,那权贵们开始用各种手段来获取这些田地了。 甚至不需要用什么手段,只要等个灾年,绝大多数百姓便难以支撑,然后不得不把这些自己一辈子才苦心开垦出的十几亩田地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卖给权贵们了。 李泰回过神来,看着墨公麾下的工人们越来越是娴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李泰没指望他们现在就去赚钱,只打算先锻炼出一支制作火炕的工人队伍。 今年先把效果与口碑传开来,看到效果,明年想来就能进行推广了。 而且自己也在等待着煤矿产业能把蜂窝煤给研究出来,到时候跟火炕结合一下,说不定就会有奇妙效果,比如说修火炕时,送配套蜂窝煤,说不定蜂窝煤的销量就打开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冬日将近 就在李泰把心思投入到羽绒服上,开始准备趁着这冬天狠赚一笔钱时。 李世民需要处理着蝗灾所带来的许多衍生政务,对窦静道,“今年关陇地区欠收,长安冬天怕是会格外寒冷,长安粮价是否能维持在每石在百二十钱上下,后续是否有足补充!” 窦静站出来,恭敬回答道:“在关陇地区遭遇蝗灾旱灾,今年已是欠收绝粮。 但钱塘扬州等地水稻丰收,在旱灾与蝗灾出现时,戴左丞已下令,安排船支加从江南调度粮食,现已经在洛阳建立仓储,储蓄三十万石,且后续仍有送来。 只是洛阳到长安需要走陆路,所以还在路上,但至少在入冬之前,粮食肯定能送到长安。” “有玄胤你代领尚书省,果然让我放心!”李世民对戴胄称赞道。 “谢圣人赞。”戴胄走出来道,“此次蝗灾旱灾前后来袭凶猛,我朝廷却也有准备不足,胄请圣人效仿前朝,设立义仓,让官员、世家、百姓缴纳粮食,以备饥荒。” “此策甚好,便由你暂代民部尚书之职,此事交给你全权负责。”李世民吩咐道。 “戴胄领命!”戴胄听到李世民的话,明白自己虽是暂代,但只要把这件事情完成,那所谓的暂代转正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诸位,今年关陇遭遇旱灾蝗灾,虽已经被有所遏制,但我们依旧为抗寒做好准备!” “圣人教诲谨记于心,我等定然克忠职守做好准备。”房玄龄站出来道。 很快,整个大殿上就开始对如何防寒进行讨论。 虽然众人心中没说什么,但都很清楚,今年冬天肯定会死很多的人。 因为今年遭遇了蝗灾与旱灾,百姓的手中没有足够的余粮。 一般上百姓抗寒,自然不能指望有什么狐皮大貂,什么地火墙壁。 唯一指望他们能够度过寒冬腊月的,那就只是吃下的粮食所带来的温暖。 但因为蝗灾与旱灾的原因,不但他们本身的粮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就算是朝廷也不再可能拿出大量的粮食去救助他们。 所以这个冬天,长安城外的百姓怕是会格外难熬了。 哪怕朝廷在长安城外还搭建了粥棚,但说到底每天也就只是给施舍一碗稀粥而已。 这些百姓如果真的只靠这碗稀粥想要撑过这整个冬天是不现实的。 而李世民哪怕想救助更多百姓,但一切谋划归根结底,还是要钱与粮食。 朝廷哪怕想救助底层百姓,也不可能无条件投入。 刚经历蝗灾旱灾的大唐底子还是太单薄,手上钱粮不够,所以有几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此刻,李世民退朝后,怀着几分惆怅的心思回到东宫,想去找长孙皇后谈谈心思。 毕竟这朝会上下来可谓身心俱疲,最重要的是实在是没个好的方案来防备寒冬到来。 到最后,只能任由这批百姓看看他们能不能靠着自己的体质,挺过这个寒冬而已。 走近了长孙皇后所在的宫殿,却听到宫殿里传来了欢声笑语。 李世民眉头皱皱却又松开来,传唱后进入到房间。 这时候在东宫的,不仅有长孙皇后,就算李承乾与李泰两人都已经来这里面了。 “你们在说什么,这般欢乐?”李世民颇是好奇的看着长孙皇后道。 “承乾送了丽质的诞辰礼物是一本亲手抄录的论语,上面还有自己的注解心得。 因为丽质学习了千字文后,接下来就准备学诗经与论语了,承乾为丽质想得很周到。” 长孙皇后说到这忍不住轻笑又起来。 李承乾很想做个称职的哥哥,生日礼物更精挑细选的然后亲手抄录了一份论语解析。 但换了任何人,如果生日礼物送成了课本跟习题,想来不仅是笑容逐渐消失,更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的吧。 所以,原本开开心心的李丽质的期待目光渐渐失去了焦距。 倒李泰与长孙皇后见到李承乾送出来的礼物,忍不住对着李丽质轻笑了起来。 “阿耶,两个兄长都欺负我!”李丽质果断来到李世民身边告状。 “哈哈。”李世民听到李丽质的告状,也只大声笑了几声,道,“今日是丽质你的诞辰,还是别见刑罚了,阿耶这里这枚蓝田玉佩给你,放过承乾与青雀怎么样!” “嗯!”李丽质拿过了李世民腰间的玉佩,对李泰和李承乾做了鬼脸:“哼!” “我记得丽质你还没有从我这里拿到生诞礼物啊,这么说是不要了!”李泰笑着道。 “额……”听到了李泰的话,李丽质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几分的犹豫与迟疑。 显然这时候的李丽质正在认真考虑,自己的脸面与李泰的礼物到底哪个重要。 李丽质回过神,略带期盼的对李泰问道:“青雀哥哥,你不会给我抄一本农书吧!” 对于李泰,从小长大的李丽质自然清楚李泰喜欢看农书。 但若再给自己一本书的话,李丽质感觉,以后还是别过生日了,要不然以后再多送自己几本,怕不是头都大了。 “自然不是!”李泰看了一眼抱着盒子的白鹤道,“白鹤把礼物给拿上来。” 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语,便把这棉服放到李丽质面前,是一件淡紫景花的棉服。 一侧是用极品真丝,一侧是温暖的棉绒,用手抚摸上去,一侧清凉光滑,一侧温暖柔软。 李泰说道:“若冷了,就把这件棉服披在外面,你现在穿可能有点略大。 不过也没事,过些日子你长得高了,应该差不多就合身了。 这里面的真丝倒没什么,但这白叠子却是我花费了一年好不容易给种出来的。” “哦?”李丽质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把这棉衣给披在身上,惊讶道:“果然很暖和!” 李世民在一侧听到李丽质的话语若有所思,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来打搅这气氛。 一行人给李丽质庆生一家子倒也其乐融融,甚至就算是小李治,也都叫了几声。 一切结束,李世民回书房时,倒叫了一声李泰,让李泰跟他一起去书房一趟。 而李承乾见李世民留下李泰,意外的打量了一眼李泰,到也没什么话的回去了。 李泰跟在李世民的身后,来到书房后,李世民对李泰询问,“那白叠子手上还有多少?” “已经没有了,剩下来的全部都给丽质制作棉衣了。”李泰如实说道。 “白叠子容不容易培养?吃不吃地力?”李世民又问道。 说实话,李世民能感受得到,那白叠子制作出来的棉布相当的温暖,至少用来冬天寒御寒绝对是相当不错的料子,至少比麻布要好太多了。 “白叠子相对来说倒是不怎么吃地利,但对阳光有着较为苛刻的要求,相对长安也许陇西那边会更好一些!”李泰点头道, “不过,种植棉花会侵占粮食的耕种面积,所以除非朝廷有扶持政策进行推行,否则想发展起来并不容易。” 李泰说的并不是谎话,大约就是在唐宋时期发现了棉花这种能够进行纺织的作物。 但棉花真正的从贵族世家走入平民百姓,还是要等到朱元璋进行大面积的推广棉花。 听到这话,李世民倒有几分犹豫,毕竟在封建时代,很多经济作物除非是供应皇家或者供应军需,否则绝大多数经济作物都只是百姓们偶尔为之的副业,基本上没有什么大规模种植的出现,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交通条件不允许。 甚至基本上绝大多数的经济作物,除非是能直接在当地加工成保质期较长的初级加工品,否则经济作物哪怕对社会来说比较有价值,但路不通,那这价值就无法进行转化。 所以很多未必适合种植粮食的地方,也只能硬着头皮种植粮食。 “朝廷的政策扶持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多少带着几分迟疑与犹豫。 倒不是李世民看不到棉这种经济作物的潜力,而是因为刚刚经历了蝗灾与旱灾的李世民更加重视粮食的安全,如果有可能,李世民更希望,能让整个长安都种满粮食。 所以,李世民顶多只是找陇西的某个日照多的城市进行小型的实验。 但想要进行大规模的播种,甚至是进行政策上的扶持,对李世民来说是不可能的。 而李泰也没指望自己说一句,李世民便会大面积种植棉花,毕竟李世民虽关心百姓,但是并不了解百姓到底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对于棉花,在李世民看来这只是一种新的纺织材料的出现,但是这对整个大唐的百姓有什么意义,他真的看不出来。 “阿耶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知道是否可以同青雀说!”李泰对李世民道。 “冬日将临,城中百姓刚经历蝗灾旱灾,手中余粮怕是耗尽,若今年冬日雪寒百姓们怕是难以撑过这一个寒冬。”李世民倒也没有隐瞒,直接的对李泰道。 李泰说道:“若阿耶能给我几个煤矿矿场,再借给我一点粮食,我想我能给这些百姓赵些事情做做,若说全部救活也许有些困难,但若只是救助一部分,我想还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你要这么多煤矿的矿场做什么?!”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皱眉说道。 “让他们去挖矿!”李泰说道:“让他们用劳动去换取食物,我想这最是公平不过!” “粮食怕不能批给你了!”李世民摇头说道,“长安城内的粮食有些吃紧了。” “我那直接从朝廷购买粮食可以吗?”李泰道,“就用您赐给我的千亩田作为抵押,我想要一次性从朝廷购入大笔粮食,避免我在市面上购买粮食造成恐慌。” “你还知道这千亩田地是我赏赐的啊!”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嘴角抽搐了一下道,忍不住手狠狠在李泰的脑袋上怒搓狗头。 这个提议实在是太狗了! 反正对李泰来说,这千亩田地,又不在农业学府周边,相对来说属于飞地。 所以还不如还给李世民先套现一大笔的粮食再说,如果自己能借助这笔粮食,真一次性找到足够劳动力,区区千亩良田算什么,在李世民的面前真正的成为一个能吏才是重要的。 不过,李世民到底回过神来,对李泰认真道,“青雀,你有多少把握。” “尽力而为,至少今年长安绝对不会有冻死之人!”李泰认真道。 “那你这千亩田地,可就真的没有了!”李世民看着李泰说道, “不过等洛阳的粮食送到长安,那第一笔粮食便会给你送过去!” “阿耶,那我就回去着手这件事了!”李泰神色认真,对李世民保证道。 “青雀……”李世民看着李泰离去,心中却也多少有几分欣慰与感叹。 虽然青雀只是八岁,但从治理蝗灾便是能够看出他有着相当不错的治理之才。 这种仿佛是天生的能力,就好像是自己天生就是无敌的统帅一样。 当然对于神童,再怎么神奇实际上国人都不惊愕。 因为再神童能神得过秦国十二岁挂相的甘罗,再惊奇惊奇得过十八岁封侯的霍去病,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从来不缺少神童遇奇葩。 更何况,李世民自觉自己就是少年英豪,自己后代出一两个奇葩出来,应该很正常。 当然,对比起李泰八岁已经开始主动去争取权利,正换了新老师的李承乾,此刻很是郑重的对自己的新老师李纲问道:“李少师,我是否什么问题都能请教您!” “太子请言!”李纲恭敬的对着李承乾说道。 “四郎近来与父亲走得颇近……却让我感觉到几分烦闷,仿佛我领地被四郎介入了!”李承乾说道,“我感觉这般想法是不对,但却始终会忍不住这般的思考。” 李纲沉默一会儿,道,“越王可做事,能成事,但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越王纵然有才,也不过是那围绕着北辰之星的其他星辰。” 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谢李少师解惑。” 正文 第十六章 郑凤炽 李泰从皇宫中出来,第一时间便找到了一身乱糟糟,还红着眼的马周。 “我说,你怎么了?”李泰看着马周乱糟糟的,不免有几分愕然。 “啊哈~”马周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才缓缓道:“安排这些流民修建房屋,开垦田地,你以为是这般容易的事情吗?我这些日子已经很久没睡过三个时辰了。” “这么拼命的吗……”李泰脸上带着几分尴尬,转移话题道,“不过为什么不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全部交给你来的话,自然是相当费事,可别像是诸葛亮积劳成疾!” “呸呸呸呸?”马周看了李泰一样道:“虽然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很感动你的关心。 但是想把这座学府当做城市建设可不容易,说到底我们也不是什么城市而是学府。 这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像朝廷那样征召读书人,让他们帮忙管理,而流民中可没读书人!” “为什么会需要读书人?”李泰有些不理解道,“直接任命他们中,比如说开垦田亩多的人或者房屋修建的好的人,总之就是表现优秀的人作为管理就好。” “他们能管理的来?”马周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疑惑,道:“他们甚至不识字啊!” 李泰道:“他们大都是流民转化而来的,所需求的无非是衣食住行。 解决好这四样,想来就算是有什么乱子也不会有大乱子。 所以直接征召其中佼佼者作为小吏,然后你做个标准丢给他们照做就好。 然后明年彻查一下,谁要是为非作歹,直接丢给大理寺好了!” “还真是简单粗暴的做法!”马周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李泰这办法不错。 这法子若说做出来的规划有多么的精细自然是不现实。 但是真出现什么问题,那就等待着流民不断反馈,自己再不断修改就好了。 正如同李泰所说的,这世道只要解决掉吃穿住行,那绝大多数人都非常乐意被统治的。 “多少时间能把这件事情给贯彻下去?”李泰对马周询问。 “一周吧,不论是小吏选拔,还是这制度的贯彻都需要时间。”马周开口道。 “时间太多了!就三天。”李泰摇摇头说道, “表现好的人你手上肯定有记录,直接让他们上就行。 至于制度,你花个一晚上列出几条基本的就好,以后出了问题慢慢加上去就行了。 让他们先实行,然后每个月有空去抽查一下,想来短时间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 “发生什么事了!时间这么着急!”听到李泰的话,马周忍不住拿出美酒喝一口压压惊。 对马周这样的习惯李泰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太讲究,毕竟李泰又不是很讲究礼仪的人。 李泰说道,“我从阿耶那里要了一份差事,就是想办法让长安的百姓能平安过冬!” “噗!咳咳咳!”马周差点被这口酒水给呛到,不过也没有对着李泰的脸上吐,而是吐到了地上,马周抬起头来,看着李泰道,“越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对马周相当认真的点头道。 “你真知道?”马周有几分不相信,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叹口气,道,“你想怎么做!” “让他们去挖矿!”李泰道,“我们手上的那些小矿需要启动起来。 阿耶已经统一用那一千亩的赐田作为抵押,优先把粮食供应给我。” “大冬天的,让他们去挖矿吗?”马周脸上到底有几分不忍心。 “不可能白白养着他们的,肯定是要找事情给他们做!” 李泰道,“而他们只要肯去挖煤,那我至少会给他们吃饱饭的机会,甚至偶尔会让他们吃上鸡蛋,喝上鸡汤。” “剩下来的流民中体力壮硕的人已寥寥无几,如果让他们去挖煤几乎是让他们去死!” 马周摇头道,“他们喝稀粥说不定还能撑过冬天,去挖矿的话撑不下来的!” “那就还有一条道路,那就是烧开水了!”李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烧开水?”马周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神色有几分茫然。 “嗯!”李泰点头道,“烧开水最大的问题就是煤炭,而我们现在有两座小煤矿,一边招募能劳动的流民去挖矿制煤,然后再把这些煤矿送到长安城内作为烧开水的燃料。 因为直接是大锅烧的,铁锅可以制作得大一点,一锅便烧足了。 再把这些开水出售给周围百姓或者制造浴室,用于回笼资金。 烧开水的任务相信一般流民也能胜任。” 虽然大唐有宵禁,但只是坊与坊之间不允许人员进行肆意流动。 但每个坊市内灯红酒绿,吆喝买卖依旧正常进行,监管也都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换句话说,坊与坊之间没有什么交流,但坊内部却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经济体系,这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 “想要在每个坊市里面构筑土地,改建房屋,都不是一笔小钱。”马周看着李泰认真道,“严格来说,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进项,甚至连手中粮食都是欠朝廷的!” “只能够先卖羽绒服了!”李泰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说道: “城中有什么豪商?让他们准备好银子,明天让他们到康乐坊的酒店里面去,我要把御寒的羽绒服代理权卖出去!” 马周倒不认为以李泰给出的请帖,这些商人会不接受,但还是开口道, “越王你若直接参与商事,让御史知道后,怕又会去陛下那里奏一本,这种事还是让养鸭场的人出面就好!” “好!”李泰听到马周的话,思索了一下这的确不适合自己直接出面,毕竟自己这段时间刚刚做好了抗蝗这件事情,想来御史们怕也正盯着自己犯错。 李泰点头说道:“那就以暗拍形势把羽绒服一年的代理权全部给卖出去! 如果去的都是豪商,那他们应该能看得出这东西在冬天的价值,尤其对丝绸绢布之类的店铺来说,每种新形的布料进入商场,怎么也会重视一下。 这一笔钱应该能够让我们完成计划了!” 说实话,如果李泰自己好好安排,以自己几乎垄断了羽绒服的原材料,羽绒服所获得的利润,绝对不仅如此。 要知道这里可是长安,绝对不缺少人傻钱多,而且给越王面子的人。 但李泰清楚,对自己来说赚取多少钱实际上真没什么意义,自己真正的目标是完成李世民那里保证的每一项任务。 自己投胎到底没有李承乾投胎投得好,所以自己想要争取太子的位置,除了不犯错误以外,还要尽可能的争取功勋。 与之相比,李承乾所需要的仅只是不犯错误就可以了。 而随着商议完毕,马周干净利落的提拔了一些小吏开始管理学府事务。 等事情处理完,羽绒服代理权也被长安的首富郑凤炽以五千金的价格收入囊中。 同时每一件羽绒服也都以一贯的出厂价格卖给郑凤炽,至于郑凤炽怎么卖,李泰不管。 而这笔钱入账,让李泰想收购长安的地皮变得相当顺利。 实际上以越王府的名义想要买卖地皮也不困难,但无论如何自己买卖终归要以市价进行。 否则一群闲着没事的御史正盯着自己呢,只要自己一旦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怕是弹劾的奏章就疯狂涌来。 不过在买地皮时,出了一点小插曲,马周过来对李泰苦笑着道,“在平康坊里面,我们看中的那块土地被人捷足先登,但对方不但不收钱,还想要送给我们?” “郑凤炽?”李泰听到马周的话语,马上反应过来。 马周点点头。 说实话虽然马周自己余钱也就只够喝几壶美酒,但还真看不起郑凤炽这样的长安首富。 因为对任何官员来说,所谓商人都不过只是待宰的猪而已。 “换个地方!”李泰道,“他有本事就把整个平康坊的空置土地都给买了!” “这不太好吧,怎么说我们手上的五千金,都是别人送过来的钱!”马周犹豫道。 说实话,马周真不觉得李泰的羽绒服值多少钱。 不过只是借助羽绒服让这个理由割长安富豪一刀,让他们出出血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郑凤炽的五千金买得就是钱权交易。 对这样的钱,马周知道这笔钱是用来缓解城外的流民,更是为了缓和长安城冬日的寒冷,所以马周用得是心安理得,但即使如此马周也不否认这是钱权交易。 郑凤炽要得是成为越王的白手套,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用出五千金的巨款。 李泰现在直接不见郑凤炽,这反而有些违背了某些潜规则了。 “郑凤炽做得是绢丝生意,拥有遍布整个长安的商业渠道。 羽绒服一年代理权在他手中,垄断了整个长安市场,可谓是聚宝盆。 这冬天能赚取万金都是少的,我与他之间纯粹只是经济往来,你不用把事情搞复杂了!” 李泰真心觉得要不是自己急用钱,这羽绒服都未必会直接套现。 马周在赚钱上到底不如李泰,对李泰所说的这羽绒服,真这么赚钱到底是表示怀疑。 但李泰都这么的说了,马周也知道李泰不想见郑凤炽,回去之后便对郑凤炽道: “越王说了,他这羽绒服一年代理权,足够你赚取万金有余,你可不要再贪得无厌!” 郑凤炽是一个接近五十的白发中年,此刻对马周恭敬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在门口,郑凤炽儿子郑鸣商马上迎上来,看着郑凤炽难看的脸色,不由道, “父亲,我们都付了五千金了,难道越王还是不肯见我们一面吗?!” “回去!”郑凤炽道,“把羽绒服以五贯价格,在所有店铺铺开来!” “我们向来直接卖布匹的,哪里有直接卖衣服的!”郑鸣商不由对郑凤炽说道。 郑凤炽听到郑鸣商的话倒也点头,但还是说道:“既然他认为这羽绒服能够赚取万金,那我便要看看这羽绒服是不是能卖万金!” “若卖不出来,看那越王还会不会装清高,大人英明!”郑鸣商听到郑凤炽的话暂道。 “是啊,怕就怕,这羽绒服,还真能让我卖出万金之价!” 郑凤炽心中不由苦笑,自己身为长安首富,居然还有怕东西卖得太赚钱的时候。 郑凤炽不由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泰听说才八岁,怎么可能会这么精通商道。 事实上,随着秋末到来,一阵秋雨一阵凉,等温度低到十度以下,这直接制作成成衣的羽绒服,别说五贯,就算是二十贯也都一衣难求。 至于想要自己制作,郑凤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得仿制。 表面布料从丝绸到绢布都可以,但区域格子里不断填充的羽绒,以自己也弄不出来。 郑凤炽能够猜到这东西用得是鸭绒,但就算知道,自己能够获得吗? 李泰建立的免费屠宰的鸭禽店,一直无限量的收购羽毛与内脏,就更不要说整个长安能养殖超过一万以上的鸭子的地方,一个是朝廷的典牧署,一个就是越王府。 如果只是贿赂典牧署买点鸭子倒是好说,但就算典牧署也不敢跟李泰抢市场啊。 甚至就算弄来了鸭子养殖起来,拔毛时脱脂怎么脱,去味怎么去,都需要时间去摸索。 等到那个时候整个长安的市场,早就被李泰给吃完了。 郑凤炽回想当初李泰说得话,这好像真不是钱权交易,而是自己捡了大便宜。 但自己不需要赚钱啊! 自己都已经是长安首富了,钱赚取得再多也没有意义了。 自己现在只是想要把郑家给稳稳当当传承下去,因为自己再这么能赚钱,自己怕朝廷觉得自己够肥了,能宰了! “这年头,想要送钱找个靠谱的靠山都这么难了吗?” 郑凤炽不理解,但经过这事郑凤炽明白,好像越王真是条大腿,自己要想办法抓住啊! 正文 第十七章 认识的差别 对于李泰来说,郑凤炽真只是个小插曲,如果不是自己手上缺少现金,也不会跟他搭上。 此刻,李泰在长安各坊市买下地皮后,便让已经熟悉了火炕建设技巧的建筑队开始搭建烧开水与沐浴一体化,甚至还有桑拿的服务设施,并且是进行收费的。 如果只过来打一斤开水就一文钱,如果过来洗澡五文钱,加上桑拿服务十文钱。 换句话说,任何百姓只要出钱,那就能在大冬天洗个热水澡。 当然,李泰也明白,自己弄出这个后,等生意兴隆,那必然会有模仿者。 但其它内容且先不算,最重要的是会有两道关卡,一种就是煤炭。 自己可是收拢了流民才有了足够劳动力去开采煤炭,从而保证价格,而其他人凭什么。 第二道就是火炕了。火炕技术在李泰手中经过实践,所以变得更加完善。 这次,李泰买来房屋后,就进行了全面改造,而且在火炕技术的基础上进行全面的防水升级,虽然投入略大,但却相当值得。 这样能让人在房屋里不会感觉到寒冷,尤其洗澡时,他们脚底板那都是温热的。 这让其他澡堂想要模仿都变得很困难。 有了这两道护城河,李泰不指这开水澡堂能统一长安,但也绝对拥有相当强的竞争力。 而唯有这开水澡堂拥有营利的可能,那这基础善行才能真正持久持续下去。 否则任何助人为乐的行为终究只是一时的,因为人类本身就是驱利的生物。 没有利益赚的时候,那么这一股子的善心,终究会被现实消耗干净。 随着冬天第一场雪飘落而下,长安百姓们发现坊市中开始出现一家买卖开水的店铺。 “阿耶,越王的开水澡堂已经营业,因打一斤开水一文钱,周围有不少人愿去打水!” 郑鸣商看着郑凤炽,迟疑了一下道, “阿耶,越王到底是皇家贵胄,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坐上天子,我们惹不起的。 而且羽绒服这般受欢迎,越王真没亏咱们,你就不要去惹事了吧!” “你哪支眼睛看起来我想要去惹越王了!”郑凤炽轻轻敲了敲郑鸣商的脑袋,道: “我们没跟越王搭上关系,这事肯定只能烂在我们的肚子里。 但在外人面前,我们必须要就是要做出更越王搭上了关系的样子! 别得地方我们不管,但只要从商我们一定要帮衬!” “我说爹,您图啥!”郑鸣商说道,“听说那越王才八岁,比我都还要小啊!” “人家八岁能够治理蝗灾,你现在二十八岁,能不能撑得起我郑家家业!” 郑凤炽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大口喘气,到底是年纪有点大了,继续道, “当初我就不该得意忘形,在太上皇面前逞能耐,现在朝廷上下多少人盯着我们家啊!” “就算如此,朝廷也要讲规矩吧!”郑鸣商弱弱道,“总不会来抢我们家的钱吧!” “来抢都是好的,我交了钱保平安就是了!就怕别人不满足啊!”郑凤炽神色凝重道: “圣人平定天下后杀兄囚父,可是狠角色! 当初刚登基突厥就不给脸面的过来进攻,怕窝着一肚子的火,以后肯定会跟突厥打起来。 等真打起来,那肯定花钱入流水,我们这些商人,肯定会变着法被敲骨吸髓。 到时候别说财富,能不家破人亡就谢天谢地了。” “不会吧,我们会跟突厥打吗?”郑鸣商有几分不敢相信。 “圣人到底是亲手打下的天下,当初渭水之盟的亏肯定要还回来的!”郑凤炽肯定说道, “但就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打多久了。 想想大汉打匈奴,前朝打高句丽,那都打了多久了,所以最惨的就是我们商人了! 这次若是能够搭上越王的线,多少能在出事时求个平安啊!” “既然都是搭线,为什么不去想办法找太子?”郑鸣商弱弱道,“这才稳当啊!” “我倒是想啊!问题是太子连婚都没有结,整个人都在皇宫里,你倒是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跟太子搭上线!” 郑凤炽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说道, “别多了想了,我们商人做到我们家这财富,求得早就不是赚取多少钱,而是要个平安。 既然有越王这条线,那就努力抓住这条线,骑驴找马那是世家才有资格的。 我们能做得就是把手中有的牌,打得更好!” “那我们怎么做?”郑鸣商听到郑凤炽的话语,不由道,“要不每天去买开水吧?” “你买那么多的开水准备怎么处理!”郑凤炽听到郑鸣商的话,不由摸摸下巴问道。 “倒了……”郑鸣商一脸豪气道,“反正就一文钱,我们郑家有得是!” “碰!”郑凤炽听到郑鸣商的话,狠狠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脑瓜崩,说道, “你是想恶心越王,还是想恶心老子,要是不想全家被株连九族,你最好别乱出馊主意!” “那阿耶要怎么办?”郑凤炽听到郑鸣商的话,忍不住捂住脑袋,真的很痛啊! “在旁边开个需要开水的热食店铺吧,开水直接从隔壁买过来……”郑凤炽思索着道。 “阿耶,我们家是以布匹为主,对于食宿一类的行业以前从来不涉及的!”郑鸣商道。 “从今天起,那就要涉及了!”郑凤炽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来打理。” “好,阿耶!”郑鸣商弱弱的对着郑凤炽道。 很快的,在李泰的隔壁很快就是支棱起了一家家的由郑家开启的旅店。 一瞬间整个长安的餐饮行业多少有几分的风声鹤唳,一个个嗅觉敏锐的商业人士都知道,长安首富郑家开始进入餐饮行业了。 只不过郑家向来只从事丝绸绢布的贸易,怎么突然就改行了! 但在长安做生意,谁的背后还没有几个后台啊,很快就查到了郑家花费了五千金从越王的手上买下了羽绒服的事,并且现在双方都还有着经济的往来。 顿时这些商人便明白了,原来是李泰建设开水澡堂后,郑家给李泰搭场子。 也就郑家是长安首富,所以李泰前脚跟开了开水澡堂,郑凤鸣后脚跟就买下隔壁地皮,然后改建成了食宿旅社,给过往行人提供食物与住宿。 “越王,那个郑凤炽又过来送礼了……”马周略带着几分调笑的对着李泰来回报工作。 “怎么?”李泰听到马周的话,不由带着几分的疑惑,道:“我好像没买东西啊!” “他们在我们开水澡堂的旁边,开设了食宿的旅社,所以给我送了一份礼,问我能不能以后开水直接供应他们的旅社,另外价格稍微便宜一点一锅炉七文钱!”马周道。 “送了什么?”李泰听到马周的话,不由问道。 马周说道:“送我的是二十年陈酿的美酒,倒是托我送你一对和田玉玉佩。” “你要你就收下吧!”李泰挥挥手道,“只能说这家伙能够成为长安首富是有道理的啊!” “那还是退回去吧!”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也从容的回答道,“至少这些店铺在各个坊都建立了起来,对我们来说,至少起步算起稳了!” “额……”李泰思索了一下,说道,“每个店铺每天买了多少开水,用了多少的煤炭,以及有多少的人光顾,每个月给我做一个统计,尤其是第一个月的。” “哦?”听到李泰的话,马周不由愣了愣,随即马周便想到什么,道,“大王这是准备向圣人去邀功?怕是会有些急功近利!” “不?打算拿数据去拉投资。”李泰摇头道,“我记得再过段时间,不是要科考了嘛!” “一月科考,二月放榜,大多数考生在秋末后,大多数就会赶到长安进行行卷和通榜了!”马周想到这里,神色不由带着几分的黯淡,他就是在行卷和通榜上被刷下来的。 “行卷?通榜?”李泰听到这名词不由带着几分的茫然,自己真没听过。 “这不过是参加考试之前的一些规则!”马周对李泰道: “所谓“行卷”,即举子在考试前,将自己平时所作的诗文择其佳者汇集成册,投献给名公巨卿、社会贤达,求其赏识,制造声誉,向主考官推荐。 而所谓通榜则是即主考官可采访举子在社会上的才德声望,制成“榜贴”,有时主考官委派专人进行这种采访,叫做“通榜贴”,供主考官录取时参考。” 听这话,李泰有几分目瞪口呆,道:“那考试时主考官怎么确定举子?” “考卷上有举子的名字,怎么可能确定不了?”马周倒是对李泰反问道。 李泰听到这话,张张嘴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考试不糊名可还行?! 李泰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李世民当政的时候,选拔出来的人才绝大多数还是以士族为主,真正寒门的人才还是寥寥无几,就算是马周也不是走得科举路子。 一直到了武则天当政用了糊名制,寒门的人才慢慢走上朝廷,甚至发展成牛李党争。 可以说,这个时代虽然出现了科举制度,但科举制度依旧还非常的不完善,同时士族的力量依旧还相当的庞大,至少不是皇帝去推行这个政策的话,基本上谁碰谁死! 李泰表示,这就是个坑,谁要是愿意跳进去,那基本上就会被士族视为仇敌。 “这样也好,至少我知道了我们学校的老师应该去哪里找了!”李泰嘴角不由笑了笑。 李泰对马周道,“既然工程队已经把浴室澡堂修建得七七八八,是时候修建我们农业学府的教学楼与老师宿舍了,等到了这次科考结束,我们的老师应该就能招募得七七八八了。” “你是盯上了落榜的举子?”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马上反应过来,不过马周还是摇摇头说道,“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气候越来越冷了,这样的天气百姓是干不了活的!” “干不了活?”李泰听到了马周的话语,不由纳闷,“我给吃穿,也不行吗?” “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风吹过来,就好像是刀子一样,干活的时候双手或是双脚裸露到外面,一不小心就会冻坏了。”马周道,“甚至再过些天怕是要下雪了!”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不由眨了眨眼,这显然是李泰所没有想到的。 李泰顿时恍然大悟,时代不一样,生产力不一样,这就是为什么杨广会被人骂做昏君,但是到了未来生产力大发展后,却有无数人的想着给杨广翻案。 绝多多数人都认为杨广只是做事急了,但实际上他还是一位极具战略眼光的雄主。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个时代生产力完全不一样,在未来几乎所有操作都靠操控各种机器去完成,甚至就算真需要人工,也都是带着手套,头上套着头盔,做好了安保措施。 所以以己度人,杨广开拓运河,那绝对是沟通南北的大基建,谁人不会说好。 但现实是这个时代,如果你是老百姓,只能靠着手上的厚茧拽住麻绳,然后搭在自己已经被磨出血来的肩膀上去拖着一枚枚几乎与人等重的石头,在瑟瑟寒风之中去服徭役。 等到自己把这个徭役服完,幸运得自然是能活下来,但不幸运的说不定就直接死在徭役中,甚至这样的徭役每年都有,遥遥无期不见结束,那你还会觉得杨广是明君吗? 李泰恍然大悟,更想到自己招募过去,去挖煤矿的流民。 李泰能知道他们去挖煤的生活绝对不舒服,但李泰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更加艰苦。 李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马周说道,“郑凤炽好像是整个长安的绢丝大户吧!” “是的。”马周点点头,没想到李泰的思维又跳到了郑凤炽身上。 “让他来见我吧!”李泰道,“他不是想要投靠过来嘛,那我就给他一个机会!” 正文 第十八章 与郑凤炽的交易 在马周引荐下,李泰正式跟郑凤炽见面,李泰打量着郑凤炽,虽是已年过半百的白发老者,但他双目却格外有神,见到李泰也不见任何的拘谨,但还是对李泰鞠躬,看起来相当谦卑道,“某乃郑凤炽,见过越王。” “入座吧!”李泰从容的指了指座位,郑凤炽道谢后,就马上正襟危坐起来。 “我听马周说,你不但花五千金买下羽绒服的垄断权,而且还在我们开水澡堂的隔壁开启了食宿的店铺,并且每天稳定从开水澡堂买走大概五百斤到一千斤的开水。” 李泰看着郑凤炽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相当照顾我的生意。” “不敢不敢!”郑凤炽听到李泰的话语,摸不清楚李泰的心思,但忙说道, “这都是因为跟着越王走有钱赚,不论是羽绒服,还是这食宿,郑家都赚到了一点小钱!” “这食宿你们也赚钱了?”马周倒有几分意外,羽绒服现在在长安是有几分一件难求,这点马周是知道的,但开在隔壁的食宿这么为什么会这么赚钱,马周真不理解。 “因为开水供应起来不但便宜,而且能随叫随到吧!”李泰倒是见怪不怪。 到底是唐代,提供开水服务和没有开水服务可不是一个价格的。 如果是那些上等的客栈就算了,但绝大多数普通客栈,提供开水服务时是要额外收钱的。 倒不是客栈没做准备,而是开水需要煤炭与人工耗尽进去的,还有就是这时代虽然有保温瓶的概念,但想像现代这样保温十几个小时的保温瓶可没有。 所以绝大多数开水不是常备,而是现烧的,自然不如隔壁直接开了开水澡堂,需要就直接去买来得方便。 只要开水价格不高,实际上对提供食宿的旅社来说有相当互补性的。 毕竟,谁又能够拒绝去睡觉前先洗个澡,蒸个桑拿呢! “越王见识卓绝,这件事到底是我郑家占了越王便宜!”郑凤炽点头道。 “到底公平买卖,没谁占谁便宜一说,我只想知道,你贴着我做什么!” 李泰看着郑凤炽道,“你是长安首富,与我祖父也曾谈笑风生,而且背后还有荥阳郑氏。 我这个还未成年的越王,真论起权势与财富,比较起你怕还有距离!” 李泰对郑凤炽还是调查过的,毕竟在古代这么个对商人打压的环境中,任何能做到顶尖的商人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政治势力。 他们或是某股势力的白手套,或本身就是某股势力。 如果真以为靠着财富就能够垄断一切,那就太小看封建社会对商人的压迫了。 反正李泰不觉得,如果郑凤炽解决不了的问题自己能解决。 毕竟现在自己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除了越王这个虎皮外,可没任何能够拿出来的牌。 如果是荥阳郑氏都解决不了的事,那不用多想了,自己也肯定解决不了。 “当初正是在太上皇的面前过于张狂才有了如今被群狼环伺的局面,这长安首富的日子可真过得如履薄冰!”郑凤炽叹息了一句,道, “而一旦郑家有放弃我的意思,那我在这长安的基业,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插手不了郑家的事情!”李泰看着郑凤炽,简单干脆道,“而且只要郑家家主脑袋没问题,他是不会放弃你的,除非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难言之隐!” “我能掌握这一笔财富,但我这一脉想要继承这笔在长安的财富却绝无可能!” 郑凤炽叹息道,“我若活着自然没事,但我若死了,那鸣商是无法守住这长安家业的。” 李泰听到郑凤炽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如果是在现代,五十岁还被计算做青年。 但在这个时代五十多岁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开始给自己准备棺材和坟地了。 “我很好奇,你让我以什么理由来保护你的家业!”李泰看着郑凤炽道。 郑凤炽说道:“鸣商有一丫头,希望她的蒲柳之姿能入越王眼,成为越王侍妾。 我会安排十亿钱,以及越王开水澡堂旁边所有店铺的地契与房契作为彩礼。” 马周在一旁听到这话,倒是瞪大了眼睛。 这些天下来,他早就知道这是笔多么大的钱了。 不得不说,郑凤炽是真有魄力,直接就是十亿往上的钱,怕任何一个人见到都会晕乎乎。 越有野心就越会重视这笔钱来,毕竟只要你要干事,那就是要钱。 尤其干夺嫡这种事情,笼络朝臣是要钱的,干出政绩要钱的,甚至讨李世民欢心还是要用到钱,所以当一个土豪拿出十亿砸你脸,就要你纳他孙女为侍妾,那你怎么能怎么做! “我才八岁!”李泰一脸真诚,差点就写满了我是老实人。 “她十一岁,一般人家会卖个童养媳养着,当然玉馨没有这福分,那就做个童养妾吧!” 郑凤炽倒是坦然,对把自己孙女给卖了,没有任何情感负担。 其实李泰表示自己内心真的想要拒绝的,但这嫁妆也太多了。 李泰沉默了半响,开口说道:“把这十亿钱换成你郑家织布产业,从抽丝到成品,甚至工人跟原材料都给我来一套。” “嗯?!”听到李泰这话,郑凤炽微微皱眉,李泰这条件倒让郑凤炽出乎意料。 “越王若有任何布匹生意,只要您下令,我绝对以成本价给越王您购置!”郑凤炽回答。 “不用!”李泰摇摇头道,“我一般不参与市场,只是想要给挖矿的矿工编制一些手套或者护肩,这些生意相信郑家不会有什么兴趣的。” 听到李泰的话语,郑凤炽的确是不理解这些东西设计出来做什么。 但他思索了一下,郑家到底垄断了整个长安的丝绸与布匹生意,就算李泰想与之竞争,至少只靠自己孙女的这条产业线又能够做什么。 想到了这里,郑凤炽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多谢越王,明日我就把孙女与彩礼送到。” 马周把郑凤炽送了出去,回到府邸的他,见到李泰,忍不住的调笑道: “越王这一笔买卖倒是相当的合算,一个侍妾换来了这么一大笔的嫁妆,可惜让您换了纺织产业,若换现钱,这到底会是多大一笔钱啊,十亿,我想都不敢想啊!” “不仅是你不敢想!”李泰道,“郑凤炽肯定会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的。 看起来郑家的内部也是糟心事情一堆,甚至到了郑凤炽要卖孙女的地步了!” “也许未必是卖孙女,而是想要自己的孙女活下来呢!” 马周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酒水,咽下后,才悠悠然道, “自古以来又有哪家富豪富过三代,都不过朝廷与世家养得猪! 只要他被人盯上了,那他不论怎么挣扎,难道还真能逃得了群狼环伺的局面。 而且他原本就是太上皇养起来的,只不过现在拿屠刀的可能换了人而已! 他把他孙女留给王爷,多少也有希望越王看在嫁妆份上,对待他的孙女好一点吧!” “嗯……”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 “宾王,你去根据九章算术,由易到难出十个题目,明天给拿王家丫头测试一下。” “额?”听到这话,马周满脸疑惑道,“大王您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看看她,有几分的本事!”李泰说道。 “您这是打算让她去抛头露面的打理织布产业?!”马周满脸的难以置信。 “不然呢,让她留在家里绣花吗?”李泰道,“这可是她卖身钱,真好意思用?” “呵呵!”马周嘴巴中呵呵笑了几声,表示对李泰的故作清高表示鄙夷,“你这时候清高了,那你还答应郑凤炽,等到明天怕是谁都知道我们联手了,你不用这笔钱你图什么!” “钱无所谓,但一套完整的纺织产业能让我们省事不少。”李泰说道,“这才关键! 李泰忍不住感叹,如果郑凤炽直接丢给自己十亿钱,自己也未必在乎。 但真给自己这么一条产业链的话,说实话,李泰表示这真的太香了! “啧啧!”听到李泰的话,马周目光中充满了愉悦。 “去去去,先把题目给出好,如果要被女孩子给解答了出来,我倒想知道你的脸还放在哪里!”李泰挥挥手对着马周喝道。 “这就走!”马周从容一笑,不过马周的脸色一正,道,“我虽赞成你与郑凤炽联手,但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回圣上的询问。” “……放心吧!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处理的!”李泰听到了马周的话自信道。 马周见到李泰这般自信,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抓抓脑袋,开始给拿还没有见面的王玉馨准备数学题去了。 在马周看来王玉馨背靠越王府,有多少的能力且先不说,但只要能算得了账,不会让下面的人糊弄过去,那这十亿嫁妆就真少不了。 第二天郑凤炽亲自把一个玉质兰心的瓜子脸小姑娘送到越王府。 这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双眸通红通红的,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会是如何了。 但已早熟的她明白,自己的婚姻根本就没自己做主的可能,只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越王的侍妾,而不是被某个清白人家明媒正娶。 而自己甚至不知道所谓的越王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是她也明白,自己能跨入越王府的门,哪怕是侍妾也是十亿嫁妆换来的。 哪怕她不想要,但也没有决定的资格,更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享受着郑家财富,但当郑家需要她为郑家承担责任时,她也只能够承受下来。 只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想到李泰还只是个八岁小孩,自己还比他高出一头! “过了正月,就九岁了!”李泰看着郑玉罄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我跟你的爷爷算达成一笔交易,而你算我们双方的纽带,接下来你来做个简单测试,若通过了,你的嫁妆就交给你自己来打理,若没通过,那就留在院子里绣花吧!” “额?”郑玉罄听到李泰的话,却有几分没反应过来。 而李泰看着郑玉罄有几分的心不在焉,倒是从容不迫的笑了笑说道, “简单的说,接下来的考试会决定你的命运,如果想要掌握自己命运,那至少让我看到你有那个可能!” 说着,李泰便把一张数学试卷留在郑玉罄的面前,道:“一共十一道题,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把这些题目的答案都给计算出来,笔墨纸砚都给你准备好了,还需要什么?” “有没有筹策?我的放家里了,没有带!”郑玉罄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道。 “我的给你!”李泰说道,“接下来,一个时辰之后,我来收卷!” “我要是全做对了呢!”郑玉罄突然对李泰道。 “哦?”李泰听到郑玉罄的话,到是笑了笑道,“我聘请你做农业学府的数学老师!” “农业学府?”郑玉罄都还没有来得及思索这是什么,但李泰已经走出去了。 看了看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的考场,郑玉罄唯一能够做得就是低下头来去做数学试卷。 “我都已经给他出了十道题了,你又何必要多加一道上去!”马周倒是说道。 “六道对算是及格,多给他一道的机会而已!”李泰耸耸肩道,“不过,看她自信的拿着筹算计算的样子,应该有几分的数学根底,打理她自己的嫁妆应该够了。”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要把这东西交给她来打理?”马周道,“她到底是来自郑家。”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李泰对着马周回答道,“如果她有这个能力,那就给她一次掌握命运的机会,毕竟把握自身命运这种东西,实在太奢侈了。” 马周看看李泰,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向在考场中奋笔疾书的女子看了过去! 最终,考试结束,马周当场批改试卷,在王玉罄的忐忑之中,十一道题目对了七道。 从此,越王府多了一个叫做孔雀的大丫鬟,负责给越王府打理郑家送过来的布匹产业。 正文 第十九章 制作手套 成功收下郑玉馨,李泰不由按了按太阳穴。 说实话,这是个麻烦,但为了自己的产业结构,如果没有机会也就算了,但现在能有机会拿下,那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手。 毕竟,纺织产业对自己来说是个相当关键的产业。 从近的说,自己研究出来的棉花与鸭绒都需要这产业将其转化成在市场上流通。 远的来说,在大唐布匹是能直接作为钱来使用的,现在能有个从上到下的整体产业交给自己,那未来的作用大了去了! 如果过自己慢慢去弄,李泰不是弄不出来,但这一整套流程下来,花费的时间多了去了,而且自己手上也没合适的人来打理,君不见一个马周,自己就已经把他往死里用了! 所以,还不如就现在这样,让郑玉馨……不对,让孔雀打理自己的嫁妆。 反正自己只需要这个产业,至于产业所带来的收益,就让她当嫁妆慢慢积攒着吧。 李泰梳理了一下,肯定了自己一定要拿到这纺织产业的决心,便马上回到自己房间,开始专心致志的写起日记来。 自己跟郑凤炽的合作,郑凤炽肯定会有意透露给荥阳郑氏。 花费孙女作为代价,谁都会认为郑凤炽已经跟自己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这件事情本身就能给郑凤炽一脉增加不少筹码,对郑鸣商继承郑凤炽在长安的财富有着相当大帮助,至于怎么利用就是郑凤炽的事了。 但对自己来说,自己肯定要让李世民知道事情始末,更要让李世民知道,他儿子为了保证这冬天长安的百姓们不会出现冻死的情况,居然都卖身了!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但为了长安城百姓过个好年,自己也就只能牺牲一下了。 “口水流下来了,擦掉!感觉这句写得太直接,太浮夸了,能打动阿耶吗? 自己的日记就当错别字涂掉吧,免得上面干干净净,会被人怀疑先写了一份草稿。” 李泰心中喃喃,却也在磕磕碰碰中把这份日记给写好了。 “接下来,就是要等御史闻风奏事,把我跟郑凤炽搅在一起的事,报告给阿耶了!” 对越王府周边有御史盯着,李泰毫不怀疑。 因为整个贞观一朝,最低成本高回报的事情就是上谏了,尤其他们发现李世民想做明君,并且真的做成明君后,一个个御史便开始盯着他的儿子们了。 做好安排后,李泰倒也不慌张了,反正哪怕自己的主观目的是想夺嫡,但只要自己做得事情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章,且真为了百姓,李世民肯定会支持,到时候难道还怕百官! “只希望事情能慢一点,等数据到手,老子拿着数据说话,谁咬老子,那老子就扇谁!” 总而言之,李泰是希望有御史出来咬自己,但最好等自己收集足够数据再咬。 毕竟没人咬自己,那就没人知道自己兢兢业业的做事。 而咬得太早了,最后成为了口水辩论,那就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就没意义了。 第二天仿佛警惕猫咪似的王玉馨来到李泰身边。 李泰看着王玉馨浑身戒备的样子,倒也满不在乎,毕竟她对自己的态度如何真不重要,只要她给自己干活就可以了。 毕竟这年头,作为资本家本身就应该要被人痛恨,否则还要让别人感恩戴德不成。 “你爷爷来时,他开在开水澡堂旁边的酒楼地契和房契都已经送过来了,而且更你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套完整的织布产业,这些就交给你来打理,都是你自己的嫁妆!” 李泰说着,便把一叠房契地契,甚至奴仆的死契全部都送到郑玉馨面前。 郑玉馨愣愣的看着李泰,却没想到李泰会把这些东西又重新放到自己面前。 看着自己这些近在咫尺的卖身钱,郑玉馨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李泰。 而李泰也没理会,只是道,“上次你十一道题对了七道,算是通过了考验。 虽然只是中人之姿,但有越王府做靠山,只要认真的话,打理这些店铺应该足够了。 以后就是我的大丫鬟了,王府里地位跟你一样的只有白鹤。 郑玉馨这名字你自己私下里叫吧,来了越王府就按照丫鬟的名字来,就叫孔雀好了。” “我叫郑玉馨!”听到李泰的话语,郑玉馨不甘心道。 “以后你就叫孔雀了!”李泰看着郑玉馨,道,“如果想要回自己的名字,至少要证明你拥有这资格,否则你再怎么样的挣扎,也改变不了现实。” “我怎么样才能拿回自己的名字!”郑玉馨听到李泰的话反问道。 “最起码把郑家在长安的财产拿到手中吧!”李泰看着郑玉罄道, “你对你家族有什么样的情感我不关心,但你要平等,那就先取得长安首富的资格。 现在的长安首富就是把你送过来的你爷爷,拥有郑家的财富,那孔雀就可以丢了!” “这怎么可能?!”听到这话,郑玉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李泰的言语。 “如果做不到,那就乖乖做笼子中的孔雀,不要想这想那的!”李泰看着郑玉罄道, “能够把握命运的机会很多,但能看到的人却很少,至于把握住命运的人就更少了!” 李泰继续道:“你做不到我并不会感觉到任何的意外,但请你做好你现在的角色。 接下来给你第一个任务,给我用这整条织布产业无限量的供应手套与护肩。” “手套和护肩?做什么?”郑玉馨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带着几分茫然。 而李泰开口道,“主要给矿洞中的人使用,给与他们必要的保护。 所以这手套需要相当耐磨,最重要得是成本要低。 因为如果预料没错的话,说不定每半个月要换一双手套。” “我知道了,我尽量去做!”郑玉罄听到李泰的话低头道。 “你带护卫去矿洞中实地考察,再去挑选最合适做他们手套的材料,成本不能高于两文。”李泰看着郑玉罄道,“最后,记住你以后就是叫孔雀了。” “我……孔雀知道了!”虽然这名字相当的陌生,但郑玉馨还是叫了出来。 “没事的话,就去处理这件事情吧。”李泰看着郑玉罄倒是对她挥挥手示意离开。 “越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郑玉馨看着李泰,咬着的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事?”李泰看了一眼郑玉馨。 “您真正掌握了自己的命运吗?”郑玉馨终究还是安奈不住自己的心中的疑惑道。 “没有,但至少在路上了!”李泰看着郑玉馨到底是坦然的对着郑玉罄道。 “谢谢!”郑玉馨却也不多话,对李泰行礼后,便退了出来。 “莫名其妙……”李泰没去理会郑玉罄的心理变化。 这时候,李泰却有几分争分夺秒的感觉,自己需要得就是通过郑玉馨整合郑凤炽给的纺织产业,融入到自己的整个产业链中。 而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气更是一天比一天的变冷,在长安的一处煤窑,里面的工人们正在哆哆嗦嗦的搬运着一箩筐的煤炭。 几乎所有人的手上或者肩膀上都缠绕着不同颜色的布匹,但这些布匹的颜色,最终染着朱红色或者渐渐变成了墨红色。 负责管理的窑长开始大声的吆喝道,“好了好了,全部都停一停,都聚拢过来有事情说。” 听到这窑长开始招呼,一个个手指黝黑的工人们也纷纷过来了。 窑长开口道,“你们走了好运,受越王恩惠今酉时后,这里开始提供热水给大家冲洗。 若自己带了瓶子的,也可以打一瓶子热水自己带回去。 另外,凡正式入职登记造册的人,每人每天开工前过来领取一双手套和一份护肩。 每天用完后就要拿回来,磨破了不要紧,但要是谁丢了,那就要扣你们工钱了! 一双手套五文钱,一份护肩十文钱。” “那俺们不用可不可以!”有人忍不住的大声叫喊道。 “可以。只要你们自己觉得手不痛,肩不酸,也没个谁逼你们用!”窑长大声道,“好了好了,事就这么事情,拿了手套跟护肩就干活,今天采矿量可还没完成!” 听到窑长的喊话,这里面的人,多少都忍不住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若说多感动也真没有,但自己干活的条件能够好上几分,那终究是个好事。 尤其这长安天越来越冷,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下雪了,真到那时自己就算想干活也干不了。 现在能干活,不说能赚到多少钱,但至少这里干活就能包吃包住,这个冬天算有着落了。 “窑长啊,那我们这些刚加进来的人呢,我们也想要手套,也想要洗热水澡啊!” 很快听到只有正式的员工有这福利,很快就有人不乐意了。 “叫叫叫,叫什么叫!”窑长开口道,“他们是正式员工,一签起码要签一年,月钱更是每月五号发,过得可没有你们这些临时的帮工舒服,享受点优待怎么了。 你们这些临时帮工,一框煤石一文钱,三矿煤石一顿饭,咋们可都是当场结账的。 我可没有亏待过你们,可别给我惹事啊!” 原本临时工们听到窑长的话,面面相觑了一下,有个胆子大的开口道, “但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就要下雪了,没手套没护肩,这双手说不定就直接冻没了!” “那就登记造册,成为正式煤工有什么不好的,在长安这地,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窑长再次的劝说道,“而且越王这人心善。 换了其他当官的,谁能让我们偶尔吃到鸭肉鸭蛋,谁能想到冬天我们干活手会冻到,谁能给我们这些卑贱之人准备洗浴房间。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在长安,真能遇到比越王还要好的大官人吗!” 一些原本犹豫的流民,原本怀着的只是在这里待上个冬天,等到了春天来了,自己再去长安看看,说不定能够找点活,让自己在长安扎下跟来。 但现在听到窑长的话,也都觉得跟着李泰混不说未来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有条活路了。 至于未来要不要去长安混,至少自己在这里多积攒一点月钱,那未来多少有几分保证。 所以也都纷纷愿意在这里成为正式的员工,过上包吃包住的生活。 李泰的开水澡堂和手套护肩供给两个煤矿的矿洞的百姓,确实让他们收获了很多幸福感。 虽然干活还是很辛苦,但至少他们感觉辛苦还是很值得的。 李泰并不知道自己对这些矿工的关怀会带来什么,因为矿工的感受对李泰来说太遥远了。 李泰想要的只是完成李世民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然后让自己的后台对自己更支持几分。 与此同时,在开水澡堂和郑家交付的那些旅社,李泰找人立了一块牌子,开始招募老师。 是的,是到了招募老师的时候了。 自己所要教授的,不仅让这些孩子们去种田,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识字,要让他们去传播农学知识,甚至需要他们著书立传,而没人教育他们识字可不行! 而随着一月常考即将要开始,很快外地举子随着冬天到来已经先一步的赶到长安来。 有的人是为了跑关系,而有的人是为了熟悉环境,不论怎么样大量的举子到来长安,算是每一年冬季时候都会见到的情形。 而李泰开水澡堂和食宿旅社,对有钱的豪门世家举子来说,自然没有来光临的兴趣。 毕竟对他们来说,有关系的直接住到关系人的府上,没有关系,去康乐坊的花楼才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至于会来李泰的开水澡堂和食宿旅社的肯定是穷举子,来到长安那是恨不得把一文钱掰开来花的家伙。 而李泰树立在门口的招聘广告,就是对着他们来的。 “小二,来……碗开水!”吕才把一文钱拍在了座子上,一脸豪气道。 “来了!”小儿过来,倒了一杯开水,看了看吕才的一文钱,哭笑不得道, “这位客官,我们这地不收开水钱。” “长安真是好地方啊!”吕才一边感叹着,一边把这一文钱收回了褪色的袖子里。 正文 第二十章 吕才 “客官是来长安科考的举子吧,若感到疲劳,可去隔壁开水澡堂,五文钱洗个热水澡。” 小二看着吕才,殷切的对吕才进行推荐。 “五文钱……”听到这价格,吕才不由面露难色。 对自己这么个从清河县一路来到长安的贫寒庶族,早已把钱花费得七七八八,甚至这一路还有偶尔兼职代写书信的工作,才凑够了盘缠来到长安。 不过长安的达官贵人多,自己写写乐谱混口饭吃,应该能做到的。 店小二看着吕才面露难色的样子,便是倒后退几步,敲敲身后一块木板上面,从容说道: “你运气也算不错,越王的农业学府正在招募先生,有文、数、农、医、墨和乐六科。 你们这些举子只要感觉有兴趣就可以去应聘。 真做了先生,不但包吃包住,还有免费纸张,科考还有专车接送,这不比住在这客栈中舒服?” “小二……你这也介绍的忒热情了点吧!”吕才听到小二的话惊疑道。 “哦,这客栈和隔壁的开水澡堂也都是越王府的产业。”小二笑呵呵道, “在这里拿了牌子去的,只要能聘用上,客栈和我也有奖励的,这不有枣没枣打三竿嘛!” 听到这小二的话,吕才看看口袋中所剩不多的钱财,倒感觉这至少是个混饭吃的地方,便奢侈的洗了一个澡后,拿着小二给的介绍牌,去长安一座看起来相当平常的民房中报名。 不过在自己过来时,却见到里面有人出来大声道,“文科先生二十名,助教二十名已满额,若想要报名文科项目的可放弃了,或前去应聘其他科目。” “哎……”听到这喊声,原本围过来的人叹息着散掉了大多数。 毕竟过来科考的穷举子其他能力可能没有,但文学方面能成为举子的基本都有两把刷子。 而李泰让他们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教育孩子蒙学识字,合格的人太多了。 而吕才见到文学无望,便挑选了自己最拿手的乐科。 虽然吕才并不明白,所谓音乐跟种田到底有什么关系,就算自己去做老师,那自己又能交给学生们什么东西。 但无所谓了,自己要得只是在长安这死要钱的地方暂时图个包吃包住。 吕才进来后才发现乐科的负责人是个好像只有八岁的小孩。 至于来应聘乐科的举子几乎寥寥无几,当然仔细想想也正常。 有一定水准的乐科举子,去康乐坊的花楼给人做乐师,待遇未必会比这里做教师来得差。 而且说不定就有哪家达官显贵看对了眼给举荐举荐,说不定连科考都不用直接就当官了。 也就是自己装着清高,所以活该穷,活该没门路啊!吕才自嘲的笑了笑。 “这人真是好自信?!”李泰看着吕才进来,不见半分的紧张,也没有对自己这么个小孩在这里做监考有任何惊疑,真是好心态,便说道:“破阵乐可会?” “会的。”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语,道,“但乐器不够。” “没事,你擅长什么乐器,这里尽管取过去用就是!”李泰早就准备好了《秦王破阵乐》的乐器。 自己对这时代其他音乐也不是很懂,唯一了解的就是《秦王破阵乐》。 自己接触乐礼后,第一首就是这个,所以也就只能用这个来做考试的考题了。 而吕才也不怯场,他先是用敲钟,接着抚琴,不多时开始鸣笛,转眼又是吹箫,箜篌筑筝,节鼓不绝,音乐阵阵,仿佛一场盛大的交响乐。 你问李泰为什么听着听着就跪在座位上,因为李泰感觉自己不跪着听完,那简直就是对演奏者的侮辱。 李泰自然不认识吕才,更不知道在未来他修改了《秦王破阵乐》更名为《七德舞》,谱曲了《功成庆善舞》更名为《九功舞》,之后又创作了《上元舞》,很多曲子甚至流传千年。 从这里就能够看出,吕才绝对是当代最顶尖的音乐家,甚至可能没有之一。 而李泰用《秦王破阵乐》考核他,根本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太不自量力了。 不过李泰到底是受到过宫廷教育,知道吕才的乐师实力,也许还有几分稚嫩,但已经有几分大家气魄了,若能再打磨打磨,怕会成为这时代乐师中的王者。 “好曲子,好曲子!”李泰忍不住鼓掌道,“通过了,以后你便是农家学府的乐科乐师。” 见到自己通过了,吕才也感觉到庆幸。 这时候,他忍不住询问道,“小郎君,我却有几分疑惑,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解惑?” 吕才看着李泰,倒是率先问出了心中疑惑。 “你有什么问题,只要我能给你答案的,我必然会给你答案!”李泰肯定道。 “听闻这是越王主持建设的农业学府,不知道为什么会涉及到乐科?”吕才疑惑道。 “原来是这个啊!”李泰点头道,“你有如此疑问也正常,但解答起来倒也简单。 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我打算尝试进行大规模集约化的种植,为了方便管理,鼓声与乐声算最方便形成组织力,我打算进行这方面进行尝试强化指令。 至于二,则是粮食本身!” “粮食本身?”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有几分疑惑。 而李泰则道,“正所谓万物有灵,既然我们人类喜欢听音乐,那庄稼是不是也喜欢音乐? 所以我打算在明年,准备划出一片土地进行尝试。 比如让它们每天多听一个时辰的音乐,会不会让他们生长的更加茁壮!” “小郎君这想法,倒令人耳目一新,以乐曲来辅助庄稼生长吗?!”吕才眼前一亮。 “这还只是尝试而已!”李泰对着吕才道,“但只要真有用,那我将会让人以二十四节气,谱曲二十四节气歌,融入每个节气的注意事项,从而辅助百姓进行农业种植。” 听到李泰的话,吕才的目光不由闪烁几下。 说实话,李泰所提的,吕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礼乐想来是人上之人才能享受到的,从没有谁关心底层的百姓是否能够享受到音乐。 这仿佛是让吕才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只不过吕才虽然好奇这门后的新世界到底是什么,但吕才却没去推开这扇大门的动力。 因为他正发愤图强的等着今年科举,要得是科举中榜,成为人上之人。 “这次招募过来的老师如何?”李泰看着马周,开口问道,“适应学校生活吗?” 马周说道:“倒是还好文科的教师基本上都开始带着孩子去上《千字文》了。 有勤礼盯着,至少你要求让这八百多名孩子读书识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乐科的吕才真是礼乐天才,绝对有调和六律六吕的资格。 与之对比,倒数科、农科、墨科和医科,虽有人勉强教着,但没有能成为科长的人才。” “农科让他们自己慢慢培养出一个科长出来,谁种田最好,谁最能带学生,花个十几二十年,自然会冒出一个农科的科长出来。 数科我准备去太史局或者棋待诏里找个人过来坐镇。 墨科我倒是希望千年前的墨家能够重新爬出来,但实在没人,就只能够从工匠中挑选。 医科的话,我倒是听闻孙思邈当世医学第一,若是他来坐镇自然是最好了。” 李泰伸出手指来一个个数着,最终感叹道,“这世道,人才真正的很难得啊!” “还孙思邈,那是神仙级的人物,哪里会看得上你这个农业学府!” 马周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泰,说道, “还是别好高骛远,脚踏实地的想一想,到底有些什么人吧!” “先讲究着用吧,反正对比起文科,其他科目可以慢慢来。” 李泰倒是不怎么的着急,对马周道, “我们这学府本来就是实验性质的,一边摸索一边成长,慢慢等着它生根发芽好了。” “好吧,那我就先兼职着好了!”马周感叹道一句,“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只签临时契约,到二月份了,到时候怕还是要再招募一批人啊。” “他们中不了举的!”李泰摇头道,“能来我们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没钱的穷举子。 他们既没有钱给高官送礼,有没有关系能让红楼给他们唱名,那种瞎猫碰到死耗子,真能够中举的人太少了。 你自己不就是个例子,若是能中举,还会来跟我混?” “越王,你不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是很贤明的。”马周听到李泰的调侃郑重道。 “啧啧,这都准备要杀人了啊!”李泰感叹一句。 在这时候有位公公过来宣旨,所有事总结成了一句话那就是, “越王,有御史告你状了,你去东宫解释一下。” 等到宣旨的人拿了一吊钱离开,马周神色严肃道,“看来我们与郑家的事情被知道了。” “当初让人做得开水澡堂的流水,以及煤矿矿工的产量做好的表格让我带上吧!” 李泰深吸一口气道,“还好,这件事情就算被责骂了,顶多也就是把开水业务给丢了。 但若是成功了,那郑家给得产业就能稳稳拿到手上了。” 马周也不说话了,只对着李泰微微鞠躬,便恭送李泰离开了。 而李泰来到东宫,见到侍御史张玄素就在一边,同样在的还有杜如晦、房玄龄等重臣。 他们正在低头处理着政务,李泰来了问候了一声,就继续处理着政务,仿佛他们只是处理政务的工具人,没有半分感情。 “李泰见过圣人!”到底是正式见面,李泰倒也没有什么张狂的。 “青雀你来了。”李世民见到李泰过来,一脸平静道, “有御史弹奏你强抢民女,向郑凤炽索要贿赂巨大。 郑凤炽拿你没有办法,便让他的孙女以嫁妆的名义给你,所以便让你过来辩明!” “阿耶,我冤枉啊!” 这剧本跟李泰想象中自己跟郑凤炽官商勾结,与民争利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原本李泰还想要把数据扔在那人的脸上,让他看看自己是怎么与民争利的。 但没想到,居然是告自己向郑凤炽索贿…… 靠! 郑凤炽自己过来告了吗?是谁多管闲事! 李泰深吸一口气,道,“虽然郑凤炽的孙女的确是成了我的大丫鬟。 但这些产业可都是她的嫁妆,我可一文钱都没有动过,全部是她自己在打理。 若不相信,这里有我这个月的账簿,还请阿耶以及诸位大臣一起过目。 可以看看我越王府这个月账目到底有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李世民挥了挥手很快就有侍从过来从李泰的手中把账簿给接了过去。 李世民把账目先交给了张玄素,然后又交到其他的大臣的手中。 这些个能混到这里的大臣,过目不忘这种非人能力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基础配置。 李泰的账簿更是条条清楚,借贷对应,大臣们看了一眼,便能判断出李泰没假账。 “既然你不贪图郑家的钱,你要郑家小娘跟着你做什么?”李世民好奇的对李泰道。 “为了郑家的纺织技术!”李泰解释道, “在冬天为了保证整个长安百姓都能享受到开水,煤矿矿工们需要日以继夜的挖掘煤矿。 那些矿工的手或是冻裂开来,或是冻肿起来,是他们撑起了长安百姓的暖冬生活。 所以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手脚受冻,甚至残废呢!” 李泰说着,便是举起了自己的手,搓了搓双手,指了指肩膀,道, “所以就用郑家给的纺织产业给他们制作些手套和护肩,甚至准备给他们制作一套衣服。 没有纺织产业的话,这些我做不出来,去外面购买的话,那就太贵了,还是自己作的好。” “恭喜圣人,越王能够有此仁心,乃是圣人之福,更是圣人之德!” 魏征一脸刚正不阿说着捧臭脚的话,要不是李泰认识他,还真不信说这话的人是魏征。 听到魏征的话,李世民得意的笑了笑,正准备说几句夸奖的话。 这时候杜如晦放下手中账本,抬起头看了李泰一眼,道, “圣人,越王交上来的账本里明明还有大笔结余,但最后却全部都支出了。 不知我可不可以询问一下越王,这笔钱去哪了?”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儒家的问题 面对杜如晦陡然的询问,整个政务厅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向李泰看过去,如果目光能化成利剑,李泰现在怕不是四分五裂了。 “所有的钱财,自然投入到了农业学府了!”李泰面对如此询问,倒是坦然说道, “农业学府今年招募流民开垦田地,同时收养了八百名学生。 这些人吃穿用度,一直都由开水澡堂和养鸭场赚到的钱来养着。 今年,我打算趁着冬季举子汇聚长安,打算,招募些举子给他们教学。 而让举子能看得上农业学府,也只有多提升点月钱,多供应给他们一些笔墨纸砚。” 对李泰来说,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自己赚到的钱,每一分都花费得明明白白。 如果要查,那仔细查就是了,自己自然无惧,因为自己是真的要干事情。 听到李泰自信的回答,在场众人自然能够听得出李泰与其之中的陈恳。 就算是杜如晦也没再在钱这点上追究下去,因为他们都听得出李泰的自信。 反而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说道,“农学准备开课了?居然打算招募长安科考的举子!?” 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却是有些无奈,不由申明道: “阿耶,我要得不是一群只知道种田的田舍郎,而想要的是一群能够钻研农业知识,传播农业知识的农学大家。 若是不识字,他们怎么能作书立传,传播农学!” “居然还作书立传!”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哈哈笑起来,道,“那你可要好好努力,我还等着你作书立传呢!” 周围重臣听到李泰的话,纷纷忍俊不禁,即是感觉越王的豪气,也略带着几分期待。 他们想要看看李泰夸下的海口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实现。 “阿耶,莫笑了!”李泰忍不住噘噘嘴,道,“将来我农业学府出来的农学大家定会成为国之栋梁,现有个机会放在阿耶你面前,想不想为未来的国之栋梁增添一分力!” “好好好,你说说,怎么个出力法?”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问道。 李泰看着李世民的样子,在这时候,自热毫不客气的向着李世民要人: “农学院里面的学科分为了文,数,农,医,墨和乐六科,其中文乐两科我倒已找到管理先生的科长。 但数农墨乐四科依旧无人,能不能向您从太史局、太医院里找数科和医科的科长。” 说实话,李泰的想法非常简单,自己组建了这么个学府,只要李世民的脑袋是正常的,肯定会安插几个人进来。 倒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怀疑,而是正常皇帝对嫡子的一种保护与限制。 要真什么人都不派遣进来,那反而李泰要小心是不是自己已经被李世民抛弃了。 所以与其把局面搞得复杂,李泰感觉自己智商不够高,那就尽量让局面简单化。 自己准备走得就是积厚博发,靠着生产力提升来王道碾压的道路。 阴谋诡计什么的自己不会玩,也不擅长玩,那就让自己做得事情变得敞亮。 自己前期有李世民做保护伞,众人也不会认为李泰建立了这么一所学府就能改变什么。 但等所有人都见识到这座学府的力量后,真到那时候李泰可以说是羽翼丰满了。 所以反过来这座学府所产生的力量,就会成为李泰最大的政治根基。 现在学府缺人了,就算李世民这次没找自己过来,李泰都会找机会跟李世民哭穷,然后让李世民把人安插进来。 这年头能做间谍的都是人才,君不见香港黑道,日本酒厂,还有美国的神盾局,那不都是靠着一堆二五仔支撑起来的。 这年头谁干本职工作不是在摸鱼啊,也就二五仔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尽职尽责。 而自己只要不造反,等到自己续接贞观荣耀,这些二五仔还不都是自己的忠实狗腿子了。 所以,李泰不怕李世民不插人进来,怕得是李世民一个人都不塞进去。 “墨科?”房玄龄听到这词,倒若有所思道,“为何不叫匠科!” “胸无点墨,徒为匠工!”李泰道,“墨者,非公兼爱明志尚贤!” “越王想重现百家?”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又问了一句。 而李泰摇摇头说道,“曾经孔颖达孔给事中曾经问过我,大汉之灭灭于谁手?” 听到了这话,在场众人微微一愣,就算是李世民听到这话,手也不由一紧。 当时自己刚刚称帝,才签下了渭水之盟,结果孔颖达这大儒被自己的儿子李泰给气晕了。 自己为了最快速的平息事情,便让李泰快速开府,然后派遣颜勤礼进行私人教育。 没想到这件事情,李泰依旧没把它给真正放下来啊。 而在场一众大臣,更是多少知道这件事,也知道儒生从此多有轻慢李泰。 但官当到他们这层次,更多则是实用主义,哪怕对儒学肯定是有好感的,但还不至于因为儒学,进而看不起李泰,或者打压李泰。 因为他们首先是政客或政治家,不是儒生。 “我回答自从大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那大汉灭亡的一切问题,就一定是儒学问题。 而如今,我还是这一个答案!” 李泰环顾众人,仿佛已经无路可退! 李泰对房玄龄道,“房国公问我,是不是想要重现百家? 我的回答是,大汉那强都会遇到儒家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我们大唐呢? 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一天也同样也遇到儒家解决不了的问题。 所以我想以百家为参考,找到这个问题,然后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李泰的话,在场众人能听得到李泰口中的坚定,内心更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振聋发聩。 他们看着李泰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李世民的目光中有得只是得意与欣慰,得意自己儿子的天才,欣慰自己有如此的儿子。 但群臣们看着李泰的目光却充满了惊叹,这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应该思考的事吗? 更重要的是,作为李世民的儿子,大唐的一品亲王更有资源去推动这件事情。 李泰从当初开府搬离东宫后,就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都在坚持自己的念想。 不说远的,至少他解决掉了蝗灾,已开始筹建农学学府了,所谓天生圣人不过如此吧。 不过,一想到这是李世民的儿子,好像天生圣人的设定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更进一步想一想,李泰失败还好,如果成功了,那等于是真掀了儒家了底子了。 与儒家为敌,几乎所有人可以说想都不敢去想,但李泰仿佛就有着这么个志向,并且还有行动有资源的在一步步推进,孔颖达知道当初的问题,给儒家到底埋下了多大的坑吗?!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倒是有几分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这时候,杜如晦站出来把众人拉回了现实,开口道: “圣上,臣杜如晦弹劾越王损公肥私。 朝廷大臣乃国之栋梁,岂可因一句话,便弃品级官位,给他这还没有影的学府做科长。 如此轻慢,把朝廷命官置于何地!” 李泰听到这话,虽感觉自己学府将来绝对会成为一股重要力量,但现在李泰却只能恭敬的对杜如晦道, “泰知错了,多谢杜公教会,泰并没有任何轻慢朝廷大臣的意思。” 杜如晦看着李泰果断认错,便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对李世民道, “越王殿下,欲修建农家公学终究是美事一件,朝廷官员因有职责不方便承担。 但臣之小弟杜楚客,少崇奇节,颇有才名,喜欢墨家遗著,如今正在嵩山隐居。 他无职无官,想来做墨科之长,正好合适!” 内政厅里面的大臣,看着杜如晦自荐了自己家小弟后,倒堂而皇之的回到位置上。 仿佛刚才训斥的话,不是你杜如晦说的似的,这年头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但杜如晦这事情做得的确果决,他虽不知道李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就按照李泰就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志向与智慧,杜如晦感觉李泰需要人进行引导。 否则李泰对太子李承乾绝对会有很大威胁,一种威胁并不是说李泰能因此成为太子。 而是说只要李泰成立的这座学府,并从学府中真走出几个人才,那他们天生就会盘踞在李泰身边,成为李泰的政治团体。 所以杜如晦让杜楚客在李泰身边,就是等到哪一天,李泰做错事时,杜楚客能遏制住李泰的所作所为,让李泰没做傻事的资本。 事实上,至少听了今天的话,没人感觉李泰能够登上皇帝的位子。 在他们看来,李泰一不是嫡长子,这天子顺位自然轮不到李泰,前面还有李承乾呢! 而第二点也是最致命的,那就是李泰认为儒学有问题,这等于是彻底的得罪了儒生。 可以说李世民的儿子谁都有可能成为李世民的继承人,但就是李泰最不可能。 因为只要李泰流露出要夺嫡的可能,那天下儒生就都会向李泰的对手汇聚。 而当太子加上了天下儒士的支持,在场众人不认为李泰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毕竟李泰拿头翻盘,还不如指望向来聪颖仁性的李承乾疯了,要造李世民的反好了! 所以,他们也就想要看看李泰到底能够研究出什么东西来。 说不定自己还能趁机收割一波底蕴,以后自己也不再是官宦世家,而是类似五家七望的顶尖世家了。 只不过,杜如晦做事的决断还真快,甚至连人选杜楚客都算了好了。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杜如晦,很显然在越是大问题上,杜如晦的决断就越是敏锐。 原本李世民想要随便给李泰一份口谕,让李泰去太史局或者太医局领人。 但现在,李世民感觉自己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青雀你且先回去,剩下的农,医,数三科科长,过些天我会给你补上的!”李世民对李泰道。 而李泰看着李世民准备认真的思索安排人员,不由开口道, “阿耶,农科科长以后要统领全校科目,所以我准备暂时先留着,等以后真正能出一位农学大家,能够让学府内的众人信服,我再让他统领农科。” 听到李泰这话,李世民不由轻笑了一下,开口道,“我知道了。” 得到李世民的保证,李泰也就安心的告辞了。毕竟自己这次的两个目都打到了。 一是合理的把郑家纺织产业纳入到自己体系下,至少以后不会再有御史不长眼的去告状。 现在众人关系的都是李泰想挖孔夫子墙脚的志向,对比郑家的织布产业这点小事,拿来对比听了都觉得庸俗。 二就是自己想从李世民的手中能不能扣点人过来。 原本李世民对李泰想要建立农业学府,也就怀着李泰无聊,所以想要建立个学府,就当给人扫盲了,自己何必介怀。 但在听李泰的话,听到李泰想要找到大汉虽强却亡的问题,而且很可能是任何一个帝国都无法避免的问题,那这学府的立意就瞬间拔高起来了。 能不能找到自然另说,但无可否认,这件事对李世民来说本身就值得重视了。 当然,现在李泰的农业学府,甚至连火苗都算不上,顶多就是李泰自己打算弄出一个火种来,至于以后到底是被狂风吹倒,还是野火燎原,那是只有历史才能决定的事。 至于现在,随着李泰把流浪长安的人口吸纳,同时又推出一文钱就能买卖的开水,不得不说,长安一众大臣到底暂时不需要担心今年长安有人会冻死的事。 而他们的注意力,也随着冬天的到来,开始进入到准备大朝会,以及每年正月的常考上。 他们也是要选拔优秀举子,吸纳优秀的人才进入朝廷。 至于李泰的农业学府,稍微派遣个人去注意一下,这都是看在李泰面子上。 毕竟一座学府,难道还真的能翻了天不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群星汇聚 随着李泰离开,一众重臣依旧处理着政务,对他们来说虽然对越王的表现略有几分称奇,但相对手上处理的国家大事来说,越王这一点小事,真算不上什么。 倒是房玄龄看了看杜如晦,不由道:“山宾有意回长安吗?” “静极思动,但又矫情的不想入官场,既然正好遇到越王的农业学府缺人,那就让他在农业学府里待一段时间,也许也能引导越王的未来走向正道。” 杜如晦坦然道,“不论越王是少年轻狂,还是心有丘壑,至少越王有一点是对的。 如果儒家学说本身就存在问题,那就只有以百家作为映照,才能找到问题所在。” “所以你就直接往农业学府里直接塞了人!”听到杜如晦的话,房玄龄敲了敲桌子,道,“越王虽然扫少聪明慧,但至于如此吗?!” “李少师曾经跟我说过李泰之事,如今多一手准备,也许将来就少一点纷争!”杜如晦倒较为平淡的对房玄龄道,“越王到底是对太子最具有威胁的人!” 房玄龄听到杜如晦这般的说,倒也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他们二人都是从玄武门之变走过来的,所以他们不想要再经历一次玄武门之变。 那在李泰身边多安插些人手,让李泰失去谋反本钱本就是应有之义,甚至可说顺手而为。 但房玄龄不得不说,李泰主动的过来找李世民要人安插到他的农业学府的确是妙手。 不论对现在李泰想要发展农学学府,还是将来农学学府真有所得,至少能让李世民放心。 而杜如晦正看准这点,才会毫不犹豫的顺手布置,而李世民因杜如晦的布置才慎重考虑。 倒不是李世民不放心而安插人手,而是真觉得杜如晦能如此重视,自己多少也关注一下。 而既然关注了,那就再多投入一点资源,如果李泰真能寻找到大汉覆灭的原因,那自己就算投入再多资源也是值得的。 总而言之,因为李泰这次主动邀请,李泰这个农学学府,还没有建立,里面各科科长的成分都变得相当复杂,某种程度上来説,李泰有意维持这种复杂。 因为维持这种复杂,能让这个学校看成是一个小社会,甚至有助于学生们的磨炼。 而对李泰来说,自己不怕农业学府里面成分复杂,反正既然入了口袋,那将来都会是自己的菜! 当然,在房玄龄看来,希望李泰是本能的想要去找李世民帮忙所以提出这请求,而不是真正看穿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而主动的对李世民提出求援。 毕竟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只能说,八岁的越王都已经这么妖了,等再过个十年八年的太子真的斗得过李泰吗? 对此房玄龄表示无比的怀疑。 不过,很快众人便把这件事情给放下来了。 因为大唐这年过得不是很好,同样的突厥一样也相当的悲催。 如今才初入冬季,暴风雪席卷漠北,突厥牛羊死亡众多,薛延陀首领夷男反了东突厥。 得到了这个消息,李世民决定好好利用薛延陀部落对东突厥分割。 退一万步,哪怕只是在草原上埋一个钉子,也算为了将来讨伐东突厥做准备了。 “颉利暴虐,如今逼反了薛延陀部落,若是不能尽快解决,怕是会重现隋朝之景!” 房玄龄拿着情报,不由若有所思,总感觉不下一手棋,实在太对不起这机会了。 “但我们今年遭受了蝗灾,除非明年别出事,否则想进行劳师远征可不容易!” 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语,敏锐的觉察到什么,果断第一时间道。 “屯田边疆,伺机而动!”房玄龄思索了一下,指了指夏州的位置,道, “颉利是否能解决薛延陀,三年内便能看出结果,让人先在这里屯粮。 若东突厥真出现什么变故,到了需要出动军队的程度,那夏州能马上获得粮草补给。” “可行!”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建议,点头道,“纵然没出现变故,陛下将来北上讨伐突厥,此地也是必经之地,在这里屯田蓄粮倒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人选!” 房玄龄思索着说道:“窦静……若这次事败了顺手把他安排到夏州去倒是正好。 不过有越王拦过,总不能让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的窦静去边疆屯田,这也太过显眼了!” “换个人,这次赵元楷不是表现得挺出色的,而且他本人虽谄媚了一点,但到底是个干吏,让它去夏州做刺史屯田好了。”杜如晦道,“至少也算跨入了正四品的官职了!” “就他吧,磨砺磨砺恶习,窦静后,也好接任司农寺!”房玄龄也同意了。 嗯嗯,本来去夏州吃了两年沙子的应该是窦静,但因为蝗灾到底算是被司农寺给解决了,那窦静自然是有功无过,那换了吃沙子的人自然就成了司农少卿的赵元楷了。 毕竟比较起司农少卿,夏州当刺史到底是升官了,运气好说不定未来还有战功。 赵元楷不知道听到自己升官,会不会高兴的晕过去,而这仅只人事调度中的一个缩影。 从渭水之盟后,李世民对找突厥一雪前耻的想法就留从来没有消停过。 对突厥的包围网,从贞观元年一点点撒开,比如夏州就是今年与突厥的交锋中夺回来的。 不过,这些国家大事对李泰来说还是有几分遥远,现在的李泰春风得意的从东宫全身而退,顺路去见了长孙皇后,到底打算在在落日之前,回到自己的府邸。 而马周早就已经在越王府中等着了,见到李泰回来脸上的从容与轻快,倒双手抱拳对李泰道,“恭喜越王,看来您成功把纺织产业给留下来了。” 虽然马周并不清楚,李泰这般对纺织产业的重视,但马周却清楚,这东西到底是资产,既然有那最好还是吃下,有助于越王府的实力稳稳增长。 “你来得正好!”李泰见到马周,挥手道,“有点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嗯?”马周见到李泰的样子,倒带着几分的疑惑,却是不知道李泰又有什么事。 “除去农业学府的开销,我想要尽可能吃入长安的煤矿!”李泰郑重道。 “煤矿?”听到李泰的话,马周皱了皱眉头道, “煤矿在泾渭之地并不罕见,但基本上所有的矿场唯有做钢铁生意才真正的赚钱。 越王你准备入手这么多的煤矿,可是准备入手钢铁生意, 若如此,我劝您还是把注意力放到农业学府上来才是正事。” 自从盐铁专营这一件事情开始,在封建时代任何想要碰触这两件事的家伙,不是造反,那就基本上是在造反的路上,马周可不希望李泰在这时候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听到马周的话,李泰不由又气又笑,自己怎么可能会造反,要知道上面坐着龙椅得可是李世民耶,自己要多想不开才要造他的反! “煤炭可燃,乃是一切之基础!”李泰道,“人之所以为人,那是人会用工具。 商周青铜,秦汉钢铁,本质是燃料的燃烧温度在不断的在人的手中创造出新的高度。 而我想要掌控煤炭,便是因为在这冬天见到了它的力量,它才是我们如今的根基!” “根基?”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带着几分茫然,却又忍不住的深入思索。 李泰点头道,“从燧人氏点燃第一支火种开始,我们的历史就是在不断寻求更高的温度,控制更高的温度,然后把这更高的温度作用社会的历史。 而我想要掌握煤矿,便想要知道,我们真把煤矿的资源发挥到极致了吗? 如果不是,那把煤炭的燃烧到极致又会发生什么!” “大人,您的这般问题,请恕在下回答不出来!”听到李泰的话,马周无言以对。 因为哪怕他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宽阔,但面对未知的东西依旧充满了好奇与迷茫。 李泰认真道: “所以,我便想要用更多的煤炭去做实验,分析它的性质,明白它的原理,甚至彻底的用它去改造这个世界! 而这少少的两座小煤矿是绝对不够的,我需要得是遍及整个关西的煤炭产业。 最起码任何一个百姓想烧开水,我能让煤矿直接送到这城市,这小县,甚至村庄。” 听到李泰这话,马周也忍不住去遥想,但他非常清楚,想要见到李泰所说的这一幕真正实现,怕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毕竟,仅想要在每一个城市都有一家只收一文钱的开水店铺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种事情正常来说,只有长安能够做到,因为这里是帝都。 但听着李泰的描绘出来的蓝图,马周也忍不住的沉沦,因为李泰所描绘的出来的蓝图是这般的美好,让自己愿意跟在李泰的身边,把他的梦想给一点一点的实现。 “知道了,有关赚到的钱,我会尽量去购置新的煤矿场的。”马周对着李泰点头道。 李泰点头道,“希望阿耶给我找的各科科长能够快点过来吧。 趁着冬天,我想给学府制定一个简单的三年发展计划,让各科科长们能彻底执行下去!” “三年发展计划?”听到这话马周不由带着几分好奇,道:“这是什么?” “我来写大纲,你来填充内容好了!”李泰想了想,倒对马周亲切道。 “好!”马周听到李泰的话笑道,他倒是想要看看李泰准备做什么。 而实际上,当李泰怀着寒暑假最后一天,以及考试前一天的精神来,来给自己的学府制定计划。 一天时间手中废弃纸张怕就堆积了半人高,白鹤进来把这些纸张进行整理,同时给李泰送来了水果与点心,甚至偶尔会红袖添香,帮忙研墨。 而就在李泰奋笔疾书,给自己的农业学府制定未来计划时,一封书信送到在嵩山修行的杜楚客的房间中,看着自己的兄长给自己送来的书信,杜楚客喃喃道: “越王的农业学府让我去做墨科的科长?算了,至少也是一个近距离观察李世民地方。 虽然他是兄长心目中的完美君主,但真是我心中的君主吗?” 杜楚客挥了挥手,对身边童子道,“我兄长找我去长安,今后就不在此地打醮了。” 正在太白山之中隐居整理自己七十年医学所得的孙思邈,也很快收到李世民的召唤。 实际上,当初李世民在继位时就征召过孙思邈,但被孙思邈以不喜为官给拒绝了。 这次李世民便打算借助这个机会把孙思邈这位神医留在长安,以后就算身体真出现了什么毛病,但有这位神医在侧,这多算是有点保障。 “医科……”孙思邈看着李世民只征召自己进入一个学府去做医科的科长不由若有所思。 因为孙思邈在长白山隐居的时间若有所得,准备撰写一本总结自己心得的医书。 若能背靠朝廷方便自己进行资料的查询,至少自己这本医书写出来,也就不枉此生了。 如果杜楚客与孙思邈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进入到农业学府,那李世民倒找来了李淳风,让这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待在太史局的俸禄小偷,被一脚踢到李泰的农业学府里。 当然李淳风只不过身份从原本的太史局将仕郎,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从九品的临时工。 这可是李世民想了好久,终于在李淳风快转正时想到了这么个还没转正家伙, 然后直接被一脚送到李泰的学府里面,至于原本的将仕郎,自然是没有了。 正如同杜如晦所说,总不可能真派遣朝廷官员来管理这农业学府,否则这学府的编制又该怎么算, 至于颜勤礼,马周等人是越王府直属,他们去农业学府挂名,是因为李泰算是这学府的创始人,他们去挂名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其他科长,还是白衣的好。 而李泰的这个学府,以及基础的人员构筑,也随着李世民的支持,一个个怀揣着各自目的的人,开始向着长安的这一座农业学府汇聚了过来。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汇聚学府 李淳风是第一个找李泰报道的。 李淳风并不是李泰想象中的神神道道的道士,相反是一个个干干净净的青年。 只不过他的衣服显得有些陈旧,显然太史局将仕郎长安那点俸禄绝对不够日常花销的。 而李淳风看着李泰,第一句就是弱弱道, “越王,我能在学府睡几天吗?我一般都是住在太史局的,现在要重新找房子……” 这话听得李泰无比感叹,连忙道,“我们学府搭建了新房屋,先生有专属的房屋。 你是科长,更能拥有独立院落。宾王,你带李科长去他的房屋里去。” 马周马上拉着李淳风去办理入职手续,顺路把李淳风带到他的院落中去。 实际上哪怕是文科的教师助手,也全部拥有独立房间。 而李淳风作为李世民安排进来的科长在,自然而然能享受到独立院落的待遇。 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立院落,李泰看他可怜,还预支了一个月月钱。 李淳风顿时精神抖擞,马上精神满满的来找李泰去工作,钱给到位别说九九六,零零七李淳风都甘之若饴。 “帮忙先统一一下基础单位吧!”李泰看着李淳风一副想要为学府贡献,但却不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帮忙的样子,说道,“我想要弄一套我们学院中的独立度量衡!” 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微微一愣,道,“大王觉得我们的尺寸度量有问题?” “肯定有问题的!”李泰点头道,“寸就是十颗小米横排的长度,而十寸为一尺。 小米大小不一,官吏收税时肯定会取多的,所谓大斗进小斗出的基础便是度量衡不精确! 现在阿耶圣明,容纳不了那些贪官污吏,但规则内如果能增加税收,这反而会受到鼓励。” 李泰说道这里忍不住的感叹,实际上中国古代选择用粮食,而不是用人的身体部位作为度量衡,既体现了对粮食的执着,在同时代更是无比先进。 但度量衡的单位制度,在整个中国的封建王朝自始至终没什么变化,但单位量却是不断增加,一尺在秦汉也就二十三厘米左右,但到了明清却已经到了三十二厘米。 可以说,这种度量衡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偷走了百姓的粮食,加重百姓负担。 而且李泰在这些工人进行工作时,便发现他们间除非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否则他们做出东西就是有差别,哪怕上面商量好了,但工作时常常会出现细微调整。 而度量衡所暴露出来的问题,让李泰清楚,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太遥远了。 现在规模小还好说,但自己想玩流水线和规模化完全没戏,因为单是一个零件尺寸的差异,就足以让任何规模化成为笑话。 李泰来到这世界,每次想要干一件在自己看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时,总会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让自己的计划频频推行不下去,比如这次的度量衡事情就是了。 实际上,真想要规模化与科学化,李泰马上就会遇到接受过基础教育的工人不够的问题。 这点李泰考虑掉了,也是为什么李泰要办理农业学府的原因。 因为李泰就是想靠自己去积攒受过基础教育的人,否则没有足够人手,自己想延续贞观,甚至改变大唐的命运是不可能的。 哪怕自己穿越成了李泰,李泰也不认为自己是这个时代的神,说什么就能成为什么。 毕竟前辈王莽已非常清楚的告诉了后来穿越者,一个穿越者根本逆不了历史大势的。 所以李泰要建立学府,就是想通过农业这个最能让这片土地的人接受的产业,把新的知识与规则烙印在这片土地上。 此刻李淳风却没想到李泰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了十万八千里,他只单纯的在思考从技术角度来思量,说道:“越王既然有重立度量衡的想法,那是否有方向了!” 李泰第一时间就想到水银柱,因为这是在古代这个环境下最稳定的度量衡了。 但想要做水银柱这个实验,难住了李泰的问题是透明的玻璃哪里去弄! 一想到这里,李泰便有些发狂,明明一些在自己看来理所当然的事,但自己想要去证明时,那前置条件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让自己想要说出答案很容易,但想要证明这种事情,就往往是现实不允许了! 说实话,李泰让马周抓紧收集煤矿的力度,就是怀着要是实在不行,自己就研究怎么烧玻璃吧。 毕竟没有透明玻璃这种直接观察反应的辅助道具,很多东西就真弄不下去。 “一般上来说,用水银可以证明!但我缺少一种能直接观测到水银的道具!”李泰看着马周道,“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出种透明容器,这样应该就能弄出标准来!” “透明的容器?”李淳风迟疑了一会儿,弱弱询问道,“您的意思是冰吗?” 一瞬间李泰被李淳风的答案给问愣住了,李泰是真没想到用冰来解决透明容器的事。 虽然冰这种东西不可能替代研究很多的化学性质改变的观测,但用来研究简单的物理问题绝对是够了。 李泰拍了拍李淳风的肩膀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李淳风满脸的问好,但是很快便是被李泰塞了一大堆知识,然后去研究水银柱去了。 而实际上,解决掉了透明装置的问题,再想要弄出水银柱就简单了很多。 而随着水银柱弄出来,李泰为了以后计算方便,直接七十六等分,厘米也就出来。 而厘米出来后,直接用水作为标准重量体积,然后克与千克的单位就出来了。 李泰看着自己弄出来的单位,简直热泪盈眶,有了这些也算是真正有了数科的基础了。 不得不说,相对于另外两位老师,因为李淳风帮助自己解决了度量衡问题,所以李泰对于李淳风是算是最支持的。 而且李淳风的爱好是数学,这东西也不怎么的花钱,所以便是派人给他弄了一个简易的算盘,李淳风很快就爱上了这工具,算珠更是噼里啪啦的打着。 嗯,看李淳风把这算珠拨弄得这么娴熟的样子,李泰默默的给数科加上了算珠课程。 至少在计算器还没有诞生的年代,算盘应该是最强的计算工具了。 这时候孙思邈也来到了农业学府中,看起来格外的年轻,七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仿佛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贫道孙思邈,应邀加入农业学府,见过学府山长!”孙思邈见到李泰是第一个称呼李泰是山长的人,李泰听孙思邈的话,被叫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老神仙客气了,您能来这学府做医科科长,就是农业学府蓬荜生辉啊!”李泰感叹道。 不过,孙思邈开门见山对李泰道:“山长,老朽已经七十有余,略感心力不济。 如今承蒙圣人恩典为医科之长,但若要管理医科却有心无力。 所以可否推荐我徒刘神威协助我管理医科。” “您老可是整整活到了高宗朝,还生龙活虎的推出了《唐新本草》。”李泰默默吐槽了一句,但此刻听到了孙思邈的话,却是明白孙思邈实际上对这个医科并不是太过重视。 对于这点李泰也理解,孙思邈这位活神仙肯来自己学府坐镇,肯定不是专门来给自己做牛做马的,而是有孙思邈自己的诉求。 只不过他觉得跟自己说没意义,所以没跟自己说。 但是没有关系,对李适来说,只要孙思邈这位大神能待在自己的农业学府就好。 至于到底他做事,还是他徒弟做事,实际上对于李泰来说却是无所谓。 毕竟孙思邈的存在对李适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了一道保险,真遇到什么疾病,说不定能救命。 所以,对孙思邈的这点要求李泰肯定是答应。 不过李泰却又对孙思邈道,“老神仙到底是医科科长,每月还请必须抽出一天时间,给医科学生答疑解惑。” 李泰对孙思邈,便把他当做客座教授就好,而且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医科教授。 说实话李泰也感觉孙思邈这种顶尖医生,用来做大众化的医科教育老师的确有点浪费。 还不如等到以后医科中冒出些好苗子,想办法塞给孙思邈带着也就是了。 至于平时孙思邈能够来学校上一节演讲课或者答疑解问,在李泰看来也足够了。 说实话,孙思邈原本认为李泰年龄小,未必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自己的条件,所以怀着李泰如果提出的要求不是太过分,自己也都会答应下来。 但却没想到李泰给自己的条件这般宽松,一个月只用上一天的班,剩下时间足够自己去研究《千金要方》了。 对比起李淳风与孙思邈两人收到李世民的征召就几乎马上就来到李泰的农科学府,杜楚客收到杜如晦的信后倒是不疾不徐的从嵩山下来,顺着冬雪不紧不慢的赶到高陵。 与原本一路行来便是寂静的世界有所不同,毕竟已经到了冬天,北方的人都喜欢窝在家里,如果不是有必须要,所有人都不希望风雪天出去。 因为这样太消耗体力了。 但高陵这里的百姓却截然不同,自己的牛车行驶而过,撩起帘子,能清楚看到他们丝毫没有畏惧严寒的到来,反而一个两个的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大冬天干活,不是有官吏在后面拿着皮鞭逼着他们干活,而是他们自己干得热火朝天。 男人在铲雪,女人在扫地,原本被大雪覆盖的街道,随着他们重新变得整洁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杜楚客啧啧称奇,让杜楚客放慢了前往农业学府的脚步。 杜楚客突然感觉这里变得有意思了起来,作为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的才华并不低。 在贞观朝,他从给事中起家,做过左卫中郎将,后来出任州刺史,甚至迁为了工部尚书,可以说杜楚客虽然起步高,但自身才华也当得起这一身职务,甚至有机会向着他已故兄长杜如晦的位子冲一冲。 但很可惜,因为支持魏王夺嫡最终失败,被贬为县令。 不过,对杜楚客来说,他多少有以自己的哥哥杜如晦为榜样,也想要找到自己的君主。 只不过杜楚客知道,自己就算是做得再好,但错过了与李世民的羁绊,自己也不过只是杜如晦第二,一生怕永远要笼罩在自己哥哥杜如晦的影子中。 且不说自诩有才有能的杜楚客,换了任何一个人,怕都不愿意成为谁一辈子的影子。 所以,杜楚客期望的是走当初杜如晦走过的道路,选择自己的君主,辅佐自己的君主成为君王,然后自己再成为丞相。 这一条路哪怕走起来如履薄冰,但对于杜楚客来说,哪怕失败了也总比自己一辈子笼罩在杜如晦的影子中要来得好。 “农业学府的建立者是越王吗……”杜楚客喃喃。 说实话,杜楚客原本对于被儒林放弃了的越王不感兴趣。 虽然答应了杜如晦来这农业学府,但杜楚客更多的是想要通过这一座学府,看看长安的风云变化。 但等自己真正来到高陵,杜楚客亲眼看到高陵百姓所具有的活力,这是自己从嵩山下来,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活力。 对有志向的杜如晦来说,清楚知道这里的百姓才刚从流民转化而来,但这么短暂时间,越王又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些百姓仿佛有了新的希望。 这时候,远处听到有人在高喊起来:“开饭了开饭了,今天的午餐有鸭蛋,有鸭腿,这是农业学府犒劳大家帮忙扫雪的,若去晚了,那中午就只能喝老鸭汤了!” 听到这声音,百姓们倒也相继放下了手中打扫工具,马上向农业学府大食堂过去。 “好像有点明白了!”看到这幕杜楚客倒是恍然大悟。 这些百姓们肯在冬天出来干活,显然这午餐是重要原因,甚至如果这午餐都还不够的话,农业学府还会解决了晚餐! 说实话,对这些成为流民的百姓实际上最是会算计了。 他们能清楚算计自己剩下来的口粮,以及自己能多吃公家一口饭,那自己积蓄下来的粮食就能少吃一口。 所以,哪怕李泰只包了他们中餐和晚餐,但让他们大冬天出来扫雪,也是甘之若饴! 只是李泰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景色,喃喃道,“怎么还没来呢?杜楚客这是走丢了吗?”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学府内的会议 终于,在李泰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派人去往嵩山路上找找杜楚客时,杜楚客来到农业学府,这总算让李泰松了一口气,至少人没走丢。 而杜楚客没想到得是,他过来报道的第二天才刚安顿下来,就被李泰拉过去开会了。 等到杜楚客来到房间,颜勤礼便替代李泰来接待一众科长相继坐入自己的位置。 而每个人的位子上更有着六科科长的名牌,以及各自名字,李泰的身份是山长,而马周的身份是代农科科长,他除了负责日常的六科管理与协调,还兼职农科事务。 杜楚客也在自己的座子上坐下,每个座子上都有着各自吃食。 李泰率先开口道:“我创建的农业学府能有诸位贤达之人教学,是我之幸,更是大唐幸事。我代表农业学府,对诸位的到来表示感谢。” 李泰客气说完,李淳风与吕才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颜勤礼,杜楚客和刘神威则冷静的看着李泰,倒是马周似笑非笑的观察众人的反应。 众人倒也客气的相互吹捧一下,认识认识,很快李泰便拿出了自己的计划,道: “我创立农业学府,目标是使得天下再无饿死之人,天下再无冻死之事。 这是我创立学府的初衷,所以培养出来的农业学子,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成为人上之上的当官之人,而是肯踏种田的种田高手。 今天的会议,我希望我能把我的想法传递给诸位,诸位若有任何疑问,我会全力回答。 我希望诸位能理解我的志向,我更希望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李泰此刻面对着众人无比坦诚。 李泰没要把自己的目的隐藏下来,今天这会议就是为了统一众人思想,传达自己的意志。 自己不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在这农业学府,就必须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执行。 李泰没必要藏着掖着,因为自己要干的不是什么阴谋诡谲的算计,而是要形成一股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 哪怕这股力量到最后需要靠利益维系,但最初必须要凝聚在李泰的理想下。 李泰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以后绝对不缺少用利益去驱动的人,但自己想建立自己的政治力量,就必须要拥有把众人凝结在一起的政治宏图。 这可以是高喊的口号,但绝对不能是一开始就纯粹以利益而凝聚而成的散沙。 因为因利益而汇聚的团体,必将会因为更大的利益而瓦解。 但因梦想而汇聚成的团体,在面对巨大的利益时,至少会反抗的喊一声“得加钱!” 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李泰不需要他们真为自己而忠贞不屈,李泰也从不指望这个时代的人真就会理解自己。 李泰只是需要,他们在两份同等利益面前时,他们会因为自己的梦想选择自己。 而这就是自己这个政治团体的第一条纲领,就是自己代表了最广大农民的利益。 当然,李泰不会找死的说出这句话,但自己的行为必须以这个目的为立足点。 “若如此只需要专精农事就好,为何需要再设立文,数,医,墨和乐科?” 这时候略带着几分刚正的声音,从颜勤礼的口中说出来。 这让在场其他人都带着几分愕然,他们没想到第一个问出这一个话的是颜勤礼。 因为颜勤礼是越王府的文学,更是李泰接受了农业学府后,第一个任命的科长。 所以在场所有人都认为,颜勤礼是李泰的人,但所有人都没想到,颜勤礼不是。 实际上李泰明白颜勤礼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人,他只做他认为对的事情。 就好像自己被儒家排斥,颜勤礼成了自己老师依旧也是兢兢业业教育自己,没任何偏见。 所以面对颜勤礼的询问,李泰也同样无畏道:“因为这个世界上少了提农民发声的文人! 儒家学子,哪怕家中再是贫瘠,但却依旧有田有房,所言所语,或是为了世家发声,或是为了强豪发声,最不济也是为了良田百千亩的地主发声。 但真正为了底层那些甚至连耕地都需要去地主处租的佃户发声的士子可有?! 真正为了那些天灾人祸下转眼成为流民发生的士子可有?! 真正为了能让田舍郎登上天子堂而发声的士子可有?!” 在场众人听到李泰的话愣了愣,就算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颜勤礼也突然哑口无言。 他们没想到李泰这么个高高在上的皇家贵胄,陡然间居然会问出这么接地气却又这么直入人心的询问。 马周感叹,他不知道眼前的越王为什么会这么的对底层百姓充满了同情。 但正如同李泰所说的,凡是士子个人也许会关怀底层百姓,但只要涉及自身的利益,那就没有任何人再把底层的百姓当一回事了。 从大隋到大唐,谁又在乎底层百姓如何! “最底层的农民供养着我们所有人。 他们有着最重的税收,有着最重的徭役,但最终却很可能就算是连过冬的粮食都没有。 甚至他们他们哪怕走到困境,却是连一个发声的渠道都没有。 最终这困境变成了绝境,也就是他们要爆发的时候了!” 李泰说道了这里,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的农业学府出来的人员,必须要成为为农民发声的人。 最底层的百姓没有办法供养一个站在农民立场的读书人,那么我来供养; 最底层的百姓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声音传给朝廷,那我来搭建这个渠道; 最底层的百姓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应该获得的利益,那我来想办法维护他们的利益!” 李泰看着颜勤礼以诚心问诚心道:“所以我们出来的农业学子必须要粗通这六科。 甚至以后可能会要求他们去学习更多东西,因为只有他们能为底层的农民发声。” 此刻听到颜勤礼的话,在场众人不由沉默,他们赞叹李泰的理想,也震撼李泰的理想。 他们没想到,李泰对自己的农业学府的定位居然是如此。 这让他们有种被选中的感觉,至少马周与李淳风两人,听着李泰的话语相当欣赏,刘神威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而吕才即是兴奋,又是迟疑,他有些愿意留在农业学府,但又对自己科考成绩抱有几分期望,甚至他想着要是自己一不小心中了进士,又该如何抉择。 而颜勤礼听到李泰的话,目光中不由的多了几分迷茫。 他是儒家正统学者,所以李泰说的儒家从来不是代表农民发声,而是代表了世家与强豪发声,他若有所觉。 哪怕儒家学子再怎么高喊为民请命,但最终儒家的民从来不是农民,而是士这个阶级。 反倒是杜楚客,此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他看着眼前的越王却是更加的有意思了。 杜楚客严格来说算是这里六个人之中唯一的政客,而且目标是成为了政治家。 所以杜楚客发现李泰如果真能构筑出能够为农民发声的读书人,那失去儒家的支持好像也不是那般重要了。 因为李泰有了属于自己的政治力量,而且是自己一手打造的政治团体。 杜楚客怀着再看看的心思,反正李世民的大儿子也才九岁,有时间观察这个朝廷,同样也有时间来慢慢观察李泰。 而李泰提出想要构筑这么一支力量,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自从秦汉后,准确得是西汉后,就出现了皇权不下乡情况。 如果自己未来想要掌握封建社会,甚至想要改造封建社会,那自己就必须要开始构筑,一支能扎根在基层的力量。 因为唯有这一股力量的存在,自己的政策才能够真正的传达到下层。 更不会让自己原本是利国利民的政策,真正落实到基层时,反而成为盘剥百姓的借口。 而这种扎根基层的力量真的非常难构筑,这不仅需要合适的切入口与足够的金钱,更重要的是要时间去发展自己在基层的力量。 让他们在面对地主阶级的反扑时能够抗住地主阶级的扑杀,至少要支撑到自己派遣大军过去平叛,而不是野火燎原似的直接蔓延全国。 当然,这话李泰自然不可能说出来,这不是诚不诚心,而是说出来就是自己真的蠢了。 毕竟就算是李世民怕也未必放心李泰成了这样一股力量的代言人啊! “今日与诸位交心,让我无比感怀,至少从今日起,我们的高陵农业学府算正式成立了!”李泰看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说道:“当然以后各科的具体任务,我也会布置下来。” “首先是学前班!”李泰的目光落到颜勤礼和李淳风身上,李泰说道: “学院分为学前班和正式班,也许以后需会加入进一步进修的科研班。 学前班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基础扫盲,所有学子需得学会《千字文》和基础算术,明白如何记事情,且懂得使用算盘。 最后,唯有考试后为合格之人,才能进入正式班级! 正式班级分为六科,农、文、数、墨、医和乐。 其中农为主科,正式进入农科后,第一年需得开垦田地一亩,此后为其专属田亩,种田粮食过三石为毕业标准,五年无法通过,则不予毕业。 其余五科为附属学科,每年则一进行选修。 文科,主要为撰写农业记录积累作物经验,以及编辑整理农业著作。 数科,为工具之基础,负责度量之事,并且不断通过数据计算,寻找到农业种植最优解。 墨科,主要负责研发与普及农业工具,尤其收集百姓可能发明,但还未传播开来的农业用具,在我们农业学府之内进行实验,然后向全国推广。 乐科,正是希望尝试从多谱写农民种田的曲子调度种田积极性,我们不需要阳春白雪,我们只要下里巴人,以及尝试乐曲是否能让粮食进行增产,万物有灵,我相信谷物也是如此! 最后的医科……” 李泰说到这里不由慢慢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因为李泰前面说的东西,至少都跟农业搭边,哪怕是音乐让粮食增产这种话听起来好像听匪夷所思的,但这个时代的人就是相信万物有灵,而音乐更是沟通生灵的最佳手段! 但只有医学,这东西好像跟农业怎么看都是格格不入。 所以农业学府中突然冒出医科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东西放在这里怎么看怎么怪异。 刘神威倒也略带着几分忐忑的看着李泰,说实话,他听了李泰的话,是真想大干一场。 因为刘神威真正来自底层,甚至连地主阶级都不是,原本是隋唐动乱时的流民,运气好被孙思邈收养,成为了孙思邈的弟子,但他本人依旧记得当初快饿死的绝望。 而现在自己想大干一场,却发现自己在农业上完全就做不了什么,自己只会医术而已。 “对于医科,是我想要建立一支亦农亦医,农忙时务农,农闲时行医,或是白天务农,晚上行医农村基础医疗人员。 甚至他们会成为官方的指定的游医,从而治疗天下穷苦的百姓。 他们扎根在农村,扎根在农民,给与最基层最劳累的农民解决绝大多数最常见的疾病。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做到就地取材,最大程度的减少农民的困难。 也许他们解决不了大病,但至少能解决头疼脑热的小病,让百姓不需要相信符水救人。” 李泰对着刘神威慢慢说着自己计划,画着自己的心中的蓝图,继续道: “同时,我想尝试进行大规模养殖某些常见药材,把药材当做粮食来大规模种植。 但药材天生天养,汇聚天地灵气,人工养殖出来的肯定比野外天养的要差几分。 所以更要医科人员来确定药性,才能给病人使用。” 听到这里,刘神威带着几分的恍然,也明白了李泰的意思,无比自信的对李泰说道, “还请越王放心,我师父曾经带着我云游四方救治伤患,我知道应当如何培养。” 李泰听到刘神威的话,思索了一会儿道, “医学上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懂,所以还请刘神医跟老先生商量商量,能不能让老先生帮忙,梳理医学体系,能够快速培养一批速成的苗子。 这些学子速成后,便能直接深入基层去做医疗的医者,让他们在基层慢慢积累经验。 等他们想回来重新深造学习医术时,也有有合适的体系容纳他们,让他们能成为名医。” “还请越王放心,我回去问一问师父!”刘神威对李泰恭敬道。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五百文学费 随着会议的结束,众人倒也各自知道了自己的目标方向,开始按照李泰所规划的方向,开始给这些学子们规划具体教育课程。 像颜勤礼与李春风两人便碰头在了一起,开始商量学前班应该怎么样安排课程可以最快的解决掉学生们的识字与数学问题。 杜楚客找上了马周,想知道学校里面有多少工匠,以及有多少工匠能来教学。 不过,这个问题讨论着讨论着,很快李淳风便是加入了进来,并拿出了新的度量衡。 杜楚客马上就敏锐觉察到,这种东西的存在真的很有可能替代掉现在的度量衡,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精准,至少比现在的寸单位的取得要来得精准的多。 但杜楚客也马上明白,这东西想要推广起来却是相当的困难,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基层官员喜欢收税时用大斗,真要上缴上级的时候用小斗。 大斗与小斗之间的差,自然就是给自己笑纳了。 某种程度来说,这种过度精确的度量衡,想要进行全面的推广,必然会触及到广大基层的利益,所以想推广这种度量衡,除非是战争时期,否则就需要时间。 相对度量衡,倒是算盘杜楚客很快就上手了,毕竟这东西辅助计算相当方便。 不过,有了李淳风研究度量衡的经验,杜楚客倒明白自己应该要尝试着教些什么了。 比如说古代的《墨经》之类的机械类书籍也是在教授匠人,只不过有所区别的是,这座学府出来的学子,不仅知道如何去制作机械,更要知道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当然,李泰也让杜楚客研究研究唐代中后期出现的曲辕犁与翻车。 李泰肯定这两个东西在当今也许还没非常成熟,但它们的雏形肯定是出现了。 自己需要的就是用墨科去主动的推动这半步,到时候墨科有了这两样东西傍身,也算在基层有了根基。 倒是吕才谁也没有搭理,安安静静的在一边谱写着曲子。 他一边整理着教学大纲,一边略带羡慕的看着讨论众人,每一步那都完成得兢兢业业。 因为吕才会在一月份去进士考试,他整理着教学大纲,打算在成功考上进士后,也能让后来者可以顺利接手这乐科教学。 而最是风风火火的便是刘神威了,开完了会便跑到孙思邈的住处,然后把李泰对医科的设想一股脑的告诉了孙思邈。 孙思邈摸了摸修长的雪白胡子,看着上气不接下气就赶来的刘神威若有所思,说道, “越王希望我能够简化医者的培养流程,从而能培养大量基层医者吗?” “额,嗯!”刘神威连连点头,对孙思邈道,“这事情也就只有师父能成!” “嗯……”孙思邈听到刘神威的话,道,“若如此,我需要与越王见一面了。 越王对简化医者的形成新的体系,必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与其我们在这里苦思冥想,还不如见一见越王,相互商量到底如何打造新的模式。” 刘神威听到孙思邈的话连连点头道,“今日越王还在农业学府,要不我们马上就过去!” “好好好!”孙思邈看着刘神威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倒是苦笑着连连点头。 而就在孙思邈向着农业学府而来时,李泰拉住马周正在商量着事宜, “我们今年学子来源全部都来自蝗灾流民的孩子,但到了明年,我们应开始招募学生。” “那我们标准如何,学费几何?”听到李泰开始招募学生,马周问道。 “八岁以上,十五岁以下,住校管三餐,一年收五百文的学费。”李泰思索一会儿道。 “五百文?”马周听到这个价格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太贵?”李泰感觉自己还算相当了解这时代的物价,觉得自己的要价不算高啊。 因为自己的定位目标,不是没有任何田亩的佃户与流民,而是家里有点薄田的良家子。 这些家庭如果省吃俭用的话,那是一年完全能积攒下两吊钱的。 只要孩子选择在学校里面上课,那除了学到知识,自己还能包三餐,肯定划算的。 虽然自己期望从学校出来的学子,将来能做个农官,但哪怕没有成为农官,只要他们在学校中认真学了,至少对经营自己家里的薄田肯定会起到相应的作用。 等到他们毕业了,那都十五岁了,是真能成为家里的劳动力了。 李泰感觉,普通的百姓应该会接受的吧。 “不是贵,我是感觉太便宜了,五百文钱怕连每年伙食费都不够。”马周摇头道, “哪怕我们用沙盘与羽毛笔替代了笔墨纸砚,并且也尽可能的想办法的下降教学成本。 即使如此,如果每个学生只收五百文,那其他产业每年都必须要补贴农业学府!” “这就是要把各种产业发展起来的原因。”李泰道,“如果教育赚钱,那肯定把真正需要教育的人排挤出去。另外我们再建立一座孤儿院,男女都收。” “孤儿院?”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皱起眉头。 李泰说道:“这些学生大都是当地人,他们真毕业了,绝大多数肯定都愿意留在本地。 但我们所需求的不仅是让关东变得富庶,而是要让整个大唐都传播我们的农学知识。 所以我们需要让一部分的农科学子走出去。 当地人未必愿意离开,甚至就算是他们自己愿意,但是他们的父母呢! 但如果是我们一手培养出来的孤儿,我想应该会更容易把他们派遣到全国各地去吧!” 马周听到李泰的解释倒理解的点点头,说到底,这些人只是学员,不是官员。 等他们毕业,肯定会离开学府,有的回归家乡传播农学知识,有的靠这些知识增加财富。 但如果只在长安地区打转是没意义的,所以李泰已经在布局将来了。 马周也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成长,那至少是十年以后的事。 但如果农业学府真能存在十年以上,马周相信整个关西应该都有农业学府学员的身影。 到时候也是时候从关西出来,把农学的知识传播到了整个大唐了。 马周想到这里,倒从怀中掏出一杯酒壶,仰头喝了一口,感觉脑袋清明了少许。 马周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皱眉道,“女子也收,我们手上没什么调教女子的人才啊!” “男耕女织本就是自古以来的常理!”李泰坦然道, “等到农业学府做出成绩,那下一步自然会把纺织也搞起来。 学前班允许女子加入,之后,她们也可以对六科之一进行专修,顶多无需像是男孩子那样把农科作为必学的知识而已。” “那男女之间如何设防呢?”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又对李泰问了一句。 李泰很纯洁的目光看着马周,仿佛在说为什么男女之间要设防?! 马周这时候忍不住的捂住了脸,一直以来跟越王都是平等的交流,但说到底李泰到底只是八岁的孩子,顶多过了年九岁了,自己凭什么指望李泰会有男女设防的概念。 马周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说处理,还请越王放心。” 李泰感觉马周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毕竟自己也不是LSP啊,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进行纠缠,甚至更进一步就算发生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在大唐,风气会变得越来越是开放,女子就算是生产过,反而更容易出手了。 因为在这时代,比较起黄花大闺女,生产过的女子再次生产时相对来说更安全。 这时候孙思邈与刘神威到来了,马周见到孙思邈就医科的事情要与李泰交流,决定先去把招生简章和孤儿院的事情给建设起来,就先跟众人告辞了。 这时候的孙思邈来到李泰面前,相当正式的给李泰行礼,然后孙思邈才开口道: “越王,贫道此次过来,是因为神威说,您希望我简化医疗体系,从容快速培养医生者。 对此事,贫道觉得越王您既然提出此事,心中定有详细想法。 所以希望能够参详参详,如此贫道也好有个方向。” “老神仙果然别具慧眼,事事通透!”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对孙思邈道,“我的确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如今老神仙问了,那么我也就说一说我的想法。 我想要的速成医者,第一步,便要学会治疗锐器伤,能接骨,懂得照方抓药。 等完成了这一步后,若再有志医道之人,则学习望闻问切之本领,认识常见草药,面对百姓常见疾病,小如受寒,大如发烧,都能想办法进行遏制与治疗。 若更进一步,则明白草木药性,懂得性命调理,能如刘科长般治疗大小病症而毫无问题。 若还进一步最终多出几个成为老神仙这般的人间药王,那我做梦都会笑醒。” 李泰说着自己所期望的医生的层次,孙思邈看了刘神威一眼,刘神威拿起笔墨,开始记录下来了李泰的要求。 至于李泰说过一次后就瞬间记住,这是天才才有的特性,刘神威那是真没有。 “越王的要求我却是明白了,不知道可否允许贫道问几个问题!”孙思邈对李泰道。 “老神仙请!”李泰面对着孙思邈,倒是坦然的伸出手来,对着孙思邈说道。 “不知道越王可否告知我,为什么第一层是学得是锐器与筋骨之伤。”孙思邈看着李泰,却是说道,“纵然是望闻问切的要领需要时间积累,但百姓常见之病多是冷热之状才对!” 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语,不由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李泰对孙思邈道, “因为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医者,要先是唐人,而后才是医者。 将来如果出现征战之事,这些医者,我会让他们随军出征。 然后在每一场小战役结束之后,只要伤员能回到营地,那就会让医者去救助伤员。 而战场之上多是锐器伤和筋骨伤,他们也不需要多么精湛的医术与技巧,只要他们照方抓药,能够治疗战场上的伤员就足够了!” “这……”孙思邈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说出这话来,不免有几分犹豫。 因为他自然知道战场的危险,如果让这些几乎是医疗的新人上了战场,那他们的危险会呈现几何倍数的增长,对孙思邈来说,这等于是因为自己让他们陷入了危险。 李泰自然不知道孙思邈的想法,但看着孙思邈神色沉重的样子,便劝说, “老神仙,如今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在儒家的打压下为君子不耻。 所以百家想重新在这社会拥有地位,从而平视儒家,那必然是用功勋与鲜血铺垫出来的。 百家如此,医家也如此! 如今需要老神仙铸就新医家的第一块基石,让医者拥有进则入士,退则济世的钥匙!” 这时代自然还没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说法,但无论怎么说,作为医家的传承者,此刻的孙思邈此刻的确是从李泰的言语中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使命感。 最重要的是,孙思邈知道,就算是自己不去做,但是只要李泰去做了,李泰所描绘出来的医家未来也很可能的会一点点的实现。 只不过相对于自己构筑好一个框架,李泰想要纯粹的靠着普通医者,尝试出这么一个框架,很可能真需要去战场上去不断的摸索才行,而这又会有多少的医者会搭上性命! 孙思邈看了看身边的刘神威,此刻他双目通红,记录的字迹却越发工整,很显然自己这徒弟是怕自己记错了一个字,从而成为医家的千古罪人。 “罢了!”孙思邈不由叹了一口气,心中到底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越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按照越王所想,构筑新的医学体系供给学员学习。 我只希望我的这个决定,不会是错误的!” “多谢老神仙!”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孙思邈到底是愿意出手。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建设商铺 药王孙思邈是整个大唐医疗体系中最登峰造极的存在,一般要几百年才能诞生一个。 这样人的真正作用不仅是把某份技艺发挥到极致而已,他们真正的作用是能从无到有的为后代建立起一个体系,这才是这类人最珍贵的地方。 就好像是兵圣孙武,在后世兵家之人中,未必没有才能能够与孙武媲美的。 秦之白起,汉之韩信,唐之李靖,他们虽各有特长,就能力而言却伯仲之间,但能称呼叫做兵圣的到底只有孙武。 因为孙子兵法构筑了整个封建时代的军事体系,谱写下了兵家准则。 而孙思邈在医学上的能力便拥有称圣的资格,可惜张仲景先拿着《伤寒杂病论》证道了,所以孙思邈没拿到医圣的名号,而是根据《千金要方》拿到了药王的名头。 但无论怎么说,这种拥有证道能力的人,如果愿意打造个医学体系,那这医学体系往后用个几百年基本上都绰绰有余,直到随着社会发展而淘汰掉。 在孙思邈答应后,李泰让刘神威稍稍留了一下,李泰让他选择几种快速补血止血的草药进行大规模种植。 同时提出用石膏固定柳条之类固定伤筋动骨者的想法,让刘神威去找几条狗来打断了腿看看能不接上。 为了医学的发展,也只能够辛苦这几只狗了。 刘神威感觉这多少还是有点搞头,听到李泰的话便打算去试一试。 而李泰开始重视起医疗方面的事,是因为今年哪怕自己相当重视的进行了开垦,但这第一波冬小麦,能有个一石收成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毕竟再怎么样集约化与科技化,如果土壤肥力上不去,那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而刚开垦出来的田地,除非用上现代化肥,否则就算喂了金坷垃,自己今年在粮食上也交不出足够好的成绩。 自己今年对农业上的目标,除了开垦更多新田以外,更多的是通过各种不同办法去类比出最适合在当地种田的选择,然后后年再来一场大推广。 到底是农业,想要验证一种农业方式好不好,肯定需要用一年的时间去测试。 只有真正看到收成如何,才能把优秀的农业方式推广开来。 因为这关乎百姓们的口粮,别人没亲眼见到你种植出来的粮食是怎么样的,一般上是很难会听从你的办法去改变耕种方式的。 但自己每年都需要拿出新东西,让李世民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自己想与李承乾争锋,靠得绝对不是别人口中说说的贤能,而是实打实的功勋。 这些功勋给了自己没太多意义,但这些功勋给了在自己手下真正干事的人,那这朝廷中,自己的政治团体会越来越强,这才是功勋的真正意义。 如果等到某天,李世民发现如果自己不立为太子,不接任他的地位,那自己的政治团体甚至会影响整个大唐的运转,换了别得皇帝,说不定自己就活不到下一集了。 但对李世民来说,这反而会让自己顺利的从他手中接过权利的权柄。 因为自己是他的儿子,是唐帝国未来最合适的接班人。 而在自己的农业学府真正的在本职上做出功勋,甚至形成真正的政治团体前,自己所需要的是让农业学府的主业继续韬光养晦的耕耘。 但其他副业却可以借机遇进行发展,毕竟只靠自己投入的话,那发展速度肯定有限。 而李泰瞄准的便是贞观三年的李靖率领大军讨伐突厥,想要去蹭一蹭这灭国功勋。 说实话,这次虽说大唐动用了十多万军队,甚至出动了军神李靖,但严格来说,朝廷上下谁都没有想到李靖能一战灭了东突厥,擒拿了颉利可汗,直接从战役到灭国。 一直以来大唐都是把突厥当做唐之匈奴来看的,双方都认为,至少会打上百年的时间。 毕竟突厥在鼎盛时期,最盛时疆域东至辽海(辽河上游),西濒里海,北至北海(今贝加尔湖),南临阿姆河南,人口千万,自创突厥文,建立属于自己的文华体系。 哪怕后来分裂成了东西突厥,东突厥依旧在背后操控隋唐战争,扶持了多路北方诸侯。 如果不是天降猛男李世民,硬是在东突厥陷入继承者内斗时,抓住宝贵窗口期,直接干掉一众北方诸侯,建立起完善了北方防御体系,不给突厥再次干涉的机会,谁也不知道未来的历史会如何。 同时,李世民在渭水河畔签下渭水之盟,就好像汉武帝经历了甘泉宫之变,从那时候开始,李世民就在暗搓搓的算计着突厥,只是没想到颉利可汗居然被李靖一波就给端了。 所以,李泰便借助这个机会,让自己初步建立的医疗营跟着李靖。 毕竟这年头又不是只有攻城略地才有功勋,自己干后勤的,分润到一点好处不过分吧。 医疗营只要能多救几个人,那哪怕自己的手没伸到军队中,但军队依旧会对自己保留几分好感。 这好感能有多少的价值李泰不清楚,但李泰可以肯定,至少这是自己唯一能蹭一蹭军功的机会,如果自己想要直接接触军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自己自然是不可能放过! “机会到底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哪怕这一批的医科学子只有百余人,但只要发挥出了应该有的效果,以阿耶的性格,再向他要点投资培养医科人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泰眯着眼睛,手指更不自觉的敲了敲桌子。 随着事情安排下去,自己所需的就是耐心等待开花结果,而现在自己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李泰在农业学府休息了一晚,便回到越王府了。 对于农业学府李泰只是做方向上的规划,想要真正的落实下来,还是要看各科的科长。 至于而农业学府日常杂事,那自然交给马周处理。 说实话这些人也都没有指望过李泰去做具体事情,毕竟八岁的李泰能做好规划本身就已经惊为天人了,指望李泰在详细的事上也做出什么,说实话,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有这想法。 当然,在规划好方向上的事情后,李泰自己又回归到一如往常的生活,或是学习礼仪,或是学习文学,或是锻炼身体,耐心的等待时间去发酵。 这时候,整个长安最热闹的还是越来越多的学子们来到这里,准备进行每年科考。 而李泰弄出来的开水澡堂与隔壁的便宜旅社,便成了穷学子们的汇聚之地。 他们在这里舞文弄墨,比拼才华,尽情展现才能,有钱人自然不在这里,他们去的是康乐坊的花楼,那里才是有钱才子挥金如土的地方。 但无论怎么说,此刻一众才子就是想要尽可能的展现自己的才华,唯有拥有少许名声,这才能引起上位者的瞩目,这样考试的时候也会简单点。 “这次考试可真热闹啊!”李泰看着下面的人影忍不住感叹。 “越王?您今天怎么会来这里?”孔雀原本正在店铺中查账,见到卢安寿笔挺的在李泰身后站着,自然略带着几分怀疑的连忙过来行礼。 “你倒跑得勤,倒是没几次回王府住过。”李泰看着孔雀道。 “到底是自己的嫁妆,总归是怕莫名其妙的没了!”孔雀不由低着头回答道。 说到底,这时间还是太短了,孔雀并不习惯越王府。 再加上李泰给了孔雀一定程度的自由,所以孔雀宁愿住客栈,也不想要回越王府去。 对于孔雀如此的心思,李泰到底也理解几分,不过李泰也不在乎,只要孔雀肯干活就可以了,至于孔雀对越王府熟悉不熟悉的,对李泰来说并不重要。 “随你,这次我有两件事情要找你!”李泰看着孔雀开口道。 “还请越王请言!”孔雀听到李泰的话,马上便恭敬的回答。 对被迫早熟的孔雀来说,现在的她能安稳在长安经营店铺,便因为孔雀的背后有李泰。 如果没越王府这块牌子,以她在长安的身家,很可能找就已经被人连人带皮的吃干净了。 李泰对孔雀道:“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农业学府的学员制定统一样式的校服。 校服分为春秋两季,记得他们都是要下地干活的,所以这衣服要结实耐用。 最好再加上高陵农业学府的字样,每个学生都要领取两套。” “还请大王放心,这件事我定然安排妥当!”孔雀松了一口气,这不是难事。 “另外做好女子的校服设计。”李泰思索了一下,对孔雀补充道。 “还有女子?!”孔雀听到李泰的话,不由一阵愕然,显然没想到会有女子。 “男耕女织本就是正常的事情,等到学府做大,肯定会有女子进入的!”李泰道,“当然,真等到女子进来怕还要比较久,你先做着设计也就是了。” 孔雀点头,虽然看着李泰的目光带着几分疑惑,却又带着几分好奇,但不敢插嘴。 李泰继续道,“第二件事,我需要你在高陵建个特殊商铺,只要不违法,里面什么都卖!” “什么都卖?”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不理解,不由皱起眉头。 “嗯!”李泰点头道,“俗到柴米油盐酱醋茶,雅到琴棋书画诗酒花。 总而言之,我希望依托长安的渠道,在高陵建设一个超大型的商铺。 在那个大商铺里面,基本所有的东西都应有尽有,而不需要再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买个东西还要跑遍全城。 只要客人来到这商铺,那么他就一定能在这商铺里面买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样……”听到李泰的话,孔雀不由皱起眉头,这种商铺自己从没见过。 李泰看着孔雀疑惑,却继续说道,“想搭建一个这样的商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不仅需要在长安拥有相当大人脉,更重要得是要一家家谈好销售渠道与价格。” “越王,我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要建一个这样的商铺?”孔雀问道。 “这个啊……”李泰思索着自己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希望了解每一件生活用品的价格吧。 毕竟价格这种东西,没什么比自己开店去了解,来得更加真实了。 “农业学府继续发展,肯定会有商人聚集,与其让别人吃下那里的市场,还不如让我们的吃下哪里的份额。 而且出现这么个交易场地,我估摸着高陵附近地皮,应该也能够稍稍的增长一下了!” 李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好像想到一个好像来钱快的办法。 当然,炒地皮什么的李泰也只是想一想,毕竟高陵跟长安不同,长安是有着厚实的围墙,而高陵只有农业学府所在才有围墙保护,但高陵本身是没有围墙的。 李泰虽然特意选择不修建围墙,但那些流民安定下来后,开始本能的用栅栏什么的把自己家给包围起来。 毕竟自从发明围墙这种东西开始,华夏人就是在有围墙的情况下才会感觉到安全感。 这种习惯仿佛克在了基因里面,甚至这种围墙的习惯也保留到了现在。 只不过围墙的范围小了,不再是包围整个城市,而只是包围一个个小区。 而李泰没想要修建城墙的意思,就想借助长安城内有宵禁的规定,蹭点长安城的资源。 李泰想把高陵这个农业学府建设成长安周边的一个卫星小城,在拥有了一定的人口与基础设施之后,相对长安这个不设定宵禁的高陵会更容易成为依附长安的一处商业中心。 而这个商铺的所在地基本上就会成为高陵这城市的中心,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把周围的地皮全部都买下来,然后租地皮就足够农业学府未来发展所需要的资金了。 “不过,真是到那时候,怕需要组建一支城管队伍了……” 李泰的手指忍不住的敲了敲桌子想到, “算了,先不要想得这么远了,现在准备建立百货超市的土地,都还荒芜一片呢。 真到那时候,多少应该靠着医疗营积累下些退伍的关中老兵了,说不定能让这些人组成城管队伍,在高陵城内进行巡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曲辕犁 李世民一如往常的坐在东宫里跟着房玄龄杜如晦一起处理着政务。 这时候一名玄甲卫从外面进来,便把一份资料送到内侍手上,然后内侍放到李世民案上。 李世民拿起这份急奏,马上便查看起来,看完后猛然合上来。 “圣人,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房玄龄看着李世民的态度不由发问。 李世民开口说道:“颉利派遣突利讨伐薛延陀,结果突厥大败,只突利幸免于难。 而颉利鞭笞了突利,还想收缴他的兵权,现在突利逃入我大唐寻求庇护!” “突厥内乱此乃好事,圣人为何神色肃穆?”一旁的礼部尚书豆卢宽开口问道。 “圣人是可惜如此好对突厥出兵的机会,但我等只能坐看失去。”杜如晦感叹道,不过杜如晦还是补充道,“还请圣人同意突利可汗的庇护,并且予以礼待。” “为何?”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对杜如晦询问。 “一则分化突厥内部势力,二则彰显我大唐圣威,三来也是最重要的,突利一直以来都是颉利可汗亲信,清楚颉利可汗的实力,用兵在谋,需得知己知彼。”杜如晦回答。 “正合我意!”李世民点头道,“拟旨授突利右卫大将军,赐爵北平郡王! 另外夷男既顶住突厥的这波进攻,说明夷男也是当世英杰,便授予他真珠毗伽可汗,赐给他鼓囊,让他与颉利继续的闹腾。 可惜我们大唐遭受旱灾蝗灾无力出征,否则如此机会,说不定便要去占占颉利便宜。” 杜如晦与房玄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无奈苦笑。 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就没有过好日子,当年就兵灾,第二年连长安都有旱灾与蝗灾,希望明年是一个好日子吧,不然的话,这日子真的没发法子过了。 但实际上,贞观一朝的苦日子还远没结束,但也正是撑过了这苦日子,这才有大唐盛世。 现在整个大唐都是咬紧牙关过日子,一切照常,却又万象更新。 一月常考,二月放榜。 吕才一大早就等待着榜文,但从头到尾看了一圈,这榜文上就是没有自己的名字。 “也好,这样也就专心的干乐科科长的职务!”吕才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只不过看着身边人因唱名而欣喜若狂,吕才深深感觉到幸福是他们的,跟自己无关。 回到农业学府,吕才拍了拍脸,出了精神抖擞的姿态,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虽然还没开学,但吕才已经按照李泰的要求开始谱写农业学府的校歌,并且开始收集整理二十四节气歌曲的资料,整个人看起来那是干劲满满,满脸写着求加班。 正是如此,其他人怀着我为了他好的心思,便把手上一些繁琐工作交给吕才。 这时吕才开始展露出自身才华,几乎所有事情到他手上都处理得又快又妥。 众人此刻才发现吕才的涉猎极其广泛,从文、数、医、墨四科对他来说处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可以说这种万金油般的角色是真没见过啊。 “吕才最近怎么了吗?”李泰来到农业学府时,也注意到吕才一直在干活不由问道。 毕竟在李泰的印象中,乐科的事虽然多,但现在主要也就以创做校歌,谱写二十四节气歌之类,但吕才现在手上批阅的东西,明显全部都是数学,完全跟乐科不搭边啊! “落榜了,所以用工作来掩盖伤心吧!”马周看了一眼正在工作的吕才感叹道, “他的掌握事情的能力很强,非常善于触类旁通。 我们几科的事让他搭把手,他都能非常顺利的处理。 感觉什么事情放到他的手上,他总归能够把事情处理的妥帖。” “这般厉害?”李泰听到马周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吕才。 要知道马周是能稳稳做到大唐宰相,吕才拥有这般潜能,为毛自己从没有听说过。 难道这是贞观一朝遗漏的人才,想想吕才没有上榜,难道自己如同龙傲天那般,捡到了一个未曾名留青史的平民人才?! 虽然理论上来说,一个县的人才只要给与合适的平台与机遇,理论上是能够成为支撑整个国家所需要的栋梁,比如刘邦的沛县功臣,朱元璋的凤阳老乡等等。 但真在和平时期,能出现一个平民人才几乎是大海捞针,因为每个历史留名的人本身,就是站在无数平民人才的肩膀上成长起来的强者,唯有如此才能青史留名。 “该怎么说呢……”马周摸摸下巴道,“他处理事情跟我们正常人处理事情有些不一样。 我们正常人是遇到一件事情处理一件事情,但他的话,事情越多越杂乱,但他处理起来反而越竟然有序,仿佛每件事情都在他心中安排好了。” “还有这能力?”李泰听到了马周的话,多少带着几分的愕然。 马周解释着说道:“感觉就好像是每件零碎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音符,如果单一拿出来,处理效率可能都比不上我们任何一个人。 但所有事情都整合起来对于他来说就仿佛是一章完美的乐章,不但让他处理起来越来越是顺手,而且整体效率得到了全面提升。 这种人还真是奇怪,不过这样的话,他想要过科举就难了!” “嗯?”李泰听到了马周的话,不由带着几分的疑惑。 马周摇摇头说道,“因为他的这项能力在考试上体现不出来。 至于他的知识基础,除了乐曲以外却也算不上出色。 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算得上优秀,但来科考的哪一个是普通人。 再加上他本人又不是什么世家豪族出身,所以想靠科考上榜几乎是不可能的。” “要不,我去推荐推荐?”李泰带着几分思索道。 “越王,我劝您还是别多事的好,您觉得有了您的推荐,谁能过这科考!”马周道。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沉默了半响,苦笑道:“这话也忒扎心了!” 马周也笑笑,这就是马周喜欢李泰的地方,继承了李世民的优良品德,对建言李泰能接受,同时也会偶尔自嘲一下,缓解两人间的尴尬。 “那我们就把吕才这么放着吗?”李泰向马周看过来。 “当然不行!”马周摇摇头说道,“吕才既然有这能力,那他的这种特质自然不能浪费。 接下来我会给他一些重担,让他清楚的知道,科举不关心他,但是我们关怀他啊!” “……你这是准备把你的工作推给他吗?”李泰听到了马周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 “不,我是在培养他!”马周神色一正道,“培养他成为农科科长!” 李泰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吐槽马周比较好,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道,“杜科长呢?我想要知道曲辕犁进展怎么样了,如今已经是二月,三月春耕需要曲辕犁来开垦才行。” “他正在田间尝试最新版本的曲辕犁!”马周道,“具体效果,要等到测试出来才行。” “这哪里等得住。”李泰不由说道,“快带我过去看看!” 马周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也没再多说什么,准备牛车把李泰送到正实验曲辕犁的耕田。 李泰在牛车上拉开了帘子,正好看到耕牛拖着曲辕犁,在田野里耕耘。 而随着李泰到来,这时候的杜楚客倒是马上迎了上来,开口说道,“越王,您怎么来此!” “听闻杜先生在测试曲辕犁,我便过来看看!”李泰开口道,“不知道效果如何。” 李泰打量着这个曲辕犁,基本上是木制的榫卯结构构筑而成,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当然,李泰虽然也希望弄到铁质的,但这时代盐铁专营,用铁都是需要专门审批的,哪怕普通的铁匠想要弄点铁打农具,那都是有记录的。 自己虽能弄到,但自己身份敏感,这种东西能不碰还是不碰的好,否则御史参自己一本,那自己多冤啊。 而且相对现代的钢铁,这时候的钢铁质量到底差了一点,所以会重一些。 这导致除了一些关键部位可能会用上铁,但就整体而言用木头的足够用了。 不管怎么说,有了曲辕犁,自己开垦田亩的效率也能更进一步提升了。 杜楚客不由陈赞道:“回禀越王,这曲辕犁操相当的好用。 它作时犁身可以摆动,富有机动性,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将曲辕犁的犁评、犁箭和犁建三者有机地结合使用,便可适应深耕或浅耕的不同要求,便于精耕细作。 百姓用此耕犁进行开垦,则可以节省不少的力气!” “既可用,那便由李淳风来计算规划曲辕犁的长度大小重量。 让墨科制造曲辕犁的每个零件不得差十分之一厘米,这样任何部位坏都能马上换上新的。 而我们农业学府则要先一步在今年春耕时推广这种耕犁,等到我们做出成绩,就把这曲辕犁献给阿耶,进行全国推广!” 李泰倒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曲辕犁,让杜楚客听了连连点头。 说实话,杜楚客也比较赞成这种东西先自己用上一年,看看有什么优劣的地方。 等到把这东西彻底完善后,再上交给朝廷比较的好。 而不是这东西刚出来,就急匆匆的去献宝,若里面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那不就坐蜡了。 倒是在一旁的马周看着这曲辕犁啧啧称奇,不由对李泰道, “有此宝物,我们今年开垦倒不会如去年那般匆忙,越王可想好今年准备耕种些什么?” 李泰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些新耕犁出来的土地,若今年秋准备种植小麦的土地则是准备种植些豆菽来改善土地肥力,若不准备种植小麦的地方则多种植些补气补血以及止血结巴的草药,具体种类可以与刘神威商量。” 李泰很清楚,所谓医疗营不是有医生过去就足够的。 除了医生本身以外,还要有个较为完善的后勤设施,最基础的就是药材保障了。 如果自己只把医生丢给了李靖,他们能发挥出多少作用李泰也没有底。 但如果医疗营带上了足够止血补血的药材,那一个医生能救活的伤员绝对不可小视。 所谓医疗体系本身就不仅只是医生本身而已,而是要让这医生拥有发挥自身能力的平台。 李泰拍了拍曲辕犁,这东西原本要等到唐末才会出现,现在自己拿了出来,倒是提升不少的生产力。 不过李泰感觉如此还是不够,便转过头对杜楚客道: “杜科长,墨科能不能继续深入研究耕犁,这曲辕犁优点是在省力上,那能不能发明出一种耕犁多耗力,但能够耕犁更多田亩的犁。” “耗力重功?”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稍稍的皱眉,说实话这方便他就没想过。 而李泰点点头说道,“这种曲辕犁轻巧适合一家一户使用,只要官府租借其耕牛,基本上耕犁百亩田地不成问题。 但这对我们农业学府来说未必是最合适的,因为我们拥有的田亩数量及广,同时我们背靠朝廷,能够方便的调度到很多普通家庭难以拥有的资源。 比如说我同典牧署打声招呼,便能给牧牛穿环当做耕牛使用,这样能耕田力量就更多了。 所以能不能集合所有资源设计出一种耕犁,适合我这种拥有广大土地等待开垦的人用。” “这一件事,我却是从未想过,还请越王给与我时间,让我慢慢的尝试!”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虚心的承认了自己不足,不过听到李泰的话语,杜楚客自身却变得精神奕奕,因为他觉得李泰的这种事情是真的值得尝试。 这种发明对普通百姓自然无所谓,因为根本就用不到。 但对掌握了大量土地的世家豪门来说,若是能发明出这种东西,他们开垦田地的效率自然会大幅度的提升。 杜楚客看了李泰一眼,心中若有所思的想到:“看起来越王希望争取世家做为力助。 也是,越王只是次子,若觊觎社稷,想来也只能找世家联手。” 如果李泰知道杜楚客所想,此刻心中怕是只留下两个字! “呵呵!”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开学 说实话,如果是大汉的世家,李泰还有少许忌惮,但已经到了大唐,李泰真没放在眼中。 别看着现在的世家花团锦簇,甚至连李唐皇室都看不上眼。 而实际上已经回光返照了,因为科举出现后,就注定了世家的灭亡。 因为世家人数太少了,但拥有资源又太多,靠着老一辈的底蕴能支撑一时,但面对浩浩荡荡的寒门,甚至普通黎民百姓,他们终有一天会被人海战术淹没。 从阶层变迁的角度来说,世家的没落几乎成了定局,但以李泰的眼光来说,世家虽然腐朽,虽然落后,但李泰是真不想要世家就这么倒下。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随着世家倒下,最适合接替世家执掌华夏权柄的,在历史选择下最终选择了以师生与乡党关系为纽带的文官集团。 而这种文官集团,在宋朝几乎成为巅峰,但是到了明清就堕落的一塌糊涂。 说实话,世家哪怕再腐朽再堕落,但至少没出现文武为敌,至少没有对权势躬屈膝,甚至李唐皇室有胡人血统,他们一样看不上眼,至少是铁骨铮铮。 但是文官集团,从宋朝开始让他们站着就站着,清朝让文官集团跪着,他们就乖乖跪着。 哪怕文官集团中有少数硬骨头,但只要在这体系中就会陷入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怪圈。 所以如果有机会,李泰是真想要拉世家一把。 毕竟世家还在,那文武间多少有个缓冲区,但随着世家灭亡,双方的缓冲区没了。 那文武双方磨合得越久,那积累的矛盾就会越多,就像美国两党一样,肯定会陷入你死我活的怪圈中。 不过李泰想研究类似八牛犁一样的耕犁还真不是为了世家,而是为了方便集约化生产。 增加单位土地内的物质、资金、科技、管理和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和资本的投入,从而增加产能,提升耕种效率。 当然这东西肯定不适合普通百姓用的,因为只有足够多土地,那耕犁的成本才能平摊。 “除了研究大型耕犁,筒车的进展怎么样了?”李泰对杜楚客道。 “正在用龙骨车进行改装,还在测试中,越王可着急这个?”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皱眉道,“但如今春耕,我以为还是要以耕犁为主。” 李泰道:“去年蝗虫有部分虫卵选择过冬,而不是孵化,随着天气变暖肯定会重新孵化。 如果在野外冒出来倒好说,我继续放鸭子就好了,今年还养了一些鸡,想要对付蝗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开垦出来的庄稼地中若孵化出来,自然不能让鸡鸭过去吃,说不定把麦苗给吃了。 所以还不如多浇点水,保持土地的湿润,延缓蝗虫的孵化! 冬小麦在四五月就能收割,撑过四五月蝗虫就算再出来,放鸭吃了它们就好。” “越王高见!”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语恍然大悟,摸了摸胡子道,“我这就让人加紧研究筒车,可不能再重现去年那般的景象了!” 说实话,贞观二年那样的旱灾蝗灾,换个稍微不靠谱一点的朝廷,基本上都濒临毁灭边缘了,也就李世民带着他的贤相团才把这局面撑了下来。 而此刻,杜楚客快点把筒车给研究出来,多少也算给自己的治理蝗虫收个尾巴了。 不过,虽然三月才开始开垦,但在二月时,各种工具也都要准备起来。 这时候的马周算成为了最繁忙的人,或是去典牧署借写牧牛,或是去司农寺要点工具,最重要的是去将作少府弄些铁打造农具。 对比起去年几乎集合整个朝廷的力量来安抚这些流民,现在只能靠越王府这张脸了。 典牧署去年一转手收入了十万只鸭,而司农寺则是治理蝗灾成功,双方与李泰之间多少也有了几分恩惠,这点小事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毕竟就算窦静这样的清官也许不会收受贿赂,但投桃报李的小事,多少是愿意搭把手的。 所以只是将作少府马周多跑了几次,但到底是体质内的,只要相互间没有形成党争,那基本上都能公事公办就公事公办,不多时便批下来了足够的铁器。 把铁器打造成农具,李泰倒是有足够的煤炭和工匠,李泰怀着积累人才的心思,就不等着将作少监亲自来打造了。 因为春耕在即,等轮到自己怕是还有队要排,便做了登记,按照规定运走了铁矿数量,等到农具打造完成后,还需要将作少监的官员过来复查铁器的。 他要确认李泰没有把铁矿挪作他用,或者直接卖给了胡商去做二手生意了。 总而言之,想要在唐朝的境内走私铁矿肯定是有的,但大多数都是私人手上有铁矿,直接与胡人进行交易,想用官方铁矿去走私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打通的环节太多了。 当然,随着时间进入到了二月中旬,李泰的农业学府也算是正式的开学了。 有一批人的到来倒让李泰挺意外的,那就是当初治理蝗虫时,李泰不是在长安附近的村子挑了两三人,让他们放养五百到一千的鸭子,主要是为了对付蝗虫准备的。 蝗虫被解决后,这些人算是转化成了这些鸭子的管事,这些鸭子李泰回收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算是给他们留下来做鸭种,并告诉他们每个月需要来收多少鸭子,利息是鸡蛋,养得多了就算你们自己的,炭火和饲料越王府也有补贴。 同时在交足鸭子数量后,补贴取消,但剩下的鸭子就算你的财产了,你以后也别担心销路,以后每个月二十文钱收购成年鸭子或者一百个鸭蛋,这价格比市价低一些,但胜在稳定。 所以,这些人稍稍商量了一下,觉得自己掌握了养鸭的技术,便答应了下来。 冬天过去后,他们看着自己的鸭子成功挺过冬天,需要还的鸭子也还了一半,毕竟冬天的老鸭汤肯定是相当香的,依托长安这个市场,鸭子的消耗肯定够。 他们发现自己的资产在李泰照顾一下越来越多,生活越来越好,怀着农村人的质朴与狡猾,既有着要报恩的意思,也感觉跟着越王混有奔头,就选择继续支持越王。 虽然五百块钱很贵,但学校包吃住,就当做到里面学习文字跟数学了,咬咬牙也就交了! 当然,他们未必是自己的儿子,但他们的兄弟,他们的侄女,他们的外甥…… 总而言之,在他们的宣传下,长安百姓听到是一刀斩落蝗妖头,从此蝗虫绝踪迹的越王,在自家兄弟的劝说下,只要是能出五百文钱的,就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塞个儿子进去。 所以原本李泰以为能有个五百人就谢天谢地了,但实际上这批学生居然有近千人。 “二苟,能够五百文便是教授读书识字的机会不多,你到了里面好好读书。 大哥运气好跟着越王得了管鸭的差事,但不识字,却也到此为止了。 你好好读书,将来过了科举,那就能去做官了!”陈大对着自己的小弟,认真的说道。 陈二苟点点头,从小就是陈达把自己给带大的,所以陈二苟向来最听陈大的话。 “三娃,到了里面好好学习,越王能杀蝗妖,是神人,你到了里面也要把越王杀蝗的本事给学到手,以后我们田里就算是出了蝗虫,你也能唰唰唰的给杀干净了!” “嗯嗯嗯。”三娃听着自己老爹的话,顿时也在手中比划比划。 “大牛,家里实在不够吃了,我找亲戚凑了五百文钱,你到学校里听话,然后就能敞开了吃,识字尽量识,数学也尽量算,要是能学会几手种田技巧,以后就更不用愁吃了!” “我一定听话,一定吃饱!”大牛憨憨的对母亲道。 …… 好吧,虽然进入到学府中的人未必真心是因为农民这个职业进来的,但李泰需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建立这座学府可不是为了让他们进来混日子的。 这时候就该要让他们知道校训了。 李泰本着对未来北宋文化进行抢救性的抄袭,马上就抄写了横渠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现在这四句,就是自己农业学府的校训了,自己也不求谁背下来,但每天多看看,终归潜移默化的记在心里的。 不过,这批学生前面半个月还好说,但到了三月份,他们也加入到春耕农忙中帮忙。 学前班的学生,负责的东西实际上挺简单的,就是除根,除掉野草的根! 实际上,开荒并不是一个好干的活,古代为了开荒,三四十岁的人开着开着就呕血而死的并不在少数,因为开荒本身就是一件相当消耗力气的事情。 首先第一点,开荒百姓基本上是没鞋子的,就算李泰把鞋子给他们也都不会穿着耕田。 现代人的胶皮雨鞋稍微冲刷一下就干净了,但在古代没这种东西,所以古代人很多种田的时候都选择赤脚。 因为穿鞋子的话,一干活就是一层泥,而古代的鞋子又是布匹糊成的刷个几次就烂了,成本太高了。 农民赤脚是成本最低的,实际上现代边远地区的老人耕田,应该还多少带有这习惯。 直到田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图钉、钉子、碎铁皮、玻璃渣,才慢慢改上穿胶皮雨鞋。 然后就是开垦的主要目的是要根除杂草。 不要理所当然的想着放一把火,把这些杂草都给烧了。 《水浒传》风雪山神庙里面的草料场,里面堆满的草料与秸秆,这可是百姓们辛辛苦苦收集起来上缴给朝廷抵税的。 更不要说这火势大一点,如果点燃了山火,那更等于绝了靠山吃山的村子的活路。 所以刀耕火种这样的方式才会被慢慢淘汰掉,因为这种方法对资源利用率太低了,除非打战,否则没人会去烧山的。 所以想要开荒,就只能一锄头一锄头慢慢的开垦出能耕种的田亩出来。 现在有开荒经验的百姓打头主要负责斩草,接着让学前班的学员进行除根,再让进入正式班级学员进行耙地,把各种的根茎秸秆什么的收拢起来,或是当做柴烧,或是拿来喂养。 开荒过程中,这些可都是一笔不菲的资源。 不过,农业学府的开荒时间也就春天跟秋天两季,等到他们相继经历开荒过程中的除根、耙地和割草,甚至还有整土,田方,寻水这些流程,让他们切身体会到整个开荒不容易。 以后他们种植起普通田地时,才能真正感觉珍惜。 在这过程中,因为都是力气活,那是相当消耗体力的,营养一定要跟上,否则为开荒死的人可不少。 还好鸭场已经建设了起来,鸡场也慢慢跟上,所以三天两头有个鸭蛋,一周加碗有肉的老鸭汤,保证让他们能够吃饱吃好,这样才不会让他们还在长身体时被累垮了。 当然,从学前班到正式班级第一期,让他们体会到开荒的不容易,李泰准备用两年时间去慢慢打磨他们。 而不像是那些世家读书出来的,嘴上一直说百姓农耕不容易,但他们却从没想到百姓过得生活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的艰苦。 但李泰可不是真把他们当做开荒的农民去养。 到了第三年,李泰会交给他们如何用科学的方法去记录种植的状况,怎么样尝试不同植物的嫁接,如何培养出更加优秀的农作物,以及寻找到一种农作物,将种植它的办法详细的写成一份论文。 毕竟,李泰不指望他们能成为农业上的大拿,但他们只要能成为农业上的硬才就足够了。 等到他们四五年时间毕业后,不论到了哪片土地上,他们都能帮助当地农民改良作物,种出更茂盛的作物来。 若如此,那自己也算不负自己建立这一座农业学府的目的。 还是那一句话,农业的事急不来,真正想看到成果,少说也需要四年播种,四年生长!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图书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李世民自然会盯着李泰的农业学府,也许怀着将来能帮李泰的心思,对李泰自然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关怀,如果李泰遇到困难,只要不是有害唐王朝的,李世民都会鼎力相助。 现在,虽然李泰选择的这条路算不上什么捷径的道路,但到底是一步一步缓步前进。 虽然李世民看不懂李泰在做什么,但李泰所作所为只要是有利百姓的,李世民就愿意做李泰身后的靠山,让李泰把这一条道路给走下去,毕竟这可是自己与观音婢的亲儿子。 “越王心胸宽广,虽未及冠,却能有如此气魄,做出如此校训,果然可为天下农师啊!”魏征在李世民身边对李泰夸奖起来。 “这孩子不禁夸,不禁夸啊,不过在二月末三月初便开始主动开荒,的确算是勤勉。” 李世民满脸尽是笑呵呵的样子,对自己儿子能干出这般表现,李世民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过的确到了三月春耕的时候,是要举行农耕仪式了,僧奴你来定时间吧!” “尊圣人旨。”豆卢宽站出来说道。 “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有何等的收成,就看这春天的耕种了!”李世民道。 这时候的窦静走出来,开口道,“见过圣人,前些日子越王就蝗虫虫卵过冬的事情与我讨论过,说今年初春天气转暖,蝗虫可能会再次孵化繁衍,重新生成!” “这件事要着重去抓,绝对不能让平息下来的蝗灾的再次死灰复燃。” 李世民听到蝗虫两字脸色变了变,去年旱灾与蝗灾,着实给李世民带来了相当大印象。 在场的文武百官也不想要再见到去年那般的灾难了。 “请圣人放心,司农寺已同典牧署征调了一万鸭子常备,并已与越王手下鸭场打好招呼。 如果出现了大规模的蝗虫,那就马上征调鸭子进清理。” 窦静从容的开口,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越王还向司农寺推荐了一种新型样式的耕犁,叫做曲辕犁。 这耕犁神力,容易转向,掘土也相当深,是耕田的一种利器。 越王说这种曲辕犁是新出现的耕犁,虽现在看到好处,但到底不成熟。 所以,要先在司农寺和农业学府进行小规模试点,若真有效,再在明年向整个天下推广。 越王虽然年幼,但做事沉稳,自然小心无错。 但微臣亲自用曲辕犁耕犁过,觉得今年春耕若错过这种利器,怕秋收会失去不少收成!” “哦?”李世民听到窦静的话,微微回忆了一下。 好像在李泰的日记中好像曾随手记下了一笔,自己也没有把这种东西放在自己的心上。 毕竟所谓天子平白无故的,李世民也想象不出直辕犁和曲辕犁的区别与效果到底是什么。 现在经过窦静的话语,李世民顿时反应了过来,开口道, “子经,你去验查一下曲辕犁的效果。 若真有效,那工部就尽快的把曲辕犁的制作提上日程,方便百姓进行耕田。” 段纶听到李世民的话语,即刻出列回答道,“谨遵圣人吩咐。” “可惜,青雀做事情实在太稳了。 这不急不慢的,若真对百姓有好处,在手上多验证一年,岂不是要让百姓苦上一年!” 李世民一脸凡尔赛的却很是得意的说道。 在场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不用多说什么,所有人工作的节奏微微一顿,然后又全部行云如水的运转起来起来。 众人表示,自己不答话。 李世民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魏征身上,魏征会意,道:“圣人是准备斥责越王吗?” “我明明是准备夸赞他,哪里有斥责的意思!”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不由愣住了。 “臣也是这般认为的。”魏征说道,“越王为人谨慎是其优点,手有奇物也是小心验证,若大王不准备斥责他,又何必说这让百姓苦,如此岂非让越王无端蒙冤!” 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总感觉魏征在骂自己,自己的心情却也被破坏了不少。 原本想要大赏李泰的心思,李世民熄灭了少许,道,“等到工部验证这曲辕犁效果,若是真如同窦静所言,可节约畜力人力,便赏赐越王绢布五百匹!” 见到这幕,魏征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稍稍松了一口气,目光看着有关李泰的信息,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感叹。 越王虽然现在没在跟李承乾争宠,但越王一个脚步一个印子,做出来的事情都是有功于社会,这样的功勋在李世民这般的明君面前,那是抹都抹不掉。 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看准时机破坏一下,李世民的心情,让李适在赏赐时尽可能归于理性,而不是一高兴真的给了李泰甚至超越了正一品秦王的待遇。 说实话,如果李泰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官员,自己都乐得提携这般的干臣。 但现在看李泰的样子虽然年纪小小,但魏征在李泰身上越来越多的看到李世民的影子了。 唯一区别是,李世民的强大是强在军事上,当初打天下时,谁都知道李世民强,但都没想到李世民会这般强大,一个人完成了秦王扫六合的工作,成为了大唐第一名将。 而李泰在军事上的能力有多少,魏征并不清楚,但李泰建设农业学府,在魏征看来就仿佛当初李世民选择从军一样,找准了自己的定位,然后开始下苦功夫。 “如圣人这样的人,李家总不可能能够一连出了两个,而且还都是次嫡子吧!” 魏征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哪怕退一万步,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武功这种东西好评价,李世民一个人把所有不服他的武夫都给他干掉了。 所以李世民武功天下第一,不服的现在坟头草都有人高了。 但文无第二,除非了主弱臣强,那才有可能一手遮天,否则只凭借内政能力想要让所有文臣都心服口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只要是文治肯定是会有人不满,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在方方面面满意。 所以魏征只在心中思索了一下,倒没再把这放在心上了。 毕竟李泰的难度不仅只是文无第一而已,更重要的是李泰对于儒学的那种态度。 如果现在李泰一心一意的经营着农业学府,给朝廷干些苦活累活倒是还好说。 儒家看在李世民的庇护上,肯定不会对李泰太多的针对。 大不了等到了李承乾登台,再把李泰给处理掉,毕竟外战儒家外战不行,内战怕了谁了。 所以现在李泰一切一帆风顺,但真参与夺嫡,那儒家肯定是会对李承乾下重注。 不仅是儒家,就算自己这些从玄武门事变中走过来的人,肯定也都希望大唐能平稳传承。 对李承乾来说,他不需要是顶尖人杰,只要是中人之姿就足够了。 更不要说太子聪慧孝顺,前几日还给李纲因为脚疾只能坐车,李承乾亲自将自己的老师引上殿并恭恭敬敬地行礼,又向其虚心请教,态度极为礼敬,一时间儒林都甚为称赞。 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明智太子啊。 魏征思索了一下,感觉到李泰若是安安稳稳的做一个亲王还好,若真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至少以魏征的角度来说,魏征是真的看不到李泰有一点点的可能啊。 “算了,且先这样吧,只需要让圣上注意长幼有序,切不可乱了尊卑,重现玄武门悲剧!” 魏征微叹了一口气,但现在还好说,然而将来李承乾与李泰长大,那又该长么阻止呢。 很多的人说,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从此唐朝政权交替从此充满了腥风血雨,但就现实来说,这一件事情真不能够怪李世民。 转头看看,李世民之前的朝代,哪一个政权接替不是充满了腥风血雨。 真的要怪,也要怪司马家,是他们首先违背了一个阶级的承诺诛杀了曹爽,然后又当街杀了皇帝,刷破了所有人的政治底线。 这让世人明白了,原来只要执掌权力,兵马强壮那就能当皇帝了。 至于什么人品下流,有才无德完全就没有任何关系,这就直接刷破了底线。 而李世民虽然走得也是这条路,但这是因为前面的朝代都是这么有样学样的。 甚至还有杨广这个榜样那是直接逼死了自己的父亲啊,还不是皇位做得好好的,要是没有三征高丽,说不定这个江山还是信杨呢! 而李世民就算杀了李承乾,但至少没杀自己的父亲啊,一直让李渊活到死,怎么来说李二的品德肯定比杨广要靠谱的多了。 说唐朝宫变给后面的历史留下了隐患,但换个角度来说,那就是自从李世民后,大唐在政权交替看按起来血腥异常,但严格来说都约束在皇家内部更替,而不再是席卷天下,把整个天下都波及了。 而随着李世民把这些绢布交到了李泰的手上,李泰问清楚的原由后,知道了自己给窦静尝试的曲辕犁,窦静试用后感觉很不错,便把这东西又推荐给了李世民。 “窦司农倒是意外的好说话啊!”李泰一边收着这些绢布,一边送了内侍一点小谢礼。 “看起来圣人已经知道越王在农业学府上下的心思了!” 马周看着内侍离开,便拿出了一壶小酒喝了一口,略带几分洒脱的笑着道。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本职!”李泰道,“而且一个曲辕犁本身只是工具而已,这个世界永远不是被工具改变的,能够改变世界的只有人而已!” “所以越王您修建这么一座学府,想要培养出跟您一样,要改变这世界的人是吗?!” 马周转过身去,学府中传来阵阵的朗读之声,声音震耳欲聋。 “是啊!”李泰略带着几分的感叹说,道,“想改变世界……靠我一个人力量实在是太难了,我要么去寻找志同道合之人,如果找不到,那就去制造志同道合之人!” 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马周不由略带着几分感叹,“越王所期望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人人可食饱,人人可穿暖,人人可读书,人人可登天!”李泰看着马周说道。 “感觉真是胡话啊!”马周听到李泰的话,略带着几分嘲笑的说道,但马周的话语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也许这就是圣贤们所追求的大同社会吧!” “不知道!”李泰耸耸肩道,“但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做吗,而且至少已经走上了第一个目标,让天下所有的人都吃饱,让天下所有人都不再饿死!” “我说,我现在想要逃,还来得及吗!”马周嘴角笑了笑,略带几分从容的说道。 “车门已经焊死了,想跳车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李泰恶狠狠道。 “啧啧!”马周虽然听不懂所谓的焊死是什么,但联系上下文大概知道了李泰的意思。 “呵呵!”李泰轻轻笑了一下,却是对着马周说道,“不过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处理。” “哦?”马周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看着李泰,知道这是有正事了。 “去收购一家制纸厂和书局,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出书渠道!”李泰开口道。 “纸厂?”马周听到了这话不由皱眉,道,“你真准备出书立传?” “一本《千字文》一本《基础算学》,以后从我们学府出去的学子,就送他们这么两本书,这样以后他们哪怕能多教会一个人识字算术也不算亏了!”李泰对马周道。 “你的目的应该不只是如此吧!”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又说道。 “嗯!”李泰点头道,“我想要在农业学府里面建立一个图书馆!” “图书馆?!”马周对于这个概念却也几乎没有。 “是啊,没有图书馆,又算什么学府呢!”李泰点点头,无比坚定的说道。 正文 第三十章 世家的根基 “嗯,图书馆!”李泰点头道, “在汉时蔡伦改进了造纸术,让纸张的成本下降。 但即使如此,这件事情真正惠及到的人,也只像我这种皇家子弟,或者其他的豪门世家。 普通百姓这么多年来却依旧很难被接触到书籍。” 听到李泰这话语,马周叹了一口气,这世道就是如此,普通人读书太难了。 哪怕他出身贫寒,但到底能读得起书,就算再怎么样贫寒,又能贫寒到哪里去! 就好像士族这个阶级再怎么样的跌落,总归是比田舍郎要高上一级的。 李泰道,“所以我想在这里建设个图书馆,里面藏书万卷。 只要我们学府学子愿意去看,那就都能在里面一直看下去。 并再给每个学生制作个学生证,原版书籍不允许借阅,但凭借学生证与学分,可以提供纸墨供给他们抄录。 对啊!学分!” 李泰眯起眼睛,自己想大范围弄货币自然有些不方便,但在学校里面弄些学分应该还是可以的,并且也可以对以后尝试纸币进行简单实验。 “怎么?又想到了什么东西!”马周看着李泰略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李泰说道:“学校里虽包吃住,但增值服务是不可能免费提供给这些学生的避免他们养成书呆子。 所以我想要用学分来培养他们对知识的尊重。 而比如食堂的私人小炒,比如说图书室提供笔墨进行抄写。 甚至学分足够也能请你给他们私下里去授课。” “听起来倒像开元通宝,只在学校里使用?能相互交易吗?”马周问道。 “不行!”李泰摇头道,“因为我们需要让他们树立知识是珍贵的意识。 但如果能交易,随着时间的流逝,只要稍稍引诱很可能就会把学分给交易出去,肯定会向着少数人集中。 但用学分交换了的资源在学生手中自行流通,我们不去管。 毕竟出了校门,要跟最狡猾也最质朴的百姓打交道,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占他们便宜。 现在在学校里也要让他们知道这学分可不好拿!” “只制定规则,只要不越线那就不去管吗?倒有几分道家思想。”马周若有所思。 李泰说到了这里倒是有几分的手舞足蹈: “而且学分我们提供起来也方便,比如春季与秋季的开垦,我们都会提供学分。 比如每个季度的年级考试,也会提供学分,甚至一些教学任务,也可以提供学分。 学分所代表的就是他们在农业学府里面取得的汗水与努力的证明。 所以学分的记录也分成两种,一种是当前学分,另外一种是最高学分。 如何更好获得学分,证明了他们在这学府中获得的成就。 而如何使用学分则是证明了他对资源优秀的利用。” “我有些听明白了!”马周点头道,“这倒是一套在学校里的运转的不错制度。” “既然这件事情弄明白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李泰拍拍马周的大腿,很是看好马周道,“相信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做好的。” “是是是!”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苦笑着点点头。 不过马周很快皱起眉来,开口道,“不过,话题回归图书馆,你想建设这么个建筑倒好说,但这建筑最重要的可不仅仅只是建筑本身而是需要书籍,而且是大量书籍。” “那就只能去找阿耶要了!”李泰的话语说到这里略微带着几分叹息。 “想要从皇家收藏之中抄录,这有些不合礼法吧!”马周有些困难道。 “没什么难不难的,不要脸总归是能够弄来一些的!”李泰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这样,倒要先把活字印刷术给弄出来,否则总不能靠雕版把宫廷内的书籍给印下来!” 李泰咬咬牙,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它给做成了。 李泰非常清楚,普通百姓想要跟士卒竞争真的太难了。 自己所能做得也就只是尽可能的给他们一个能够公平竞争的渠道。 但他们到底能不能真正的竞争出来,那是谁都不知道。 “让你让楚客的墨科研究一下,先制成单字的反文字模,等到需要时再按照稿件把单字挑选出来,排列在字盘内,涂墨印刷,印完后再将字模拆出,留待下次排印时再次使用。” 李泰道,“按照这个思路让墨科的人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活字印刷给研究出来。” 马周点头道:“听起来倒是有意思,我试着跟他说一下! 不过最近他把所有心思全部都放到筒车上,你可别太指望这种东西能够快速的弄出来!” “我们现在连图书馆都还没影子,就算等到图书馆建造了起来也不着急!”李泰说道。 “这我就放行了!”马周点点头,说道,“那您有其他什么事情?” “回长安一趟,这件事情越早落实越好!”李泰对着马周挥挥手,直接干脆道。 听到李泰这话语,马周也就没多说什么,很快李泰前往长安东宫。 而马周去找杜楚客,简单的说,李泰又给他加活了! 李泰倒没直接去找李世民,毕竟哪怕他是自己的老爹,自己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而且这件事情严格来说是蹭着朝廷的便宜,私下里做做也就算了,但要真放到朝廷上讨论,李泰感觉那几个儒家大臣就算同意,也会惨沙子进来,到时候却也麻烦。 所以李泰第一时间便来见长孙皇后,李泰感觉这件事情还是从她这里获得帮助比较方便。 “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你怎么有空回宫来见我!” 长孙皇后听到了李泰,倒笑盈盈的看着李泰说道, “不过,你来得也正是时候,这新做的龙须酥,且来尝一尝。” 说着便端了一盆金黄色的龙须酥到李泰面前,李泰也不客气,便拿着玉制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嘴巴中,道, “这龙须酥的味道香脆可口,果然还是阿娘这里的最好吃!” “就你嘴甜!”长孙皇后点了点李泰的脑袋,说道,“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娘,青雀这么点小心思,您这就看穿了,这让青雀怎么说得出口!”李泰道。 “你若是真说不出口,也不会当初去灭蝗灾,现在更是要建农校了!” 长孙皇后说到这里一顿道, “你呀,我打小就看出来了,真要有要做得事,那可是会把半张脸皮丢到另一面!” 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不由想到,这是看不起自己吗,自己肯定不要整张脸啊! “这样你就同时拥有二皮脸和不要脸了!”长孙皇后点点李泰的脸皮恳切道。 “娘~”这声倒是相当婉转动人,任何人听了怕都会忍不住的一阵哆嗦。 “好好好!不取笑你了,你想开个农业学府不容易。”长孙皇后叹息道,“到底啥事?” 李泰却是认真道:“我想要建立个图书室,如同崇文馆一般想要藏书万卷。 但与之不同的是,只要是农业学府的学员,便能进入其中进行阅览,甚至能抄录。” “这个事情却是有些不好办……” 长孙皇后听到了李泰的话语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你是想要选择从崇文馆内的典籍进行抄录是吗?但这件事,我不同意!” “为何?”李泰听到了长孙皇后的话语,却有几分疑惑。 而长孙皇后道,“你既然已经开府,更立下灭蝗功勋,我便是不再把你当做小孩子。 你且清楚,自从你父亲登基,国家就从没有安生过,兵灾旱灾蝗灾接连而至。 这段时间最重要的是要团价朝廷的文武百官共度难关,而不是要做出刺激他们的事,从而让原本和睦的朝廷出现不必要的动荡。 所以,你希望我同意你抄阅崇文馆内的书籍,我是不同意的! 甚至如果你直接去找你阿耶说,我也会阻止这件事。 不是它不是好事,而是它不是时候!” “这样啊……”李泰出师不利,却没想到自己原本以为能顺利劝说长孙皇后会这般困难。 说实话,李泰所认为的李世民跟真实的李世民到底是有区别的。 这时候的李世民可不是脚踹突厥,吊打高丽的李世民。 贞观朝的前几年几乎是李世民做皇帝最憋屈的时候。 在天时上老天爷是各种灾难轮番在大唐土地上轰炸。 如果仅仅是这也就算了,在外面突厥依旧是对大唐虎视眈眈,翻翻史书,大唐对突厥的最好战绩除非是李世民亲征,否则基本就没有赢过。 若李世民没发动玄武门之变,甚至玄武门之变失败了,那在李承乾与李渊的带领之下,靖康之耻说不定会提前上演。 而在内部,李渊到底不甘心被李世民夺了皇帝的位子,不说野心勃勃的想要复辟,但等到他真正释怀,还是要等到颉利可汗来长安跳舞。 所以若果李世民跟他的臣子们出现了裂痕,那李渊肯定会想办法夺回皇位。 要知道现在李渊都死赖在太极宫,而李世民也就暂时居住在东宫也能看得出,李世民想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努力渡过这一段艰难的时期再说。 这点李泰看不出来,但长孙皇后自然看得清楚。 如果现在让李世民把崇文馆的书籍给李泰的农业学府复制一份,不是说不可以,但对于很多世家官员来说心中多少会有几分的嘀咕。 毕竟李泰的学府招收的甚至连寒门都不是,其中很多都是泥腿子。 经过大汉的发展,魏晋的极致发展,五胡乱华的毁灭性打击,然后又在隋唐后有回光返照趋势。 此刻世家只要是存活下来的,那都是死死的抓着手中的家学不放。 因为比较起土地,家学才是保证他们哪怕跌落尘埃,也依旧能一飞冲天的唯一筹码。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王家,自从王允开始,王家是不是就是激活了传说中全族献祭,气运滔天的神通。 王陵、王慧龙、王颁……虽然这家族每次被人或是全族或是几脉的进行剿灭,但只要有一个人活下来了,那么这个人就凭借着王家家学直接一飞冲天成为当世顶尖。 然后手刃仇敌,重新建立新的王家,再等待下个忍不住对王家动手的强者出现。 总而言之就是,一般情况下王家属于一流世家,面对其他五家七望可能会差那么一两分。 其他世家一般也不太带着王家玩,但王家要是真出事情了,其他家族肯定会搭把手。 因为在南北朝时期,王家太出名了,不仅是“王与马共天下”这句话, 更重要得是只要王家被灭门了,并有一个逃出生天,那这人就会化身这个时代的龙傲天。 在这不讲道理的世道,用不讲道理的方式横行天下。 不管仇敌是,谁都能灭了对方全族,是权臣的权臣死全家,是君王的君王灭社稷。 经历得多了,五姓七望都感觉这家族太邪门了,趁机投资一波好像也不是很亏。 所以其他五姓七望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待着进行着家族传承,但王家好像整个中原大地哪哪都能出现王家的身影。 就是因为王家被灭得多,逃得多,火种播撒得多了。 但这也证明了王家家学的珍贵,有了王家这个例子在,那哪个世家不珍惜手中家学知识。 这又怎么会对朝廷肆意传播知识无动于衷,经历了五胡乱华南北朝,谁还认为自己家族就一定能够传承千年,只有自己手中家学知识才是让自己的存在最踏实的根本。 所以科举只是给寒门士子一条崎岖小道,靠着家学底蕴世家依旧能够俯视芸芸众生。 但要朝廷连这些典籍珍藏都无条件的给百姓看,那不是要跟世家子弟摊牌了! 这让世家之人又怎么忍得下去,至少对于现在的李世民来说,绝对是动摇根基的事情。 别看整个唐朝慢慢把科举制度发展了起来,甚至形成了牛李党争,但那是中后期的事情。 而现在在这贞观期是世家仅有的几次回光返照,整个贞观名臣基本都出自世家!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火种计划 李泰明白想从长孙皇后这里直接获得崇文馆内的书籍,哪怕抄录过来也不行。 甚至,原本李泰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算了,但现在知道了这件事情,却也不得不感叹长孙皇后对政治的敏感。 她绝对不会给李世民造成任何不必要的负担,甚至会努力把这件事情消弭于无形。 从而最大限度的减少家庭给李世民所可能带来的拖累。 “那母亲,如果我不能去崇文馆借阅书籍,那么我能不能从舅舅那里借些书籍来!” 李泰见直接走崇文馆这一条路走不通,马上转换了一下目标。 李泰很是清楚,自己如果从崇文馆拿书,那就是从国家拿书。 不论这些书籍会不会对外开放,那所代表的肯定是针对整个阶级。 但从长孙家拿书那就不一样了,长孙无忌愿意借书给自己,那就是舅舅对侄子的个人赞助,性质自然不同。 对李泰来说,如果能直接从崇文馆下手,那就只是不要脸一次就足够了。 但从长孙家手上借书,数量肯定不够,想来还要多跑几家,怕是要多丢好几次脸了。 李泰相信以越王的身份上门借书,怎么每个家族就算打发叫花子,给自己一两百本总能够做得到的,等到凑齐了几千卷书,至少作为图书馆的根基就有了。 “好啊!你在这里给我等着呢!”听到李泰的话,长孙皇后倒敲了敲李泰的脑袋道, “我去写一封信,你便是去送给你舅舅,从长孙家借个五百卷书,我总归有这脸面的!” “谢母亲贤达,我以农业学府山长的身份谢过母亲!”李泰连忙道。 长孙皇后无奈的摇摇头,便回到房间中写好一封信,然后送到李泰手中。 李泰接过这信件小心收好:“青雀就不打扰母亲了,且先把这件事给办好了先。” “去去去!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殿!”长孙皇后从容的挥挥手,但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这龙须酥,你向来爱吃,打包后,你自己带上一些!” “好!”李泰也不客气,在侍从打包好了龙须酥后,接过这龙须酥便离开了。 “青雀干起事情来倒是风风火火,真让人省不了心!”长孙皇后感叹。 对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李泰自然是认识的,而长孙无忌在对待自己与李承乾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逢年过节,李承乾有的李泰自然也有一份,丝毫没有区别对待。 而跟李承乾态度相同,某种程度来说,对于李泰便是重视了。 而李泰也没贸贸然的就上来,而是亲自登门先是送了名刺,然后约定两天后长孙无忌有休沐的时间再来打扰。 自己趁着一天空闲,就从墨科中拉出几人开始让他们组织了一个烧沙子的实验。 为将来想要烧出玻璃做出足够的技术积累,李泰也不着急,自己既然知道了玻璃这种东西能够通过沙子给烧出来的,那方向是对的,剩下来的只是时间而已。 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二十年,等到透明玻璃真正成功发明出来,很多学科才能够向更加宏观或更加微观的世界前进。 到了约定的时间,长孙无忌便早早让长孙冲在门口等着,见李泰的马车过来,到底礼仪做足,把李泰迎接了进去。 一路上长孙冲看着李泰说道:“青雀你到底什么事情,居然需要找我爹。 跟我知会一声,需要我长孙家帮忙的,我尽力帮你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长孙大郎你拿我当亲兄弟!”李泰倒是不客气的对长孙冲道。 “那是!”长孙冲神色略带着几分的得意,正色道:“到底什么事?” “大郎,能不能帮忙把你爹书房里的书全给我搬到我的农业学府去!”李泰道。 “咳咳咳!”长孙冲说此刻仿佛有些发愣,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能不能把你爹的书……”李泰还没有说完就被长孙冲给打断掉了。 “不是这一句,我是说上一句!”长孙冲一脸郑重道。 “……我就知道你长孙大郎拿我当亲兄弟。”李泰略带着几分迟疑的重复道。 “我们是表兄弟,可惜成不了亲兄弟了啊!”长孙冲一副无可奈何的惋惜道。 “你脸都不要了吗?”李泰看着长孙冲的样子忍不住咬牙切齿。 “我也想要脸啊,但要是把爹书房里面的书给拿了,我怕是连命都没了!”长孙冲道。 两个人相互之间倒是毫不示弱的斗嘴。 嗯嗯,就是有这个家伙护着李承乾,李泰在斗嘴这项上从没在李承乾身上占到过便宜。 两人说说闹闹,倒很快来到了府衙之内。 这时候的长孙无忌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长孙无忌正值壮年满头黑发也是精神奕奕,倒是没多少老狐狸的样子,反而更像精明的猎人。 “见过舅舅!”李泰面见长孙无忌倒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而长孙无忌同样也行回礼。 入座后,长孙无忌道,“青雀你灭除蝗灾,建立农校,如今更是耕田的利器曲辕犁,这一年来倒是干了不少的事情,着实是了不得!” “这多亏了父皇信任,上官支持,以及下面的干吏肯跑腿,我顶多只是动动嘴的人而已!” 李泰面对长孙无忌,倒是相当从容, “如今我遇到了困难,想来想去只能找舅舅想点办法,还望舅舅能够帮青雀一把!” “青雀你有事尽管说,你我本就是一家人,遇到了困难舅舅绝对是尽力相助!” 长孙无忌倒是相当豪气的说道,这气吞云海的口气,也隐藏着自己的小九九。 “青雀再次感谢舅舅!”李泰开口道,“这件事很长,还要从魏晋世家本身开始说起!” “哦~这么远!”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却是感觉有几分的好笑,但还是对李泰说道, “我今天正好休沐,也有时间听你把这故事说了齐全,不过最好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魏晋之后,五胡乱华,继而朝分南北,被前朝统一,之后天下再度分裂,幸得天降阿耶,收拾山河,却才有了如今的大唐。”李泰却是尝试着长话短说。 “是啊!自从大汉后,华夏大地纷纷乱乱,如今能够再次一统着实不容易!” 长孙无忌说道这里,抬起头看着李泰说道, “你今个来这里,不会是只是跟我说史书的吧!” “自然不是,我想要说得是分分合合,世事难料,魏晋多少世家,真正完整传承到如今的又有几家,昔时谢王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李泰开口叹息道。 “这句子倒是好句!”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眼前一亮,继而感怀道, “是啊,你莫看我长孙家如今富贵,但再怎么样富贵又怎么富贵得过当初的谢安之家。 连谢安之家都传承如今,却也不见了踪迹,就更不要说我们这般人了!” “那些从上古便是传承至如今的世家,先是经历五胡乱华,继而衣冠南渡。 几度乱战几乎让世家濒临毁灭,可以说真正传承下来的世家已经很少了!” 李泰神色一正开口道, “所以,我想为天下世家做件事情,一件让世家能火尽薪传的事情。” “你想要做什么?”长孙无忌看着李泰,却是神色带着几分的凝重。 李泰说道:“我想要建立一处图书馆,唯有得到承认世家与高官才能在这里藏入家学。 以后若家门不肖导致门楣落寞,甚至出现株连流放的情况, 只要这些世家后人来到这图书馆,就能在这里拓印一份先辈寄存在这里的家学书籍。 这是一份保险,也是一份传承,更是一份荣誉,更是他们重回仕途的希望。 我将这个叫做火种计划。舅舅,我一想到这好事就来找你了!” “这图书馆建立在哪里?”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语苦笑起来,他马上便对李泰反问。 “农业学府!”李泰道,“我想出来的点子,我建立在自家学府不过分吧!” “你这是想要占天下世家的便宜!”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指着李泰道。 李泰不尴不尬的笑了笑,占占世家的便宜怎么了,真操作起来,对大唐来说也是有着好处,毕竟想从世家中掏点家学出来,那是真的不容易啊! “但世家是世家,皇家是皇家啊!”长孙无忌的看着李泰,模棱两可的叹道。 “五姓七望,是以陇西李氏为首,我们既是皇家,也是世家!”李泰坦然道。 长孙无忌听到了李泰这般的话语,微微顿了顿,思索着: “如果只以存续作为条件,那我身为你的舅舅给你捐个五百卷书籍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你拿着这条件想要说动其他世家怕是远远不够,因为他们有更好的对象,曲阜孔家!” 李泰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难看了几分,自己的设想的确很不错。 但只要孔颖达站出来想要这么做,天下世家怕多少都会抄上不少的书籍放到孔府去。 “放入多少本书,便能够抄阅三倍之数,一卷换三卷!”李泰倒从容道: “孔家的确是很合适,但我愿意成为中转站,只要我手中有的知识,我都会放在这里面。 比如说能够增加产量的曲辕犁,快速孵化鸭蛋的孵化法,以及灭蝗的详细知识,这些我也都会对外开放。 各个世家手中的家学与传承的确很珍贵,但我这些能增加收成与收入的方法,其他世家也会相当的垂涎。 以书换书,我想其他的世家多少会心动的吧!” “这些知识你愿意拿出来?”听到李泰的话,长孙无忌倒忍不住的站起来。 “不仅如此,甚至我农业学府以后的知识,我也会放到这图书馆之中!” 李泰对长孙无忌道, “也许现在农业学府的所拥有的书本并不多,但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对千年世家来说,等个几十年收割一波知识应该是很愿意的吧!” 长孙无忌听到这话,开始来回渡步,走了几圈,抬起头看着李泰说道, “好,我可以长孙家的名义捐赠一千卷的书籍,以帮助图书馆建立。” “谢谢舅舅!”李泰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开口道,“但舅舅我可要先说明了,也就第一批肯加入图书馆建设的士族能够享受单抄阅三倍之数的优惠。 以后世家若再捐献那就只能够享受到一换一的待遇了。 另外想要加入火种计划,更需要原来火种计划半数以上的人同意才能够加入。 至于如何鉴定对方是世家,我想舅舅你应该有判定办法吧!” “好说好说!”听到李泰的话语,长孙无忌更是面带笑容的点点头。 “对了!这是母亲给舅舅您的信!”李泰此刻拿出长孙皇后给自己的信,便把这份信交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接过来看了看,神色带着几分愕然,看着李泰道,“你怎么不早点把这份信拿出来,既然你母亲同意了,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李泰道:“所以,我才会在这事情尘埃落地,舅舅您愿意捐赠这书籍了,我才拿出来! 我希望的是身为长孙家家主的您答应我的计划,而不是我舅舅您的答应我的计划! 毕竟若是连您都说服不了,其他陇西贵族关中四姓又怎么会同意我的火种计划!” “你这还要跑!不如由我出面吧!”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开口道。 “还是要跑的!”李泰从容道,“我才是农业学府的山长。 这件事,既是我提出来的,那自然要把这一件事情,做得有始有终才行。 今天就不留在舅父这里吃了,我准备跑下一家递名刺了!” “等等!”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开口道,“两千卷,这次我捐书两千卷!” “谢舅舅!”李泰对着长孙无忌恭敬的鞠躬,再次对长孙无忌感谢道。 长孙无忌看着李泰离去,看了看长孙冲,道,“冲儿你去送送越王。” “是!”长孙冲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却是点头,然后便是接引李泰去了。 “冲儿自幼跟太子走得近这是好事,继续让他跟着。 哎~可惜涣儿明明八岁了都没有青雀一半的聪明劲。 我到是想让他去给青雀鞍前马后,怕最后还要青雀来照顾他! 我手上居然一时都拿不出同龄人到青雀身边锻炼,真是可惜,但真的跟世民好像啊!” 长孙无忌摇摇头,免得自己的想法太大逆不道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邀请孔家 “越王?我们接下来回府吗?”卢安寿看着李泰出来便开口问道。 “不了,先去孔颖达的府上!”李泰神色从容道。 卢安寿听到李泰这话犹豫了一下,道,“大王是想要去孔府?” “是的!”李泰点头说道,“还真要去见一见他,这件事少了孔家还真不行!” “诺!”卢安寿却也不多话,便挥挥手让人驾驭牛车前往孔府。 说实话,所谓火种计划只是李泰拿出来忽悠世家给自己作为前期资本的。 所有人只要做过生意基本上都非常清楚,想要赚取到第一个一百万是最难的,真等到赚到第一个一百万后,后面再赚钱反而变得简单了。 李泰的火种计划便是如此,世家出资本,李泰以后想以书易书就有了最初的资本。 而且李泰也不怕以后换不起书,因为李泰已经想好了。 以后学府学生毕业前都要写一份毕业论文,总结自己四年在学校中的所得,或总结一门技术,或解析一种种植植物,反正六门科目,李泰还真不相信这些人真还就没有任何收获。 就算是一些人毕业了,还可以留校做老师,然后继续钻研,继续写书嘛! 不管怎么样,至少里面绝对都是讲内容讲知识,除了水灵灵一点,作为书籍肯定没问题。 只要学生勤勉一点,把每日实验日记放到里面凑一凑,写个万字应该真不算什么难事。 嗯嗯,到时候每年产万言书七八百本,李泰想来还是巴不得那些世家学了过去。 而且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虽然现在这些书籍应该只是在农业学府中流传,等到以后肯定会一步一步对外开放,真到了世家落寞时,怕是个人都能进来看书了。 所以这件事情只要肯下功夫去做那肯定能做起来了。 因为这迎合了世家想要求亡存续的心思,对李泰来说能让农业学府的学生打开更宽广的视野,甚至对于朝廷而言,这样能够让世家拿出更多的书籍,分享更多属于世家的底蕴。 但这件事情也不是完美无缺,那就是孔家的存在。 如果孔家提出这件事情由自己来做,那世家更多会选择孔家,而不是选择李唐的朝廷。 理由非常简单,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世家传承到了如今已经有千年,甚至两千年的历史,但从没有超过千年的王朝,甚至单个拎出来,三百年都没有。 如果孔家出面自己搞个这样的计划,那李泰会很被动。 所以,李泰便先一步来到孔颖达的孔府,若孔颖达在自然是最好,但若孔颖达不在,那自己便投上名赐,跟孔颖达约一个时间,进行商谈,这件事孔家才是关键。 因为一般上五天一次休沐,孔颖达倒在家练字,听到仆人说李泰的到来稍稍皱眉,但思索后,还是开门让李泰进来,来到正厅说话。 “见过越王!”“见过孔县男!”两人寒暄后,便各自坐下来。 孔颖达看着李泰道,“不知越王此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李泰看着孔颖达说道, “因为自从魏晋乱世后,世家在乱世中飘零,难以求存。 所以我与舅舅商议需得想办法让各个世家拥有火尽薪传的机会,便打算把各个世家的家学拓印部分,放置在农业学府。 以后若家族遭难,只要有后人能够寻来农业学府,那家族存放在农业学府的家学,便会还给其后人,而这计划便被称作火种计划! 我李家与长孙家一共捐赠了家学两千卷,便想要询问各个世家,是否有兴趣加入? 而我离开长孙家后,第一个便向孔县男您的住所来了!” “越王是希望孔家也加入其中?”孔颖达听到李泰的话语神色不由严肃。 “孔家若愿意加入,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今天来却是另一件事!”李泰看着孔颖达道, “火种计划既是我主张建立,那再由我来监督核对各家捐献书籍与数目就不太合适了。 我希望孔家能出人做这监督,确认捐献书籍的数目与题干。 将来若后人需拓印,那朝廷一份,孔家一份,以及世家自己一份进行确认才是最合适的。 毕竟儒家传承千年,相信也唯有孔家做这监督之人才能让所有人信服!” 孔颖达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带着几分迟疑。 说实话,这计划对天下所有世家,尤其那些经历了魏晋南北朝,好不容易撑过隋朝到达了唐朝的世家来说,他们不知道大唐能够延续多少年。 因为现在还有突厥在侧虎视眈眈,谁也不知道五胡乱华的事情还会不会再现。 所以能以朝廷的名义留下火种进行家学传承终归好事。 说实话又不是要这世家直接放弃这一部分的家学,而只是要拓印一部分。 对天下世家来说,能多一个延续手段总归是好事,善于分散投资的他们绝对不会拒绝! 若是计划顺利,而自己孔家如果能成为这合作的监督者,自然会让孔家地位超然。 这对孔家来说,既符合家族传播儒学的信念,同样的又符合自己孔家人应该有的职责。 说实话,孔颖达感觉自己真的很难拒绝啊! 而李泰则沉默的看着孔颖达,耐心地等待孔颖达的决定。 汉唐的大儒多少还是有一点节操的,如果成了,不仅孔家加入到这个计划中,推行起这个计划会更加的顺利。 更重要的是当初自己随口吐槽的无心之言所带来的儒家恶感,也会随着孔颖达的加入而将其洗刷掉。 如果孔颖达不赞同这个计划,那以他大儒的身份,以后自己就算把这个计划弄得红火,但至少他不会没皮没脸的再跳出来复制自己的计划。 而只要孔家不跳出来,说实话,其他什么五家七望跳出来,李泰才不会理会。 自己怕得是能代表知识分子的孔家,至于其他家族跳出来,那又算个屁。 孔颖达看着自己面前沉稳如一的李泰,开口道, “越王,这件事情来得突然,老朽优柔寡断惯了,可否允许思索一段时间,再回复!” “这自然是没问题!”李泰面容谦和对孔颖达道, “不知道孔县男可否给我个具体时间,到时候李泰再上门,也算对这件事有个交待。” “一月吧!”听到李泰的话,孔颖达对李泰道,“我必定给您回复!” “那一月之后,李泰再次登门拜访!”李泰恭敬的对孔颖达道。 看着李泰离开的背影,孔颖达不由沉默,对着仆人把次子孔志约叫过来。 “父亲!”孔志约见到孔颖达,对孔颖达恭敬行礼。 孔颖达道,“越王想要实行火种计划,给天下的世家留后路。 你把这一月越王的动向多多关注,并简单的进行汇总。” “父亲,我等乃是孔圣世家,君子岂可行暗事!”孔志约对孔颖达正色道。 孔颖达听到孔志约的话,道,“君子如女子,最怕所托非人。 你可知道若是这火种计划执行,你便会被派遣到李泰身边,做天下世家的看门人。” “我定然盯紧了越王!”孔志约听到了孔颖达的话,果断对孔颖达保证。 孔颖达对着孔志约说道: “行事别太鬼祟了,要有我孔子世家的风采。 再说我只是想要知道越王这些天,到底是等待我的答案,还是在做其他准备!” “父亲,我感觉自从越王治蝗成功,您好像对越王不再当初那般的厌恶了!”孔志约道。 “因为越王真的在做事情啊!”孔颖达感叹, “而且回想越王的话语,大汉虽强却灭,我们儒家既然独尊,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连这点都不承认,儒学如何能再进步呢!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果然如此!” 李泰不知道孔颖达感慨,对李泰来说,孔颖达没马上回答自己,这自然是件好事。 李泰不怕孔颖达迟疑,怕得是孔颖达选择与自己作对。 至少给自己答复前像孔颖达这种书香门第,绝对不会玩什么偷跑,偷偷弄个类似的计划。 不论孔颖达愿意不愿意,他肯定是会等回答了自己,再去做决定。 毕竟他严格上对自己来说连政敌都算不上,李泰既然已经有了想要消弭当初误会的意向,只要是脑袋正常的人就不会去得罪李泰这么一个越王。 毕竟不论李泰将来能不能成为皇帝,那都是李世民的嫡子。 现在趁着孔颖达迟疑,李泰便要开始一家家跑关系了。 像五家七望自然少不了要跑的,关陇集团所在的家族,像是什么河东裴氏、河东薛氏、河东柳氏、弘农杨氏、敦煌令狐氏,京兆杜氏,兰陵萧氏,也都要跑一跑。 这种事情一家知道算不得什么,但跑得人多了,很快整个长安也都知道了消息。 李泰想弄出火种计划,想给天下世家留一条后路,哪怕世家千年,经历了五胡乱华和隋唐乱世,谁都不敢说自己的世家不会出事。 君不见连当初制定九品中正制的陈家也随着五胡乱华彻底的消散,现在其他家主,又有谁敢说自己不需要这么个计划呢。 所以面对李泰上门,前面世家还要李泰一个个辛辛苦苦的废力说话,但到了后面只要李泰上门了,这一个个世家就会主动拿出一部分拓印好的家学名册交给李泰。 家学多的给了一千多卷,少得也凑了一百卷,但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凑起来。 李泰感觉自己原本只是想要凑个一千卷就够的图书馆,不知不觉到手了两万多卷了。 原本只想要盖一个小型图书馆的,现在那些建筑工人们马上便开始加盖建筑群,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图书全部给装进去。 不过,李泰这般行动自然很快就惊动了李世民,马上便被李世民叫到皇宫中。 李世民看着李泰,拿出了一份揍本,道,“御史新上奏的,说你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我?结党营私?”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愣了愣,说道: “阿耶~我冤枉啊!蝗灾后,我都没在朝廷任职,我结得是什么党营得是什么私啊。 这些御史说话就不要负责的吗!” “闻风奏事是御史的职责!”李世民道, “若不是你在长安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怎么肯能会有御史参你啊! 你看看你,自从你出了府到现在,你哪个月没收到御史了参奏了! 你知道我给你压下了多少的奏章了吗!” “阿耶,这事情真不怪我啊,只要御史捕风捉影,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泰道。 “你还有理了你!”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重重拍了拍桌子,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青雀不敢!”李泰面对着李世民的喝声,倒是低下了声音乖乖从心说道。 “你的火种计划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先后去长孙家、孔家、杜家……等等世家讨要书籍,现在你手上书籍有万卷了吗!”李世民看着李泰开口道。 “有的有的!”李泰道,“虽没细数,但想来快有两万卷了!” “两万卷……两万卷!”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却也吓了一跳,“真有两万卷?!” “其中还有本王羲之楷书真迹《黄庭经》,郑凤炽代表郑家也拿了出来给我。 可惜我欣赏不得,还是请阿耶给我掌掌眼,只需要给我一份印本就可以了!” 李泰恭恭敬敬的捧给了李世民。 “咳咳咳!这王羲之的书法,精研体势,广采众长,备精诸体,自成一家。 你年龄还小的确把握不住,鉴赏不来也是常事,阿耶帮你掌掌眼。” 李世民看着这份《黄庭经》犹豫了半响,还是从李泰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在案上。 然后李世民转过头去,看着李泰,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开口道: “说说吧,这火种计划到底怎么回事!从头开始,一字不拉的跟我说清楚。” “这件事,还要从我想要建立图书馆开始……”李泰倒是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开始详细的说起来。 简单的说,就是自己求助老妈直接抄朝廷的计划失败,那就只能拿出个忽悠世家的火种计划,把天下世家全部都给忽悠进来! 李世民看着李泰,听着李泰把所有的事情讲完,缓缓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这火种计划,只是为了你的农业学府建设个图书馆的幌子。 你又想要借鸡生蛋!” 李世民突然感觉自己的儿子真的好妖孽啊,自己九岁的时候有这么妖孽吗? 额……肯定是因为我爹当时不是皇帝,没给我这个平台,李世民心中无比肯定的想到。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狂热的追星 “阿耶、阿耶?”李泰叫李世民几声,倒把李世民从回忆中拉回来。 “咳咳,我们说到哪里了?”李世民咳嗽了几声。 “收拢了二万卷书籍,成功建设了图书馆!” 李泰说到这里,便是上前一步,对李世民恭敬鞠躬道, “青雀斗胆,希望能从阿耶这里求取一个请求。”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抚摸了一下王羲之的《黄庭经》,开口道,“你有什么要求,且先说过来听一听。” “希望阿耶能在合适时间把这图书馆开放给来长安赶考的举子,让天下更多人能见到这图书馆内的藏书。”李泰郑重说道。 陡然间听到这话,李世民也沉默了,开口道,“李泰,你可否知道说,你在说什么!” “青雀知道!”李泰点头道,“母亲与青雀说过,世家对于家学的态度。 所以学校学子也不过只借助地利之便学习一二,世家就算知道也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莫说把这些世家家学分享给百姓,就算分享给科举寒门,怕世家都会抵制我李唐皇室。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在挖他们的根基。” “你知道!”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深深看着李泰道,“那你既然敢提出这要求!” “因为只有阿耶您才能决定到底什么时候开放给这些举子!” 李泰看着李世民说道, “我如果说出来,那会造成李家与世家的割裂,但您说出来便是无人敢违的法则!” “我知道了!”李世民微微皱眉,目光落到李泰身上,沉默半响道, “但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如此尽力促成这件事。” 这一刻,李世民不再小看李泰,不仅他是自己的儿子,而更像一位能臣。 更重要的是,李泰懂得尊重自己。 从李泰的话语中,李世民能感受到,李泰想要给天下的百姓开放这图书馆,但他不直接自己的下个令,然后就给天下百姓开放。 这样的话,李泰自然能赢得大量赞扬,毕竟能够分享知识肯定受人尊敬。 但同时,他得罪了朝廷中现在势力最强的世家,甚至还恶心了李世民本人! 因为所有去过这图书馆的贫寒子弟,他们都受到李泰的恩惠,将来他们真成功登科,那他们纵然不是李泰培养出来的说,但是不是对李泰多少会有几分好感。 这个恩情太大,大得让世家记恨,让太子嫉妒,甚至李世民都会有几分不满。 不过现在,李泰把这件事情报告给李世民,让李世民去决断什么时候把图书馆开放。 这让真正能决定这件事的人成为了李世民,那对李世民来说,这就完全能成为自己文治武功的一部分,是属于自己的成就! 也正是这样,李世民对这件事情反而会有疑惑了。 毕竟在李世民看来,自己摘了果子,这件事对李泰来说,完全看不到任何好处。 那为什么他对做成这件事情会这般积极。 “因为农业学府!”李泰坦然的看着李世民,自己真没有私心。 因为自己想要的是名声吗?是书籍吗?还是李世民的恩宠?都不是! 自己想要的,只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流量而已。 自己想要发展自己的农业学府,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人才,人才,还是人才! 现在又不是乱世,自己不可能一个招贤令发布出去,然后就会有顶尖的人才上门。 因为现在是贞观一朝,真正顶尖人才肯定是向朝廷中钻的,来你这里教书那才有病! 但因为来自唐朝科举还只是初创,还并没有彻底的完善,从而筛落了很大一部分寒门人才,这些人他们没有关系,没有财力,没有名声,而这些人就是李泰的目标。 自己尝试笼络他们进入到学府,让他们一边教书,一边继续准备考试,至少能成为他们在长安的落脚点。 要是他们真的考上了,出身农业学府多少带着几分的好感。 要是失败了,有一批又一批的举子来学校任教,那农业学府以后也再也不会缺少教师。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寒门子弟,是清白人家,正好适合被自己所笼络。 “这图书馆建立在农业学府,就是对我来说最大的利益!”李泰无比认真的回答, “凡是来考试的举子都是我大唐最顶尖的年轻人。 唯有以他们为目标,我农业学府才能培养出真正的农学精英,从而与他们比肩!” 李世民看着青雀双目直视自己却是毫无畏惧忍不住的笑了笑。 虽然青雀看起来有能吏手段,但终究还只是小孩脾气,觉得是对得事,便绝不退缩。 “你呀,还真想要把儒家比下去不成!”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摸摸李泰的脑袋道, “阿耶还是那句话,你先干着,你背后有阿耶呢!” 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语松了一口气,不过李泰又抬起头,说道, “阿耶,那你不派遣个人来管理这些书籍吗,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朝廷缺失的资料呢?” 还是那句话,李泰恨不得自己周围插满了李世民派来的人。 这些人最好把自己的事仔仔细细的报告给李世民,反正将来肯定李承乾走造反这条路,自己在一边干活,一边笑话他就好。 等到将来自己继承了李世民的位子,这些人就算不是自己的嫡系,那也是自己的亲信啊! 最重要的是,间谍素质一般比普通干活的人要强太多了。 对其他人来说,干活就是混口饭吃。 但对间谍来说,不全心全意的投入干活,且不说怎么伪装自己。 更重要的是,你不表现得优越,怎么从这群人中脱颖而出,然后成为李泰的亲信,然后探听李泰的秘密啊! 而李泰清楚,老爹李世民是古往今来最靠谱的老爹与皇帝。 自己需要什么阴谋吗?不需要! 自己就是走阳谋,哪怕一开始走起来艰难,但到最后肯定是通天大道。 至于你们一个个间谍,老子不管是谁塞进来的,来了就准备好九九六,不,是零零七! 正所谓劳动改造,只要劳动得多,改造得多了,那都不能变成自己想要的形状,那自己这顺位差不多十亿多名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就干得实在太失败了! 李世民听到李泰主动向自己要人,自然满意李泰的态度,实在太贴心了。 虽然李世民并不怀疑李泰的忠心,但身为帝王的本能,能多安插一个就多安插一个。 现在算算,李泰身边有自己安插的人,李泰的农业学府有自己安插的人,现在李泰新弄了一个图书馆又向自己要人,李世民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了。 这年头除了李泰是自己儿子所以这般信任自己,其他人会有这般懂事吗! “你有藏书二万卷这的确不是小事,等到图书馆建立,我会派人前去,你留下个副职就好了!”李世民说道。 李世民思索一下,还是别太过分了,总不能自己的儿子什么东西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就为自己的文治武功增添一笔,结果自己不但把肉吃了,甚至连汤水都不留给李泰。 这图书馆到底是李泰建立的,那图书馆的馆长自然是由李泰进行任免。 给自己一个副职,作为督察之用肯定足够了,就不知道应该安排什么人过去合适了。 “诺!那阿耶,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毕竟图书馆刚刚建立,千头万绪的,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李泰略带着几分的不好意思道。 “走吧走吧!”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李泰道, “记得这个月十五过来拿拓印好的《黄庭经》,你照着抄写五百遍!” 李泰听到这话,腿脚都差点软下来,略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说道: “阿耶,您看我还要跑几家世家呢,这时间上来不及啊,能不能少抄一点。 大哥不是一直跟李少师在东宫学习吗!我们是亲兄弟,他多抄几遍,就当是我抄了!?” “那两百遍!”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道,“在入秋之前交给我!” “是!”李泰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送王羲之的《黄庭经》了! 李世民看着李泰离开,喃喃道,“原本以为青雀努努力应当给承乾造成几分压力,使得承乾不会懈怠。但青雀这哪是磨刀石,都快成铁精了,看来需得推承乾一把了。” 这时候,李承乾一样待在自己书房,而李纲作为他的老师正在教育李承乾。 只不过相对往日,李承乾多少有几分心不在焉,这些也都被李纲看在了眼里。 “若无心学习就先休息一下,否则继续读书只徒热烦意而已!”李纲道。 “老师,请恕承乾失神!”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语,连忙回过神来。 “我知道外面喧嚣,有些声音传入了你的耳朵!”李纲神色严肃道,“但你记住,你是太子,任何狂风暴雨,你只需找准自己定位,坐看这风轻云淡即可!” “但是青雀……”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语,却是有几分茫然。 “越王虽展露出能臣之才,但说到底却也只是臣,太子您才是君!”李纲正色道。 “老师……”听到李纲的话语,李承乾不由沉默一下,却重重点头! 这时候很快有宣旨的内侍过来宣旨,道“诏曰:太子李承乾,聪慧好学,学业精进,宜令听讼,另赐王羲之《黄庭经》拓本一册,需得抄袭八百遍,秋收之后检查。” 等到内侍离开,李纲从容道,“恭喜太子,圣人赐予您听讼之权,便允许你上朝听政,还未及冠而得如此殊荣,可见您才是陛下心目中的储君!” “谢老师!”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语,心中也一阵高兴。 现在李承乾还并不懂这件事意为什么,但他很清楚,至少父亲还是关心自己的。 只不过,看着王羲之《黄庭经》的拓本,李承乾脸色变了。 自己的父亲什么都好,但就是对王羲之的书法有几分的狂热。 到底哪个王八蛋送得这书法,害得自己要抄写八百遍,一般上不是五百遍就足够了的吗! “哈欠!”李泰摸摸鼻子,略带几分感怀道,“还好只是两百啊! 送王羲之的书法是很容易刷阿耶的好感,但这种好感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的啊。 两百遍!我这是要抄写到什么时候啊!” 当然,话是这么的说,但李泰很明白,这已经很不错了。 自己记得当初李世民拿到了《初月贴》可是抄写了五百次啊! 当追星的是皇帝时,自己这些做儿子的真伤不起。 因为李世民非常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好,所以他的子女不但从小就要学习楷书,而且是对王羲之的真迹练字的! 一旦李世民手上拿到王羲之的真迹,他本人那是孜孜不倦的临摹,至于自己这儿子,更是在他的关怀下一起分享他的喜好,一般上都是抄写五百遍起步,简直无情。 “算了,只要把这图书馆处理得妥当,我暂时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抄写就抄写吧!”李泰不由叹息了一声,“毕竟都少抄了三百次了!” 随着李泰得到了李世民的同意,出来后继续为书籍奔走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很多小世家都主动过来送书了,尤其是在李世民派遣了虞世南的儿子虞昶过来监督,那不仅是世家,甚至连一些朝廷官员也都过来或多或少的在这里捐献书籍。 毕竟相对世家来说,这些官员传承或是因为跟着李世民东征西讨从寒门成为豪门,或者是想着这是政治正确蹭一蹭,又或者单纯觉得自己儿子没希望,但自己后代说不定靠着这个能够翻身。 所以一时之间,农业学府门庭若市,过来献书的络绎不绝。 而李泰也乖乖的在农业学府中坐镇,奋笔疾书艰难的抄写着《黄庭经》。 等到李泰一边干活,一边把黄庭经两百遍抄完,也已经不知不觉到了盛夏。 李泰抬起头看着天空,喃喃道,“这都多少天没下过雨了,真太热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逐渐繁荣的高陵 在白鹤听到李泰的话,倒是连忙回答道: “差不多有四十天没下过雨了,都是好天气,听说再过几天就要收小麦了,若下雨了,可是会相当的麻烦!” “好好好!”李泰点点头,白鹤到底是院子里面的人不愁吃穿,所以对干旱并不敏感。 但对普通的百姓来说,这四十多天没有下雨,这多少有几分干旱苗头了。 自己这些日子都在房间里面抄书,有空也处理下图书馆的事,等自己回过神来,时间已经过得这般快速了。 李泰看了看自己的发红发酸的手,不知道李承乾的五百次抄得怎么样了。 可惜,自己如果不是怕主动去交作业李世民会给自己加量,那可一定要去刺激下他。 这么想想,自己得抄得有点酸痛的手好像劳累得也相当有价值了。 “我记得贞观第三年最重要得是秋收时出兵突厥吧,难道还发生了旱灾? 哎,也就对唐朝蝗灾因为李世民吃蝗有几分印象,其他灾难实在记不清楚了!” 李泰抓抓脑袋,自己又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天才,曾经看过的史书一眼就记得全部。 而且对付蝗灾还好,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但对上什么旱灾水灾的,李泰就真没办法了。 因为这东西就算到了工业时代都比较头疼,顶多帮忙灾后重建。 至于想要事前预防,那就涉及整个国家的大工程了,除非自己是丞相级别的主理整个国家政务,说不定能够修筑一些水利设施,否则自己根本没办法! 白鹤看着李泰神色迟疑的样子,开口道,“大王可要继续背诵学员的名单!” “今天先不背诵了!”李泰脸色抽搐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对白鹤摇摇头。 嗯嗯,李泰自从给这些学员建立了档案后,就会背诵学员的档案。 甚至李泰偶尔在学校中溜达,遇到学员就会尝试与他们认识。 靠着越王与山长的身份,这些学员对李泰有几分好奇,同时也对李泰相当的尊敬。 所以,双方有聊没聊聊天几句,李泰会帮助他们解决一些普遍性质的学生问题,顺路自己也能更正一下学员们的印象。 唯有这样,他们才不再是冷冰冰名册上的名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自己肯定会认错,但谁会忍心责怪自己这么个九岁的孩子呢。 而李泰更发挥不要脸的精神,认错了继续背继续认就是了,这让白鹤看了忍不住翻白眼。 毕竟白鹤觉得李泰这行为太失礼了,但李泰要这般丢脸,身为李泰的侍女她也很无奈啊! 但李泰知道,以后凡是从这学院中出来,以后只要当官,那就是天生跟自己是一个派系。 他们一定会向自己靠拢,而自己越是了解他们,以后也才能用得放心。 所以他们的档案自己要背,他们的模样自己要记住,就看他们谁能脱颖而出了。 一届差不多也就八百人,一天只要记住五个人的信息,花费个半年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脑子这种东西,多用才会灵光,以后背得多了,相信记住这些人的档案会更容易。 只不过这种事一开始时的确相当艰难,就算李泰咬牙前进,也常常认错人了,不过半年下来,李泰多少还是有些进步的,只不过有很多的人,记着记着然后就忘记了。 “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我打算去高陵周围转转!”李泰长叹了一句道。 “那我马上就让人准备车驾。”白鹤听到李泰的话,便是马上开口。 “不用准备牛车了,让卢司马带着几个人跟着就好!”李泰道,“这次白龙鱼服吧。” “那我这就通知卢司马!”白鹤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我也跟着。” “好好好,你跟着就跟着吧!”李泰听到白鹤的话也没反对。 李泰从农业学府中出来,左边跟着白鹤这个丫头,右边跟着卢安寿这么蛮汉。 卢安寿安排的护卫则在李泰的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拽着,基本上真出现了什么刺客卢安寿只要上去挡刀,那么身后的护卫很快就会来到李泰身边了。 而高陵这么个小县,原本在贞观元年的时候被李世民给撤销掉了。 毕竟长安城虹吸效力,让长安城还没满人前,对周边小县城的人才吸引基本是毁灭级的。 不过,只要长安人满为患,那周边这些小县,很快便会主动吸纳从待不下长安的人才。 只不过现在是贞观三年,在贞观前几年,因为连年遭灾,李世民都让百姓们自己去谋生路,所以长安周边的县城,不说千里无鸡鸣,但的确没有什么人烟。 这也是李泰组织人力进行开垦,好像没有什么世家跟李泰起争执的原因。 因为最近几年虽然长安常常遭灾,除了李泰兢兢业业的开垦,其他人也没什么兴趣。 世家能直接侵吞那些遭灾后的百姓们手中的成熟田亩,至于李泰开垦出来的田亩,第一波种植出来的粮食每亩地有没有一石都不知道,他们是疯了会看上这些田地。 就算要下手,那也要等到这田亩能够生产两石以上再说。 只不过,这些土地挂在李泰的农业学府名下,除非李适彻底失势,否则谁打这些土地主意,那就是跟李泰过不去,理论上来说,这世上不会有人这么蠢的。 现在随着李泰的农业学府落户高陵,说实话,李世民有点想要恢复高陵这座县城的意思。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聚集在高陵这里的人开始越来越多了。 李泰在这里收拢了流民建设了房屋,甚至重新编辑入册,掌握着这里百姓的信息。 然后李泰在高陵这里建立了农业学府,单单农业学府的学生与老师就接近了两千人了,再算上当初的流民,多少也算是个四五千人的小县城了。 李世民仿佛也没有看到似的,而是任由李泰在这里管理。 李泰采用了蹭长安人流量的手段,比如说长安是有夜禁的,但高陵这里没有。 而且除了学校所在区域有围墙拦着,进行着封闭式的管理,但高陵本身并没有城墙。 当然这些居民本身则是会建立栅栏,防备一些野狼什么的来到了村子里。 如果只这样,那这就只是一个依托学校发展起来的小县城算不得什么。 但随着孔雀在李泰划出的地点上建设起一个超大型购物广场,就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还是那句话,因为是依托长安,这里与长安相距只有二三十里,正常人一天能够走得到。 所以很多能在长安的东西市里面的东西,孔雀都让他们送到这里来。 最重要的是,高陵这里的超大型购物广场是二十小时营业,子时才会关门,所以到了夜里也都很有人烟,甚至会形成小规模的市集。 当然不能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主要问题,还是因为照明。 蜡烛这种东西虽有了,但用得是油脂,烧起来有黑烟与臭味,还需要想办法进行改进。 就算这种蜡烛,那都是贡品,所以较为便宜的照明手段还是火把,以及燃烧起来的火堆。 所以,李泰虽然想高陵这座城市二十四小时都能接受长安来的客人,但就现实来说,还是成本问题,至少等到墨科能腾出手来去研究蜡烛才行。 即使如此,靠着这个越来越是丰富的大型购物广场带来越来越多的人流量,当地百姓也开始本能的把自己的房子出租出去,偶尔赚取赚取一点收入。 当然最重要得,围绕这大型购物广场的地皮,随着冬去春来开始疯狂的增长价格。 这里的地价自然比不上长安,但如果把长安算作是二环的话,那现在李泰的高陵也算是三环区域了,尤其这里配套设施相当完善,商机充沛。 原本盯着长安的商人,也很快嗅到味道向这边过来,但他们买不了土地,只能租房子。 至于这些地皮肯定是在李泰的手中,毕竟自己以后的农业学府要钱的地方还多着,以后说不定就只能勉强靠着这些租金度日,比自己在这里的日子也过得很是艰苦的啊! “不过只蹭了长安人流量的三环,房价想要超过长安城内,想来要等到图书馆对士子进行开放才行,那时候高陵也算是有自己特色的吸引力了。 不过真要到那时候,那阿耶应该会来过问吧。 我直接把这些地铺塞给他,不知道能不能直接让自己作为高陵的县长……” 李泰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算了,先等等吧!等到阿耶问起来再说。” “大……四郎!”白鹤在一边看着李泰摸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却是开口道, “要不要一起去孔雀的商场看一看,听孔雀说那里什么都有哩!” “不坐车的话,从学府到那一座商场有些远,至少有十里的路要走!”卢安寿皱起眉头。 卢安寿作为越王府的司马,他倒是相当不希望李泰去那般远的地方。 听到卢安寿的话语,就算白鹤也有几分感叹说道, “越王,您为什么不让孔雀把这商场修得近一点,这样的话,我们来回也方便啊!” “商场距离学校太近,心容易野了!”李泰耸耸肩。 真实理由是李泰希望高陵这一块区域能够在自己的带动下发展起来。 所以一开始就怀着规划高陵区的心思,让商场建设得得离学校远一点,从而辐射到的区域尽量别跟学校重叠,最大效率的带动商场的影响力。 “我们去租一辆马车吧!”卢安寿提议道,“虽然跑起来不如牛车稳,却也快得多了。” 一般上来说,牛车比马车要稳当的多,如果还没有到学会骑马的年纪,那基本上牛车就是达官显贵们出门的首选,而到了骑马的年龄,基本上只要不是退瘸的都选择骑马! 不过耕牛实在是太贵重了,普通平民可没有骑牛的能力。 一般上如果是骑牛出去晃荡的,基本上都四品以上的高官家属。 所以对普通百姓们来说,发展马车自然也就成为了他们首选。 在这点上朝廷也是鼓励的,所以一般马车行业会受到朝廷补贴或享受减轻徭役的待遇。 “好!”李泰点头对卢安寿道,“便由你来安排。” 很快,卢安寿便是就近找了一家马车行给了押金,租用了马车。 李泰看着这一家马车行,明白在这学府附近能够出现马车,这就说明了商人已经闻到了学府与商场间的商机。 另外也说明自己的学府的老师,应该也常常有去孔雀开设的大商场。 李泰看着正在平稳架着车的车夫,开口道, “这位郎君,这段路你驾车驾得这般稳,走了很多次了?学府里有很多人出入吗?” “还行,每天差不多来回五六次吧!”这年轻车夫道, “东家说,那些世家都主动来这里送书,将来肯定也会送他们的孩子过来读书。 现在农学院管得严,不让学生们出入,但等到那些世家公子哥过来,肯定能自由出入。 到时候再想买这地皮做马车行怕就没机会了,所以便砸了大价钱在这里!” “哦!”李泰听到这年轻车夫的话若有所思,对车夫说道,“你这东家可真的胆大,也不怕所有的钱,全部砸在手里?” “谁让他是东家呢!”车夫倒是有几分佩服道, “不过说来也是运气,这些天都是晴天,一天跑个五六趟,我们也是能够剩下不少功夫,这活倒也算不得辛苦。” “怎么,难道雨天你们就不跑了?”李泰听到车夫的话追问了一句。 “那到不是,只不过雨天地上泥泞,跑完后回来要洗车,这就相当的麻烦了!”这车夫相当无奈道。 而李泰听到这话理解的点点头,毕竟只要是工作谁都喜欢那种事少钱多离家近的工作。 如果是雨天的话,那等于是这车夫多了一道下班的程序,这换了谁都不会喜欢的。 “不过这道路,的确是要想象办法修筑,这样也能拉近长安到高陵的距离!” 李泰看着这土地默默在心中记了一笔。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行刺 李泰坐在车上看着行驶的车轮不断滚起烟尘,这条道路算不上宽敞,而且也是常见的黄土地面,现在晴天还好,地面顶多有些灰尘,如果到了下雨天,那这地面可就要泥泞起来了。 “从高陵到长安的道路的确要修缮,但以我现在的身份却没办法修路。” 李泰摸着下巴感受着马车奔跑起来的起伏,对比起当初平稳的牛车,现在跑起马车来,李泰马上就感受到了差距,这道路实在算不上平稳。 对于修桥铺路,李泰倒不是不想干,而是不方便这么干。 说到底自己甚至连高陵的县长都不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修路。 要知道那些御史也都知道自己是个来事的主,多少都怀等自己干出出格的事然后参一本。 一般上来说,只要御史不是那种死参,对于李泰来说也就这样了。 虽然看着讨厌,但也是他们的本职工作,他们吃得就是这一碗饭,无所谓对错。 甚至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招呼,表示你被朝廷关注了。 所以,李泰不能随随便修路,因为这不是李泰本职的事。 自己掏钱那就是收买人心,哪怕李世民不在乎,但肯定会被人盯死,这不是李泰想要的。 “到底应该想个什么理由,能让阿耶重新建立高陵县,最重要的是让我管理这里呢?!” 李泰摸摸下巴,思索着如果能实现这目标就好。 就在李泰思索间,十里道路骑着马车的众人很快就到了。 李泰下车前撩起帘子,看了看身后还跟了一辆马车,这上面是自己的护卫,见到他们到了,李泰这才下车。 李泰这不是怕死。 只不过自己的目的只是白龙鱼服,了解一下高陵现在的环境。 但高陵本身的确是没足够守卫,所以还是让越王府的守卫跟得紧一点。 “酒……酒……好酒!”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从自己下马车的头顶上传过来。 “有没有感觉这声音很是熟悉?”李泰开口道。 “好像是马府掾的声音。”白鹤倒回忆了起来,对李泰道。 话语间,李泰退后了几步,却见到马周正在二楼的酒肆上面喝得相当豪爽! “我们要去见见马科长吗?”卢安寿此刻不由对着李泰问道。 “我不认识他!”李泰看着马周这个酒不离手的烂酒鬼,表示自己从没见过他。 因为李泰安排的作息时间表是作五修一,不过学生们还在校园里。 这校园里至少有吃饭与洗浴的基础设施,而每学习五天,让学生们休息一天,就是让他们洗干净身上的汗渍与脏东西,能让他们以更加饱满的精神投入到下一周学习中。 而学生放假就是老师放假,这是马周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李泰管不了。 但李泰没想到的是,马周居然会大下午的就来这里喝酒,而且看起来有些醉了! 这高陵的发展怎么样自己还看不出来,但马周的酒鬼属性也太出乎预料了。 毕竟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休息的时间,正好被自己的上司撞到了。 如果正好在进行某些自己很喜欢,但很不惹人喜欢的事,那就太尴尬了。 所以李泰丝毫没去跟楼上的马周打声招呼的意思,就当做没有见过他。 这里的人流就算算不上是川流不息,却也已经相当繁茂,百姓们更三三两两的叫唤着,一些小餐点的店铺仿佛野草般出现。 衣食住行,这四样最基础的生活设施,是那些赶到长安发现长安已经宵禁,错过进入长安的时间在高陵暂居的人最需要的。 同时一些感觉长安物价太高,所以选暂时待在高陵的一些人的所需的。 而凡是主动来长安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 他们的消费能力也高,出手也比较的阔绰,李泰还是相当欢迎他们的。 唯一可惜的是,在这般古色古香热闹的街道上,居然没有人买卖冰糖葫芦,真可惜啊。 当然,李泰也明白,这个时候的糖可是奢侈品,想要等着向百姓普及,怕是还远着。 而就在一行人走着时,便听到了骰子的声音,一行人对视了一眼,很快便见到不远处开了一家赌坊让李泰有几分无奈。 赌博这种东西几乎是从古至今就有的,在唐代的《唐律疏议》也明确提出了禁赌。 但这种东西就好像是禁止世家经商一样,基本上是雷声大雨点小,听听也就得了。 甚至唐朝几乎所有皇帝本身都对赌博感兴趣,这风气可想而知怎么样。 “赌场……”李泰撇了撇嘴,伴随着经济的发展,这种地方的发展是正常的。 但很可惜自己没有管理这里的权利,所以自己也不可能合法的取缔这里。 不过,李泰正迟疑着自己要不要进去时,却见到一个熟人从这里面走出来。 同样的李淳风在赌场门口,李泰也瞪大了眼睛,张开嘴说道:“越……” “叫我四郎!”李泰主动上前说道。 “四郎!”李淳风见到了李泰,神色多少带着几分尴尬,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好这一口!”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倒有些意外的看着赌坊。 “主要是一些算学上的尝试!”李淳风开口道, “虽然每次掷骰子单次投掷出来的数是不定的,但到底只六个数,每人又有每人的习惯。 理论上来说,只要投掷的数量看得多了,应该能看出这个人投掷出来的骰子数目。” 白鹤与卢安寿两人听到了面面相觑,虽然李淳风的每一个字自己都听得懂,但就实际来说,李淳风说得到底是什么,那就完全不明白了。 反而李泰听到了李淳风的话到有些明白了,李淳风所说的已经算得上是统计学了。 当然,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数学大家觉察到这点并不困难,真正困难得是如何把这个知识能够平铺直叙的讲述出来。 讲得任何人都能够听得懂,这才是最关键的。这样的差距,就是宗师跟真正圣贤的区别。 因为想要把简单的问题搞复杂这很容易,但想要把复杂的问题简单的解析出来,甚至任何人都能看懂,这就是难点了。 “你带了多少钱去的?”李泰反问了一句。 “一吊钱!”李淳风略带着几分鸡贼的笑着道,“我每次只压一文钱。” “你也不怕被赌坊里面的人给打了!”李泰倒没再多说什么。 “我每次可是输完了钱才出来的!”李淳风道,“我这么好的肥羊,他们舍得打!” 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若真如此,李泰总感觉,要是李淳风在路上被打了,只要赌坊里面的人看见,怕不是要上来帮助李淳风打人才行。 毕竟这可是整整一吊钱啊! 羽绒服在物以稀为贵且能与皮裘争一争冬天保暖衣物的情况下,也就买卖到一吊钱。 对普通百姓来说,一年能存一吊钱就相当不容易了。 所以,对于这样的细水长流的肥羊,赌坊不好好的保护起来那才是怪事。 “那你平时若是输完了,那是打算走路回去了!”李泰却是好奇的问道。 李淳风摇摇头道,“吕科长在前面的花船谱曲,马科长在你们过来方向的酒楼喝酒。 我想蹭蹭他们的马车,应该还是能回去的,用不得走上这十里多的路!” “吕才也在这里吗?”李泰有几分的愕然,但是回想了一下,这样好像才正常啊! 他们又不是自己下达了命令后,然后就真零零七的工作机器。 在休沐之余找些能让自己放松的东西好好休息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不过这三个家伙家伙一个沾酒,一个沾赌,一个沾色,就不能找点其他的爱好吗!? 李泰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道,“算了,我去大商场转转,随你们吧。” 李淳风便果断告辞,然后就去找马周去了。 李淳风拉上这个醉鬼,再去拉上了吕才,自己三人的爱好被李泰发现了,虽然李泰没有说什么,但多少需要合计合计啊! 李泰打发了李淳风,便来到大商铺。 这里是连成片的交易商铺,小到生活用品,大到奢侈玩物,倒也算得上是应有尽有。 不过最贴心的,还是在李泰进入其中,很快就有车行的人上来询问是不是要租用马车。 这里占地面积相当大,更是以环形构筑,内有一圈,外有一圈都在做着经营。 如果想来从头到尾的转一转,就算租用马车慢慢的走,少说也要转上半个时辰。 李泰转悠着商铺,不得不孔雀的确打理的相当不错,自己顶多帮助她解决掉来自上层的觊觎,但能把这商铺发展得这般繁荣,到底还是孔雀自身的能力。 突然李泰停下了脚步,因为有个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主动的向自己撞过来。 卢安寿果断挡在李泰面前,却见到这个青年直接跟着卢安寿撞了一个满怀。 “啊,对不起,对不起!”这青年起身对卢安寿连连道歉。 “先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掉了!”李泰看得出是这小孩主动撞过来的便开口道。 听到这话,这小孩倒想要跑,但卢安寿眼疾手快,一只大手直接抓小鸡似的抓住了这小孩的脖颈,拥立一拽,却见到这小孩手中正好抓着一个眼熟的荷包。 “好啊,居然敢偷到你卢大爷的身上!”卢安寿看着这青年不由大喝道。 “我乃是好汉帮的人,几位可否看在好汉帮的份上饶了我!”这青年低声求饶道。 “送去见官府吧!”李泰耸耸肩道:“什么好汉帮的我们可不认识。” 这青年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他若因为盗窃被抓进去,怕不是要受到段指的刑罚。 一想到之类这青年大声道:“人贩子,有人贩子,大家救救我!” 听到人贩子,周围人开始包围上来。 李泰看看,这些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的精壮,相互之间合围起来倒是有几分默契。 显然这青年喊得人贩子,为得不是让周围的人产生同情,而是告诉自己的同伴,自己被抓住了。 “放了这个小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抢孩子!” “我这辈子最看不得人贩子!”…… 刹那间,便见到这群人向李泰包围过来,一个个出手想抢夺回这青年。 见到这幕,李泰脑海中倒仿佛想到什么,果断下令:“这些人是刺客,全部拿下!” 听到这话,原本就跟在了李泰身后的护卫一个个果断冲出来。 二话不说,便把这些把李泰包围起来的精壮给三下五除二的全部打倒在地。 这群家伙也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了,就算那个一直喊着人贩子的青年也是愣住了。 一时之间嘴巴里面不知道应该喊什么好,毕竟他们真没见过这场面。 而见到了动手,整个商铺也开始有几分的骚动。 “我乃是越王李泰,这些人白龙鱼服于此,这些人欲行刺于我,现在要带回去问话,还望诸位莫要慌张!”李泰从容对众人道,“一切如旧便是!” 话是这么的说,这时候众人看着这几个被李泰抓住的人,果断马上让开了一条道路。 其中甚至有些人是见过李泰的,顿时主动过来搭把手。 这时孔雀也被惊动,亲自过来保护李泰,而见到这一幕,这几个被抓的人顿时面如死灰。 这青年开口道:“我们没行刺,我们……我们就想偷钱!” 但声音越来越小,没有人能听到了。 李泰听到了,但没理会,只是抓住了这些人,然后当天便是向着长安城里面送去。 李泰知道他们应该没想刺杀自己,也就想要来偷钱而已。 这偷钱团伙,伴随着商场人来人往的情况是非常常见的,几乎任何现金交易的场地都能够见到这些家伙们的身影,甚至想要进行根治也会变得非常困难。 但争相是什么对李泰来说无所谓。 他们只是让李泰把这件事闹大的工具人而已。 李泰想管理高陵需要一个契机,现在随着他们的出现,李泰感觉说不定这就是契机。 所以可以尝试着闹一闹,若成功自然最好,若是失败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大! 毕竟当他们做贼时,就应该要有随时会踢上铁板的觉悟,现在同情他们,那谁同情那些可能被偷了救命钱的人!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成为县令 李泰把这些人给全部送到大理寺,毕竟刺杀亲王,挑衅得是朝廷秩序,这罪名不株连九族,那也是要株连三族。 而借助这件事情,李泰第二天便去找李世民做主了。 李世民见李泰的地方是书房,同时这里有着好些官员,正处理着政务。 李世民见李泰到来,快步到李泰身边摸摸道,“今早就有御史上奏说你受刺,可否受伤?” “阿耶,我无事!”李泰摇头道, “昨天我在体察民情,但先有人冲过来偷窃,后又有他的同党过来抢人。 我见他们自称是什么好汉帮,人多势众的围攻我等,不得已便是喊出行刺,让护卫出手。 现在那些人全部都送到了大理寺去了!” “原来如此!”李世民听到这话不由沉默,只要不是真有人行刺李泰就好了! “圣人,如今高陵人流渐多,越王到底年幼,不知道外面险恶。 不如限越王在未及冠前,不得初入府衙与学院,免得如今的事情再次发生!” 这时候的杜如晦出来说道。 李世民听到这话皱皱眉头,却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执行杜如晦的提议。 “阿耶,我身为您之子,遇到小小流氓滋事,便要吓得不敢出学校,若如此那天下人将要如何看待李泰,又会如何看待我李唐皇室!”李泰果断道。 随着这话,李泰看了杜如晦一眼,自己跟他无冤无仇啊,好端端的干嘛限制自己! “这!”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思索了一下,也认可李泰的话, “我李泰皇室若因此连门都不敢出了,那才成了天下的笑话!” “但在长安下发生刺杀皇子之事,的确是有几分耸人听闻。” 李道宗这位宗亲站出来道,“此事此风绝不可长。 依我之见这些人冲撞青雀既然已是事实,那就按律处死。 看在他们不是真的刺杀,便只杀他们,不追究他们的家人好了!” “不可!”魏征开口道,“据我所知,当时越王白龙鱼服并未表露身份。 他们也只普通毛贼,在越王表露身份之后,也未曾要再对越王行凶。 所以应以偷窃之罪从重论处,人数众多则以团伙而论,断他们一臂关押数年以儆效尤。 圣人乃圣贤之君,越王更承认这些人并非刺杀之人,若以刺杀罪论,怕会使得民心不服!” “区区一条手臂!”李道宗怒道, “若后来者有样学样又如何,我李唐李氏之安危,莫非便如此不被诸位放在眼中。 越王圣人亲嫡子便如此从轻处理,若换了其他李氏宗亲呢! 只有用他们的鲜血与性命,才能让这些人懂得敬畏与尊重!” 李世民听着李道宗的话语微微舒展眉毛。 说实话,他也感觉按照李道宗的话把这些人给杀了也就好了,自己也不株连他们的家人。 李泰在一旁默默听着,却没想到自己明明解释清楚了,结果一开口便是直接死罪斩杀。 就算这些大臣看起来好像是在跟李道宗争论,而实际上最轻的也是砍了他们一只手。 说实话,这种罪责程度有点出乎李泰的想象了。 李泰不由出声说道,“阿耶,我能说一句话吗?”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一愣,道,“这件事情你是苦主,你来说说?” “他们冲撞我,如何惩罚不过只是小事,真正的原因是,他们为什么会来偷我!” 李泰认真道,“唯有解决这一件事,以后如同他们这般的小偷才能根除!” “那青雀想要怎么样根除这些小偷!”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好奇。 “我不知道!”李泰坦然回答道,“我从未有过治理经验,就算有什么想法也只纸上谈兵,所以我恳求父亲可不可以让我主持高陵政务,让我把办法一一尝试!” “越王想成为高陵县令,我从未闻九岁之县令!”张玄素出列道。 “但我想张大人应该听过十二岁的丞相!”李泰对李世民鞠躬道,“我欲与甘罗自比,不知道阿耶能不能给青雀这个机会,青雀却是要证明区区甘罗也算不得什么!”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是嘴角笑了笑,道,“也不是不行!” “圣人,县令之职泽披一方,岂可如此儿戏!”张玄素再次道。 “青雀,你可是听见了!”李世民道,“我今日重新立高陵县,你便是为第一任县令。 一般县令官员三年一迁,我便给你三年时间,正好你也十二岁了。 若你这高陵县得不到上上评价,以后你可再也不得已甘罗自比。 如此条件,你可答应!” 周围人听到李世民的话,一个个虽然皱眉,张玄素更想站出来,但却被房玄龄拉住了。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李世民想压下李泰。 县令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尤其是高陵县在长安周边,属于正六品官职,相对其他州县的县令来说肯定算肥差。 但也正因为这位置靠近长安周边,所以一个官员想要在这里表现出色,甚至到达上上的标准,这就有些难了。 因为这关乎着土地开垦、户口增减、农业丰欠、赋税征收等等的项目,因为有长安在侧,他所比较的对象,自然是整个天下最优秀的县。 像这样的县,想混一个中等实际上不难,但想要做得突出,就不容易了。 而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李世民也许感觉李泰太会闹了,便给县令这个职务来压一压他。 这职务对其他人来说肯定不适合,但因为唐朝皇子的制度还没有彻底的完善,基本上皇子一出生便是遥领一州的事情也常常发生。 现在不过让李泰真干县令这职务,李泰到底是真的能臣,还只是机缘巧合治理了蝗虫,至少三年下来就能看出来了。 “谢阿耶!”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忍不住对李世民进行感谢。 不过李泰愣了愣对李世民道,“阿耶,若我的做法有违唐律如何?” “自然不得违背!”李世民对李泰道,“只是让你做一县之令,你就想着改唐律了!” “青雀不敢!”李泰对着李世民说道,“ 虽然青雀的确在当时混乱的情况下喊了行刺,但这些人应当不是真的来刺杀我,若杀了却是有几分于心不忍! 但也不能轻绕了他们,所以我打算让他们给高陵县服役,小到修桥铺路,大到土地开垦,终归有他们能干的事情。 所以,便是让他们赎罪好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盗窃罪而已!” “越王能够有此仁心,实乃圣人教会所得,臣房玄龄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房玄龄倒看准了机会出来打打圆场,至少李泰的这件事情算平息下去了, 随着李世民让李泰离开,这件事情算彻底尘埃落地,李泰成功拿到高陵县的县令。 这倒是让李泰相当的意外,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随着李泰离开,在书房里面人各自处理政务,在处理得七七八八之后,便是离开了。 而张玄素追上房玄龄,道,“房公今日你为何阻止我进言? 越王虽然在治理蝗灾之时献奇策,更一手推动了火种计划, 但一县之令干得是具体实事,越王一个九岁的孩子如何干得。 这是拿一县的百姓生死开玩笑啊!” “玄素兄你放心吧!”房玄龄开口道,“自从太上皇撤了高陵县,高陵人口不到三百户。 但越王去年开始治理蝗虫开始,先收拢流民,接着建立学府,再让他侍女建立大商铺,这才有高陵如今一千两百户的人口。 虽然他没县令名,但实际上行得却是县令之事,圣人本就有心想要看看越王才能如何。 现在越王自己向圣人申请,圣人便顺水推舟让越王处理高陵之事,你何必出言破坏。 所以你尽可放心让越王为县令,越王以为是他争取而来,实际上这是圣上给他的枷锁!” “若是越王挣脱了呢!”听到房玄龄的话语,张玄素神色严肃道。 “这上上评价岂是这么好拿的!”房玄龄摇摇手道,“那不就真说越王真有甘罗之才?!” 自古以来,治理天下从来靠得不是什么异想天开,而是要靠不断试错,不断积累的经验。 这不仅有政治上的,更有经历上的,还有个人品德上的,反正房玄龄不相信李泰还真就能够在这三年的时间,拿到上上评价,就算拿到了更好,直接入了官僚体系。 张玄素看着房玄龄如此的自信,却也只能相信房玄龄的眼观。 而李泰出了书房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长孙皇后。 毕竟刺杀这种事情不论有没有传入到她耳朵,至少让她看到自己,就是对她最好的回应。 不过显然,这闹剧并没有传入到长孙皇后的耳朵中,这让李泰也松了一口气,与长孙皇后聊了一会,便是离开回去了。 不过还是去大理寺说了一声,自己押送过来的那些刺客又是被押送回高陵。 除了年轻的那个因为年龄小,只判了五年的劳役,其余人全部都被判了十年的劳役。 李泰也不问他们的名字,他们能全须全尾的保住一条小命在李泰看来自己就够意思了。 但他们的出现也说明了随着整个高陵的高速发展,的确是资生了许多灰色地带。 李泰对白鹤道: “白鹤,你准备一份贺礼,等一下我要送给任城王。 虽然任城王之言并非我之本意,但今日多亏了他维护于我!” “诺!”白鹤点点头,这一种事情白鹤最是拿手! 很快等李道宗回府,李泰带着礼物来到李道宗的府邸,通报后便是来到了府邸中。 见到李道宗,就捧起了礼物道,“族叔,这次多谢你仗义执言,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越王先入座,这礼物我可收不得!”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说道,“族叔在圣人面前不过实话实说,你末要听别人长舌,若族叔收了你这礼物,那你可就害了我了!” “可族叔,青雀有件事情希望族叔帮忙,这礼物不送,青雀心虚啊!”李泰苦笑道。 “你且先说说。”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皱眉道。 “是这样的,今日虽非遇刺,但族叔也清楚那高陵此刻龙蛇混杂,所以想要向族叔借些人手,以充我的护卫或者高陵的衙役!”李泰神色真诚的对李道宗道。 “你想要私自调兵?!”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难以置信道。 这一瞬间,李道宗感觉李泰是疯了,这种事情找自己,这是想要害死自己吗?! “不是不是!”李泰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敢。 我来是想要询问族叔,一些负伤之后不能征战的老兵您可有。 只要四十岁以下的我全收,我想要找这些人组成衙役! 我这不是连一个带兵的人都不认识,正好今日撞上族叔了,所以便来找族叔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李道宗点头道, “这事情我知道了,不过想把当初那些伤员收拢却需要时间。 你若是不着急,半个月后,我定然给你找齐两百可胜任之人。” “谢谢族叔,里面就两份锦缎,我没敢送太大的礼,您看要不就收下吧。 我回去肯定会上报阿耶,绝对不让族叔您难做!” 李泰对李道宗恭敬道。 “好吧,下不为例,以后来别再送这些俗礼了!”李道宗点头道,“一起留下来吃饭!?” “这就不了,等一会儿就宵禁了,我可不好违背朝廷律令!”李泰连忙道。 “嗯,那就不强留你了!”李道宗点头对李泰道。 李泰离开李道宗的府衙,便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吃完晚饭,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要写日记了,有什么比跟李世民交心更重要! 什么想要高陵县令顺利达成,自己一定要好好努力,才能不负阿耶的信任。 什么自己提出的以役待罚被通过,阿耶真的好仁慈圣明! 什么自己去李道宗那里要了残疾的退役士兵充当衙役,以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李泰日记写到这里顿了一顿,最后在残疾士兵旁边又补充一句。 他们为唐奋斗以至身有不良,希望他们以不良之躯缉事番役,为我大唐再立功绩。 便称呼他们为不良人吧。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规划高陵 从长安回到高陵,马周已经学府中等着,见李泰回来便马上迎接上来,开口问道: “听闻大王受到刺杀,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处理掉了!”李泰从容道, “另外阿耶重建了高陵县,并让我做县令,县令以下的职务,许我自行任免。 他想看看,我能不能在这三年,把这高陵县治理到上上评价,从而证明我有甘罗之才!” “大王您是答应了?!”听到这话,马周微微皱眉开口道。 “那是自然!”李泰拍拍马周大腿,自信满满道, “还是我来做县令负责计划,你来做县丞负责实施。 我们两人联手,这农业学府办理得如此红红火火,一县之地又算得了什么!” 李泰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让自己做具体工作,那还是别了,自己是什么水平别人不知道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 与之相比,倒是马周身为未来的名相,若是这县之地都做不了,那才是一个大笑话! 所以李泰表示,自己给予马周无限信任。 听到李泰直接便给自己县丞职务,马周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但不得不说,李泰身为越王能这般礼贤下士,马周还是相当感动的。 也正如同李泰所说,高陵这地方基本上是李泰负责规划,自己负责一点一滴的建设起来。 这种看着一处原本荒凉贫瘠的土地,因自己而变得富饶,这种成就感对马周来说,也具有相当大欣慰,所以面对李泰的邀请,马周道:“敢不从命!” 李泰继续说道:“既然阿耶给我们三年时间把这城市建设到上上评价,那我们便要对此地应该有资源进行评估,因地制宜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一起去我书房秉烛夜谈,把未来给最快的规划出来!” “诺!”听到李泰的话语,马周也兴致勃勃。 对马周来说,最喜欢的就是与君主秉烛夜谈了,唯有这样才能显得对自己的重视啊。 “白鹤,你来掌灯,另外在一旁做好记录!”李泰对白鹤道, “另外让厨房做好夜宵,毕竟黑夜天寒需要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白鹤听到李泰的话,刚想要说什么,但李泰拉着马周进了书房了。 白鹤看了一眼身边的卢安寿,卢安寿面对白鹤的目光重重点头。 这意思是自己只是保镖,李泰不睡觉,自己也只能在门口站着。 最重要的是,如果有夜宵的话,请、一定、不要忘记我啊! 李泰拉着马周来到房间,白鹤跟到了里面掌灯,一边磨墨进行记录。 李泰开口道,“你先说说,你觉得高陵这地方有什么优势?!” 马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杯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才缓缓道: “高陵区位于关中腹地,泾河、渭河两岸交汇,顺着这两河支流几乎能够到达关各地。 如果把这关中比喻成菜,那这高陵便是菜的菜心,可谓四通八达,无所不至! 其次便是此地本身土壤肥沃,水脉发达,若开垦出来更是良田遍地! 最关键的是,这地方靠近长安,这是此地想要突破的最难点,也是让此地突破的关键点。 毕竟我们一直以来,便吃着靠近长安的便利!”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点点头也赞同道,“你说得没有错,最关键的还是这里靠近长安!” 靠近帝都的好处,李泰自然明白,但真正重要得还是要抓住这区位优势。 李泰眯着眼睛,道,“基本上吏部考核便从土地开垦、户口增减、农业丰欠、赋税征收等等项目之上进行测评。 至于我的个人评价,那是只有我阿耶才能评价,其他人却也没有资格。 所以,我们要干实事就好,把每件事做好,让那些官吏无话可说!” “大王准备从何处入手!”听到李泰的话语,马周面带笑蓉道。 李泰从容的说着:“有农业学府的存在,开垦土地上并不需要我来担心。 至于是否丰收,虽然今年的小麦收成并算不上好,但土地经过一年的开垦却是成熟得多。 更经过试验田一年尝试,今年开始所有试验田的优种方式能全面整合,进行全方位推行。 只要来年不是天灾,相信我们的收成说不定能够冲到两石以上,后面也会更多。 有农业学府的学员们在,哪怕我们是靠天吃饭,我们也至少能够吃到最可口的那一口!” 马周听着李泰的话,不由苦笑了起来。 说实话,今年所谓冬小麦的收成跟其他普通百姓开垦出来的田亩实际上相差并不多。 所以马周真没李泰这般自信! 但无论怎么说,对比起其他百姓种植纯粹是在吃经验,李泰一手搭建的农业学府至少养成了些实验日记的习惯,至少这实验数据上看起来相对让人安心一些。 而实际上,李泰非常清楚,唐代就已经是封建时代巅峰。 在这时代古代的传统农业基本上就已经定型了,什么粪土堆肥,什么水利修建,各种各样的种田技术,就不是李泰这个种田门外汉靠某样技术就能让产量大增。 所以李泰需要做得不是自己发明创造出什么逆天的种植手段,而是把这些零零散散被各自农民当做绝活的种田技术全部整理出来,把这些技术形成体系完整发挥出来。 这就是自己建立农业学府的第一目标,就是整理过去的所有种田技术并消化成体系。 这就是李泰愿意当高陵县令的原因,因为自己需要时间去消化过去的种田技术。 只有在过去积累的基础上,自己才能继续尝试推广种田的规模化与专业化,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不一样的生产力,否则基础不够扎实,以后想要推行新技术是非常麻烦的。 而马周没见过资源整合,或者说技术整合所爆发出来的生产力。 所以对今年耕田种植出来的小麦,也跟其他那些新开垦出来的小麦没有什么区别。 但实际上李泰第一年,不过只是在进行大规模多种类的实验。 等到第二年土壤变得更加肥沃,再加上第一年积累技术的整合,李泰相信自己明年的收成绝对会非常的惊人。 “毕竟明年可是历史上少有被记载的大丰年,粮食价格跌到米斗三钱的时代!” 李泰心中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蹭上明年的天气。 到时候,粮食直接从每亩一石上下徘徊,攀登到两石,到时候就说自己农业学府学员的技术高超,谁又能够反驳了! “总而言之,有农业学府的学员在,我并不担心在农耕上的事情!”李泰认真道。 “那下个问题就到了人口方面了!”马周见李泰不担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不了自己工作的时候辛苦一点多多劝课农桑,让百姓们尽力耕田也就是了。 李泰认真道:“嗯嗯,想要让当地百姓安心生育,至少要让他们感觉到安稳无忧! 当然,我们也要进行鼓励,不过这件事情需要循序渐进进行,这要长时间才能见效的。 与之对比,我觉得我们可以打那些流动人口的主意!” “流动人口?!”听到李泰的话,马周皱皱眉头。 “嗯!”李泰点头道,“人口这件事情首先要做得就是要把我们现在的人口编辑入册。 我不想要知道户,而是要精确的知道高陵县每个人!” “虽然我们高陵现在暂时没有豪族,但时间若是久了,怕是很难做到!”马周皱眉道。 “没事,每年让农业学府的学生来替代官员,每年对整个高陵县进行普查一次就好!” 李泰简单道,“尤其让外地的学生做,本地的学生监督,并且成果计入学分。 若出出错了,则举报的本地学生获得学分,所以至少在人手上绝对足够。” “这个看起来好像在模拟清量田亩!”李泰的话语一出,马周马上反应了过来。 说实话,这种直接拿学员这么的用法,马周还真的是没有见到过啊。 只一县之地用农业学府学员进行全面普查,马周感觉李泰准备的还真充分啊! “就在清量田亩!”李泰看着马周神采奕奕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继续装糊涂下去。 毕竟以马周的才智,纵然因历史局限性一时没想到这些学子的真正用途,但这种事只要稍稍冷静下来想一想,相信马周马上就会明白李泰培养农业学员的真正目的。 所以,李泰对马周摊牌道,“我记得我一直有说过的吧。 农业学府的学生培养出来是为了成为贫农代言人,等找到机会让他们成为当地的农官。 从小的方面来说,那就是传播从农业学府学习过去的农业知识,增加田亩产量。 但真正目的,是希望他们能与朝廷形成配合,加强朝廷对基层的掌控力度!” 听到这话,马周看着李泰的目光迥然一惊,马周突然站起来对李泰鞠躬: “马周愿意效犬马之劳,协助大王完成这个计划!” 李泰目光瞥了一眼在不断做记录的白鹤,连忙上前把马周扶起,“这般正式做什么!” 李泰摇头道,“这也不过只是个设想,想这设想实现,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时间。 甚至到底是不是真有用谁也不知道,就先这么执行下去吧。等将来,再说这计划!” 马周正色说道,“如此计划虽艰难无比,却乃是堂堂正道。 哪怕世家知道这农业学员用处,但只要他们的田亩还想增产,那他们就必须要接受学员。 而这些学员每到一处,那他们就会成为朝廷的眼睛与耳朵,帮朝廷看清楚底下的百姓。” 李泰不在这个问题纠结,而是继续的说道: “完成了人口普查,那就能想办法吸收人口进入到我们县城。 如果是流民则需要为高陵工作,为县城修桥铺路,贡献劳力后才能被允许加入。 另一种是落榜举子,只要愿意在高陵落户的,那我们便让他们落户,并帮他们解决掉住房与工作问题,毕竟农业学府的永远都是缺少教师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赋税徭役了!”马周不由按按太阳穴道, “今年我们不需要太担心,且不说这县城是去年才是大人努力修建起来的,按惯例一般都会免除第一年的田亩税负。 当然也因为开垦的第一年也种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朝廷也不会把这一口救命粮食给吃了。 但税赋可免,徭役却未必能免,等今年农闲时,说不定朝廷就会来要人充当徭役了! 不论朝廷有没有派发徭役,我觉得大人都要做好准备。” “徭役……”李泰听到马周的想法,思索了一会儿,道, “我是这么想的,你能不能算出我们需要多少的人需要服徭役。 我打算直接组织一批人让他们专门负责县里徭役。 而其他不想要充徭役的人,只要交笔钱或者一份绸布,就能够让他们替代徭役。” “大王放心,租庸调制北魏以来便有,而且我大唐开国便按照此制度而行!” 马周笑笑道,“大王不懂此事也正常,大王单凭思量便能想到此法,真乃甘罗之才!” 李泰知道唐朝的租庸调制相当出名,但真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在北魏就有了,还以为这东西是到了李隆基的时候才真正发展起来呢。 不过李泰也从容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那支服役队伍,需得加入懂得计算的人才才行!” “服役之人只要苦力就好,为何还要加入计算的人才!”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疑惑道。 “因为唯有计算清楚了工程的总量,计算好每天干多少,多久能干好,剩下来的时间便是属于这些百姓的,唯有如此,这才能调度起百姓的积极性。 否则让他们浑浑噩噩的服役,这不就是让他们混日子嘛!” 李泰摇摇头,习惯了现代化的九九六和零零七的节奏,在古代这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节奏实在是让李泰看不上眼。 这样的节奏,怎么可能让华夏再次成为基建狂魔啊! 自己将来还准备制造奇观的,真靠徭役怕不是要被骂成昏君了!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高陵的目标 “而除了这些基础项目有规划,那下一步便要吸引人口向我们高陵流动!” 李泰伸出手来,指着高陵所在区域的地图道: “我们建立了农业学府,除了农业学府的学生能提供大量劳动力外,他们本身也会吸引着向往知识的人向着高陵迁徙。 这就衍生到了第二点,建立好能让他们留下来的配套设施。 除了以火炕体系为主的房子,以及家禽场所培养出来的鸡鸭能够保证他们充足肉食和过冬的鸭绒服以外,更重要得还是孔雀的大商铺! 孔雀建立的大商铺,目标凡长安城能买到的东西,那这大商铺里面便能买到。 不求东西精美,但求东西齐全,从而完善高陵城区基础设施,让来这里的人能居住下来。 这又衍生到第三点,那就是高陵的区域优势地处于关中中心。 就实际而言,这里比长安更加适合成为整个关中枢纽,勾连整个关中的物资运输!” 听到李泰的话,马周摸摸下巴,喝了一口酒水,道, “大王想得不是长安能买到的东西我们高陵有,而是想我们高陵有得东西长安才能用!” 马周听到李泰的规划,此刻对高陵的发展骤然都变得清晰起来。 “嗯!”李泰点头道, “首先便要修筑条能直接通向长安的能八辆马车并排通行的道路。 因为以交通枢纽定位高陵,那与长安相交接的大道便会成为重中之重。” “这所花费的钱财怕是不小!”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皱着眉头道, “钱粮哪里来!” 不论干什么事情都要钱粮为先,没有钱粮的谋划都不过是空中楼阁。 李泰马上回答: “从成本上来说,高陵地区常年受到泾河渭河的冲刷,这里天生拥有丰富的黏土、砂子与砾石,这些都是铺设道路的天然资源,直接就地使用最低限度的减少成本。 然后准备拿来服徭役的队伍也需要磨炼,那就拿这条道路练手好了,从而减少人力成本。 另外这一条道路惠及的百姓,我们也能鼓励他们来帮忙,从而惠及整条道路的百姓。 比如说只要百姓愿意过来搬砖,铲土,埋沙,那我就愿意给他们吃饭。 这几年百姓们可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尤其去年又是干旱又是蝗灾。 今年到了现在都没几天下雨,我就不相信普通百姓还真能看不起这碗饭。 所以今年修这条道路的成本不会太高,至少给够吃的就不会太高!” “这倒是一个方法!”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也赞同的点头。 虽然今年冬小麦已收割,但粮价也依旧没有下降下来。 对普通百姓来说,直接拿出粮食让他们来工作,至少能够省下一顿饭钱。 “不过说道这粮食,今年小麦已经收割得七七八八,是不是要还司农寺的粮食了!”马周想到什么对李泰道。 “要还,当然要还!” 李泰果断道,“你准备十分之一的实物小麦,至于其他则全用开元通宝与布匹,最好比市价高一层,明天你去…… 不,明天我亲自去司农寺!” “我们粮食还够?不直接还粮食吗?”马周听到李泰的话问道,“到时候就算我们雇佣百姓,用开元通宝支付,不也是一样的吗?” “已经四十多天没下过雨了,虽然我们开垦出来的田亩因为靠着渭水与泾河并不缺水。 但绝大多数普通百姓的田亩都是以山田为主,若持续没水怕是会非常麻烦。 所以我们还是多存储些粮食,至于钱这种东西,花得出去,那才是钱!”李泰道。 “你的意思是去年的干旱今年还会来!”听到李泰的话,马周脸色一变。 “不知道啊!”李泰摇头道,“但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嘛!” 李泰非常清楚,别看着自己的养鸭场已经慢慢向着家禽场转变,但就实际上来说,如果没了饲料供应,这鸭禽场怕是会马上被打回原型。 毕竟粮食才是社会的根基。 李泰来自现代,清楚知道一切想要规模化工业化的前提就是,农业到达一定水平,拥有了一定数量的脱产人口,最后又靠工业化反哺了农业。 如果农业水平没到达某个标准,只小打小闹的弄些一夜暴富的奢侈品那是简单。 但想真正构建个完整的产业链,那只要一上规模,你就会发现农业与能源就会在方方面面制约你。 如果你任性的扩大规模,那甚至会引发整个封建社会的反扑。 最典型的就是香水之类的奢侈品,就算弄出这种东西作为奢侈品,但上限太明显了,而且非常难形成衍生的其他价值体系。 就算现代文明已经算相当发达,但疫情前香水产业的全球产值也就200亿欧元,但粮食产业仅只中国的总产值就超过了三万亿人民币。 更重要得是,粮食产业能根据需要衍生出新的产业体系,比如酿酒行业,比如经济作物。 所以在李泰看来,对想要小富即安的穿越者来说,弄些奢侈品赚点小钱是正常的。 但如果真想改变整个封建社会,那就只有两个入手方向: 一个是能源,一个是粮食。 在能源方面李泰是真做不到帮助他们完成能源工业化。 这需要能从无到有建设出工业化的体系,更重要得是不仅要他懂,还要让后继者明白这些怎么从无到有构筑。 那些什么系统,什么外挂,简单的说如果你没办法让后继者从无到有的也制造出这样完整的体系,那你死亡后,这些东西也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尘归尘土归土。 顶多再在以后留下一点传说,或成为被崇拜的图腾,或成为神话中的故事。 但李泰走得道路不通,李泰想要得是走出农业工业化的道路。 因为华夏在农业基础积累上绝对足够的,所以李泰想整合唐朝农业力量。 种田技术几乎铭刻到华夏基因中,所以大唐缺少得并不是什么顶尖种植技术,而是不断钻研的农家体系。 这让华夏能稳定提供农业成果,从而让这社会出现更多能够脱产的人口,让更多人不再被土地束缚,才能去从事其他的事,从而顺利完成从农业化到工业化的转变。 马周点头道,“那我会以最快时间把这支负责徭役的队伍给组织起来。” 李泰道:“与长安连接的这条长达二三十里的道路修建起来,就算强化了我们与长安之间的区位联系,自然也就到了下一步,强化整个关中的联系了! 到了这步,我觉得我们需要在高陵区修建个港口,以及兴建个专门研究水路两用的船只。 否则整个渭河地区的航运肯定会受到限制的。” “船只还能在路上行走的?!”听到李泰的话,马周忍不住道。 “不知道!”李泰耸耸肩道, “否则泾渭两条河流顺溜而下倒好,但想要让他们逆流而上,小舟还好,但那些大船,只要到了枯水期我多是见由马匹与人力强行拖着船只逆流而上。 这样船只向上的成本就高了,我们纵然修建起港口,也吸引不到人流来。” “好吧……”听到李泰的话,马周苦笑道,“我去问问楚客,看他能不能研究出这个来。” “其实可以把龙骨水车,筒车之类的东西与船只结合,看看能不能从水流借力或者从风力上借力。我相信我们终归能够解决掉一个又一个困难的!” 李泰对着马周鼓励道。 “还是先把码头和造船厂建设起来,至于能不能研究出来就要看楚客的了!”马周道。 李泰点头道:“总而言之,我们建设高陵县,就是以农业学府为根本点,完善整个高陵的配套基础设施,最后想办法打通高陵与整个关中地区的联系,使得高陵成为整个关中的枢纽! 这就算是高陵地区的全面规划,你在实际工作中若有什么要改的,也可以因地制宜修改。 毕竟我只管规划,具体操作还需要你来实行!” “大王放心,这件事情大王已规划得明白,接下来看我便是!”马周自信道。 李泰听到马周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两人具体在细节上继续商量,不过到这时候基本上就是马周在说,李泰在点头了。 两人一直商量到了鸡鸣,马周才红着眼去睡觉了。 李泰张开眼睛,见白鹤已在给自己准备梳洗的事物,李泰道, “白鹤,昨天我与宾王商谈的会议纪要可是记录了?” “已经记录了详细,大王可是要看?”白鹤一边帮李泰打理着头发,一边回答。 “你今天把这个抄录两份,这份原稿保存到我的书房。 另外两份,一份给宾王送过去,另一份便放在高陵县的县衙里面,让我时时记得这东西。” 听到李泰这话,白鹤回答道,“我今天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 “另外,等到宾王把需要偿还司农寺的财物准备好,给我准备好车驾,我先去补个觉!” 李泰说着便打个哈欠,说实话,这种秉烛夜谈太伤身子了。 白鹤一脸坦然道: “马府掾一大早便已把这件事办理了妥当,我也已经把牛车准备好了。 大王若想要去司农寺随时都可以!” “用得着这么卷嘛……”李泰嘀咕了一句,道,“好吧,我车上睡,现在就出发吧!” 而马周这时候则来到农业学府中,招齐了其他六部科长道: “越王被封为高陵县令,我守到越王委托暂代高陵县丞。 所以会调取一部分教师学员暂时充当高陵县的官吏,让高陵县的行政工作能正常运转。” “哦?!”听到这话,吕才马上来了精神,无比渴望的看着马周。 马周看着吕才看过来的坚定眼神,自然对着吕才默默的点头,说道: “颜文学、吕才、刘神威你们负责继续主持学府的正常工作,让学府工作正常运转。 淳风,杜先生,你们二人便随我一起,另调各科学员十人,协助处理高陵县内一众杂务。” “我吗?”李淳风听到自己有份不免有几分愕然。 倒是杜楚客丝毫不见慌张,双手抱拳对着马周说道,“楚客谢过。” “喂喂喂!”吕才看着马周说道,“马周,我们可是一起吃过花酒的交情啊?” “咳咳!”马周咳嗽几声,说道,“以后我不在学府了,你就负责多照顾一点。 越王把整个农业农业学府都交付给你了,难道还不足见越王对你的重视吗?!” 吕才听到马周的话却是很无奈,毕竟他是真的想要当官。 哪怕是从九品也不在乎,农业学府虽然是越王一手办理起来的,但这学府毕竟不是官啊! 就好像是现代,又有谁不想要进到编制里呢! 马周道,“当然,越王还有件事交付给你,若做得好了,别得不说,至少成为高陵县博士没任何问题!” “哦?什么事?”吕才听到马周的话,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来。 博士虽没品级,但算正式编制,而且教授学生地位相当高,甚至真做得好,说不定就被李世民看上进入了崇文馆呢,毕竟这里离长安近啊! “编辑整个高陵县的百姓身份,需要精确到人,并有他们的户籍,职业,财产等等!”马周道,“至于人手则从农业学府的非本地学员中挑选,具体怎么做就看你了!”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吕才听到这话,咬咬牙便直接应承下来。 杜楚客听到马周的话,深深看了一眼马周,作为以杜如晦为目标的他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件大坑。 因为若能清理出高陵县的人口,某种程度来说,那也能清理出整个天下的人口。 只不过具体人口会随着清查规模的变大而变得越难清查而已。 “我们携手一起把高陵县建设好,对想从政的诸位来说,这就是未来大家最好的名刺!” 马周环视一周,目光落到杜楚客身上道,“杜先生,淳风,接下来我们聊一聊细节!” 随着马周开始在农业学府拉人,而李泰也来到司农寺,去还当初借的粮食了! “哈,到了啊。” 在马车上的李泰打个哈欠看到了司农寺的招牌。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窦静的请求 司农寺的官员自然是把李泰带了进去,送上了茶水与点心,在偏厅照顾着李泰。 同时在知道李泰来意后,马上就去找了窦静。 毕竟李泰与窦静自从上次灭蝗后关系不错,所以李泰既然来司农寺,于情于理都要去招呼窦静一声。 另外则把主薄也叫过来,毕竟李泰来还小麦,肯定需要对小麦数量进行核准入库。 而窦静还有事情便让李泰等了一等,倒是这位司农主薄先一步来了。 这司农主薄看起来相当年轻,脸上也没有那种我辈岂是蓬蒿人的傲气,应该并不是走科举路线来的,走得应该是荫补路线,在大唐前期这种路线才是正常路子。 那种走了科举路子的人,就算考了进士科,多数也就是给个九品官职。 更多还是丢在崇文馆之类的地方打杂,等到朝廷哪里缺人了,这人才有补上来的机会。 而这种走荫补路线的人,一般上在千牛备身上镀金,放出去就是七八品的官。 “见过越王,在下司农主薄阎玄邃,前来核实入库!”阎玄邃不卑不亢的对李泰道。 “东西都在院子里,请去清点一下!”李泰听到阎玄邃的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阎玄邃也没客气,马上前去清点起李泰送回来的小麦。 不过一开始还是小麦,但是到了后来,却翻到了相当精美的顶级绸缎,不由愣了愣。 阎玄邃略带着几分疑惑,但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清点了一下,算了算价格,道: “越王,您归还的小麦只有三百三十七石二两,而您从司农府借调的小麦以及其他五谷杂粮一共超过了四千石,这怕是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我知道!”李泰点头道,“今年高陵的土地刚耕犁出来小麦自然欠收,所以先尽量还这部分,另外的则以开元通宝和阿耶赐予的绸缎形式交还。 放心,我比市价多了一层,定不会让司农寺吃亏!” “这……”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皱起眉头,虽然对司农寺来说,这笔交易肯定不亏,但这件事自己还真决定不了。 阎玄邃道:“此笔费用,我司农寺并没急催,越王不如放一放,等到来年丰收再还不迟!” 李泰听到了这话,摇摇头说道: “既然当初说好了,今年有所收成,那就还司农寺,那无论如何也都要还。 毕竟朝廷制定的规定,我身为李氏子弟若不遵守,那如何指望其他的人遵守!” 听到李泰的话,阎玄邃随即肃然起敬,道, “还请越王稍等,这件事我马上上报窦司农,等待窦司农裁决。” 阎玄邃说完也马上收拾了一下,便请李泰继续在这里吃着茶水点心,自己便离开了。 不过没有多久,却见到窦静带着阎玄邃过来,双方见礼后,便各自坐下。 李泰看着窦静,略带着几分疑惑道:“这件事情,还需窦司农亲自前来吗?” 自己借了司农寺的粮食,换得时候选择直接还钱而不是还粮食,这种事情窦静直接点一下头就可以,没必要跟自己亲自对接吧。 需要他点头更多的还是为了证明这不是私下买卖,所以让司农寺长官的他知道。 理论上来说这件事只要留底,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毕竟朝廷是允许开元通宝和绸缎来支付税收,只不过一般上选择这种的人吃亏一点。 “这件小事自然没问题!”窦静看着李泰道,“主要是来感谢越王您送的曲辕犁,有了这曲辕犁,今年春耕关中地区至少增加了一千顷。” “这不过只是小事而已!”李泰摇头道,“只要不嫌弃这曲辕犁还未成熟就好!” 窦静点头道,“除此以外,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拜托越王。” “还请窦司农直言!”李泰听到窦静的话神色一正对窦静道。 “我这辈子自从晋阳起兵以来,便一直推行屯田事务,积累了少许屯田心得。 我将其编辑,可惜不成书籍,增增减减都是舍不得,原本也就这样了。 但自从我见越王真的专心农学,更发起了延续文脉的火种计划,我也想把这本农书留下! 若以后我窦氏子弟,有学农志向的,可以前去图书馆看看!” 窦静倒掏出了一本书,双手递给了李泰,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了司农的意思,还请司农放心,此书我就收下了!” 李泰双手接过窦静手中书籍,道, “等我拿回去手抄一份后,这原稿我便马上派人送还给司农!” 李泰小心翼翼的从窦静手中接过这本书,仿佛想到什么对窦静继续道: “窦司农,若以后再整理出新的心得,也可以通知我进行更改。 另外若增减到满意,这本书我将会在高陵作为农书出售,从而泽披天下。 窦司农或可成我大唐之贾思勰!” “当不得,当不得!”窦静听到了李泰这般的夸赞倒是笑眯眯了起来。 对一生廉洁的窦静来说,如果自己真能够留下一本与《齐民要术》媲美的农家著作,那可就真赢得生前身后名了。 一时间,窦静感觉自己好像除了帮助朝廷干活,又找到了其他有意义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窦静看着李泰更顺眼几分,留着李泰吃了午饭才让李泰离开。 李泰成功还了这一笔粮食,却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从金融的角度来说,哪怕是借来的东西也算是自己的资产,所以老赖才能活得滋润。 但这世道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从经济的角度去思考,尤其自己盯准了李世民的位子,自己能做出多大功劳倒是其次,不能有明显破绽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李承乾倒没什么,李治这个腹黑的家伙,可是很会抓漏洞的。 李泰回到了高陵,便把这份书籍交到图书馆,让孔志约把这本书抄印一本。 而孔志约看看这一本插队的书,也只能默默的接过,先把这本书给抄写再说。 毕竟除了这本书籍,还有整整近乎两万卷的书等着他来抄写。 当然,除了他还有虞世南的儿子虞昶,以及图书馆馆长颜勤礼,也都时不时过来抄写。 用李泰的话来说,原本的书籍当然要好好保存,图书馆中开放的书籍,那肯定是手抄本。 否则原版被人翻阅的时候损坏了怎么办。 而这件事情,因为颜勤礼还要带文科,所以就压在了孔志约和虞昶的身上。 当然文科的学生们有空,绝大多数也是非常乐得过来整理这些书籍。 毕竟这种事情对学生们来说是件相当开拓眼界的事情。 世家们典藏的两万多书籍,这样一个文库已经比任何一家世家的文库典藏都要来得多了。 顶多就是这里的知识算不得一个个世家的核心知识,但对底层的百姓来说,这些知识已经是让他们高不可攀了。 而李泰的想法是,这些书籍在学校里面整理了一次,让他们评估一下哪些比较低级适合进行广泛流传的,自己也就用雕版印刷卖点书,也算是让学校想办法创收了。 否则这两万卷书,自己总不肯能全部都来一份雕版,然后都拿出来买吧。 至于活字印刷,只能说在这个时代活字印刷真没有雕版来得好使,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没有需要承载的需要时常在变的文章样式。 活字印刷这种东西更多的是给英文这种二十六个字母的表音文字准备的,对华夏来说,在报纸这种东西还没有发明出来前,雕版印刷能一直用到清朝那是有道理的啊! 李泰没打扰他们继续抄写整理着这一卷卷书籍,而且从窦静身上李泰隐约感觉原本拿来忽悠人的火种计划,在以后说不定还有后续。 毕竟著书立说这种事情好像在古代杀伤力很大啊,就算向来清廉的窦静听到了这说法都仿佛换发了第二春,至少那精神劲头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老人。 李泰甚至怀疑,如果窦静自己都没有写好,说不定会让他的儿子继续的写下去。 在古代这种父死子继的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神话里面的愚公,写史书的司马一家等等。 但对李泰来说,真正问题是他写好发表后,那朝廷中那些老臣会不会觉得自己也满腹经纶,然后写了一本心得体会塞到这里来。 李泰想到这里略带着几分默哀的看了一眼继续在里面奋笔疾书的孔志约与虞昶。 两位加油吧,完成了这两万卷的书籍的整理归纳,怕只是这图书馆工程的起步工作啊!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离开了图书馆,因为李泰相信自己的精神与他们同在。 实际上,此刻学府之中也是相当的繁忙。 毕竟马周抽调了三科的科长开始打理高陵县,所以吕才作为乐科科长打理整个学府,在李泰来时甚至有几分脚不沾地。 李泰看着眼前一幕也没去打扰,只是让他继续干活。 李泰也看出来了,正如马周所说的,吕才真就是那种越乱他反而越能彰显自身能力的特殊人才。 一个个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相关的命令,在按照吕才的布置下,很快就出现一种乱中有序的节奏,然后随着一个个职务的微调安排,一件件事情的顺序处理,吕才都把握得相当不错。 农业学府很快便向着当初马周等六部科长在的时候的样子,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看吕才是真能顶住李泰也就没有过多的干涉,毕竟对于学府的规划李泰早做完了,至少在学府真正证明自己前,李泰并不想要对它有过多调整。 而吕才作为战略规划者怎么样李泰不清楚,但作为执行者,绝对是优秀的! 这样李泰也能够能够放心的划水了,慢慢来,三年的时间自己无需着急。 李泰回归高陵县后,基本上也并没太管事情,因为学校有吕才坐镇,而在高陵县马周作为县丞却也是风雷手段已经行动起来。 李淳风被拉过去修路,因为李淳风研究过阴阳风水,又懂得巡山点脉,最重要得是数学还好,所以李泰准备筹建懂数学的徭役队伍,不让李淳风带头那让谁带头。 至于杜楚客,他的任务是让刚刚发明出来的筒车进行全面的测试后,开始向整个高陵县的田亩中进行普及筒车。 至于让杜楚客研究能够陆地行舟的两栖的船只,杜楚客也只无奈笑笑。 他表示要先让人建设个造船厂,制造出正常船只,再想办法研究这水路两行的特殊品种。 所以,便让杜楚客去选择水深且宽的地带去建设船坞,形成高陵县的第三个支撑点。 把这两家伙打发后,马周自己一个人开始管理起了高陵县。 不得不说,对马周来说管理一个县的难度是真不大,尤其这个县的主要人员结构,还是马周出面招募安抚的,这就让马周处理事情来就更是顺手了。 邻里发生纠纷,人与人之间出现了争执,几乎不需要什么衙役,马周出面基本都能解决。 就算是出现了外地来的人,想要在高陵县耍威风,马周一声招呼,遍地都是自己人。 只不过让马周有些烦得是,自己在努力工作,而县令则留着口水在大堂上呼呼大睡。 嗯嗯,李泰负责做规划,马周负责落实,当初李泰完成规划后,基本上除了颜勤礼过来让李泰每天的抄写作业以外,李泰在大堂的唯一工作就是按时睡觉,按时下班了! “额……太阳落山了?”李泰揉了揉眼睛,感觉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醒了?”看着李泰醒了过来,马周倒给李泰递了一份资料道,“任城王派人送来了一份名单,说大王让他找的退役军户已经给您找来,明天便能派人送过来。” “已经来了?!”李泰听到马周的话一喜,便是说道,“名单给我看一看!” “这些军户大王你有什么安排?”马周听到李泰的话有些疑惑道。 “他们啊,以后会成为我们高陵县的差使!”李泰思索着道,“有很大一部分人会负责寻街,毕竟没一支武力震慑,大商场里的小偷小摸实在太多了!” 正文 第四十章 旱灾将临 “对了,那个什么好汉帮的查清楚了吗?”李泰对马周道。 “一群在长安混不下去的泼皮,逃出长安又不甘心离开,见到我这边发展不错,便准备在这里扎根下来!” 马周补充道,“那些小偷在大理寺走了遭,还是很好说话的!” 李泰道:“那不良人成立后,就拿这个好汉帮立威吧! 你可以跟孔雀商量一下,她对本地的一些帮会组织应该都是清楚的。 我不喜欢这些蝇营狗苟,不听话的就都铲了吧!” “都杀了?”马周听到这话一愣,因为李泰的杀心没这么重的啊! 李泰道:“煤炭矿场不是缺人嘛,抓了丢到矿场里面好了,一切刑罚以劳动为主。 当然,他们既是犯人不是工人,那服刑期间自然没相应待遇,另外脚上也要带着枷具。 如果他们撑过服刑期不死,就说明他们罪不至死,赎完罪自然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眉头不由挑了挑,总感觉李泰还是太仁慈了。 毕竟不砍对方一只手,不在对方脸上烙个印,他们又怎么能记得这教训呢! 不过,既然李泰这般的说,那马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按李泰的话去做也就是了。 对几乎完全是马周一手建立起来的城镇,想在这里面寻找一个外地落户的灰色帮派组织,实际上一点都不困难,马周很早就把这帮派的情况摸索得七七八八。 只不过在等李泰什么时候腾出手来,来对付他们而已。 现在有李道宗送过来的这些退役兵士,对付起这些灰色组织也更加顺手。 第三天好汉帮的帮主吴大还在赌坊中赌钱,毕竟当初所谓的刺杀事情已经过了好些天了,吴大以为风头已经过去了。 而且他也让手下人暂时不要干活,而自己则赌钱快活下,结果好些壮汉闯入赌坊中,直接便把吴大给抓住了。 “军爷,军爷发生了什么事?”赌坊坊主见到这幕连忙出来询问。 “不良帅魏旭,专门负责逮缉拿之事。” 已经瞎了一只眼睛,用黑色眼罩罩起来的魏旭,拿出令牌道, “我们奉越王之命捉拿好汉帮首领吴大,无关人等勿动。 另外所有损坏物品计账,等一会儿会有人过来赔付你们损失。” 坊主奖状,自然是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当初李泰喊出行刺的事情别的地方未必清楚,但在高陵地界哪里不议论纷纷。 只是他不知道居然是吴大做的,更没想到吴大这般胆大,刺杀了李泰还敢来赌坊赌钱。 早知道自己就抓了吴大献给李泰了,说不定就能够讨个官职做做。 而吴大在绝望中被押送到高陵府衙,结果半天时间都没就被马周判罚送矿山去挖矿去了。 一同前去的还有好汉帮的三十几名核心人员,以及百多名的外围人员。 李泰都不客气的判决了去挖煤,只不过看在年龄较轻,从业时间短的判决了三到六个月,而那些只要干了一年以上的全部是三到五年不等,至于吴大则是二十年。 还是那句话,服刑期年没死,李泰算他们罪不至死。 把这些家伙的判决处理完,便需要给大理寺那边复核。 说实话大理寺那边总感觉李泰判决太轻了,提议要不把吴大的手砍了以儆效尤。 李泰据理力争才让吴大的手给保留了下来,让吴大去挖煤说,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事情做得,大理寺的人都称赞李泰仁义。 “此行能把好汉帮一网打尽,辛苦魏陪戎了!”李泰对魏旭道。 魏旭虽然退伍了,但身上还有着个陪戎副尉的散官头衔,但没实际权利,算是虚爵。 “不敢当,不敢当,越王肯用我等身有不良之人,乃是我等的大恩人。 只要越王一句话,若非唐律,这些泼皮我等便是拔刀斩杀了他们!” 魏旭低着头弯着腰,对李泰恭敬道。 “嗯!”李泰点头道,“以后由你负责统帅不良人。 不良人的服装过些天会统一发放给你们,每月每人发放一吊钱和三斗粮,伍长每月两吊钱五斗粮,至于不良帅等同九品官员俸银俸禄,另外节假日也会有所补贴福利。 除了大商铺以及学校周边为重点巡逻场所,等港口码头建设起来,还需要派人维持秩序。 现在两百人肯定是不够的,你尽可能再多招募些退役的大唐军人。 另外若你们中有人敲诈勒索,为难平民百姓被我知道,不但革除不良人的队伍,而且我会派人去乡里通告,告知搁职的理由。 你且跟来人说清楚了,我最烦手下人不讲规矩,更容不得你们欺负平民百姓。 若受不了这规矩,莫要入这不良人的队伍!” “诺!”魏旭连忙答应下来,敬畏道:“如今这世道,每月一吊钱三斗粮的活哪里有。 若他们真是不珍惜这活,莫说等越王您出手,我就把他们给踢出这不良人队伍!” 李泰点头道,“接下来跟马县丞对接,在这高陵县之内,他便代表我的意志。” “诺!”魏旭听到李泰的话,一边低头一边弯腰的退出去。 “这些不过只是退伍的残疾士兵,把他们组织起来老爹会说自己收买人心吗? 算了,先写一份奏章上去,把这件事情先说清楚。 虽然有几分先斩后奏的嫌疑,但老子怎么说也是亲王啊。 总不可能小心谨慎到连捕快小吏都被上面的御史抓着说我收买人心吧!” 李泰撇撇嘴,老老实实的写了一封奏章,发给了朝廷。 只不过这时候,朝廷没有什么闲心管李泰的事,因为随着春耕后,现在已经五十多天都没下雨了。 去年雪融化后滋润了土地,但自从进入到五月开始现在都六月末了,天气那是越来越热,但雨水却一滴都没有。 虽然去年遭遇了一次旱灾,所以在秋收时李世民在长安城开了不少水井,喝着地下水倒也能将就着活下去。 毕竟长安城有着“把水绕长安”的美誉,里面的人至少不会渴死。 但问题不是长安城内而是在长安城外,那些种了冬小麦的田地还好,因为差不多都已经收成得七七八八,现在要么种些季节性豆菽,一边滋养土地,一边多点收获,亏了也就亏了。 但那些补种了春小麦,或者其他在春夏生长的农作物,可就相当难熬了! 比较起整个关中地区因为逐渐升高的高温,百姓们自然有几分苦不堪言。 但高陵县靠着渭河与泾河两条河流,在筒车帮助下,河流两岸耕田依旧能享受水源滋润。 不过因为这越来越热的天气,李淳风原本才刚规划完的长安到高陵的道路都来不及动手。 这徭役队伍就被马周先拉过去梳理水渠,确保高陵能借助渭河泾河渡过这次难关。 所以这次旱灾对高陵县来说,只要别是渭河跟泾河干涸了,基本上问题不大。 不得不说,有马周给李泰打下手,李泰都还没遇到问题,马周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但高陵县一家没什么事,可不代表着整个朝廷没事,甚至问题相当的大! 李世民很头疼的看着这些奏章,因为关中各地县令相继上奏,因为连月没有下雨,百姓们的种植下来的作物已经有些枯死了。 去年的旱灾历历在目,他们马上就找李世民求援了! “旱情已经露出少许端倪,诸卿,去年先旱后蝗灾情历历在目,切不可小视!” “臣虽在去年秋收时在关中各地建立仓储,但去年既旱又蝗仓储有限,只可解一时之急。 但臣怕旱灾继续下去,百姓们怕不得不背井离乡,来我长安就食就饮!” 戴胄站出来却是神色严肃的说道: “经过去年的蝗灾旱灾,百姓手中到底还有多少的存粮,我等可想而知。 而更重要得是,旱灾导致饮水断绝,对百姓而言这更是致命的!” “你的意思是?”李世民听到戴胄的话语,开口道,“卿担心会因旱灾而出现民乱!” 戴胄沉默了一下,无比肯定道: “干旱旱一片,尤其关中百姓若真走投无路,必定会不断汇聚长安。 我们需得准备好让他们活下去的粥棚,这怕又是一大笔的财物。” “玄胤,此时交给你民部来全权处理,司农寺,太仆寺,光禄寺三寺协理。 无论如何需得撑到雨水降下,切不可发生民乱!” 李世民对着戴胄认真的说道。 “诺!臣定然竭尽所能,安抚民怨!”戴胄无比认真的对着李世民回答。 “豆尚书!”李世民大声道。 “臣在!”豆卢宽连忙站了出来。 “百姓因旱灾而来长安,朕需得在长安稳定人心,你替朕去泰山祈雨,十日之内动身。” “臣遵旨!”豆卢宽听到这事情连忙答应下来。 “若无事诸位退朝,执行公务吧!”李世民挥挥手,感觉又是疲劳了几分。 说真的,自从自己登基后就没一年是有好日子的,各种灾难更是继二连三的下。 这时候李世民都忍不住怀疑,难道真因为自己杀了李建成所以老天觉得自己德行不修? 这时候,李世民见到杜如晦依旧在大殿中并没离开。 “克明?你可还有事?”李世民看着杜如晦带着几分疑惑。 “臣想要请圣人轻车从简,出长安城去高陵县看一看!”杜如晦恭敬道。 “高陵?可是青雀惹了什么麻烦?”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语疑惑道。 “不是!请陛下到高陵县一观,定然会有所收获!”杜如晦自信道。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却是笑着说道,“我便去看看那高陵之地有何奇特!” 虽然说是轻车简从,但实际上李世民的身边还是安排了百来位的玄甲军骑兵。 这些骑兵虽然没有身着重甲,但他们的精神面貌与普通军队截然不同,一举一动之间有着一股不可言语的整体感,仿佛这百来骑宛若一体。 而李世民与杜如晦两人并没坐车,而是选择了骑马。 还是那句话,在唐朝的大官只要不会骑马,那是肯定会被同僚嘲笑,除非真是老弱病残,否则基本不会有人选择坐车的。 另外很多不服老,不想要退休的老臣,基本上都是骑马来的。 表示自己还老当益壮,所以不想要退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而李世民与杜如晦两人早年都是经历过军旅生涯的,两人的骑术完全没有问题。 尤其李世民虎牢关一战那骑战甚至算得上是艺术,所以李泰坐着牛车要半天的路程,对于李世民来说,骑着自己的骏马半个时辰飞驰,差不多就到高陵县内了。 不过这百骑飞驰到高陵县时,很快李世民便见到通向高陵县的道路正在修筑。 而且高陵县上来修筑的百姓还不少,干得那是热火朝天的,让李世民很是不舒服。 李世民见到这幕,皱起眉头开口道,“我记得高陵县百姓是流民组成,案例今年应该是不服徭役的才对,莫非青雀横征苛役,强迫百姓修此道路!” “圣人要不要去找一个人问一问?”听到李世民这话,杜如晦神色严肃道,他可不是让李世民来看这个的。 “君羡,你去找个百姓过去问一问,看看青雀如何让百姓在如今服役的!”李世民道。 “诺!”李君羡听到李世民的话语,身骑白马,手持银枪,便是离去。 李君羡见到一个正在服役的中年人,便开口道: “这位大哥,听闻高陵县不是新建立,素来第一年免除徭役。 为何百姓们会来这边干得如此辛苦,看起来好像要修一条长道啊!” 这中年人打量了一眼李君羡,面上带着几分的畏惧,却是如实说道: “贵人可不要误会了县令,他可是个好人,他可没征召什么徭役,大家都是自愿来的。 因为我们这边种冬小麦为主,小麦丰收了以后正好在农闲,大家总不能在家里坐吃山空。 县令说来这里帮忙就能吃饭,这可是好县令啊!县令可没有征召徭役,我们就来帮忙!” “原来如此!”李君羡听到了这话点头道,“诸位中午能吃到什么?” “白白的大馒头,还有蛋花汤,甚至隔一段时间,还能吃上鸭肉,真管饱啊!”这中年人很是幸福的舔舔舌头。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杜如晦迷茫了 “圣人,据百姓们来说,越王并没征召他们进行徭役,而是他们都自愿前来帮忙修路的。 不过越王给他们提供了两餐,一餐午餐,一餐晚餐,饭菜据说不错。 主食是面粉磨出的馒头,配菜有咸菜或者蛋花汤,偶尔还有肉,所以百姓们都很乐意来!” 李君羡探查完情况,倒也是马上来到了李世民的身边回禀。 李世民听到这话,微微点头,皱起的眉头也舒缓了少许。 不论怎么说,只要李泰不是强征徭役,逼得百姓来这里修路,那对李世民来说就足够了。 而且现在这些百姓在李泰的治理下,井井有条的工作,也说明了李泰有造福一方的潜能。 看着眼前一幕,一旁杜如晦喃喃道,“《鸿雁》中的一幕,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克明让我来高陵,莫非不是为了这幕?”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略带疑惑道。 “还真不是!越王能够有如此治理之能,也许真有甘罗之才。” 杜如晦看着眼前的一幕称赞了一下李泰,却又是摇了摇投,说道, “我希望陛下观看的,却是还要等过了渭水陛下才能看得清楚。” “哦!且行!”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快马加鞭先行一步,便是走在最前面。 李君羡见到这一幕,却是连忙跟上李世民,虽然真论起武力值李君羡未必比李世民更强,但是作为玄甲军的统率,李君羡可不能让李世民有一点点的危险。 不过,李君羡这种白马银枪的家伙实在是太显眼了,一看就是从长安来得大官,所以很快就有帮工告诉了徭役队伍,然后又传递到了李淳风的耳朵。 李淳风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地位,便是去通知马周与李泰去了,如果这些人只是路过高陵也就算了,若是打算留宿高陵的话,有越王这一块牌子在,除非是圣人亲临,否则什么过江龙都给我乖乖趴着。 而这时候李世民带着百来骑前进还没有多久,很快便见到一大片纵横交错的田亩。 而田亩与田亩间有着过水的水渠,可以看见水渠中水流平稳至少有半尺深。 这些水流与田亩清楚分开,但百姓若需要浇水,只要用长勺瓢一勺就足够灌溉田地。 “圣人请看,这里的田亩有水!”杜如晦指着这一大片田亩道, “高陵县的田亩并没受到旱情影响,这就是我想让圣人亲眼见一见的原因。” “克明这是为何?”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语,带着几分疑惑的皱起眉头,道, “为何青雀开垦的这些田亩没受到旱灾影响,因为这水渠但引渭河灌溉可不容易!” 杜如晦听到李世民的话,却也没有卖关子,而是马上解释道, “是楚客带领工匠研究出一种能从渭河泾河中取水的装置叫做筒车。 通过这装置,能节约力气把渭河中的水引入到这片田亩中。 其次便是这高陵县的县丞马周,马周只在这短短一月时间,便调度高陵县的百姓把这水渠开凿了出来纵横交错,期间无有名怨,更无有错漏。 如此人才,若是委屈这一县之令是大唐之失啊!” 说实话,杜如晦原本也没想到马周居然是这么个强人。 只不过因为旱灾来临,自己较为关心用水的问题,问到杜楚客时,自己知道了这东西。 然后杜如晦更是亲自调查,结果便看到整个关中都在闹旱灾,然而高陵却发展得兴旺。 最重要得是,这水渠居然是马周发动整个高陵百姓在短短一个月时间给发展起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的,杜如晦才不相信这世间居然会有着般的能臣干吏。 虽然这整理出来的水渠有几分的参差不齐,想来应该是赶工的原因。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水渠能在这旱灾来临时保证田地用水,这就是能臣能力的体现啊! 这样的能臣怎么能继续在县丞这职务上待着,继续给越王做副手太浪费了! 杜如晦表示可没半分要针对越王的意思,纯粹是发现这么个能臣所以推举给李世民。 “马周啊!”李世民却也很快想到了这一个人,思索着说道, “青雀治蝗时就在他身边打下手了,是个狂生,也是个人才。 因为是青雀一手发掘的,我便让他留在青雀身边做个府掾,没想到居然有这能力!” “圣人之道此人?!”杜如晦没想到,李世民居然知道马周这人。 “调查过!”李世民看了一眼杜如晦,目光又向远方筒车看过去,不过并没有再多说, “的确是好东西啊,我记得曲辕犁便是楚客指导发明出来的! 现在又发明出了筒车,看起来楚客在技巧之物的构思上的确独树一帜,当有工部之才!” “臣替楚客谢过圣人!”杜如晦恭敬的对李世民行礼感谢道。 “小家伙来得挺快的,看起来一直在县衙中待着!”李世民指了指前面道。 杜如晦顺着李世民所指,却见到李泰牛车的座驾,更是带着一群府兵赶了过来。 等到能见到李世民的位置,卢安寿连忙挥挥手,让众人停下了脚步。 卢安寿马上对李世民行礼,道:“见过圣人!” 其他人看了卢安寿一眼,也是有样学样的行礼,只是有人好奇,想要抬起头见见圣容。 李泰更连忙从牛车里面出来,对李世民疑惑得问道:“阿耶,您怎么会来高陵?” “来看看你!”李世民倒是笑呵呵的骑着马匹来到了李泰的面前,摸摸李泰脑袋道, “这些日子在高陵干得很不错,杜尚书发现了,就让我过来看看!” “我跟杜如晦很熟吗?”李泰很怀疑的看了一眼杜如晦,但脸上肯定是笑呵呵道, “多谢杜尚书的认可,青雀必然再接再厉,定然不负您与阿耶的期望!” “越王过奖了!”杜如晦微微鞠躬说道,“如今关中能够如同高陵县这般让百姓安居乐业的,除了长安城怕少有县城能够与之媲美了!” 杜如晦此刻多多少少有着几分感怀,虽然杜如晦希望能维持住李承乾的太子地位。 但李泰的表现实在有些太妖孽了,就算当初的李世民也是十八岁有了救驾之功。 然而李泰呢,八岁就能治蝗,九岁治理一方却能欣欣向荣。 兄弱弟强,对其他百姓家来说说不定是好事,但对帝王家来说,这就注定了失衡。 这时候的李世民从容道,“一起去县衙说话,我要考核一下你的功课!” “哦~好!”李泰听到这话,顿时失去了得意的神情。 至于李世民想要考核的功课,只能够说在颜勤礼监督下,李泰到底把作业都给作了。 很快,李泰簇拥着李世民来到县衙,李世民打量了一番,这县衙倒也算不上多么富丽堂皇,但也没多么素朴,显然李泰没有把心思放在这县衙的装扮上。 唯一不同的是,马周还在县丞位置上奋笔疾书,小山一样的政务,在被他不断梳理。 马周见李世民与杜如晦来了,连忙站起来行礼。 李世民摇摇手,便随意拿起马周处理过的政务拿起来看看,基本上都是些水渠通渠后的水流顺序安排,或者谁家家长里短的争端,又或者是徭役队伍的伙食与安保人员的安排。 总而言之,都是一些很细很繁琐,但又不得不让马周这个县丞做决定的事情。 “你这个县令倒是轻松,什么事情都让县丞给做了!” 李世民看了看额头出汗的马周,再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李泰,摇摇头说道, “你在这职务上做了些什么?可别说什么事情都是这马县丞来给你做的。” “阿耶,您也太小瞧了我了!”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相当不服气。 话语间,李泰马上把让白鹤给自己抄写的会议纪要给拿出来,“这就是我的功课!” 毕竟自己做得是规划,规划这种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忽悠也忽悠。 如果没会议纪要这种东西的佐证,自己基本上都在务虚。 所以李泰基本上每次做计划,都让白鹤做会议记录,精简之后就是会议的总结。 其中自己某些吹的牛倒是小事,真正重要的是,这东西证明自己干活了。 李世民接过会议纪要一个个翻阅,原本只是随意的翻翻,但是真看起来却越翻越慢。 李世民看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便把这东西递给了杜如晦,道,“克明,你也看看!” 杜如晦接过会议纪要翻阅了,这些会议纪要是整理过的,看起来相当的简单。 不过时间地点遇到的问题,开会的人物上面都有标注,所以看起来倒也并不复杂。 第一个就是发展高陵县到上上评价的条件,以及达到的方法步骤的三步走。 杜如晦看了看,心中做着评价,从高陵对整个关中的定位来说肯定对的。 就规划高陵的发展方向,李泰的规划完全没问题,根本就是为高陵量身打造的一个方案。 唯一的问题是,想要完成这个对于施政人的条件有点高,而且施展起来有点费钱。 杜如晦看了看马周,想想自己都想要把马周推荐给李世民,心中默默叹息。 以马周的水平,就算三年完成不了这个方案,但是只要在高陵县待上五年的时间,这个计划绝对能够完成。 至于钱的话,越王能够推行这个方案,旁边已经标注了钱哪里来,人哪里出。 杜如晦翻阅到下一份的会议纪要,就是如何让百姓在不负担徭役的情况下,主动修水渠! 李泰的办法也简单,相邻十个百姓,自己选出一个人作为代表参加标准大会。 在李淳风把修建水渠的标准讲清楚之后,百姓自己负责自家那部分的水渠修建。 其他公共区域的水渠就交给徭役队伍来负责,谁家的水渠先修好,那谁家就先通水。 另外在这过程中,另外规划之初就定下了一个月的工程世间,准备了一个月的粮食,凡是参与修水渠的百姓,都会包两餐。 先修好水渠的百姓只要通过了徭役队伍的检验,那甚至能拿走自己那部分剩出来的口粮。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百姓们倒也愿意出力,多得不说,但至少把自家地段的给修好了。 杜如晦觉得这东西也还可以,不过需要一个不错的主管来调节,另外有点费粮食。 杜如晦看看李泰和马周的搭配,感觉这东西交给他们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然后继续下翻,便是高陵县因为人口增加,为了保证县内清洁卫生,且为了增加肥料,所以准备在高陵内增加公厕的计划。 别说又是个需要有能力的人进行大方向把握且相当费钱,但干好了很有价值的项目。 杜如晦不得不感叹,李泰解决问题的思路跟大唐绝大多数的官员都不同。 李泰自己从来都是制定一个计划,然后找个有能力的人把握住大方向,接着调度底层百姓积极性,众人合力一起解决这一个困难。 这个过程中,更秉承所有人都出力,所有人都能喝汤的原则,所以百姓都很乐意去做! 而更重要得是,李泰制作出来的计划虽然都需要执行者需要有一定程度的能力,但李泰都会标注好谁掏钱,哪里掏钱,怎么掏钱,让执行者在执行过程中很少遇到钱的问题。 对比起朝廷下面提交的各种计划,虽然看起来出来绚丽夺目,至少言辞优美甩李泰的计划书十条街,但他们永远是向朝廷要钱,然后自己去做这项目。 最后各种项目做着做着就卡住了,往往预算不足,人力不足,需要朝廷再拨款或者增发徭役。 因为真做起事情来花钱如流水,很快就缺钱了。 只不过,杜如晦看着李泰制定的这一个个计划,心中也忍不住有几分疑惑? 自己知道的李泰也就有养鸭子和煤矿两个产业,顶多再加上越王府一些杂七杂八的税收。 但看着李泰这种毫不犹豫先垫资,至少让人先吃饱饭再干活的姿态,越王简直是一掷千金啊! 还是说这年头养鸭子真这么赚钱?杜如晦看了李泰的会议纪要反而有些迷茫了。 越王的钱到底哪里来的!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什么是钱,我没见过钱 杜如晦有些不甘心的再翻了翻这些会议纪要,多少想要从中寻找到几分端倪。 但这上面虽然记录着干这些事情需要征召多少的百姓,需要花费多少的物资,但钱财的拨付最终都到了“交给越王”解决,然后就停住了。 因为李泰真拿出了物资,但按照道理来说,李泰要是卖了这么多的物资,那他怕是要把他的养鸡场跟煤炭场都给卖了才够。 “越王……越王真是慷慨解囊,体恤百姓啊!”杜如晦实在看不出个所以只能赞美道。 只是杜如晦略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越王能否告诉臣,您到底在这里花费了多少钱?二十万贯,还是三十万贯?” “这个钱……”李泰摸摸脑袋,面对着杜如晦笑而不语。 因为李泰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在这个时代干基建居然要钱? 基本上来说,基建这种东西最耗钱的就是三部分顶尖设备,基础材料以及人力支出。 别看我们笑话外国基建落后,但实际上只要发达国家,那基本上都有过基建狂魔的时代。 只不过后来随着科技的进步赶不上人工成本上涨,尤其主要经济城市的基础设施完善后,基建这种项工作回笼资金周期较漫长的项目,自然不会受资本主义国家所喜欢。 当然如果他们政府愿意补贴的话,还是能进行基建的,只不过懒惯了的工人让他们动起来,那就相当不容易了。 不过,这种事情对李泰来说算个屁,基础材料是高陵河边挖过来的,人力成本除了那支组建起来的徭役队伍需要支付工资,其他百姓那都是冲着一天两顿饭来的。 可以说最应该支付大比的材料费用与人工费用,就这被压缩到了极致。 至于顶尖设备,李泰也让留了杜楚客留了一支小队跟着李淳风,就让这支墨科小队去想办法研究一些能够增加效率节省力量的设备,只要研究出来,那就能马上来尝试效果。 而李淳风自身又是喜欢数学的家伙,研究起器具来更讲究三角形的稳定性,怎么样切割更加精准,至少研究出厘米跟克后,这家伙对数据有种强迫症似的精准追求。 所以这支墨家小队在李淳风这里干得基本上是创造类的活,专门让他们负责研究设备。 但正因为这样所以才痛苦啊,不过李淳风还是很贴心的安排了花楼女子给他们加油! 至少就现在来说,这效果看起来还可以。 所以不论是水渠工程,还是现在在修建的道路工程,李泰表示什么是钱,我没见过钱? 在封建时代你居然跟我谈钱,这是侮辱我这个改革开放后成长的华夏接班人啊! 好吧,李泰还是给钱的,那就是李泰看着一些百姓怀着混两顿的想法在磨洋工后。 好不容易做次资本家的李泰怎么容忍得了这些人得过且过,那自己怎么实现财富增值。 所以李泰马上修改了规定,搬砖到一定的数量能够开放两碗饭,这之后如果还能搬砖,那李泰便是给他们计件,然后支付开元通宝。 因为是日结的,干多少给多少,马上这些人们就开始积极起来。 李泰也就在隔壁开了一个凉茶店铺,半斤一文钱,甚至可以装葫芦。 很多农民干得累了,直接就消费一文钱,让这些百姓干得舒服,自己也能回收货币。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时代的百姓可没出去旅游的条件,虽然赚到了钱,但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他们不花钱,而他们只要花钱,那就只有去大商铺买! 而只要消费,那这些钱就流动了起来,对坐地户李泰来说,就肯定不亏了! 另外值得一提,偶尔李泰会用煤票的形式来替代他们的工资。 他们用这煤票去大商铺里面换蜂窝煤,那他们就会享受到九折优惠,对百姓来说能省一分也是一分啊! 所以,等到他们需要蜂窝煤时,有时候会选择要蜂窝煤的煤票,而不是开元通宝。 因为蜂窝煤自己从煤炭工到生产线,以及到最终销售端自己全部都掌握了。 其中到底价值几何李泰肯定明白,市场价九折对李泰来说,也就小赚了一点点而已。 不过,这件事对李泰来说,最重要得是省下了一部分开元通宝的流通,让这些百姓接受了票这种形式的等价货币。 但李泰知道,自己能够掌控的也就只是蜂窝煤而已。 “可惜蜂窝煤的产量还是不够大,成本应该要想办法进一步的平摊,而且我手上也没有那种顶尖的煤矿,对百姓的吸引力不够高。 否则若能够把柴的地位改成炭,我怕是敢以炭本位去发货币了! 现在,也就只是这么小打小闹一下而已。”李泰对自己的能力很惋惜。 简单的说,李泰想要得是把整个高陵县变成当初七八十年代的某些国营企业。 只要国营企业发展的好,那厂内员工从出生到入土,基本上都依附整个国营企业而存在。 在这过程中,往往能用记账的形式来替代货币交易,最后只要能拿得出物资来,那这模式就能持续下去。 这种模式用来积累初步的资本积累还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当然,要是真一直这么干下去,一样会走上当初国营企业老路的,所以只能算过渡而已。 至于现在,李泰看着杜如晦的询问,倒如实说道,“郑凤炽帮了不少忙!” “又是郑凤炽?”李世民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总感觉这郑凤炽是不是太积极了! 杜如晦眼睛眯了眯,原本以为郑凤炽在太上皇之后会消停一下,但没想到,郑凤炽这又是给李泰身边塞女人,又是给李泰赠送这么一大笔的资源,这是准备下重注?! 如果郑凤炽知道了杜如晦的话,怕是会忍不住的大喊冤枉。 他也许有跟李泰搞好关系的意思,但自己可没真要对李泰下重注。 毕竟说到底,他现在还只是商人,不是世家啊! 这种事情是商人该参与的吗,一不小心那就是要株连九族的啊! 郑凤炽除了塞自己孙女到李泰身边外,郑凤炽与李泰更多的是纯洁的金钱交易。 李泰把羽绒服三年的代理权全部交给郑凤炽,让郑凤炽自己去经营去贩卖。 说实话,郑凤炽自己私下里也搞过羽绒服,那种驱除油脂异味的方法倒是其次,真正问题是成本。 郑凤炽自己去买了鸭子,结果发现羽绒服能用得毛绒一只鸭子生产不了多少,为了这羽绒服的材料,自己还要搞鸭厂,等到鸭厂搞定了,又必须要有孵蛋技术,否则鸭子的产量上不去,无法形成规模,等到自己弄到了孵蛋技术,煤炭成本与饲料成本又压着自己。 总而言之郑凤炽弄了一圈,发现自己弄出来的味道羽绒服,结果成本都比李泰给自己的脱脂脱味羽绒服的价格更高,这让郑凤炽彻底失去自产自销的想法,还是从李泰这里拿货吧! 对商人来说,让他们做亏本的买卖,还不如让他们死了算了。 而李泰也把这羽绒服的代理权买给了郑凤炽,只不过让郑凤炽一半是现钱,另外一半是物资,尤其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基础物资,他能弄来这些基础物资多少李泰便收多少。 所以,孔雀的大商场基础物资从没有出现过断货的情况也是因为郑凤炽与李泰的关系。 这些基础物资,对那些顶尖的权贵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对底层百姓来说,他们在这封建时代光活着便已用尽全部力气,对他们来说,这些基础物资就是必需品,而他们赚来的钱基本上就消耗在了这个上面。 靠着有序的内部循环,以及对外部有着不错的盈利项目,这就让高陵发展得欣欣向荣了。 百姓们的确是赚到了钱,但也在高陵区花费得七七八八,而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水渠,道路,公共厕所之类的基础设施,却能继续发挥着作用,帮李泰继续赚钱。 杜如晦看着这一份份的会议纪要,突然他猛抬头,目光带着几分血红,开口道, “是给越王您大量百姓,是否有办法也如同高陵县百姓驱使着他们,让他们干活!”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杜如晦,他自热是知道杜如晦要做什么了。 李世民没有阻止,因为李世民相信杜如晦做出的决断,就好像自己的决断一样。 “大量?有多大量?!”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却有几分愕然,甚至忍不住搓搓手,略带几分期待道,“有一万人吗?” “更多!”杜如晦神色不变,一脸平静的说道。 “更多!?”李泰听到了这话,那双目都变成了星星的形状,道,“他们人在哪里?!” “也许过些日子就会过来了!”杜如晦道,“希望到时候越王能够满意!” “那个……”李泰听着杜如晦的话,略带着几分迟疑,不过还是对李世民道, “阿耶,若真有一万人以上,我能不能让您派一支军队过来驻扎,在必要时更要听从我的命令,另外还请您让司农寺给我开放粮食。” “你这里不是很好嘛,为什么向我要军队?”李世民略带几分笑意,也有几分疑惑。 说实话,李泰向他要粮食李世民自然明白,但李世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军队。 “高陵这里的百姓,绝大多数都是清楚与认可我的,所以我只要保证了他们吃食,他们便是都会愿意听从我的命令与指挥。” 李泰倒是神色平静,但却非常认真的说道, “但如果真来一万人,他们的数量会超过高陵本地人的数量,到时候肯能会出现骚乱。 我需要一支军队,在必要时镇压叛乱。 想要消化掉超过高陵县本身的劳动力,就必须要维持好秩序,并且让百姓适应这秩序!” 李泰清楚,为什么以工代赈这种事情,在古代非常难执行。 一个问题是古代的交通,交通导致了很多有粮食的地方不能快速的运输粮食到缺少粮食的地方,而没有粮食作为基础,那以工代赈就真的很难发挥出来。 而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心了,华夏百姓可不是印度首陀罗和达利特,自从陈胜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后,那华夏的百姓如果真饿极了,那真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存在。 如果你没有一股能够镇压暴乱的绝对武力,却拥有财富与粮食,很可能直接让百姓一个冲动,就把你给洗劫掉了,管你是什么穿越者,在暴民面前,该死还是要死! 反正李泰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我要打一万个的类型,实际上我要打一个,李泰觉得自己都够呛。 所以肯定要保住李世民的大腿,让他多派点人来保护自己啊! “嗯嗯!”李世民点头,道,“既然你已考虑的周全,那我就给你个安抚使的职务。 你想要的粮食与军队在过一段时间也会给你派过来,你要做得就是维持住高陵县的秩序。 过一段时间,关中的难民会陆续的向这边过来,你需要收拢难民,让他们活下去!” “啊~难民?”李泰听到这个词微微愣了愣,虽然自己也不嫌弃,但这跟自己所想的到底有几分的差距。 李泰弱弱对李世民道,“大约会有多少?” “还没统计!”李世民说道这里也带着几分沉重道,“但比较起去年,应该只多不少!” 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也没多说,只对李世民郑重道, “请阿耶放心,只要粮食足够,我定然把这批难民给全部安排好!” “有你替我分忧,阿耶又怎会拖你后腿!”李世民摸摸李泰的脑袋,欣慰道。 “克明,今日你让我来见得应该都见过了,我们回长安吧!”李世民说道。 “诺!”杜如晦听到李世民的话恭敬的回答。 杜如晦知道,李泰与马周的搭档,李世民暂时肯定不会去拆,因为需要他们去应对这次关中大旱所引发的难民潮。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开会中 李世民与杜如晦离开高陵,回忆李泰的信心满满的样子,李世民也有几分患得患失。 若其他人对李世民来说,干得好继续干,干不好贬官。 但当这人换成李泰,身为人父,李世民心中却是无法完全的释怀,多少带着几分担心: “你觉得青雀能应对得了这次因为旱灾而产生的难民吗?” “越王年龄虽小,但做事稳妥,既然他答应了下来,想来总归有七八分的把握!” 杜如晦沉稳回答,“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高陵距离长安城也不过只是一日的路程。 圣人一声令下,纵然是发生了动乱,也能在翻手之间转危为安!” 听到这话,李世民也宽慰少许,阔达的笑了笑说道, “把消息发布出去,引导灾民前往高陵,青雀要的粮食和兵力也都整备齐全。 此次青雀可以为我分忧,我当全他一片孝心。” “臣这就去安排!”杜如晦对李世民恭敬道。 而随着李世民的离开,李泰便马上把马周、李淳风、杜楚客、吕才、刘神威和魏旭六人给汇聚过来,甚至连孔雀与白鹤一样都拥有旁听资格,而卢安寿则是守着大门。 因为消息层面的问题,有些问题李泰也只能后知后觉。 比如说这次再旱下去,那因为土地无法种植,导致背井离乡的百姓绝对会越来越多。 而李世民想要得是安抚百姓,李泰自然是从中看到了让高陵县大发展的机遇。 所以,李泰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开会,要统一思想,更需要规划目标。 “诸位,因为阿耶来到高陵县与我进行了交流。 因为旱灾绵延,不见降雨,若有灾民出现,那那这些灾民便会被安排在高陵县来。 所以,我们需要为这件事情做好准备。” “越王,安排到我们高陵县的有多少灾民?”杜楚客微微皱眉。 他自己就曾经当过灾民,所以清楚地知道灾民这个群体若发生暴乱,那会发生什么事。 李泰道:“不清楚,不过对我来说自然是越多越好! 至少我们高陵想快速发展,那么我们就必须要吃下这波灾民。” 听到李泰这般话语,几人也明白李泰已经下了心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李泰看了一眼马周,道,“宾王,由你来说说我们的计划,看看大家有没要补充的。” 马周对李泰行礼站出来道:“这是昨天连夜做出来的计划,只是有一个大概框架,分成数个部分,其中肯定需要大家加以补充,所以有什么问题还请直言不讳。” “这计划的根基是我们高陵县根据自身发展而设立的两个工程: 一个是修一条从高陵到长安城的道路,另外一个是修一座当今关中最大的港口。 经过我与越王的商议,这次难民所转化出来的劳动力,优先考虑港口!” “为何?”听到这话,李淳风有些疑惑道。 马周说道:“因为修筑长安的道路只是强化了与长安的联系。 但若把港口修建得齐全,借助航运的优势,联通整个渭河水系,几乎打通了整个关中。 最重要的是,将来难民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所以陆路进行运输未必是安全的选择。 但航运能够保障我们的物资供应不会阻断。 等到将来,这些百姓想要回到自己居住地的时候,通过航运也能最快的回去。” 李淳风听到马周的话,也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过,你们徭役的队伍并不轻松,甚至如果随着难民到来,你们会更加的繁忙!” 马周看着李淳风道, “第一件事就是在徭役队伍带领下,我们会发动高陵的百姓,最迟在七天内修筑起木墙。 从而避免难民对我们现在的居民区发生冲击,从而影响百姓现在的生活! 而怎么样修建个包围整个高陵的木墙,需要你在明天就要拿出一份详细计划书来!” “嗯!”李淳风点头,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道, “为什么修建木墙,借助这次机会直接修建石墙不好吗?!” “因为木墙还是要拆除的!”李泰在一旁补充解释道, “高陵的定义是关中交通枢纽,一则有城墙的高陵不能最好的发挥出这定位效果。 二则高陵还在高速发展中,不说日新月异,但至少城市面积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现在修筑城墙不只限制住高陵发展的速度,以后还要修建第二城墙,第三城墙,我实在不想这么持续掏钱。 所以,在高陵发展到一定程度前,至少在短时间内,我不打算对高陵进行修筑城墙。” “可是……”魏旭略带着几分犹豫道,“若流民的话还好说,用木墙应该能够抵挡得了。 那若是北方的胡人南下呢,几年前,胡人便到了渭水!” 这时候的突厥依旧对大唐虎视眈眈,关中百姓更亲身经历过突厥几年前南下时那烧杀抢掠的丧尽天良的破坏。 所以尤其魏旭这种退伍军人,那是真见过突厥人得残忍,所以对围墙的追求就更强烈! “一次渭水之盟对阿耶来说便是耻辱,所以阿耶不会让突厥再次马踏关中的!”李泰道。 听到李泰这般坚定的话语,众人相互对视一眼,也不敢再用这个李由再劝。 而且他们都是高陵高速发展的亲身经历者,亲眼看着这个城市日新月异。 正如此,至少对让这个城市的发展稳定后再修建城墙的不敢说全同意,但至少不反对。 说实话,李泰感觉高陵这里几乎算是关中平原的中心位置,不论是谁都能打到这里。 那占领整个关中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这里的城墙修不修意义那是真不大。 “臣明白了!”李淳风无奈道,“我对高陵周边区域都熟悉,在明天中午前,我会把高陵木墙的计划书给拿出来的!” 很显然,今天晚上回去怕是要熬夜了。 李泰对李淳风继续道:“这次木墙修建,尝试把徭役队伍的人拉过去做队长伍长。 原本想要用修到长安的道路来慢慢磨徭役队伍的,但现在情况有变。 除了保留一支徭役队伍作为标杆,其他徭役队伍可能会陆续拆掉。 因为我们需要让干活的人明白自己每天需要干多少,目标有多少,干多了有多少奖励。 只有让他们有一个清晰而明白的标准,才能让他们有干劲!” “这东西虽有模板,但从没指挥过这么多人干活,怕需要慢慢磨合才行!”李淳风道。 李泰点点头,表示不着急: “我们有时间,旱灾不是洪灾,不是一下子出现无数的灾民。 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人陆陆向大城市前进,想办法讨食物。 只要肯干,我相信你会陆陆续续的把人给磨合出来。” “臣遵旨!”李淳风看着李泰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权利,也松了一口气道。 “初质!”李泰的目光马上便落到吕才身上,道,“一直以来,你都负责编辑籍册。 这次也是一样,所有流入到高陵的流民你都需要给他们重新登记造册。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你可以让学府里的学生帮忙,总之不能出错出漏。” “得令!”吕才听到这话连连点点头,吕才很清楚,这可是大问题。 “另外,你可以尝试着钻研些乐曲,或者有秩序的组织学生给这些百姓们唱歌。 让这些刚来的百姓知道我们高陵的优点,同时让他们明白在这里多劳多得。 这样既安抚了他们的情绪,也提高了工作积极性,音乐方面的事你熟悉,所以还是你来! 这次不要那些雅乐,而是要些下里巴人的俗乐,最好朗朗上口,让百姓都听得懂的音乐! 如果要举例子的话,那就好像汉乐府,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臣遵旨!”吕才点点头,编辑造册不过工作,研究乐曲才是爱好,工作自然是谨小慎微,但爱好肯定要把自己的极致发挥出来。 “杜先生,如何建设港口,需要建设什么样的港口,甚至需要建设什么样的船只,这些全部由有你来安排。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渭河的航运能够尽快的做起来!” 李泰对杜楚客认真说道,“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说实话,渭河在现代的货运价值不大,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现代的货物运输那都是几十吨起步的,百余吨不封顶。 相对现代货物需要的吞吐量来说,渭河自然是属于径流量小不稳定,河道淤塞多。 毕竟那船只实在太大了,与其靠渭河这点水流量,还不如用火车运输! 但问题现在是古代啊! 这时代的货物运输,莫说十几吨,一次性能有个几吨都是顶天了。 所以作为承载古代货物运输的任务,渭河绝对是合格的。 这也是为什么渭河这边会出现纤夫的原因,这些船只在逆流情况下,靠人力强行解决逆流而上的问题,这本身就说明了气种的利益。 当然,实际上绝大多数也就只是在险滩恶水或搁浅时才会用到纤夫。 如果真的逆流而上全部都需要纤夫来拉的话,那换了是郑凤炽怕也难以承受这成本。 相对来说,渭河航运真正的困难倒是结冰期。 历史上渭河常常有结冰的记载,不过值得一提,唐朝处于地球平均温度上升的时期,这也是以农耕社会为主的汉族能够再次站起来的大背景。 所以渭河航运这最大的困难,反而被大自然就这么抹杀掉了。 当然,如果某年天气异常,渭河结冰了,那对高陵肯定是有影响的。 但影响也不像现代社会这么大,因为农耕文明社会到了冬天基本上就休息了。 不到万不得已,都是不会出来活动的,哪怕是出门做生意的商人,绝大多数也都回家。 也就只有现代社会,春夏秋冬都是要工作的,甚至在资本的剥削下,巴不得你永远能够零零七,一直工作下去,导致春节全国停歇几天都被全世界说成奢侈。 杜楚客思索道,“我需要大匠,真正在朝廷供职的大匠,加速对船只的研究。 我会主要抓这个,至于码头的施工建设,可以全权交给淳风来负责。” “我吗?”李淳风听到了杜楚客的话有些意外,没想到杜楚客会推举自己。 杜楚客沉稳道,“当初这渡口的选址,便由你巡山点脉最终确定。 所以你对渡口是最了解的,而且你手下的徭役队伍需要磨练。 所以由你来督促工程的进展,是理所当然的! 这几天会我会帮你监督工程进展,但等你完成木墙,这渡口建设还是交给你来!” 听到了杜楚客这么说,李淳风有些发愣,但还是狠狠点头。 李泰倒有些意外的看了杜楚客一眼,原本以为杜楚客会承担下这工作,没有想到杜楚客倒是把这件事情让给李淳风来。 而杜楚客让出这件事情倒不是什么争权夺利什么的,而是能力。 正是因为这些天来的公事,杜楚客敏锐的发现李淳风对于数学别样的敏感性,更重要得是李淳风能把这数学非常顺利的运用在了工作中。 李泰提出的工作表,自己还在发愁怎么上手,但李淳风已经能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计算出工程需要的时间,以及自己麾下队伍每周的工程安排,然后有序的进行轮班。 这工程表的安排合不合理杜楚客不清楚,但至少他手下的人看了值班表后都认可了。 这种来自对数学应用的敏感,让杜楚客看得有些发呆。 原本在杜楚客看来沉默寡言,只会跟数字打交道的李淳风,在展现出这能力后,让杜楚客不得不赞叹李淳风的能力。 虽然数字是冰冷冷的,但是数字中透露出来的公平却是暖洋洋的。 更重要得是,不知道哪只狗提议的,每支队伍每天的工作成果全部都标注出来,每天下班后进行汇总,凡表现最优异的三组,第二天吃饭时每餐加一个鸡腿或者鸭腿。 然后李淳风手下小队的工作效率那就更高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好好学习,做好笔记 随着三个主要任务有负责人,李泰的目光看向剩下来的刘神威和魏旭,以及孔雀。 马周也继续说着与李泰商量好的计划,则继续说道: “如果淳风,初质,楚客三人的任务是如何借助难民发展我们高陵。 那么神威、魏旭与……孔雀,你们的任务就是如何给与难民最基础的保障。” “从难民来到高陵开始,首先需要所有百姓,全部需要用热水洗漱,然后换上我们准备的干净衣服,衣服上面写上数字,为了确认他们到底是哪一个难民,同时方便吕才登记。” 马周说到这里,目光却向孔雀看过去,毕竟随着孔雀渐渐展露出自身的商人天赋,所以李泰一部分对外的商业开始慢慢转给了孔雀来经营,比如布匹、澡堂、旅社与禽舍。 而马周则是一直负责打理煤矿,同时也在不断的继续收购与兼并关中的煤窑。 “我……”孔雀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道, “澡堂好说,只要煤炭供应得过来,我可以从长安城抽调一部分人过来,在港口那里专门建设一个一次性五百人沐浴的临时澡堂,这并不费事。 但衣服不一样,衣服需要消耗布匹,我从郑家继承的财产中虽然有布匹,但顶多可以裁剪两千件,而且这是把所有顶尖的丝绸都算上。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的布匹库存不足! 虽然我并不是舍不得,但我有一点点疑惑,就算是给灾民赈灾,难道需要布匹吗!” 马周听到这话,理解的露出笑容,对着孔雀回答,“这点我与越王也讨论过,越王说了很多理由,但有一点越王把我说服了。 只有让他们穿上干净衣服,才能提醒百姓他们已经不是难民,他们将要迎接新的生活。 对难民来说,这衣服就安抚他们,让他们融入我们城市的最好凭证。” 李泰听着马周的回答,也接过话,继续道,“归属感这件事不是一下子就能够产生的。 但我们能从一件衣服开始做起,让他们感觉到新的生活已经开始。 他们异地而来,剩下得只是为了生存的麻木与绝望。 而这件衣服给得不是温暖,而是让他们对新生活产生希望,以及对我们产生一丝信任!” 听到李泰的话,众人若有所思,说实话在场的人再过得哪怕再穷,也都有口饭吃。 他们只是体会到难民可怜,但却很难有李泰这般对底层的同理心,一时众人看着李泰都不免有几分温暖,虽然李泰一直说着儒家的坏话,但如此的李泰难道不是儒家口中的仁主。 李泰则继续道,“当然,布匹的确是大问题,我不知道朝廷有没有库存。 但朝廷既是税收上来的,那再差的布匹,库房之中肯定也是有统一标准的。 这标准对百姓来说是他们省吃俭用一年省下来的,给他们,他们肯定是用不起。 我虽越王,但想从朝廷免费拿粮食赈灾还行,但想免费拿布匹,我觉得我不能够做到。 但要是从朝廷购买,我怕我真买不起,毕竟若是出现难民,那数量就多了!” 李泰真是没钱,如果是自己的体系中,李泰倒是能够通过左右腾挪,上下划账的方式能够抠出不少的物资来。 但在自己体系外的资产,那是要真金白银的拿出钱去购买的。 李泰表示自己真没钱,穷得连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来了。 而且这些朝廷收税收上来的布匹,也真不是给普通百姓穿的,主要是作为货币之用。 要是把这些布匹大面积的给百姓们换上,怕这就太贵重,反而让百姓们感觉惶恐。 最重要得是,李泰感觉自己是救助难民不是做慈善的,给他们一件衣服也太大方了。 “如果不是从朝廷走的话……”孔雀道,“那整个长安就只有一处地方了!” “这件事你不要出面了,我让郑凤炽过来把布匹交了!”李泰对孔雀说道。 “既然是交易的事,还请大王把这件事交给孔雀来处理!”孔雀对李泰道, “大王一直都与郑氏做着公平交易,我一定会以最便宜的价格从郑家购入十万匹布。” 李泰听到孔雀的话一愣,没想到孔雀居然有如此的气魄,说实话,布匹哪怕最便宜,那也是要两百五十文上下,虽然数量到达十万匹布,在折扣之下两百文应该就是极限了。 如果真的采购入十万匹布的话,那就两万贯,这已经是一笔相当大的生意了。 李泰的羽绒服一件也就一贯,而现在整个羽绒服的市场,整个冬天也未必能满八千贯。 其中一是因为养殖规模在饲料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的限制,另外也是这种东西现在还算是高奢产品,基本上是给上层使用,而不是买卖给底层的百姓。 李泰却也好奇孔雀的本事,却是开口道: “既如此那这件事便交给你来负责,另外其他基础物资,你与朝廷交接时交接好。 这些东西是百姓的保证,你可不能轻乎了。” “诺!”孔雀听到李泰的命令点点头,不卑不亢的认真回答道,眼神很是坚定。 “刘神医接下来便是你的任务!”马周见到了孔雀回答,便是对刘神威说道: “整个药园里面除了补血与治疗刀剑伤的草药不能动,其他所有你觉得需要的医疗资源全部都能够调度,包括人与物。 你的任务就只有一点,尽可能治疗百姓,不要放弃任何一个人,不要让难民产生瘟疫!” “诺!”刘神威听到马周的话语,果断答应下来,跃跃欲试的仿佛想要马上大干一场。 毕竟对刘神威来说,这种救治百姓的任务是他身为从医者最喜欢的了。 听着李泰对于难民们的妥善的安排,刘神威干起来也更加的有劲头。 至于补血与治疗刀剑的草药不能用,在刘神威来说也没什么。 毕竟难民又不是打战,用到这两种草药的机会也并不多。 魏旭看着马周一个个的布置任务,但只有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一时间却是几分羡慕。 他倒是想要张嘴,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信来的,却又欲言又止,怕不该自己说话。 他左看看右看看,一个个数着人,心中默默想着怎么也应该轮到自己了啊。 “魏旭!”马周看了一眼魏旭,仿佛看穿了魏旭的小心思,在这时候开口说道。 “你的任务最重,因为需要你来维持整个难民的秩序。 虽然朝廷会派遣驻军到高陵,但是日常负责巡逻警戒的还是你们。 因为难民中难免龙蛇混杂,我会拟定一份条规,你与你手下的不良人要全部背下! 字看不懂的,我会安排人带着你们唱读,一定要把条规给背下来。 难民若违反了,第一次呵斥,第二次就直接将其拉出队伍送到煤窑里面去。 当初怎么对付好汉帮的就怎么对付这些难民!” “诺!”听到了马周的话,魏旭搓搓手,这件事情自己做起来还是挺熟的。 “至于我则是负责协调众人,作为迎接难民潮的主要负责人,诸位若是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来县衙中,我从今天起,就住在县衙里面了。”马周对着众人自信的说道。 众人见到马周这般的话语,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马周,但也认同的点点头。 而李泰见众人对任务都已经有所了解,便对众人鞠躬,道, “对我来说,若能吃下这难民,并且将其好好消化,那高陵县考核定然能拿到上上标准。 所以此刻,我感谢诸位一直以来鼎力相助,更是希望诸位能助我渡过此次关卡!” 众人听到李泰的话一愣,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有的人甚至带着惶恐也弯腰。 马周却是不卑不亢的对着李泰行礼,开口说道:“应该我等感谢越王才是。 我等原本藏于沙硕,幸遇到了越王才有脱颖而出的机会。 只要能平息这难民潮,凭借这笔资历,相信朝廷甚至愿意直接让我们出任县令之职。” 众人听到马周的话语也点点头,这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学者马周说俺也一样就可以了。 随着会议结束,众人也都精神满满的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仿佛脚下的脚步都踏实了。 随着众人一一离去,李泰转过头对白鹤道, “白鹤,还是跟以前一样。今天会议纪要精简过后,给每个参加会议的人抄录一份。 另外一份在越王府留底,一份在高陵县留底!” “唯!”白鹤低声答应,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李泰开口道,“越王,需要注意下孔雀吗?” “怎么了?”李泰听到白鹤的话语,略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孔雀在答应十万布匹时,那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眼神!”白鹤认真道。 “眼神?你能看得出来意思?”李泰听到白鹤的话,疑惑的对白鹤道。 白鹤理所当然说道:“在宫里我们不得高声喧哗,若声音重了都是要挨板子的。 所以相互之间就直接看对方的眼神,基本上如果只是判断的话,应该对得七七八八吧! 可惜我出宫一段时间了,已经不能用眼色对话了。” 李泰一副长了姿势的表情,挥挥手道,“知道了,那你去调查一下,有情况就回禀!” “唯!”白鹤听到李泰的话,倒没任何迟疑,甚至带着几分兴致勃勃。 李泰完成规划后,那就要去找颜勤礼了,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就两个字,上课! 已经九岁的李泰,基本上还是过着自己做规划,做完后给马周处理,自己肯定不干活。 但李泰也算不上轻松,因为自己马上就会被颜勤礼给抓过去乖乖上课。 顶多因为一对一教学,李泰的时间可以自由调节,但每一个月有着什么样的课程规划,颜勤礼可不会让李泰轻松混过去! 说实话,今天开会整个农业学府,只有自己没有被叫过去,颜勤礼也有几分惆怅。 相对于其他的奇淫巧技,越王到底不喜欢儒学,或者说不重视儒学,颜勤礼也无可奈何。 不过,看着李泰每次回来后,就认真听着自己讲课,而且对自己表露出来的尊敬,这就更让颜勤礼感觉自己身负重任。 因为李泰虽然现在成了一县之长,但也从没有放松过功课,每日都在努力学习。 这点倒是跟太子很相似,太子受到儒家传统教育,儒家大佬们几乎每日给太子讲经 而太子的学习也很出色,不但群臣相赞,甚至偶尔写出来的奏章也颇有风采。 想到这里,颜勤礼不由再次给自己打气,自己需得好好教授越王,当不负颜氏之名。 李泰虽然不清楚颜勤礼的心理,但却从没有小看过儒家知识。 因为儒家知识用来调和社会矛盾,进行资源分配的确有独到之处,其学说哪怕在二十一世纪,依旧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更不要说现在是在大唐,可以说是最适合皇权的学说。 所以李泰还是认真的跟着颜勤礼学习儒家知识。 因为了解了儒家,就能够让自己更了解这个时代,大唐内部的规则运行。 比如说除了法律以外,还有礼仪,礼与法才构筑了唐代社会的基础规则。 自己身为皇子自然能够能无视很多礼法,但李泰很清楚,自己唯有知道礼法,明白礼法,才能利用礼法,甚至修改礼法。 这就好像往往正常人都是不会去专门学习法律的,面对厚厚的法律书,这年头只有罪犯跟律师才会去钻研法律。 因为唯有这样他们才能明白法律,利用法律,通过法律规则为自己谋划利益。 如果你见到一个人把大半夜去啃《刑法》,那不是在考律师资格证,那就是准备发一笔大财。 毕竟只有知道法律线划在哪里,那你做事的时候,就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而这时代的礼法也是一样的。 所以,李泰对颜勤礼很尊敬,他讲授的礼法也都做好笔记下来。 不说自己会不会用,但对皇室来说,有时候礼法的规则更强过律法所带来的效力。 就在李泰不断充实自己时,关中久久不雨导致的旱灾,让难民开始本能的向大城市而来。 而关中最大的城市,自然也就是首都长安!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难民出现 这一日,孔雀回到郑家,找郑家商议十万匹布的事。 此刻接待孔雀的人是她的父亲郑鸣商,随着两人相继入座,郑鸣商略带着几分迟疑,却还是先开口道, “玉馨,在王府中过得可好?王府中人可有欺负你。” “越王待我甚善,予我在外经营的权力。”孔雀说道这里说,微微一顿道, “如今越王赐名我孔雀,没有再叫玉馨的权利,还请大人切勿叫错我的名字。” “玉……孔雀,此次你回府可有什么事,郑家是你的后盾,你且说说!”郑鸣商道。 “爷爷不在吗?”孔雀仿佛略带着几分疑惑,对郑鸣商道。 “家主召唤,阿爷去荥阳主宅了,这几个月不在。”郑鸣商对孔雀说道,“有事?” “的确有一笔生意打算跟爷爷谈,爷爷不在,郑家可是大人做主?”孔雀询问。 “若万贯以下的生意,我可以全权做主,五千贯以上的生意,由我与二房,三房,五房和六房共同商议后决定。”郑鸣商对孔雀道。 “既如此,我也就来说此次的直接目的。 越王想在一月内定购十万匹麻布,用做百姓难民遮衣之用。 我的作坊产量与原材料都有限,一时生产不了,所以越王便想要去朝廷库房换取。 不过被我劝住住了,我以可以低市价两层的价格从郑家进货,越王便让我过来了。” 孔雀看着郑鸣商,倒也没有虚伪的客套,而是认真的说道, “大人,十万匹布八成市价,里面营利可不止百万贯,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一是要一个月内全部完成,二是这匹麻布面料缩水不得高于百五。” 郑鸣商听到孔雀的话语,呼吸也忍不住急促几分,道, “这可不是一笔小买卖,父亲不在,我需召开会议进行商议几天才能做出决断。” “可以!”孔雀点头道,“不过我也不可能无限期的等下去。 大人您自己先准备一批约千匹麻布,一旬之后便是送到高陵的大商铺让我先应急。 十天时间想来足够商议出结果,您这边愿意接下这生意,那就再送五千麻布过来。 剩下来的麻布则一次性在下个月全送过来,所有钱财都会在这些布料送过来当天结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然若您不放心,我也可以与你们立下商契,给郑家一个保证。” “当不得如此!”听到孔雀的话郑鸣商道,“我到底是你的父亲。” “但您当不得郑家的主!这份保障不只是给您的,还有给郑家其他人的!”孔雀道。 听到孔雀如此的话语,郑鸣商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若郑鸣商真能掌握郑凤炽产业,那也不会因郑凤炽的决定把女儿送给李泰做丫鬟了。 而现在女儿已经能直接决断这总价过千万,利润过百万的生意。 而自己却依旧需要与家族众人商议,仅是这差别便让郑鸣商有几分羞愧。 郑鸣商知道这件事情算孔雀给自己家的照顾,但郑鸣商把孔雀送给李泰时,却截然没想到甚至不到一年时间,孔雀身上却会有这般变化。 说完这些事,孔雀并没任何多留意思,便马上跟郑鸣商告辞了。 而郑鸣商也在马上开始拉拢起大大小小的几房,开始商议起是否要干这个项目。 十万匹麻布,这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因为麻布算所有衣服中等级最低的,本身就是小老百姓的衣服。 郑家作为长安以布匹起家的首富,这种布匹肯定是有大量储存。 就算只有五万,剩下来的靠着各方渠道,也足以让长安大大小小的商家挤出库存来。 只不过,这种事对郑家来说,最重要的却是利益。 他们唯有见到这利益,这些什么二房三房的郑家人才会真正干活,否则需要郑凤炽在郑家才能一言九鼎。 这种商量,对郑家人来说自然有得扯皮,而且郑凤炽也想要借助这次的机会,拉拢些愿意向着自己的靠拢的族人,为自己将来接掌郑家做准备。 郑凤炽选择郑鸣商把女儿卖给李泰,本身就有想借助李泰的势力稳住郑鸣商位子的意思。 毕竟在自己死后自己儿子的能力不行,性格又不够强硬,所以必须要给郑鸣商找个靠山。 将来自己死后,也算是为郑家找个至少能支撑十年的保护神,至于更遥远的距离,就要看郑凤炽的抉择了。 这十年足够郑鸣商掌握郑家的产业与财富了,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郑凤炽感觉也别指望郑鸣商了,自己其他干掉了郑鸣商而上位的孩子怕是更加靠谱。 现在孔雀在越王府所带来的利益,比郑鸣商所预料的更快,对郑鸣商来说,这个项目能让自己在郑府接班人的位置上走得更加踏实,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推行下去。 而孔雀自己到底是有着一整条完整的布匹生产线,只是想要扩充产能并不是那么容易说扩充就能扩充的,就算是想要大规模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因为人手需要培养,原材料需要收集,机械需要尝试,更重要得还是市场。 对于封建时代的中国而言,只要每年能换上两件衣服,并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基本上都能算得上是富农了,那多少是家里有田亩的良家子! 对绝大多数的百姓来说,衣不蔽体是常态,靠一件单薄衣服过冬更是理所当然。 换句话说,这些难民在绝大多数布匹商家眼中并不是潜在客户。 因为他们想买一件新衣服那都很可能要存上一年的钱,而为了这种人增加人手与设备,卖出的还是最低级的麻布葛布,对绝大多数布商来说,那真是底层布商的活。 所以,布匹店铺基本上都是为了中农富农准备的,那些一年都积攒不下两百文的普通百姓,是没丝毫资格进入到布匹店铺的。 当然这只是布匹的钱,要想买一件整件做好的衣服,肯能需要到达五百文甚至一贯才行。 这就让孔雀名下的布匹生产线在短时间内很难进行整合与扩张。 因为归根到底还是需要社会生产力的提升使得布匹的成本价格需要进一步下降。 这点上至少李泰就完全做不到要求,因为这不是想办法研究出什么珍妮纺纱器,什么脚踏板织布机,就能立刻解决的。 这些需要有足够的纺织材料,但很可惜这些原材料全部都掌握在不同世家手中。 李泰小打小闹的去收购自然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到达了一定规模,那肯定会受到钳制。 另外一点就是所有的材料基本以经济植物为主。 虽然除了棉花,其他植物不算太占资源,但因为从李世民登基以来,基本上就天灾连连。 这就导致土地开垦出来都是推行种植粮食作物,至于经济作物的推行自然放缓慢了下来。 虽然随着人口增加,经济作物还是受到市场的调节慢慢的提升,但绝对不像是粮食作物那样受到绝对推崇。 也许正如此,所以出现了贞观四年的大丰年。 因为常年累月保守天灾的大唐,居然还真赢来了无病无灾的丰年。 这就导致今年不用像是往年一样到处的赈灾。 同时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大唐与突厥之间的战争会在这一年彻底的结束。 原本人们预测得将会是一场如同汉匈间长达百年的战争,是两个帝国之间的巅峰碰撞。 但谁都没有想到,李靖这位兵家四圣华丽登场,以匪夷所思的姿态,直接覆灭了东突厥,甚至连颉利可汗都被抓到长安去跳舞。 这就让很多屯粮的世家发现自己一直储存在手中,打算缓慢换取政治资源的粮食要是再不出手,怕是要烂在自己的仓库中了。 所以多重利好消息下,直接把粮食干穿到每斗四五文钱,现在看来都很不可思议。 而现在,李泰如果不能直接刷出资源的话,那就只能通过长安郑家这样的大布商去解决布匹的问题,毕竟钱这种东西好来,但物资的生产到底要看社会平均劳动时间的。 随着时间流逝,干旱依旧,时间到达六月,太阳越来越变得火辣,晒得人难以忍受。 渭河与泾河的水位虽还没明显下降,但河流周围的土壤已有几分白化,抹上去泥土一粒粒破碎,显然至少泥土表层已经相当干燥,根本无法凝固。 与此同时,零星难民开始三三两两顺着河流而来,然后向大城市寻找自己的一线生机。 他们一路上吃着草根树皮,偶尔吃上了几天包着细沙碎石的救济粮活命。 但所有难民也都没选择放弃,而是继续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向长安而来。 因为长安是首善之地,若其他城市还有可能会选择关闭城门,甚至派出士兵驱赶百姓。 但在长安天子脚下,只要不是国库里面跑老鼠了,那长安底下肯定是会开着粥棚。 至少让这些艰难逃亡的百姓能够一天有一碗稀粥,让他们能够勉强的活下去。 那种因为粮食不够,就自己先逃了去其他地方自己就食,不管百姓死活的君主,如果是在国力上升期还好,如果在国家生命的下行期,基本就跟杨广下扬州没区别。 说实话,李泰真正开始接手这些因为旱灾而向着长安地区奔逃的百姓时,很快便发现相对其他灾害来说,因为旱灾而迁徙而来的百姓,相对来说倒是出乎意料的秩序。 原本李泰以为的灾难是黑压压的一片暴民会黑压压的压迫着城市开启城墙,然后失去秩序在一片打砸抢烧中什么都要,把一个城市的宁静破坏得一干二净。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旱灾中受灾的百姓最主要的是佃户与贫农。 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当旱灾将领,地主富农,甚至很大一部分中农,那都能够靠着自己手里的土地与自己平时积累下来的粮食强行支撑下去。 有的家里甚至有冬天积雪储蓄下来的蓄水池,所以旱灾他们并不怕。 但对没土地,平时靠着帮佣与租用别人土地为生的佃户与贫农而言,因为干旱所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这些人不需要佃户与雇农了。 这直接就让没有土地,没有生存资料的他们直接被当地社会给抛弃掉了。 这就好像是在现代城市中没房子的普通上班族,在正常的情况下,靠出卖劳动力换来的工资能在现代大城市中拥有一席之地。 他们有时候喝着咖啡,站在高楼大厦上看着美轮美奂的霓虹灯时,以为这个华丽的舞台就是为他们的到来准备的。 但只要疫情来临,所有没房子的打工人,基本上都要为步步紧逼的房租与生活费逼得哪怕疫情肆虐,也依旧只能冒着风险去工作。 因为不工作自己就活不下去! 这还是现代社会,面对陡然的天灾人祸,有着强而有力的政府,有着愿意为弱者撑起一片天空的强者,以及万众一心尽量做到自己不拖后腿的人民的共同努力,也是耗费了大量经济的代价才克服了困难。 但在封建社会中,以普通朝廷政府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对抗得了这种波级数州,甚至整个关中的天灾,因为这压根就不是最底层的几乎没有生存资料的百姓能抵挡得了的。 存粮多得,他们便打算在本地多待几天,看看老天会不会下雨。 只要下雨了,那么哪怕卖身为奴,至少地主会预支部分的粮食让自己活下去。 存粮少得,甚至借不到的他们,那就只能够离开当地。 因为他们已经没资本在当地活下去了,他们只能试着去其他不同的城市看看,哪怕变成了流民也再所不惜,因为他们想要活下去。 所以,旱灾和其他灾难一样,流民也如同滚雪球般不断滚大。 但他们相对其他灾难来说,初期会相对平和一些,治理起这些流民,也相对容易一些。 如果换了其他什么地震,瘟疫和水灾之类导致的灾民,那可就是一瞬间波及一大片,失去一切的百姓那可就真的是一个随时会点燃的火药桶。 但现在只要初期制定好了规则并且严格的制定下去,那因旱灾而逃难到这里的百姓,只要能找到能让自己糊口的工作,就基本不会再闹事了。 所以实际上早做准备的高陵县处理起这些难民来到底没有李泰预估的困难。 但与其他灾难不一样,其他灾难多数处理得是灾难后的灾后工作,有得是劫后余生。 但此刻面对着持续不断的旱灾,却需要百姓在这绝望中,用意志熬到老天下雨。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收钱一贯 随着六月过半,但关中依旧没有雨水降落而下,李世民又派遣了长孙无忌去祈雨,如果继续的旱下去,自己怕不是要派遣房玄龄去了,真是让人恼心啊! 说实话,这一天晴空万里无云,单独拿出来那是顶好的天气。 但这样的天气持续了两个多月了,那就成了灾难,至少很多地区的地那都种不成了。 说实话,这天气本身让李世民并不恼心,但这旱灾之后成蝗灾,蝗灾过去又来了旱灾,绵连不断的灾难让李世民没有丝毫喘口气的机会。 纵然李世民的内心相当的坚强,但偶尔也忍不住疑惑,难道自己真是天弃之人。 否则为什么在自己登基后,年年都是闹这样令人烦恼的天灾呢! 不过想到这里却不免想到正在高陵,吸收着大量难民妥善安置的李泰。 一想到李泰在为政时候表露出来的才华,还是让李世民感觉到慰藉。 虽然老天并不待见自己这个天子,但老天到底给了自己一个很能干的儿子。 此刻,青雀所在的高陵地区成为了一个关中的确的人口吸铁石,流民凡向长安城过来的,基本都会被高陵这个人口黑洞不断吸过去,而且这些流民就仿佛再也出不来了。 不过最重要得是,虽然不断有流民进入到高陵,但高陵的秩序并没有受到破坏。 相反这些流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融入到了高陵这个新兴城市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此刻的流民努力干活,仿佛这座城市本来就属于这些流民的,这些人所迸发出来的热情,任何经过高陵的人看到了,怕多少都有几分的呆滞,因为他们也实在太努力了。 说实话,李世民也看不懂李泰的操作,很多长安城内的官员也不理解李泰是怎么用一座高陵就吸纳了这么多流民,使得他们转化成百姓,然后竭心尽力的在此工作。 毕竟就算是进行分田,也没有这么多田亩分啊! 这就让很多朝中闲职成员,直接请了假就去高陵转一转,就当做是旅游了一天。 自己也不求学得多么高深,只要照猫画虎的在遇到灾难时用上,说不定自己就是能吏了。 就在李世民稍稍分神时,杜如晦倒面色如常的端着一排公文走进来,对李世民道, “圣人,这些奏章臣已进行初步批注与建议,还请圣人批阅!” “朕记得昨日便是把吏部的官员调度单看过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奏章!”李世民看着杜如晦微微一愣,“而且今日满朝休沐,是你轮值,玄龄呢?” 大唐官员那是有休假的,当然如果是工作狂的话你可以继续去干活。 不过这种人为官是相当惹人嫉恨的,毕竟任何人在职业场上最恨的就是那些内卷的货色。 本来明明可以自由摸鱼的环境,在这些鲶鱼进来后,就再也不能够做一只快乐的咸鱼了。 房玄龄能坐稳尚书仆射,最重要的就是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绝无落人话柄。 与之相比,杜如晦就是一位工作狂了,明明应该是休沐的日子,却在奋斗。 这自然带动了他下面的曙光努力干活,但同样的,这样的家伙在同僚关系只能说一般。 “长孙大人替圣人求雨,臣暂代尚书右仆射职务还不熟悉,所以不敢懈怠,便自请与魏国公互换。”杜如晦如实的对李世民道。 “原来如此!”李世民点头,听到杜如晦的话,便让侍从接杜如晦手中文件。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李世民道,“不对,房玄龄做事向来周正,可不是你想换就换的!” “也许是因为魏国公静极思动,也想要出长安城走一走吧!”杜如晦笑着道。 “啧!”听到这话,李世民愣了愣,却也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高陵方向摇摇头。 所以,不只这些想要偷师的官员,此刻民部尚书戴胄和魏国公房玄龄,也一起骑着马,带着两队仆人来到了高陵县。 因为他们也不理解,为什么李泰就能把这些给难民给轻易安抚了,并且高陵县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匪夷所思的发展起来。 此刻,房玄龄与戴胄两人打量着高陵,此刻高陵县区之外,已经有木墙阻拦着。 所以这次来高陵县到底是有了城门,而不再是当初那可以肆意穿梭的地区了。 城门有两扇,一扇城门能够自由的进出,并没有任何限制。 但如果出现衣衫褴褛百姓,尤其被询问后没过关用的公验的,那按照流民身份去隔壁城门进行排队。 重新登记造册后后,他们将会获得新的身份,多少也算是长安人士了。 说实话,以前因为没城墙,李泰压根就没让人去验公验。 因为这里还不算是城市,这是那些修筑成围墙的城市才有资格去验的。 自己没有城墙,自然不算正式的县城。 但有了城墙后就不一样了,那自己就必须要遵守唐朝的法律法规。 还是那句话,自己靠着自己是王爷,在无伤大雅的地方打打查边球可以。 但如果想要占着自己是王爷的身份以为自己能够无视一切法规,那自己就太天真了。 这无度的索取,终究会在某一天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支付出自己肆意妄为的代价。 房玄龄与戴胄两人说实话真的非常想要看看那些流民是怎么处理。 但进入到城门后,他们发现这两个城门虽然开着一个方向,但流民的那个城门进入后,便直接用木栏隔离了开来…… 隔离了开来! 流民绕着城墙而走,并不是直接就投进入到高陵这城市中,而是需要另外的安排。 房玄龄与戴胄两人对视一眼,在城门口停下来,他们可不是来看高陵县的。 而是想要看李泰怎么处理这些流民的,结果就一扇门的距离,自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不过,城门口的卫士也相当有眼力,看着这两个骑马的老人在门口停下,周围还有着一些佣人,估摸着对方大小应该是个官。 连忙走上来道:“请问来者可是长安贵人,来此是想看看高陵如何妥善安置那些流民的。” “你这卫士好眼力!”戴胄听到卫士的话先赞了一句,然后道,“还请卫士郎告知。” “这已经是常事了,经常有长安的士子过来询问。”卫士理所当然的说道, “还请贵人去另外一个门处,直接告知那里守门门卫,你们欲参观流程。 到时候支付一贯,便允许自行一路参观,到地点会有人引导你们去下一处。 支付五贯会有农业学府学子接引介绍,有事你们尽可以询问,了解流民转化成的程序。 若支付十贯,会给诸位一只哨子,诸位若走累了,只要到某些关口处吹响哨子,便会有马车接送诸位,同时去某些远距离的地点时,也会用到马车或者牛车。” “我们随从与马匹不能进去吗?”戴胄听到卫士的话,却是皱眉道。 “这倒不是,而是带入牲畜与人那按照数量每人每匹都需额外支付一贯。 若贵人不觉得贵,带多少人进去都没问题。”卫士继续的解释道。 “这越王的敛财之术的确独步,那是什么地方都能给他找到挣钱的办法!”戴胄叹道。 “不过,对有心为官一方的官员来说,如果能够见识到如何处理灾民的办法,那这一贯钱便所花不虚。 而且想要赈灾本身就是花钱如流水,能从我们这些官员身上刮出一点油水,对这些百姓来说,就多一户人家衣食无忧吧!” 房玄龄对于眼前的一幕倒是看得很开,对着戴胄多少有着几分的劝慰。 “好了好了,就你会替人早想!”戴胄拉着房玄龄道,“那就去另外一个门吧!” 很快,房玄龄与戴胄带着人来到了另外一扇城门。 走近后房玄龄等人才发现在这里除了一条足够数辆马车并行的通道让这些流民不断前进,而通道一侧每隔十多步便有人驻守。 同时接着,用木制的墙壁隔离开来,并且搭建了一条额外的走廊,现在这走廊上还能见到来往的士子。 只不过对比起灾民的麻木与茫然,很多的士子此刻却是在嬉笑怒骂,有的人甚至对这些灾民指指点点,仿佛没见到过这般情景,现在好不容易见一次,也来长了见识。 一道算不上宽敞的走廊,却是隔离成了两个世界,让房玄龄与戴胄这人看了之后却是极其的刺痛。 戴胄准备拍马上前,不过被房玄龄拉住了。 房玄龄对着戴胄摇摇头,因为房玄龄清楚,士子跟流民几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房玄龄对门卫道,“这位卫士郎,我们二人各自带十名仆从进入,另聘请学子一名为我们讲解其中内涵,另外我二人年老,。需得一两牛车赶路。这是薄资,还请收下!” 房玄龄摸出了几片金叶子,给城门卫士递了过去。 说实话房玄龄用钱的地方却也不多,如果不是今天确定了要去高陵,也不会带上金叶子来,毕竟高陵这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花钱特别快! 门卫连忙小心接过,然后给几人全部送出了一份有着农业学府印的白纸和两个口哨。 作为高陵县的门卫应该有的眼力自然有的,这年头能用金叶子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门卫小心的弯着腰,道,“告知贵人,这口哨到指定位置吹起,可招来空牛车或者马车租用两位,另外牛车或者马车上已经有车夫,会送诸位到指定的位置。 另外这合验且小心拿着,每经过一处,便会盖上印章。 整个流程走完,凭借这纸条与六个印,我高陵会送诸位一本农业学府最新编撰的《农地人才之友第一版》。 这乃是总结这一年来,农业学府的种田知识。” 戴胄与杜如晦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是有几分的惊讶。 他们不知道应该说李泰实在太务实了,还是太了解士子的心性了。 原本收一贯钱相信士子们肯定不乐意,但现在只要这一条路走满,那就能有书送,不论是什么书籍,只要是书籍本身就对士子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毕竟这书籍才一贯,但在这知识被世家垄断的世代,一贯就能买得到一本书这多便宜啊! “见过两位贵人,我乃农业学府学生陈楷,学号一一二,有幸作为导游为两位贵人讲解两位在道路上遇到的与游民融入高陵相关的问题,不知应如何称呼二位贵人。” 很快,陈楷作为被安排过来的导游,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开口道。 “你叫我魏老,叫他戴老!”房玄龄倒是和蔼道,“陈郎你带着我们两便是。” 陈楷倒也没有什么客气,便带领着房玄龄与戴胄两人深入到里面。 房玄龄与戴胄两个是什么人,想要套陈楷的话,那是从头套到尾。 在陈楷听来这是两个极具智慧的老者,待人温和有礼,提问犀利敏锐,若不是自己没偷懒,怕早就已招架不住了。 但房玄龄与戴胄倒是已经把陈锴的底子已经摸得清楚,大概也就童生不到的水平。 四书五经只能说会背,连理解都谈不上,但谈论到种田方面的事,倒多少都能聊上几句。 最重要得是喜欢用数据说话,跟正常的士子喜欢引经据典有着最本质的不同。 虽然这种细微的差别表现得并不是非常明显,但房玄龄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 因为房玄龄这么多年的历练过来,渐渐形成了一种自身对对方了解越多,那自己就越能够模拟出对方思维的本能。 正是这种本能存在,让房玄龄能在大唐朝廷中坐了那么久尚书仆射的原因。 同时也让房玄龄在贞观初期把两千人的官僚机构能无风无浪的裁剪到六百人的原因。 不过,现在出现这种新的思维模式,这让房玄龄感觉很是新奇。 虽然还非常稚嫩,但多少对数学有一种绝对的自信,仿佛只有它不会欺骗自己。 “可惜才一年时间,还看不出什么来,若时间够久,是不是能结出不一样的果!” 房玄龄不由感叹,正所谓管中窥豹,李泰建立农业学府严格来说一年都未必到,但这短短时间却能培养出别具一格的思维。 房玄龄有些好奇,最终这些人又会怎样成为大唐栋梁。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流民成良民 房玄龄与戴胄两人在陈楷的带领下,从容视察李泰对流民的安置。 这些流民虽然一开始入城时,还一脸茫然,但从大浴室中出来,成功换上干净衣服后,一个个变得精神抖擞,仿佛变得焕然一新的样子。 “越王可真奢侈啊!”戴胄看着这幕忍不住感叹道,“纵然是麻布,但想满足这数以万计的灾民,也不是笔小数目啊!” “是啊!”听到这说法,陈楷也点头道,“在这些灾民穿上了我们样式一样就颜色不一样的衣服后,他们倒是好管理了很多,哪怕我们这些学生也能轻松命令他们!” “哦。”房玄龄听到陈楷的话,却有些意外的说了一声。 “您可别不信!”陈楷听着房玄龄口中的惊讶,则是继续的说道, “原本我们一开始大浴场还没有修建好时,这些灾民来到高陵那是只知道吃饭。 他们懒懒散散一个个就仿佛或者就是为了等死的样子,真的没有一点点生气。 但后来大浴场修建完毕,他们穿上我们样式但颜色有些区别的校服后。 他们就开始变得有些主动了,虽然对我们有几分羡慕,但他们本身也变得好交流了。” “哦?”房玄龄听到这话倒有些意外,看着这个大浴场却有几分好奇。 他不明白这浴场到底有什么能力,居然能让流民有如此惊人变化。 总不可能有只是给这些流民洗个澡换身衣服,便是变得如此精神吧。 “陈郎君不知道我们可否过去看看!”戴胄对陈楷道。 “当然可以!”陈楷听到两人的话引领两人过去。 走近后,却见出口处,这些百姓便排着队让医科学生与教师进行诊断。 “这是?”看着眼前一幕,戴胄不由疑惑,对着陈楷问道。 陈楷却也马上回答:“这是在诊断这些百姓们身上有没有瘟疫,以及确认身体素质。 如果通过就会进入编辑入册,如果没通过,那就只能把他们进行另外安排了。” “这是准备放弃了他们吗?”听到这话房玄龄若有所思道。 “不是的,生病的人则是会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再测一次。!”陈楷摇头道, “其中已经成为孤儿的小孩子、失去子女的老人,以及一些虽然残疾,但并没有丧失生存能力的人,则是会统一的组成孤老院。 然后按照比例,安排到各个村子中,让整个村子来照顾听他们。 而且我们学生每一旬会有一日去照顾他们,并且反馈他们遇到的问题。” “如此的确也算是尽了心力!”听到陈楷这话,戴胄摸了摸胡子很满意。 “那安置他们的费用从哪里来?”房玄龄听到陈楷的话直接问了一句。 “主要这新组建的村子出一部分,孔雀小姐的大商铺出一部分,还有就是学校出一部分。 那水平自然不能说多好,但至少能够让他们在高陵生活下来了!”陈锴道。 房玄龄点点头,再看着眼前诊疗,发现很多医生多少有几分稚气未脱。 甚至有的人,居然当场在翻阅医书,那突出的就是一个不专业,看得房玄龄有几分愕然。 “陈郎君,高陵的医生,都是现学现卖的吗?” 房玄龄指着一个正在翻阅医书的医科学生,却是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这年头都能直接对照着书籍这么看病了吗?真是敢啊! “这个啊,是老神仙孙思邈写的医书教材,本来应该是今年下半年的东西。 结果这旱灾到来,也就只能够拿着这些灾民练练手了!”陈楷很无奈道。 “难道灾民中就没人质疑的!”看着眼前一幕,房玄龄问道。 “我没病,我没病,为什么说我有病!这小孩连号脉都号不准,凭什么说我病了!” 很快便有个男人猛然站起来,指着一个一手抓着书籍,却一脸无辜的青年说道。 但是这个男人,还没有说完,便是直接从后来来了一下手刀,整个人就瘫软了下来。 魏旭一只眼睛虎视众人道:“大声喧哗制造混乱,既然这么有精神,拖去煤窑工作半年。” 面对恶狠狠的魏旭,几乎所有流民都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才刚想起来,眼前这男人可不是什么易于的货色,如果不想要死,还是低头得好。 “这是否处理得太过粗暴了!”戴胄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的询问。 “没想到居然能够看到这好戏,看起来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啊!” 陈楷显然对这一幕已经习惯了,解释道, “魏帅的手刀也更加犀利了,我记得当初第一个闹事的人可是被打得满脸鲜血,最后拖去煤矿的时候,还留下了一条修长的血印子呢,魏帅倒是收手不少了。” “如此可合乎我大唐律法!?”戴胄听到陈楷的话忍不住道。 “流民没有享受律法的权利,同样也不会受到律法的保护!”陈楷从容回答, “想要让唐律庇护他们,至少要等到他们登记造册,重新成为我大唐的子民。 毕竟若因他们而产生民乱,那将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现在也不过只是他一个人被送到煤窑里面,通过劳动来偿还,若惊动驻扎在此地的大军,那就是要杀得人头滚滚了!” “陈郎君,这些话是谁给你说的?!”房玄龄听到了陈楷的话,倒是突然问道。 “是校长。”陈楷倒是相当坦然,甚至带着几分自豪的说道。 “没想到越王这么年轻,便这么的……决断!”戴胄靠近了房玄龄身边亲声道。 说实话,李泰这种作风,对于房玄龄来说能理解,不论怎么说,在这些流民没有融入到高陵时,用武力威慑的确可以很好的起到维护秩序的作用。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个下马威,别以为李泰真得是仁慈,白白给了你们一件麻衣,如果你们不好好工作的话,那么这麻衣以后就会成为你们的寿衣了! 陈楷带着房玄龄与戴胄来到了这里医疗处盖印,这时候却见到一车车的麻衣送了过来。 这些用独轮车运输着麻衣的推手,麻利的把这些裁剪好的麻衣给送进大澡堂里去。 “几乎每一名游民便是有着一份麻衣的话,越王到底准备了多少的麻衣啊!” 戴胄感叹道,“一匹麻布应该在70文左右,高得时候到百文,低的时候也有50文,想要满足这么多百姓所需,这可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这就是越王的本事了!”房玄龄说道,“可别忘了他的一个大丫鬟可是郑家的人!” “还真是有本事啊!”戴胄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感叹。 就在这时候,在大商铺中,一名负责质检的员工来到孔雀面前,低声道: “孔雀姐,这第二批送过来的麻布的质量明显就比第一批差得很了很多。 甚至有的麻布缩水了百十,我们可不能再跟郑家做生意了,他坑我们啊!” “那你们放郑家的布匹过了!”孔雀从容的对这质检的员工道。 “有孔雀姐您的命令,我们自然是放过了!”这员工略带着几分迟疑道, “您还当场让我们交了金饼,看郑家的样子根本就是拿我们当傻子。 孔雀姐,我看下批就别交易了。” 孔雀点头道,“郑家几房都是见钱眼开的主,我爹在三天内说服不了他们,那他们肯定会看我爹与我交易的节奏,之后更是自己亲自跟我试一试。 但即使如此,真正剩下来给他们筹齐十万匹麻布的时间就不多了。 而且就算是时间充裕,以他们的性子不以次充好,以劣换优那才是怪事! 一群眼睛里面只有钱的家伙,也不看看这卖给得是什么人!” 这员工见到孔雀心里有数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孔雀点头便告退了。 此刻,房玄龄与戴胄看着这些医科学生对流民做出了判断,便对这些人进行了初步分流。 那些满足劳动力需求的,哪怕拖家带口,他们也到吕才那里完成了登记入册。 另外还有一个窗口,这是登记这些老弱病残,把他们组合成了一个孤老院,安置在一些劳动力规模到达一定数量的地方。 当然这些地方也不止有养老院,像是什么医馆,小学,小卖铺,马车行…… 想要维持一个村子的配套设施,基本上一个村子需要四五千的人口。 而李泰直接以行政规划的方式,强行把这一批人组合在一个小村庄里。 当然这些小村庄除了配套设施以外,还有相当重要的田地。 不过这地方的田地基本上都是未开垦的,简单的说,也就是荒地。 只不过他们如果打算去开垦田地,那李泰肯定是支持的,果断的租借他们工具与种子。 第一年收成了,也就还上种子就行,但第二年就要收三成,第三年要收五成。 虽然李泰一次性收他们五成税收实际上挺狠的,但自己这块招牌也免除掉了他们很多苛捐杂税,让他们能在高陵成功的落户。 否则失去了自己的庇护,哪怕他们开辟出田亩,对长安如果想要抢夺也不过一念之间。 而他们在高陵落户,李泰也不会亏待了他们,至少他们这几年能狠狠的吃着高陵的红利,甚至他们的孩子也拥有前往高陵之内读书的机会。 虽然现在高陵农业学府的名声还并不显赫,但无可否认这种以扎根百姓为目标的学院,只需要一个机会,就肯能迎风而长。 与此同时,孤老院也安置在这些小村中,说实话,这些因为旱灾逃难,结果能够活着来到长安的老人到底是少数。 这些人能够活下来肯定意志力相当的不错,但此刻让他们真安稳下来,说不定一口气松了,然后就没了。 所以一些老人往往才吃了几天的小米粥,然后就这么安详的走了。 与之相比,那些已经成为了孤儿的小孩,李泰不但乐得接受他们,并且马上把他们安排到了蒙学中读书识字,不论男女全部都开始培养起他们来。 毕竟自己实在太缺少人手了,不说管理天下,单单是安置这些流民,并且将他们转化成了,农业学府中培养出来的人才,便被榨得七七八八了。 这时候的房玄龄看完大澡堂、简易医院,以及户口登记处后,便换上马车来到新建村庄。 亲眼看着这些已经略带着几分精神的流民被送到一处木屋中。 这木屋是给他们暂住的,并且有一队造房子的队伍带着他们去制作个有火炕的房子。 做来丑没问题但一定要去做,最多一个月时间,把属于自己的屋子亲手搭建出来。 如果时间到了自己的屋子都没有搭建好,而且还死赖着木屋不走的,那不良人便是回过来拖人,直接丢到煤窑中去挖矿。 每天没有交足够煤炭就没饭吃,先挖上一年,能够活下来,想来会好好珍惜重见天日的时光,只不过到那时候,他怕是只能够在郊区落户了! 而在这些人开始劳动起来后,那么自然便是会展现生命的力量。 只要是人,修建了房屋肯定不够,他们会继续去修建烧饭的灶台,去修睡觉的船,去修放东西的桌子……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屋子给填满。 然后他打开门,觉得应该要去想办法弄点营生,让自己活下去。 这时候,村里以农学学子为核心组成的农学社,也在一个个的村口开始大张旗鼓的招人: “干活了,干活了,干活有饭吃,干活有钱拿,快点来干活啊!” 而一个百废待兴的村子,那里面能干得活可真多了去了。 修建道路,开垦田亩,搬运粮食……总而言之,当村子里有人烟时,自然少不了活。 “这些难民在这里也算是有个家了!”房玄龄看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戴胄道, “我们去码头看看,听说那里才是高陵现在最热闹的地方!” “两位贵人,那我去叫马车,您们先等一等!”听到这话说,陈楷倒贴心服务道。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尽兴而归 在这村子让农科用印后,便乘着马车来到码头。 房玄龄与戴胄见到了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有的人在造船厂之中吆喝,有的人挥舞着手中的榔头在敲打着木桩,当然更有着工人通过独轮车,背架和滑轮组,正在运输货运箱子。 陈楷指着眼前的景象,开口说道: “两位贵人您们看,绝大多数流民若不想开垦田地的,在高陵也能让他们有活活下来。 那便是来这里修桥铺路,建船修器,最差至少也能靠着力气来搬运货物。” “看起来这里的人可真多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房玄龄倒是感叹道。 “那是!”陈楷也是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不只流民在这里,我们学府文、数、墨、乐四科的人主要也都在这里。” “哦?陈小郎,能不能说一说他们都在哪里?”戴胄不由问道。 “我们一会儿也是要去,边走边说也就是了!”陈楷听到戴胄的话坦然道。 房玄龄与戴胄两人笑呵呵的,便是继续与陈楷闲聊。 在陈楷带来下继续向前,很快便见到众人面前有块巨大的公示板子,而上面张贴着一张大公报,公报上的格子有的填满了,有的没填满。 看到这张大公报,房玄龄略带几分疑惑,对陈楷道,“这是何物?” “这个啊,这是数科弄出来的需要公示的港口开发进展图!”陈楷说道。 “港口开发进展图?”听到这话,房玄龄不由略带着几分的疑惑,说道,“这是何物?” 陈楷倒是没有卖关子继续道: “简单的说,数科的李淳风先生计算出整个工程需要的大体时间,接下来徭役队伍便根据淳风先生计算出来的时间来安排六天的工程量,甚至每个队伍还细化到每日的工程。” “施工这种事情,总是会有意外,而且千头万绪,难道这位李淳风,还真能全部都计算得清清楚楚不成?”戴胄倒带着几分的惊奇道。 陈楷倒是连忙摇摇头,回答道:“这倒是不能,而且李淳风先生也只是计算一个大概量。 不过我们干活一般是做五休一,同时新来的难民也大都经过了这么些,会来找活干干。 所以每六天的时间,李先生便是会重新计算与修正,把每六天的量进行重新规划。 最终干得最多的三成队伍在下六天都能享受到每天每餐多一个鸡腿。 至于那些干得少的,只要完成了每日工程量,那虽然没有奖励,却也没有惩罚。 只有那些每六天没完成基础工程的人才会受到惩罚。 因为每六天都分任务,甚至每日都细分任务,所以是谁的责任,很快就一眼看出来了” “看起来还有惩处措施?”房玄龄听到陈楷的话,倒是笑问一句。 “也不算是惩罚。”陈楷摇头道, “如果真的是力气弱年龄大干不了重活,那高陵自然会给他们安排其他工作。 实在不行安排他们去孤老院照顾老人孩子,总归有口饭吃。 但明明有手有脚却偷懒耍滑不干事情,那高陵就容不得他们撒泼。 越王说过了,华夏不养闲神,高陵不养闲人!” “这还真是越王的作风!”房玄龄听到了陈楷语气中对懒汉的鄙夷,倒是认可的点头。 不过,房玄龄想到什么,对陈楷追问道,“这些徭役队伍都认得字?” “主要是我们农业学府的学生在里面!”陈楷说道, “尤其是数科学员,他们多少都是李淳风先生教出来的,最理解李淳风科长的意思。 让他们进入到徭役队伍中指挥徭役和劳工们,总比劳工连每天要干多少活都不知道要好。 而自从数科学生进入到队伍中,徭役队伍效率提升了很多,这港口兴建得就更快了。” “这效率,的确是非凡!”房玄龄听到了陈楷的话理解的点点头。 而就在话语间,却听到锣鼓之声,唢呐之声,琵琶之声,各种声音交错纵横。 虽然是在这市井之中,但却给人一种杂而不乱的感觉,反而有一种难以诉说的雄浑之感。 伴随着这音乐的节奏,房玄龄却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有一股说不出的热血。 “这乐曲是?”房玄龄听着这乐曲对陈楷问道,在大唐跳舞是必修课。 因为大唐的朝堂上为了表示恭敬也会常常跳舞,所以到了朝会时,看到朝堂打架,跳舞什么的别感觉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什么魔道总坛,而是大唐的朝廷就是这群魔乱舞的画风。 “这是乐科,乐科学员,每日下午都会来此进行吹奏乐曲。 两位贵人听惯了雅乐,这种下里巴人的乐曲可能听得有些不习惯。 不过在此地工作的工人们都说,听了这乐曲,他们感觉他们干活更有劲了。 原本搬运久了会有几分的疲劳,仿佛都消失得干净了。” “乐曲能陶冶情操,也能激发壮志,越王能够想到这点,倒是相当的不简单。 而且这谱曲之人,能够如此应景的谱写曲目,其音乐才华更是非凡啊!” 房玄龄摸了摸胡须赞道。 “这歌曲叫什么名字?”戴胄倒是对着陈楷询问道。 “百姓有力量!”陈楷说道,“这名字俗气,这乐曲也俗气,但却朗朗上口。 百姓们听了也都乐得哼上几句,尤其是干活时,大家也都愿意唱上几句。” “百姓的确有惊涛骇浪之力啊!”房玄龄到底是从乱世过来的,对这句话更是深有感触。 “我听闻农业学府有文数农墨乐医六科,却不知道文科与墨科的学子却是在何处?” 房玄龄回过神来,却是对着陈楷继续的问道。 “墨科的学子分成两类,一类则是在协助制造一些生活之中的工具,来提升众人修筑港口或者道路的效率。 像是众人身上的背架,农用的筒车或者曲辕犁,这些都是墨家学子一边尝试一边研究的。 另一些则在船务内繁忙,主要是在船坞里面帮忙,比如修建船只,研发起吊的杠杆工具。 而越王一直希望墨科能研究出能水路两用的船只,让船只哪怕在渭河一些水流狭小的浅滩也能够成功的渡河而过,所以两位贵人怕是见不到墨科了!” 这时候的陈楷倒是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 “原来如此。”房玄龄理解的点点头,道,“那陈小郎,那文科学子呢?” 陈楷倒是双手交叉对两人行礼,道,“文科学子陈楷见过两人贵客!” “原来小郎你就是文科学子!”戴胄见到了陈楷倒是有几分惊讶,开口说道,“听闻越王厌恶儒学,不知道学院之内的文科却是教授什么?” 陈楷摇摇说道: “我们是由颜科长主管教学,一样学得是四书五经与其他儒家弟子相差并不大。 两位贵人也不要听信传言认为越王厌恶了儒家,文与数乃是我农业学府根基科目。 顶多我们的课程之中加入了《唐律》,想要从文科毕业,需要把《唐律》给背会,且与百姓相关的律法需得会默写!” “你们越王如此重视《唐律》的吗?”戴胄不由看了一眼房玄龄,房玄龄此刻更是得意的摸着自己的胡须。 没什么,自己编撰的东西被认可了,作为编撰的人怎么可能不高兴。 “嗯!”陈楷说道,“大王说,将来我们种出了好田肯定会惹人眼红。 若有强豪世家来抢夺我们的田亩,你们唯一能够依赖的便是唐律与朝廷。 只要没有违背唐律,将来打官司上达天听,朝廷与越王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但若违背了唐律,他便会清理门户!” 房玄龄听到这话,忍不住拔了一根胡须,自己都不带疼的。 房玄龄自然明白里面的道道,李泰这压根就不是正常的培养顺民,而培养出一群极具斗争精神的基层。 这些人懂得种田,天生受到百姓拥护,明白律法能让百姓拥有与小吏抗争的资格。 最重要得是,他们是农业学府出来的,一个个有着越王背景,只要越王不倒,那么哪个普通的小吏敢得罪他们。 越王这么做还大大方方,他要得就是农业昌盛,自己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些人学业有成,然后散落到关中各地。 因为这些人会成为越王的根基,但同样这些人也会成为朝廷的根基啊! “克明把楚客安排到农业学府该不会是当初就看准了这一点吧!” 房玄龄眯起眼睛,总感觉杜如晦下手也忒快了, “虽然这件事情还只是小事,但越王这么大大方方推行农事,自己根本就没阻止的理由! 尤其朝廷这些年来连年遭灾,任何增长农业的手段都值得试试,怎么可能会因噎废食!” 房玄龄此刻正在思索,不过陈楷引领着房玄龄与戴胄到文、数、墨和乐四科处进行用印,然后便把《农地人才之友第一版》交给两人各一本。 “玄胤,你来看看!”房玄龄回过神,看了看这一本书,虽然这书写得文字普华,干巴巴的没有任何形容词,但房玄龄是丞相,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只有知识的书籍。 当然对比来,房玄龄只感觉这书籍的知识写得纯粹,戴胄那是越看越是激动了起来。 在这书里,把农地之事分成了农类和农副产品,以及农业工具三大类。 其中农业类讲得是种田开垦,施肥除草等等事务,就是手把手的教你怎么样种田。 农副产品类,则是包括农、林、牧、副、渔五业产品,不过现在只提到了药材种植与禽蛋养殖,李泰是怎么样孵化鸭蛋的,李泰并没有隐瞒,都把这些知识公布在这书籍中。 最后的工具类则是各种提高生产力效率的工具,绝大多数也是墨科研究出来的。 “越王真不愧是圣人之后,此书虽薄,却可成我大唐根基!” 戴胄连连翻阅这一本书,他深切感受到,任何一个书生只要拿着这一本书,都能从开荒到种田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把庄稼给种出来,种个三四年甚至不会下于一般的老农。 “嗯!”房玄龄听到戴胄的话也认可点头,心中肯定,“越王真有圣人之心啊!” 房玄龄自然能看得出来,越王这一年努力基本都浓缩在这本看似单薄的书里。 一般上来说,这些知识就算不是敝帚自珍,那也肯定是传播给自己的弟子学生什么的。 哪里有越王这么大大咧咧,只要支付一贯来参观如何治理流民,就把这宝贵的书籍这么大大方方送出去,仿佛深怕别人不知道,不想要看似的。 瞥了一眼戴胄,戴胄把这本书放入怀中,身为民部尚书他最重视百姓耕种了。 房玄龄对陈楷说道,“越王气量恢宏,如此名著,说送也就送出去了!” “嗯嗯!”陈楷听到房玄龄对李泰的称赞,也连连点头道, “越王曾言,大唐强即是他强,大唐盛既是他盛。 所以让更多人知晓农业知识,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听到陈楷说道李泰时,那双目中冒出来的崇拜光辉,房玄龄默默记在心中。 这样的心胸宽广的君上,自然是会成为受人尊敬的贤王。 所谓大儒最初也就是那些如同孔子那般愿意分享知识的儒家名宿,而不是儒林这个圈子吹捧起来的活人招牌,但越到后来这味道就越是变味了。 所以了越王办理学校,分享知识,哪怕不是儒家的,却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声望。 但也正如此,越王反而越发危险了,怕就怕越王想要得不只是个贤王的名声啊! 一想到这里,房玄龄却也一阵担忧。 越王这一件件的事情实在太漂亮了,他一步步走来得根基也稳得可怕。 等到了太子及冠,真能跟现在的越王抗衡吗? 房玄龄不知道。 等到了李泰成年,荣誉满身,是不是会走上与圣上一样的道路? 房玄龄也不敢想。 戴胄却不知道房玄龄的心思,只是把这书收入到怀中后,忍不住再摸了摸,道, “有了此书,今天这一天就算是物超所值了,回去后我当细细研读才是。” 戴胄的话打断了房玄龄的思索,房玄龄也从容说道: “回去后,把今天见闻与圣上回禀,至少短时间内高陵还能接受流民而不会产生祸乱。 而我们做好粮食对高陵的供应也就是了!” “是极,是极!”戴胄听到房玄龄的话赞同的点头。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孔雀的尝试 房玄龄与戴胄两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一人写了一份伦策上交给了李世民。 虽然两人的角度有所不同,但双方都认为只要粮食能继续供应,那高陵就能成为吸纳灾民的一处绝佳场所,至少成功维稳这次因旱灾产生的流民。 李世民自然松了一口气,便派遣中书舍人杜正伦去关中各处安抚民心。 说实话,就治理来说李泰已经做到正常朝代所能做到的极致,但能不能解决掉旱灾,却还是要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很显然,老天不是很想给面子。 所以自从豆卢宽,长孙无忌之后,很快房玄龄也被派遣出去去名山大川求雨去了。 因为有李泰的高陵顶在前面,这些贞观名臣倒也能够安心去求雨,不需要担心发生动乱,所以安心的去公款吃喝去了。 此刻随着人流越来越多,码头工作岗位也慢慢被填满。 不过对李泰来说,自己需要用人得地方多了去了,码头填满了就去干别得也就是了。 比如说,一条从长安到高陵的八辆马车并行的官道。 比如说随着人流涌入而不得不增加的公共厕所的设施。 比如说趁着秋季还没到来,能开垦多少土地,那就开垦多少的土地。 说实话,李泰甚至想去弄下水道体系,来解决掉生活污水。 但自己找人挖掘下水道时,挖着挖着挖掘到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坟墓。 李泰顿时回过神来,自己待着的地方叫做长安,等到以后更是会成为西安! 这时代想在这里农下水道体系,省一省吧,谁知道下面会挖到什么! 李泰原本想要一边积累经验,一边进行挖掘的下水道体系直接就胎死腹中了。 那就只有建立公共厕所做好发酵一体化,另外这全部都是属于自己的财产。 别看这东西看着恶心,但就实际来说,这东西宝贵着。 在化肥或者鸟粪资源没出现前,这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可替代的。 原本就在李泰以为,自己能平稳接收这些流民,让他们转化成高陵百姓时, 白鹤带着一个消息过来,李泰看到消息一愣,开口道,“消息属实?” “孔雀已经带着出了问题的货物去郑家了!”白鹤神色严肃道。 “跟在孔雀身后就是了!”李泰挥挥手道,“这件事情交给她自己处理!” “奴婢遵命!”白鹤听到李泰的话,也没要争辩什么意思点头道。 这时候,孔雀气势汹汹的来到郑府,身后更跟着一辆辆装满了麻布的车!” 见到孔雀的这阵仗,郑鸣商马上把孔雀迎了进来,道,“玉馨,这是……” “父亲,我好心想要给郑家搭桥牵线,拉了一笔十万匹麻布的生意。 结果郑家就是这么对付我的吗?以劣充好也就算了,缩水超过一层,我也不计较。 但居然有得麻布甚至一拉就撕扯了开来,郑家这是当我是什么。 还是说你们以为是我好欺负,还是越王府好欺负!”孔雀怒气冲冲的对郑鸣商喝道。 “玉馨……”郑商鸣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不合格的布匹,我来换,我来换!” “父亲,这九万布匹中七万多匹都有问题,你就算把大房所有钱拿出来,怕也填不上这窟窿!”孔雀道,“郑家布行出了这么大问题,无论如何需要给越王府交代。” 听到这话,郑商鸣不由愣了愣,脑袋都有几分嗡嗡的晕眩。 说实话,一直以来郑凤炽就一直告诉他,越王府的钱不要贪,所以自己也都是按照标准给的布匹,质量至少有中上。 但郑家其他几房,在确定这些麻布是给普通的百姓穿着,接着又发现真正管理这一笔生意的人是孔雀后,肯定打起了歪主意。 尤其当初第二次送货时,孔雀选择了一律放行,这直接就让他们的担子大了起来。 毕竟十万匹布也不是说凑就能够凑齐的,所以以次充好的布匹便借助这机会直接处理掉。 但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明明上次不都是伪装得好好的,孔雀都没有发现。 结果这次不过只是多塞了亿点点,就被孔雀带着这些布匹堵住了家门。 孔雀看着郑商鸣有些站不稳的样子,继续道: “现在这批货物还在我手上扣着,我今日来到郑家,也不希望跟郑家伤了和气。 父亲与诸位叔叔伯伯商量,今天只要把货物补齐全了,把这些劣质的麻布给换回去。 那这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 “这……”郑鸣商听到孔雀的话,他用脚指头去想都知道其他己房绝对拿不出来! “父亲,当初有一笔大单生意,我没有忘记了郑家。 如今出了事情,我还希望郑家能够私了过去,还希望郑家不要让我难做。 若完成不了越王布置的任务,我自然死定了,但郑家怕也肯定会受到牵连。” 孔雀似威胁似诉苦的说道。 “这……”郑鸣商皱起眉头,如果只孔雀签订的合同想赖掉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次恶了越王,那郑家真能在长安继续混下去吗! “父亲,做出抉择吧,今天我便是会在郑家这里,等待您做出决定!”孔雀道。 “我这就去找众房商议!”郑鸣商对孔雀道,“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等着你们的决定!”孔雀淡然的对郑鸣商说道,说完便是坐了下来。 孔雀看着郑鸣商离开,不由默默叹了一口气。 原本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要父亲把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推到其他几房的身上,自己直接让不良人把他们抓了去还债就是了。 这样的话,郑家的产业算是全部落入到了父亲的手中。 自己将来不论是不是要拿走,都将会变得相当容易。 但很显然父亲并不想要用其他人的死来铺出一条自己的道路,那这样郑家其他房的人顶多伤点元气,怕是反而会记恨上自己跟父亲吧! “计算这一群人,真是没有意思啊!” 孔雀的眼睛扫视了一眼自己一直以为巍峨的郑家,但在李适手下混了一圈后,重新回到这里反而感觉郑家有些太小了。 而事实上,郑鸣商与郑家其他的人商议得相当漫长。 先是郑鸣商大发脾气,把孔雀发现了这些劣质布匹的消息抖搂了出来。 接着便是一群人围着郑鸣商诉苦,像是时间太短了,工期太干了,孔雀实在是不知好歹,都是自家人,都不知道通融通融。 总而言之,一副众生相不论是如何讨论,既然被发现了,那终归是要想办法解决的,说到底,这是越王的货,不是孔雀的货。 至少,孔雀是自己家里面出来的,让这件事情还有迂回的余地。 这不出了事情孔雀第一时间便来郑家一起来想办法解决,想要把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 但现在的问题是,郑家短时间内是真的弄不出合格的麻布来。 毕竟这东西严格来说算是钱,如果十万匹布能轻松拿出来,那郑家也不会用这些不合格的布料去伪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终郑家人来到孔雀面前,要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玉馨……”这时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二房先开口了。 不过,孔雀伸出手打断了二房,道:“二叔,我叫做孔雀,代表越王府来处理这件事。” “好好好,孔雀!”二房连忙道,“我们现在是真拿不出七万麻布替换。 要不我们把上两次赚到的钱给退了,孔雀侄女你行行好,就放过我们一家子人吧!” “你们都是这意思吗?”孔雀环视四周,最终落到了郑鸣商的身上严肃道。 “玉馨,郑家若还有麻布的库存,却是绝对会补给你的,但短时间内真凑不起来。” 郑鸣商说道这里微微顿了顿,继续道, “越王现在在高陵治理流民,这布匹的用处我们也知道一二。 我们只希望这件事情最好能用钱解决,如果不能,那你至少给个主意,让我们考虑考虑!” 孔雀目光的目光仿佛朦胧上了一层泪花,说道: “你们也知道,越王在处理流民之事! 我当初就说过了,越王完全可以去找户部兑换麻布。 只不过我觉得这里有赚头,所以把这件事揽下交给郑家准备,但现在看起来倒是我错了! 越王需要得是给那些流民穿的衣服而不是钱。 我们郑家如果因为贪污而没办法拿出衣服给那些流民的话,越王还是有其他的选择。 但我……甚至整个郑家怕是再也不能为越王做事情了。” 郑鸣商咬了咬牙,这条跟越王搭上的线,郑鸣商是自己亲身经历过艰难的。 尤其李泰的表现越优越,那跟越王搭上的价值也越来越高。 这样的情况下,郑家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越王,更准确得说是被越王放弃。 因为被越王放弃很有肯能会成为郑家第一块倒下的积木,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郑鸣商也不敢想象。 所以这时候,郑鸣商果断道,“玉馨,你有什么想法就都说一说吧,不要藏着掖着了!” 孔雀收敛了情绪,开口道: “首先,这些劣等的布匹我以十分之一的价格收购,无论如何先用来应应急。 说实话,我不觉得需要这么多,但继续让郑家收回去,我怕我不放心。 第二点,我想要郑家麻布的原材料商,我直接从原材料商那里拿线。 如果郑家做不好麻布,那我自己亲手做。 郑家要下船就下船,但我已经是越王府的人了,我下不了了!” “你这狠心的毒妇,你也姓郑啊!大哥千万不可啊,这原料商可是郑家的根基。 而且这劣等布匹纵然买不了二分之一,买给三分之一终归是能够做到的。 要真是这么做,我们的赚到的利润怕都要吐出来了啊!”很快几房人大声叫喊了起来。 “看起来,我想要和解的诚意,郑家是不接受了!” 孔雀的脸色变了变,作势要走,道, “既然谈不拢,那么就当我有眼无珠,信错了我自己娘家!” 但孔雀才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因为郑凤炽从外面走了进来。 “玉馨来了啊!”郑凤炽走了进来,面色笑呵呵的说道, “我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是我们错了。 郑家向来诚信为本,那些劣质布匹就全部捐给越王,就当郑家这次为赈灾出一份心力。 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这多见外啊!” “孔雀代越王谢过爷爷!”见到郑凤炽这般话语,孔雀脸色变了变,对郑凤炽行礼道, “爷爷赶回来想来郑家还有诸多内务要处理,孔雀就不打扰了,且先告辞了。” “嗯嗯!”郑凤炽看着孔雀缓缓道, “玉馨,你虽然改了名,但倒没改姓,这次你能记得自己出身郑家,做得很好啊。” “孔雀告辞了!”玉馨听到郑凤炽的话行礼后离开。 因为玉馨非常的清楚,郑凤炽在,自己在郑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而从郑家回来,孔雀便跪在了李泰书房的门口,正在认认真真的认错。 “起来吧。”李泰回来之后,看着孔雀的样子,却是平静的说道。 孔雀正准备说什么,李泰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用一层的价格买了八万匹麻布,虽然质量不行,但到底完成任务,我又有什么好责怪的。” “此事是孔雀有失,还请越王责罚!”孔雀这时候却是不敢起来。 李泰挥挥手,却是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情,你做得没有纰漏。 你把自己的嫁妆做凭借去贷了一笔款子,就准备要是今天郑家给得全是正品,你也会把这麻布给买下来。 用自己的钱为自己的失误买单,很勇啊! 下次别这么勇了,那些东西是你仅有的身家,这年头没什么东西值得你赌上全部身家。 就算是我……也不用。” 孔雀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愣了愣,原本以为李泰知道了这件事会夸奖或者会感动的。 “我欣赏你能自己思考,自己去解决问题,但下次别再做这种事情了。” 李泰倒是带着几分的唏嘘道: “另外明天回郑家一趟,就说我感谢郑家赠送了七万匹麻布,以后还会继续收郑家麻布。 每月一千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过如果再出现问题,那郑家就去找别人去找吧,这种坑人的家伙,我可消受不起。” 李泰走到了孔雀的身边,想拍拍孔雀的肩膀鼓励她,道:“这件事还是你来监督。” 李泰伸了伸手,孔雀已经开始发育所以略微有点高,但自己没有,好像只能拍在腹部…… 悻悻的把手收了回来。 正文 第五十章 战争将起 说实话,李泰对孔雀能够弄来七八万次等的麻布,已经非常满意。 这种东西如果让李泰去弄还真弄不过来,也就郑家这种大商铺能一下子弄出这么多来。 作为这些百姓的第一件衣服,李泰本来就没准备要让他们穿一辈子,甚至只穿三个月时间就够了。 自己需要得就是要让他们三个月时间能够赚到买一件新衣服的钱,换掉这件旧衣服。 毕竟李泰想要得是货币在百姓手中流通起来,而不是百姓死死拽着钱币,恨不得把这些钱币给带入到坟墓中。 简单的说,除了这件小插曲外,李泰对流民转化平民的节奏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整个关中地区涌来的人虽然多,但高陵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安民体系,这些涌来的人很快就被有秩序消化,相反成为了高陵发展的动力。 在不懂得人看来,李泰就好像哗啦啦的播撒钱财,仿佛散财童子似的用钱驱使百姓行动。 但李泰自己清楚,只要朝廷还支付得起粮食,那自己的把戏就能够继续的玩下去。 首先在这个年代粮食本身就是货币的一种,其次自己看起来好像是一直在掏钱,而实际上来说,掏出来的只是物资。 至于钱这种东西看起来好像在消耗,但只要没大量流出高陵,那就一切在可控范围内。 而李泰的维稳在撑到七月时,终于来了一场暴雨。 暴雨倾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李泰自然也是一样。 虽然现在还没到冬小麦的播种季节,但这几个月时间,自己可以试着种植豆类滋养土地。 等到了冬天播种冬小麦的时候,那明年的收成会更好。 当然,如果旱灾再持续一段时间,给自己剩下来的时间不够,那就没时间种植豆类了。 要知道,新开垦出来的田地最好还是种植上一批豆子来肥沃土壤,否则开垦出来的田地不能说颗粒无收,但能将之回本,就算老天给脸了。 高陵因旱灾原因整个节奏是以工为主,李泰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让这些百姓活下来。 但随着雨水到来,种田才是第一正事。 别因为李泰通过以工代赈建立了港口,还是疏通了一部分的河道,从而使得高陵的商业贸易变得繁茂起来。 但李泰清楚,封建时代的商业不过只是无根之萍,不值得过度投资。 因为这个时代,真不是资本的时代,而是土地的时代,因为生产力不够! 无可否认商业对整个社会的巨大作用,但封建时代的社会生产力决定了脱产人口上限。 自己鼓励商业且不说会受到朝廷的打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基本盘都会出现动摇。 所以,在生产力没发展到一定程度前,李泰都没要鼓励商业的意思。 因为资本主义出现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够的脱产人口能进入到第二产业。 此刻随着旱情减缓,李泰马上便是开始鼓励百姓前去耕田。 至于码头或者其他地方的工作也开始有意识得下降,就是为了把一部分人转到农业上。 李泰知道工人阶级的潜力,但在生产力没有发展到一定水平前,工人阶级潜力再大,那也只是潜力而已。 就好像洪荒封神时,西方一直在叫西方将兴,如果没封神大劫,准提怕是要喊一辈子。 而就在李泰把这些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时,却也到了八月份,李世民派人传召,让李泰来太极殿一趟。 嗯嗯,随着李世民这些年成功掌握了权柄,尤其是把李渊留下来的旧臣一个个拔出掉后,李世民也总算是在今年就不用在自己的东宫继续待着了,而是搬到太极殿处理政务。 面对李世民的召见,李泰自然不敢有丝毫的耽搁,马上便乘坐牛车来到皇宫。 在内侍的接引下,李泰来到李世民的面前,行礼道,“见过阿耶,阿耶安康。” “平身吧!”李世民看着李泰道,“这次旱灾做得很是不错,尤其是呈上来的奏章,写得条理清晰,言之有据,最重要得是多用数字,少了些辞藻,让人一看就明白,谁写的?” “越王府掾马周!”李泰对李世民推举道,“此人见事敏速,性甚慎至,才华当世罕见!” “看起得意的样子!”李世民笑了笑道, “这次旱灾虽然来得酷烈,但你的高陵吸纳了灾民,维护了整个关中的稳定。 协助处理灾情的朝廷人员加爵一等,身上没有朝廷职务的计功一件,等到将来为官再计。 倒是这个马周……” “马周怎么了?”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有几分疑惑更有几分紧张。 别看马周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负责,但实际上来说,李泰对于马周用得还是相当顺手的。 毕竟自己做规划,马周能够做具体的内容,若是换了别人,李泰还真一时找不到这么优秀的能够掌控全局的人。 说到底,李泰现在的年龄还是太小了,亲政是不现实的。 很多规划都需要马周这种能够调节上下的人才能够把自己的政策施展下去。 “克明举荐马周,觉得他在你手下作个越王府掾有些大材小用, 玄龄也上书赞扬了这位马周,我原本打算直接将其调走。 可是考虑到你还需要他来帮衬,便是等到你在高陵三年任期满,我会将马周调入中枢。 所以就先不奖赏他了。”李世民有些坦然的对李泰道。 李泰笑着回答道:“如此真乃是宾王之幸,他乃宰相之才,跟着我的确是委屈了。 此次赈灾宾王费尽心力,他向来喜欢美酒,还请父亲赏赐他一些宫中美酒嘉奖于他。” 说实话,对于马周能够得到李世民的看中,这让李泰是既是欣喜又是意外,但想一想,这又是在理所当然。 毕竟马周实际上跟自己一样,缺少得只是一个施展自身才华的平台而已。 而不论是治理蝗虫,解决冬灾,甚至这一次的旱灾,自己虽然制作了规划,但真正把这一份规划落实下来的人却是马周。 所以他干活的能力,自然而然便进入到李世民眼中。 李适又不是那种容不得自己底下的人比自己更强的心理变态。 甚至李泰巴不得自己身边能不断有人才涌出被李世民看中,从而让他们在朝廷上占据一席之地。 非常简单道理,因为这样做了后,自然而然会在官场之上形成口碑。 不论是自己身边人才济济也好,还是自己一手遮天也罢,反正对于不清楚内情的人来说,以越王为跳板,这就是一条终南捷径。 也唯有如此,自己手上的人才才不会出现断档,更不会出现内卷。 当然,这么做哪怕是太子也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一不小心就会给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但李泰对于李世民有信心,且不说自己是不是结党营私,作为历史上少有太子真造反都能够原谅的好爹。 说实话,李泰真不相信,自己仅因为结党营私就会被李世民容纳不下。 就在李世民准备夸耀李泰几句时,却见一个体态健硕的将军在通报兵部尚书后走了进来。 李靖对李世民行礼道,“圣人代州都督张公瑾三百里加急送到。” “无需行礼。”李世民神色严肃道,“可是有突厥有什么异动,代州发生了什么!” 李靖听到李世民的问话,目光不由看了一眼李泰。 虽然李靖是认识李泰的,但这件事情着实不是一件小事,李泰哪怕身为一品亲王,但到底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担心如果李泰无意间泄密,怕也会闹得满城风雨,毕竟这可能关乎与突厥之战。 “阿耶,那儿臣就先回高陵去了!”李泰对李世民恭敬的行礼。 “嗯!”李世民对李泰的眼力劲很满意,对李泰道,“继续做好你的县令,拿个上上的评价,然后给天下县令都树立一个榜样!” “诺!”李泰果断应答下来,然后便退了出去,而李泰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 “代州最靠近突厥,此奏章要李靖这兵部尚书亲自来送,看起来讨伐突厥要开始了。 怕朝廷中所有人,甚至包括阿耶本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旷日弥久的战争。 但却没有想到,李靖出马直接把东突厥给灭了。” 说实话,突厥差吗?真不差! 至少在六世纪,可以说是突厥的时代,他们西边跟萨珊王朝扳手腕,南下灭了称雄一世的白匈奴,东边收取北周与北齐的供奉,可以说横得没边了。 甚至因为内讧导致分裂成了东西突厥,但就实际实力来说还有着镇压周边的力量。 比如东突厥依旧能镇压华夏北方,别得不说,要知道当初隋唐争夺天下的北方诸侯,基本上都有突厥扶持的。 他们就好像是民国时期诸侯背后的代理人一样,对东突厥来说,一个不断纷乱的华夏,那永远会被他所奴役。 而突厥可汗始毕雄才伟略,在他的领导下,东起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都降附东突厥,东突厥控弦之士多达百余万,达到“戎狄炽强,古未有也”的空前强盛程度。 就在始毕可汗要趁着隋唐之乱分一杯羹,重现五胡乱华的景象时,他突然死掉了! 正是他的死掉,给了中原宝贵的窗口期,至少让李世民一一剿灭了北方所有的敌人重建了北方防线,当突厥想要南下却占不了半分便宜。 可以说没有李世民,隋之后大唐能不能统一却是谁也未知的事。 毕竟如果不能短时间内解决掉北方诸侯,那等到突厥缓过气来,想解决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有点像伟人趁着美国与苏联在德国对峙时,果断发起三大战役歼灭了国军主力。 有时候国际给华夏的窗口期就这么点时间,错过了很可能就要等上百年。 “不过这次战争我能做什么,李靖这种谨小慎微的人,怕是不会给我任何的机会啊!” 李泰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开始估摸起来,自己应该怎么样分一杯羹。 无论怎么说,李泰感觉自己回去可以收割种植起来的草药了,趁着这几个月晒一晒,等到战争来临自己也能用上。 随着李泰离开,李靖便把这份奏章递给内侍,然后让内侍送到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看着这一份奏章,看着张公瑾所写的请军奏章,更是在理由处,轻声诵读起来: “颉利可汗奢华残暴,诛杀忠良,亲近奸佞,此其一; 薛延陀等部落均已叛离,此其二; 突利、拓设、欲谷设均得罪颉利,无地自容,此其三; 塞北地区经历霜冻干旱,粮食匿乏,此其四; 颉利疏离族人,委重任于外族,胡人反复无常,大唐军队一到,必然内部纷乱,此其五; 汉人早年到北方避乱,至此时人数较多,近来他们召聚武装,占据险要之地,大军出塞,自然内部响应,此其六。” “药师,今日之事甚大,需得召玄龄,克明,承范……以及其他三省六部重要一同商议。 你且在这里等等,我这边是命人把他们全部都招过来,我们今日便是要商议出个结果。” 李世民一脸严肃认真的对李靖道。 “臣遵旨!”李靖恭敬的对李世民回答,身子更是站得笔挺。 说实话,这世界上真的很有少将领是属于混乱阵营的。 那就是那种只要能杀人他就高兴,能打战他就兴奋,管他为什么打,能打就好。 正常将领讲究的都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简单的说,一场战争你也要打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目标,什么时候见好就收,什么时候乘胜追击,甚至如果失败了,怎么样的情况下低头认输,而不是输不起得死撑。 最怕得就是陷入到战争的泥沼,想要脱身无法脱身,想要获胜获胜不了。 而李世民对自己要不要跟着突厥打一战,心中肯定有几分迟疑。 毕竟这几年大唐情况是连年受灾,这底子实在太单薄了,正常来说是不应该打这一战的。 但若双方都兵强马壮,骑兵优势的突厥真发挥出优势来,又有多少大唐将领能在突厥骑兵的反扑之下站稳脚跟呢! 所以面对张公瑾给自己的这份奏章,纵然是李世民此刻都变得有几分迟疑。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李泰的准备 李泰去长孙皇后那里请安. 除了初一十五两天,自己肯定会回长安见长孙皇后外,基本上就是哪天来皇宫,李泰离开前都会去长孙皇后处请安。 然后便在越王府中睡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启程回高陵。 虽说高陵到长安的道路还没完全修好,但随着道路修缮,李泰从高陵到长安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等到道路完全修通,也许都不需要一个时辰。 回到高陵县,李泰倒没隐瞒,把朝廷认可众人功劳的话说出来,自己还每人赐予了锦缎。 这东西不论拿来做大额钱币,还是做衣服都可以。 对李泰来说,哪怕绸缎的价值比麻布高得多,但自己赏赐绸缎比赏赐麻布来得容易。 说到底孔雀拥有郑家赠送的一整条织布的产业链,基本上只要有原材料,那孔雀手下的织布产业想要织出布匹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织布这种事情,不是你单纯改进工艺就能增加产量的,其中很重要得就是原材料。 比如说,郑家完成对长安布业的垄断,其中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郑家对原材料的垄断上。 哪怕郑凤炽把一部分原材料让给孔雀,但以孔雀所拥有的的织布产业的产量,一个月所有生产的布匹加起来,能到达三千匹布就已经是极限了。 更多不是李泰不想要生产,而是没有原材料了,这也是李泰为什么要向着郑家购买布匹的原因,因为自己真的缺货。 不过,这种事情当然是暂时的。 虽然因难民涌入导致高陵维系的物价平衡出了问题,否则以孔雀的基础物资供应,完全能做到高陵地区的基础物资在一定程度的内部闭环。 但现在,高陵地区的布匹价格在一定时间内会维持在一个较高位置。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与生产力关系的矛盾。 不过高陵到底靠近长安,必要时自己完全能去长安换一批布匹来,所以李泰并不着急。 因为夏天百姓对布匹需求不高,真正的高峰期一般上来说会在秋冬换季时。 那时候,羽绒服能一定程度上减少百姓对麻布的需要,反正一年时间熬过来,孔雀的产业应该能够再次拓展,再次的完成内循环。 而且自己也不都只是需要支出项目,随着百姓大量涌入,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价值也让高陵变得越发繁荣。 尤其港口的建立,这彻底盘活了高陵在关中平原中心区位的价值。 虽然在政治地位上自然比不上长安,但成为最靠近长安的城市,甚至与长安间还有渭水支流连接,这就让高陵地区的地位凸显了出来。 同时高陵地区哪怕到了晚上也没采用宵禁,而是通过不良人直接三班倒进行巡逻来保证安全,也让高陵地区变得极其特殊。 来长安的不止是政客,还有商人,而没有宵禁的高陵,成为了这些商人前往长安前能暂时留宿的首选。 因为李泰对高陵的区域定位就是关中商品的集散地,南来北往的船只都不用担心因为夜里宵禁不让船只靠岸,他们来到关中平原后不论去哪里,第一选择都是先到高陵地区再说。 这样他们完全能通过水运,以最快速度借助渭河到达他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尤其准备去长安的人更能在高陵这里歇歇脚,购置好礼品什么的,第二天再向长安出发。 所以码头还没修建时,高陵地区只能靠蹭长安局势过活,但随码头完工,那就是画龙点睛的一笔,把高陵地区的经济给整个盘活了。 虽然现在的高陵只能说有活力,但随着码头完善,高陵会自然而然的蓬勃发展。 这些人来到这里,不论是消费也好,玩乐也好,把这些大爷们给伺候舒服了,那他们的钱自然也就留在了高陵。 所以就整体来说,李泰肯定是有盈余的,而且盈余还不小。 只不过,高陵的很多基础物资还是要靠长安才能稳定,李泰有几分本能的不安心而已。 但实际上,从李泰奖赏众人绸缎也能看出来,李泰并不缺钱。 李泰看着众人都收下了布匹,笑着道,“这次安稳难民多亏了诸位,正如此,才有了如今我们高陵县的繁荣发展。” “一切都是越王您规划有方,我等不过只是打了下手而已!”马周站出来舔道。 “都是大家的努力,都是大家的努力!”李泰听着马周的夸奖不免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李泰神色一正,对众人道,“今日我找大家来,倒有件事情想与众人商量。” “还请大人请说!”众人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一正,一个个全部收敛了笑容。 李泰看着众人,却是认真的说道: “因为接下来的事是我的推断,所以我不打算说原因。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说实话,不论是接下来是否会发生讨伐突厥,还是明年会大丰收,这种事情,李泰都知道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随便张口就说的。 毕竟就算自己是李世民的儿子,也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判断今年会出兵讨伐突厥,更说不清为什么这几年年年都是灾难,你凭什么明年能够大丰收。 就算自己生而知之,但自己也没打算做神仙啊! 因为先知者可以通过先知优势去投资,但不能总依赖自己先知的优势去投机。 自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发展,到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李泰自己是有把握的。 如果自己不断依仗历史见识去投机,就算每次都站队在正确的一边。 但随着时间流逝,你随着不断正确对整个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但你却从没一次是真正靠着自己的能力做出准确判断,自己的心态与能力没跟随一次次胜利而成长。 那只要失败一次,就必然会受到历史的反噬。 这种反噬所带来的不止是自己需要付出代价,而且那些一直坚信着你能够创造奇迹的追随者,怕也会九族尽灭。 此刻,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众人果然选择了相信李泰的决断,因为一直以来李泰的决断没有错过。 李泰说道: “这次成功解决掉难民问题,给我们带来荣誉的同时也给了我们一次补足底蕴的机会。 但请大家不要忘记,对我们来说学府才是根基,发展高陵不过只是我们的副业而已。 宾王,楚客,孔雀,你们三人继续坐镇高陵。 接纳了近乎十万的灾民,虽然现在一切还正常,但想真正消化这批人口还需要时间。 想来接下来的两年,需要你们协力完成百姓到良家子的转变。” “我等清楚!”听到李泰这话,三人抱拳对李泰表达了尊重。 李泰继续道:“宾王,孔雀,你们两人掌握了我越王府的绝大多数的产业。 今年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到明年六七月份为止,暂时停止扩张与投资。 在明年五六月时,我需要一大笔钱,你们尽可能准备好。” 说实话,如果是自己高陵县内的东西,甚至是自己产业链上的东西,李泰都能轻松搞定。 但真需要李泰拿出一大笔钱去外面买卖时,实际上李泰也挺穷的。 但李泰十分清楚,明年粮价莫说贞观一朝,就算整个人类历史上来都低得匪夷所思。 自己不趁着明年的机会狠狠的囤一笔粮食,李泰感觉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说实话,不是李泰不想要玩花的,但还是那句话,自己将来是想要争夺太子位子的。 自己看着粮食价格低,囤积一点不会有人说什么,但要自己真玩花的,结果因为不了解民情玩漏了,那就太冤枉了,所以还是消停一点的好。 至于李泰已经开始烧沙子想要烧点玻璃出来,现在还在不断的尝试中。 自己也不要求一下子烧出透明玻璃,烧出五颜六色的也行,反正是用来骗钱的,不介意。 只不过,这东西的进展实在缓慢,还好自己掌握了足够煤矿资源,可以慢慢尝试。 在场众人听到李泰的话语,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说实话,他们一直以来看到的景象都是李泰花钱如流水,哪怕让近乎十万的百姓从流民转化成了良民都从没有缺少过钱。 现在听到李泰缺钱,这不得不让他们谨慎,因为这可不是件小事情啊。 两人神色严肃的对着李泰回答,“遵命”*2 随着这句话,他们决定要把许多不必要的项目砍掉,在明年拿出足够的钱财来。 而李泰的目光则在这时候落到吕才、刘神威和李淳风的身上,李泰道: “吕才,这段时间你农科科长的事情做得不错,以后你就是农科科长了。 乐科打算通过音乐让粮食增产的计划失败,那以后乐科就专攻强化组织,激发士气,安抚人心,团结协作的事情上。” “诺!”吕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当初李泰提出的通过音乐让植物增产计划也不能说是失败。 只能说那些听了音乐的粮食增产不明显,只不过投入与产出有些不成比例而已。 所以经过一年测试,这项目被淘汰掉了。 但即使如此,音乐在劳动中强化组织与指挥的作用却是越发的明显。 尤其这些人是农民不是军队,想要大规模的听从号令真的不容易。 但把一些需要大规模协作的命令加入到音乐中,让这些人听到了音乐就知道怎么协作。 这样就能在无形间提升了工作的效率。 “另外,借助这次百姓到来,我想要你再次进行招生,让流民把孩子送入到学府中!” “进行招新?!”听到李泰的话语,吕才愣了愣。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另外如果其中有孤儿的,则尽量分配到神威所在医科!” “医科?”吕才说道,“不先准备在文科与数科进行教学吗?” “这批学生比较特殊,优先进行医科的培训。”李泰说到这里,目光向刘神威看过去道: “有了一年经验,我想老神仙应该把我当初想要的医疗培养体系初步划分出来了吧。” “回禀大王,师父已经把体系框架搭建出来,有限进行外伤治疗与按摩正骨,原本就准备今年在医科学员之中进行尝试普及!”刘神威对李泰认真回答道。 李泰认真的对刘神威说道: “这几个月医科辛苦一点,让学员先把这些医疗技能给先掌握。 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总之他们能学多少就让他们学多少!” “诺!”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双手抱拳说道。 “总而言之,除了这几点需要调整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依旧按部就班的来。 我们成功吃下了这波流民,但我们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所以接下来的几年,还需诸位能与我同心协力,一起把这高陵县获取到上上的评价。” “我等定与大王同心戮力,把高陵县发展到上上之县!”众人即刻对李泰保证。 李泰挥挥手,众人便相继告辞,等到马周时,李泰叫住马周。 “越王把我留下可是有什么事?”马周看着把自己留下来的李泰疑惑问道。 “是这样的,阿耶向我许诺,因你在这次赈灾中表现卓越,打算高陵任期期满后,把你调度到中央。所以这次就先不奖励你了,等到高陵评价出来,一起评功!” 李泰对马周高兴道,“所以接下来对高陵的政策以稳为主,不可操之过急!” 马周听到这话忍不住握紧拳头,对李泰行礼道,“谢大王提携之恩,周永不敢忘!” 说实话,马周也没有想到,自己跟在李泰的身边才几年,先治理蝗虫,然后处理寒灾,接着建立学府,紧接着执掌高陵,最后自己以肉眼可见的功勋,顺利进入到中枢! 马周现在是正六品,调入中枢最起码也是从五品。 而这品级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基本上是奋斗一年的终点了。 但对马周的年龄来说,只是开始而已! 李泰倒是开心的说道: “这都是你应得的,以你的才华在我身边,也不过只能管理高陵这巴掌大的地方。 但到了阿耶的身边,你才能尽你所能,展你才华,你的视野将会是整个大唐。” “谢,大王!”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对李泰来说因为手上没有将领,更没有兵权,所以自己能够蹭到的局势有限。 但自己跟其他所有的人不同的是,自己知道这场战争是胜利的。 这就好像如果你穿越到抗日时期,你觉得你比当时的人强在什么地方。 在李泰看来,这问题的答案跟现在一样,那就是自己一定比所有人都坚信抗战会胜利。 而现在,自己所需要做得就是表现出自己能竭尽全力的支持北伐就好。 只不过,这件事情要等到李世民真正把这消息公布出来再说,在李泰看来应该快了。 虽然李泰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北伐突厥,但今年肯定是决定出兵的,自己耐心等着就好。 事实上,正如同李泰所想,李世民的太极殿中基本三四品的官员全部都聚集到这里对张公瑾送来的奏章议论纷纷,一行人都在商议是不是要北伐突厥。 李世民看着下面的大臣在议论纷纷,尤其是礼部的豆卢宽和民部的戴胄最是反对。 豆卢宽道:“自从渭水之盟以后,我们与突厥之间秋毫无犯。 如今若我方主动打破平衡,且不说是否能够打赢。 退一万步如果突厥退往大漠,我等是追还是不追。 只要无法打败突厥,那来年突厥来犯,岂不是徒生兵灾!” 简单的说,豆卢宽认为既然都这么多年突厥都没找我们麻烦,我们就安稳的把日子过下去,何必去惹突厥。 不说打输打赢,如果别人不跟你打,那我们就被动了。 而说戴胄则从另外一个角度道:“近些年来天灾频繁,朝廷没有存粮。 当初汉武与匈奴相争,打空了文景之治,如今若与突厥交锋,又如何支撑得起劳师远征。 还是先休养生息几年,等到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再言讨伐突厥之事。” 当然,对武将方面的人来说,他们真的是非常想要打这一场的。 毕竟张公瑾已经把理由都说了清楚,这次八月份突厥便承受了一波暴风雪,直接让突厥牛羊死伤无数。 今年冬天突厥人肯定过得相当艰苦,如果这个机会错过了,那肯定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李世民看看递上了这份奏章的李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李靖主动递上这份奏章,这本身就代表了李靖的态度。 倒是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一直在小声议论,并没站出来说的意思,不由开口道: “玄龄,克明你们是什么意思!” 杜如晦与房玄龄听到了李世民叫自己,相互对视了一眼。 房玄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让杜如晦出来说,而杜如晦也当仁不让,出来道: “臣以为此战当打!” 魏征听到杜如晦的话微微皱眉,却也没出来打断,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杜如晦。 说实话,单独的杜如晦或者单独的房玄龄魏征表示都不怕。 但当这两个家伙联手时,从李密时代开始,自己就没在这两个家伙的手下讨到半分好处。 所以魏征也觉得先认真听完两人的话语,看看是不是真有理有据再说。 “你且说说!”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眼前一亮,不由对杜如晦道。 杜如晦开口说道: “兵家之机,在张公瑾的奏章已经说得清楚,我不必再赘述。 我真正的理由是,我们需得先发制人! 近些年来,突厥本身叛乱丛生且颉利可汗败仗连连,如今暴雪突降,更打乱了突厥生活。 我读北魏隋的史书,观之每当北方草原遭灾,那临近年末他们必然会南下入侵。 一则消耗人口,二则劫掠物资,从而让本族渡过冬天! 所以与其让突厥掌握主动,还不如我等主动进攻,更能自由的抉择战场!” “杜尚书说得轻松!”戴胄站出来道,“大唐连年遭灾,可谓粮草短缺,百姓疲惫。 若是这时候想要从长安调度粮草前往北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杜如晦点点头,但却是再次的解释道: “我们关中粮草的确不多,而且就算有想要调度向北也并不容易。 但还请诸位莫要忘记我们有京杭运河,积蓄在洛阳的粮草可以直达幽州。 同时桑乾水虽不好走,但却横穿幽州朔州,足以把粮草,送到前线而去!” 房玄龄见到杜如晦说完,便补充道: “如果让突厥选择战场,我们想如此运输粮食就不可能了。 他们只需要派遣一支军队骚扰关中,我军怕就会疲于应付了。” 听到房玄龄与杜如晦都这么的说,在场文臣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劝诫。 因为他们清楚,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几乎算是李世民绝对的心腹与文胆。 只要是他们两人决定的事情,李世民绝对会选择支持。 果然,在回答豆卢宽和戴胄两人的不同意见后,李世民道: “既如此那诸位便做好与突厥一战的准备。 窦司农你先行前往幽州,征召幽州徭役修缮桑乾河河道,并把洛阳之粮调往幽州。 朕给你三个月时间,为北伐突厥做好准备。” “臣遵旨!”窦静站出来,对李世民道, “圣人,我想请水部郎中调配水部大匠于我,另外征召高陵县李淳风与麾下徭役同行!” “高陵县?”李世民听到窦静的话一愣,道,“何必独找高陵县?” 窦静倒是理所当然的向着李世民进行申请: “李淳风擅长术数,尤其是他规定时间做工,麾下徭役都能按时完成。 关中十万流民融入其中都能够安排得井井有条,有此人随行定然能事半功倍!” 当初李泰开放了让人参观李泰是怎么样安置流民的,窦静肯定是去捧场了。 只不过窦静注意到的不是统筹全局的马周,而是兢兢业业靠数学有序完成任务的李淳风。 窦静负责的是屯田所以清楚知道想大规模的安排人事到底多么困难,更不要说要调度流民的积极性,硬生生让他们本应该厌恶的劳动变得积极了起来。 “这件事我需要知会青雀一声,你先做好去幽州的准备!”李世民对着窦静道。 “谢圣人恩典,臣遵旨!”窦静对李世民回答。 说实话,李世民其实是可以直接答应下来的,但李世民却想到当初李渊不经过自己同意,便直接拆解自己的天策府下的部将。 将心比心,曾经李渊犯过的错误李世民不想要犯,这种越过李泰直接给李泰的手下下命令的事情,李世民不想要做。 所以李世民还是选择让李泰再跑长安一趟吧,说实话,李世民并不觉得李泰会拒绝。 而随着这次会议结束,众人也都知道了李世民要打的心思,让窦静去疏通河道调度粮食,这些都只是战争开始的前奏而已。 但最终派谁打,怎么打,这些怕都还需要细细商议。 当然,众人多少也都能够估摸得出来,有资格统领这一次战争的,要么是灭掉萧铣的宗室领袖李孝恭,要么是灭萧铣的实际执行人,兼近些年来屡立战功的李靖。 至于侯君集李道宗这样的后起之秀,虽然有潜力,但在资格上来说还是差一些。 毕竟突厥对大唐来说,那就是匈奴之于大汉,想要对付它既需要霍去病之勇,又需要卫青之稳,而这天下能同时拥有这两者之能的,就目前来说只有李世民展现出来。 但李世民是皇帝,不真到万不得已,又哪里有让李世民上战场的道理。 某种程度上来说,若真让李世民上战场,那大唐将军从李靖开始到诸折冲府旅帅为止都抹脖子算了。 这一次会议完毕,武将们自然摩拳擦掌,就算没有成为统帅,但也想要加入北伐的军队。 至于文臣们听到了消息之后,开始准备了起来,因为前去讨伐突厥是已经确定的事,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让谁去讨伐而已。 谁都知道这是李世民登基后第一次主动讨伐匈奴,这次战争结果很有肯能会决定双方的国运,这不得不让李世民感觉到犹豫与迟疑。 在选将这一点上,纵然是杜如晦与房玄龄也都没有打扰李世民。 他们两人都是李世民麾下,对其他将领不能说不熟悉,但却也没到达能做出决断的地步。 因为在李世民统一天下的过程中,李世民本身就是天下第一的将领。 而其他将领仿佛如同群星围绕着明月般,虽然闪耀但比较起李世民也不过是差一档次。 他们并没有谁真正脱颖而出能,让李世民判断对上突厥能有必胜把握。 就这一点上来说,李世民想要选统帅,还真的是不好选择。 就政治的考虑上来说,李孝恭作为宗室第一将,如果可以李世民希望尽量不要动用他。 因为如果李孝恭都败了,那怕不是自己要登场了。 但如果选择李靖,那像尉迟敬德之类天策府老将怕会居功自傲,纵然是李靖也难以驾驭。 毕竟为将者上下不合是大忌,这样又不能够把唐军实力发挥到极致。 所以纵然是李世民也有些头疼,毕竟李靖所表现出来的才能的确是名将。 但李靖至少在灭掉突厥前所展露出来的才能,还不能说高过其他的唐军将领一线。 至少李孝恭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主帅,李靖的所有谋划与功勋,李孝恭都是能分润的。 还好,李世民有时间去考虑这件事情,所以还是先让李泰这个混小子过来吧。 让他手下的李淳风跟着窦静去干活才是正事,至于到底选择李靖,还是李孝恭自己要好好想想再说。 所以很快,李泰在高陵还没待上几天,就又被李世民又叫回了太极殿。 “见过阿耶?这次叫青雀过来,所谓何事?”李泰满脸疑惑的看着李世民。 毕竟李泰这些天乖乖待在高陵高陵,那是真没打算惹事。 就等着李世民宣布了讨伐突厥,然后把医科学子和自己积攒下来的鸡胸肉献上去而已。 “窦静要北上幽州梳理桑乾河,所以想要借调你手下的李淳风与预备役。”李世民看着李泰道,“所以知会你一声。” “阿耶,我能说说吗?!”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语,不由弱弱道。 “且说说?”李适见到了李泰居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却是不由开口说道。 “调度李淳风与徭役队伍前去梳理河道倒是没问题,不过如果窦司农想要复制李淳风与预备役的模式他是做不到的。”李泰斩钉截铁的说道。 “嗯?!”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语气,不由皱起了眉头,“青雀,就你行?” “阿耶,我不是这意思,我还是从头讲一下这一支徭役队伍好了!” 李泰无奈,这一件事真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体系的问题,李泰说道, “这支徭役队伍的高效率,并不是无端端的产生的,它需要两个重要的支撑。 一是想要徭役人员,不最起码基层徭役管理人员必须要懂得数学。 否则纵然是李淳风等天才也没办法把他的意志贯彻,鸡同鸭讲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 二是资源,徭役队伍虽然说是徭役,但我有支付他们工钱的。 甚至他们每日做工都奖励他们鸡腿鸭腿,从而保证他们的营养与体魄。 所以想要复制这支徭役队伍,真不是随便拉着其他的徭役队伍就能够模仿复制的。 如果窦司农只是要调用他们,那我自然赞成。 但如果窦司农想要仿照这支徭役队伍,打造类似的徭役队伍,一不小心会引发动乱的。 所以我必须要把这一点说明白!”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若有若思,道: “第一点我懂,就是你这支徭役队伍需要会算术的人来管理才行。 但第二点呢,我一直以来就挺好奇的,你到底哪里来得那么多钱? 现在居然多到给徭役发钱了?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这世道变了?!” 李世民看着李泰的目光充满了好奇,毕竟自己儿子的钱到底哪里来的,他想不明白啊! 尤其现在要跟突厥打,自己很缺钱啊,而儿子好像能无中生有,这不果断搜刮一波!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捕鱼 李泰看着李世民的眼睛,显然如果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李世民会忍不住直接抄家高陵,看看能不能炸出点油水来。 “这种方式只能在高陵使用,如果阿耶问我现在有多少的钱,我的手上大概只有……” 李泰摸摸口袋,拿出了一个荷包递给李世民,道,“现在手上就只有这么多钱!” 李世民拿着李泰的荷包掂了掂,然后打开来看看,里面也就只有一把金叶子而已。 李世民把这荷包还给李泰,好奇问道,“那高陵的钱为什么会花不完?!” “没有花不完,在最初时,我是用粮食来支付游民工钱,因为粮食是朝廷给的,所以我基本上不需要花钱。”李泰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而李世民听到这话,忍不住摸了摸胡子,总感觉好像被李泰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李泰继续解释到,“再到后面,我为了提高百姓的积极性,所以给他们发工钱。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高陵县经过初步发展,内部已经有了铜钱在流动循环。 这让越王府与高陵县积累了不少的资本,所以我便有了足够底气来支付百姓们钱粮。 当然最重要的是,高陵内部基础物资都由孔雀大商铺提供,确保了铜钱的回收与流通,维护了整个高陵物资内循环的基础。 我掌握了基础的物资,那百姓要生活就必然要出钱购买生活的基础物资。 一些对百姓来说的奢侈品,偶尔吸引百姓目光让他们掏钱。 无论如何,只要高陵百姓别把赚到的钱到高陵之外花费,那对我来说,想维持这个体系平衡的确算不上困难。” 李泰说到这里,满是希望的看着李世民,希望李世民能够听懂。 李世民茫然的看着李泰,明明每一个字李世民都听得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把李泰口中的原由组合起来,李世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变得大了。 真的很难理解啊! 李泰看着这一幕,却也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李世民听不懂是正常的,整个贞观能够听懂得李泰所说的东西绝对不超过十个。 并真正操作出来,怕也只有房玄龄这个能本能觉察对方思维的名相,并且还不仅需要思维理解,而且有配套的知识才可以。 当然若再向后,也许杨炎这种顶尖财政人才,在看到李泰操作一次后,他就马上明白了。 毕竟李泰的强强得是知识,但某些天才强得是天赋,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而不懂得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不明白货币的一半等价物属性,以及价值与价格之间的内在关系,想要李泰解释清楚,说实话李泰做不到。 说到底他真就只是中人之姿的普通大学生,很多东西在现代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 那是因为国家用九年制义务教育解决了中国人的沟通成本,让很多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重复讲解与沟通。 至于让李泰给李世民上一节思想政治课程,让李世民明白什么叫做货币,什么叫做价值,省省吧,要是李泰能够做到,他上辈子就不是普通大学生,而是一位优秀讲师了。 毕竟任何能够把复杂事务简单化的人,那都是人类优秀人才才拥有的特性。 至于那种把简单问题弄得复杂的人,也不需要太过气馁,说明你至少是正常人。 所以,李泰发现李世民面对自己的解释听不懂后,李泰果断道: “总而言之,我的办法只能够在高陵县用。 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是整个关中来供养高陵县,这样能够对冲掉徭役的成本。 但如果是在大唐的其他地方,那就没有在高陵的施展条件。” “其他地方不行?”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皱起了眉毛。 “至少我现在做不到!”李泰果断的摇摇头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够做到!”李世民听到李泰言语中的松动果断询问道。 李泰思索了一下,却是考量着说道:“至少要先把郑白渠所在的关中沃土开垦出来。 想要用我这种办法,首先需要有稳定的粮食供应,而大唐连年遭灾,短时间内想要用上怕是不太肯能。 至于另外一点,大概也就只是洛阳、幽州和余杭这几个地方因为地处于大运河的关键位置,也许能借用一二。 如果想要全国都使用这种办法的话,我只能说,钱太少了,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知道……”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有所理解的点点头。 在李世民的理解中就是李泰有能力做到无中生有,但这种无中生有的方式是有特定的环境或者条件。 而李世民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很好理解,毕竟越是强大的能力自然越是会受到制约。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军事,别看着谁手里有兵,谁就最有力量,但实际上越有兵的同时,你必须要解决掉每一个将士的后勤问题。 而这几何般增加的后勤,又制约了兵力规模。 所以李泰真能无限制的无中生有,那自己这皇帝给李泰当好了。 毕竟这年头只要有无限后勤,那就算是头猪,也能用猪突猛进的方式横推世界。 不过,李泰的徭役队伍没自己想象中的好用,想要从自己儿子身上刮点油水,却也刮不出来,李世民自然有点不开心,开口道: “你向来点子多,如今窦静准备北上幽州梳理河流,你可有没有什么办法协助于他?” “北上幽州梳理河道?”李泰抓抓脑袋道,“这么远吗?那能不能在津口修建个捕鱼场?” “津口鱼场?”李世民没想到李泰的思维居然会这么跳跃,道,“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额……阿耶,您是知道我的,我做事情想来希望有充足的粮食……”李泰认真的说道。 “知道,你也向来喜欢用粮食趋势百姓干活,虽然靡费粮食,但的确百姓都很乐得参与!”李世民挥了挥手示意李泰继续说下去。 李泰理所当然道: “正因为如此,如果我想要让百姓干活,至少要解决掉了他们口粮,我才会让百姓干活。 而幽州地区土地虽然算不上贫瘠,但也实在算不上富庶。 所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靠近大海,那就想办法去大海上捕鱼来弥补粮食之用!” “哈哈哈!”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的摇摇头道,“轻舟长不过九丈,宽不过五尺,他们又能捕多少鱼,怎么供养得起做徭役的百姓。” “百姓的船只自然不行,我们要用军用的大型楼船啊!”李泰理所当然道。 “越说越是荒唐,军用楼船怎么能够用来捕鱼,这多丢人现眼。”李世民神色严肃。 李泰道:“可是这些渔船的作用不只是现在给百姓增加口粮。 更重要的是,这种渔船能解决将来讨伐高句丽的粮草问题!” “高句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高句丽!?”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眯起眼睛。 “因为阿耶是平定天下战乱,重新整合九州的盖世英雄。 大隋能做到的事您一定会做到,大隋不能做到的事情您也会超越。 当初大隋三征高句丽而亡,但阿耶将来征讨高句丽定,高句丽定然讨不到好处。 但劳师远征后勤难以为继,怕纵然击败高句丽主力,却也难以直接覆灭高句丽。 所以我思索再三,想到用渔船来弥补后勤!” 李泰认真的回答。 李世民没想到自己在李泰的心目中这般宏观伟岸,那是又自豪又得意。 不过他也不认为,李泰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笑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莫非捕鱼?”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突厥吸引了李世民大量的注意力,那么高句丽的确会是自己的目标。 毕竟打败了高句丽,甚至覆灭了高句丽,对李世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加直接证明,大唐比隋朝更加优秀了,对任何大唐皇帝来说,没人能拒绝这诱惑。 “嗯!正是捕鱼!”李泰很是肯定道,“既然陆路的运粮走不通,那就走海运好了。” “海运?海运!”李世民听到李泰这么一说,瞬息阔然开朗,道,“你且细说说!” 李泰点头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讨伐高句丽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食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应该要用军用楼船去捕鱼的原因。 除了这楼船能够装下大量的鱼以外,更重要得原因是为了寻找海上适合的岛屿驻扎。 一是把捕到的鱼晒成咸鱼干,二来这些海岛会成为我们以后进攻高句丽的前线的运粮点。 只要能攻下北面土地,纵然陆上粮食运输不及时,海上这些咸鱼干,应该能解燃眉之急。” “若是高句丽也发现了我们,更是用水军与我们交锋呢?”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问道。 “那就交锋啊!”李泰理所当然道,“如果能一换一那我们就赚,如果能二换一那就换。 我们是大国,他们是小国,如果以本伤人能够覆灭高句丽水师,为什么不做?! 而且我还真不相信,我们大唐的水师覆灭个几次,难道还拼不完高句丽水师!” 面对李泰这种仿佛制造出水师就是为了听个响的态度,哪怕李世民都有些被镇住了。 一时之间,李世民不知道李泰到底是天生的战略家,还是李泰的实在是冷血无情。 别说大唐水师覆灭个几次这种话,覆灭个一次李世民感觉自己就要心疼死了。 但李世民哪里知道,李泰对海战的眼界跟李世民所认识的海战完全不同。 船只这种东西对大国来说不就是饺子嘛,只要有需要那就直接砸下去就好。 真正的问题是怎么样把船上有经验的水手给救起来,这才是真正困难的地方。 反正如果李泰当家,绝对是跟高句丽玩以本伤人,自己不追求什么奇谋迭出,就是用堆物资的方式把高句丽的水军给堆死,就好像二战美军堆死了日本海军一样。 等到高句丽没有水军,那哪里登陆作战,那还不就是自己说了算。 到时候李世民率领大军在前面吸引了高句丽全部的注意力,后面用运输船送上一支军队直插高句丽王城,简单粗暴的战术,高句丽能挡下来才怪。 一想到了这里,李泰呵呵笑起来,这样子看起来有点像是《智障也有春天》的名照。 “啪!”李世民狠狠敲了一下李泰的脑袋,呵斥道,“别想七想八的,李淳风不用跟过去了,回去给我好好把高陵治理好,快入秋了,可别忘记了收税!” 李泰弱弱抱住脑袋,道,“这今年是高陵治县第一年,按理来说是不收税的!” “你的鸭场还有朕七分份额,这笔红利钱该给朕吧!”李世民瞄了李泰一眼。 “应该的,应该的!”李泰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便是准备退出去。 “回来!”李世民对李泰道,“把今天关于楼船的想法给朕全部都写出来,写详细了!” “哦!”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嘴角不由翘起来,显然李世民还是决定听自己的建议了。 “不要少于五百字,记住了,有涂改的话,那一页重新抄!”李世民道。 “好!”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不由哭丧着脸。 虽然五百字的水文对自己来说不难,但写五百个毛笔字这可是要命的。 可是李世民下令了,自己能够怎么办呢?自己也很无奈啊! 而李世民看着李泰开始抄写了起来,看着李泰抄写的身影不由满意的笑了笑。 李泰果然遗传了自己独树一帜的大局观与非凡的战略视野。 这样一个崇拜自己,更能帮助自己解决问题的孩子,李世民看了又怎么不喜欢呢! “高句丽吗……如果只是突厥的问题,孝恭与药师两人的确是一时之间难分秋色。 但如果加上水师,以及为将来征讨高句丽做准备,那药师在水军上显然更加有发言权。” 毕竟说到底,李靖成名的灭萧铣之战,主力用得就是水师。 李世民默默思索,“训练水师本就是药师最擅长之事,由药师进行操练,我也放心。” 李世民想到这里,目光落到李泰身上,看着李泰还在努力的抄写,不由笑了笑 “我大唐水师,怎么可能跟高句丽玩什么一换一二换一的勾当,当然要以堂堂正正之势将其彻底剿灭,使得高句骊水师不敢再出海!”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百年计划的推手 李泰恍恍惚惚跟长孙皇后请安之后,就从皇宫中离开了。 自己对李世民的建议,说实话李泰并不知道李世民能够接受多少。 但李泰清楚,想要让大唐拥有海军,在没有强敌的前提下,那唯一能驱动海军发展的就只有利益而已。 而这时代,虽然海外贸易说起来好像非常非常暴利,但要搞清楚,这不过只是七世纪,对刚统一大唐来说,这时代的远洋技术还是拿不出手的。 至于想要做海洋贸易,需要开辟出一条稳定且安全的海上路线。 这路线不是指着一个地图说,我们要把船开到这里,这里有钱赚,然后一群人就跟你出发,就旅游似的郊游几天,就从其他地方把东西买过来,然后回来进行交易。 现实是任何暴利行业都有你看不到的危险,就更不要说连生存都很难保障的远洋贸易了。 在古代想要进行远洋贸易的危险程度更是高得匪夷所思。 因为这一路,你要确定气候避免被暴风雨吞没,你要知道船只下一次补给点,你每次都需要储备好足够的淡水。 你更要懂得医疗技术,比如败血症之类的病在古代船员之中也很常见, 甚至你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样获取商品,而不是被对方捕猎。 可以说每次海贸,那都是拿自己这条命做赌注。 如果不是真的在本地混不下去,很少有百姓会自发的组织海贸,去开辟一条海上的道路。 在贞观一朝,只要好好种田就能活下去,那何必要冒这种生死风险去弄什么海洋贸易。 真正要发展,最起码也要等到土地无法满足人口的增长,人们本能为了寻找生存资源,不得不把目光投向海洋。 某种角度来说,想要通过海洋贸易让大唐发展航运其实还是有一些不成熟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路上丝绸之路能成功沟通欧亚大陆,那在路上丝绸之路没有会被荒废掉前,海上丝绸之路想发展起来自然很是困难。 对商人们来说,路上丝绸之路那是从汉代就一路开辟过来,什么危险大多都清楚,实在不敢冒险把物资送到了玉门关就好。 但海上贸易与之相比的话,不确定性实在是太多,也太让人感觉到不安心了。 所以,李泰所想得就是在进行所谓的海上贸易之前,进行多铺垫一步,发展捕鱼业。 从沿海捕鱼到近海捕鱼,再到远洋捕鱼,甚至能捕猎到鲸鱼的话,那就更好了。 除了有“大鱼死,王侯薨”的传说,第一个射杀鲸鱼的人怕是会被儒家骂死。 但猎杀鲸鱼所带来的利润在这封建时代的确太夸张了,反而会激发渔业的发展。 而海军哪怕没有敌人,靠着这捕鱼业所带来的利益,应该能让海军支撑下来。 毕竟就算对海洋利益不感兴趣,但那些晒好的鱼干可是能够拿来作为食物的。 民以食为天,等到产业形成了规模后,就算后皇帝脑残要禁海,但这很肯能会断了几百万甚至一千万人的口粮时,李泰很好奇,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而等到捕鱼行业不断发展,就好像不断农耕慢慢形成农耕社会一样。 渔业随着规模扩大也能衍生出很多的配套设施,比如海洋商贸,护船建队,养殖业等等。 李泰不觉得自己打造出一个建队,然后弄一点贸易,就让华夏拥有航海的基因。 因为在李泰看来,华夏就是一个农耕社会为主体的国家。 宋代的航海技术很先进,明代虽然禁海,但明代的船支技术也是出类拔萃,但为什么华夏就没有办法发展出海洋文明。 在李泰看来还是最基础的,那就是百姓不靠海洋吃饭,海洋的缺失对大陆上的百姓而言是真没任何感触。 因为他们吃着稻谷,吃着小麦,而远洋贸易所带来的利润基本上都是被社会上层所侵吞。 只要没有涉及到百姓的衣食住行,那就跟百姓的关系不大! 而上层阶层掌握的渠道虽然很赚钱,能带来丰厚利润,但就整个社会来说就是无根之萍。 因为等到底层百姓基本上都是土地兼并逼得他们起义来推翻上层阶级。 从没有听说过是在大海里面捕鱼求存的渔民起义推翻了上层阶级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论王朝怎么样更新换代,只要推翻了前面朝代后,后面朝代肯定不会再重视海洋,因为他们重视黎民百姓,重视他们脚下的土地,这才是正常的。 实际上后人说古代人不重视海洋,是很没道理的事,因为华夏人脚踏实地。 古代就是农耕社会,他们看不到海洋中所蕴藏的珍宝,他们能够看到的就只是脚下土地。 因为土地才能养民。 所以在古代越大的国家,他们的目光就越是聚焦土地。 就只有那些本土土地贫瘠,资源匮乏的小国,才会不得已的把目光投向海洋,从而发现一片从未被人开拓的蓝海。 而李泰希望国家把视野放到海上,需要做得并不是联络一大群的贵族去做什么海洋贸易。 因为就算能够持续一个朝代,随着改朝换代的来临,这些海洋政策肯定会被埋葬掉。 自己需要得是让最底层的百姓能够通过海洋活下去。 尤其当海洋所带来的影响能够从海洋扩展向内陆,让底层人民发现不仅是土地能养活他们,海洋一样能养活他们时。 那就不需要李泰去弄什么远洋贸易,弄什么远洋建队。 社会会自发发展出相应职能,从中选拔出来的官吏更会让国家把目光放在大海上。 当然,想要由下而上的推动这个计划,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稳定的海洋政策与环境去培养出这么一个巨大的基础阶级。 同时所需要攻克的难题,也需要时间去慢慢沉淀。 因为海洋技术就当前来说是最前沿的技术,尤其对一直以来顶多就是在内陆玩耍的水师的大唐来说,还需要相当长的道路要走。 至少龙骨这种东西是宋代船只才拥有,没任何史料与沉船证明大唐拥有了龙骨。 这就让唐朝船只航行的距离受到了最大限度的限制。 而这问题没解决前,船只顶多在近海玩玩,想要远洋航行可是要做好船毁人亡的准备。 所以大唐航海业从船只技术,人员素质,物资准备都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去沉淀。 甚至,哪怕现在想要用军用的渔船去渤海捕鱼,但在江河里面航行的船只和在海洋中航行的船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船。 现在就让唐军去沉淀有关技术,总比将来讨伐高句丽时,脑袋一拍然后让大唐水军出征,结果半路受到台风影响直接没了大半强。 而且需要注意的一点是,李泰需要的并不是一支无敌舰队,需要得是一个能渴求海洋的产业体系。 现在以高句丽为目标,去执行这个计划时,那自然而然的就能生成相应的产业体系。 甚至大唐各个势力也会支持这件事情,如果没高句丽这个目标,结果一门心思发展海洋产业,那肯定会受到现有产业的打压与排挤。 所以借用李世民的手去发展航海业,也能给这新生产业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与支持。 当然,李泰就只是有心无心的埋下一枚种子,如果自己将来能顺利当上皇帝,那么自己到时候再去发展航海业的时候,就算是有了一批可用的人才,而不是全部要全部从零开始。 “所谓帝国本来就应该砸个百年计划,否则又怎么配称得上帝国!”李泰得意的笑笑。 在李泰看来所谓的帝国玩得并不是帝国内部的勾心斗角与权力争夺,这真的很没意思。 所谓帝国要玩就是要玩那种百年起步的规划。 就好像秦代的郡县制,汉接手后继续把这体系补全然后玩下去,使得整个华夏对基层的掌控力跟其他帝国比较绝对是冠绝同代,到了现代也是出类拔萃。 就好像是隋朝的科举制,唐朝接手之后也把这科举制继续完善,哪怕到了现代的人才选拔制度依旧脱离不了科举制人才选拔的旧巣,顶多新瓶装旧酒,与时俱进而已。 所以,所谓百年计划肯定是那种以时间为推手,以中原为基本盘,需要帝国的执行力去执行的计划。 而凡是最初提出这些计划的人,基本上都是整个华夏最惊才绝艳之辈。 他们也许因为历史局限性,看不穿自己提出的东西会发展成什么。 但在当时绝对是同时代看得最远能力最高的人,他们的伟大甚至超过所谓的王侯将相,是那个时代真正的智者。 当然李泰算不上这种人,基本思想品德六十分的正常大学生,眼界都能到达李泰的程度。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是要看机遇了。 投胎成普通百姓还有机会,但如果投胎成杨广的儿子,可能就真悲剧了。 因为他需要面对时代最强的统帅——李世民。 而李泰回到高陵继续安稳的过日子,耐心等到李世民宣布要出兵讨伐突厥。 毕竟这消息不发布,自己不好主动行动,毕竟杨修足够聪明吧,结果把自己聪明死了! 但事实上,李泰前脚跟刚刚走,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便是被李世民叫到了太极殿。 对李世民来说,李泰提出的捕鱼想法是自己从没想到过的,从民生角度去解决军事问题。 如果想实行这个计划,那自然需要房谋杜断两人进行参考判断。 “见过圣人。”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到来,却是对着李世民行礼说道。 “玄龄,克明你们来了!”李世民见到房玄龄与杜如晦来了让他们先入座,然后挥挥手让内侍把李泰写得那一份捕鱼的计划,交给了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观看。 李世民开口道,“我偶然得到一份策论,你们看看这份策论是不是可以操作!” 房玄龄与杜如晦看了相继拿起了这一份策论说看了起来。 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相继看完后,目光炯炯有神,对双方来说,这份策论与其说谋划得有多么精彩,更重要得是打开了两人视野,让他们的目光不再拘泥大陆,而是能着眼海洋。 房玄龄道,“在津口设立港口,并且让军用楼船转渔船,通过捕鱼来增加粮食。 并且在河流入海口或其他适合地方养鱼,形成如同渔业种植类似的渔田,使得渔业能稳定下来,然后以鱼干的形式,在有需要时能顺着大运河的运输成为至关重要的救济粮。 不得不说,这是个相当宏大的计划,至少需要以十年为计才可能实现的大计划!” 杜如晦很是赞同的点头:“这个计划可谓是一子解双征。 一则我们连年受灾,此计划能减少我们对突厥的后勤压力。 而且等到解决掉了突厥的问题,对付高句丽时也能够发挥出奇效来!” 说实话,哪怕到现在为止,却也没人认为突厥能一战而定。 顶多就是认为大唐能占据优势打出十年和平,那这次讨伐突厥就是值得的。 “圣人,可否告知这是哪个大贤给出的计划,虽然执行起来持续时间较久,变数较多,但眼界却高瞻远瞩,漫长时间反而让这计划具有了较高的执行性与调节性!”房玄龄说道。 “是青雀制作出来的!”李世民很是得意的笑了笑,说道, “原本想要借调徭役队伍的,但他的徭役队伍太花钱了,便让他出个主意来减轻徭役。 然后青雀便给出了这么个计划。 虽然目标是高句丽,但他前半部分的计划用在突厥身上也能减轻粮食方面的压力。” “越王的确提出了一个优秀的计划!”房玄龄点头道, “至少在资源的调度上,能更进一步整合国家的力量去对付突厥。 我们后方没增添一分后勤,那前线就多一分力量。” 杜如晦符合的点点头,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过想要在讨伐突厥时把这计划完美的融入进来那就只有兵部尚书了。 毕竟他才是我大唐的水军第一人!” “是啊,这一次讨伐突厥,只能是药师了!”李世民也点头道。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李靖的拜访 虽然历史上是李靖作为总指挥北伐突厥,但现在李世民到底是在考虑中。 在李世民看来李孝恭与李靖只能够说是五五开,选择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 但李泰这份计划书的出现,却在李靖身上重重压上了一块筹码。 就这点上来说,李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一份计划书的重要性。 因为他知道李靖是大唐军神,但并不知道李靖同时也是大唐的水军第一人。 而原本李世民需要考虑一个月的统帅人选,几乎只是几天时间,便被李世民决定下来。 而李靖定下来后,与之匹配的副将也相继定下来。 当然,虽然开始北伐突厥,但国家组织力摆放在这里,人员需要召集,物资需要准备。 就算窦静也要前往幽州招募徭役,疏通河道,保证后勤,一切事情都是千头万绪。 只不过,李泰没想到,自己的高陵县也因此变得也有几分热闹。 窦静是第一个找上门,因为一直以来都跟李泰的关系不错,他实在是想不通李泰为什么拒绝征调徭役,甚至连李世民出面都没说通。 原本窦静是想等着李泰给自己一个解释的,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那也就只能自己上门了,因为自己真的很需要这支徭役队伍啊! 而李泰主要是繁忙医科学生的事,虽然这些人在李泰的定位中是后勤部队,但战场上的形势会怎么样是谁也不知道。 所以李泰便是想着给他们尽肯能的准备齐全,怎么样让他们带上既齐全又充足的装备。 尤其是这次肯定要刘神威带队,那怎么跟刘神威与孙思邈沟通,这些都需要李泰去处理。 再加上李泰所知道的,只是李世民跟自己也要李淳风的徭役队伍,又不知道是窦静要的。 所以自然没有想到要去跟窦静说什么。 此刻,在知道了即将出发幽州的窦静,居然会来找自己,李泰也十分意外。 “窦司农?找泰何事,怎老得您亲自登门?!”李泰连忙跑过来,仿佛狗腿子似的道。 “越王,我找您是为了李淳风之事,您不会不清楚吧!”窦静略带着几分不忿的说道。 “淳风?他可惹到您了!那我替他道歉,还请窦司农放他一马!”李泰说道。 “什么?我想要调度他和他的预备役前往幽州,想要保他的前程!”窦静说道。 “哦……我明白了!难怪阿耶会提出高陵的徭役队北上的事”李泰点头道, “司农您先坐着,我去拿一份东西过来,您一看就明白了,且先等一等,喝口茶消消火。” 李泰说着便起身去拿了一份账簿,然后把这一份的账簿递给了窦静。 李泰道,“司农,这本账簿便是高陵的那支徭役队伍的每月消耗。 从粮食、工钱,以及福利上,大大小小的支出全部都在这上面。 只要司农您能够支付得起这钱,我的徭役队伍直接拿去。” 窦静接过李泰送出的这一本账册,翻阅了起来,越看脸色就越是难看。 窦静看到李泰这本账册上以市价标注的徭役队伍每天的粮食消耗,每个月的工钱,以及身为徭役的福利。 这些福利包括不限于平凡加餐的禽肉,保护双手的手套,每天洗澡的热水,甚至还有若是在大中午还有绿豆汤喝! 看得窦静有些理解为什么李泰的徭役队伍的效率会这么高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 正常情况下,朝廷只是给徭役提供食物,就成本来说,李泰的徭役队伍的成本已经超过正常徭役的数倍了,有这资本自己还不如再多招募一批人来干活好了。 一想到这里,窦静看着李泰的目光不免有几分的迥异。 如果以前窦静看来,李泰是内政能力非凡,那现在李泰在窦静眼中有点像是大慈大悲的散财童子。 毕竟按照市价计算,李泰提供的福利与工资,那实在太高了,反正自己是拿不出来。 “他该不是胡乱报价晃点我吧?”窦静腾升起这疑惑,但看看价格,真就市价啊! 面对着这铁一般的事实,窦静无奈的发现,好像自己还真用不起李泰的徭役队伍啊。 李泰很清楚,自己可没作假账。 毕竟这一份账册都是根据市场价来出售的,以这个时代的人能找到问题那才真的怪事。 简单的说,自己给的福利是真的,发的工钱是真的,甚至连让徭役吃进去的鸭腿也都是真的,只不过市价跟这些东西的实际成本终归是不一样的。 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产业,尤其是煤炭与粮食这两个最基础产业成本被李泰下降到极致。 这样的话其他衍生产业所真正消耗的成本自然是比常人所想要少得多。 但即使如此,李泰也只能在高陵地区这么操作,要是去幽州也按这个标准来,没有配套措施,所消耗的钱粮怕是会直接爆炸,李泰就真正要成为散财童子从而填补这个坑了。 李泰看着窦静开始有几分完全失去战斗意志的意识体前屈,不由道: “虽然徭役队伍无法出借,但如果窦司农需要李淳风的算术之力辅助,相信淳风还是乐意为国效力的,只需要大人一枚调令即可。” “那就多谢越王相助。”窦静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去也接受了李泰的好意。 感觉徭役队伍虽弄不到,但弄来一个李淳风也算是自己的助力。 毕竟李淳风调度过这整只的徭役队伍,多少也有徭役的经验啊! 而对李泰来说,虽然不知道窦静北上修桑乾河主要目的是为了应对北伐突厥的后勤补给。 但是让李淳风去帮忙,至少也是干实事,实际上对这种利国利民的事还是很支持的。 毕竟自己不可能把所有的人才都拽在自己手中,让他们有发展的舞台才是自己要做得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运道,每个人都要自己为自己负责。 强行以自己的意志压制对方成长,还用什么为对方好的名义,本身就会损耗双方的羁绊。 而李淳风也是如此,他本来就是将仕郎,说明李淳风是想要做官的。 虽然兜兜转转没有成功混到太史局混吃等死,但如今执掌徭役,一样让他的数学才能有了用武之地。 所以这种新修水利的活,李淳风也是愿意干,让他跟着窦静干活,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就在两人把这件事情商议得七七八八,有人通报道,“兵部尚书李靖求见越王!” “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回司农寺写调令了!”窦司农目光闪过一丝惊讶道。 “窦司农请!我代李淳风还请以后窦司农能够多多照顾!”李泰对着窦司农回答。 而随着窦司农离开,他与李靖两人还在门口打了一个照面,双方相互恭维了一下,李靖坦然的来到越王府内。 正常来说,李靖这人谨慎小心,像李泰这种亲王府正常情况下李靖是绝对不会来的。 甚至李泰主动去找李靖,李靖怕是要跟李世民请示过之后,才会给李泰开门进去。 但李世民正式宣布李靖会作为这次北伐突厥的统帅,并且诏书已经下达了三省六部,整个国家也开始为北伐突厥开始动员起来。 同时,在李靖被李世民私下里留了下来,把这李泰所写的以渔船捕鱼的计划交给了李靖,让李靖去操作这件事情,并且有什么疑惑可以找李泰商量。 而李靖作为军神,只不过因为视野的限制让他没有想到津口这里建立港口的想法。 毕竟没有想到用桑乾河来沟通幽州跟朔州,那津口这块地方自然就不会被想起来。 但制定了这个后勤计划后,那津口的作用就仿佛是围棋中,在跳了一手后,小尖了一下,一则北伐突厥时强化了后勤保障,同时也为将来对付高句丽埋下了铺垫。 更重要得是,这个为军事服务的计划,以内政的形势施展。 这样不论是对突厥,还是对高句丽都不会太过重视,毕竟这样的手段更加润物细无声。 说实话,如果自己不是这个计划的具体执行者,如果别人实行了这个计划,李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看出这一步的具体作用来。 所以李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越王谈一谈。 所以,在得到李世民允许后,李靖便登门拜访,求见李泰。 而李泰看着李靖登门拜访,却也有几分的惊讶,连忙过去迎接李靖。 毕竟李靖算是整个贞观时期最小心谨慎的人了,自己想要接触怕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没想到这次李靖居然会主动的找自己,李泰一边忍着激动一边做出了肯定的判断,那就是绝对李世民对李靖嘱咐了什么,否则以李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过来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给李世民提出的天津鱼港的计划,李世民很可能交给李靖来执行。 李泰想到这里,自然邀请李靖来到内室中,让白鹤上茶之后,开口道, “这次李尚书来我越王府所谓何事,还请尽情直言,凡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定鼎力相助。” “此次来寻越王,还是为了越王向圣人谏言的在津口设立渔场然后进行捕鱼之事!” 李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道: “此计划是越王所提,虽然关系厉害已经讲得清楚。 但我想要着手执行却千头万绪,所以想要询问越王,越王觉得从什么地方着手比较好!” “原来如此!”李泰思索道,“我觉得从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水军的士兵入手比较好。” “哦?”李靖听到李泰的话,伸出手来示意一下,希望李泰能继续说下去。 李泰却也没有客气,倒也对着李靖说着自己的看法: “我是这么想的,首先水军跟海军到底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就好像是江河与池塘的不同一样,如果以水军思维去训练海军定然会受到吃亏。 所以需要有人去慢慢积累经验,而不是直接让我们大唐的水军转职成海军。 这里面肯定会经历阵痛,如果是我们需要直面高句丽,那么强行转职也就转职了。 但既然我们现在只是做铺垫,那就没有必要做得这么急。 因为各种原因退出水军的将士,肯定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与其让他们在这社会上无所事事,或者让他们因为失去劳动力而受到鄙夷。 还不如让把他们重新召集起来,投入到捕鱼的队伍之中。 一则他们有着纪律,能够做到令行禁止,二则他们最擅长舰船,能最快速度的适应船只。 至于第三,我觉得在海洋航行的船只,也需要时间去磨合出最适合的类型。”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疑惑道:“越王觉得现在的船只不适合海上航行。” “江河与海洋到底不同的,没有亲眼所见,谁也不能想象海洋的无边无际。 所以在最适合海洋上航行的船只定然与江河之中不同。 而如果是不同的船只,那修筑船只的木材从哪里来,钢铁从哪里来,帆布从哪里来……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重新布局规划,所以这种事情需要时间去沉淀,形成就近获取的材料,而不是通过国家强行调配解决问题。 比如现在国家主要的木材都是从秦岭地区砍伐,甚至有向蜀地砍伐的趋势,我们想要建设船只,总不能真的在蜀地砍伐了木材,然后送到幽州去建设吧,那成本就太高了。 而反过来,如果想要在蜀地建设完成船只,然后想要顺江而下前往幽州,那长江与运河本身的宽度,就决定了船只的大小。 我并不觉得这种从江海之中诞生的船只能成为最适合海洋的船。” “越王之言,令靖醍醐灌顶。”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道,“如此李靖知道应该如何执行这个计划了,感谢越王解惑。” “李尚书客气了!”李泰说道,“此事既然是泰提出来的,泰自然希望把这件事做好!” “靖再次感谢越王深明大义!”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张张嘴原本想要问问李泰有关突厥的战略,因为李泰的战略眼光从津口渔场这一件事设立,便能看出一二来,真的很不错。 但最终李靖还是忍住了想要询问的话,毕竟自己作为执掌军权的大臣与李泰走得太近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李靖道: “若越王没有其他的事情嘱咐,那靖就先告辞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玩真的 李靖说完公事,哪怕接近中午,却也丝毫没有要留下来吃饭的意思,便匆匆离开了。 李泰见到这幕倒也没过多挽留,反而让白鹤把李淳风给请过来,跟他一起吃饭。 毕竟自己卖了他,怎么也要忽悠下才不会留下芥蒂,要是能主动给自己数钱就更好了! “见过越王。”李淳风好奇的看了看周左,却没在李泰的旁边见到马周,心中不由带着几分的嘀咕。 这时候白鹤正好把房门关上,在场只剩下了自己与李泰。 “来来来,别看了。淳风,今日我是特地宴请得你!”李泰看着李淳风道。 听到这话的李淳风不免有几分受宠若惊,开口道,“大王您这是?” “这些日子辛苦了你,高陵能有如今繁华,多亏你指挥徭役进行工作!”李泰开口道。 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语,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道, “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不止是我,还有宾王、楚客、初质……” 李泰伸出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有想过未来吗?!” “还请大王明言!”李淳风听到这话,不由恭敬的对李泰道。 说实话,李淳风跟着李泰也有一段时间了,亲眼看着李泰是如何规划这一个不毛之地,然后仅通过一年时间,就让这地方人口爆满。 剩下两年只要安稳过去,把纳入高陵县的百姓吸纳掉,粮食产量再跟上来,那就能让高陵稳稳获得上上评价。 所以,哪怕一开始未必对李泰服气,但看着李泰把农业学府建立,把高陵建设,谁又能够把李泰当做小孩看。 李泰的内政规划能力,至少在李淳风看来绝对是当世顶尖的。 “我记得你当初好像是将仕郎对吧!”李泰看着李淳风缓缓开口: “可曾感叹自己怀才不遇,结果入了我的农业学府,你我之间可要说真话哦!” 李淳风感叹说道: “越王说笑了,我不过只是机缘巧合成了太史局,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太史局待上一辈子。 能来到越王您组建的农业学府,正是有幸此生啊!” 若非是您,我从没有想过数学能有这般用处,我以为数学只是单纯的智慧!” 李淳风说到这里,带着几分唏嘘,因为把数学应用到现实中,他用得很是得心应手。 李泰点点头,开口道,“那既然你没梦想,那我指个方向,保证你能青史留名!” “哦?!”听到李泰如此的态度,李淳风却有几分惊叹,更是有几分疑惑。 “先说我吧!”李泰道,“在高陵县这两年期间,我会尽可能的尝试粮食种植,挑选出最优秀的种植办法,在高陵耕地种植,优中选优。” “越王心怀百姓,初心依旧让淳风佩服!”李淳风果断的拍马屁。 而李泰挥挥手道,“这算不得什么!如果仅是这样,我想种植出来的粮食顶天了也就只是每亩三石而已,想要突破这个程度,我需要更广阔的地方才行!” “大王的意思是?”听到了李泰的话,这时候的李淳风若有所思。 李泰则是神色严肃的说道,“郑白渠!” “大王是想要在这里进行耕种?”听到了这话,李淳风却是有几分的惊愕。 “只是这么一个想法而已!”李泰看着李淳风,一脸真诚的说道, “但真想要执行这个计划,我缺少一位负责水利的总工程师。 朝廷官员虽有水利之能,但又有谁能如你这般懂得调度我们培养出来的徭役,懂得以数学的方式安排人手来提高工作效率。 所以我希望你能成为这样的人,成为翻新郑白渠的总设计师,更我一起制造农业奇迹!” 李泰在李淳风的面前描绘着美好的远景蓝图,这话说得自己仿佛都心动了。 “我?”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语也带着几分惊愕,他是真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这般重视自己。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除了李泰,又有谁会这般看得起自己! 李泰点头道,“淳风你懂风水,精天文,明历算,擅阴阳,天生就是一个搞水利的胚子。 欠缺的只是亿点点经验,只要这点经验补上,未来郑白渠开发非你不可啊!” 李淳风听着李泰的话,心中忍不住的打鼓,自己真的有李泰所说的这么强吗? 自己也想要拒绝,但是李泰跟自己说,这一件事情非自己不可啊! 这是对自己何等的信任! 李泰看着李淳风好像有几分愣住,连忙趁热打铁继续道: “正因如此,窦司农希望我推荐人跟他一起北上修河道时,我第一个想到了你。 我希望你能积累足够的经验。” “越王向窦司农举荐了我北上修河道?!”听到这消息李淳风一愣,自己应该谢谢吗? “淳风,你虽然没有马周那般的机敏,也没有楚客那般的背景,更没有吕才的才情。 但真的需要一件工程让人去完成时,淳风你就是唯一能够做到又好又快的人!” 李泰看着李淳风继续无比诚恳的道, “你所欠缺的只是兴修水利的经验,补齐这点,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郑白渠总设计师!” 李泰看着李淳风,这件事情不管李淳风信不信,但自己肯定信了。 至于自己口中的郑白渠翻新计划是什么时候想到的,那自然是刚刚想到的。 要不然怎么跟李淳风说,难道说,我为了与窦静交好,所以选择把你卖了…… 李泰表示自己还是要脸的! 不管管用不管用,先画一个大饼在这里再说。 至于以后怎么办,那简单,以后自己写个奏章给李世民,李世民把这个打下来就好了。 毕竟自己才几岁啊,这项工程怎么样也不肯能会落在自己的头顶上啊! 而不让自己负责水利设施,那怎么推举李淳风工作啊。 所以到时候肯定是李世民的锅,跟自己可没半分关系。 李淳风听到了李泰的话语,激动的对李泰鞠躬行礼认真道: “苍天在上,我李淳风必不负越王所托,定要学成归来翻新郑国渠,如违此誓天人共弃!” “呃呃呃?!”李泰看着突然对自己鞠躬的李淳风,陡然立下如此誓言却有些发愣。 自己不就是忽悠一下你,让你北上幽州跟着学习修河流吗?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发什么誓?! 这要是以后我没有接下这任务,你该不会直接自挂东南枝吧! 说实话,在这一瞬间,李泰反而被弄不会了。 这就仿佛是渣男遇上烈女,别人是玩真的啊! 李泰让李淳风去往水利方面发展,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真物色不到一个水利大拿。 唐代在水利工程上是一个比较奇特的朝代,也许是因为大隋制造了功在千秋的京杭大运河,所以显得水利工程比较的黯淡,但就现实来说,唐代真没有什么著名的水利工程。 但这并不能说唐代不重视水利工程,实际上从农作物的演变中可以看到,一直以来都只能够在南方种植的水稻,是在唐代时才在北方关中平原普及。 这既有大运河沟通的南北,同时也有北方水利设施优良,才能让水稻获所需要的大量水。 同时,大唐也颁布了华夏第一本一本水利法律《水氏部》,真正重视起了水利发展。 这些肯定都是大唐朝廷对水利方面的重视,所达到的成果。 只不过大唐的水利工程有点像是在细微处进行修补,所以并没留下什么青史留名的事迹。 至少对李泰来说,他完全不知道贞观时期到底谁在水利方面有着出类拔萃的能力。 所以既然谁都没有,那就自己来培养一个适合自己的水利工程师好了。 毕竟李泰对李淳风的话,倒也不真的全部都在晃点着李淳风。 至少在李泰看来这时代能够往水利工程转职的真就李淳风最合适了。 与之相比自己手里面的人才其他人都差了几分,而最大的差距是在数学上。 毕竟数学这东西它挑人,不会它的人那就真不会! 而李淳风虽然不是那种能在数学领域开宗立派的大拿,但作为未来阴阳易术的大成者,至少他没有被数学讨厌。 就这一点上来说,李淳风在这方面的有着绝对优势。 李淳风无比激动的跟着李泰吃完了饭,等到回去后,就马上接到来自窦静的邀请。 而李淳风也马上打好包袱,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窦静北上幽州去了。 在这不久后,长安的消息开始向高陵传过来,因为李世民任命李靖作为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谨为副总管,并州都督李勣、华州刺史柴绍、灵州大都督薛万彻等为各道总管,统率十几万军队,分道出击突厥。 当然这一件事情宣布归宣布了,但这时代的组织力度可想而知。 自然做不到前面刚说话,后面马上军队开拔的情景,毕竟这可涉及十几万人! 而且因为实行得府兵制,这种制度是兵农合一,有种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特点,所以征召府兵时,也需要时间去召集。 尤其是八月、九月、十月,这几个月要么是秋收,要么是秋种,对百姓来说可是忙得很。 哪怕府兵基本上都是富农以上,但也肯定是要忙完田里面的事,那才能够放心出发。 在这一点上,李世民也开始全面的督促当地官员,开始协助当地的百姓进行秋收秋种,从而减轻府兵们北上的心理负担。 所以别看大唐在八月末差不多宣布了旨意,但想要协调好十几万人的北伐,少说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时间长一点甚至要两个月才能开拔行军。 与之相对的倒是李泰的高陵地区,因为是今年刚安定安稳下来,所以基本上没人被选入府兵,随着陇西地区百姓繁忙起来,反而高陵地区悠闲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李泰自然有了几分想法,找来马周商量,开口道,“你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 “大王您的意思是……劳务派遣?!”马周听着李泰口中说着这个有点拗口的词语。 “嗯!”李泰点头说道,“现在我们高陵的劳动力有所剩余,再加上国家重心开始向北伐突厥转移,那我们可以适当将徭役队伍进行拆分,协助其他的地区秋收秋种。” “那我们图什么?!”马周听到李泰的话道,“无故帮助其他州县未必是好事。 若来年再出现劳力缺失,其他州县向我们借用人力怎么办,到时候不借怕会有怨恨啊!” “那就让阿耶给我再免徭役几年作为交换吧!”李泰说道, “我们劳动力剩余的情况实际上是听罕见的,主要是李淳风跟着窦静北上,我不敢把大项目交下去,只是让徭役队伍在原有基础上修补,同时外部环境变化又造成了劳力缺失。 就大唐来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打赢与突厥的战争,早一点把军队开拔,那么对付突厥就多一分应对的准备!” “如此我便不再阻拦大王!”听到李泰这般话语,马周也只能点头。 在马周看来,李泰真的非常认识大体,或者说他总是能够抓住当前最要紧的事。 就好像是当前情况下,既然与突厥之间的战争开启,那与突厥的战争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哪怕是高陵本身的利益,也只能为这点让路。 身为高陵县丞马周并不希望做出这种肯能有损高陵县利益的事情,但是作为大唐子民,马周不得不承认,后方能够多一分的支持,那么前线就能多一分的力量。 而李泰能够就这么的拨开重重云雾,看到事情的关键,这一分能力就弥足珍贵啊。 有了马周的同意,李泰松了一口气,再次骑马向着长安赶了过去。 来来回回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明明不到半天的距离,自己却有种舟车劳顿的感觉。 仿佛自己这些天,全部都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了。 “越王,今又回长安了?” 长安城门守卫看到李泰的牛车远远过来,小声议论着, “这一旬,越王的马车来回很频繁啊!”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不能笑 李泰来到了太极殿,手中拿着一个砖头一样的东西,然后用牛皮纸包裹着,在偏厅等着。 毕竟李世民刚刚宣布了讨伐匈奴,一大堆后勤事务可谓千头万绪。 哪怕李世民会见自己,却也不可能马上见自己。 而李泰自然是从容的喝了一口加了蜂蜜的粉末状茶水,味道至少还是能入口,只能说将就着喝吧! 李泰自然清楚,这世界上有炒茶这种技术,但李泰并没去研究这个。 主要的原因是自己手中又没茶树,研究出来对自己带来不了显著利益,所以也就将就喝着茶末。 因为现在的茶水有着加着各种古里古怪的东西的习俗,李泰便加了蜂蜜,相对来说,这种茶水还是能入口的,自己喝起来就当做冰绿茶来喝了。 不过,李泰在这里才喝了几口茶水,没有想到听内侍道,“太子到。” 李泰一愣,倒也站起身子恭迎太子,毕竟礼不可废,颜勤礼的礼仪课程可不是白学的。 李泰也不希望,自己在面对太子的礼仪上有什么问题。 所以见到李承乾,李泰热情道,“泰见过兄长,却有些日子没见了!” 李承乾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李泰,端着架子道,“四郎,的确有些日子没见了。” “兄长,也是来见阿耶?要不要一起在里面等着?”李泰笑眯眯道,“这太极殿的茶水味道还是不错的,我们兄弟好久没有谈谈心了。” “四郎,寡人受圣人之令,每日完成学业后可宜令听讼,可惜不能陪你啊。” (《续高僧传》里太子曰,皇帝为寡人造寺广召名德。李承乾自称寡人,其他的我没查到,所以就用寡人了。) 李承乾一脸惋惜道,“我们兄弟二人见少别多,下次找个机会,当可促膝长谈啊!” “身负国事当以国事为重,时日还长,你我二人有得是交流机会,泰不可耽误兄长要事!” 李泰不知道李承乾变得阴阳了,还是无心之言,但面对太子,自己还是要低头。 “那寡人便先去太极殿了!”李承乾昂首挺胸仿佛胜利了似的向太极殿而去。 李泰看着李承乾离开不由笑了笑,心中猜测,不知道李承乾到底是真成长了,还只是感觉自己抢了某样东西,所以想要彰显自己成长了呢! “不过很可惜啊,我想要过得不是风花雪月的做一个逍遥王爷,而是希望借助大唐这个平台推动华夏走出王朝轮回的宿命。 所以兄长也好,雉奴也罢,你们的改变不了这宿命的,所以不要挡我的路啊!” 李泰从容的坐了下来继续耐心喝着茶水等待起来。 说实话,最初李泰并没这么强烈的想要成为皇帝的觉悟。 但随着自己做得实事越多,那这种念头就反而越发坚定,某种程度上来说,劳动改造改造得也是李泰自己。 因为只有李泰自己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破华夏的宿命的轮回,那将来华夏将会遭遇怎么样的苦难。 更重要得是,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在轮回的历史面前,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李泰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自我陶醉,然后内侍道,“宣,越王!” 李泰惊醒,忙着把手中茶水放下,一副狗腿子样子的向太极殿而去。 仿佛刚才的踌躇满志,不过只是喝了古里古怪的茶水,所产生的幻觉。 李泰来到太极殿,先是将自己的布包检查了,然后李泰才被放进去。 而李泰打量着太极殿内,在这里两侧倒是有房玄龄等大臣在处理着政务。 同时,李承乾也在旁边有着一张适合他升高的座椅,见到李泰进来,更高傲的扬起头颅。 “青雀见过阿耶!”李泰恭敬的对李世民行礼。 “青雀,你不在高陵,回长安见我做什么?”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疑惑问道。 李泰勤恳说道:“青雀此次过来,主要是听到大唐将北伐,此乃关乎我大唐国运的大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皇子乎! 所以我自竭尽所能,希望能为阿耶分忧,哪怕只能做到丝毫,却也希望竭尽全力!”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咀嚼着这两句话,不免深有感触。 就算是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听到了李泰的话,目光中也是异彩连连。 或许他们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说出这话,写起居注的起居郎,更是奋笔疾书,这句与李世民的对话可一定要写下来。 仅凭借这一句话,就值得把李泰与李世民的这次对奏详细记录。 而李承乾有些疑惑的看着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总觉得李泰说完这话后,整个大殿气氛都变了,只不过只比李泰大一岁的他只感觉李泰说话的样子很向往,然后就听不懂了。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笑着点头,自豪道:“你有这心到底是好的,只是你准备怎么帮?” “青雀思量再三,我想来想去只有三点,只是想要执行下去却是需要阿耶同意才行。” 李泰看着李世民倒是非常诚恳道。 “说来听听?”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让李泰继续说下去。 “第一,我高陵因为是新建立城县,并没有府兵被抽调。 高陵借助渭河横穿整个关中,基本能通过船只把徭役队伍送到那些有府兵却抽不出人手进行秋收的地区帮忙秋收秋种,从而让府兵们能够尽可能安心的上战场!”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语,说道,“我去过高陵县,我记得越王的高陵县以种植冬麦为主。 播种时间正在九月十月之间,近些日子高陵县的劳作人力可够? 可不能为了帮扶其他县市,而耽误了高陵县的农耕大事,毕竟农耕才是国之根本!” 听着杜如晦的话,在场的人精都隐隐约约的听出些东西来。 而李承乾看着李泰被杜如晦所阻,却也流露出了几分的笑意,但很快的看着杜如晦又感觉这老头很烦。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承乾对李泰的态度,多少有几分复杂。 而李泰面对着杜如晦的提问,不慌不忙的道,“杜尚书,因租庸调制高陵的徭役队伍是专门负责徭役的队伍,这些人与种田的人口是分开来的,所以不会影响正常种田。 同时徭役队伍靠着为整个高陵百姓服徭役过活,除了必要生活用品,而且还有工钱可拿。 如此,只需要朝廷把他们外出帮忙其他的区域算作徭役,那他们便能去其他地方协助。” “让朝廷把他们派遣其他地区算作徭役?”听到这话,房玄龄不由疑惑道。 “是的!”李泰认真点头: “战争是偶然性的事,虽然高陵乐于王事,但也需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去帮忙。 更重要得是让高陵徭役帮忙其他地区秋收秋种,如果养懒了其他地区的百姓怎么样。 所以需要朝廷同意,根据需要调度高陵徭役前去帮忙!” 听到李泰的话语,房玄龄忍不住摸了摸胡子,原本李泰说调度高陵的徭役去帮忙,房玄龄也想要听听李泰怎么操作。 而李泰说了租庸调制后,房玄龄就马上明白了。 毕竟李泰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就是更进一步让租庸调制专业化。 但这个过程中,真正的问题是,钱谁来出的问题? 实际上内政问题到最后要么是解决钱的问题,要么就是用钱怎么解决问题。 房玄龄唯一搞不懂的就是,李泰到底怎么支付得起这支徭役队伍的钱币的。 “难道一个港口就真这么赚钱,让越王都能够给徭役队伍发钱了!”房玄龄很是好奇。 说实话,房玄龄对李泰的这个提议是认可的,毕竟钱的问题李泰解决,怎么用这一支徭役问题李泰说明了,对关东召集府兵来说,至少在效率上提升了不少。 李世民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的讨论,你其余几项先是说说。” 李泰听到李世民这的话,只是继续道:“第二件事,因为匈奴北伐将起,所以我医科学府学子心向大唐,所以打算组成大约五百人的医疗队伍随军出征。 虽然他们不能上战场杀敌,但是他们期望自己能够治疗战场上的伤员以报效大唐。 如此拳拳之心,泰实在拒绝不得他们的心意,所以还望阿耶同意。” “这……”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语,不由略带着几分的迟疑。 而魏征神色严肃的出来,面对李泰神色严肃道:“越王,欲涉军乎!” “何为涉军!?”李泰道,“我只是感觉北伐突厥,我大唐将士来之不易,若他们当场战死,那是为我大唐牺牲的勇士。 但若是他因为难以适应北地环境,水土不服致死,刀伤抢伤箭伤等等战场伤势而拖延致死,岂不是无端端的葬送性命,难道连救都救不得了吗! 若魏大人对泰有怀疑,医疗营战时由行军统帅调配与拆分,但战后医疗营成员回来后全都回归高陵。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们不是作战人员,希望不要让他们出现战场第一线。” 面对着李泰无比坦然的直言,魏征发现自己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却有些回答不了。 因为李泰的言语未必有力,但他的情感却无比真切。 魏征看看李世民,李世民看着李泰的目光自然是非常的满意。 因为李世民又不是生长在深宫中的帝王,而是真正征战沙场,拥有开国之功的大唐第一名将,没有人能更有李世民这般体会将士们的不容易。 从这点上说,李世民对李泰所提出来的这个医疗营的构想,并不是看中医疗营能够带来多少的利益,而是认可李泰对大唐将士们的那种尊敬与初心。 所以面对李泰的话语,魏征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李世民肯定会搞的。 魏征此刻只是回答,“谢越王解惑!”便是退了下来。 当然说到底,魏征在乎的只是不希望李泰染指军队,现在李泰这么表态,显然李泰并没有要让医疗营待在军营中的意思。 这就足够了,让魏征松了一口气。 不过魏征的心思却又马上提起来,看着李泰的目光变得有几分盯上了狐狸的猎人。 因为李泰虽然话说得非常漂亮,但实际上在魏征看来,最重要得是李泰理解了涉军啊! “他才是九岁啊!”魏征心中有些发憷,他看看一脸欣慰的李世民,又看着一身正气的李泰,心中忍不住的想到,“这心思,应该说真不愧是圣人的儿子吗?!”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过几日我便是下旨,到时候你安排好人手和领队持令前去李尚书处报道,相信药师会合理妥善的安排他们的!”李世民点头对李泰道,“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这个……在这里说吗?!”李泰看了看魏征,又看了看李世民。 李世民无比自信的说道,“哈哈哈,朕乃是皇帝,无可不能对人言之事!” 既然李世民这么说,李泰说着把牛油纸包裹着的肉砖交给内侍,开口道, “这是泰用鸡肉研究出来的军粮,就是鸡肉加盐不断敲碎晒干,莫看只有这砖头大小的一块,实际上重达十多斤,若用匕首挑着上面的肉,加入菜蔬进行水煮,就能食用。 自从掌握了养鸭场,我便在积蓄这些肉食,为此消耗进去的鸡鸭怕是有十万之数。 不过到如今也就只是积累了大约三千肉食而已。 对那种需要远离营地,执行计划的军队,能替代大约半月左右的粮草! 不过因为是多重鸡肉压制而成,所以晒干后有几分硬实。”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拿起这个变硬的砖块,的确是相当硬实。 李世民想到这里,不由道,“这三千之数,你是准备上交国家?” “不是的,阿耶!”李泰看着李世民,一副你想什么美事呢,道, “这是您今年的分成,算是提前支取了。 青雀觉得,比较起给您钱,还是给您直接的物资合适。 这可是要十万只鸡鸭才能制造出来的军粮,青雀可没占您便宜。” 听到这话,在场重臣一个个纷纷低下头,开始奋笔疾书,腮帮子更是鼓起来。 不能笑,绝对不能笑,我们是国家重臣,都在专心干国家大事,刚才什么分成的话什么都没听到。 正文 上架感言 感谢大家一路支持,感谢辣条编辑的照顾,三月一号本书零点本书就正式上架了,所以今天十二点以后应该会有一更,大家可以明天起来再看。 说说本书后面的规划,首先写到五十七章还没有打架是我没有预料到的,原本以为五十章就要打东突厥了,所以需要重点说一下的是,本书会走神话版三国的战争体系,避免读者订阅之后,看着看着说被我骗了特此说明,实际上第二章我就说了,这是有内气的大唐,慢慢会向神话版走。 最近在研究大唐的天文景象,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爆发点,有兴趣的可以帮我找找。 关乎更新,我的码字速度真不快,只能说基本保证每天四千字一更,而且因没有存稿的良好习惯,上架后我会努力维持每天两更,但也可能会有事请假。 最后,我好不容易上个架,诸位衣食父母—— 请、一定、不要忘记、来订阅啊!!!!! 正文 关于上架感言言辞不当的回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https://www.xxbiquge.net新笔趣阁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以医者为荣 “你是说,你把我十万只鸭的分红变成了这些砖块!” 李世民却是有几分哭笑不得,虽然自己富有四海,但这可是这分红可是意外之财。 就算你是我儿子,但你怎么能动这笔钱! 李泰知道李世民没有处罚自己的意思,理由非常简单,至始至终李世民都没见到过那笔钱,具体多少都是李泰说了算。 十万只鸡鸭,李泰算他每只三十文,那也就是三百文钱,也就是三千贯。 这钱对皇帝来说算得了什么,真正重要的不是钱本身。 李泰继续道,“若是阿耶不想要这笔分红,那我自然直接换成现钱给阿耶。 不过这三千鸡肉干,那就要以我的名义捐献给军队了。” 听到李泰这话,在场文臣顿时明白了李泰的意思。 很显然,李泰想要避嫌,想要把施恩的机会让给李世民。 如果李世民选择算作分红,那这笔钱便算是李世民出的,那拿到这肉干的将领自然会对李世民产生感激,否则那感恩的对象就是李泰了。 魏征果断站出来,开口道: “圣人鼓励越王饲养鸡鸭根除蝗灾,如今留下鸡鸭场更有了营收。 此刻越王以成果赠圣人,乃是乌鸟反哺,圣人收下越王成果,乃是全越王孝心。 此事当为一时佳话,何必再说什么黄白之物,反而淡薄了父子情深。” 杜如晦与房玄龄听到魏征的话,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果断用眼睛交流起来, “这老小子还是这么的会舔,这种话我真说不出口啊!” “忍忍吧!”房玄龄的眉毛跳了跳,道,“朝廷上懂得圆滑的谏臣不多。 要是他不在了,难道要我们两个对圣人直谏不成,那多伤君臣情分。” 好吧,听到魏征出来说话,李世民摸了摸胡子,觉得魏征说得相当正确。 而李泰则满脸意外的看着魏征,按照传说,魏征就仿佛是贞观铁头娃。 是不是贞观第一名臣不知道,但肯定是贞观第一谏臣,结果自己遇到的几次完全不像啊! 在这件事情上,房玄龄对魏征这从对手到队友的家伙更加具有发言权。 比如唐太宗算是开国之君,就到底是创业难还是守业难进行发问。 房玄龄作为陪着李世民打天下的第一谋主,肯定是说创业难。 既体现了自己的阶级立场,又体现了自己与皇帝的君臣关系,而且还暗捧了李世民。 但房玄龄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不讲武德! 因为定位是谏臣的家伙,居然拍马屁,而且是顶尖的彩虹屁! 魏征回答,创业之初,帝王应天命而起,天下仁义加身、民心所向,同心协力下自然不难。反而大业成就后,更容易大兴土木,与百姓们想休养生息的想法背道而驰。 所以守业更难! 然后房玄龄就傻了,魏征前面夸李世民天命所归,后面将夸李世民恪守品德,与民同心。 最重要得是,这家伙说得一脸严肃,仿佛不是在夸奖李世民似的。 这是谏臣应该做得事吗?! 房玄龄很是清楚,这一局自己被比下去了。 实际上不只是这个例子,还有贞观刚开始,对良臣和忠臣的自辩等等。 都能看得出来,魏征不像是一个秉直刚强的直谏大臣,反而充满了圆滑与机智,最重要得是很会拍彩虹屁! 看了他的具体事迹,常常给人一种他不是谏臣,而是媚臣的感觉,很是奇怪。 此刻对魏征来说,最重要得是不能让李泰与兵权有什么瓜葛,从而避免玄武门的事情再次发生。 还好越王年龄虽然小,但到底是有甘罗之志,事情还是拎得清楚,知道不能碰军权! 所以,便以李世民红利的理由把这些物资交了出来,送给军队。 “玄成所言甚是,那我便收下青雀的心意了!”李世民看看李泰,道: “青雀如此体恤国情,承担重责,我也不得不赏。 正好秋渐东来,我便赐你《快雪时晴帖》抄写一千遍吧。 只要有一帖能与此行书六分神气,这《快雪时请帖》便赐予你了,春节前把抄写的给我!” “谢阿耶!”李泰感动得眼含热泪,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对于李世民给李泰赐下《快雪时请帖》魏征、房玄龄和李承乾等人都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实际上,就好像罗马那地方自从凯撒开始喜欢丝绸带起了丝绸热一样。 整个贞观时期,因为李世民酷爱王羲之的书法,所以也自然的爆发了书法热,其中王羲之的书法自然是上上品。 所以对李世民赐予李泰《快雪时晴帖》,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李泰十拿九稳了。 但实际上李泰自己明白,想要写出六分神气自己真的做不到。 其中的问题很是复杂,简单的说,这时代对字有着几分虔诚,更有着几分崇拜。 写字时就仿佛把自己的精气神会自然而然的融入到字中,从而彰显出一个人的风姿。 见字如人这句话在这个时代真不是什么空话,看字主要就是看神。 但李泰的问题是,李泰对字从没有这般虔诚的情感。 这让李泰写出来的字,就是没有那种艺术的神韵,反而像是一个个看似标准,实则没有任何的精神寄托,充满了雕版的匠气。 换句话说,李世民自然知道李泰的问题,他立下这个规矩的意思,就是李泰写一千幅字,只要里面有一个能够合格,那就送《快雪时请帖》给李泰。 这奖励对李泰来说,就好像想进世界杯的中国男足一样,看似目标简单,但却希望渺茫。 面对这种情景,李泰能怎么办,应该谢还是要谢的,感谢了李世民后,便跑了! 李承乾看着李泰离开的背影,听着父亲与重臣们开始继续的商量李泰的所提出来的建议。 那些鸡肉干和医疗营直接交给李靖来安排倒好并不为难,倒是李泰所说的专业徭役队伍,这让众人们纷纷议论,在讨论是不是有必要专门养一支徭役队伍。 毕竟李泰这支徭役队伍的效果,众人是看见了的,可以说这一支人数算不上多的徭役队伍,包揽了整个高陵的徭役,但完成效率相当好。 比较起每年临时叫百姓服徭役,这种专业徭役队伍,好像更有效。 所以一群人在讨论,租庸调制要不要进一步专业化。 最终还是杜如晦表示,还是先看看高陵县徭役队伍的表现,等到有了结果再说一二。 最重要的是,专业化了这些徭役的钱谁给! 众人看了看,暂时没下文了。 说实话,李承乾非常羡慕李泰这种所提意见,被一堆重臣讨论的样子。 如果可以李承乾也希望自己提出来的意见能够被众人所关注,重视,讨论,然后实行。 但现实却是,自己尝试着模仿这些重臣的奏章进行书写,但最终父皇虽然夸奖了自己,却也丝毫没用自己所提政策的样子,甚至没跟群臣进行讨论,顶多夸奖炫耀。 说实话,李承乾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李泰所提的意见就值得重视,但自己的却不行。 对于这点,那是理所当然的。 李承乾提出来的建议哪怕再怎么样的花团锦簇,但只要不是不得已的情况下,那就没人会选择丝毫没有实际从政经验人的建议。 但李泰不一样,虽然李泰看起来笨笨的,干得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吃力不讨好,至少短时间内都看不出什么成果,至少聪明人都不要走李泰选择的这条笨路。 解决蝗灾如此,创建学府如此,甚至成为高陵县令相对于越王来说也实在太小了。 但李泰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来,踏踏实实的解决遇到的每件事。 期间有窦静的不合作,有学府教师人才的甄选,有图书馆的建立,更重要得是,向长安涌来的灾民,被李泰消弭在了无形。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解决,让朝中重臣都认可了李泰的才能。 李泰是不是能像是甘罗一样能在十二岁当宰相,所有人都表示怀疑。 但李泰用来治理一个县的能力绝对够了,哪怕李泰多少有几分钻空子。 因为真正负责执行的是马周,马周以县丞之名实行县令之权,帮助李泰处理高陵杂事。 但李泰能够慧眼识人,挑选了马周这么一个人才,这本身说明了李泰的能力。 所以对李泰提出来的意见,众人重视,这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李泰治理成功了。 对已经实践成功了的人的建议不听,这不才是怪事情吗! 不过,也正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思,三省很快就通过让高陵徭役帮忙的诏书,并且给与了相应资料。 说实话各处各地都带秋收秋种,应该怎么样安排合理,怎么样安排高效,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件麻烦的事,而这件事李泰看看就果断丢给了吕才。 吕才熬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给了马周一份徭役队伍的项目安排表。 每一个地方需要多少的人,安排的顺序以及理由,基本上都写得清楚。 有了这东西,基本上按部就班的来,只要勤勉一些基本都能搞定。 而李淳风被窦静带走了,李泰手下在县丞干活的有官身的人其实也不多。 杜楚客在抓码头,每天处理得事就是焦头烂额实在腾不出手,所以只能让马周亲自顶上。 作为有着宰相之资的潜能,多了一份徭役调度的任务的马县丞表示,不逼我一下我都不知道我居然这么强! 至于李泰干什么了,当然是这个时候来到孙思邈的面前,开始跟孙思邈坦白。 孙思邈被请到大学,真正让孙思邈出手的机会并不多,多是让刘神威待师效劳。 但李泰对于孙思邈的待遇可并不低,而且孙思邈也投桃报李的帮助李泰整理出了相应的医疗体系。 虽然基本上都只是第一步而已,但也能速成培养战地医生。 而随着医疗体系的搭建,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孙思邈对于自身药理的一次整理。 所以孙思邈隐隐约约有几分想要动笔写《千金要方》的感触,但又仿佛感觉差了几分。 而正好图书馆初建,需要整理典籍,孙思邈便是跑过来一边整理草药与道家的典籍,一边积累自身的底蕴,为撰写《千金要方》做最后的积累。 就在这时,李泰找上孙思邈,虽然医疗营上战场已经成了必然,不过李泰还是希望刘神威也跟过去,所以必须要跟孙思邈说一声。 “越王今日来找老道不知道有何事?”孙思邈看着李泰一脸平静道。 “老神仙,今日来,我希望您能同意让神威带领医疗班跟随唐军北上!” 李泰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孙思邈自己怎么就不能像是对上李淳风那样胡话连篇的忽悠呢! 自己看到孙思邈的目光,仿佛自己看着一片宁静湖面的错觉,此刻更照耀出自己。 “神威,你自己想要北上吗?”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转头向刘神威问道。 “回禀老师,神威见过突厥南下的景象,如今能够有机会为大唐出一份力,神威乐意之至!”刘神威面对孙思邈无比陈恳的回答。 “那便去吧!”孙思邈对着刘神威点头,然后目光看向李泰道: “越王,自从您让老道打造新医者的体系,首先需要治疗的便是刀剑之伤,接骨之能,我便对此隐约有所觉察,越王是希望医者参与到刀兵战场之上吧。” 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不由沉默下来。 很多东西对这种能够超凡入圣的人,实际上很多东西在触类旁通下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隐瞒他们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只是,李泰并不知道孙思邈到底想说什么,一时之间,李泰并不回答,沉默了下来。 而孙思邈见到李泰没有搭话,继续道, “而这些日子,贫道虽在方外,却也看得出来越王是真心关心底层百姓。 所以我想要知道,我等医者在越王的心中到底是什么!” 面对孙思邈单刀直入的询问,李泰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孙思邈脸上的三角区。 李泰面对那仿佛能够照耀出自己的眼睛,认道,“我很难说医者在我心中的地位。 我希望以后每个村子都能有一位医者治疗百姓疾病。 我希望以后每一个县城能够有一处药房储存天下药材。 我希望以后每一州能有一位如老神仙般的神医坐镇。 我希望在长安能有一所研究所,专门攻克那些必死之症,使得任何只要识字的医者,照方抓药就能将这疾病克服! 我希望这天下不再以医者为耻,而以医者为荣!”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李泰的真正目的 唐代是名医辈出的时代,医学整体更向着系统化发展,就个体而言常有出色名医。 但真说起唐代医者地位,从韩语《师说》可以知道一二,医家拥有救死扶伤的能力,但真实地位并不算高,同属于百工之列,儒家君子依旧不耻。 一直到北宋的道德标兵范仲淹提出了“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来为医者背书后,医生才成为古代读书人们退而求其次的抉择,医者地位才相应提高。 所以此刻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自然认同感强烈,甚至只要是医生,都会被李泰所描绘出来的情景感到惊艳,甚至本能的想聚拢到李泰这重视医道的人麾下。 至于刘神威,看着他已经两眼放光的样子,就已经知道他被李泰的画饼给征服了。 孙思邈道:“越王,您让我打造医家的培养体系,是因你已有了详细而全面的计划吗? 如果是的话,可否让老道知道,越王打算如何去实行您的规划。” “老神仙果然观察入微。”李泰听到了孙思邈的话,也忍不住的感叹。 李泰继续道:“首先,靠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 所以第一步需要让朝廷看到医者的价值,而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在战场上。 只要医者能在战场上多救一条性命,那便能让朝廷多重视一分!” “拯救战场上的伤员……哎,这谈何容易!” 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道,却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过说道, “这就是越王您支持神威前去战场救援的理由吗!” “是!”李泰点头道,“我知道医者的价值,但医者本身也需要把他的价值让朝廷看到。 这样朝廷才会舍得花钱去培养,至少在行政上不会去阻挠。” 孙思邈说道: “但战争不会常有,纵然大唐与突厥碰撞,但就事实来说,战争终归是短暂的。 那到那时候我们这些医者应该怎么安排,总不可能一直住在军营里面吧!” “这些得到战场历练的医者,再次经过学习培训,使得他们到达了第二层次,至少懂得开方抓药,面对同类病症,能快速寻找对应的方子去治疗!”李泰道。 “越王,人与人是不同的,就医家来说,哪怕表现类似的病症,最终却也不是同样的病变啊!”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却有几分急切道,“这等于是让庸医害人啊!” “嗯!我知道这样会治死很多的人,也知道医道最重调理,人与人之间的情况终究不同。 但对比起广大百姓面对疾病唯一能够做得只是等死,而让平常庸医能做到照方抓药,那么百姓就有很大的可能活下来。 哪怕只有一半的生存可能,这也是功德无量!” 李泰看着孙思邈,在这一刻李泰并没有丝毫退让,甚至可以说,这是理念的碰撞。 孙思邈是神医,是看到一个人便能把一个人的病全部治疗好的神医。 但这样的神医整个天下,不整个历史能有几个人,像孙思邈这种要求医生能彻底治好病人算出师标准,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少说也要二十年打底。 但这样培养起来的医生,怎么可能会大量的给底层百姓看病,这根本就不现实。 所以在李泰看来普通医生只要别弄错药材吃死人,懂得照方抓药就足够了。 面对李泰的话语,孙思邈有几分茫然,开口道,“越王不怕这些庸医治死人吗!” “怕!如果可以,我身为大唐皇室,最是希望天下百姓都能够活到寿终正寝。 但这天下莫说如同老神仙这般的人物,纵然是刘科长这样的良医,想真正掌握望闻问切,五行调和,百家药材的人又有多少?超过一千个了吗! 就算完全掌握了,这又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这样的医者是不可能在平常人中普及的。” 李泰看着孙思邈,很是认真的说道, “所以,为了避免庸医害人,让庸医也能治人,最顶尖医生的任务就是研制出药方。 药方既需要做到普适性,能让尽肯能多百姓都接受且没有不良反应。 同时又能对针对性的病症进行遏制、缓解与治疗,最重要得是开出来的药材要便宜,最好要让百姓在家门口就能够采摘到,从而下降药物成本。 最顶级的医生研究出最温和有效的药方,这些药方又交给普通庸医能做到照方抓药,至少不会吃死人。 到时候如果真遇到疑难杂症,药方无法救援,那就把病人向更上一级的医所送,一直到长安为止,形成一条完整的医救线路。” 李泰说道这里,又继续道: “而有资格开具药方的医生,除了自身医学素养,对个人品德也有要求。 因为每张由这些医生开具出来的药方便决定了无数百姓的生死。” 听到李泰如此的话语,刘神医看着李泰的目光已经开始放光了。 而孙思邈从李泰描绘中听到与自己梦想有几分殊途同归,不由道,“大王,您想要的开具药方的医生……” “正是如同老神仙这般的医生!”李泰看着孙思邈,很是坚定的说道, “我希望老神仙能加入到这计划中,为这个计划奠定基础,希望老神仙能以毕生之能完善这体系,谱写救命药方。 当今之世,除了老神仙您,泰实在难以找到一个信服之人啊!” “老师!”刘神威听着李泰的言语,能从李泰描绘中,清楚知道李泰所描绘事情的伟大,以及对医者地位提升的作用。 而作为奠基者的孙思邈,其地位肯定能够成为与撰写医德的医圣张仲景媲美。 对刘神威来说,这真的是自己身为医者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了。 孙思邈听到刘神威的话笑了笑来,面对李泰道,“越王觉得这些方子叫什么好?” 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明白孙思邈愿意加入到自己设计的这个医疗体系中。 李泰嘴角露出微笑,对孙思邈道, “我不懂医术,这是老神仙自己编撰的医书药方,就由老神仙自己命名好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药方如果实际运用有大规模的不良反应,那这药方会被删除,同时开具药方的医生,以后也不允许再次成为药方医生。” 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语点点头,这是李泰画出来的红线,孙思邈也是认可。 毕竟在这制度下,这些药方每项都关乎天下百姓生命,如果药方真出现问题,那这医者本身就难辞其咎,莫说世人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就算他自己怕也会自责万分。 孙思邈道:“越王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此些药方乃是为拯救黎民百姓而研发,可谓是千金不换,便把这些药方编辑成册,叫做《千金要方》如何?” “《千金要方》好名字!”李泰对着孙思邈微微行礼,道: “老神仙,那么医疗方面我便是全权交给你了。 如果可以这些时月尽可能的留在长安,把这体系的细节探索讨论补全。 整个计划要等到身为带领的医疗营,在这战场中的表现,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还请越王放心!”刘神威对李泰行礼道:“我能有幸背负医家重担,成为医家崛起的重要一环,哪怕神威刀剑临身,却也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医家之事!” 刘神威的神态看起来仿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恨不得马上以身殉道! “打战是大唐将士的事,你只是医生,要是刀剑临身,那就跪地求饶,这是命令!”李泰拍拍刘神威的胳膊,认真道,“活着回来!” “诺!”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知怎么说,就是有种想要为李泰赴汤蹈火的感觉! 李泰从孙思邈处离开,抬头望望天空,还是感觉想做点事情真的好难。 自己的医疗体系当然是抄写伟人提出的赤脚医生体系,实际上这是个相当伟大的体系,只不过这个体系相对于工业化的现代医疗体系来说,自然是时代的眼泪。 但就单拿到封建时代来说,真的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低廉有效的医疗体系了。 这体系所带来的实际上不仅是医疗百姓这么简单,对李泰来说,赤脚医生体系是种能扎根底层的基础体系。 医生借助治病救人的能力,往往能在基层拥有相当高的威望。 这种威望,在配合整个医疗系的背景时,能成为穷苦百姓的一种依仗力量。 李泰按按太阳穴,心中思索着自己的谋划与布局,真实的目的不敢同孙思邈言语,甚至不敢跟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言语,隐藏在医道崛起下,进行暗度陈仓。 “我想要强化政府对基层的掌控力,想要改变政府命令只能到县,不能更进一步到达乡村,甚至到个人的局面。 那就必须要在基础布置属于大唐本身的力量,让基层拥有与世家豪门斡旋的资格。 等到自己真的完成部署,清理世家豪门在基层力量时,能起到上下呼应配合,彻底把皇权不下乡的时代给终结。 而赤脚医生,相信会成为我未来计划中相当重要的一环。”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凉飕飕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里。 李泰清楚,在自己的布局与目的完成之前,自己的计划完全不能有丝毫的暴露,否则来自世家与豪门的豪门怕是会把自己撕碎。 而自己对唐朝内部的政治斗争也没什么兴趣,因为这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自己参与这些就只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自己比这个时代的人肯定优秀的地方就两点,一点是自己的眼界比他们远,一点是自己学过唯物辩证法和马列主义,所以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与这时代的人不同。 这时代注重得是个人,但自己看问题的角度是阶级。 所以这时代的人所针对的办法基本都是针对个人,顶多上升到集团,而自己所针对的基本上都是阶级。 所以自己的布局基本上都是如同春风化雨的布置在细微处,需要等待时间去孕育与发展。 虽然一开始这股力量不见得多么强大,但等到这一股力量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那么就会形成滔滔大势,碾压一路上所有想要遏制这股势头的人。 李泰心中默默的想着,“哎,没办法,谁让我唐史学得不好啊。 如果唐史学得好,那我就做一个历史投资者,乖乖躺赢,不劳而获岂不是美滋滋。 可唐史学得不好,那自己就只能自己去引领朝代,为自己搅弄风云的积累本钱!” 所以啊,让时间再流淌一会儿,用时光做局,才真正无可破解啊! 而第二天,刘神威便到医科学府中挑选了五百医疗营的医者。 自然是以自愿为原则,因为刘神威清楚,这次如果不是自愿前往战场的医者,反而会出现不必要的事端。 而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李泰事先从难民中挑选出来进入到医科中的孤儿。 因为对这些孤儿来说,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羁绊就只是自己平常的伙伴,以及刘神威这样的老师,是李泰的农业学府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家,给了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年龄都在十三到十六岁,一个个充满了稚气未脱,甚至对战场医疗的技术掌握也不过只是这短短几个月的突击培训而已。 对他们来说,农业学府与医疗营便是他们的一切了,所以他们会本能的听从命令。 更是才长期的教育下,让他们乐于为大唐奉献。 但那些有家的医科学子,因为家庭的阻挠,多少心中会有几分的顾虑。 因为医疗营是新的兵种,他们不像是战士,战功直接就计算杀人的数量简单干脆。 而且他们不知道医疗营算不算军方编制,在这点上,莫说刘神威就算李泰都回答不了。 所以百姓对自己的孩子将要上战场,哪怕是做医生也都表示迟疑。 毕竟上了战场就可能会要命,但最终能获取到什么却是存疑。 但当大头兵却是不一样,毕竟贞观年间府兵制可没有崩坏,只要立功了,那可是能分到田亩的,这就实在得多了! 不过,刘神威还是从乐科拉了几个人过来充当医科的人,到底凑足了五百人,去找李靖报道去了。 正文 第六十章 意外的麻烦 而李靖等到府兵齐全,便带着人马从洛阳出发,其中军队主力直接向着朔州而去,而李靖则率领亲卫亲自走一趟粮草的运输路线,确认后方粮草的补给时间,以方便自己进行调度。 同时,李靖也需要去津口进行布置,把捕鱼计划给安排起来。 此刻,李靖顺着运河向幽州而去,而越向幽州走,因为李靖的脸色越发难看,真到了目的地时,李靖的脸色更是乌云密布。 桑乾河在现代有两个月结冰期,但在唐朝时代,整个地球的平均气温要比现代更高,甚至连青藏高原都能支撑起一个王国。 所以有着“小黄河”之称的桑乾河结冰期实际非常短,否则朝廷也不会把这条河流当做运粮通道。 就算是冰冻住了河面,但至少能通过徭役“凿冰”的办法撑过这时间。 但现实是突厥那边八月份就出现了雪灾,由此可知今年整个天气都有些反常的冰冷。 桑乾河也在这偶发的寒冷天气下结冰,到了十月份,桑乾河冰面已经相当结实了。 不过,真正让李靖感觉到愤怒的得是,窦静负责幽州的粮食运输,既没有回禀朝廷,告知情况迥异,又没有安排百姓凿冰。 现在大军已经开拔,结果粮道出现了问题,这还怎么打! 李靖压下火气,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窦静是从李家太原起兵时就进行负责屯田与后勤的。 如果现在还是武德年间,窦静怕是能够坐上民部尚书的位置,绝对不是不理智之人。 无论如何,所以李靖相信窦静肯定是有理由的,至少会给自己一个答复。 “见过李总管。”窦静见到李靖倒是恭敬的对李靖行礼。 李靖严肃道:“窦司农,此次讨伐突厥乃是国之重事,如今寒冬提前,导致桑乾河结冰。 如此要事既没上禀朝廷,又不组织百姓凿冰破雪,此战关乎大唐社稷,岂可如此儿戏。” “我知李总管之意,但此事我已经手处理,天寒地冻,导致桑乾河提前数月结冰,我曾经派人凿冰,但人力岂可与天斗,这冰雪是越凿越厚啊!”窦静带着几分唏嘘道。 “不过看司农的样子,看起来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李靖道。 “只能算取巧!”窦静道,“李总管跟我来也就是了!” 这时候,李靖与窦静两人便骑马来到桑乾河的河水处。 在这里除了人声鼎沸,最多的便是狗了,一声声的却让此地显得极其杂乱。 这时候窦静很快便把李淳风找过来,然后对李靖道: “李总管,这位便是献上雪地行舟之策的李淳风。淳风,这位是定襄道行军总管李药师。 我们需要运输的粮食便是从幽州送到李总管所在的朔州。 你便与李总管说一说,你打算如何保证粮食运输!” 李淳风听到窦静的介绍,马上行礼道,“见过李总管。” “李淳风……你好像是越王麾下?”李靖看着李淳风开口道。 “我乃为朝廷做事,却也绝不会给越王丢脸!”李淳风听到李靖的话,却也强硬了一句,道,“李总管若有事,还请吩咐,我只要知道便会一一作答。” “倒是有点风骨。”李靖神色严肃的说道,“不过纵然你是越王门人,如果耽误了这运粮,我依旧会将你军法处置,到时候越王也挑不出半分刺来。” “淳风清楚自身责任!”李淳风点头道,“所以李总管想要问什么?” 李靖看着李淳风不卑不亢,倒也没有继续为难,而是道,“你如何解决军粮运输问题?” 李淳风平静的说道:“淳风曾经在太史局待过一段时间,学过一段时间天文术数。 虽然不能像诸葛亮一样借得东风,但大概也知道六个月内这幽州却是不能转暖了。 所以来到幽州后,我便与窦静司农借用了人马,趁司农带人凿冰时,从幽州去了趟朔州!” “幽州与朔州之间怕是有千里之遥,纵然桑乾河未曾冰冻,借助船只之力一来一回怕也需要一月有余,更何况如今桑乾河冰冻,你怎么可能一月之内来回!” “这是真的!”窦静在一侧拿出了一份书信,道, “九月桑乾河便是出现了冰冻,我不得不做两手安排,一边让百姓沿河凿冰,一边则是让淳风前去探路。 最后淳风带回了张公瑾总管的手书,上面有张总管的军印,可以证明淳风所说。 也正是如此,我才同意了淳风的计划,雪地行舟!” 李靖接过窦静的书信,看了看后脸色变了变。 正如同窦静所说的,上面有着张公瑾的印章,自己更认识张公瑾的字迹。 毕竟张公瑾的那一份出兵奏章还是自己送过去的。 “你是如何做到的!”李靖将信将疑对李淳风询道。 “说穿了也就两字滑冰!”李淳风道,“我与越王相处的一段日子,时常与冰雪相伴,所以研究过冰雪。 发现人在冰雪上借力而行,速度并不比船运缓慢,甚至在某些地形,速度会比船运更加快,所以便打算进行雪地行舟。” 李淳风想到当初跟李泰一起用冰来测算水银长度,那时候自己可是玩了好久的冰。 李泰也制作了简易的木制冰刀玩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冰雪期不够长,李泰玩了几天便没玩了,但冰上行人这种事情,李淳风到底是记住了,这次遇到便是提出了相应计划。 李靖听到李淳风的话神色严肃,道,“你的想法很好,但水运与陆运到底不是一回事。 顺流而下,你这方法说不定还真能让你把粮食送过来。 但此次却是从幽州逆流而上送到朔州,你这方法又如何渡过那些逆流之地?!” “李大人应该是见过我们高陵港口的吧。”李淳风道,“在关中地区,也有泥泞狭小之地,这些地区是如何让这些大船通过的,我负责高陵的徭役之事,我比您更清楚!” “你想要依靠人力来拉!?”李靖听到李淳风的话,道,“这如何能做到!” “所以我亲自跑了一趟桑乾河,发现桑乾河两头之路虽然是逆水而行,但冰面结冰后却无比平坦,只需要让狗拉着前进,借助冰面的光滑,运输千斤的事物不再话下。 而这千斤重物可以进一步的拆解,每个箱子不到五十斤,一次性送二十个箱子,那用上木橇,在一些平稳的地势,完全可以日行五十里。 桑乾河结冰,无法再借助水力解决参差,那便在每处参差之地加派徭役。 等到物资送到时,便用人力将其抬过落差,换句话说到时木橇,换徭役,不换物资。” “这河道上的徭役次序与数量,你怎么进行安排?”李靖问道。 “算术!”李淳风回答道,“这是我根据我自己亲自走过的道路而用算术测算出来的最佳距离,也许会有误差,但误差绝对在百米之内! 但中间这段情况有几分复杂,我也会把重心放在这一段冰面上。 剩下来的道路几乎一马平川。所以李淳风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耽搁了粮草运输!” “为何是狗拉木橇?”李靖听到李淳风的话又是问道,“用其他牲畜是不是能更快?” “咳咳!这点我来回答!”窦静开口道,“因为马匹不擅长在冰地行走,而且很重要得是马匹需要的饲料太多。 而我们一次性拉的东西有限,所以比较起来,我们向幽州沿海的百姓征收咸鱼干。 用这些咸鱼干喂给狗来,至少粮食在木橇上占用的空间更小,能运输更多的粮食。” “鱼干……”李靖听到窦静的话点点头,却也忍不住的咀嚼这两个字。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算解决了,没耽误粮食运输就好。 李靖看着李淳风说道:“等我琐事处理完毕,跟我一起前往朔州,我亲自走走这粮道。 若一切如你所说,那中段粮道便交给你全权负责!” “尊令!”李淳风听到李靖的话语,对李靖恭敬说道,“但李总管,有件事我必须禀报!” “你说!”听到李淳风的话语,李靖对李淳风点头。 李淳风却是神色严肃的说道: “这种寒冷天气只是偶然,明年开春三月,大地回春,冬雪渐化,河道上的冰也会逐渐溶解,但却又未曾完全溶解。 到时候无法滑雪,也无法行船,所以三月后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幽州无法直接送达粮食。 还请李总管在这之前做好陆路运输的准备!” 李靖点点头,对于为将者来说,这点的确需要注意。 不得不说,这次见道窦静确保了粮食的运输还是让自己放心了不少。 不过,这次来幽州除了将窦司农查看粮道的安全,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与幽州都督卫孝节商议建造楼船在渤海捕鱼。 毕竟卫孝节是幽州都督,不论是津口的港口建设,还是幽州军船转民用都需要卫孝节配合,而且李靖相对于卫孝节来说,也只是制作计划,真正实行的人还是要卫孝节来操手。 而卫孝节一开始听到建设港口并且还要军船转民用去捕鱼,那真的是张大了嘴巴。 虽然自己看不上水军,但也从没想到过这么糟蹋水军啊。 但在李靖解释了缘由,是将来要征讨高句丽的后手后,卫孝节表示明白,会把这这个计划安排下去。 更重要得是讨伐突厥自己只是侧翼,但要是讨伐高句丽自己说不定就是主力了。 李靖则顺手安插一些以前的水军人员,确保这个计划的顺利进行,否则也不用带着那么多亲卫向着幽州来了,其中一部分人就是让他们来加入海军去捕鱼的。 接着让卫孝节在自己发动对突厥的进攻之后负责策应自己,然后便是离开幽州,带着李淳风跨越了一整条桑乾河后,大约在十一月初来到了朔州。 这地方在汉代时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马邑! 基本上汉族与草原异族之间的战争,这个地方总会凸显出来,少不了这里作为舞台。 “见过李帅!”张公瑾见到李靖总算是到来,也马上安排了人前去迎接李靖。 而李靖对张公瑾也相当客气,不说别得,单单张公瑾是陪同李世民进入到玄武门的九人之一,便能知道张公瑾是李世民的绝对心腹,李靖可不会对张公瑾拿什么架子。 而张公瑾到底是军人脾气,面对整个大唐唯二有着灭国之功的臣子,除了李世民与李孝恭,李靖的战绩拿出来,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是能让人信服的。 除非像尉迟敬德这种特别居功自傲的人,否则谁也不敢说自己比李靖更强。 李靖笑着说道:“张总管客气了,我刚来朔州,对于此地的情况并不熟悉。 还请张总管召集众将开会,把北地情况告知,群策群力,一起商议何时进攻!” 这就商议进攻了? 张公瑾微微愣了愣,也露出了笑容道,“还请李帅请!” 李靖非常清楚,常年本是能通航的桑乾河冰冻,这是意料之外的困难。 虽然李淳风的出现解决掉了这个问题,但不要忘记了,等到春暖花开,河水解冻,粮草纵然还能从其他的地方运输而来,但也绝对会对军队产生影响。 更重要的一点是,大唐近几年来可谓是灾厄连连,底子实在是太薄了。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给大唐看到能一战打出十年和平的机会,也不会打这场战争。 “所以这一场战争不能拖!要以冠军骑之势,一鼓作气的重创甚至歼灭突厥!” 李靖思考着,因为战争说到底只是政治的衍生,战争本身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因为国家的情况,所以李靖已经在心中定下了对付突厥的方略就是速战速决。 但如何实行这个方略,对李靖来说,还是需要根据张公瑾所提供的情报制定具体的计划。 而李靖刚刚来到,甚至都还没有安排房间入主,便召集诸将来议事,对一众在此地的将领来说也是乐意至极。 因为他们在朔州早就摩拳擦掌,就等着李靖到来,然后指挥他们去跟突厥狠狠打一场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李靖的伪装 随着众人进入营帐,张公瑾开口说:“回禀李帅,众将已集无人迟到!” 听到张公瑾的话,李靖点头,目光自然而然向张公瑾看过去,道: “张总管,那朔州现在的局势,便由你来讲述好了!” “是,李帅!”张公瑾听到李靖的话,拿出一张地图来。 这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各种的字,每一条支流,每一座丘陵,单是看着这地图上的名字,便能看得出张公瑾在这地图上所消耗的心血。 而张公瑾拿出地图时,也带着几分感触,抚摸过这一张地图上的名字,每处自己标记的地方,那都是自己亲自策马走过的。 “张总管?由你来介绍突厥的情况!”李靖看着张公瑾愣住再次说道。 “请恕在下失态。”张公瑾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我军大规模调度是无法隐瞒突厥的游马探子。 在这样情况下,突厥颉利可汗也已聚集突厥主力驻扎在定襄,后续还有军队陆续赶来。 所以北伐的局面并没有我等原本所估计的乐观。” “看是看不出什么的,我们需得跟突厥碰一碰!”李靖点点头,却又开口道。 “李帅的意思是?!”张公瑾听到李靖的话有几分愕然,没想到李靖居然有如此的打算。 李靖看着地图道,“定襄与马邑的距离并不远,也就三四百里,如果以骑兵袭之,作为试探,早则三天,迟则五天,应该就能到达。” “李帅是想要奇袭定襄?!”张公瑾脸色带着几分凝重道,“是否太过弄险?!” “危险自然是危险,但我们的目的又不是将突厥一次歼灭,不过只是一次试探而已!” 李靖从容的看着地图,一脸平静的对张公瑾道。 “试探?!”张公瑾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两军交锋之前试探一下也正常, “只要不是冒险得出击就好,实际上颉利可汗的实力并不弱小。” “嗯?”李靖看着张公瑾,却是说道,“还请张总管明言。” “是这样的,颉利可汗虽然与夷男闹翻,但他手上却依旧保留着突厥的主要力量,尤其以三支精锐为最!”张公瑾开口道,“第一支是传承自始毕可汗的突厥禁卫,一支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突厥虎师,另外一支是一直掌握在义成公主手中的骁果军!” “骁果军?!”李靖听到张公瑾的话不由皱起眉头道,“隋朝已灭,哪来的骁果军!?” 张公瑾慎重的说道:“这支军队是义成公主派人侵蚀我大唐边境劫掠大唐百姓,用隋军的训练之法训练出来的新军。 它一直被义成公主抓在手中,不知道有多少本事。 而作为义成公主能在突厥地界搅弄风云的资本,这支军队不应当小视!” 听到了张公瑾的话,李靖点点头。 说实话义成公主算是突厥手中在政治上与大唐能够分庭抗礼的一战王牌。 而这个女人也非常的强大,可以说颉利可汗与大唐之间会这么的仇视,其中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有这个女人在这中间进行挑唆。 “既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实力,那就更是要碰一碰对方,确定一下突厥的实力了!” 李靖道,“我会亲率三千亲卫去评测一下突厥军队的力量,心理有一个标准!” “李帅亲自去?!”张公瑾听到李靖的话语忍不住的担心起来,开口道: “如此是否太过危险,大帅乃一军之主,岂可以身犯险,做出冒失之事,不如我来替之!” 李靖说道:“现在还未开战,突厥对我军是否会出军还存有犹豫,戒备定然不强。 而我以骑兵为主,先去试一试突厥战斗力,若突厥战力强劲,全是骑兵我也撤得从容。” 张公瑾听到李靖这般的言语也松了一口气,李靖不是脑子一热去冒险就好。 至于将领带兵亲自去前线测评或者观察局势,这在大唐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 主要就是李世民带起来的不良风气,对比起李世民常常只带一小队的兵马就敢往别家的营帐门口侦查,李靖到底是带了三千骑兵去做战斗测评,不论怎么说李靖都算是谨慎了。 相反的那种一直躲在了营地里面,连一个简单的战斗测评都不做,连敌军实力有多少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失全军压上的统帅,李靖这种将领自然让人更加的放心。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却也不得什么准备都不能够做!”李靖思索着道: “张总管由你率领中军徐徐而动,且令漠道行军总管率东路主力进攻东突厥腹地, 令金河道行军总管在西路顺黄河前进,与我等呼应遥相呼应。 任城王也已经从灵州被往西挺近,幽州都督卫孝杰在我等发动进攻之后也会逐渐合围。 至于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可汗,以免发生不必要麻烦。” “你这可不是想要试探颉利可汗的意思,你这就是要围剿他啊!”张公瑾看着李靖的布局道,“如此泰山压顶之势,你就不怕颉利可汗反扑吗?” “这十多万大军调度,相信颉利可汗定会有所觉察,让他们按照正常行军速度行动就是!”李靖从容说道,“面对这般兵力调动,突厥会把注意力放到大军的身上。 但实际上我已经突破率领亲卫直扑定襄,虚虚实实,这样我才有把握能够撤回来!” “十多万军队的调度,只是为了掩护你突袭……”张公瑾听着李靖的话心中不由嘀咕。 你这般的行动,真的只是去测评一下匈奴的实力吗?! 而李靖却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测评?如果自己突袭失败了,那自然就是测评。 但自己要是突袭成功了,那就不只是测评了! 只是这种事情没有必要跟张公瑾说,毕竟自己身为一军之主,最重要得就是稳定军心。 自己如果告诉众人自己是去突袭匈奴的,且不说众人会不会相信,单单是身为十几万大军的统率亲自去偷袭突厥,这本身就太不懂事了。 所以,就当自己是去做个测评吧! 李靖把自己的命令用斥候派遣出去,通知给了各个行军总管。 当然因为一众统帅之间的距离有着少许的差距,每名统帅收到的进军时间并不相同。 同时李靖带领骑兵昼伏夜出,直接向着定襄扑去,而张公瑾则在三天后,派遣大军向定襄前进,与此同时在大同的李世绩,也几乎同时向匈奴腹地进行插入。 几乎每一道总管,收到命令的时间差几乎不到一天时间,仿佛李靖全部算好似的。 整个大唐的战争机器,也在这时开始向匈奴大军包围过来。 而汉军这般大规模军事调动,自然完全无法隐瞒草原上的探子与游马。 几乎整个突厥的注意力也都被这些唐军所吸引,自然的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些唐军身上。 反而对自己身边近距离的环境反而有些迟钝。 他们也没想到,李靖让唐军在自己行动三天之后才动起来是,为得就是给自己创造稀疏定襄周围游马斥候密度的机会。 纵然是游牧民族,但在军队中能够作为斥候的战士,却也一般都是精锐。 换句话说军队之中的斥候数量是有限的,正常的斥候密度是越向着主营,密度就越高。 但随着唐军的兵力调动,甚至有合围的趋势,此刻突厥的斥候密度反而变得越离主营越是稀疏,但越靠近唐军密度就越是高,而这反而给李靖创造了一个突袭的机会! 而躲藏在能够一眼看到紫河的山林中,随着大唐军队的调度,河岸上的斥候不断向朔州方向而去,但本身对定襄郡的侦查却变得一般般了,甚至几乎没有! “李帅果然神机妙算,只一夜时间,原本河岸的斥候居然就少了这么多!” 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此刻啃了一口鸡肉砖头,居然咯吱咯吱的吃出了骨头的感觉, “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定襄,只要过了这紫水,那就是定襄了吧!” “给马匹喂上精料,让它吃了好好休息,明天三更起床,四更造饭,五更便马踏定襄!” 李靖看着眼前青年道,“定方,我给你两百弓弩骑,明天你便做先锋,敢还是不敢!” 苏定方听到李靖的话也忍不住的摩拳擦掌,一脸兴奋道:“李帅就交给我吧,等到打败了突厥,我可是要好好到城里吃一顿热食,这肉砖虽然管饱,但这大雪天也太硬了!” “明天用铁锅放些雪水,放些松叶,切些肉下来煮开了吃!”李靖倒是说道。 “好嘞!”苏定方听到了李靖这话,那可就是更高兴了。 而李靖看着苏定方离开不由流露出了几分笑意,他算是自己亲卫中少有的可塑之才了。 李靖转头看向这些肉砖,不由微眯起了眼睛。 身为一军统帅,甚至是军神级的人物,李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肉砖与骑兵的契合,它几乎是天生用来做骑兵粮食的。 这肉砖虽然本身的体积看起来只有十几斤,但只要把它切下一部分放入到了锅中煮,那很快就会有一碗又香又美味的肉汤。 对骑兵战士们来说,在野外还有比这更好的美味吗?! 而且这肉砖还相当耐吃,一块肉砖就几乎维持了战士们快一个月的粮食需求。 这本身就是对骑兵持续作战能力的一次突破。 在一人双马的情况下,这肉砖能把骑兵的长途奔袭能力发挥到极致。 从某种程度来,这东西看起来简单,但事实上却是堪比马镫的发明啊! 在这里其实李泰有误会的一点,那就是李泰认为这块肉砖只能吃上半个月,那是因为李泰是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来计算的。 但李靖却不一样,且不说士卒一般只一天两餐,而且李靖这东西煮开了当做肉汤来喝,更加保暖果腹,偶尔加入些能吃的野菜,在军用食品中,已经能碾压绝大多数的食物了。 毕竟这可是肉啊! 李靖也略带几分感叹: “只是比较起马镫的简便,这种东西也太贵了。 十万只鸡鸭居然只能制作出三千块肉砖,这哪里是肉砖啊,全换成铜钱都没这么多吧! 越王可真能想,圣人也真是舍得! 不过,这东西除了贵一点、咸一点以外,作为军粮还真的没什么别的缺陷了!” 说实话,一开始李世民赐予了这三千肉砖,李靖是想要拒绝的。 甚至想要跟李世民说,要不圣人直接把这些东西换成铜币给自己吧,自己到了战场上说不定还能激发一下士气。 但现在看来,铜币哪里有这东西来得香。 尤其现在是寒冬腊月,时不时的啃啃这肉砖,能让麾下战士能够有足够的体力驱寒。 毕竟这个冷得有些诡异的冬天,原本以为麾下骑兵要靠意志力撑过去,但现在看起来吃饱的他们,至少不会冻死! “越王的这个肉砖很不错,不知道那医疗营又会有什么作用!” 李靖想想已经被自己丢到张公瑾手中的医疗营,也开始对这支带着大包小包来度假的部队,带上了几分期待。 “你们这个营地,居然有这么多的驴,而且它们身上还有这么多大包小包的,到底什么东西?”张公瑾此刻受到李靖授权统帅全军,很快就对格格不入的医疗营关注起来。 因为这医疗营里面的学员年龄真的太轻了,基本上就是十五岁左右。 虽然大唐也不是不收这兵,但带上这么一群人是谁都会忍不住的多打量几眼的。 尤其是这支部队,他们身上的行李怕是要比其他的部队多上一倍有余! “回禀张总管!”刘神威开口道,“我们是农业学府医科乐科老师学生组织而成的医疗营,这些驴身上主要都是些药材,我们负责给士兵们解决水土不服,以及救死扶伤的事。” 张公瑾听到刘神威的话点点头,说道:“既然没什么战斗力,那到了战场上就跟紧中军。 别什么事情都好奇,做好你本职的医生工作就好!” “遵命!”刘神威听到了张公瑾的话,连忙对着张公瑾点头行礼。 张公瑾看着刘神威的态度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巡视军营去了。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突袭 “可汗,唐军前些天开始便是便出现大规模调度,我已派出所有斥候侦查唐军的行动,确保唐军的动向全部都在掌握之中。”康苏密对颉利可汗说道。 “没想到唐军居然会主动进攻!我还以为他们只会驻军防守,这次的唐军的领军统帅是谁,是李世民吗?!”颉利可汗一脸的轻松,但说到李世民时神色却是严肃了起来。 “不是!”康苏密摇摇头说道,“是位叫做李靖的人。” “李靖?是有点能力。”颉利可汗认可的点点头,道,“当初我率领突厥大军横扫陇西,唐军将领除了李世民以外,也就他能全身而退,是个人物!” “可汗,我们定襄驻扎大军十万,随后更有援军源源不断,难道我等还怕了那李靖不成!” 此刻义成公主坚毅而流露出几分温婉的声音对颉利可汗说道。 “阏氏说得是!”颉利可汗伸出手王柱了阏氏的腰,一脸从容道: “李靖自不量力的主动发起进攻,那我等,便将唐军这十几万大军全部吃掉,到时候看看李世民会不会亲自领兵一战!” “到时候,自然是可汗诛灭叛贼李世民,完成突厥的霸业!”义成公主恭维道。 “哈哈!”颉利可汗听到义成公主的话,不由流露出了几分畅快。 “报……报!”有斥候突然大声的报告,却是打断了颉利可汗的美梦,只见到斥候说道: “报告可汗,李靖亲率亲兵突袭恶阳岭,恶阳岭快要支撑不住了,还请可汗定夺!” “什么?!”颉利可汗听到这话,不由猛然战起身子,神色严肃道: “大唐大军都还在百里外,士兵不倾国而来,怎敢提孤军于此,李靖他不要命了吗!” 义成公主听到颉利可汗的话语,心中觉得这是个刷战功的机会,说道,“可汗,我骁果军新建,还未立下寸功,如今便让杨言率领骁果军前去支援,定然将那李靖恶贼擒拿!” “如此便有劳阏氏了!”颉利可汗听到义成公主的话语,也同意道。 说实话,颉利可汗并没把这么点人数的李靖放在眼中,毕竟李靖奇袭了恶阳岭又怎么样。 只要大唐的主力还没跟上来,那对颉利可汗来说,李靖也不过只是疥癞之疾。 毕竟李靖不过只是率领孤军独来,难道自己这大军还抵挡不下来吗? 让这支刚刚训练的骁果军,去见见世面开开锋,也能成为自己以后统领汉地的王牌。 颉利虽然残暴奢靡,但并不是没脑子,他清楚知道突厥人想统治汉人,那就必须要给汉人一个出人投地的机会,而这骁果军便是在义成公主建议下的一次尝试。 四更吃完饭,李靖带着三千骑兵越过已经结冰紫河,对定襄的门户恶阳岭发动突袭。 但事实上虽然袭击突然,但在此地驻守的突厥士兵也不是酒囊饭袋,面对这陡然袭击,很快恢复了冷静,开始依托营地进行反击,甚至派出了斥候去定襄求援。 但他们竭尽全力也就到这一种程度了,在李靖看着他们把恶阳岭遇敌人的消息传递出去。 然后李靖瞬间把整个唐军的进攻节奏拉升了一大截,恶阳岭内的匈奴人根本无法应对。 原本双方都还在僵持,但随着消息送出,整个恶阳岭一刻钟不到就陷落了。 “李帅,末将没有追上那突厥的信使,还请李帅治末将之罪!”苏定方跑回来道。 “没就没了吧,打扫完战场,饿得吃一口肉砖,接下来怕还有得打!”李靖道。 “李帅这是再准备跟突厥打一场!”苏定方听到李靖的话好奇道。 “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什么?”李靖看着苏定方,倒是略带着几分从容的说道。 “测评一下突厥将士的战斗力!”苏定方思索了一下对李靖道。 “嗯!”李靖点头道,“奇袭恶阳岭王我们算攻其不备,突厥虽然发挥出了几分的实力,但并没有体现出军队真正应该有的力量,所以还不够啊!” “难怪那突厥的信使离开后,李帅的进攻节奏变得更加凶猛起来,李帅这是故意的!” 苏定方听到李靖的话语,若有所思的回忆着李靖的指挥节奏说道。 李靖倒没回答,反而对苏定方道,“你觉得,匈奴人会派遣什么军队前来支援。” “应该是张总管口中的三支精锐之一吧!”苏定方思索了一下,却是做出了判断。 “虎师是颉利亲手打造出来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动用!”李靖道, “那么剩下来的就应该传承始毕可汗的突厥禁卫,以及义成公主手上的骁果军了…… 毕竟恶阳岭被我军袭击,若是不以精锐来援,岂不就是来给我们送菜的。 而唯有与精锐交手,我等才能评估出这一次的突厥大军的实力! 好好去准备吧,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 “明白!”苏定方听到李靖的话语,自然兴奋得对李靖回答。 李靖的目光向定襄方向看过去,这次自己袭击了恶阳岭下手,下一站应该就是定襄城了。 “不论来得是骁果军也好,突厥禁卫也好,打败了你们,想来就能拿下定襄了!” 李靖的目光扫视了一样自己的亲卫,多年未曾战争,虽然将士们通过平时的训练在保持着自身的状态,但这场袭击恶阳岭的杀戮,却是让亲卫骑兵的战斗力不断成长。 不,更准确得说,是在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因为和平而遗忘的战斗本能。 “这次见了血,下次再逮住几支精锐杀杀,应该就能进入当初玄甲军一战灭两王的那种特殊的状态了吧!”李靖脸色依旧素净,但目光中已露出捕猎者的残酷。 李靖从容打扫战场,然后派遣游骑探查消息,很快便得到定襄城中的援军向恶阳岭而来。 李靖却也没有多少的迟疑,果断便把正在休息的全军召集起来。 李靖满意得看着亲骑集合的速度,拿出了配剑高举,道,“我带你们去获取胜利!” 简单的话语,没有如何鼓励与激励,但所有亲骑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却是狂热与信赖。 没人怀疑李靖的话语,因为自从李靖参军开始,他只会带来胜利。 而这三千人是李靖的亲卫骑兵,可以是最信任李靖的人,只要李靖说能够打败对方,他们相信,李靖就一定能够打败对方,自己只需要执行李靖的命令就好。 此刻李靖一声令下,这两千九百多骑兵跟随李靖,向从定襄而来的这支突厥援军发动了主动进攻! 杨言小心翼翼的指挥这支五千骁果军向着恶阳岭的方向而去,虽然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杨言非常清楚,自己手上的到底是怎样一股力量。 这一股力量是大隋仅存的最后一支军队了,也是义成公主在突厥军队中的权利保障。 所以,这次支援恶阳岭,杨言也只是听说李靖的孤军前来兵力不多,自己带着大军过去,定然让李靖被吓得不敢动弹,乖乖退回唐军。 这样自己也能在战场上平平安安的立下功勋来。 但让杨言没有想到的得是,这次李靖在发现杨言后,便指挥亲卫骑兵直接向杨言的骁果军冲杀过来。 当这一支军队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那种择人而噬的戾气,看得杨言一时之间都忘记下达命令。 但李靖可没有半分的迟疑,整个亲卫骑兵直接扑向杨言统帅的骁果军。 李靖冲在前方高喊道,“此战我军必胜!” “李靖!”杨言到底是大隋宗室,否则也轮不到他执掌这支军队。 但他没有想到向来以谋而后动的著称的李靖,居然会就这么像是愣头青似的就率领这三千孤军向着自己冲锋! 他图什么,他难道就不怕被自己拖延在这里,然后全军覆没了吗!? 但李靖的回答却是他率领着自己的亲卫以无比决绝的姿态冲入骁果军中,而李靖的目标便是要凿穿这一支的军队。 “骁果军,迎战!”杨言的命令下达,这支以大隋最后精锐为名的军队,开始展现出了几分属于骁果军的风范。 他们手臂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他们不论是是出手的速度还是力量,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这就是精锐与普通士卒的区别,因为精锐千锤百炼的身体,有着独属于他们的战场能力,能让他们在战场上拥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力量。 而随着骁果军展现出自身的力量,尤其膨胀起肌肉的双手所带来的力量,杨言所想得不只是遏制住在肆无忌惮冲锋的李靖亲卫骑兵,更想借助人数优势将李靖的亲兵彻底吞没掉! “仅只觉醒了手臂的力量吗,如此军队可不配骁果军之名!” 李靖从容不迫的看着杨言展现出来的力量,但这支骁果军还是太让李靖失望了。 这一支初练出来的军队只能觉醒手臂力量,比较起当初骁果军与瓦岗厮杀时,那至少半身肌肉全部觉醒的军队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如果当初撑过瓦岗一战,说不定就能拥有全身肌肉化的骁果军了,那支军队就能跟圣人亲自的玄甲卫一较高下了。 但现在,这支军队还是太稚嫩了,稚嫩得不过只是依靠这种训练出来的天赋唬人而已。 “怕是连杀戮都没有经历过吧,这又算是什么军队!”李靖看着眼前局面,马上下令:“苏定方,向左前方百步,打出一个缺口!” “接令!”苏定方没有任何迟疑,接到命令的下一秒,便马上率领自己的本部顶上。 在军令下苏定方骑着马匹直接与这些暴涨了肌肉的骁果军碰撞在了一起。 一时间,双方战士以最是血腥的姿态厮杀,双方失去了理智的相互挥舞着手中利刃,捅穿面前敌人的心脏,割下对方的头颅,要得就是夺取对方的生命。 这般血腥的碰撞,双方马匹上的战士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从马匹上摔落。 而在这样的战场,只要从马匹上摔落,那么就基本注定了死亡。 杨言看着双方的士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匪夷所思的消耗,这一幕简直就是看傻了。 而这批骁果军的精锐成军以来,却也没有打过这般鲜血淋漓的战争,基本上都是自己开启了天赋之后爆锤对手。 但这次对方就是来搏命的,这反而让骁果军有几分无所适从。 “果然这支军队没有打过硬战,没有非战即死的理由,大隋骁果军不讲究意志与技巧,只要资源,肉食足就能够把这个天赋给训练出来。 但没沐浴鲜血,又怎么真正能算得上精英呢,这支骁果军有些可惜了!” 李靖嘴上叹息,但在指挥上课没丝毫放过对方的意思! 对李靖这等人物来说,军队没有破绽都能给你打出破绽来,至于打出了破绽后怎么样,杨言很快就发现,李靖以苏定方打开的口子为契机,直接带着自己的骑兵开始战术穿插。 杨言竭尽全力的指挥调度,但面对李靖这双仿佛能够看穿他所有战场调度的眼睛,杨言发现自己的每一步调度唯一做得就只是眼睁睁看着李靖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穿刺而来,仿佛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不过只是为了成全李靖的强突! 李靖亲自带着自己的亲骑,一路冲杀到杨言面前。 在杨言绝望的目光中,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的亲兵被李靖带领的骑兵冲垮。 杨言连忙举起武器抵挡,但李靖一剑直接将其头颅斩落了下来。 “骁果军给你带可惜了,如果是当初的骁果军,我的亲骑杀了他们,应该能够变得更强吧!”李靖叹息,原本自己也想练一支跟玄甲军一样的军队,但现在看起来,还是有差距啊! 不过,李靖很快便回过神来,大声说道,“驱赶追击骁果军残部,不入定襄,我等不还!” 听到李靖的命令,李靖亲卫更是骁勇,手中的武器仿佛也变得更锋利了! 这一日,马踏恶阳岭,击穿骁果军,李靖踏上了定襄!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阻击 李靖追赶着骁果军,冲入到了定襄中,骁果军慌不择路的逃跑,看起来更像李靖的先锋。 颉利可汗也完全没想到,自己派遣过去的骁果军成为李靖手下的羊群,那是想怎么样赶,就怎么样赶,而等到他们冲到定襄城内更引发了更大面积的混乱。 整个定襄城的将士,这一瞬间都蒙了,不是已经去支援恶阳岭了吗?怎么唐军还是来了。 一时之间,整个定襄城内的突厥士兵可谓是士气全无,尤其骁果军这种有着汉人面孔,但破坏的己方组织的溃兵,为了夺命而逃甚至拔刀伤人后,就更控制不住了。 颉利可汗见到事不可为,怀着保存实力的心思,连忙通知自己的亲卫,抽调了一部分骑兵精锐,便让出定襄城,率领残军果断撤退。 因为他实在不相信李靖一支孤军,打下恶阳岭,击溃了骁果军,而现在更是向着自己驻军的定襄过来,肯定是唐军的主力过来了。 所以,颉利可汗判断,肯定是唐军的主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到此地,自己肯定已经被唐军主力给包围了,否则自己的突厥战士会这么菜?颉利可汗不相信。 所以颉利可汗果断先带着一部分的突厥精锐撤离。 但随着他撤离,整个定襄城内就彻底没有了能够负责主持局面的人物,那就更混乱了。 李靖率领的骑兵亲卫冲到定襄,也没想到能这么容易就攻下了,马上封锁四门清剿余孽。 在这个过程中,李靖没想到自己居然摸到一条仅次于颉利可汗的大鱼。 因为李靖动手及时,大酋康苏蜜来不及离开,便被瓮中捉鳖。 但康苏蜜死中求活,直接背刺了义成公主,让自己的亲信捉拿了隋朝的萧皇后及杨政道。 义成公主因为杨言的骁果军全军覆没失去了力量,更没想到康苏蜜这个颉利可汗的亲信居然说背叛那就背叛了,都不带那么半分犹豫的。 虽然还有几位亲信死守一处民房,但想杀出去,那基本上是痴人说梦了。 “李总管这边请,那毒妇就在这间民房里面。 他们有围墙做掩护,手中有强弩,我们一时擒拿不下,还请李总管恕罪!” 康苏蜜舔着脸对李靖道。 “康酋长,您送来了萧皇后与隋伪帝,做得很不错!”李靖看着康苏蜜倒是好言相对。 而康苏蜜听到了李靖的话,不由笑成了一朵菊花。 此刻的他的目光看着义成公主方向,心中却也明白,自己虽然把义成公主包围在这里,但到底没有真正的把她拿下,这投名状多少有几分的瑕疵。 否则,自己说不定也入了大唐的眼,成为大唐在草原的利益代言人。 而这时候的李靖可没理会康苏蜜,胡人畏威而不怀德,李靖当他是条狗来用就好了。 可真没多少把康苏蜜放在眼中,这时候李靖的目光放在这座院墙内。 大隋的义成公主就在这院落内,比较起颉利可汗,也许她才是最仇恨大唐的人。 “推到墙壁,两侧切入!”李靖扫视了一下这座民房的结构果断下达命令。 李靖明白,义成公主身边的人绝对不多,如果多直接杀出去就是了。 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会把房门作为重点的防御重点。 自己没必要跟他们硬拼,推平城墙,一路平推就是了。 强弩这种东西对付普通人的确很可怕,但对付军中精锐,那就要看有没有准备了。 而此刻李靖麾下骑兵用倒勾勾上了墙壁,马匹一拽,十几只马匹同时开奔。 不一会儿便见到一面墙不断被勾出沟壑后,墙面终于支撑不住然后坍塌了下来。 随着房屋坍塌,李靖率领着骑兵进入,见到好些亲卫正围着一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女子。 女子看着李靖说道:“你便是这次带兵袭来的唐逆统帅李靖!” “大唐定襄道总管李靖见过义成公主,还请公主放下武器,随我大唐军队一起回长安!” 李靖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坦然的说道。 “大唐?真是可笑!”义成公主听到李靖的话道, “一群谋朝篡位的逆贼,只恨我是女儿身,无法统兵挂帅,否则纵然身死,也心甘情愿!” “还是请公主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四门已经肃清,公主你也无路可逃!”李靖道。 义成公主听到李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嘴角开始流出了血。 她以悲愤而怨毒的眼神看着李靖,怒吼道:“我乃大隋公主,身不葬于唐地!” “杀!”李靖见到义成公主嘴角的鲜血,心中也是一惊,显然在自己捣毁城墙时,义成公主便一惊付下了鸩毒,而跟自己说话,不过只是拖延毒发而已。 一众骑兵此刻果断冲锋,那些护卫在义成公主身边的亲卫见义成公主死了,也不见他们逃跑,一个个选择奋力死战,结果全部都为保护义成公主的遗体而死。 “李帅?!”苏定方却也感慨义成公主的刚烈,以及她周身死士的忠义,虽然是自己的敌人,但是他们已经死了,那自己也不介意给与他们应该有的敬意。 “让被俘虏的伪朝官员与突厥酋长单独过来辨认义成公主的身份。 若是身份无误,就把她火化,骨灰撒入紫河!” 李靖叹息着道,“定襄从现在开始也是唐土了!” “诺!”苏定方听着李靖的话,也感叹自己的大帅在该下狠手时,那是真不给机会啊。 不论义成公主到底是不是假死脱身,这一套下来,假死怕也成真死了。 李靖攻占了定襄,说实话,原本李靖看来,自己攻占了定襄后,便停下来了。 在这里等待着张公瑾率领大军过来汇合,但这次却有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那就是李适送过来的给骑兵食用的肉干,这让李靖心中又是升起了一团火。 毕竟这种小巧却又能够提供足够热量的食物,李靖第一次预料到,所以在实际的战斗中,哪怕身为军神的他第一时间觉得这东西重要,但也没第一时间把这物资用到极致。 所以,李靖估摸着剩下来的军粮至少还能支撑自己行军二十几天的时间。 这自然让李靖心中火给燃烧了起来。 这时候自己若是拖住了突厥的行军速度,那大唐大军的合围局势自然转眼而来。 所以李靖掌握定襄城后,第一时间便征召了整个定襄城的所有战马。 唐军的战马配置直接从原本的一人双马,现在到达了一人三马,还有剩余。 李靖在定襄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带着两千五百人继续追击颉利可汗。 剩下来的士卒则驻守定襄城,等待着张公瑾到来,李靖也给这些士卒留下口信。 让张公瑾让率领骑兵向白道追击,能不能把颉利可汗留下来。 另外李靖还嘱咐了一句,如果马匹还有剩余,可以分配给医疗营,把他们也给带上过来! 说实话,张公瑾并不清楚,李靖把医疗营给带上做什么。 但张公瑾看着李靖带着三千人就攻克了恶阳岭,拿下了定襄城,所以自己也只能领命! “妈的!明明是我上书圣人说是要讨伐突厥的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让李靖做了!” 张公瑾骂骂咧咧,但不得不说有李靖这个高个顶着,突厥好像也不怎么恐怖了。 苏定方面无表情的啃着鸡肉干,原本咸得有些过分的鸡肉,现在已经能面无表情食用了。 这些天以来,李靖带着自己等人一人三马的拽在了颉利可汗的身后。 比较起一人三马的速度,哪怕颉利可汗先跑,但也没甩开李靖的骑兵亲卫。 李靖也相当有分寸的绝对不去主动进攻,每次也就停在了五百到一千米左右的距离,就远远拽在突厥逃兵身后,也不见攻击,但又随时会出手。 而这样的行为让颉利可汗怎么忍受,因为李靖的跟随,自己根本就走不远,如果没有办法逃到黑城,与自己的手下汇合,颉利可汗此刻可感觉不到半分的安全。 而自己身后追着的李靖又狡猾的像是狐狸,但凶猛起来又如同老虎。 双方前后冲突了几次,如果自己派去驱赶李靖的人多,那李靖就果断撤离。 如果自己来得人少,那自己的人就直接被李靖的人吃掉,尤其李靖能率领麾下骑兵在一刻钟内一比一击败普通的突厥部队,直接让颉利可汗想反杀李靖骑兵亲卫的想法落空。 原本两百里的道路,颉利可汗都率领残军逃了三天了,还没有逃一半。 还好,一名亲卫指着前面道,“可汗,前面就白道了!过了白道,那就是黑城的地界了!” “好好好!”颉利可汗看着眼前的白道大松了一口气,但颉利可汗都还没有来得及放松,白道上冒出了无数身影,更有箭雨如雨点而下。 “通漠道行军大总管李世绩在此,胡狗焉能过得此地!”李世绩大声道。 李世绩到底没白费李靖争取来的数天时间,先一步率领军队占领白道。 此刻,唐军弓箭手们箭如雨下,措手不及的突厥大军,却清楚自己中了埋伏! “可汗,撤退吧!”很快便有突厥男子来到了颉利可汗的身边道。 “撤?”颉利可汗一把推开了这男子,道, “若冲不开这白道回到黑城,谁能回得了草原! 以我突厥虎师为先锋,就算是用血填,也给我填出一条回去的路!” 此刻,颉利可汗亲自率领虎师猛冲冲锋,纵然头有箭雨,身有利刃,但在这一刻颉利可汗却也无愧突厥可汗之名,到底敢带自己的士兵狠狠拼一波。 看着颉利可汗亲自带领突厥虎师猛攻,李世绩神色从容,一个个指令下达。 步兵将士手持大盾伫立地面,长枪兵手持长枪,从盾牌间隙中刺出,而弓箭手们的箭矢络绎不绝的落下,显然,李世绩占据地利优势,便用自己的指挥把这优势发挥到极致。 颉利麾下的突厥精锐,没有半分迟疑的冲上了李世绩的军阵。 他们冲过去时便已做好马毁人亡的觉悟,一批批突厥精锐仿佛赴死般撞上李世绩的军阵。 纵然大盾再坚,长枪再长,面对这不要命的进攻,纵然是唐军精锐,也被颉利可汗的麾下的军队冲开了一个口子。 见到这幕的颉利可汗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对麾下军队道,“冲!都跟给我跟着冲!” 刹那间,颉利可汗带着麾下骑兵便向突厥虎师撞开的缺口冲进去。 此刻看到生的希望,突厥骑兵可谓越战越勇,突厥虎师身上的血气更是越发的浓郁。 整个战场,在这狭窄的白道成为了一个无比血腥的血肉磨盘,不断有颉利可汗的突厥骑兵甚至是突厥虎师倒下,而李世绩驻守的守军,更在突厥骑兵的猛攻下不断后退! 这时候,李靖率领着自己的亲卫赶到,看着眼前的情景刚刚想要加入帮忙,不由颉利又怎么可能忘记了李靖这一支部队,一直捏在手中的突厥禁卫,在这时候主动迎上了李靖亲卫。 双方交手,李靖明显感觉到这一支突厥禁卫有几分的成色。 不论士卒,还是他们统兵的将领都能够称得上是优秀精锐,如果李靖想要离开这并不难,但李靖想要突破他们然后对突厥主力两面夹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毕竟当士兵的数量下降到一定程度,并且有了决死的战心后,一般良将也是能与李靖交手的。 顶多李靖在与之交手的时候能够观察全局的局势,知道什么时候撤离什么时候追击,拥有更多的选择判断。 但对执掌突厥禁卫的这支精锐来说,他只是想要拦下李靖,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更进一步,把李靖给杀掉。 到了这时候,双方都竭尽全力的厮杀,一方是为了求生,一方是为了求胜。 杀喊声更是响彻了整个白道。 就在这时候,一路厮杀的突厥将士陡然感觉前面一空,心中不由一喜,这是突破了唐军阻击了! 但下一秒,所有在最前线的战士,露出了令人绝望的一幕, 一排弩车在出口左右附近一字排开,在他们以为杀退了唐军的下一秒,唐军看着旌旗有序撤开,但这排至少有人手臂粗的弩箭从这弩车中喷射! 从逃出升天到重回地狱甚至不到十五息,突厥便是体会到一把发自骨髓的寒意! “继续!”李世绩命令手下旌旗挥舞,再次调度到盾兵与长枪兵从两侧杀出,天空之中的箭雨更是让突厥将士们想到了绝望刚才那弩箭箭雨的绝望。 这弩箭箭雨,就仿佛是命运响唱到最高音的时候被人一把掐住了咽喉,然后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整个突厥将士们的士气几乎将领到冰点!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胜利 战争还在持续,但突厥军队的士气与节奏却被彻底打掉,冲锋在最前面的突厥虎师可以说是颉利可汗手中的最强王牌,他们会随着血气的刺激而拥有越战越强的能力。 但纵然如此,面对弩箭洗地这般残忍而血腥的画面也失去了战斗意志,甚至有的人疯了! 随着冲锋在前的先行者死伤无数,但那被重开的缺口又被李世绩调度的唐军重新合拢,这看到希望又被李世绩活生生掐断最后一丝希望的绝望,刹那间笼罩突厥全军! 一时间,白道这算不上狭长的走道,李世绩指挥着唐军开始反推。 突厥战士们虽然勇猛,但冲锋被阻失去了速度,夺命弩箭打断了士气,可谓强弩之末。 这一刻,刀盾兵、长枪兵和弓箭手组成得朴实无华的组合,硬生生的反推突厥大军。 原本在白道上想要冲出一条生路的突厥人感觉自己面前就仿佛是一座无比巍峨的大山。 而此刻,这一座大山更以泰山压顶之势向自己碾压过来。 “顶住,都给我顶住!”颉利可汗暴怒大喝:“想要回家就杀出一条血路!” 靠着回家的诱惑,突厥的战士依旧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想要抗住唐军的横推。 双方在这算不得宽敞的狭小空间中厮杀,这个血肉磨坊更不断得搅拌着双方的鲜血! “八阵图?!”李靖看了一眼李世绩对麾下将士的调度。 虽然因为白道狭小,这个军阵并没有完全摆开开来,但刚才突厥将士成功冲破了防线,结果被弩箭重新射回来,这种进进退退虚虚实实的手法,倒是八阵图的手法。 这种八阵图不是八卦阵,拥有匪夷所思的超人力量,而是兵家一脉不断传承发展的调度手法,从最初的太公三略、孙子八阵、韩信玄襄、诸葛八阵图一路发展过来的。 它结合不同时代军士战力从而衍生出的最契合士兵实力发挥的一种组织调度技巧。 不过,理论上这种东西是不直接增幅战斗力的,但实际上通过军阵能最大限度的把士兵所拥有的组织力以集体方式转化成战斗力,也算是兵家的合理开挂。 而这时代,想要看一个统帅有没有成为大军团指挥的潜力,就看他能不能在战场上顺利使用八阵图,而八阵图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大军团指挥的标配。 因为凡是在战场上能够变阵的统帅基本上都是怪物级别的,最低也是七十二将水准。 李靖也没想到几年不见李世绩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以八阵图死死遏制住突厥想要从白道走的可能,对唐军来说,这是个直接擒拿或者击杀颉利可汗的机会! “不能继续陪着突厥禁卫玩了!”李靖神色变得坚毅,一道道指挥命令下达。 李靖虽然也会用兵形势,但对比起李世民来,到底还是差得太多。 尤其是对方用一支强而有力的军队死死盯住李靖时,因为人数太少,李靖反而难以发挥。 因为猛将这种东西,在越是小规模的交手中,个人武力对整个局势影响就越大。 不过,李靖虽然自己不是猛将类型的统率,但自己的手下倒有个相当不错的猛将。 这时候,李靖直接让苏定方统率两百骑直接冲入到突厥禁卫的腹地。 这一幕让突厥禁卫都看呆了,因为这般让己方战士前来送死的战术,他们是真没想到过。 但这率领骑兵冲锋的大唐将领那是真的强,一群突厥禁卫围杀苏定方,却发现苏定方居然还支撑了下来,甚至越战越勇,身染血色,但却都不是他的。 而李靖让苏定方进军突破,目的倒不是让苏定方送死,而只是想争取一个调度指挥的时间,如果是大军团指挥李靖反而不需要这指挥空间,自己只需要借力打力,就能完成调度。 现在自己麾下战士数量太少,对方指挥调度反而能跟上自己的调度水准。 虽然李靖如果想得话,损失个两百人一样也能变阵,但李靖感觉没必要这么白白牺牲麾下战士生命,所以让苏定方吸引注意力,而自己则完成对军队变阵即刻。 不到三十息,李靖已经完全对自己大军的变阵,然后带着大军再次冲入突厥禁卫。 突厥禁卫原本是想要吃掉苏定方再回过头来对付李靖,但没想到李靖变阵变得这般快速。 而苏定方看起来仿佛是冲阵,但实际上却是越冲越稳,一时间突厥禁卫还真拿不下来。 等到突厥军队转头看向李靖时,却发现李靖已经完成了变阵,狠狠凿入突厥军中! 这一次的冲锋可谓是势如破竹,突厥的将士们奋力抵挡,但面对已经完成变阵的骑兵,他们的抵挡就仿佛是蚍蜉撼树一般。 不但苏定方顺利脱身,甚至连整个突厥禁卫都被凿成了两段。 最重要的得是这名负责统帅的突厥禁卫的统率,也直接被李靖亲卫亲兵所带起的洪流直接从正面碾压了过去,然后就踩成了肉泥! 对李靖来说,交战这么久时间,如果连部队指挥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那就太丢脸了。 而凿穿了匈奴禁卫,李靖并没停下来要收拾匈奴禁卫的意思,因为现在战场上有着比他们更加重要的战略目标,此刻李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自己的骑兵便继续前冲。 正在与李世绩僵持的颉利可汗也没想到,自己的匈奴禁卫居然连拦截李靖一个时辰的时间都做不到,在近乎绝望的目光中,颉利可汗狠狠被李靖冲后面来了一手掏心窝! 突厥大军兵败如山倒,前面大军被李世绩牵扯,后面被李靖**,这种战术虽然简单,但真的发生时却也依旧是这般的有效。 突厥大军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有得只是一路溃逃。 伴随着突厥大军溃逃,李世绩一直以来隐藏着的骑兵也从白道顺势冲下,加入到这场追逐战中。 很显然这支生力军的出现表示着李世绩一直还有余力,现在出现更给突厥大军的未来彻底画上了休止符,他们是翻不了盘了! 此刻大军溃败,颉利可汗带着十几名的亲信想要趁乱逃走。 毕竟自己又没有举着大囊,必败逃跑也是正常的事情,心中估摸着自己只要能够逃出生天,到了塞外草原,自己定然有再次卷土重来的机会。 “胡狗,哪里走!”苏定方一声大喝,便带领着几十位亲卫从后面冲杀了过来。 颉利可汗麾下连忙指挥自己的亲卫抵挡,这一抵挡顿时让苏定方的眼前一亮。 原本他只是怀着能不能摸鱼的心思,在这战场上乱喊而已。 但现在看着颉利可汗被这么多人保护着,苏定方清楚,自己这肯定是遇到了一条大鱼。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肯定是要抓住了再说啊! 二话不说,苏定方便是扛着自己的大槊,便是带着麾下骑兵冲了上去。 颉利可汗此刻当机立断奋起反抗,一直到自己英勇不屈奋力厮杀的亲卫死完,才豪气用汉语喊道, “我乃突厥可汗阿史那氏咄苾,我要见你们唐军统帅!你不……不能杀我!” 苏定方有些蒙,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步登天的机会真的来了。 这时候,李靖与李世绩碰面。 李靖抱拳说道,“懋功能赶在突厥冲破白道之前,先一步的抢占白道,绝了突厥逃跑的后路,此乃是北伐第一功,靖定向圣人申报。” “此乃李帅调度之劳,更无李帅亲帅骑兵拖住颉利撤离,绩也赶不到白道!” 李世绩恭敬的对李靖回答,倒也不见有半分倨傲姿态。 双方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对方的眼中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个既懂军事又懂政治的墙头草名将,真是熟悉而讨厌的感觉啊! 就在这时候,苏定方大声道,“李帅,李帅,你看到我抓到什么了!颉利可汗!” 这时候的苏定方把颉利可汗五花大绑送到李靖的面前,很是得意道: “李帅你看,颉利可汗,活的颉利可汗!” 李靖看着苏定方压着身穿可汗服饰的男子过来,李靖与李世绩两人对视了一眼。 李靖哈哈大笑着说道,“看起来,我们不需要争谁是首功了!” 李世绩也带着几分的感叹道,“能够一战擒得颉利,北方边疆应该有些年能安稳了!” 而就在李靖与李世绩感叹的时候,张公瑾充满怨气的却是带着骑兵赶到战场。 但让张公瑾无比绝望得是,这一场战争已经结束了,甚至连颉利可汗都被俘虏了。 “明明是我先提议北伐的,我也带骑兵赶过来了,为什么连一点点战功都没分到呢! 突厥你就不能够再撑一个时辰吗,再撑一个时辰,我也有战功了!” 张公瑾此刻嘴中不断的碎碎念着,看着被俘虏的颉利可汗却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想要上去捅几刀,自己这个副统帅实在是太难了。 而此刻刘神威等医疗营的人也跟着骑兵来到此地。 他们的物资虽然让驴驮着,但他们自己到底是骑马的,下来后,刘神威马上找上了李靖。 “李帅,能不能让士卒帮忙就近搭建营帐,砍伐木材,取水烧水,再找些干净的布匹。 我们医疗营需要有更多的人手协助我们一起来救援这些受伤的将士!” 李靖听到刘神威的话语,目光向李世绩看过去,毕竟他们是先来到的。 李世绩略带好奇的打量着刘神威等人,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 “越王向圣人建议的随军医生,希望懋功能够协助他们。” 李靖补充道:“因为越王发明的军粮让骑兵可持续作战时间延长到了一个月。 所以我便是让张总管来得时候把他们给带上了,想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 李世绩道:“好,我的部队在这里驻扎了一天,清楚知道附近的水源与木材分布。 至于营地,直接用我军营的营地就好,都是我并州子弟,能多救活一个也好!” 有了李世绩的帮助,刘神威的医疗营也开始有序的运转起来。 首先就是对战士们伤势的鉴定,那些受了轻伤以及擦破皮的,直接安排在了一处营地中。 在这里主要是用烧开的开水参水后擦拭伤口的血污,清洗干净了伤口后上药包扎。 而骨折脱臼的,更是正骨之后,用黏土水树枝和纱布完成固定工作。 但对重伤的伤员治疗起来就相当的困难了,像箭伤如果有毒的就需要刮骨疗毒,像是手臂断裂需要止血止疼等等。 当然最重要得还是重伤所带来的感染问题。这问题对唐代中医问题还是无解的。 中医唯一能够做得就是尽可能的照顾病人增加病人的抵抗力,让病人自己扛过去。 而在这样的战场上,毛驴驮着的药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耗着。 各种类型的止血活血的药粉,是李泰提议弄出来的。 主要是直接带药材的话,药材体积实在是太大了,物资不可能运送得这么多。 所以在药材风干处理后,选取药物药性最高的部位磨成粉末让医疗队伍带上,从而用最小的体积运输效力最强的药物。 但即使如此为了拯救伤员,五百医疗营所携带的药物,也很快便是捉襟见肘了。 就这么一场战争,就把医疗营携带的药物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不过所带来的成果却让李靖与李世绩两人相当的惊讶,因为原本一场战争下来,伤亡是一起计算的,毕竟受伤后,一旦感染基本上就是必死的。 现在,除非是在医疗营治疗前就死了,否则在医疗营的治疗下,伤亡比例却是急速下降。 两天两夜的时间过,伤亡比从以前的九死一生,现在却是活下了整整七层的将士! 对于绝大多数见惯了生死的将士们来说,这就是再生父母啊! “刘神医,你休息一下吧!”苏定方看着一条条被刘神威从战场上拉回来的生命,一边帮忙一边劝说道,“您这两天合起来都没睡一个时辰啊,快去睡一觉吧!” “定方,这是我的战场,您怎么能让一名还没有完成任务的将士临阵逃脱呢!” 刘神威神色虽然疲惫但目光却是炙热,这一种为了医道奉献的感觉,刘神威甘之若饴。 刘神威继续道,“二十四个时辰,是老师提出的救援伤者的最关键时间。 定方,你就不要打扰我了。 对我来说,每一次救援便是一场战争,病房便是我的战场,还请让我继续征战下去!” “我知道了!”苏定方很是恭敬的说道,然后回到了正在写报告的李靖身边,一脸无奈的说道,“李帅,我劝不动刘神医。” “我知道了!”李靖点点头,对着苏定方回答道。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战报 “这个医疗营比想象中的更加有用!”李世绩也在军营中,此刻却也开口对李靖说道: “在他们的照顾下,士兵活下来的比例高达八层,而能够返回战场的比例在七层。 这样这比例下来,每次战争真正的伤亡就能够大幅度的下降,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可惜在进攻的战场上,他们的作用没发挥到极致。 如果是在守城战中,守城战士的韧性怕是不止增加一倍!” 正常带兵打战,就算再顶尖的军神也没办法做到大军毫无损伤。 一般一场大规模交锋下来,在正面厮杀中哪怕是胜者至少也会有5%阵亡率。 而受伤一般占到15%到20%,这就导致被迫退伍的士兵到达20%以上。 其中很大原因就是治疗不及时,导致非战争减员。 一般战争的主要折损是发生在新兵身上,这是士卒减人最惊人的阶段。 但迈过十战老兵这个门槛,基本上都懂得在战场上怎么保护自己,战死概率就比较小了。 这种老兵是各种军团最喜欢补充的对象,毕竟这种人来到军团中就能形成战力。 而医疗营对名将来说,最重要得就是减少了被迫退伍的士兵数量。 虽然某些被砍了手臂,砍了腿的人未必还能继续留在军营中,但也让受伤的将士们返回军营的比例到达7成。 而这些人生死走一遭,基本上都能够看作是老兵了,成长得速度是非常惊人的。 这不止让积累十战还生的老兵军团成为理所当然,甚至对百战生还的老兵军团进行展望也不再是妄想。 李靖听到李世绩的话,挑了一下眉头,若有所思道: “的确是相当了不起的发明?只不过可惜打完后,就要回归长安了,你留不住的!” “嗯?”李世绩微微疑惑,说道,“他们不是军队吗?” 李金回答:“不算军队。而且培养一个两个还好,但要想要培养出五百规模却不容易。 我大唐的军队制度是府兵制,普通士兵都不见得培养,就更别说他们了! 而且人是越王的农业学府培养出来的,朝廷里重臣老成持重,不会让他们进军营的。” “……”李世绩听到李靖的话,愣了愣却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李靖与李世绩两个人都是有脑子的,很多话都是一点就透。 如果发明这个的是大臣那什么都好说,但越王发明的,那朝中重臣让医疗营在战争时随军倒还好,但绝对不会允许医疗营常驻军队,成为军中一股常驻势力的。 但是看着医疗营这么有效的成果,李靖感觉但医疗营出现的时候,这就是会成为军中的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且先不说这个,你指挥你的军队正面抵挡下了颉利可汗的进攻,抵挡下突厥虎师,你的军队已经拥有军团天赋了吧!”李靖看着李世绩开口问道。 “十项全能。”李世绩平静道,“来到并州后,发现这边将士非常契合这天赋。 这项能力仿佛铭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面似的,稍微练了练,就把这项天赋训练出来了。 但这天赋的道路想要继续向下走就都是路了,路太长那就只能靠时间去慢慢熬。 医疗营的出现,让我感觉能靠老兵来加速十项全能的成长速度,多少也算是希望了!” “十项全能?全能而全不能?没爆发力没缺点也没特点,在正卒这档时倒还能用用。 作为精锐兵种,没足够爆发力感觉还差了几分,不知道成为决战兵种能到达什么地步。” 李靖对这兵种评价道,“这种这么麻烦的兵种,你倒是下了重注啊!” “兵种的实力不足那就由将领来弥补,而且十项全能本身就代表了他们没有什么明显短板,所以我虽然只有一个军团,但却能进行混编,足以面对战场的各种情况。” 李世绩自信道,“而且这兵种不仅是用来锻炼士兵的,更像是用来锻炼将领的。” “锻炼将领?”李靖听到李世绩的话,不由带着几分疑惑,道:“何出此言!” 李世绩道:“十项全能天赋实在是太平庸了,但同时却又有了广阔的发展方向。 将领如果基础缺失的话,带这天赋的战士能耐下心来能够把练兵基础补充齐全。 如果真能把十项全能锻炼到极致,那基本上就能修根据需要修改军团天赋的能力。” “有意思!”李靖听到李世绩的话,说道,“倒跟我曾经在南方看到的一种兵种很相似!” “什么兵种?”李世绩倒是略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扬州兵吧!”李靖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在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时,当地因常常内斗抢水或者其他资源争夺往往会发生争斗。 这些百姓挑选出来如果不进行可以的针对性训练,很容易产生协力天赋。 当初辅公祏的麾下,就是以这些兵为主。 这兵种配上军阵应该挺强的,是个辅助将领快速掌握军阵的兵种。” “扬州兵吗?”李世绩若有所思,可惜他离扬州实在是太遥远了。 说实话,李靖与李世绩两人见面多少有几分惺惺相惜,两人不论是军事上的非凡才能,还是两人的政治态度,实际上都是挺像的。 军事上虽然整个大唐也算名将璀璨,除了李世民,真正能与李靖媲美的也就只有李世绩。 虽然李世绩因为跟李靖出身不同的原因,所以在基础上比李靖要差得多。 但李靖感觉李世绩通过坚持钻研十项全能的军团天赋,应该能补齐李世绩所欠缺的基础。 等到十年二十年,李世绩必定成为大唐武将之中最耀眼的一颗。 两人继续商谈了一会儿,便各自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靖等人清点完损失和收获,尤其医疗营的作用更重点提了提,便向李世民汇报。 虽然李靖也知道自己写医疗营的作用肯定会给自己带来几分争议,但医疗营展现出来的作用实在是太高了,作为一名统帅,自然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 而且在李靖看来,既然越王一个人能够把医疗营给搞起来,那朝廷只要有心,放一部分的投入到这里面来,那给每个军团配上五百人的医疗营总归是能做到的。 不过相对来说,最重要得还是派人先把颉利可汗与伪隋的皇帝给李世民送过去。 战打成这个样子,战报什么的随便写写了,有颉利可汗与伪隋皇帝作为战利品,李靖很是清楚,自己的功劳那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了的。 这份战功申请一路从冒着严寒,向着长安而去。 不过这个时候的长安倒也并不平静,又是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开始了。 所以李泰的重点就又是要想办法从那些落选的寒门子弟中挑选些人才进入农业学府。 不论怎么说,比较起第一年,整个农业学府的前途渺茫,如今李泰带领的农业学府协助他把高陵治理得井井有条,可谓是欣欣向荣。 农业学府的几位科长马周被多位丞相推举;杜楚客因为管理高陵码头也是有了官身;李淳风跟着窦静显然是准备大力提拔;刘神威带着医疗营北上参军,可能会有军功; 就算颜勤礼这个看起来最是平常的文科科长,也都在整理撰写图书馆内的文献。 等到文献整理完成,显然又是大功一件,就算朝廷不给面子,但这面子世家给啊! 这样的情况下,原本毫无吸引力的农业学府,顿时成为了香锅锅一个啊! 对落榜学子们来说,就算这次科考考不上,好像走农业学府也是一条可以走的途径。 只不过经过一年运营,农业学府实际上已经不缺少临时工了。 但年关将近,农业学府为了明年项目的开展,各个科目也都有了扩招的需求。 李泰打算招募教师四百名,其中一百名准备组建个律科,没什么意思,就是为了思想上武装这些学生用的。 毕竟他们只有知法,才能用法,否则到了下面也就只是单方面的被别人吊打而已。 而这招聘过来的教师,第一年为实习期,工资只能够拿正常教师的八层,其中一名正式教师的俸禄大约是每年拿五十石粮食和月俸两贯。 唐代的从九品官员的工资构成分为每年能够拿的禄米和月俸,这是最关键的两项死工资。 后来合起来叫得久了,就合起来被叫做了俸禄。 其中禄米是按照年来拿的,而月俸自然是按照月来拿。 用李淳风当初的将仕郎举例子,他是唐朝官职阶级的最底层散官将仕郎,所以每年基本上有禄米52石,不过月俸一般就只有1.5贯。 当然月俸有不止是直接发钱,有时候会发鱼肉、果蔬、香皂、笔墨纸砚等物资,但价值总体就是在月俸的价格左右,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对于李泰来说,还不如选择多发一点钱,想办法让他们在高陵给消费掉,正是高陵赚钱高陵花,一分也别想带回家。 而除了月俸与禄米,剩下来的一项收入叫做“职田”。 这个不是跟散官挂钩,而是跟“职事官”挂钩的,真正有职务的官,朝廷会发放田地给你,这田地你雇佣农民来种田,但是每亩田租有限制。 如果用现代来举例子,有点像是你有职务的工作期间,国家发放房子让你出租,房屋房租便是你工资的一部分,你可以对房客免租,但最高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额。 再有一部分就是力课了,这个算是跟徭役配套的项目。 百姓除了需要上交粮食以外,还有一部分要给官府干活来从当徭役。 而朝廷给官员配置的什么看家护院,站岗放哨,以及官员们进出时候前呼后拥的卫兵,有的时候就是这些临时的来服役的百姓。 还是按照李淳风的将仕郎举例,一般上朝廷会配置他们两个力课来协助李淳风处理生活上的杂事,让李淳风能专心投入到为大唐服务中。 但有的服役人家比较富有,又或者不想要在李淳风手下干事,或者李淳风自己独来独往习惯了,主动找上司不要这些服役的男丁,让朝廷直接给自己一笔钱完事。 这就是力课。 这里依旧是秉承着“租庸调制”的思想,朝廷是同意的,并且朝廷有规定力课费用。 一般不会太高,也就是要每个月两百文左右,也就一年多给你两三贯钱而已。 所以,在李泰这里作为教师,比较起从九品的官员要差一点,但能跟从九品官员比较也很是不错了,就算不是公务员,但至少也是事业编制,以后还有做官的机会。 所以,这条件砸下来,这些落榜的学子还是相当心动,尤其对那些丝毫没出头机会的寒门学子来说,在长安这地方能够有个有吃有住的落脚地方实在是太重要了。 而更重要的是,农业学府因为是越王举办的,对学府内的老师想要来年去考核科考,绝对是秉承着鼓励的态度。 像吕才科长听说今年又去报名考试了,越王就没去阻止。 对寒门学子来说,大唐考核因为是不糊名的,所以除非有贵人相助能造起声势,否则想通过考核进入到大唐朝堂那真的是难如登天,真正寒门子弟几乎没几个能鲤鱼跃龙门的。 现在有李泰开辟出来的另外一条道路,虽然略微有几分的崎岖,但看起来好像能走。 所以这些寒门学子多多少少自然是有了几分的心思,想要走走看。 只不过,李泰知道当初是这些落榜学子挑选自己,现在是自己挑选这些落榜学子。 自己也给这些落榜的学子进行了两场考试,第一场是考数学,采用得是糊名制和誊抄制。 嗯嗯,李泰就是喜欢数学,自己的很多方案都需要数学来支撑,所以从现在开始李泰便是抓紧了数学这一方面作为根基,那些文化更好的只能够说跟自己无缘而已。 总而言之,从中挑选出了六百名老师,然后第二次则是组织各科的老师进行面试。 经过这两轮挑选,各科多少都能够招募到老师,剩下来的就是按照数学成绩,一个个去询问是否愿意进行调配,一直到自己的400名老师全部招满。 这件事情自然交给吕才去作,他处理这些杂乱的事,反而能把这些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重疾 李泰除了规划准备一月收割如同韭菜般的学子和考生以外,其次便在关心随着冬季到来而有些闲置下来的码头与船坞。 因为今年特别寒冷,渭水有一部分的地区都出现了结冰,这所带来的影响,自然就让杜楚客一直负责处理的码头开始逐渐萧条下来。 说实话,渭水结冰这种事情李泰是真没想到过,尤其这结冰还不是结冰了一点点,而是大片大片的浅滩河段都被冰雪覆盖,至少船只想通行怕是不可能了。 李泰倒想到了滑冰,但狗有些不够,便只能用少数量的雪橇维持着水道运转。 关中其他的城市前往高陵也不再是走水路,而是开始变成了走陆路。 河面结冰对依靠着码头干活吃饭的百姓来说,实际上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因为没有工作,对这些干一天活吃一天饭的百姓来说,那就是没饭吃了。 别人不知道这些无产阶级的潜力,难道李泰的还不知道吗? 不过还好,冬天的到来虽然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问题,但也不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比如说煤矿挖煤还需要人手可以要走一部分的人,比如说学校准备扩建需要建筑工人,实在不行还有继续修筑高陵到长安的那一条道路。 别以为进入冬天就能休息了,对工人阶级来说,就没有冬藏这个概念。 而李泰只是做规划的,真正干活得是马周,听到李泰的命令,马周那真的是在连轴转。 看着他双眼渐渐出来的黑眼圈,显然突如其来的寒风让马周的工作量蹭蹭蹭增长。 只不过即使如此,李泰还是感觉人手有几分不足。 挖煤要人手,修路要人手,种田要人手,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码头也要人手……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扩张养殖场的打算,所以这里人手倒是足够。 整个禽类养殖场的鸭子连同其他禽类的养殖数量大概维持在十三万左右。 李泰并没有再增加养殖场的规模,而是选择了维持这规模。 这次冬天到来,虽然对自己的养殖场也有影响,但到底影响不算是太大。 至于现在的规模才十三万左右,倒不是李泰不想要继续扩大养殖场,而是饲料不够! 农业发展是牧业发展的基础,没有农业的兴盛,畜牧业是很难规模化的。 因为如果没有足够养殖饲料来喂养,那不说什么瘟疫不瘟疫,卫生不卫生,单是养殖规模就不可能上去。 为什么古代的草原民族只能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就是因为当地草原不够吃而已。 而现代畜牧业为什么特发达,因为现代牧场主要是给牛羊活动的,喂食牛羊靠得是饲料! 李泰遇到的问题也一样,十三万禽类饲料已是李泰供应的极致,再多粮食就支撑不住了。 而饲养有些禽类,李泰养殖只是为了留下种子,方便以后进行扩充产能。 所以,在粮食产量没有大规模的提升前,李泰对牧业发展就只要求发展到现在这程度。 至于更高的标准,不是李泰不想,而是条件不允许啊。 还是那句话,一切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所有人都会发现到头来制约事物发展的还是粮食、能源和基础材料而已。 就在李泰总结着什么时,有内侍跑到农业学府过来,急匆匆的找到李泰道: “见过越王,陛下宣神医孙思邈前往蔡国公府邸,为蔡国公诊断!” “蔡国公怎么了?”李泰听到内侍的话,倒有几分意外,对这内侍说道。 “蔡国公昨日重病来袭,今日甚至上不得朝了,圣人今日派遣了太医前去问诊,但都看不出什么来,便让孙神医过去看看!”这内侍到底是快速回答了李泰这消息。 李泰倒也给了这内侍一个红包,然后便马上安排好马车,让内侍把孙思邈接过去。 “虽然知道杜如晦好像在贞观初期就因病去世了,难道就是今天这病吗?” 李泰听到这话,心中多少带着几分生命无偿的沉重之感,虽然杜如晦好像并不是看自己很顺眼,像是这般能够成为名相的大唐精英,李泰还是希望杜如晦能够安然无恙。 李泰在这里思索到这里马上找上马周,马周看着李泰,略带着黑眼圈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这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自己已经忙得好久都没时间喝酒了! “蔡国公突染恶疾,老神仙奉旨去给蔡国公看病去了!”李泰看着马周倒是开口说道。 “蔡国公突然恶疾?!”马周听到这话倒是猛然惊醒,感叹道, “贞观之世正时艰难,幸亏朝内有“房谋杜断”两位良相辅佐圣人。 蔡国公感染恶疾,对我大唐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我打算我们高陵地区的所有官员、教师和学生,安排一次体检,以检测身体情况!”李泰看着马周道,“尤其是你整日与美酒为伍,又时常前往香满楼,肯定有问题!” “不用吧!”马周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挣扎了几下道, “我觉得我没事啊,而且刘神威带着医疗营离开了。 这件事情,怎么也要等到刘神威回来,交给他来处理吧!” “的确,这件事情交给刘神威比较的好。”李泰摸了摸下巴道, “过年前,你安排一天,让老神仙来看看我们高陵地区所有紧要职位的负责人。 只有让老神仙亲自来检查你们,确认你们没有什么事情,你们才被允许投入到工作中!” “好吧……”马周的神色带着几分的勉强,毕竟他多少有几分忌讳行医。 但马周也知道这是李泰的好心,自己说什么都是不可能拒绝的便是答应下来。 在这时候马周怀着自己不舒服,是不是也顺路拉下一批人下水的念头,一脸严肃道: “大王,如今让高陵检查,不过只是小仁,大王身为越王应该着眼全局,以展现大仁啊!” “你的意思是?”李泰看着马周话,好像很有道理啊。 “因为蔡国公之事,您可以上书陛下,请太医署给满朝文武百官都做一个身体检查。 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蔡国公之事今天发生了,但满朝文武是不是还有没发现的!” 马周对李泰说道,“细说起来,好像左武卫大将军就常常生病,更是要多看看啊!” 在马周看来,这种事情提一嘴也没什么,出了杜如晦的事情后,对这种给朝廷上下的官员做检查的事情,李世民应该也非常乐意的,顺路检查检查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朝廷官员,看着平时龙精虎猛,日夜加班的杜如晦突然就得了重疾,难道就不想要检查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吗?至少这在安稳人心上有着不错的好处。 “对!对!对!”李泰听到马周的话道,“你的这个倒是非常有道理! 我觉得医疗体系的第二步计划,正好能够借助这一件事情铺开来!” “嗯?”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满脸问号,总感觉李泰好像脑补了很多东西啊! 对于李泰准备崛起医家的计划,马周是知道一二的,但更具体的项目是医科负责,所以马周并没有深入去了解。 但大概目标就是提高医者的地位,并塑造一个良性的医疗体系。 所以马周倒是完全不明白,李泰到底从自己这里得到了什么启发。 而李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跟马周告辞之后,就去写奏章去了。 这件事情跟当初要去跟李靖的军营报道的急迫性有几分不同,李泰倒没必要直接连夜赶到长安去。 而且长安怕是所有人都在关系杜如晦的疾病,自己要是太过殷勤了,也许被人参奏一本交接大臣怎么办。 对御史来说有的时候参奏就是怀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参奏本身就只是御史在刷存在感而已,未必真想把谁拉下马来。 毕竟御史也是有工作指标的,那种一言不发的御史,那是会被革职的。 李泰写完了奏章,接着便写了一份有关官员体检事宜的手册附在奏章中,第二天才让人把这奏章给送到了长安,这一件事情倒是需要时间去发酵。 不过,显然这次杜如晦的病是大病,孙思邈去了杜如晦的府邸后,一连三天都没回来。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孙思邈还没有消息,倒是李世民宣召了自己去太极殿一趟。 李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马上便让卢安寿驾驭着自己的牛车向着长安城而去。 李泰坐在牛车中,明显感受到长安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可谓是充满喜庆。 李泰没直接前往太极殿,而是先回越王府换了一身衣服,顺路梳理一下情报。 这时候的李泰才知道,李靖与李世绩联手,在白道阻击颉利可汗成功。 这一战不但抓住了颉利可汗,甚至连伪隋的君王都被抓住了,现在不过只是快马来报,再等一段时间,这些俘虏就会被送过来了。 “这倒是好事!”李泰听着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了一想历史上这场战争李世绩的确是打败了颉利可汗,但颉利可汗却带着十几个亲信成功逃走了。 到了草原之上,他又新收拢了五万兵马,便虚张声势的向大唐求和了。 而李靖果断趁着他跟大唐求和的时候背刺,这才把颉利可汗给抓住了。 现在省了这段剧情提前把战争结束,应该是自己这只蝴蝶影响了这场战争吧。 一想到了这里,李泰却是感觉到了几分的自豪,握了握拳头,还不够啊,还要更强啊! 李泰做好了准备来到了太极殿中,此刻李世民自然是容光焕发,能够打败东突厥,俘虏颉利可汗,对于李世民而言,就是新年的最好礼物了。 至于其他的大臣,那也是无比的欢喜,毕竟战争这种东西太不可控了。 不过现在从出兵到结束战争,李靖能在过年前结束这场战争,真的是意外之喜。 原本还以为要咬牙供应大军粮草一两年时间,但现在,他们感觉这场战争打完都没影响第二年春耕,实在是打得太有价值了。 “青雀来了啊!”看到了李泰的到来,李世民也是满脸欢喜,道:“你有关医疗检查的奏章我看过了,感觉非常有必要,便让你来详细说说你的想法。” “诺!”李泰恭敬的对着李世民回答道,“青雀见孙神医被宣才知道蔡国公突生重疾,以至于只能致事养病,但这件事情到底是巧合,还是必然,所以提出了此建议。” 张玄素听到李泰的话语站了出来,开口说道,“越王认为,蔡国公之事不是巧合!” 听到这话,整个大殿之中的风气却是陡然一变,一个个人目光审视着李泰。 李泰倒是从容回答:“是也不是!当初大隋崩塌,天下大乱,阿耶南征北战,整顿山河,你们这一代的人吃过苦,有过伤,身体损耗非常人可想。 蔡国公突如其来疾病到来,想来也是身体之中存有暗伤,又积劳成疾所致。 所以,我便上书提议,每年由太医署对朝廷大员进行身体检查。 夏日一次,冬日一次,以确保朝廷大臣的身体并无暗疾。 同时给州县设置医学,哪怕是地方官员,也一样能够享受到来自朝廷的关怀。 毕竟唯有朝廷重臣身体安康,朝廷才能有序运转,方不会延误了正事。”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居然会有这般的安排。 不过严格的想一想,这一件事到底也未成有什么问题,魏征站出来开口道, “越王所谏,与国与私都乃是好事,圣人,还请对太医署下旨,让太医署在过年之前,把此事处理好才是!” “准!拟旨!”李世民见魏征都站出来支持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通过了。 魏征看了李泰一样,却是感觉李泰好像不论什么事情都能钻空子似的。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的负责人先确定下来,如果交给李泰来主导,魏征感觉李泰怕又要收割一大波声望,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关心朝臣,是大仁啊! 李泰现在的年龄便有如此声望,说实话,对太子的影响已经相当严重了。 但偏偏李泰踏踏实实的干实事,这种人虽然能挑得出毛病,但这些毛病在一个为李泰而自豪,并且非常关心子女的李世民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就算魏征也不得不承认,随着李泰把高陵建立得欣欣向荣,虽然李泰今年过年后才十岁,但李泰已经算是在被大唐的朝廷所认可的能臣了。 李泰却不知道魏征的心思,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因为魏征看中得是给朝中大臣体检,来赚取声望,但李泰看中得却是给州县设置医学。 这算是自己医疗计划的铺垫,毕竟整个医疗体系的重新搭建,还真需要整个朝廷的力量来一点点的布置。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李泰的提议 “青雀,若无其他事情你就先下去吧!”李世民看着这件事情决定下来,便是对李泰道。 “阿耶,青雀还有事情禀报,原本准备写成奏章的,但既然来了便是一起向您禀告了!” 李泰认真的对着李世民说道。 “哦?还有何事?”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疑惑问道。 实际上不止是李世民,就算正在太极殿中协助处理文件的朝廷官员也都竖起耳朵。 因为李泰已经证明了自己是能臣,所以对李泰的话语,他们都是相当重视的。 李泰道:“阿耶,今日来长安听闻李尚书已经打败了突厥,并且斩获颇丰!” “哈哈,此战药师不止击溃了突厥主力,更俘虏了颉利可汗,斩杀义成,擒拿伪帝,可谓大获全胜,以血当初渭水之耻啊!”李世民听到李泰这话,却也兴致颇高。 显然,对李世民来说,李靖这次可真得是给自己狠狠长了脸面的。 甚至自己把这消息告诉李渊后,李渊也一样高兴,与自己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没方法,武德年间基本上除非是李世民出马,否则基本上是被突厥吊打。 如果李渊对内的心腹之患是李世民与李建成夺嫡,那突厥就是李渊对外的死敌了。 李泰自然看得出来李世民的兴奋,而李泰说道,“如果有突厥俘虏或者突厥百姓内迁,我希望能分给我一部分,高陵现在还是相当缺人。” “缺人?”戴胄身为民部尚书清楚知道李泰的高陵人口有多少。 见戴胄站出来,道:“高陵编册了近十万流民,现如今人口怕已超万户。 哪怕还没到达两万户,但比较起某些偏远下州都有几分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陵又怎么可能缺人!” 听到戴胄的话,众人目光也都落李泰身上,他们好像也发现了,李泰永远喊缺人。 此刻,李泰倒也从容回答,“阿耶,您还记得去年让我管理长安城内的饥寒之人吗?” “这件事自然是还记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思索着回道。 而李泰不紧不慢道:“我能解决这问题的关键,便是想办法提供给贫困的百姓工作,同时在温饱线上的百姓廉价开水御寒。 而能有开水的原因则是因为有工人在矿洞中采煤,如果没有煤矿那自然一切免谈。” “这与缺人又有什么关系!”听到李泰的话戴胄继续问道。 “一则,今年因为天气转寒导致渭水结冰。 所以码头有一部分干活的人被分流到矿洞挖煤才保障了今年煤炭供给。 但渭水结冰到底不是什么常有的事,明年高陵码头正常运行,那明年挖煤工人劳力就一定会出现缺口,从而影响长安煤炭供应!” “二则,今年大胜了突厥,尽显大唐威仪,明年草原诸族应当会来朝见阿耶。 同时国内,想来也会有人削尖了脑袋向长安城钻,所以长安城人口一定会进一步增加。 所以明年长安城内冬天的用炭缺口会进一步的被放大。” “三则,一直以来异族都难以教化。 我觉得想要教化胡人应该从劳动入手,让他们承受我们百姓的某些徭役工作。 但我们也给钱给饭让他们活下来,等他们学会大唐语言,明白我大唐文化,懂得大唐身份来之不易,便可以赐予他们我大唐百姓身份。 我很乐意我的煤矿场能够成为他们首批的试验场,进行教化异族!” “所以用突厥俘虏或者百姓来提供劳力,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们一个机会!。” 一众大臣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没有想到李泰居然会拥有这般的决心。 想要劝阻李泰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用的理由。 毕竟儒家不一样每天都喊着要教化吗,现在李泰也想要教化,总不能不让李泰去教化吧! 身为心怀抱负的大臣,看着李泰脚踏实地一点一点的真把这事情给做起来,也是佩服的。 最重要得是,教化突厥百姓或者俘虏融入到华夏体系,哪怕只是尝试也让人很难拒绝啊! “向来都只有诗书礼乐方能教化百姓,劳动改造之事却是闻所未闻啊,不知道是哪位先贤提出来的!”礼部尚书豆卢宽站出来,对李泰道。 李泰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说道,“我啊!只要教化成功,那我千年以后就是先贤!” 听到李泰这般不要脸的话,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但是仔细想想,以李泰九岁成了县令,想要是真给李泰教化成功了,千年以后称先贤还真不过分,只是太不要脸了! 豆卢宽听到李泰的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这问题上纠缠,说道: “高陵距离长安太近,这些人待在高陵仿佛头悬利剑,若异族作乱,可是会动荡都城啊!” “豆卢大人所言甚是!”李泰点头道,“如果在高陵的码头还没建设前,我还不好说。 但随着高陵码头建设,完全能在关中产煤地区建设煤窑,让异族进行工作, 然后通过渭水把初加工煤矿送到高陵二次加工,比如制作蜂窝煤供给长安。” “为何要来高陵进行二次加工,那为什么不直接在本地进行制作呢?”豆卢宽说道。 “可以啊!”李泰理所当然道,“这样的话,大人是同意把突厥俘虏用来劳动改造了!” 豆卢宽愣了愣,原本以为李泰肯定会死死抓着利益不放,跟自己进一步争论。 自己便以小人于利,君子与义的道理好好讲讲,但却没想到李泰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李泰居然这么好说话,这反而让豆卢宽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李泰居然不爱财啊! 而对李泰来说,蜂窝煤基本是个人看一眼就能够学会了,根本没什么科技含量。 真正有科技含量得是,怎么样让蜂窝煤燃烧得更久,应该怎么样无烟,怎么样不会掉渣,就算是这些问题全部都解决掉了,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炭毒本身。 别以为李泰解决了这个问题,这还真没有。 李泰弄出来的煤炭主要是由孵蛋的养殖场,以及烧开水的浴室,自己内部操作有着严格的规定,直接告诉他们不按操作来得你们自己可是会死的,只要惜命的肯定不会乱来。 而就算是卖给百姓,一般也只卖给建设了专门火炕或者蜂窝炉的百姓。 有着匹配的尺寸,已经较为不错的防护设施。 简单的说,李泰一开始就是冲着标准化与规模化去的,对于豆卢宽眼中的利益,李泰可能都未必看得上眼。 但其他私煤窑若是开起来,质量怎么样李泰不能保证,但可以肯定,这一整条产业链,从生产者到消费者,肯定是会死人的,而且可能会死不少。 这点李泰毫不怀疑。 毕竟现代的黑煤窑开矿,每年死几个人都正常,就更不要说在这个时代了。 这是煤炭产业无法避免的阵痛,而自己也需要他们去在官方触及不到的地方开辟市场。 而自己所能做得就是制作出标准化且便宜的煤炭,然后利用质量价格法规制度去竞争。 毕竟裁判员与运动员都是自己,煤炭的标准肯定是按照李泰研究出来的煤炭进行制定的。 甚至不需要商业竞争中最正常的规模化来以本伤人,正常买卖就能把他们逼死。 到时候他们要么成为自己下线,要么退出行业,所以自己为什么不给他们技术和机会。 “越王。”戴胄见到豆卢宽没有话说,这时候站出来道: “对于您调用俘虏为国为民我并无意见,但还请越王将其编辑成册。 明年秋收,凡男丁不在免课户之列,那就都是要交税的,还请越王准备好租庸调缴税。” “知道了……”李泰听到戴胄的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对于缴税这种事情,其他的人肯定是想办法隐瞒的隐瞒,逃税的逃税。 但自己身为李家子弟,尤其目标是争夺皇位,那肯定是不能逃税,从而留下把柄。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很多法律如果自己不遵守,又怎么让其他人遵守呢。 而李泰的目光自然看向李世民,如果他同意的话,那俘虏的事就基本上就决定下来了。 “给你一部分!”李世民思索了一下对李泰挥挥手,显然不想要在这问题扯下去了。 “谢谢阿耶。”李泰对李世民行了礼,但也还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看向了李世民。 “怎么?难道这还不满意,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成!”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说道。 “不是的阿耶!”李泰摇摇头,但又点点头,思索了一下道,“我有一个不成熟的设想,提出来希望阿耶和一众大臣能够帮我参考参考,这件事情需要您的同意。” “哦?”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到时笑着说道,“居然这么客气,到底是什么事情?!” “随着高陵到长安的道路扩建完成,我想要修建奉先到高陵的道路,大约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去完成。 借助这个机会我想要对郑白渠整个体系,进行一次较为完整的勘测。 等到了我在高陵任期满后,想要着手翻新郑白渠,所以现在高陵的城市发展,会向着翻新郑白渠的方向进行。 若是阿耶同意,那我回去后便开始手这件事。”李泰道。 “越王您打算翻新郑白渠?!”就算房玄龄也都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虽然郑白渠的翻新对房玄龄来说,虽然还没提上日程,但也能看得出只要定都长安,那在郑白渠基础上对整个厂区进行翻新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的!”李泰点头道,“突厥被灭,我们大唐肯定会进入到一段较长时间的平稳时期。 至少在北边出现新的少数民族祸害边疆之前,尽肯能的发展自己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越王觉得颉利可汗之后,突厥还敢再犯我边境!”豆卢宽神色严肃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李泰说道,“颉利该死,但只打败了颉利是不可能让边境彻底安稳的,等到新的异族成长起来,还是要继续的打压异族。” “的确以杀止杀绝非上者,应当教化为上才是!”豆卢宽点点头一副很有道理的样子。 李泰愣了愣,看着豆卢宽的样子,迟疑了一下,道:“教化若是有用的话,那就不会有五胡乱华之事了。” 豆卢宽听到李泰的话,差点喘不过气来,显然李泰压根就没站在儒家这边过。 “越王,看起来好像有好主意,不如越王说一说!”房玄龄倒开口说道。 房玄龄越是跟李泰越交流,那就越能模拟出李泰的思维方式。 但思维方式归思维方式,知识可不属于思维方式,所以房玄龄并不知道李泰要做什么。 但李泰做出了某些事情,并且讲解给了房玄龄,那房玄龄还是能很快上手的。 而房玄龄能坐稳李世民谋主的头把交椅,其中非常重要的就是这种能力。 因为只要自己底蕴与基础足够的厚实,实际上很多人在房玄龄面前转悠了一圈,那么至少在思想上那就更透明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对房玄龄来说属于自己愿意,基本上是能跟任何人交朋友的家伙,额……萧瑀除外。 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道:、 “我提议打败突厥后,迁徙突厥百姓入关,先到煤窑中打工三年或者其他苦徭服役三年。 其中表现优越的人,比如会说汉话,懂得汉礼的,便给予机会让他们编辑入籍,让他们亲自管理他们原本的族人. 然后每年给他一定的编辑入册名额,相信他一定也非常乐意帮助本民族人脱离苦海。 至于怎么挑选,挑选谁,我们就不管了,这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 但对已经编辑入册的人,我们自然要给与他们百姓应该有的待遇。 这些由外族编辑入册的人,就以他们需要服役的对象为姓,比如进入煤炭场就姓炭,修路的就信陆,修桥的就姓桥等等。 只要碳场在,道路在,大桥在,那么他们的精神寄托就在。 他们没有与我们共同的祖先,那我们至少要帮助他们创造一个寄托,只要这寄托没倒下,我想他们都会愿意融入我大唐的。 而等个十几二十年,等到他们成功的汉化之后,也就无所谓寄托了。” 李泰很清楚七世纪大唐就两种人,一种是大唐人,一种想做大唐狗而不得的其他人。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继续科考 “一派胡言,如此对待异族,又如何让他们真心归附,当初五胡乱华便因容纳异族进入华夏腹地,难道同样的错误,还要再犯一次吗,所以对异族当以教化为主!”豆卢宽正色道。 “豆卢大人跟我在这里争执没有意义,毕竟我是说不过您的。 但我们现在是要做事,如果您觉得教化胡人有用,那就去边疆教化胡人。 我觉得让胡人来我华夏劳动改造有用,那就让胡人来华夏劳动改造。 不都是为了大唐好,不是吗!” 李泰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仿佛想到什么似道: “哦,我想起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我理解,我理解!” 豆卢宽听到李泰的话,想要如同往常一样,拿起手中笏板打人,但还是按捺了下来。 毕竟李泰还是个孩子,怒喝道,“越王慎言,老夫忠君体国,岂是夸夸其谈之辈!” “够了!”李世民看着李泰跟豆卢宽两人相看两厌的样子,开口道, “青雀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先把高陵到长安的道路修好,其他事我以后再给你答复。 想翻新郑白渠并不是一件小事,朝廷需要慎重考虑!” “遵命!”李泰点点头便退下来,离开了太极殿。 李世民看着李泰离开,对豆卢宽道,“僧奴,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青雀的确有几分的跋扈,但你二人都为国尽力,何须如此冲突。” “臣知错,臣失礼了!”豆卢宽也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豆卢宽想了想,李泰有点跋扈这才好。 要是真面面俱到,八面玲珑,内政能力还爆表,这绝对不是什么大唐之福。 正常人拥有这能力,哪怕是臣子那也绝对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好吗! 豆卢宽想到这里,忍不住看看自己身边的某个战友。 房玄龄看看自身,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啊,不由给豆卢宽一个温和的笑容,充满了和善。 豆卢宽果断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没有错,如果整个贞观时期的官僚体系分党派的话,那就只有房党,以及形影相吊的萧瑀。 李世民看着豆卢宽回去,不由环顾四周,开口道,“诸位,青雀所提翻新郑白渠的谋划,你们觉得如何?是否应该让青雀来执行。” 房玄龄此刻倒是站了出来,神色严肃的说道:“圣人,越王到底有点没说错,随着我们大唐战胜了突厥,关中兴盛已经势不可挡,关中人口的增加已经成为了必然。 所以翻新郑白渠,想来也要提上日程了。 只是我们这些年先是连年遭灾,接着与突厥交锋,国库中实在没有足够存粮。 而翻新郑白渠又是个大工程,如果这件事做得不好,怕是会酿成前隋修大运河的惨状。 虽然越王的能力大家看得清楚,若非三年之限,高陵今年收粮后就能获得上上评价。 但说到底越王还是太年轻了,谁又敢把这个工程交给这么一个孩子呢! 还是先等国家再积蓄几年,等国力积蓄足够,再让一老成持重的大臣来修建郑白渠吧!”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一致同意,就算一直以来跟房玄龄最不对付的萧瑀也没多话。 毕竟不可能把这么大一个工程丢给李泰这个小孩来全权处理啊! “郑白渠的事情且先放放。”李世民也理解的点点头,道, “最要紧还是迎接药师等人,此次药师立此大功,一战灭了东突厥,此等功绩古之未有。 僧奴你来负责接待事宜,一定要弄得宏伟壮丽,让归来将士能感受到喜悦与尊敬!” “臣领旨!”豆卢宽听到李世民的话恭敬道,这东西礼部自然擅长。 这时候魏征走出来恭敬道,“谏圣人,兵灾交战纵然打赢也绝非值得喜悦之事。 战争中,有许多大唐子民葬身边疆回不了关中,还请圣人为他们建庙立碑,以系香火。” 听到这话,李世民也沉默了一下点头道: “诏令建立义军以来交兵之处,替义士勇夫在阵战中牺牲者各建立一座寺庙。 命令虞世南、李伯药、褚亮、颜师古、岑文本、许敬宗、朱子奢等人为他们立碑刻铭文,以记载将士们的功业,我大唐从未忘记他们的牺牲!” “圣人圣明!”魏征听到李世民听从了自己的建议马上马屁跟上。 “玄胤,克明重病在家休养,吏部之事由克明举荐,由你暂代主持!”李世民道。 “臣遵旨!”戴胄听到李世民的话,站出来对李世民恭敬回答道。 “诸君,突厥已除但大唐百废待兴,望同心戮力,共创我大唐盛世!”李世民鼓舞道。 一众大臣倒也七嘴八舌的说着共创大唐盛世,不管怎么说,颉利可汗战败,东突厥灭亡,大唐这个政权最大的威胁被解决,对众人来说,那就是扫掉了头顶上最大的阴霾了。 等到政务处理得七七八八,李世民还是拉着房玄龄去看看杜如晦去了。 李泰向长孙皇后请安完毕,便离开了长安,回到高陵后,发现孙思邈已经回来了。 李泰也没丝毫耽搁,自然马上找上了孙思邈,道:“老神仙,蔡国公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只是积劳成疾导致的气血攻心,还好太医稳住了伤势,我以针灸推功过血之法配合禁咒之术,再以药物佐之,修养一段时间,便能缓恢复过来。”孙思邈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说道:“否则大唐就痛失栋梁!” 虽然孙思邈说起来很玄妙,但大唐的医疗体系还真就中药、针灸、按摩和禁咒四种! 其中中药与针灸应该都很好理解,这几乎是现代人对中医的根本印象。 至于按摩更是在现代发扬光大,别说中医了,大街小巷多得是懂得按摩的足浴店。 只不过,最后一种禁咒,这才是真正少见的中医能力。 甚至连孙思邈自己的《千金翼方·禁经》中便提到“斯之一法,体是神秘,详其辞采,不近人情,故不可得推而晓也,但按法施行,功效出于意表,不有所辑,将恐另落,今编为两卷,凡二十二篇,名曰禁经”。 在李泰看来,这种东西更多的是类似心理暗示的作用。 可惜没人深入研究这东西,否则说不定能够从禁咒中发展出心理学一类的东西出来。 不过这个学科,能沉睡些时间,那就沉睡些时间吧。 毕竟这东西一出来就是跟邪教挂钩,拿他干坏事的远比干好事的人多。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孙思邈略是感慨的点点头,他一直以为李泰跟杜如晦关系并不好,但没想到,李泰实际上还是挺担心杜如晦的。 这时候,孙思邈倒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一份书信,道: “越王,这是神威在前线拖人带过来的,有他在战场上记录的一些医家心得与疑惑。 其中有一部分内容,我觉得很有意思,也许对你办理乐科有着一定的作用。” “哦?”李泰双手接过了孙思邈手中的信件,对为什么刘神威把信件送给孙思邈而不是送给自己,李泰倒也不是非常的在意。 毕竟战争期间寄信本来就是寄给自己亲近的人,自己与刘神威间顶多是君臣关系,但是孙思邈与刘神威之间,甚至能够算得上是情同父子。 李泰接过了这份信件,发现刘神威所说的是乐科的几位学子,演奏舒缓音乐能帮助受伤将士快速入眠,在一定程度上让将士们忘记自己身上的疼痛。 简单的说,音乐这种东西虽然并没直接治疗效果,但他们却很好辅助医者们进行治疗。 所以他便把自己观察到的东西发给孙思邈,让孙思邈来解惑。 “谢老神仙,乐曲之道,初质才是真正的高手,我便是找他看看能不能编撰些乐曲来!” 李泰看完这封信后,便把这封信还给老神仙恭敬说道。 李泰与孙思邈告别,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索乐科改变方向的事情。 至于医疗体系的进一步规划,李泰倒是没有跟孙思邈进一步的商谈。 因为孙思邈更多的是编撰《千金翼方》,或者作为医科的定海神针,真正让孙思邈处理的杂事并不多。 既然李靖已经打赢了战争,等到刘神威回来,再让刘神威接手这一件事情不迟。 李泰并不担心太医署会把自己甩开,因为历史上太医署到了唐玄宗时期最兴盛的时候也就三百多人登记在册。 一则是因为医生培养起来真的不容易,二则是医生也真不被朝廷重视。 对比起贞观时期三百万户人口,就算现在有三百多人的太医署能够做什么。 所以对太医署来说,想要最快速度铺满整个大唐州县,只有跟医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医科学子这回可是真的上过战场,运用过医术,等到这次医疗营的效果展露,那其他将军多少也期望自己上战场带个医疗营过去。 这样对医者的需求,能倒推医生的地位与发展。 只不过,这件事情肯定要刘神威负责,现在刘神威没有回来,那就先拖着吧。 李泰与孙思邈告辞之后,便先回自己府邸,等到第二天,李泰便去找吕才去了。 “见过越王!”吕才看到李泰很快就过来问候。 李泰也没有什么客气,道,“此次找你有些事情。” “还请越王吩咐!”吕才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相当坦然道。 “一是农业学府要进一步扩招,除了各科招募教师外,我想再设立一科主要为明法。 主要是如今百姓具为黔首,不知道如何通过律法保护自己。 所以这明法科出来的学生,除了会农业事务以外,一则需要明白律法,知道什么徭役要承担,什么税需要交,以及怎么交税最合算。 二则我希望这些学员出来,能教会百姓识字,以及看一些文书,仅此两点而已。” “越王,就不怕这些人学了之后,反而知法犯法吗?”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道。 “那就犯法吧!”李泰从容的笑了笑,说道: “我如今不过十岁,既然想到了什么那就去实践它。 如果这一件事失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就是错的,我认了就是了。 至少我不去实践的话,那谁也不知道对错! 比如说我当初认为通过乐曲能够让粮食增产,但经过了实验,这是无效的,那就认错,再找其他的方式好了! 我不认为我是什么天才,所言说说之事一定是就是正确。 但只要不放弃,终究是少了一种错误不是吗! 这些学员学出来以后,如果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誓言,抛弃了自己的承诺,也变得与那些鱼肉百姓的官吏同流合污,变得知法犯法。 那就说明我的这个方法错了,到时候再找其他方式来帮助底层百姓发声发言好了。 对我来说,只要他们能让底层百姓学会识字就足够了。 至于更多的,或是尊崇本心,或是遵循制度都好,我只能做好我所能做的事情而已!” “越王……”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却也不由带着几分的感慨。 不知道应该说李泰心胸宽广,还是应该说李泰没心没肺。 但无论怎么样,在吕才看来李泰都是真正心怀百姓的大仁之人,这也是吕才愿意在这个农业学府待下去的重要原因。 “听说,你又去报名了,这次是进士科?”李泰对着吕才好奇问道。 “咳咳!越王您知道了啊!”吕才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这就好像是现代某家公司的会计,自己去考公务员被老板给发现了。 “加油!”李泰拍拍吕才的肩膀道,“我觉得以你的乐科才能考乐科的话,应该能够直接头名,何必死磕进士科呢!” “嘿嘿!”吕才尴尬的笑了笑,如果没有在李泰的手下混过,那自然是考乐科。 但现在自己在李泰的手下当过农业学府负责人,协助处理难民潮事宜,一件件事让吕才自然变得自视甚高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再考入乐科自然有几分不情愿,还不如在农业学府里面骑驴找马,看看能不能考入到进士科再说。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高陵没有收入 “第二件事情,便是乐科未来的发展方向!”李泰道, “刘神威带着几名乐科学子,发现乐曲能够安抚人心,促进受伤的将士入眠。 所以以后乐科除向增加集体组织力的方向发展以外,还可以向着安抚人心的方向发展。 这点等神威回来你可以跟他好好商议,一起摸索出个方向来。” “这好说!”听到李泰的话,吕才点头道,“我明白越王的意思了。” 吕才明白,李泰对音乐的理解更正常的音乐理解有几分不同。 对正常乐师来说,音乐追求得是陶冶情操,洗涤心灵之类,是一种高雅的艺术。 但李泰对于音乐的追求更加的功利,希望音乐能够拥有更直接的作用。 不能说李泰做错了,只能说对音乐理念的不同。 不过李泰自身音乐造诣实在不行,所以吕才觉得还是答应下来比较好。 反正就算自己写的乐曲只要有百分之一能起到相应作用,那自己就不算在忽悠越王。 而以李泰的音乐造诣也是不可能听出乐理核心中那细微差别的。 说实话,吕才觉得李泰提出的礼乐与农业结合的方向是没错了。 只不过李泰所说的想要直接用音乐来增加产量,那实在太扯了。 自己尝试了一年,也就只保证不减产而已。 吕才感觉礼乐的真正用处是来规范农时,增加百姓耕种时的集体组织力。 但是,这种礼乐又跟现在均田制的制度有几分的冲突,毕竟以家庭为单位的劳作,这种增加集体组织力的乐曲,又体现不出作用来。 所以吕才有几分疑惑,便是想要先编撰一首二十四节气歌,能通过乐曲把每个节气的农活给编撰进去。 吕才隐约感觉这件事影响也许会很大,所以非常慎重。 就好像孙思邈编撰《千金翼方》一样,他们的才能能做到这件事,但他们的节操与谨慎,让他们不敢轻易的下手,一边修改一边写。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李泰对音乐有几分急功近利,所以吕才没告诉李泰而已。 “至于第三件事情……这倒是个需要长时间去执行的事!”李泰开口道。 “还请越王吩咐!”吕才听到这话,马上集中起精神来。 李泰对吕才反问道,“你已经完成了高陵百姓们的户籍了吧!” 吕才点头回答:“已经完成了大部分。 不过每年都有佃户力丁一类的人进入高陵,所以每年都有增加人口,需要不断去编辑。” “没事!”李泰摆摆手,平静说道,“继续做就是了,我希望你注意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除了这些佃户力丁的迁入高陵以外,自然诞生的婴儿的数量和成活率,以及他们父母生育他们的年龄和基础情况也都登录下来。” “越王,您的意思是?”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却有几分迷惑与不解。 “数据才是施政的基础,没有数据一切行政都是无根之萍!”李泰笑道,“等到今年秋收后,可以让学生们去熟悉这个,记得让他们穿上校服,也让魏旭保护好他们!” “我明白,小麦收割后,便把这件事情安排起来!”吕才保证道。 李泰随着农业学府走上正轨,实际上很都事只要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好。 再加上吕才自身才能实际上并不差,所以李泰除了一些额外的布置需要与吕才商议,但就实事求是的工作下去,实际上并不需要李泰一一去叮嘱什么。 与吕才见过后,李泰便找上了马周。 因为已经到了年关,就算马周这个平时喜欢去青楼酒肆的家伙,此刻也乖乖坐在县衙内批阅文件,那真是勤劳啊! “越王,您还记得您是高陵县令,您还记得回来啊!”马周看着李泰怨气满满道。 “我是高陵县令吗?”李泰心中默默出现这个念头,但马上就被抹掉了。 李泰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这不是你在嘛,你来批阅就好了。 我做规划,你来实施,早就说好了的!” “是是是!”马周听到李泰把活全部都撇得干干净净的话,也是满满怨气。 但马周说道:“不过,高陵今年到底有多少人口,多少收入,多少税负你总要知道吧!” “人口告诉我就好。”李泰挥挥手道,“至于今年收上来的税负,全部换成开元通宝!” “你知道今年我们高陵有多少的收入吗?全换开元通宝!”马周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愕然。 “没多少吧?”李泰伸出手来算了一下,道,“高陵税收应该以租庸调为主。 因为今年不需要给朝廷交税,所以我把田税挪用了一下作为支付高陵徭役的部分费用。 要做账的话高陵完全能做成没有任何收入,因为高陵税收用于安抚受灾百姓去了。” “……”马周看着李泰,见过无耻的,却没见到过这般无耻的。 马周翻了翻数据,不得不承认,用李泰的方法来计算税务,朝廷还真就收不上什么税收。 其中最关键的原因是,唐初除了租庸调制以外,并没有什么苛捐杂税。 学府、大商场、码头和煤炭产业,除非是涉及到了耕地,否则理论上根本就没办法收上来一个子,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尤其这件事,李泰丝毫没动用亲王特权,而是朝廷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进行收取费用。 马周说道:“越王,高陵这地方的重要性会随着长安发展会越发凸显出来的。 这里几乎算得上是整个关中的中心,就算是您,这块地方您也没办法独吞!” 马周非常清楚,如果这里还没有发展起来那就算了,没人会理会。 但发展起来了,那不说世家豪门,单是朝廷就不可能看着这处富得流油的聚宝盆一直被李泰捏在手中。 甚至马周用脚指头去想,都能马上想到合适的办法。 等到李泰三年后直接调任,到时候李泰不再掌管高陵,哪怕李泰还有牵制手段,但这高陵谁说了算那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李泰若再不交码头,那李泰自身也许没危险,但权利绝对会被侵蚀。 毕竟时间越久,太子越大,那群臣就越会压制越王。 别看现在的李泰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但只要太子还在,那朝中就天然有一股忠于李承乾的势力,尤其这股势力的头还是李世民,所以李泰如果不交出码头到时候肯定会被打压的。 “宾王,我知道你的意思!”李泰对马周点头道,“但码头现在是越王府名下的产业。 所以怎么样向码头收税,不应该我提出来,而是你与楚客,不论谁提出来都好。 建立一个新的税种,不仅是收这个码头的税,更是要收天下航运的税务!”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愣了愣,却是没想到李泰会从码头这里这般衍生开来。 而李泰继续道:“朝廷不是世家也不是豪门。 不是见到什么东西火了,能赚钱了,就去参与股份,然后自己偷自己的利益。 这何其可笑! 我成为高陵县令的第一年是在创造财富,那随着这条财富渠道稳定,很多人自然想来这条财富渠道上分一杯羹,所以接下来要做得就是分配财富,这是朝廷的事情也是朝廷的责任。 而对我来说,这个时候想要分一杯羹的人是谁,是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圣人,还是垂涎三尺的世家豪门,前者未必在意,后者未必有能力。 真正让我难以抵挡的是朝廷体制,而能够对付朝廷体制的,也就只是朝廷体系而已。 至于世家豪门在我李泰眼里又算什么! 我就是天下第一豪门,更是天下第一世家! 只要我老老实实做事,没惹得阿耶失望,只要阿耶活着,那些世家豪门不过只是笑话!” 马周听着李泰的分析,倒是默默闭上了嘴,说实话,原本马周是想要劝李泰把五家七望或者世家大臣拉拢进来,那就算李泰离开,通过攻守同盟也也依旧能够控制高陵。 毕竟以李泰现在的姿态,在马周看来夺嫡是肯定的。 而自己一步一步几乎都是从越王府出来的,那自己除非提前死了,否则肯定是越王一派。 现在听到越王的话语,马周清楚,李泰的着眼比自己还要来得大! “也许只有皇家的教育,才能够培养出如越王这般格局非凡之人啊!”马周不由感叹。 马周对李泰道,“那越王,您是什么意思?” 李泰继续道:“为政之道,首在立法以典民,朝廷应该取得光明正大,用得坦坦荡荡。 首先以朝廷现在的官吏数量,根本管理不到下面,所以对人税收应该对大不对小! 比如说这码头现在在越王府名下,那就应该直接找我收税收! 其次,朝廷对于收取航运有个具体标准,或是按照体积,或是按照重量,需得统一。 不过各地尺寸多少有点细微差别,不容易统一计量,我顺路也就向朝廷推荐一下高陵的计量单位,然后根据这个固定的体积或者重量来收取费用把航运费用统一。 我觉得可以收少一点,但靠岸一次收取一笔,这样也方便进行管理。 当然官府也可以修建仓储,供给来往的船只储蓄货物,到时候收取仓储费用,时间久了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也是收取费用的依据。 总之,朝廷不是要巧立名目,逼得航运船只只有投靠世家免税才能过活,而是需要朝廷收税之后需得建立起完善的体系保护升斗小民的利益,又能从百姓身上获取税收。” “越王见识非常,令人有茅塞顿开之感!”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松了一口气。 而李泰笑着摸摸鼻子,道:“想法归想法,但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你来做。 朝廷提取合理的航运税,我这亲王交了税,那天下航运税收工作才能方便铺开来。” “周谢越王心怀天下,明晰大义!”马周对李泰鞠躬道。 “大唐兴盛,便是我李泰兴盛!大唐之幸,便是我李泰之幸!”李泰自豪道, “好好把这件事情办好,若能把这笔税款给收上来,以后民部应当有你一个位子!” “周感谢越王吉言!”马周对李泰感谢道。 李泰对马周继续说道,“等到这税收的事落幕,你把手上煤炭产业与孔雀交割。 以后你就专心为官,把这条路走好走稳! 从我府邸出身肯定会影响你,我所能做得就是让你在这朝廷中因我影响能少一点。” “周明白,但我能登天子之堂全因越王之荐,我又岂能避之。” 马周对李泰自信说,不过很快话锋一转,说道, “如同越王所说,随着煤炭产业越来越大,也的确需要找个人打理,孔雀的确合适。” 既然李泰说要把这东西交给孔雀,那就交给孔雀好了,对于这点马周并不在意。 因为哪怕随着煤炭产业开始变得越来越是庞大,但煤炭给李泰直接赚取到的利润并不高。 甚至单单比较起直接赚到的利润,甚至连羽绒服都比不过,就更不要说码头了。 相对来说,李泰弄出来的产业,学府是个只进不出的貔貅,反正没人兴趣动这个。 养殖场是李世民亲自赐予的下蛋金鸡,谁也不敢动。 大商场和煤矿虽然赚钱,但对比起日进斗金的码头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都是辛苦钱。 但码头却沟通了横穿整个关中的渭水,只要不是冰封期,那就是非常惹人眼。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李泰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下来。 就好像李泰如果做假账也能够把码头的账目做成负得,但真当别人是瞎子吗! 看着进进出出的船只难道看不出来这里的财富不成,所以这地方做假账没意义。 所以这里必须要分出去,到时候朝廷拿一部分去,其他世家豪门纵然眼红,但也没什么太大办法。 毕竟这是李泰一手打造出来的。 李泰不是升斗小民,而是李世民的次嫡子,仅凭借这个身份就越王本身就是一面旗帜。 所以除了李世民与朝廷本身,李泰没必要跟其他人分享这个码头的利益。 但李泰能把这码头变成一张王牌,跟其他势力合作,毕竟占了高陵这一处地方,借助渭水,李泰能够轻易的盘活整个关中经济,能从经济上影响整个关中的政治! 正文 第七十章 马周的奏章 李泰与马周商议完毕,马周倒也没马上上书,而是先把与李泰商议的内容进行整理,尤其这件事情关乎朝廷怎么样征税,马周不敢有半分大意。 随着时间流逝,因为来不及把颉利可汗在大朝会前送到长安,所以李世民下令,把颉利先囚禁在洛阳,等到李靖率领大军回来时,一起献俘太庙。 所以大朝会倒是正常举行,跳舞的跳舞,万岁的万岁,基本上大朝会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严谨会议,反而像是在朝堂上群魔乱舞。 而李泰与李承乾都参加了这次大朝会,这是第一次两人同时站在朝会上,而且正好是一左一右,以亲王之身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面。 唯一有少许不同的是,李承乾是因为他是太子,天生就站在这里。 而李泰站在这里是帮助解决掉了灾民的问题,靠着功勋站在这里。 李泰与李承乾对视了一眼,谁也不知道目光中有没有激起电光。 不管怎么样,因为打败了突厥,所以上至李世民,下达文武百官,都清楚知道,明年年景就算再差,但至少也不需要担心会被异族欺负了。 房玄龄作为尚书左仆射,对今年取得的成就以及新的一年到来进行了简单的总结与展望。 然后李世民抽调几名官员询问今年成果,算是大朝会程序的一部分。 对很多一年都未必能有一次能见到李世民的小官来说,如果运气好李世民抽调到了他,而他又回答的很出色,那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给李世民有个好印象。 最后在众人全魔乱舞的行礼中,结束了这次大朝会。 李泰回到越王府开始拿出笔来,回忆房玄龄的话语,这言语可关乎大唐未来的发展。 白鹤在一边看着李泰不由道: “大王,这大朝会刚回来,也不先把这身礼服给换了,穿着这件衣服多费事啊!” 嗯嗯,大朝会穿着的甚至不能算朝服,而应该算是礼服。 基本上一年也就穿这么一次,亲王礼服一整套少说也有十几斤重,的确是相当不舒服。 话语间,白鹤娴熟的给李泰更衣,李泰也换上了在越王府里穿着的便服。 白鹤做好这一切,便来到李泰书桌上乖乖磨墨,颇有几分红袖添香的意趣。 李泰看着白鹤把墨水磨好,开口道:“白鹤,你想管理外事吗?” “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只想跟着越王!”白鹤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一变道。 “好吧……”李泰理解的点点头,开口道,“那你去把孔雀找来,我找她有事!” “遵命!”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连忙答应下来。 李泰看着白鹤离开,微微叹了一口气,自己手上人手有些不够用了啊! 相对成为执掌权力的女强人,白鹤所擅长的倒是在自己身边做一个查漏补缺的小秘书。 实际上白鹤算是书香门第出身,在自己身边处理杂事倒是半点不差,显然能力不错。 但作为这个时代的女性,还是本能的依赖男人,而不是把握每一个机会去掌握权力。 这就让李泰很无奈了,因为李泰真正需要得是能干活的工具人啊! “还是只能继续想办法物色啊!”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放到白纸上,提笔开始写下文字,主要是要总结房玄龄在大年会的展望与总结。 “从今天房相的话语来看,随着突厥大败,大唐外部环境的压迫下降,所以大唐开始调整治国策略,至少从今年开始,会把更多资源用在大唐内部,而不是对外征伐上。 而且这几年大唐连续承受灾难也需要休养生息来恢复国力。 话句话来说,接下来整个贞观的政治基调应该是去奢减费,轻徭薄赋,选用良吏了。 贞观期间,大唐能在接连承受灾难与突厥交手后还能快速恢复国力,便因为轻徭薄赋。 这种无为而治的手段,在立国之初都是最适合的,至少在吐谷浑不长眼前,大唐会赢来相当长的和平时期,这一点倒是相当重要 不过不仅是大唐,就算我也需要时间去布局,把农业学府的作用真正发挥出来!”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这几年的时间对我来说,也相当宝贵啊!” “越王!”就在李泰思索时,房门被敲了敲,白鹤道:“孔雀来了!” “进来吧!”李泰从容回答,很快便见到孔雀进来了。 而白鹤来到李泰身后,继续帮助李泰磨墨,并没有因为孔雀到来有任何波澜。 “见过越王!”孔雀见到李泰神色带着几分慌张,连忙行礼道。 李泰点点头,对孔雀道: “大商铺的事做得很是不错,再等过一些日子,宾王应该会来找你。 到时候他会把手上的煤炭产业交给你来打理,你可要做好准备!” “交给我?!”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神色带着几分茫然,没想到自己会负责这件事。 李泰继续道:“产业规划方向我会给你,你只要把我所规划的方向执行下去就好了!” “遵命!”孔雀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松了一口气,一瞬间便信心满满。 对比起朝廷中人对李泰的评价只是能吏,但李泰手下的人都认可李泰规划布局的能力。 至少在他们看来,整个高陵能够这般的欣欣向荣,李泰的规划占了相当大功劳。 “白鹤,去把关中的地图拿过来!”李泰对着白鹤道。 “好的,大王!”听到李泰这话,白鹤倒是很快便过去抱了一份地图过来。 李泰接过地图,一把把这地图打开,是关中地图,不过最详细的还是渭水的各个支流。 李泰对孔雀说道:“你接手了煤炭产业之后,主要在两个方向上下功夫。 一是以渭水为纽带,建立起一个煤矿开采初步加工为第一步,在高陵加工煤产品为第二步,最后通过渭水把所有煤产品运输到整个关中的完整产业链条来的煤炭体系。” “若这么做,煤炭成本会变得非常高吧,我们又有何利可图!”孔雀皱眉道。 “有时候区位的重要性,比矿物原产地要更加重要,而且你需要记得我们卖得可不是煤炭,而是卖得标准!”李泰从容道,“你只需要把这个体系搭建完善就可以了。” “遵令!”孔雀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李泰看着孔雀继续说道:“接着第二点,建立一个实验室,对煤炭性质进行全面研究。 这研究主要是为了积累知晓煤炭的基础性质,像是烧得更高温度,烧得更加长时间,能够与铁融合能够产生钢等等。 不要怕花钱,就是要专门砸钱让人研究,研究煤炭的一切信息,不论是否有用! 这东西是我们的根基,我们需要它的所有信息!” “属下明白了!”孔雀听到李泰这般的话,马上答应下来。 李泰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道,“大商铺如果进入稳定期可以慢慢放手。 它只是盘活高陵的工具,现在高陵已经不需要大商铺来继续添砖加瓦了。 但布匹的话继续抓牢,你可以尝试着拿钱改进机器来增加织布效率。 不过最重要得还是要想办法掌握更多丝织品的原材料。 毕竟一旦改进了织布效率,以你现在掌握的布匹原材料肯定是不够的!” “布匹原材料基本都被关东世家把握,贸然插手怕是会引起对方的误会!”孔雀苦笑道。 说实话,这年代如果没有足够渠道,想要跨州甚至跨道去做生意是非常困难的。 就算身后站着越王,但李泰的影响力出了关中也就没有丝毫了。 而原材料这种东西往往是世家豪门把持,孔雀哪怕有心想要插手,但根据对方本土盘根错节的联系,想要绕过世家豪门直接从百姓手中收购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泰从容道:“我知道,在同一条赛道中竞争的难度很高,所以还是跨界吧! 我弄出一种叫做白叠子的棉花,也算是丝织品的一种,白鹤还用它给长乐织了一件衣服。 可惜这种纺织品,既吃水又吃地,而且还吃光,在关中种植就太占粮食的土地了。 你可以尝试派人去黄河经过的灵州丰州永州,也可以去渭水上游的秦州找一土地去试种。 你只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原材料,这才算是有了立身之本。 否则你手上的产布产业,莫说其他人,单是郑凤炽想要把你掐断掉都太容易了!”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冷汗淋漓,连忙道,“奴婢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嗯!下去吧!”李泰对孔雀道,“不需要太着急,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 孔雀也不敢多话,很快便下去了。 毕竟对孔雀来说,找到了方向,想要把这件事彻底执行下去,这点能力肯定是有的。 随着孔雀的离开,李泰不由深思起来, “棉花太吃地利了,尤其想在华夏腹地种植又会跟粮食抢地,还不如在陇西种植,甚至等到讨伐吐谷浑的时候献给军队作为军备物资。 最重要得是,要在把吐谷浑给打下来后,在新疆青海之类的地方种植棉花,有了经济利益作为联系,边疆地区与中原地区的关系才会紧密起来。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不推广棉花,想来朝廷也会主动去推广! 作为一步闲棋先落下吧。” 李泰深吸一口气,安史之乱后,大唐果断放弃了西域,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西域带来的利益不够。 而只要是价值够了,李泰相信莫说西域本来就是华夏的领土,就算不是,那也要想尽办法将其归化,而不会出现那种说放弃就放弃的情况了。 不过棉花这东西,只要形成一定规模,让众人明白了它的价值,皇帝一般都会主动推广,不需要李泰去担心什么。 与之相比倒是煤炭这东西,虽然华夏很早就开始使用煤炭,但却从没真正重视过煤炭。 别得不说,像是盐、铁、茶这些东西发现它们的作用后,便果断收税专营。 但对煤炭虽然也大量开采,但本身对煤炭只看作一种简单的燃料而已,就跟木材差不多。 所以李泰想要尽可能整合整个煤炭体系,通过规模化与工业会推动煤炭的发展。 说实话,对李泰这种整合煤炭体系的动作,不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都看在了眼里。 但他们都不在乎,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煤炭说到底也就只是用来烧东西的燃料而已。 既不是粮食,也不是衣服,顶多就是冬天来取暖的材料,被李泰垄断了也没什么。 就算出了什么问题用不了煤炭,但用木材也能够烧东西,可替代煤炭的东西真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李泰整合煤炭产业也就听之任之了。 毕竟李泰整合完成后,自己哪怕以后开征煤炭赋税,那也直接找李泰也就是了。 因为那些私人开的黑煤窑自己想要征税都征不到啊! 大朝会后,平静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就在众人等着李靖班师回朝,然后太庙献俘。 而就在这时候,马周的奏章《漕运论》递到朝廷上,一时间朝廷也议论纷纷了起来。 因为马周以高陵码头为例子,详细举例了码头兴盛所带来的丰厚利益。 但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缺少朝廷具体的管理规章制度,使得船只航运百无禁忌,很容易出现违禁品运输,同时这一种流通又带来的商业的进一步发展。 不过最重要得是漕运本身会吃去大量劳动力,但这些劳动力却并不交税。 这就在无形间削弱了朝廷国力。 所以马周认为,朝廷对这种朝廷这种需要消耗大量劳动力的产业进行交税。 这种交税并不是打压这种产业,而是对这种产业的认可,就好像朝廷对农民的认可一样。 因为马周算是越王府嫡系,他突然上奏了这么一封奏章,倒让整个朝廷有几分风声鹤唳。 尤其是那些一直以来都攀咬李泰的御史,在看到这份奏章时都诡异的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着李承乾看过去。 李承乾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心中默默的想道,“都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指使的!”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漕运税收 李世民倒是平静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只是单纯的觉得李承乾是无辜躺枪了。 毕竟现在的李承乾还乖乖的在东宫中念书,他手上又没有什么明显的势力。 最重要得是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还不知道马周吗。 他几乎是李泰从微末一路发掘提拔出来的,这种人正常情况下就不会背叛。 否则就失去了在朝堂上立足的根基,智商正常的人就不会这么做。 李世民看了一眼把这份《漕运论》递出来的民部尚书戴胄,说道: “既然这一份《漕运论》出自高陵,那就等到朝会后,让宣高陵县令县丞过来解析。 等到他们来了再议漕运,现在先进行商议下一个议程!” “遵令。”房玄龄出来道,“李靖总管已整顿完兵马,得令之后将返回长安。 李总管另表,在打败突厥后,解救出被东突厥俘虏之民,以及闻得突厥大败而内附的人。 现在朔州已逐渐有十几万人,甚至有东突厥的部落主动来投,这些人应当如何安置。” “将其……”李世民原本想要就近安置,但想到未来打高句丽的计划,对房玄龄反问道: “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可以听听一众大臣的意见!”房玄龄面带微笑说道。 很快便有大臣们出来各抒己见,不过多数朝臣建议分其种落,迁徙黄河南北,散居州县,各使耕田,变其风俗,使之“化而为汉”,用汉化的力量把他们给一点点消化掉。 不过,就在这议题就这么过去时,温彦博走出来,开口道: “臣以为,应仿汉建武时,置降匈奴于五原塞下,安置在丰州胜州,全其部落,得为捍蔽,又不离其土俗,因而抚之,一则实空虚之地,二则示无猜之心。” “不可!臣请奏!”魏征听到温彦博的话,连忙出来道, “突厥自古为患,难以管理,安置内地,等于心腹之疾,养兽自遗患也,令其驻扎边疆,居其旧土,方是良策!” “我等教其礼法,选其酋首,遣居怀德,何患之有?”温彦博不由说道。 “夷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其天性也。”魏征看着温彦博不由怒喝道,“汝忘五胡乱华之事乎!” 看着温彦博与魏征两人不断争吵,李世民却也有几分的无奈,开口道: “如此,我汉地百姓可先迁徙幽州津口安置,让药师去妥善安排。 至于突厥部落归附之事还有时日,可先商议,再妥善解决。” “下个议题!”李世民按按太阳穴开口道。 豆卢宽走出来,开口道,“春耕在即,还请圣人决定今年春耕仪式的时间”…… 总而言之,一个早上李世民倒没多少喘息,一件件事情就安排了过来。 这时候的李泰则在跟着马周两人喝着竹叶青,马周小小品尝了一口,说道: “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鸟鸡弦。这竹叶青可真名不虚传啊!” “你居然还能如此的惬意自得,你那一份奏章递上去,等一下朝廷怕是会来找你!”李泰看着马周悠然自得的样子倒是调侃了一句。 “不仅是我,就算越王怕也免不了要走一趟!”马周对李泰感叹道,“这份奏章递上去,只要您本人不反对,那朝廷肯定会顺水推舟通过税收款项,到时候受损的可是您啊!” “我早就有所预料!”李泰坐下来,倒想拿过马周的竹叶青倒点给自己。 不过马周先一步抓走装着竹叶青的酒壶,对李泰得意笑了笑,道: “越王,您可还没有行冠礼,喝酒很是伤身,您要喝多少,我来替您喝了!” “呵呵!我就看看,谁说我要喝了!”李泰尴尬笑了笑,总感觉马周很多事。 在一旁的白鹤倒呵呵笑了笑,拿出一些果脯放到两人桌上,自觉来到李泰身后。 李泰向来平易近人,所以时间久了多少对这个越王有几分自由的放肆。 而马周又多少有几分不拘小节,所以两人完成工作后,偶尔也会一起对饮。 更准确得说,是马周喝酒,而李泰则是看着马周喝酒,自己吃着果脯。 不过,这惬意的时光很快就被打断,宣旨内侍过来,见到李泰开口道: “见过越王,圣人有旨,宣越王您和高陵县丞马周进见!” 这内侍犹豫了一下,开口了一句,道:“马周上奏了一份《漕运论》引起了朝野内外议论,此事算是今日朝会最热闹的事宜之一了!” “哦……”李泰的目光看了一眼白鹤,白鹤马上领会了李泰的意思,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在了这位内侍的手上,让这内侍顿时眉开眼笑。 而李泰则顺势询问道,“今日除了这件事情,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被群臣所讨论?” 内侍笑眯眯道:“是有关突厥人内附的事情,秘书监魏征郡公与中书令虞国公两个人可是争吵得那是面红耳赤啊。正如此,现在这事到现在都还没争吵出个结果!”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了内侍的话,倒是有几分的恍然大悟。 李泰开口道,“劳烦公公等我一会儿,我去更衣后跟公公一起回长安。” “越王您真是客气了!”这内侍恭敬道,“这本就是奴婢的本分,不像某些人,做人做得连本分两个字都给丢了!” 说着便看了一眼马周,那是一脸的鄙视。 额……相对来说,别看内侍基本上都有所残缺,但也正是因为他们这样的身体状况,所以最看不起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 在这内侍看起来,马周这个靠着李泰一步步爬起来的家伙,居然上书《漕运论》目的是要减少李泰码头的收入,这不是吃里扒外,恩将仇报是什么! 虽然这位内侍只是太监,但也对马周这种人报以无比的鄙视。 马周喝了一口酒水,对这位内侍对自己的鄙视感觉到莫名其妙。 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感叹夏虫不可语冰。 毕竟马周与李泰两人看中得是规矩制度,而这位内侍看到得是李泰私人的利益。 双方根本就没共同的视野,就更别说其他的了。 李泰换了一身衣服,便坐着牛车前往长安,而马周则骑着马匹跟在牛车后走着。 等到了长安,到底是一样在偏殿等候,只不过这次,李泰吃着茶点,马周却连坐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还是李泰看他可怜,让人搬了一个椅子过来,慢慢等待。 终于,从中午等到了太阳都快要下山,太极殿的家伙们终于想到自己两个人。 等人宣旨后,两人来到太极殿,李泰看了看太极殿里面的气氛,总感觉有几分不太对。 其他的倒是好说,只是魏征跟温彦博两人相互气鼓鼓的对视,那眼睛之中射出的电光,至少比李泰与李承乾的对视要来得炙热得多了。 “见过阿耶!”“见过圣人!”两人来到太极殿后,赶紧对李世民行礼。 随着两人的话语,原本大殿中凝滞的气氛,仿佛有了宣泄口似的一起向两人压过来。 纵然李泰是皇子,马周也非凡人,但面对朝廷大佬的集体注目礼,多少也有几分喘不过气来,倒是在一旁看戏的李承乾看到李泰到来露出了几分期待。 没办法,魏征与温彦博两人从朝会后,便一直争论安置突厥部落的问题。 第一次李承乾感觉,纵然是无所不能的阿耶也有烦恼的时候,两个大臣所说的都有道理。 “真的好想要砍掉他们啊,随便选一个方法不行吗?”李承乾有些无奈的想到。 当然,这也只是想一想,若说出来,李承乾感觉自己肯定会被训斥。 “青雀你来了啊!”李世民看到李泰与马周到来,那真是看到救星来了。 毕竟不论是谁,听着魏征与温彦博两人不见疲累的吵了这么久时间,那吃瓜都吃累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泰身侧的马周,直接面对李泰道,“马县丞的《漕运论》你看过吗?” “这自然是看过的!”李泰双手抱拳道,“青雀认为马县丞所说乃是真知灼言!” 听到李泰承认下来,在场朝廷重臣们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件事是李承乾弄出来的,没想到,这件事李泰居然从头到尾都知道。 房玄龄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与跟魏征吵了半天的温彦博对上,“越王居然知道。” “看来从头到尾就越王的谋划,亏我还对太子有所期待!”温彦博不由回视。 “你对太子期待什么!”房玄龄的目光微微眯起,看起来有几分似笑非笑的锋芒。 “怎么!我身为中书令,还不能对太子有所期待了!”温彦博好不露怯的怒瞪。 “可惜不是太子啊!”房玄龄的目光微微下压,目光中流露出少许惋惜。 “是啊!可惜不是太子啊!”温彦博也领会了意思,看着李承乾的目光带着几分可惜。 “我说……现在不是青雀过来问话吗,你们一个个的目光看我是什么意思啊!” 李承乾原本的目光还在李泰的身上,但扫视了一圈,感觉这一个个大臣都把目光留在自己身上,仿佛自己在无形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既然你看过了,要不你来说说!”李世民环视了一圈。 这一个个大臣到底把目光全部又投射到李泰身上,仿佛刚才不是他们看着李承乾似的。 “还是让宾王来说吧,毕竟我只看过这份《漕运论》真正写这份东西的还是他!” 李泰脸上带着几分的从容指了指身边的马周道。 听到李泰把这一件事情让给了马周,李世民暗暗点头。 而周围的大臣对视一眼,却也从李泰的身上看到了几分李世民的影子。 李世民这时候开口道,“那就由马县丞来回禀吧!” 听到这话,马周上前两步,行礼之后才开口道: “臣上书《漕运论》,是因为今年以来,高陵建设了码头,利用渭水优势沟通关中,往来船舶,熙攘商旅,兴盛高陵,富甲关中。 臣亲眼见高陵在码头建设之后飞速成长,并且吃下了大量的漕运劳力,可谓人声鼎沸。 因为民以食为天,对于非务农之事,臣认为应当加以重税。 而大唐虽对商贾之事多有限制,但并没有真正的收税之法。 所以便上书《漕运论》作为赋税的补充之发,专门为那些使用高陵码头的商船所用!” “你是说,这《漕运论》仅只针对高陵码头?”听到这话戴胄开口道。 “是也不是!”马周面对戴胄询问,开口回答道, “渭水乃是天生天养,百姓自然可以用得,我朝从未禁山林,如今难道还要禁河川不成。 所以《漕运论》的确是以高陵为例子而撰写的一份税收建议, 但同时臣也希望以高陵为例,去征收整个天下的航运费用!” “征收航运费用,自古来未成有过,若一旦实行不当,怕是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 这时候的魏征神色带着几分凝重,开口对李世民劝说道。 戴胄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开玩笑,这年头只要是当民部尚书的,难道还会嫌弃自己手上能征收的税少了? 过个几年这民部尚书可就会改名成户部尚书,专门管理税收之事。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官员主动提出不会引起民愤,但却能增加税款的建议,这要是拒绝了,自己怕是会被钉在史上最蠢民部尚书的耻辱柱上,甚至这辈子都别想下来了! “魏秘书您在秘书监不知我民部之艰难。 这些年来朝廷多次遭灾,去年又有北伐突厥之事,这些都是花费了大量的钱粮。 如今国库空虚,百废俱兴,您可别断了我大唐的国运!” 戴胄果断跳了出来,差点就指着魏征骂书生误国了! 而李泰看着戴胄居然出面挺自己,不由笑了笑,果然利益才是最纯粹的联盟啊! 李泰上前一步,开口道,“父亲,魏郡公所说并非毫无道理。 只是情虽事移,如今之大唐与曾经的大隋,甚至更早之前的朝代有着本质不同。 因为我们有大隋灭亡留下来的最大遗产,沟通了整个南北的大运河! 所以航运税收之事,迟早终究是会提上来的。”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集装箱 听到李泰斩钉截铁的回答,在场众人愣了愣,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大唐虽享受着大运河所带来的便利,但真正把大运河这条沟通南北的经济命脉重视起来,还要等到李治和武则天舍弃了长安百姓到洛阳就食之后,他们才明白这条运河的重要。 甚至到了安史之乱后的唐朝能继续维持一个帝国应该有的体面,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运河的续命作用。 从这以后,华夏古代定都,基本就舍弃了长安之类易守难攻的地段,而都是选择依托大运河的城市进行定都,宋元明清都是如此。 整个华夏的政治版图,在大运河出现那天开始就彻底发生了改变。 当代因对隋炀帝更多偏向谴责,所以大隋所遗留的大运河仿佛灯下黑似的被忽视了。 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开口道:“越王认为,大运河的存在会改变税收政策?” “是的!”李泰神色严肃道, “从去年调度江南的救命粮食到洛阳,便能看出大运河在沟通南北两岸的重要作用。 这条运河的出现,实际上改变了很多的东西,不仅是资源调度这般简单。 更重要得是加强了南北交流,促进了南北融合,让南方与北方不再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哪怕不看经济利益,只看着政治意义,这提条运河便是值得定期维护与修缮。” 众人听到定期维护这四个字,便马上明白为什么李泰要主张缴税。 不缴税你钱哪里来,没钱怎么进行定期维护。 还是那句话,内政问题就是“为什么用钱,钱从哪里来,需要怎么用的”一整条逻辑链。 当然,虽然这些事情全部都想到了,但真用起这些钱来,那也是从不同的人身上刮油。 那肯定会让别人心疼的,所以怎么处理好关系,就看施政之人的政治手腕了。 房玄龄也是因为时代局限性,虽然知道大运河重要与便利,但并没李泰所看得那般通透。 但在李泰点破后,房玄龄便明白了,收取漕运费用已经成为了必然。 因为这条大运河对整个国家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 某种程度来说甚至值得贴钱维系这一条生命线,更不要说现在是从这条运河上捞钱了。 李承乾看着李泰在众人面前款款而谈,却也恨不得以身代之。 虽然他还是听不懂为什么维护这大运河,居然还要让百姓缴税。 但他到底记得李世民的嘱咐,他虽然有听政的资格,但并没有插嘴的权利。 想到这里,看着李泰把在场三省六部的大臣全部说服,不由感到羡慕。 李承乾把目光投向李世民,却看到李世民看着李泰眼中尽是得意。 李世民摸了摸小胡子不由道,“青雀你希望以后漕运交税向天下水道铺开来吗!” “为什么不呢!”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语,开口道: “税负之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果朝廷没钱去维护水道,那这些开凿出来的水道,随着时间流逝迟早会淤塞起来,而水道淤塞,又会断绝靠着运河为生的沿岸百姓的生路。 到时候想要重新再清理出来可不容易,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拿钱维护好水道。” “越王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的!”魏征听到李泰的话,说道, “但越王您可想过,若您按照《漕运论》所说,向您这样的码头掌握者直接缴税,那么这一笔赋税很可能会出现其他的问题。 您出身皇家,受圣人教导,自然秉持正道,不会贪图这些小利。 但其它掌管码头的豪门,他们很可能会把税收转嫁给漕运民夫,到那时候又该如何!” 李泰听到魏征的话愣了愣,没想到魏征已经看到这点了。 但想想好像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贞观一朝的各个人不说出身贫苦,但因为隋唐大乱多少见过底层的灾难。 尤其魏征他还是瓦岗的起义军出身,底层百姓的困苦,他就算没经历过但到底见过,更不要说这种这么简单的转移手段了,对在场的智者而言,几乎就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这点由宾王来回答吧!”李泰顺手把宾王推到众人面前道。 马周却也没有丝毫的胆怯,面对着众人依旧从容不迫,说道: “转嫁之事我与越王的确商议过,所以我们便是想到了第二种办法。 只是这种办法相对第一种来说,需要更大的前期投入,以及甚至可能需要改变度量衡。 所以并没有放在《漕运论》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而如今魏秘书既然否定了《漕运论》所提之法,那就只能采用分段修建码头了!” “分段修建码头?”听到这话语,在场众人都不由闪烁过几分茫然。 “是的!”马周继续说道,“水运虽然比陆运的消耗要小,但这终归是有消耗的。 而且河流与运河的水位,随着年节的不同也时长会有不同的变化。 而分段修建码头,采用分段运输,那么水通则漕运,水浅则储仓,设粮仓于运河沿岸。 这样漕船既不停滞,漕粮也无损耗,极大提高漕运量。” 一众人听到马周的话,理解的点点头,感觉马周这提议还算不错。 御史大夫萧瑀开口:“此事虽不错,但却跟收取税收有什么关系,还请不要再卖关子。” 马周对萧瑀行礼之后,才继续说道:“ 码头与仓储是朝廷投资建设的,那船只停靠是不是应该缴费,使用仓储是不是应该缴费。 船只来来往往,朝廷修建好码头,然后对船只与货物收费就是了。 只要船只靠到码头就要收费,而这些费用实际上就是税收。 这些费用收不到漕夫身上,就算他们想要转嫁,也不可能直接进行转嫁。” 听到马周的话,在场众人不由思索,反而是民部的戴胄皱起眉头道: “计划倒好,但货物运输往来事务千奇百怪,品种更是多不胜数。 要将这些东西仓储,数量少倒还好说,但数量多了,那需多少人计数,又需多少人维护。 这方法只能解决一时燃眉之急,不可能彻底解决这问题。” “戴尚书所言甚是!”马周认可的点点头,但依旧坦然道, “所以由越王的提议,朝廷方面需要制作出一种能装在包装的特殊搬运工具,确定它的长宽高,统一把所有的物品全部都能装进去,将其称呼为集装箱! 运输过程中所有物品全部放入到这运输箱中,我们根据这运输箱的数量收取费用。 不满一个集装箱的物品,按照以一个集装箱计算。” “集装箱?”李世民的目光看向李泰,道,“是你想出来的?!” “是的!”李泰坦然承认道,“ 收税方式自然要简单,最好简单到换条狗到岗位上,那都能够顺利的把税收给收上来。 而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能帮助我们减少不少的问题。 高陵开设了码头后,我便能看得出码头上人来人往,各种事务无比繁杂。 这造成了码头的热闹,同样也是码头的杂乱,甚至会形成码头的拥挤堵塞。 现在,高陵码头的搬运工人已经接近五万了,但还是有时候来不及卸货与搬运。 有些时候很可能一袋大米洒在地上,都会导致某些路段堵住,从而波及一大片区域,形成了大面积混乱,管理起来相当有难度。” “那换成所谓集装箱,就能解决掉你所说的问题?”魏征有些难以置信。 李泰道:“可以,直接让他们把集装箱送回他们仓库,他们回去之后慢慢拆解也就是了! 事实上,集装箱所带来的好处,不仅如此。 如果集装箱能全面普及,那可以制造出专门能够放置这集装箱的马车。 到时候一件货物,一路上就能省去上下搬运的麻烦,直接便是从船舱到指定的地点,效率提升一倍不止,甚至以后有了需要,还能直接给集装箱下面装上轮子。 到时候纵然是陆路的驰道,中转站,桥梁,都能轻松进行搬运。 真到那时候,那我大唐内部的物资调度速度可想而知将会变得多么惊人。” 李泰倒是伸出手来描绘未来的蓝图,实现不能实现不知道,但唬人绝对足够了。 “先期需要海量投入去建设分段码头是吗!”戴胄一句话倒把所有人拉回了现实。 李泰描绘出来的这个景象的确是相当的诱惑,但现实是前期需要投资一大笔钱! “实际上,比较起港口建设的投入,最大的问题是度量衡未曾统一。”李泰无奈道。 “度量衡未曾统一?”魏征听到李泰的话,疑惑道,“自从始皇帝起,我华夏度量衡用得不都是寸尺丈里,何曾没有统一度量衡,我此事到是第一次听到!” “若是统一了,又哪里有大斗小斗之事!” 李泰此刻到时没有半分的退缩,看着魏征说道, “因为度量衡从根子开始就有问题,我们现在的唐尺比较起秦尺要更长,但我们依旧将错就错的用着,为得不就是从百姓的身上多扣出几口粮食来!” “青雀!”这时候的李世民听到李泰这般言语,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阿耶,魏秘书,我失态了!”李泰深吸一口气道, “总而言之,若想要用第二种方法来说,需要一种较为稳定的单位,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不会随着向其他地方推广,结果变得如同秦尺慢慢变成如今唐尺般出现度量的问题。 如果不注意这个,到时候,箱子你大一点,你小一点,变得难以税收且先不说, 更重要得是纵然能强行航运,但到了要用马车进行运输时,发现因尺寸太大而无法运输,那这货物怕是只能丢在码头了!” 听到了这话,众人倒是明白了李泰的意思,为什么要统一度量衡。 而李泰则是继续的说道:“可以说如果没有度量衡统一,那根据集装箱数量进行税收,也就成了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这……”在场的人听到李泰的说法,那自然是倾向于第二种。 毕竟他们也能够听得出来,第二种虽然前期的投入比较的大,但是以后几乎是坐着收钱,而且别人的数量与物资也都能够全部都精准的进行掌握。 与之相比,第一种自己只能找码头负责人收取费用,收取到费用多少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作为大政府,那天生就是想要管控到基层的。 如果明明有种能管控到基层的办法却被白白放弃,那对在场任何人来说都不愿意接受。 “越王,你做事向来谋而后动,相信你应该已经有了度量衡的标准了吧!” 房玄龄的目光看向李泰,虽然房玄龄不懂李泰到底有什么办法,但房玄龄能理解李泰的思维。 基本上李泰如果真没什么办法,那李泰是不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的。 李泰看了房玄龄一眼,总感觉他好会找台阶,不由开口道: “李淳风在农业学府时,曾制作出新的标准。 等到淳风回来,可以让他当着诸位的面再进行试验度量衡的由来。 但想要推行新的度量衡肯定需要朝廷支撑。 如果朝廷同意,那可以以高陵作为试点,慢慢向着全国推行!” “高陵作为试点?”魏征神色严肃道,“看起来越王是有备而来!” “既然上奏《漕运论》,那自然尽可能把这件事准备齐全!” 李泰面对魏征不见半分畏惧,毕竟自己做得事情自己认为是对的,那自己又何必退缩。 李泰的目光在魏征的身上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落在了李世民的身上,开口说道: “除了度量衡的推广外,还有港口的分段建设,这些都需要时间。 我觉得与其也一下子在大运河上实行,还不如先在渭河上实行一段时日来积累足够经验。 有什么问题,需要怎么解决,这些都能一一处理。 要知道渭河东西走向,尚且会有多不胜数的杂事,而大运河可是南北走向,沟通整个华夏的南北,这遇到的问题肯定比渭河水运会遇到的更多!”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李承乾的锋芒 李泰的建议自然无比陈恳,尤其用渭河航运收费进行试点,而不是一下子在全国铺开来。 这对一众大臣来说,来试试也不是不行,反正李泰也不着急。 说实话很多政策没必要推行的太着急,按部就班一步步来,自然而然便会改变这社会。 这次想通过建立码头,设立集装箱模式来获取税收,别看李泰说的轻松,但哪怕是在渭河这片区域铺开来作为试点工作,就足以让李泰接下来两年有得忙了。 而且在这过程中需要解决集装箱的尺寸,起吊机械开发,人力资源安排,甚至连货运车辆设计,怕都要自己去一点点攻克,到了后期还有船舶航运制度,仓储制度,税收制度等等。 哪怕李泰知道这条路只要走通,那就会慢慢形成一条康庄大道,但这条康庄大道现在却遍布荆棘,让人感觉每前进一小步都无比艰辛。 但就算再难,这也是自己必须要走出去的道路。 因为只有把这税收制度建立起来,朝廷才会重视大运河,完善大运河漕运体系。 漕运体系所带来的不仅是漕运本身,更是为了将来海洋资源向内陆调度做铺垫。 还是那句话,对封建时代来说,海洋贸易所带来的利润是上级的,跟底层百姓没有关系。 所以海洋贸易再繁荣也不会让整个华夏社会产生任何底层变革。 但当海洋捕鱼产业通过一个较为完善的漕运体系,把腌制的咸鱼鱼干、甚至新鲜的海洋鱼类以廉价的价格,通过漕运输到华夏大部分地区时,内陆百姓才会关注海洋。 上下五千年,唯吃得永恒。只有跟百姓建立起吃的联系,海洋才会被华夏所重视。 而这是不可能靠陆路运输解决,漕运才是这个时代减少运输成本的最佳办法。 所以,李泰想要在自己接手国家后进一步开拓海洋,那完善大运河漕运体系成为了必然。 而想要弄好大运河的漕运体系,现在则是要在渭水去实验自己的想法。 想要让华夏百姓从面向土地的农耕社会,一点点看向大海,李泰清楚这绝对是一个百年计划,只不过这计划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的共同言语之人。 因为华夏百姓的眼睛至死至终都不曾看过海洋。 自己说出来不但徒惹笑料,而且某种程度来说,说不定会引起某些地主阶级的抵制。 所以自己按部就班的慢慢推进自己的计划就好。 十年二十年,随着漕运体系与海洋捕捞的发展,到时候不需要自己去主动推动,海洋模式终究会提出自己的政治诉求,推动它进一步发展,毕竟任何模式发展才是第一本能。 “现在渭水进行试点吧!”李世民摸了摸胡子,对李泰这种非常稳重的性格非常喜欢,对李泰道:“但钱怎么来,总不能都让越王府出吧!” 说实话,李世民也不明白,为什么李泰放出去了几年后,好像就变得不缺钱了。 明明当初穷得连第一桶金都是要靠养鸭场来借鸡生蛋,怎么养鸭场到了李泰的手上后,还没有个几年的时间,好像缺钱两个字就更李泰绝缘了似的。 尤其在安置当初十万灾民时,那几乎天天撒钱的劲头,真不知道李泰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摸了这么多的钱出来。 这种裤裆掏钱的本事,李世民还是非常羡慕的,因为随着突厥被搞定,他想修园子了。 李泰说道:“这件事情需要对渭水从上游秦州天水到汇入黄河的潼关做个详细调查。 对水流进行准确评估后,再决定需要建设多少分段港口。 做个计划书出来,对到底花费多少有个准确判断,现在说需要多少钱,到底还是早了! 若阿耶信任,可以让宾王负责这件事情,想来今年六月前,应该能出具一份详细计划来。” “臣愿效犬马之劳,做好渭水漕运的先期工作!”马周果断道。 “好吧……”李世民看了一眼马周,目光又向着戴胄看过去,道: “由马周为渭水转运使,水部派遣一名了解渭水的官员为副,协助在半年内完成对渭水的勘测工作,再定夺此事。” 随着李世民宣布了最后的结果,李泰与马周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因为上书《漕运论》而引起的事情,多少算是告一段落了。 唯一让李泰感觉有几分麻烦的是,以后的工作怕是只能让杜楚客多担待一点了。 毕竟对他这至少能做到尚书之职的人来说,完成高陵工作应该不是很难。 至于自己,自己这才十岁啊,做做规划就差不多了,真的要李泰干活,这怕不是要高喊虐待童工了。 总之,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自己也就靠着使唤别人来推进高陵了。 “若是无事,那就下去吧!”李世民看着李泰说道,“因为你的《漕运论》倒是生出了不少的事端,你啊,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停点!” “只要是有利大唐江山社稷之事,自然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李泰一脸高光伟岸,不过在场哪个吃得盐比李泰吃得饭少了,自然不会被李蒙蔽。 只不过,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李泰虽然会闹腾事,但都干实事,贞观一朝的大臣都是从隋唐之乱中走出来的,目的也是要要建设大唐这个国家,目的是要把大唐这个蛋糕做大。 又不是贞观后社会风气,那时候讲究得不再是把国家做大做强,而是内部利益争权夺利。 虽然靠着社会发展惯性让国家依旧在强大,但就严格来说,那种实事求是干实事风气比较起贞观一朝,已经消弭了太多了。 李泰说完这句话到没离开,而是开口道,“阿耶,我听闻您在考虑突厥部落内迁事宜?” “你是担心你想要的突厥俘虏?这些是突厥百姓,可不会任由你折腾!”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语,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你要的突厥俘虏,等药师班师再调度给你!” “阿耶说得是哪里话,说得好像我的眼睛全放在突厥人力上似的!”李泰道。 “你难道不是这心思吗?”李世民看着李泰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觉得人力不够,但你难道说你不想要那些突厥俘虏? 不要那我就交到牙行去了!” “别别别,那还是要的!”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语,连忙道,“不过阿耶,我问这问题,还真不是为了突厥俘虏,我是想知道阿耶对这些人有什么样的安排。” “怎么?这件事你想插手!”听到李泰的话,李世民皱起眉头。 “不是我想要插手,而是我需要为我的农业学府的学生谋生路!” 李泰神色严肃道,“就好像孔夫子把儒家学子教育出来之后,让他们去做官一样。 那么我身为农业学府的山长,既然我设立了这个学府,自然要为学员学子负责。 而不是在他们学出来后,就丢在社会上任由他们在浮沉,感到学习无用!” “越王的学生大多数都是良家子,家里都有几亩田地,学好了农业知识,又怎么能说是毫无用处呢!”礼部尚书豆卢宽站出来,对李泰道,“越王您妄自菲薄了。” “豆卢尚书说得好!”李泰听到了豆卢宽的话从容道: “但我说过,天下不只有儒家懂得教化,我觉得我的农业学子们,也懂得教化异族百姓。” “你想要让农业学府的学子去教化异族?!”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言语陡然明白了。 “是!”李泰双手合十,对李世民无比坚定的说道, “我农业学府的弟子不会什么之乎者也,只懂得去想办法解决衣食住行。 异族想融入我华夏,那农业学子愿为先导,让他们教育异族百姓种田识字修路礼仪。 等到他们会种田,识汉字,修驰道,明礼仪,那么他们就是我华夏子民了!” 听到李泰这话,魏征连忙出来道,“越王之建议乃是正道,与此配合将突厥部落化入华夏,从此之后就无突厥汉人之分,这才是避免五胡乱华之事的正道啊。” “缪也!”温彦博没想到李泰还有着这么一个大坑等着自己,心中嘀咕着李泰弄出农业学员莫非就是为了这一天而等待着的。 难道他高瞻远瞩的已经看到大唐肯定能打败东突厥,都做好了鲸吞东突厥的准备了?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整个朝廷都知道自己与魏征争论此事,若因李泰突然插入导致自己威严尽失,这岂不是坏事了。 所以温彦博站出来道:“异族酋长桀骜难驯,若因此以为我们削弱其权,剥夺其兵,岂不是又会再生事端,那如今的大好局面怕也会彻底消失。” 李世民听到这话微微皱眉,对比起温彦博的理由,至少有了李泰农业学府作为配合,魏征的计划更具有可执行力,这让李世民的心中天平略微倾斜。 这时候,一直以来从没开口过李承乾,突然递出一份文件让内侍把它送到李世民桌子上。 他用带着几分童趣却惊讶的语气道,“阿耶,这些突厥人叫您天可汗,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在场文武大臣脸色微微变了变,看着李承乾的目光略带着几分惊讶。 就算李泰也忍不住对李承乾多打量了几眼。 不得不说,这家伙丰姿岐嶷的评价到底是有道理的啊。 如果一直维持着这一股聪明劲,就算是自己想要夺嫡,怕也只有造反一条路啊! 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不由拿起李承乾送上来的这一份奏章,正是草原部落期望李世民能够自号天可汗,册封他们地位的奏章。 如此令草原心服口服者,想来也就只有自己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对李承乾说道: “可汗者,犹古之单于,称呼我为天可汗,应当取自我是大唐之天子,漠北之可汗。” “圣人正是大唐之天子,漠北之可汗,自然胸怀宽广,兼收并蓄,岂可漠视突厥百姓!”温彦博见到机会马上开口道。 “就让突厥部落保持习俗,暂时安置在朔州吧!”李世民思索了一会儿,不由开口道。 “圣人圣明!”温彦博果断对李世民回答,自己这局算是赢了。 “那阿耶,那能不能让我派出一批学员过去。”李泰对李世民道。 “越王,圣人所说尊重其习俗了,莫非您还想要违背圣人意志不成!”温彦博道。 “我想中书令误会了,您关注的是您的谏言是否能被阿耶采纳,而我关注的是突厥是否可以被教化。” 李泰从容不迫道, “既然阿耶说了要尊重突厥习俗,那我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不过我希望阿耶能允许,让我的学员过去学习突厥的畜牧业技术!” “畜牧业技术?”听到这话,温彦博惊疑道,“越王这是当不成老师,准备当学生了?”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更何况突厥本就畜牧业发达,最是擅长畜牧养殖,我派遣学员老师前去学习,何耻之有!” 李泰平静的看着温彦博,一脸坦然道: “我想中书令大概忘记了,我可是被称作鸭蛋秦王,如今连重操旧业都算不上!” 这年头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么觉得尴尬的就是别人。 同样的只要自己够无耻,那温彦博只能手指指着自己,但最终还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说不上到底谁对谁错,只能够算是双方的政见不同,甚至连政敌都算不上。 只不过这次后,李泰的名头应该会多个务实,而李承乾说得话虽少也尽显了太子威仪。 毕竟在场谁都开得出来,他那句天可汗却才真正奠定了如今的局面。 李泰打量了一眼李承乾,不论怎么说,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的重视过李承乾,只是把李承乾当做是小孩子来看。 但今天之后,若自己再小看他,那以后怕是会吃大亏。 真说起来,自己在外面混,跟李承乾直接在朝廷上对上的概率不高。 而且自己也不打算走党争路线,老实走能臣路线,把自己的根基稳固起来才是正道啊!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李泰先与马周退出了太极殿,毕竟自己与马周都是被宣召过来的,事情办完自然就走了。 倒是一众大臣差不多干活干到晚饭左右,把手上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才离开。 而李承乾则是小心翼翼的跟着李纲离开,但眉宇之间的兴奋劲头,自然是龙飞凤舞。 这种把李泰狠狠压了一头的畅爽,这可是自己记忆以来就未曾有过胜利啊! 一想到当初哪怕自己只是拿走了青雀的甜点,第二天就被母亲叫去背书了,那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日子,一直到青雀李泰离开小学,到外面开府这才结束啊! “老师,今日多谢你递过来的那份奏章,否则,怕又要看青雀出尽风头了!” 李承乾想到兴奋之处忍不住对李纲感谢。 显然,李承乾虽然足够聪明,却并没有那么敏锐的政治洞察力,知道从什么奏章中找到能够帮助自己进行谏言的奏章。 但作为李承乾的老师,李纲却能帮助李承乾。 这一份奏章也是李纲发现后给李承乾所准备的,为得就是展现李承乾的能力。 因为李泰还只展现出了一般能臣的力量,但是果让李泰真弄出漕运缴税体系,那李泰的威望就更进一步,这能力基本上能横推绝大多数朝臣了,至少除了房玄龄谁也不敢说胜一筹。 出手让李泰的计划失败,李纲做不到。 因为李纲清楚,这时候看戴胄看着李泰的样子那眼睛都成了星星形状了。 毕竟能让民部增加税收的事,戴胄看着李泰那是喜欢的不得了,那肯定是要努力把这政策执行下来的。 如果是礼部还好,但民部的话,李纲还真就不搭边了,完全影响不到李泰。 所以李纲需要出手,来增加李承乾威望,让李承乾继续压制住李泰。 这次借助魏征与温彦博的争吵,让自己手中这份奏章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在魏征与温彦博间,李纲选择了温彦博,因为魏征在大唐体系中真就是孤家寡人。 魏征少年孤苦,青年投身李密,壮年投靠李建成,人到中年才抱上了李世民的大腿。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李世民留在身边的一块标杆,能屹立朝堂靠得就是李世民信任。 但他自己又这么没自知之明,对李世民那是常常直谏,惹得李世民这么生气。 真把李世民当做好欺负的吗,他可是皇帝,如果要成为政治联盟什么的,魏征是真不行! 与之相反得是温彦博,出身太原温氏,自己与他家也算是世交,而且温彦博还有温大有和温大雅死后留下来的政治遗产,这一切都被温彦博所继承,所以温彦博自然值得拉拢。 这样既能争取温彦博几分情面,又能增加李承乾的威望可谓一石二鸟。 因为李承乾作为太子,第一次真正表态自己的政治立场,这面子纵然是皇帝也是要给的, 更不要说,李纲能够判断得出,李世民更在乎天可汗这样的虚名。 所以,当李承乾拿着这一份谏言去劝说李世民时,就是能一锤定音。 只不过,纵然是李纲也感叹李承乾的政治敏感性,在李泰出手后,在把这份奏章递上去。 既打压了李泰的威望,又显露了自己的手段,李纲看得非常满意,原本一石二鸟的计划,被完成了一石三鸟。 只是,李纲看着李泰胜不骄败不累的态度,却也再次感觉到了越王的可怕。 是的,李纲的出手可谓突然,但李泰却丝毫没有少年人那种意气用事。 在明白圣人做出决定后,马上灵活调整自身定位,前脚才要做别人老师,后脚就马上愿意做别人学生。 这种充满弹性的务实,丝毫不顾惜自己脸面的家伙,难道不可怕吗! 而李世民虽然并没当场答应下来,但李纲明白,李世民最终还是会答应下来。 毕竟李世民先一步已经拒绝了李泰的提议,现在李泰退而求其次主动让农业学府的弟子给突厥部落做学生了,李世民怎么可能会拒绝李泰。 “哎,只是我看不懂,越王到底想做什么啊!”李纲微微叹息。 “无论如何,他的提议失败了就是了!”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回答,不在乎道。 “太子,你可切勿小看了越王!”李纲道: “除非有万全之把握,否则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上道,若故意针对越王,反而徒惹人不快。” “老师,那就只能看青雀得意不成!”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不由感到不甘心。 “您是太子,他是亲王,你且坐看风云起落,圣人终究更重视您的!”李纲宽心道。 “阿耶,更重视我吗!”李承乾听到这话,心中倒也腾升起几分温暖。 想到这里,李承乾倒对李纲更加恭敬了,道,“老师,我来扶您!” 大臣们从太极殿出来,见到李承乾搀扶着李纲行走,都不由感觉到李承乾孝心可嘉,仁慈聪敏,大唐到底是有个很是不错的继承者。 当然,在李承乾为榜样的故事中,李泰自然也就成为了被作为对比的背景板。 礼部以及读了儒家的四书五经的学子,更是有意无意的开始传唱起了李承乾的贤明来。 可以说,李承乾亲自去搀扶李纲,几乎在一眨眼时间成为儒林的尊师重道的美谈。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作为背景板的越王,自然受到了儒林的无情嘲讽。 “舆论的话语权被掌握,还真是不爽,但想祭出报纸这件杀器倒还远远不是时候。 这时候把报纸这种东西拿出来,以儒家对话语权的掌握力量,只要学会了报纸的样式,几乎能够瞬间把舆论权给夺回去。 所以想要办报纸,至少也要等到农业学府的第一批文科学生毕业才行。 否则手上单单是识字的人才,怕就不够用啊!” 李泰叹了一口气,看看才刚刚进入二月不久的天气,倒是期待着五月能够快点来。 今年以来既没有刮风下雨,也没有天灾人祸,自己也就只是想要平平安安的混到大丰收。 不得不说随着丰收时节的到来,今年粮价已经有几分摇摇欲坠了。 李泰与马周两人回到高陵,李泰看着马周道:“不日你将要离开高陵,可否有推荐之人暂时协助我掌管高陵?” “自然是让楚客来打理!”马周开口道,“除了我跟淳风,楚客是最了解高陵之事的人。 现在我与淳风都不在高陵,能承担此重任者,唯有他而已!” “嗯嗯!”李泰点头对马周嘱咐道,“我派遣数科一小队的人给你。 虽然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记录记录数据,绘制水纹地图,想来还是能做的!” “谢越王!”马周不由感叹道,“可惜李淳风不在,否则若是他在的话,这种水纹考察之事,他最是擅长,想来定然能够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计划书来!” “啊秋!”在津口的李淳风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把身上棉袄紧了紧,春暖乍寒,真冷啊! 李淳风原本以为打完了战之后,自己便是能够顺利的跟着大军回去。 但陛下一声令下,让窦静需得完成汉人在幽州的安顿工作,而自己当初在越王手下一起安顿难民,也算是有经验之人,所以也就被窦静抓了壮丁,来协助窦静进行操作了。 食物的问题被李靖解决掉了,毕竟一场战争下去,原本应该至少打上半年的战争一个月就结束了,所以自然缴获了不少的粮食,更不要说窦静本身就是押送粮食的。 虽然李淳风做不到像李泰那样,控制住百姓的最基层的衣食住行形成钱币的内部循环。 但是只要有足够的粮食,让这些百姓乖乖干活,李淳风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窦静把这批百姓分成两批人,一批他带着去开垦良田,一批交给李淳风去疏通河道。 毕竟当初冬天到来,多少影响到了运河的正常使用,现在手上有人力了自然要做好疏通。 但这批百姓跟当初自己从学府中随便挑出来的学子间的差距,让李淳风明显感受绝望。 当初很多用过的激励手段,在面对着一群不识字,没见识,浑浑噩噩干活只是为了一口饭吃的百姓面前,实在是用不起来。 不说别得,当初李淳风手下的学子,那都是叫李淳风老师的术科学子。 李泰更通过农业学府特地的培养了他们的数学思维,其中虽然也有不识字的徭役百姓,但徭役小队的头肯定是学员学子。 这让李淳风标注每天的工程量,每天的工程队伍竞速,奖励每天优秀工人都有了基础。 然后用李泰教授的手法能成功调度统百姓们的积极性去干活。 但现在的百姓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只能计算二十以内加减法,干起活来仿佛行尸走肉,吃起饭来好像猛虎出山,李淳风这时候深深的怀念着高陵,想念着自己的莘莘学子们。 以前一直认为他们实在太蠢了,在数学上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就是人跟狗的差距一样, 但现在看了这些麻木百姓,李淳风感觉自己教育出来的学生还是很可爱的,至少沟通起来不费劲啊! 当然,这些百姓听话还是很听话的,因为李靖带着一支部队驻扎在了津口,这些百姓如果敢暴动的话,那李靖即刻便是让手下的人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来。 不过,这时候李靖也很无奈,因为自己的儿子进入到了叛逆期,来到了津口就不走了! 李世民让李靖护送百姓来幽州,就是要为当初的捕鱼计划继续做着铺垫工作。 而同时,李靖也要乘机开始训练水师,至少要搭建出一个框架出来。 而李靖与卫孝杰则商议水师训练,同时需要物色一个不错的将领长期训练。 这件事对做李靖亲卫的李德謇而言自然算不得秘密,所以李德謇果断向李靖自荐, “我要留在津口,让我来训练水师!” “你再说一次!”李靖没想到李德塞居然会向自己自荐! 李德謇道:“阿耶!我要留在这里,当我看到海时,我知道这就是我的归宿!” “别胡闹!”李靖看着李德謇道,“你在这里能做什么!跟我回长安!” “阿耶,您自己说我如果统帅骑兵步兵,有成为如您这般的统帅吗!” 李德謇看着李靖,此刻却没半分退缩之色,李德謇知道自己这次退缩了就没机会了! “……你的潜能是差了一点,但我用心培养,足以让你不落门楣!”李靖自信道。 “能比得过李都督吗,能比得过苏大兄吗,甚至能够比得上那李淳风吗!”李德謇道。 “李淳风他不懂指挥调度!”李靖脸色带着几分尴尬,但也回答了李德謇话语。 李德謇说道:“他精通术数,是唯一一个看了六镜花阵图,就懂得了六镜花变化的人。 所以阿耶有意无意与李淳风接触,想要把六镜花给传承下去,这我知道!” “连你也都看出来了啊!”李靖不由感觉到几分唏嘘,道,“李绩有自己的道路,定方还需要打磨心思,想要学会六镜花少说十年,多则二十年,至于你……哎!” 李靖看了看儿子不由叹了一口气。 六镜花应该算自己摸索出来一种最适合当下唐军的军阵,但能将其掌握的人实在太少,自己的两个儿子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这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底蕴,在没有超强计算能力下,入门基础是大军团指挥。 就算李淳凤不懂指挥调度,但他已经是自己遇到天赋最高人。 只要他愿意把六镜书传承下去,那自己这一辈子的心血,也不算是断了传承啊。 李德謇道,“您给的东西太强,我连背负的资格都没有啊! 所以,阿耶给我自由吧,至少海上水师现在还是一片虚无,一切规则都由我书写。 如果我能从无到有的走出一条道路,殊途同归下,也许我能窥视父亲留下的传承一二。” 李靖感叹道,“好吧,你的选择我不阻止你,我会去搭建水师的海上体系。 我下次来看你会来考核你的操作与指挥。 如果你考核不合格,那就交给别人,大唐最不缺的就是将领。 至于你就给我滚回长安去,等我死了,把爵位传给你,应该够你混吃等死一辈子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分校 李靖虽然为人小心谨慎,但也没小心谨慎到不敢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子承父业。 至少以自己在大唐立下的军功,在自己死后让他们成为一个军团的统帅完全没问题。 但他们在领兵打仗的天赋上实在太差了,差得简直让自己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己儿子! 不说跟李世绩相比,就算是接受了自己的传承,能不能成为一名指挥十万人左右的大军团指挥都十分勉强,而对于李靖来说,达不到这标准的,基本可以视为不能承袭父业的废物。 如果让他们强行成为一军之长,将来遇到战事让他们顶上,怕是只能成为另一个赵括。 现在李德謇想要在水师上走出自己的道路,李靖不说支持,但至少不会反对。 毕竟水师的根基都是自己当初在扬州时的老兵,以自己儿子在这里,不说能够立下多少的功勋,但是稳住这一支水师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且水师在所有兵种中,虽然也需要进行指挥,但不像是陆地上需要同时指挥几万人,顶多就是指挥军舰,就指挥能力的要求来说,水师对指挥能力的要求最低。 相对来说,水师算是最迟兵技巧的兵种,需要敏锐的觉察到海上战争武器的变化。 而偏偏李德謇在兵技巧上有几分天赋,至于将来到底能怎么样,只能说先看看吧! 李靖心中略带着几分感叹,自己也不知道把李德謇放在这里到底是对是错,但无论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找到了未来的方向自己总归是欣慰的,那就先试试好了。 毕竟作为自己李靖的儿子,总归是有尝试一次,败一场的资格。 “等处理好这件事,也是时候回长安了!”李靖的目光向着长安方向远望。 “李淳风怎么还没有回来!”李泰嘴巴嘟哝了一句,李淳风不在的这些天很是想他啊! 杜楚客在李泰的身边,仿佛老僧入定似的批阅一份份高陵政务, 自从马周跟着朝廷派遣下来的水都使者去考察渭水之后, 杜楚客便承担起高陵的政务重责。 毕竟不能指望李泰这个十岁小孩处理政务啊, 所以在李泰手下干活自然要多担待点。 而现在,李泰碎碎念着李淳风,虽然多少有想念李淳风的意思, 但杜楚客毫不怀疑,更多的原因应该是闲得。 毕竟这么多年观察下来, 杜楚客早就知道李泰的性格就喜欢没事找事! 所以杜楚客也不答话, 低头干活也就是了, 越王什么的,眼不见, 心不烦。 不过不得不说,冬去春来,高陵的活还真多, 而自己的战友一个个都离开了, 真无奈啊! 自己原本就在打理的高陵码头随着春天到来开始恢复了运营, 自己需要关注。 与此同时, 随着去年大量的灾民转职成良民,那自然需要开垦土地, 不能错过春耕。 与此同时,农业学府本身的主要粮食虽然是小麦,但是春天到来也少不了种植一些其他能够在冬天种植的杂粮或者草药, 作为官方也需要提供一定的协助。 可以说随着春天到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可谓是应接不暇。 偶尔在铜镜里面看到自己日渐加深的黑眼圈与不断消瘦的腰带, 杜楚客感觉自己的能力都要追上自己的哥哥杜如晦了,总之, 这日子过得还算是充实。 唯一让杜楚客感觉到几分心烦的是,自己偶尔抬起头看看,自己的上司正在一边无聊的随时捣乱,怕是不论谁看了,心中都未必能够欢喜得起来。 “越王,如果实在无聊可以跟我一起处理下政务,淳风与神威肯定跟着李总管大军一起班师回朝!”杜楚客指了指自己身边小山似的文案,对李泰和蔼道。 说实话,李泰的能力杜楚客是知道的,一些政务也是能处理的,只是他很懒,不想处理。 “真不是因为无聊!”李泰看着杜楚客的样子苦笑了一下,不由收敛收敛。 李泰对杜楚客道,“我是苦恼接下来应该安排谁带着学子们前去突厥部落学习畜牧业。” 杜楚客放下手中的笔,略带着疑惑的看着李泰,道: “大王为何如此执着学习胡人畜牧技术,我华夏当以农耕为重,绝非以畜牧为根!” “因为我想要让百姓每天都吃上肉啊!”李泰对杜楚客感叹,却又补充说道, “想要让百姓们吃上肉,所以畜牧业的发展肯定是必然的,如果因为胡人就排斥畜牧技术,那想要等到百姓吃上肉,却是谁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一愣,却是没有想到李泰有如此愿景,不由感叹道,“大王仁心。” “可惜,愿意带队去学习的教师可谓寥寥!”李泰说到这里, 却是带着几分的唏嘘, “虽然在我看来这是去学习突厥的技术,但是在很多人看来,去跟突厥学习实在是太丢脸了!” 文人好面这种事情, 又不是李泰命令就能够改变的,所以哪怕李泰不要脸,但没有愿意带队的老师过去,难道还真把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扔到突厥部落不成?! 所以李泰有些想念李淳风了,他这种技术出身的家伙,就肯定更看重知识,而不是面子。 听到是这问题,杜楚客思索了一下,倒是平静道: “既然大王的目的只是学习突厥的畜牧技术,那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去获取呢!” “换一种方式?!”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语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开分校!”杜楚客对李泰道,“从高陵挑选一部分的老师,在朔州建立学府。 用农耕技术与对方的畜牧技术做交换,我想圣人应该会更支持这提议。 若突厥人学会农耕技术,那他们自然也就会慢慢放弃掉了原本的文华成为我华夏百姓。 如果他们学了农耕技术却又不去运用,那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不同的生活方式,应该能分裂突厥内部,虽然圣人允许突厥百姓保留自己的习俗,但如果突厥百姓自主向着我华夏百姓转变,相信圣人也是很乐意见到的。 最重要得是去直接建立学府教化百姓,相互之间进行技术交换,相信还是有人乐意!” 李泰听着杜楚客的建议恍然一惊。相对让学子们去向突厥学习,这种交换技术的名义更是能够让人接受。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像李泰一样,长期保持没皮没脸的状态,丝毫不知廉耻两字怎么写的。 李泰感谢了杜楚客,然后便再跑了一趟长安,而这时候的李世民正在泡澡之中。 可以说,随着东突厥被搞定之后,李世民比较起贞观初的那一种勤奋多少懈怠了几分,现在都过起了奢侈的泡澡生活,而且在浴堂召对的风气,也被李世民一点点培养起来了。 “青雀,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世民躺在水池之中,看着青雀不由疑惑道。 青雀作为高陵县令这么闲吗,三天两头的往长安跑,为什么高陵县还是这般欣欣向荣啊。 但是再看看自己呢,批阅各种奏章,审阅各种文件,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泡泡澡了,结果青雀找上来了,哎,自己都干了这么久了,就不能让自己放松放松吗! “阿耶是派人去突厥学习畜牧技术的事情,我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比较起派人前往朔州向突厥进行学习,我更想在幽州直接建立农业学府的分校!” 李泰的神色严肃,面对着李世民,倒是简单的说出了自己这次的目的。 “建立幽州农业学府的分校?”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免有几分愕然,说道, “你这是有一处就想一出啊,怎么又突然想到要在幽州建立农业学府分校了?” “因为其他学子不像青雀这般没脸没皮,能轻易接受成为突厥学子!”李泰苦叹,“所以,还是采用建立学校的办法,通过技术互换,让学员们学习胡人的畜牧技术!” “哈哈哈哈!青雀你自己也知道啊!”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自嘲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很是显然,看着李泰吃瘪,李世民还是很高兴的。 李泰马上能想到处理办法,李世民也很是欣慰,李泰的处事能力的确不错。 不过,李世民回过神来,对李泰道,“但怎么又想到去幽州,而不是朔州!” 李泰听到李世民这话,倒是陈恳回答道: “如果我只想突厥与我汉族融合,那朔州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我希望的不仅是突厥而已,而是希望天下胡人都能感受到我汉族文华的伟大。 所以,幽州自然比其他的地方要来得好,也更加的适合开分校。” “哦?细细说说!”听到李泰的话,李世民神色严肃了起来。 “幽州位置特殊,北上尽是异族生存区域,南下则是我大唐疆域,西面有突厥盘踞,东边则能望尽高句丽,这里肯定会成为汉胡两族的汇聚之所。 除此以外,大运河把幽州与我华夏紧紧相连,同时临近渤海,不论是海上物资,还是内陆物资调度,幽州都有着独属于它的方便之处,这就更让幽州变得无可替代。 同时,阿耶可还记得我曾经的捕鱼计划。 农业学府注重生产,虽然研究项目会有所变化,但研究思维不会。 长安农业学府以研究小麦种植为主,幽州农业学府可以研究畜牧业与捕鱼业为主! 至少在技术上给与捕鱼计划支持,最起码我觉得海军是会需要一些懂得数学的小伙子!” 李泰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李淳风人就在幽州。 这样他就能直接就成为幽州农业学府的负责人,也不用辛劳的再跑回来一趟。 嗯嗯,相信李淳风一定是很乐意的吧! 李世民摸了摸胡子,觉得李泰这想法倒也还可以,至少格局比融合突厥大得多。 不过李世民反应过来说道,“不过这学府的钱财如何来,凡涉及学府,定花钱如流水!” 听到李世民第一时间来问钱财,李泰心中嘀咕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钱财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不选择朔州。 李泰心中不由暗叹,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这种模式的学府,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建立得起来的。 它的成本比普通的所谓私塾,甚至比所谓的国子监都要来得高。 能在长安建设起来,这是转嫁了整个关中的经济,用关中来供养这个学府。 同样的,自己选择在了幽州,那就是看中了幽州这地方,打算用幽州来供养分校。 所以李泰很是陈恳道,“这钱财青雀来解决,只希望阿耶能不能在政策上给与支持!” “你要怎么支持!”李世民听到李泰主动掏钱,倒也没太多意外,因为青雀的确有钱。 但李世民对于李泰所说的支持之法,倒非常有兴趣,想要政策上怎么对李泰支持。 “一则希望农业学府以技术入股那些捕鱼渔船,为这些渔船提供辅助工具与技术支持,不过渔船获得收益后,需得分三层利给学府。”李泰开口说道。 “三层?!”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泰。 “那两层利吧!”李泰果断低头,这个时候完全不用犟,能分到就是赚到。 “两层?!”李世民又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两层利,交税!”李泰再弱弱的补充了一句,“阿耶,别太过分了。” “那就两层利吧!”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 到时候再说,要是赚得多那就多收点税,要是赚得少,那就少收点税! “二则希望水师能对农业学府的学生进行定期的训练,强化农业学府学生的体魄!” 李泰对李世民道,“因为他们未来要与胡人打交道,同时也方便辅助水师的捕鱼计划。 一定程度的训练有助于他们能在异族面前有说话的底气。” “这件事情,我需要等药师回来再商议,听听他的意见。”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回道。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流外官 毕竟当初捕鱼计划是李泰制作计划,李靖负责实施。 现在李泰想要在这件事情里加入幽州农业学府,那么这件事,多少要跟李靖打声招呼。 虽然李世民打败了东突厥所以有些惰怠,但依旧还是那个尊重臣子的君王。 李泰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还真认真思考起这件事情。 毕竟这件事情,自己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三竿而已。 若真让水师来训练这些学生,其中若出现表现优异的,那定期训练的人肯定会将其吸收入水师之中,从而以水师为跳板进入到军队。 哪怕现在的水师几乎一无所有,但这毕竟是一支军队。 而李世民虽然支持李泰的捕鱼计划,但他对水师的定位从来就不是主力。 李世民想要得只是水师能够成为自己未来征讨高丽时的稳定补给。 只要补给足够,李世民有足够信心横推高句丽,所以对水师偶尔去农业学府去教育,他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就算农业学府的学生借机进入到水师中又怎么样,也不过只是运输队而已。 李泰没想到,这件在自己看来挺危险的事,李世民居然同意了,不由继续说起来: “第三,我希望阿耶能给与那些愿意去与教化胡人融入华夏的学子流外官身份。 他们身上有了朝廷身份,不仅能保障他们在胡人区域安全,也能让做事能名正言顺。” “流外官……”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是倒郑重思索起来,考虑了一会儿说道: “如果真能教化胡人,就算授予正式官职也是值得的, 只是如何去判断教化呢!” “说汉话,识汉字, 明汉礼, 赋汉税!”李泰对李世民道, “如此方是融入!” “那就为流外七品的农官,地位等同亭长, 负责传授胡人躬耕教化之事。”李世民道, “先在幽州地区进行试验三到五年,每批流外官需得吏部过审, 确定数量与地点!” 李泰听到李世民同意,本能的握紧了拳头,心头很大一块石头落下。 李泰的确没想到,这自己看来最关键的一步, 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达到了。 便是不由说道:“有此三条政策,我定然要把幽州建设成我大唐与其他民族融合的榜样城市,绝不负阿耶的期望。” “你也别太累着了,建设大唐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朕总感觉李泰你的计划一个接着一个, 却是有几分追星逐月之感。” 李世民倒是挥挥手略带几分唏嘘, 不过却又道, “不过我看得出来, 青雀你跟朕一样, 都是想建设一个强盛的大唐啊!” “固所愿尔!”李泰对李世民鞠躬道。 李世民点点头对李泰挥挥手道:“没其他事就退下吧, 朕还想泡一会儿!” “那青雀就先告退了!”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马上恭敬的退出去。 走出宫门, 李泰深吸一口气, 顿时有种海阔天空之感。 自己农业学府从建立到现在,总算是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那就是学员有机会成为大唐流外官。 流外官是官吏间的一个特殊阶层,它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却没有官员应该有的品级。 流外官在秦汉是依旧能够轻松的晋升到官僚队伍, 但自从科举这一样东西出现后, 流外官的地位就急转直下。 哪怕拥有官身也常常被看不起,到后来甚至失去了从流外官到内流的晋升渠道。 北宋文官当权后, 流外官就脱离官员的行业, 时常与胥吏混称。 当然, 如果用现在的眼光来看, 七品流外官就差不多是正式的一级科员,至于从九品的官员则是现在副科长级别的人物。 普通人在街道做一辈子,还是有可能成为正科级的。 同样就唐代来说,流外官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流外官却是整个朝廷低阶官员的基石。 许许多多从九品或者九品的县令,尤其是偏远地区的县令,都是从流外官什上去的。 当然,他们也就到这一层次为止了,想要跨越这道门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至少没什么奇遇的话,八九品的中下县令, 就是他们的终身目标了。 就好像现代正常考编之的人基本上正科级就是这辈子的奋斗目标一样。 这样的待遇对很多世家官员来说,流外官自然是可笑得,他们完全看不上这八九品县令。 但对李泰来说足够了, 甚至对很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来说也足够了。 不要忘记, 李泰选择的目标是良家子,他们在正常情况下那是只有上战场才能当官。 对比起上战场,拿命去拼出一个所谓的未来, 至少从农业学府毕业出来自然要安稳得多。 甚至就算没被选中,单从农业学府学到了知识技术,对百姓来说也并不亏! 但若能成功被选为流外官,那他们就赚大了! 因为他们已经实现了从普通百姓到官员的身份转变,一个人完成了可能祖辈几代人都完成不了的阶级跨越。 对底层百姓来说,流外官哪怕再被有品级的官员看不起,那也是官员。 就好像别拿村长不当干部,也别不把流外官不当朝廷官员。 而对李泰来说,自己一开始的着眼目标就不是中枢。 因为中枢每一个官员,那都是一个个的人精,你拉拢任何人,不可能会没有人知道。 甚至你才刚动手,就有一群人已经在心中转悠了好圈, 甚至已经下好套子就等你钻了! 所以中枢朝廷多得是那种两面三刀,吃里扒外的家伙,人心隔肚皮,谁又认识得了谁。 还不如这种自己从毕业到流外官进行培养,甚至自己一路培养到丞相的农科学子。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学校校长, 双方有着天生的政治立场,等到他们成为了流外官,他们就会发现正常的途径想要晋升几乎难如登天。 他们想要晋升的唯一方法就是拥护在自己身边,自己能成为帝王。 他们会成为自己的天然助力,同时让自己在基层有了最结实的政治力量。 他们的存在可不仅是为了给自己争权夺利而安排的,而是为了自己掌握基础的重要砝码! 毕竟想要掌握基层,肯定会有很多世家豪门出身的基层官员不配合,但全部撸了那又不现实,毕竟他们要是被撸掉了,那又谁来干活。 这时候,这股继承政治力量就变得非常重要了,哪怕他们那时候还是流外官,但自己撸掉了县令县丞后,以他们的资历,他们转职成八九品的县令县丞完全没问题。 可以说,这股为二十年后精心培植的基层力量,那是比医疗体系更加重要的存在。 他们的存在能够让自己甚至罢免整整一道的官员而不需要担心没有后补干活的人。 是自己完成对官僚体系更新而不影响时局的基础。 只不过,这种布局实在太吃时间了,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他们到不了自己所期待他们能够到达的位置,也完成不了自己想要从中枢到基层完全掌握被国家所掌握的设想! 当然,如果自己计划失败了,那流外官体系肯定会遭受到胜利者血洗。 但想一想,历史上的流外官混到最后跟胥吏为伍,跟自己拼一把至少还有翻身的希望。 所以自己真没坑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李泰自然让卢安寿驾驭着牛车向农业学府而去,现在农业学府的拼图越来越是完善了,李泰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布局在慢慢的展开。 农业学府中的学员未来也都有了清晰的定位,比如学习最差得学生,那就只掌握了基础识字与种田,那就让他回家守着一亩三分田,靠着学校里面学习到的知识,至少能娶妻生子。 其次学习得最优秀的学生,那自然是出来就直接授予流外官,虽然现在是去胡人地区,但却也是朝廷授予的官身,对很多百姓而言,这至少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接下来,最重要得就是等待今年的丰收了……”李泰眯起眼睛,心中不由想道, “只要今年大丰收,证明自己的种植技术有效,那自己农业学府的布局算完整了!” 而李泰来到了农业学府,听到吕才正在抚琴,轻柔的声音中有种春回大地的安宁。 很显然,这次依旧没有通过进士科的吕才,此刻已经能看淡科举了。 李泰倒也没有客气,跟吕才说了自己开设幽州分校的想法,以及说清楚了理由。 “幽州分校……”吕才没想到,李泰去外面转悠了一圈,倒是不逼自己凑齐去突厥学习的老师,而是提议在幽州开设分校,以后再一步步的开设畜牧业的课程。 “但幽州分校要交给谁来负责呢!”吕才看着李泰询问。 “那只有现在还在幽州的淳风了!”李泰无奈道,“毕竟熟悉学校课程,明白学校的数学思维理念,再加上现在他一直在幽州干活,想来也有了一定的基础。 所以他在幽州开分校自然是最好,当然,如果你愿意去幽州建立分校的话……” “我觉得淳风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吕才一脸严肃道, “我会安排好一直以来跟他合作密切的老师,甚至数科学生也会一一去做好思想工作,绝对不会拖他的后腿!” “用不着到这种地步吧!”李泰听到吕才的话不免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不过,李泰脸色一正,还是对吕才继续道, “这倒是小事。对比起这,我们主校与分校应该制定怎么样的制度,如何进行消息传递。 还有最重要得物资需要从长安运输到幽州,这又该怎么运输,这都需要一一解决吧。” “还要运输物资?!”吕才听到这话,不由瞪大眼睛。 “首先是教材,以及图书馆之中的重要书籍,这些肯定是要运输过去的!”李泰伸出手指道:“还好有雕版,印刷一下送到幽州,应该行。” “教材为什么不直接送雕版呢?”吕才道,“我们这里制作雕版,总比幽州制作方便吧!” “那就送雕版!”李泰果断道。 好吧,务实是李泰的性格,知道自己错了,直接认错不丢脸。 “然后是锦缎,建设学府,第一需要用到得就是钱!”李泰道, “我虽然向着阿耶讨要来了一份工作,我们学府入股官方渔船,负责辅助工具的设计与维护,从而获得两分利。 但这件事真的形成稳定的利益链之前,应该还需要我们供养一段时间。 只能运输布匹过去了……哎,没有纸币还真是麻烦啊!” 李泰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越王说什么?纸钱?”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疑惑。 “没什么!”李泰摇头道:“总而言之,先做好让一部分教师迁徙幽州的准备,让一部分的学生也过去给淳风打打下手。。” 吕才忍不住的叹息道: “教师只要钱给够倒是还好说,甚至有些教师就是北方来的。 但学子的话多是本地人,愿意北上的学子怕是寥寥无几。 顶多看看有没有孤儿出身的学子愿意北上。” 李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说道: “第一批还是以老师为主,到时候应该会收幽州,甚至整个河北道的学子为主。 至于那些学生,我让他们过去,也是希望他们能尽快转职成老师的!” “如此,事情便处理得七七八八了,毕竟有了人跟钱,淳风又是跟我们从无到有搭建起这学府的,想来应该能够处理好这一切,把幽州的学府给建设起来。”吕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批的人手、教材、锦缎我都能够送过去!”李泰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了!” “嗯?”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疑惑道,“还有什么问题!” “怎么跟淳风说这件事!”李泰把目光投向了吕才,“让他在幽州留下来!” “淳风应该很好说话的……”吕才犹豫了一下,坚定道,“以我多年跟他喝花酒的交情,我再修书一封,只要讲清楚道理,他肯定愿意留在幽州的,毕竟淳风是个老实人!” 李泰拍拍吕才肩膀,一副把重担交付给你的神情,道: “我也写一封,就说是你举荐得他好了……初质,你能理解我的吧!” 吕才双目含泪,实在李泰这任务给得艰巨,自己有拒绝的可能吗? 现实点,直面人生吧。 吕才重重点头道:“大王,淳风一定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比较起自己去幽州,还是让淳风在幽州待下去吧。 这可是跟自己一起喝花酒的兄弟啊,自己自然要安排好他的前程!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与颜勤礼的对话 李泰与吕才两人狼狈为奸……应该是通力合作下,经过组织的讨论表决,最终决定由李淳风出任幽州学府分校的校长。 为了避免突然性,李泰与吕才自然是一前一后通过了驿站给李淳风送信,免得他大老远的跑回来之后,又要打包送回幽州去。 初唐的驿站体系自然没盛唐时能做到“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程度。 但帮助李泰这个亲王送份信给窦静手下,还是能做到的。 这件事为了避免瓜田李下,自然需要走程序,免得被御史参奏一本李泰私下跟重臣往来。 与吕才商量好事宜,李泰多少算松了一口气,毕竟今年以来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比如教师的扩招,学生的招新,春耕的开始,以及现在多了一种……要建立分校。 这些都需要吕才去一一处理,不过吕才的才能在合理处理事务顺序时却有着奇效。 他总能合理把一件件事务以最优方式去排序,然后不紧不慢的去完成。 所以自己偶尔塞一件情给他,你会发现他原本七天能够完成的工作量,你塞一件事情后,他七天还是能把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完,而且发挥得相当完美。 某种程度上来说,吕才最擅长的就是合理安排事务次序,发挥出最高效率。 只不过唯一缺陷是吕才自己不会去搭建这个框架,他需要有人给他搭建好这个框架,他才能在这合理的框架内把这事情给处理了。 如果用音乐来比喻,那就是需要给吕才定下乐曲规则,然后给他宫商角徵羽五音,让他去编写一份优美的乐曲一样,让他自己从无到有的创作,对吕才来说有点困难。 而规划这方面事李泰至少能做到高瞻远瞩,所以两人配合倒也相处得不错。 不过李泰还是有点想念马周,因为马周的思维更加发散敏捷,几乎李泰搭建出了框架,马周便是能够从各个角度完成填充,而自己更能将其执行下去。 两人商议了细节,天色已晚, 便在学校里面睡了一觉。 等到了第二天, 在完成了早上的锻炼之后, 李泰乖乖的跟着颜勤礼学习去了。 虽然功课自由,李泰跟着颜勤礼更以学习史书为主,但每个月定量的课程还是要学习的。 尤其很多经书, 你可以不会背,但别人说道时你要能说出出处, 这是基础要求。 所以虽然自己有事可以随时向长安跑, 但跑回来了该补得课程还是要给补上! 终于等到午饭, 李泰伸伸懒腰,哪怕颜勤礼最擅长这方面的教学, 但上了半天课程,李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化了。 而颜勤礼倒沉默得开始收拾起课本,准备动身离开。 李泰看着颜勤礼的动作, 对颜勤礼道, “颜先生, 学府之内的藏书整理得如何?” “有孔志约、虞景明两人协助, 文科学子帮忙,已经完成了整理分类。 不过想要全部卷抄一份, 怕是还需要数年时间才能完成。” 颜勤礼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 “尤其今年, 圣人颁布指令,凡来京城科考的学子, 都能凭借学籍来农业学府观书。 这让一些朝廷官员纷纷在我们处典藏书籍,所以这卷抄的速度又慢下来了!” “阿耶已经发布了这命令了吗?”说实话, 李泰近期并没过多了解这件事。 虽然当初自己跟李世民提议了这计划,但书籍骗到手后, 李泰就把这计划给丢到爪哇国去了,但没想到自己虽然忘记了,不过李世民倒没忘记。 毕竟李世民可是期待着自己文治武功都要超越大隋的。 所以,在东突厥被灭了之后,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文治了。 而这次科考借助灭东突厥的威慑发布了这道命令,自然也代表李世民大势已成的姿态。 至少现在的李世民已经可以不需要再去看世家的脸色了,面对李世民下达的这个命令,科考的学子们自然是会说李世民好,所以来农业学府的科考学子也就多了起来。 虽然说这时代只要能读书,尤其能来京科考的,哪怕再穷那也肯定是有薄田几亩,但他们想要看到书籍,怕也还真不容易! 现在有了这么个地方看书,对绝大多数真心想要读书的学子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 虽然借阅这个功能李泰还没有开放,但是只要在图书馆里能看书,对学子们来说就够了! 当然不能借阅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户籍的问题,另外一部分的原因是图书馆里的书籍绝大多数都是手抄的,而不是印刷的。 毕竟这些书又不是《农地人才之友》,自己总不肯能为了一册书籍,去弄雕版印刷吧,甚至连活字印刷都有点费事。 所以,李泰这边便自己开了个造纸厂,制笔厂和纸厂,这些不值一提的小厂来负责以九成的市场价的良心价格来提供应笔墨纸砚。 虽然说, 现在的笔墨纸砚算不上什么顶尖的极品,但至少也能做到中上的水准。 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而这价格投放到高陵市场上,甚至还能慢慢向周边蔓延。 毕竟这年头舍得花费资源投放到工艺提升, 与规模化生产上的人还是太少了。 至少李泰追求的也不是什么极品,而是性价比,对广大普通庶族读书人来说,这些笔墨纸砚的价格与它们的品质可谓有口皆碑,而这就足够了。 而这些纸张的收入对李泰来说真就是赚点小钱,毕竟这年头读书人属于少数人。 而且自己每年还要用一定的纸张来供应农业学府,所以自己从这些科考学子的身上捞点钱来补贴农业学府不过分吧。 当然,除了笔墨纸砚的消费,衣食住行吕才表示农业学府全部都提供。 他们会发现在学校里面生活,绝对比在高陵的消费要低,比长安的消费也就更低了。 不过,这可不是李泰的发明,而是吕才弄出来的。 吕才还贴心的推送出了学生标准套餐,按照一月一吊钱,可以享受到学生级别的待遇。 比如衣食住行全部以学生的标准对待,甚至愿意还能作为旁听生到各科学堂自由听课。 李泰从颜勤礼的嘴巴中知道了吕才的行径,心中感叹这家伙是真适合做校长啊! “不行!”李泰连忙摇摇头,感叹道:“他这般行为,怕是会把这些学子给薅秃了!” 颜勤礼听到李泰的话也是点点头,他就是感觉吕才的行为有点过分才与李泰说的。 毕竟圣人都说这里能看书了,你这么的剥削这些进京赶考的学子,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而吕才毕竟是李泰指定的农业学府负责人,吕才做得某些决定自己也不好拒绝啊! “要什么钱啊,我像是缺钱的人吗。”李泰对吕才的行为感到叹息。 跟着自己混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重视得从来不是钱嘛。 “看来要找个时间跟吕才商谈一下,要想办法把这些科考学子纳入到学分体系中。 让他们知道学分能在校园中当钱来花费,从而让他们不自觉的加入到学校建设中来。 比如成为农科学府的老师,那给得就不是学生标准待遇,而是给老师标准的待遇了。 比如在学校五日一休的休沐时间,可以去开公开课,吸引学生上课。 甚至他们额外的对学子进行补课,我也不在意的啊,反正都是学校里的学子福利!” “……”颜勤礼发现自己听到很多了不得的想法。 毕竟吕才想要得紧是借助这些人去图书馆学习,所以刮一点油水下来。 但看李泰的这姿态,这是打算连整个人都整个吞下去啊! 李泰看着颜勤礼在一边没说话,倒是哈哈笑了几声掩饰尴尬,说道: “颜先生,要不这件事情交给你来怎么样。 其他科目与这些科举士子间的差距有着几分大,但文科与科考学子们所学近似,不如先做个试点如何!” “谢越王抬爱,勤礼会去找那些科举学子问问。”颜勤礼听到李泰的话回答。 这时候颜勤礼神色变得有几分严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对李泰说道: “只是勤礼心中有几分的疑惑,不知道越王可否能够给我解惑!” “哦?”李泰听到了颜勤礼的话愣了愣,郑重回答:“还请先生请言!” “是这样的!”颜勤礼道,“农业学府的六科,医、农、数、墨、乐五科,在越王的手下都发挥出了别样的作用,五科科长在越王支持下各自展露头角。 我虽然为越王府的文学,却也知道越王虽然尊重我,却也不敢重用我。 所以我却是好奇,既然越王并不重视儒学,却又为何也要立下这文科呢?” “……”李泰听到颜勤礼的话不由沉默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看着颜勤礼道, “颜先生,我待你如师,我从未小视过文科,如此说来,您是否信?” “我明越王待我赤城,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如此直言,因为越王并非心胸狭隘之人。” 颜勤礼继续道,“自从我教授越王读书明理,便明白越王恢宏大度,绝非凡人!” “谢颜先生。”李泰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道, “我仍记得,当初我年幼之时说了儒家坏话,孔颖达一时气愤不过所以晕厥。 而在这之后,父亲为了给儒林一个交代,便让我离开东宫开越王府。 也正是在那时候颜先生成了我的老师,一直以来也是您教导着我!” 颜勤礼听到李泰的话语也沉默了下来,自己当初成为李泰的老师,也已经过了良久了。 当初自己以为李泰会是顽劣不堪之辈,但真教育过来,反而感觉李泰少年老成。 李泰看着颜勤礼说道: “请恕我直言,我重视文科,但我并不重视儒家。 我重视文科是因为它乃是我华夏之根,我不重视儒家是感觉儒家的路已走到尽头!” 是的,至少在李泰看来,儒家不是不好,而是儒家在秦汉的时候是先进学说,到了大唐几乎发展到封建时代的鼎盛。 在儒家文化下,这时代的文人都是文武双全的,出将入相那都是正常的事。 所以李泰讨厌儒学,但并没有贬低儒学。 因为这时代的儒家实际上就如同日中之阳,几乎把儒学文化的先进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再往后,宋儒已经给人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明清儒学那就更是臭不可闻。 毕竟连“不做安安饿殍,犹效奋臂螳螂”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想而知儒学儒家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儒家的路已经到了尽头?!”颜勤礼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感觉到狂妄而可笑。 颜勤礼认真道:“面对儒学,哪个可称智者,谁人敢言圣人,俯首古今唯孔丘!越王您真的懂得了至圣先师的学问之道吗!” “我不做学问,我不走这条道!”李泰认真道, “我所说的是儒家理论治国这一条路,儒家已经走到尽头了。 从汉武独尊儒术为起点,两汉到如今,儒家吸收百家营养,一路发展到了现在,哦……顶多再加上新来的佛家,以及老树开花的道家,最多再出现一个三家合一之说。 但儒家也只到这种程度了,前面的道路已经走尽了,再走下去,那就只剩下歧路了!” 颜勤礼的目光看着李泰,那仿佛看着一个疯子,道: “越王您真觉得您参透了儒家智慧,一眼看穿儒家道路,觉得自己乃是天生智者吗!” “不是,你还记得当初我与孔颖达发生争吵的起因是什么吗!”李泰话锋一转道。 “到如今,您还是觉得是儒家的问题!”颜勤礼的目光尖锐,身体挺拔而不屈,仿佛只要李泰的言语有半分的不恰当,说不定就果断一头撞在柱子上,以身殉道算了! “颜先生,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找到原因了。” 李泰靠近颜勤礼的身边缓缓道, “为什么两汉相加也不过只是活了四百多年,我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只不过,我翻阅了儒家经典,可惜儒家学说解决不了这问题。” “什么!”颜勤礼听到李泰的话,猛然反应过来,看着李泰的目光难以置信。 “颜先生,我可以给您一个提示,耕地面积。”李泰对颜勤礼郑重行礼,然后继续道, “如果颜先生想通,就再来找我吧!因为我真的很需要学术上能有人与我志同道合!”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杜如晦的决定 看着迷茫的离开的颜勤礼,李泰微微叹了一口气,改造颜勤礼的工作不好完成啊。 希望这枚种子能在颜勤礼心里生根发芽,因为李泰真的需要一个学术上志同道合的大佬、 至少现在以李泰的眼光去看,整个唐朝有可能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学术大佬也就颜勤礼而已,当然有比颜勤礼更强的人,比如孔颖达,但是这些儒家大佬不跟自己混啊! 说实话,李泰哪怕从后世来,却也没有歧视儒家的意思。 毕竟正是在儒家文化统一了华夏思想,成为了执政纲领,这才缔造了盛唐的局面。 就整个华夏文明来说,这也是无可置疑的最璀璨的一刻。 但儒家的治国方针,在盛唐之后,也开始进入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因为在这一刻开始,从百家争鸣时代一路走来的儒家已经走到了巅峰,从这一刻起,以儒家体系为代表的生产关系,已经不适合这个越来越是发达了生产力了。 所以儒家在盛唐走到了极致,宋明两朝的儒家思想顶多算是自救,哪怕王阳明开创出了心学,但这门学说也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国家治国根基的地步。 至于外来的佛家,看看在治国上居然会被印度教给干掉,就知道佛家是多么不靠谱,就治国方面,儒家根本就在佛学上吸收不到什么营养。 所以,李泰不是说讨厌儒学,而是明白,这门从诞生起一直到现在,学科治国道路已经走到头了。 想要让唐朝的盛世延续,那就必须要找到一门新的学科作为指导思想。 而这门学科不可能无缘无故来的,需要六经注我,也需要我注六经。 这需要在经书上有着极强造诣,同时也必须要有自洽的理论。 别指望李泰,李泰是真做不到,让李泰提出观点还行, 但想做学术论证, 那就省省吧。 所以李泰选择了颜勤礼, 让他去自己琢磨与发觉。 毕竟对这种人来说,你告诉他的他未必会相信,但他自己发掘出来的他才能坚信。 所以李泰也不过只给了个提示而已, 能不能找到相应的答案,就看他自己了。 “而且……我与儒家间的斗争现在也不过只是序幕, 等到李承乾亲政怕是会真正拉开。 虽然我嫌弃儒家的道路走到了尽头, 但在七世纪依旧是最先进的文化, 而且是正走向巅峰的先进文化。 等到我与李承乾分出胜负,到底需要一个人帮我收割儒家啊!” 李泰在心中默默补充, 且不说把一个人逼到绝境,那都会引起人的反抗,更不要说把儒家逼到绝境, 真的鱼死网破对自己对大唐甚至对华夏都未必有什么好处。 还不如到时候让颜勤礼出面, 承认儒家眼瞎投资了李承乾, 然后接手儒家。 自己就能借助这手, 全面发展农业学府给与农业学府足够的发展空间与时间。 只要社会还在发展,那历史终究会证明做蛋糕的总比分蛋糕的有前途。 所以李泰需要保护颜勤礼。 就算是颜勤礼没找到答案, 只要他在农业学府乖乖的做学问做个十二十年, 这一二十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他成为大儒了,到时候自己也终究会有用上他的时候。 当然, 如果颜勤礼能想通,并且成为自己志同道合的友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加油啊, 颜先生!”李泰握紧了拳头,这一声加油, 未必不是对自己所说的。 “克明,看来你身体恢复得很不错。”房玄龄看着杜如晦在院子里打着五禽戏不由感叹。 “还是孙神仙的神仙手段, 否则这条命想活过来倒是不容易!”杜如晦自己也唏嘘, “还好,这些日子打着五禽戏吃着药,不久便能恢复了,最近朝堂上可发生了什么事?” 杜如晦也知道,自己生病的这些天,除了刚开始几天朝廷的官员甚至李世民都多有慰问。 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因为听说自己要静养,来往的官员也就少了。 绝大多数也就是把慰问的礼品送到了门口,交给了管家,却是深怕打扰到了自己。 就算是房玄龄每次也只是来到门口送了些瓜果类的菜蔬,很少直接拜访自己,但如今却是登门拜访,很是显然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房玄龄有几分的难以处理。 “这是朝堂上讨论的事,主要是这两份。”房玄龄拿出两份文件递给杜如晦,让他观看。 “漕运税收计划,突厥部落安置?”杜如晦看了看,不由皱起了眉头,“漕运税收倒是好事,不过突厥部落为什么要保持旧俗,聚集安置,难道不怕再出现五胡乱华吗!” 房玄龄听到了杜如晦的话,却是可惜, 如果杜如晦没生病,条未必会如此处理啊! “圣人被异族以天可汗的名头架住有点下不来了,而且这份文件还是太子递上去的。 太子第一次提出政见,朝廷上下连魏征他们都不站出来说话,谁还能阻止!” “哎!”杜如晦听到了这话,不由叹息:“那你来找我来说是想要我去上谏? 我才刚从鬼门关里面出来,你这是打算把我一脚又给踹进去? 还是找张玄素吧,他脖子硬。” 虽然杜如晦却是非常的清楚,在李世民的决定还没有做下来之前自己据理力争倒是好说,但是现在这一条指令都已经过了三省了,自己再提出反对意见,那是跟整个朝廷过不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仿佛就显得你一个人很是有能耐,你的同事都是酒囊饭袋一样。 “不是,我感觉太子与越王之间有点武德风气!”房玄龄抬头望天, “虽然应是某人希望太子借此事拉拢温彦博,树立太子威望,打压越王应该是顺手之事。 但无论怎么说,这种势头已经出现了,对于贞观一朝来说绝非幸事。 我想,你我都不想要重现当初武德旧事,否则楚客就不会安排到越王那里了! 所以需要你来帮忙。” “我?”杜如晦一瞬间做出判断道,“那种压上身家性命的事情,你想要来第二次!?有必要吗,我们现在坐看风云才是最正确的吧!” 房玄龄的目光看向了杜如晦,神色之中却是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越王的干才的确非凡,他的漕运税收计划你也看了。 此策虽也算苛捐杂税,但针对得是豪门商贾,而不伤底层百姓,能让人交得心甘情愿, 虽然先期需要基础投资,但的确是治国良方,只要运河不断,便是能一直实行下去。。 越王越有才华就越会给太子带来压力,甚至太子到现在都还没展露几分亲政机会…… 所以,我希望你能压一压越王。” “你想怎么做?”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倒是停下了自己的五禽戏,神色严肃起来。 房玄龄说道:“越王的漕运计划先在渭水试行,你便先是参与进去。 等到全面铺开,圣人不可能会全部交给越王一个人来处理,肯定需要一名重臣牵头。 只要你现在关注了,等到时候,应该会顺水推舟的交给你来处理。!” “你是想要我影响这个计划!”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皱起眉头。 房玄龄摇头道:“不,这计划到底是于国有功,我何必破坏。 我只是希望这整个漕运计划推进得细致一点,给太子争取亲政的时间,展现能力与威仪! 太子与越王两人相差一岁,而且太子所接受的教育比越王更优秀。 不说太子有越王这般天才,但只要求一半的水平总归有的吧。 只要如此,太子稳定了自身地位,那么大唐的江山社稷自然也就稳定下来了。” “如果太子与越王之间的内政水平,就好像是隐太子跟圣人之间的军事水平的差距呢!”杜如晦看着房玄龄,又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圣人那是几百年一出的人物,要是李氏连出两个还都是次子,你信吗!”房玄龄道。 “好吧……”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语,道:“我找个借口便是参合进去!” 房玄龄见到杜如晦这般的回答,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对这些经历了玄武门之变的老臣来说,他们是真的不想要再经历一次玄武门之变。 他们希望的只是大唐能够安安稳稳的传承下去,自己的家族跟着混就好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房玄龄见到了李泰有那么一丝与李承乾竞争的苗头,却也想要把这苗头给掐灭掉。 不过有时候也不需要把某些事情做得太过露骨,稍微压一压拖一拖就足够了。 在政治上,有时候拖一拖是真能解决问题的,最典型的就是干部选拔。 一个原本三十二岁正处级干部和一个三十五岁正处级干部的未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房玄龄也是如此想法,他不需要打压李泰什么,而是顺着李泰想要的路走就好了。 李泰不是想要实行漕运计划嘛,那么房玄龄便是塞一个杜如晦进去。 有杜如晦盯着就是对整个工程的保驾护航,毕竟没有一个重臣压着,这种涉及天下的工程,肯定是会受到地方世家豪门的纠缠。 有杜如晦在,杜如晦能很好的处理这些事情,所以自己可不算是坑了李泰。 至于第二点,则是让李泰的计划更加的细致化,你不是想要实现这个计划吗,塞一个大佬进去,以杜如晦的经验,绝对比李泰最初版本的漕运计划更加的细致。 而越是细致的东西实际上就越是麻烦,也越是能够拖延时间。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做成功了,所有人的目光肯定是落在杜如晦的身上。 哪怕是李泰提出计划,实施工程,甚至前前后后都是李泰在忙活,但杜如晦本身领导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完成了那就是杜如晦的功勋。 李泰的功劳哪怕内部的人知道,但对于百姓来说他们不知道。 房玄龄看来,李泰在民间的威望增长不上去,那对大唐的稳定性就足够了。 毕竟官员是从没节操这种东西的,当他们发现跟着李泰混没前途,那自然会舍弃掉李泰。 绝大多数官员都是永远忠诚皇帝,谁是皇帝忠心谁,这概念换到太子身上也一样的。 只要李泰不是无解到横推整个大唐的内政体系,那太子只要表现出明君应该有的素质,越王纵然才华再强,那也只是臣子。 所以,自己需要得仅只是给太子争取时间,给他一个亲政的机会而已。 毕竟越王表现得越出色,那么圣上就越是会早给太子亲政的时间与机会。 总之,房玄龄的安排是谁都不得罪,谁也挑不出刺来,毕竟维护大唐稳定传承不容易啊! 杜如晦看着房玄龄离开,感叹道: “玄龄这思维模拟的能力倒是越发的厉害了,我都还没有上朝,便能看出我对上朝有几分迟疑,所以过来试探一二。 算了,正如他所说,终究要给太子机会,而且压制越王一二本就是我想要做之事!” 这次死里逃生,杜如晦却也觉醒了如同房玄龄一般的那种本能,只不过杜如晦的能力是决断,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当前情况的最正确决断。 这种能力自然是非常强的,只不过任何的决断都是有实效的,有的时候你现在认为是正确的决断,但拉到足够长的时间跨度中,却未必正确。 但这天赋丢给目光短浅的人来用,那很可能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而目光太过长远的人来用,那就又有可能导致你活不过春天到来前的寒冬。 所以,这个天赋如何能够用到极致,却是要看杜如晦自身的综合素质。 当然,如果某人一下子拿出数个谋划,这天赋自然是选择困难症患者的福音。 而不多日,杜如晦重新回到了吏部的消息传了回来,并且杜如晦主动表示,漕运税收之事关乎朝廷税源,此事乃是前所未有,吏部为了更方便的对以后税收官员进行考核,希望也能参与漕运之事,只做监督之权。 对于这点,不止是李纲和房玄龄,就算是魏征、温彦博等人都同意了杜如晦的说法,就算戴胄都找不到什么反对的理由,就这么通过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与杜如晦的交锋 “杜如晦居然参合进来了……好事啊!” 李泰收到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便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房谋杜断,自己想要跟杜如晦搭上关系可不容易啊。 严格来说,自己哪怕到现在都跟杜如晦没什么关系。 别看因为自己出现所以让杜如晦渡过了这次疾病,但现实来说,是李世民过来宣旨,是孙思邈过去医治,跟自己这个越王的关系并不大。 所以对李泰来说,自己跟杜如晦间的关系未必算得上多好。 实际上,李泰也不需要跟杜如晦有多好私交,自己所需要的只是个公平公正的态度而已。 而房玄龄与杜如晦他们哪怕不想要参与党争,但就立场而言肯定是想维护李承乾的。 对于这点,李泰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李泰也不在乎。 因为李泰需要得只是让这些人能看到自己是干实事的,且并会打扰自己干实事就够了。 他们到底是开国时候的良相,开国一代跟后面的丞相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代人基本上都是做蛋糕的,所以这批人哪怕态度偏向李承乾,但该干的事实还是要干的。 对李泰来说,自己的要求也不需要多,不要打扰到自己干活就足够了。 不过,杜如晦参与了这件事情后,倒马上来到高陵,打算与李泰会晤商议。 同时,杜楚客作为他的弟弟,更第一时间把杜如晦迎接到高陵县衙来。 “山宾,最近是你在处理高陵的政务吗?感觉你消瘦了不少。”杜如晦看着案几上文案,上面很多批注都是都是杜楚客的字迹,随便扫视了一眼,便是拿起一份看起来。 “我很好!”杜楚客倒从这小山似的政务中抱了一堆放在自己桌子上继续批改,说道, “倒是兄长你,才刚刚大病初愈,不再休息一两个月吗?” “我可闲不下来,休息这么久时间已足够了!”杜如晦摇摇头, 继续看着这些事务, 道, “看起来,你在高陵的工作挺充实的!” “高陵的县令是越王,到底未曾及冠, 只要不去长安,每日都要去农学学府上课。 马县丞更去观测渭水地势, 所以也就只有小弟来处理这些杂事了!” 杜楚客说道这里, “兄长先等等, 我这就派人去催,越王向来准时, 想来不就就会到了。” “是我来早了!能见越王之前,与山宾你见一面也是好的。” 杜如晦的目光落在这些堆积起来的文件上,微微皱眉道, “高陵县令, 需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吗?” 杜楚客低头批阅政务:“还好, 主要是这段时间正好是春耕, 等到了春耕结束会轻松点。 高陵这里的农作物是小麦,主要在四五月份收割, 到了六到九月初因为是渭河的丰水期,所以漕运最是丰盛,十月差不多要播种冬小麦了, 到冬天,那练煤场就到了最热闹的时候了。 更不要说, 现在徭役开始向高陵下面的村子修路,至少要确保两辆马车并排前行能…… 一年忙到头, 除了做五休一的规定以外,也就过年能休息几天。” “但山宾你看起来却是乐在其中啊!”杜如晦看着杜楚客笑着道。 “为百姓做事, 为何不乐在其中!”杜楚客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是从容回答道。 对杜楚客来说,随着自己接手了马周的活,这事情累吗?这自然是累的。 但这种累对杜楚客来说却是甘之如饴,累什么累,哪里有自己干活来得舒服。 杜如晦看着杜楚客的样子,知道杜楚客在这里干得很是满意。 别看着随着马周调查渭水,李淳风去了幽州,导致李泰人手严重不足,所以一股脑的把事情全部都丢到杜楚客的身上,换了一个人说不定干着干着就要罢工了。 但自己杜家的人都是工作狂,只不过杜楚客更喜欢能够独断专行。 作为杜楚客的哥哥,杜如晦清楚自己这弟弟性格,他属于那种专而有谋的类型。 简单的说,就是让杜楚客独当一面那杜楚客就是一条龙,但让杜楚客跟别人合作,那杜楚客就算是没坏事,也基本上是在划水,他就是不喜欢跟别人合作。 所以现在越王身边人手不足,杜楚客的能力反而展现出来。 “越王到!”就在两人还在聊天时,下人开始唱名,而李泰也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李泰看着两人从容道,“两位来得真早,在聊些什么好像很欢乐?” “我与兄长正在聊为民做事,自得其乐!”杜楚客对李泰行礼道。 “原来如此。”李泰点头道,“杜尚书重病痊愈,便马上关注此次的漕运计划,的确忧国忧民, 为民做事能自得其乐想来应该是为官上上品了吧!” “越王过奖了!”杜如晦见到李泰到来,神色严肃的起来,一扫与杜楚客见面时候的欢愉气氛, 对李泰认真道, “越王对我来此的目的是清楚的,还望能够与越王沟通,一起把在渭水漕运计划完成。” “我明白。”李泰点头道:“渭水从渭州而起,经渭州、秦州、陇州、岐州、京兆府、同洲,此不但跨越州县,更是跨越府道。 所以需得有杜尚书这样的重臣坐镇,才能让这漕运计划真正的实行下来。 否则单地方上的扯皮,便会消耗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杜如晦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自矜的点点头,道:“越王却是心有腹稿,也是,这计划本来就是你与马县丞一起提出来的,不知道可否与我细说。” “这件事情,还需要杜尚书的通力协作才是。”李泰面对杜如晦神色从容道, “而且想要处理好计划,也需要多部门联手成立一个专属的机构。 比如修建仓库很肯能需要征地,以及征调徭役,这些这就需要户部出面解决。 这个过程中需要大匠与工件解决某些水道问题,这些又需要工部出面。 至于官员安排更少不了杜尚书的吏部,甚至连刑部我觉得都应该塞个精通律法的官员进来,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够按律办事。 对比起到时候遇到什么需要往六部跑,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各部人手都往这小组里塞。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好对接。” “越王的这想法倒是新颖!”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脸上带着几分惊讶。 说实话,李泰这个想法自然是好,而古代这种项目组自然是有的,不过却没像李泰这样把六部都往这里面塞人,顶多就是遇到什么事情让人往相关的部门跑一跑也就是了。 毕竟古代是不做计划与规划的做什么事,未必想一年一年的拖,但效率的确不高就是了。 “为何不加入礼部?”面对李泰,杜如晦又加了一句。 “我们这漕运工程,怕是会污了他们的眼,他们加入又有什么意义!”李泰从容道。 杜如晦看着李泰的姿态,很是显然李泰并不想要把礼部的人拉进来。 虽然杜如晦觉得礼部的人进来应该能够减少内部的摩擦,但现在有李泰在,那礼部的人来,就是来增加麻烦了。 所以杜如晦也没有坚持,只是此刻看着李泰认真的说道: “越王的确是有详细的计划了,却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动工。” 李泰说道:“杜尚书主管吏部,可以由您来物色农工刑吏四部的人物。 至于我这边,到时候会全权交给马周处理,到时候他便代表本王来处理这渭水漕运事宜。 等到马周把渭水勘测完毕,想来在今年六月就能出具这全面的计划了!” “越王有如此把握?”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带着几分的惊讶。 “他知道,我高陵小麦一般在五月末收割完毕,六七八几个月会有充足的劳动力。 所以马周定然会在六月之前把这计划书给拿出来。”李泰相当有自信的回答。 两人的话语到这里,李泰不由沉默下来,而杜如晦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泰。 杜楚客看着此刻两人的场面冷下来,知道接下来的谈论到了关键时候。 因为再接下来谈论的事情关乎利益了,所以双方都不由带着几分沉默。 此刻,终究还是李泰缓缓的开口道: “这次修建这些漕运仓库,朝廷准备出多少钱,以及朝廷准备怎么样进行收税。 杜尚书可是否有腹稿了!” 听到李泰的话,杜如晦微微沉默道,“自然是按照越王所说的方式进行收钱。 至于朝廷准备出多少的钱,不知道越王有没有什么腹稿,可以与我细说。” 李泰看着杜如晦说道,“而朝廷的主要收入是码头的仓储储蓄费用,以及河道关税。 我出钱来修建这些码头仓储,凡是我建立的码头仓储,那货物储蓄费用归我。 但河道关税朝廷依旧派人来收取。如何?” 听到李泰的话语,杜如晦摇头道,“圣人拥有四海,囊括九州,越王乃是圣人之子,又哪里缺少了这点钱花,。这码头仓储是不可能全部让给您的。” “那就让出一部分。”李泰道,“渭州、秦州、陇州、岐州、京兆府、同洲,渭水流淌多州,既然杜尚书觉得我不能把这些州府的仓储都吃下,那总该给我几个吧!” 杜如晦眯着眼睛,漕运这东西真的是个新东西,以后到底能够带来税收,谁也不敢保证。 只是看着李泰的高陵发展的红红火火,所以在杜如晦看来,从这里开税源肯定有赚头。 只是应该怎么样有赚头,杜如晦就真不知道了。 所以杜如晦看着李泰,思索了一下道,“越王想要哪几个?” “要不我拿一半?”李泰略带着几分恬不知耻的对着杜如晦道。 “越王,您可别忘记了,您的高陵已经占了京兆尹的份额了!”杜如晦不紧不慢道。 “杜尚书,京兆尹这么的大,咸阳,渭南,武功,谁也没说一州只开一处渡口啊!”李泰强辩。 “如果一州能够开放多处的渡口,那越王为什么还要以州来划分呢!”杜如晦说道这里,微微顿了一下,想起李泰以往的过往,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徭役,劳力?!” “杜尚书,跟您这么聪明的人交谈,真是没有意思!” 李泰撇撇嘴,自己实在是想不通杜如晦怎么就想通了,自己到底是小看了这古人啊! “原来如此,京畿道乃是我大唐枢纽所以百姓众多,所以可以多支撑起几个渡口。 但是换做了其他的城市的话,若是地广人稀,从事这漕运劳力的人就少了。 所以一州想要支撑起如高陵这般不断扩大的渡口很可能一州只能有一个。” 杜如晦看着李泰,不由笑了笑说道,“越王,您果然目光如炬啊!” “您才真是目光如炬啊!”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苦笑道,“渭州与同洲给我如何?” “越王选择渭州与同洲?”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若有所觉。 李泰坦然一笑,道,“河头,河尾,以及高陵在腹中,我觉得我的布局应该没错!” “原来如此!”杜如晦微微皱眉,开口道, “越王,同洲与渭州您只能选择一个,另外一个留给朝廷,这样我也好在朝廷说话不是。 毕竟您不想被朝廷说您与重臣勾结吧!” “要是这两州给我,我不介意跟杜尚书勾结的!”李泰一脸讨好的笑着说道。 杜如晦也不多话,只是目光这么直直的看着李泰。 李泰也不嬉皮笑脸了,只是神色严肃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既然杜尚书有擅断之能,不如就由杜尚书您来选择吧!” “渭州沟通西域,同洲相连关东,所以我选择同洲!”杜如晦说道。 “那我就选择渭州与秦州了!”李泰耸耸肩说道,“其他河道就全部交给朝廷吧。” “哦……”杜如晦见到了李泰的选择不由眯起眼睛说道,“越王居然要了陇右的两州!”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面带笑蓉道:“如果同洲给我,我自然选择同洲。 同洲既然也进被杜尚书拿走上交了朝廷,那我还不如重压大唐定会重现大汉风貌,重新夺回西域三十六州,到时候丝绸之路一起,此地未必会差了同洲!” “越王,好气魄!”杜如晦对李泰恭敬的行礼,却也佩服李泰的魄力。 正文 第八十章 达成一致 李泰跟杜如晦进行了良好的交流,双方洽谈的风气十分友好,并且成功达成了一致。 对杜如晦来说,让越王加入其中,不仅因为这计划本身就是李泰提出来。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这样的工程肯定在资金上有着相当大的压力。 大唐朝廷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这样的情况下,李泰加进来能减少朝廷在资金上的压力。 还是那句话,一切内政到最后的落脚点都还是钱,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而现在给李泰一些好处也没什么问题,尤其渭州和秦州这样并不富庶的陇右地区。 虽然李泰画出丝绸之路的大饼很美,但杜如晦他就笑笑,吃肯定不吃的。 杜如晦非常清楚,大唐接下来数年肯定以休养生息为主,肯定不会妄动刀兵。 所以这大饼短期之内肯定是无根之萍,当然就算越王才能非凡,还真让越王发展起来了。 但杜如晦清楚,对李泰而言,这两个港口就算是能赚钱,但实际上并不是根本。 毕竟如果这两个码头真的能赚到大钱,那等到李承乾登基那自然是会回收的。 如果李泰登基好像也不错,那越王府财富那也自然收归国有了,毕竟圣人坐拥天下,圣人的自然也就是朝廷的! 所以在杜如晦看来,李泰还是嫩了点, 先让李泰以他的经营之能再建几个如同高陵这边一样繁华的港口好了,反正这件事情对朝廷来说肯定不会亏。 而对李泰来说, 这种类似收费站性质的渡口, 根本就不会交给私人经营。 哪怕是朝廷能够直接收税, 也绝对不会。 毕竟这年代的漕运利润实际上比新中国的修路利润都要来得大。 开辟出来后进行护理的难度,却又比修路的成本要低得多, 这里面的经济可真大了去了。 更不要说,自己让孔雀在秦州准备的棉花,算是彻底不需要担心销路问题。 未来更有丝绸之路这条富得流油的商道在等待着自己, 这可真的是聚宝盆啊! 杜如晦到底没自己看德长远,李泰心中略微有几分自矜。 但李泰清楚,看这些东西实际上也都是幌子,若这些地方不拿, 怕是徒惹人眼。 对李泰来说,几个港口的利益算什么,自己有心的话,说舍弃……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当然所谓的舍不得, 并不是金融利益, 更多的是政治利益来考虑。 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有两个港口在这里, 那就等于自己的触手深入到陇右道了。 不过, 自己这次最大的收货并不是自己弄到了几个港口, 而是自己提出的拉几几部成立专业的渭水漕运建设小组的建议杜如晦接受了。 同时漕运计划也真正开始启动,这件事情本身对李泰来说就是一次重大胜利。 自己的计划, 也掩盖在这漕运计划中一点一点的顺利推进, 多少也算是暗度陈仓了。 其中的关键就是,杜如晦能从朝廷拉多少人进来。 可以说, 四部有正职的每部能拉个五六个人来,李泰都感觉杜如晦能力非凡了。 大唐朝廷可不是冗官冗费的大怂,那可是李世民执政之初那就量才授职, 作为副手的房玄龄更是配合的精简官吏, 可以说大唐的正职流内官,那都是一个个当超人用。 这样的一个机构, 等它彻底实行渭水缴税制度后, 这机构上层人员怎么样调整谁也不知道, 但基层人员基本上是不会发生调整与变化。 甚至为了让这机构师出有名, 最大可能就是让这些基层人员,从临时工转职成正成流外官,甚至有的会成为流内官,从而拥有正式品级。 尤其杜如晦所执掌的吏部介入,某种程度上反而增加了这一种可能性。 这种事情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可能少见了,但是在二十一世纪前,这种操作很常见。 很多政府机构一开始都是临时性办公机构,但这办公机构办理着办理着,这机构就成为了常驻机构,同时里面很多临时工,也都全部转职成了合同工,甚至转职成了编制工。 所以,这个专门为渭水漕运建立的机构,有很大的可能也是按照这个程序来。 而对于李泰来说,能够把自己的学员安排进来,给这些学员一个当官的期望,那基本上比什么都来得靠谱,甚至因为职务低微,更不会受到上面这些大臣的关注。 重新回到这件事情,为什么李泰这么有把握自己的学府里面的学子能入职。 非常简单,首先因为他们身家清白。 李泰建立的学府,从里面出来的学生,各个底细清楚,政治立场上就算偏向李泰一点,但能说他们政治立场有问题吗? 至少在李世民眼中他们绝对是忠心大唐的良家子啊! 其次,李泰培养他们最重要的就培养两个素质,一个是实践,一个是数学。 就算这时代儒生不是五谷不分,四肢不勤,但这一个个都是冲着科考去的啊。 对李泰来说, 自己培养得他们就是冲着干活去的。 仓储缴税之类,李泰实在是不相信, 这时代的儒生能在这方面竞争过农业学府的学子。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情自己也是有参与的。 自己不向高层塞人, 只向一些底层基础性质的工作上安排农业学府学子工作,这些工作还都是临时工,这总归不能说自己结党营私吧,顶多只能算任人唯亲而已。 而事实就是,自己就算是任人唯亲,哪怕杜如晦都无话可说。 毕竟自己在高层只是让马周进来干活,有没有再安插什么人。 现在为了工作效率,让自己学府出来的学生过来干活,这不过分吧。 而有马周带领,这些学子在这个项目之中自然也就不是了无根之萍,也许这些学生各有各的心思,但只要是正常人到了陌生环境肯定是会抱团的吧,而马周就是这个抱团的核心! 所以,李泰觉得把农业学府的学子交给马周,肯定不会吃什么亏的! 李泰嘴角微微翘起,心中想道,任你杜如晦被房谋杜断,也不一样吃了老子的暗亏。 一想到这里,杜如晦与李泰两人都露出了和谐的笑容,一时之间真是宾主尽欢。 杜楚客看着这两个家伙露出来的笑容,忍不住的一哆嗦,这两家伙笑得太假了! 继续拿过政务继续批阅起来,与其看着这两个家伙在这里各怀鬼胎,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批阅政务吧。 这春天,在这两个家伙的假笑之下,感觉又冷了几分。 “啊秋!” 李淳风大大打了一个喷嚏,看看已经黯淡的太阳,感觉北方的倒春寒也太冷了。 这都已经三月了,怎么就突然说下雪就下了雪呢! “淳风,过几日就要跟我父亲回长安了,你准备得如何?”李德謇略带着几分欢快道。 “我又没有什么好带着的,身无长物,随时都可以启程!”李淳风说道。 “等回了长安,你便自请来幽州如何,跟着我的水师,一起去乘风破浪!”李德謇道。 李德謇对李淳风怂恿起来,说实话,他挺想要让李淳风留下来的。 因为李靖看准了李淳风在阵法一道上的造诣,所以偶尔会传授李淳风六镜花的军阵。 而李淳风觉得里面变化也挺简单的,说到底也就只是数术的变化,所以也就跟着学了。 李德謇羡慕的看着李淳风对六镜花的掌握,那简直不像是人似的一日千里。 李淳风借用士兵摆出来过,借用徭役摆出来过,甚至连用渔船都摆出来过。 那种理所当然的轻松,让李德謇明白人与人是有差距的,这差距比人跟狗的差距更大。 当然,除了希望给自己的船只安一章底牌以外,其中最重要的是,李德謇从李靖口中知道了李淳风居然能懂得看天象,这就更让李德謇想拉过来给自己做副将了。 毕竟对水师,尤其准备向海洋行军的水师来说,最重要得是什么,当然是天气啊。 而李淳风虽然会摆军阵,但是在指挥调度上却是不行,这点正好跟李德謇互补,所以在李德謇看来,李淳风就是老天给自己安排的战友啊! 所以自己说什么也要把李淳风给挖过来! 很可惜,李淳风是李泰的手下。 李靖虽然愿意传授李淳风六镜花的知识,这主要是想要找个传人实在是太困难了。 毕竟总不能指望苏定方真去潜心学习二十年吧,而且也未必能学全了。 但李靖可不想要参与党争,不论靠拢越王,还是得罪越王,李靖都不想要做。 这样的情况下,李德謇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把李淳风拉拢到海军,那纯粹做梦。 “你这副将,我可没兴趣,越王可正等我回去一起修郑白渠!”李淳风神色自矜道。 “难怪你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在专心组织徭役来处理运河之事!” 李德謇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死敌,便是拿出两份书信,道: “我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我路过驿站,发现长安寄信过来了,一前一后都是找你的,我便是替你拿过来了。” “给我的吗?”李淳风神色不由带着几分疑惑,道,“谁人会寄信给我?” 话语间,李淳风接过了信来,一封是吕才的,一封是李泰送过来的。 看着上面的淳风亲启,李淳风倒是开开心心的看起了信来,看完了脸色骤然一变。 李淳风也不多话,马上便拿起了另外一封,看完后神色不由怒极,破口大骂:“吕初质,你这花楼填曲的浪荡子,居然推荐我做什么幽州分校的府长,等我会长安定要让你好看!” “嗯?”听到李淳风慢慢的怒火,李德謇愣了愣不由道,“你这是要留在幽州了?” “吕才那个家伙,连学员都给我送过来了!我怎么可能还走得了!”李淳风不忿道。 “哦?!”听到这话,李德謇脸色不由一喜,拍拍李淳风肩膀道, “等他们来了,我给你们一起接风洗尘,哈哈,你也留下来陪我吧!” 李淳风撇撇嘴倒是没说话,此刻也只能叹一口气,看起来这郑白渠,自己是修不了了! 李淳风留在了幽州,开始为了建设幽州学府努力。 而李淳风找人帮忙搭建学府,对现在的李淳风而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到吕才安排的学子老师们到来时,实际上幽州学府的外围轮廓已经搭建得七七八八。 他们的到来除了带来充足而且趁手的人力资源以外,最重要得是带来了大量的绸缎。 绸缎在这个时代就是金钱,李淳风的手里也有钱了,可以在幽购置一些基础的设施。 整个农业学府的幽州分校也在李淳风的张罗下倒也风风火火了起来。 李淳风到底根据幽州的现实,仿照长安的农业学府,开始搭建了起来。 当然,李德謇的帮忙也非常重要,尤其给新入学的幽州本地学生训练那可是老用劲了。 毕竟按照李德謇的想法,老子挖不倒你,还挖不到你的学生吗! 总而言之,李淳风到底是按照李泰的意愿,把幽州分校建设了起来。 只不过自己要暂时留在幽州,眼睁睁的看着李靖带着军队回了朔州去了。 毕竟李靖还要处理突厥部落的事宜,等到李靖班师回朝,想来少说也要六月份了。 此刻高陵,经过了一个相对繁忙的春耕后,也进入到五月的丰收季节中。 看着冬小麦金灿灿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生长,李泰到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老天总算开眼了,今年无灾五难,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好年景!”吕才感叹道。 “少废话,赶紧准备好收割,麦子收好,秸秆整理,谁也不知道这些天会不会下雨!” 李泰看着这金灿灿的景象对吕才催促道。 “越王,您就放心吧,十天前就开始准备了。 这可是等了好些年都没有等到过的好年景。 若因为准备不足而糟蹋了,那我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吕才此刻看着金灿灿的麦田,却也忍不住的拿出了自己的竹笛,想要吹奏一曲!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大丰收 收割小麦的时节到来,整个高陵进入到最繁忙的时候,众人开始在杜楚客指挥下夏收。 此刻,不仅吕才带领农业学府的学生们加入收割,甚至连徭役队伍也都行动起来。 可以说这几天时间没人会感觉劳动力多余,巴不得能有人可以搭把手。 毕竟能在晴天尽可能把麦子收割,对后续储存之类的事也方便得多。 麦子收割后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晒麦子,如果雨天收割, 那麦子保存起来就会非常麻烦。 如果水分过多,说不定麦子就会发霉,虽然对底层百姓来说,发霉的麦子也能吃,但这哪里比得上晒干了能储蓄起来的干麦子来得好,最起码朝廷收税不收发霉的麦子。 而李泰则去了一趟长安,去找暂时代理司农寺的戴胄,希望戴胄能派人过来做个见证。 对李泰来说, 最好自然是拉李世民过来看,但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哪这么有空,说来就来。 所以还不如让民部尚书戴胄,派遣人过来监督。 一则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种田计划成功,二则也方便直接向戴胄所在的民部交税。 戴胄思索了一下,也想看看李泰一直以来都坚持种植小麦,想看看小麦收成到底如何。 所以便派遣了司农少卿阎玄邃前去做个见证。 阎玄邃自己当初在处理蝗灾时也见过,如今司农寺内,窦静与赵元楷未成回归,阎玄邃倒隐约有成为二号人物的资格。 所以戴胄如今的安排,到也没小看李泰,反而显得很是重视。 阎玄邃依旧如同当初见面时一样,对李泰保持着恭恭敬敬的态度,不敢有有丝毫逾越。 但阎玄邃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 他也没只取一亩土地测量,而是带人取了好几十处麦田作为称量田亩, 并留下两三位随从进行监督秋收,而李泰自然先从这里开始收割麦田。 李泰随了阎玄邃的意思, 丝毫没有弄虚作假,毕竟自己也想要知道,自己尽可能整合这时代的技术,经过一年实验,一年耕种,借助这好年景能取得什么成就。 “越王,您好像特别喜欢种植小麦!”阎玄邃倒也不怎么关心测量,反而与李泰闲话。 毕竟不论是阎玄邃,还是李泰,两个家伙都丝毫没要加入到劳动大军的意思。 当然,李泰肯定是没兴趣的,因为李泰弄出农业学府,就是知道干农活绝对是这世道最辛苦的事情,但却又是一切事情的基础,所以让自己的学生们替师辛劳吧。 “嗯!”李泰听到阎玄邃的话语,点头道,“我比较喜欢吃包子和水稻!” “这倒蛮少见的,南方鱼羹稻饭,我们北方大多数都是以种植稷为主,小麦不算多见!”阎玄邃对李泰说道,“没想到越王您对小麦这种杂粮多有推崇,如今更主要种植。” 李泰听到这话倒有几分愕然,因为在李泰看来,北方种植小麦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说实话,李泰并不了解小麦与小米(粟)在北方的争斗历史。 在李泰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实际上却是小麦本土化了几百年后,才在一堆杂粮中脱颖而出成为五谷之一,后来甚至干掉粟米,成为了北方粮食的带头大哥。 哪怕南方的水稻成了华夏粮食的代表,但小麦依旧在华夏主粮中起到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这里有两次关键最关键的蜕变,第一种是从小麦到冬小麦的蜕变。 这让原本百姓需要从春耕到秋收,除了冬季以外的三季都要劳作,变成了秋种夏收。 对政府来说,这些百姓省下得时间进一步的增加了平均社会效率,百姓们原本劳作一年,变成了劳作半年,毕竟冬天一般是让百姓窝着,而不是让百姓干活的。 至于第二点,就是水利设施的进一步完善,以及水磨之类的辅助道具的出现。 说实话,小麦这种东西跟小米相比,还是挺吃水的。 所以北方想要种植,基本上都需要相对比较完善的水利设施配套。 另外水利设施的完善带动了很多水磨之类的生产器械发展。 这让百姓把小麦处理成小麦粉的成本进一步的下降,当然这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因为哪怕汉代时人们就已经发现小麦弄成粉末不但味道变得相当不错,甚至连食物的品种也能够制作成多种多样,但为什么小麦还是没有普及。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磨盘这种东西真不是人人都有的,就算有如果不是水利磨坊,想把小麦全部弄成粉,那也需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 所以哪怕在三国时期小麦的地位得到提升,但也依旧比不上粟米。 但在到达唐朝后,首先是唐朝水利设施进一步完善。 虽然唐朝水利设施都被隋朝的大运河掩盖,但从唐朝颁布第一份水利法律《水部式》,就能看出唐朝水利设施会更加完善,这才让小麦才有出头之日。 实际上安史之乱某种程度上加速了小麦替代粟米的这个过程。 因为安史之乱导致经济中心南移,因为古代偏见下,一直都认为南方比北方蛮荒,但现实是南方比北方更适合种田,也正如此,这让小麦来了一波爆发期,彻底取代了小米。 所以唐初这时候,小麦地位真比不上小米。 正所谓江山社稷,可不是江山社麦,这能看出,小米在北方有着无可动摇的顶尖地位。 “农业学府虽研究种植,但严格来说,在粮食作物中以研究种植小麦为主!” 李泰此刻对着阎玄邃回答, “小麦相对小米来说,虽然有着不耐旱,口味差的缺点。 但只要选择种植得地方得当,将小麦研磨成粉来改善口感,再加上它的产量比小米要高。 最重要得是它秋种夏收,利用了几乎不干活的冬季,让百姓在秋种前腾出种植的时间来。 我觉得它拥有替代北方主要粮食的潜力。” 阎玄邃摇头道:“的确有潜力,但想要它真正的成为主粮却并不容易。 且不说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磨坊能够把小麦研磨成粉,单是它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需要大量水生长,对很多没水地区来说,便有相当大问题。” 李泰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阎玄邃,虽然自己简单提了一下,但阎玄邃能说得这般具体缺点,显然他也是一个干实事的官员,这不得不让李泰尊敬。 说实话,贞观一朝不是说没人贪污,但这一朝的朝堂并不缺少那些脚踏实地干活的大臣。 不论是从底层提拔上来的马周,还是本是出身豪门的房玄龄,都挺务实的。 而眼前的阎玄邃显然也是这么个人,虽然李泰并没有去打听阎玄邃的背景,但看着他重视测量的素质,以及自身夹带的贵气,想来多少跟阎立本有关系。 作为能上凌烟阁的大臣,如果以为阎立本只是一个画画的,那就太小看这位大臣了。 “缺少水源,可以把它种植在水利设施丰富的地区,磨坊少有,那就想办法普及水磨!” 李泰道,“但它天生的产量大用途广,耕种时间相对较短,却不是小米能媲美的啊!” 阎玄邃听到李泰这般的赞扬小麦,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继续争执没有什么意义。 阎玄邃心中感叹,越王虽然才干非凡,但到底不知道世事艰难。 小麦纵然再好,对百姓来说如果种植的成本要高过小米,那这小麦想要推行下去却是几乎不可能的。 而李泰一样是在默默思考着阎玄邃的话语。 说实话,以前的李泰所思考得是农业学府总结了农业经验,那把学生派遣到各自的地区去成为农官,指导当地的百姓种田,用科学的办法,稳步推进粮食增长。 但现在看起来,到底还是自己想得简单了。 生存是人类的第一性,所有在现在看来古代愚蠢落后的一面,肯定是在自然演化之下所产生的最适合的生产关系。 自己想要推进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想要让农业学府的学子扎根,那自己就必须要进一步的改造他们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就像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大学生去指导百姓种田一样。 虽然书本上的知识很高上,但怎么把这些高大上的知识落地实处,这才是真正的问题。 “难道真要开启翻新郑白渠计划?!为小麦推广,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实验改造!” 李泰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估摸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就在李泰思索着时,很快便有人来报,道:“越王,阎少卿,第一亩粮食已经开始称量了,后续粮食也会陆续进行称量,还请过去监督视察。” “越王请!”阎玄邃做出了请的手势,让李泰先行。 “同去!”李泰倒也没有拒绝,毕竟自己就品级来说,的确比他大得多,自然当仁不让。 此刻,李泰反而轻松了,但阎玄邃却是神色严肃的看着司农寺的百姓进行称量。 因为斗与石不是重量单位,而是容积单位,所以哪怕不用得出最后数据,但是直接用眼睛去看,阎玄邃也能看得出,绝对是大丰收啊! 阎玄邃不由上前几步,开口道:“这亩小麦有几石!” “三……三石还多半斗!”这名负责测量的官员,看着眼前一幕也有些发呆。 小麦能种出这么多来,这不科学,不对,这是见鬼了啊, “等到了晒干、清理、磨粉等等的程序下来,应该也就只有两石五左右吧!” 李泰看着眼前一幕自己也有些意外,这到达了三石,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啊。 毕竟这可是在唐朝,哪怕自己尽可能整合了这个时代的种田技术,但没化肥这种外挂,只有金坷垃,这让小麦的产量到达三石,李泰感觉还是稍微多了一点。 “马上进行下一亩田地产出的测量!”阎玄邃定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遵命!”这负责测量的官员却心中估摸着,自己什么没见过。 今年风调雨顺的,偶然出现了一亩田地种得比较茂盛而已,难道这些麦田还都三石吗。 很快的,这名官员很快测量起了下一亩的小麦产出,很快脸色便是变得有些不对了! “多少!”阎玄邃不由迫切的追问道,“还是三石吗?!” “二石!”这名官员略带着几分紧张的回答道,“二石九升!” “这是大丰收啊!”阎玄邃目光先是难以置信,嘴角不由裂开露出兴奋的笑容,甚至情不自禁的大声高喊:“丰收,大丰收啊!快快快,所有产出全部都称量一下!” 这时候的阎玄邃把所有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到了这些每亩收割过来需要测量的小麦上,几乎已经把李泰给忘记到了一边去了。 对于这,李泰并不介意。 因为这种真正把全身心全部都投入到干活中的官员,才是自己最欣赏的。 毕竟贞观之治也不是由李世民一个人撑起来的,而是这些默默无名的实干官员,以及辛勤劳作的百姓们用他们共同的脊梁一起撑起来的。 而怀着巨大的期待,这一亩亩麦田中的粮食却也很快就称量了出来。 总共破了三石的麦田产出并不多,从头到尾也就只是出现了三亩,最多的那一亩产出三石一斗。 所有的田亩称量过来,其中产出最少的也到达了两石七斗。 这样的产出,对阎玄邃来说已经值得上报给戴胄亲自过目了。 对产量平均只有一两石的产量来说,李泰高陵的粮食产量,简直高得有些太惊人了。 甚至,如果李泰不是亲王,而是普通官员,那凭借这次收成,肯定会被调度到司农寺或者民部中,成为六品,甚至从五品的官员了。 等到所有数据全部做了详细记录,阎玄邃恭敬对李泰行礼: “越王,您可继续收割麦田,不过还请留下十几亩麦田,我会想办法说动戴尚书,让他亲自来验收一次!” “多谢阎少卿提点!”李泰倒有些意外的看着阎玄邃,原本他还并不赞同自己种小麦。 但看到小麦的种植产量后,居然会这般主动帮忙,这倒让李泰意外,自然也更加欣赏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李泰的请求 阎玄邃带着司农寺的官员火速的离开,而李泰则是画了一个圈,大约留下了一百亩看起来涨势不错的小麦以外,其他人则继续收割小麦。 毕竟小麦这种东西跟其他粮食有些不同,它制作成小麦粉,再制作其他的东西才好吃。 要是直接吃小麦的话,那东西就着牛奶都难以吞咽下去。 现在整个农业学府的体系此刻完全运转起来,小麦制作成粉的第一步自然是晒麦子。 基本上在稻子收割的当天或后一天就会把麦子晒干, 去除水分便于保存。 然后筛麦,润麦,研磨,制粉,除了晒麦子只能够靠阳光来解决,而其余程序,墨科提供器械,数科进行计量,乐科用声乐鼓舞士气,文科用笔墨记录过。 各司其职下,这次夏收进行得非常顺利,很快便是完成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那处田地。 与此同时,李世民也在太极殿中沉思,哪怕大唐蒸蒸日上,但他依旧还是烦心。 严格来说,今年的确是好年景,尤其是东突厥战败后,长安原本已经破百的粮价也慢慢悠悠跌落到九十文左右。 但李世民希望粮食继续下跌, 却跌不下去了。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突厥虽然被解决, 但突厥部落的依附, 以及安置被俘虏的百姓到幽州都调度了不少的粮食。 而李靖的军队现在已回到大唐境内,但这十多万不事生产的粮食消耗依旧存在。 只要他们还没班师回归,那就不算真正结束了这场战争。 其次就是今年虽然是好年景,但一年中只要第一笔的粮食还没来到市场上,那么物价相对来说就会维持一个相对平衡中。 毕竟北方绝大多数地区到底种植小米为主,秋收没到来,第一笔粮食无法注入市场,那么这平衡根本就不会被打破。 说实话,到了这时候,大唐这些商人基本上都已清楚,想要高粮价是维持不下去了。 不论是李靖率领唐军回长安,还是第一笔秋粮的收割都会打破这平衡。 但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本能,以及相互制衡的骑虎难下,这些屯粮的豪族又不愿意开仓卖粮。 因为这些豪商背后有着豪族,甚至世家,谁都知道第一个偷跑的人会赚到最大的利益,但从此以后这个豪商也肯定会受到其他世家的联手抵制。 平常这时候, 只需要朝廷从中挑选一家做个榜样,那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一个人抛售粮食,那现在勉强维持的高粮价很快就会崩溃掉。 当然,作为背后捅刀的家伙,会被世家嫌弃,但朝廷也会给予这背后的政治势力利益。 比如,李世民取了背后势力的女儿为妃,比如许以家主官职等等。 李世民思索了一下,自然挑中了最是贴心的长孙家,不如就让来做这捅刀的人。 而自己也顺手做个人情,把长乐许配给长孙家,李世民此刻心中腾起了一股子想法。 这时候,戴胄带着阎玄邃小步疾走来到太极殿,被李世民宣进来后,两人先对李世民行礼,然后戴胄才对李世民开口道:“圣人,胄有大事情启奏!” “嗯?”李世民见来了的两人,此刻心中充满了问号。 而李泰见阎玄邃这一走就走了一周时间,那是半点消息都没传递过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小麦再放任下去怕是要过了收割期了。 李泰估摸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跟阎玄邃打一声招呼,把那一百亩田地的小麦给收了。 却没想到,这时候的李世民身边带了戴胄、李君羡,阎立本,以及阎玄邃来了。 “哈哈,玄胤我们好像来得不是很巧,你看着些麦田,都已经被收割了干净,光秃秃的!”李世民略带着几分可惜道,“原本还想要让立本画图的,现在看起来怕是没得作了。” “五谷尽满仓,当是好时节,如此景象自是当世最美的风景!” 阎立本在李世民身边道,“见如此五谷丰登的景象,臣怎么可能会没有作画的兴致!” “你光说好话可不行,怎么也要画一幅好风景来!”李世民对阎立本道。 阎立本也面带笑容道:“圣人有令,臣自然遵旨。” 话语间,李世民已来到李泰的面前,伸出手拍拍李泰的肩膀,说道:“青雀,朕来了!!” “阿耶,你怎么来了!”李泰的目光看了一眼戴胄和阎玄邃,恍然大悟道,“是阎少卿。” 李世民神色从容看着李泰道:“玄胤说,你的麦田大丰收了,所以朕便亲自过来看看。” 李世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虽然李泰不认为李世民所说的理由这么简单,但既然自己也猜不到是什么,那顺着李世民的意思来操作也就是了! 而实际上,这次来收割的人不是李泰安排的人手,而是李世民一直以来的亲卫军玄甲军。 此刻李君羡一声令下,这支玄甲军的将士脱掉铠甲,露出健硕的肌肉,手持李泰给他们准备好的钐子。 他们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掌握了麦钐的使用方法,然后又前后交错排成两列,仿佛推土机似的,开始收割起田地里面的麦子来。 看到这幕,李泰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虽然这些人的确是出自大唐最强的玄甲军,但用专门为小麦研发的器具,几乎一瞬间便是掌握,然后马上寻找到了最适合的使用办法。 这种真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吗?而且他们这是在收割,不是在杀人啊! “玄甲军的天赋便是掌控。” 李世民看着眼前一幕,倒没任何奇怪,对李泰解释道, “一切器具在他们手中,他们都能飞速的掌握。 你这收割小麦的器具不错,不过这么简单的器具对玄甲军掌握起来也非常简单。” “……”李泰看着眼前一幕却有种不知怎么吐槽的感觉。 自己一直以为自己在大唐古代,但转眼间,自己面前便出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让自己有种换了画风的感觉。 “军团天赋是什么?!”李泰强忍住这种不适,却是开口对着李世民道。 “算是通过组织力把某项军团本能或者技巧放大吧!”李世民道, “不过因为以组织力为依托,所以至少要三五百人起步,上不封顶。 不过数量越多,军团天赋就越难显露!” “以组织力为依托,也就是说,离开了军队就没了?”李泰好奇道。 “也许能残留下几分本能,但没组织力,那就没有军团天赋!”李世民点头。 “吴国公、翼国公、宿国公等悍将与那军团天赋的将士交手,是否也会受制?”李泰道。 “战场交锋,他們的亲卫也都是拥有军团天赋的精锐,如果只是单枪匹马的话,一支三五百人的精锐自然能将他们擒拿!” 李世民道,“所谓军团天赋,到底是依托组织力的!” 李泰听到这话到底明白了几分,强行用自己的理解去看军团天赋,那就是组织力具现化。 到底有怎么样强化的组织力,本来是很难从表面看出来的,但这世界出现了军团天赋。 可以肯定,一支有军团天赋的军队绝对比没军团天赋军队的组织力要强。 当然,战场上瞬息万变,不是组织力强就能够角逐出胜负的。 但无可否认,通过这直接了当的展露实力,也是以势压人的一种手段。 最顶尖的国家往往讲究得是王道荡荡,当它只能够通过煽风点火,阴谋诡计来维持自身霸主地位时。 不用怀疑,它肯定衰弱了。 什么扮猪吃虎,什么韬光养晦,这都是弱者才会去做的事情。 真正强者那就是强就是强,说打你那就没理由的打你,会让你绝望得觉得这世界只有外星人才能制裁得了它。 当然弱者想要成为强者,那种像是司马家的窃国背刺什么的方式,肯定是得国不正的。 哪怕能够逞凶一时,也注定埋下了毁灭的祸根。 唯有实打实的用拳头打赢对手,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就好像是大汉什么时候最强,肯定是埋葬了匈奴的时候最强,大唐什么时候最盛,让所有人都叫自己爸爸的时候最盛。 所以,这种直接展露出自身实力的方式,才是一个大国的方式。 看起来好像让人感觉很蠢,但台面上的实力越强,那人心的凝聚力就越强。 别得不说,看现在玄甲军手持麦钐刷刷刷收割麦子,两列纵横一路横推,不见半分杂乱。 李泰毫不怀疑,如果玄甲军手中拿着的是唐刀,那收割得就不是麦子而是人头了。 看到李世民身边有这么支精锐,李泰忍不住怀疑李承乾到底以什么心态进行谋反的啊?! 李泰就这么沉默的乖乖跟在了李世民的身边,不得不说,看到李君羡带着玄甲军展现出来的纪律性与组织力时,李泰第一次见到了古代精锐的冰山一角。 麦钐虽然算是割麦机发明前算是最有效率的打麦子的器具了,但普通的一个成年男人用这麦钐,一天也就只能打四五亩的麦子而已。 但现在看着这些将士一路平推,甚至不到一个时辰,这些田亩上的麦子便被打得七七八八,现在他们已经回过头来捡麦穗了! 李世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玄甲军的表现,很快便让戴胄带着容器进行称量。 一百亩田,一一称量过来,李世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耐心的等待着戴胄的结果。 而戴胄带着阎玄邃跑前跑后,亲自把这数据记录统计,然后对着李世民说道, “回禀陛下,这百亩田地小麦,每亩最少两石八斗,最多三石一斗,的确是大丰收啊!” “丰收好,丰收好啊!”李世民的嘴角倒是流露出了几分的满意的笑容。 虽说李丽质肯定会嫁给长孙家的,但如果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李世民也不会把女儿贱卖。 现在高陵小麦丰收的消息已经足以冲击这个本就是摇摇欲坠的粮食市场了,那么李世民自然不想要把李丽质给卖掉了。 李世民对李泰道,“青雀,你这农业学府真不起啊,小麦能种到三石,真是大丰收啊!” 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在这时候反而摇头道: “阿耶过奖,今年能够收到三石的小麦,与其说是青雀的功劳, 还不如说阿耶三年蛰伏,覆灭东突厥,为我大唐挣来了国运,从而使今年风调雨顺,高陵才会有此丰收。 我想不止是高陵,我大唐今年定然是个大丰年!” 李世民带来的大臣们此刻对着李泰行注目礼,第一次发现越王这么有做媚臣的潜质!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得意笑容。 毕竟不论是自己最终决定征讨东突厥,还是选择李靖作为统率,无论怎么说,这次东突厥败亡,自己多少有个三分功劳啊。 所以对于李泰的称赞,李世民还是虚心的全部接受了! 此刻,李世民开口道:“此次青雀你可是立了大功,可是有什么要求,阿耶都实现你!” 听到李世民许诺下如此的言语,在场官员脸色不由变了变。 戴胄更是准备开口,但李泰却先他一步道: “阿耶,今年的小麦能种到三石,的确有几分机缘巧合。 如果可以,能不能等到明年,我高陵还能够种植出这样的粮食,再赏赐我?”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略带几分调侃:“明年若没如今年般丰收可就没奖励了!” 戴胄听到李世民这话松了一口气,看着李泰的目光即是疑惑又是略带着几分的佩服。 毕竟这可是圣人亲口所说的奖励,李泰居然没有一点点心动的意思。 废话,李泰想要的东西,那都不是李世民能够直接通过亲口许诺就能给的东西,自己就算是提出来想要,给不起那又有什么意义。 李泰面对李世民,道:“阿耶,我想要得是天下百姓能够做到温饱。 这是高陵第一次种植出三石的粮食,是巧合,还是技巧,这并不是定数。 如果高陵明年种出的粮食依旧能到达三石,那阿耶能不能授予传播农学的学生农官资格。 让他们深入田间教授百姓种植小麦,让天下百姓也能多打一点糊口的粮食!”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又被弹劾了 是的,李泰努力创办农业学府的最终目的,就是如此简单。 让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能成为一名推广农作物的流外官,教授百姓种田。 李世民听到李泰感人心扉的话语自然真切,心中自豪的想到,李泰真是一心为民。 李世民对李泰道:“青雀,你志向高远, 脚踏实地,当为皇室楷模。 朕在此许诺,若明年高陵再次丰收,证明高陵种田技术,朕便力助你实现推广农学技术!” “谢阿耶!”李泰听到李世民总算是同意这件事情,不由忍不住握紧拳头。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推广农业作物的想法,那自然是真心的。 同时,李泰希望让这些从农业学府走出来的学生成为自己的基本盘,也是自己所希望的。 最重要得是,这件事成为了事实,那农业学府就能成批次的成为技术型官员。 而这样的流通渠道对普通良家子来说,不说趋之若鹜,但的确足以吸引他们。 “这样,农业学府的布局也算彻底完成了!”李泰心中肯定自己算是迈出了一大步了。 而李世民还让阎立本在这里画了一幅《割麦图》,阎立本寥寥动了几笔,对李世民表示,整幅图画好需要一年时间,到时正好在越王再创丰收的时候送上。 李泰听到这话, 自然对阎立本表示了感谢。 说实话, 比较起自己按部就班的让农业学府学子从学生转职成技术官员,李泰更敢兴趣的却是军团天赋这种东西,毕竟一直以来李泰压根就不知道这东西。 没办法,自己从小接触的教育里就没这东西,而等到自己开府到了外面,立下了以农民技术官作为自己的基本盘的想法,自然也一门心思的投入到内政方面。 而有关军事上的事自己顶多也就后勤上给与支持,真正直接接触军对的事就从没有过。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第一次发现被自己所忽略的力量。 不过,李泰虽然发现了军团天赋,但想要接触到军团天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且不说军队的将领只要不是脑残,基本上就不会主动跟着李泰靠拢。 最典型的就是李靖,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实际上就算大唐最无法无天的尉迟敬德,那都跟李泰保持着绝对距离。 正因为李世民靠着玄武门之变成为皇帝,所以他所信任的将领才更有自知之明。 这让李泰想研究军团天赋,却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 就在李泰把心思稍稍放到了军团天赋上的时候,整个长安的粮食价格也开始崩溃了。 高陵丰收的消息,在李世民有心推动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开始在整个长安传递。 几乎整个长安的富商与世家,都清楚了李泰还真就植出了每亩三石的小麦, 可谓大丰收。 这风波让所有人都清楚,只要李泰手中这粮食入场, 那这粮食价格肯定绷不住了。 趁着暴风来临前,卖出粮食才唯一的自救办法,所以马上便是开始抛售粮食。 实际上李泰丝毫没想要出售粮食的想法,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些粮食会成为自己进一步撬动劳动力的重要支点。 要知道这时代钱是直接跟粮食挂钩的,某种程度上来说,粮食就是货币。 所以李泰哪怕丰收了,但自己想要组织大规模的工程,那就必须要有粮食才有底气。 不过,这些富商与世家却完全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知道,朝廷手中已经有了新的粮食,李靖班师回朝已经指日可待。 这时候再不把手中存粮给抛售了,那这些粮食怕是要都要烂在自己的仓库里面了。 所以整个长安的市面上,不断抛售的粮食可谓惊人。 而一个又一个不断突破底线的价格,更让自从大唐建立以来最低的粮食价格开始出现。 每斗三钱,这价格对长安的百姓来说,这简直就是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啊! 可以说,从李世民接过大唐开始,从最初的贞观元年关中饥,米斗值绢一匹,到现在,天下大稔,米斗不过三四钱。 李世民的贞观之治到底是不是吹出来的,单单看这物价便是能看出贞观的成功。 对天下百姓来说,能让他們以最低价格吃上饱饭,这就是个最成功的皇帝。 李泰可以肯定,这次粮食价格跌到每斗三四钱,甚至到了整个历史都需要去铭记的地步,肯定是真正的历史最低价了。 所以李泰第一时间便是找上了孔雀,借助这股风气,开始屯粮! 当然,本来这件事情原本是交给马周去做的,但现在李泰希望马周能成为一个相对纯粹的官员,而不是自己的门下行走。 毕竟某种程度上马周就是农业学府的代表,他的高度就是农业学府出来人的上限。 “见过大王!”孔雀见到李泰,自然对李泰恭敬行礼。 “给你一个任务,我会把从去年开始就囤积下来的财富全部交给你,只要粮食价格低过每斗四钱,你就全力收购,一直到这笔钱全部用完为止!”李泰嘱咐道。 “大王准备收购粮食!?”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皱眉道,“如今粮食价格已经在每斗四钱以下,依我看甚至有可能跌到三钱,越王不再等等吗?!” 李泰听到孔雀的话,对孔雀摇摇头,开口道:“按我所说去做就是!”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见李泰如此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因为有李泰提前一年做准备,可以说交给孔雀手上的钱相当充分。 尤其高陵作为整个关中的交通中心,想要储蓄粮食至少在运输成本上算是最低的。 随着这大笔大笔的交易,高陵此刻船来船往,变得好不热闹。 当然,因为李泰成功种植出了每亩三石的小麦的消息,对整个国家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这件消息传入到李承乾耳朵中,让李承乾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几分复杂心思。 作为太子他应该为李泰种植就而高兴,但同时作为太子他又为李泰取得如此成就而烦恼。 “太子,您走神了!”作为李承乾的老师,李纲敏锐发现李承乾的状态。 “老师勿恼,只是承乾心中郁结,一时间却有几分不知如何排解!”李承乾说道。 “是越王成功种出了每亩能丰收三石粮食的事情吧!”李纲道, “此事是圣人命人进行传播,有打压粮价之意,越王不过恰逢其会而已。” “老师,您说的我明白!”听到李纲的话,李承乾激动道: “但阿耶与青雀甚是亲近,而青雀今天立一个功劳,明天做一件好事,我怎能不烦忧! 如今青雀手下,马周为漕运交税奔走,杜楚客把高陵打造得兴旺,就算那吕才也因丰年乐曲而被阿耶夸奖。 而我呢,我依旧在只能宜令听讼,在这朝堂上,连畅所欲言都做不到啊!” 很显然,虽然李承乾并没把李泰的农业学府放在眼中,但李承乾身为太子却相当敏感。 他已经清晰的感受到,李泰正在释放影响力,一步步侵蚀自己的领域空间。 出于对掌握权利的本能,在李泰从两年前一心从农,到现在李泰真的一亩地种植出了三石的小麦之后,李承乾却是有几分的慌张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哪怕拥有太子的身份,但在面对种植出了三石粮食的李泰时,自己也没了底气,这才是他烦躁的由来。 李纲听到了李承乾的话,却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对于李泰真种植出了三石的粮食,只要是经历过隋唐之交的人都明白李泰种植出三石粮食的意义。 更重要得是李泰还不认为种植出三石的粮食是运气,而想在明年证明这是技术。 可以说,只要明年李泰真种植出了三石的小麦,这所带来的意义,不仅是北方粮食粟米会退位让贤,让小麦成为最主要的北方粮食,更重要得是李泰本人更能声名远播。 儒家从独尊儒术开始,就开始压制百家,到现在百家的根都被儒家给刨干净了。 偏偏在这时候出了一个越王,说实话,几乎所有儒家子弟都对李泰很头疼啊。 但他们能怎么办,哪怕这个时代的儒家子弟能文能武,但愿意拿起锄头去耕田吗?! 而愿意来耕田的儒家弟子,入了李泰的农业学府后,还能够变回儒家学子的模样吗! 随着农业学府的小麦每亩到达三石,李纲感觉那些被儒家打落尘埃的百家在这一刻有了抬头契机,就算李纲此刻也感觉到几分本能的恐惧啊! 现在李泰还只种植出了每亩三石的小麦而已。 如果李泰能够更进一步,让产量更进一步抬升,那李泰的地位甚至会进一步巩固。 就算李承乾将来成为皇帝,面对这样一个亲王,要是杀了,却也绝对会上历史黑名单的。 李纲深吸了一口气,对李承乾道: “殿下不如同圣人所谏,愿意协助魏玄成一同修《隋书》。 此事有助于太子吸取前朝经验,相信圣人绝对不会拒绝! 而与太子而言,也能够借助共同修《隋书》的机会,多多交往朝廷名士,以备将来。” “谢老师指点!”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语,对李纲感谢道。 说实话,太子不像是李泰这种亲王,丢出去做县令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 要是太子被丢出去做县令,人们脑袋里面想得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太子是不是要被废了! 真正可供太子一展才华的空间并不多,更重要得是做事这种东西,只要去做那就很可能会引起议论。 毕竟任何事好的未必当场能看出来,但坏得关乎切身利益,肯定会有人高喊。 而相反修书这种事情,相对来说既增进才学,又相对清高,不会沾惹麻烦。 更不要说修得还是前朝史书,对李世民这种时常反省的人来说,对隋书更是重视。 所以李纲让李承乾去修隋书,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一举多得的事。 只不过李泰的存在,还是让李纲感觉到了几分胸闷。 这越王只干实事,现在更是直接种出了每亩三石的小麦,要是继续的下去,必然会成为太子的心腹大患啊! “咳咳咳!”想到这里,李纲咳嗽了几声,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 他知道自己怕是看不到李承乾能够登基的那一天。 但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把李承乾通向帝位的道路铺平,让李承乾成为将来的大唐君主。 到了第二天,李纲都还没有开口让李承乾去修《隋书》的事。 但比李世民更加关心李泰的御史,已经参奏的李泰一本。 至于理由,高陵高价收购粮食,抬升粮食价格,故意弄得民间怨声载道! 没有错,原本已经跌落到三文的粮食,在李泰的命令之下回到了每斗四文。 毕竟有李泰出来维护市价,那些世家豪商多少会选择观望,而不是掏心掏肺的把所有粮食全部都给卖了。 而他们稍稍一收手,那粮食自然就维持在了每斗四文左右。 总之,只要有低于四文的粮食抛售,孔雀便出面购买粮食,做好粮食储蓄。 但这个时代的人所经历的和平日子真的太少了,他们见到李泰身为皇子让孔雀收粮稳定价格,而不是让粮食继续下跌,自然无比恼怒。 如果只是少量收购粮食进行储蓄,那自然没什么话说,但现在李泰几乎为整个长安的粮食无限制的兜底,这就不得不引起御史的注意了。 在他们看来,李泰想大量囤积粮食,然后再秋收前狠赚上一笔。 所以,这天李世民刚上朝,便有一堆的御史因为这件事弹劾李泰来了。 李世民倒也没有多话,只是让人去宣李泰来长安再说。 因为李世民清楚,李泰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至少李泰从出宫到现在,那都是一步一步践行自己的许下的承诺。 李泰突然变得像世家豪商那样唯利是图,李世民肯定不相信的。 与之相比,李纲提出让太子协同魏征修《隋书》的建议,李世民思考后自然同意了。 毕竟,李世民一直以来讲究得就是以史为鉴,现在让李承乾跟着魏征《修书》,跟着忠诚秉直的大臣一起,无论怎么说,对太子都能起到很好的教育作用。 正文 第八十四章帝国的执行力 此刻,农业学府刚刚完成了收割。 马周还没有回来,刘神威没有回来,吕才管理着农业学府,李泰心中估摸着孔雀收了这么多粮食,自己应该趁着夏收结束,百姓劳力剩余, 应该给百姓安排什么工程比较好。 是修建通向高陵境内通向村庄的道路,还是多架一条穿过渭水的桥梁,又或者把这些粮食拿出一部分来酿酒。 毕竟贞观四年算是大唐发展的一个转折点,从这一年开始,大唐不说苦日子过去了,但至少国运在不断腾升,相对来说发展成为了主流。 而就这么发呆……不对,应该是思索中, 李世民便派人过来宣李泰去太极殿了。 李泰自然不敢耽搁,马上便来到太极殿。 出乎李泰预料,今天居然没在太极殿里见到李承乾。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在一边听政的,这次没见到他倒让李泰有几分疑惑。 “青雀,御史弹奏你收购长安粮价,有意抬升粮食价格,是否有这回事!”李世民道。 “是的!”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语倒没有否认认真回答道。 听到李泰居然如此就承认了这件事情,过来弹奏李泰的御史都有些慌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李泰会这么承认,毕竟到底是李泰种出了三石麦田这才打下粮食价格。 原本他们以为是李泰手下人不知事情轻重才这般做的,没想到李泰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说实话,就算是御史也未必真想跟李泰正面对上,毕竟李泰现在可有亩产三石的光环在。 在封建时代,任何能把粮食产量提升的人,都天生拥有道德光环,堪比免死金牌。 “越王向来以农事为重,还请圣人允许越王详细说明理由。” 戴胄主动站出来对李泰进行支持,这一幕让在场原本平静观察的重臣们不由一愣。 因为戴胄此次出面, 多少有维护李泰的意思, 这是众人所没想到的。 虽说这几年来,李泰与民部的关系日益紧密,如今更种出三石小麦。 但戴胄为人向来公正秉直,如今却为李泰维护,显然在戴胄眼中,李泰值得他这般去做。 “准!”李世民也意外的看了一眼戴胄,然后对李泰道:“青雀,说说理由。” “遵令!”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也没任何迟疑便是开始说起自己的目的。 “阿耶,我主要是有三个理由。 其一,自古以来,粮贵伤民,粮贱伤农,尤其我大唐将粮食作为月俸的事情常有。 如今粮价折半,叫苦得可不是只是农民,还有基层官吏,以及其他靠俸禄为生的百姓。 原本到手的月俸能买到的东西都会折价,粮价过低,反而会逼得基层官吏贪赃枉法!” 众人听到了这话,不由面面相觑额,倒是房玄龄、杜如晦与萧瑀三人神色严肃起来。 他们对李泰所说之话暗暗点头,李泰所说之事的确是值得考虑的。 尤其杜如晦是吏部尚书,他感觉也需要稍稍整肃下吏治了。 李泰继续道:“第二点,不论高陵接下来的徭役,还是漕运计划的实施,我觉得都需要有足够的粮食储备。这才是工程项目能顺利推行下去的基础。” 对于这一点,戴胄与杜如晦两人听了倒是点点头,这就是他们喜欢李泰的原因。 那就是内政实行过程中的钱粮,李泰都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但自己手下,却往往需要等待着朝廷的批准,程序走起来比李泰可是慢多了。 所以有的时候干活可以让李泰进行垫资。 而李泰也财大气粗的表示没有问题,说垫资也就垫资了。 当初的蝗灾养鸭,曾经的灾民安置,基本上都是李泰先垫资,然后朝廷再走完程序把钱粮拨到李泰的手上,毕竟卡李泰没有意义,李泰能上达天听,怎么都能把钱粮拿到手。 “至于第三点……”李泰看看周围,对李世民小声道,“要在这里说吗?” “这里说!”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一脸严肃道,“朕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第三,泰想要弄点粮食来酿酒!”李泰一脸诚恳道。 听到李泰这话,张玄素站出来,神色冷峻的道, “越王,您不知道朝廷颁发了禁酒令。不得私自买卖酒水,您身为皇子当以身作则才是。” “我知道!”李泰听到张玄素的话点头道, “但不一样了,当初我大唐颁布禁酒令,那是因为外有突厥威压,内有天灾连连,粮食给人吃都不够,又怎么能给人酿酒。 如今突厥颉利被李靖所擒,国运腾升无灾无患,粮食不再吃紧,那为何不能解禁酒令!” 豆卢宽说道:“今年才过一半,越王您种下的小麦收成了,但还有很多种子粟米的田亩,未必能够获得应该有的守城。越王如今说今年没有天灾,是否太过臆断!” 李泰上前一步,声音高昂丝毫不屈,说道: “豆卢尚书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大唐打败了心腹之患东突厥这总归是大唐幸事吧。 百姓目光短浅,看不到千里之外,感受不到打败东突厥的意义。 那放开禁酒令,是不是就能让百姓知道,大唐对东突厥的战争取得胜利,从而感同身受!”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在场的众人都不由愣了愣。 因为这种设身处地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去思考的行为,对在场大臣而言是很罕见的。 就好像禁酒令这种事,对当朝大臣来说,酒水存在因为消耗粮食的原因,所以在国家困难的情况下自然是禁止民间喝酒的。 但朝廷上下,除了魏征等少数几个靠月俸吃饭的大臣,谁还真的禁了酒水。 毕竟不能买卖,自己私自酿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越王此言有理!”魏征站出来行礼,然后才慢慢悠悠的说道: “如今李总管擒拿颉利班师回朝,正是普天同庆,暂时解禁酒水,正当与民同乐。 不过开放禁酒令一事,到底关乎粮食安稳,我觉得可以推迟禁酒令开放时间。 至少要确定今年秋收的如何,再决定是否要全面开放禁酒令。” 在场众人听到魏征出面支持李泰,不由把目光向着李世民看了过去。 李世民点头道:“玄成所言甚是,等到药师率军归来便开酒禁半月,以喝灭东突厥之喜。” 李泰见到李世民做出决定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口气还没有顺,李世民又说道: “不过,这次仅凭借高陵一地便筹集了这么多钱?高陵这么赚钱吗?” 说实话,以前李世民只单纯觉得李泰很有钱,一招无中生有总能从裤裆里掏钱解决需要钱才能解决的问题。 但这次,仅凭借高陵一地的钱财居然能稳住整个长安的粮价,这让李世民第一次对李泰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认识。 与之对比,李泰建立粮仓什么的事情,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因为李泰实在太有钱了! 李泰自然不能说这不是自己的功劳,开玩笑,谦虚这种事情是这个时候谦虚的吗! 如果自己能成为李世民的钱袋子,那能做得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李泰自然大方承认道, “主要是去年听到李总管擒拿颉利可汗后,便让人在囤积钱帛,在今年用上了而已。 只不过这些长安商人的消息实在太快了,我前脚跟丰收,后脚跟他们就出售了粮食。 不然我的小麦脱手,一出一进还能省下不少的钱来。” 听到李泰的话,其在场大臣们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怀疑。 一是没想到李泰从去年就等待着粮食崩溃。 二是没想到李泰今年一年便能拿出这么多的钱来。 “越王所说,是在去年李总管擒拿了颉利可汗后,便肯定了今年粮食低价吗?” 萧瑀倒略带着几分好奇,对泰询问,“如何做出的如此断言。” “是的!”李泰点头道,“我们的主要外敌是东突厥,东突厥被解决,那大唐不就是把重心从放在军事上,慢慢变成了把重心放在建设上嘛? 而且我还在去年提出了漕运计划,杜尚书可是答应了我让我在陇右道建立码头的。 所以我能不准备现钱吗!” “越王,您现在的现钱可都变成了粮食了!”杜如晦不轻不重道。 “至少用粮食也能驱动当地百姓干活,陇右道不是京畿,多准备粮食也稳妥点!”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是不在乎,毕竟在这个时代,粮食是直接当做钱花的。 “青雀,可你还没有说,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钱?!”李世民郑重的说道。 李泰道“高陵码头是整个京畿道的中心,又因水道四通八达,自然吸引了大量商人进驻。 别得不说,每天码头收取的靠岸的费用便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更不要说其他围绕着码头建立起来的整个营收体系了,所以多少积累了一点钱来。”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在场大唐官僚们一个个的呼吸都变得粗了几分。 他们是真不知道码头这样赚钱,最重要得是这笔钱不会落在百姓身上,不算苛捐杂税。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上的众人目光都瞄到了杜如晦的身上。 漕运计划的总负责人成为了杜如晦,现在看到航运这般赚钱,谁都想要去参一股。 而杜如晦完全不为所动,说实话,原本他加入到李泰提出的漕运计划之中,多少是因为房玄龄的原因,来稍稍的压制一下李泰。 但现在,看着李泰依靠这码头,居然能短时间内兜底整个长安的粮价,这让杜如晦对这漕运所带来的利益第一次有了清晰认识。 某种程度来说,如果整条航线全部开发出来,能在整个税务体系中起到举足轻重的地位。 毕竟大唐可不只是一条渭水而已,还有长江黄河,以及沟通南北的大运河存在。 “克明!”李世民马上对杜如晦道。 “臣在!”杜如晦听到李世民的话果断走出来。 “你上次所提及从四部中抽调人手成立专门的渭河督运使的想法朕准了,不日拟旨下令。 另外此事……吏部,民部,以及越王府三方协助,为大运河漕运税收前打造出个样板来。” 李世民也果断,见到高陵码头的利益之后,程序马上变得快了起来。 “臣遵命!”杜如晦听到了李世民的话,马上对李世民应答道。 李泰看着这一幕不由眨眨眼睛,第一次见识到了封建帝制所带来的执行力与效率。 说实话,如果李世民没有见到高陵的码头所带来的利益,那李泰的漕运计划就慢慢的来,按部就班的走程序也就是了,就算是杜如晦会认真做,但也只是认真而已。 但现在,看着李泰一个码头所带来的营收,直接给在场朝廷官员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让他们发现,原来修建码头,收取费用居然能这般赚钱! 那还说什么,自然是竭尽全力的把这个漕运计划给先弄起来,毕竟来钱才是最正确的。 当然,李泰却是非常清楚,并不是码头修起来了就能够赚钱的。 像高陵是自己特地挑选的中心位置,与长安之间的距离可谓近在咫尺。 正是有长安这个巨大的消费品市场,所以高陵才会变得如此的红火。 再加上自己高陵修建的也不仅只是一个简单的码头,而且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配套设施,从而确保了整个物流体系的正常运转。 至于渭河其他的州县也学着修建码头,李泰可以肯定,能赚钱肯定是能赚钱的,但想要做得像是高陵这么大几乎是不现实的。 顶多渭河两头一边吃关东的资源,一边吃西域的资源,另外,再加一个岐州,也许能吃到蜀地的资源,可以建立的得大一些,但其他地区的港口顶多也起到维持的作用而已。 不过,李泰自然不会提出来,毕竟多建立几个港口,自己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才好安排。 而且这一次,李泰看到了杜如晦目光中的炙热,显然马周怕是不能再继续晃荡下去了。 原本朝廷还秉承着慢工出细活的想法,任由马周与水利官员去渭河探查,但是现在的话,在李世民的意志之下,怕是要在最短时间又好又快的把这工程计划给赶出来!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渭水工程开始了 这就是封建帝制的执行力,在不贯彻君王意志的情况下,工程肯定是慢慢走程序。 但李世民开口要紧抓这个工程时,整个工程的官僚体系就会爆发出匪夷所思的执行力。 有杜如晦正式挂帅,李泰感觉这工程怕是只要两年时间便能完成。 若时间再稍逼得紧一点,甚至一年给赶工出来也未必不是可能的。 不过,李泰也没太担心这点, 自己的农业学府慢慢跟进也就是了。 与之相比,李泰倒更加好奇,李承乾去哪里了,怎么今天没见到他。 想到这里,李泰开口道:“阿耶,兄长今日可是生病了, 为何没有见到他上朝听政?” “承乾去修《隋书》去了,你能如此关心兄长, 我心甚慰!”李世民微笑道。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李世民这般说法, 也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李泰心中估摸着:“以兄长的性格,会主动去找事情做吗?怕是不会吧! 看来有人开始给兄长出谋划策了,只可惜我在儒家没什么力量,不然倒是能参与进去。 现在不是跟儒家碰撞的时候,还是要老老实实干活的好。 这时候跟儒家正面碰撞,怕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阿耶若没其他事,那我就先去母亲那里问安了!”李泰对李世民道。 “去吧!去吧!”李世民挥挥手道,“你母亲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怪想你的。” 李泰便跟李世民告辞,向着长孙皇后的宫殿而去。 随着李泰的离开,朝廷里面的大臣也相继把刚才商量的事进行了补充。 看到了天色渐晚,房玄龄第一个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 众人看了看房玄龄第一个离开,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只要不是遇到什么突然的情况,房玄龄都是第一个走的。 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他的妻子都是按时在家里做饭。 如果回去的晚了, 那可就吃不上可口饭菜了,所以房玄龄向来准时下班,从不错过饭点。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房玄龄哪怕已经是丞相了,但面对妻子也从来没支棱起来过。 众人也都知道房玄龄的脾气,更知道房卢氏的彪悍,虽然暗地笑笑,却也不敢多话。 “玄龄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工作狂人杜如晦倒也随手抓了一叠文案开口道。 说实话,杜如晦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不能加班的。 虽然已经恢复了身体,但想再进入到当初那种卷王状态,多少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至少眼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而带头工作的两个人走了,李世民自然也挥挥手宣布下班,众人自然如蒙大赦。 杜如晦快步跟上了房玄龄道:“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是戴尚书、豆卢尚书,或者说越王,太子?”房玄龄听到杜如晦的话道。 “总不能眼睁睁的再现当初的景象吧!” 杜如晦略带着几分回忆,几分叹息, “太子修隋书,越王建仓储……圣人的两个孩子都不让人省心啊。” “秉承中正就好,圣人春秋正盛,后继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去担心!” 房玄龄一脸从容道: “与之相比,我更加好奇,到底码头漕运这般赚钱,还是越王主导的码头漕运这般赚钱。 至少论起赚钱来,我们的确是不如越王许多,尤其在眼光上,一年前就准备好这钱粮了!” “如果不是越王一心要为实现百姓的温饱,你说越王要是把这一身的能力用来胡作非为,那会掀起多大的风波!”杜如晦也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句。 “你呀,还是多看着一点越王吧。 这个工程下来,越王的心思到底怎么样,我想你多少能够看得出几分吧!” 房玄龄对着杜如晦说道,“那个马周,你可以多看看。” 说实话,对比起李承乾去修书,李泰的这个漕运计划房玄龄反而有几分的雾里看花。 因为房玄龄能够模拟自己认识人的思维模式,至少除了萧瑀以外都能够模拟。 所以李泰的思维也能模拟,但能模拟思维不代表房玄龄能够完全猜出李泰想做什么。 房玄龄根据以往李泰的行事,多少能看出在这漕运计划下,肯定还藏着其他东西。 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房玄龄受限自己的见识完全看不出来。 但这不是双方智商的差距,而是双方受到的教育体系不一样所造成的眼界差距。 如果让房玄龄换了现代教育然后再穿梭回大唐,那李泰在建立农业学府时,房玄龄就能猜到李泰要做什么了。 “知道了!我会盯着越王的!”杜如晦点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跟我回去一起吃个晚饭?”房玄龄对杜如晦邀请道。 “你家的菜太酸了,吃多了牙口不好!”杜如晦不紧不慢回答便策马就走! 房玄龄眉头挑了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种很想扁他的冲动。 而李泰在拜见长孙皇后后,自然回到高陵,第一时间便把孔雀找了过来。 “见过越王!”孔雀过来见到李泰便第一时间对李泰行礼。 李泰对孔雀道,“粮食的事可以交给别人来打理,不需要你亲自盯着了。 接下来,需要你把发展重心放在陇右道。” “陇右道?!”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带着几分意外,她一直以为自己重心在京畿的。 李泰继续道,“我从朝廷手上要了源州与秦州两处,会去建立如高陵这般的码头,而你则把高陵的码头以及配套设施一并复制过去。 当然最重要得是,整合天水的白叠子产业作为比布业发展的根基。 另外可以开拓羊毛市场,等到编织成布匹,然后通过渭水运输到长安去。 等到你把这套体系全部完成,应该就能重新站在郑家面前了!” “啊?”孔雀听到李泰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泰伸出手,点在她眉间的印堂上,笑着道:“到时候,你就能拿回自己的名字了!” “额……谢谢越王!”孔雀听到李泰的话低下头来,身子微微颤动。 李泰看到孔雀的情绪有几分的异样,不过在李泰看来这是正常的。 毕竟自己让孔雀拿回名字,就是让孔雀重新做回自由人的意思。 毕竟对于李泰来说,工具人总比丫鬟好用,所以才拿她的名字激励着她。 不得不说,孔雀在自己的计划中,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毕竟棉花关乎着基础的生存物资。 “另外……”李泰思索道,“你去把你所有货物供应全都问一问,他们愿意不愿意继续给你供应货物!” “啊?!”孔雀仿佛有几分失神,并没听到李泰的命令。 “单纯建立一个码头是没什么意义的,要做好衣食住行的配套设施。” 李泰看着孔雀好像有些听不懂,倒是详细的对着孔雀解释说道, “尤其是原州与秦州的码头,肯定是按照一个小县城的标准去建设的。 毕竟这会成为西域与长安间的重要桥梁,所以你大商铺里面的那些商家店家可以都问问。 甚至那些背后有着世家的商铺,你也可以多跑跑。 我们建立一处港口,那世家的店铺就能入住到港口中。 我们给与最优惠的待遇,现在谁都知道港口赚钱,相信这些世家很是愿意进来的。” “孔雀知道了!”孔雀听到李泰指点江山的样子马上低头说到道。 李泰看着孔雀的姿态点点头,继续道:“到了陇右道后,除了白叠子与港口配套设施外,关于羊毛,煤炭和作物种子之类的事务,你都需要注意一下,却是辛苦你了。” “嗯,孔雀遵命!”孔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泰挥挥手便让孔雀退出去,孔雀出去后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心神便离开了。 原本李泰计划,等到夏收结束,自己打算修建通到村的道路。 但是通过李世民的意志以及杜如晦对整个漕运工程的重视,李泰感觉,接下来渭水的大动作应该来了。 李泰并没有滥用高陵的徭役,而挑选曾经李淳风的副手王真儒进行准备。 王真儒一样拥有相当理性的数学思维,经过一年磨合,王真儒也完全适应了徭役模式。 虽然他在视野上没李淳风来得宽广,但作为执行人还是很不错的。 李泰则是耐心的做好了准备,等待着马周的到来。 因为李泰清楚,自己做得准备越是充足,那马周将来行动起来,自然会更加轻松。 事实上,马周也没让李泰等太久时间,因为朝廷已经对马周进行催促。 毕竟也就只是考察渭水而已,都考察了半年了,难道都还没考察出一个结果来嘛。 所以,本来只是剩下一点手尾的马周处理好事后,便马上过来找李泰了。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的,居然开始这么催促起来了。 “见过越王!”马周对李泰行礼,李泰回礼后,马周便是在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马周看向李泰,疑惑问道:“越王,可否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 前几天突然发了公文催促我等快速完成对渭水的调查,不知道可否给周解惑?!” 李泰点点头,开口回答: “高陵码头的营利让朝廷看到,眼红了而已,所以朝廷的内政重点应该会放在渭河上。 你调查后,则尽全力把渭河漕运体系给打造起来。 农业学府的学生,你需要多少就要多少;高陵的徭役,你要用多就也就用多久;甚至粮食我都已经让孔雀储蓄好了。 这些东西,只要你需要,那就都能够进行调度,协助你完成这整个漕运体系。” “越王,这值得吗?!”马周清楚李泰本钱,这么做几乎算得上倾囊相助了。 “渭河是关陇地区最重要的运输航道,只有这条河流能通畅,才能让整个关中发展!” 李泰认真道,“这不是我值得不值得,对大唐来说,就必须要这么做!” “周明白了!”马周听到李泰如此这般的言语,却也不由自主的热血沸腾起来。 李泰满意的看着马周现在的状态鼓舞道: “好好干!等到这整个漕运计划完成,朝廷怎么也应该给你一份从五品官职。 甚至加上当初安抚百姓,说不定会授予你正五品的官职!你且尽展才能便是!” “诺!”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语答应下来。 有了李泰的支持,第二天马周便把自己这半年从渭河源头到汇入黄河这整段的情况上报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拿到这详尽报道后,倒也没有耽搁熬夜看完只有,第二天就开启了整个漕运工程。 说实话,这整个计划还真不是修建几个码头坐等收钱这么的简单。 港口位置的挑选,当地土地的征用,某些水道的休整,徭役的征调修建,甚至还有当地地头蛇出来捞油水应该怎么样进行打压。 简单的说,没杜如晦这么个大臣把一件件事给理顺摆平,很多事根本就执行不下去。 毕竟这年头当地都是有豪族的,这些人干活未必有多优秀,但扯后腿绝对是一等一的。 而马周在杜如晦身边干活,一边佩服杜如晦当断则断的气魄。 仿佛不论什么复杂的事到杜如晦面前,杜如晦都能决断得又快又准。 就算问题不解决,但至少能压下去。 而杜如晦则惊讶马周与整个农业学府结合后的干活效率。 尤其王真儒这种先做规划,列出各种的数据,然后靠着这份规划给底下徭役做工。 做多了有奖励,做少了要加班,让整体的工作效率变得极快。 这所带来的影响就是,杜如晦完全能够通过自己的决断,把事情先压下去,然后靠着整个农业学府的工作效率把这事情给完成,通过发展把这矛盾给消弭无形。 毕竟矛盾的原因往往是利益分配不均,但当利益大到足够分的时候,矛盾不说消失,至少已经能够安抚了。 所以这矛盾也不需要解决,拖一拖就过去了。 这给杜如晦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杜如晦在源州与秦州都是这么尝试的修建都很好的完成了工作。 但在岐州尝试了一下不用马周带来的农业学府体系,而用老旧的徭役体系来套用这种工作模式。 然后码头都还没修建起来,一件件事便向杜如晦涌来,仿佛要让他先爆炸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心黑 杜如晦自从从生死间走了一遭,真正觉醒了精神天赋后,凭借决断天赋能让自己做出的决断绝对是当前情况下最正确的。 能够面对任何局面,杜如晦表示自己未必能解决矛盾,但绝对能压制这矛盾不爆发。 所以甩开马周与农业学府体系,依旧用老套的徭役体系,那码头修建速度自然变得缓慢, 甚至当地的矛盾可谓是一件接一件爆发。 什么克扣徭役粮食,什么土地征收矛盾,什么受到管事欺负引发骚乱,那事情是真一件接着一件就不见停的。 只不过,对杜如晦来说,纵然如此也能够很快的决断处理。 然而事情处理归处理,但在这里干活, 哪里有源州与胜州这两处的来得从容不迫。 几乎就不需要自己费什么心思, 这两地港口在马周安排下很快就建好了,水道疏通了,甚至都能投入使用了。 相反,陈仓这个港口到现在都还没修建完成,而且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真特多。 两相比较下,杜如晦果断把马周找过来,把活继续包给马周来干。 说实话,杜如晦是真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干活,自己手下干得是又慢又烦,但马周干起活来又快又顺利,短短时间就干完两份了。 所以,杜如晦这次选择留下来,好好观察马周到底怎么干活的。 事实上,对马周来说,因为河流的勘测就是马周负责的。 所以马周选址第一步就相当快, 然后马上找上王真儒, 让他计算整个工程的工程量。 王真儒通宵达旦, 根据所有条件进行计算,并因已干过两次,多少也摸索出了一套公式,把现有条件套进去也就是了。 基本上能把工程所需大概时间都能计算出来,然后套一个提前量就去找马周交差了。 而马周也没闲着,第一时间便找到所在地的郡望,表示码头修建好后,会划出一部分区域专门给所属郡望做生意。 而你们便帮忙摆平地头蛇,另外组织百姓过来干活。 当然,如果这些人贪心不足,那就要让杜如晦召唤帝国主义铁拳,把他们给镇压了! 但基本上一手木棍,一手萝卜,完全能让这些人接受眼前事实,选择乖乖合作。 对马周来说,最重要得就只是让那些有闲的百姓能过来帮帮忙而已。 在这里干活包餐,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条件,但附近愿意过来干活的人还是挺多的。 别看长安粮食价格下降到每斗四文,但整个全国可还没有真正丰收呢! 对很多百姓来说,干活包饭尤其还让你吃到饱的那种,肯定很有吸引力的。 更不要说,有的百姓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能够吃到鸡肉,那可真干活得劲头都上升了。 说实话,这些招募过来的百姓跟普通徭役也没什么区别,所以王真儒基本上招呼他们也都只干些零散的搬砖活,这点杜如晦自然看得清楚,真正干活的主力是高陵徭役。 首先王真儒把整个工程进行了拆解,每天需要干多少,一共需要干多少天,这些都写成了一张图纸,然后搭建了个凉亭后,把这图纸放到了里面,所有人都能看到。 整个工程在王真儒的拆解下,几乎每一步都清清楚楚标注起来。 然后这些工程又分成几个小组来一起做这个工程。 每个小组每天的活虽然都分好了,但如果你能把今天的活干好后,还干明天的活。 那干得最多的小组,那每人吃饭时就每人奖励一个鸡腿或者鸭腿。 总之,每个小组每天都会汇报进度,王真儒当天就会把进度程度进行更正。 然后等工作了五天,他们开始休息了……是的,当徭役居然还有休息。 这让杜如晦相当不理解,而更不理解得是当地百姓。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活还没干完,居然能休息的徭役。 他们兴冲冲的跑过来,以为自己能够再吃上饭时,结果发现今天休息,不管饭了! 虽然他们不理解这到底为什么,但无可否认这让他们相当失望。 毕竟像这种能够吃饱饭的日子,自此进入到贞观后到底多久没经历过了。 尤其每天吃得还是香喷喷的大包子,偶尔还有鸡汤喝,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以前没见过没世面,但现在他们感觉这才是徭役啊。 结果这些从长安来的徭役,还过着做五休一的生活,这日子好让自己羡慕啊! 当然,这天徭役在休息,甚至在开启浴室后,基本上这天劳工们基本都会来洗澡。 同时很多配套设施,也会在他们开工时一点点搭建起来,供给他们消遣。 不过,中层管理者到了这天却反而变得繁忙起来,他们要一起开会总结。 一个个说说遇到的问题,以及工程的进度速度,做得好的被表扬,做得差得被鼓励。 总而言之,像这样的每周例会,每次作做五修一之后,都是必不可少的。 每个月,管理者们会给这些徭役发一张张算不上大的纸张。 这些徭役拿着这些纸张相当高兴,他们会用这些纸张,去一些在码头开设的店铺中交易。 比如刚搭建起来的凉茶店,馒头店,澡堂,以及花船……都是收这些纸张,认这交易的。 杜如晦见到这幕感觉非常神奇,便好奇得拿着开元通宝去换了一些,上面写着小麦一两。 杜如晦看着这纸张,思索了一下,便拿着这纸张找上马周,询问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粮票!”马周看着杜如晦拿出来的纸张,道:“您手上这能在高陵换到一两重小麦。” “用这张纸能换一两小麦!?”杜如晦有些惊讶的看着这纸张。 马周回答:“可以,这原本是我们内部的一种流通方式,最初是学生们的学分。 后来去年徭役为了协助其他地区服役,徭役队伍总不能当场发粮食,毕竟一来一回粮食可没地方装,便弄出了换取粮食的粮票。 今年越王小麦大丰收了,所以便改发这小麦粮票了,有一两、一斤、一公斤,甚至还有千公斤的。 这些在高陵以外的地区用得比较少,但在高陵内,拿着这粮票是能直接兑换粮食的。 一公斤或一公斤以下不需要任何签名,但一公斤以上的粮票兑换要签字的。” “你就不怕别人仿照?”杜如晦听到马周的话,忍不住询问道。 马周说道:“大面额的需要当事人过来签字才行。 小面额的,纸张里参入了精选的鸭毛和白叠子,材质与普通纸张的质感不同。 墨水里加入了煤炭高温煅烧后特质炭材。 而且纹路上都有明暗两层,想要制作假的粮票来换,怕需要大匠水准还不够,还要背后有大势力,但即使如此他们制作的成本怕比这粮票价格更高。” 杜如晦见到马周把握十足,看着眼前粮票倒不由细心的打量起来。 杜如晦作为内政没有九十八也有九十五的人,自然明白这东西的好处,不由对马周道:“这些票据,你们出来时候,越王给了多少,能不能借我用用。” “蔡国公,这可借不得!” 听到杜如晦的话,马周连忙道, “用越王的话来说,这东西本质上是借据,越王下发给这些徭役的借据,是他们劳动换来的酬劳。 只不过在这里直接发粮食的话,在路上会坏掉或者损毁,所以才发了这些粮票给他们。 等到他们回到了高陵,这些可是要换粮食的,每次发放多少粮票,都是有份额的。” 听到马周这话,杜如晦也不再说什么想要借一点的话了。 只感觉李泰这种办法不错,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减少了粮食的消耗。 自己是不是也能找房玄龄把这东西弄一弄,但再转念一想,好像也就只有李泰弄出来的这徭役是要收钱的,大唐其他徭役可不收钱啊。 虽然高陵徭役干活的确是又好又快,效率是真高,但其他徭役那是不要钱的啊! “难怪越王这般挣钱,以利驱人的确令人心动啊!”杜如晦忍不住感叹。 就在杜如晦满腔心思扑在渭水上时,李靖带着大军以及俘虏总算回归了长安。 李世民带着文武大臣,出城十里迎接,就算是李泰也被叫过去,一起迎接将士班师。 不得不说,看着这位老将带着大唐军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归,李泰也不由自主的腾升起一股大丈夫当如是的感觉。 只不过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为李靖这般的将领了。 迎接时一片君臣和睦,只不过等到大军归营,李靖入宫。 这时候,御史大夫温彦博突然站出来:“圣人,臣有本请奏!” “你是御史大夫,有事尽管参奏便是!”李世民看着温彦博不由说道。 李泰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叹,这么喜庆的日子,就不能好好把这日子从头高兴到尾吗! “臣参奏李总管治军无方,有意纵兵掳掠突厥的奇珍异宝以收买军心,使得珍宝全部落入乱军之手。” 温彦博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在场所有人愣了愣。 李泰听到这话,更有几分意外。 因为李泰非常的清楚,这年代的士兵是府兵制的,这种制度下的军士,你指望他们的军纪好到什么程度是不现实的。 基本上打下一座城市不进行屠城,已经算得上是道德楷模了。 打赢了后,抢劫突厥珍宝什么的更是十分正常,要是不抢那才是怪事。 温彦博不是脑残,以这个理由攻击李靖,简直无脑到了极致啊。 李泰看看周围,却见周围文臣一个个抬头望天,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但李世民听到温彦博的话不由怒极,开口道:“李靖,是否有此事!” 李靖听到李世民居然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马上跪下来谢罪,声泪俱下道: “是臣枉顾军规,纵容手下劫掠,还请圣人饶茹靖失察之罪!” 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语,沉默了一会儿,上前来主动把李靖扶起,缓缓道: “隋将史万岁破达头可汗,有功不赏,以罪至戮。朕则不然,当赦公子罪,录公子勋。” 说着便是当场赐予了绢千匹,封为光禄大夫,甚至连实封的封底都到达了五百户。 李泰看着这一幕的表演,不由目瞪口呆。 先看看被俘虏的隋伪帝,接着看看惊魂未定的归来将领,顿时恍然大悟。 这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直接就完成了一石三鸟。 显然在李世民与温彦博的表演下,一是稍稍打压了一下李靖。 表示你虽然灭国了,但一样只是臣子,而李靖更是明白人,自然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这件事给认了下来,表示自己一样还是服从领导,绝对没有任何异心。 其次是对颉利可汗与隋伪帝表示,自己跟隋朝不一样,你们就给我做好准备吧。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朝廷没钱了,实在拿不出什么奖励了。 底下人纵兵抢掠,这点别人不清楚,难道李世民还不清楚吗! 府兵制这种制度下,就根本不可能出现一支军队严明的军队。 因为将士们上战场就是为了利益与功勋的,就算荣耀感都未必有多少。 李靖第一时间觉察李世民的心思果断认罪,把纵兵劫掠什么的给坐实了。 现在,这些将士们原本灭了东突厥的将士们原本还认为自己有功,结果你们老大都替你们认罪,你们违反了军规,说重了那都是要杀头的! 别说功劳,没过错就很不错了,然后这就省下了一大笔奖励了…… “心真黑!” 李泰看了看此刻一脸正气的温彦博,不知道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无可否认,也许未来温彦博以后在史书上会被说嫉妒李靖的功勋,但真说起来,他是真用清名,解决了一大笔支出,猛吸了一把将士们的仇恨。 “如果李靖能再迟些,等秋收后朝廷有了足够税收来发放奖励,想来就不一样了吧!” 李泰若有所思,“不过李靖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但不论如何,没他这般配合,这谋划也无法施展下来,相信阿耶会额外补助他吧。” 而事实也如李泰所想。 不久后,李世民又赐予了李靖绢两千匹,封代国公,重新成为了兵部尚书。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医疗营回归 温彦博与李靖的表演,让温彦博成功拉走将士们的怨恨,但给此刻孱弱的国家省下了一笔钱粮。 不过,不论军事上,还是礼仪上,李泰都没任何参与的身份,基本就只在一边看着完成了献俘仪式, 远远看了看颉利可汗的样子而已。 李世民也宣布了颉利可汗的五大罪,但最终还是归还家属,授予住宅,供应食用。 李世民并没过多折辱颉利可汗,毕竟对李世民来说,没什么比颉利可汗活着更能证明自己的武功了, 所以李世民希望颉利可汗活得好好的,这就是招牌啊。 整个献俘仪式只是一个过场, 敲打李靖也只是一场戏而已, 李泰对这并不是非常感兴趣。 因为李泰非常明白,李世民允许自己在做计划的时候用到军队,但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与军队走得过近。 因为李世民非常清楚,自己是怎么上位的。 所以绝对不希望儿子学自己的样子上位,尤其是李泰,李世民的目光盯得那是相当紧。 在整个大军归来的献俘仪式中,李泰虽然作为亲王是必须要参加的,但就实际上来说,自己的存在感并不是很强。 反而是李承乾,一直就跟在李世民的身边,以彰显地位。 李世民虽然对只要是长孙皇后生下的皇子都很疼爱,但李世民到底是让李承乾成为太子,而不是李泰成为太子。 毕竟军事与祭祀这两除了皇帝,那就只有储君才能碰的。 所以,李泰看着太子高高兴兴的参与了献俘仪式,主动过来跟自己这个弟弟分享感受。 李泰表示自己高陵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就不打扰太子了。 李泰自然不是因为李承乾是太子, 轻松拿到自己想要却不得的东西, 嗯……真的。 不过,回到高陵有事这也并不假,因为刘神威回来了。 他带出去的五百医疗学子在战场上走了一遭,相信大都能成为不错的医疗体系种子。 而刘神威等医疗人员是没有计算军功的,甚至严格来说都不算是军人。 所以献俘仪式可没他们,而李泰回到高陵,便第一时间找上了刘神威。 “神威,回来就好!”李泰来到刘神威面前,扶住要行礼的他把他送到了位子上。 然后道:“学生们可曾都平安?可全部都回来了?” “回来了,五百人都回来了!”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马上对李泰回答。 “如此便好!”李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些人想要培养起来可不容易。 不仅是学府培养这么简单,更重要得是,这些人可是上过了战场的战地医生。 医生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治死病人,是很难体会生命在他手中的分量的。 而对李泰来说,自己这体系想要打造起来,那在未来治死人几乎是必然的。 医生经历过治疗病人过程中的生死考验,那医生才会拥有真正的成长。 他们会发现他们所要做得是一场跟死神抢人的战争。 这场战争绵延不绝,每当那他们失败一次之后,就必须要投入到下一场。 而不是只是失败一次,那就成为了逃兵,不敢再上战场。 这也是李泰支持,让医疗士兵们去战场一次的重要原因。 当然李泰也做好了折损准备,不过能全部活着回来,对李泰来说,的确再好不过。 李泰回过神来,对刘神威道:“你且说说医疗营在战场上的事。 有什么准备不足的,有什么需要需要改进的,都仔细说说。 这步完成得越好,那医疗体系发出的声音也会越响亮!” 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道:“总个来说完成的非常好。 不论是李靖总管,还是李绩都督,都对医疗营的表现非常赞赏。 当然也有很多问题,比如因为是一次性治疗大量伤员,所以我们都抓紧时间能救几个便是救几个,来不及救助某些重伤人员。 以后可以做个测评小组,把伤员进行区分……” 李泰听到了刘神威的话,伸出手停止了刘神威的话语,对刘神威道: “医疗营组织内的具体改革我并不参与,我相信你与老神仙绝对能够处理好。 我想要知道的是,这次回来,你觉得物资上与农业学府中,有没有需要我帮助的。” 刘神威听到了李泰的说法,此刻顿时恍然大悟,马上对李泰道: “首先是器具,在救助伤员过程中,割肉是比较常见的,不论割除腐肉,还是箭头,都需要用刀去割。 但军营里面的给得刀太大了,回来后,我觉得我们需要一种专门的割肉器具!” “手书刀吗?”李泰皱皱眉,说道:“你先把刀具给设计出来,我去找朝廷要铁!” 刘神威见到李泰居然这么快便答应下此事,连忙继续道: “其次便是布匹了,因为这次带上的药材都是粉末,所以已是尽可能装上东西了,再加上只是打了一场,所以药物还够。 但包扎伤口、止血、上药的布匹却有些不够,甚至有一部分将士只能用手捂着伤口,直接把止血药材涂在伤口上按住。” “这……这岂不是太不卫生了,伤口怕是会感染吧!”李泰听到这话不由皱起眉头。 “是的!”刘神威点头道,“有一部分的人伤口重新化脓,需要再次的治疗。 所以我们需要一种比较单薄,但却能适用医疗的特殊布匹。” “绷带与纱布吗……”李泰听到刘神威的话喃喃道。 “绷带,纱布?”刘神威的耳朵挺灵敏的,不由对李泰问道,“这是什么?” “一种白叠子制作的特殊布匹还在实验中,等到有成品的给你看看,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用于伤口止血与膏药贴的固定。” 李泰对于刘神威提出的问题倒是一一做了解答。 刘神威听到李泰这都有准备,向李泰看的目光那都差点冒星星了,对李泰继续提要求: “第三点,那就是战场上军人的伤口需要清理然后才能够上药。 但我们这边的开水需要当场烧才行,这在时间上有些来不及。 我们在想有没有什么更快的清洁办法,或者把开水给保存下来,在需要时就能用上。 而不是需要治疗了,才去大量的烧开水,可以说这速度跟不上我们医疗营的消耗。” “那怕是没什么办法了!”李泰摇头道,“不过朝廷最近有开放酒水的意思,如果接下来几年能够大丰收的话,那就用烈酒去替代开水。不过保存到战场上,还是有困难的。” “酒水储存应该不是很难吧!”听到李泰的话刘神威疑惑道。 李泰耸耸肩道:“你们的身份不是军人,酒水储存在你们的身边不算是军用物资。 而这些东西只要用上一次就会让人知道作用,如果某人强征这些酒水那怎么办。 征用这些酒水是为了给冰天雪地中站岗的士兵保暖,你说到时候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所以你们没有合适身份前,药材什么的倒好说,但酒水不可能给你带上的!” “那让军队带上怎么样?”听到李泰的话,刘神威提出了一个意见。 李泰摇头:“那就要看将领抉择,到底给士兵清洗伤口重要,还是提高将士士气重要了。 而且军用物资的运输总量终究有限,酒水肯定是靠后的。 除非是指定的医疗物资,否则每次的量终究有限,这就需要你们的身份正规化了。” “这样吗?”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中却有几分可惜。 李泰道:“总归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那除了这三样,还有其他的缺少吗?” “物资上主要就这三样。”刘神威说道,“学员上,战场对外科医者的需求比内科学者要多得多,最好都是掌握华佗那开膛破肚还能缝合的本事才是战场医者最需要的。 我的建议是,要不要把医科分成内科与外科,外科专门负责战地医生之职。” 李泰伸出手摇了摇,进一步解释道:“我暂时不打算对医生进行划分。 凡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医者,我希望他们都去战地上走一遭,体会一把生死无常。 我不指望每个医者都能拥有老神仙的医德,但我希望医者能体会别人把命交给你的分量。 单纯但医者真的只是为了挣钱的话,天下有那么多的活,何必在行医上死磕呢!” 刘神威听到李泰这般话语,一时间多少有几分体量。 虽然被李泰拒绝了自己的想法,但刘神威却也依旧还是平静。 刘神威继续道:“还有就是医科需要进一步拓展医乐科!” “医乐科?”李泰听到这个名词愣了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刘神威点点头说道,“医疗营进行治疗时, 医疗营中乐科的几位学子不论是在需要休息时弹奏出舒缓的乐曲,还是病人需要运动时弹奏出欢快的乐曲都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 所以,我想开设医乐课程,把战场上的乐曲进行编排传承。” “我知道了!”李泰点头道:“你与吕才商量,看看效果如何!” 听到这话,刘神威对李泰点头说道,“那我回学府便找吕才商议。” 李泰继续对刘神威说道,“接下来让学子们轮流在前往高陵各处进行定期义诊。 我们的追求是用最少的钱,救助最得多的人,同时为医疗体系的推进做铺垫。 毕竟高陵这地方近,有什么需要高陵都能够送到,有什么问题也都能及时反应,甚至真出现什么难以治疗的疑难杂症,至少老神仙出手总归是有办法的。 所以你与老神仙商量一下,可以启动这步计划了,至少先在高陵推广开来。” “遵令,我这就下去准备!”刘神威兴致勃勃道。 “等明天吧,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毕竟你也才刚回来!”李泰对刘神威道。 刘神威答应了一声,便直接下去了,对刘神威来说,明天?开什么玩笑! 自己可是肩负着医家兴盛的重责,怎么可能要等到明天去,今天就要把事情给安排好了! 李泰看着刘神威兴冲冲的开始去处理这件事,心中自然也在估摸着,不知道李靖会怎么样评价医疗营的存在。 毕竟如果没有朝廷的支持,自己想要把医疗体系向着全国推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朝廷的支持,那自己想要推广医疗体系那就容易得多了。 而正在跟李世民回报的李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鼻子痒痒的。 不过,李世民当前,自己怎么可能君前失仪,痒什么痒,我忍! 李靖表示毫无难度。 而李世民看着李靖的战报,整个战争的过程看起来平淡无比。 李靖拖住了东突厥,李绩堵住了东突厥,然后东突厥就被两面夹击围殴致死。 不过,李世民到底是皇帝中军事能力顶尖的,自然能看出其中李靖展现的谋略以及对部队的精准调度,实际上就算东突厥逃跑了,还有李道宗有一支部队绕到后面准备包夹。 只不过这一支军队没有用上,然后颉利可汗就被俘虏了。 最终,李世民一件件事看过来,把目光上落在了李靖请求上,请求医疗营正规化。 不仅是远征,而是凡是有三千以上的作战部队都需要配置不低于五十人的医疗营。 李世民把目光看向了李靖和李绩两人联名的理由,看完后,李世民略带着几分惊奇: “这医疗营出手后,原本伤亡的将士真能救活七层这般的多?!” “是!”李靖点头道:“ 这还是因为我们对医疗营并不熟悉,很多配合没做好,否则应该能救助更多。 这种医疗营能全面增强我军的韧性,说实话,在对付外族中他们的作用有点不突出。 若是给他们做好准备,在攻城守城战时,他们带来的效果应该会更加显著!” “这般强效吗?”李世民略带着几分惆怅,摸摸胡子,把目光看向在一边房玄龄道:“朝廷可以给军队这般安排吗?!” “圣人,我能了解一下这般安排需要多少钱粮吗?”房玄龄对李世民回答。 李世民便是把这一份奏章递了过去。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长孙无忌的敏锐 房玄龄从李世民的手中递来了奏章,目光打量了几下后,便合上了。 “怎么样?”李世民对房玄龄说道,“按照药师所说的安排如何?” “……”房玄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圣人,还是跟越王一起过来商量这件事吧!” “嗯?”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皱起了眉头道, “这件事需要青雀参与?” “如果全部要朝廷负责,按李尚书所说,每支三千人的军团配置不下于五十人医者……”房玄龄把这奏章拿起开口道:“自从克明生病之时,越王提议诸州建立医学,我便查阅了太医署的在编人员,连太医令在内一共三百三十七人。” “只有三百多人?”李靖有些意外,疑惑道:“但越王支援的人手可是有五百人啊!” “那是非在编的学府医科学生!”房玄龄道, “所以想给每军团进行配置医疗营, 要么国家投钱进入建立专业的医学学府培养学生,要么直接接纳从农业学府医科的学生。 这就是我希望越王过来的第一个理由,毕竟医疗学府之内的学员几乎是现成的。” “既然是第一个理由,那接下来就还有其他的理由了!”李世民对着房玄龄道。 “圣人圣明!”房玄龄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声马屁,继续道: “至于第二个理由,则是我们的士兵采用得是府兵制,每一名战士都有着军户,讲究得是战时为兵,平时为农,所以聚则成军,散则为民。 如果想大规模的推行医疗营,那战时还好说,那么平时应该怎么安排医者,这才是关键。 总不可能平时让他们化作郎中云游四方,结果战争爆发了, 一句话便天南地北的把这些人给召集起来吧。 这种事情臣真的做不到啊!” 李世民与李靖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皱起眉头。 他们知道房玄龄所说的这些问题都是非常直接。 正所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 存亡之道, 不可不察也。 所有能成为军事家的人都非常明白,战争问题的背后所代表的往往是经济问题。 看得深远一点的都明白,经济问题的背后往往是整个制度的问题。 就好像是唐初的军队基本上都是以府兵制为主,府兵制所依赖得又是均田制的经济保障。 如果想要让医疗人员随叫随到,那就要把这一部分的医疗人员成为府兵,但是府兵制那是战时为兵,平时为农,分配给他们的土地并没有浪费掉。 但对医者来说,他们平时肯定要专研技艺,使得医疗技术提升,毕竟不论是谁,都不希望治疗自己的医生是二把刀,哪怕是农业学府里面刚出来,也比二把刀给人有信心啊! 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因此调整了府兵制,那会不会对府兵制本身造成影响。 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是问题,任何制度上的事没任何人能给出个准确的预估影响。 毕竟华夏一路走来,变法这种东西真的见得太多了。 所以不到了万不得已,那是真的没有什么人愿意走变法这一条路,因为这种东西就等于是大面积的倒台与血腥杀戮。 但医者又不能简单的划为府兵,毕竟医生在正常社会中依旧是必须要存在的职业。 房玄龄继续道:“实际上除了人以外,还有个问题就是物资。 单单解决了人员,还是解决不了医疗营问题的,在这医疗营背后的,还有充沛的药物。 这次是越王提供了药物储备,如果真的是府兵制的话,那么药物就应该由朝廷来提供。 但现在的朝廷提供得了这么大,这么多的药物吗!” 房玄龄倒是一点点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凭借着对李泰思维的模拟,虽然解决的办法房玄龄并不好猜测,但这件事情所暴露出来的问题,房玄龄倒是能一眼看穿。 在这时候,房玄龄开口道:“所以,这时候需要越王来确认这一件事情。 既然他最初提出医疗营,并主动送医疗营去帮忙,那以越王的性格,多少应有几分腹稿。 臣想,我们可以听听越王的说法,然后再来决定采用如何的态度。” 听到了房玄龄的话,李靖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大到了朝廷都解决不了的程度。 当然也不算是朝廷都解决不了,而是房玄龄非常的明白,如果想要把医疗营常态化,那绝对是一个无底洞,这就是一大笔开支,这就是问题所在。 想一想唐初连军队都是采用府兵制这种尽可能减少朝廷开支的制度,房玄龄本身更是主张精简朝廷机构,裁撤闲杂人等,怎可能会大气的选择增加在编制的医者。 毕竟说到底,房玄龄拥有模拟其他人的思维能力,但他自己终究有自己的思维与坚持。 想要让房玄龄支持增加在编人员,那房玄龄也就只能表示自己没钱,你找别人发工资吧。 “此事再议,我派人去宣青雀过来!”李世民思索了一下,明白这件事到底需要李泰。 当然,这话题放一放后,李世民便跳到下个议题,对李靖道:“捕鱼计划执行的如何?” “回禀圣人,捕鱼计划正在顺利的进行!”李靖说道: “在幽州都督卫孝杰的支持下,已经初步的建立了船坞与码头。 臣在那里待个几个月,见到退役的老兵坐着大船的确能打捞很多的海鱼。 不过,这些海鱼到了岸上后需要很快的处理干净。 如果能够晒成鱼干进行保存那就更好了,将其存储起来,的确是能作为粮食食用。” “如此就好!”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略带着几分兴奋。 捕鱼计划,第一步就是要用海洋打捞的鱼类来补充粮食的消耗。 毕竟哪怕海洋之中的鱼类先腌制成咸鱼,再制作成咸鱼干,都未必有谷物存储得久远。 但无论怎么说,在用海洋食物替代小麦小米的过程之中所节约下来的粮食,绝对能够成为自己将来讨伐高句丽的准备。 “捕鱼计划?”长孙无忌听到这不由疑惑,目光看向房玄龄默默示意道,“这是什么?” “讨伐东突厥时,越王所提出的一项策应计划,我为了增加粮食补给就同意通过了。 但谁知道东突厥被李靖这么轻易的横扫了,所以这计划就用来对付高句丽了!” 房玄龄对长孙无忌挑挑眉头用眼神示意,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东突厥会这么不经打! “越王推行的计划吗?他推行的计划可真多啊!”长孙无忌对着房玄龄眯了眯眼睛。 “这计划已经获利了,哪怕接下来没有朝廷的继续推动,这计划也会继续的运转下去!” 房玄龄双眼漂移了几下,狠狠眯了下眼睛,显得无比的无奈。 长孙无忌看到房玄龄的示意,明白这个计划既然已经盈利那就只能继续推行了。 说实话,长孙无忌心中对讨伐高句丽,并不感冒。 毕竟当初隋炀帝讨伐高句丽三战三败,哪怕现在大唐军队在李世民的领导下几乎所向无敌,长孙无忌也不希望李世民去碰高句丽。 毕竟那地方物产贫瘠,打下了没多少好处,打败了那大唐怕是会发生隋朝的动乱。 军事方面的事情,长孙无忌并不怎么擅长谋划,但他在政斗上却有着几分相当敏锐的嗅觉,至少在他看来,最近朝廷上讨论的事情,好几件都跟李泰有关系了。 不论是杜如晦正在主导的渭水缴税,还是现在军队增加医疗营,以及现在的捕鱼计划。 说实话,李泰展现出这个年纪少有的耐心,往往主动的放出诱饵,等到朝廷从这诱饵上获利,想要更进一步的获取利润时,那李泰的安排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在前面等着。 这些计划大唐不是说,不能绕开李泰去执行,而是说,如果绕开李泰去执行,那所需要的成本就会急剧增加,最重要得是增加的成本不见提高干活效率,甚至会降低干活效率。 这就让人不得不选择李泰,这等愿者上钩的手段,长孙无忌都感觉自己这外甥看得真远。 是的,李泰最大的能力是能干活且看得远,总能提前准备好朝廷需要的资源。 如果李泰不是李世民的儿子,那长孙无忌有一百种办法能对付李泰,但李泰是李世民的儿子,而且还是自己的亲外甥,那对付那些普通官员的招数就很难用到李泰的身上。 毕竟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在封建时代那是谁信谁蠢。 除非是因为政治原因,否则王子别说是与庶民,就算是跟世家子都是不同的。 所以很多阴谋很难直接砸在王子级别的人身上。 尤其是这个王子能干活,能为他的老爹分忧的情况下,除非李泰自己犯错在先,否则想要用正常政斗把李泰搞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长孙无忌已经发现了李泰在内政中一项极强的天赋,那就是懂得光明正大的弄钱,就这本身就能成为李泰最大的价值。 “又是这么强的能力,活脱脱就是二凤第二啊!”长孙无忌看着李泰心中嘀咕了起来。 可以说,长孙无忌是陪着李世民一路走过来的生死之交,知道李世民在军事上的天赋到底是何等的不可思议,甚至让自己有一种霍去病在世的错觉。 而现在看着李泰,一样是李家的嫡次子,一样内政上让别人只能乖乖跟着走的布局能力,这让长孙无忌有种李二内政版的熟悉感。 “先观察观察,他跟承乾都是观音婢的亲儿子,都是我的外甥,还是不参与了!” 长孙无忌思索了一下,到底没有挑明李泰与朝廷政务越来越紧密,到了很多政务想要执行下去,都需要咨询一下李泰的意见,甚至很多计划都是李泰本人制定的政务计划。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正常的,但无可否认这也是对李泰能力的认可。 不论是从无到有的建立高陵,还是当初如同春风化雨的处理了难民事件,现在又一步一步的推行一个个的计划。 可以说,李泰虽然还没直接的进入到朝廷中,但李泰的影响力却已经凸显了出来。 只不过,其他的人都是实干脑,所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件事情。 但长孙无忌是政斗脑,虽然有李世民压着,这政斗脑并不显著,但这本能是天生存在的。 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往政斗上脑补绝对是长孙无忌的强项,所以他第一个真正注意到李泰。 不过值得庆幸,靠着长孙皇后的关系,长孙无忌现在也许不会帮助李泰,但也没有要出面打压李泰的意思。 因为对长孙无忌来说,只要是长孙皇后的儿子上位,那么自己长孙家应该都能够保证富贵的延续,所以自己就没有必要去在夺嫡时彰显存在感了。 李靖则继续道:“捕鱼计划还只是在推行中,首先所有船只都还无法离开陆地太远距离。 海洋的风比江上的风要大得多,接下来需要不断更换船支适应海洋。 同时搜索津口到登州的所有海域,确定海上路线,寻找能够登岛栖息的岛屿。 这算是完成了第一部分的计划,在臣看来可能需要三年的时间。” “那朕就等上一等!”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倒也不恼怒,反而沉着的说道, “如今几年大唐的确是需要休养生息,并不是能够轻易动刀兵的时候。 为了讨伐东突厥朕忍上了三年,如今为了对付高句丽,朕再忍上三年,又如何!” 听到了李世民说出这话,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们也不是不想要跟高句丽打,只不过现在大唐的底子真不好,等到了大唐的底子厚实几分,至少输一次也不会影响到根基时,再去打高句丽,房玄龄也不会去反对。 “圣人,另外李靖需得上报一件小事!”李靖见到一些战略性的事情全部都说了清楚,便对李世民道。 “嗯?!还有什么事情?”李世民疑惑道。 “当初越王送到军队之中的鸡肉,希望能够成为骑兵的常备粮食。 这种东西能够保证骑兵在一个月的时间不需要进行补给,保持随时能够作战的体能!” 李靖很是郑重的对着李世民说道, “这件粮食就仿佛是马鞍马镫对骑兵的重要性一样,看起来很是微小,但实际上却是彻底改变了骑兵能够持续战斗的时间,甚至有时候会成为战术到战略的突破。” “哦?”李世民听到李适的话,倒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道, “那等青雀过来,问问他这东西能不能稳定的供应!”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小小的牧草 朝廷命令到来前,李泰倒在农业学府中观察苜蓿草的培养种植。 这东西名字听起来好像高大上,但实际别名三叶草,想来绝大多数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过。 而李泰第一次知道苜蓿草,倒不是读者知乎一些四叶草的故事。 而是因为这东西小时候用来喂猪的专用饲料,在没钱买饲料的年代,都用这苜蓿草顶上。 对李泰来说, 随着这次高陵丰收,基本上已经整合了自己对唐朝各种种植技术的运用。 想要让粮食产量更进一步的增长,这绝对不是一日之功,而是需要日积月累的成长才行。 所以李泰只是让农科的人继续关注发明,等待以后技术突破,从而产量增加。 而李泰的目光开始放在畜牧业上,禽类养殖虽然日渐增加,但也只到达了二十万规模, 李泰就没再扩大养殖规模, 不仅是粮食的问题,而且还有饲养空间。 对于鸭子,以及鸡来说,那是需要空间让他们到外面运动的。 随着规模增加就算李泰也不可能无限在长安周边提供这种场地。 这个过程中,鸡不需要水的优势开始凸显出来,所以鸡的饲养规模开始扩大,甚至跟李泰一开始就饲养的鸭子差不多,现在也有了八九万的规模。 不过,现代的鸡可以靠着吃饲料与激素,完全不需要见到外面太阳,从出生到死亡直接养在屋子里完全没有问题。 但这个时代的鸡可不行,一样是需要活动空间的。 否则时间待得久了,就会抑郁生病,甚至有可能出现鸡瘟,这是李泰要尽量避免的。 所以畜牧业的发展,到了现在的李泰面前有两个问题。 一是需要研究出适合的饲料, 最好能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生一茬的。 另外就饲养生存空间小, 但生产量大肉的牲畜。 自然而然猪就出现在了李泰的脑海中。 养猪什么话都好说,但一头猪从出生到两百斤出栏,基本花费五六百公斤饲料并不过分。 如果给普通农家饲养,那自然是不需要计较它们吃什么。 从春天到冬天,每天打点野菜喂猪就是了,等过年直接杀猪过年,也算犒劳全家。 但想大规模养猪,基本上只有朝廷出面才有可能,普通百姓甚至地主也不会这么奢侈。 因为就算一亩田能生产两石来计算,一头猪长大差不多要三亩田地左右的粮食。 大规模养殖对古代来说一百头也就差不多了,那就需要六百亩地的粮食。 有六百亩土地,正常的地主不赶紧加高墙院,招募奴仆看家护院,你整一百只猪,难道还就不怕官府吃拿卡要,不怕农民起义盯上你家? 所以想猪大规模的养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饲料问题。 肯定需要有稳定的饲料供应,才能弄起养猪事业,否则养猪的饲料哪里来,总不可能指望百姓去割野菜来喂猪吧。 就在这时候,长安有人来了,李泰心中带着几分疑惑。 原本还打算过几天把医疗营的事情上书,却没想到,居然阿耶先来找自己了。 李泰也不敢耽搁,自然匆匆跑到长安去。 第二天等到李世民早朝结束,李泰便是来到太极宫中等待,很快便见到了李世民。 李泰环顾了一圈,像是三省六部的头面人物都在,一个个看起来好像在处理着手中政务,但实际上一个个时不时抬头偷瞄自己,仿佛等待着自己测试一样。 “见过阿耶!”李泰行礼后,对李世民好奇问道,“阿耶,找泰来何事?” 李世民看着李泰到来,却也不由面露微笑,说道: “这次药师讨伐东突厥大胜,俘虏了颉利可汗可汗,可谓大胜。 这次过程之中,不论是你的给的肉干,还是你的医疗营都有奇效发挥! 你立了大功,可是需要什么想要得,且说来听听,阿耶也好奖赏你。” “此次多亏了阿耶您领导有方,李尚书统帅有用,三军将士用命。 泰顶多只是送了两件锦上添花的礼物,这又算是什么功劳。 纵然没有我,东突厥肯定也是灭的,颉利可汗也是会被俘虏的,泰当不得什么功劳。” 李泰倒是规规矩矩的推让,老老实实说出就算没自己也会出现的结局。 李世民听到这话,很满意的摸了摸胡子,但目光向李靖看过去。 自己不是当事人,不好意思夸奖自己的儿子,你是当事人,应该出来夸奖几句吧。 也许是感受到了李世民的目光,也许李靖也明白有些事情需要李泰的帮忙。 这时候的李靖走出来,先对李世民行礼,才说道: “越王您的肉干,让骑兵的持续作战大幅度的增长。 看起来微小,但臣下便借助这点死死拖住颉利可汗的部队,从而创造出了绝佳的机会。 与并州都督李绩联手围杀了颉利可汗,所以还请越王无需妄自菲薄!”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却也只对李靖行礼,说一些普通的客套话。 而李靖则道,“靖有一事想要询问越王,不知道越王能否回答?” “还请李尚书请言!”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对李靖道。 “肉干的效果相当的不错,军部想要稳定的从越王府收购肉干,最好能够满足……” 李靖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倒是对着李泰开口说道。 而李泰主动伸出手来,阻止了李靖想要所说的话语,李泰打断道: “李尚书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朝廷需要肉干的配方,我可以马上献上。 毕竟我是大唐皇族,明白我大唐皇族的责任。 对我来说,想供养超过五千以上骑兵的肉干,以我养禽场的体量也做不到,所以把肉干配方交给朝廷是最好的选择。”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更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儿子还是跟自己一样很识大体的。 而李靖这人可不是程咬金,更不是尉迟敬德,这两个家伙,一个无赖,一个骄横,就算是占了李泰的便宜那也就占了,难道李泰还会咬回来不成。 但李靖却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一个皇子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 不怕得罪皇子,就怕被皇子缠上,到时候就甩不开了。 所以李靖连忙道:“越王有功遇国,尚未封赏,如今若是夺越王秘方,那让别人如何看待朝廷威严,此事我觉得,我们兵部直接从越王处购买好了。” “李尚书,且先让我把话听完!我有把秘方交给朝廷的原由。”李泰道:“ 这东西对骑兵如此重要,那以后肯定所有骑兵全部都要配置如此的肉干。 但我手下养禽场不可能满足整个骑兵所需,所以还是我把技艺交给太仆寺来解决的好。” “你手下的鸡场鸭场不能继续扩大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皱眉。 说实话,如果可以,李世民宁可让李泰能够通过肉干去营利,而不是让李泰直接把这秘方上交了事。 毕竟李泰好不容易干了活,结果还收了李泰的秘方技艺,这影响就太差了。 哪怕是李泰自己愿意交出来的,但重点不是李泰如何,而是别人怎么看。 毕竟朝廷对皇子都这么的刻薄,那还怎么取信于民,让百姓拥护朝廷啊。 李世民上位者的气度终究有的,尤其李泰还是自己很靠谱的儿子,多少都要帮衬点! 李泰看着李世民如此的样子,却是进一步的解释道: “在高陵地区,养禽场面积虽然没到达极限,但继续增加成本,获得效益太少了! 若阿耶想要我继续扩展养禽场,那就需要进一步增加耕种面积,毕竟手上粮食太少了。” 听到了李泰这话,已经回到司农寺的窦静走出来,道: “越王的意思是,养禽场一直都用得粮食进行饲养的!” “一斤肉,三斤谷!”李泰对窦静坦然道: “虽然未必一定要五谷饲养,但我们耕种得最多的就是五谷了。 像是五谷的壳或渣,都能用来养殖禽类,多少也算是饲料了。 就现实来说,我们想要大规模的饲养任何东西,规模越大,饲料的比重就会越高。” “不知道这是谁的理论!”鸿胪卿唐俭站出来道,“我见草原部众逐水草而居,也能有百万牛羊,从未听过什么饲料足够之言语。” 因为突厥部落要安置到朔州附近,所以还是唐俭过去把突厥部落一一安排妥善,等这些处理好了后就跟着大军一起回来了。 而儒生向来讨厌李泰,见到李泰言语中的破绽,唐俭也没要贯着李泰的意思。 “嗯嗯!”李泰点头道,“异族不懂饲养,所以只能逐水草而居。 若能稳定的供应他们牛羊饲料,看看他们是愿意去追逐水草,还更愿意在城池中避风!” “嗯?”李泰说者无心,但李世民倒是听者有意,此刻李世民仿佛抓到了什么似的,此刻突然对李泰问道, “青雀,你的意思是,通过饲料能让异族移风易俗,从逐水草而居变成安居城市之内?!” “这只是理论上而已!”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解释道: “我们汉人百姓是通过耕种,获得粮食。而异族是通过放牧牛羊,以牛羊的乳制品为食。 对他们来说,首先是要保证牲畜的存活,再以牲畜为食,大概如此吧!” 李泰的目光向着唐俭看了过去,而唐俭傲然道: “越王还是不了解异族,他们不全以牛羊为食物,偶尔也会吃些北地短种谷物。” “无所谓,但无论怎么说,牛羊就是他们生存的根基是否!”李泰看着唐俭说道。 唐俭听到李泰这般的说法,却也没有辩驳,而是点头道:“算是吧!” “那我们如果没办法直接的控制住异族,那是不是能够想办法控制住牛羊!” 李泰从容的伸出手指,仿佛是在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说道:“ 我在想是不是能够研究出某些牧草能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不断给牲畜食用。 也许北方土地贫瘠,五谷难以种植,所以对我们大唐不全是有用的土地。 但换个想法,这些无用荒地不能种植五谷,那不是能种植些牛羊能吃的饲料牧草。 让异族百姓撒一把种子,只要种植出这些牛羊所需的牧草饲料就好。 那他们是不是就能移风易俗了,在我看来,种植牧草,跟种植五谷,应该差不多吧!” 在场重臣听到李泰的话,一个个目瞪口呆,一时间看着李泰的目光都充满迥异。 说实话,异族跟汉族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他们追水草而居为根基,所带来的与华夏文化所完全不同的生活模式。 如果真的如同李泰所说,能帮助异族人弄出可以种植的牧草,那这所带来的影响就直接改变了异族的生活模式了。 毕竟他们也种田的话,那自然而然会产生聚集,而产生了聚集那就会生成城池。 他们有了城池……那大唐还怕他们,几乎一代两代下来,什么异族不能被华夏文化同化。 这时莫说李世民双目发光,就算一个个儒家的文臣,看着李泰的目光都闪烁着几分光辉。 因为一直以来教化异族最难的点,好像被李泰就这么给解决掉了。 是的,像阴山以北的地区是不能占领吗?!不是的,是占领后没办法作为耕地。 对汉唐来说,只要是能够作为耕地的土地,只要占领下来,开发出来,那就不会丢掉。 但现在听到李泰的话,对大唐朝臣来说,自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那就是这耕地未必要种植五谷啊,这些地方能够种植牧草就足够了。 因为牧草也能让牧民们对土地爱得深沉。 而这样的牧民难道还怕没有办法汉化!这样的土地难道还怕没有办法统治! “青雀,你手上有阴山以北可供种植的牧草?!”李世民不由对着李泰说道。 “没有?!”李泰摇头不由目光看向唐俭,道: “不过,这位大臣不是说异族逐水草而居,让他们弄点草的种子来,应该不难吧。 有了种子,我农业学府先培养几年看看,看看能不能弄出可供耕种的牧草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到唐俭身上,这让唐俭压力山大! 正文 第九十章 方便之门 “平常双方间的交流,都以奇花异草为主,如果是越王的要求,那鸿胪寺尽可能弄来他们牲畜所食用的草种。”唐俭连忙站出来开口道, “不过草种这种事情,还需要跟异族商量,想要弄过来, 想来怕是要明年了。” “明年!”李泰听到唐俭的话,倒有几分意外,道:“鸿胪寺效率这么低的吗?” 实际上不仅是李泰,就算其他人听到唐俭的话,都忍不住的皱皱眉头。 唐俭严肃道:“鸿胪寺是大唐与异族间的沟通部门,不是外族的上级部门。 大唐是以礼仪之邦,难道越王还想把刀架在那些异族脖子上,逼迫他们快一点不成!” 众人听到唐俭的话嘴巴撇了撇,尤其是在李靖身后那几个将军,显然很看不起唐俭。 对大唐来说,除了东突厥难搞一点,可以说是大唐的心腹之患。 现在连东突厥都搞定了,那接下来的对外交流政策不就是我是你爹嘛! “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不是在我们手上嘛。 我们直接告诉突厥各部,说颉利可汗不适应洛阳生活,更喜欢过去的突厥生活。 我们让他居旧居,食旧食,骑旧骑,以彰显我大唐的仁义,以此名义向突厥各部征召他以前生活所需的各种材料。这样,突厥最优秀的草种不就来了。 同时也能看看,这这已失势的可汗,在草原上还有多少影响力,方便以后制衡突厥各部。” 听到李泰的话语,在场众人注目礼全部从唐俭的身上又落到了李泰身上。 “越王这手暗度陈仓,感觉用起来很精彩啊!”房玄龄的目光向长孙无忌看过去。 “看什么看, 又不是我教的!”面对着房玄龄的目光, 长孙无忌无所畏惧。 房玄龄面对着长孙无忌问心无愧的瞩目, 倒是有几分的怀疑。 这种喜欢隐藏自己真实目的手法,除了长孙无忌,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温彦博了。 但温彦博与李泰可不算对付,所以在房玄龄看来,更多的是长孙无忌教授的,但却没想到长孙无忌并不承认。 不管如何,李泰的计划说到这里,这整个计划已经能作为百年计划去实行。 毕竟就算这计划不能蚕食所有异族生存领地,但只要就能依托此建立城市,那朔州丰州等地就不再是前线而是能耕种的精华区了。 “越王此策相当精妙!”房玄龄主动走出出来,对李世民行礼之后道, “还请圣人依从越王所言,把这个计划先执行起来,相信唐鸿胪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房玄龄到底是把这个任务丢到了唐俭的身上。 毕竟无论怎么说跟外族打交道的事情肯定是鸿胪寺的任务,这跟唐俭喜不喜欢李泰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计划大唐生存空间的百年计划,房玄龄也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而不仅是房玄龄,甚至连李世民都对这个计划心动了。 因为他发现借助这计划不但文治有功,更连大汉一直没解决掉的民族融合问题都解决了。 李世民此刻听到房玄龄的话语,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唐俭的身上。 李世民希望得是唐俭主动点,自己接过这个任务,而不是需要自己命令他。 唐俭听到了房玄龄的话神色微微变了变,抬起头更是看到了李世民那摄人心魄的目光,唐俭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了。 唐俭心一横,果断站出来说道,“臣一定在今年之内拿到草种,交给越王!” “这样我就等唐鸿胪把草种给我种植了,至于肉干这事,我把这份技术交给张太仆,那除了每年提供五千份的肉干,应该就没我什么事了吧!” 李泰看事情差不多都解决的七七八八站出来,对李世民郑重道: “阿耶,这五千份肉干,可是您的分成,您以后可别找我要钱啊!” “你是掉进钱眼里了!”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的评价了一句,道: “算了,我还真贪你养禽场这么点钱不成,这次你进献肉干有功,这股份就都赏给你了。” “谢阿耶!君无戏言,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啊!”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说道。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摇摇头,略带宠溺道: “都给你!不过这件事情过去,倒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且先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嗯?”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愣了愣,道:“阿耶,有其他什么事不成?” 李世民的目光不向房玄龄看过去,房玄龄坦然走出来,对李泰道: “越王,这次战争医疗营在战后发挥出了显著作用。 所以朝廷想每一支三千人的部队配置五十名医组成的医疗营,所以与您商量此事!” 李泰摇头道:“这样医者本身数量怕是不够,更重要的是医疗物资怕更是缺少。” “看起来越王的心中早就有腹稿了!”房玄龄看着李泰笑眯眯的说道,“还请越王说说。” “泰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泰见到房玄龄这般客气,自然果断开口道。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长孙无忌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在长孙无忌看起来,这种其他的人都不能做得事情,结果你就显露你能,是非常危险的。 尤其是你还是越王,这不是妥妥的拉太子的仇恨嘛。 这孩子到底还只是孩子,不知道藏拙两个字啊! 当然,李泰若是清楚长孙无忌的话,怕是只是会呵呵两个字把长孙无忌给打发了。 毕竟长孙无忌说得简单,但现实就是,自己就不是那种暗搓搓的在背后捅人的腹黑家伙。 一个人在台面上的时候,是众矢之的,除了面对明面上的对手,更有暗中的冷箭,所以自然是非常危险的。 但同时,一个人站在台面上不论大小,这至少是旗帜,只要存在那就会吸引人的目光。 这点对不改变大唐的根本政治力量的人来说无所谓,毕竟靠着腹黑与隐忍慢慢混就是了。 等找到机会直接弄死台面人物,自己便能成为这股政治力量新的代言人。 但对李泰来说,这一条路是走不通的。 对于李泰而言,自己要做得就是亮明旗帜,让这个被儒家已经占领了绝大多数势力的百家残余能看到自己,然后向着自己靠拢。 自己需要属于自己的政治基本盘,而现有的大唐政治势力也许能作为助力,但要是作为基本盘的话,那就别想了。 毕竟等到自己将来执行某些计划,他们肯定会成为自己的掣肘,而不是自己的支柱。 而自己想要去寻找百家的残余势力,难道还白龙鱼服去民间碰运气不成。 说实话,李泰不是非常相信这种事情,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农业学府的名声打造起来。 让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的百家主动找上农业学府,这总比自己大海捞针去寻找来得强。 所以自己必须要站在明面上。 跟太子争也好,跟儒家斗也好,只有自己展现自己能干活,甚至某些活只有自己能干,那自己才在这个朝堂有一席之地,构筑自己的政治基础。 而那种一路苟下的道路并不适合自己,不是苟这条道路是错误的,而是自己就算靠苟一路苟到了皇帝的位子,也实现不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自己需要做得事情,是需要足够的政治根基的,有自己的整治基本盘才能去实现。 否则,难道等到了自己一路苟到登基,先要跟上一代留下来的参与力量斗,斗好了自己还要培养十年二十年的政治力量。 真等到这一股政治力量形成,李泰感觉自己好像也年过半百了,多少是要入土的年纪了。 毕竟皇帝这个职业,能活到五十岁以上的这数量真不多,尤其是唐朝的皇帝。 所以,但自己决定夺嫡的那一刻开始,自己就是要站在明面上去展现自己。 总而言之,苟什么苟,干活,干活才能有权利,干活才能有势力。 李泰看着房玄龄期待的目光,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期待什么东西,但自己开口道: “我们就先从人这个角度来说好了,如果房相想要作战时以三千士兵配置五十名医者作为标准,那么按照我大唐军队数量的要求……” 李泰说到这里目光向李靖看了过去,自己对大唐有多少的军队真不清楚。 与之相比李靖作为兵部尚书肯定知道大唐有多少的将士。 李靖自然感受到李泰看向自己的目光,出面开口道:“大约需要一万医者!” “大唐的常备军力有六十万吗?还是李靖随便给了自己一个数据?” 李泰愣了愣,但对李靖表达了感谢后,继续道: “需要有一万医者,但现实是整个大唐,有名有姓能够凑齐一千个医者都很困难。 我想这一点应该没有说错吧,房相!” “太医署有名有姓的医者只有三百多人!”房玄龄对李泰道。 李泰开口道: “而且医者不可能全部都弄到军队中,毕竟谁还没有一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我们如此,百姓也如此,若少了医者,那百姓们怕是会引发大乱。” “这点我们倒是都清楚,所以青雀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李世民听着李泰的话语,倒是严肃的对李泰嘱咐道,“你可轻乎不得!” 李泰无奈道:“首先第一步自然是继续增加农业学府的投入,增加从医的人员。 毕竟这些事情只能够慢慢来,毕竟医学是一门技艺,这就肯定需要时间去学习的!” “既然有了第一步,那想来越王还有后面的计划!”房玄龄倒是继续鼓励道。 “主要是解决掉医者的就业问题!”李泰看着李世民说道, “不知道阿耶能不能让太医署出面在全国各地建立医舍。 比如凡是通过了医舍考核,获得了医士职务评价的医者,则拥有免除徭役的资格。 但作为交换,在战争时这些医者将会作为随军医生出征。” “但这并没有解决掉,医生可能会四处游荡,真等需要他们时,却无法找到他们的可能!” 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直接了当的指出了要点。 李泰道:“医舍只是管理的医者的机构,同时也是每一个州的医者管理核心。 但以医舍为核心,则可以呈现网状的向着州下面的城县,继续建立更小的行医点。 甚至能够更进一步触及到每一个村子,说不定都有一位医生。 只不过医舍之中有每一个行医点的医生管理名录。” “那应当如何进行管理!”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语又问了一步。 “通过考核,职位测评,以及月俸补贴和药材管理。”李泰对着房玄龄道, “医舍负责每一州所有的医生品级大小的考核,哪些干得优秀的医生也能够得到奖励。 当然最重要得是医舍每年需要给基层医生一定量的补贴。 另外负责药材储存,至少医者想要申请药材,那肯定是需要由医舍的同意才行。 总而言之,这些医舍会成为每个州医疗体系的运营核心。” “越王的意思我明白了!”房玄龄听到了李泰的话若有所思。 很多东西李泰说出来了,那房玄龄通过李泰的说出来的信息,再用李泰的思维进行模拟,很多东西都能轻易相通。 不过,房玄龄还是对李泰说出自己的想法,道: “不过其中有个大问题,那就是哪怕每一州之间的交通未必有越王您所想得那般便捷。 有的地方从山坳到州县,很可能要用上一个月的时间。 这样想要按照越王您所说的方法,想来应该只能推行到县城的地步。” “……”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到底是反驳不得半分,不过思索了一下说道, “房相,我觉得可以在高陵地区进行推行,然后进一步的在长安,接着在整个关东,最后再向全国,一步步来,一步步推行。 总之,我们要证明的是这一条路能走。 至于效果如何,等到真的干活干起来,那自然也就能够清楚这效果如何。” “越王所言甚是,是臣有些贪心不足了!”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认可的点点头。 “不过对医者的培养,我希望能给女子开方便之门,从而有专业的女医生。”李泰道。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量化百姓价值 “女医者?”在场众人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李泰会提出这问题。 “非要女医者吗?”听到李泰的话,温彦博忍不住上前一步对李泰道。 说实话,这时代是有专门的女医的,被叫做“视产乳之疾者”,就是专门治疗女子疾病的医生, 因为女性有些疾病不方便男子来治疗,所以自然而然产生了女医。 不过显然,李泰所提的并不是这种女医,而是跟真正男性医者同等的女医者。 李泰要得是大力培养这种女医生,使之成为女性能够赖以生存的渠道。 反正在李泰看来,什么女性地位这种问题,纯粹就是一个伪命题。 别看唐朝公主养面首, 五姓七望宰相求, 但说穿了这种记录在史书上的人跟绝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完全没任何关系,他们压根就代表不了中层女性,就更别说底层的女性了。 要知道唐朝可是依旧有着官司奴婢的,他们的地位“律比畜类”。 可以说,这是奴隶制的遗留,就算位置高一点的小妾,那也随时能作为交易买卖的商品,更别说还有典妻共妻的情况。 什么大唐女性地位最高这种话,听听就好,要是真信了,那才是笑话。 实际上你要是能成为任何制度体系下最高的那一小撮女性,哪怕不是大唐女性,那一样无比精彩,只不过,凡是能在史书上留名的女人, 那都很难代表普通人。 所以决定女性地位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时代与国家,而是自身的经济或者权利。 而李泰既没有想要贬低女性, 也没有想要抬高女性,李泰想要得只是劳动力而已。 李泰开口道:“既然这些医者为了以后征战调度准备,那我们自然要事先要考虑他们不在后,民间医疗缺失的问题,难道温大人做事,不尽量考虑周全吗?” 温彦博听到李泰的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过房玄龄连忙出来给温彦博解围,道: “温御史闻风奏事乃是常理,越王无需挂怀,还请越王把女医生的事情说得详细一些。” 李泰点头道,“因为这些医者就本质上来说,他们是随时要为战争做准备的。 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兵农合一的一种模式,但他们抽调走了那么他们的患者怎么办。 所以女性医者便是男性医者一个很好的补充,额……李尚书,我们大唐没有女兵吧!” “大唐自平阳公主之后,从军者具是男性!”李靖连忙站出来,对着李世民说道: “所以男性随军后,让女性医者留下来治疗,的确是可行的方案。” “那接下来就是培养女医者的问题了。”房玄龄听到了李靖的话点点头,看向越王道。 “高陵在当初难民潮时,便收养了一部分女子,已经传授了她们识字与医术。 她们是女医者的种子,当然想真正培养女医者,我想要从这几个方面来。 第一步,先在关中各地建立孤儿院,收养没人养的孩子,不论是男女,这孤儿院都收。” “蓄养孤儿?!”听到李泰的话,房玄龄不由皱起眉头,“可是要建羽林卫!” 在场的众人听到房玄龄的话,神色却也严肃起来,因为这可不是什么小罪名。 “房相,您这是害我呢!”李泰从容,却也不见任何的畏惧,说道: “我只希望他们能活下来,为大唐多增添一份的瓦砖而已。 若哪位大臣感兴趣,都可以去收养这些孤儿,就当是做善事了。” “继续说,继续说!”李世民挥手道:“你是不是霍去病,能不能组建羽林卫,我能不知道!” 最初的孤儿院还是李淳风搭建起来的,那里面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李世民能不知道。 就算是李淳风没上报,难道白鹤还没有上报?李泰表示,老子坦坦荡荡写日记里了。 果然,见李世民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李泰便继续道:“男孩子能成为劳力哪都喜欢。 但女子活下去的路并不多,一部分被布行吸收,也有人选择了去花楼讨生活……” 听到这话,在场几位大人脸上流露出几分尴尬,他们还真没想到李泰会这般直接。 不过,李泰倒没理会他们,而是继续道,“与之相比,我觉得让她们成为医生至少是一个正经职业,能不能把握住机会是她们的事,但给不给她们机会却是我们朝廷的事。” 听到李泰这般话语,在场大臣们神色也严肃起来,心中不免为自己对李泰的针对感觉到几分的惭愧,再看着李泰的样子也自然带着几分尊敬,越王到底是干实事的。 当然,这种尊敬真等到了争权夺利的时候,那只是会下手更狠,毕竟要是被越王反制,自己怕是没有下半辈子了。 李泰则继续道:“虽然我会继续宣传女子医学学府,使得女子成为医者。但女子对百姓甚至良家子来说都未必有多么的重视。所以除了收养孤儿,以免断了女子医学的传承以外,也就只能看普通百姓能不能开明一点,至少让他们选择溺婴的孩子丢到孤儿院中养着。 不过真说起来,没有一个出色的人物出来前,只能说女性医者的体系还需要培养吧, 我只希望二十年后,能把这个体系给完善起来。” “二十年……”众人听到了李泰口中吐出的话语,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说实话,虽说在场每个人那都是站在大唐顶峰一览众山小的人物。但真的会不会用二十年去完成一个计划,怕是谁也不敢保证。但对于李泰来说,这仿佛是理所当然的。 “二十年啊……”房玄龄听到李泰说出的这个数据,自然能感受到那浓郁的野心。 哪怕就房玄龄来说,他做得很多事也是为了大唐长治久安去的,但也没如同李泰这般,笃定了二十年的时间去谋划一件为国为民,甚至对自己没有什么明显有利的事。 但不得不说,听到了李泰的谋划,房玄龄对于李泰还是相当尊敬的,越王真有大志向。 “说完人的事,那就需要说说医疗物资的事!”李泰说着,便从怀里面拿出一份奏章交给内侍,然后对着李世民说道,“请阿耶阅览,这是培养医者以及各种药物的所需的物资。” 李世民从内侍手中拿过了文件,自然翻阅起来,看着李泰送上来的文件,不由啧了一声。 大臣听到了李世民的口气,略带着几分疑狐的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李世民。 而事实上,李世民所见到的这一份奏章,对比起别人花团锦簇的文案,却是格外的简洁。 李泰也没有用什么堆积的辞藻,有得只是一目了然的数据。 就是列明了作为医者的培养需要多少钱,以及给他一身工具需要多少钱。 同时,还拿出了读书人作为比对,有了对比才能让人清楚培养一名医生的不容易。 然后,李泰还计算了医者如果能够拯救一名劳动力,所给朝廷带来的赋税与徭役的价值。 说实话,比较起什么君为轻,民为重的话语,李泰感觉还是别废话,直接上朝廷能够从一个劳动力身上剥削到多大财富,这财富的价值是不是高过对医生的培养价值。 当然,李泰自然明白百姓改造自然所带来的生产力,自然不是区区赋税能够比拟的。 但自己又不是什么宗师级人物,能够深入浅出的写出人的价值。 还不如直接从赋税与徭役的角度入手,让李世民明白培养医生体系的必要性。 因为它某种程度上维系了朝廷的财富,更重要得是,百姓活着那就是要交税与徭役的。 唐代的平均年龄大概是二十七岁左右,对李世民来说,医生能让百姓多活十年,那就能够多交税与服役十年,延寿二十年,那就能剥削他们二十年,延寿三十年……这时代的医疗真做不到。 这就是医生存在的价值,不是救不救命什么的,而是他们关乎国家的税收。 对李泰来说,想要说服国家支持自己,那种情感上所带来的的间歇性支持是很有限的。 李泰要得就是摆开这件事情给国家带来多少直接利益,然后说老爹,你跟不跟! 跟! 李世民看着李泰列出来的详细数据,清楚的量化百姓所带来的价值怎么可能不跟! 说实话,原本这部分的内容,本来就是跟刘神威商量后,李泰找吕才要来的材料。 虽然李泰让吕才详细编辑户口的最初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但不得不说,有了吕才所带来的详细数据,这让李泰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着十足的底气。 比如现在交给李世民,那也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只要是一个脑袋正常的皇帝,都肯定会大力的推行医疗体系。 毕竟,没有一个朝廷会跟赋税过不去,百姓活得更久,朝廷才有更多的赋税与徭役啊! 李世民津津有味的看着李泰这一份奏章,虽然已经尽量的简短,但信息却相当丰富。 而随着这一部分看完,很快便到了下一部分,那就是药物的物资储备上了。 如果上半部分,李泰讲述的是把人的价值直接量化,那么药物的物资储备,李泰则是详细的列出了常用的各种药材的作用,以及每一个医舍需要储备的数量。 这上面的药材,基本上从孙思邈那里弄来的,自己要得就是常见病的药方,什么发烧脑热,中医基本上是想办法增加病人的抵抗能力熬过去。 而孙思邈开出的这些药方,李泰则直接把里面常规需要种植的百余种草药列出来,作为医舍所需要的常用储备药材。 如果百姓有了什么头疼脑热,能直接从医舍根据药方取药治疗。 当然,如果出现了什么大病,比如心脏病,脑瘤,癌症,那就别指望医舍能医治了,这就不是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能够承担得起的绝症,还是认命吧。 不过,有一点必须要说明的是,李泰列出的各种数据,那用得是市价,而不是成本价。 但即使如此,对朝廷来说,也是大赚特赚的,只是看朝廷有没有这个决心而已。 李世民看完奏章后,倒也没马上说话,而是把东西交给了内侍,让内侍送给房玄龄。 房玄龄原本却也好奇李泰到底是写了什么,等到真正看到,却也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房玄龄看完,把这奏章合拢在手中,却让在场的官员伸长了头。 一个个心中腹诽房玄龄不够意思,显然这份奏章很重要,但房玄龄丝毫没分享的意思。 “越王,上面的数字从而而来可是真的!?”房玄龄上前一步对李泰开口问道。 李泰面对着房玄龄所带来的压力,却也毫不退缩的郑重回答: “这些数字是农业学府的乐科科长吕才带领农业学府的学生以高陵统计的数据为根基。 另外随着渭河合流的流通,也开始对渭河上下的百姓进行统计得出的数据。 上面的数据我不敢保证没有误差,但我可以保证这是农业学府所能做出的最详细数据。 至于上面的各种物资价格,基本都是按照市价来计算的,若房相有疑惑,可自行调查。” 房玄龄听到了李泰的话,又看了看上面的价格,说实话他不觉得李泰会在这个上说谎,毕竟这种事情稍稍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房玄龄犹豫了一下道:“越王您详细收集了这份数据,相信也是有所图谋,可否说说!” 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坦然点头道,“因为医疗行业跟很多行业不同,不仅需要人,除了需要人还需要有药,只有这两者都有,那才能治疗百姓。 更重要得是这个医疗体系,还需要在战争时需要随军出征。 所以对于医疗物资的准备不可能依靠平常小打小闹的收集,因为这绝对是不够用的。 而没有足够医疗物资的医疗体系,那就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还不如没有来得好。 所以需要朝廷开辟一处专门提供药材的药园,这需要朝廷的支持,也需要国家的支持。” 房玄龄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眯起了眼睛,沉默了半响之后,却是又问道: “越王,您觉得在哪里合适!” 正文 第九十二章 熬出头了 李泰坦然的对着众人说道: “药材药性千差万别,又不是一种地方就能把所有的药材全部都种植出来。 在我看来,最好的地方应该也就蜀地和江南这两处地方吧!” “为何?”房玄龄询问。 李泰面色从容,毕竟这方面,自己是真的做过功课的。 “蜀地优势在于蜀地开发已久,再加上蜀地地形复杂,山峦众多, 尤其一些商丘梯田,如果种植粮食收益不高,所以完全可以改种药材。 毕竟蜀地习惯用不同物资来替代赋税,像租庸调制度,基本上在蜀地比较的普及。 毕竟蜀地的粮食也很难运输出来,换了药材自然好很多。” 说实话, 蜀地在华夏其实一直挺特殊的。 蜀地在盛世时作用不显, 但只要华夏到了危机存亡,它一直都是华夏的最后退路、 某种程度上来说, 华夏有幸,幸在有蜀地这战略大后方为传承华夏文明。 当然,李泰说蜀地开发已久,更不是什么胡话。 而是五胡乱华之时,百姓也不只是向着江南逃,也有向蜀地逃的。 而且相对江南经过宇宙大将军侯景霍乱,蜀地百姓过得相对好一点。 再加上蜀地在唐朝是先收服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蜀地自然比江南开发得好。 “那江南呢!”房玄龄沉默了一下,倒也没说同意不同意的,只是对李泰又问道。 “江南的其中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大运河!”李泰恳切道, “这个规模的药材不论怎么处理,规模肯定大得恐怖。 既需要最快速度的发放全国各地,又需要在战时进行抽调, 所以走运河自然是最方便的。 而且药材基地建立在江南,也是为了方便对江南地区开发做准备。” “越王想要开发江南?”戴胄倒是有些惊讶的向着李泰看了过去。 “嗯!”李泰看着说话的是戴胄,倒也客气道: “因为种田过程中发现温度越高作物越容易生长,所以感觉江南也许比北方更有潜力。” 虽然李泰肯定明白南方比北方更适合种田,但是没有数据,李泰说服不了别人。 所以也就随口提了一句,而众人也就听一听,但想要他们出钱出力甚至出人的支持李泰,那就不用去想了。 就算李泰去谋划江南时,他们没扯李泰后退,李泰那就谢天谢地了。 “江南与蜀地吗?”房玄龄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如果只是一个选择还好说,但现在有了两个选择,房玄龄倒是有些迟疑了。 这时候房玄龄倒期望杜如晦那家伙不是去执行渭水计划,而是继续坐镇中央。 毕竟很多时候,思考得全面,未必有杜如晦那惊人的决断力来得有效。 “越王,若按照您所说的条件,难道北方就没有什么好田地能够入得了您的眼,为何非要选择南方之地!” 颜相时身为谏议大夫,站出来对李泰询问。 “额……”李泰听到了颜相时的话,倒是有几分的尴尬。 因为的确没有想到颜相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由回答道: “北方能够达到这水平的土地,用来种粮食不是更好吗!” 颜相时听到了李泰这话,倒是一口气被插住了有点没有上来,却是对李泰鞠了一躬,便退回了自己岗位上不再多说什么。 因为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太蠢了。 “实际上,房相不需要为此迟疑!”李泰看着房玄龄迟疑,不由道: “想要建立一个大型的药材基地,这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立的,我们可以在京畿道先试点整个医疗体系。 如果有效,那这医疗体系可以慢慢向整个大唐推广开来。 毕竟不论是药材储备,还是人才培养,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不说来个百年计划,来个二十年计划想来也不过分。” 听到李泰动不动就二十年的计划,房玄龄却是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很疼。 不过,房玄龄还是回过神来,对李泰说道: “人的话,越王的农业学府医科人员可以不断填补。 等到以后建立了女子医科学府,一样能够诞生医者。 但是医疗药材的话,终归需要地方种植吧,你打算选择在什么地方进行种植!”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郑白渠翻新,前期先用郑白渠来种植药材体系!” 李泰看着房玄龄倒是坦然道, “如果这整个医疗体系有用,那再决定在蜀地或者江南建立更大的药材基地。 到时候郑白渠的培养出来的药材种植成员,也能直接安排过去!” “那郑白渠不种植药材了吗?”温彦博倒是有些意外的对着李泰问道。 “再过几年长安的人口会飞速增加,到时候郑白渠的土壤成熟后,可能都要种粮食了。”李泰略带着几分调侃道,“您该不会问我,为什么长安人口会增加吧!” 温彦博听到李泰的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倒也没有说话。 可以说随着东突厥的被解决,大唐的威严初步建立,尤其李世民还被推举为了天可汗,是个人都知道大唐的国运蒸蒸日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安作为大唐国都,人口不断的攀升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就是说,需要翻新郑白渠河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李泰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件事情,还需要交给专业的人考察后再说。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修条运河,把翻新后的郑白渠跟渭水连接起来。 这样以后调度物资也会方便许多!” “那你可是要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之人?”李世民不由好奇的向着李泰说道。 “我听阿耶的!”李泰耸耸肩道,“不过,我觉得还是先等杜尚书把渭水计划先完成。 毕竟一下子开展太多的工程,对国力损耗太大,我们大唐的底子到底单薄了几分。” “圣人,越王所言甚是!”萧瑀这时候走了出来,对着李世民说道:“还请圣人不要忘记了隋朝旧事,那隋炀帝便因徭役连连,才让大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泰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萧瑀,没有想到这位人物居然会出面帮助自己。 李世民听到了萧瑀的话,倒是点点头说道:“朕会先派人对郑白渠区域进行调查的。” 随着有关郑白渠的事情落幕,关于李泰的事情便过去了。 李泰还是先跟李靖所在的兵部完成肉干交易的事。 因为李世民觉得对李泰在职务上不需要赏赐太多,那就在物资上赏赐。 所以便收回了在养鸡场这些地方的股份,但李泰还是要尽肯能的供应军队,只不过从无偿贡献,变成了兵部采购。 不过这个价钱,李泰表示永远比市价第一层,李靖对李泰行礼,觉得李泰很识大体的。 当然,除了跟李靖交流以外,另外一个则是跟太仆寺的张万岁商议。 第一次听到这么嚣张的名字李泰都愣了愣,但现在的大唐顶多避讳皇帝,可没有避讳万岁这两个字。 所以李泰跟张万岁打交道,那多少带着几分的好奇。 唯一知道得是,张万岁马政弄得很不错,像是李靖这次奇袭用的马匹,基本上都张万岁接手了太仆寺之后供应的。 一战打完,李靖表示骑兵需要补充新的战马,张万岁更拍着胸膛表示没有问题。 而李泰原本便有跟太仆寺有过合作,现在更提出了种植牧草的想法。 张万岁主动找上李泰,表示等到草种到了农业学府,希望能让太仆寺的人跟着学习培养。 李泰自然没有任何反对,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太仆寺对自己的示好了。 不过,李泰现在也明白李世民并不想要自己与军队接触过深。 所以与李靖与张万岁两人也都只是秉承公事公办的原则,基本上干好了事情后,李泰便并没过多深入交流了。 同时,李泰也跟着房玄龄聊了聊,房玄龄把太医令介绍给了李泰,让农业学府的医科与太医署进行直接的对接,第一步,先把医舍模式在京畿道给铺开来。 李泰非常感谢房玄龄能够这般支持自己,便对房玄龄道了谢,然后就高兴了的离开了。 不过李泰并不是很会察言观色,房玄龄看着李泰多少有几分犹豫与挽留,但思考再三还是没有把李泰叫住,而是任由李泰离去。 回到高陵,李泰告诉刘神威做好与医舍对接的事情,这让刘神威非常的兴奋,马上准备了起来,毕竟完成了这一步,也算是彻底得到朝廷的支持了。 而李泰可惜的是马周去处理渭水问题后,自己身边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毕竟自己身边真正有政治智商的也就马周,自己知道他未来能从布衣一路坐到丞相,是个绝对的政治天才。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自然相信马周,至于其他李淳风、吕才、刘神威、魏旭,他们有没有政治智商李泰都觉得有几分怀疑。 剩下来的杜楚客和颜勤礼,说实话,如果他叫杜如晦的话,李泰倒愿意全心全意的听话。 但杜楚客,自己真没什么印象啊! 至于颜勤礼,如果可以,李泰真不想要让颜勤礼参与这些事。 他掺入深了,那位置就不可能中正,以后自己想通过他整合儒家,怕会出现无端变数。 李泰知道,自己的优势是眼光长远,做事情能一步一步向前,但应对各种政治问题,自己是真的稚嫩,所以自己必须要有个人帮扶自己,这就让李泰感觉到很难办了。 所以,李泰最终思量再三,还是把杜楚客叫了过来,把在长安发生的事情告诉杜楚客,希望杜楚客能帮自己分析一下。 说实话,杜楚客听到了李泰把这些事情开始跟自己分享,那也真的是激动啊! 相对马周等人,也许杜楚客的心思算是最纯粹的,因为他就是希望李泰能夺嫡。 毕竟这几年相处下来,杜楚客感觉像李泰这般的皇子不去争那位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反正在李世民那里有自己的老哥在,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心腹的,就算成为心腹怕也只是成为自己老哥死后的替代品。 但有宏图大志的人,谁愿意做替代品啊! 再加上李泰这些年,自己可以说是看着李泰一步步成长,而自己也从当初那个老哥派遣过来的间谍,慢慢变成了现在真的很想要越王上位的忠臣。 毕竟,老哥很重要,但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让自己一展宏图也很重要啊! 只不过来了后,自己就发现李泰无比的倚重马周,最重要得是马周也对得起李泰的倚重。 虽然年轻,但一件件的事情处理起来比自己都来得老辣。 好吧,马周就算是天纵奇才,自己忍了。 接着李泰又开始倚重李淳风,好吧,李淳风的算术能力的确匪夷所思,自己再忍。 现在终于等到了自己了,杜楚客感叹不容易啊,真的太不容易了,终于熬出头了! 李泰看着杜楚客两眼通红,仿佛还有着几分泪光的样子,却是不免有几分的疑惑。 这家伙激动个什么啊,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吗?感觉不是很靠谱啊! 李泰心中嘀咕着,但没办法,自己的政治能力虽然不至于是负数,但政治天赋真的不高。 自己需要别人给自己在政治上拨云见日的那种,如果纯粹是都内政自己不怕,但政治的话,说实话,别指望一个顺位在十几亿位连入党机会都没有的大学生政治觉悟有多高。 所以,李泰倒是对杜楚客把在长安的事一一说明,期望杜楚客能够给自己分析分析。 杜楚客把所有事听完后,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越王,您明天怕是要再去一趟长安了!” “啊?”李泰没想到杜楚客第一句话便是如此,便疑惑问道:“为什么?” “您还没有找房相要钱呢!”杜楚客道,“医舍的医疗体系的所有花费,您该不会想要自己承担下来吧!” 李泰听到杜楚客这话一愣,弱弱道:“不行吗?” “我的越王哟!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谁的钱的问题啊!” 杜楚客顿时有几分的绝望,自己家的越王这么蠢的吗? 自己都提醒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吗? 现在自己下车,继续跳回老哥安排到越王身边的间谍是不是稳妥点?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与张万岁的愉快交流 杜楚客继续解释道,“哪里有出自己的钱为国家工作的道理。 更不要说医疗体系还是一个将来很可能要遍及整个大唐的体系。 若全都是您出的钱,您出的人,那您觉得这整个体系到底是朝廷的体系,还是您的体系。 虽然您是皇子,但有的地方也是需要您避嫌的。” 李泰听到杜楚客这话,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了走, 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所以山宾你让我明天去找房相,就是要我向房相要钱,名正言顺的把医舍给支棱起来。”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满意的点头道:“越王聪慧!” “而除了此事以外, 越王可以尝试与张太仆有所亲近!”杜楚客对着李泰说道。 “张太仆……”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皱起眉头, 对杜楚客道,“为何?” 杜楚客解释道: “张太仆主动借助牧草之事与您交谈,并且许诺会派遣太仆寺之人过来学习,这本身便是与之交好的表现。 毕竟牧草之事若是成功,首先获益的便是太仆寺!” “那我应该跟张太仆走动走动?”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若有所思。 “无需如此刻意,否则怕会被御史参奏!”杜楚客道,“不过可想些法子跟太仆寺借人。 只要您欠得多了,相信太仆寺与您的关系也会越发密切的。” “欠?”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不由略带着几分疑惑的向杜楚客看过去。 “嗯!”杜楚客点头道, “相互间有联系自然好,但若没联系,欠点情分自然也就有联系了。 可惜不知道鸿胪寺什么时候把种子送过来,否则这关系也能快点走近一点。” 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微微眯起眼睛,显然杜楚客希望自己拉拢张太仆。 不过,杜楚客可是杜如晦推荐给自己的人, 这点李泰可没忘记了。 让杜楚客给自己分析情况还行,但要真按照杜楚客的建议走,杜如晦不会给自己挖坑吧! 李泰想到这里,张万岁的事情, 还是要考虑考虑,开口对杜楚客道: “山宾,明日我便前去仆射府与太仆寺,现在你负责整个高陵的事务,医舍的事,你协助刘神威在高陵地区先铺开来,遇到事情搭把手。” “遵令。”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相当恭敬的对着李泰回答。 “额……”李泰思索了一下,道,“还有件事情,在神威把高陵的医舍搭建起来后,你让医舍对整个高陵的在编人员,以及农业学府出身,以及在读的学子进行全面的体测。” “全面的体侧?”听到李泰这说法杜楚客愣了愣。 李泰理所当然的回答: “嗯,当初杜相突然病倒时便有这个想法,后来也跟朝廷提了提。 不过,最终朝廷也就只是让太医署对朝廷大臣们看看而已。 原本我的这想法也跟马周商量过,打算等到身为带着医疗营回来,等人手充足时再操作。 但没想到等神威带医疗营回来,马周又被渭水的事情给绊住了,那这事情便交给你了。 每个高陵的在职人员,以及农业学府出身的与在读的学子,全部做好身体检测。 并且每年形成惯例,我可不希望你们也如杜相般突然病倒。” “臣遵令!”此刻的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感动的对李泰鞠躬道。 说实话,虽然李泰的政治觉悟的确不高,但这股能体谅他人的心思,还是让杜楚客非常感动的。 李泰虽然是皇子,但却也从不以皇子身份彰显尊贵,而是能将心比心的为他人考虑。 突然杜楚客觉得,好像跟着李泰混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对于自己来说,看得上的未必需要自己,而看不上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兴趣。 还是不跳了,继续在李泰手下混着吧! 李泰自然不知道杜楚客千转百回的心思,实际上就算是知道了李泰也不在意。 因为来自现代的李泰,对于忠臣那自然是很喜欢的,但对忠臣现代人根本就没有指望过。 基本上现代人都是把自己创造的事业当做是平台,手下得人敢得来就干,干不了就走。 那些口口声声喊得下属没忠心的家伙,基本上都是从不把钱给够。 所以,李泰不在乎杜楚客忠臣不忠臣,只要他肯干活,肯给自己分析局势就足够了。 最终做出什么决定,到底是自己做出来的,终究是自己要对自己负责。 所以第二天,李泰便跑到仆射府,见到房玄龄便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抱大腿, “房相,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医疗体系的钱,您还没给我呢,您这是要白嫖吗!” “越王,越王!”房玄龄倒也被李泰的动作给看待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他是真没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王爷,甚至房玄龄忍不住想要问一句。 王爷,您的节操呢! 不过,这么大庭广众尤其还有一众下人在的情况下,房玄龄却也只能板起脸来,严肃道: “越王若是再如此拉扯,那我就只能上书陛下,说您有失仪态了,有事进去说!” “嘿嘿!”李泰果断放手,然后很是可怜兮兮道:“房相,好!但您可是要给钱啊!” 房玄龄倒也不多话,把李泰拉入到房间,让人给李泰沏茶,李泰连忙道,“蜂蜜水即可。” 房玄龄挥挥手,这仆人倒是马上去准备蜂蜜水了,毕竟对于仆射家里这到底能做的的。 等到了茶水上齐,房玄龄喝了一口茶水,才开口说道,“越王,您说得什么钱!” “医舍建立需要花钱,药材储备需要花钱,医者的月俸需要发放,不论是成为流内官,还是流外官,那俸禄终归是要有的吧,这些钱我不找您这仆射要,那我找谁要啊!” “越王您乃是长安有名的富豪,一手无中生有的本事谁人不知,您居然找我来要钱!” 房玄龄倒是若有所思的说道,“要不这钱您先垫着,等到以后朝廷再还您! 毕竟现在朝廷的底子您也知道,能够省一笔,那都是为朝廷多积累一分。” “少来!朝廷再穷,难道还能穷到这程度!”李泰见房玄龄真就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刮一笔,倒也退一步说道,“要不这样,您给我写个欠条,用上您左仆射和魏国公印的印!” “越王,您这是不相信我啊!难道我还会赖了这一笔钱不成!”房玄龄说道。 “我到是不怕您赖了这笔钱,而是怕您跟阿耶说了几句,阿耶耳根子软,说不定就让我免了这笔欠款,那到时候我多亏啊!”李泰据理力争说道, “但留下了这印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朝廷向我借得钱,要是阿耶说免了,那可是失了朝廷的信用!” 当然,真实理由自然不是这个,但李泰总不可能跟房玄龄说,全部都是我自己出得钱,我怕到时候朝廷说我自己私自培养势力。 这话只能心中知道,说出来那就是大聪明了。 房玄龄看了看李泰,到底没有拗得过,说道,“好好好,我这就给您用印,用印!” 等到李泰拿到房玄龄用了左仆射印的借条后,李泰抬起头看着房玄龄说道,“魏国公的印呢,不加上吗?” “这是朝廷向您借得,又不是我向您借得,用什么魏国公印!”房玄龄摆摆手道。 “好吧,且先相信您!”李泰听到房玄龄这般的言语道,“那医舍所需要的物资我就先出了,等朝廷有钱了,可是要还钱的,您这收据,我可是先收下了。” “放心,放心!越王您还怕我跑了不成!”房玄龄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对李泰说道。 李泰很是满意房玄龄的态度,表达感谢后,便果断跑了。 毕竟拿到了这东西,自己也算是可以开始推进医生体系了。 房玄龄看着李泰离开,倒是若有所思,“越王回了一趟高陵,到底是反应过来了,还是有人给了越王告诫!” 不过房玄龄,倒也没有想要干预的意思,因为他虽然略略偏向李承乾,但总体还是中立的,李泰反应过来了,那也是李泰自己的能力,房玄龄倒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李泰从房玄龄的手中拿到了借条不由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这个目的算是达到了。 毕竟这钱算是自己借给朝廷的,本质上来说,还是朝廷的钱在办事。 顶多自己的医舍负责输送人才而已,这样自己虽然与这些学生有着天然的联盟关系,但还不至于被朝廷忌惮。 比较起这个,李泰倒是想到了杜楚客所说得与张万岁走近这件事。 如果自己大大咧咧的想要跟张万岁走近,那不叫走近,那叫找死,是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丛做什么了。 自己与张万岁走近,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共同利益,又或者说,自己与张万岁走近,那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难道要开一个赛马场吗!”李泰思索道。 说实话,赛马这项运动,在现代是被环保主义以及动物主义人士谴责的。 同时因为赛马兼职有赌博的性质,所以在内陆虽然有零星的赛马场地,但实际上有着一层很厚的天花板。 但在唐代这封建社会来说,实际上马匹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而赛马场对于马匹的素质的提升却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促进。 这并不是说从赛马场上跑得最快的马匹便是能够作为战马,而是随着赛马场的出现,大量的资金与人才会向这个行业汇聚。 这样的话,赛马场便是能够整合对农业及畜牧业的全面发展,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同时,为了促进取得胜利,那么围绕着赛马的各种生物工程,兽医学,骑术,等等的技能与学科,在赛马的利益追逐下,相对来说也容易进行突破。 只不过,赛马这种东西的出现,那就避免不了赌博这种东西的出现。 当然更准确得说,不仅是避免不了赌博的出现,甚至朝廷也会从官方的层面推动博彩业。 李泰思索了一下,反正官方也有一个教坊司了,那再多一个赌博行业,好像也没怎么严重,毕竟总不能用二十一世纪的价值观,来衡量七世纪的人吧。 李泰没节操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干了。 自己的高陵三面分别有了大商铺,码头和学府,现在四角正好归位,最后一个方向上,那就准备建立一个巨大的赛马场地了! 李泰心中有了决定,便马上找上了太仆寺,主动找张万岁借人去了。 张万岁听到李泰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也是蒙的。 自己的确有跟李泰走近的意思,但牧草种子都没下来,自己就算派人过去也不方便啊。 毕竟自己也只感觉李泰是个干实事皇子,等到牧草弄到了自己这太仆寺也能先到手而已。 但李泰这么亲近的来找自己做什么,自己可没有打算把身家性命投在李泰身上。 张万岁的心中碎碎念着,但是见到了李泰却也依旧是面带着笑容,“见过越王。” “见过张太仆。”李泰倒也没有废话,直接单刀直入道,“张太仆所说的事,我回去思索了一下,觉得张太仆所言有理!” 张万岁愣愣,心中思索着昨天跟李泰说了什么事情了? 自己好像就更李泰说了等到种子到了自己派人去学习吧,为什么从越王的口中说出来,好像我跟他促膝长谈了很久的样子。 对李泰来说,虽然已经忘了张万岁说了什么,但套用这万能句式,应该能把天给聊下来。 李泰继续道,“我思前想后,觉得正如同张太仆所说,我们双方应该相互合作……” “这就合作了吗?我昨天是有合作的意思,但种子这不是没到吗?”张万岁努力回忆中。 而李泰上前一步,主动双手握住了张万岁的手说道: “所以,我决定与太仆寺合作,在高陵建立一处开放性质的马匹实验场地,官方提供平台,世家提供马匹,全民参与观测,目的便是要从中挑选出最优秀的马种,培养最优秀的战马,实现马匹的全国普及化!” “越王……能说得朴实点吗?”张万岁弱弱道。 “额……我们建立赛马场吧!”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制约 “赛马场?”张万岁听到李泰这话,不由看着李泰,这东西长安暂时还真没有。 其中有两点原因,第一点是二代目们还没到欺男霸女的年纪,现在还不兴赛马。 第二就是刚刚干掉东突厥,在这之前马匹都优先供应军队,良马很少在民间进行流通的。 但在干掉东突厥后, 再加上官方马匹越来越多,自然而然会向民间流去了。 “嗯!”李泰道,“饲料弄出来,终归要测试一下马匹到底适应不适应这种粮食。 如果长时间食用又会怎么办,所以便要找个地方,用不同的马种进行测评。 这种可以是耐力赛, 也可以是速度赛,当然也能组成马球赛。 总之, 玩法什么的再说,但赛马场可以先弄出来!” 张万岁听到李泰的话,理解道: “越王您弄这个东西我就明白了,但我不明白得是,这件事情您为什么要来找我联手。” 李泰面带微笑道:“马匹的事情不找太仆寺找谁,而且有两件事也需要与太仆寺商量。 第一件就是这事既然与太仆寺合作,那我们将来赛马场的营利总归要先划分清楚。 以免将来生出不必要的龃龉,导致你我二人放着好好的钱不挣,结果自己先闹起来了。” “越王觉得应该如何?”对这没影子的事情,张万岁感觉有点蒙。 李泰见张万岁没有反对,便直接对张万岁道: “虽然只有我们两家参与,但此事乃大事,我觉得应当给朝廷一份,就当做税收。 想来应该少不得两层,另外给阿耶额外一层,这便是去了三层了。” 张万岁听到李泰的话, 倒是皱起眉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陛下和朝廷的份自然是应该给得,给陛下的是不是太少了,要不说给陛下也两层。” “也行吧。”李泰见到张万岁这般说了, 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对: “等到马场营业后,便邀请戴尚书来搭把手。 他是民部尚书正好管这纳税一事,有民部出面能省我们很多的事。” 张万岁听到了这话点点头,作为朝廷九寺之一的太仆寺与民部联手,哪怕这赛马场是个下金蛋的鸡,那也基本上能把这头鸡给保护好了。 更重要得是这笔钱还要给李世民的,只要收到的钱少了,难道李世民还不会过来问一句。 虽然李泰自然知道赛马场弄起来所带来的利益会是多么的庞大。 但还是那句话,对李泰来说,赛马场本身的营利并不重要,重要得是财富所带来的经济效益与价值这才是最重要的。 别的不说,自己门票一文钱一张,那百姓们过来看马赛后,会不会在这附近吃个饭,会不会喝点饮料,甚至会不会有人给自己心仪的选手买礼物。 总而言之,这赛马场只要在高陵落户,那对高陵的好处,自然大得不可思议。 “那剩下来的钱再由太仆寺与越王府平分,我们划分好利益才适合下一步的合作!” 李泰看着张万岁笑眯眯道, “接下来,越王府提供场地安排,以及整个赛马场的秩序与规则的支持。 我希望太仆寺能派人来协助我们完成赛马场的建设,并给赛马场稳定提供优秀马种。 最重要得是,每当有新的赛马规则出来,希望您能够提供足够的参赛选手。 毕竟只要与马有关的,相信太仆寺多少都有所认识。” “越王,这件小事倒是可以全部交给我来!”张万岁听到李泰的话道,“至于您想要的人手,我这几日便会派遣人去高陵报道。” “如此,我便在高陵等待张太仆的得力干将了。”李泰高兴的对站张万岁行礼。 李泰说完这事便从太仆寺告辞,回到了高陵去了。 当然,这件事还是被朝廷闻风奏事情的御史知道了,怀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想法,自然而然的上奏到了朝廷上。 房玄龄与张万岁两人都是实话实说,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而朝廷也就知道了李泰想要建立一个赛马场,就这一点本身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且朝廷里面的人对比起这赛马场,更加重视医舍体系。 毕竟对朝廷百官来说,让百姓们以最低的代价延寿然后让他们交税和徭役,这才是正经事啊,赛马场算什么啊! 而在朝廷进行商议时,李泰回到高陵,吩咐了杜楚客划出一大块土地制作赛马场后,李泰便把自己的精力开始放到医舍上。 虽然赛马场这件工作对自己来说,是需要更太仆寺搭上关系的重要项目,但李泰更明白,赤脚医生的计划弄好了,才是真正的根基。 一个是朝堂上的盟友,一个是自己未来的根基,孰轻孰重,那自然心中明白。 而医疗营在高陵地区,便第一个成立了医舍,不过这医舍冷冷清清,李泰来得时候,除了见到医舍里面值班的医生在坐堂时,差点打瞌睡了。 很是显然,医舍才刚出现,对百姓们来说,顶多把它当做新开设起来的药铺或者医馆。 总不可能还要送一块恭喜发财的招牌进来,基本也就路过得时候看几眼。 想要让百姓信赖,这医舍需要慢慢积累名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李泰来倒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是刘神威今日在这里,毕竟刘神威此刻把全部的心思都扑到了这医舍上正在无比用心的干着。 李泰打量了一圈也能看出,医舍中学府学子实际上并不多,更多的,还是孙思邈以前培养出来的徒子徒孙们。 当然,就算有学府中的学生在,他们所兼职的,也都只是一些并不重要的工作,有得甚至只是单纯的在医舍里面打杂赚取学分而已。 出现这种情况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一个能坐堂的合格医生的培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自己通过速成手段硬塞到医疗营中,去了战场一圈的医疗营,实际上只能说见血了。 这些学生见识到了生命的脆弱,有助于他们在未来更进一步的开发学医的潜能。 但严格来说,这些人基本上都还是学生水准,需要掌握的知识与技巧还有得积累。 毕竟,相对读书人来说,只需要完成识字,然后就能够给本书让他们自己自学去了。 但医生的话,除了需要读书写字以外,还需要医疗表征的认识,望闻问切的掌握。 最重要得是各种各样的药材的药材不说全部掌握,但至少孙思邈开出来的方子,让他们照方抓药,至少他们能够抓得出来。 可以说,这些都不是三个月突击能够搞定的,甚至三年的时间能够把这些技能全部掌握,李泰便已经谢天谢地了。 所以医舍计划,在推进的第一步,就直接卡住了,人不够,至少现在人不够。 但对于这点,李泰找就有所预估,或者更严肃一点来说,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否则赤脚医生的计划也不会现在埋下,等待十年二十年时间,才让这个计划真正的启动。 因为自己就是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把需要在基层医者给一点点培养出来。 当然,对于朝廷上的人来说,很有可能短时间内看着这个计划推进不力,便是会先把这个计划先放到一边去了。 毕竟他们当官是要看政绩的,这个计划迟迟没有显著的政绩回馈,那自然就没有多少的精力把这个项目继续的推下去的。 毕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种事情官场上愿意栽树的少,希望乘凉的多,这是正常事。 而李泰需要做得就是耐下性子,源源不断得培养能识字,能识药,愿意去基层扎根的赤脚医生。 花上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的时间去等待开花结果。 当然,这件事情也只是在李泰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下。 这次来找刘神威的主要目的,倒不是这个。 很快的刘神威便是快步来到李泰的面前:“见过越王。” “神威,看起来医舍还是挺闲的!”李泰此刻看着医舍,对刘神威调侃了一句。 “越王莫要取笑,老师曾言,天下无疾,病着寥寥才是医家幸事。 如今空无一人,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刘神威到底多少还是强撑着面子对李泰道。 “是我失言了。”李泰听到刘神威这话语,倒是诚恳道歉, “我来此地,是找你的医舍有点事情,对所有农业学府的教师,以及高陵的在编官员,甚至包括魏旭手下的不良人,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 具体的事你与山宾对接,我不管,但要这个月完成高陵地区的体检。 至于颜勤礼、杜楚客、吕才、魏旭、孔雀和白鹤最好让老神仙亲自过目,你来安排时间。” “明白!”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恭敬的对李泰道。 刘神威对李泰这般的安排,倒没什么大的反应。 毕竟医舍建立的一个目标之一,就是要定期给朝廷官员进行体测,避免再出现杜如晦那般突如其来的疾病。 而李泰见到了嘱咐到位,便继续道: “我回去思考了一下,觉得在医舍附近建立一个孤儿院外,还需建设个配套的蒙学学堂。 可以让农业学府的老师在这里教书,教授的内容虽然是以《千字文》与数学为主。 但其中也多少传授一些医学的常识,若其中资质出色的,可推荐到了农业学府。 至于这个过程所花费的钱帛,朝廷会拨付的,我越王府也会支持。” “谢越王!”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连连感谢。 “我只是尽力而为而已!”李泰略带着几分的感叹,“毕竟学习医学的人还是太少了。 想要把医舍体系维系下去,甚至进行扩展,唯一的办法就是需要大量的医者。 而医者培养不易,那就只能在孩子们小得时候抓起,也许能让他们快速成才吧!” “越王深谋远虑,若无步步布局,这医道想要如今这般受到朝廷的支持,怕是千难万难!” 刘神威倒是主动对李泰鞠躬道,“神威替天下医者,感谢越王支持!” “好了,医舍计划虽然开始了,但是这第一步肯定不好走,你还需要熬上好些年。 等到第一批医科学子毕业,到照方抓药的地步,那这医舍计划也算正式启动了!” 李泰看着刘神威道, “你现在要做得就是要把这医舍的名声给打造起来,方便以后推广。” 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自然对李泰郑重行礼,表示自己绝对能忍得住。 毕竟学医的人算是最需要耐心的一群人,因为他们学习的知识,是真真切切的需要数年,乃至十数年的酝酿,然后才拥有一展才华的机会。 而刘神威更是清楚的知道李泰的整个计划。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神威自然耐得下心思,等待学子们成功从农业学府毕业。 而李泰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医科至少短时间内,跟农科一样陷入到了积蓄力量。 唯一不同的是,农科已经尽可能整合这个时代的技术,想要粮食更进一步成长,需要得是农作物种子的不断优化,以及寻找到合适的肥料。 而医科同样需要时代的积累,只不过他们所等得是农业学府的医科学子从农业学府毕业。 尤其是这五百已经亲手救治过战场伤员的学子,真正能独当一面时,那医舍体系至少能在长安扎下根来,甚至可以在着整个京畿道发展。 而李泰并不害怕慢,因为自己很清楚自己将来所要面对的是什么。 没有足够厚实的根基,李泰感觉要是自以为是得怼上去,那么自己就死定了。 “农科,医科,战士都需要时间去耐心发展,那下一步是发展什么呢?数科,还是乐科……”李泰眯起眼睛。 在李泰看来,这些科目在学校里面也就算,但是希望它们不断发展,那就必须要有承载它们的赚钱方式,只有利益才能不断促进人力物力不断向着这个方向聚集。 如果没有利益体系的维系,只是自己单纯支持是没意义的。 因为只要自己离开,这学科自然而然的就倒塌了。 乐科倒可以以各种方式,成为融入大众的文化传播道具,同时赚取钱财。 但数科该怎么办呢?我需要得不只是数科的智慧,我需要得是能不断推进数科智慧的发展体系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从今天开始就信道了 李泰抓抓脑袋,然后在白鹤的服侍下先睡觉了。 想不通的问题以后再想,自己未成年没必要在这上面死磕,免得心力交瘁,英年早逝。 而且乐科的事可以先安排起来,相比数科的事,至少自己也算有个方向。 而李泰第二天醒来, 跟着卢安寿进行着每天的健身,差不多辰时三刻,杜楚客便上门了。 “山宾,可曾用过早食,一起吃点?”李泰对杜楚客进行招呼。 “下官特地没吃早饭,就是要蹭一蹭越王府的食点!”杜楚客呵呵笑道。 没办法, 好不容易成为了皇子, 自己总不能在吃穿用度上亏了自己。 而唐朝料理已经逐渐丰盛起来,只不过比较起后世到底还是差上几分。 而自己虽然不会跑到庖厨做饭, 但自己怎么做不知道,提出想要吃的要求总会吧。 自然李泰动动嘴,庖厨跑断腿,甚至李泰还让负责管理食物的食官长丁解,强行弄出了面的一百种吃法,可以说面的各种各样的做法全部都被这食官长给逼了出来。 后来李泰让人把这做法收拢成为了一本书,就叫做《面的一百种吃法》。 当然,这东西可不是李泰嘴馋,所以压榨自己的丁解,主要还是为了提高百姓的幸福度。 毕竟将小麦制作成面粉后,应该怎么样有效利用,这自然要好好研究。 目的是为了推广小麦这种粮食做得准备,毕竟只有告诉百姓怎么用,他们才会用起来。 不过,这丁解看到了李泰让把《面的一百种吃法》编辑成了书本后,那拿擀面杖的手都激动得有些发抖。 他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幸, 能把他写得面点出版城书。 别人看不看他不管, 他自己主动抄录了一本,并且还时不时请教王府里识字的人主动学习,甚至开始背诵起来。 用他的话来说,若连自己书里得字都不认识,又有什么资格说这本书是自己写的。 李泰倒也无所谓,他想要背诵,那就背诵吧,至少作为厨师多学点字也没错。 不过,也因为这或多或少的事,高陵附近的美食基本上都是从越王府流出来的。 御史虽然有些看不过眼,偶尔也会上奏李泰不务正事,甚至用书籍传播吃的方法有些有辱斯文,但也没有说李泰奢靡浪费的。 因为李泰主张用普通百姓能吃到的食物制作美食,而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最求享受。 毕竟像面啊,鸡肉啊,菜啊,至少普通的百姓还是有机会吃到的。 李泰只希望百姓吃这些东西时,能弄好吃点而已, 与之相比其他皇家子弟就奢靡太多了。 另外, 李泰给了丁解任务, 让他研究研究酱料,总之就是要又好吃,又廉价。 毕竟这个年代的调味品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百姓的主要调味品都酱料。 如果能够研究出一种既好吃,又便宜的酱料,实际上还是相当美味的。 而杜楚客等人第一年来越王府蹭吃蹭喝也许还略微有点拘谨。 但一年过去后,基本上有事去越王府都是踩着饭点来的,为得就是尝一尝味道。 李泰早餐也挺简单的,也就豆腐乳、白馒头、油条,配菜,酱料,以及一块鸡胸肉。 杜楚客先小喝了一口豆腐乳,略有些惊讶道: “今天这豆乳怎如此甘甜?而且这味道醇厚,不像是蜂蜜。” 杜楚客想着便是又喝了一口,虽然味道不错,但感觉还是加了酱料的比这加糖的好喝。 “哦,是耿国公冯盈上供了一批石蜜,阿耶分了我一些。”李泰对杜楚客道。 “总感觉越王心里又在打什么注意!”杜楚客看着李泰的样子,心中不由嘀咕。 而事实上,李泰没想到,这时代居然已经有蔗糖了,而且是固体的褐色蔗糖。 虽然这蔗糖还是非常初级,连脱色都没有做好,但至少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是不是能够向着南方开拓资源,毕竟糖这种高热量的物资,在这时代可是太稀缺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毕竟现在李泰要处理得事情还有一大堆,哪里有时间去发展甘蔗产业啊。 很快的,等到李泰与杜楚客两人吃完了饭,对李泰汇报今日为何回来越王府: “太仆寺昨天便是派人来一起协助建设赛马场地了。” “嗯!”李泰点点头,只是知道杜楚客行事比较独断,便是嘱咐道, “赛马场地多听听太仆寺意见,怎么样修建能更好照顾马匹,这事太仆寺的人专业。 至于内在的布置,里面最好进行分割,有能环视全场的天字包厢,占据绝佳位置观看的地字包厢,以及给普通百姓准备的人字场地。 然后人字场地的走道稍微宽广一点,方便贩卖零食瓜果的推销员经过。 场地内最好准备好如厕,人有三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另外如果发生火灾什么的事情,场地最好有能够快速疏散人群的紧急通道。 总之,方方面面都要准备好,切莫轻乎了。” “楚客明白!”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自然明白李泰对这个的重视。 李泰思索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说道: “那一片,别只是有一个孤孤单单的赛马场在那里,以后还是要发展成一大片的规划群。 集中吃饭,购物,表演等等的各种社会职能,顺路看看有没有世家愿意参合进来。 至于具体怎么处理加入世家的关系就交给你了。 总之你记住,我们高陵的地皮只租不卖,所有世家爱要不要。 现在高陵是人流汇聚之地,用不着求人,而是人求我们!” “诺!”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即刻便是应答了下来。 杜楚客明白,自己想要升官,或者说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这个代字去掉,那就需要一个足以拿得出手的政绩。 虽然高陵码头是自己管理,但谁让马周那时候是高陵的县丞,这东西的政绩他分润得可比自己多,现在更是凭借漕运论跟着杜如晦干活去了。 等到渭水缴税体系全部完成,那么马周肯定是向着朝廷去了,而越王说不定也会离开。 而自己的目标,就是要努力留下来把高陵彻底掌握,所以自己需要到时候成为高陵县令。 虽然这县令职务不高,但却是魏王的起家之地,也就只有从这里出来,那才是越王的真正心腹啊。 至于其他所谓的高官,说实话以他杜如晦弟弟的身份,真想要在朝廷做官,直接就能站在一般人这一辈子都仰望不到的终点,少说也是五品给事中。 但那是自己没找到值得自己压重注的君主,也就在朝廷中混混日子。 现在只要帮助李泰守好了这基业,等到李泰将来登基,那自己老哥现在的位置,那就是自己的,一想到这里杜楚客干劲满满。 不得不说,李泰手下的主力干员中,除了颜勤礼,也就杜楚客算是出身高门。 这种人用来跟世家打交道,至少待人接物的一切礼仪上,知道怎么样跟世家相处。 所以让他来负责赛马场的事情,李泰倒相信杜楚客应该会处理好的。 说实话,李泰感觉当初马周和李淳风在侧时,杜楚客能力也就一般般。 但等到马周跟着杜如晦干活,李淳风去幽州独当一面,杜楚客的能力陡然凸显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仿佛像是队友的存在限制了他的输出,现在队友没了,杜楚客表示我要乱杀! 李泰摇摇头,把自己脑海中杜楚客猖狂桀骜的样子格式化,对杜楚客道: “山宾,据杜相所说,你向来涉及墨家典籍,据你所知这墨家还活着吗?” “应该在汉的时候就死透了……吧!”杜楚客此刻回忆了一下典籍,道: “就我所知,秦末以相里氏为代表,好像怼了吕不韦,又怼了李斯…… 然后赵高上台还怼了赵高,而赵高可没有前两者的肚量,指鹿为马的时候顺手杀绝了! 楚墨邓陵氏好像得罪了李园,基本跟春申君陪葬了。 至于齐墨……您知道田横五百士吗?” “田横死后,陪他自刎的五百勇士,都是墨家的人?!”李泰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也不能说全是,但少说也有三百人,齐墨自然也受到了重创!”杜楚客道, “再到后来儒家被大汉所尊,残存下来的墨家势力就更是被不断连根拔起了。 顶多墨家的学问被哪个世家拿走了,但墨家应该已经死透了。 要是有谁自称墨家,这世道出来怕会被儒家打死!” “你说,我现在自称墨家,从立墨门,怎么样?”李泰对杜楚客兴致勃勃的提示道。 “越王,这可不是过家家,您要是这么做的话,圣人会第一个打死您的!”杜楚客道。 “额?”李泰却是没有想杜楚客会说出这种话。 杜楚客郑重说道:“您是老子之后,您只能是道门之人。 喜欢墨家理论什么的没什么关系,讨厌儒家学说也无所谓。 但您要是打算立墨家山门,第一个打死您的绝对是圣人!” 说实话,杜楚客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李泰突然之间会冒出这种想法。 还好越王只是小孩,虽然天赋异禀,才华卓越,但到底还是不知道轻重。 皇家有很多的事情能做,但同时也有很多的限制。 只不过正常的皇子压根就不会踩这条红线,想都不会去想,也就越王事多。 “总感觉越王很有能力,也很不靠谱啊,要不要支持越王呢!”杜楚客日常心理嘀咕。 而李泰则对杜楚客鞠躬道,“谢山宾提醒,以后孤若有错,还请直言指正!” “臣遵令!”杜楚客的心中默默道,“我也犹豫的啊,但他肯让我直言指正耶! 能这么快接受自己错误的君主,自己要去哪里找的啊!” “那山宾,你可认识什么道教高士,可否为孤引荐一二?”李泰对着杜楚客说道。 “越王您向来注重实干,为何今日对道教高士感兴趣!”杜楚客好奇问道。 “我是突然对道感兴趣!”李泰对着杜楚客说道,“因为我很想要去尝试证明道!” “证明道?”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却是有几分的恍惚,有点不太理解李泰。 不过对李泰来说,不过只是自己正常的道路走不通,那就走另外一条路好了。 因为自己想要去找到墨家后代,然后重立墨家的事情,因为墨家死得透透的走不通。 然后自己出面重新建立墨家,又怕会被李世民狂扁。 所以那就换一个方法了…… 李泰毫无节操的表示,那自己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信道了,要做最虔诚的道信徒。 虔诚到什么地步,虔诚到自己要证明道的存在。 证明道的办法自然不是什么浮光掠影,什么舌灿金莲,什么紫气东来。 而是真真切切的用数学去证明,提出以数学证明道的方法。 最简单的就是,勾三股四弦五在一个平面之中永远是直角三角形,这是不是就是永世不变的定理,那么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是道的具现化。 类似的,其他东西自己无法论证到底是表象还是里项,但数学是唯一正常人能够看得懂,并且能够直接证明是否是定理的方式。 只要数学能够证明的定理,是不是就是道的表现,甚至数学本身就是道的存在。 那么以数证道,就是去寻找整个世界中所有数学公式,将其补全之后,是不是就是道。 哪怕自己得不了道,那是不是能通过世世代代的积累真正拼凑道,寻找道。 反正对于李泰来说,道这种东西反正不要钱,信仰也就信仰了。 自己身为老子后裔(存疑),为了证明道的存在,提出以数证道的想法,很合理吧! 真正目的自然是为了顺便再集合道家的顶尖人才,让他们从那些神神道道,至少自己看不懂的重玄理论之中跳出来,跳入到科学大道中去。 他们自己能得出不同的公式自然是最好的,他们拿不出来定理等级的公式也不用担心。 自己每隔几年自己会主动拿出一些初中小学的公式以证明以数证道这条路是能走得。 顶多就是崎岖了一点点,但后人能在前人的肩膀上继续走啊! 毕竟想发展科学,数学先行总归不会有太多的错误。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吕才的坚持 虽然杜楚客不知道李泰想要做什么,但无可否认,李泰想靠近道家,杜楚客肯定支持的。 所以便对李泰道:“我在嵩山隐居之时,遇到过在嵩山隐居的三清真传潘师正真人。 若越王您真对所谓证道一事感兴趣,我可修书一封,请真人来高陵一行。” “哦?!”李泰倒没想到杜楚客居然还真就认识道教高人, 连忙道, “还请山宾重视此事,若真能见到道家真传,不尽感谢山宾引荐之恩!” “此乃是小事尔!”杜楚客对李泰道,“了解道教思想,以道心看世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请越王切勿沉迷清谈重玄, 从而忘记越王您应行之道。” “还请山宾放心, 我自然是明白,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李泰对杜楚客认真道。 杜楚客听到李泰这般的保证,心中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李泰年龄虽然小,但李泰做事向来稳扎稳打脚踏实地。 虽然杜楚客不知道李泰为什么想证道,但杜楚客肯定李泰并不想去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仙人传说。 而李泰也没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因为没有必要。 对李泰来说,自己十岁年龄想成立山门,哪怕是皇子,怕也会被大家大儒喷得不能出门。 但如果有个道家正宗给自己背书,那自己行动起来自然也就方便得多了。 毕竟这是道家内部的问题,哪怕儒家也不方便入手。 而且也许以后自己还需要扶持道家力量去对付佛家,这或许也会是一个机会。 没办法,自己身为李家人总不可能扶持佛家打道家吧,所以现在先跟道家打好关系再说。 说起来,在宗教上道家会被佛家慢慢压过, 在李泰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宗教,基本上都是给你许诺比如进入西方极乐,进入天堂, 或者成为梵天的一部分等等。 总而言之,绝大多数宗教都是让你安心这辈子受罪,死后享福,给好支票,坦然去死。 但道教不一样,道教是要叫你活着,而且是要好好的活着。 生活中遇到困难不要紧,你要放平心态顺其自然,身体受到了舒服不要紧,你的思想依旧能够自由畅想。 甚至连忽悠你长生,都不像是其他的宗教需要你干好事来赎罪或者积德,而只要以以无缝入有间的生活态度,做到对任何的事情都能游刃有余,那长生自然而然就来了。 说实话,这样让你修今生,而不是修来世的教派,居然没有断绝,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正是有着道教这分顺其自然的阔达作为调剂, 这让其他宗教进入到华夏扎根仿佛特别容易, 但想要让华夏人民真正的成为精神依托却非常困难。 因为对于华夏百姓来说, 内心之中永远都有属于自己的精神内核,比如说天,比如说道。 李泰心中思索了一下,倒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久的时间。 杜楚客告辞去处理事情后,李泰便叫上白鹤与卢安寿向农业学府而去。 以数证道的想法,只是李泰希望数学先行的一个想法。 至少在没有见到潘师正之前,应该要怎么样操作,如何去操作,都需要等到这位道家的大师过来,试探试探他的意思后再说。 自己现在还是先处理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比如说想强化学校学生的组织力。 “越王?”吕才今天倒是在上课,等到了他的乐礼课程出来,却没想到李泰在门口等着。 “初质,下午可是还有课程?”李泰看着吕才,不由问出了问题。 “自然无视,越王若有事,不如前往我的办公之处聊!”吕才对李泰道。 李泰也不多话,做出了请的手势,在吕才的带领之下一路前进,李泰对着吕才说道, “这些日子,学校里面的情况如何?” 吕才对着李泰说道:“学生们自然还好,尤其是医科那些参加了战场的医疗营学生。 他们回来后绝大多数都艰难刻苦学习起来,当然也有少部分主动找到学府,表示无法接受生命逝去的压力,希望能转科到其他的科目。 我考虑之后,还是同意了他们的选择。” 李泰听到吕才的话也点点头,表示这一点知道了。 实际上李泰也不反对有人因为无法适应血腥场面与生命的逝去而选择转科。 毕竟自己也希望培养出来的医者是未来能够作为随军医生而存在的,他们在未来必然会见到更多的生死,与其未来难以适应,还不如现在就退出的好。 李泰开口道:“按照你的想法来也就是了,医科的培养虽然不容易,但其他科目的学生也未必不能对大唐有贡献,以平常心来对待就是了。” 吕才听到李泰的说话微微松了一口气,却是感叹越王的心胸开阔。 说实话,吕才清楚李泰对医科学子所付出的心血的,甚至现在刘神威的医舍体系,需要大量医科学子去填充。 但在这种情况下有学子打退堂鼓,让李泰对他的投资打了水漂,自己同意了他们转科,这多少有几分有负李泰所托的=罪恶感。 “对比起这个,我来学府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李泰对吕才道。 “还请越王直言!”吕才这时候顿时精神了起来。 而李泰倒也没多少客气,开口道:“我主要想尝试强化学生们的组织力!” “强化组织力?”吕才没想到,李泰居然突然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而李泰点头道:“是的,强化学子们的组织能力与纪律能力。” “为何?”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带着几分的疑惑问道。 李泰坦然解释:“现在的朝廷对于要不要开发郑国渠,多少还是有几分的迟疑。 但随着时间流逝,肯定是会进行开发的。 因为随着大唐的发展,长安的人口增长肯定是会成为趋势。 而这成为趋势之后,长安周边的土地肯定会尽可能的开发出来,然后供给长安粮食消耗。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想要在长安待下去只能翻新郑白渠!” 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语,对李泰如此的分析吕才还是相信的,长安人口肯定会越来越多。 因为在打败东突厥后,不仅汉族百姓向长安汇聚,就算异族也来到朝廷里,并且他们在李世民的大方下也都顺利的当上个高官。 虽然并不掌握权利,但只要愿意融入到大唐中的异族,基本上少说也是五品的官职起步。 所以现在的朝廷内部也多少有几分乱糟糟的。 像李世民这段时间也是在进行朝服定品,规定什么样的官员穿什么样的衣服,实际上就是给这些异族的酋长们说的。 至于大唐原本的官员,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谁不知道啊! “越王是要做开发郑白渠的准备。”吕才思索道,“但有必要吗? 我们开发高陵的时也不需要特地强化组织力与纪律吧,他们是有掌握耕种技巧的!” “准确得说,我想要做一些实验而已!”李泰听到吕才的话道, “我们这几年对农作物的技术进行了收集总结,并且在今年收获了三石的小麦。 但我们农业技术想要更进一步的增长就变得困难了。 所以借用未来郑白渠翻新的机会,我想要进行军团模式的种植。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可以将其看成是军屯。” “军屯?!”听到李泰这般的话,吕才严肃道,“这种模式,怕是不太适合吧!” 李泰对吕才道:“我知道,我也并不是军屯,而只是类似军屯,顶多算是生产军团。 但就核心来说,我想要在耕种时使用最先进的器械,在肥料上使用最优良的肥料,在管理技术上使用最有效的耕种管理技术,以及在生产方式上,采用集约化和专业化的耕种方式。 我想要看看,以我们全力投入耕种技术,能把庄稼种植到什么程度! 以这一种方式来种植小麦,看看小麦能不能打破三石半的桎梏!” “三石半?”听到李泰口中吐出的这个字吕才倒是有几分惊愕。 说实话,如果是在去年的话,如果有人说想要种植出产均三石的小麦,自己怕是会直接给对方一巴掌。 但没想到,李泰这一次居然已经向着三石半发动了目标。 “嗯!”李泰点头道:“我们的耕种模式决定了我们亩产想要突破三石半真的很难。 我们高陵现在的产量在三石左右,就算明年收成能进一步稳定,三石三我觉得就是极限。 想更进一步突破,怕肯定的有所缺陷的,所以我打算用不同的方式向尝试一下。” “我明白了!”吕才点头,对李泰想要更进一步突破每亩粮食数目,吕才肯定是支持的。 只是吕才有几分疑惑道:“但这种事情与强化学生们的组织力有什么关系。” “想进行集约化,最重要要得就是人本身的组织力与纪律,所以打算从这两方面入手。” 李泰道,“如果真的生产兵团模式能成功,那在生产力的标准上来看,应该能大幅度的提升人改造自然的能力吧!” “生产力?”听着李泰吐出的名词,吕才带着几分的疑惑。 而李泰一脸理所当然的道,“嗯,另外我想试试学生能不能训练出战部天赋!” 嗯,李泰在知道战部天赋这事时,李泰就想要把战部天赋这东西,从军事发展成民用。 可惜自己很难接触这东西,这就让李泰很头疼了。 没办法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尝试,在李泰的理解中战部天赋就是组织力的具现化。 那自己就让学生强化组织力与纪律,自己想办法研究出适合种田的战部天赋来。 “战部天赋?!”听到这话,吕才瞪大眼睛,道:“越王您这打算练兵?!” “哦,那就换个名字吧,以后就叫做生产天赋好了!”李泰没有丝毫节操道。 “这是换个名字的事情吗?!”吕才激动到,“您这是准备练兵啊!” “没有,我只是准备强化学生的基础组织力与纪律性而已!”李泰道,“我可没练兵!” 吕才听到这话,倒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就这么的看着李泰,那是丝毫不退缩。 “你想要怎么样啊!”李泰看着吕才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由无奈道。 “越王,您准备练兵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吕才毫不退缩道, “纵然您是皇子,这件事情您也碰不得丝毫。 马周、李淳风、杜楚客、颜勤礼、刘神威…… 甚至其他任何人坐在我的这个位子上,都不会同意您的这个想法,绝对不会同意您的!” “……”李泰很是想要抓狂,但面对倔强的吕才,只能道,“那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您请说!”吕才听到李泰选择退步,到底是松了一口气,恭敬道。 李泰对吕才一边说,一边伸出两个手指:“好吧,不练兵。 但组织力与纪律性的提升并不是空话,将来的确是需要他们的纪律性与组织力! 而且我也不需要他们进行练兵似的训练,就两个要求。” “还请越王请说!”吕才连忙道,毕竟越王好不容易退了一步,自己没必要顶着。 “在具体操作上,希望学校从小处入手。 比如他们生活用品的摆放,睡觉被子的叠放,甚至他们衣物。 总之追求整洁干净,入眼给人一种秩序之感。” “此事,自然是没有一点问题!”吕才对着李泰保证道。 “至于第二点,我希望以后学校传授学子们五禽戏之类的健康体操。 每日巳时正,让乐科学子演奏声乐,让学子放下课本,让他们去操场上排成整齐队列,根据乐科学子们弹奏的乐曲,从而打出了五禽戏或者类似的健康操。” “一个月内,便是会让学员学会动作,我亲自编撰乐曲,保证一个月后,让学员能随着乐曲,进行五禽戏!”吕才此刻却是果断向着李泰说道。 李泰听到了吕才这话,到底是松了一口气,广播操的建议通过了,那至少也算可以了。 就先这样吧!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发展正常的幽州分校 李泰在长安努力发展时,李淳风所负责的幽州农业学府在收到李泰派人送出的物资与书籍后也开始风风火火的开始建设起来。 说实话,对比起李泰因为豪横的连续吃下了灾民,获得发展根基。 李淳风的幽州分校相对来说更像是纯粹专业的学校,而不是一个学院城市。 另外在学生招募上,幽州分校培养的学生,也是分为了农, 文,数这三门主科,以及墨和牧两门副科,而农文数这三科是农业学府的根基,肯定是无法丢掉的。 而李淳风此刻看着李泰给自己送过来的信件若有所思, “培养牧草,研究青贮?越王您说得倒是简单, 不过从异族收购, 应该能弄过来一些吧!” 是的,李泰不可能真的去等唐俭从异族手中把种子弄过来。 毕竟说穿了只是牧草,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普通异族百姓手中也未必没有。 而且有一点非常的重要,那就是种植牧草的环境。 说实话,哪怕在长安研究出了种植的牧草,到最后,还是要去阴山附近进行尝试种植的。 所以直接便让在幽州学府进行全面的实验好了。 这样也免得自己弄出了东西,还需要多跑几趟去强化抗寒等的适应性。 至于青贮饲料,实际上青贮这种东西在南北朝时就已经出现了,但因为草原本身更遵循着逐水而居的生活方式,所以青贮技术并不算发达,甚至有的地方的草原百姓没有去点。 但在五胡乱华之后,草原民族在中原过上定居生活,这技术便被点出来了。 换句话说, 实际上这个技术就算是牧草的配套技术,基本上能研究出那种能够割好几季的牧草时, 为了存储牧草在牧草, 那百姓为了生存自然而然会点出这个技术来。 所以, 李泰并没把这太放在心上,李泰相信李淳风肯定能把这技能点出来的。 不要小看了百姓的智慧,不论是异族,还是华夏,只要百姓有需要,那相应的技术,哪怕是没有理论基础,他们也会根据生活经验点出很多奇怪的能力出来。 “看起来要加大对牧业的投入了!”李淳风若有所思。 只不过想归想,同样还嘀咕着一件事,自己到底是找越王继续要钱呢,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掉这一笔费用呢! 自从李泰上一笔钱款到账,自己为了建立幽州学府,便是花钱如流水一般。 这让李淳风感觉到无可奈何,却也只能看着手中的绸缎慢慢减少,着实是心痛。 当初在李泰手下混着,就从没为钱担心过,自己还每天进出赌场,那是相当畅快。 但自从离开李泰后, 李淳风看着李泰给自己的丝绸,那是用一点少一点啊。 学校所带来的压力, 那可真的是真切的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越王还会再拨款过来吗……还是说自己要舔着脸去跟越王申请呢? 但越王建立学府都直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若自己开口是不是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李淳风看着随着农业学府开启一点点消耗的绸缎,心中很惆怅啊。 “山长!李将军求见,已到了学校的迎客厅了!”有人过来禀报。 “好的,先给李将军上好茶,我马上就过去!”李淳风果断道。 李淳风把这信件以及学校的账簿收好,马上便走了出去,见到李德謇,疑惑道: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今日回来是找我训练六镜花?” “来给你送鱼干的!”李德謇看着李淳风,最终还是抵给了李淳风一张清单。 李淳风倒是有几分意外的拿到了这张清单,上面详细罗列各种各样可以食用的海洋鱼类的鱼干,连盐都没放的那种。 但李淳风看得却相当激动,不论怎么说,这些都是食物。 而在大唐这个以物易物为主流交易的社会体系中,这么多鱼干让李淳风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是给我们学府的!”李淳风心中估摸着应该在学校修建多少仓库,要把这些鱼干全给存储起来,最好还能卖掉些换取生活物资与教学物资。 “这是今年第一波制作成的鱼干,之后每个月陆续还会有鱼干送来,一直到捕鱼季结束。 越王到底有点是没说错的,用水师的渔船去捕鱼,的确是能够捕到大量的鱼来!” 李德謇也略带着几分感叹,自己第一次去见到捕鱼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捕鱼季持续多久?”这李淳风带着几分的好奇对李德謇问道。 “从四月份到十月份吧!”李德謇想了想,对李淳风回答道。 “其他时间不是没有鱼,而是再用退役水师去捕鱼有些不合算。 还不如用这剩下来时间来操练他们,避免他们忘记了他们不是渔民,他们是退伍的水师。 甚至真与高句丽发生战争,他们这些退役了的家伙可能需要他们做后勤的。” 李淳风听到李德謇的话,倒也赞同的点点头,没感觉这有什么问题。 毕竟大唐本来就是执行得是府兵制,所以对水师也是这样的态度。 如果不是普通百姓真没办法造船,大唐甚至巴不得这些将士一人带一艘船只随军出征。 不过没办法,个人武器这些水师倒是能准备,但船只什么的大型舰船只能朝廷提供。 而幽州这边并没有大型舰船的制造的船坞,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 这就需要时间去慢慢磨合了,至少在李淳风看来,哪怕有朝廷的支持,以及逐渐从江南迁徙过来的船坞与工作人员,但想真正打造出在海上纵横的水师舰队,还需要三年积累。 一方面是人才缺少,另外一方面是这个时期的大唐对于海船的技术的确拿不出手。 毕竟江南那边的技术是以江船为主的,这些技术在海洋上使用,常常会有两个方面问题。 一个是吃水不够,一个是刮风很容易侧翻,这就需要一点点的磨着技术了。 因为这个第一次出海时,李德謇带上了李淳风,在近海的时候开船倒是还无所谓,但是随着慢慢进入到深水区之后,一阵大风吹在了船帆上,一整艘的楼船直接便是侧翻了。 还好离河岸较近,靠着游泳,基本上人都算是回来了。 只有李淳风是被李德謇给拖回来的,因为他不会水,加上晕船,死里逃生之后,表示自己是再也不去试验船只了。 谷欠 当然,第二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吸取了教训,在李淳风开挂般的技术支持下,研究出了在灾难时逃生专用的水密舱结构逃生船。 只要与大船脱钩,人只要到了这逃生船里面,就能够漂浮到水面上,近海用用绝对够了。 然后还给船帆进行的修改,增加了平衡两侧气压的平衡帆。 在李德謇疑狐的目光中,再次试了试这个最新修建出来的远洋帆船。 不过李德謇倒是学聪明了,让所有水师将士身上全部都绑上两个空葫芦,要是真不小心落水了,靠着这空葫芦,至少能漂浮一段时间。 然后这船只倒是成功的顶住了这大风,只不过遇到了一个四十米的浪头,拍打而下整个船只遭受重创,几乎整个甲板就四分五裂开来仿佛散架了。 李淳风表示,单纯的榫钉接合技术还不够,需要更进一步的加强船只的身体的技术。 总之,来来回回到底让李德謇测试不少了的航海技术,反正船支航运技术具体到什么程度李德謇不知道,但李德謇清楚,自己麾下已经全部都掌握了游泳技巧了。 这些人作为水师绝对是相当优秀的正卒,能不能培养成精锐,那就要看自己的手腕了。 李淳风略带着几分好奇的询问道: “平时为民,战时为兵,这本来就是大唐的用兵制度。 比较起这个,我更加的好奇,这些鱼都是鱼干吗?就没有生猛点的海鲜尝尝?” 听到李淳风的话语,李德謇摇摇头道: “你想尝一尝海鲜,那从津口送过来倒不是不行,但绝大多数都不生猛了。 还不如你自己去津口,到时候要吃什么,都让你吃个够!” “又不是我想要吃,只不过活鱼到了幽州城,可比在津口要贵了不少!”李淳风道。 “你就知足吧!”听到了李淳风的话,李德謇不由苦笑着说道,“这么大的量怎么可能鲜活的送过来,能制作成鱼干给你们送过来就很不错了,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不得寸进尺,跟鱼干有什么区别。”李淳风说着扬了扬手中清单,道, “就算是鱼干,那也是成为咸鱼干能就着小米吃啊!” “就你事多!”李德謇道,“你要是不要,那就把这清单给我!” “那可不行,这可是越王给我们农业学府的物资,就算我没了,他们可不能丢!” 李淳风道,“多谢德謇兄把这些物资送过来,若没事的话,德謇兄就先请吧!” “喂喂,最起码不留我吃饭吗!”李德謇听到李淳风开口赶人连忙道。 “你我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道我幽州学府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下次,下次!” 李淳风果断的说道,自从成为了幽州分校的山长,李淳风表示,自己恨不得一条咸鱼分开来当两顿吃,你居然还想要来蹭饭,怕是连门都没有。 “真是没意思!”李德謇撇撇嘴,不过脸色严肃起来,对李淳风道, “这次来找你,倒真有事。一些出去捕鱼的退役水师,遭受到了海盗的打劫。 他们不止要渔船上的鱼,而且在收了鱼后还狠辣动手。 所以我打算带上军队清剿一下附近的水贼,至少要让百姓捕鱼的时候能够安稳一些!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军师,把这盗贼给彻底解决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很擅长指挥调度……” 好吧,面对着李德謇的目光,李淳风到底是不说话了。 虽然李淳风自己指挥不会,但李靖的六镜花到底掌握了。 不过,李淳风还是道:“好吧,你的水军确定训练好了吗?有新的舰船了?对方找到了?” “没有!”李德謇点头道, “水军训练了这么久,总归要杀杀人见见血,才能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样训练。 至于船舰,怎么也翻了两回了,新建的这批船支怎么也应该能靠谱点了吧。” “还没说找到了他们没有?!”李淳风听到李德謇的话倒是又问道。 “没打算找他们!”李德基说道, “我打算从舰队从被北到南,一路扫荡到登州去,然后再原路扫荡回来。 一路上只要是海外孤岛的人全部都抓到津口来填充百姓。 我最近晒鱼干人手有点不够了,正好让他们过来登记在册后,抓过来晒鱼干。” “先等兵部的回信,虽然兵部尚书是李帅,但他会不会同意你的计划,却是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件事情还在走程序,李淳风倒从容的喝了一口茶水道。 “老爹肯定清楚,水师到底是军队,怎么可能真靠捕鱼捕成精锐,肯定是需要厮杀的!”李德謇自信满满的对李淳风道,“到时候你来做我的军师,用六镜花给我兜底。” “看起来,你怀疑会遇上高句丽的水师?”李淳风听到李德謇的话若有所思。 “你知道了?”李德謇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淳风。 “废话,要不然你又何必要拉我进来,如果真的只是海贼,难道你这名将之后还怕了他们不成!”李淳风到时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过,这话倒是让李德謇有几分尴尬。 说实话,李德謇的性格还真不是这么勇的,因为一直以来李靖就表示自己是虎父犬子,李德謇跟李德奖两人根本无法继承自己带兵打仗的能力。 被打击得多了,李德謇表示自己还真不是那种名将之后,上了战场乱杀的杀胚! 相反的,李德謇表示自己是个不能背负名将责任,却又渴望背负名将荣耀的嘤嘤嘤。 真上了战场,李德謇表示自己能够多藏几手的底牌,那就多藏几手吧! 所以李淳风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还懂得六镜花阵的人,海战时自然要拉拢上。 “好吧,如果兵部的文书真的下来,就让我带着墨科的弟子跟你去海上走一走!” 李淳风脸色难看,但还是对着李德基郑重说道。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杜如晦踩坑了 “德謇讨伐海盗的请求啊!”李靖看着李德謇送过来的奏报叹了一口气。 知子莫若父,李德謇想要做什么,李靖看了一眼这奏报大概也就明白了。 李德謇的练兵技巧就是李靖传授的,在李靖的言传身教下,那些需要天赋的大军团指挥,李德謇是真没办法。 但在练兵一类靠着平时积累的方面,李德謇掌握得还是不错的。 对李靖来说, 只要李德謇没成为大军团指挥的能力,那自己就不可能放心李德謇去参军。 尤其练兵这种既刷威望,又不得罪人的事情,更不希望他过去。 因为这种人到了关键时刻很可能会当做底牌丢到需要他站场的位置上的。 别得不说,三国中的于禁就是个很典型的例子。 这样的情况下,李德謇如果没成为大军团指挥的才能,那李靖宁愿选择让李德謇去其他的岗位上混吃等死。 为什么允许李德謇培养水军,很大原因是水军对统帅的指挥能力不像陆军要求那么高。 基本上你能战场指挥千把人丢到水军统帅的位置一样能够指挥得了千条船, 顶多就是你对战场的解读分析,相互船只间的性能不够了解而已。 但相对陆军,在现在陆军的体系下,统帅上限决定了陆军整体的上限,而士兵的下限决定了陆军整体的下限有所不同。 水师是将士与船只共同的下限才是下限,至于上限除非是那种最顶尖的名将,否则水师是就算统帅死了,其他军舰也能接过指挥任务,对全军进行指挥的。 所以,水军战争模式能掩盖李德謇几分天生的不足,在水军上磨个十年,不说成为名将,但是成为一名老成持重的良将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重要得是大唐主要水军对手也就是高句丽,干掉高句丽后,李德謇水平如何且不说, 但欺负大唐周边小国, 只靠大唐军舰的船支本身应该都能很轻易的做到碾压。 父死子继这种事情对任何父亲来说都是有几分期待,如果不是因为两个儿子的资质实在是有些太差了,李靖怎么可能会不希望他们继承自己的事业。 现在在水军上发展到底是不错的选择,就算将来真干出什么名堂,大唐陆军的将领这般多,也不用指望他上! 李靖便批复了允许两字,并在旁边写下批注:探查周遭水道,记录周遭天气! 李靖明白,短时间内大唐是不会跟高句丽打起来的。 但即使如此,探查周围的水道,记录周遭的天气,却也一样是非常重要。 毕竟看起来轻松一锤定音的战争,往往在这背后所付出得是十多年的辛勤汗水,就这点来说,李靖不敢有丝毫放松。 “这件事虽然我能批准,但还是应当给与圣人禀报!”李靖心中一正便是拿着报告而去。 说实话,兵部尚书批准一份地方的剿匪奏章,李靖是完全能够批准的,甚至不需要上报。 毕竟这件事情太小了,但这件事情毕竟关乎自己的儿子, 李靖觉得还是通报的好。 而这时候,李靖带着奏章前往太极殿通禀, 在太极殿之外, 李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一个熟人,“杜尚书,您这是修好了渭水漕运了?!” 李靖看到杜如晦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不免有些发愣。 这才过去多久的时间半年了吗?杜如晦过来汇报任务进度? 不对啊,什么时候徭役修建这种事情这么快了! “跟圣人汇报完渭水计划的任务进度,然后去农业学府要点人手!”杜如晦道。 因为有马周和从高陵出来的徭役队伍在,所以杜如晦处理起这些事情来还是相当顺利。 至少原本在杜如晦看来很可能需要干上两年的渭水计划,也许今年冬天咬咬牙说不定就能把活干完。 但在冬天干活也很容易出问题,且不说自己良心能不能过得去的问题,就单是这些人是越王的手下,自己就不可能把这些徭役往死里用,这总归是要跟李泰打声招呼。 到了九月份,进行大规模的秋收后,杜如晦借助机会,便回到长安,一方面是跟着李世民报告进展程度,至于另外一点,就是要去高陵同李泰打声招呼了。 很快,杜如晦与李靖两人便被宣进去了。 只不过,李靖这件事情只是处于谨慎过来禀告的小事,程序走完李靖便离开了。 但杜如晦却详细的对整个渭水缴税计划进行了详细的报告,并告知源州和秦州两处港口已经投入使用,以及马周和高陵徭役的杰出表现都说了清楚。 “源州与胜州?”听到这两个州,李世民若有所思道, “好像青雀要了这两个州修建港口,这两个码头都修建好了?连水道都畅通无阻?” 杜如晦听到李世民的问话,马上对李世民恭敬道: “臣过去看过了,这两个码头现在由农业学府出来的文科与数科的两科学生暂时运营。 除了码头的建设以外,越王推出了统一度量衡的箱子,还给这些箱子配置了专门的马车。 基本上这些箱子通过墨科发明出来的一种起重机器,将货物放置在了指定的马车上。 一辆接着一辆,这起重的机器整整到日落都没停过。 而这些货物不是在码头直接分散,而是会送到围绕着码头修建的仓库,然后再在这些仓库中打开货物进行进一步分散。 这些仓库的所在,附近都是有马车行,牙行等等的一应配套设施,方便百姓衣食住行。 同时源州胜州那边的码头货仓,只要需要上船的,也都会提前数天放置好。 在船只开船前,把这些货物装入到船中,可以说这一系列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最重要得是,这个月第一笔税收已经让民部戴胄派人去合算了! 不得不说,在修建起了港口后,让那些世家大户缴税便得好说话多了!” 说实话,这种税收新模式,李世民还真的是没有见到过。 毕竟自古以来收税要么是农税,要么的是人头税,要么是苛捐杂税,像这种自己投入了基础设施,然后收取过路费的,顶多也就是入城税或者是城关税。 像这种因为租用船只与港口储存货物所交的储存费与运输费还真的是没有见到过。 但见到有收入进来,李世民相当高兴。 谷睧 嗯,李世民准备修建洛阳宫了,一直以来都在头疼钱从哪里来的问题。 但现在,钱不是来了嘛! 大唐都干掉了东突厥了,难道还不允许繁忙了好些年的自己休息休息了! 当然,李世民到底还是智商在线的,他看着杜如晦,却是神色严肃的说道: “既然一切进展顺利,那你这次回来遇到了什么问题。” “臣就是见到越王对两个码头的安排后,却才不得不回来。”杜如晦道,“圣人,我们手上的小吏人手不够!” “小吏不够?”李世民听到了杜如晦的话语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杜如晦道:“越王主建的两个港口能够正常的运转,那是因为越王从农业学府中培养出来的专门用于算术与识字的人才,他们的存在才维持这两个港口的正常运转。 让货物从港口进入到输送到源州所在仓库甚至甚至不需要一天的时间。 但这种人才农业学府常见,可朝廷小吏身上却并不常见。 首先识字与数学都有所掌握之人,在小吏之中不是没有,但一个港口想要运转至少需要百人以上,这样缺口就大了。 再加上需要他们改变用旧的度量衡用新的度量衡,这就让小吏的人数更少了!” 比较起工作本身把小吏的素质提高了,但实际上度量衡变化才是淘汰小吏的重要原因。 因为过去的度量衡,虽然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这标准非常模糊。 这点在用过去的徭役去施工时,杜如晦便觉察到了,也因为度量衡的模糊,让徭役们在施工的时候时长出现差错,效率上更是比高陵的徭役差得太多。 现在随着漕运计划的推行,杜如晦发现如果出现了度量衡上的问题,往往会出现大麻烦。 像那个纯粹用老旧徭役搭建起来的码头,现在让马周派遣人员去返工。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码头的度量衡不同统一。 如果是以前的话无所谓,但现在在统一标准的箱子下,从船只,到马车,到搬运器械,这些都是有着统一标准的,最重要得是朝廷更是根据这箱子收税的。 如果这个标准不统一,那任何一环卡住,下一环想要进行下去就要费大力! 而效率的减缓,让绝大多数商家宁愿坐着船跑到下一站卸货,也不想在这里卸货。 这让杜如晦见到后,也只能让马周派遣徭役重新把这里打造。 当然该付钱的付钱,至要给钱,那高陵徭役效果自然是杠杠的。 而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杜如晦便发现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效率是真的高! 如果只单纯把这些学生丢到社会的大染缸中,就算是李泰也不能保证这些学生能好到什么地方。 毕竟学坏容易学好难,这个社会便是如此。 但通过源州、胜州和高陵几处的码头制定了标准,然后全部都是自己农业学府的学子组成了以数字优先,想办法把流程模块化的高效工作模式,其他老旧模式自然就比不上了。 如果想要改变官僚体系这自然是几乎不可能撼动的,李泰也没这想法。 但在这由李泰制定规则的漕运模式中,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起跑线上。 那效率这种事情终究是最重要的,所以农业学府的高素质人才自然脱颖而出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大量的招募农业学府学员,来填充到这些漕运中吗?”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不由沉默起来,这意义李世民自然清楚代表什么。 杜如晦看着李世民,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只是基层的流外官以俸禄为主,顶多加上力课,朝廷应该出得起钱! 经年累月这些学员们经过十数年成为津令也不过是不得面圣的正九品小官。 就算这官职成员全部都是农业学府所出,朝廷一声令下,区区九品津令又算得了什么。” 杜如晦自然是明白李世民对于这方面的顾虑,但杜如晦还是选择了支持李泰。 毕竟这件事情自己已经接过来了,自己总不可能疏通了河道,修建了港口,结果没有人来工作吧。 当然,如果全部都是旧的小吏,那用起来也没有谁反对,大家都磨洋工,又有什么关系。 但谁让高陵、源州和胜州,李泰亲自投资的港口,不但干起来了,而且还干得很好。 但旧式管理却跟不上已经卷起来的高陵模式,那杜如晦能怎么办,有这标杆在,自己能做得差一点点,但不能来个指间宇宙啊,这差距让自己根本就没半分选择啊。 就算杜如晦一心一意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担心这件事情会助长李泰瞄准皇位的野心。 但自己不可能因噎废食,农业学府的人自己一个人都不用。 那到了后面,自己怕是要为渭水某些港口比高陵这几处标杆差而背锅了。 不论是用哪根神经思考,自己都不可能会选择这条路吧。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跟李泰商量,而跟着李泰商量,那就必须要跟李世民报告。 这就是为什么杜如晦在发现缺人后,第一时间来找李世民的原因。 因为杜如晦知道哪里有人,也知道自己出面能够从李泰哪里要过来人。 但自己真去找李泰要人了,那自己就算上了李泰的船了。 若以后李泰安耐不住要争夺皇位,那到时候自己再说自己跟跟李泰是清白的……那这话朝堂上怕是没人会相信。 说实话,杜如晦为没有想到,自己好好的修着漕运,怎么突然间便砸下一口黑锅下来呢? 要不是自己靠着自己的决断,第一时间判断出最正确的道路,杜如晦感觉等到自己渭河这一条漕运修好,自己莫名其妙就上了李泰的船了! “到底是谁想出来的坑,阳谋阴谋并行,真是坏透了!”杜如晦不由狠狠念叨着。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杜如晦来访 “阿嚏!”李泰正在高陵的避暑房间享受着侍女的羽扇,一边吃着不是很好吃的西瓜。 “什么时候能出个神人,把这西瓜改进改进,这么难吃不甜的西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泰心中吐槽了一句,突突的吐出口中瓜子,把这红白相间瓜瓤的西瓜放到一边。 不得不说,连吃瓜都吃不上甜瓜, 这世道真是太艰难了。 至于怎么样改进西瓜的甜度,好吧,李泰不知道。 只能希望农业学府中能出现一个类似吴明珠的西瓜奶奶,把这瓜改进到能让自己满意。 就在李泰百无聊赖,思索着是不是应该要拨款增加对西瓜研究投入,让这西瓜改进到至少能吃到甜味时, 白鹤过来了。 她对李泰躬身说道:“越王,杜尚书求见!” “杜尚书?”李泰听到白鹤的话愣了愣,李泰倒是没有想到杜如晦居然会来找自己。 自己思索了一下, 自己好像没惹到什么事情吧,这会儿杜如晦怎么会找上自己来! 说实话,最近的时间李泰是真没惹事,李泰就耐心等待自己在高陵的任期过完而已。 毕竟手下的人手中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事,自己就算想要做什么也缺人手啊! 所以,李泰还在耐心的把重心放在农业学府上,自己有很多计划想施展,但这些计划需要人手,而这些人手需要李泰一点点积累。 现在自己脑海中虽空有计划,但没适合的人手来协助,那李泰想要执行也执行不下来啊! “快去请杜尚书去客厅好生招待!我去换身衣服,便去见杜尚书!”李泰连忙说道。 毕竟在自己的家里,再加上天气的原因,李泰穿着得还是挺随便的,自然不能随便出来跟客人面见,这点利益李泰还是有的,最重要得是跟杜如晦不熟啊! 等到李泰换好衣服去见杜如晦时, 倒见到杜如晦正吃完了一份西瓜,连瓜子都给吞下了。 杜如晦见到李泰倒是从容的擦擦嘴巴,仿佛吃西瓜的不是他似的,他对李泰道: “越王耕种技术独树一帜,能在这入秋之季吃到如此胡瓜,是吾失礼了!” “若杜公喜欢,那回去时带几个回去就是了,续些瓜果,算不得什么!”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从容道,“不知杜公来我越王府所谓何事?” “不了,若我从越王府拿了瓜果回去,明天御史便是会把弹劾我的文章递上去了!”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摇头,不过杜如晦看着李泰,还是先把来到越王府的原因说了清楚, “越王,吾此次前来,是得到了圣人首肯, 希望能与农业学府做个约定。 农业学府毕业的学子, 可以进入码头津口等处进行任职。” 李泰对杜如晦道:“能为国效力,与我与学子们都是与有荣焉。 不过我且先说明了,这些学子是否愿去那自然是以自愿为主。 而且他们过去可不是为小吏,而是流外官,拥有正常考核,甚至参加科考机会。 另外杜公想招募只能招募文科、数科、乐科和墨科四科学员。 至于医科和农科人员,我有另外用处,您可不能越界!” 听到李泰划出了这一道的红线,杜如晦也点头道:“一切便依从越王所言。” 说实话,别看唐朝的科考出来,考生们顶多也就是一个九品的校书郎,做得也只是考察文献后的简单校字工作,但实际上这也是流内官中的正九品。 流外官想要爬到这个位置,少说也需要十到二十年的功夫。 最重要得是,未必会有这个渠道开放给你。 不过,对于李泰来说无所谓,只要让自己的学子们是正式的有编制的官职就好。 小吏想要转职成官员那阻力真的大得无以复加,但流内官与流外官间的转职,随着时间流逝,能慢慢磨平掉这条沟壑。 还好大唐正六品以下的低阶官职,基本上都是流外官一点点提升起来的。 毕竟不论是世家,还是科考上来的学子,有些事多钱少升官难的职务,那是真的不想要做,不过这些职务对外流官们来说却是趋之若鹜。 没有办法,这一步之差很可能是就是正式官员与编制人员的差别,那待遇还是差很大的。 杜如晦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过来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不过,杜如晦又对李泰询问道,“越王您培养渭水漕运需要这么多人手,若将来打算建立京杭大运河的航运,越王您觉得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满足京杭大运河运转所需。” 李泰听到杜如晦这话,神色不由一正,显然对杜如晦来说,这件事情不过只是刚开始。 这问题不仅是在问李泰,杜如晦也是在问自己,自己这次找李泰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但下一次呢,难道自己缺人,难道只能去找李泰的农业学府吗? 若事情真如此,杜如晦明白以后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这次从李泰的手中借助了力量,那不可避免的越王府的势力肯定是渗透了整条渭河沿岸。 其他人不论想不想要承认,也不论是愿意不愿意,肯定是要用农业学府出来的人。 而这股势力,他们只要到了官场上,那本能的便会因为自己农业学府的出身而选择抱团。 只要抱团了,那么这一股势力的领袖,那就只能够是李泰。 虽然李泰一直以来都没有要把自身的势力涉及朝政的意思,但作为干实事的杜如晦来,李泰这手润物细无声,却又让自己不得不把农业学府学子安排到渭水各个津口的能力,感到几分赞叹与恐惧。 杜如晦不知道李泰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无可否认,吃过了一次亏得杜如晦,不想要再吃李泰的亏了,上房抽梯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所以,杜如晦想试探一下,李泰是否把这些运河看成是自己的基本盘了。 “是啊!”李泰对着杜如晦点头道, “农业学府就算是再怎么样的扩展,想来等到将来六科每年至多培养六千左右的学生。 谷癢 若想再进行扩展,那高陵怕就是养不起这个学府了。 但这些人投入到京杭大运河中,怕连一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毕竟京杭大运河从北到南贯穿了黄河长江两大水系,想要维系这整个京杭运河的运转,怕是少于四十万户百姓都未必能把这条运河的潜力真正的发挥出来!” 听到李泰对大运河繁华起来的评价,杜如晦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几分的凝重。 说实话,他绝对不敢小看李泰对于未来趋势的判断,至少到现在为止,李泰一步一行对于未来的大势都判断的相当正确,同时李泰一步一行的尽可能做好准备。 自从李泰搬出了东宫到外面开府到现在,李泰在小处上也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在大势的判断上李泰却是真的没有错过,这一点就让李泰很恐怖了。 某种程度来说,杜如晦算是最能够测评一个人决断的人。 杜如晦能完全代入到李泰经历中,然后依据自己对李泰的了解,通过精神天赋去决断。 说实话,有些在自己精神天赋下做出得决断,在放开了时长去看后,都未必有李泰做出的决断来得优越。 至少自己制造不出现在李泰这种看似游离在中央朝局外,但朝廷只要想要做事,那就必须要找李泰商议的程度。 一次两次没什么,但次数多了,若朝廷中的大员不知道李泰的能力那才是怪事。 但想要对付李泰,却也很没有道理,毕竟严格说起来李泰也就是在高陵的一亩三分地上做一个小县令而已。 身为朝廷中人,就算希望根据某件事情把李泰拐入什么局势中,但高陵县令的职务太小。 在县令这个级别的事情,对李泰这个亲王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而如果想要对李泰这个秦王身份下手,看看李泰身后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两座大山,不论是故意陷害还是推波助澜,只要是出手了难道他们看不见吗! 不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对于李泰在朝堂上被人敲打,那绝对是乐意见到的。 但若在背后下阴手被发现了,那就做好被直接超度的准备吧。 所以想要对付李泰,现在根本就不现实,而能对付李泰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李承乾。 至少在众人看来,李泰是李世民给李承乾准备的磨刀石,除了李承乾,谁动了李泰谁死! 但不动李泰不代表不分李泰的权利,毕竟李泰要是太强了,甚至强大到李承乾这柄剑都磨断的地步,那是谁都不想要见到的,至少李世民绝对不愿意看到。 所以杜如晦觉得,这时候必须要对李泰手里的学府进行分流。 总不可能真让李泰通过农业学府把天下的水道都给占了吧! 毕竟京杭大运河建立港口,那可不仅只京杭大运河而已,甚至黄河、淮河、海河、长江等等的河流以后肯定都会建立相应港口,而农业学府的港口那就会成为标杆。 到时候不论天下津口愿意不愿意,那肯定都会卷成农业学府的模式。 因为这个模式效率最高,而渭河上的老官吏不就是因为卷不过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所以被淘汰了。 而凭借着自己的快速决断,杜如晦第一时间便决定了,打不过就加入。 朝廷也需要建立一个跟李泰同样的学校,需要去分掉李泰的农业学府的资源。 “若是一个学府不够的话,那么再建立几个如同越王农业学府类似的学府呢!” 杜如晦心思百转,主动对李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越王您的农业学府的确是相当有意思,至少培养出来的学生在基层干活是一把好手。 现在又积累了数年的经验,不知道越王您有没有兴趣。 毕竟与其培养学生,不如培养更多的学校如何!” “这倒是……求之不得!”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很是疑狐的看了一眼杜如晦。 因为李泰非常的清楚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杜如晦提出的复制自己的学校想法李泰会拒绝吗?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会拒绝啊! 如果建立的学校私塾走得老旧读书路线,那这里面出来的学子,都是冲着科考去的。 反正跟自己的学子不是在同一条的竞争路线上,自己担心什么! 如果是仿照自己的农业学府进行的教学,教育出来的学子,目的是走入基层工作,那这本来就是自己最初的目的。 不论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但只要他们到了官场上,他们这些流外官就会本能的抱团。 没办法如果他们不抱团,在官场那就是背锅的了。 同时自己未来的计划,肯定会变成科举、恩荫与流外官晋升三种模式。 他们不论是不是自己的学府出来的,那面对以恩荫为主的世家,以科举为主的庶族地主,不论他们乐意不乐意,到了政坛上,他们就会本能的被归属为良家子出身的归流官,绕来绕去自己还是他们的靠山。 顶多因为来自不同的学校所以会有不同的小团体,但也仅此而已。 对李泰来说,自己最重要得就是看中阶级而不是个人,自己只要是这个阶级的代表,那么不论他们出身如何,那他们最后都只能够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这也许就是李泰跟这时代的人看政治的最大区别。 他们所看重得是个人所形成的政治力量,但自己所看重的却是形成这股力量的阶级。 所以李泰甚至感觉杜如晦这是不是准备投靠自己了,这么准备帮自己扩充力量吗? 杜如晦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他虽然有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但也没有想到李泰居然答应的这般的从容。 原本在杜如晦看起来,李泰怎么也要考虑一下吧。 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现在别人想要插手进行分润,结果一点都不反感的吗? “还是我哪里思考少了几分?”杜如晦此刻有几分的想不明白。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拿错剧本了 “修洛阳宫?”李泰听到这话愣了愣,不过李泰没有回答。 李世民道:“如今四海平定,诸夷尽服,遂诏发徭役修洛阳宫乾阳殿,以备巡幸。” 李泰听到李世民这话,不由皱皱眉头。 说实话,如果在长安修建, 自己搭把手修建也就修建了。 有高陵徭役,有工厂配套,自己再搭上点钱粮,修建宫殿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但现在需要去洛阳去修建洛阳宫,说实话,就算李泰空降过去, 想要以最低价格去修建, 但没有配套的设施,没有合适的组织体系,想压低价格去修建怕也很难做到。 说穿了,还是自己手上掌握的产业体积还是太小,想全面支撑起洛阳宫的建设不现实。 但对大唐来说,建立洛阳有没有必要,就李泰而言,大唐是必须要建设洛阳的。 长安与洛阳这两者至少在汉唐两代的关系实际上有点类似现在的北京与上海。 汉朝且线不提,但在大唐之时,长安就是关陇集团的老巢,是整个大唐的政治中心。 为什么武则天称帝之后要迁都洛阳,除了经济因素的考虑以外,其中很重要得原因就是要利用关东势力去制衡关陇贵族,甚至严格来说武士彟本身就是关陇集团的外围势力。 不过,在李泰看来,唐代开发洛阳是种必然的事,其中一种很大的原因是,渭河平原在封建时代支撑不起一个超过一百五十万人口的长安。 说实话,长安在唐代在历史上出现饥荒的事情其实挺多的。 最典型的就是永淳元年, 一个国家国都闹饥荒,皇帝放弃百姓,自己带着文武百官和武媚娘逃到洛阳就食去了。 一个国家君主在百姓受灾的时做到这种地步,如果是国运衰败时,基本就是亡国之君了。 只不过他上一任给他留下来的底子好,他自己虽不算会治国,但至少不会太折腾。 但从这里也能够看出,在到达封建时代巅峰时,渭河平原真的支撑不起一个帝国国都。 也就是洛阳,靠着大运河沟通了整个南北,利用水利把粮食的运输成本下降到了最低。 说实话,封建时代的生产力单独依靠某个区域想要供养百万人口城市真的不容易。 但靠着航运,集合整个国家的力量来供养一个城市,突破百万人口的城市也变得不是那么困难,像唐代洛阳,宋朝开封,基本就是靠着大运河养起来的。 所以, 相对与开发长安, 洛阳的潜力比长安可是要大得多了。 所以开发洛阳的提议李泰是赞成的, 但自己没好处的事,李泰表示自己只想躲得远远得。 而就在李泰思考时,御史张玄素果断站出来,开口道:“圣人,臣闻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及乾阳毕功,隋人解体。且以陛下今时功力,何如随日?” 李泰听到张玄素站出来的话愣了愣,甚至有一点张大了嘴巴,张玄素这么勇的吗?! 没有见到魏征都没出来说什么嘛,你这个御史这么牛,这是逮着李世民欺负啊! 不过,显然张玄素却还没有喷完,又继续喷道,“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以此言之,恐甚于炀帝。深愿陛下思之,无为由余所笑,则天下幸甚。” “这是真找死啊!”李泰沉默的表示,我就看看,不说话,更是把脑袋低得更低了。 反正这件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显然在场大臣是不同意李世民修宫殿的。 果然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开口道,“卿谓不如炀帝,何如桀纣?” 张玄素开口道:“若此殿卒兴,所谓同归于乱。 陛下初平东都,太上皇敕大殿高门并宜焚毁,陛下以瓦木可用,不宜焚灼,请赐与贫人。 事虽不行,然天下翕然,讴歌至德,今若遵旧制,即是隋役复兴。 五六年间,趋舍顿异,何以昭示子孙,光敷四海?” 李泰听到这话,知道这件事情算是落下帷幕了。 毕竟自己的老爹对于自己的形象还是相当维护的。 有了曾经的自己跟现在做对比,就算心中再怎么样不舍,应该认得还是要认的。 “我不思量,随至于此!”李世民叹息道:“张卿所言甚是。” 此刻,李泰思量再三,出面道,“阿耶,青雀可以说句话吗?” “哦?”李世民没想到李泰会说话,纵容道:“青雀畅所欲言!” “越王欲修建洛阳宫乎?”张玄素见到李泰站出来,倒是先一步开口说道。 李泰点头道:“我并不反对张御史之言,去年有灾又战,国库空虚,所以并不适合以朝廷出钱来修建洛阳宫……” 张玄素听到李泰的话语,到底是点点头,知道李泰并没有出来捣乱。 而李泰继续道,“但是,我阿耶修建洛阳宫只是时间不对,并不是修建洛阳宫不对。 洛阳中土,朝贡道均,修缮此地,反而有利益百姓接往。 甚至随着南北两地物资向洛阳囤积,洛阳兴建只是时间问题,而不是对错问题!”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嗯嗯,感觉这个儿子没有白养! 而张玄素越听越不对劲,那摄人心魄的目光看向李泰,仿佛想把李泰给看透了似的。 张玄素沉声道:“越王意欲何为!”张玄素到底也没有说得李泰是谎话。 还是那句话贞观时期的大臣也许各自有各自的脾气,但真是做实事的大臣,不做事实的大臣基本上都被房玄龄给裁掉了。 毕竟,能把中央的文武官员精简到只有六百四十员的,真就只有房玄龄能干得出来。 更重要得是,干出这种事情后,朝廷上下只有萧瑀跟房玄龄过不去,其他人都是房玄龄的朋友,就没有半个人说他坏话的。 这个时候朝廷有党派,那就只有黑压压的房党! 如果换了是是朱元璋,房玄龄肯定因为左脚先迈进皇宫而被株连九族了。 但李世民就是这么心大的让房玄龄自由施展……从而君臣和谐打造出一个贞观之治。 所以在场的臣子们都能够判断得出,李泰所说的没有错误,未来肯定是要修建洛阳的,只是现在不适合而已。 李泰继续道:“我觉得阿耶不能修洛阳宫因为我大唐积蓄不够被您所劝阻了。 但您总应该说个标准,什么时候能修建洛阳宫。 否则张御史您未免过于跋扈,着实难以令人心服!” “圣人乃万民表率,御公心而巡天下,所作所为当以公心替私心,岂可以个人喜好行事!” 谷誳 张玄素听到李泰的话语丝毫不退。 而李泰摇头道:“阿耶是圣人,虽圣却人,与我而言,先为父,后为君。 他提出要修洛阳宫,他听从良谏而行,所以选择放弃,是为君之德。 但将来五谷丰登,万众来朝,阿耶又再提修建洛阳宫呢? 到时候大臣们是否会以今日之事再拒绝阿耶! 所以,既然张御史绝觉得,因我大唐底子薄不能修建洛阳宫,那就划出具体标准。 过三省审核,只要到达标准,那阿耶就有权利无条件兴修洛阳宫,无需在听群臣谏言!” 李世民听到李泰这么挺自己,那心里真的是美滋滋的啊。 毕竟人又不是受虐狂,每天听着朝廷上的大臣不断的喷自己,那真的是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这真的能舒服? 自己都在自己的东宫里面待了三年了,你们知道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过得吗! 好不容易,去年打败了东突厥,今年粮食又是大丰收,自己修个园子享受享受过分吗? 过分吗! 结果自己才刚出口呢,就被张玄素给喷回去了。 现在朝堂上,终于有人站在自己身边了,不再是这些大臣就喷自己,就自己孤立无援了! 就好像李泰说的,你喷我浪费人力物力,那到底要到什么程度可以修建,得给个标准吧! 张玄素听到这话,倒是不由被卡主了。 因为张玄素自从归顺朝廷之后,便是一直都是侍御史,走得都是御史这一条道路升官的。 他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修建洛阳宫不好,但什么程度修建洛阳宫好,让张玄素说个具体的数字来,这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因为张玄素是真不知道具体的数字,若是说出一个数字来,如果现在大唐已经到达了,那么自己不就是闹了大笑话。 所以这让张玄素不免有些迟疑。 不过,房玄龄出面,看了一眼李泰,李泰毫无畏惧的对视,毕竟大臣太欺负人了! 房玄龄说道:“当初戴尚书提议建立义仓,如今渭水上下修建义仓有三千处。 等到这三千处义仓堆满粮食,保证关中纵然出现饥荒,也有储粮可以应付。 不知道圣人觉得,以这个标准如何!” 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非常满意的摸了摸胡须,道:“房卿所言甚是,那朕这便是下旨三省,监督此约定!” 李世民感觉比较起自己想要享受一点点,结果麾下大臣那就果断劝阻,现在君臣之间定下了约定,自己想要建设宫殿也没有人来阻挠自己,自然是再好不过。 对大臣来说,那自然是不会选择违背,毕竟所有大臣都不介意多一件能约束皇帝的工具。 而对于李世民来说,自己干活顿时有奔头多了。 说实话,这种君臣之间的约定,一般上都是皇帝打破的多。 但李世民只要还想做千古一帝,想把皇帝的活干好,那就不会主动破坏这个君臣之约。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的目光不由很慈善的看了一眼李泰道, “今日就先别回去了,观音婢有些想你了,今日吃了晚膳再回越王府!” 说实话,就奖励来说,一般李泰也不需要,但李世民还是非常愿意跟李泰表示亲善的。 毕竟李泰这个退而求次的约定不能说是最好的办法,但至少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办法。 在这期间,不论是李世民,还是臣子们,那都是会把目光投到这些粮仓上。 这时候谁出了缺斤少两弄虚作假,严重些得甚至是朝廷过来查账时被人放了一把火烧了。 那这时候,李世民怕是把他们千刀万剐的心思都有了。 毕竟以前这些粮食没了苦得顶多是百姓,要是现在这些粮食没了,那就是李世民看着自己原本暴涨的任务进度条被人拉扯了下来…… 当然,具体怎么样对李泰来说并不关心。 因为李泰觉得,把洛阳宫修建的时间向着后面推一推,也许对自己来说是好事。 现在的自己想去修洛阳宫有些不现实,毕竟自己的基业都在长安高陵。 但等到将来就不好说了,若是自己把洛阳宫给修建好了,那自己做个宠臣总归没问题吧。 说实话,李泰想了想,像是那种儒家的贤臣路子真不适合自己,但自己可以试着走走和珅那种路子。 简单的说,自己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解决李世民穷奢极欲的需求。 不就是修建宫殿吗,修! 不就是要修园林吗,修! 不就是要修寺庙吗,这个……不修! 总而言之,李世民穷奢极欲能够穷奢极欲到什么地步,十亿,百亿,还是千亿,只要自己想办法把他的需求转变成拉动产业发展的引擎就好了。 要是人对资源的需求能到达这地步,那国家就不需要为消费不足而头疼了。 实际上只要形成产业链后,最怕的就是消费动力不足的问题。 如果现代某位富豪的穷奢极欲到带动一个产业,怕是当地政府都会给他鞍前马后,深怕怠慢了这位爸爸。 而就封建时代来说,哪里的消费引擎有皇帝这般动力,只不过,自己现在体量太小,压根满足不了皇帝消费所需啊! 李泰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应该要尝试着快点帮助李世民把这些粮仓给填满了! 只有李世民使劲糟,好像自己的在资源调度上的理念才能真正发挥出来。 这才是属于自己的阳光大道啊! “额……”李泰心中嘀咕了, “我怎么感觉我希望阿耶向着昏君发展,而我自己准备去做奸臣媚臣了呢? 我不是准备走太子路线的吗?这是拿错剧本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各自的羡慕 “一定是错觉,什么奸臣媚臣的道路,我堂堂大唐越王怎么可能会走这条路!” 李泰心中带着几分思索,想来肯定是最近有点太累了,所以才会如此错觉。 因为留在皇宫中吃饭,李泰也默默在一边等在太极殿中,看大臣们处理事务。 这次不仅自己留下来吃饭, 就算张玄素这出面谏言的谏臣,一样得到了两百匹绢的奖励。 很显然,李世民还是相当鼓励直谏的,更重要得是李世民能接收直谏。 接下来的事也很多,像颉利被灭的消息已传到西域,所以伊吾城主派人过来表示自己归附大唐,大唐这边自然是乐得接受西域这个桥头堡,在商议应该怎么回复。 比如陆德明撰《经典释文》, 可谓综述经学传授源流,国家应该给与怎么样的表扬。 又比如张俭在朔州刺史的职务上很不错,安集思结部落,巩固朝廷边防等等。 不过,李泰比较感兴趣的是,从鸿胪寺唐俭口中知道日本派遣了遣唐使犬上三田耜(亦作御田锹)、药师惠日等来唐,是为日本第一次遣唐使。 此前,犬上三田耜曾于隋大业十年、十一年遣隋。 换句话说,因为大唐干掉了东突厥,日本也开始承认大唐做老大了。 这种万邦来朝,诸国称臣的感觉对李世民来说,还是非常满意的。 尤其是日本使者,那表现得那个叫做温顺与谦逊,甚至恨不得给大唐做儿子的姿态, 怕是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日本在一千年以后会变得那般穷凶极恶。 李唐倒也没有表明对日本的任何厌恶。 毕竟日本就是这样一个民族,面对强者从来都是卑躬屈膝。 以前给大唐做狗, 现在给美国做狗, 只要还弱小, 他就不介意狗的身份。 但若驱使他的强者变得弱小了, 那日本也绝对不介意转过头吃了强者的血肉自己变强。 对付日本的事情,李泰在心中记上一笔,但实际上在唐朝想要对付日本是很难的。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日本是一个岛国,一个鸡肋一般的岛国。 如果跟大唐接壤,那对出征日本朝廷大臣们绝对不会说什么。 但日本成为孤悬在外的岛国时,就算打败日本,等到日本乖乖称臣,朝廷内外上下肯定对取得这个结果就满意了,不会要着彻底灭掉日本。 这种感觉就好像对大汉来说所谓的什么异族,除了匈奴那不就只是仆从兵嘛! 就算三国时代,汉家势力三分那也是爆锤周边异族,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鬼知道后代一个大统一国家,居然连这些仆从兵都解决不了。 结果还怪三国时代人死得太多,所以导致后面没有力量镇压周边了。 啊呸! 汉代讲究得是一汉顶五胡,哪怕只有公孙瓒的白马义从,那也是追着异族乱杀! 而公孙瓒实际上在汉末争霸的时候,在初赛圈就被淘汰掉了,总不可能晋朝的实力比公孙瓒这一支军阀还要来的差吧。 所以,对唐朝来说也是这样。 日本算得上是最温顺的属国了, 尤其白江口一战后,接下来数百年间不断派使臣,哪怕出了安禄山的安史之乱,日本都没改变对大唐的态度。 之后一千年时间,日本未敢再对中国开战。 说实话,基本上除了白江口之战以外,整个大唐都找不到打日本的理由。 还是那句话,大唐难道还管得了千年以后的后代安危? 当然,李泰如果有机会,那给日本顺手使绊子,那也就使了。 只不过现在,大唐与日本间还真没什么搭边利益的东西。 就算大唐还有着奴隶贸易,但贸易的也是昆仑奴这种能干活的家伙。 日本男子因未过六尺,丢在牙行里面也是白白浪费食物,没人买! 终于今天的事务处理完毕,一众大臣也都处理好政务的两手空空的离开,没有处理完政务的夹带着政务走人。 而李世民则是招呼李泰留下,一家人一起吃个晚饭。 当然,说是一家人吃饭,但实际上是分餐制的,只不过给李泰多准备了一份而已。 李泰露出了干饭人应有的兴奋,虽然从小有训练吃饭的礼仪,但李泰在这些人的训练下,动作的确会做,但自己吃饭吃菜的频率跟其他的皇子可是截然不同。 基本上就是,那些人总是看着李泰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不断的消灭着面前食物。 但再看李泰的动作,还是那套宫中的标准动作,只不过这频率,是干饭人的频率。 “再来一碗!”李泰倒是毫不在意的把手中饭碗递给了身边的侍女,让她盛饭。 侍女双手接过空空的饭碗,马上给李泰盛上米饭,因为宫里人都知道李泰喜欢吃米饭。 “粗俗!”李承乾看着李泰肆意的姿态,不情不重的说了一句。 李泰毫不在意,只是低头继续干饭,把上面的缠花云梦肉、水炼犊、乳酿鱼之类的配菜一一吃了干净,至于配套菜蔬,别想了,李世民请客只有一种菜蔬,那就是莴笋。 倒是长孙皇后,看着李泰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又是满意又是心疼,道,“青雀吃慢一点。” 李泰嘿嘿一笑,也不多说话,先把饭给吃好在说,一应食物全部吃完。 等到撤下了食物,送上了点心,这时候一家人才聊开来。 李世民打量了一下李泰,若有所思道:“卢安寿教你打煞气力了。” “阿耶慧眼独具!”李泰点头道,“青雀已经十岁,卢司马见青雀这些年体质不错,便正式教授我打煞气力之法,李泰也在一点点的学习。” “嗯!”李世民点头道,“这段时间最是需要补充血食。 以后宫廷每个月送牛一头,羊三头,鹿五头,以免你出现气血亏空。 你需记得,你乃是皇子,当今无需你再冲锋陷阵,打煞气力也无需强求。 顺其自然慢慢熬也就是了,切不可操之过急,留下暗伤。” “青雀明白!”李泰到底是听到了李世民口中的关心,连忙答应下来。 说实话,对打煞气力这种事情,李泰也是怀着对武侠小说的憧憬去练的。 谷藬 因为是皇子,所以方法得当营养充足,李泰入门不久,就很快感受到了一股暖流在自己的身体中流淌。 李泰便是过来询问卢安寿,自己是不是传说之中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 然后卢安寿很现实的表示,想要觉醒这一股暖流真的不难,基本上是个人都能觉醒。 卢安寿表示战场上厮杀的,来个十战不死,活下来的基本上都能够激发这一股的暖流。 而激发不了的,基本上也已经是死在战场上了,所以比您觉醒得还快得也有。 李泰听完卢安寿的话,觉得范阳卢氏诗书传家,陡然出了这么一个货色,一脚踢出去去练武实际上是很有道理的,怕不是觉得卢安寿的存在会污染了范阳卢氏的基因吧。 即使如此,卢安寿能直接安插到自己的越王府成为司马,想来也是卢家嫡系吧。 卢安寿表示,觉醒这一股暖流不困难,但想要维持这一股暖流却不容易。 最主要的,还是粮食不足的问题,如果粮食不够,不说这一股气很难成长,就算是诞生了也会逐渐萎靡,甚至消失。 基本上现在知道的唯一手段就是吃饭,而且最好是吃肉类来维持这股暖流。 当然,这股暖流所带来的,也就是力量大一点,速度敏捷一点,反应快一点,耐力强一点,但到底没到达超人的范畴,甚至饿得更快了,感觉一顿饭要养两个人…… 而李世民对李泰道,“对建立农业学府分校的人手安排,你有什么看法?” “我只希望阿耶能够多派点人手进来,最好年龄在二十到三十岁。 将来建学府时,直接把这一批人给抽调出来,就能直接把一个学府的体系搭建起来。 否则还要从我现在的农业学府抽调人手,这是很伤的!”李泰思索道。 “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论是世家公子,科举进士,甚至一部分将仕郎,都能安排到农业学府中。”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问道,“你觉得如何。” “现在农业学府有正式的品级了,让一部分还未正式出仕的公子安排进来倒没问题。” 李泰思索道, “不过,阿耶,你要准备好建设农业学府分校的资金。 如果照搬农业学府模式的话,那是很缺钱的!” “建个农业学府很缺钱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有几分意外。 李泰狠狠点头道,“真的很缺,如果规模小还好说,但只要规模大起来,真的很缺钱!”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带着几分的疑狐,总有一种李泰是不是晃点自己的想法。 毕竟就实际来说,自己从没有见到过李泰缺钱,反而李泰各种无中生有的掏钱出来。 不过,李泰话锋一转,毕竟没什么人会喜欢一直提缺钱的事,而是对着李世民问道: “阿耶,那些装满三千粮仓的事情,您有什么想法吗?” 听到李泰聊这个,李世民表示还真就精神抖擞,李世民道,“青雀你怎么想。” “我觉得正常情况下,想要把这三千粮仓全部装满,怕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李泰道:“因为义仓之事全凭自愿,您总不能逼着世家把这义仓装满吧! 而如果要依靠大唐自身的储蓄慢慢把义仓装满,又需要接下来别出什么天灾。 近些年来大唐可不太平,怕才装个五六百仓库,朝廷大臣就盯着这些义仓,恨不得把里面的粮食给花光吧!” 李世民听到拥有奸臣属性的李泰谏言,思索了一下,其他人不敢保证,但魏征怕是恨不得用这个把李世民给套死。 靠着君无戏言这一句话,自己这辈子怕不是都不能修园子了。 一想到了这里,李世民明白,这压根就是个坑啊。 自己想要达成目标,要么期待大唐接下来的日子风调雨顺,别再发生任何的灾难,要么期待朝廷官员和世家贵族的节操! 但问题是就算朝廷官员有节操,为了能够约束皇帝大兴土木,也绝对不会介意把自己的节操丢掉。 反正房玄龄是绝对不会介意的。 李世民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向着李泰看过去,默默想到,这应该是自己的亲儿子吧! 李泰表示,自己知道这是个坑,但既然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皇帝与朝廷重臣定下了约定,那自己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否则自己还怎么讨李世民欢心。 自己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在高陵的事随着渭水漕运的兴建,所能做得事已经非常有限了。 不找点事情做做,怎么展现自己的价值。 李泰对李承乾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对李承乾那是真真羡慕。 因为自己跟李承乾不同,李承乾越静,随着年龄成长威信名声,这些东西应有尽有。 但李泰的话正好相反,李泰需要不断的做事,需要不断的展现自己对国家的价值。 所以,只有搞事,搞事?搞事!才能让自己有做皇帝的可能。 所以李泰对李世民道,“我觉得,可以把郑白渠进行翻新,增加耕田。 最重要得是这里种植出来的粮食,可以填充到这些义仓中,我想房相也不会反对的吧!” “这些开垦出来的田地归谁?”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眯起眼睛。 “谁出力归谁!”李泰从容道,“农业学府有一部分,越王府有一部分,愿意出力的世家,自然也收一部分,还有就是我们李氏宗族也有一部分。 因为这些田亩不是赐予世家的田亩,而是开垦出来的田亩。所以,纵然皇亲贵胄,官宦世家,一样是要交税的。” “交税?”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相当意外的看着李泰,没想到李泰交税这么积极。 而李泰从容道:“嗯嗯,名义上可以不交税,但实际上,只要规定这里种植出来的粮食,需要填满义仓,剩下来的才是各家的粮食。 这样,以后阿耶就算不是修洛阳宫,而是修其他的宫殿,只要在这义仓空时提出,义仓满时去修建,只要别遇上天灾,想来房相、杜公、魏御史等人应该都没话说吧。 毕竟阿耶就算是要修园子,动用得也不是国库的钱啊!” “哈哈哈!”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重重的拍拍李泰的肩膀道,“青雀,不错,很不错!”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与李泰父慈子孝的一幕,目光中却是不自然的流露出几分的渴望。 他也渴望李泰与李世民的相处方式,但他做不到啊,身为太子,他要稳重啊!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褚遂良与刘仁轨 说实话,对比起李泰跟李世民间和谐的交流氛围,李承乾看得非常羡慕。 虽然李世民跟李泰谈论得是公事,但李承乾感受到的却是浓郁的亲情。 但自己与李世民间,虽然几乎天天见面,但更多的却是君臣。 李承乾实在难以理解李泰,为什么能这么自然的把父亲当做是父亲, 而不是那一位一言九鼎的君王。 而李泰也很难以理解,李承乾为什么看起来好像跟李世民很难亲近的样子。 因为在李泰看来,自己是把李世民当做亲爹,而李承乾则是李世民的亲儿子。 李泰没有那么多的别扭,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自己还真是李世民的儿子, 那自然把李世民当做亲爹来孝顺。 最重要得是李世民给钱给权, 养育自己长大, 就算是做不了亲爹,养父也是一样的吧。 所以自己有必要跟李世民闹变扭吗,自己是脑残吗? 对于李世民要修园子宫殿,这种在封建时代看来作为皇帝奢靡放纵的一幕,李泰也是秉承着支持的态度想办法去满足自己老爹的欲望。 与之相比,作为兢兢业业的太子,李承乾反而因为这些天去修隋书去了,受到了一众大臣的影响,觉得李世民修洛阳宫是不对的。 君王应当以百姓为重,应该克己复礼才是。 不过,这件事情的争论,朝廷已经落下了帷幕,看得是义仓能不能的装满粮食。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反而不会脑残的跳出来多说什么。 只不过看着李泰与李世民两个人父慈子孝,一起商量着应该怎么样装满义仓,然后去征召徭役修建洛阳宫,多少有些不爽。 毕竟真要装满义仓, 把这些粮食分给更多百姓,难道不是为君者更应该做的事嘛! 长孙皇后看着这气氛, 看着李承乾道: “承乾,听闻近日来你一直在修隋书,可是有所感悟,不如与大家分享分享。” 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李世民与李泰的目光都落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也带着几分鼓励,毕竟一直以来,李承乾都是自己的骄傲。 李承乾听到长孙皇后的鼓励,便道:“孩儿跟随魏秘书校订古籍,见炀帝贪乐享受,横征暴敛,三征高丽,修建运河,却才导致了隋失了民心,三世而亡。” 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道,“正是有炀帝之过,才有我等之思。 承乾你能认识到如此,却也是用心修书了,让你跟在玄成身边进学, 的确有易精进。” 李泰听到李承乾的话,也只笑笑不说话。 这些大话谁都会说,统治者所认为的仁义,跟底层百姓的仁义总归是不同的。 而李泰也没想要跟李承乾争论的意思,毕竟没必要。 反而对长乐道:“长乐,功课如何,需不需要四哥帮助。” 长乐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的苦着脸对李泰道: “母亲正在教授长乐丹青,阿耶教授长乐白飞,好辛苦啊!” “哈哈,如今也轮到你来尝尝,当初你哥哥我的苦楚了!”李泰倒是对着长乐取笑。 “还有脸说,你的那一手字,形虽正,神却无,真是白费了我给你的《快雪时晴帖》。”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一副你是我们家族里写字最差的家伙,已经无药可救的样子。 倒是李泰从容道:“阿耶,这也不能怪我啊。 我真没办法,不过,长乐你若想练行书,我的《快雪时晴帖》倒是可以送给你。 好好练字,你可比我有潜力多了。” 李世民点头赞道:“当初《快雪时晴帖》落入你手中,的确是明珠暗投,交给了长乐练字之用,倒是一个好去处! 青雀的最大优点,就是很有自知之明。” 面对着李世民很是勉强的赞扬,李泰却也无可奈何。 不过,李泰看了看长乐道,“等到哥哥下次入宫,便把《快雪时请帖》给你带过来。” “还有还有,我想要吃酥山,四哥也带点过来!”长乐对李泰道。 “这个可不行,已经入秋了,这些你可吃不得!”李泰摇摇头道, “等你哪天公主府开了,我给你一家酥山产业。 若喜欢甜食,也赠你一家糕点店铺,像是玉露团,甜雪什么的。。 到时候想要吃,自己招呼一声就是了,想吃到什么都可以。” “真的想要吃到什么都可以吗?会不会太奢侈了!”长乐的目光被点心给填满了。 “长乐到时候你可不要给青雀省着!”李世民在一边怂恿道,“青雀可是很擅长无中生钱,你敞开了吃,那也吃不垮他!” 李泰微微笑了笑,也不怎么的说话,毕竟跟李世民解释,货币的流通什么的,就算是解释了,李世民也听不懂,就让他们感觉自己能够无中生有好了。 一家人相处了一会儿,很快李泰从容对李世民道:“那父亲,现在已经入秋,高陵会进入到秋种,事务会渐渐繁忙起来,若无事的话,那青雀就先出宫了。” “你且先回去吧!”李世民点道,“你所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李泰点点头,跟着众人告辞,离开了皇宫。 回到了越王府,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自然是准备等到了明天才走。 李泰这一晚倒睡得挺舒服的,毕竟李世民这一次打算派遣一些真正的精英进入到农业学府之中学习,反正在李泰看起来,这些人是来填充自己师资力量不足的。 当然,怎么样把他们发展成自己人,的确是需要手腕。 但只要他们不是那种专门来搞破坏的,那好好跟着改造一两年,李泰感觉他们应该能够改造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至于改造失败了,那就失败好了,反正李泰不介意。 且不说他们真的去建设学府的时候就会发现钱这种东西那是真的很需要,一样会有求到自己,退一万步,就算他们什么都靠着自己独立自主,完全复制了自己的模式,那么学校里面的学院到了官场之上,还是要向自己靠拢。 谷鬉 没办法,他们的立场阶级就在那里,这世道只有背叛的个人,可没有背叛的阶级。 当然,随着李泰离开,李承乾回宫,长乐休息,李世民倒是跟长孙一起在谈心。 主要就是说一说,为什么会把李泰留下来吃饭的事情。 “原来是青雀为你分忧,所以今日你才留了青雀。”长孙皇后略带着几分叹息道。 “青雀这孩子,的确是干吏啊!”李世民赞叹道, “做事沉稳考虑周全,以他之能绝非一县之才,当初自比甘罗的言语,到底不是说说啊!” “青雀那孩子,从小便是能看出他优秀。”长孙皇后也带着几分得意, “不过,你却也不可忽视了承乾,聪慧仁德,想来定是一位优秀的太子。” “他们自然是好孩子。”李世民把长孙皇后一把抱住,“观音婢,你再给朕生个好儿子!” “臣妾遵命!”长孙皇后的脸颊顺着耳朵却是变得通红一片,却认真的回答道。 李泰回到越王府,白鹤倒已经把名单整理出来放在李泰的书房中。 只是看看名单,便把这名单随手放下。 毕竟夜深了,自己还是未成年人,自然是要早早睡觉,至于这些名单,自己明天带到了高陵,再慢慢的背诵吧。 接下来的日子,李泰倒是过得挺平淡的。 因为接下来李泰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到了冬小麦的种植上,毕竟到了秋天,又到了要种植冬小麦的季节。 不过,今年李泰明显感受到高陵的百姓对冬小麦的种植显得非常积极。 因为今年的大丰收彻底证明了李泰的正确。 当初的小麦种植,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李泰强行推行的,第一年的收获只能算是勉强填饱肚子,但即使如此他们也非常的感谢李泰。 毕竟他们多少也算是有了立身之地,甚至有的人开垦出了土地,李泰也让他们拿了一部分作为自留田,只不过要出售的话,只能卖给越王府或者农业学府,否则就会被驱逐高陵。 而底层百姓多少都是会种田的,他们见到第一年开垦出来的田地,种植上冬小麦居然能够挣个温饱,便明白小麦算是适合这里种植的粮食。 当然,也有一部分的人,因为更加的熟悉种植小米,所以还是选择了在自留地种植小米。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得是,李泰把农业学府的小麦种植技术,作为重点技术,让农业学府的学员教师们尝试着普及开来,那些跟着种植小麦的人不说每亩生产三石的产量,但两石或者两石半总归是有的,而相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方式了。 这样的情况下,今年高陵地区便跟着全部都选择种植冬小麦去了。 小米?你辛辛苦苦种植出来亩产都还没有到达两石,这怎么跟冬小麦进行竞争。 甚至去年很多没有种植冬小麦的人家,今年都后悔了。 最重要得是,冬小麦的种植主要繁忙时间在秋天与春天,夏天与冬天能够腾出来干活。 在其他地方这些空闲日子没什么意义,但在高陵这地方他们成为了第一批的农民工。 只要高陵肯支付粮票,或者包吃包住,基本上都能叫到人来干活。 而今年的夏天,看着那些完成了冬小麦收割的邻居,一脸高兴的去给官府修路铺桥,包吃包住,自己不只是省下了粮食,而且还收到了不少粮票,这还不让别人嫉妒死。 毕竟大家都是农民,凭什么你能够比自己多打工一季啊,这一进一出,差别自然大了。 所以今年冬小麦种植,每家每户都果断的从邻居家那里买来了冬小麦的种子。 农业学府的学子们下去指导,这些人看到了学子们的这一身统一的墨色衣服,胸口有着一个麦穗的标志,那这一次可都是好好的招待这些学子,要得就是能再如今年般丰收。 而这种事情,有没有百姓的配合差别真的很大。 根据杜楚客送来的信息,几乎有高陵的百姓蹲在农业学府门口,主要是有两拨人。 一波是来送小麦的,因为今年丰收了便是调了最好的一斗米,送给农业学府,表示明年继续来指导,我们非常欢迎,不过这批该送的五六月份基本都送过了,现在是来亡羊补牢的。 一波是见到出门的学生老师,便去拉拉关系,看看今年都快要种冬小麦了,是不是能够自己家先来指导啊! “几位可是农业学府的老师?”一个略显腼腆憨厚的中年男子道。 “我等虽然正准备到农业学府报道,但并不是农业学府的老师!” 一个气质和善的青年男子对眼前一身马邑的中年男子和蔼道, “若是阁下寻农业学府有事,可以随我一起过去。” “正则……”一个面色儒雅的男子,神色带着几分不渝的说道。 “登善,我们初来农业学府,如今正是见识见识这农业学府的时候!”青年男子道。 听到这话,一行人倒也没有什么反对,很快便带着这个人前往农业学府。 这时候,吕才见到了这批人主动迎接出来,开口道: “诸位就是朝廷安排过来农业学府进学的教师?里面请,越王已经跟我说了诸位的事。” 众人看着吕才迎接,倒也没有谁摆出不好看的脸色,其中那位面色儒雅,却又带着几分刚正的男子说道:“在下钱塘褚遂良,见过吕祭酒。” 吕才笑了笑,道:“我只是山长吕才,字初质,这农业学府的祭酒是越王。” “吕山长,在下汴州刘仁轨,今日见有一丁,询问农业学府,便是把人给带来了!” 这时候的刘仁轨倒是豪气的把那中年男子拉了出来。 吕才见到这幕不由苦笑了一下,开口道:“陈锴,你带这百姓前去登录!” “遵令!”吕才身后走出一名青年,马上过来把这中年男子拉过去登记去了。 “这个是?”刘仁轨见到这幕,倒是有些好奇,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没说,吕才好像就解决这事了。 而吕才理所当然道:“主要是秋种分配学员的事,学府都是有登记的。 然后根据登记的土地从而指派不同的学员下去指导耕种。 当然,如果没登记的话,那我们农业学府也就不会派人去指导了。” “这倒是一种查询田亩的好手段!”褚遂良若有所思的说道。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李泰的安排 在这一批过来学习的人中,褚遂良算是所有人中位置最高的。 只不过,褚遂良并不是自愿过来的。 毕竟李世民是相当的喜欢写字,褚遂良自己更是一位书法大家,褚遂良感觉自己再熬个几年,应该就能在李世民的身边做个起居郎,然后慢慢熬出头。 毕竟在皇帝的身边, 升官才升得快啊。 但他的老爹褚亮,身为秦王身边的十八弘文馆学士之一,果断自荐儿子褚遂良过来学习,为将来建设大运河的漕运体系做准备。 这倒不是褚亮想押注李泰,而是因为褚家乃是钱塘出身,而将来这一批人是当做教师培养,那等到江南那边学府分校建立,褚遂良便自然而然是祭酒的优先人选。 毕竟, 这是开学校,不是去当行政长官,本地人身份反而有利于促进学府建设。 所以,作为较为圆滑的褚亮,看到身份好处,就果断做了相应的安排。 相对来说褚遂良是最容易出功绩的,而朝廷内有褚亮这样能够直达天听的人作为辅助,基本上褚遂良出了功绩,那就能稳步上升。 最重要得是,等当官几年,让褚遂良去转职地方官或者调入中央,下面都能有人能帮衬。 可以说,褚亮的智商在十八学士中绝对是顶尖的人物,他的抉择在大方向上也没错。 但因为他的出身和履历没在地方工作过,所以他能参与朝政, 但不能成为朝廷重臣。 所以褚亮便想弥补自己儿子这方面的不足,帮儿子更进一步的铺平道路。 真正历史上,褚亮也曾支持李世民扩土开疆的政策, 所以让褚遂良从军讨伐突厥。 在政治正确的同时, 给儿子增加了一笔履历,加重了褚遂良在李世民眼中的分量。 在这之后,褚遂良基本上就以两年一跨步的速度,成为了当时贞观政坛的新星。 而褚遂良虽然过来农业学府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到底还是听褚亮的话,便只能在老爹毛遂自荐下,自己硬着头皮过来了。 至于另外一个刘仁轨,他是县丞。 李世民感觉建立农业学府只有褚亮这个在地方有人脉的家伙还不够,还需要一个能够踏踏实实干实事的,所以便是挑选了刘仁轨进来。 对于从八品刘仁轨来说,就算不能成为正七品的分校祭酒,成为一个从七品的分校丞那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升官与待遇才是实打实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李泰的农业学府跟正常的儒家私塾不同,像是刘仁轨这么个干基层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有这机会的。 所以这群人中,褚遂良与刘仁轨便成为这群学子们的代表人物,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恩荫的将仕郎或刚刚考明经考上的人才,甚至连考进士考上的都没有。 而吕才则是引荐着这群学子来到农业学府的正殿,而李泰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这些人倒不认识李泰, 不过一个个就算不是人精,也是智商高绝之人。 此刻他们看到吕才恭敬的待在了李泰的身边,多少能够猜得出李泰的身份。 不过,褚遂良上前一步,对李泰行礼道,“学生褚遂良,见过祭酒。” 相对于其他的人,褚遂良是真的见过李泰的。 虽然只是教了几个月的练字课,然后李泰就因为得罪了孔颖达被踢出去了,但褚遂良是真正见过李泰的。 其他人想要行礼,李泰倒是马上做出还礼姿态,先对褚遂良道, “褚师,当日你为我书法之师,现在你入农业学求学,这算不算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越王,您为我祭酒即刻,我可当不得您的书法之师!”褚遂良一脸严肃道。 “额……”李泰看着褚遂良一脸认真的样子,仿佛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一头撞在柱子上算了的姿态,很显然,这关系褚遂良表示自己不想要攀。 说到底,褚遂良还是要脸的。 对比起与李泰的关系,还是自己的书法大师的名声,褚遂良果断选择了后者。 毕竟要是自己真的教出李泰这么个学生,褚遂良感觉自己还是找根绳索上吊自杀算了。 以后自己也别称呼自己是书法大师了,到底狠不下心来做舔臣啊! 而在场的其他人看着褚遂良一副果断切割的姿态,倒很是怀疑两人的关系。 不过他们也不懂啊,更不知道李泰写出来的字写不好那是整个大唐上层都清楚的。 只要是这个时代的人,只要学了知识,学了写字,哪怕写得再差,也会有一股精神劲在里面,但李泰就是写不出来,写得好像是雕版的一样,充满了匠气。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独一份了,别人想要模仿,那都很难模仿出来。 就算那种所谓能够模仿别人字体的妙手书生,他们模仿李泰的字时,完全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精气神给掩盖掉。 不论怎么写,多少有几分韵味,越是书法造诣越高的人,越难消除。 而书法造诣不够高的,又很难写出李泰的那种工整,所以也算是贞观独一份。 “算了,算了!”李泰表示自己大度,既然褚遂良不是承认,那就不拉关系好了。 “诸位,今日过来进入农业学府乃是我农业学府之幸运。 等到诸位毕业,建立农业学府分校,为漕运体系储才,才是诸位来我农业学府的目的。” 李泰看着一众从容道, “所以你们是学生,也是老师,这点是我希望大家明白的。” “祭酒准备如何安排我们?”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开口问道。 “农业学府的课程,一般上来说是三到四年的教学时间, 分为预科的文数两科,主要是让学生明白基础的文字与数学知识, 之后则是农科与选科,全部完成后便能毕业。” 李泰便对农业学府的基础学科进行基础的讲解,然后继续的说道, “诸位至少也是明经之才,文数两科实际上没有什么必要,可以直接进行农科与选课。 只要你们农科与选科两科科目到达标准,那就算是过了学生科了,就能做农业学府老师。 相对来说,我想诸位都会做老师,反倒学生有些不会做。” “农科考什么,怎么考核?”褚遂良略带着几分不好的预感,对李泰说道。 “秋种在即,你们种下小麦,明年夏收能过二石八斗就算过了!” 李泰看着众人说道, 谷溣 “只需要你们听老师教授,别自己胡乱来,定能完成。”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亲自种田?!”褚遂良忍不住的惊讶。 此刻,甚至连几个小世家出身的明经学子都有几分的不忿。 毕竟种田这种事情,一出生就拿笔杆子的他们真没经历过。 “嗯嗯!”李泰点点头,说道,“这里是农业学府,一切以农业为本。 若是连田都种不出来,那你们去开分校,那不是倒了我农业学府的牌子。 当然,我这人绝不为难你们,不想要留下来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这不是耻辱,只是与我农业学府不是同道人而已。 毕竟人生的选择也不只是这么一条道路,现在离开,总比将来难以忍受来得舒服!” 听到李泰的话,在场的人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 毕竟没有人是白痴啊! 这件事是李世民指派的,哪怕李泰不在乎,要是李世民记在心里这么办! 以后要是自己去轮值当官,马上就会有人跳出来说,哦!就是你这个人啊,连种田种一年两年都受不了,这怎么委以重任,还是让别人上吧。 毕竟这世道还缺了能当官的?!自己多一个缺点,就是别人多一份优势啊! “放心,你们很轻松了,毕竟你们能直接去开垦已经成熟了的熟田,不需要去重新的开垦田亩。” 李泰安慰了一句,只不过他们听起来,这实在算不得安慰。 李泰继续道:“农科乃是诸位必须要学习的科目,另外若是想要毕业,则必须要从数,医,墨,乐四科之中选修一门,通过后便算通过了。” “文科不是选修科目吗?”褚遂良有些意外,他记得农业学府,基本上过了预科之后,除了农科是必修科目,文科也是选修科目,可以供给学员学习。 毕竟这里的图书馆,还有很多的学生在抄录那些世家送过来的典籍,甚至还有整理毕业学员的论文,这也都是文科学员的一个出路,只不过近来有越干越多的趋势。 “别看玩笑了,文科选修那是针对普通良家子。 诸位少说也是明经毕业,更有书法自成一家之人,农业学府老师怎么可能教得了诸位!” 李泰倒是果断认怂,继续说道, “诸位想要学习的话,就我个人推荐,最好是数,医两科。 漕运计划缺少得就是数学人才,将来分校的培养得主流学科之一,定然有数科的人才。 其次便是医科,因为朝廷有意建立药材储蓄基地,蜀地与江南都是不错的选择,如果江南医疗人才丰富,那么江南的竞争力更大! 至于墨科与乐科,若你们自己感兴趣进行兼修,我也不会进行反对。 因为说到底,你们见识比我广,知识比我丰厚,相信会有对得起自己的抉择!” “所以,在农业学府毕业的标准就是农科本科合格,选修一门合格,若诸位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李泰看着众人总结道。 褚遂良开口说道:“那祭酒,我们一群人是加入到其他的班级中学习?” “这倒不是!”李泰摇摇头说道,“诸位与其他的学生有所不同,所以是自成一班。 不过为了方便诸位能够融入到农业学府之中,会安排一些农业学府的优秀分子协助诸位。 原则上采用一对一的帮扶原则, 如果将来你们去江南开分校,觉得这些学子合适作为帮手。 你们只要能够说服他们,那也可以把他们带到江南去协助你们干活。” 还是那句话,李泰无所谓他们会不会拉人。 他们不拉人,仿照得是自己的模式,那么出来的人还是自己一个阶级的人,会拉人那就更好了,自己也能通过这些学员影响分校。 至于这些学生,说实话,就算从农业学府出来,他们顶多也就是流外官而已。 但要给这些人看中了,跟着他们一起去农业学府的分校发展,至少起点会比李泰安排的流外官要高些,也许个人情感会影响他们的抉择,但只要涉及他们立场的事情,绝大多数还是会支持李泰的。 自己是不可能照顾到每个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人,但自己能做得就只是尽可能多的给自己学员制造机会。 但能不能把握住这机会,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严格来说,李泰非常清楚,在自己成年之前,或者说自己真正的从地方走到中央之前,自己必须要给自己积累下足够的底蕴。 而自己的底蕴是什么,自然就是这些从农业学府之中毕业,甚至分校学府中毕业的人才。 他们跟自己是天然的联盟,在自己成功登基后会不会再制衡他们另说,但只要自己没有登基,那么他们就是自己的基本盘。 他们的人数越多,官职越高,那就是自己的根基越厚实。 李泰此刻则是伸出手介绍起了吕才来: “这位吕才吕初质,你们都见过了,他的职务是学校里的丞,你们也可以称呼他为山长。 因为我的年龄原因,具体的事务全部有初质负责。 另外他还是乐科科长,你们若是想要选修乐科,也可以找他报名。 诸位在学校里面的一切事务,基本上都是他来安排。 一切学校之中的问题,也可以找他反应,在这农业学府中,他的行动,便是我的意志。 他若是做得有错,责任一样也是有我承担!” 李泰非常明白,吕才管理学生肯定可以的,但这群人里面有世家恩荫,有地主明经,不说牛鬼蛇神,却也不是一群好惹的家伙。 自己越王的身份肯定镇得住他们,但吕才的话,想要完全的管理住他们那才是奇事。 所以肯定需要自己给吕才站台。 当然,只要给吕才时间,相信吕才还是能够一点点的收拾他们的。 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又不是真让他们在这里走完三四年课程。 在李泰看来这群人第一年明白了种田的不容易,就应该能踢出去干活了,多待一年,那都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 但谁也不能保证是不是里面有偏科的奇才在,自己设定的这几科是不是都不擅长。 所以多待一年,就当做是给某些意外发挥失常的人一个机会好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精英宿舍 李泰离开只是要了一份名单,而这些特殊学生的安排则交给了吕才。 吕才给他们安排得是四人间的学生房间,书桌与床铺连体,可以供给他们写文稿之用。 吕才表示,他们还只是学生,考核成功后就能转职成为老师,从而拥有独立房间。 简单的说, 就是这一年,你们便待在这房间里自己搞好相互间的关系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褚遂良与刘仁轨两人被安排在了同一房间中。 褚遂良看着周围的环境,开口道,“这里虽然狭窄,但到底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屋舍尽如此。” “应当如此!”刘仁轨道, “这些宿舍的外观相近,明显是统一制作。 这房间虽打理过了,但多少还有以前学生用纸张糊起来的纸窗。 反过来想,若非所有房子都如此,他们何必不安排我们去更好或者更差的房间。” 刘仁轨说完和蔼的看着另外两个进入到里面的的人,道:“两位如何称呼?” “我乃池阳刘仁景。”这看起来时四肢粗壮的年轻人憨厚的笑了笑。 “哦?”刘仁轨听到刘仁景的话愣了愣。 正准备说话,但褚遂良率先开口:“雍州池阳?莫非你乃是任国公之……” 褚遂良倒没把话说出来,刘仁景有些憨厚的接着道:“任国公正是大伯!” 刘仁轨原本想与刘仁景亲近聊上几句,但听到任国公刘弘基的侄子,顿时发现自己不配。 虽然刘仁景没明说,但显然刘仁景显然是恩荫所以安排过来的。 而刘弘基因为与李孝常有旧,所以被叛乱牵连贬职,贞观三年时恢复了爵位。 然后,刘弘基觉得家族单纯走武职有点危险,而想要转职文职,可是又没有什么出路。 这次知道李世民要建立农业学府分校,就把侄子安排进来, 算给家族多个选择。 额至于刘弘基的历史地位,虽然他本人并不是非常有名,但在凌烟阁排行十一。 随着刘仁景的身份交待清楚, 众人的目光不由向那略带几分俊秀而阳光的青年看过去。 这青年被众人看得略带着几分的腼腆,开口道:“洛阳王玄策因明经于此,见过诸君。” “王玄策……王玄策……王玄策……” 李泰看着吕才给自己的名单,终于从自己对大唐比较单薄的记忆中,出现个至少听到名字多少有几分印象的人。 “一人灭一国的唐代传奇王玄策啊!”李泰看着这个名单喃喃自语, “这种人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肯定是向统帅方向培养啊。 用借来的军队一通乱杀,就灭了一个王国。 虽然杀得是印度那地方,但换个家伙谁敢这般的胆大包天吗……” 李泰看着这四个家伙若有所思:“看看他同寝室的人…… 褚遂良,钱塘背景,看来阿耶是准备让他出任分校校长。 刘仁景,刘弘基的侄子,一个刚刚官复原职的任国功,算了多少也算是有军方背景了。 刘仁轨,一个小小县尉就敢杀了骄纵违法蛮横无礼的折冲都尉鲁宁,理由居然只是折辱,也是刚烈的主。 是阿耶过目过的啊……看来也是要好好培养培养他。” 很快李泰便把吕才叫过来, 把褚遂良所在的寝室名单交给了吕才, 开口道: “用最严苛的标准来训练这个宿舍,如果可以, 最好你亲自抓他们!” 吕才愣了愣,倒有几分意外道:“越王是让我亲自带他们四个,莫非是要让他们学乐科?” “乐科?”李泰思索了一下,说道:“偶尔安排他们在你身边干活。 至于他们杂学要学什么随他们就是,我们不强求,不过在组织力与纪律上标准高一点。 褚遂良是褚亮的儿子,是我的书法老师,不严格要求他,我觉得别人会说我徇私舞弊。 你说我是这种人嘛!” “……不是,肯定不是啊!”吕才额头冒着汗,微笑着说道,只是脸有一点点的红。 心中默默的想着,徇私舞弊看不出来,但说你公报私仇我觉得很有可能啊。 为什么特地点出褚遂良,是不是他不承认他教你练字啊…… 你说到底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吕才心中默默的碎碎念着,但心底里非常清楚,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多问的。 这时候,李泰继续开口道:“对了,与幽州分校之间安排学员交换的事怎么样了!” 吕才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连忙说道, “淳风言幽州分校才刚兴建,学员教育还没展开,若进行交换怕学不到什么东西。 今年再教学一年,等到明年再安排学员进行交换。” “额……也行!”李泰听到吕才的话,倒也认可的点点头。 虽然幽州分校是自己的分校,但自己跟幽州分校间自然要多多交流。 每次幽州学府的学生回去时,再送些礼品,那自然也就更好了。 毕竟交流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相互之间增进影响力的,看得就是谁更具有吸引力。 接下来的日子,李泰一如往常,该打煞气力的打煞气力,该读书的读书。 偶尔看看送到自己手上的高陵数据信息,然后让白鹤给自己根据送上来的数据做报表。 真说起来,这数据本身并不重要,但数据所带来的趋势,能让李泰明白高陵整体经济环境,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比起李泰,这些日子褚遂良面色带着几分认命似的绝望,终于在秋种前,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把田地给耕完了,并且播上了小麦的种子,洒上了肥料。 自己这辈子从来只是提笔写字的双手,此刻红肿得仿佛一双猪蹄似的。 谷糀 “死了死了死了……耕田也太过辛苦了!”褚遂良软趴趴的倒在床上,那是真不想起来。 同寝室的刘仁轨倒也躺在了另外一侧的床上,说道: “我有些理解,为什么越王为什么要我们一定要完成农业课程,而其他的课程只选修了! 没想到像越王这样高入云霄的人物,居然会这般注意脚下平民,不知道越王自己是不是种过地!” “种过……”褚遂良有气无力的回答:“而且因为种田还在长安被人笑话过一阵子!” “哦?能说说吗?”刘仁景听到这话,倒有些好奇,八卦十足的问道。 相对来说刘仁景的状态不错,这些天这么耕犁下来,虽然因为出身武将世家,锄头只是用得有些不适应,适应之后就很好用了。 褚遂良看了一眼刘仁景道:“越王开府之后,一段时间都是在自己的越王府里面种田。 整个长安的儒生都笑话这件事情,后来越王养鸭,还有被叫做鸭蛋王或者鸭王的。 那时候的越王,可不是如今的能臣干吏,不过到底是一步一步走出来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所以越王看儒生多有不忿,看田舍郎多有怜悯吧!” 就在这话语间,突然一阵阵清晰的锣鼓声从校园的食堂中响彻声音不断荡涤。 整个校园全部都听到了这声音,就算他们身处于自己的寝室,也听得一清二楚。 “开饭了啊!”王玄策倒是第一个从床上跳了下来,反而是四人中最精神的。 这时候,褚遂良感觉自己的床产生极大的吸引力,自己是真不想起来啊! “玄策,你给我带两个包子吧!”“玄策,给我带个鸭腿!”两个声音顿时响起, 最终原本想要爬起来的刘仁景听到这话,倒也马上接着道,“都给我带一份!” 王玄策看看自己的三个儿子,倒也无奈的摇摇头,道:“都给带到,到时候,你们的杂课笔记都借阅给我抄一份。” “给给给,都给你!”褚遂良连忙说道,说实话他是真不想要动弹半分了。 王玄策倒也从容一笑,便去食堂打饭去了。 躺着的刘仁景感叹道,“说起来,这农业学府一切的规章制度,还真跟我伯伯的军营好像啊,讲究得都是令行禁止,除了违令者斩以外,多少都有几分相似。” “很像军营吗?”刘仁轨听到了刘仁景的话,到是带着几分的好奇,不由说道。 “很像啊!”刘仁景说道,“令行禁止,闻金而动。 每一个寝室比拼最简洁寝室,每一个团队比拼最先进团队,就算是种田种地也讲究一整个小队的整体效率。 每天清晨还有五禽戏体操,其实跟军营中的演练也差不多,只不过要求没那么严格。” “应该是最初时,这农业学府的学生都是流民出身,为方便对他们进行管理才这么操作!”褚遂良一副我很是了解的神色,开口说道:“现在更多的只是留下来的习惯而已。” “真是这样吗?”刘仁轨听到褚遂良的话,倒是略带着几分的怀疑。 刘仁轨虽然报名报了数科,但去图书馆看书时,偶尔也会涉及其他的科目。 因为刘仁轨想要更加全面的了解农业体系,甚至偶尔去其他杂学科目蹭蹭课也是有的。 所以,刘仁轨发现这农业学府真的有点像是把学生向着士兵的方向训练。 尤其是乐科,一般上来说朝廷是把乐作为礼仪的一种,但农业学府却不是这样的。 像是每天的五禽戏体操有着乐科的伴奏,像大面积耕作有着乐科的演奏,甚至医科有时候会邀请乐科的学生前往演奏来安抚伤者,可以说乐科的使用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礼乐。 在这音乐的配合之下,集体对于组织力与纪律性却是大幅度的提升。 “这真的不是在练兵吗?”刘仁轨微微思索,也寻找不到答案,因为他看不懂。 而严格来说,这的确不是在练兵,而是在练民兵。 现代社会的广播体操,源自苏联,取材日本,就本质上来说,所谓增强学生身体素质根本就是一个谁信谁傻的幌子。 毕竟一场不到十分钟的运动又能增强身体素质到哪里。 事实上这就是练兵,最不过是把最基础的金鼓、旌旗、队列、令行禁止等等烙印在学员们脑海中,形成最本能的条件反射。 就好像是广播操时间,一般上声音响起,老师都不会拖堂,而是选择先去做广播操。 这就是反复训练下的令行禁止。 说实话,正因为有着日积月累的广播操强化了最基础的指令和列队训练。 所以中学和大学的军训,在指令沟通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沟通阻碍,甚至进入到军队中也能以飞速融入。 因为实际上来说,你从小就在进行组织化与纪律化的训练,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有了从小到大的广播操训练,加上初中高中大学的军训,基本上这些人拉出来成为不了正规军,但磨合磨合一个月基本上能成为合格民兵。 随着教育的普及,所有经历义务教育的学生,基本上都到达了合格民兵的标准。 所以李泰是真没准备练兵,李泰有什么坏心思,李泰只是准备锻炼点民兵而已。 从农业学府毕业的小孩,基本上是十六到十八岁间。 如果是听从李泰的话,去其他的地方成为流外官,那也就算了。 但很多本地良家子更多的是会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中,他们教授家里种田,但是教完后呢。 需要注意的是,这时代的制度是兵农一体的以良家子为核心的府兵制,李泰的农业学府也是以那些拥有良田的良家子为主,他们就是府兵制的主力家庭。 对这时代的人来说,跟随唐军出征可是一个用命去搏的机会。 不说这些毕业学子全都会去报名,但肯定会有一部分当地良家子会选择进入军队发展。 其中有一点是,李泰保证这些人在学校中的伙食绝对比在家中好,所以他们的体魄会比一般的良家子更加的优秀。 再加上他们对于命令的令行禁止,以及对于组织力与纪律性的适应,肯定能让他们比几乎没有怎么接受这般训练的普通农家子弟先一步脱颖而出。 虽然一年两年三年,未必能够看出什么。 但十年二十年呢,军中是不是会有一部分的基层会是农业学府出身,自己是不是能够想办法维系住这一股力量。 而到这个时候,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背诵的名单,也就发挥出作用了。 这些人到时候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不要紧,但只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农业学府出来的,难道还不会向自己靠拢吗!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女子织造学府 当然这些事情到底太长久了,未必全部都会按照理李泰所思所想。 而李泰所作的也不过只是赌一个概率而已。 按照某人的说法,二分之一的概率就能用命去赌,李泰布局这一件事情的概率虽然不到二分之一,但至少不需要把自己的命去搭进去啊! 随着秋种完成,高陵虽然不敢说闲下来了,但至少整个生活节奏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 而李泰看到这种事情, 心中不由想到,这怎么可以,怎么能让百姓闲下来呢! 百姓闲下来了,轻则八卦滋生,重则游侠横行。 最重要得是,他们休息了怎么给高陵创造财富, 怎么消费高陵产品。 肯定是要他们多多干活,唯有干活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啊! 所以, 李泰第一时间便找上了杜楚客,觉得自己应该找点事情给百姓干干。 完成秋种,但也已经彻底入秋,而李泰叫上杜楚客时,寒风来袭也感觉刺骨。 杜楚客冒着秋雨而来,把身上蓑衣放下,见到李泰,略带恭敬道: “见过越王,今日秋雨阵阵,却让越王久等了?” “山宾且先喝一碗姜茶,一阵秋雨一阵寒,可切勿风寒入体。”李泰道。 说着便见到侍者把一碗姜茶送过来,等到杜楚客喝下,便把姜茶杯子一起带走了。 杜楚客对李泰的关心,还是感觉很温暖的。 或者说, 在李泰手下干活,向来会受到这般人性化的待遇。 虽然这些事情比较细小,但却让杜楚客为李泰手下工作多几分认可。 此刻, 双方倒也客气的聊了聊私事, 不过很快杜楚客便直入主题了。 杜楚客看着李泰道:“不知道越王找我来所谓何事,可是为了汇报码头之事?” 李泰摇头道:“你做事我放心,等到年末时一起汇报好了,我找你来是另外之事。” 杜楚客听到李泰这般话语,心中不由感觉到了几分的温暖,行礼道:“请越王言明。” “主要是完成秋种后,百姓们到了冬天喜欢窝在家里,不喜出门,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李泰不由对杜楚客询问。 “如此是好事吧!”杜楚客心中默默的吐槽。 不过看着李泰的脸色,杜楚客连忙道:“进入冬日田间之事大减,百姓闲在家里的确是有些好逸恶劳,如此怎能幸福安康。” “嗯!”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点头,觉得杜楚客还是很有眼光的! “那冬日高陵地区有什么活,能给这些百姓干!”李泰对杜楚客道。 如果不是跟着李泰呆久了,杜楚客明白李泰让百姓干活是付钱的。 要不然让不知道的人听到李泰的话,还以为李泰准备大冬天的征召徭役干活呢! “我高陵需要干的活还是挺多的!”杜楚客看着李泰道, “首先是当初大王要求布置的在高陵地界之内全面修路,就算是村与村间,最起码修出一条两马车宽的黄土路出来。 这条路虽然一直在修, 但因为一部分徭役被马县丞给带走修漕运了, 所以稍稍耽搁了。 若越王您觉得合适,便是让这些百姓来修路好了!” “不行!”李泰摇头道,“这些百姓没有学过算术,让他们搬搬砖,打打下手倒是好说。 如果让他们成为修路的主体,效率低下不说,更重要得是他们修出来的道路未必合格!” 杜楚客听到这话,思索了一下道:“那就是正在建设的赛马场了。 因为您的命令,已经开始了修建,若百姓愿意搭把手,应该能加速进程。” 李泰听着这话,思索起来着:“倒可以让百姓们去干干杂活包吃包住。 每天活干完后,便是发放两公斤粮食的粮票,想来会有一部分的百姓乐得来干活。” “是不是有点多了!”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道:“如此一个月还让百姓赚走六十公斤粮!” 李泰现在看看每斗也就五文钱的粮食价格,两公斤相对来说,现在也就是一两文左右。 普通百姓干死干活一个月也就只是拿到了一百文上下,却不知道吐槽到底高在哪里。 毕竟在李泰看来,自己需要给百姓钱,百姓才能花钱啊! 那种希望百姓免费九九六,不对,应该是希望百姓免费零零七,却又希望百姓花钱的家伙,脑袋里面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百姓手中连钱都没有,甚至连花钱的时间都没有,结果另外一边又希望百姓大把消费。 这要是能够实现,这才是传说中的无中生有之术啊! 而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对李泰这种发粮票干活的态度,倒是相当趋之若鹜。 一开始很多的百姓,对于李泰发粮票还是有怀疑的,尤其是对于公斤单位的不认识。 拿到粮票后,直接就马上从李泰手中换粮食去了,见到粮食到手才真正放下心来。 而借助这机会,李泰倒是把斤、公斤、吨之类的单位进行普及,同样普及的,还有厘米、米、立方米等等。为得就是别出现,那种大斗进小斗出的情况。 毕竟中国古代的度量衡单位实在是太坑了了,这可是用着用着会变大的单位啊! 别把百姓想得太蠢了,基本上只要跟自身利益相关,他们会很快掌握相应知识技能。 没人会喜欢自己被骗,但他们发现这种度量衡的掌握,有助于进一步精确自己纳徭纳税,那百姓的适应力几乎是匪夷所思的快速。 而朝廷对于这一幕,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主要是漕运体系的收税,让旧的度量衡已经不适应新的收税体系。 比较起千克吨,米,立方米之类的精确单位下所打造的完美配套标准。 其他旧体系度量衡所带来的不兼容,实施切切的影响到了物资运转的效率。 因为李泰设计的集装箱与运输车辆的配套,让那各个地方有出入的度量衡很头疼。 所以,朝廷也有意打算在渭水沿岸城市先一步推行高陵推出的新度量衡。 这也是为什么把这些人安排到农业学府去学一年的原因之一,因为度量基础发生了变化。 谷猴 当然,这所带来的社会变革,对普通的百姓来说,虽然深远,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感触。 对于他们而言,不论是斗,还是公斤,只要自己换到的米没有亏,那就足够了。 百姓们哪怕一开始并不相信粮票,但在家里不知不觉屯了一缸大米后,他们开始选择把粮票当做一般交易货币放在了手中。 毕竟他们家里也就这么大的地,实在屯不了太多。 而在唐朝,钱荒这种东西,在开元通宝这种货币存在的时候就存在了。 黄金因秦汉开始就是贵重价值代表,加上五胡乱华的动荡,金子的价值向来是最稳定的。 所以到了隋唐,人们对黄金迷恋崇拜,乐于接受成为大额支付手段。 但在铜钱与金币之间单位相差太大了,所以唐朝对中等额度的交易,一般是允许实物交易作为补充。 一开始,尤其是贞观初因为粮食不够的原因,所以粮食是坚挺的货币。 但随着时间流逝,人们享受到一定安稳后,绢帛这种易于保存,容易裁剪交易的布料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中等货币。 同时因为就算绢布本身,拥有绫罗绸缎等等不同的布料,作为一种中等货币,再到后来“钱帛兼用”,甚至成为了官方明文规定的交易方式。 就好像《琵琶行》里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说得打赏方式就是布匹。 而粮票这种东西,就是在布匹,还没彻底奠定货币地位,再加上贞观期间百姓对粮食的本能渴望,所以在百姓中流通的一种粮食的等价物而已。 只不过,李泰看着这些百姓已经接受了粮票,便让孔雀的大商场开始发布消息,允许用粮票在大商场里面交易,毕竟李泰发出来的粮票也不只是一斤的,五斤,十斤,五十斤,一百斤……甚至到吨,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基本上到一百斤就足够他们交易使用得了。 这样的话,李泰也能把这些粮票有意识的流通,顺路把这些粮票回收回来。 当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发现,李泰发得粮票能在商场中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那他们自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种新的货币,只要别出现粮食兑换不出来的情况,基本上没事。 而随着这种购买力的充足,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干活干起来自然也就更有奔头了! “嗯……”李泰思索了一下,对杜楚客认真道: “百姓一天赚两斤的粮票,到底还是有些少了,这样他们干活不积极。 打工人不能把命豁出去干活,怎么可能速度会快得起来。 你想想办法,把那个马场弄成计件干活,让百姓们能赚得多点,让他们干拼命点!” “楚客明白了!”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自己认识李泰,知道李泰的为人,一般人听了李泰的话,还以为李泰草菅人命吧。 而杜楚客虽然也是非常听从李泰的话语,但他还是对着李泰道: “越王,冬天让百姓干活,需要做好百姓的保暖伙食,否则若做得多了,怕是会有危险!” “正是,这点的确是要重视起来!”李泰点头道: “我会让人制作过冬的衣服与手套,另外在马场附近开设澡堂,能够运送开水,至少要避免冬天的非工作减员!” “越王能够有此心思,那么我就不多说了!”杜楚客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便马上回去列出个章程,征召百姓前往赛马场进行协助工作。” “尽管去便是!”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那我就不多留山宾了!” 两人商议完了事情,李泰便把杜楚客给送出了门去,雨停了,是时候让杜楚客干活去了。 而杜楚客还没有离开多久,白鹤过来敲敲门,道,“大王,孔雀回来了!” “哦?”李泰听到这话,倒是带着几分的恍惚,道:“这就回来了,让她进来。” 严格的说,孔雀与杜楚客并不是一套体系的,因为孔雀是为越王府服务,而杜楚客则是为高陵县服务。 所以逐渐的,李泰手上很多商业事宜便是交给了孔雀去打理。 某种程度上来说,孔雀成为了李泰的白手套,是明面上负责为越王府赚取钱财的人。 “见过大王。”孔雀见到李泰,不由恭恭敬敬的行礼。 “情况如何?”李泰看着孔雀,倒也开门见山的询问道,“白垫子收成如何?” “平均每亩百五十斤左右!”孔雀兴奋道,“这才第一年,以后想来会有更多!” “嗯嗯!”李泰点头,开口道,“这种棉布今年先不要拿出来。” “额?”孔雀听到李泰的话愣了愣,道,“大王,这是为何?” “第一是因为跟郑家的羽绒服约定,准备再卖一年,若是棉布出现定然会争抢市场。” 李泰坦然道:“至于第二点,则是因为今年白垫子初步试验,种植的面积不够多。 作为市场上一种新奇的冬季布匹,也需要考虑到产量是不是能跟得上市场需要。 所以我宁可再囤积一年布匹,而不是现在把这些棉布就丢在市场上,引来别人窥视。 至于第三点,则是因为我们对于棉布的技术并不成熟。 制作成衣服在冬天的效果到底如何,会不会出现羽绒服那样的掉毛之类的问题。 所以,我们不需要着急,先实验实验也就是了!” “孔雀知道了!”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行礼,表示明白了。 而这李泰从容的笑了笑,道: “不过,虽然不对外出售,但可以把一部分棉服用来给我们越王府的人使用。 毕竟这种新的材质到底怎么样,只有亲自穿过才知道。 另外织布是女子的技艺,你需想办法在明年招募足够女工做织女,最好在秦州(天水)当地就初步完成棉布的制作。 当然,要实在没办法,那就在长安建立场子,在棉花初步处理后,在长安加工成棉布。 而等到这步完成,我觉得也需要建立起织造女子学府了,你也要想办法准备好相应教学人才,这方面的事情我不懂,只能全部交给你。” “还要建立女子学府?!”孔雀听到李泰的规划,却有几分发呆。 “嗯嗯!”李泰从容点头,倒也不觉得自己说得是什么惊世骇俗之言,平淡道: “男耕女织本就是正常之事,既然有农业学府,再建立一个女子织造学府也正常。 孔雀到时候你若想要成为学府祭酒,说不定会名留青史成为第一个女夫子哦!”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越王府第一奸细 “我!女夫子?!”孔雀听到李泰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或者说这种事孔雀从没想过。 就好像当初被郑凤炽卖给李泰以后,她以为自己只能够在越王府做笼中之鸟,但没想到李泰在考核了她能力后,就让她打理嫁妆,现在更逐渐成为了越王府的白手套, 打理越王府在外各种商业。 虽然孔雀并不否认,如果背后没有越王府的招牌,那自己肯定做不到这么顺利。 但孔雀自己也清楚,被亲人所卖,来到这陌生环境,只有自己掌握的财富, 才能让自己有一点点温暖,哪怕这种温暖略微有几分的自欺欺人。 但不论怎么说, 孔雀是真正来到越王府才有种重新做人的恍惚。 即使如此,孔雀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成为一名女夫子,这种事情想都没想过。 “嗯嗯!”李泰点头道,“如果你不想要干,那到时候就推荐一个人。 主要是纺织能力足够优秀,至少能让女学生心服口服,处事更能做到公平二字。” “奴婢遵命!”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内心也不自觉地的松了一口气,对李泰回答。 “对了,已经到冬天,矿场运行的怎么样了,能供应开水吗?”李泰又问道。 孔雀此刻连忙对李泰回答道, “自从渭水疏通,漕运建设, 蜂窝炭便能通过船只在渭水上下游流通。 渭河码头地区都建设起供给人洗澡的澡堂,以及打水的开水店铺, 一点点向附近开小店。 不过, 想要继续向渭河以外的内陆开,就变得很困难了!” “没事,那就沿着渭水开设好了!”李泰挥挥手,倒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李泰非常清楚,说到底还是流动人口与成本的问题。 因为周围的道路没有修好,河流的运输成本是最低的,所以蜂窝煤制作出来,通过渭水能够进行非常方便的运输。 但如果不是在渭水附近的店铺,一是蜂窝煤的成本太高了,二是消费的群体太少了。 这种严格来说算是服务业的店铺,倒闭了是非常正常的。 “另外还有件事!”孔雀思索着道, “因为日子一天比一天冷,所以煤矿附近有当地村民常常来到煤矿附近捡矿。 虽然驱逐了他们几次,但总归会有人趁着夜晚来偷矿。 这些事情长安这边比较的少见,但秦州与源州那边百姓比较穷苦,那就常见多了。 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应该与当地官府知会,让这些百姓不要再来偷窃。” 说实话,像是一些大门大户包下了山川河流,基本上都会通知当地官府宣示主权。 如果有百姓动了这里一草一木, 那就算被打死了,那百姓也是白死了。 当然,对上层来说一般不会这么较真,但底下干活得人,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利,反而会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人给逼死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李泰听到了孔雀的话,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道, “我记得矿场附近有蜂窝炭制作厂的吧?也不要针对这些百姓了,敞开了让他们拿。 只要把捡到煤矿送到蜂窝炭制作厂,一背篓原矿能换三分之一蜂窝炭,他们自己去换!” “这样不太好吧,这可是我们的煤矿啊!”听到李泰的话,孔雀很舍不得。 “我们是越王府,不是商贾人家!”李泰伸出手点了点孔雀的鼻子,和蔼道, “孔雀,你做事情认真负责,更擅长经营之事,但不要被经营之事本身所局限住了。” 孔雀红霞爬满脸颊,显然对自己格局不足感到羞愧,开口道,“是属下气量小了。” 李泰看着孔雀认错,点头道:“没事了,异族的家伙死了也就死了。 但给本族以及那些在矿洞干活的劳工一定程度善待,有助于整个矿业体系的发展!” “属下明白!”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连忙对李泰点头。 李泰继续道:“对了,你也已经接手了煤炭与烧开水的事务。 这些年的开水烧下来,有没有什么工匠,在烧开水上颇有天赋的?” 听到李泰这话,孔雀带着几分疑惑,因为她有些不理解,什么叫做烧开水比较有天赋! 李泰看着孔雀迷惑的神色,继续道: “烧开水后,不是有水蒸气向上嘛,这些发热的水也不能浪费了! 找些工匠,看看能不能在上面制造个活塞压住蒸汽,再制造一些工具,改变蒸汽动力。 从而让这东西连续发力,且能改变力的方向,若可以说不定能代替水流,成为新的磨坊!” 听到这话,孔雀虽然完全听不懂,但丝毫没有怀疑这东西的可能性。 在孔雀看来,第一,李泰指出来的方向那绝对是正确的。第二如果没有成功,请机继续参照第一点。 “大王,我会组织人手前去尝试的!”孔雀马上对李泰回答。 李泰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话,因为在李泰看来,孔雀只要按照这个方向走肯定会有收获的。 说实话,很多人把蒸汽机这种东西想得太高端了。 以为蒸汽机的研发需要得是工业体系的发展,需要得是金属材料的进步,需要得是分离式冷凝器、汽缸外设置绝热层、用油润滑活塞、行星式齿轮、平行运动连杆机构、离心式调速器、节气阀、压力计等等配置。 但实际上,这种东西是工业用蒸汽机,拿出来就是为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用的。 对李泰来说,自己需要得仅仅是蒸汽机的雏形“汽转球”,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想办法把这股动能转化成机械能,让这机械能进行最简单的旋转之类的简单运动就好。 至于这东西的作用,只要到达石磨这种水准,能碾麦子谷子就足够了。 是的,李泰的想法就是这么的单纯,就是这一种机器能够在农业上发挥作用! 李泰不认为在这个时代自己能弄出工业水准的蒸汽机,因为这种东西涉及到整体的社会生产力,但李泰认为自己已经布局了烧开水,整个大唐的烧开水技术自己是最顶尖的。 接着自己又在这几年完成水车技术,那自己自然而然把这两者给结合一下,看看能研究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泰从不认为东方的科技发展,就应该照搬西方的模式过来。 因为李泰感觉中西方的国情是不同的,对东方来说,农业的重要性远远超过西方的重视。 谷勶 而这东西发明出来怕是连原始版蒸汽机都算不上,但只要能够发明成功,那它就能成为勾连煤炭产业和农业间的重要桥梁。 最重要得是这东西能够在农业上产生价值,那就有了在华夏大地生存的基础。 而只要是对农业上有用的器械,不需要李泰秘密研究什么跨时代的蒸汽机。 只要这东西能参与进行最基础的研磨之类的粮食加工技艺,那华夏百姓绝对会挖空心思的把它进行改进,让这东西参与到粮食加工的全面程序中,从而提高生产效率。 到了这时候,也不需要自己多说什么,煤炭这种东西,马上就会被朝廷重视起来。 因为这过程在正常人的眼中,那就是通过焚烧无用的煤炭,能够增加粮食的处理效率。 能源这一件事情,会真正被人所关注。 而不像是现在这样,李泰尽情买煤矿,整个朝廷就没人管,甚至有人还在嘲笑李泰愚蠢。 因为李泰不断包下的煤矿,好像除了冬天的时候取暖以外,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煤炭拿过来也就只是烧烧开水,或者保温鸡蛋而已。 孔雀完成了任务汇报,李泰也吩咐了任务,很快便离开了。 李泰想到这件事情,又忍不住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重视起来。 “只是孔雀手下的人研究还是有些不够,还是需要弄些大匠过来帮忙!”李泰想到。 李泰想到这里,自然马上叫来白鹤,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民部缴税?” “就是这几天了!”白鹤对李泰道,“杜主薄已经对过数目,过几日便是送过去!” “这笔赋税,我去送到民部去!”李泰从容道,“正好需要去太仆寺一趟。” 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连忙道:“那我便去通知卢司马,做好入长安的准备。” 李泰挥挥手,便让白鹤去准备起来。 李泰看着白鹤离开,心中不自主的想到当初在日记里面写得称赞杜如晦的话语。 时间过了这么久,也已经酝酿了这么久,结果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论是李世民疏远杜如晦或者亲近杜如晦都好,但没反应是什么反应啊! 不得不说,李泰有几分的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李世民没有反应,那自己自然也不能乱动,便是当做这件事情无事发生,继续踏踏实实干自己的事情好了。 “果然,我这个人还是太正面了,在这种高端局里面完全看不懂节奏啊!” 李泰多希望自己有陈平贾诩的智商,能一叶落而知秋,但现在的节奏,自己看不懂啊! 而杜如晦在渭水一边干活,一边疑惑,“按照道理来说,圣人应该招我回京了啊?” 说实话,杜如晦并不是被贬到渭河干活的,而是自己那几天因为突如其来的生病,导致自己修养了半年,所以不方便直接回到朝廷中。 毕竟自己的职务,戴胄已经干了很久了,虽然没有去掉代字,但也快成吏部尚书了。 正好李泰提出的漕运计划,所以便把杜如晦安排到这计划,现在随着这个计划慢慢走到尾声,在杜如晦看来,自己应该是要回朝廷中枢去做回自己的吏部尚书去了! 但现实是,李世民好像一点都没招呼自己回中央的意思,这不免让杜如晦感到疑惑? 而事实上,随着这个工程进入到了尾声,房玄龄也拟好了让杜如晦回到中央的奏章。 但李世民看过后,却把房玄龄召了过来,看着房玄龄说道: “其他人都按照玄龄你所奏,只是克明近些日子跟青雀走得有些过近了!” “圣人,克明做事勤勤恳恳,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虽然渭水漕运多以越王建议为标准,但在下担保,克明绝无私心,对大唐一片丹心啊!”房玄龄连忙说道。 “我难道还不知道克明吗!”李世民挥挥手道,“但我担心的是青雀啊!” 听到这话,房玄龄只能闭嘴,此刻面对李世民的话语,房玄龄清楚说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卿可是否有办法,既不辱克明,又能让克明离开中枢一段时间。 使得青雀明白,不可私交重臣,更不可有生妄念!”李世民对房玄龄陈恳道。 “如果圣人只是让克明暂离中枢,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房玄龄在心中默默的表示,老杜你肯定会原谅我的吧,然后一脸正气的说道, “渭水漕运体系已经进入到了尾声,而渭水漕运体系则是大运河体系的实验。 圣人可让克明为黜陟使,专门巡查幽州到钱塘的运河所经州县。 一则调查运河水势,做好启动运河漕运的准备。 二则察长吏贤与不肖,问民间疾苦,起用久滞之士,罢黜无能之吏。 另外巡查时间可放长一点,就当做让克明出去散散心了。” “嗯~”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点头道,“等到克明把渭水之事处理完,让他来京都时,朕与他亲自谈一谈。” 李世民说到这里看看房玄龄,补充道,“到时候你作陪,记得替朕说说好话。” “好好好!”房玄龄不由苦笑,只不过这时候的房玄龄的心中到底是忍不住的嘀咕。 越王身边被陛下安插了不少吧。 杜如晦不过只是稍稍走近了几分而已,居然就被陛下支开了。 看起来玄武门的故事想来陛下是不会给越王重演的机会了! 想到了这里,房玄龄倒是轻松了不少。 对于房玄龄来说,夺嫡这种事情真的太危险了,他只希望大唐稳稳当当传承下去。 现在虽然苦了杜如晦一阵,但表明了李世民并没有要废长立幼的想法。 而且证明了李泰身边有李世民的人,这让房玄龄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在越王府书房中,李泰正聚精会神的写着日记。 明天去长安要写上,要去太仆寺要人写上,目的也写清楚,思念母亲阿耶,更要写仔细了! 奸细?舔狗?老子就是越王府第一奸细,还是李世民第一舔狗! “汪,汪汪!”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阴谋的余波 没几天,李泰便亲自送着今年的税赋前往长安。 唐朝交税,主要也就是租庸调,其中租就是对田地产出征税,庸就可以看成是平常的徭役,以及调主要就是布匹了,相对来说交税是比较自由的, 能自由选择。 当然,所谓的自由选择,从上面落实下来肯定会有几分出入,哪怕唐初政治比较清明,但在指令传达过程中也是层层传递,从而让一部分人先知道租庸调的具体数量。 然后地主们有粮出粮, 有布匹出布匹,先把这些税给上交了,然后才轮到百姓。 当然, 这些地主已经算是相当有良心了。 像是某个叫做李泰的地主,身为亲王直接就拥有一百顷永业田,还有正六品官职三顷五十亩职事田,最重要得是,这都不用交税! 而李泰自己不用交税,倒也也没有硬是要凑在民部交税。不过李泰把高陵交税的数据整理出来,交给窦静后,窦静倒有几分惊讶,“十二万一千两百三十四石小麦?” “这是高陵的户籍!”李泰拿出手中户籍名册,然后把这户籍送到窦静手上。 然后李泰说道:“高陵户籍的名册在这里,窦尚书可试着对照查找一下。” 就在这最近几天的时间,朝廷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让杜如晦成为了黜陟使,巡视运河。 同时戴胄从民部尚书成为了吏部尚书,同时窦静也转职成了民部尚书,不过司农寺的职务并没有去掉, 而是暂兼司农寺的职务, 因为朝廷一时暂时没合适人选。 “高陵虽安置了据说有十万难民,但需要交税的居然有六万多人吗?”窦静有些惊讶。 朝廷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税的,租主要收取得是有田亩的男丁税,每个人需要上交两石的粮食,另外还有布匹。 不过高陵虽然有种麻,但数量不够,然后不够的人则选择上交粮食来替代布匹,不过李泰上交时,直接选择交钱了事。 因为高陵这地方随着码头流通,经济繁荣,用粮票替代了钱币,所以这些开元通宝就渐渐被李泰所回收,但并没有重新流通起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最不缺的就是开元通宝了。 “嗯!”李泰点头道, “因为成年人活下来的比例最多,这也导致了高陵最兴旺的服务算是青楼。 我想引导女性从事其他行业,又怕青楼从业者人数减少,导致社会出现不必要的混乱。 窦尚书有什么能教我的吗?” “这个……”窦静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跟李泰聊天会把话题聊到这个上,只能摇摇头道: “这事你还是去找找礼部的唐尚书吧,我真不懂! 如今高陵一县, 讨生活的人数到达十万多人,良田开垦更过了百万,越王您这上上评价,怕是无可挑剔了。” “还是多亏了窦尚书的照顾!”李泰从容道,“若无差的话,我到时还想去太仆寺一趟,需要借调一些人手!” “越王您是准备去太仆寺借调人手?”窦静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神色严肃起来。 “嗯?有什么事情吗?”李泰看着窦静的样子,却有些没反应过来。 窦静思索了一下,小声道,“越王,您知道杜尚书成为黜陟使巡视大运河的事情吗?” “杜尚书成为巡视大运河的黜陟使?”李泰有些惊讶说道,“这几天?” “嗯!”窦静点点头说道, “所以,最近如果不是有公事的话,您还是少与朝臣走动, 至于您想要大匠……现在农业学府为正式的朝廷官职。 我身为民部尚书,以补充师资的名义调度几名大匠去农业学府还是能做得到的。” 李泰听到这话,倒有些意外的看向窦静,感动道,“窦尚书……” “越王,你我二人的遭遇却也相近,都是皇亲贵胄却从事田耕之事起家。 严格说起来,你现在还挂着我司农寺的身份,而且但当初蝗灾之事,窦静却也铭记在心。” 窦静诚恳道,“所以,窦静明白实干之事难做,若力所能及的照拂,窦静自然愿意。” “谢尚书!”李泰倒没有想到,窦静居然会这么的好说话,“若可以,希望能把当初研究出孵蛋技术的墨令也在这调度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既然越王有如此要求,我自然竭尽全力,还请越王您放心!”窦静对李泰安慰。 李泰听到这话,到底松了一口气,原本打算前往太仆寺的心思,便是放了下来。 杜如晦为什么离开,别人不知道,但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嘛,李泰感觉自己还是消停一点,别找死的去碰张万岁了。 显然李世民把杜如晦调开来,就是为了警告自己啊! 不过,李泰感觉自己倒是可以去跟杜如晦碰一碰,怎么做戏也要做全套啊! 看着李泰离开,窦静的目光看向另外一侧,房玄龄幽幽走了出来。 窦静面色平静,开口说道,“你让我跟越王说得话,已经说了,你满意了?!” “多谢元修相助!”房玄龄姿态从容对窦静微微鞠躬。 “越王所求大匠之事,相信房相不会阻挠吧!”窦静此刻对着房玄龄说道。 “看起来,元修还是相信越王是踏踏实实做事的贤王啊!”房玄龄看着窦静道。 “君子观其行听其言,这朝廷真正出身农耕,能体量种田不易的官员又有几个。 越王便踏踏实实做事,若能懂点权谋,又有什么不好!”窦静面对房玄龄也并不退缩。 房玄龄听到了窦静的话,目光直视窦静,但此刻窦静毫不退缩。 “好吧……”房玄龄微微一叹,道,“我会盯着越王的,虽然不知道越王用了什么手段,但若越王再对朝臣出手,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说实话,房玄龄因为思维能够模拟其他任何的思维,这种能力在鉴别谎言上,只要让别人去问一个问题,房玄龄便能大概判断出对方态度。 像这次,窦静说出杜如晦的事情,李泰的反应居然是不去找张万岁了,房玄龄便可以确认杜如晦回不到中枢绝对跟李泰有关。 顶多就是房玄龄不知道李泰用了什么手段,但房玄龄能确认李泰的角色并不光彩。 不过,窦静选择了站在了李泰立场,房玄龄却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对一个皇子出手。 作为大唐名相,房玄龄还是非常愿意保住窦静,张万岁这一类人的。 因为这种人在大唐的朝廷里面实在是太少了,他们都是踏踏实实的从基层干上来的。 房玄龄杜如晦也是如此,甚至某种情况来说,李泰虽然是皇子,但若是能当权,那根他们也算是同样的立场。 谷囆 只不过,随着国内战争结束,这种从基层干上来的实干者的比例在不断减少,而以世家为首的人开始不断补充到了朝廷中,开始侵蚀属于他们的权力。 所以,房玄龄愿意给窦静一个面子,也愿意给李泰一个机会。 以李泰的政治智商,哪怕靠日记阴了杜如晦一次,但却也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个抉择便已经被房玄龄给看穿了。 甚至如果不是皇子这层身份,以及一直以来踏实肯干的态度,所以房玄龄才没有出手。 否则李泰在这官场上,怕是连自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李泰到长安拜会长孙皇后与李世民后,便拿着礼物去拜访即将出发大运河的杜如晦。 毕竟在李泰看来,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写日记进行试验导致的。 虽然自己并不后悔这一次实验,因为自己真正见到了日记威力,但因此导致杜如晦离京,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的愧疚,毕竟说穿了,李泰脸皮够厚,但心不够黑啊! 杜如晦见到李泰,很是奇怪的打量了一下李泰,略带叹息道: “没想到我离京之事,越王您也出了一把力!” 李泰听到了杜如晦这话,心中不由愣住了,满脑子的问号,自己哪里暴露了吗? 你就这么的猜测自己,这有些不科学啊! 李泰苦笑道:“杜公,您说什么呢,不过只是听闻您准备巡视大运河。 所以我来拜会杜公,方便农业学府下一次的协助而已。” 杜如晦这下彻底确定了李泰,先把李泰请进了屋子,然后才悠然道: “越王,您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您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就是,您良心未泯,觉得有愧于臣而已。” “……”李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为什么杜如晦吃定了自己啊!李泰不理解。 但是杜如晦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离京是李世民对自己的敲打吗? 不是的,自己与李世民见过一面,清楚知道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 此次巡视运河,甚至有如朕亲临的凭借,虽不在中央,但这并不是自己势弱的表现,严格来说,自己还加强了权威。 但在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看来,自己离开中央是失势的表现,但无论怎么样,李泰都不应该来拜访自己. 因为自己与李泰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泰登门,要么是心怀愧疚,要么是想要拉拢自己. 所以李泰就不应该上门,只要李泰上门了,那就表示李泰心思不纯。 所以杜如晦便是随口诈一下李泰,然后李泰暴露了。 李泰说了什么不要紧,只要李泰不是拂袖离开,就说明了自己猜对了! 对这些大臣们来说,实际上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直觉做出判断,那就会坚信判断。 李泰再怎么样辩解,实际上在他们看来也都会漏洞百出。 因为李泰就思维的缜密程度而言,真的骗不了这些大臣,只要说谎话,那就会被抓住。 杜如晦看着李泰的样子,从容说道。“越王,老臣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老臣出手!” “杜公,我真没有!不论是动机,还是手段,我又怎么可能影响得到您呢!”李泰说道。 杜如晦的神色渐渐的严肃了起来,对着李泰说道:“越王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李泰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暴露了! 而杜如晦看着李泰的神色,继续道: “越王您为人稳重,多行实事,虽然一步一行走得艰辛。 但朝廷重臣都看得出来,您走得是堂堂正正的通天大道,所以您无往而不利。 但若您如此而小看了朝廷重臣,所以自以为是的玩弄权术手段,只要施展那朝廷中有得是能看穿您的朝臣。 不日我将离开长安,您觉得朝廷上下会有多少人知道与您有关?” “这个……与我无关吧!”李泰听到了杜如晦的话,略带几分挣扎。 杜如晦看着李泰,言语平静却有无比的锋利: “玄龄的思维模拟,只要你知道了我离京之后的消息,只要你做出一件不符合你常规思维的事情,便是能够判断出这一件事情是你做的, 时文的天地棋盘,能够以第三者的视角,观察局内之事,只要留心痕迹,想要得出如此结论并不是难事。 至于我的快速决断,在我看到您来到了我府邸,便能最快判断出,您绝对与这件事有关!” “杜公……”李泰听到杜如晦这接二连三的举例,心理防线几乎以摧枯拉朽的速度被杜如晦给击溃。 李泰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权谋上自己与这些古人之间的距离。 自己一直以来自己都非常顺利的推行计划,哪怕有人阻止,但却也稳步推行。 所以自然而然对这些古人起了轻视的心思,但没有想到自己这次不过只悄悄用了其他手段,然后就一个照面,自己的一切伪装,好像都成了笑话。 杜如晦拍拍李泰的肩膀,仿佛一位长者,对着李泰指点: “越王您十岁而制规章,比之秦之甘罗而毫不逊色。 我与马周共事,更与高陵徭役同行,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您真的是天下奇才。 正因如此,您走在正道才是我大唐之幸,若您沉迷旁门左道定是我大唐之灾。 我离京之事情,便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人探查。而且…… 骗人的话语从口中说出来,越王您是不是感觉很是痛苦,所以才会破绽如此之大!” 面对杜如晦的关怀,李泰把情绪酝酿到极致,这一刻“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杜如晦不由感觉到心软,伸出手拍了拍李泰的肩膀,仿佛安慰李泰。 杜如晦心中暗暗感叹:“越王虽然惊才绝艳,但说到底只是十岁的孩子而已。” 李泰心中想道还好我现在只是十岁的孩子,因愧疚而哭,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既然被杜如晦知道了,那么至少不能让杜如晦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才是最重要的,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是赌对了!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李世民的决断 从杜如晦的府邸离开,李泰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果然不应该小看这个时代的大臣啊! “还好自己不要脸,不求挽回所有印象分,但争取个浪子回头的印象也是好的!” 说实话,李泰的确是飘了。 当他用日记去影响杜如晦好说,但影响杜如晦后, 接下来应该怎么样处理好与杜如晦的距离尺度,对杜如晦的遭遇应该要怎样应对,李泰没处理好。 而只要稍稍有一点差错,那对这些顶尖人精来说,肯定能发现端倪的。 但李泰不可能不来杜如晦这里报道,因为李泰需要维持自身在日记中的人设。 因为李泰演戏的对象不是这些大臣,真正的目标是李世民。 对李泰来说, 哪怕这些大臣发现自己在里面有几分问题, 但自己也不可能做出跟自己日记里面不符人设的举动。 自己已经在日记中写了自己会亲近杜如晦, 结果转眼杜如晦要离京就不再理会杜如晦。 对其他人来说理所当然,但在李世民看那充满李泰心声的日记后会怎么想! 是想着李泰心思敏锐,居然这么快体察圣心,还是反应过来,反推出这日记有问题。 或者自己这孩子有几分实心眼,所以更要让杜如晦离开长安,避免李泰胡思乱想。 所以,杜如晦的家李泰必须要来,但只要来了,那么李泰的一切言语,就非常容易被杜如晦这种顶尖文臣看清楚。 当然,看清楚归看清楚,但看清楚怎么对待李泰,对这些顶尖的文臣也是头疼。 因为李泰不是普通人,是李世民的儿子, 而且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生下来的嫡子。 所谓皇家贵胄, 对其他的人来说, 在朝廷上混,出错了一次,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但对李泰来说,第一没反李世民,第二没反李唐,那自己就拥有无数次试错机会! 举个简单的例子,李泰因为来自现代,思维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 所以面对汉灭于谁的话,随便吐槽了一句,在现代来说,谁还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但那次因为机缘巧合,加上李世民本身为了朝堂的稳定,果断把李泰踢出去开府。 让李泰明白了身为皇家子弟,一言一行都不可以失礼。 说实话,这还是因为李泰是皇子,在李世民把李泰踢出东宫,让李泰开府算是过去了。 但如果换成是其他的人,说错这话后,怕是一辈子直接就到头了。 这次事情也一样, 大臣们知道这件事实际上不重要,甚至对李泰有恶感也不重要。 毕竟李泰作为皇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试错机会, 比普通的二代要更多。 普通人那是失败一次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翻身,富二代失败一次可能就会成为平民。 至于李泰是皇子失败了,就失败了,当一个皇子,哭着向你认错,表露出自己知错就改的决心,你这做臣子的,哪怕是最顶尖的臣子,是不是会有几分动容。 至少李泰对杜如晦表现出来得就是跟自己老爹一样,知错就改,善于纳谏的形象。 至于直接哭,且不说做为孩子心虚后哭一下有什么,就算李世民本人也是泪腺发达。 所以李泰才真正有了李世民的正统传承啊! 这次教训让李泰明白了,自己玩阴谋可以,但阴谋的善后工作,自己能够做到毫无破绽? 别说李泰,历史上又有几个人能够把阴谋玩得谁都不知道的地步! 基本上历史上所有玩弄阴谋的人都被人发现了,只不过有的人能好好活下去而已。 因为皇帝需要这些人干黑活,所以能顺利活下去,而这种玩弄权术的皇帝到最后都受到反噬。 比如李治让武则天出来跟朝臣们打擂台,朝廷重臣谁不知道武则天代表李治,所以一个个的讲道理,但李治与武则天不讲道理啊,最后导致武则天无人能治,夺取李唐政权。 比如唐玄宗让李林甫执政,从而横行朝野,是唐玄宗不知道李林甫的不择手段吗? 也不是,只不过唐玄宗想要享受了,所以找一个最贴心的丞相。 而李林甫这个很有手腕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便是成为了唐玄宗的背锅侠。 之后,李林甫因唐代出将入相的制度,会出现自己相位的竞争者,便提议胡人为将,从而为安史之乱埋下伏笔。 所以很多事情,真正的源头都是皇帝本身,才让阴谋家们有一种令人无奈的无解。 但只要是阴谋,你用过了那终究会留下痕迹,毕竟官僚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就是内斗了。 古代统治者在统一后,讲起怎么样做大蛋糕,这些官僚就只能傻眼。 但怎么样勾心斗角,怎么样分配利益,他们真是无师自通。 现在的李泰也是如此,别人哪怕不知道李泰是怎么操作的,但通过对李泰对事物态度前后不一的对应,就能判断出李泰在里面参与。 顶多因为李泰是皇子,所以不好对付而已。 “阴谋,权谋这一种东西果然不是我所擅长的,以后还是能不碰就不碰吧!” 李泰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只是个顺位十亿左右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而已。 自己玩发展,靠着前世的参照,操作起来浩浩汤汤,用事实让人无话可说。 但在自己不用这些操作,而是通过写日记来玩阴谋,李泰表示,自己只是普通人啊! 李泰回到越王府,那是在长安连夜都不敢过了,果断带人回高陵紧急避险去了。 李泰这般举动,杜如晦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忍不住摇摇头, “越王,到底还需要磨练啊!杜芳,准备好牛车,我们明日便启程幽州!” 杜如晦表示,自己也是需要去正式干活了。 正所谓听其言,观其行,虽然越王认错态度诚恳,但越王到底没说他是怎么把自己给弄出长安的。 说实话,杜如晦真的表示很难理解。 要知道自己可是在李泰的身边安插了杜楚客,哪怕杜楚客对李泰有那么几分心思,但以自己对杜楚客的理解,李泰对自己下手,杜楚客肯定会通知自己。 但李泰就什么人手都没用到,然后就这么把自己这仆射给踢出了长安。 显然这绝对是非常了不得的手段,李泰没把这渠道告诉自己也是正常啊! 谷髯 不过,现在杜如晦表示自己先去巡视一下大运河。 等到自己巡视回来,看看李泰到底在玩弄权术,还是在认真做事,自然也就看得清楚了。 毕竟李泰是皇子,还这么诚恳认错了,自己若一点机会都不给,那反而是自己不是了。 当然,就在李泰逃回高陵乖乖做事,还是被很多的人见到了这一幕的。 最典型的就是李世民,他心中更是肯定了李泰那日记中所写得没错。 李泰的确想要跟杜如晦亲近,而虽然不知道杜如晦跟李泰说了什么,但看着李泰当天就乖乖回高陵,显然自己让杜如晦离开长安去巡视大运河的意思杜如晦肯定明白了。 “不过,让克明离开长安的意思到了,接下来就是要敲打敲打青雀了。 需得让他明白,身为皇子也不得无缘无故结交朝廷重臣!”李世民心中若有所思。 而就在李世民黑着脸坐在太极殿中工作,看着下面的官员送上来的奏章,却见到整个京畿道的税收都已经收上来。 李世民不由抬起头,看着窦静道,“元休,高陵赋税也都交齐了吗?” “前日刚刚交上。”窦静思索着道,“越王账目详细,一共上交十二万一千两百三十四石小麦,麻布一万五百七十五匹,其余尽为开元天宝,没有出错。” 话语间,窦静便拿出账簿,把这东西交到内侍手上,上面有详细数据。 李世民看完这上面的详细数据,满意的点点头,毕竟当初十万百姓落户高陵,如果李泰这越王府想隐藏人口,隐藏一部分的人实际上李泰是能做到的。 到时候收税也不需要收这么的高,但李泰丝毫没有要隐藏人口的意思,看看这数据能够看出男丁占了大多数。 而一般官员为了讨好世家,会把一部分人口直接卖给世家,换取世家在地方上的支持。 而最终登记与上报的男性与女性的人口比,会趋同在一比一。 毕竟真出现逃荒,时间越长女性活下来的比例就越低。 这一次灾难,几乎一开始就被按下去了,但即使如此,人口比也不可避免的是男性人口占了绝大多数。 而李泰作为越王府,如果真有心想隐藏一部分的人口肯定能做到的。 但看着李泰拿出来的数据,李世民明白,自己儿子做事上的确是没有糊弄自己。 李世民抬起头,看了看房玄龄,却开口道:“玄龄,当日所说义仓之事是否算数!” “此乃圣人与朝廷之约,如何做不得数!”房玄龄听到了李世民的话,站出来说道。 “元休那今年税收后,补齐义仓还差多少!”李世民听到这话,对窦静问道。 窦静倒从容回答:“此事按照隋朝旧历,将分户三等交税,上户不过一石,中户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如今秋收之后,已经装满义仓三百,想来再过十年便能装满义仓!” “十年……十年!”李世民听到这话,声音却有几分变冷了! 房玄龄连忙出来打圆场说道:“这是因为去岁几年花销大,今年风调雨顺定能增加仓储。” “……”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玄龄,开发郑白渠吧!” “额?”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却是不由带着几分愕然。 他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这么的说,不由道: “圣人,国家连年遭灾,去年更是用兵突厥,这些情况您都是知道的。 今年虽然丰收,但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尤其去年欠了官员的俸禄更要偿还。 我们手中真没有多少的钱财来开发郑白渠啊!” “嗯!”李世民点头道,“朕知道,国家想发动徭役去兴修郑白渠,的确很难。 但青雀说,如果把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做,他一定能把郑白渠开发出来。 而朕只要一道旨意,每年郑白渠区域开发出来的钱粮满足义仓后,没其他苛捐杂税。 那他保证短则三年,长者五年,便能把这郑白渠给朕修建出来!” “……”如果换了是其他人,房玄龄实在是不相信有人能在朝廷没有任何支持的情况下,把这郑白渠给修建起来。 但李泰的话……说实话,李泰无中生有去掏钱的能力真的太强了。 别得不说,在两年前,谁相信只不过是小县城的村子会兴建得这般兴盛。 “越王可是有了详细的计划!”房玄龄对李世民道。 “嗯!青雀这孩子提出计划从来都是从钱入手的,他也就这么个优点了!” 李世民自豪的对房玄龄道,不过语气中多少却有几分得意。 所以李世民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了当道: “青雀言语,这郑白渠若开辟出来,都是上好的水田,给普通百姓拿着,时间久了怕也拿不住,反而会被权贵不断侵吞土地。 所以郑白渠的这地段,除了朝廷自身出政策要三分之一的土地种植药材以外,其他开发出来的土地全部交给宗亲和世家。 谁家投入多,那谁家拿得地就多。 这些土地不需要交税,唯一任务就是每年收割后先填满义仓,多余便是他们自家的粮!” 听到这话,房玄龄瞪大眼睛,这么个操作法,当然也不是说不行。 甚至房玄龄可以肯定,愿意参与的人肯定非常多,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在贿赂李世民啊! “越王真奇才也!”房玄龄却也忍不住的感叹。 说实话,这种事情没说,那自然是谁都不愿意开发郑白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现在把开发郑白渠跟义仓挂钩,义仓又跟李世民能不能修建洛阳宫挂钩,在这一连串操作之下,房玄龄清楚,这郑白渠的开建的已经是一件必然的事情了。 不说那些到底真清高,还是假清高的世家,但大唐的皇亲贵胄,难道出钱讨李世民的开心,难道还不乐意吗! 毕竟,李世民的陇西李家本身就是陇西大族,这些皇亲国戚都到这时候了,难道还不拿出点钱来。 而只要有了第一批的初始资金,后面的世家大族谁还不掏钱。 “是啊,青雀做事情的确想得周道。”李世民点头道,“此事,便让青雀完成高陵县令考核后负责主持推进,不过此事干系重大,玄龄你推荐几位干吏,协助青雀主持工程。” 李世民思索再三,还是选择让李泰继续外放,也算让李泰冷静冷静。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李泰的小实验 李泰回到高陵,相当认真的做个乖宝宝,再加上徭役们随着渭水体系收尾陆续回到高陵。 以李泰的为人,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休息?便马上安排了他们进行修路。 到底是包吃包住加上做五休一,而且到手的粮票也都在高陵换成了物资。 所以这些徭役休息了几天,发现手中粮票花费得飞速后,果断重新来打工了。 这样的日子到底没持续太久, 差不多到了冬天,李世民正式下旨,在明年高陵夏收后,让李泰以亲王身份督建郑白渠翻新工程,但李泰职务依旧是高陵县令。 不过,郑白渠的实施工作交给因为漕运之事处理得相当不错的马周,他正式为水部郎中。 所以, 在马周跟着李泰干了两年后,马周从一介白衣, 顺利成为从五品水部郎中。 而且还房玄龄还给李泰配齐了其他官员,只不过,这些官员现在都还没过来而已。 当然,朝廷给了李泰半年多准备时间,自然是为了让李泰准备郑白渠的翻新工作。 比如整个郑白渠的外围勘测,比如找权贵们要点启动资金,同时马周本身还要对渭河漕运进行收尾工作等等。 而在李泰得到这消息时,第一时间便跑到吕才身边,然后随便寻找了话题,对吕才道: “初质,褚遂良他们在农业学府,学习得可还好?” “请大王放心,我以最为严格的标准要求他们,不过他们具是精英之才, 适应了学府生活后, 以农业学府的标准来要求他们,对他们来说有些太简单了。”吕才认真道。 李泰听到这话,倒是理解的点点头。 农业学府的知识严格来说并不高深,对他们这种已经有着完善思维体系的人来说,想要学习也并不困难。 尤其是褚遂良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真的论起考试什么的,还真难不倒他。 不过,农业学府真正要培养得是学子们的理科思维,以及真正重视田亩的态度。 某种程度来说,如果不是学校毕业后能被留校的特殊人才,或者成为农官与仓公,那农业学府中所获得的知识,也就现代小学,甚至是蒙学水准。 “如此我便是放心了!”李泰毫不在意的点点头,毕竟这又不是自己来的主要目的。 李泰继续道:“今年小麦的生长给高陵农业学府传出了不错的名声。 所以一部分已经能毕业,甚至能转职成为农官的学生,可以尽可能的优先安排到云阳,泾阳,栋阳等郑白渠的灌溉区域。 既然阿耶让我督建郑白渠,宾王作为水都使者进行具体实施,我需要底层的信息资料。 所以便先让农官在这些地方扎根落户好了,有他们在,更方便处理底层问题。” “好的,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自然的点点头。 说实话,这些农官肯定是还不够成熟的,但李泰既然需要,那就先用上也就是了。 就好像数科被漕运体系征召一样,在农业学府学习了两年的农科学生也只能提前上岗。 让他们一边参与这郑白渠翻新,一边更进一步深入百姓,在李泰看来到底是种磨炼。 而这批农官自然是以长安本地人居多,郑白渠所在的区域与长安间到底有着河流连接。 在渭河疏通之后,就算想要回去看自己的家人,最多也不过三天时间。 而且司农官这官职怎么说也是流外七等,职位虽然不高,但也是有编制的公务员级别了。 “公事暂时如此!”李泰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不由略带深邃的看着吕才。 “大王,您这是什么眼神啊,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是!”吕才略有几分弱弱道。 “我曾答应淳风一起来修建郑白渠,但淳风远在幽州回不来,我会给淳风写一封道歉信。 同时希望邀请他能快速的处理幽州的事情过来,共同修建郑白渠!” 李泰很是诚恳而又略带蛊惑的对吕才说道,这和蔼可亲的声音,吕才都听得酥麻了! “大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吕才弱弱道,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每次您这么跟我说话,都是让我背锅……” “额……”李泰脸色顿时一凝,拍着吕才的肩膀笑容满面说道,“你是我心腹吧!” “……”吕才只能苦笑着道,“初质多谢大王栽培之恩,若非大王初质怕是还要科考!” “对嘛!”李泰拍着吕才的肩膀说道,“我就是想你亲手给吕才写一封信。 就说淳风应当以幽州学府为重,虽然他来不了,但可以提议让他的学生快点来。 毕竟他学生来了,那就是他来了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因为这话我不好讲,只能交给你了!” “大王,您是知道的,我跟淳风是一起喝花酒的交情!”吕才听到要自己背锅不由苦笑。 李泰听到了吕才的话,果断说道:“有什么要求?” “我在花楼教坊中多听《广陵叹》之曲,这曲子阳亢而神散,失去中正之味。 听闻宫廷中《广陵叹》最纯正,不知道大王能否把此曲谱与我一观!”吕才果断道。 李淳风是自己一起去花楼的狐朋狗友,音乐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知心朋友。 如果跟纯正版的《广陵叹》比,李淳风是谁?不认识的! 自己绝对没有比音乐更重要的朋友! “好……我下次去长安一定从太常那里借来给你!”李泰果断保证道。 “请大王放心,我这就写信给淳风,让他明白应该怎么做!”吕才对着李泰保证到, “既然当初是我推荐得李淳风在幽州,那这件事情我自然负责到底!” 显然对于吕才来说,因为《广陵叹》卖掉李淳风让他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毕竟吕才也知道自己跟李淳风是狐朋狗友,而所谓的狐朋狗友,那不就是关键时刻拿出来卖的嘛! 看着吕才的果断决定,这时候的李泰却也不由感觉到汗颜。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现在自己自然是在马周,以及朝廷安排的水利俊杰过来前,先去权贵家庭里面跑一跑。 第一个地方那还用说…… 谷筝 “长孙舅舅,青雀今天来拜访您了!” 李泰让人架着牛车来到长安后,第一时间就向长孙府邸狂奔过去。 这种舔李世民的事,不把长孙无忌给找上怎么能行。 长孙无忌听着李泰在门口叫门,忍不住的按了按脑袋。 虽然在听到风声后,便隐约感觉会有不好预感,但真没想到,这指令才发下去呢,青雀就上门了! “开门,去请越王进来!”长孙无忌也很无奈啊,但显然这次自己肯定躲不过去了。 毕竟翻新郑白渠这件事情,关乎李世民的义仓,更关乎着李世民心心念念的洛阳宫。 其他人还能够装装清高,摆摆谱子,但长孙无忌那就算了吧。 “舅舅!”李泰知道自己是来要钱的,钱还没有到手,那自然要给好脸色。 所以这声音那是老远便婉转缭绕,听得长孙无忌很清楚,自己这回肯定要出点血了! “好好好,这不是越王嘛,怎么有空,来看舅舅啊!”长孙无忌脸上堆起灿烂笑容。 “青雀不是想念舅舅了,所以过来看看嘛!”李泰情真意切的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当然,我从阿耶那里讨来了一件好差事,见到有利可图,自然找我最亲爱的舅舅了!” “越王说得是哪里话,客气了,客气了啊!”长孙无忌满脸的笑容,道, “圣人安排下来的差事当然要竭心尽力去完成,又有什么有利可图之说。” “哦~”李泰理解的点点头,单刀直入道,“老舅你给我透个底,长孙家到底要不要郑白渠翻新出来的土地,要是真不想要,我总不能强塞给你不是!” “青雀,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也是做县令的人物了,难道还不知道圣人最是讨厌土地兼并之事!”长孙无忌担心道,“你觉得我们真花钱把郑白渠给开发出来,是好事吗!?” “……”李泰听到了这话忍不住的翻白眼。 很显然,这家伙即想吃掉这郑白渠翻新出来的田亩,但又怕到后来会被清算。 这年头连贪污都瞻前顾后,就没见过这么犹豫的贪官。 李泰道:“郑白渠荒废多年,如今还没重新翻新出来,周围普通百姓可没多少。 就算是有,等到土地翻新,尤其是水田开垦出来,肯定会成为强豪目中的肥肉。 没有世家背景,不是皇亲国戚,这里开发出来的土地,普通百姓是拿不住的。 但整个郑白渠全部都换成了世家的土地后,东边是越王府,西间是皇室宗族,北边是五姓七望,南边是关中四姓,至于中间是朝廷命官的,反正都是官。 除非谁倒台了,否则青雀倒是挺好奇,相互间这些土地要怎么样进行侵吞。” 说实话,真当李泰自己一个人修不了郑白渠吗? 实际上只要以高陵作为支撑,李泰发行粮票,把工程时间拉长,李泰完全能把郑白渠给修建起来,完全不需要拉拢那些世家。 但李泰需要做一个实验,那就是把这些世家全部都拉拢到一起会怎么样的实验。 自己在古代宣布所谓的土地全部收归国有这种事情是不现实的。 自己哪怕成为了皇帝,第一天宣布这种事情,第二天便是各地的起义就会此起彼伏。 而且反对自己的还未必是这些世家贵族与庶族地主,第一个跳出来的肯定是自己原本以为是基本盘的良家子。 因为对前两者来说,肯定借助这个机会去圈地,对他们来说,国家的就是自己的,大唐亡不亡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家主不能亡。 相反那些作为社会中坚的良家子,基本都会被破产,导致无法生存而抗争。 事实上现在社会也是一样,哪怕土地都是国家的,但人们不一样找到土地的替代品房子。 而且根据社会的发展趋势,这些房子只会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中,成为新时代地主,剥削享受劳动者的酬劳。 基本上去大城市打工的,主要还是为了养活当地的房东。 所以李泰就是想看看,但一个地方没有所谓普通的良家子,有得只是世家豪门皇族之类的强大势力时,那这区域内的世家豪门土地兼并会怎么样兼并。 说穿了,普通官员也许想要捐钱讨好李世民,世家想要借助这次机会给自己家族多屯点田地,皇亲贵族自然不会打了李世民的脸,而李世民只希望填满义仓后,自己可以去愉快的修建洛阳宫。 至于李泰只不过想要用郑白渠区域进行一次社会实验而已。 一是实验司农官能不能够完成自己对底层的渗透。 二是实验如果失去普通良家子作为底层,只剩下豪门贵族在郑白渠争端,会有什么后果。 至于第三那就是自己真能拿到丰富的前期投资,自己是不是可以试试全材料产业化了。 毕竟这么多钱,不拿来花有点浪费啊! “所以,舅舅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您长孙家到底交多少钱!”李泰不由说道。 “青雀你这么不客气,让我真的很担心啊!”长孙无忌听到李泰的话,很是怀疑道,“你不会拿了我的钱,然后不认账吧!” 李泰听到了这话微微一愣,自然是赔笑,毕竟这初始资金不是还没有到手嘛! 不过,李泰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看着长孙无忌,疑狐道: “舅舅,您该不会要安插人进来吧! 那就成立一个资金监督委员会好了,用于监督资金的流通方向!” “哦,这可以吗?”长孙无忌听到了李泰的话,到是有些意外李泰的好爽,真好说话啊! 李泰挥手道,“我又不准备贪污,派个人过来监督,我也算是多个帮手,有什么不好的!” 李泰以无比不屑的目光看着长孙无忌,呵呵,贪污? 老子是这个项目的督建,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还是政策的制定者,需要贪污! 老子要得是借助这次机会围绕着郑白渠工程养出一个从上游到下游的配套设施。 保证每一笔钱全部都按照市价跟你算,算到最后你会发现,越王府为国为民差点把底裤都补贴进去,才把这个黑洞般资金窟窿给填满了。 所以虽然郑白渠还是一片空白,但一开始就定下来了国家拿走三分之一,越王府拿走三分之一,至于其他的世家合起来拿个三分之一,还是越王府让利给你们了! 怎么样,诸位世家感动不感动! 果然,玩什么阴谋啊,到底是浩浩汤汤抢钱不快,还是坦坦荡荡的做事情不爽。 李泰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干活的活力,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拉拢鸿胪寺 长孙无忌虽然非常不理解李泰为什么这么大方,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毕竟长孙无忌是关陇贵族,而关陇这地方的贵族,贵族名号可是靠拳头够硬打下来的。 在隋唐之前,基本上都是被人叫做关西蛮子的存在。 所以,长孙无忌应该给钱还是给钱了,只不过希望能派个人监督, 李泰自然不反对。 毕竟等到这人过来,那自己也能多个人干活,要知道这世道能干活的人,多在世家中。 好不容易长孙无忌愿意给自己一个,自己拒绝了那才是蠢货。 等到长孙无忌这个外戚跑完,李泰便连午饭都没吃, 直接向李道宗而去。 说实话,李泰自从让李道宗帮忙送高陵些不良卫后, 双方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逢年过节什么的, 李泰也都会主动去送李道宗礼物,以表达感谢。 双方一来二往的,自然也就走得有几分亲近,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虽然这次因为李泰赠送的肉干影响,李靖与李绩两人联手,一波把颉利可汗给端了。 所以李道宗没有了擒拿颉利可汗的功勋。 但李道宗负责扫荡了颉利在漠北的势力,依旧拿下不少战功,虽不足以让他晋升职务,但李世民也赐给了他不少赏赐。 “族叔,青雀拜见!”对比起见长孙无忌的随意,对待李道宗李泰自然恭敬了许多。 “是青雀啊!”李道宗见到李泰,微笑道,“我就猜到你会来我的府上。 圣人让你做得事情,族叔已经在朝堂上听说了, 你来见我,可是要我出钱?” “自然!”李泰点头道,“我前脚跟才跑了舅舅的长孙府, 后脚跟不就来族叔您这来了。 青雀奉命翻新郑国渠缺少起始资金, 这不来族叔你这里讨点投资嘛! 等到郑白渠翻新,那可都是上等水田,更是我李氏族人的根基啊!” “亏族叔没有白疼你。”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李道宗思量了一会儿,道:“这次不仅是我,而且其他李氏族人,也想参与进来。” “族叔,我向来都在高陵待着,跟李氏族人们往来并不亲近。对族人们并不熟悉。” 李泰说道这里,心中不由吐槽了一句,因为你们都跟李承乾太熟。 此刻,李泰继续道:“所以,族叔不如出个人,把想加入的李氏族人全部都汇总起来。 到时候我把开垦出来的土地给族叔,族叔您来分这些土地如何?” 此刻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不免有几分的激动,但很快李道宗却是冷静了下来,道: “这件事情, 还是应该交给宗正才是。” 李泰诚恳的看着李道宗道:“没事, 我跟族中宗正不熟, 交给族叔也是一样的。 毕竟当初若是没族叔把魏旭等忠心将士安排给我维护秩序,当初说不定就被难民冲垮了。 知恩图报之事,青雀还是知道的。所以青雀还望族叔帮忙筹措,毕竟青雀只认族叔!” “好好好,这件事情我帮青雀你张罗!”李道宗看着李泰这般诚恳也开口说道。 所谓宗正是李孝恭,说实话李泰跟李孝恭的亲戚关系更近,但更近归更近,李孝恭一脉更加的亲近李承乾,而不是自己。 所以李泰的目光自然放到宗室双壁之一的李道宗身上。 对于李道宗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李泰是真不知道。 但李泰知道,作皇帝就自己在宗室中一定要有能信任的人,而李泰的选择便是李道宗。 毕竟就现在自己所知道的,讨伐突厥的六路大军中,其中有一路便是李道宗统帅。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道宗便是大唐宗室的脸面,尤其是在李孝恭逐渐淡出军界后,李道宗逐渐被李世民培养起来,成为真正宗室扛旗人。 所以李泰更愿意与李道宗交好。 而自己当初跟李道宗有了善缘,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是说送钱给他,而是送给他宗室土地分配的权利,自己自然能够从他的分配中,看出李道宗的为人。 看看他是不是能成为自己未来在宗室的依仗力量。 说实话,对于李世民的警告,李泰肯定听进去了的,自己不会私下里去结党营私。 但现在自己是因为公事,所以必须要去一个个皇亲贵胄世家豪门拜访,这肯定免不了的。 自己也就坦坦荡荡的来,坦坦荡荡的走,毕竟谈利益嘛,有什么好羞耻的。 而随着李道宗拜访完毕,更把宗室方面的事委托给李道宗。 下一步,正式给唐俭送上名刺,约定了拜访的时间,正式向着唐俭拜见。 看着李泰大大方方送上来的名刺,再加上近日来李泰向着外戚宗室走动显然是取得了一定的战果,所以接下来李泰准备进一步的拜访世家。 但唐俭没有想到,李泰接下来拜访的会是自己,因为不论是五家七望,还是关中四姓,至少比自己这太原唐氏可大多了。 最重要得是,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把牧草种子送给李泰,某种程度来说,双方算不上和睦。 “但……不可能不见啊!”唐俭不由叹息了一下,还是果断作出了决定。 毕竟郑国渠翻新,交足义仓后,剩下来的就是自己的,这对天下所有世家来说,都是足以领他们蠢蠢欲动的肥肉。 就算唐俭本人清高,但背后的家族也会推动唐俭行动。 而李泰第一个找唐俭的目的非常简单,自己需要跟唐俭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唐俭不搭理自己,自己也能把活干下去,但有唐俭的帮衬,那自己就能事倍功半。 没有办法,唐俭还是鸿胪卿,负责管理外族的事务,仅是这就是李泰需要借助的力量。 所以双方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唐俭还是跟李泰约定了时间见上一面。 李泰见到唐俭,倒是马上行礼,开口道:“多谢唐鸿胪大开中门,与我一见!” “越王客气了!”唐俭看着李泰神色平静道,“听闻越王您正要处理郑白渠一事,却不知道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府邸。” “唐鸿胪真就不知道?”李泰此刻似笑非笑的看着唐俭,道:“还是不想要谈!” 唐俭看着李泰,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唐氏自问与越王您私交不深。 甚至我至今都没把牧草种子从突厥手中拿来交到越王您手上,你我间多少有几分的误会。 我有些不理解,越王您怎么不去拜访关中四姓,而是来拜访我唐俭!” “谁让你掌管鸿胪寺呢!”李泰倒是坦然说道。 “还请越王您解惑!”唐俭听到李泰的话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想不通啊。 谷塋 “我想借助这次翻新郑国渠实验我当初的理论,用劳动改变异族,融入华夏的理论!”李泰道,“但这计划的实施,需要鸿胪寺帮忙,所以无论如何却是绕不过你唐鸿胪。” “劳动改造异族……”唐俭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进行回忆,道: “您好像因为这件事情与礼部的豆卢尚书争论过,这件事情好像被礼部拖延了。” 李泰倒是从容不迫的喝了一口茶,才缓缓道: “没办法,如果证明了劳动能够改造异族,那么所谓的诗书教化不就有了新的竞争对手。 对于儒家来说,我这算是在挖掘儒家的根基吧! 所以,最终豆卢尚书选择拖字诀,慢慢把这一件事情给拖没了,我也能理解。” “我也是儒家学子!”唐俭听到李泰的话,倒是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知道,但我的提议对儒家是挖掘根基,但对鸿胪寺却是增强职能,对唐家是切切实实的增加土地!”李泰神色从容道,“怪只能怪豆卢尚书是礼部尚书,不是鸿胪寺卿!” 唐俭听到李泰这话,倒是不由沉默了下来,徐徐道:“这件事如何增加鸿胪寺职能!” 李泰倒是相当从容的说道:“郑白渠的修建需要许多的人力与徭役。 如果想要本国百姓一定程度的下降负担,那这负担就只能够让异族劳力来承担了。 我的意见是征召异族为劳力,协助我大唐进行修建,那些脏活累活自然是给这些异族干! 想要成为我大唐的百姓,不付出点血汗,那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吧!” “但异族终究是异族!”唐俭听到了李泰的话,神色严肃道。 李泰倒是笑着说道:“在他们劳动工作的过程中,他们肯定会改变自身的生活习惯。 虽然血脉无法改变,但是只他们有唐姓,说唐话,行唐礼,忠唐朝。 等到他们编入户籍,我说他们就是唐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说到底,我这皇家血脉,到底也有少许出自鲜卑啊!” “越王您僭越了!”唐俭听到了李泰的话,神色倒是严肃起来。 李泰倒是从容说道: “这不是耻辱,又何须隐藏,正如此,大汉不能民族融合,但我大唐能! 这之后把他们分成了两部分,极少数一部分作为招牌,享受到成为我们大唐子民的优渥。 让他们明白成为大唐的狗,绝对比异族的人要舒服。 另外一种也是我所需要的,我需要他们竭尽全力的为我大唐干活。 且不说郑白渠兴建少不了要有人命填进去,比较起大唐百姓,我宁愿让异族来填!” 听着李泰仿佛恶魔般蛊惑的言语,唐俭皱皱眉头,道:“此事于鸿胪寺何干?” “一开始是没有什么关系!”李泰神色从容道,“但以郑白渠作为标杆,有一部分异族人在我大唐落地生根,成为我大唐子民后呢,那愿意来我华夏的异族是不是就多起来。 到时候这件事情,应该是鸿胪寺管的吧。 对比起只是单纯招待异族使节,送还贡品的小事,这种有序筛选异族的职责,我觉得才是真正发挥鸿胪寺的作用。 而您只要点头的话,那您就是制定这规则的人,是您开创了大唐外交的新里程。 我想此事必然千古留名,您定会成为唐氏族谱的第一位吧!” 唐俭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李泰如果用土地利益去说唐俭,唐俭真的很难动摇。 因为唐俭真不差这么一点土地,而且唐氏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唐俭能压得下。 但从强化鸿胪寺职能上去谈,说实话唐俭真的很心动。 因为这增加的不是利益,而是权利,对于任何官僚来说,对能合情合理的增加自身权利的事真的非常难拒绝。 就更不要说,这件事还真能让唐俭成为唐氏族谱第一列了,如果真的按照李泰所说的把这个制度执行下去,唐俭相信这种制度的变迁,的确能让自己铭记史册。 “若如此,对越王您又有什么好处!”唐俭到底压下贪欲,对李泰说道。 “好处一定要显露出来吗!”李泰看着唐俭道,“只要这个政策成功,本身就证明了除了礼乐教化以外,还有其他的路子能够教化异族,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吧!” “您挖儒家的墙脚,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唐俭听到这话不由苦笑。 李泰对唐俭回答: “谁让我当初嘴贱,被贬开府了。如果不能证明儒家是错的,那我就只能遗臭万年了。 所以我想唐鸿胪应该也能理解我的决心吧! 若唐鸿胪愿意合作,那关中四姓,五姓七望之类的世家全部都交给您来联系如何。 到时候开垦出来土地也交给您来分配,我想对唐氏来说,名望应该比土地更重要吧!” “越王,您真的太令人感到恐怖了!”唐俭看着李泰,自己真的很想要拒绝的。 但是不论对自己,对唐氏,甚至对自己工作的鸿胪寺,都是满满的利益。 面对李泰问都不问而给出的价钱,唐俭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给得太多了。 李泰从容不迫的说道:“因为我觉得我们甚至连政敌都算不上。 你对我有恶感,只是因为你是儒家出身,但托了儒家这一层皮后,鸿胪寺本身就应该是最支持我的!”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鸿胪寺只要跟自己合作一次,自己成功建立起了标杆,绝对会成为比太仆寺和司农寺更加铁杆的盟友。 因为这两者脱离了自己还是能够单独干的。 但对鸿胪寺来说,只要把输送异族劳力成为常态,那就必然需要整个大唐不断需要大建。 因为越是需要大建,越是需要异族劳力,鸿胪寺的职能反而会越发的强化。 也许第一个第二个工程,还是李泰主动提出来去干,但等到第三个第四个工程开始,那就是鸿胪寺求着李泰去干了。 否则没了工程,那鸿胪寺还怎么引入外部劳力,那鸿胪寺还怎么收钱! 甚至鸿胪寺卖人给其他想要大建的人去建设对于李泰来说也是好事。 因为大建越多,李泰才能体现自身的才华。 否则一直轻徭薄赋,这个不能兴建,那个不能打造,那李泰又有什么价值! 而唐俭面对着李泰描绘的美好未来,最终还是选择低头吃饭: “不日牧草种子便会送到高陵的农业学府,还请越王派人接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马周回来了 唐俭选择低头。 毕竟唐俭来自太原唐家,别看现在的唐俭是鸿胪卿,好像是诗书传家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家族算兵曹出身,到了唐俭才成功转职成书香世家。 也正如此,鸿胪卿这个需要跟异族打交道的职务才会交付到唐俭身上。 所以面对李泰从实际利益,家族名望, 职务权利,甚至名垂青史各个角度砸下来的利益,哪怕唐俭真的很想要说不,唐俭发现自己实在拒绝不了。 因为跟越王的合作能合情合理的获得这些。 哪怕自己内心是支持太子的,但越王这一整套砸下来,就算原本无上限的忠诚, 怕也会被直接砸破底线。 更不要说, 现在太子连拉拢自己的举动都没有,如果自己内心真有砝码天平的话…… 只能说李泰把这砝码天平给砸烂了! 从唐俭的唐府出来, 李泰倒是一脸轻松,这一窜走下来,外戚与关陇贵族的事交给长孙无忌,宗室方面的事情交给李道宗,至于世家则交给唐俭。 虽然唐俭的地位比其他两人低些,但严格来说,自己是跟鸿胪寺的合作,这就不一样了。 李泰跑了一圈,顺路去太常那里要来了《广陵散》副本交给了吕才。 吕才当场就把已写好的那封对李淳风的亲切问候,当李泰的面交给驿站人员发到幽州去! 虽然很期待将来手李淳风撕吕才的画面,但现在李泰表示,初质,干得漂亮! 在李泰回到高陵,等待人员聚集时,朝廷也很快给李泰派遣出了个相当豪华的郑白渠督运使小组。 最初的起因自然是杜如晦处理渭水时, 从六部除了礼部和兵部外各自调度了一个人进来,形成了渭河督运使小组来协调各部。 而现在这个郑白渠督运使里的人员组成更加复杂, 除了四部人选以外, 长孙无忌、李道宗,唐俭又相继推荐人塞到这郑白渠督运使中。 毕竟在李泰找到他们后,他们负责出面筹措资金,所以对资金使用需要他们监督。 他们也许不敢出面阻止李泰花钱,但绝对会把李泰每一笔钱都记录下来给身后的人汇报。 毕竟这钱又不是国家的钱,而是自己的钱,看别人花自己的钱,怎么可能不关注。 而整个郑白渠督运使的领头人则是刚刚从渭水上面撤下来的马周。 前脚跟马周才把渭水漕运体系完成,都没让马周喘一口气,便把这位马大人踢到郑白渠督运使来了。 “大王,现在朝廷都这么使唤人的吗?怎么也要放我一个月的休沐吧!” 马周一如往常的来见李泰。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前脚跟完成渭河漕运的收尾,后脚跟就要来翻新郑白渠了。 “先呵呵这新的桂花酿,尝尝味道!”李泰倒先让人送上酒水。 “还是大王您了解我!”马周不客气的夺过了酒壶,直接便是放浪形骸的狂饮。 舔了舔嘴唇道,“好烈的桂花酿,看在这桂花酿的份上,我马周还是继续做牛做马吧!” 李泰道:“给你家送十坛过去!把郑白渠区域全面跑一边, 就当你带薪休假了。 毕竟肯定要等到明年五月份小麦夏收后,到时徭役有空才真正开始修建郑白渠的。” “嗯?”带薪休假的新名词,虽然没听说过,但马周倒听懂了大概的意思。 只不过马周疑惑:“高陵虽然靠近郑白渠区域,但郑白渠区域不算是高陵地界吧。 高陵还能服郑白渠的徭役。” 李泰回答:“百姓自然是过不去。 至于徭役,那自然是以农业学府过去实习的名义拉学生过去增加一下经验。 里面塞上一队徭役照看,我想这样的安排还是很合理的吧!” “好吧,还是您有办法!”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干活得是高陵徭役这让马周大松了一口气。 毕竟其他地区的干活的徭役,跟高陵徭役差太远了。 一直让高陵徭役去干活还没有什么感觉,但自从在杜如晦的带领下,干了一趟漕运,马周自然明白,徭役跟徭役也是有差距的。 更加清楚为什么李泰硬是要用出新的标准化,毕竟哪怕大家都用得是寸尺丈一类的单位,但一个码头一个度量衡这谁受得了。 李泰看着马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继续道: “另外,那个督运使小组的人全部都拉过去,由你带队进行对实地进行考察。 看看他们中有没有什么可用之才,能干活的留下来干活,不能干活的丢到高陵我来看着。 至少不能让人拖后腿了!”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郑白渠转运使小组的成分之复杂绝对让人头疼。 李泰肯出面压制,自己肯定能安稳不少。 李泰继续道:“另外,我在高陵给整个郑白渠督运使小组安排了单独的院落。 旁边不远农业学府,如果有什么资料要查询的,也能够农业学府查询资料。 毕竟农业学府里面水部资料还是挺全的,实在没有那就只能让你们去长安查询。” “还是越王细心!”马周明白李泰的意思。 现在马周可不是挂名在李泰名下,平常往来倒是没什么,毕竟自己是从越王府里面出来的,但办公的地方总不能挂在李泰的越王府。 李泰继续道:“接下来就是勘测整个郑白渠地区了。 一则进行全面的勘测,看看里面土地的组成成分,有多少的良家子,有多少的世家,有多少的贵族。 这个消息出来了,怕有很多人都会趁着水渠修建之前,进行买地卖地。 这些需要你在施工之间完成勘测,我们也方便进行具体的规划。” “嗯!”马周点头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案,这样才能方便驱使他们干活。” “第二点就是,找专业的人做一个评估,需要多少的物资材料以及徭役。 所谓料敌从宽,建设工程也是一样,估算出需要多少的钱粮,建设起来才更加有底气!”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很是疑狐的看了一眼李泰,道,“是市价?” 虽然马周一直以来都跟着李泰一起混,但马周却也没有看懂为什么每次李泰买卖的东西明明都是市价,但李泰就是能够从中赚到钱来。 马周可以肯定的是,所谓市价跟李泰真正花费的价格绝对是两回事。 而中间的利润则是被李泰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收割了。 当然,就算是马周跟着李泰从无到有的建立了高陵,也就能隐约看到一些李泰的操作。 但要是想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说实话马周真做不到,因为马周自己也不理解。 “是市价!”李泰点点头,无比肯定的对马周道,“我们不能给国家增加负担!” 马周听到了李泰这恬不知耻的话,不由感到无比汗颜。 “第三,就是找到合适的地方建立一个村庄。 把码头修建起来,能直接通过运河把需要的修建材料和粮食运输到郑白渠工程中。 而这地方也会成为郑白渠工程的要点,应该怎么选合适,就需要你多跑几趟了!” “还真是麻烦啊!”听到这话的马周也不由感到头疼。 “还有呢!”李泰继续道,“因为用外族人替代百姓,一开始这些异族人会住在一起。 直接让这些人直接跟当地的百姓混居必然会出现混乱,所以要先给他们找个合适据点。 同时要教授他们种植牧草的技巧,等到表现出色的,在挑选出来到其他地区跟百姓同居。 剩下来的人虽然我打算当苦力往死里用的,但到底要给他们准备好基础的生活配套设施。 所以,也需要你来选择个适合的地点!” “我们只是翻新一个郑白渠啊,用得着安排这么多的事情吗?”马周有几分抓狂! 李泰撇撇嘴道,“翻新郑白渠本身有什么难的,朝廷之中能够干实事的大臣难道还少了。 只不过阿耶希望郑白渠以后成为他的储蓄罐,朝堂希望能够通过郑白渠束缚阿耶的花费。 至于我也不过只是随手塞入了打通基层,产业链完善,异族劳动改造等计划。 真等到郑白渠开发出来,我还想要尝试一下集团化生产,甚至工业化生产等东西。” “难怪这郑白渠督运使小组里面被塞了这么多的人。 朝廷六部塞了四部也就算了,宗正寺,鸿胪寺,以及高家都塞了人进来……” 马周此刻听到了李泰的要求,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的关系会复杂到令人爆炸。 “还好,还好!”李泰此刻对马周尴尬的笑了笑,没办法,这事情也就只能辛苦马周了。 毕竟圣旨都下来了,李泰也不可能换其他人给马周顶上。 而且自己现在手上的人,顶多也就吕才与杜楚客两人能够协助马周。 但实际上吕才走了农业学府怎么办,至于杜楚客,让他过去协助别人干活,更是会添乱。 李泰咬了咬牙,看着马周道:“这桂花酿再赠你十坛!” “我像是那种被十坛桂花酿收买的人吗!”马周对着李泰的收买不屑一顾。 “再加酒精十坛!”李泰看着马周道,“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大王您的事,就是我马周的事,一定帮您把这事情给办理妥帖了!” 马周果断答应下来,嘴巴中忍不住的念叨, “我早就想要尝尝酒精了,也就是您,硬是要把它说成是药。 刘神威那里更是下了死命令,绝对不能外流出去,现在终于能尝一尝了。” “你太好酒了,这酒水太伤身了,自然不可能给你多喝!”李泰道, “另外,一起去一趟医舍,我给他下了死命令了,只有我亲自过去,这酒精才能给你!” “大王,您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像是那种喝酒误事的人嘛!”马周不由叫屈。 “这可是了粮食酒多次过滤弄出来的酒中精华,若医者不看着点,是真的会喝死人的!” 李泰倒也没有多说,马上便叫白鹤安排车马,让卢安寿带着众人一起去医馆。 自从丰收后,李泰出手也开始变得阔绰了起来。 当初不舍得酿制的粮食酒,在开放了禁酒令后,李泰也开始酿造了。 当然,李泰的方向可不是为了喝酒的酒水,而是为了制造高纯度的酒精以供应医疗所需。 只不过这味道对嗜酒狂魔马周而言,那吸引力绝对是致命的。 “越王,您怎么来了!”刘神威在医馆中帮着百姓看病。 毕竟医舍看病只要一个铜板,如果实在没钱医舍背靠农业学府,到底财大气粗,偶尔也会施舍药材,免费赠药,所以口碑也一点一点的积累了起来。 而农业学府的那些医科生,尤其那五百从战场上回来的医学生,在这里实习来增长经验。 不得不说,医生这种职业的培养还真的是非常麻烦,哪怕经过了一年时间的边学边实践,用刘神威的话来说,现在放他们出去行医,基本上还是属于谋财害命。 没办法,比较起学生,医者要更加难培养,李泰没什么系统帮助,只能靠实践慢慢磨啊! “今日带宾王过来主要是为了酒精,来给宾王送十坛过来!”李泰对刘神威使了使眼色。 刘神威顿时醒悟过来,对李泰道:“这酒精却是无比酷烈,需要在医者的协助下才能服用,可不能当做寻常酒水来喝啊!” “放心放心!”马周豪气大发的说道,“这年头还有我不能喝的酒水?尽管拿来!” “嗯!宾王你果然豪烈!来人!” 刘神威倒是拍了拍手,马上便有两个手臂有马周大腿粗的壮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把马周双手钳住,按在了椅子上,然后麻利的捆绑起来。 这干净利落的动作,随身携带的麻绳,很是怀疑他们医者的身份啊! “医馆偶尔也是会有闹事的医患,以及一些羊癫疯或者恐水病的病人,所以安排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医者,随时强制使得病患安静,我想您是理解的吧!”刘神威开口对李泰道。 “刘神威,你干什么!绑架啊!越王,他们绑架朝廷命官啊!”马周不由大叫了起来。 “咳咳!还不是你上次偷奸耍滑,逃了老神仙的体检,所以这次拿酒精那就顺路就补上吧!”李泰和蔼可亲的对着马周说道。 马周就是个忌讳行医的人,果断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很可惜,他的战斗力面对两个上过战场孔武有力的医者,直接被强势镇压了。 马周痛心疾首,“大王,越王!我年轻我没病,您就眼睁睁看着我被这群疯子捆着吗!” “我也不忍心啊!”李泰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道,“所以,我会转过身去的!” 瞬息间,马周的脸色顿时灰败了下来! 是的,李泰的最强能力从来不是经营才能,而是钢铁城墙般的脸皮!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与太仆寺的合作 刘神威对着马周进行了仔细的全身检查,望闻问切齐上,甚至连骨头都摸了一遍。 最后道,“宾王的身子骨还健硕,这生活继续下去,应该还有二十年岁寿!” “庸医!二十年后我都还未到知天命之年,你瞎说什么呢!”马周怒气顿生。 刘神威听到这话, 一副从容神色,端起不远的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 “你好酒好色,导致身体亏空也就算了,近些日子为了提神醒脑,不知道吃了什么丹药。 说你能活二十年是给你脸了,你继续这么糟蹋下去, 等到你身体衰弱,怕会有猝死之危。 反正我是救不了了!” 此刻的刘神威一副治不了、等死吧、告辞的三连姿态, 李泰都有些被吓住了。 自己记得没有错的话,马周在历史上虽不能算英年早逝,但的确没有活过贞观。 “应该……没这么严重吧!”马周看着刘神威的样子,略带着几分心虚道。 “我开一副药,你每天晚上睡前喝。 至于酒色,以及奇奇怪怪的丹药也别吃了,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先养一季吧!” 刘神威却也不客气,都是农业学府里面混的,谁还怕了谁不成。 “不要啊!”马周听到刘神威的审判忍不住的呐喊。 李泰很从容道,“安心一点养病吧,你的食宿我给你解决了,也就只一季而已!” “但这冬天会很难过的啊!”马周还是想支棱一下。 “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李泰露出笑容,拍拍马周的肩膀安慰道。 面对李泰的友善,马周能怎么样,在李泰的手下讨饭吃, 自然只能全部接受啊! 不过,不知道是处于释放无处散发的恶意,在郑白渠督运使小组来到了高陵报道后,马周带着他们一一都接受了刘神威的检查,一个个可真是谁都跑不了。 李泰与成分复杂的郑白渠督运使小组见了一面,说了几句客气话,这冬天就在再也没见过了,他们全部都被马周拉着对整个郑白渠进行全面勘察去了。 与此同时,驿站也把李泰和吕才的信送到了李淳风的手上。 李淳风看完后,整个幽州学府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学府里面的学生们隐约听清楚了:吕初质这三个字,至于后面的言语因为过于血腥而被自动和谐了。 不过,李淳风到底是识大体的,马上便写了一封信,表示在夏收前,会安排一批以数科为主的学生过去做交流生,李淳风非常的明白,李泰肯定是缺少劳动力了。 同时, 李淳风偶尔还会需要协助李德謇处理一些后勤工作。 毕竟李德謇经过了几次船只实验, 麾下水师将士成功掌握了游泳这项技能,在得到兵部同意后, 开始对津口周边地区开始了有意识的扫荡。 实际上,也就是让那些退役的捕鱼船只去捕鱼,让他们在渤海湾里面广撒网。 这一路自然会遇到在这渤海湾里面讨生活的海盗。 这些捕鱼船,都是退伍老兵出身,见到对方强横,果断低头认怂,回到津口找李德謇告状,然后报仇雪恨。 当然,如果强盗实力弱小,那这些退伍老兵的捕鱼船自然当场就报仇了! 不知不觉间,整个渤海湾附近的小岛上的海盗据点被李德謇有意识得一个个拔出掉了。 而随着渤海湾占领地越大,到了捕鱼季节,从渤海湾捕到的鱼也是越多。 所以渐渐地,随着捕鱼期到来,便有大量鱼运送到津口给当地人进行加工处理,晒成各种各样的鱼干,整个幽州的稳定性自然而然提升了不少,形成了相当正面的循环。 而幽州学府这种教授改进工具,以及种植田亩的学府,相对儒家之乎者也,更让边境地区的人所能接受,毕竟儒家的之乎者也不能填饱肚子。 但农业学府这种实打实的增加生产力的学科,这些异族人自然能看得清楚。 另外,李淳风还开设了一个叫做风象学的小学科,主要是李德謇坚持不懈的挖李淳风上他的水师舰队,不仅是因为李淳风掌握了六镜花这个军阵,更重要得是李淳风熟悉了当地的天文地理后,能推算大致的天气,对水师舰队来说这实在太重要了。 而李淳风被缠得没有办法,便想培养一些人丢给李德謇做气象员,毕竟自己真不想上船。 只不过这进度嘛……对绝大多数来听课的人来说,基本上是处于听天书的范畴。 毕竟任何技术知识都是有门槛的,就更不要说知天文这种高端技能。 任何人能做到这步,去军队中做个参军绝对错错有余,所以李淳风也只能慢慢的培养! 至于现在,李淳风开着屋子外面雪花飘飘的,还是在热炕上多躺一会吧。 每到北方冬天,李淳风便感叹,这火炕绝对是最伟大的发明,被子自然裹得更紧了。 就在李淳风被被子封印的期间,高陵自然也飘荡起了雪花。 不过对比起幽州这些地方,渭水平原这地方可是要好得多,而且反正是马周去勘测郑白渠将要施工的区域,又不是李泰要那么远的跑一趟,李泰可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 至于修建郑白渠所需要的材料储备,李泰在高陵徭役们回来努力修缮高陵的道路时,就已经把各种各样的厂子给准备好了。 只不过,这些厂子现在主要做得是培养人员,以及靠着高陵修缮道路来维持规模。 等到郑白渠工作真开始时,这些厂子能马上扩充产能增加规模,从而承接下这工程。 李泰伸出手,喃喃道,“朝廷六部九寺五监,都是我需要去争取的对象啊! 争取所谓领导并不靠谱,靠谱的应该是建立起共同的利益共同体。 毕竟跟朝廷机构谈什么感情,谈利益才是最稳妥的,公事公办却又能有大量的利益,才是最能争取他们的办法。 到时就算换了尚书或者寺令,只要想要对付我,那就会受到整个组织从上到下的反扑! 司农寺的话只要今年的小麦维持在三石,那司农寺不说争取过来,但与农业学府之间的关系想来就牢靠了。 至少司农寺为了收成增加,肯定会推动农官的计划。 鸿胪寺等到郑白渠建设完成,尤其是用异族能替代当地百姓修建徭役设施的先例开了后,处于对自身职能的权利的本能强化,应该都会支持基础自己的大建项目。 到了那时候,唐俭是不是自己人也无所谓了,只要鸿胪寺肯配合自己干活就可以了。 那现在要争取的就是太仆寺了。 它掌管了整个大唐的战马,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整个大唐骑兵基石的人物啊。 无论如何,却是要把与太仆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李泰心中梳理着自己在朝廷的关系,离开高陵来到了长安,前去张万岁的太仆寺拜访。 因为李泰之前已给过名刺,双方约定了时间,这次张万岁更亲自在门口迎接李泰。 两人寒暄后,张万岁便是让人安排了酒水,然后道:“不知道越王今日所谓何事?” “我来通知赛马场已经修建好了,拥有马球场、马术场,以及赛马场。 每个场地都能容纳得下三千人以上观众同时观看比赛,配套设施却也已经一应俱全。” 李泰看着张万岁说道,“高陵所能做得事也已经完成,接下来,便需要太仆寺配合了!” 张万岁听到李泰的话,他确实没想到高陵的建设速度会这么的快速。 不过只是今年才开始建设,结果一年时间不到,这场地便已经建设得能够投入使用了。 “还请越王放心,所需要骏马和马术人员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张万岁笑着道。 李泰听到张万岁的话,摇头道,“希望张太仆您在朝堂上主动提出建设赛马场领导小组。 邀请民部,以及少府监派人入住,该向户部交税的交税,该向阿耶交钱的交钱。 否则这钱不论是太仆寺,还是我越王府都拿得不够安稳!” “要不越王您亲自去说如何!”张万岁听到了李泰的话,忍不住的咬牙说道。 “哦,我还要去处理郑白渠的翻新,今日好不容易才抽空来了一趟长安。 张太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实在没有时间啊!”李泰面色不变的说道。 “好吧!”张万岁明白,既然选择了跟李泰合作,那自然要搭上风险。 毕竟牧草计划提出人是李泰,实施机构是农业学府,不论怎么绕自己都不可能绕开李泰。 李泰提出这个计划时,自己便没得选择了,只能选择跟李泰靠近啊! 毕竟如果本质工作做不好,自己又怎么可能被圣人留下来。 张万岁定定心神,既然选择了接收,那就不要再犹犹豫豫。 张万岁马上坐正身子说道,“越王,我们的赛马场不过只是初步的建成,这时候连一点名声都没有,让户部与少府监进来,他们愿意派人来吗!” “嗯嗯!”李泰很是理解的点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个项目,把赛马场的名声给打出来,我觉得马球联赛如何?” “马球联赛?”张万岁听到李泰的话,眉头不由扬了扬,“但团队协作的球员可不好找!” 张万岁这话不是假话,因为现在还是贞观初期,太仆寺的马匹规模也就刚上了一万不久。 又不是已经到李治士气,靠着张万岁以及徒弟几代人的饲养,马匹规模到达了七十万。 所以,马球这项运动虽然出现了,但也还没有成为大唐的全民运动。 张万岁原本只是给李泰准备了那些骑兵出身的退役士兵,让他们作为骑手那也就够了! 不过,李泰却明白马球这一项运动在大唐运动之中的潜力,这是一项被历史证明,几乎成为了大唐国球的运动,甚至这股马球运动的风潮更是成为了全民狂欢。 而李泰则继续道,“一般比赛又有什么意思,张太仆就没有想过去请诸位国公将军吗? 他们的亲卫多数都是征战沙场的骑兵,一个个不个人骁勇异常,而且都精通协作之能。 从这些人之中抽调二十到十五人,组成马球球赛,相信肯定是会很精彩吧。” “这……”张万岁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李泰会这般主动的找自己了。 “而且,这未尝不是给我大唐将领一个解决矛盾的舞台!”李泰继续怂恿道, “毕竟只是他们的亲卫争锋,对于大将本人来说并不直接冲突。 但相互之间如果有什么矛盾,也能够由亲卫相互之间做过一场,从而定下主客。 反正我是不相信朝廷内还真没半点矛盾,与其积压起来到了战场上误事,还不如在马球场上解决了算了。” 李泰心中默默的吐槽道,这就叫圣人不死不灭,徒弟们打生打死! 张万岁听到了李泰这么个话,自己自然不想这么跟一个个的将领去说。 但张万岁清楚,只要自己开口,这些大唐将领肯定是给面子的。 毕竟没有将领希望自己拿到的马匹有什么问题啊。 所以,如果有人能够把整个大唐的名将拉拢过来都参与到这赛马场里,除了李世民以外,怕也只有张万岁能够做到这一件事情了。 甚至李靖在与将领的交情上未必有张万岁强! 一想到了这里,张万岁苦笑道,“好好好,我便是舍上这脸面,一定让诸位将军借人!” 李泰看着张万岁的样子,说道,“张太仆,这些来参加的队员便算作租用,一应伙食消费,全部由高陵承担。 另外我会按照场次给参与的球员发放粮票,甚至金饼,绝不让他们吃亏。 另外比赛时我更是会准备好医舍的医生,尽可能把各种意外压到最低。 至于胜利者,给钱就有些太俗气了,要不太仆寺专门给这一队的人配置一匹良马如何?” “越王,您还真的是不客气啊!”张万岁听到李泰的话,有几分的哭笑不得的说道。 “挣钱,不寒碜!”李泰一脸从容的说道。 “好好好!”张万岁看着李泰的样子,却也只有全部都答应下来再说。 李泰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这算是自己与太仆寺合作的开始。 虽然因为牧草计划,自己与太仆寺的合作已经成为了必然,但若是相互间能更踏实一些,李泰自然不会拒绝!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建议 李泰与张万岁商量好了这件事情后,便没在太仆寺多待,一副公事公办就离开的样子。 而自己则回到越王府,等到明天去宫里找长孙皇后问安。 李泰挑选的时间,那自然是经过了精心挑选的,基本上每到十五初一,便会进宫去。 而自己也能顺路探查一下, 张万岁提出来的建议到底是否有通过。 在第二天早朝,张万岁出列道:“启奏圣人,越王府与太仆寺的牧草计划正在稳步推行。 太仆寺与越王府为了尝试优化马种,便联手建设了赛马场,供给不同马匹在这里优化,接受全民监督与检验。” 听到这话,李世民看了一眼张万岁点点头。 说实话, 对越王来到长安后,第一件事情便去找张万岁, 李世民也已经知道了。 现在张万岁把这件事情给提出来,显然是昨天与李泰商议后的结果。 “爱卿做事,我已知晓,只要把牧草变得能种植,让草原游牧民族如同我汉族一般聚居生活建设城市,让我华夏文明在北方传播,稳定异族秩序,这便是大功勋。 所以无需担心掣肘,尽管去做便是了!”李世民对着张万岁鼓励道。 “尊圣人旨意!”张万岁听到李世民的话,马上道, “不过,这赛马场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敛财,而是为了为国储马,研究草种。 所以还请圣人派遣民部收取赛马场经营所得财务的税收, 同时派遣少府监进驻成员进行技术指导,使得赛马场能健康运营!” 李世民听到这话不由笑了笑, 显然不论是张万岁,还是李泰虽然有所商议,但很显然到底把自己放在心中,所以才会让少府监介入这件事。 “可!” 李世民稍稍的思索,觉得有民部派遣去收税,有少府监过去分利润,那也就表示了从朝廷与皇家双重身份上同意了这件事运营下去。 李世民道,“你这赛马场都还没开始运营,就开始这般收税了,那朝廷可不就成了笑话,先免税三年吧!” 民部尚书窦静思索了一下,倒也没有站出来反驳什么。 毕竟他又不知道这赛马场会多么的赚钱,现在这所谓的赛马场也不过只是个空空如也的空架子而已,连马匹都没有啊! “臣谢陛下恩德,但少府监乃负责技术指导,干活给钱,天经地义,这可免不得。 毕竟就算是徭役也是要管饭的啊!” 张万岁这时候果断的跪下来对着李世民狂舔。 张万岁自然清楚,这赛马场上的分成, 那是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李世民啊! 李世民听到张万岁这般的话语, 倒略带着几分满意的笑了笑。 自从自己想要修建洛阳宫开始, 李世民就感觉自己太缺钱了。 自己不过只是想要修建洛阳宫, 结果就一堆的官员出来腻腻歪歪,死活就是不同意。 要是自己手里有足够的钱,那是不是就能自己修了。李世民不知道。 但对比起贞观初打突厥时的省吃俭用,这时候的李世民对继续省吃俭用有些迷茫了。 毕竟当初是为了打东突厥,而现在颉利可汗都被抓到长安了啊! 所以,自从东突厥被灭了之后,李世民开始变得奢靡起来了。 李承乾看着张万岁成功的让李世民通过了赛马场的建议,李承乾却不由增添了几分阴郁。 因为这个赛马场是太仆寺与越王府联手的产物,它肯定是自己弟弟李泰的手笔。 对比起其他朝廷大臣,李承乾比其他所有人都要来得有信心的多。 因为那可是在八岁解决蝗灾后,一举一动都没错过的李泰啊,李承乾相信绝对能赚钱。 而这要是赚钱了,李承乾感觉,太仆寺怕是会成为了李泰手中的马前卒了! “杨广!”李承乾在自己的心中默默的说出这两个字,贴在了李泰的额头上。 这些日子,李承乾都是跟着魏征在修隋书。 而越修隋书,李承乾就越是能够从太子杨勇的身上找到那一种莫名的代入感。 比如自己跟杨勇一样都是太子。 比如都有一个叫做李纲的老师。 比如都有一个充满威胁的弟弟。 一想到前辈的教训历历在目,李承乾怎么可能不担心李泰这个家伙。 但李承乾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李承乾完全找不到李泰的破绽。 相反得,李泰总是能够通过奇思妙想拉拢着朝廷的重臣。 从最初的司农寺,民部,接下来又把手伸到了太仆寺,就连原本与自己走得挺近的鸿胪寺,自从参与了什么郑白渠督运使小组后,也跟自己疏远了。 在李承乾看来,李泰就是活脱脱的杨广翻版,而杨勇则是自己未来可预见的下场。 所以,看着李泰的计划步步推行,自己最大的倚靠,李纲此刻却卧病在床。 李承乾只本能的觉得事情不该如此发展,但怎么样去做,李承乾却并不明白。 李承乾满腹疑虑的上完了早朝,便向李世民请准后就去看李纲去了。 因为在这朝堂上继续的待下去,李承乾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安全感,也就只有在立李纲身边,李承乾才能够感受到那种,别人为了自己燃烧殆尽的温暖。 “见过老师!”李承乾过来见到李纲,便亲自给李纲送汤药。 李纲再三的拒绝,但终究还是拗不过李承乾,让李承乾服侍自己把汤药给喝了下来。 李纲让周围的仆人们撤了下来,然后看着李承乾道,“太子,您今日是否有心事!” “老师……”看着李纲一样便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自从我开始修书后,与学识之士交谈,原本以为能有所成长。 但这些日子,青雀先拉拢鸿胪寺,如今又与太仆寺合作,细数来九寺已有三寺支持青雀!” “太子,您心急了!”李纲看着李承乾开口说道。 说到这里李纲伸出手,撑起了身体,而这时候的李承乾则连忙过去把李纲搀扶了起来。 李纲缓了一口气,道,“如今圣人春秋正圣,谁先冒头争权夺利,反会为王前驱。 您是无需与越王相争,因为越王望而不得,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步步争先。” “还请老师交我!”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不由耐下心,对李纲求教。 “您是太子,您所处的位置,就是越王所渴望的终点!”李纲道, “所以,您需要得不是如同越王一般步步争先,而是要耐下性子去等!” “等?!”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却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想等啊! “是的,等!”李纲看着李承乾说道,“等到越王的作用下降,等到越王犯错。 越王步步为先,难道就真的没有半分的破绽吗? 越王合纵连横,难道相互之间就没有相互的龃龉吗!? 所以,您需要得并不是如同越王般的争夺,需要得是耐下性子去等待! 这是在圣人面前一场漫长拉锯战,您要得只是不犯错,而越王要得是立功,还不能犯错!” “谢谢老师指点!”李承乾听到李纲的话,不由对李纲行礼。 李纲从容道:“好好修史,好好认识才干之士,您与越王的斗争绝对不可能只是现在。 您需记得您不是孤家寡人,您的身后有着无数愿意为您效劳的追随者。” 李纲说完躺在了床上,李承乾连忙把被子给李纲盖了上去。 这个冬天对于老人来说还是太残酷了。 而李纲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寿命已经快要到极致了,但自己的执念却依旧放不下。 自己只是希望培养出一位合格的太子而已! 当初的杨勇,个性宽厚温和且率真,为人谦逊好学,然后被嫡次子杨广给赐死了。 当初的李建成倾财赈施,卑身下士,然后在玄武门被嫡次子李世民干掉了。 现在自己又称为了李承乾的老师,而对手又是这般妖孽的嫡次子越王李泰。 李纲突然就感悟到了诸葛亮那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悲愤之情。 自己都已时日无多了,为什么自己每次培养太子,都会遇到这样鬼叼而强大的对手呢! 就在李承乾去见李纲时,李泰入宫去见了长孙皇后,一边吃着小天酥,一边喝着点睛羹(桂圆莲子羹)。 旁边的长乐看着李泰直接拿起碗来喝的样子,却是露出了相当不可思议的神态。 因为李泰吃东西,一点都没有宫廷礼仪,但却又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当然,每日李泰进宫时,长孙皇后都会准备很多小点心。 一般上被宫廷礼仪管束的他们,在李泰的身边才能吃得尽兴。 当然,吃多了,还是会被长孙皇后教训的! 而李泰过来不说别得,像一些民间吃食李泰还是会带过来一些。 所以长乐公主每次还是很期盼李泰回到宫殿里面去的。 “如今已到了冬天,这外面更是飘荡起了雪花。若高陵无事,你在大朝会前,先在长安住着也就是了。” 长孙皇后心疼的看着李泰的吃饭姿态,一边安慰,一边又接过碗碟准备让人再给李泰盛。 “够了够了,再吃,就吃不了午饭了!”李泰连忙拒绝,然后摇头道, “赛马场的事情,还需要我盯着,就算是郑国渠翻新,等到马周他们勘测完毕,回来还要商议一个总方案,到时候资源材料进行调度,还是要在高陵实施!” “青雀你啊,这么懂事!”长孙皇后感叹了一句,话锋一转,“那就再吃一碗点睛羹吧!” “好!”面对着老妈觉得你肚子饿的要求,李泰也只能把碗交给侍女。 不过很快,开完早朝的李世民也来到这里,李泰连忙把碗放下来,去迎接李世民。 “今天应该青雀来问安吧,观音婢,你都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给我也来一份! 近照起得有些晚了,却是没吃上早点!” 李世民倒是大步的踏了进来,鼻子动了动说道,“点睛羹?” “二郎就是笑话我!”长孙皇后笑了笑,却也快步让侍女给李世民送上了汤羹。 “见过阿耶!”李泰对李世民行礼后,马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喝汤。 李世民看着李泰随意的样子,不由笑了笑,他就是喜欢李泰跟自己相处的那一股随意。 以前在秦王府时怎么样,现在自己成了皇帝对待自己还是怎么样。 比较起李泰,李承乾与自己相处的方式,却让李世民感觉到明显的距离感。 李世民吃了几口汤羹,拿着丝巾擦了擦嘴巴,然后对李泰说道: “太仆寺提议的赛马场是你让张万岁在朝堂上提出来的?” 李泰连忙把东西放下,点头道:“是的!” “为什么?牧草计划关乎国家大计,张万岁勤勤恳恳,决然不会出现阻挠之事。 你为何要跟张万岁提出如此的计划!” 李世民不由眯着眼睛说道。 “有两点吧,第一我觉得太仆寺不拿钱,我不太信任!”李泰义正言辞的说着奸臣话,“只有拿了钱的人,我才相信他能为牧草计划的推行尽心尽力!” “胡闹!”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哭笑不得道:“张万岁自从跟随朕南征北战,到如今的太仆寺可谓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凡对国有利之事,他定然不会拒绝,你这是侮辱了他!” “那太仆寺多拿一笔钱,跟这没什么关系吧!”李泰疑惑道,“忠臣就不能多拿钱吗?” “歪理!”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冷哼了一声,“其他理由呢!” “我觉得阿耶您太辛苦了,连修个洛阳宫都有大臣叽叽歪歪的。 为什么不自己存钱,自己用钱支付徭役,然后修建呢,所以便是让少府监也加入进来!” 李泰道,“自己花自己的钱,朝臣们总不能够再叽叽歪歪说不能修洛阳宫了吧!” “你这孩子——朕是皇帝,哪里缺钱了!不过你这孝心还是很不错的,阿耶心领了!”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摸摸胡子,感到相当欣慰,不过这拿钱,多少有些拉不下脸。 不过李泰则继续道:“阿耶,不只是是修洛阳宫,比如您以后想要收购王右军的书帖呢! 直接拿朝廷的钱去换,以您的操德肯定做不出来的。 所以还不如想办法平时的时候多存些私房钱,为自己喜好花费的时候就用这钱。 免得朝臣们又一哭二闹的,弄得糟心!” “嗯嗯,这倒是有几分道理!”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这倒是有几分赞同, “按你所说,好像的确要把皇室用度与朝廷用度分开来。 不然朕随便花点钱,魏征那老农就马上就跳出来动不动就直谏,的确有些受不了!” 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话,笑呵呵道:“这不就是社稷有圣人,大唐有忠臣嘛!”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文科的用法 虽然李泰与李世民在闲聊,聊完了后李泰便出宫回高陵去干活了。 毕竟身为皇家子弟,尤其是还想夺取皇位的皇家子弟,情感这种事情哪来得那么丰富。 老子要干活,老子要功勋,老子要让大唐更伟大!这才是正常理念。 但李世民到底把李泰的话放在心上,主动找上房玄龄, 表示要把皇帝用度跟朝廷用度切割,希望房玄龄在朝堂上对自己进行支持。 对李世民突然提出这个办法,房玄龄是没想到的,但房玄龄还是支持的。 而对李世民的这个想法,朝廷中也很快便是分成了两派进行讨。 某种程度上来,在皇宫用度跟朝廷用度做出切割, 然后朝廷给皇室发放俸禄, 也是符合公羊派的“天子一爵”的思想。 所以虽然有所争执, 但最终应该会同意下来。 只不过,真正难得是做完切割之后,肯定会加重少府监的职能。 那到底什么是朝廷的,什么是皇帝的,财务需要具体划分,以及每年朝廷需要供养皇帝多少钱,这些都需要皇室与朝廷进行细细梳理。 所以李世民虽然提出建立内帑加强少府监,甚至连房玄龄为代表的朝廷重臣也都同意了。 但这过程需要怎么样划分资源与权力,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操作。 这种事情,就需要内侍跟朝廷重臣慢慢吵架了。 李世民本人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对其他官僚来说,越在底层越是能感受到权利的变化。。 所以那可真的是寸土必争,双方有得摩了。 可以说,随着李世民提出这建议后,整个大唐既不关系周围边疆事务, 也不关心朝廷其他内政,都一门心思都放在这场权利切割的盛宴中了。 没办法,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一次皇室与朝廷之间的利益切割。 而在这过程中肯定是会产生对国家来说细小, 但对个人来说富得流油的利益。 就好像是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一座山,但时代的一粒金沙落在个人身上那就是一座金山了,也许会被压死,但运气好更是更够搏一个终身富贵。 当然,对比起文官在为这件事争夺属于自己的利益,武将们因为没波及到,倒安静得多,而张万岁开始一家一家往将军府邸的跑。 绝大多数的将军府邸,面对张万岁的邀请,这个面子肯定是会给的。 毕竟张万岁掌握着马匹,作为将军,谁脑残了会跟后勤过不去。 而且张万岁还这么给面子的亲自过来邀请,自己不过只是出十几二十名的亲卫而已。 只不过,随着一家家的府邸跑过来,有容易的,比如李靖知道了始末之后,表示会派遣亲卫加入其中。 当然也有比较难处理的, 比如说尉迟敬德, 那傲气神态一副我派人去是给你脸面了。 哪怕他的确加入了, 张万岁以及身边的人也看得窝火。 从尉迟敬德的府邸出来, 张万岁身边的韦盘提忍不住说道: “老师,此事何必您亲自来跑,交给弟子跑这趟就是了,这般求人的罪,您又何必遭!” 张万岁听到韦盘提的抱怨与关怀,却是坦然笑了笑道: “我不过一降将,蒙圣人信赖执掌太仆寺。说起来,朝堂人才济济,你觉得缺我一个吗?” “……”韦盘提听到张万岁的话,沉默了一下,挣扎道,“老师也是很优秀的!” 听到自己徒弟的维护,张万岁笑了笑道: “不缺的,实际上换一个军中的人来,又有谁能比我这个军中出来的大老粗要干得差了。 我所能做得事情,也只是帮圣人把这事干好,所做得也不过本分二字。” “老师……”韦盘提听到张万岁的话,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我知道你对越王心中有几分的怨气。 觉得越王什么事情都没干,除了修一个赛马场,其他事都让我们太仆寺来做。” 张万岁看着韦盘提的样子,却是道, “但你需得明白,这大唐不仅是圣人的大唐,更是我们的大唐。” “我们的大唐?”韦盘提听到张万岁的话却带着几分茫然,他完全无法体会。 而张万岁则从容道:“因为你不是跟秦王南征北战一路过来的,所以你很难体会这感觉。 但对我们这群跟着秦王南征北战过来的老将来说,都能感受到大唐不仅是圣人的大唐,里面更是有着我们自己的心血与信念。 所以,只要能让大唐变得富强,我们都愿意去做,毕竟以我的能力,也就只是如此了!” “老师……”韦盘提听不懂张万岁言语之中的那种莫名使命感,但韦盘提能感受到,对张万岁来说,拉下面子去邀请各个府邸将士加入到马球行业却是甘之若饴。 “我们接下来准备去哪个府邸?”张万岁对韦盘提道。 韦盘提连忙拿出了一份卷轴,看了卷轴上记录起来的名字,说道: “接下来是河间郡王,任城王,翼国公等人的府邸。” “先去投名刺看看这些人反应!”张万岁道, “趁这时间,顺路跑跑其他将士,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参加这赛马场的。 毕竟我们也不只是马球,像是马术,赛马总归需要人参加的!” “好的,老师!”韦盘提连连答应道,“我这就下去制作拜访的名单顺序。” 张万岁看着韦盘提兢兢业业的样子,仿佛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挥了挥手便先回太仆寺,毕竟一天能拜访一家顶尖将门对张万岁来说效率已是杠杠的了。 而这些需要自己一家一家去跑,那是半点的懒都偷不得。 不过李泰倒也没有韦盘提所想的那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而是来到农业学府的图书馆中。 “今日越王怎么会有空过来,倒是稀客?”颜勤礼看到李泰不由惊讶。 “稀客什么啊,我也常常来这图书馆看过书的啊!”李泰看到颜勤礼争辩道。 面对李泰略带着几分睁着眼睛说瞎话,颜勤礼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 好吧,李泰被看得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就算是自己的脸皮是铜墙铁壁,面对着这种真挚的目光,还是有几分的挂不住脸。 声音低下来道:“偶尔也是会来这图书馆看书的!” 颜勤礼收回目光,疑惑而正色道,“不知越王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想从文科调度一些人手!”李泰平静道,“我准备在高陵以及长安坊市中开设书局,刊印一些文书,主要就是讲述农业学府取得的成就,以及介绍农业学府的书局。” “这未免有几分自吹自擂之嫌!”颜勤礼听到了李泰的话,神色带着几分尴尬。 说实话,这种事情,颜勤礼倒还真没想到过,毕竟这年头书可是相当神圣的。 “没办法,我也没有见其他儒家的读书人吹我们学府啊!自然只能让自己人进行吹了!” 李泰倒是无所谓道,“否则,农业六科为什么会有文科呢!”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颜勤礼脸上倒是流露出了几分恍然大悟的神色。 一直以来颜勤礼最不明白的就是李泰设立了文科,但却不见李泰对文科有任何扶持。 相反的,李泰更重视的却是数、医、墨、乐等几个副科。 数科随着漕运体系与徭役体系推行,数科人才基本都被这两处地方给吸纳了。 医科的医舍计划现在处于停滞的阶段,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基层医疗人才不够。 毕竟数科还能够用边学习便进步的方式慢慢来,但医科就真的需要靠着时间去熬了。 乐科虽没明显扶持,但吕才是乐科出身,对乐科有着自己的定位,一样在稳步的推进。 至于墨科,虽然李泰并没有太多的计划,但每年给墨科拨款是最多的。 而墨科在漕运体系中所拿出的度量衡与其他技术工具也都发挥了作用。 也就只有文科,基本上所有的文科学子只是单纯的参与到图书馆抄书中。 虽然对于世家来说,这是存续的重要计划,但对文科学子个人而言,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图书馆吧。 毕竟图书馆发展到极致也就只是图书馆管理员,这又算得了什么。 而在农业学府开了快要三年时,李泰终于想到文科的学子们就要毕业了。 说实话,李泰并不是忘记了这些人,而是自己给他们安排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 李泰最希望的自然是让他们成为报社,然后成为自己的口舌,跟着儒家互喷。 别看现在的李泰好像弄得风风火火,丝毫没有见到李泰被打压的样子。 那是因为李承乾还没明显得跟李泰形成对峙局面,否则李泰名声怕早就臭不可闻了。 所以未雨绸缪,准备报社组织,不求在士族之中把自己的名声洗白,但至少要巩固自己在基本盘的名声,这才是李泰希望做的。 毕竟舆论阵地,自己不去占领,那别人就会去占领。 而自己培养出来的文科学生太少了,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支撑起跟儒家论战的艰巨任务。 李泰毫不怀疑,要自己稍微露出这么一点意思,哪怕儒家对付不了自己,但也会把文科学子的根给刨了。 而文科学子跟其他学科最大的不同在于,其他学科的学子出来,直接就职跟传统学府出来的读书人不是直接的竞争关系。 这些人干着苦活累活,儒家学子睁一只眼闭一只也就当没看到,甚至他们还巴不得这些脏活累活交给了农业学府出来的人来干,而自己去干清贵的活。 毕竟农业学府,本来就是干田舍郎干的活,而自己这些儒家学子自然是读得圣贤书。 但文科学子出来后,那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文科学子跟他们是直接的竞争关系。 他们将来的唯一出路肯定是向文官发展的,而很可惜这个时代科举考核是不糊名的。 除非李泰能得到儒家的承认,否则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想要通过科举考试成为正式官员这几乎是不现实的事情。 那真是看到一个名字封杀一个名字,可以说是绝无幸免。 想要通过的唯一办法,就是重点培养那些同名同城的学生,说不定就因为批卷人眼睛看错了,所以糊弄过去了也说不定。 就现实来说,哪怕科举这条看起来相当崎岖的道路,对自己而言也是封闭的。 所以没办法,向上层走走不通,那就只有向下走了。 李泰便打算在长安各个坊市建立书局,专门出售农业学府的杂志,传播农业学府的思想。 而除了长安以外,渭水渡口也不能放过,把农业学府思想在渭水流域先给传播开来。 毕竟跟儒家走硬碰硬的路线是走不通的,自己应该想办法先把思想传播到儒家势力薄弱的农民百姓中,这才是自己需要去做的。 当然,李泰很想要办理报纸,但说实话,以这个年代的生产力,以及这时代的识字人数,办报纸绝对是亏损的,除非能让报纸遍及全国否则谁开谁亏损。 所以李泰还是选择从一月一份的杂质,或者半月一份的半月刊入手。 写些心灵鸡汤,加些吹农业学府的话,先应付着也就是了,至少这是能挣钱的。 对李泰而言,这个书局最重要得,是能养活这些从农业学府出来的文科学子。 说实话,作为引路人角色的李泰非常清楚,自己不能交给这些学生文化知识后,然后就一脚把这些学子踹到社会上让他们自生自灭。 因为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是出走后的娜拉面对着这个残酷的世界,要么堕落,要么回来。 这种做法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当然最大可能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反而被儒家的给吸收过去,说不定还会转过头来批判自己,尤其是自己失势的情况下。 所以,自己必须要给他们安排好以后的去处,满足他们物资与精神的双重的尊重。 “先做书局出售杂书与杂志,等到熬个几年,等到书局稳定下来,就能让一部分人成为蒙学老师。挑选优秀的学子,直接入学学府,这样的话,农业学府的根基也算是扎根下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信息茧房 “我去把文科学员挑选出来!”颜勤礼对李泰道。 而李泰点头道,“第一批先挑出一百人吧,让他们先把架子搭建起来。 等到明年学员们正式毕业,也能把一部分毕业的学员们即刻填充进去。” “遵令!”颜勤礼马上答应李泰的话语,接下了这命令。 李泰稍稍沉默一下,又对颜勤礼道,“另外这些人, 我想先见一面。” 颜勤礼不知道李泰想要做什么,但这时候,颜勤礼还是对李泰点头。 很快,颜勤礼便发布告示,要从文科挑选学员去书局之中干活。 对很多文科学员来说,不说甘之若饴,但至少都相当踊跃的报名。 倒不是他们知道这书局是为着什么,而是因为他们就好像临近大学毕业的迷茫大学生。 突然前面有了一条路, 那就想要走走看呗。 说实话, 很多事情最怕得就是对比,一直以来他们感觉自己的文科最是爹不疼,娘不爱。 纯粹农科出来的人基本上要么留校培育良种,要么成为农官传播种植技巧。 从数科出来的人奔向了漕运体系与徭役体系,医科出来的人医舍计划的推行缺口重大,乐科本身就有着辅助与组织力的效果,至于墨科,基本上留校总不会亏了。 也就只有自己,除了留下来成为学校图书管理员,自己好像就没其他意义了。 但就在自己迷茫时,学校开始建设书局,这让很多即将毕业的学子有了一个隐约的方向。 想着学校的老师向来是靠谱的,自然报名踊跃起来。 而颜勤礼也没预料到这件事情在学员中会这么的踊跃,挑挑拣拣倒也凑出了百人。 然后在学校的大会堂中与李泰一起开会,主要是一般教舎可装不下这么多人。 说实话, 对李泰这个祭酒,这些学生们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第一次看到李泰,他们的目光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的惊讶,甚至有几分难以置信。 因为李泰现在也不过只是十岁,不过这个冬天过去了,也就十一岁了。 这就是李泰有些不想要出现人前的原因,自己的年龄太小了,就算自己想与对方亲切交流,怕也未必能够轻易被人认可。 如果不是因为文科关乎自己的核心计划,李泰也不想要走到台前。 但没办法,文科不关乎思想,而想要贯彻自己的意志,必须要自己亲自来。 李泰俯视众人道:“诸君,我是越王李泰,也是农业学府的创始者与祭酒。 如今我们都站得辛苦,想来没有谁希望听到本王长篇大论吧!” 听到李泰的话,下面的学员们先是愕然,继而哄堂大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颜勤礼出面, 才让学员们安静了下来,让李泰继续说话。 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话筒, 若是太嘈杂了声音可听不清楚。 李泰见到众人安静下来, 伸出手指比出一个一字,道:“诸君,有谁还记得我们学校的校训是什么?!” 众人愣了愣,有一人突然叫出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很好!”李泰听到这话,用力握紧了拳头,道,“那位喊出这话的学员,还请上来,来到这讲台上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学生上来到李泰的面前,而李泰看着这上来的学生不由愣了愣。 这不是自己安排的托啊,难道还真有学生有空去背了校训? 而陈楷手足无措的站在了李泰的面前,他倒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露脸! 李泰看看比自己高上好些个个头的陈楷,从容的笑了笑道: “你可知安排你们进入到书局中,我为何会提到我校校训!” “因为书乃学识之根基,安排我等进入书局,便是要我等为往生继绝学!”陈楷大声道。 “很好!”李泰看着陈楷大声的呐喊,倒是相当欣赏陈楷的魄力。 不过,李泰开口说道:“诸君,你们可否知道,我为什么要建立农业学府!” 李泰倒也没有等到众人回答,而是继续道:“那是贞观二年,蝗灾遍地。 我在长安城内见到得是国泰民安,但是我离开了长安城,来到外面,见到得是野有饿莩,靠长安施舍的一碗稀粥度日。 从此,我便是立下志愿,要让天下百姓都吃饱饭!” 在场学生听到这话不由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段故事他们都亲身经历过。 当初在城门口等待着的稀粥的百姓中,甚至有着他们的身影。 也正因李泰后来招募流民高陵屯田建设学府,他们才活了下来,甚至都成功读上了书! 李泰高高举起手,然后拥立的握紧拳头,随着自己的话语,拳头更是用力! “而我在实现愿望过程中,建立了农业学府。 因为我发现我一个人是有极限的,我需要更多更多的人来协助我。 我们需要研究最优秀的种植技术,需要最优秀的种植良种,甚至需要最优秀的农业官员进行指导。 我需要很多人帮我一起实现这个愿望!”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在场学生看着李泰的目光不在只是单纯的好奇与尊敬,而是看着李泰的目光带上了尊敬。 因为农业学府的学子有两类人。 一类是当初收拢的第一批难民,虽然有500文入学条件,但李泰以免息借贷让他们入学。 另一类自然是高陵或者长安附近的良家子,他们家里跟着李泰混真正赚到了钱,吃到了高陵发展的福利。 所以,这些人都清楚,李泰并没有空口说白话,而是真真切切的在干活。 “而现在,我经过了数年培养,培养出了你们,培养出农民的读书人。 你们知晓种田的艰辛,明白种田的技术,更重要得是你们识字。 我成立书局,是为了单纯的让你们有一个去处吗?不是的! 我是希望你们能帮助我传播农业学府的成果,让大唐再无饿殍。 我希望你们能让农民知道有一群为他们说话的读书人,让他们拥有知识与尊严! 我希望你们能如同星星之火,照亮整个底层的农民,启迪他们的智慧与梦想!”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在场的学生们都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李泰的话语,是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的事,这是那么遥不可及,仿佛梦幻一般。 这些人或是从难民出身,好一点的却是良家子,但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活下去本身就是他们最大的梦想了。 什么知识与尊严,什么智慧与梦想,这是他们应该想的吗! 但语言就是有这么神奇的力量,如果从未说过,那人们还浑浑噩噩,但真听到言语中所描绘出来的美好愿景,那就是会有人甚至愿意为了那从未见过的美好愿景赌上自己的性命。 李泰微微的喘口气,看了一眼,此刻看着自己,目光中冒着星星的陈楷,缓缓继续道: “所以,我需要得并不是为了工作而在这书局之中混日子的人。 若如此,我宁愿你们去做农官,去做仓尉,去做徭役,因为那些更能获得现钱。 我希望的是能够如我一般,向农民传播农学,传播知识的使者。 可以说,你们已经从底层的泥泞中踏出一步,但书局的任务是向向更多底层农民伸出手,把他们也拉出泥泞的底层。 让更多农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仅仅只是纳粮的工具! 这是书局负责人的使命,你们的目的不是工作,而是成为农民最信任的发声人! 而你们重将因你们传播的思想,而彻底改变这个世界!” 听着李泰的话语,在场众人呼吸都变得粗了几分。 对这群绝大多数都还没有满十六岁的孩子们来说,这种使命感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恨不得在这时候就肝脑涂地。 哪怕用自己的血铺平这一条农民的道路,对他们而言仿佛也在在所不惜。 而李泰微微伸出手,然后用力的握紧,虽然没有言语,但所有人都本能的安静下来。 他们的目光全部都看着李泰,仿佛看着自己的信仰。 李泰道:“现在让大家做出决定,是对大家不负责任,更是对书局负责人的不负责。 所以,所有学员全部都回去做出成熟稳重的思考,到了明天,再过来跟颜科长这里登记。 我希望大家能够做出慎重的思考,智慧的决断。 因为如果要与我做志同道合之人,那这条道路,必然是无比的坎坷与曲折。” 李泰说完了这一句,便对众人行礼,而在场的学生却也连忙还礼。 而李泰拍了拍陈楷的腰部,道,“大丈夫当立远志,继而九死无悔。 所以别一激动就做出决定,因为我真正需要得是志同道合的战友,而不是需要你们纯粹的报恩,明白了吗?” “楷明白了!”陈楷听到李泰的话通红着双眼,对李泰道。 很快的,这场会议便结束了。 颜勤礼组织这些学员离开之后,才对着李泰说道: “没想到,越王您居然会劝说他们离开,明天不知道会有多少的人会重新回来!” “大多数会回来吧!”李泰从容道, “到时候,把他们安排到书局中,然后抽调学校中的学生,每隔半旬出本册子。 一则介绍农业学府的理念,二则介绍农业学府的功勋,三则多写些劝人向善的农业文章。 四则写些立意向上的话本故事,记得别写全了,要连载!” 听到李泰这么的说,颜勤礼有几分哭笑不得,不由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有辱斯文!” “书本的意义在于传播知识,只要这个知识对于百姓有利的,那就值得传承!” 李泰道,“至于所谓有辱斯文,那好像是儒家的定义吧,你觉得我会在乎儒家?”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颜勤礼却也不由感觉到无奈。 李泰与儒家之间,至少到现在为止依旧是一个解不开的扣子。 只要李泰不明显的违背礼仪,儒家的普通规矩是束缚不了李泰的。 至于自己能怎么办,谁让自己还是越王府的文学,只要李泰不是特意的侮辱儒家,自己也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否则,自己怕也早就被李泰给气死了。 所以,颜勤礼也没有再劝说什么,而是认真的去执行李泰的命令。 而李泰明白自己与颜勤礼间到底是有几分理念上的分歧的。 但即使如此,该用颜勤礼还是要用的,毕竟这年头愿意跟着自己的儒家子弟真的太少了。 所以,李泰也没在颜勤礼面前遮遮掩掩,都是直接的展现自己对儒家的态度。 这样双方间,反而有相处的空间,追求一个求同存异。 否则自己真的装出一副自己很喜欢儒学的样子,但来自现代社会的李泰是真的做不到完全按照儒家标准的君子。 这样矛盾积累下来,反而会让双方生疏,甚至形同陌路。 而相反的,在求同存异之下,颜勤礼虽然头疼李泰对儒家的态度,但也愿意作为李泰与儒家间的缓冲,从而成为李泰助手帮助李泰干活。 像这次,颜勤礼选出来的这些学生,也都对儒家抱有好感,或者中性态度的学生。 李泰不知道颜勤礼的态度吗?自然不是! 而是李泰自己也不希望上来的都是些批儒批孔,恨不得闹出一个大新闻的家伙。 别看着李泰现在讲话的时候慷慨激昂,但真做事,李泰恨不得自己的书局能够多苟个几年,最好一直就在底层进行大面积的病毒式发展。 因为李泰清楚,没有足够时间去沉淀,去传播自己的思想,儒家分分钟把自己的思想打成异端甚至成为道争。 真到那个时候,自己活下来容易,但书局想要活下来就难了。 至于这些被李泰放走的学生,李泰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 因为在农业学府这么个信息茧房之中,他们原本没有静下心来思考也就算了。 但静下心来,周围问上一圈,问问愿意不愿意跟着李泰干,愿不愿意一起实现让天下百姓能吃饱饭的伟大理想,那肯定是会啊! 所以,如果没这一天时间让他们冷静以及去询问,他们也许还会以为这是他们一时冲动。 但给了他们一天考虑时间,反而会让他们坚定这是自己内心的抉择! 而事实上,李泰在农业学府中放了托,在这天不断去重复谈论这件事,不断给与暗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邯郸学步 书局的计划,如同李泰所预料的稳步推进。 那些离开的学生经过一天自习思考后,反而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组建书局。 李泰的话语有没有感染到他们李泰自己却也没把握。 但李泰可以确定的是,绝大多数学生绝对是回去仔细的思索一下后,发现真正能发挥自身知识的也就只是开书局这一条路而已。 其他的,要么跟自身体系内的人竞争农官, 要么跟明经进士科目的人竞争。 前者还是有可能的,但后者还是先回地方去慢慢考试吧,先获得来长安赶考的资格再说。 再次重申一遍,这些人的出身是良家子,不是世家子弟,更不是庶族地主。 对这些家庭来说,供养一个孩子三四年的时间读书他们能做到,但只要不是那种特别有赌性, 或者有长远目光的普通家庭, 那真的是很难供养一个孩子持续读书的。 倒未必是他们的短视让这些孩子不得不选择能够马上可以变现的工作,而是他们的家庭承受不起一直供养一个不事生产的劳动力,尤其学习本身还是一件非常花钱的事。 所以,到了书局中,既能赚取到自己的生活费用,又能够让自己拥有继续学习的资本,尤其这工作看起来还是个相当体面的活,这些学员还是相当乐意的。 就好像图书管理员,虽然在李泰看来,这个职业要么是摸鱼首选,要么是大佬专属。 但对绝大多数学生来说,希望成为图书管理员,只是因为这职业是既体面,又能帮助他们继续深造的职业, 所以图书管理员的竞争在学校内还是相当激烈的。 不过,农业学府很大一部分职务,其中包括了图书管理员,都只能是农业学府学生或者老师担任, 如果在学校中没有正规的身份,是不能在学校里任职的。 这也是陈楷进入书局的原因,原本他是图书管理员,但随着即将毕业,要么他成功留校,成为教师助手,要么他的种植项目得到校园重视,否则他的图书管理员也到头了。 而这次进入到书局中,陈楷算是相当积极的人,李泰倒也希望他能有好得表现。 说实话,书局的发展一开始肯定是出局不利的,因为大唐的识字率着实堪忧。 自己书局一开始的主流客户肯定是儒家培养出来的学子,对农业学府的书籍,哪怕不会抵制,但若说想要让他们认同这里面的知识,这肯定是不现实的。 而李泰的客户也并不是他们,还是那句话, 李泰的目标是农民与良家子。 而除了其中开明之人以外,最重要得是从农业学府离开的学子们。 没有错, 一开始李泰就没有单纯的想要卖书赚钱什么的, 书局的作用是成为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们的联络点。 唐代又不是现代,可以供给消遣的东西,至少对于底层百姓或者良家子来说真不多。 以话本来供人消遣之用,已经足够了,尤其对底层识字,却很难改变命运的良家子来说,自己的出的半月刊与杂志,就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精神粮食。 凭借毕业证书,他们将会享受到八折的优惠。 如果这些离开学校的学子,离开后真只把学校当做是学校,离开了那就忘记了,甚至连有着学校信息的这些半月刊与杂志都不卖,那李泰也不强求。 但这些过来凭借毕业证书,过来购买半月刊与月刊的农业学府学子,自然就会天然的成为李泰在基层的核心骨干。 现在李泰所需要的得只是把他们培养得越来越多,并且培养他们有月刊,半月刊,杂志之类的书籍就好。 自己需要底层百姓识字,那就必须要从这些人开始。 说实话,干这件事,尤其是培养读者市场,李泰明白前期肯定会投入相当大,前几年一无所获也是正常的。 但随着农业学府的学生慢慢增多,整个市场肯定是越来越庞大的。 尤其农民真正从这些月刊,半月刊上发觉能让他们增产或者增加财富的办法,引起主观能动性,哪怕看不懂字,也会主动的吧这些月刊半月刊购买一份。 等到自己的娃放学后,让他们把这些上面的字给翻译出来,到时书局也算站稳脚跟了。 真到那时候,书局甚至能根据这些半月刊与月刊作为简单的蒙学课本,教授普通百姓识字,传播农学思想。 最重要得是,百姓因为试错的成本太低,所以不敢试错,显得目光短浅。 但当他们真从月刊半月刊的知识中攫取到收获时,他们也会成为最大自己的簇拥。 所以对书局,李泰虽然寄托得未来倒是挺大的,但李泰更清楚的是,如果粮食需要自己补贴个两三年,到了第四年开始肯定能获得收益,那这书局的布局,自己想要真正的收割,那就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后了。 在那之前,自己顶多就是把书局当做是与农业学府的毕业生间的联系据点使用。 比如帮助一些有品德但是家里实在有困难的学生,比如因为被征召为了府兵出征,所以没有办法照顾自己家里的学生,比如受到了当地豪门欺负,却无处伸冤的学生。 总而言之,农业学府会成为他们的最强后盾,李泰也能合情合理的培植自身拥簇。 对李泰来说,名望永远是但是自己最薄弱的点,尤其是李承乾身为太子,天生继承了李世民的名望,以及儒家支持,而在这点上,可以说儒家在名望上就是最强的。 自己不求在这点上超过李承乾,但至少要有与之抗衡的资格。 所以,自己必须要刷名望,只不过自己需要的名望跟李承乾的有所不同而已。 “就先这么着吧!”李泰看着这幕,书局这一步棋子,先落下来看看再说。 在李泰看来,自己开几个书局,就算李承乾派人盯着,难道还真能猜出自己的用意不成。 这样润物细无声的布局,等到它们真的发挥作用,那就是要跟李承乾正面拼杀的时候了。 而李泰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所以为润物细无声的布局,实际上还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因为在农业学府中,到底有着几个顶着学生的老师,褚遂良此刻在宿舍中练字。 他的字给人感觉骨肉分量达到均衡,且刚柔并济,清朗秀劲,英俊潇洒,力和美、骨与韵趋于一体,一股精气神却是格外逼人,至少李泰字是拿出来与之做背景的资格都没有。 “登善兄,笔耕不辍,难怪能写得如此好字,看来已有大家的气魄!”刘仁轨赞道。 褚遂良自豪的一笑,转移话题道:“正则兄这么早就回来了,有多少的学员报名书局?” 刘仁轨也明白,褚遂良比较起对他字的评价,更加关注得是学校里刚产生的书局。 “很多,基本上回去思考了一夜,还是决定继续去书局了!”刘仁轨耸耸肩说道, “至少我认识的几个文科学子,都比较的赞同前往书局。 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书局也就买卖话本,给农民介绍农业学府的知识。 很符合越王的行为的举动啊!” “正因为是越王的举动,所以才会显得有几分的让人感觉到有几分的不对劲啊!” 褚遂良叹息道,“你不在长安,不知道我们得这越王,可不是一般的王爷啊!” 刘仁轨叹道:“越王的贤明我也听说到,像杀蝗救灾,像收拢灾民,像建立高陵……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自来到了高陵,我也不敢相信这地方在三年前,不过只是一片废墟。” “呵呵!”褚遂良说道,“在贞观初期,圣人刚登基那一会儿,越王便对孔颖达出言不逊,侮辱儒家,若非圣人直接让其出宫开府,压住舆论势头,越王被千夫所指,怕早就……” 褚遂良说道了这里微微一顿,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不能说。 褚遂良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这样的局面下,不屈不挠的抓住每次机会,成为现在的农业学府的祭酒,同时也是朝廷内有名的干吏。 若书局是小事,需要他亲自过来鼓动吗!” “你倒是看得清楚!”刘仁轨听到褚遂良的话,倒也若有所思,的确以李泰一直以来的表现,虽然大家看不懂李泰的操作是什么,但却也没人敢小看李泰的举动。 不过刘仁轨思索了一下,道,“但开书局有什么好处,传播农业学府的名声,传播越王自己的名声,还是给农业学府的文科学子一个吃饭的地?我看不懂,你说说?” “你觉得我比你聪明到什么地方去,你想不通的事情,我要是能相通就好了!” 褚遂良继续道,“我只是以越王以往做事行为觉得迥异,除了给文科学子一个落脚地。 越王建立书局肯定是有他的目的,只不过,这个目的我看不出来而已!” “那我们是否要学习?”刘仁轨听到褚遂良的话开口问道。 毕竟这些人来到了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学习,然后去江南开分校的。 所以对李泰的举动,自然非常上心,现在李泰弄出这么个操作,这让褚遂良疑惑啊! “学啊,虽然不知道越王准备做什么,我们学起来又有什么问题!” 褚遂良倒是从容不迫的说道, “这些农业学府的学子也不过只是念了四年书,对我们而言,也不过只是蒙学的水准。 他们写出来的书稿会有谁看,怕也只是他们自己自娱自乐,但我们可以让更优秀的才子,写更俊秀的文章,甚至在儒家名宿进行点评! 虽然不知道越王做什么,但比越王做得更强更好也就是了!” “你这是准备跟越王作对?”刘仁轨听到褚遂良的话不由皱皱眉头。 褚遂良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圣人让我们学习越王的农业学府,不就是为了将来超越农业学府而准备的吗! 否则加大农业学府投入,培养出更多的漕运人才不就好了,何必还要我们来这一趟。” “你倒是能体会圣意!”刘仁轨说道,“那你说,越王干练非凡,圣人又何必制衡越王!” “自然是为了太子……”褚遂良说道这里,马上闭上了嘴,说道, “圣人之心,又岂是你我所能够猜度的。 不过,我相信如果我们不能做得比越王更加出色,那有如何彰显为我等的才能。 书局这事肯定要先记下来,说不定以后会用到。” 刘仁轨看着褚遂良打算囫囵吞枣的先学过来再说。 虽然褚遂良感觉这里面肯定是有几分的问题,但既然褚遂良不听提醒,那也就算了。 说实话,相对于褚遂良这种因为是世家出身,从小就跟在褚亮身边,眼界上可谓是高瞻远瞩,很多事都比自己看得通透。 但刘仁轨从底层上来的,对底层百姓,尤其是底层的良家子有着相当大的同情心。 所以,他反而觉得农业学府这地方,对一直以来处于底层的农家百姓是极大的一处补充。 越在这农业学府待着,刘仁轨就越能感觉在这里学习的相当充实。 很多新颖的底层思想,很多高明的农家技术,全部都能够在这里出现。 农民百姓虽然不会诗词歌赋,也不懂得安邦治国,但他们一样有着出人意料的创造力,尤其是种田之类的事情上。 说实话,刘仁轨能看得出来,所有被朝廷派遣到这里的人,只要肯放下身段学习,基本上都得到了成长,尤其是自己寝室的四个人,所以这的确是一所相当不错的学府。 但可惜,这所学校的底蕴还是不够,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尤其是学术上的沉淀,很多对普通人很难的东西,对自己等人来说却几乎是一点就通。 现在众人还没有毕业,也不过只是因为要等第一波的小麦丰收。 但丰收后,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想来离开这农业学府,去建立江南分校,肯定是必然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与潘师正论道 李泰洒下书局的种子后,很快便把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去了. 因为杜楚客带着一位健壮而修长的中年人过来找自己,说是得到高人。 是不是修道之人李泰看不出来,但李泰可以肯定,如果这人道理讲不通,那讲物理绝对很有天赋。 潘师正见到李泰没任何架子,马上对李泰行礼道:“山野之人潘师正, 见过越王!” 杜楚客倒是热情的对李泰推销潘师正,杜楚客道: “此人乃是我落脚嵩山之时所遇到的上清真人,深得道家真意,还望越王重视!” 李泰先让人上茶,潘师正喝了一口,这清茶入口,虽然一开始有几分苦而不涩,是回味甘甜让潘师正不由心中一惊。 低头看看自己的茶水,这茶水倒没加入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有清澈的甘泉,以及散发着清香的茶叶,化繁为简,反而别有韵味。 李泰看着潘师正喝茶喝得有一点点的入迷,倒也没有什么在意。 第一批来自己越王府喝茶的人,大多数都是会对这种比较纯粹的喝茶方式感到新奇。 对比起李泰这种简单干脆的喝茶方式,这时代加入奇奇怪怪配料才是时代主流。 不过,对潘师正这种隐居修道的人来说,这种喝茶的方式才是真正的喝茶啊! “山野之人没见过这般甘泉茶水,是贫道失礼了!”潘师正对李泰道歉。 “白鹤,备上一斤竹叶青,真人走时带上!”李泰转过头对潘师正道, “真人是高士, 而我是俗人, 望真人莫要推辞。 蜀地竹叶青,用沸腾开水冲泡, 从第二泡开始饮最佳。” “越王盛情难却, 贫道便却之不恭了!”潘师正倒也没推迟什么,而是好爽收下来。 然后潘师正对李泰说道,“我听闻山宾而言,越王对修道感兴趣?” “其实我对修仙也很感兴趣,可惜不得入门!”李泰吐槽了一句。 不过,也没等到潘师正回话,李泰正色道,“严格来说,我觉得道家的学说太高上了!” “一切有形,皆含道性!”潘师正色道,“越王能觉如此,身有道性,当以无戒而求真!” 李泰听到潘师正神神道道的话,不由皱眉,说实话,自己真听不懂。 就好像是自己身在皇家,也看过几场佛道辩论。 他们相互辩证的结果就是,自己听了只感觉智慧开悟,境界提升,身体飘飘欲仙,脑袋空空如也。 反正除了证明自己是个蠢人以外, 自己实在是听不出什么。 而周围的家伙,却又全部都像是开悟的样子,仿佛听了这一场辩论,他们的智力好像增加了N个点,但自己却完全没任何感触。 李泰正色说道:“潘真人此次邀您前来,是因为我觉得现在的道家学说太高了。 高得只有你们道家佛家听得懂,所以我觉得这样不对! 我觉得大道全真,那就不能够只有阳春白雪能够听得懂。 我觉得要让下里巴人也一样能听得懂大道,这才是我来找您的原因!” “越王真有魄力,果然非常人!”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夸奖,然后道, “请越王恕在下才疏学浅,渡不得天下芸芸众生,若想天下悟道,需得请吾师王法主。” 天下事,将它变得杂乱很容易,但想要让它变得简单这就很困难了。 尤其道教这神神道道,更有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之说。 但真要把真传总结成一句话,并且让所有的人领会,并且能真正做到修真…… 省省吧,这绝对不是现在的潘师正能做到的。 至于能做到这种程度到底是什么水准,大概就是牛顿总结了力学三大定理的水准。 更重要得是,牛顿总结的定理是能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印证的,但道教传递下来的证言,因为没有灵气,没有修炼,顶多就是让人能延年益寿。 至少在对比不明显的情况下,这句真言就算放在芸芸众生的面前,怕也没谁相信啊! 所以,潘师正听到越王这个想法的第一想法,就是觉得越王要耍自己。 当然,如果越王不是耍自己,而是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那潘师正表示,找我老师吧,贫道做不到啊。 “潘真人,不如听一听我的想法如何?”李泰对着潘师正开口说道。 “请越王论道!”潘师正神色却也严肃了起来,他希望李泰只是因为年龄小,而有些不知道轻重。 当然,如果越王真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化繁为简的阐述大道,那自己也就只能想办法告辞了,因为这活自己真干不了! “首先,我认为道是全,是真,是永恒,是万物!”李泰对着潘师正很是认真的说道。 “道乃是万物之源!”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也应和着说了一句。 而李泰继续道,“所以,我认为除非是如同先祖老子那般的神人,正常人智慧再高,道性再深,却也无法理直接领悟何为道,至少我不行,真人您呢?” “我之资质在太清道德天尊面前,又岂有相比的资格!”潘师正也感叹道。 “所以在我看来,人是不能得道的,人所做的只是近道!”李泰认真阐述自己的观点。 “不论道家学说有多么高多么的远,只要没能超越老子,那就没人能说得道。 后人再有千千万,一样超越不了老子,那得道终究是不可能。 所以走得道的道路,一开始就是错的!” 骤然听到这话,潘师正不由一愣,就算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先是一惊,继而愕然,然后马上给李泰打眼色。 杜楚客心中默念道,“越王,您前脚砸了儒家的锅,现在是来砸道家的吗? 您不是就是让他们来证明道的吗,何必要说这么多呢!” 潘师正听到李泰这话,不免气得站起来,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一时间也开不了口。 至少从逻辑上来说没有错,超越不了老子,不甚至不能媲美老子的人自然没资格说得道。 但问题是,谁又能够自比老子,更重要得是让世人所承认! 不过,潘师正还是坐了下来,看着李泰道:“越王请我来,是要来消遣贫道吗?” “不是的!我觉得真人误会我了,我自认为是当今最虔诚的求道者!”李泰摇摇头说道, “我只是觉得只要不超过老子,那个人是不可能得道的。 而若说要超越老子,又有谁能证明你能得道吗? 所以我觉得要换一个思路,既然个人不可得道,那可以集体去得道!” “集体如何去得道!”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被带起几分好奇,便是问道。 “首先第一点,去伪存真!”李泰道, “想要得道,先得证道,若是伪道,继续强求,那自然是南辕北辙,一开始便是错了!” “如何证道!”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潘师正不由坐了下来,继续询问。 “数学!”李泰看着潘师正认真的说道。 “数学?嗯……”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先是有几分愕然,继而不由沉思起来。 李泰继续道:“老子言: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所以,当天下真经伪经相互杂乱,我等平凡之人分不出真假。 但是当真经只能靠辩论进行争辩时,那所谓真假本身难道还重要吗? 为什么不会都是假的! 但只有数学,不论你进行怎么样的辩论,真真假假却是一目了然,一加一终究等于二。” 潘师正听到这话,张了张嘴,不过最终也没有跟着李泰争辩什么。 因为好像也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因为数学好像真就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目了然。 至少对于绝大多数的智者来说,推算出数学结论有些难,但证明对错绝大多人只要学过方法,那就能证明结果。 “第二点,应该算格物致知!”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微微皱眉,“这好像是儒家学说。”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毕竟我也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词!”李泰坦然承认自身学识不足,继续说道, “最简单的,就是五行学说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构成世界的五种物质,五行相生相克。 那我想问得就是其中的火,到底只是个事物变化过程,还是真实存在的物质!” 听到李泰的话,潘师正不由瞪大了眼睛,虽然五行学说在汉朝后,基本上没什么人再提。 毕竟五胡乱华断了相当多的传承,但并不是五行学没了,而是更进一步融入华夏民族。 别得不说,中医体系,便是借助了五行学说的理论,甚至连董仲舒弄君权神授和天人感应之类的东西时,也吸收了儒家学说。 结果李泰一开口,便是要挖道家根基。 “越王,五行学说自古有之,而且这火,我们能看得见的啊!” 潘师正觉得自己要纠正李泰心中的谬论。 毕竟若火是不存在的,潘师正感觉整个道教怕是会坍塌掉大半。 “我知道!”李泰点头道,“但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会不会正是因为我们人有眼睛,所以被这火焰的颜色所欺骗。 否则其他四种,金木水土,可称量,能感触,能以数学计算其量。 但唯有火,无法用数学计算其数目,而凡是不能用数学计算的东西,我觉得都需要对它的存在表示怀疑。 因为我的眼睛会欺骗我,我的耳朵会欺骗我,甚至我的感觉都会欺骗我。 但数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其实数学会不会也骗了你!”潘师正听到了李泰的话,心中忍不住的吐槽。 什么道家真人,什么道家大拿,在李泰的这些挖掘道教根基,但又逻辑自洽的理论面前,潘师正感觉修道什么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了。 自己现在要做得是不是遮住耳朵,转身就走,然后宣布李泰是道敌! 但真正的求道意志,却让潘师留下来,因为他是真的想要得道。 李泰的学说虽充满各种歪门邪道,但却有着别样的魅力,让潘师正想要继续听讲。 “经过去伪存真,经过格物致知,那么到了第三点,就是三生万物!”李泰从容道: “经过,数学的印证,经过了探查事物的本质,那我们自然就不能再孤立的看着事物。 因为事物是不断发展的,一生二,二生三,三三生万物。 当我们不以发展的眼观看事物,而是以静止的目光看事物时,那不断发展的大道,必然会离我们越来越远,不会停下来等人!” “不仅是老子,就算庄子,也曾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也!’”潘师正感叹道,“这并不是劝说世人不得道,而是劝人别被自身所局限。 因为受到局限的人,是追不上不断发展的大道的。” “原来是这意思!”李泰听到潘师正的话不由恍然大悟,说实话,李泰也不懂。 不过,李泰说道,“这就是我想要说的第四点。 我一直以为庄子是劝说人不要去追求知识。 因为知识是无涯的,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用有限的生命去追求无限的知识是很危险的。 但如果脱离人这概念呢,以华夏整个民族去追求那些被证明的大道呢? 是不是就是以无涯追无涯,这是否就是种能接近道的办法!” “以无涯而追无涯?”听到李泰的说法,潘师正带着几分愕然。 “嗯!”李泰说道,“我第四点的核心,便是传承与证道! 因为道唯一,但道又化身千万,成为一直存在的真理。 那我们是不是能先证明基础之道的存在,然后再用基础之道去验证其他的道。 比如最简单的便是勾股定理,勾三股四弦五,可得直角三角形。 那我们是不是能用作图,画出以其为边的方形,看看勾三股四所组成的方形面积,是不是等于弦五的方形面积。 然后是不是能从勾三股四弦五能成直角三角形,是不是能印证勾平方加股平方可得弦平方,从而证明直角三角形。 再回归,以后是不是就能用这办法证明三角形是直角三角形,那这是不是就是定理。 若这是不可变的定理,那是不是能证明它就是道的亿万分支之一的化身之一。 然后,我们人类中不断有精英能够寻找大道分支,让我们百姓不断的近道。 一直到某一天寻找到道的所有分支,帮助我们人类拼凑出大道的模样,然后再出现一个前所未有的精英,他能统筹所有知识,从而真正的帮助人类完成从近道到成道的跨越! 这便是我对证道,甚至成道的妄想!还请潘真人指正!” 潘真人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智慧开悟,境界提升,身体飘飘欲仙,脑袋空空如也。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 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 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 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 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 想要第一时间捕捉作者大大踪迹?快来起↗点☆读书评论区 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 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 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 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也许是从思维上受到冲击,潘师正一时之间整个大脑处于宕机的状态,无法给李泰一个明确回复,而李泰也不着急,便让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到农业学府中。 毕竟农业学府在去年后,便修建了一批租赁房屋,主要是为了提供哪些来长安科考的学子们服务,让他们来农业学府看书时有个落脚地方,而学府也顺路收一笔费用。 而这些房屋,弄个独门独院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此刻便给潘师正安排到里面。 “潘真人已经安顿下来了!”杜楚客把潘师正安排好了后,再回来看李泰。 “真人住下了就好!”李泰点头,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道, “真人若想通了,要与我见面,你通知我,我便约一个时间,与真人会面再议。” 杜楚客很是奇特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越王,您准备再开一科,为道科?” “有这个想法!”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点头道:“但要潘真人同意才行! 我需要一名道教名宿为我背书,否则这证道之事,又如何能与道家挂钩。” “听起来这道科,却与墨科有几分的相近!”杜楚客身为原来墨科科长不由感叹。 “只是看起来相近,但实际上两者是不同的!”李泰点点头,但有摇摇头道: “道科是为求道为标,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失败的蒸汽机 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 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 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 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 想要第一时间捕捉作者大大踪迹?快来起?点?读书评论区 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 放两只羊也是放, 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孙思邈随着被李泰挑起好奇心,便开始把一部分精力放到研究燃烧上。 而李泰感觉,孙思邈既然想验证火焰到底是物质,还是过程,想要研究那就研究吧。 虽然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的研究有非常大可能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不了了之。 不是,李泰小看了孙思邈,而是想要验证这个就需要去验证,化学质量转化的等式,需要去证明氧气的存在,需要观察到空气中的氧气会与燃烧物发生反应。 以及最直接的,就是怎么样观察到这点,证明它们燃烧过程中,没其他事物参与。 总而言之,在李泰看来,至少在透明玻璃,以及其他的密封装置还没研究出来前,孙思邈尽管去研究吧,肯定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不过不让孙思邈研究的话,李泰感觉孙思邈也肯定不会放弃。 第二天李泰便打算带孙思邈去矿场,因为研究火焰,还是别指望什么木头了,还是直接上煤炭吧。这东西比较的方便。 与此同时,潘师正也果断跟了上来。 李泰表示放一只羊是放,放两只羊也是放,潘师正要来,那跟着也就是了。 而潘师正对李泰行礼后,目光自然放在孙思邈身上,那真把孙思邈当做抢饭碗的家伙。 昨天因为听到李泰的理论所以,一定程度受到精神冲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书局的意外发展 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 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 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 想要第一时间捕捉作者大大踪迹?快来?起?点读书评论区 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 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 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 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 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 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就在李泰把心思放在怎么忽悠道家跟自己一起去证道时,李泰放出的书局成员却在艰难求生着,相对来说,那些在码头之类的地方的书局成员倒还好说,他们初版的半月刊,多少还是有人就当做路上解闷,顺手就买了一份。 但那些安排在长安坊市中的书局,那就过得相当痛苦了,因为他们周边人群基本上不是这半月刊和月刊的受众人群,所以这些坊市中的书局,那真是艰难度日。 说实话,李泰也没指望这些书局能在坊市中营利,只希望这些书局扎根下来,慢慢培养市场的同时,成为农业学府的联络地点,但这些被安排到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们被李泰忽悠,来这里那是为了改变世人对农业学府的印象。 自己等人为底层百姓发声,一腔热血恨不得就捐献出去啊,他们怎么肯在这里混吃等死。 在发送了几分半月刊,发现坊市中的百姓对这不感兴趣,陈楷便抓耳挠腮起来。 因为坊市中的百姓,基本上都不是那种城外有田亩的耕种民,他们都是在城里面有着一些简单工作的帝都百姓,他们不靠种田吃饭,所以半月刊上面的知识,他们基本不敢兴趣。 没办法,升斗小民哪敢有自己在帝都附近能有个几亩田地的念头。 这就好像是普通人来到北京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马球场的见闻 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 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 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 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 想要第一时间捕捉作者大大踪迹?快来│起?点读书评论区 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 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 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 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 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 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时间流逝,很快便进入到贞观五年。 这一年初,除了每年必然的科考以外,此刻长安附近最热闹的事情,便是马球比赛了。 由陈楷主持的长安书局,更有意识的对马球比赛进行了宣传。 不仅是书局,李泰麾下的澡堂、客栈、开水铺、煤店,都张贴着古朴的马球宣传画。 获得第一名的队伍,不但太仆寺每人奖励一匹骏马,李泰派人精心打造了金制胜者徽章,还能参与到比赛的分红。 所以吸引了相当大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呼朋引伴的自组队伍,报名参加这次比赛。 报名费挺便宜的,一支队伍一百文钱。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点能玩得起马球的人来说,这一百文钱是钱? 至于马术赛场的平民观赏坐席,则是以五文钱一个的价格出售。 李泰不认为一开始会有多少百姓喜欢这项目,再加上这东西要钱的,所以来得人肯定不会太多,而李泰也不希望那些穷苦百姓加入到这里面来玩物丧志,所以还是决定门票收钱。 因为这马球,自己肯定是要博彩的,没办法,这东西自己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收割智商税。 毕竟靠自己去研究牧草很费钱的,还是让长安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人都出点钱才好。 比赛设立奖金池,除了最初的十万钱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口承载极限 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 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 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 想要第一时间捕捉作者大大踪迹?快来起◆点?读书评论区 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 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 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马球游戏虽然经过了再三宣传,但五文钱的门票,到底阻拦了很多百姓的热情。 不过,高陵所处的位置是整个关中的交通中枢,当地百姓去看得少,但也会有很大一部分外地来的想要长见识的人过来图个乐。 所以过来观看的人数,倒也足以维持马球比赛的运转。 甚至连李泰周边的配套设施也能沾点光,不至于倒闭,对李泰来说这就足够了。 比较起马球比赛本身,李泰更好奇的倒是战部天赋,便派人一一记录下在这球场中展露出来的战部天赋,李泰怀着军用转民用的想法,想要把战部天赋转入民用。 但李泰头疼的是,自己应该怎么让李世民同意。 毕竟战部天赋这种东西,就算普通正卒都未必掌握,能掌握战部天赋的军队都是精锐。 若自己大大咧咧的跑过去跟李世民说,自己想把民夫训练出战部天赋,会不会下一秒就被李世民当不孝子镇压了! 自己偷偷干,那更是找死,本来只是为了单纯提升生产力的改革,怕是会当做造反处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感觉到几分头疼。 值得庆幸,随着正月到来,马周带着考察小组的来给李泰报告郑白渠区域的探查进展,让李泰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我不过只是离开了几个月,为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萦绕的紧迫感 “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 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 李世民坐在王座上, 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 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 想要第一时间捕捉作者大大踪迹?快来起●点读书评论区 “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 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 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这么晚的天了,还不能出皇宫吗?” 李泰让人做了一份金乳酥,又送上来一些干果,倒在太极殿隔壁百无聊赖的吃着,时刻等待李世民的传召。 吃得有点撑了,李泰大声道,“茶见底了,来茶水!” 很快便有内侍给李泰上茶,李泰看看已经完全下山了的昏暗天空,不由沉默。 李泰叹了一口气,心中嘀咕:“阿耶,你到底敢什么啊,可以不可以给我个话啊!”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太极殿中却灯火通明,李世民坐在王座上,目光死死盯着房玄龄。 房玄龄此刻却也无比的繁忙,不仅是房玄龄,刚刚坐稳民部尚书的窦静,此刻周围也围绕着数名小吏,甚至其中还有数十位算学博士。 随着众人仿佛陀螺似的运转,最终得出了一个数据,并且将其交付到房玄龄手中。 房玄龄的脸色变了变,对李世民恭敬道,“还是不到一千八百万户!”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能到一千八百万户吗?看起来,分封制才是正确的啊!” 此刻,在场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脸上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几分绝望。 说实话,李世民在李泰那里得到一种新思路后,自然不会跟着李泰那样用一大堆我估摸大概可能之类的数据,而是直接让房玄龄与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泰的目的 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 “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 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 书友,这段你怎么看?快来起?点┇读书,跟书友一起畅谈! 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 “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 什么农民起义, 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 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长孙无忌,魏征,于志宁等人随着朝会结束,也苦着脸出了朝堂。 于志宁看了看魏征不由道:“今日玄成为何不劝谏圣人,今日之事怕坚定了圣人重开分封的意思!” “但我能怎么劝说呢,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我大唐理论上只能养九千万百姓!” 魏征也苦笑着道,“这数学真乃君子六艺之一,可惜我等并不精通,没想还有这用法。 面对这实实在在计算出来的数字,我总不能跟圣人说,这算出来的东西是妖言惑众吧!” 说实话,这时候魏征发现自己所为直谏的言官,面对一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东西倒能发表自己的谏言,但面对着这几次连续算出的数据,自己再怎么发言,也真不了这数字啊! 别看现在的李泰劝住了李世民,说什么求同存异,更说分封还早什么的。 但从今天开始,李唐王朝肯定会把抓人口跟抓耕地面积放在首位。 因为在知道整个大唐的人口上限,那就是清楚知道李唐王朝的毁灭倒计时。 这种感觉就好像原本人都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而已。 但现在这个隐藏得自己都不知道的倒计时变得格外清晰,这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在这之前,什么土地兼并,什么农民起义,这些只是根据经验积累下来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世民的奖励 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 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 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 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 但增加粮食产量, 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 书友,这段你怎么看?快来起┅点?读书, 跟书友一起畅谈! 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 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 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 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 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到底是第一代创业者,虽然李泰没说战争,但难道他们会不知道吗? 肯定不会的,怎么样把人口维持到不会人口爆炸的区域,他们自然清楚这最残酷的手段。 但现实是,第一代人是绝对不会走这条道路的,因为且不说他们自己非常清楚,这条道路走来,到底是多么的坎坷。 从隋唐乱世之中取得最后胜利,并且活到了贞观一朝,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如履薄冰的冒险,有多少孤注一掷的赌博,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更不要说,相对他们的子女,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一手建立的大唐本身,更像是他们意志的衍生,是他们心血的结晶,他们渴望大唐能够传承下去,时间越久越好。 如果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漠视百姓的君王说不定会实行一些减丁减口的政策。 但对眼睁睁看者大隋朝是怎么被杨广玩完的他们非常清楚,如果真到了站在百姓对立面时,那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不过大唐不再是大唐了。 毕竟华夏的百姓被逼急了,可是会造反的。 所以不论李世民,还是房玄龄,在知道了人口上限这种事情后,所想得办法,那就是增加大唐的耕地面积,要么就是想办法推行分封。 生产力什么他们想不到,但增加粮食产量,能缓解这数据,他们还是非常清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长乐来访 @font-face { font-family: Genuine711916660; src:url(blob:https://m.qidian.com/eca836ae-424b-4583-8275-81670babfcce) format('truetype');} @font-face { font-family: YWHeiTi711916660; src: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1867261013/fixed.l2uv481z.woff2) format('woff2'),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1867261013/fixed.l2uv481z.ttf) format('truetype'); unicode-range: U+4E00-9FA5, U+ff00-ffff, U+3001-300F,U+2000-2030;} .j_711916660{ font-family: Genuine711916660,YWHeiTi711916660,'Source Han Sans CN', simhei !important;} yc531{order:1;}y8t31{order:2;}ykl31{order:3;}yiw31{order:4;}yma31{order:5;}y1v31{order:6;}ypq31{order:7;}yns31{order:8;}ynv31{order:9;}y6e31{order:10;}y6v31{order:11;}yg631{order:12;}ybi31{order:13;}yfv31{order:14;}yhm31{order:15;}ycw31{order:16;}yef31{order:17;}y1w31{order:18;}y8r31{order:19;}ym331{order:20;}ykc31{order:21;}yl731{order:22;}y3q31{order:23;}y931{order:24;}ylw31{order:25;}yn331{order:26;}yfk31{order:27;}ydr31{order:28;}y7r31{order:29;}yg931{order:30;}y2p31{order:31;}y5831{order:32;}ypd31{order:33;}yjr31{order:34;}yg531{order:35;}ygs31{order:36;}ymq31{order:37;}yao31{order:38;}y3831{order:39;}yr031{order:40;}yam31{order:41;}y7531{order:42;}yu2-b{content:"854039285699ap13ar31pl10"}.sy-0{font-size:0}.sy-1{display:inline-block;transform:scaleX(-1)}.p0 y8t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8t31::after{content:' '}.p0 ykl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kl31::after{content:'贤'}.p0 yma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ma31::after{content:'而'}.p0 yns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ns31::after{content:'淋'}.p0 y6v31{transform:scaleX(-1)}.p0 yg631::after{content:attr(yq1931)}.p0 ybi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bi31::after{content:'业'}.p0 ycw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cw31::after{content:'倍'}.p0 y1w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1w31::after{content:'羞'}.p0 ym3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m331::after{content:'冒'}.p0 ykc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kc31::after{content:'贤'}.p0 y9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931::after{content:'抄'}.p0 yn331::after{content:attr(y0dk31)}.p0 yfk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fk31::after{content:'员'}.p0 y7r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7r31::after{content:'抄'}.p0 y58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5831::after{content:'殿'}.p0 ypd31::after{content:attr(ygno31)}.p0 yjr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jr31::after{content:'孙'}.p3 yc5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c531::after{content:' '}.p3 y8t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8t31::after{content:' '}.p3 ykl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kl31::after{content:'香'}.p3 yiw31::before{content:attr(y1rm31)}.p3 yma31::before{content:attr(yaa831)}.p3 y1v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1v31::after{content:'婢'}.p3 ypq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pq31::after{content:','}.p3 ynv31::before{content:attr(ytgl31)}.p3 y6v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6v31::after{content:'胖'}.p3 ybi31::before{content:attr(yeya31)}.p3 yhm31::before{content:attr(y0n331)}.p3 y8r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8r31::after{content:'?'}.p3 ylw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lw31::after{content:'软'}.p3 yn3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n331::after{content:'?'}.p3 ydr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dr31::after{content:'烦'}.p3 y7r31::after{content:'颗'}.p3 y5831::before{content:attr(yu9l31)}.p3 ypd31::after{content:'?'}.p3 yjr31::after{content:'兴'}.p3 yg531::after{content:'护'}.p3 ymq31::after{content:'纹'}.p3 yao31::after{content:'硬'}.p3 yam31::after{content:'来'}.p6 yc531::after{content:' '}.p6 ykl31::after{content:'香'}.p6 ynv31::after{content:'?'}.p6 y6v31::after{content:'死'}.p6 yg631::after{content:'护'}.p6 ybi31::after{content:'来'}.p6 yfv31::after{content:'正'}.p6 ycw31::after{content:'启'}.p6 yef31::after{content:'而'}.p6 y1w31::after{content:'满'}.p6 ykc31::after{content:'?'}.p6 yl731::after{content:attr(ymlt31)}.p6 y931::after{content:'?'}.p6 ylw31::after{content:'你'}.p6 yn331::after{content:'盘'}.p6 ydr31::after{content:attr(yyrl31)}.p6 yg931::after{content:'抄'}.p6 ypd31::after{content:'让'}.p6 yjr31::after{content:'牛'}.p6 ygs31::after{content:'盖'}.p9 yc531::after{content:' '}.p9 y8t31::after{content:' '}.p9 ykl31::after{content:'肆'}.p9 y1v31::before{content:attr(y9ai31)}.p9 ypq31::after{content:'?'}.p9 yns31::after{content:'诞'}.p9 y6v31::before{content:attr(y0b231)}.p9 yg631::after{content:'?'}.p9 ybi31::after{content:'榆'}.p9 yfv31::after{content:'咏'}.p9 ycw31::after{content:'烦'}.p9 y8r31::after{content:'堆'}.p9 yl731::after{content:'?'}.p9 y3q31::after{content:'诞'}.p9 ylw31::after{content:'?'}.p9 yn331::before{content:attr(yawp31)}.p9 yfk31::before{content:attr(ydqn31)}.p9 y7r31::after{content:'》'}.p9 yg931::after{content:'理'}.p9 y2p31::after{content:'?'}.p9 ypd31::after{content:'隐'}.p12 y8t31::after{content:' '}.p12 yma31::after{content:'橡'}.p12 y1v31::after{content:'殿'}.p12 ynv31::after{content:attr(y63331)}.p12 y6e31::after{content:'汗'}.p12 yg631::after{content:'谢'}.p12 ycw31::after{content:'咳'}.p12 yef31::after{content:'仆'}.p12 y1w31::after{content:'仆'}.p12 ykc31::after{content:'桂'}.p12 yl731::after{content:'惯'}.p12 y3q31::after{content:'律'}.p12 y931::after{content:'来'}.p12 yn331::after{content:'盖'}.p12 yfk31::after{content:'倍'}.p12 y2p31::after{content:attr(yqvh31)}.p12 y5831::after{content:'笋'}.p15 yc531::after{content:'牺'}.p15 y8t31::after{content:'七'}.p15 ykl31::after{content:'殿'}.p15 yiw31::before{content:attr(yfsb31)}.p15 ypq31::after{content:'间'}.p15 y6e31::after{content:'?'}.p15 ybi31::after{content:'妥'}.p15 yfv31::after{content:'?'}.p15 ym331::after{content:'绕'}.p15 ykc31::after{content:'牺'}.p15 yl731::after{content:'七'}.p15 y3q31::after{content:'纹'}.p15 y931::after{content:'妥'}.p15 ylw31::before{content:attr(y92o31)}.p15 yfk31::before{content:attr(yllb31)}.p18 yc531::after{content:attr(yq1k31)}.p18 ykl31::after{content:'香'}.p18 yma31::after{content:'?'}.p18 yns31::after{content:'贿'}.p18 y6v31::after{content:'胖'}.p18 yhm31::after{content:'正'}.p18 ycw31::after{content:attr(yff431)}.p18 y3q31::after{content:','}.p18 y931::after{content:' '}.p18 yfk31::after{content:'羡'}.p18 ypd31::after{content:'满'}.p18 yjr31::after{content:'催'}.p18 yg531::after{content:'殿'}.p21 y8t31::after{content:' '}.p21 ykl31::after{content:'香'}.p21 y1v31::before{content:attr(ypjh31)}.p21 yns31::after{content:'?'}.p21 y6e31::after{content:'勤'}.p21 y6v31::after{content:'栋'}.p21 ybi31::before{content:attr(yode31)}.p21 yfv31::after{content:'?'}.p21 y1w31::after{content:'摇'}.p21 ym331::after{content:'死'}.p21 ykc31::after{content:'殿'}.p21 yl731::after{content:'间'}.p21 ylw31::before{content:attr(y3b831)}.p21 yn331{transform:scaleX(-1)}.p21 yn331::after{content:'?'}.p24 yc531::after{content:' '}.p24 ykl31::after{content:'香'}.p24 yiw31::after{content:'妾'}.p24 yma31::after{content:attr(yhvr31)}.p24 y1v31::after{content:'食'}.p24 ypq31::after{content:'催'}.p24 y6v31::after{content:attr(y89o31)}.p24 yg631::after{content:'殿'}.p24 ykc31::after{content:'?'}.p24 yl731::after{content:'诞'}.p24 y3q31::after{content:attr(y4ml31)}.p24 y931::after{content:'唐'}.p24 ylw31::after{content:'撰'}.p24 y7r31::after{content:'克'}.p24 yg931::after{content:attr(yi6131)}.p24 y2p31::after{content:'竭'}.p24 y5831::after{content:'肺'}.p24 ymq31::after{content:attr(ym0c31)}.p24 yao31::after{content:'?'}.p24 y3831::after{content:'?'}.p24 yr031::after{content:'诞'}.p27 yc531::after{content:' '}.p27 y8t31::after{content:' '}.p27 ypq31::after{content:'凡'}.p27 yns31::before{content:attr(yrbj31)}.p27 y6e31::after{content:'正'}.p27 ybi31::after{content:'而'}.p27 yfv31::after{content:'万'}.p27 yhm31{transform:scaleX(-1)}.p27 ycw31::before{content:attr(yx9931)}.p27 ym331::before{content:attr(y2uk31)}.p27 y931{transform:scaleX(-1)}.p27 ylw31::after{content:'古'}.p27 ydr31::after{content:'纠'}.p27 yg931::after{content:'?'}.p27 y2p31::after{content:'?'}.p30 yiw31::after{content:'?'}.p30 ypq31::after{content:'纠'}.p30 yns31::after{content:'烦'}.p30 yg631::after{content:'补'}.p30 ybi31::after{content:'淋'}.p30 yfv31::after{content:'淋'}.p30 yhm31::after{content:'抄'}.p30 yef31{transform:scaleX(-1)}.p30 ykc31::after{content:'盖'}.p30 yl731::after{content:'倍'}.p30 yfk31::after{content:attr(y73i31)}.p30 ydr31::after{content:attr(ysvl31)}.p30 y7r31::after{content:attr(yiwg31)}.p30 ymq31::after{content:'剩'}.p30 yao31::after{content:'殿'}.p30 y3831::after{content:attr(yih831)}.p30 yr031::after{content:attr(yjhd31)}.p33 ykl31::after{content:'香'}.p33 yma31::before{content:attr(y5nk31)}.p33 y1v31::after{content:'婢'}.p33 ypq31::before{content:attr(yo5r31)}.p33 ynv31::after{content:'诞'}.p33 yg631::after{content:'蝴'}.p33 ybi31::after{content:'?'}.p33 yhm31::after{content:'?'}.p33 ycw31::before{content:attr(yuup31)}.p33 ym331::after{content:'肌'}.p33 yl731::after{content:'殿'}.p33 y931::after{content:'软'}.p33 yn331::after{content:'做'}.p33 yfk31::after{content:'烦'}.p33 ydr31::after{content:'颗'}.p33 y7r31::after{content:'卦'}.p33 y5831::before{content:attr(yvql31)}.p33 ypd31::after{content:'兴'}.p33 ymq31::after{content:'硬'}.p33 y3831::after{content:'日'}.p33 yr031::after{content:'来'}.p36 y8t31::after{content:attr(ycxf31)}.p36 ykl31::after{content:'香'}.p36 yma31::after{content:'死'}.p36 y6v31::after{content:'死'}.p36 ybi31::after{content:'来'}.p36 yhm31::after{content:'贤'}.p36 y8r31::after{content:attr(ymsi31)}.p36 ym331::after{content:'纹'}.p36 yl731::after{content:'殿'}.p36 ylw31::after{content:'你'}.p36 yn331::after{content:'盘'}.p36 yfk31::after{content:'绕'}.p36 ydr31::after{content:'贤'}.p36 yg931::after{content:attr(y7sm31)}.p36 y2p31::after{content:attr(ynzh31)}.p36 ypd31::after{content:'让'}.p36 yjr31::after{content:'牛'}.p36 yg531::after{content:'护'}.p36 ymq31::after{content:'倍'}.p36 yao31::after{content:'痒'}.p36 y3831::after{content:'羞'}.p39 y8t31::after{content:' '}.p39 ykl31::after{content:'肆'}.p39 yma31::after{content:'迹'}.p39 ypq31::before{content:attr(yjca31)}.p39 yns31::after{content:'诞'}.p39 ynv31::after{content:'葛'}.p39 y6e31::after{content:'秩'}.p39 yg631::after{content:'?'}.p39 yfv31::after{content:'咏'}.p39 ycw31::before{content:attr(ycxw31)}.p39 y1w31::after{content:'?'}.p39 y3q31::after{content:'诞'}.p39 y931::after{content:'明'}.p39 yn331::after{content:'殿'}.p39 ydr31::after{content:'走'}.p39 y5831::after{content:'称'}.p39 ypd31::after{content:'隐'}.p39 yjr31::before{content:attr(ynnq31)}.p42 yfv31::after{content:'凡'}.p42 yef31::after{content:'仆'}.p42 y1w31::after{content:'仆'}.p42 y8r31::after{content:'盯'}.p42 ym331::after{content:'引'}.p42 y3q31::after{content:'律'}.p42 ylw31::after{content:'正'}.p42 yn331::after{content:'盖'}.p42 yfk31::after{content:'倍'}.p42 yg931::after{content:'?'}.p45 ykl31::after{content:'香'}.p45 yiw31::after{content:'依'}.p45 yma31::before{content:attr(y7au31)}.p45 y1v31::after{content:'殿'}.p45 ynv31::after{content:'羡'}.p45 y6e31::after{content:'妥'}.p45 yg631::after{content:'肉'}.p45 ybi31::after{content:'补'}.p45 yhm31::after{content:'腿'}.p45 ycw31::after{content:'殿'}.p45 yef31::after{content:'纠'}.p45 y1w31::after{content:'食'}.p45 y8r31::after{content:'古'}.p45 ym331::after{content:'祥'}.p45 ykc31::after{content:'珍'}.p45 yl731::before{content:attr(y5ht31)}.p45 y931::after{content:'村'}.p45 ylw31::before{content:attr(yia931)}.p45 yfk31::before{content:attr(ynms31)}.p45 y5831::after{content:'正'}.p48 y8t31::after{content:' '}.p48 ykl31::after{content:'香'}.p48 yns31::after{content:'倍'}.p48 yg631{transform:scaleX(-1)}.p48 yg631::after{content:'?'}.p48 ycw31::after{content:'而'}.p48 y1w31::after{content:'?'}.p48 ykc31::after{content:'子'}.p48 y931::after{content:'你'}.p48 yfk31::after{content:attr(yn8a31)}.p48 y2p31::after{content:'娃'}.p48 y5831::after{content:'经'}.p48 ygs31::after{content:attr(yitk31)}.p51 yc531::after{content:' '}.p51 ykl31::before{content:attr(ysh531)}.p51 yiw31::before{content:attr(ycjm31)}.p51 yma31::after{content:'痒'}.p51 y1v31::before{content:attr(yk9h31)}.p51 ypq31::after{content:'万'}.p51 y6e31::after{content:'启'}.p51 yfv31::before{content:attr(yrwd31)}.p51 ycw31::after{content:'俊'}.p51 y8r31::after{content:'贤'}.p51 ykc31::before{content:attr(y8zl31)}.p51 yl731::after{content:'纹'}.p51 y931::before{content:attr(yn0u31)}.p54 y8t31::after{content:' '}.p54 ykl31::after{content:'弓'}.p54 y1v31::after{content:'?'}.p54 yns31::after{content:'?'}.p54 y6v31::after{content:'殿'}.p54 yg631::after{content:'狂'}.p54 ybi31::after{content:attr(yvr731)}.p54 yfv31::after{content:'记'}.p54 yhm31::after{content:'骂'}.p54 ycw31::after{content:'?'}.p54 yl731::after{content:'卜'}.p54 yn331::after{content:attr(y9up31)}.p57 yc531::after{content:' '}.p57 yiw31::after{content:'胖'}.p57 y1v31::after{content:'纹'}.p57 y6e31::before{content:attr(yco631)}.p57 yhm31{transform:scaleX(-1)}.p57 ycw31::before{content:attr(y3y931)}.p57 ym331::after{content:'有'}.p57 ykc31::after{content:'谢'}.p57 y3q31::after{content:'匆'}.p57 y931::before{content:attr(ydwq31)}.p57 yfk31::after{content:'。'}.p60 yc531::after{content:' '}.p60 ykl31::after{content:'香'}.p60 yiw31::after{content:'理'}.p60 yma31::after{content:'?'}.p60 yns31::after{content:'贿'}.p60 y6v31::after{content:'胖'}.p60 yg631::after{content:'肉'}.p60 yhm31::after{content:'正'}.p60 ycw31::after{content:'贤'}.p60 y1w31::after{content:'而'}.p60 y8r31::after{content:'变'}.p60 ym331::after{content:'护'}.p60 y3q31::after{content:attr(ygq531)}.p60 y931::after{content:attr(ym3x31)}.p60 ylw31::after{content:'羞'}.p60 yfk31::after{content:'冒'}.p60 y5831::after{content:'满'}.p60 ypd31::after{content:attr(yl6q31)}.p60 yjr31::after{content:'殿'}.p63 yc531::after{content:' '}.p63 y8t31::before{content:attr(yq3r31)}.p63 ynv31::after{content:'?'}.p63 y6e31::after{content:'勤'}.p63 y6v31::before{content:attr(ydob31)}.p63 y8r31::after{content:'臭'}.p63 ykc31::before{content:attr(yr2a31)}.p63 yl731::after{content:'间'}.p63 ylw31::after{content:'继'}.p63 yn331{transform:scaleX(-1)}.p63 yn331::after{content:'?'}.p63 y7r31::after{content:'来'}.p63 yg931::after{content:'正'}.p66 yc531::after{content:attr(yn7c31)}.p66 y8t31::after{content:' '}.p66 yns31::after{content:'手'}.p66 ynv31::after{content:'鸽'}.p66 y6e31::after{content:'玻'}.p66 ybi31::after{content:attr(yy4631)}.p66 yhm31::after{content:'?'}.p66 ycw31::after{content:attr(y5ij31)}.p66 yef31::after{content:'?'}.p66 y1w31::after{content:'?'}.p66 ym331::after{content:attr(ya5m31)}.p66 y931::after{content:'唐'}.p66 yn331::after{content:'?'}.p66 yfk31::after{content:'抄'}.p66 y7r31::after{content:'克'}.p66 yg931::after{content:'?'}.p66 y5831::after{content:'肺'}.p66 ypd31::after{content:'殿'}.p66 yjr31::after{content:'命'}.p66 yg531::after{content:'鄙'}.p66 ymq31::after{content:'吓'}.p66 y3831::after{content:'?'}.p69 yc531::after{content:' '}.p69 ykl31::after{content:'香'}.p69 y1v31::after{content:'纠'}.p69 ynv31::after{content:'来'}.p69 y6v31::after{content:'贤'}.p69 ybi31::after{content:'而'}.p69 yhm31{transform:scaleX(-1)}.p69 ycw31::after{content:'护'}.p69 yef31::after{content:'盖'}.p69 y8r31::after{content:'痒'}.p69 yl731::after{content:'拢'}.p69 y931{transform:scaleX(-1)}.p69 ylw31::after{content:'古'}.p69 yfk31::after{content:'腊'}.p69 y7r31::after{content:'凡'}.p72 yc531::after{content:' '}.p72 yiw31::after{content:'?'}.p72 y1v31::after{content:'殿'}.p72 ynv31::after{content:'贤'}.p72 y6v31::after{content:'而'}.p72 yg631::after{content:'补'}.p72 yhm31::after{content:'抄'}.p72 ycw31::after{content:'变'}.p72 yef31{transform:scaleX(-1)}.p72 ym331::after{content:attr(ysdh31)}.p72 yl731::after{content:attr(yajs31)}.p72 y931::after{content:'羞'}.p72 yn331::after{content:attr(y0f731)}.p72 yfk31::after{content:'贤'}.p72 yg931::after{content:'抄'}.p72 y2p31::after{content:'液'}.p72 ypd31::after{content:'员'}.p72 yjr31::after{content:'‘'}.p75 ykl31::after{content:'香'}.p75 y1v31::after{content:'婢'}.p75 ypq31::after{content:'殿'}.p75 yns31::before{content:attr(yx6q31)}.p75 y6v31::after{content:'琴'}.p75 yg631::after{content:'蝴'}.p75 ybi31::after{content:'?'}.p75 yfv31::before{content:attr(yu4k31)}.p75 ycw31::after{content:'做'}.p75 yef31::before{content:attr(yabt31)}.p75 ym331::after{content:'肌'}.p75 y3q31::before{content:attr(yzyz31)}.p75 y931::before{content:attr(yxid31)}.p75 ylw31::after{content:'?'}.p75 yfk31::after{content:'烦'}.p75 yg931::before{content:attr(ydnp31)}.p75 y5831::after{content:'?'}.p75 ygs31::after{content:'纹'}.p75 ymq31::after{content:'硬'}.p75 y3831::after{content:'日'}.p75 yam31::after{content:'正'}.p78 yc531::after{content:' '}.p78 y8t31::after{content:' '}.p78 yiw31::after{content:'臭'}.p78 y1v31::after{content:attr(y69j31)}.p78 yns31::after{content:attr(yfi431)}.p78 ynv31::after{content:'?'}.p78 yfv31::after{content:'正'}.p78 yfk31::after{content:attr(ydzb31)}.p78 ydr31::after{content:'贤'}.p78 y7r31::after{content:attr(yi2s31)}.p78 y2p31::after{content:'?'}.p78 y5831::after{content:'拢'}.p78 yg531::after{content:attr(ygqi31)}.p78 yao31::after{content:'痒'}.p78 yr031::after{content:attr(yxs731)}.p81 yc531::after{content:' '}.p81 ykl31::after{content:'肆'}.p81 yma31::after{content:'迹'}.p81 y1v31::after{content:'食'}.p81 yns31::after{content:'诞'}.p81 y6e31::after{content:'秩'}.p81 ybi31::after{content:'榆'}.p81 ycw31::after{content:'烦'}.p81 y1w31::after{content:'?'}.p81 ym331::after{content:'纹'}.p81 yl731::after{content:'?'}.p81 y931::after{content:'明'}.p81 yn331::after{content:'殿'}.p81 yfk31::after{content:'胖'}.p81 ydr31::after{content:'走'}.p81 yg931::after{content:'理'}.p81 y2p31::after{content:'?'}.p81 ypd31::after{content:'隐'}.p81 yjr31::after{content:'。'}.p84 ykl31::after{content:'香'}.p84 y1v31::after{content:'殿'}.p84 yns31::after{content:'诞'}.p84 yhm31::after{content:'殿'}.p84 y8r31::after{content:'盯'}.p84 ylw31::after{content:attr(yu7i31)}.p84 yn331::after{content:'盖'}.p84 y7r31::after{content:'羞'}.p84 y2p31::after{content:'迹'}.p84 y5831::after{content:'笋'}.p84 yjr31::after{content:'催'}.p87 ykl31::after{content:'香'}.p87 yma31::after{content:'闷'}.p87 yns31::after{content:'?'}.p87 y6e31::after{content:'妥'}.p87 yg631::after{content:'肉'}.p87 y1w31::after{content:'食'}.p87 y8r31::after{content:'古'}.p87 ykc31::after{content:'珍'}.p87 yl731::after{content:'限'}.p87 y931::after{content:'村'}.p87 yn331::after{content:'肉'}.p87 ydr31::after{content:'翡'}.p87 y7r31::after{content:'迷'}.p87 yg931::after{content:'鹿'}.p87 y2p31::after{content:'?'}.p90 y8t31::after{content:' '}.p90 yiw31::after{content:'哦'}.p90 y1v31::after{content:attr(ys0m31)}.p90 yns31::after{content:attr(ydop31)}.p90 yg631{transform:scaleX(-1)}.p90 yg631::after{content:'?'}.p90 yhm31::after{content:'启'}.p90 ycw31::after{content:'而'}.p90 y8r31::after{content:'实'}.p90 ykc31::after{content:'子'}.p90 y931::after{content:'你'}.p90 yn331::after{content:'”'}.p90 ydr31::after{content:'节'}.p90 y2p31::after{content:'娃'}.p90 ypd31::after{content:attr(y7jk31)}.p90 yjr31::after{content:'满'}.p90 yg531::after{content:'催'}.p93 yc531::after{content:' '}.p93 ykl31::after{content:'盖'}.p93 y1v31::after{content:'羞'}.p93 ypq31::after{content:'万'}.p93 yns31::after{content:'站'}.p93 ynv31::after{content:'贤'}.p93 y6e31::before{content:attr(yrj631)}.p93 ybi31::after{content:'拢'}.p93 yfv31::after{content:'殿'}.p93 yhm31::after{content:'纠'}.p93 ycw31::after{content:'俊'}.p93 ykc31::after{content:'而'}.p93 y3q31::after{content:'糖'}.p93 y931::after{content:'孙'}.p96 yma31::after{content:'客'}.p96 y1v31::after{content:'?'}.p96 y6v31::after{content:'殿'}.p96 yg631::after{content:attr(y1v231)}.p96 ybi31::after{content:'烦'}.p96 yfv31::after{content:'记'}.p96 yef31::after{content:'诞'}.p96 y1w31::after{content:'咳'}.p96 y8r31::after{content:'葬'}.p96 ym331::after{content:'纹'}.p96 ykc31::after{content:'剂'}.p96 yl731::after{content:attr(yj3731)}.p96 y3q31::after{content:'凡'}.p96 y931::after{content:'护'}.p96 ylw31::after{content:attr(ypem31)}.p99 ypq31::after{content:'满'}.p99 yns31::after{content:'?'}.p99 ynv31::before{content:attr(yjtr31)}.p99 yhm31{transform:scaleX(-1)}.p99 yhm31::before{content:attr(ycyr31)}.p99 ycw31::after{content:'护'}.p99 y8r31::after{content:'殿'}.p99 ykc31::after{content:'谢'}.p99 y931::before{content:attr(ywss31)}.p99 yn331::before{content:attr(y4a431)}.p102 yc531::after{content:' '}.p102 y8t31::after{content:' '}.p102 ykl31::after{content:'香'}.p102 ynv31::after{content:attr(y2xk31)}.p102 y6v31::after{content:'胖'}.p102 yg631::after{content:'肉'}.p102 ybi31::after{content:'补'}.p102 yhm31::after{content:attr(y47931)}.p102 ycw31::after{content:'贤'}.p102 yef31::after{content:'启'}.p102 y1w31::after{content:'而'}.p102 y8r31::after{content:'变'}.p102 yl731::after{content:attr(yo4o31)}.p102 y931::after{content:'鄙'}.p102 ylw31::after{content:'羞'}.p102 yn331::after{content:'羡'}.p102 yfk31::after{content:'冒'}.p102 ydr31::after{content:'盖'}.p102 y2p31::after{content:'羞'}.p102 y5831::after{content:'满'}.p105 yc531::after{content:' '}.p105 y8t31::after{content:' '}.p105 ykl31::after{content:'香'}.p105 yma31::after{content:'诞'}.p105 y1v31::before{content:attr(y2pv31)}.p105 yns31::after{content:'?'}.p105 ynv31::after{content:'?'}.p105 yg631::after{content:'霉'}.p105 yfv31::before{content:attr(yjco31)}.p105 ycw31::after{content:'择'}.p105 yef31::after{content:'?'}.p105 y8r31::after{content:'臭'}.p105 ykc31::after{content:'殿'}.p105 yn331{transform:scaleX(-1)}.p105 yfk31::after{content:'?'}.p105 ydr31::after{content:'护'}.p105 yg931::before{content:attr(yjys31)}.p108 y8t31::after{content:attr(yopl31)}.p108 ykl31::after{content:'香'}.p108 y1v31::after{content:'食'}.p108 ynv31::after{content:'鸽'}.p108 y6e31::after{content:'玻'}.p108 ybi31::after{content:attr(y18a31)}.p108 yfv31::after{content:'邪'}.p108 yhm31::after{content:'?'}.p108 y1w31::after{content:attr(ynbc31)}.p108 ykc31::after{content:'?'}.p108 yl731::after{content:'诞'}.p108 y3q31::after{content:'矩'}.p108 y931::after{content:'唐'}.p108 yn331::after{content:'?'}.p108 ydr31::after{content:'坚'}.p108 ypd31::after{content:'殿'}.p108 yg531::after{content:'鄙'}.p108 ygs31::after{content:'古'}.p111 y8t31::before{content:attr(y41g31)}.p111 yiw31::before{content:attr(ycom31)}.p111 yma31::after{content:'?'}.p111 y1v31::after{content:'纠'}.p111 ypq31::before{content:attr(y8el31)}.p111 ynv31::after{content:'来'}.p111 y6e31::after{content:'正'}.p111 ybi31::after{content:'而'}.p111 yhm31{transform:scaleX(-1)}.p111 ycw31::before{content:attr(y1id31)}.p111 yef31::after{content:'盖'}.p111 y1w31::after{content:'倍'}.p111 ym331::after{content:'羞'}.p111 yl731::after{content:'拢'}.p111 y931{transform:scaleX(-1)}.p111 yn331::after{content:'》'}.p111 yfk31::after{content:'腊'}.p111 yg931::after{content:'?'}.p111 y2p31::after{content:'?'}.p114 yiw31::after{content:'?'}.p114 y1v31::after{content:'殿'}.p114 ypq31::after{content:'纠'}.p114 ynv31::after{content:'贤'}.p114 y6e31::after{content:'启'}.p114 yef31{transform:scaleX(-1)}.p114 yef31::after{content:'?'}.p114 y1w31::after{content:'寝'}.p114 y8r31::after{content:'业'}.p114 ym331::after{content:'殿'}.p114 ykc31::after{content:attr(y7by31)}.p114 y3q31::after{content:'痒'}.p114 ylw31::after{content:attr(yjsf31)}.p114 yn331::after{content:'冒'}.p114 yfk31::after{content:'贤'}.p114 yg931::after{content:'抄'}.p114 yjr31::after{content:'‘'}.p114 yg531::after{content:'抄'}.p114 ygs31::after{content:'壁'}.p114 ymq31::after{content:attr(yrr331)}.p114 yao31::after{content:'殿'}.p114 y3831::after{content:attr(yq7j31)}.p114 yr031::after{content:'孙'}.p117 ypq31::after{content:'殿'}.p117 yns31::after{content:'?'}.p117 ynv31::after{content:'诞'}.p117 y6v31::before{content:attr(y23b31)}.p117 yg631::after{content:'蝴'}.p117 yfv31::after{content:'殿'}.p117 yhm31::after{content:'?'}.p117 yef31::after{content:'厌'}.p117 y8r31::before{content:attr(y38831)}.p117 ykc31::after{content:'?'}.p117 y931::after{content:'软'}.p117 yn331::after{content:'做'}.p117 yfk31::after{content:'烦'}.p117 ydr31::after{content:'颗'}.p117 y7r31::after{content:'卦'}.p117 yg931::before{content:attr(yhd731)}.p117 yg531::after{content:'?'}.p117 ygs31::after{content:'纹'}.p117 yao31::before{content:attr(yu8d31)}.p117 yam31::after{content:'正'}.p120 yc531::after{content:' '}.p120 y8t31::after{content:' '}.p120 y1v31::after{content:'殿'}.p120 ypq31::after{content:'烦'}.p120 yns31::after{content:'古'}.p120 ynv31::after{content:attr(yvc431)}.p120 y6e31::after{content:attr(y8rj31)}.p120 yef31::after{content:'而'}.p120 y8r31::after{content:'护'}.p120 ym331::after{content:'纹'}.p120 ykc31::after{content:'?'}.p120 yl731::after{content:'殿'}.p120 y3q31::after{content:attr(yedg31)}.p120 ylw31::after{content:'你'}.p120 yn331::after{content:'盘'}.p120 yfk31::after{content:attr(y3t631)}.p120 y7r31::after{content:'乌'}.p120 ypd31::after{content:'让'}.p120 yjr31::after{content:'牛'}.p120 yg531::after{content:'护'}.p120 ygs31::after{content:'盖'}.p120 yao31::after{content:'痒'}.p120 y3831::after{content:'羞'}.p120 yr031::after{content:'。'}.p123 yc531::after{content:' '}.p123 ypq31::after{content:'?'}.p123 yns31::after{content:'诞'}.p123 y6v31::after{content:'牺'}.p123 ybi31::after{content:'榆'}.p123 yfv31::after{content:'咏'}.p123 yef31::before{content:attr(yyfz31)}.p123 ym331::after{content:'纹'}.p123 ykc31::after{content:'堆'}.p123 yl731::after{content:'?'}.p123 y3q31::after{content:'诞'}.p123 y931::after{content:'明'}.p123 ylw31::before{content:attr(ynzo31)}.p123 yn331::after{content:'殿'}.p123 yfk31::after{content:'胖'}.p123 ydr31::before{content:attr(ybur31)}.p123 y5831::after{content:'称'}.p123 ypd31::after{content:'隐'}.p123 yjr31::after{content:'。'}.p126 ykl31::after{content:'香'}.p126 yiw31::after{content:'休'}.p126 yma31::after{content:attr(yzkx31)}.p126 yns31::after{content:'诞'}.p126 yhm31::after{content:'殿'}.p126 y1w31::after{content:'仆'}.p126 y8r31::after{content:'盯'}.p126 ym331::after{content:'引'}.p126 ykc31::after{content:attr(yjgh31)}.p126 y3q31::after{content:'律'}.p126 yn331::after{content:'盖'}.p126 yfk31::after{content:'倍'}.p126 ydr31::after{content:'痒'}.p126 y7r31::after{content:'羞'}.p126 yjr31::after{content:'催'}.p126 yg531::after{content:attr(y5nv31)} 启??痒羡壁剩殿? ??‘淋?启???补?液??抄???变盖而 香依闷殿??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限纹村?露蘆肉抄翡迷鹿?正 香理?鹿厌贿纠护胖肉补来正贤启而变护纹?殿鄙羞老擄羡冒盖倍痒羞满催殿?护?厌卦正? 做肌?殿????做????旱??琴绞诞?日 盧魯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 香?诞胖蝴??勤栋霉殿?橡择?摇臭死殿间?爐露烦继??护来正?贤臭护纹痒迹倍古拢。护羞死 绕乌臭殿烦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蘆虜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 香妾纠食催手鸽玻橡殿纠邪????怎赐?诞矩唐撰?抄坚克?竭肺魯魯殿命鄙古吓??诞。称纹走秩葛殿?堆。?迹明古 弓液客?邪?纠率殺?殿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 香胖?纠凡旗来正櫓盧贤启而万?护盖倍痒羞抄拢殿?古》腊纠凡??。 ?催??诞正盯纠群羞休凡引痒。香殿 香胖?率沈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 块?嘛, 盧櫓纠烦······羡??牺勤最?害殿饭?隔 殺塞贤启而补淋淋抄变?寝业, 盖倍痒羞羡冒贤启而抄液肉员‘抄壁剩, 催孙 香依闷, ??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櫓擄限纹村?肉抄翡迷鹿?正 羞理厌鹿变来?羞纠护补痒纹护冒而倍肉启盖鄙 香括?婢殿?诞胖琴蝴?殿?做厌?绞肌?殿?软?做烦颗卦护殿?兴护?纹硬旱日来正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烦 护???霉?橡?来诞择蝴臭正 香臭死殿烦古?臭死护来正贤启而满护纹?殿迹?你盘绕贤乌抄?拢让牛护盖倍痒羞。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怎? ??。手命赐抄坚古殿玻鄙?鸽纠邪? 肆?迹食?诞葛秩牺?榆咏殿烦古?堆纹堆?诞明?殿胖走》理?称隐。 弓液客?邪?纠?, 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胖纠启香腊来盖拢?。凡殿?抄》倍?贤痒 香休橡, ?诞抄汗?谢纠凡, 咳仆仆盯引桂惯律来正盖倍痒羞?迹笋群催。 香胖?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羞 痒而冒员 ?块肉‘羡启业殿抄抄殿寝变嘛贤液壁 香依闷殿??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限纹村?肉抄翡迷鹿?正 香理?鹿厌贿纠护胖肉补来正贤启而变护纹?殿鄙羞羡冒盖倍痒羞满催殿殿旱纹 括琴护胖?正护 ?殿????厌绞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 香?诞胖蝴??勤栋霉殿?橡择?摇臭死殿间?烦继??护来正烦臭盖?臭正而?启。殿古拢迹? 乌满护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 香妾纠食催手鸽玻橡殿纠邪????怎赐?诞矩唐撰?抄坚克?竭肺殿命鄙古吓??诞。 胖榆?古?堆殿食》纹堆理?牺? 弓液客?邪?纠?殿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 香胖?纠凡旗来正贤启而万?护盖倍痒羞抄拢殿?古》腊纠凡??。休笋桂惯咳 来。催羞抄香橡迹殿?谢诞汗 群殿?纠痒 香胖?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 块?嘛殿纠烦贤启而补淋淋抄变?寝业殿盖倍痒羞羡冒贤启而抄液肉员‘抄壁剩殿催孙 迷 勤纹完鹿肉翡??? 香理?鹿厌贿纠护胖肉补来正贤启而变护纹?殿鄙羞羡冒盖倍痒羞满催殿 香括?婢殿?诞胖琴蝴?殿?做厌?绞肌?殿?软?做烦颗卦护殿?兴护?纹硬旱日来正正子护启节哦 妥?殿盖贤护痒抄万殿催羞满实抄盘” 香?诞胖蝴??勤栋霉殿?橡择?摇臭死殿间?烦继??护来正 香臭死殿烦古?臭死护来正贤启而满护纹?殿迹?你盘绕贤乌抄?拢让牛护盖倍痒羞。拢抄贤 榆护纠糖站启而 香妾纠食催手鸽玻橡殿纠邪????怎赐?诞矩唐撰?抄坚克?竭肺殿命鄙古吓??诞。 肆?迹食?诞葛秩牺?榆咏殿烦古?堆纹堆?诞明?殿胖走》理?称隐。护凡诞纹液。剂咳邪 葬纠客? 香胖?纠凡旗来正贤启而万?护盖倍痒羞抄拢殿?古》腊纠凡??。 香休橡殿?诞抄汗?谢纠凡殿咳仆仆盯引桂惯律来正盖倍痒羞?迹笋群催。满启?纠庄 香拢?贤?胖胖殿万?而 块?嘛殿纠烦贤启而补淋淋抄变?寝业殿盖倍痒羞羡冒贤启而抄液肉员‘抄壁剩殿催孙 香依闷殿??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限纹村?肉抄翡迷鹿?正纹纠?启护 痒羡补倍羞来盖鹿厌 香括?婢殿?诞胖琴蝴?殿?做厌?绞肌?殿?软?做烦颗卦护殿?兴护?纹硬旱日来正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霉??死殿?香择橡??诞?蝴护烦摇胖 香臭死殿烦古?臭死护来正贤启而满护纹?殿迹?你盘绕贤乌抄?拢让牛护盖倍痒羞。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纠诞撰竭坚古殿邪香诞。妾?怎?橡食矩催 肆?迹食?诞葛秩牺?榆咏殿烦古?堆纹堆?诞明?殿胖走》理?称隐。 弓液客?邪?纠?殿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正羞万凡? 。》倍纠??抄殿旗?胖启 香休橡殿?诞抄汗?谢纠凡殿咳仆仆盯引桂惯律来正盖倍痒羞?迹笋群催。 香胖?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而烦催痒纠殿抄?淋剩壁孙启 启嘛淋业块寝盖肉羡 香依闷殿??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限纹村?肉抄翡迷鹿?正 香理?鹿厌贿纠护胖肉补来正贤启而变护纹?殿鄙羞羡冒盖倍痒羞满催殿殿?兴?胖?诞来括颗护做旱 卦? 绞?殿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 香?诞胖蝴??勤栋霉殿?橡择?摇臭死殿间?烦继??护来正死来护臭而死贤香殿满抄?倍启纹盖护你烦牛盘羞迹?让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 香妾纠食催手鸽玻橡殿纠邪????怎赐?诞矩唐撰?抄坚克?竭肺殿命鄙古吓??诞。??堆称咏》牺殿古 ??堆葛诞 弓液客?邪?纠?殿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 香胖?纠凡旗来正贤启而万?护盖倍痒羞抄拢殿?古》腊纠凡??。纠 休群 ?谢汗痒仆咳?律抄桂惯引?倍橡仆凡。来 香胖?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 块?嘛殿纠烦贤启而补淋淋抄变?寝业殿盖倍痒羞羡冒贤启而抄液肉员‘抄壁剩殿催孙 补纠勤殿 完腿依祥?正羡殿抄纹? 香理?鹿厌贿纠护胖肉补来正贤启而变护纹?殿鄙羞羡冒盖倍痒羞满催殿 香括?婢殿?诞胖琴蝴?殿?做厌?绞肌?殿?软?做烦颗卦护殿?兴护?纹硬旱日来正子妥万殿护香贤 羞痒??抄护抄孙?经盘盖 香?诞胖蝴??勤栋霉殿?橡择?摇臭死殿间?烦继??护来正 香臭死殿烦古?臭死护来正贤启而满护纹?殿迹?你盘绕贤乌抄?拢让牛护盖倍痒羞。纹启倍 护而痒抄榆贤 香妾纠食催手鸽玻橡殿纠邪????怎赐?诞矩唐撰?抄坚克?竭肺殿命鄙古吓??诞。 肆?迹食?诞葛秩牺?榆咏殿烦古?堆纹堆?诞明?殿胖走》理?称隐。骂 邪 弓液??正纠? 香胖?纠凡旗来正贤启而万?护盖倍痒羞抄拢殿?古》腊纠凡??。 香休橡殿?诞抄汗?谢纠凡殿咳仆仆盯引桂惯律来正盖倍痒羞?迹笋群催。匆 胖胖 纹香拢万纠胖而贤正?。启有 块?嘛殿纠烦贤启而补淋淋抄变?寝业殿盖倍痒羞羡冒贤启而抄液肉员‘抄壁剩殿催孙 香依闷殿??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限纹村?肉抄翡迷鹿?正催贿倍殿护来痒纹?护鹿厌殿理 香括?婢殿?诞胖琴蝴?殿?做厌?绞肌?殿?软?做烦颗卦护殿?兴护?纹硬旱日来正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殿?烦间橡?来勤继?蝴栋摇死 香臭死殿烦古?臭死护来正贤启而满护纹?殿迹?你盘绕贤乌抄?拢让牛护盖倍痒羞。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催妾手纠??橡吓抄殿怎肺?命竭 ??撰。赐诞克 肆?迹食?诞葛秩牺?榆咏殿烦古?堆纹堆?诞明?殿胖走》理?称隐。 弓液客?邪?纠?殿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古?旗贤凡启抄香殿。万纠 痒 香休橡殿?诞抄汗?谢纠凡殿咳仆仆盯引桂惯律来正盖倍痒羞?迹笋群催。 香胖?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淋 嘛而 液倍补块烦抄而变羞启肉淋员 香依闷殿??羡妥勤肉补完腿殿纠食古祥珍限纹村?肉抄翡迷鹿?正 香理?鹿厌贿纠护胖肉补来正贤启而变护纹?殿鄙羞羡冒盖倍痒羞满催殿?? 兴硬括? 肌胖香??日护殿殿来婢做? 香哦?正盖倍痒羞万?护贤启而抄?实殿子护子你盘”?节妥抄娃经殿满催孙 香?诞胖蝴??勤栋霉殿?橡择?摇臭死殿间?烦继??护来正倍贤死死臭启拢?贤正?护香满来抄 盖倍痒羞万站贤启而抄拢殿纠俊榆护贤启而纹糖孙 香妾纠食催手鸽玻橡殿纠邪????怎赐?诞矩唐撰?抄坚克?竭肺殿命鄙古吓??诞。堆葛》殿 肆?迹??理秩食?烦 弓液客?邪?纠?殿狂烦记骂?诞咳葬纹剂卜凡护。正 香胖?纠凡旗来正贤启而万?护盖倍痒羞抄拢殿?古》腊纠凡??。 谢仆 凡?群笋纠?来抄汗?咳惯迹正殿 香胖?纹满??正贤启而万?护胖拢殿有谢胖匆?纠庄。 块?嘛殿纠烦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启的郑白渠会议 “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 书友,这段你怎么看?快来■起●点e读书,跟书友一起畅谈! “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老师,长乐出宫已经回来了!”李承乾对李纲道:“看她高兴的样子,显然是青雀已经答应了她什么。 “你既然决定了拉拢长孙家,你就不诞心软的!咳咳咳!”李纲看着李承乾咳嗽了几声,道,“你帮助长乐公主逃出皇宫,于越王报信,不过只是徒惹事端而已。” “老师我....”李承乾听到了李纲的话,不由想要解释 不过,此刻躺在了床上的李纲则是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要证明你不比越王差。这件事,乃是圣上同意,皇后期许,甚至整个朝廷都期盼着这场婚姻的进行。 纵然长乐公主与越王说了些什么,越王也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所以,你希望越王主动跳入这个死节,让越王受到圣人与皇后的疏远。 只不过,你这么做只是暴露了你在宫中的力量,不是暴露给了越王,而是暴露给了圣人!咳咳咳咳!’ 李纲说道这里,却是连连咳嗽。 说实话自从李承乾旁听朝政,甚至参加了修书后,拥簇在李承乾身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而以儒家为代表的修书清流,以及在宫内盘踞的内侍都自然而然的在李承乾身边汇聚起来,成为李承乾手中的力量,甚至这种情况是李世民默许的。 毕竟对比起李泰靠着农业学府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力资源 @font-face { font-family: Genuine712169119; src:url(blob:https://m.qidian.com/a9a6829d-b3c4-4624-ac78-6f7f146bb9e9) format('truetype');} @font-face { font-family: YWHeiTi712169119; src: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1968061012/fixed.l2wj4put.woff2) format('woff2'),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1968061012/fixed.l2wj4put.ttf) format('truetype'); unicode-range: U+4E00-9FA5, U+ff00-ffff, U+3001-300F,U+2000-2030;} .j_712169119{ font-family: Genuine712169119,YWHeiTi712169119,'Source Han Sans CN', simhei !important;} ylk31{order:1;}ynz31{order:2;}yjd31{order:3;}y5h31{order:4;}y8331{order:5;}yqs31{order:6;}yb531{order:7;}ydx31{order:8;}y1j31{order:9;}ypv31{order:10;}yg431{order:11;}ynn31{order:12;}ymn31{order:13;}y9231{order:14;}ymr31{order:15;}yj831{order:16;}yo31{order:17;}you31{order:18;}ynl31{order:19;}y4b31{order:20;}y4231{order:21;}ym631{order:22;}ymy31{order:23;}y8a31{order:24;}yjq31{order:25;}y6731{order:26;}yn931{order:27;}y7031{order:28;}yql31{order:29;}yhw31{order:30;}yc431{order:31;}yk231{order:32;}yiv31{order:33;}yhr31{order:34;}y9r31{order:35;}y8431{order:36;}ym231{order:37;}yco31{order:38;}yqc31{order:39;}yp731{order:40;}y9u31{order:41;}yr931{order:42;}yu2-b{content:"854039285699ap13ar31pl10"}.sy-0{font-size:0}.sy-1{display:inline-block;transform:scaleX(-1)}.p0 ylk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lk31::after{content:' '}.p0 ynz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nz31::after{content:' '}.p0 yjd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jd31::after{content:'裴'}.p0 y83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8331::after{content:'玄'}.p0 yqs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qs31::after{content:'狱'}.p0 y1j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1j31::after{content:'撑'}.p0 ypv31{transform:scaleX(-1)}.p0 ypv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pv31::after{content:'?'}.p0 ynn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nn31::after{content:'笔'}.p0 y92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9231::after{content:'砍'}.p0 ymr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mr31::after{content:'圈'}.p0 you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ou31::after{content:'再'}.p0 ynl31{transform:scaleX(-1)}.p0 ym6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m631::after{content:'抗'}.p0 y6731{transform:scaleX(-1)}.p0 y7031{transform:scaleX(-1)}.p0 yql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ql31::after{content:'正'}.p3 yjd31::before{content:attr(ydwg31)}.p3 y5h31::before{content:attr(yhc631)}.p3 y83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8331::after{content:'‘'}.p3 yqs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qs31::after{content:'曾'}.p3 y1j31::before{content:attr(yazp31)}.p3 ypv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pv31::after{content:'弦'}.p3 ynn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nn31::after{content:'?'}.p3 y92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9231::after{content:'损'}.p3 ymr31::first-letter{font-size:0}.p3 ymr31::after{content:'罚'}.p6 ylk31::after{content:attr(ydwq31)}.p6 y5h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5h31::after{content:'耶'}.p6 y83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8331::after{content:'军'}.p6 ypv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pv31::after{content:'决'}.p6 yg4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g431::after{content:'影'}.p6 y9231::after{content:attr(yb0n31)}.p6 ymr31{transform:scaleX(-1)}.p6 ymr31::after{content:attr(yswk31)}.p6 yj8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j831::after{content:'德'}.p6 y4b31::after{content:attr(ylum31)}.p6 yjq31::after{content:'兼'}.p6 y6731::after{content:'宗'}.p6 y7031::after{content:' '}.p6 yc431::after{content:'捞'}.p6 yk231::after{content:attr(yhmg31)}.p6 yiv31::after{content:'?'}.p6 ym231::after{content:'?'}.p6 yco31{transform:scaleX(-1)}.p6 yco31::after{content:'?'}.p12 ylk31::after{content:attr(ywtv31)}.p12 yjd31::after{content:'币'}.p12 y5h31::after{content:'室'}.p12 y8331::after{content:'儿'}.p12 yqs31::after{content:'笔'}.p12 yb531::after{content:'潜'}.p12 ydx31::after{content:'锐'}.p12 yg431::after{content:'束'}.p12 y9231::after{content:attr(y9zh31)}.p12 yj831::after{content:'承'}.p12 you31::after{content:'?'}.p12 ynl31::after{content:'及'}.p12 y4b31::after{content:'择'}.p12 ym631::after{content:'劫'}.p12 ymy31::after{content:'?'}.p12 y6731::after{content:'‘'}.p12 yn931::after{content:'矛'}.p12 y7031::after{content:'?'}.p12 yql31{transform:scaleX(-1)}.p12 yk231::after{content:'罚'}.p12 yiv31::after{content:'帐'}.p12 y8431::after{content:'·'}.p12 ym231::after{content:'·'}.p12 yqc31::after{content:'·'}.p15 ylk31::after{content:' '}.p15 ynz31::before{content:attr(yy8x31)}.p15 y8331::after{content:','}.p15 yb531::after{content:'侮'}.p15 ydx31::before{content:attr(yd6d31)}.p15 y1j31::after{content:'脑'}.p15 ypv31::after{content:'葱'}.p15 ynn31::after{content:'‘'}.p15 yo31::after{content:'劫'}.p15 you31::after{content:'玄'}.p15 ynl31::after{content:'笔'}.p15 y4b31::after{content:'?'}.p15 y4231::after{content:'奶'}.p15 y8a31::after{content:'锐'}.p15 y6731::after{content:'沃'}.p15 y7031::after{content:'葱'}.p15 yhw31{transform:scaleX(-1)}.p15 yhw31::before{content:attr(ybwj31)}.p15 yc431::after{content:'枝'}.p15 yhr31::before{content:attr(yps431)}.p15 y8431::after{content:'鸿'}.p15 yco31::after{content:'泉'}.p15 yqc31::after{content:'。'}.p18 ylk31::after{content:' '}.p18 y5h31::after{content:'撑'}.p18 y1j31::after{content:attr(yxob31)}.p18 yg431::after{content:'斐'}.p18 ymn31::after{content:'玄'}.p18 y9231::after{content:'劫'}.p18 ymy31::after{content:'微'}.p18 yjq31::after{content:'?'}.p18 yn931::after{content:'笔'}.p18 y7031::after{content:'弦'}.p18 yk231::after{content:'?'}.p18 yhr31{transform:scaleX(-1)}.p18 ym231::after{content:'。'}.p21 ynz31::after{content:' '}.p21 yjd31::before{content:attr(yuv431)}.p21 yqs31::after{content:'决'}.p21 ypv31::before{content:attr(yd4h31)}.p21 yo31{transform:scaleX(-1)}.p21 ynl31::after{content:'存'}.p21 y4231::after{content:'灭'}.p21 ym631::after{content:'伞'}.p21 yjq31::after{content:'帐'}.p21 yn931::after{content:'劫'}.p21 y7031::after{content:'玄'}.p21 yhw31::after{content:'决'}.p21 yk231::after{content:'?'}.p21 y9r31::after{content:'戏'}.p24 ylk31::after{content:' '}.p24 y5h31::after{content:'终'}.p24 yb531::after{content:'低'}.p24 ydx31::after{content:attr(yq8r31)}.p24 y1j31::after{content:'厥'}.p24 yg431::after{content:'?'}.p24 ynn31{transform:scaleX(-1)}.p24 ynn31::after{content:'?'}.p24 ymn31::after{content:'际'}.p24 y9231::after{content:'刃'}.p24 ymr31::after{content:'震'}.p24 yj831::after{content:'锐'}.p24 yo31::after{content:'笔'}.p24 y4b31::after{content:'决'}.p24 ym631::after{content:'快'}.p24 yjq31{transform:scaleX(-1)}.p24 yjq31::after{content:'?'}.p24 yn931::after{content:' '}.p24 yhw31::after{content:'?'}.p24 yc431::after{content:'存'}.p24 yk231::after{content:'构'}.p24 y9r31::after{content:'输'}.p24 y8431::after{content:'?'}.p24 ym231::after{content:'?'}.p27 ylk31::after{content:' '}.p27 ynz31::after{content:' '}.p27 y5h31::after{content:'许'}.p27 y8331::before{content:attr(ygu731)}.p27 ypv31::after{content:'枝'}.p27 ynn31::after{content:'首'}.p27 yo31::after{content:'玄'}.p27 ynl31::after{content:'?'}.p27 ymy31::after{content:'锐'}.p27 y8a31::after{content:'笔'}.p27 y6731::after{content:'?'}.p27 yql31{transform:scaleX(-1)}.p27 yhw31::before{content:attr(yd2f31)}.p27 yc431::after{content:'‘'}.p27 yhr31::after{content:'许'}.p27 y8431::before{content:attr(yup931)}.p27 ym231::before{content:attr(yi9i31)}.p30 yjd31::after{content:'侮'}.p30 y8331::after{content:'篮'}.p30 yb531::after{content:attr(yjtc31)}.p30 yg431::after{content:'斐'}.p30 ynn31::after{content:'劫'}.p30 yo31::after{content:'仪'}.p30 ynl31::after{content:'劲'}.p30 ymy31::after{content:attr(ybte31)}.p30 y8a31::after{content:'里'}.p30 y7031::after{content:'弦'}.p30 yhw31::after{content:attr(y63f31)}.p30 yhr31{transform:scaleX(-1)}.p30 y9r31::after{content:'伞'}.p30 y8431::after{content:'?'}.p33 yjd31::after{content:'币'}.p33 y5h31::after{content:'室'}.p33 y8331::before{content:attr(ycca31)}.p33 yqs31::after{content:'决'}.p33 yb531::after{content:'篮'}.p33 ydx31::after{content:'灭'}.p33 ynn31::after{content:'凭'}.p33 ymn31::before{content:attr(yrij31)}.p33 yj831::after{content:'厥'}.p33 yo31{transform:scaleX(-1)}.p33 yo31::after{content:'?'}.p33 you31::after{content:'盖'}.p33 ynl31::after{content:'存'}.p33 y4b31::after{content:'朽'}.p33 y4231::after{content:'灭'}.p33 ym631::after{content:'伞'}.p33 ymy31::after{content:'?'}.p33 y6731::before{content:attr(yfgr31)}.p33 yn931::after{content:'劫'}.p33 yc431::after{content:'束'}.p33 y9r31::after{content:'戏'}.p33 y8431::after{content:'劫'}.p36 ynz31::after{content:' '}.p36 y5h31::after{content:'终'}.p36 yb531::after{content:attr(y5th31)}.p36 ypv31::after{content:'奏'}.p36 yg431::after{content:attr(ykam31)}.p36 ynn31{transform:scaleX(-1)}.p36 yo31::after{content:attr(yljr31)}.p36 y4231::after{content:'耽'}.p36 y8a31::after{content:attr(yrpa31)}.p36 yjq31{transform:scaleX(-1)}.p36 y6731::after{content:'笔'}.p36 yql31::after{content:'?'}.p36 yhw31::after{content:'存'}.p36 yiv31::after{content:'捞'}.p36 yhr31::after{content:attr(yq8331)}.p39 yjd31::before{content:attr(yfz531)}.p39 y5h31::after{content:'许'}.p39 yqs31::after{content:'侮'}.p39 yb531::before{content:attr(y6v931)}.p39 ypv31::after{content:'枝'}.p39 ymn31::after{content:'挨'}.p39 yj831::after{content:'劫'}.p39 ynl31::after{content:'?'}.p39 y4b31::before{content:attr(yvh831)}.p39 y4231::before{content:attr(ymgg31)}.p39 ym631::after{content:'伙'}.p39 ymy31::after{content:'锐'}.p39 y8a31::after{content:'笔'}.p39 yjq31::after{content:'沃'}.p39 y6731::after{content:'?'}.p39 yn931::after{content:'葱'}.p39 yql31{transform:scaleX(-1)}.p39 yhw31::before{content:attr(y9zo31)}.p39 yk231::after{content:'首'}.p39 yiv31::before{content:attr(ywdc31)}.p39 yhr31::after{content:'许'}.p39 yco31::before{content:attr(yi3631)}.p42 ylk31::after{content:' '}.p42 y8331::after{content:'篮'}.p42 ydx31::after{content:'着'}.p42 y1j31::after{content:attr(ybvn31)}.p42 ypv31::after{content:attr(yvnh31)}.p42 ymn31::after{content:attr(yjha31)}.p42 y9231::after{content:attr(yobj31)}.p42 ymr31::after{content:'君'}.p42 yo31::after{content:'仪'}.p42 you31::after{content:attr(yzmc31)}.p42 ynl31::after{content:'劲'}.p42 yjq31::after{content:'?'}.p42 y6731::after{content:'军'}.p42 yql31::after{content:attr(yii831)}.p42 yc431::after{content:'灭'}.p42 yk231::after{content:attr(yo7f31)}.p42 yhr31{transform:scaleX(-1)}.p42 yhr31::after{content:'?'}.p42 y8431::after{content:'?'}.p42 ym231::after{content:'。'}.p45 ylk31::after{content:' '}.p45 yjd31::after{content:'币'}.p45 y8331::after{content:'儿'}.p45 yqs31::after{content:'决'}.p45 ydx31::after{content:'灭'}.p45 y9231::after{content:'低'}.p45 ymr31::after{content:'威'}.p45 yj831::after{content:'厥'}.p45 yo31{transform:scaleX(-1)}.p45 yo31::after{content:'?'}.p45 ynl31::after{content:'存'}.p45 y4b31::after{content:'朽'}.p45 ym631::before{content:attr(y5tg31)}.p45 yjq31::after{content:'帐'}.p45 yn931::before{content:attr(yexw31)}.p45 y7031::after{content:'玄'}.p45 yhw31::after{content:'决'}.p45 yc431::after{content:'束'}.p45 yiv31::after{content:'指'}.p45 yhr31::after{content:'恍'}.p45 y9r31::after{content:'戏'}.p48 ylk31::after{content:attr(y7xe31)}.p48 yjd31::after{content:'求'}.p48 y5h31::after{content:'终'}.p48 yb531::after{content:'低'}.p48 ydx31::after{content:'威'}.p48 y1j31::after{content:'厥'}.p48 ypv31::after{content:'奏'}.p48 ynn31{transform:scaleX(-1)}.p48 ynn31::after{content:'?'}.p48 ymn31::after{content:'际'}.p48 y9231::after{content:'刃'}.p48 yo31::after{content:'笔'}.p48 you31::after{content:'弦'}.p48 y4231::after{content:'耽'}.p48 ymy31::after{content:attr(y36m31)}.p48 yjq31{transform:scaleX(-1)}.p48 yjq31::after{content:'?'}.p48 y6731::after{content:'笔'}.p48 y7031::after{content:'宗'}.p48 yhw31::after{content:'存'}.p48 yhr31::after{content:'输'}.p48 yco31::after{content:'。'}.p51 ylk31::before{content:attr(yarn31)}.p51 y5h31::before{content:attr(ycc731)}.p51 y8331::after{content:'笔'}.p51 yb531::after{content:'撑'}.p51 y1j31::after{content:'葱'}.p51 ypv31::after{content:'枝'}.p51 yg431::before{content:attr(yfcg31)}.p51 ymn31::after{content:'挨'}.p51 yj831::after{content:'劫'}.p51 yo31::after{content:'玄'}.p51 you31::after{content:'笔'}.p51 y4b31::after{content:'奶'}.p51 y6731::after{content:'?'}.p51 y7031::after{content:'妻'}.p51 yql31{transform:scaleX(-1)}.p51 yql31::after{content:'?'}.p51 yhw31::after{content:'枝'}.p51 yc431::before{content:attr(ybvo31)}.p51 yk231::after{content:'首'}.p51 yhr31::before{content:attr(yv5q31)}.p51 y9r31::after{content:'鸿'}.p54 ylk31::after{content:' '}.p54 yjd31::after{content:attr(yzoo31)}.p54 y5h31::after{content:'撑'}.p54 y8331::after{content:attr(ys5k31)}.p54 yqs31::after{content:'扮'}.p54 ydx31::after{content:'着'}.p54 y1j31::after{content:'笔'}.p54 ynn31::after{content:'劫'}.p54 ymr31::after{content:'君'}.p54 you31::after{content:attr(yia931)}.p54 y4b31::after{content:'?'}.p54 y4231::after{content:'洋'}.p54 y8a31::after{content:'里'}.p54 yjq31::after{content:attr(yebf31)}.p54 yn931::after{content:'笔'}.p54 y7031::after{content:'弦'}.p54 yql31::after{content:'捞'}.p54 yiv31::after{content:'乔'}.p54 yhr31{transform:scaleX(-1)}.p54 yhr31::after{content:attr(y02531)}.p54 y9r31::after{content:'伞'}.p57 ylk31::after{content:' '}.p57 y8331::after{content:'儿'}.p57 yqs31::after{content:'决'}.p57 yb531::after{content:'篮'}.p57 y1j31::after{content:'?'}.p57 yg431::before{content:attr(ycb731)}.p57 ymn31::after{content:'行'}.p57 ymr31::before{content:attr(yqgl31)}.p57 yj831::after{content:'厥'}.p57 yo31{transform:scaleX(-1)}.p57 yo31::after{content:'?'}.p57 ymy31::after{content:'?'}.p57 yjq31::after{content:'帐'}.p57 y7031::after{content:'玄'}.p57 yql31::after{content:'?'}.p57 yhw31::before{content:attr(y8fh31)}.p57 y8431::after{content:'劫'}.p57 ym231::after{content:'笔'}.p60 yjd31::after{content:'求'}.p60 y5h31::after{content:'终'}.p60 ypv31::after{content:'奏'}.p60 ynn31{transform:scaleX(-1)}.p60 ynn31::after{content:attr(y8o431)}.p60 y9231::after{content:'刃'}.p60 yj831::after{content:'锐'}.p60 ynl31::after{content:'捞'}.p60 y4231::after{content:attr(y9kk31)}.p60 yjq31{transform:scaleX(-1)}.p60 y6731::after{content:'笔'}.p60 yn931::after{content:'?'}.p60 yhw31::after{content:attr(yz8j31)}.p60 yc431::after{content:'构'}.p60 yk231::after{content:'肾'}.p60 ym231::after{content:'柿'}.p63 ylk31::after{content:' '}.p63 yjd31::after{content:'择'}.p63 y5h31::before{content:attr(yb0l31)}.p63 y8331::before{content:attr(ygzm31)}.p63 yqs31::after{content:'侮'}.p63 yb531::after{content:'撑'}.p63 y1j31::before{content:attr(y2vv31)}.p63 yg431::after{content:'‘'}.p63 ynn31::after{content:'首'}.p63 y9231::after{content:'许'}.p63 ymr31::after{content:'斐'}.p63 ynl31::after{content:'?'}.p63 ymy31::after{content:'锐'}.p63 yn931::after{content:'葱'}.p63 yql31{transform:scaleX(-1)}.p63 yhw31::after{content:'枝'}.p63 yk231::after{content:'首'}.p63 yiv31::after{content:'挨'}.p63 yhr31::after{content:'许'}.p63 y9r31::after{content:'鸿'}.p63 ym231::after{content:'泉'}.p63 yco31::after{content:'。'}.p66 ylk31::after{content:' '}.p66 ynz31::after{content:attr(yqra31)}.p66 yjd31::after{content:'侮'}.p66 y1j31::after{content:'笔'}.p66 ypv31::after{content:'求'}.p66 yg431::after{content:'斐'}.p66 ynn31::after{content:'劫'}.p66 y9231::after{content:'劫'}.p66 yj831::after{content:'币'}.p66 you31::after{content:'堡'}.p66 y4b31::after{content:'?'}.p66 ymy31::after{content:'微'}.p66 y8a31::after{content:'里'}.p66 yjq31::after{content:'?'}.p66 y6731::after{content:'军'}.p66 y7031::after{content:'弦'}.p66 yhw31::after{content:'执'}.p66 yc431::after{content:'灭'}.p66 yk231::after{content:'?'}.p66 yhr31{transform:scaleX(-1)}.p66 y8431::after{content:'?'}.p69 ynz31::after{content:' '}.p69 yjd31::after{content:'币'}.p69 y1j31::after{content:'?'}.p69 ypv31::after{content:'糠'}.p69 y9231::after{content:'低'}.p69 yj831::before{content:attr(yvyq31)}.p69 yo31{transform:scaleX(-1)}.p69 yo31::after{content:'?'}.p69 ynl31::after{content:'存'}.p69 ym631::after{content:'伞'}.p69 ymy31::after{content:'?'}.p69 yjq31::after{content:'帐'}.p69 y6731::after{content:'斐'}.p69 yn931::after{content:'劫'}.p69 y7031::after{content:'玄'}.p69 yql31::after{content:'?'}.p69 yhw31::after{content:'决'}.p69 yc431::after{content:'束'}.p69 yk231::after{content:'?'}.p69 yhr31::after{content:'恍'}.p69 y8431::after{content:'劫'}.p72 ylk31::after{content:attr(yr9u31)}.p72 yjd31::after{content:'求'}.p72 ydx31::after{content:'威'}.p72 ypv31::after{content:'奏'}.p72 yg431::after{content:'?'}.p72 ynn31{transform:scaleX(-1)}.p72 ynn31::after{content:attr(y7id31)}.p72 y9231::after{content:attr(yiei31)}.p72 yo31::after{content:'笔'}.p72 you31::after{content:attr(ymvq31)}.p72 ynl31::after{content:'捞'}.p72 y4231::after{content:'耽'}.p72 ym631::after{content:'快'}.p72 ymy31::after{content:'耽'}.p72 y8a31::after{content:'?'}.p72 yjq31{transform:scaleX(-1)}.p72 y6731::after{content:'笔'}.p72 yn931::after{content:'?'}.p72 yql31::after{content:attr(yz4l31)}.p72 yc431::after{content:'构'}.p72 yk231::after{content:attr(y5la31)}.p72 yiv31::after{content:'捞'}.p72 y9r31::after{content:attr(y2ex31)}.p72 y8431::after{content:'?'}.p72 yco31::after{content:'。'}.p75 ylk31::after{content:' '}.p75 ynz31::after{content:' '}.p75 y5h31::before{content:attr(yopb31)}.p75 yb531::after{content:'撑'}.p75 y1j31::after{content:'葱'}.p75 ypv31::after{content:'枝'}.p75 yg431::before{content:attr(yirk31)}.p75 ynn31::after{content:'首'}.p75 ymn31::after{content:'挨'}.p75 ynl31::after{content:'?'}.p75 y4b31::after{content:'奶'}.p75 y4231::after{content:'按'}.p75 ym631::before{content:attr(ykio31)}.p75 ymy31::after{content:'锐'}.p75 y8a31::before{content:attr(yq4731)}.p75 yjq31::after{content:'沃'}.p75 yn931::before{content:attr(yyjl31)}.p75 y7031::after{content:'妻'}.p75 yql31{transform:scaleX(-1)}.p75 yc431::after{content:'‘'}.p75 yk231::after{content:'首'}.p75 y8431::after{content:'胪'}.p75 yco31::after{content:'。'}.p78 ynz31::after{content:' '}.p78 ydx31::after{content:attr(ylio31)}.p78 yg431::after{content:'斐'}.p78 y9231::after{content:'劫'}.p78 ymr31::after{content:attr(y78r31)}.p78 yj831::after{content:'币'}.p78 yo31::after{content:'仪'}.p78 y4b31::after{content:'?'}.p78 y8a31::after{content:attr(ysem31)}.p78 y6731::after{content:'军'}.p78 yn931::after{content:'笔'}.p78 y7031::after{content:attr(yfi731)}.p78 yk231::after{content:'?'}.p78 yhr31{transform:scaleX(-1)}.p78 yhr31::after{content:attr(ylw931)}.p78 y9r31::after{content:'伞'}.p78 ym231::after{content:'。'}.p81 ylk31::after{content:' '}.p81 yjd31::after{content:'币'}.p81 y8331::after{content:'儿'}.p81 yb531::before{content:attr(yhea31)}.p81 ypv31::after{content:'糠'}.p81 ynn31::after{content:'凭'}.p81 ymn31::after{content:'行'}.p81 y9231::after{content:'低'}.p81 ymr31::after{content:'威'}.p81 yo31{transform:scaleX(-1)}.p81 you31::before{content:attr(y6yl31)}.p81 y4231::before{content:attr(y3zp31)}.p81 ym631::after{content:'伞'}.p81 y6731::after{content:'斐'}.p81 yn931::after{content:'劫'}.p81 yhw31::before{content:attr(ykgp31)}.p81 yhr31::after{content:'恍'}.p81 y9r31::after{content:'戏'}.p81 y8431::before{content:attr(ya9o31)}.p84 ynz31::after{content:' '}.p84 yjd31::after{content:'求'}.p84 y1j31::after{content:attr(y0f831)}.p84 ynn31{transform:scaleX(-1)}.p84 y9231::after{content:'刃'}.p84 ymr31::after{content:attr(yrbo31)}.p84 yj831::after{content:attr(ykow31)}.p84 yo31::after{content:attr(yswq31)}.p84 ynl31::after{content:'捞'}.p84 y4b31::after{content:'决'}.p84 y4231::after{content:'耽'}.p84 yjq31{transform:scaleX(-1)}.p84 yjq31::after{content:'?'}.p84 yn931::after{content:attr(yl2731)}.p84 y7031::after{content:'宗'}.p84 yhw31::after{content:'存'}.p84 yc431::after{content:attr(y72d31)}.p84 yk231::after{content:'肾'}.p84 yiv31::after{content:'捞'}.p84 y9r31::after{content:'?'}.p84 yco31::after{content:'。'}.p87 ylk31::after{content:' '}.p87 ynz31::after{content:' '}.p87 yjd31::after{content:'择'}.p87 y8331::after{content:'笔'}.p87 y1j31::after{content:'葱'}.p87 ynn31::before{content:attr(y9wb31)}.p87 y9231::before{content:attr(y6mk31)}.p87 ymr31::after{content:'斐'}.p87 yj831::after{content:'劫'}.p87 you31::after{content:'笔'}.p87 ynl31::after{content:'?'}.p87 y4b31::after{content:'奶'}.p87 ym631::before{content:attr(ynpc31)}.p87 ymy31::after{content:'锐'}.p87 y8a31::after{content:'笔'}.p87 yjq31::before{content:attr(y23k31)}.p87 y6731::after{content:'?'}.p87 yn931::before{content:attr(yrwk31)}.p87 yql31{transform:scaleX(-1)}.p87 yql31::before{content:attr(yws231)}.p87 yhw31::after{content:'枝'}.p87 yiv31::after{content:'挨'}.p87 yhr31::after{content:'许'}.p87 y9r31::after{content:'鸿'}.p87 yco31::after{content:'。'}.p90 ynz31::after{content:' '}.p90 yjd31::after{content:'侮'}.p90 y5h31::after{content:'撑'}.p90 yqs31::after{content:'扮'}.p90 y1j31::after{content:'笔'}.p90 ynn31::after{content:'劫'}.p90 ymn31::after{content:attr(ylud31)}.p90 ymr31::after{content:'君'}.p90 yj831::after{content:'币'}.p90 yo31::after{content:'仪'}.p90 you31::after{content:'堡'}.p90 y4b31::after{content:'?'}.p90 y4231::after{content:'洋'}.p90 y8a31::after{content:'里'}.p90 y6731::after{content:'军'}.p90 yn931::after{content:'笔'}.p90 yql31::after{content:'捞'}.p90 yc431::after{content:attr(yxva31)}.p90 yiv31::after{content:'乔'}.p90 yhr31{transform:scaleX(-1)}.p90 yhr31::after{content:'?'}.p90 y9r31::after{content:'伞'}.p90 ym231::after{content:'。'}.p93 ylk31::after{content:' '}.p93 ynz31::before{content:attr(yu5h31)}.p93 y5h31::after{content:'室'}.p93 y8331::before{content:attr(yq3s31)}.p93 yb531::before{content:attr(ylde31)}.p93 ymn31::after{content:'行'}.p93 ymr31::before{content:attr(y7b931)}.p93 yj831::after{content:'厥'}.p93 yo31{transform:scaleX(-1)}.p93 y4231::after{content:'灭'}.p93 y8a31::after{content:'学'}.p93 yjq31::after{content:'帐'}.p93 y7031::after{content:'玄'}.p93 yk231::after{content:'?'}.p93 yiv31::after{content:'指'}.p93 y9r31::after{content:'戏'}.p96 y5h31::after{content:'终'}.p96 yb531::after{content:attr(yvng31)}.p96 ydx31::after{content:attr(y7bd31)}.p96 y1j31::after{content:'厥'}.p96 ynn31{transform:scaleX(-1)}.p96 y9231::after{content:'刃'}.p96 ymr31::after{content:'震'}.p96 yj831::after{content:'锐'}.p96 you31::after{content:'弦'}.p96 y4b31::after{content:'决'}.p96 ymy31::after{content:'耽'}.p96 yjq31{transform:scaleX(-1)}.p96 y6731::after{content:'笔'}.p96 yhw31::after{content:'存'}.p96 yk231::after{content:'肾'}.p96 yhr31::after{content:'输'}.p96 y8431::after{content:'?'}.p99 ylk31::before{content:attr(yabo31)}.p99 ynz31::before{content:attr(yy1c31)}.p99 yqs31::after{content:'侮'}.p99 ydx31::before{content:attr(ylae31)}.p99 y1j31::after{content:'葱'}.p99 yg431::after{content:'‘'}.p99 ymn31::after{content:'挨'}.p99 y9231::after{content:'许'}.p99 ymr31::after{content:'斐'}.p99 yj831::before{content:attr(y2a331)}.p99 yo31::after{content:'玄'}.p99 you31::after{content:'笔'}.p99 ym631::after{content:'伙'}.p99 y8a31::after{content:'笔'}.p99 y6731::after{content:'?'}.p99 yn931::after{content:'葱'}.p99 y7031::before{content:attr(ydth31)}.p99 yql31{transform:scaleX(-1)}.p99 yhw31::before{content:attr(y2rj31)}.p99 yc431::after{content:'‘'}.p99 yk231::after{content:'首'}.p99 yiv31::after{content:'挨'}.p99 yhr31::after{content:'许'}.p99 ym231::before{content:attr(youv31)}.p102 yjd31::after{content:'侮'}.p102 y8331::after{content:'篮'}.p102 yqs31::after{content:'扮'}.p102 yb531::after{content:'枝'}.p102 ydx31::after{content:'着'}.p102 y1j31::after{content:'笔'}.p102 ypv31::after{content:'求'}.p102 yg431::after{content:'斐'}.p102 ynn31::after{content:'劫'}.p102 yj831::after{content:'币'}.p102 ynl31::after{content:'劲'}.p102 y4b31::after{content:'?'}.p102 y4231::after{content:'洋'}.p102 ymy31::after{content:'微'}.p102 yjq31::after{content:'?'}.p102 y6731::after{content:'军'}.p102 yn931::after{content:'笔'}.p102 yhw31::after{content:'执'}.p102 yk231::after{content:'?'}.p102 yiv31::after{content:'乔'}.p102 yhr31{transform:scaleX(-1)}.p102 yhr31::after{content:'?'}.p102 y9r31::after{content:'伞'}.p105 y5h31::after{content:'室'}.p105 y8331::after{content:'儿'}.p105 yb531::after{content:'篮'}.p105 ypv31::after{content:'糠'}.p105 yg431::after{content:'升'}.p105 ynn31::after{content:'凭'}.p105 ymn31::after{content:'行'}.p105 yj831::after{content:'厥'}.p105 yo31{transform:scaleX(-1)}.p105 ym631::after{content:'伞'}.p105 ymy31::after{content:'?'}.p105 y8a31::after{content:'学'}.p105 yc431::after{content:'束'}.p105 yiv31::after{content:'指'}.p105 yhr31::after{content:'恍'}.p105 y9r31::after{content:'戏'}.p105 ym231::after{content:'笔'}.p108 ylk31::after{content:attr(yh3t31)}.p108 ynz31::after{content:' '}.p108 y5h31::after{content:attr(y79c31)}.p108 yqs31::after{content:'行'}.p108 y1j31::after{content:attr(y0k731)}.p108 ypv31::after{content:attr(y3eo31)}.p108 ynn31{transform:scaleX(-1)}.p108 ynn31::after{content:attr(y54131)}.p108 ymn31::after{content:'际'}.p108 yo31::after{content:'笔'}.p108 you31::after{content:'弦'}.p108 y4b31::after{content:'决'}.p108 ymy31::after{content:'耽'}.p108 yjq31{transform:scaleX(-1)}.p108 y6731::after{content:'笔'}.p108 yql31::after{content:attr(yv6h31)}.p108 yc431::after{content:'构'}.p108 yk231::after{content:'肾'}.p108 yhr31::after{content:'输'}.p108 y9r31::after{content:'?'}.p108 y8431::after{content:attr(ycci31)}.p108 ym231::after{content:attr(y5up31)} 许笔???正??枝??择?承承叙劫??扮??侮千。自???? 择许笔侮撑脑葱枝‘首挨许斐劫玄笔露蘆?奶按伙锐笔沃?葱妻?枝‘首挨许鸿胪泉。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 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老擄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笔躺? ???,?钞? 侮撑篮扮枝着笔求斐盧魯劫玄劫君币仪堡劲?洋佛微里?军笔弦捞执灭?乔?伞?。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 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爐露盖存肠正。?嘛柳择构?宗??。海?劲,?择 肾?岔自否肾帐正笔兼及纠捞 币室儿决篮灭?糠升凭行低威厥?盖存朽灭伞?蘆虜学帐斐劫玄?决束?指恍戏劫, 币肾魯魯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率殺择百盾?衰学 求终凭行低櫓盧威厥奏??际刃震锐笔弦捞决耽快耽??笔?宗?存构肾捞输??柿。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率沈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泄·?纠滑,·弦劫溜紫 伙“?· 抄枕盧櫓笔枝自透紫‘痒学首震味←?剧抄笔烘抄枕承味历池罚 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殺塞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 首胪首许按枝?许伙笔择斐挨许妻 沃?櫓擄?鸿胪泉?故, 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执扮洋币仪劲乔劫 佛伞?堡军捞里篮灭侮求枝君着?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凭灭朽儿 笔恍?学室行低?升斐威束盖?劫指篮厥?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耽肾? ,凭行弦?耽。捞捞宗求奏柿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 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首撑葱挨挨葱许?择笔鸿奶。劫脑妻斐按沃‘伙侮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佛。着捞撑堡洋?军扮劫乔灭?笔君玄?币求 ?笔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玄低恍笔 威学指 决糠升?帐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际行快威?。捞?构震肾锐求决耽凭弦 柿??刃厥宗?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脑 鸿玄妻‘泉首 笔‘胪许?葱笔斐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劫?撑斐里币 枝弦佛执洋侮微伞扮笔乔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学??劫? 笔?糠室篮升凭斐灭行盖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锐??? 柿快?捞?决捞肾构凭行?震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斐 首脑挨?锐择葱胪伙。许按沃笔侮泉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仪斐玄?劲微执军 劫?佛枝。币求灭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存灭 束?盖低朽斐指灭糠币室劫戏伞凭恍学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低耽决凭宗 ?。?捞快弦行际?震笔厥?输?威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 奶劫伙胪妻‘?挨笔笔脑沃按枝?玄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撑玄着乔仪捞洋扮佛伞笔?。劲枝篮君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 儿指学笔篮凭灭升行室灭威盖朽戏决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行震决输柿凭 终际低?宗锐厥存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斐鸿许泉?劫?许笔择笔侮玄枝脑挨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洋笔劫劲侮 佛??乔篮微灭枝撑扮玄堡求捞执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存厥帐升朽灭???笔?决束室指 玄学?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柿终???笔弦际奏快行低?威 耽输?凭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脑首按胪泉妻挨侮玄‘‘许枝撑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枝斐劫篮?劲?执微 佛求?着弦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糠朽伞笔灭决升劫恍?劫币斐存束??凭低盖决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 柿凭奏捞?宗行 ?求耽??笔捞快构。???际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裴劫玄狱扮侮撑?千笔择砍圈正承再?笔叙抗枝承自?许?正。许?择撑。首笔?枝锐按鸿沃奶胪 沃??鸿胪泉?故笔嗽决舍正鸿胪泉?翁音扣伞??拿面笔忌黑炉枝???择扮笔凭鸿胪泉?故牢震听山‘损罚 透枝‘曾躺笔?弦,?钞损罚君撑弦里仪。 劫堡 灭捞玄?佛 透烘鸿胪泉矛?承?笔忌黑笋仪葱钞?笔透捞?糠炸皆低威厥?盖存肠正。 岔耶军自纠及择决影正择抗?德嘛笔否仪构肾捞劲兼宗笔?肾捞舍?海?柳??兼宗。帐帐劫威斐朽灭 低? 币?盖?存劫玄决灭?决 币肾捞旦决绝俗承些笔枝?择战劫??吴笔城决宗皮帜?畏罚帐 币择战劫学葱束损罚帐侮撑痒抹斐劫玄劫笔币求终凭行低威厥?盖存捞震锐笔弦捞决宗捆??令?谅临存站捆盾笔?劫肾捞仪忍盆择百盾?衰学威?凭宗快捞低震存。刃求捞?耽?锐? 择抬决挨仪?着震痒笔枝?决弦??加??百盾输毛畏罚帐 币室儿笔潜锐伙,束劫溜笔弦承纠?及择“劫?泄紫‘矛???滑罚帐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教化异族 @font-face { font-family: Genuine712352695; src:url(blob:https://m.qidian.com/4e065b62-e38e-4fc7-9829-78561762d44c) format('truetype');} @font-face { font-family: YWHeiTi712352695; src: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2032861013/fixed.l2xlpluj.woff2) format('woff2'),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2032861013/fixed.l2xlpluj.ttf) format('truetype'); unicode-range: U+4E00-9FA5, U+ff00-ffff, U+3001-300F,U+2000-2030;} .j_712352695{ font-family: Genuine712352695,YWHeiTi712352695,'Source Han Sans CN', simhei !important;} yqh31{order:1;}yco31{order:2;}ypu31{order:3;}yid31{order:4;}y8d31{order:5;}ycc31{order:6;}y3r31{order:7;}yop31{order:8;}yd731{order:9;}yil31{order:10;}y9k31{order:11;}ypd31{order:12;}yi531{order:13;}y1h31{order:14;}ymw31{order:15;}yjh31{order:16;}y3j31{order:17;}yce31{order:18;}yr531{order:19;}ypa31{order:20;}ykp31{order:21;}y5x31{order:22;}y5f31{order:23;}ybx31{order:24;}yc31{order:25;}yaj31{order:26;}yr731{order:27;}yfs31{order:28;}ya331{order:29;}y9531{order:30;}ynv31{order:31;}y2f31{order:32;}yfm31{order:33;}yaz31{order:34;}yny31{order:35;}y6b31{order:36;}ycn31{order:37;}yau31{order:38;}y3u31{order:39;}y4131{order:40;}ydf31{order:41;}ykt31{order:42;}yeu31{order:43;}yem31{order:44;}yiq31{order:45;}yjr31{order:46;}ymm31{order:47;}y9h31{order:48;}yoi31{order:49;}yu2-b{content:"854039285699ap13ar31pl10"}.sy-0{font-size:0}.sy-1{display:inline-block;transform:scaleX(-1)}.p0 yqh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qh31::after{content:' '}.p0 yco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co31::after{content:' '}.p0 ypu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pu31::after{content:'畅'}.p0 yid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id31::after{content:'柳'}.p0 y8d31{transform:scaleX(-1)}.p0 y8d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8d31::after{content:'?'}.p0 ycc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cc31::after{content:'另'}.p0 y3r31{transform:scaleX(-1)}.p0 yop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op31::after{content:'雨'}.p0 yil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il31::after{content:'汽'}.p0 y9k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9k31::after{content:'演'}.p0 ypd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pd31::after{content:'博'}.p0 yi5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i531::after{content:'熄'}.p0 y1h31{transform:scaleX(-1)}.p0 y1h31::after{content:attr(yssf31)}.p0 yjh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jh31::after{content:'镇'}.p0 yr5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r531::after{content:'博'}.p0 ypa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pa31::after{content:'熄'}.p0 ykp31{transform:scaleX(-1)}.p0 ykp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kp31::after{content:'?'}.p0 y5x31::after{content:attr(y13431)}.p0 y5f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5f31::after{content:'仅'}.p0 ybx31::after{content:attr(yxvf31)}.p0 yc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c31::after{content:'寨'}.p0 yaj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aj31::after{content:'悼'}.p0 yr7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r731::after{content:'谅'}.p0 yfs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fs31::after{content:'摄'}.p0 ya3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a331::after{content:'纱'}.p0 y9531{transform:scaleX(-1)}.p0 y2f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2f31::after{content:'立'}.p0 yaz31{transform:scaleX(-1)}.p0 yny31{transform:scaleX(-1)}.p0 yny31::after{content:attr(y6kp31)}.p0 y6b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6b31::after{content:'救'}.p0 ycn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cn31::after{content:'镇'}.p0 yau31{transform:scaleX(-1)}.p0 yau31::after{content:'?'}.p0 ydf31{transform:scaleX(-1)}.p0 ydf31::after{content:attr(y50b31)}.p0 yeu31{transform:scaleX(-1)}.p0 yeu31::after{content:'?'}.p0 yem31::after{content:attr(yxgl31)}.p0 yiq31::after{content:'匆'}.p0 yjr31::after{content:'寨'}.p6 yco31::after{content:' '}.p6 yid31::after{content:'得'}.p6 y8d31{transform:scaleX(-1)}.p6 y8d31::after{content:'?'}.p6 ycc31::after{content:'财'}.p6 y3r31::after{content:'?'}.p6 yd731::after{content:'寻'}.p6 yil31::after{content:'爷'}.p6 y9k31::after{content:'?'}.p6 ypd31::after{content:'窃'}.p6 yi531::after{content:'寨'}.p6 y3j31::after{content:'摩'}.p6 yce31::after{content:attr(ys5j31)}.p6 ypa31::after{content:'逆'}.p6 y5x31::after{content:'?'}.p6 y5f31{transform:scaleX(-1)}.p6 y5f31::after{content:'?'}.p6 ybx31::after{content:'诞'}.p6 yc31::after{content:attr(ytll31)}.p6 yaj31::after{content:'寨'}.p6 yr731::after{content:'?'}.p6 yfs31::after{content:'爷'}.p6 ynv31::after{content:attr(yj8d31)}.p6 y2f31::after{content:'信'}.p6 yfm31::after{content:'?'}.p6 yaz31::after{content:'杏'}.p6 yny31::after{content:'畅'}.p6 yau31::after{content:'汤'}.p6 y3u31::after{content:attr(yhgc31)}.p6 y4131::after{content:'?'}.p6 ydf31::after{content:'。'}.p12 yqh31::after{content:' '}.p12 yco31::after{content:' '}.p12 yid31::after{content:'脂'}.p12 y8d31::after{content:'毛'}.p12 ycc31::after{content:'?'}.p12 yop31::after{content:'柳'}.p12 yd731{transform:scaleX(-1)}.p12 yd731::after{content:'?'}.p12 yil31::after{content:attr(y3d731)}.p12 y9k31::after{content:'育'}.p12 ypd31::after{content:'?'}.p12 ymw31::after{content:'?'}.p12 yr531::after{content:' '}.p12 ypa31::after{content:'?'}.p12 ykp31::after{content:attr(yvmq31)}.p12 y5x31::after{content:'柳'}.p12 y5f31{transform:scaleX(-1)}.p12 y5f31::after{content:'?'}.p12 ybx31::after{content:attr(yxnc31)}.p12 yaj31::after{content:'汤'}.p12 yr731::after{content:'脂'}.p12 yfs31{transform:scaleX(-1)}.p12 ya331::after{content:'畅'}.p12 y9531::after{content:'纱'}.p12 ynv31{transform:scaleX(-1)}.p12 y2f31::after{content:'实'}.p12 yaz31::after{content:'?'}.p12 yny31::after{content:'?'}.p12 y6b31{transform:scaleX(-1)}.p12 y3u31::after{content:'?'}.p12 ydf31{transform:scaleX(-1)}.p12 ydf31::after{content:'?'}.p12 ykt31::after{content:'。'}.p15 yqh31::after{content:' '}.p15 ypu31::after{content:'?'}.p15 yid31::after{content:'问'}.p15 y3r31::after{content:'疗'}.p15 yd731{transform:scaleX(-1)}.p15 yd731::after{content:'?'}.p15 yil31::after{content:'脂'}.p15 y9k31{transform:scaleX(-1)}.p15 y9k31::after{content:'?'}.p15 ypd31::after{content:'误'}.p15 yi531::after{content:'?'}.p15 y1h31::after{content:'?'}.p15 yce31::after{content:'爷'}.p15 yr531::before{content:attr(yvtu31)}.p15 y5f31{transform:scaleX(-1)}.p15 yc31::after{content:'巧'}.p15 yr731::after{content:'?'}.p15 ya331::before{content:attr(yah831)}.p15 y9531::after{content:'恭'}.p15 ynv31::after{content:'鹊'}.p15 y2f31::after{content:'汗'}.p15 yfm31::after{content:'儒'}.p15 yny31::after{content:'陆'}.p15 y6b31::after{content:'徭'}.p15 yau31::after{content:'沿'}.p15 y3u31{transform:scaleX(-1)}.p15 y3u31::after{content:'?'}.p15 ydf31::before{content:attr(yh3531)}.p21 yco31::after{content:' '}.p21 y8d31::after{content:'毛'}.p21 ycc31::after{content:'?'}.p21 yd731{transform:scaleX(-1)}.p21 yd731::before{content:attr(yr6i31)}.p21 yil31::after{content:'汤'}.p21 y9k31::after{content:'育'}.p21 ypd31::after{content:'?'}.p21 yi531::after{content:'捆'}.p21 ymw31::after{content:'?'}.p21 yce31{transform:scaleX(-1)}.p21 yr531::after{content:'?'}.p21 y5x31{transform:scaleX(-1)}.p21 ybx31::after{content:'哀'}.p21 yaj31::after{content:'脂'}.p21 yr731{transform:scaleX(-1)}.p21 yr731::after{content:'?'}.p21 ya331::before{content:attr(yjwo31)}.p21 y9531{transform:scaleX(-1)}.p21 y9531::after{content:'?'}.p21 ynv31::after{content:'实'}.p21 y2f31::after{content:'?'}.p21 yaz31::after{content:'?'}.p21 yny31{transform:scaleX(-1)}.p21 yny31::after{content:'?'}.p21 y6b31::after{content:'嫂'}.p21 yau31::after{content:'?'}.p21 y3u31::after{content:'?'}.p21 y4131{transform:scaleX(-1)}.p21 y4131::after{content:'?'}.p24 yco31::after{content:' '}.p24 ypu31::after{content:'?'}.p24 y8d31::after{content:'?'}.p24 y3r31::after{content:'疗'}.p24 yd731{transform:scaleX(-1)}.p24 yil31::after{content:'脂'}.p24 y9k31{transform:scaleX(-1)}.p24 y9k31::after{content:'?'}.p24 yi531::after{content:'?'}.p24 ymw31::after{content:'?'}.p24 yjh31::after{content:'斥'}.p24 y3j31::after{content:'?'}.p24 yce31::after{content:'爷'}.p24 yr531::after{content:'姐'}.p24 ypa31::after{content:attr(ye7a31)}.p24 ykp31::after{content:'搅'}.p24 y5f31{transform:scaleX(-1)}.p24 y5f31::after{content:'?'}.p24 ybx31::after{content:'寨'}.p24 yc31::after{content:'巧'}.p24 yaj31::after{content:'疗'}.p24 yr731::after{content:'?'}.p24 y2f31::after{content:'汗'}.p24 yaz31::after{content:'夺'}.p24 yny31::after{content:'陆'}.p24 ycn31::after{content:'慢'}.p24 yau31::after{content:'沿'}.p24 y3u31{transform:scaleX(-1)}.p24 y3u31::after{content:'?'}.p24 ydf31::after{content:attr(yq0p31)}.p30 ypu31::after{content:'寨'}.p30 y8d31::after{content:'毛'}.p30 ycc31::after{content:attr(yb8u31)}.p30 y3r31::after{content:'?'}.p30 yd731{transform:scaleX(-1)}.p30 yd731::after{content:'?'}.p30 yil31::after{content:attr(yxa731)}.p30 ymw31::after{content:'?'}.p30 yjh31::after{content:'前'}.p30 y3j31::after{content:'舅'}.p30 yce31{transform:scaleX(-1)}.p30 yr531::after{content:'?'}.p30 ypa31::after{content:'逐'}.p30 ykp31::after{content:'柳'}.p30 y5x31{transform:scaleX(-1)}.p30 y5x31::after{content:attr(yb4m31)}.p30 y5f31::after{content:'瓜'}.p30 ybx31::after{content:'哀'}.p30 yc31::after{content:'汤'}.p30 yr731{transform:scaleX(-1)}.p30 yfs31::after{content:attr(ybms31)}.p30 ya331::after{content:'纱'}.p30 y9531{transform:scaleX(-1)}.p30 y9531::after{content:'?'}.p30 yfm31::after{content:'?'}.p30 yaz31::after{content:attr(y3f631)}.p30 yny31{transform:scaleX(-1)}.p30 yny31::after{content:'?'}.p30 ycn31::after{content:'?'}.p30 y4131{transform:scaleX(-1)}.p30 y4131::after{content:attr(yk9d31)}.p30 ydf31::after{content:'。'}.p33 ypu31::after{content:'?'}.p33 yid31::after{content:'问'}.p33 ycc31::after{content:'巧'}.p33 yop31::after{content:'意'}.p33 yd731{transform:scaleX(-1)}.p33 y9k31{transform:scaleX(-1)}.p33 y9k31::after{content:'?'}.p33 ypd31::after{content:'误'}.p33 y1h31::after{content:'?'}.p33 ymw31::after{content:'?'}.p33 yjh31::after{content:'斥'}.p33 yce31::before{content:attr(ylkr31)}.p33 ypa31::after{content:'摩'}.p33 ykp31::after{content:'搅'}.p33 y5x31::after{content:'?'}.p33 y5f31{transform:scaleX(-1)}.p33 ybx31::after{content:'寨'}.p33 yc31::after{content:'巧'}.p33 ya331::after{content:'弃'}.p33 yfm31::after{content:'儒'}.p33 yaz31::after{content:'夺'}.p33 yny31::after{content:'陆'}.p33 y6b31::after{content:'徭'}.p33 yau31::before{content:attr(ync531)}.p33 y3u31{transform:scaleX(-1)}.p33 y3u31::after{content:'?'}.p33 y4131::after{content:'盾'}.p33 ydf31::after{content:'。'}.p39 yqh31::before{content:attr(yaef31)}.p39 yid31::after{content:'脂'}.p39 y8d31::after{content:'毛'}.p39 ycc31::before{content:attr(yr3d31)}.p39 yop31::after{content:'柳'}.p39 yd731{transform:scaleX(-1)}.p39 yd731::after{content:'?'}.p39 yil31::after{content:'汤'}.p39 y9k31::before{content:attr(ys9g31)}.p39 yi531::after{content:'捆'}.p39 y1h31::after{content:'迈'}.p39 ymw31::after{content:'?'}.p39 yjh31::after{content:'前'}.p39 yce31{transform:scaleX(-1)}.p39 yr531::after{content:'?'}.p39 ykp31::after{content:'柳'}.p39 y5x31{transform:scaleX(-1)}.p39 y5f31::after{content:'瓜'}.p39 yc31::after{content:'汤'}.p39 yaj31::after{content:'脂'}.p39 yr731{transform:scaleX(-1)}.p39 yr731::after{content:'?'}.p39 yfs31::after{content:'畅'}.p39 y9531{transform:scaleX(-1)}.p39 y9531::after{content:'?'}.p39 y2f31::after{content:'?'}.p39 yfm31::before{content:attr(yx6x31)}.p39 yny31{transform:scaleX(-1)}.p39 yny31::after{content:'?'}.p39 y6b31::before{content:attr(y23l31)}.p39 yau31::after{content:'?'}.p39 y3u31::after{content:'?'}.p39 y4131{transform:scaleX(-1)}.p42 yco31::after{content:' '}.p42 ypu31::after{content:'?'}.p42 y8d31::after{content:'?'}.p42 ycc31::after{content:'巧'}.p42 yop31::after{content:'意'}.p42 yd731{transform:scaleX(-1)}.p42 y9k31{transform:scaleX(-1)}.p42 ypd31::after{content:attr(yqxi31)}.p42 yi531::after{content:'?'}.p42 y1h31::after{content:'?'}.p42 yjh31::after{content:'斥'}.p42 y3j31::after{content:'?'}.p42 yce31::after{content:'爷'}.p42 yr531::after{content:'姐'}.p42 y5x31::after{content:'?'}.p42 y5f31{transform:scaleX(-1)}.p42 yr731::after{content:'?'}.p42 yfs31::after{content:'?'}.p42 ya331::after{content:'弃'}.p42 ynv31::after{content:'鹊'}.p42 y6b31::after{content:'徭'}.p42 ycn31::after{content:'慢'}.p42 y3u31{transform:scaleX(-1)}.p48 yid31::after{content:'脂'}.p48 yop31::after{content:'柳'}.p48 yd731{transform:scaleX(-1)}.p48 yd731::after{content:'?'}.p48 yil31::after{content:'汤'}.p48 y9k31::after{content:'育'}.p48 ypd31::after{content:'?'}.p48 y1h31::after{content:'迈'}.p48 ymw31::after{content:'?'}.p48 y3j31::after{content:'舅'}.p48 yce31{transform:scaleX(-1)}.p48 yr531::after{content:'?'}.p48 ypa31::after{content:'逐'}.p48 ykp31::after{content:'柳'}.p48 y5x31{transform:scaleX(-1)}.p48 ybx31::after{content:'哀'}.p48 yc31::after{content:'汤'}.p48 yaj31::after{content:'脂'}.p48 yr731{transform:scaleX(-1)}.p48 yr731::after{content:attr(yame31)}.p48 ya331::after{content:attr(yzli31)}.p48 y9531{transform:scaleX(-1)}.p48 y9531::after{content:'?'}.p48 y2f31::after{content:attr(yb8q31)}.p48 yfm31::after{content:'?'}.p48 yny31{transform:scaleX(-1)}.p48 yny31::after{content:attr(ybeb31)}.p48 y6b31::after{content:'嫂'}.p48 yau31::after{content:attr(yqwx31)}.p48 y4131{transform:scaleX(-1)}.p48 y4131::after{content:attr(ylyi31)}.p48 ydf31::after{content:'。'}.p51 yqh31::after{content:' '}.p51 yco31::after{content:' '}.p51 ypu31::after{content:'?'}.p51 yid31::after{content:'问'}.p51 y3r31::after{content:'疗'}.p51 yd731{transform:scaleX(-1)}.p51 yd731::after{content:'?'}.p51 yil31::after{content:'脂'}.p51 y9k31{transform:scaleX(-1)}.p51 y1h31::after{content:'?'}.p51 ymw31::after{content:'?'}.p51 yjh31::after{content:'斥'}.p51 yce31::before{content:attr(yuqd31)}.p51 yr531::after{content:'姐'}.p51 ypa31::after{content:'摩'}.p51 y5x31::after{content:'?'}.p51 y5f31{transform:scaleX(-1)}.p51 yc31::after{content:'巧'}.p51 yaj31::after{content:'疗'}.p51 yr731::after{content:'?'}.p51 yfs31::after{content:'?'}.p51 y2f31::after{content:'汗'}.p51 yfm31::after{content:'儒'}.p51 yny31::after{content:'陆'}.p51 y6b31::after{content:'徭'}.p51 yau31::after{content:'沿'}.p51 y3u31{transform:scaleX(-1)}.p51 y4131::after{content:'盾'}.p51 ydf31::after{content:'。'}.p57 yqh31::after{content:' '}.p57 ypu31::after{content:'寨'}.p57 y8d31::after{content:'毛'}.p57 ycc31::after{content:'?'}.p57 y3r31::after{content:'?'}.p57 yop31::before{content:attr(yz9231)}.p57 yd731{transform:scaleX(-1)}.p57 yd731::after{content:'?'}.p57 y9k31::after{content:'育'}.p57 y1h31::after{content:'迈'}.p57 yjh31::after{content:'前'}.p57 y3j31::after{content:'舅'}.p57 yce31{transform:scaleX(-1)}.p57 y5x31{transform:scaleX(-1)}.p57 y5f31::after{content:'瓜'}.p57 ybx31::after{content:'哀'}.p57 yc31::after{content:'汤'}.p57 yaj31::after{content:'脂'}.p57 yr731{transform:scaleX(-1)}.p57 yfs31::before{content:attr(yly831)}.p57 y9531{transform:scaleX(-1)}.p57 yfm31::before{content:attr(y1bx31)}.p57 yny31{transform:scaleX(-1)}.p57 ycn31::after{content:'?'}.p57 yau31::after{content:'?'}.p57 y3u31::after{content:'?'}.p57 y4131{transform:scaleX(-1)}.p57 y4131::after{content:'?'}.p60 yqh31::after{content:' '}.p60 yco31::after{content:' '}.p60 ypu31::after{content:'?'}.p60 y8d31::after{content:attr(yzg131)}.p60 ycc31::after{content:'巧'}.p60 y3r31::after{content:'疗'}.p60 yd731{transform:scaleX(-1)}.p60 y9k31{transform:scaleX(-1)}.p60 yi531::after{content:'?'}.p60 yjh31::after{content:'斥'}.p60 yce31::after{content:'爷'}.p60 y5x31::after{content:'?'}.p60 y5f31{transform:scaleX(-1)}.p60 y5f31::after{content:'?'}.p60 ybx31::after{content:'寨'}.p60 yc31::after{content:'巧'}.p60 yr731::after{content:attr(y8fa31)}.p60 yfs31::after{content:'?'}.p60 ya331::after{content:attr(y2f931)}.p60 y9531::after{content:attr(yp3r31)}.p60 ynv31::after{content:'鹊'}.p60 y2f31::after{content:'汗'}.p60 yaz31::after{content:'夺'}.p60 yny31::after{content:'陆'}.p60 y6b31::after{content:'徭'}.p60 yau31::after{content:'沿'}.p60 y3u31{transform:scaleX(-1)}.p60 y3u31::after{content:'?'}.p60 y4131::after{content:'盾'}.p60 ydf31::after{content:'。'}.p66 yqh31::after{content:' '}.p66 yco31::after{content:' '}.p66 ypu31::after{content:'寨'}.p66 yid31::after{content:'脂'}.p66 y8d31::after{content:attr(yu4i31)}.p66 ycc31::after{content:'?'}.p66 yd731{transform:scaleX(-1)}.p66 yd731::after{content:attr(y78p31)}.p66 yjh31::after{content:'前'}.p66 y3j31::after{content:attr(yqcg31)}.p66 yce31{transform:scaleX(-1)}.p66 yr531::after{content:'?'}.p66 ypa31::after{content:'逐'}.p66 ykp31::after{content:'柳'}.p66 y5x31{transform:scaleX(-1)}.p66 y5x31::after{content:'?'}.p66 ybx31::after{content:'哀'}.p66 yc31::after{content:'汤'}.p66 yaj31::after{content:'脂'}.p66 yr731{transform:scaleX(-1)}.p66 yr731::after{content:attr(ymng31)}.p66 yfs31::after{content:'畅'}.p66 ya331::after{content:'纱'}.p66 y9531{transform:scaleX(-1)}.p66 ynv31::after{content:'实'}.p66 yaz31::after{content:'?'}.p66 yny31{transform:scaleX(-1)}.p66 yny31::after{content:attr(yncs31)}.p66 ycn31::after{content:attr(yvfo31)}.p66 y3u31::after{content:'?'}.p66 y4131{transform:scaleX(-1)}.p66 y4131::after{content:'?'}.p66 ydf31::after{content:'。'}.p69 yqh31::after{content:' '}.p69 yco31::after{content:' '}.p69 ypu31::after{content:'?'}.p69 yid31::after{content:'问'}.p69 ycc31::after{content:'巧'}.p69 y3r31::after{content:'疗'}.p69 yop31::before{content:attr(yweb31)}.p69 yd731{transform:scaleX(-1)}.p69 yd731::before{content:attr(y1ig31)}.p69 yil31::after{content:'脂'}.p69 y9k31{transform:scaleX(-1)}.p69 y9k31::after{content:'?'}.p69 yi531::after{content:'?'}.p69 yjh31::after{content:'斥'}.p69 y3j31::after{content:'?'}.p69 yce31::after{content:'爷'}.p69 ypa31::after{content:'摩'}.p69 ykp31::after{content:'搅'}.p69 y5f31{transform:scaleX(-1)}.p69 yc31::before{content:attr(ytz431)}.p69 yaj31::after{content:'疗'}.p69 yr731::after{content:'?'}.p69 yfs31::before{content:attr(yknb31)}.p69 y2f31::after{content:'汗'}.p69 yfm31::after{content:'儒'}.p69 yaz31::after{content:'夺'}.p69 yny31::after{content:'陆'}.p69 y6b31::before{content:attr(y11h31)}.p69 y3u31{transform:scaleX(-1)}.p69 y4131::after{content:'盾'}.p69 ydf31::after{content:'。'}.p75 yqh31::before{content:attr(y9v731)}.p75 yco31::after{content:' '}.p75 ypu31::after{content:'寨'}.p75 y8d31::after{content:'毛'}.p75 y3r31::after{content:'?'}.p75 yop31::after{content:'柳'}.p75 yd731{transform:scaleX(-1)}.p75 yd731::after{content:'?'}.p75 yil31::after{content:'汤'}.p75 y9k31::after{content:'育'}.p75 ypd31::after{content:'?'}.p75 y1h31::after{content:'迈'}.p75 yjh31::after{content:'前'}.p75 y3j31::before{content:attr(yhl931)}.p75 yce31{transform:scaleX(-1)}.p75 yce31::after{content:'?'}.p75 yr531::after{content:'?'}.p75 ypa31::after{content:'逐'}.p75 ykp31::after{content:'柳'}.p75 y5x31{transform:scaleX(-1)}.p75 yc31::after{content:'汤'}.p75 yaj31::after{content:'脂'}.p75 yr731{transform:scaleX(-1)}.p75 ya331::after{content:'纱'}.p75 y9531{transform:scaleX(-1)}.p75 y9531::after{content:'?'}.p75 y2f31::after{content:'?'}.p75 yfm31::after{content:'?'}.p75 yaz31::before{content:attr(ykas31)}.p75 yny31{transform:scaleX(-1)}.p75 y4131{transform:scaleX(-1)}.p78 yqh31::after{content:attr(y3or31)}.p78 yco31::after{content:' '}.p78 yid31::after{content:attr(ywku31)}.p78 y8d31::after{content:attr(yx6731)}.p78 y3r31::after{content:'疗'}.p78 yop31::after{content:'意'}.p78 yd731{transform:scaleX(-1)}.p78 yil31::after{content:'脂'}.p78 y9k31{transform:scaleX(-1)}.p78 ypd31::after{content:'误'}.p78 yi531::after{content:'?'}.p78 y1h31::after{content:'?'}.p78 ymw31::after{content:'?'}.p78 yjh31::after{content:'斥'}.p78 y3j31::after{content:'?'}.p78 ypa31::after{content:'摩'}.p78 y5f31{transform:scaleX(-1)}.p78 y5f31::after{content:'?'}.p78 ybx31::after{content:'寨'}.p78 yc31::after{content:'巧'}.p78 yaj31::after{content:'疗'}.p78 yr731::after{content:'?'}.p78 yfs31::after{content:'?'}.p78 y9531::after{content:attr(yj3d31)}.p78 ynv31::after{content:'鹊'}.p78 yfm31::after{content:'儒'}.p78 y6b31::after{content:'徭'}.p78 yau31::after{content:'沿'}.p78 y3u31{transform:scaleX(-1)}.p78 y4131::after{content:attr(y5op31)}.p78 ydf31::after{content:'。'} 巧??恭嫂???给??。?????疗???航演??源??????谅她?救??? 寨脂毛露蘆??柳?汤育?捆迈?前舅??逐柳?瓜哀汤脂?畅纱?实????嫂????。 ?畅寨?稻另, 救镇汤?蚊老擄?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盧魯?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 爐露?问?巧疗意?脂?误???斥?爷姐摩搅??寨巧疗??弃恭鹊汗儒夺陆徭慢沿?盾。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蘆虜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钉狮构斥??爷嫂钉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 肺逆度遭?爷忙摄, 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魯魯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率殺?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櫓盧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 “占?寨?循面通森剑舅摄┊忙■稻俯“?质率沈“占?忙扰?陷 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盧櫓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迈?捆,?嫂??寨舅??前?哀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殺塞帽骆汤。 ?逐櫓擄?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巧夺摩疗盾 ??搅??慢意寨?斥?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 前仅荣寨悼谅摄纱, 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 柳。前逐汤?迈畅?脂柳??寨瓜舅?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问?巧徭意盾?恭?鹊儒 弃?误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嫂捆?脂实 迈?育 ??脂柳??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恭疗????慢鹊 ??姐? 疗脂汗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 寨实?舅?逐。?纱????哀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陆盾。?寨?汗疗疗?问儒脂摩搅??恭沿巧夺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捆实前 ???瓜寨毛?畅???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搅意恭误夺?鹊巧弃???寨慢?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 ???脂?捆?汤逐?嫂??。柳?实纱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搅儒?意?疗??摩慢脂?问姐误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柳???迈???捆育嫂?瓜汤?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寨??恭???鹊姐?弃误沿慢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畅柳?另?雨谅汽演博熄?救镇她给博熄?前仅荣寨悼谅摄纱?航立嫂??救镇?演恭?源?胞匆寨巧疗。实捆???脂???哀?瓜??。畅嫂 ?畅寨?稻另?救镇汤?蚊?毛明沿航帽骆汤。 ?逐?妨维?纱救镇实害惭?碗影赔亏?超览?逆恭?哲?源?脂绘?狮?瓜哀汤?源孕?畅宗得与倍洞?忙寨?信?摄。爷巧慢汗?姐???弃夺搅?陆 ?逐前挡弃因册爷树?得啊汤度遭脂?鹊汗儒?盾汤。 构得?财?嫂寻爷?窃寨?爷钉摩搅?逆狮??诞凤寨?爷钉?逆信?杏畅斥?汤最?。 寨悼??嫂畅?悼援偶谅?笔鲜昆摄庄维?爷忙摄?肺逆度遭?爷忙摄?最?寻爷忙摄?漆?悼称管姐铺栽仅?仅脂寻爷恭忙摄??宁搅勉栽仅脂笔鲜恭果前。 前仅?陡八寨悼?狮?汤徭慢?杏诞盾难得?梦??烦??秧钳??妨命個泳财炒留跪汤源贸四八信顾??逐狮?寨?践?扒般源贸?赌汤。 寨惭简?汤炒详清窑建瓜另慌脂??渭?汤教?解??诞凤狮??应??勺纤畅琴笔?符慌满订源贸???狮?猾配逆欠盖汤?勺哲慌???恭寨欠盖源贸。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见长乐 @font-face { font-family: Genuine712506553; src:url(blob:https://m.qidian.com/f369ec51-8896-4af0-979e-c93663e7e43d) format('truetype');} @font-face { font-family: YWHeiTi712506553; src: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2140861013/fixed.l2ze0f73.woff2) format('woff2'), url(https://qdfont.qidian.com/font-antipirate/fonts-1652140861013/fixed.l2ze0f73.ttf) format('truetype'); unicode-range: U+4E00-9FA5, U+ff00-ffff, U+3001-300F,U+2000-2030;} .j_712506553{ font-family: Genuine712506553,YWHeiTi712506553,'Source Han Sans CN', simhei !important;} ykz31{order:1;}yoa31{order:2;}ym831{order:3;}ygn31{order:4;}yrn31{order:5;}yjl31{order:6;}yep31{order:7;}y6u31{order:8;}ybq31{order:9;}y7p31{order:10;}y2431{order:11;}y2b31{order:12;}ylv31{order:13;}ylw31{order:14;}y3g31{order:15;}yr431{order:16;}y1v31{order:17;}yqo31{order:18;}ylg31{order:19;}y2631{order:20;}y1w31{order:21;}yoq31{order:22;}y9g31{order:23;}y2q31{order:24;}ypq31{order:25;}y5e31{order:26;}yfq31{order:27;}yie31{order:28;}ymj31{order:29;}y1d31{order:30;}yrh31{order:31;}y9e31{order:32;}yqw31{order:33;}yct31{order:34;}yl931{order:35;}ybw31{order:36;}y4031{order:37;}y5a31{order:38;}yz31{order:39;}y9w31{order:40;}ynp31{order:41;}yrj31{order:42;}yex31{order:43;}yld31{order:44;}y8r31{order:45;}ye231{order:46;}yap31{order:47;}ya231{order:48;}y7231{order:49;}yeo31{order:50;}y4e31{order:51;}yu2-b{content:"854039285699ap13ar31pl10"}.sy-0{font-size:0}.sy-1{display:inline-block;transform:scaleX(-1)}.p0 ym831::after{content:attr(yexs31)}.p0 ygn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gn31::after{content:'待'}.p0 yrn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rn31::after{content:'谨'}.p0 yjl31{transform:scaleX(-1)}.p0 yjl31::after{content:attr(yxqh31)}.p0 yep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ep31::after{content:'节'}.p0 y7p31{transform:scaleX(-1)}.p0 y2b31::after{content:attr(yz1t31)}.p0 ylv31{transform:scaleX(-1)}.p0 ylv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lv31::after{content:'?'}.p0 yr431{transform:scaleX(-1)}.p0 yr431::after{content:attr(yfrc31)}.p0 y1v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1v31::after{content:'券'}.p0 yqo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qo31::after{content:'呜'}.p0 ylg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lg31::after{content:'毒'}.p0 y1w31{transform:scaleX(-1)}.p0 yoq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oq31::after{content:'厥'}.p0 y9g31::after{content:attr(yzsy31)}.p0 ypq31{transform:scaleX(-1)}.p0 ypq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pq31::after{content:'?'}.p0 yfq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fq31::after{content:'镜'}.p0 yie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ie31::after{content:'监'}.p0 yrh31{transform:scaleX(-1)}.p0 y9e31::after{content:attr(y4gi31)}.p0 yqw31{transform:scaleX(-1)}.p0 yct31{transform:scaleX(-1)}.p0 yct31::first-letter{font-size:0}.p0 yct31::after{content:'?'}.p6 ykz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kz31::after{content:' '}.p6 yoa31::after{content:attr(yvbg31)}.p6 yrn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rn31::after{content:'岸'}.p6 yep31{transform:scaleX(-1)}.p6 y6u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6u31::after{content:'监'}.p6 ybq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bq31::after{content:'因'}.p6 y2b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2b31::after{content:'?'}.p6 ylv31::after{content:attr(yyb631)}.p6 y3g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3g31::after{content:'狄'}.p6 y26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2631::after{content:'旅'}.p6 y1w31{transform:scaleX(-1)}.p6 y1w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1w31::after{content:'?'}.p6 yoq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oq31::after{content:'利'}.p6 y9g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9g31::after{content:'?'}.p6 y2q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2q31::after{content:'付'}.p6 yrh31::after{content:attr(ylvb31)}.p6 y9e31::first-letter{font-size:0}.p6 y9e31::after{content:'犹'}.p6 ybw31::after{content:'犹'}.p6 y4031{transform:scaleX(-1)}.p6 y4031::after{content:attr(ym7l31)}.p6 yz31::after{content:'菠'}.p6 y9w31::after{content:'。'}.p9 ykz31::after{content:' '}.p9 ym831::after{content:'躺'}.p9 ygn31::before{content:attr(y4oo31)}.p9 yrn31{transform:scaleX(-1)}.p9 yrn31::after{content:'?'}.p9 yjl31::before{content:attr(yzxp31)}.p9 yep31::after{content:'?'}.p9 y6u31::before{content:attr(ym1n31)}.p9 y2431::after{content:'谨'}.p9 y2b31{transform:scaleX(-1)}.p9 y3g31::after{content:'器'}.p9 yr431::after{content:'嫌'}.p9 y1v31::after{content:'天'}.p9 ylg31::after{content:'?'}.p9 y1w31::before{content:attr(ynj631)}.p9 yoq31::after{content:'舍'}.p12 ym831{transform:scaleX(-1)}.p12 ym831::after{content:attr(y92531)}.p12 ygn31::after{content:'幼'}.p12 yrn31::after{content:attr(yttt31)}.p12 yjl31::after{content:'休'}.p12 yep31::after{content:'境'}.p12 y6u31{transform:scaleX(-1)}.p12 y6u31::after{content:'?'}.p12 y7p31::after{content:'屿'}.p12 y2431::after{content:attr(y9di31)}.p12 y2b31::after{content:attr(y2hv31)}.p12 ylv31::after{content:'立'}.p12 y3g31::after{content:attr(yxli31)}.p12 yr431::after{content:'▄'}.p12 yqo31::after{content:'捏'}.p12 ylg31{transform:scaleX(-1)}.p12 y2631::after{content:'步'}.p12 ypq31::after{content:'差'}.p12 y5e31::after{content:'—'}.p15 ykz31::after{content:' '}.p15 yoa31::after{content:' '}.p15 yrn31::after{content:'疏'}.p15 y6u31::after{content:'朵'}.p15 ybq31::after{content:'冤'}.p15 y7p31{transform:scaleX(-1)}.p15 y7p31::after{content:'?'}.p15 y2b31::after{content:'什'}.p15 y3g31::after{content:','}.p15 yqo31::before{content:attr(y5pn31)}.p15 y1w31{transform:scaleX(-1)}.p15 y9g31::after{content:'?'}.p15 ypq31::after{content:'桀'}.p15 y5e31::after{content:'骜'}.p15 yie31::after{content:'柜'}.p18 ym831::after{content:'?'}.p18 yep31::after{content:'疑'}.p18 ybq31::after{content:'忙'}.p18 y7p31::after{content:'疑'}.p18 y2431{transform:scaleX(-1)}.p18 y2b31::after{content:'?'}.p18 ylv31::after{content:'?'}.p18 ylw31::after{content:'车'}.p18 y3g31::after{content:'凝'}.p18 yr431::after{content:'?'}.p18 ylg31::after{content:'?'}.p18 y2631{transform:scaleX(-1)}.p18 y2631::after{content:'?'}.p18 y1w31::after{content:attr(yqx131)}.p18 y9g31::after{content:attr(yerm31)}.p18 y2q31::after{content:'掠'}.p18 ypq31{transform:scaleX(-1)}.p18 ypq31::after{content:'?'}.p18 yfq31::after{content:'街'}.p18 yie31{transform:scaleX(-1)}.p21 ykz31::after{content:' '}.p21 yoa31::after{content:' '}.p21 ygn31::after{content:'婚'}.p21 yep31{transform:scaleX(-1)}.p21 yep31::after{content:'?'}.p21 y6u31::before{content:attr(ycft31)}.p21 ybq31::after{content:'船'}.p21 y2431::after{content:'芝'}.p21 y2b31::after{content:'步'}.p21 ylv31::after{content:'?'}.p21 y3g31{transform:scaleX(-1)}.p21 y3g31::after{content:'?'}.p21 yqo31::after{content:'蔑'}.p21 ylg31::after{content:'芝'}.p21 y1w31::after{content:'驰'}.p21 yoq31{transform:scaleX(-1)}.p21 y9g31::after{content:'?'}.p21 yfq31::after{content:'躺'}.p21 y1d31{transform:scaleX(-1)}.p21 y1d31::after{content:'?'}.p21 yrh31::after{content:'犬'}.p21 yqw31{transform:scaleX(-1)}.p21 ybw31::after{content:'?'}.p21 y5a31{transform:scaleX(-1)}.p21 y5a31::after{content:'?'}.p21 yz31::after{content:'厥'}.p21 y9w31{transform:scaleX(-1)}.p21 y9w31::after{content:'?'}.p21 ynp31::before{content:attr(y7t831)}.p21 yex31::after{content:'?'}.p21 yld31::after{content:'剂'}.p21 y8r31{transform:scaleX(-1)}.p21 y8r31::before{content:attr(ypde31)}.p21 y7231::after{content:'赶'}.p21 yeo31{transform:scaleX(-1)}.p30 yep31{transform:scaleX(-1)}.p30 yep31::after{content:'?'}.p30 y6u31::after{content:'监'}.p30 ybq31::after{content:'因'}.p30 y7p31::after{content:'贞'}.p30 y2431::after{content:attr(ygwu31)}.p30 y2b31::after{content:attr(y46p31)}.p30 ylw31::after{content:attr(yimt31)}.p30 yr431{transform:scaleX(-1)}.p30 yr431::after{content:'?'}.p30 y1v31::after{content:'翁'}.p30 yqo31::after{content:attr(yhpr31)}.p30 y2631{transform:scaleX(-1)}.p30 y2631::after{content:'?'}.p30 y1w31::after{content:'利'}.p30 yoq31::after{content:'?'}.p30 y2q31::after{content:'?'}.p30 y5e31::after{content:'店'}.p30 yfq31::after{content:'餐'}.p30 ymj31::after{content:'券'}.p30 y1d31::after{content:'衣'}.p30 yqw31::after{content:'婚'}.p30 yct31::after{content:attr(y7fs31)}.p30 ybw31{transform:scaleX(-1)}.p30 ybw31::after{content:'?'}.p30 y4031::after{content:'?'}.p30 y5a31::after{content:'菠'}.p30 yz31::after{content:attr(yxso31)}.p33 yoa31::after{content:' '}.p33 ym831::after{content:'躺'}.p33 yrn31{transform:scaleX(-1)}.p33 yrn31::after{content:'?'}.p33 ybq31::before{content:attr(ydhk31)}.p33 y2b31{transform:scaleX(-1)}.p33 y2b31::after{content:'?'}.p33 y1v31::before{content:attr(yg6c31)}.p33 ylg31::after{content:'?'}.p33 y2631::after{content:'宫'}.p33 y1w31::after{content:'故'}.p36 ykz31::after{content:' '}.p36 yoa31::after{content:' '}.p36 ygn31::after{content:'?'}.p36 yrn31::after{content:'节'}.p36 yjl31::after{content:'拌'}.p36 yep31::after{content:'呜'}.p36 y7p31::after{content:'?'}.p36 y2431::after{content:'骂'}.p36 ylw31{transform:scaleX(-1)}.p36 ylw31::after{content:'?'}.p36 yr431::after{content:'班'}.p36 y1v31{transform:scaleX(-1)}.p36 y2631::after{content:'犬'}.p36 y1w31::after{content:'甩'}.p36 yoq31::after{content:'儒'}.p36 y2q31{transform:scaleX(-1)}.p36 y2q31::after{content:attr(yi5s31)}.p36 ypq31::after{content:'绞'}.p36 yfq31::after{content:'拘'}.p36 yie31::after{content:attr(ymke31)}.p39 ym831::before{content:attr(ykak31)}.p39 yrn31::after{content:'监'}.p39 ybq31::after{content:'青'}.p39 y2b31::after{content:'镜'}.p39 ylv31::before{content:attr(yq4n31)}.p39 y3g31::after{content:'炒'}.p39 y1v31{transform:scaleX(-1)}.p39 ylg31::after{content:'赶'}.p39 y2631::after{content:'幼'}.p39 yoq31::after{content:'怕'}.p39 y9g31{transform:scaleX(-1)}.p39 y9g31::after{content:'?'}.p39 y5e31::after{content:'监'}.p39 y1d31{transform:scaleX(-1)}.p39 y1d31::after{content:'?'}.p39 y9e31::before{content:attr(ytqe31)}.p39 yqw31::before{content:attr(y0pf31)}.p39 yct31::after{content:'赠'}.p39 yz31::after{content:'券'}.p39 y9w31::after{content:'。'}.p48 ykz31::after{content:' '}.p48 yoa31::after{content:attr(ybv731)}.p48 ym831::after{content:'?'}.p48 ygn31::after{content:'?'}.p48 y6u31::after{content:'朵'}.p48 ybq31::after{content:'冤'}.p48 y7p31{transform:scaleX(-1)}.p48 y2b31::after{content:attr(yhba31)}.p48 y3g31{transform:scaleX(-1)}.p48 y3g31::after{content:'?'}.p48 yr431::after{content:'蛛'}.p48 ylg31::after{content:'?'}.p48 y2631{transform:scaleX(-1)}.p48 y2631::after{content:'?'}.p48 yoq31::after{content:'?'}.p48 yie31::after{content:'。'}.p51 ym831::after{content:'?'}.p51 ygn31::after{content:'?'}.p51 yjl31::after{content:'忙'}.p51 yep31::after{content:'疑'}.p51 y6u31::after{content:'熊'}.p51 ybq31::after{content:'忙'}.p51 y2431{transform:scaleX(-1)}.p51 y3g31::before{content:attr(y4ei31)}.p51 yr431::after{content:'?'}.p51 yqo31::after{content:'凝'}.p51 y2631{transform:scaleX(-1)}.p51 y1w31::before{content:attr(yc0t31)}.p51 y2q31::after{content:'掠'}.p51 ypq31{transform:scaleX(-1)}.p51 y5e31::after{content:'?'}.p51 yfq31::after{content:'街'}.p51 yie31{transform:scaleX(-1)}.p51 yie31::before{content:attr(yd2e31)}.p54 yep31{transform:scaleX(-1)}.p54 y6u31::after{content:'疏'}.p54 ybq31::after{content:'船'}.p54 y2431::after{content:'芝'}.p54 y2b31::after{content:'步'}.p54 ylw31::after{content:'汽'}.p54 y3g31{transform:scaleX(-1)}.p54 yr431::after{content:'疏'}.p54 yqo31::after{content:'蔑'}.p54 ylg31::after{content:'芝'}.p54 y2631::after{content:attr(y5zv31)}.p54 yoq31{transform:scaleX(-1)}.p54 y9g31::after{content:attr(yywj31)}.p54 y2q31::after{content:'痰'}.p54 y5e31::after{content:'?'}.p54 ymj31::after{content:attr(yza831)}.p54 y1d31{transform:scaleX(-1)}.p54 y1d31::after{content:'?'}.p54 yrh31::after{content:attr(yw1n31)}.p54 y9e31::after{content:'访'}.p54 yqw31{transform:scaleX(-1)}.p54 yqw31::after{content:'?'}.p54 yl931::after{content:'幼'}.p54 y5a31{transform:scaleX(-1)}.p54 y5a31::after{content:'?'}.p54 yz31::after{content:attr(yjqr31)}.p54 y9w31{transform:scaleX(-1)}.p54 y9w31::after{content:'?'}.p54 yex31::after{content:'?'}.p54 yld31::after{content:attr(yj2e31)}.p54 y8r31{transform:scaleX(-1)}.p54 yap31::after{content:'?'}.p54 ya231::after{content:'牵'}.p54 yeo31{transform:scaleX(-1)}.p54 yeo31::after{content:'?'}.p54 y4e31::after{content:'。'}.p63 ykz31::after{content:' '}.p63 yoa31::before{content:attr(yosv31)}.p63 ym831::after{content:'赶'}.p63 yep31{transform:scaleX(-1)}.p63 yep31::after{content:'?'}.p63 y6u31::after{content:'监'}.p63 ybq31::after{content:'因'}.p63 y7p31::after{content:'贞'}.p63 y3g31::after{content:'狄'}.p63 yr431{transform:scaleX(-1)}.p63 yr431::before{content:attr(y61a31)}.p63 yqo31::after{content:'?'}.p63 y2631{transform:scaleX(-1)}.p63 y1w31::after{content:'利'}.p63 ypq31::after{content:'雾'}.p63 yie31::after{content:'划'}.p63 yrh31::after{content:'犹'}.p63 yl931::after{content:'犹'}.p63 ybw31{transform:scaleX(-1)}.p63 ybw31::after{content:'?'}.p66 yoa31::after{content:attr(y7pa31)}.p66 ym831::after{content:'躺'}.p66 ygn31::after{content:attr(yrj831)}.p66 yrn31{transform:scaleX(-1)}.p66 yrn31::after{content:'?'}.p66 yjl31::after{content:'嫌'}.p66 yep31::after{content:'?'}.p66 ybq31::after{content:'车'}.p66 y7p31::after{content:'迎'}.p66 y2431::after{content:'谨'}.p66 y2b31{transform:scaleX(-1)}.p66 y2b31::after{content:'?'}.p66 yr431::after{content:'嫌'}.p66 y1v31::after{content:attr(yn9g31)}.p66 y2631::after{content:attr(y9sf31)}.p66 yoq31::after{content:'舍'}.p69 ykz31::after{content:' '}.p69 ym831::before{content:attr(y2xz31)}.p69 ygn31::after{content:'?'}.p69 y6u31::after{content:'足'}.p69 ybq31::before{content:attr(ylzn31)}.p69 y7p31::after{content:'?'}.p69 ylv31::before{content:attr(y9ee31)}.p69 ylw31{transform:scaleX(-1)}.p69 ylw31::after{content:'?'}.p69 y1v31{transform:scaleX(-1)}.p69 y1v31::before{content:attr(yaxt31)}.p69 yqo31::before{content:attr(yuvn31)}.p69 ylg31::after{content:'镜'}.p69 y2631::before{content:attr(yb9231)}.p69 y1w31::before{content:attr(yk6731)}.p69 y2q31{transform:scaleX(-1)}.p69 y2q31::after{content:'?'}.p69 ypq31::before{content:attr(y4iu31)}.p69 y5e31::after{content:'谅'}.p69 ymj31::before{content:attr(y3gp31)}.p72 ykz31::after{content:' '}.p72 yoa31::after{content:' '}.p72 ym831::after{content:'纵'}.p72 ygn31::after{content:attr(yas931)}.p72 yep31::after{content:attr(yrk231)}.p72 y7p31::after{content:'镜'}.p72 y2431::after{content:attr(ytdz31)}.p72 ylw31::after{content:'?'}.p72 y3g31::after{content:attr(yr7g31)}.p72 y1v31{transform:scaleX(-1)}.p72 y1v31::after{content:'?'}.p72 ylg31::after{content:'赶'}.p72 y1w31::after{content:'海'}.p72 y9g31{transform:scaleX(-1)}.p72 y9g31::after{content:'?'}.p72 y1d31{transform:scaleX(-1)}.p72 y1d31::after{content:'?'}.p72 y9e31::after{content:'条'}.p72 yct31::after{content:'赠'}.p72 yl931::after{content:'?'}.p72 ybw31::after{content:'犬'}.p72 y4031::after{content:'庭'}.p72 y5a31::after{content:'闯'}.p72 y9w31::after{content:'。'}.p81 yoa31::after{content:' '}.p81 ym831::before{content:attr(yw1531)}.p81 ygn31::before{content:attr(y1yg31)}.p81 yrn31::before{content:attr(yr8j31)}.p81 y6u31::after{content:'朵'}.p81 y7p31{transform:scaleX(-1)}.p81 y7p31::after{content:'?'}.p81 y2431::after{content:'假'}.p81 y2b31::before{content:attr(y3ca31)}.p81 y3g31{transform:scaleX(-1)}.p81 y1v31::before{content:attr(yqgs31)}.p81 yqo31::after{content:'验'}.p81 y2631{transform:scaleX(-1)}.p81 y2631::after{content:'?'}.p81 y1w31::before{content:attr(y0cv31)}.p81 yoq31::after{content:'?'}.p81 y2q31::after{content:'桀'}.p81 y5e31::after{content:'海'}.p84 ym831::after{content:attr(yz2d31)}.p84 ygn31::after{content:'?'}.p84 yrn31::after{content:'车'}.p84 yep31::after{content:'疑'}.p84 y2431{transform:scaleX(-1)}.p84 y2431::after{content:'?'}.p84 y2b31::after{content:'?'}.p84 ylw31::after{content:'车'}.p84 y3g31::after{content:'凝'}.p84 yr431::after{content:'?'}.p84 yqo31::after{content:'凝'}.p84 ylg31::after{content:'?'}.p84 y2631{transform:scaleX(-1)}.p84 y2631::after{content:'?'}.p84 yoq31::after{content:'?'}.p84 ypq31{transform:scaleX(-1)}.p84 yie31{transform:scaleX(-1)}.p84 ymj31::after{content:'。'}.p87 ykz31::after{content:' '}.p87 ygn31::after{content:'婚'}.p87 yrn31::after{content:'?'}.p87 yjl31::after{content:'车'}.p87 yep31{transform:scaleX(-1)}.p87 y6u31::after{content:'疏'}.p87 ybq31::before{content:attr(yjeb31)}.p87 y2431::after{content:'芝'}.p87 ylv31::after{content:'?'}.p87 ylw31::after{content:'汽'}.p87 y3g31{transform:scaleX(-1)}.p87 y3g31::after{content:'?'}.p87 y1v31::after{content:'船'}.p87 yqo31::after{content:'蔑'}.p87 y2631::after{content:'?'}.p87 y1w31::after{content:'驰'}.p87 yoq31{transform:scaleX(-1)}.p87 y5e31::before{content:attr(yy7i31)}.p87 yie31::after{content:'?'}.p87 y1d31{transform:scaleX(-1)}.p87 yrh31::before{content:attr(y5cb31)}.p87 y9e31::after{content:'访'}.p87 yqw31{transform:scaleX(-1)}.p87 yqw31::after{content:'?'}.p87 yct31::before{content:attr(ysrk31)}.p87 y5a31{transform:scaleX(-1)}.p87 yz31::after{content:'厥'}.p87 y9w31{transform:scaleX(-1)}.p87 ynp31::before{content:attr(ym1f31)}.p87 yrj31::after{content:'印'}.p87 y8r31{transform:scaleX(-1)}.p87 y8r31::after{content:'?'}.p87 ye231::after{content:'镜'}.p87 yap31::after{content:'?'}.p87 ya231::after{content:'牵'}.p87 y7231::before{content:attr(y3f831)}.p87 yeo31{transform:scaleX(-1)}.p87 yeo31::before{content:attr(yqvb31)}.p87 y4e31::after{content:'。'}.p96 yoa31::after{content:' '}.p96 ym831::after{content:'赶'}.p96 yep31{transform:scaleX(-1)}.p96 y6u31::after{content:'监'}.p96 ybq31::after{content:'因'}.p96 y7p31::after{content:'贞'}.p96 y2431::after{content:'镜'}.p96 ylv31::after{content:'考'}.p96 ylw31::after{content:attr(yiu731)}.p96 yr431{transform:scaleX(-1)}.p96 yr431::after{content:'?'}.p96 y1v31::after{content:'翁'}.p96 yqo31::after{content:'?'}.p96 y2631{transform:scaleX(-1)}.p96 y1w31::after{content:'利'}.p96 y5e31::after{content:'店'}.p96 yie31::after{content:'划'}.p96 y1d31::after{content:'衣'}.p96 yrh31::after{content:'犹'}.p96 y9e31::after{content:'握'}.p96 yqw31::after{content:'婚'}.p96 ybw31{transform:scaleX(-1)}.p96 ybw31::after{content:attr(yutp31)}.p96 y4031::after{content:'?'}.p99 yoa31::after{content:' '}.p99 ygn31::after{content:'守'}.p99 yrn31{transform:scaleX(-1)}.p99 yjl31::after{content:'嫌'}.p99 y6u31::before{content:attr(yb2831)}.p99 y7p31::after{content:'迎'}.p99 y2431::before{content:attr(yc6h31)}.p99 y2b31{transform:scaleX(-1)}.p99 y2b31::before{content:attr(yoaw31)}.p99 ylv31::after{content:'熊'}.p99 y3g31::after{content:'器'}.p99 y1v31::after{content:'天'}.p99 ylg31::after{content:'?'}.p99 y2631::after{content:'宫'}.p99 yoq31::before{content:attr(yvxh31)} 晃?灰拌足????幼?躺??? ? 因。幼??印????忌 圾?节拌呜足守?骂朵露蘆冤?妄班?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 老擄 ??疏婚券朵冤?假什复树?蛛旅验??划?原桀骜海柜。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 ?辆盧魯???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爐露庭闯券。 ??车忙疑熊忙疑???车凝?熊凝??夕??掠??蘆虜街?。?赶?券? ?翁?幼,餐语??????店划?笨贞?镜夷??握?婚雾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魯魯张稳, ?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 仗婚?车?疏船蔑芝步?汽?疏船蔑芝?驰??痰请?躺?率殺划?犬访??幼?晃?厥?条印?剂?镜?牵赶?。熊?迎宫着 ?车 ?车櫓盧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率沈·舍胆昂立?呜洋█昂捏捏 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盧櫓券呜毒晃?厥条印, 幼镜监因躺?划??。 圾?节拌呜足守?骂殺塞朵冤?妄班, 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券假树验?原 。海?婚?划蛛?复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櫓擄??厥条印??辆???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庭闯券。 熊?? 凝??忙。车熊? 赶幼岸语?监因贞镜?考夷狄?翁?旅?利?付?雾店餐划券衣犹握婚笨犹??菠。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蔑仗疏?镜??晃汽?访幼划牵车??船?请印?。痰? 躺守?嫌??车迎谨, 熊?器嫌天着?宫故舍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 赶?车洋?是镜坛运, 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 圾?节拌呜足守?骂朵冤?妄班?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 ??疏婚券朵冤?假什复树?蛛旅验??划?原桀骜海柜。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庭闯券。 ??车忙疑熊忙疑???车凝?熊凝??夕??掠??街?。 幼语旅 握考付赶划雾岸犹狄犹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 仗婚?车?疏船蔑芝步?汽?疏船蔑芝?驰??痰请?躺?划?犬访??幼?晃?厥?条印?剂?镜?牵赶?。?熊舍?着谨嫌守 嫌?迎器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朵妄?镜冤谅夕圾?守。足 ??疏婚券朵冤?假什复树?蛛旅验??划?原桀骜海柜。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海??着熊? ?镜厥犬因蛛闯捞默因庭殊犹铃击 ??车忙疑熊忙疑???车凝?熊凝??夕??掠??街?。 赶幼岸语?监因贞镜?考夷狄?翁?旅?利?付?雾店餐划券衣犹握婚笨犹??菠。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 仗婚?车?疏船蔑芝步?汽?疏船蔑芝?驰??痰请?躺?划?犬访??幼?晃?厥?条印?剂?镜?牵赶?。 躺守?嫌??车迎谨?熊?器嫌天着?宫故舍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 圾?节拌呜足守?骂朵冤?妄班?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柜疏桀验海树券旅骜原复划假?婚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庭闯券。车?熊车疑? ??? ??。? 赶幼岸语?监因贞镜?考夷狄?翁?旅?利?付?雾店餐划券衣犹握婚笨犹??菠。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车晃?印??赶?蔑? ? 镜请躺驰婚仗条?船? 躺守?嫌??车迎谨?熊?器嫌天着?宫故舍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 圾?节拌呜足守?骂朵冤?妄班?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 ??疏婚券朵冤?假什复树?蛛旅验??划?原桀骜海柜。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庭闯券。 ??车忙疑熊忙疑???车凝?熊凝??夕??掠??街?。菠衣幼婚?笨考店?。岸翁?镜券旅餐夷握付语??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 仗婚?车?疏船蔑芝步?汽?疏船蔑芝?驰??痰请?躺?划?犬访??幼?晃?厥?条印?剂?镜?牵赶?。?器熊着?故?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 骂朵班拘望?呜节妄儒拌 ??疏婚券朵冤?假什复树?蛛旅验??划?原桀骜海柜。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划殊蛛默怕印券幼熊厥因监青监因犹镜击着 ??车忙疑熊忙疑???车凝?熊凝??夕??掠??街?。 赶幼岸语?监因贞镜?考夷狄?翁?旅?利?付?雾店餐划券衣犹握婚笨犹??菠。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 仗婚?车?疏船蔑芝步?汽?疏船蔑芝?驰??痰请?躺?划?犬访??幼?晃?厥?条印?剂?镜?牵赶?。 躺守?嫌??车迎谨?熊?器嫌天着?宫故舍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 圾?节拌呜足守?骂朵冤?妄班?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骜?蛛婚树柜券 复原。?冤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庭闯券。?疑夕?掠?忙熊 熊 街?忙? 赶幼岸语?监因贞镜?考夷狄?翁?旅?利?付?雾店餐划券衣犹握婚笨犹??菠。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仗芝?幼划躺???步请 蔑??痰剂晃疏?? 躺守?嫌??车迎谨?熊?器嫌天着?宫故舍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剂待谨?节拌幼?灰脆?足忌?券呜毒晃?厥条印?幼镜监因躺?划??。 圾?节拌呜足守?骂朵冤?妄班?夕镜犬甩儒??绞谅拘望。 ??疏婚券朵冤?假什复树?蛛旅验??划?原桀骜海柜。 幼粪幼擦盼?骂幼??厥条印?脆琴???澜??怕入??厥条印?脆琴?足忌?辆略?券幼??厥条印??辆???车胞绞。 纵铃监因捞默青镜?镜划?炒犹?蛛赶幼海怕?熊殊监因击着?厥条印赠?犬庭闯券。 ??车忙疑熊忙疑???车凝?熊凝??夕??掠??街?。语岸笨雾旅??犹。狄幼??付?券 餐菠 守朵冤修?是嫌朵冤?奉幼?晃?厥条印独?骂?车凡搞由张稳??怕?车粉喂?车?修?车朵?熊桨炉炉燕枯??痰甩悬涝??揭?待蓬继镜划衣犹?疏跪?。 仗婚?车?疏船蔑芝步?汽?疏船蔑芝?驰??痰请?躺?划?犬访??幼?晃?厥?条印?剂?镜?牵赶?。躺嫌 ?故??着车 ?车镜质目辱所宫???运?骂很?车??菜?赶?车洋?是镜坛运?蛛镜宫?骂很?车??菜?修熊镜??车?扶赐。 ?拨?划节拌幼粪足忌逮戮?晃?厥条印车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李泰的喜好 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 书友们个个都是人才!快来「起%点读书」一起讨论吧 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李泰与长乐一起来到皇宫,也就是长孙皇后的寝宫处,而长孙皇后更早早让人准备好糕点小食,比如李泰喜欢吃温热甘甜的绿豆莲子羹,长乐喜欢冰冰凉凉的酥山。 长孙皇后虽不知道长乐会在这个点来,但都让下人们做好了准备。 对比起东宫的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请安,已经开府的李泰,以及开始入住公主府的长乐长孙皇后倒更加挂念,尤其随着李孝恭夫人出面做媒,自然完成了纳采。 再过些日子,李丽质就要嫁出去了,所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筹备李丽质的嫁妆了。 李泰把吃完的碗放下来,道,“母亲,阿耶的早朝什么时候会结束。” “你呀,若不是没事,是不是就不回来见母亲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 “母亲哪里的话!”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倒也颇是无奈,不由投降道 “只不过事务繁忙,一个月才回长安一次,自然顺路把这事情跟着阿耶汇报。 毕竟郑白渠已经开始修建了,肯定要让阿耶知道进度如何!’ “高陵与长安,最多一日路程,好像你上任高陵县令后修建了道路,这路程更缩减到半日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难吧!” “近期怕是不可能了!”李泰摇头道,“郑白渠翻新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 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 书友们个个都是人才!快来「起%点读书」一起讨论吧 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李泰看着李世民同意了这件事情,借助国家手段进行调查,倒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因为对李泰来说,这件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算是帮到长乐了。 李泰从没有想过阻止长乐与长孙氏之间的联姻,哪怕这种联姻不符合现代的伦理道德。但说实话,现代近亲之间不能结婚的主要原因生出来是孩子残疾脑瘫等等问题。 但对皇室来说,就算他们生出来的孩子是脑瘫,皇室多养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要说近亲结婚出现专才的概率某种程度会更高,要是真出了,那少也是抽中了SR啊! 而且他们之间的联姻是政治联姻,代表皇室与外戚以及功勋集团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在政治利益面前,这种在这时代根本就没办法证明的伦理道德问题,根本就没拿出来说的意义。 退一万步,他们两个生出来的儿子长孙延也混到了水都使者,所以肯定是正常人,这让李泰对这件事也都随长乐的意思好了,想拖延几年便拖延几年。 而且李泰可以肯定,这份数据进行了全面普查,哪怕得出了正确结论,想要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这件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像法律规定什么的也就只是口嗨一下,真正让百姓推迟生育年龄,需要得还是百姓自身经济提升,而不仅是行政命令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匠人方案 自从李靖活捉了颉利可汗,干掉的东突厥后,回来就因为大唐那段时间实在没钱而被敲打了一下,李靖便重新做回了兵部尚书。 说实话,如果不是杜如晦还活着,那李靖怕是会成为尚书右仆射。 但即使如此,李靖至少也得到了左光禄大夫的散官职务。 而李靖也知道,自己灭了东突厥多少还是遭人嫉恨的,所以就更加低调了。 除非关乎军事,否则李靖表示自己只是朝堂上的泥塑木雕,你们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靖麾下,那些跟着李靖一样选择乖乖做木雕的,基本都在随去年因大丰收而获得弥补。 或是赐予绢,或是赐粮,总之,肯定得到了奖赏,李靖自己更有了三千匹绢。 只不过,那些跳得很厉害的,尤其心中有几分怨气的,那多少受到了打压。 见到下属被打压后,李靖就更安静了,几乎不跟自己的旧部怎么往来。 而这次,李靖微微眯着眼睛,那仿佛刚刚睡醒的样子。 说实话他还真没想到,今天的事情会跟自己有关,不过想了一想,李靖也明白,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也是正常的。 虽是异族,但到底是以东突厥为主,所以这件事李世民安排自己处理是理所当然的。 李靖出列道:“臣调配左武候中郎将苏烈,率军三千驻扎高陵以防不测,不知是否妥当?” “苏烈?”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倒想起这个人,当初温彦博当初杀敲打李靖时,便拿了苏烈来杀鸡儆猴。 最重要得是,这个人有点不知好歹的生了怨气,所以去年补粮与锦缎的时候没有给他。 现在晾了他一年,显然李靖希望给他个机会! “可!”李世民思索了一下,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李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靖听到这话便退回了一边不再说话,选择继续做泥塑木雕。 而李泰不由开口问道,“这苏烈强不强?能不能镇压东突厥劳力的暴动啊!” 李泰自然不知道苏烈厉不厉害,毕竟自己又没有什么需要接触军方的必要。 听到李泰的话,李靖开口解释道:“当初与东突厥作战是苏烈亲身擒拿了颉利可汗,可惜因为纵兵掠夺平民而受贬,不过有他驻守,东突厥的异族定然不会为乱!” 这么强的吗?这么强的家伙,就来给异族做看守真的好吗? 李泰没想到居然能要来这么个家伙,对李靖道,“原来如此,谢李尚书解惑。” 这时候的李泰把目光放到李世民的身上,继续道:“阿耶,另外修建郑白渠,除了劳力,还需要技艺非凡的大匠,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让工部调配大约五十名大匠给我!” 听到李泰的话,工部尚书段纶连忙出列道, “工部大匠数量有限,水部能调度的大匠,已尽可能调度给郑白渠工程了。 再加上煤炭上还要再调度大匠,其他大匠工部、屯部、虞部都有职责,顶多再给越王您挤出九……不,挤出三个来!” 听着段纶的话,在场的众人却也知道,显然想要再从工部要人手却是不现实的。 李泰听到了工部尚书这般的言语,眉头挑了挑,三个,您还真敢说啊! 李泰知道,自己要再对工部下手,怕不是工部会直接放狗咬自己了。 毕竟就算是薅羊毛,也没有逮着一只羊往死里薅的道理。 李泰耸耸肩,却对李世民道,“阿耶,工部没有足够工匠,那能不能提供政策上的支持! 郑白渠的修建光有人力还不行,肯定需要足够的技术人员进行支撑的。” “你想要进行怎么样的政策支持?”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好奇道。 “我想借助这次机会,向百姓发布一次匠人考核,考核为郑白渠整个工程彻底结束为止。 经过实践把这些从民间考核而来的匠人分为大匠,良匠,骨干和学徒四等。 其中考试结束后,大匠与良匠顺势吸收入国家,至于骨干与学徒,则是遣散回家!” 听到李泰的话,段纶道,“如果收入国家,总不能这么养着?越王准备如何安排他们。” 李泰详细的说道“首先一部分会负责郑白渠区域的定期维护工作。 修建好了后,唯有定期维护才不会让郑白渠荒废,把这维护之事直接交给这些匠人,甚至让他们传家维护。 除非这段水渠彻底断流,否则他们子孙至少要出一人负责给郑白渠进行维护,否则除名。 当然彻底断流了,那他们家后代的子孙,也就不需要再对这一段的郑白渠维护了。” 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在场的人思索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种制度,在现代看来好像相当的不仁道,但在古代,且不说子承父业是绝大多数人希望看到的事情。 对朝廷来说,这样让匠人跟这工程直接绑定,以后在行政成本上也会下降很多。 甚至对那些匠人来说,虽然自己有一脉肯定是被限制在这项工程上,但要知道这可是吃官家饭,旱涝保收的官家饭,别说是古代,就算现代,也很多人想吃一辈子吧。 “那另外一部分呢?”段纶听到李泰的话又问道。 “至于另外一部分,则要为修洛阳宫做储备的!”李泰道,“洛阳宫重修要大量匠人,而到时候怕匠人又不够,所以我觉得从现在开始培养,想来还来得及!” 李泰说到这里,目光自然而然的向着段纶看了过去。 段纶咳嗽了一下,像是洛阳宫这种奢侈的设施,就算是段纶肯给李世民建设,但朝中重臣多得是希望李世民能够怜惜民力的人。 别得不说,张玄素和魏征肯定希望李世民能消停。 而此刻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还是儿子真切想着自己啊。 做事情更是把这一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与之相比,其他的朝臣就太苛刻了。 “如此……”李世民却是真准备准奏下来。 “圣人,臣有事询问越王!”魏征此刻走出来,对李世民道。 “魏卿请言!”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神色一正,不由说道。 “越王的设想却是极好的,但征此刻有几分的疑惑,不知道越王是否可以解答。” 魏征面对着李泰一脸严肃,倒也没有因为李泰出了这个主意便是轻易通过。 “魏秘书请问!”李泰见到魏征出面,不由神色一正,对着魏征询回答。 魏征正色道:“首先是如果收这些人为朝廷大匠良匠,那么以后所拨付的钱粮从何而来,是否会增加朝廷的负担? 其次郑白渠整个工程为测试题,工程时间怕有数年之久,对这些匠人进行测试,那修建好后,为得通过的匠人应该如何安置? 最后,郑白渠翻新期间有高陵百姓,有异族劳力,现在又准备大量匠人,您所筹集的钱粮是否足够。 若不够,是不是会引发骚乱,所以您才事先调度了军队驻扎!” 魏征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问出来,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屏住呼吸看着李泰。 说实话,众人也都没想到魏征的询问会这般的尖锐,但这是李泰必须要解决问题。 李泰耸耸肩说道: “郑白渠区域有三分之一是属于朝廷,用其中一小部分来拨付他们酬劳终归没问题吧。 另外这些人维护不同地段,如果这些地方的粮食少了,那么他们到手的酬劳也会少了。 所以通过他们,朝廷应该能够知道哪里又侵占土地了。 至于他们会不会坚守自盗,那就要看朝廷发觉某块地段粮食少了,自然会派人下去查询。 甚至粮食少到了一定程度后,那就以无需维护此地为名,取消此人资格,到时候多少也会暴露一些事情。” 听着众人的话,不管李泰提出来的这个主意好不好,至少是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当然,任何的方案肯定是有漏洞的,到时候再进行想办法也就是了。 而李泰则继续道:“魏秘书所提的第二点,则怕这些人在郑白渠区域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没有考核上,回去后会有怨气,从而影响朝廷的信誉,应该是这问题吧!” “看起来越王也考虑到这一点了!”魏征听到李泰的话,正色回答。 “这就是我希望朝廷补充的另外一部分政策!”李泰道, “凡是在这里考核的工匠,如果超过半年以上,则会全部按照服役的时间来计算。 就算他们没被考核上,但希望阿耶看在他们协助完成郑白渠工程的份上,允许他们免除相应时间徭役。” “也就是说,把他们在郑白渠考核的时间,计算入免除徭役的时间吗!”魏征不由一愣。 “是的!”李泰点头道,“郑白渠工程短则两年,长则三年,不给点好处,总归不合适。 朝廷若占百姓的便宜,时间久了,那朝廷自然毫无信誉可言。 而保持朝廷在百姓中的信誉是最重要的。” 朝廷重臣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倒也纷纷点头,虽然越王特会来事,跟儒家也不对付,长得还没有李承乾帅,但这一份心系百姓的心,说实话朝臣们都认可的。 “至于钱粮……”李泰开口道,“钱粮至少到现在为止,肯定是足够的。 如果不够,我肯定是会第一时间找朝廷求粮,更重要得是,我觉得真到那时候,我去向宗室世家再求一笔钱粮,相信他们是很乐意出借给我。 毕竟他们也不希望自己在郑白渠的投资打水漂吧!” 说实话,李泰倒没怎么担心钱粮不够的事。 毕竟李泰清楚,随着粮票的出现,以及自己对于各种零零碎碎的产品不断向上游掌握,整个体系已经越来越完善了。 在这过程中,产品成本越来越低,体系越来越全,同样在这范围内的钱也越用越少。 而自己收割到的财富也在无形之间,变得越来越多了。 总之,只要今年小麦能成功丰收,那么基本上几年内不用担心会出现信誉破产的事。 当然,别人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满头黑线,他们明白,李泰虽然无耻,但这办法真可行! 如果李泰真的没钱了,向着世家要钱,这些世家真会把钱继续投资给李泰。 而对朝廷来说,这事自然不会反对。 因为一开始就约定了的朝廷固定拥有三分之一的郑白渠耕地,主要为了满足李世民修建的那些仓储,剩下来的三分之二才是其他世家分,以及补齐仓储之中未满的部分。 若这工程真的进行到了一半,大不了李世民脸不要了,先把朝廷三分之一的土地收了也就是了,毕竟三分之一的土地至少有三千倾啊,为此不要脸面算什么。 到时候,李泰出面说自己手上没钱了,怕很多人赶着送给李泰。 所以,李泰说出这办法后,一众已经出了錢的宗室世家的大臣,這時候只能真心祈祷,越王有人格一点,千万别贪污浪费,最好这一波就足够了。 李世民不由双眼放光,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嘀咕着还有这么一手操作办法吗? 自己以后要修园子什么的是不是也能这么操作。 而实际上李泰知道,这种操作办法更多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是自己负责中央的财政调度,那自然是要把朝廷经济占比提升,世家的经济占比下降,加强朝廷对大唐的控制。 不论怎么样,这个理由给魏征,魏征便是退了下来,没再多说什么。 这就是干实事的事最好的地方,别人进行挑刺時,你能够合理的给一个解决方案,别人又没有其他解决方案,那这东西基本上就不会再进行争执下去了。 最怕的是,你有方案,别人也有方案,谁也不能证明谁的方案最好,这是最麻烦的。 因为这往往会成为所谓的道争,谁都为自己的方案死都不退。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那就要看谁手上有钱粮能够把自己的方案能够执行下去了。 就好像,李泰提出来的计划什么,难道朝廷上的人没有反对的吗? 不可能的! 儒家一系的人恨不得把李泰的计划说的一无是处,让李泰熄了干实事的心思。 但事实是,李泰的每一个计划,自己总是能够解决钱粮问题。 不论李泰怎么坑蒙拐骗,手上有钱粮,心中有方案,有资本就进行试验对错,这是绝大多数的朝臣所不具备的能力。 因为他们只能找朝廷要钱来实施自己的方案,毕竟破家为国也做不到某些工程啊,这就是他们跟李泰的最大差距。 那朝廷会选择哪个?自然可想而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历史性的突破 随着工匠的事情通过,李泰倒也没什么事情,便告辞回高陵去了。 毕竟这次从朝廷手上,拿到了能梳理整个煤炭行业的机会,以及考核工匠的方法,对李泰来说,已经不虚此行了。 接下来需要安排的事情多得很,自然不打算继续在长安这地方待着,毕竟干活才能使人快乐。 见到李泰离开,李世民也挥挥手并没阻止,毕竟朝廷也不是围绕着李泰转悠的。 顺手布置一下核查关中出生人口的信息,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人口普查了。 就算现在涵盖的范围只是关中一地,但以封建时代的组织力,想查好,少说也要等一年。 李泰来这里一天,朝廷便增加了一项一年工作量的任务,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开心的。 所以,李泰说完这些事便离开了两仪殿,回去时跟长孙皇后与长乐打了一声招呼,便回高陵继续干活去了。 李泰回到高陵,第一时间便把马周找过来,关于匠人考核的事情,既然以郑国渠为考题,那主考官自然也只能是马周,他会负责统筹整个考试的。 “这样的话,那我明日便是发布文书,引导民间的工匠进行考核!”马周保证道。 李泰点头说道:“除了关中地区,实际上我们的消息可以通过渭水,向着陇右地区传。 随着渭水漕运修建,就算源州胜州地区的工匠,也能通过走水路安排到我们高陵来!” “遵令!”马周想想直接便是应答了下来。 因为整个渭水都是马周带人清理出一座座码头来的,甚至渡口上的优越位置,越王府都占了一部分。 所以马周想要把这一份的命令在渭河渡口传播开来,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更不要说,李泰在渭河的漕运体系修建起来后,每个月初便会让医舍那边制作清单,然后李泰下令收购这些清单之中的中草药材,基本上都是靠着整个渭水体系去收购的。 没办法,药材基地这种东西都还没有建设起来,除了止血补血一类的药材,实际上都只能靠百姓去采药然后慢慢囤积,每次消耗起来,还真的禁不住花。 还好这些草药也不是急需的,更多只是作为储备之用,所以储存起来不怎么值钱,一斤也就几文钱。 基本上都是渭河附近的老百姓,在农闲时候从野地里面挖来晒干,慢慢囤积起来的。 相对种田的辛苦,这种做法几乎算不上什么,每次屯到一定程度,一起来码头买! 因为越王府基本上没压价,所以老百姓每个月能多赚三十到五十文钱。 一年下来也差不多有五百文了,这笔钱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得了。 因为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些就是白来的,也就是去田里,山里时抓一把塞起来。 正因为李泰跟着这些渡口有着经济上的往来,而且都如约的支付了钱粮。 所以李泰以越王府身份发布了相应告示,百姓们多少也是相信的。 只不过,并没有李泰所想的一发出,便有许多工匠奔赴而来考试,更多的还是观望。 因为上面规定了考核的时间是要一直到郑白渠修建结束为止。 这让其他区域一些拖家带口的手艺人有几分犹豫,毕竟只要是手里有手艺的工匠,不说多么富有,但至少是饿不死的。 这种人在百姓中,已经算得上是中产了,他们绝大多数也都已娶妻生子了。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渭河漕运已经被马周打通,但在安土重迁的思想下,绝大多数人还是不愿意去这么远的地方去证明自己的。 毕竟有一手的手艺,在本地不缺吃穿,何必要千里迢迢的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认证呢。 所以很多有手艺的匠人哪怕知道了这个告示,但多少还是犹豫的。 但那些年轻一辈见到李泰这般操作,多少有几分心动,倒也没有想那么多,只不过朝廷提供了一个平台,一些渭水周边有心气的年轻人想要去证明一下自己,仅此而已。 靠着渭水合流,以及高陵在渭水的重要位置,从而让李泰的命令轻松的发布开来。 相对其他需要陆路去传播消息,漕运计划使得渭水仿佛成为了高铁,强化了与所有渭水周边城市的联系。 同时更进一步的发挥出了虹吸效应,开始向渭水上下游吸收人才。 当然,在这个时代,想要外出是需要路引,不是百姓说走就走的。 但无可否认,渭河漕运,以及发布的这个工匠考核,下降了周遭百姓的外出成本,给了百姓外出的理由,让李泰去吸收周围城市的人才有了初步的进展。 毕竟这个命令只在郑白渠周围响应,那自然吸收不了多少工匠人才。 而通过渭水却吸纳了陇西与京畿两地工匠,哪怕他们中绝大多数人并不成熟,但作为手艺人,在这时代已经算得上高素质人才了,跟那些只能干苦力的劳动力是有本质区别的。 当然,这件事情的影响,到底要慢慢沉淀下来,才能真正发挥出作用。 就好像是渭水漕运计划一样,对朝廷来说,那是增加税收的一种手段,但对李泰来说,却是让自己的影响力扩充到整个渭水,甚至开始逐渐形成虹吸效应的必须渠道。 不过对马周来说,虽然发布了告示,但这些人也不是NPC,不是说想要刷新,那就能马上刷新到自己面前的。 现在该干的活,还是只能让东突厥的劳力顶上。 而就在李泰与马周处理这些琐事的事情,很快杜楚客便来报,左武候中郎将苏烈已经率领大军来到高陵,需要李泰派人协助扎营。 李泰迎接上去,却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将士,正昂首立于门前。 这将领见到一群大人拥簇着一个小孩出来,马上对李泰行礼道, “末将苏烈,见过越王。奉军部调令来郑白渠驻扎,还望越王配合!” 李泰的眉头挑挑,总感觉这个家伙好像不是很会说话样子。 说实话,李泰对于唐朝并不是非常熟悉,最熟悉自然也就是李靖李绩李世民这些隋唐交际的人,至于后面的唐朝将领李泰多数都不认识。 顶多知道一个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至于苏烈苏定方是谁,李泰是真不知道。 只不过李泰稍稍让杜楚客打听了一下,大概知道这个家伙正在被文臣排挤。 李靖让他过来,多少有几分让自己的爱将避祸的意思。 所以,苏烈是谁李泰不清楚,但李靖的面子李泰自然是要给的。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和蔼道:“苏烈将军辛苦,不如在高陵休息一晚,明日再行开拔?” “军队之事,重在令行禁止,军部之令是让我等今日进驻郑白渠区域,还请越王派人带路,以免误了时辰!”苏烈硬邦邦的对李泰回答,可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好!”李泰对着杜楚客道,“杜县丞,便由您派人给苏将军带路吧!” “得令!”杜楚客答应下来,便在杜楚客亲自带领下,把苏烈与他的部队送到郑国渠。 原本,李泰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杜楚客回来时,主动跟李泰道: “越王,这位苏定方将军率领的军队相当精锐,真不愧是擒拿颉利可汗的勇士。” “哦?”李泰听到这话,倒对杜楚客道,“我并不知兵,还请山宾细说。” 杜楚客听到李泰这话神色一正,开口道, “我也只经历过隋唐之交,切身体会过兵灾兵祸,当不得知兵之言。 不过这位苏将军率领的这支军队,行动起来浑然一体,安营扎寨时更是令行禁止。 我虽然看不出有什么战部天赋,但能与东突厥一战,应该是有的!” “哦?”李泰听到了杜楚客的话,不由认真了起来。 现在整个大唐,只要是有战部天赋的部队,那都算得上是整个国家级别的精锐。 当然大唐并不是按照什么双天赋单天赋的分法,而是分为杂兵,正卒,精锐,禁卫,以及军魂五个等级。 其中就是从精锐起拥有战部天赋,而只要手中有精锐的将领,基本上都能算国家骨干了。 而脾气看起来硬邦邦的苏烈,至少在实力上来说就是国家的骨干。 “苏将军为人耿直是我大唐骁勇,再加上协助我们镇压异族,以防暴动。 如果他有什么要求,可以满足的便是满足了他便是。 另外一些菜蔬肉食,如果他的部队在高陵收购,也可以折价贩卖点给他!” 李泰对着杜楚客道,“总之,你对他照顾点也就是了。” “属下明白!”杜楚客的眼睛一亮,一副我很明白的神态对着李泰说道。 说实话,李泰倒很想知道杜楚客到底明白了什么。 而杜楚客所想得是,这个时候苏烈这样的骁将被朝廷弃之敝履,李泰自然是要在这个时候进行拉拢。 毕竟将来若真的是争夺帝位,那能够有一位武将相助,那就多了一分的把握。 而李泰知道杜楚客的想法,怕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自己选择也不算是交好苏烈,只不过觉得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并且取得了擒拿颉利可汗的功勋,结果因为朝廷内斗,莫名其妙就被打压了。 这种事情对国家来说也许是为了稳定,但也是国家的损失。 李靖因为自己的功勋太大了,受到嫉妒的人很多,但李靖自身又谨小慎微,几乎抓不住什么把柄,自然很多人就以为了朝廷稳定的名义,开始打压李靖所属的势力。 而苏烈便成为突破口,李靖在有所取舍之下,也庇护不住苏烈,甚至要是李靖主动庇护苏烈,一个结党营私的帽子扣下来,实际上李靖也是很头疼的。 毕竟李世民不怕李靖结党营私,但只要朝廷文官连续的述说,李靖本身的存在对大唐江山有威胁,那么三人成虎下,李世民也需要为子孙后代计量啊! 而一个个名将多数不是马革裹尸,更多得是在朝廷内乱中被莫名消耗掉,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古代封疆王朝的可惜之处。 因为一旦天下太平,名将的存在反而成为了江山社稷的威胁。 李泰知道,自己所能够做得也就只是在后勤上给苏烈搭把手。 至于更多的东西,自己怕也是做不到,毕竟现在自己的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 若是跟這些將領走得太近了,怕也是会被朝廷的御史给上书参上一本的。 不过,虽然李泰并没跟苏烈走近,但作为这一支驻扎在郑国渠附近的部队,李泰还是安排了人来探查这支部队的消息。 不得不说,这支部队强不强不知道,但每天都操练,不论刮风下雨,倒没一天落下来。 而苏烈作为这支部队的统帅,更每天陪着这一支部队进行训练。 在李泰看来苏烈给人的感觉,就仿佛像是在磨刀似的,整只的部队却也在不断的蜕变。 只不过这种在黑暗中,倔强得不断向前攀爬的态度,倒让李泰有几分肃然起敬。 不过很快,李泰的心思便没再放到苏烈身上了,因为工部的大匠送過来了。 这次从朝廷的手上,拿到能梳理整个煤炭行业的机会,自然让李泰高兴坏了。 甚至对李泰而言,最重要得是,自己能够整合整个煤炭产业,完成煤炭产业的重新架构。 虽然一开始因为结构的调整肯定会导致产量的下降,但随着调整完成,整个过程的标准化与程序化,甚至加上某些技术的全面推广,煤炭产业算是初具规模了。 等到整个煤炭产业整合完毕,那煤炭本身的煤炭采集与制作成本会进一步下降,加上渭河的存在减少了运输成本,以后烧开水一斤一文的价格能被进一步压缩。 基本上只要给一文钱,只要你能够把这开水端得走,那就都能都打给你。 当然,最重要得不仅是如此,更重要得是很多东西都需要规模化了才会有意义。 同样的,这个煤炭产业在李泰的整合中逐渐规模化,这所涉及的上下游产业链,也随着规模化开始一点点形成起来。 在关中,炭火这种新的燃料,开始从冶炼金属,成为走入千家万户,替代木材,成为燃料的一员。 李泰拿出一份笔记本,柴米油盐酱醋茶,李泰在柴上划了一笔。 这件基础物资算是掌握在了李泰手中了。这是历史性的突破。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幽州的交换生 柴米油盐酱醋茶,便是李泰的行政纲领。 随着煤炭行业在自己手中完成整合,整条产业链从矿石采集,到最终的出售煤炭本身,完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生产链条。 从此便是能用更低价更优质的煤炭去占领市场,以及培养更多煤业方面的人才。 对李泰来说,仅是一条产业链自然是不够的,更准确得是自己需要得是一个可复制的产业链条,这样才能够由这些产业链条形成真正的工业体系。 这样自己才能让煤成为柴的替代品,向整个大唐慢慢遍及。 当然,李泰清楚,这些煤炭产业弄起来,能营利的现在也就是那些人口密度较大的渭河周围的城市。 那些人口低于一定的程度,或者没有道路或者河流,纵然煤炭的价格便宜,但算上运费,也不是一般百姓能消费的起的。 不过,对现在的李泰来说,最重要得并不是把这种模式向全国推广,而是借助这模式尽可能培养足够的熟练工人,以及以及积累相关的技术经验。 毕竟只有整个煤炭产业具有可复制性,那向全国推广时就会轻松很多。 当然,李泰最希望朝廷的钢铁行业能给自己掌握,从而形成哪怕最初步的煤钢混合体。 但就现实来说,盐铁两项国家专营,自己不可能无端端拿到手的。 不管怎么说,随着三月份的到来,整个朝廷陷入到了最安静的境地。 没有谁再关心分封,也没有谁再来算计,因为整个朝廷全部都为了顺利春耕开始运转。 莫说百姓在这时候忙得没休息,就算是官员也一样是脚不沾地。 在繁忙工作中,整个大唐可谓欣欣向荣,都在无比辛苦劳作。 “我们还是要种田啊!”来到幽州的刘仁轨,在这时候忍不住吐槽。 对比起那些从幽州换到高陵的学生被丢到郑白渠项目的施工现场搬砖,而来自高陵的学生来到幽州后,所拥有的任务一样在种田。 “还好!”王玄策一脸从容道,“我们只是撒草种,不需要去像种植粮食一样去管理。 等到它们长高了,就去割一茬,等到它恢复了再去割一茬。 然后挑选出最适合的草种卖给那些游牧的异族而已,这可比种田轻松多了!” “是是是!”刘仁轨感叹道, “没想到当初越王在朝廷上提出来的牧草政策,居然已经在幽州这边进行尝试了。 在高陵时我压根没见到这些,还以为当初的越王只是说一说而已!” “牧草计划?”王玄策听到刘仁轨的话愣了楞,好奇道,“什么牧草计划?” “就是控制北方异族的一种手段,当初虞国公和魏秘书,因为怎么样安置东突厥的事情进行了争论,最后越王便是提出了这么一个计划。” 刘仁轨解释着说道, “让异族不再逐水草而居,而是让他们定居下来,看起来已经在幽州这边开始试行了。 好了,这些草种撒完,回去了!” 说实话,相对来说培养草种算是最简单的活了。 即使如此,第一年看着这些可以拿来做耕地的土地,大面积的用来进行这种草种的培养。 说实话,很多种田百姓还是很心疼的,甚至如果不是李淳风强行通过命令,这么干怕是会被庄稼人给打死! 但没办法,这种东西终究是要进行试验的。 如果不进行大规模的实验,采集到详细的数据,那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中挑选出最适合牲口食用,且产量最佳的草种。 因为是为了模仿在自然环境下,这些牧草的成长状态,所以也不需要怎么样进行照顾。 基本上撒一把草种,自然生长就好,所以,今年的耕地只能当做休耕了。 这时候,最重要的倒不是照顾本身,而只是需要定期记录各种数据就好。 所以长安来的这一批交换生,基本上都放在这项目了。 等到一行人完成撒草种的任务,回到幽州学府中,李淳风倒是在这时候找上了两人。 毕竟李泰在信中说了,要多多照顾两人,所以李淳风自然听话。 “祭酒,您找我们二人有事?”两人回到了学校,便是第一时间被通知李淳风来找了。 “坐下坐下!”李淳风从容的招呼两人道,“这次找你们来,是因为学校准备尝试在津口附近养殖些可食用的水草,便想问问你们这批学员感兴趣吗?” “可食用的水草?”听到了李淳风这话,两人都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东西。 “越王来信里面提到的!”李淳风道, “寻找一些最好鱼跟人都能够食用的水草,培养起来之后或许能够作为海边的菜蔬食用,毕竟能够节约一分耕地粮食总归是好的。 更重要得是,越王提议将来拿下高句丽,那这片海洋也算合围起来,这整个能成为一个巨大的养鱼池塘。 到时候说不定能研究一下人工养鱼,就跟种田也一样培养出一些味道鲜美的鱼来。 而要养活这些鱼,那就要准备好这些鱼的伙食。” 说实话,对李泰的提议李淳风虽感觉李泰有些像疯子,毕竟鱼不够吃直接就捕鱼好了,何必还要去慢慢的培养,大海这么大,难道还怕这些鱼给捕杀干净了。 但没有办法,李泰就是喜欢这么一个调调。 先是弄出粮食,然后用粮食去进行养殖,比如当初的养鸡,现在的牧草计划,以及这么早规划所谓的渤海养鱼,差不多都是一个道理。 “拿下了高句丽吗?”王玄策与刘仁轨都不由几分的发蒙,这问题他们可从没想过。 毕竟自从高句丽独立以来,隋朝为了将它重新纳入华夏版图,几乎是进行了三次征伐。 而三次后整个隋朝就散架了。 这样的情况之下,唐人对高句丽多少有几分心理阴影的。 某种程度来说,李世民打东突厥几乎没什么阻止,但如果是打高句丽的话,阻止的人绝对是前赴后继。 毕竟当初的隋朝说没就没了,他们也怕唐朝重蹈覆辙啊。 不过,大唐或者任何一个华夏政权,收服高句丽那一片几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因为那片区域非常容易产生一个威胁中原政权,这点不论是宋朝的覆灭,还是大明的败亡,都清楚记录了那片区域对中原文明的威胁性。 只不过,现在历史还没发生未来的故事,但只要战略目光还可以的人都会明白那一片区域对中原文明的威胁,尤其是文明越高,这种威胁性也越高。 “大唐与高句丽必定会有一战!而我大唐必胜!”李淳风无比自信的说道。 李淳风来到涿郡,尤其见到大唐船只在渤海上航行后,便无比肯定了这一点。 因为幽州成不了华夏的屏障,只要高句丽反应过来,狂点航海术,以一个顶尖王国的水准,想要研究出跨越渤海的船只真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候,从幽州到青州的都会进入高句丽的进攻范围,这危险性足以让任何一个大一统王朝难以忍受。 而这点在当初还没点海军这技能时大唐倒没什么觉得,但在李泰提出了水上补给计划,李靖完成水师到海军转职,以及李德謇开始率领这一支海军开始训练。 一步步下来,不论是李靖,还是李世民都非常清楚,高句丽的问题需要摆上日程了。 听到李淳风如此坚定的话语,不论是刘仁轨还是王玄策却也是热血沸腾。 刘仁轨站出来道:“玄策,你有语言天赋,善于同异族打交道,你便留下来继续完成草种记录,还是让我来尝试这个水草养殖的工作好了。” 王玄策没想到刘仁轨居然抢先了一步,张张嘴吧,到底没有跟刘仁轨争抢。 无奈的点点头,还是继续把手上的这个草种计划给完成掉吧! 李淳风见到两人做出选择,到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只是交给了刘仁轨一份推荐信,让他先去李德謇的水师中报道了。 因为水师算是幽州学府的投资人之一,所以一般海上项目的学生都需要在水师上走一遭。 拥有合格的水师素质,以及从水师薅点退役的船支下来,就算是教学了。 毕竟李淳风是穷逼,总不可能每个学生就准备一条船吧,李淳风哪来得那么多钱糟蹋。 还不如丢到水师里面,从头到尾进行系统培养,然后让李德謇抽走一部分人高马大善于作战的,剩下来一部分被淘汰掉的人,则投入到生产上。 而靠着这样的合作方式,李德謇水军中的幽州学府的学生比例,实际上是逐渐增多的。 因为李德謇也发现了,这些人在学校里面走了一趟,明白了读书写字,好像在组织力与纪律性上比那些老兵油子要好的多。 尤其海军是个技术性的兵种,很多对船只的技巧经验,远远比生死搏杀留下来的经验要更加重要。 生死经验可以从不断剿匪中积累,但读书识字的机会,在这社会不是你想学就能学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整个大唐的水师随着幽州学生的加入,也让水师更具有组织力。 而此刻远在长安的李泰,因为整合关中地区煤矿的事,却前后忙了三个月时间,总算搭建出了一个完整的框架。 提了几位主管让他们把这整个煤矿体系运转起来,李泰也不敢确保这东西能够运转到什么程度,不过先运转着也就是了,大不了出了问题再调整好了。 自己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尽可能降低煤炭成本,然后出售煤炭,以替代百姓手中的木材。 不过,百姓还没有享受到低廉的煤炭价,但自己手上的浴室、桑拿、开水店铺等等的以售出热水服务为主的产业,只要在水边的,基本都享受到了这波煤炭价格降低的福利。 李泰稍稍合算了一下成本,再看看这整个关中所有热水服务的产业,不免有些发愣。 因为整个体系是近乎闭环的,扣除掉人工费用后,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又赚到了一点点。 這整个熱水体系所带来的收入,不说什麼额外影响,单就是纯粹销售利益,每年已有破三千万文的趋势了。 三千吊钱已经不算少了,更不要说热水产业所带来的其他衍生产业,那收入就更值钱了。 李泰看着自己算出的数据,微微眯起眼睛: “吃了渭河的红利感觉有些多了,看起来要向着周边的州道去发展了。 钱这种東西,还是快点用起来,留在手中意义不大!” 当然,这句话是对于资本家来说,但对个体的人来说,因为手中的钱就等于是自己对抗整个社会安全的资本,手中多留点钱终归是不会错的。 至于为什么不向郡县去发展而是向着州道去发展,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州道间的道路朝廷到底多少是会有维护的,但郡县间的道路维护的程度就会明显下降,至于乡村到郡县的道路,那就更不用指望了。 而对李泰来说,交通所带来的运输成本问题,才是最限制自己煤炭体系发展的阻碍。 如果自己是皇帝的话,这些问题自然可以解决,一个命令下来修路也就是了。 但问题是自己只是皇子,总不可能让高陵的徭役去修其他郡县的道路吧。 所以,除了整个郑白渠区域到高陵的道路,李泰准备让高陵徭役们顺路的修一修,可以在这些地方买卖煤炭。 至于其他的地方,还是以州道为目标进行规划吧。 而随着李泰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安排完,杜楚客找上李泰道: “越王,今年小麦收割了,丰收!又是大丰收,这势头比去年的要更加好!” 李泰听到杜楚客这话,心中一喜道,“这都五月末了,马上准备好收割。 上书给朝廷,告知高陵丰收,另外通知阎郎中。 他欠我的那一幅画,这一次可是要交给我了!” 李泰马上把这件事情通知给朝廷,这次丰收,便能证明自己农业学府的种植技术的确优秀,同时,自己的农官计划,也能随着这次丰收而推行开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研发中的蒸汽机 李泰让杜楚客送出的奏章,很快送到司农寺,然后转送到民部窦静手中。 在两仪殿中正处理着事务的窦静看着这份奏章,脸上不由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看着身边依旧在兢兢业业处理政务的房玄龄说道, “房仆射,高陵杜县丞上书,小麦再次丰收,最多高每亩到达三石三斗,最少也有两石九斗,平均每亩收成超过三石,大丰收啊!” “真正太好了!”房玄龄听到窦静的话,脸上也是流露出了欣喜。 房玄龄放下了笔,心中忍不住的想道: “去年最高三石一斗,今年三石三斗,这农业学府在种植之上的确有独到之处。 更重要得是,小麦耕种时间是秋天到春末夏初,对百姓而言,也多出了能徭役的时间。 对比起粟米,小麦的确是拥有更值得进行推广的潜力。” “这件事情等到圣人来时,通知圣人!”房玄龄开口道,“越王到底是实干之人啊!” 窦静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连连点头,经过去年论证,这小麦拥有足以比拟粟米的价值。 只不过,李泰出于谨慎,再种植了一年的小麦。 而现在已彻底证明了小麦的价值,进一步推广小麦成为了理所当然。 而如果要进一步推广小麦,那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农官,便成为了必然的选择。 没办法,除了那他们,其他朝廷官员进行劝农顶多只是写些劝农诗。 至于让他们教导种植技术,还是别奢望了,从上到下又有几个是拿起过锄头耕种过的。 武将多是从豪强中出来,而文臣多是出自世家,这一种局面,哪怕到了唐初也并没改变。 别的人不说,就说房玄龄本人,房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从他七世祖房谌南燕太尉掾开始,一路下来都是当官的,妥妥得士族中坚力量。 “等到这次秋收结束,褚遂良他们要先去开分校了!”房玄龄心中再次坚定。 而接下来的这些天,李泰开始了繁忙的丰收生活,吕才带领农业学府的学生们加入进来。 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褚遂良了,在这里熬了整整一年时间,那可真的是腰虽背痛。 如今见到这金灿灿的麦田收割,不由感觉这一年辛苦仿佛都值了。 “我割,我割,我再割!”褚遂良手中的掠子来回切割,目光中弥漫着浓郁的煞气。 一排排麦子全部都落入到这掠子的箩筐中,比较起镰刀省力多了。 掠子是个带网兜的大簸箕,直径约1.2米,然后在边缘处还要放置一把锋利的割刀。 使用掠子时,左手拿着长杆,右手拽着方向绳的手柄,就这样左右手来回控制,一放一拉就可以把一大片的小麦杆割断,然后用力一抖把小麦从网兜中颠出来即可。 这个东西最大的价值是割麦子不需要像是镰刀一样再弯腰进行割麦了。 在机械的割麦机出现前,算是最先进的割麦工具,在割麦效率上便比镰刀提升了数倍。 同时,墨科在李泰的强烈要求下,把那只能在煤场捣煤的蒸汽机进一步研发。 很快的,他们研究出了一系列的生产型蒸汽机,首先就是蒸汽筛麦机了。 这些东西的作用就是能借用蒸汽力量,然后把由上下两个簸箕组成的工具不断翻转,通过翻转,进行筛选合适大小的小麦。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东西不知疲倦,只需要往这极其里面加水加煤炭就好。 只不过,这东西现在还是处于试验品的阶段,想要把他送入到千家万户,李泰表示,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才行。 因为这东西不论用到的铁,还是煤炭消耗都太多了,而产生的力却只能用来筛麦。 人工成本比这东西可是要少得多,这投入比只能说谁买这东西谁傻。 最重要的是,使用了七天之后,这东西就报废掉了。 所以没有办法,这东西实验了一次后,只能打回去,继续想办法压缩成本,实验机型怎么也要用上一年吧。 然后到了润麦的环节,墨令又拿出了润麦的蒸汽机。 在小麦经过晒干、筛选后的第三道工序就是润麦,润麦也是研磨前的必备工序。 因为小麦水分含量的高低是影响面粉品质的一个重要因素,在小麦粉研磨制作过程中,小麦水分调节是制粉工艺中一道非常重要的工序。 小麦水分过低,会使小麦皮层易破碎,细小麸屑混入面粉,使面粉粉色下降,质量变次。 小麦水分过高,会使制粉过程中在制品流动性下降,造成筛理料流堵塞,影响正常制粉,另外麸皮上胚乳也不易剥刮干净。 这墨科研制的润麦机,看起来就是个大锅炉配上大蒸笼。 墨令直接便用水蒸气进行快速穿透小麦,这些被水蒸气蒸腾过的麦粒送到去研磨去了。 润麦效果倒是还可以,不过这工具也一样有着很大的问题。 因为这东西需要多人配合,一个管煤炉,一个管小麦,还要至少配置两人进行小麦的运送,这其间也出现过什么小麦直接被蒸熟了,小麦水分不够的等等问题。 但归根结底,这东西至少需要四个人才能操作得过来,对比起来正常农户只要根据以往经验往这些小麦上洒点水,就能完成润麦工作,两相比较,那省事可不只是一点两点。 所以毫无疑问,这个墨科研究出来的润麦机器又被李泰打回去,要进一步研究。 不过,墨令也毫不气馁,怀着失败是成功他妈的精神,掏出了蒸汽碾碎机。 不得不说,这东西倒是比前面两个机器要成熟的多了,毕竟这东西在矿场已经开始普及。 毕竟这东西把煤矿石都能慢慢敲成煤粉,区区小麦自然也能敲成渣渣! 问题是,这东西在矿场上用是因为这东西直接用矿场被弃用的煤矿石,成本几近于无。 但去捣碎小麦的话,那就必然需要考虑到煤炭成本。 看着这煤炭汹汹燃烧,这锤头不紧不慢的锤着,虽然依旧坚持不解的工作,但这火耗除了李泰,其他人也用不起啊! 这可以说是最为成熟的生产发明,还是被李泰打了回去,继续去研发改进。 至于最后用蒸汽机推动石磨,这蒸汽机推了了一阵子之后,整个竹子制作的机械臂直接就断裂了,看得李泰目瞪口呆,而墨令更是忍不住捂住了脸,可谓是全丢光了。 换句话说,经过了一年的努力,蒸汽机运用到生产的计划,筛麦机失败,润麦机失败,碾碎机失败,至于最后的研磨机,则还在研发中,继续敬请期待。 李泰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但是没有关系,虽然蒸汽机生产几乎全面溃败,不过这条道路的未来肯定是光明的。 现在只是略微有几分的曲折而已,自己现在还是继续用水利和牲畜顶着用用吧。 只不过想要让生产力进行跨越发展是不现实的。 不过李泰回神,虽然自己的蒸汽机生产计划,还在继续的酝酿中。 但经过三年沉淀,农业学府再次丰收,到底是证明了农业学府的作用,这才是最重要。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自己放出粮票时间也快到,自己要开始回收粮票了。 是的,李泰弄出来的粮票,更像是一种一年期的无息债券,顶多这债券能够交易。 而李泰则把这票据的时间定到八月份为止,告诉百姓,每年八月份前,需要拿着那些小麦多少的债券去换取粮食,当然也可以去换取第二年的新的粮票。 没办法,粮食这种东西的储蓄时间只有三年,这东西作为保证金,理论上来说李泰也就只能储蓄三年时间。 否则时间若多了,李泰很容易就会造成超额发售。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货币,超额发售那就超额发售了,顶多造成通货膨胀,只要控制的好,适度通货膨胀自己也不是不能消化掉。 但事实来说,这东西的本质是债券,直接跟自己的粮食挂钩,所以李泰肯定是要把这些债券给处理好。 而且自己也给了两条路,一是直接换取实物小麦,二是等价继续换取新一年债券。 这样自己方面控制这债券的规模,以及维持这债券的价值。 同时,这次因为自己完成了煤炭产业的统一,所以这一次不仅发粮票,而且还发炭票,甚至比较起粮食,炭票自己更加有底气,这就使得自己的信誉货币变得更稳定了。 就在李泰此刻随着这次的丰收在高陵大展拳脚时,李世民带着大臣来到了高陵。 不得不说,比较起去年,高陵的道路变得更加的开拓,人们的精神劲头也更高昂了。 百姓们拿着粮票在购买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让人一眼便是能看出此地百姓的安康。 “青雀把这高陵的确治理得欣欣向荣啊!”李世民看着高陵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忍不住感叹到,“就算长安的东市与西市,白天也未必有这般的热闹啊!” “圣……李二郎!”说实话,房玄龄是很反对李世民白龙鱼服的。 至于随行大臣除了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保镖李君羡,以及玄甲军。 房玄龄表示应该把魏征也给叫上,但李世民表示,魏征叫上了自己还怎么体察民情。 没有办法,房玄龄便被李世民拉了过来。 房玄龄明白,实际上李世民拉自己过来,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农官制度。 因为房玄龄一直以来的表现,对于李泰多少是有几分的成见。 其中有儒家的原因,也有李泰自己的原因,更有李承乾的原因。 但除非工作的事情房玄龄能够公事公办,但如果某些政策太过于偏向李泰,房玄龄肯定是会出面阻止的。 而李泰提出的农官政策,某种程度来说,就算是增加了李泰的根基。 在这点上,李世民也明白,李泰一点一点的对李承乾产生了影响,甚至是威胁。 但李世民更是清楚,李泰内政的能力争的是太强了。 这三年的时间,一步一行的踏实干活,处理着就算是自己看来也非常头疼的政务,某种程度上就仿佛是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一样。 只不过,自己更多的是军事上的无人能敌,而李泰则是内政上的惊才绝艳。 但无论怎么说,一个内政版的自己一步一步努力,并且攻克一个又一个的难题,李世民还是非常有带入感也非常认可的。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李世民也希望房玄龄不要阻止李泰的某些政策。 说到底,李泰到現在爲止又没有涉及什麼军事,也不过只是处理一下内政而已。 就李世民来说,李适只要不碰军事,那李泰做什么事情,自己纵容一下又怎么了。 不过即使如此,趁着丰收时过来高陵一次,众人还是对高陵的繁华感到了惊讶。 不论是人来人往,还是车水马龙,哪怕是长安,也很少感受过这般景象。 因为已经到了中午,几人便找了一家看起来颇是雅致的客栈,便是在这里先吃完饭再说。 “几位是开咥,还是住店!”小二倒是很勤快的跑出来。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君羡,毕竟自己这个做皇帝的,身上肯定没带钱。 李君羡倒是摸出了一片金叶子,对着小二说道, “吃饭,上三桌高陵特色的好酒好菜,多出来的就當做是打赏你的!” 当然,李世民与几位文官一桌,保护他们的侍卫有两桌,毕竟人是要吃饭的。 “好嘞,郎君,好酒好菜马上上!” 小二看着这片金叶子,知道自己遇到贵人了,二话不说便是答应了下来,马上便是说道, “几位爷可是有眼光,我们小店可是师承越王府的食官长丁解,最拿手的就是制面,保证让诸位满意!” 小二自吹自擂了几句,不过动作也相当麻利,马上就是通知后厨做准备了去了。 “食官长丁解?”李世民听到这话,倒有几分疑惑,“这人很出名?” “越王为了推广小麦制作的面食,让这位食官长收集并且研发了面食的一百种做法。 他将其整理成册,成为一本庖厨之书,被奉为面食之师。 所以基本上拿着这本书学过的庖厨都能算是丁解的徒弟。”长孙无忌对李世民解释道。 李世民倒是意外的看着长孙无忌道,“辅机,你很了解青雀府邸啊!” “嗯嗯!”长孙无忌不动声色且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借了我们家的钱粮在修郑白渠呢!不盯得紧一点,再向我借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李世民听到了这话,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自从李泰在朝堂上表示了,如果钱收不回来那就再去世家借一笔的姿态后,世家们瞬息间便对郑白渠区域的翻新进程开始关心起来。 若是郑白渠工程半途而废,他们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如果是其他人,不想死的话,要么卖身为奴,给世家做牛做马,要么亡命天涯,躲藏到深山老林。 但李泰根本就没这两种想法,而是打算再去给世家借一笔钱,继续投入进去翻新郑白渠。 这就让这些世家很难受了,到时候到底是借,还是借呢! 要知道这个可是为了李世民修建的郑白渠,借肯定是要借的。 但若这整工程真变成了无底洞,那世家也感觉头疼啊? 取消工程李世民肯定不开心,开发出来的田地肯定优先收归国有。 如果工程换人,呵呵,郑国渠地界在高陵附近,李泰只要一门心思捣乱,谁来都没用。 所以,还是让自家在这工程的家伙把这整个工程盯得紧一点吧。 出了什么事情最好第一时间给家里回话。 当然越王更是要盯得紧一点,若是他胡来,肯定要找人阻止他的。 想一想,自己身为世家,面对一个这般的工程不但不能上下其手,居然还要防止主管的李泰上下其手,想想总感觉哪里有点没道理啊! 还好,李泰还真只是对郑白渠区域做了一系列的规划之后,就放手给了马周。 在高陵徭役,以及一家家高陵地界突然冒出来的工厂的支持下,整个工程倒是进度惊人。 也许今年完成有点困难,但明年完成肯定不成问题。 很快饭菜便上来了,众人尝了尝,这酒楼的菜肴若说比得了御厨那自然是胡话,但吃起来倒也可口,所以这酒楼里的人却也并不少。 “店家,高陵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李世民吃了几口饭菜,停下了筷子道。 “客官是来高陵游玩的啊!”这小二看在金叶子的份上,即刻热情介绍: “若客官想购物,可去孔雀大商铺,那里的东西应有尽有,长安东西市有的我们高陵有,长安东西市没有的,我们高陵也有。 若客官喜欢热血点的运动,这条街出去一路向北走到头,出了高陵一重城,便能见到赛马馆,那里的比赛可好看了,一个个的队员展现出来的技艺,绝对是一顶一的。 另外,看客官一身贵气应该世家出身,也可以去农业学府那边,基本上只要是世家子弟,或者朝廷承认拥有进京赶考资格的举子,那都能免费进入到农业学府看书的!” “看起来高陵可以去的地方倒是挺多的!”李世民略有些欣喜道。 “我看这位客官一出手便是金叶子,想来客官是新来高陵的。 若游玩的话,可以去附近的钱庄,粮庄或者煤庄,去这些地点用金叶子换点粮票炭票!” 小二道,“用粮票炭票在高陵交易会方便很多。” “粮票,炭票?这里不用开元通宝吗?”房玄龄听到这话,不由皱眉道。 “用的,用的!”这个店小二连连点头道,“不过我见几位出手阔绰,若是大面值的钱,一般都用粮票与炭票来支付,而不是直接用金叶子。”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相互对视一眼,显然在上次后,再次过来,他们发现高陵开始变得让自己等人有些不认识了。 很多东西不是亲眼看到,单看奏报是真没什么感触的。 店小二见到几人没有什么问话便断撤下来,没有继续待下去,毕竟是要干活的,一直在这里待着肯定是会被老板说偷懒的,到时候若扣了自己的工资就不好了。 “看起来这高陵,倒是在青雀的治理之下生机勃勃啊!”李世民很欣慰。 说实话,很多东西李世民是看不懂,但看不看得懂不重要,作为从乱世中走过来的帝王,他能够看得出,高陵这地方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 相对于长安其他的城市,至少高陵百姓脸色甚至更突显出几分的红润,有点不像是百姓们应该有的样子。 想一想去年自己去鹿苑打猎的时候,见到的百姓多是面有菜色。 与这些百姓相比,简直就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麻木,而高陵百姓却给自己一种很有奔头的热情。 所以,虽然李世民并不知道李泰到底是怎么样进行执政的,但看着当地百姓的富裕程度,基本上是能够判断出李泰的用心程度的。 李世民算是中国少有比较赞成藏富于民的帝王,也正如此,李世民很认可李泰的表现。 李世民看看房玄龄道,“玄龄,可要四处再看看!” 房玄龄摇摇头道:“不需要了,在我们吃饭的时,我数过经过我们楼下的车队。 这些车辆一顿饭的功夫,或是向南,或是向北,经过的足足有三十多队车队。 很显然高陵的繁华是装不出来的,越王的确把高陵治理的很好。” “一顿饭的功夫,就经过了这么多车队吗!?”李世民听到后,倒有几分恍惚。 “南北方向走,一般上要么去南边的码头坐船,或者去北面的赛马场吧!”长孙无忌对着李世民道,“二郎要不要去赛马场看看?” 李世民刚想到答应,房玄龄道,“圣人,您可别忘了,明天还要上朝。 高陵回长安到底是需要半日的路程,若回去晚了让魏征知道了,明天可就不得安稳了!” 听到房玄龄的话,李世民原本想好好在高陵玩一天的心思,不由低落了起来。 对李世民来说,李世民在干掉东突厥后,没有如贞观一二三年那几年来得励精图治,但也在长孙皇后与魏征的督促下,能克制自身内心的欲望。 此刻面对房玄龄的话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好好,那今日回吧!” “不见越王吗?”李君羡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李世民。 都已经来到了高陵了,去县衙里面见见越王,就算是越王不在县衙,直接叫人去通知一下真的很难吗? “乘兴而来,兴尽而归,见不见青雀又有什么关系!”李世民坦然道。 当然,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了房玄龄,因为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房玄龄看看李泰治下的情况,让房玄龄承认李泰的能力,减少通过农官制度的助力。 而房玄龄也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再这样的情况下,房玄龄已经表态了同意,那么去不去见李泰也没有没有什么意义了。 竟自己两人身后可是还有魏征那个烦人家伙。 若回去晚,长安的大门关闭了,明天说不定又会挨魏征或者其他的御史一顿喷。 说实话,哪怕是有房玄龄来分担,李世民也实在不希望被魏征给对着喷了。 所以,李世民来得高陵匆匆,去得也是匆匆,李世民便带着房玄龄在高陵转悠了一圈,确认了李泰干得的确很不错,便直接回长安去了。 而到了第二天,李泰便收到旨意,允许从高陵毕业学生成为外流七品的农官,指派到指定的州县进行农耕指导,主要是教育他们种植小麦的知识。 而李泰听到这话,倒也没多说什么,马上便把农科学子一一安排起来,其中最优先的就是郑白渠区域。 因为自己需要一批能够跟底层沟通的人才,同时顺着渭水,一批批农官人才,也开始慢慢安置起来。 不过,这次命令除了农官制度允许被推行以外,同时在农业学府中学习了一年的褚遂良,刘仁景等人也被安排前往余杭,开始建设余杭的分校。 苦尽甘来的褚遂良听到这指令可谓是甚至有几分失声。 不过,褚遂良与刘仁景并不清楚,江南那边种植水稻为主,跟北方小麦不是一个种类。 若按照种植小麦的思路去种植水道,会发生什么,反正李泰不知道。 不过,有了小麦上的锻炼,水稻上顶多是技术层面的问题相信褚遂良能克服的。 李泰唯一希望的就是,江南学府能够以科学的手段积累足够的水稻的经验。 毕竟在李泰看来,比较起去美洲寻找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驯化的土豆与玉米,还不如踏踏实实的研究杂交水稻,来得更加实际一点。 只要自己能顺利登基成为皇帝,那作为自己的基本盘,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指导的农业方向都是正确,那后代绝对有人愿意氪命进去研究杂交水稻。 运气好五六十年应该能出成果,运气不好一两百年肯定也行了。 这样的情况下,与其去美洲寻找甚至还没有驯化的土豆,还不如靠着杂交水稻,把华夏人口上限打破。 哪怕就算发明出杂交水稻时,已到大唐晚期靠杂交水稻弄出来的粮食,说不定还能够让大唐苟延残喘一阵子。 毕竟封建时代,没什么是一碗粮食解决不了的,如果没有,那就再来一碗。 实际上,越早开始杂交水稻的计划,那寻找到合适的野水稻的概率就越高。 毕竟经过一千年繁衍,谁也不知道一株水稻到底繁衍多少子孙,遍布了华夏多大土地。 想想袁老为了寻找这么一株野水稻跑完了整个华夏,最后才在海南找到一株,就知道这东西的稀罕,甚至袁老如果没有发现,那以后是不是还要跑到国外去?! 所以杂交水稻这东西,肯定是需要一个巨大的国家进行背书,才能进行的科研项目啊! 自己想要蹲在家里,把这种东西就研究出来,省省吧,就算是神农氏复活都做不到的。 所以,褚遂良带着一部分农业学府的弟子们离开时,李泰可是相当热情的进行欢送。 毕竟自己的镰刀已经饥渴难耐了,就等着褚遂良这韭菜长好了自己进行收割了。 嗯嗯,他培养的学员自己要收割,他的种植底蕴自己更要收割,至于褚遂良自己,如果可以,自己也把他给收割了。 褚遂良骑着马匹,前往余杭,正准备纵马狂歌,吟诗一首,庆喝自己总算是困龙升天,脱离苦海。 对褚家来说,自己就是钱塘的郡望,此刻更有着朝廷的支持,江南学府肯定是能够顺利的办理起来。 此刻的褚遂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展身手了。 这时候,不知道怎么褚遂良感觉一阵哆嗦,明明是六月份,却不知道哪里来的阴风阵阵。 褚遂良很是疑狐的看看左右,阳光炙热,晴空万里,哪里来的阴风呢? 定是自己多心了。 就在褚遂良踌躇满志的前往江南时,李泰倒也开始繁忙了起来。 因为随着小麦的丰收,整个高陵因为是以种植小麦为主,自然进入到农闲时期。 自己让一批人开始种植菉豆来增加土壤肥力,方便秋天时再次进行种植小麦,剩下来的人,李泰则要对他们进行安排,让他们進入自己一手搭建起来的一个个工厂中做农民工。 因爲高陵這边实行的制度是,不愿意做徭役的,那就自己出一笔钱,让高陵徭役替代他们去服徭役,也就是租庸调制,但这样的话,他们也就闲下来了。 而现在,这工厂距离他们大概也就一天,甚至半天距离,包吃包住且工钱还是一周一结。 对绝大多数的已经干完农活的农民来说,还是很乐意去干活的,谁不想小钱钱多点。 这些工厂怎么来的,自然是李泰前期从世家宗室手中拿过来的钱,基本就砸这上面了。 與此同时,为什么高陵的百姓去这些工厂的距离,只用花费这么短时间。 那是因为在修郑白渠前,高陵徭役都在高陵修路,甚至做到通村的程度。 马车牛车都能拉到一些看起来比较边远的高陵村落中。 此刻,随着农民进入到农闲,在李泰有意安排下,许多工厂甚至鼓励拉人头,只要拉人来这里工作,一个人十斤粮票一张。 毕竟李泰需要剥削他们肯定是先要让他们养成消费习惯……不对,是养成劳动的习惯。 所以这第一年肯定是拉人头有奖励的,把他们安排到工厂中,承接着郑白渠工作所需要的各种材料,什么标准木桩,什么特质糯米粉,什么方正花岗岩……多得他们需要干的工作。 而李泰也是每五天放他们一天假期,如果赶回去那就肯定赶不及第二天的班。 但高陵这里买东西你应有尽有,吃东西尽善尽美,只要你把老劳动所得的粮票或者炭票拿出来消费,你就能够马上感受到,高陵是属于你的,甚至这个世界也是属于你的。 至于李泰,这时候则跑到鸿胪寺对唐俭咆哮: “郑白渠的劳力不足啊,东突厥的劳力去哪了,这世道哪里有材料等人的道理。 唐鸿胪,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能害我啊!” 唐俭看着气鼓鼓的李泰,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对越王,好像真的很没底气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意外的人口 唐俭看着李泰,虽然有所准备,但却也没有想到李泰会因为缺人找上来。 实在没有道理啊! 一般上修建工程,不说所有材料全部都整备齐全,单是伙食能准备得七七八八就算得上仁政了。 毕竟有一部分百姓是参加徭役,那都要自己准备伙食的。 但这种事情到了越王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且不说,东突厥苦力全部都能吃到白馒头与香喷喷的饭菜,渴了能喝到已放凉的白开水。 这哪是服徭役,自己见到过的绝大多数百姓有没有这些苦力来得幸福,怕还是个未知数。 尤其是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人,只要能认全足够汉字,并且简单的用汉语交流,那他们马上就会享受到与高陵徭役几乎等同的待遇。 从这时候开始,他们吃饭的时候馒头不再限量可以敞开了吃了。 他们吃饭时能喝到鸡汤或者鸡蛋汤了,甚至有时还能偶尔吃到鸡肉与鸭肉。 说实话,这些东突厥的苦力那都是整个东突厥的底层。 突厥贵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时候可没有他们的份,相反每年需要逐水草而居,辛苦培养出来的羊羔也不是自己的财产,而是属于贵人的财产,甚至连自己连人身自由都没有。 原本被东突厥贵人们交易到了大唐,说实话他们已经绝望了。 他们那隐约的民族荣耀直接就粉碎掉了。 毕竟对绝大多数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奴仆来说,实在谈不上节操两字。 相对来说,这些人唯一想要的就是想要活下去,尤其在暴动失败,让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逃是逃不走得后,这些东突厥人自然死心塌地的干起活来。 当然,肯定会有人消极怠工,但也有人积极向上,那些积极向上的人因为自己的努力马上便改善了待遇,至少在这时候他们享有与华夏徭役等同的待遇。 只不过,在工作中是不允许使用突厥语言的,现在统一使用的都是长安本地的发言。 当然,如果是在下班时,李泰并不禁止他们用着自己的家乡话聊天,但工作时不行。 因为自己需要强化他们说汉语的环境,相互交叉感染下,汉语能快速掌握。 不论怎么说,李泰兑换了自己承诺的待遇,这些东突厥的人干劲就更足了。 因为只要他们学习的汉字更多,那甚至能让他们自己管自己曾经的族人! 对于任何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实的权利更加让他们有学习的动力了。 此刻,不论那些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汉语的突厥人想要学习更多的汉语,还是还没有学会汉语的突厥人想要改善生活环境而主动学习,不论怎么样,这些突厥人开始努力起来。 而李泰看着幽州学府的学生教育不错,也开始安排农业学府的学生作为他们的助手来承接这些幽州学生的任务。 毕竟万事开头难,幽州学府的学生,已经在这几个月,帮助这些半个汉字都不懂的突厥人慢慢用汉语说话,可以说最艰难的一步迈过去了。 而幽州的学生毕竟是来学习的,自己不能往死里剥削。 甚至若李淳风问起来,自己的学生来长安之后主要负责干什么了? 李泰总不能说,主要负责给东突厥当老师吧。 所以,趁着新学期将要开始,便把这些学生应该放回学校中继续培养了。 而且李泰也需要,对这些异族开始进行大唐教育,首先就是让文科生们开始宣传大唐的富强与文明,让这些突厥人知道大唐是这个时代文明的灯塔。 任何落后文明,终将仰慕欣欣向荣的先进文明。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游牧民族能够攻入到中原,但只要进入到中原,他们见识到中原文明的先进,很快便是被同化掉了。 这种同化能力,对大唐周边异族来说几乎是没任何抵抗力,尤其这些国家都被李靖灭了的东突厥百姓。 他们虽有都东突厥这个民族的概念,但未必有爱国的情怀。 实际上他们的要求只是吃饭而已,对他们提出民族主义未免奢侈。 然后,李泰鼓动文科学子们让这些异族人述说自己的苦难,说自己是怎么辛辛苦苦工作一整年,结果自己都未必能够果腹,夏天的时候自己要跟牲畜抢吃的,冬天的时候自己要跟牲畜一起挤被窝,结果牲畜长大了,就被突厥的贵人拉走了,连一根毛都没有给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突厥贵族不把你们当做人来看啊,但我们大唐不一样,大唐把你们当做人看,大唐教你们识字明礼,更重要得是只要工作就能吃饱饭啊! 就算你不相信我们的真诚,但要相信你们吃饭时那香喷喷的馒头啊,那可香了! 总之,也就是先一起诉苦,然后一起把旧突厥的贵人阶级以上的家伙做为谴责对象。 你骂我也骂,一起骂完了那就能体会到大唐的好了,教育起来自然也更容易了。 毕竟东突厥已经灭亡了,想要复兴突厥什么的,说实话,这跟这些底层的百姓真没关系。 甚至颉利可汗本身就是一个残暴的家伙,名声差得跟很多亡国之君没什么本质区别。 顶多就是他成为李靖战功录的一员,看在李靖的份上,会稍抬高一下他的统帅值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突厥百姓一旦抛开了突厥这个民族的枷锁,发现融入大唐会更加的美好后,那自然就想尽办法的融入大唐了。 毕竟做亡国之民有什么好的,现在有机会做大唐的狗,不对,是大唐的人,他们有什么好不乐意的,一个个搬砖都变得勤快起来。 就这样,经过数个月磨合,这批次东突厥劳力已经改善的相当不错。 接下来李泰需要得是更多劳力,哪怕是不会说汉话的东突厥劳力都没什么关系。 因为一个合格的东突厥培养皿李泰已经打造起来了。 只要不断把东突厥人丢进来,那通过上下传播,心理暗示,环境影响,交叉感染,差不多三个月时间,那普通突厥人就能通过劳动改造,转职成忠君爱国的突厥籍大唐好青年。 所以一开始李泰并没有催促唐俭,鸿胪寺三三两两的送来突厥劳力,自己也就接受了,塞进去了一起培养也就是了。 但现在,这个东突厥培养皿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东突厥培养皿,不需要李泰再继续看着,只需要丢东突厥劳力进去就好。 但很可惜,鸿胪寺的效率跟不上李泰想要的劳动力效率。 而李泰一时间也没什么借口找唐俭,所以自己只能够等下去……等到物资要爆仓了! 没有错,随着五月收割小麦结束,农官顺利推行,但更重要得,还是解放出来的农闲农民,能到就近的高陵地区进行打工赚钱。 这就让一个个原本甚至算不上正常运营的工厂,开始超负荷的运转了起来。 靠着人海战术,一个个工厂能够生产的物资也开始暴增。 现在别说郑白渠修建所需要的各种材料,就算是给工地中发放的竹制头盔,统一服装,全部都塞了好些仓库,甚至工地上的人想要一周换一次手套,也都变得容易了。 可以说,李泰带着唐俭去参观了自己堆积起来的几个仓库,最终唐俭不得不承认,现在居然出现了物资等人的情况,这就让唐俭真的很头疼了。 “为什么不征召高陵本地的百姓去翻新郑白渠啊!”唐俭忍不住道。 “且不说有一部分的人是交了力庸的,否则高陵怎么会有专门负责服役的徭役!” 李泰解释道,“更重要的是这些人,能够调度的,我早就调度了。 但为了尽快让郑白渠完工,三道水渠几乎同时开工,要得就是两年把这条水渠修起来。 所以,哪里有那么多的时期去浪费,阿耶在等着,世家宗亲更是在看着呢!” 李泰看着唐俭继续道,“唐鸿胪啊,您是管外交的,能不能给我一个话,到底能不能再弄些突厥劳力过来,若不能,我自然以后都不会来催。” 唐俭听到李泰的话,脸上倒也不免有几分红一阵青一阵的。 毕竟当初李泰拉唐俭入股时,这点早就已跟李泰说好了,鸿胪寺就是负责拉异族进来的。 但唐俭没有想到现在反而是李泰催促自己继续去东突厥拉人。 唐俭犹豫了一下,说道,“不久,劳力便会有的,还请越王您稍安!” “不久是多久,我可是实诚人,唐鸿胪您可别骗我啊,我很天真的,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李泰听到唐俭松口,不由松了一口气,倒是恬不知耻的说道。 而唐俭听到这话,倒也只是单纯的笑一笑,表示自己不说话,越王您说什么都对对对! 不过,李泰神色严肃起来,道,“唐鸿胪,您还能找到什么人做劳力我不管。 如果需要钱的话,每个正常的劳力我愿意给一百文的人头钱,若死了我赔偿一吊钱的抚恤,干到郑白渠彻底完工为止,这算是我的底线。” 唐俭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点头,不得不说,给李泰干活就是这点好。 因为李泰都相当舍得花钱,而且这笔钱实际上也不少了。 毕竟这笔钱又不是直接把这人买断掉,给得也只是介绍人的人头钱而已。 单个人看起来不多,但实际上翻新郑白渠那需要的人几千不多,几万不少,要真能够弄到十万异族过来,这一万吊钱,李泰绝对给了。 但现实是,这时候鸿胪寺能弄来一万的异族,李泰就感觉相当恐怖了。 毕竟现在的唐朝可还没有到达鼎盛,顶多只是把北方的东突厥给镇压了。 西边的吐谷浑,东边的高句丽,甚至连南边也不算是彻底的安静下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实际现在在长安落户的异族百姓还不多,就更不要说来做劳力了。 “不过这笔钱,还请越王您还是先省着!”唐俭开口道,“您不知道是否还记得,圣人曾下令以金帛购中国人因隋乱没突厥者男女八万人,盡還其家屬。” “嗯?”李泰听到唐俭的话一愣,这消息自己好像不是很清楚啊,或者说,对于朝堂的事情,自己的渠道的确有限。 唐俭继续道,“这件事情正交给鸿胪寺来负责,不过隋唐乱世,又哪里好找家属。 如今这八万人,只有两万人寻找到家属,另外绝大多数人莫说家属,就连所在村庄都已找不到音讯了。 所以我原本准备向圣人上书,是不是要直接在边疆地区进行就地安置的!” “我要,我全要!”李泰此刻毫不犹豫道,“解救华夏百姓,我辈义不容辞。” “哦~”唐俭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点点头道, “越王是实诚人嘛,您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 但这六万多人想要安置到长安附近,肯定需要圣人和房相的同意。 若这两人通不过,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鸿胪寺,倒也只能管外,管不了内的!” “谢唐鸿胪提醒!”李泰前倨后恭,一脸欣喜的对着唐俭道, “对了,听闻唐鸿胪喜欢纵酒为乐,我的马车後面,便是有几坛自己酿制的酒水,口感有几分的火辣,还望唐鸿胪喜欢。” “酒啊~”唐俭的嘴巴不由抿了抿,却有几分的意动,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李泰笑笑道,“大唐的禁酒令早就解开了,同僚之间相互送点酒水又算得了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事务,唐鸿胪取一坛尽可与鸿胪寺同僚增进友谊。 至于其余的,您给指个地,我让人搬过去就是了!” “这……这就却之不恭了!”唐俭笑眯眯的回答。 李泰看到了唐俭收下,倒也不多话,相互继续说了几句便是告辞了,毕竟这几万人,自己是真的很需要啊! 而唐俭看着李泰离开,嘟哝了一句, “这越王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若我没把这信息给透露出来,怕是这美酒就更我无缘了。 不过这玄龄倒是看得精准,越王果然对这一批百姓很感兴趣啊! 把他们交给越王,也算让这批百姓有个着落了!” 不管怎么样,李泰安置百姓的能力,整个朝廷上下,都是承认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与房玄龄的交易 “六万人,这可是六万人啊!”李泰不由碎碎念着。 李泰原本想直接前往房玄龄的府邸,去询问一下能不能把这六万人交给自己。 但思索再三,还是选择紧赶慢赶的赶到皇宫决定找李世民,至少要先打声招呼。 毕竟自己的权利源泉来自李世民,自己私下里去寻找跟自己完全不搭边的房玄龄,哪怕李世民不介意,自己怕也会被御史参奏一本。 更重要得是会给李承乾造成借口,所以还是先找李世民来得稳妥一点。 只不过,这次过去时李世民倒不是在两仪殿里面批阅奏折,而是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在舒舒服服的泡澡,然后李泰便是很不合时宜的去找李世民了。 不过李世民还是宣了李泰进来,毕竟泡澡的时候工作,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青雀,可是有什么急事,居然让你今天就跑到公里来了。”李世民闭着眼睛问道。 因为李泰一直以来都是相当守时间,每个月不到月初,一般上不会回皇宫。 一是与长孙皇后等人见面,至于另外一个,那就是向李世民汇报郑白渠的进度了。 “我听闻唐鸿胪说,当初那从突厥赎回的百姓有一部分居无定所。 所以青雀斗胆,希望阿耶能够把这一批人交给我,将他们安置在郑白渠附近。” 李泰又补充道,“郑白渠三条水渠同时开工,正好需要大量劳动力使修建速度提上来。” 李世民听到这话,明白为什么李泰急匆匆的赶过来,应该就是怕把这人给安置到别处了。 说实话,对李世民来说,要安排这么一批人也是非常的麻烦的事。 毕竟这些人一无所有,不论是丢到哪个城镇都可能引发骚乱的。 而现在李泰让这批人来加快郑白渠区域的开发,至少在李世民看来,这多少算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郑白渠区域翻新好了,那义仓也能够早点存储满,自己也能早点盖洛阳宫。 所以李世民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件事情,你去找玄龄,相信他定然会同意的。” “那青雀就先告退了!”李泰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果断跑了! “这小子,干活倒是利索,还想要让他一起泡泡呢!”李世民看着李泰离开不由感叹。 而从这行宫离开,李泰便直接架着车马向一般处理政务的两仪殿而去。 不过走到半路,发现赶不上了,便架着马车直接向房玄龄的家去。 毕竟房玄龄每日都准点下班回家吃饭,正常来说,晚上去他家肯定能够堵住房玄龄。 而李泰让卢安寿驾驭者马车来到房府后便敲门去了,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蹭饭而已。 房玄龄自然让李泰进来,不过也没给李泰准备晚饭的意思,反而一脸惊奇道。 “越王,这太阳都要落山了,您怎么有空来乔府邸?” “是这样的。”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解释了事情的原由,才提出自己的请求说道, “房相,那批还未曾安顿的百姓不如交到我手中,定然在郑白渠好好安顿他们。” “原来如此!”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道,“越王您的意思我明白。 但也要为全局考虑,他们原本就是边疆百姓,好不容易回来在,自然是安排到边疆地区。 这样的话,一则这些百姓生活习惯更加的适应在北地。 二则退一万步来说,随着北地有异族驻扎,我们大唐也需要增加本地的人口比例,从而与异族形成制衡,我想您明白的吧!” 房玄龄此刻喝了一口茶水,一脸从容的对李泰说着困难之处。 但李泰明白,既然房玄龄没直接一口回绝,而是跟自己在这里掰扯,这本身就说明这件事情是有的谈。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思索了一下,道,“还请房相相信,经过我与鸿胪寺的合作,此刻鸿胪寺会不断的收拢异族为我大唐服务,定能削减异族在边疆的数量。” “越王您与鸿胪寺的合作我自然也是了解,当然也是支持的!” 房玄龄说实话,自从农官的事后,可是好好调查了一下李泰,自然知道那些在修郑白渠的东突厥劳力,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李泰掰成了李泰的形状。 所以,房玄龄还是很认可李泰的能力的。 房玄龄此刻看着李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但我所疑虑的却是您啊! 越王,您是否真打算一心为大唐鞠躬尽瘁,做大唐的治世名臣。” “房相您言重了!”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略带着几分坦然的笑了笑。 开玩笑,自己一开始就是要夺嫡的好吗! 我有遮掩过自己的态度吗?好像没有吧! 如果不夺嫡,自己八岁就跑出来治蝗,九岁建立学府成为县丞,十岁构筑百年大计,十一岁推广农官制度,自己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府邸里面吃喝玩乐,混吃等死不好吗! 任何的吃苦都是反人类的,人们能够克服这一种痛苦,是因为心中有着更大的野望啊! 所以,李泰虽然没有回答,但房玄龄却明白李泰的答案。 房玄龄此刻看着李泰,缓缓道: “越王,也许您有些不记得了,今年过去,你在高陵的任期将要满了。 所以我比较的好奇,您有没有兴趣外放为官!” “房相,我们谈的不是这六万百姓吗?”李泰听到房玄龄话,却是从容说道。 “是啊!”房玄龄说道,“正是这六万百姓事。 如果他们放在边疆地区,能够加强边防,但调入到郑白渠安家,却让边疆力量少了不少。 毕竟这世道百姓多是愿意来长安,不愿去边疆的不是吗?所以就需要朝廷进行调配。” 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沉默了一下,道,“房相希望我出任外官?” “越王乃圣人嫡子,虽是高陵县令,但你我都知,这职务不过只是给越王您施展才能的。” 房玄龄从容道,“如今您的才能已经展现,证明您是干吏之才。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贪恋长安,大唐江山社稷天下州郡,都是您能施展才能的地方! 还是说,您所求的不仅只是成为我大唐的名臣吗?!” “看起来房相并不希望我待在长安,而是希望我外放!”李泰不由说道。 “我只可惜了越王您调教异族的才能!”房玄龄叹息一口气道, “您的去留,除了您自己以外,又有谁能强扭圣人的意思决定您的去留呢!” “但房相您还是希望我外放的不是吗?”李泰看着房玄龄真诚说道。 “臣也只是希望,越王心想事成,成为一代宗室名臣!”房玄龄看着李泰平静道。 李泰从容一笑,道,“想我外放,仅只这六万人,肯定是不够的。 就算不让我及冠,想来也会等到我十二岁吧。 所以房相,您会拿什么东西来与我交易,让我离开长安!” 李泰明白,现在不是自己的时代,自己的时代要等到农业学府那批人才成长才行! 自己现在在长安,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其中很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基本盘不够强。 自己所能依靠的也不过只是李世民对自己的偏爱,而不是真正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 其次,相对其他人,说实话自己想要回长安,那就简单的多了。 什么时候自己能影响到长安,那自然也就能回来了。 这点也许对其他人来说很难,但对自己来说并不难。 说到底,自己如果被房玄龄刻意压制,那自己的发展反而会受到影响。 自己然不怕,但没必要,自己发展时间越多,在未来接手江山时控制力就越高。 所以,既然房玄龄想要自己离开长安,那自己自然是要用这姿态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且一路扶持李承乾的李纲已经走了,失去了名师教导的李承乾,想来再过上一段时间,怕是会原形毕露。 自己可不想沾到麻烦,还是滚远点避避风头才好。 所以李泰愿意拿自己离开长安换取自己想要东西。 这样,自己好,房玄龄好,甚至连李承乾都会帮自己一把。 唯一的怕也只是阿耶和母亲会有几分舍不得吧。 “越王,需要什么?”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神色平静道。 “第一,农业学府是我的心血所在,我离开后,您帮忙看着。”李泰道。 “高陵县令绝对出自农业学府,至于马周,等到他修缮完郑白渠,便应该要主导政京杭运河的漕运计划。 等到完成后,他回朝廷或是民部或是工部,应当有正四品下的侍郎身份。” 房玄龄看着李泰继续道,“甚至被克明看上继承衣钵,却也未必不可能。” “我想要落户的点,要么杭州,要么幽州,当然就算是蜀地的天府之国,我也并不介意!” 李泰看着房玄龄平静道,“不知道房相给我哪一处让我去治理!” “非得这三处不可?”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此刻倒反问了一句。 “我觉得我能够去的地方,的确算不上多!”李泰看着房玄龄道, “首先阿耶不会让我去穷困之地,而我自己也需要一个能施展才能的地方。 想来想去也只是大唐四角,蜀地有益州,关东有幽州,江南有杭州,去哪里我都愿意。 再加房相您觉得我善于处理异族之事,那我所能去的地方,自然也是处理异族为主!” “为什么陇右之地不选?”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倒对李泰好奇问道。 “因为东突厥败退,属于东突厥东边的部分,被我们大唐吸收消化,但属于北边的部分,想来又被草原上的哪个部落给吸收掉了,过个五年十年,应该会出现一股北方的异族势力。 我不擅长战争,若选择了陇右之地,真遇到战争,我不知道应当怎么处理!” 李泰耸耸肩说道,“所以,虽然我感觉胜州之类的地方却也不错,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这时候的房玄龄不由沉默了。 房玄龄真的感觉李泰很优秀,尤其这种战略性眼光,就算自己忽视,但李泰却注意到了。 但是可惜,李泰不是嫡长子啊! 正因为李世民是靠着夺嫡上位,所以只要李承乾在,那么李世民是絕對不會让李泰继承他的位子的。 让李泰继续待在李世民的身边,因为李世民的偏爱,反而会断的激发李泰夺嫡的欲望。 这让李泰原本能成为一代名臣的才能与资质白白浪费了。 房玄龄定了定神,说道,“越王,您意属于何地?” “幽州吧!”李泰从容道,“毕竟淳风在那里修建了农业学府分校,而且自己也安排了一个捕鱼的计划,甚至草种计划,也已经在幽州尝试着推广开来。 我亲自过去,应该能把这个计划,继續的推行下去,毕竟这计划我做的,我来更细紧!” 听到这话,房玄龄点头道,“我会推动这一件事情的,越王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如果是幽州的话,我除了自己的卫队,可以不要任何兵权,但我想要朝廷的盐铁专卖权利!”李泰看着房玄龄道,“手上没有钱,我的才能施展不开来!” 房玄龄听到这话皱起眉头道,“越王说笑了,长安谁还比你富有!” “我并没有说胡话,想要盘活幽州一周,与高陵一县却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我手上所有的钱粮全部砸进去,也没任何意义,所以我必须要拿到盐铁权利!” 李泰此刻寸步不让! “幽州乃是大唐与外族的交界之地,若铁器流入了外族定然遗祸无穷。 我顶多批准越王您能拥有自行制盐的资格,铁器绝对不会给您开放的!” 房玄龄神色严肃的回答。 “真是小气啊!”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但考虑了一下道, “等到我把郑白渠修建好吧,若可以,再把阿耶的洛阳宫修建好……” “还请越王放心,玄龄定然全了越王对圣上的孝心!”房玄龄看着李泰道, “这六万百姓,我明日便会命人调度过来,最迟一个月时间,便会让他们来到高陵!” “房相,您还真是全部都准备好了啊!”李泰看着房玄龄忍不住感叹道。 “因为越王您是真正愿意为大唐昌盛而奔波啊!”房玄龄恭敬的对李泰行礼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冯盎 说实话,对房玄龄来说,六万百姓只是贴头,只一个让房玄龄能与李泰单独谈话的机会。 因为对房玄龄来说,依托自己的精神天赋,与对方越熟悉,那思维就越容易模拟。 而自己便缺少一个与越王单独接触的机会,来对越王的思维与心态进行模拟与判断。 但没想到自己这次谈话,居然进行的这般顺利,自己原本指望李泰离开长安吗? 正如同那句话,只要不是李泰自己提出来的,谁又能拗得过李世民的意思。 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让李泰去边边角角就封的,到时候用这六万人的手续赔罪也就是了。 所以,房玄龄更多的只是试探,但却没想到,李泰居然真就答应了。 而自己用精神天赋去模拟李泰的思维,李泰还真就纯粹的为了大唐昌盛而服务。 这种视野,格局,心胸,房玄龄一时间觉得李泰成为李世民第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但身为儒家出身的文人学子,还是本能的觉得传承有序更能够维护大唐稳定。 一想到这里,便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决不能让玄武门的事情再次重演。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离开长安是最好的选择。 自古以来,在大统一王朝的情况下,可没任何地方对抗中央成功的案例。 就更不要说现在的太子聪明仁厚,等到太子顺利登基,到时候再把李泰召回中央。 那李泰就会成为宗室重臣,与李承乾两人成为维护大唐制度的最佳配合。 房玄龄看着李泰,自然越发欣赏,双方做完交易,房玄龄甚至拿出了好茶招待李泰。 可惜李泰喝不了加了陈醋的茶水,甚至在入口的一瞬间,认为房玄龄准备毒死自己。 所以李泰做完交易后果断败退了,人生这么美好,自己还想要活着。 “父亲,越王离开了?”房玄龄之子房遗直走出,却见房玄龄送李泰离开又回了房。 “越王雷厉风行,既然谈妥了事情,自然就离开了。”房玄龄平静道。 “哦!”房遗直道,“母亲让我来通知厨房的饭菜已经做好,请阿耶与越王一起去用餐。 没想到越王居然这般干练,来去匆匆,没要留下来用饭的意思。” “越王做事向来如此,的确是我大唐之幸啊!”房玄龄点头,很是赞赏李泰的风骨。 李泰让卢安寿快步赶回家中,不得不说,今天跑了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一顿饭,也不过只是拿着车上的点心充饥,现在自然是要先吃一顿好好的填一下肚子再说。 而越王府自然不会断了伙食,甚至卢安寿等人自己跟着一起吃了。 衣食住行上,李泰可从不会亏待下属,只不过吃饭时,李泰是端着饭碗吃饭,而卢安寿是捧着饭桶吃饭。 两人的画风虽然有几分迥异,但一起吃饭却是格外的和谐。 吃完后,卢安寿继续站岗,而李泰则在书房中思索着今天的事。 对李泰来说,这次与房玄龄达成交易什么的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知道了房玄龄的态度。 这点很重要,维护大唐传承有序,跟支持李承乾可不是一回事! 在李承乾已经是太子的情况下,名分已定,君臣有别,所以希望自己离开。 但若李承乾不是太子了呢…… 要知道,李承乾无法无天时,李世民为了保证李承乾坐稳太子的位子,找了魏征作李承乾的老师,而不是找房玄龄做老师。 从这里多少也能看出,实际上房玄龄本身并不喜欢李承乾。 要知道房玄龄作为房相在贞观一朝可谓一人之下,朝廷的能臣干吏多是房玄龄选出来的。 虽然房玄龄的思维模拟不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潜能与能力,但却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心性与思维,所以房玄龄选材更偏重心性卓越之人。 这些人忠直刚正,能力不算最优秀,但在一个优良体系下,这些人凭借自身心性能比拟得了那些心性一般,但能力超群的官员。 毕竟在一个体系下到底是那种力往一处使的差不多八十分官员好,还是各有不同心思,但都靠着自己非凡的才能一路搏杀上来,至少八十五分以上的官员好,那就仁者见仁了。 所以,房玄龄举荐的人才中很少有那种名臣,但房玄龄一手打造出来的贞观官僚体系,在整个封建王朝之中都算是首屈一指的。 他们强大的并不是一个个能臣,而是强在整体上。 如果有了房玄龄的支持,实际上李承乾所发挥出来的力量,就很恐怖了。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与房玄龄有交易那就是件好事了。 自己完全可以在自己取得有所成就,回归朝廷时,把与房玄龄做交易的事让李承乾知道。 到时候到底是房玄龄为了国家传承有序而把自己安排到地方州县,还是“重耳生于外,申生亡于内”,内有房玄龄坐镇中枢随时调度自己回来,外有自己立功以功勋做进阶之资,那就要看李承乾怎么理解这一件事情了。 反正自己肯定不会去推波助澜,一切全凭李承乾去猜也就是了。 回归现在,李泰思索了一下,不论房玄龄到底出发点是什么,但只要自己能再次回到长安,那自己与房玄龄之间的交易,就会成为自己与他之间的纽带。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最关心你人身安全的人绝对是你的债主。 你也最容易与他们成为朋友,尤其是你从他们身上借了一笔钱又一笔钱之后,双方的关系也许相看两厌,但是上双方反而会随着这不断积累的欠款产生真正的友谊。 因为他们是真希望你能东山再起——来还钱。 当然,对李泰来说,跟房玄龄完成交易,本身最好的一点,就是给了自己明确的发展目标,以及最重要的,给自己争取到了足够时间。 对自己这种懂得规划,并已经打造出农业学府的人来说,这一两年时间,已足自己对幽州方面进行一定程度的布置,让自己过去后不至于束手束脚,一系列事情都需要从头开始。 而是能马上投入自己的计划,发挥出自身的最大长处,就这点来说,这是自己战略上的最大优势,明确未来自己发展的方向,很多的布置都会变得更加从容不迫。 至于自己向房玄龄争取的什么,盐铁专营之类的东西,说实话,难道没有这些自己就发展不起来了吗? 自然不是的,这些不过只是除夕夜打兔子有它过年,没他也过年。 只不过原本李泰打算在郑白渠修建后,行全面扩张的计划,现在打算稍稍的收拢一点。 毕竟原本是打算在今年把整个工厂体系搭建起来,甚至更准备在今年让孔雀把但棉衣砸在市场上,但现在,不论是规模还是数量都需要控制了。 因为需要带钱前往幽州,毕竟在天高皇帝远的那个地方,自己才能的发挥需要足够资本。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自己还是低调一点,千万别惹是生非了。 不过事实上,接下来的时间也没让李泰想七想八的时间了。 因为很快唐俭便让人带着那六万的百姓落户到郑白渠,而李泰也开始带着杜楚客把他们安排起来。 有了处理当初处理灾民的经验,实际上这些人还是比较好处理的。 至少农业学府的学子们一个个班出来,让他们身上洗净,准备好衣服,修建好房屋,然后一个个登籍造册,完成这一系列步骤,就能让他们去工地上搬砖。 毕竟郑白渠翻新是真的缺少人手,这点李泰并没有欺骗什么。 所以郑白渠工程就仿佛是巨大的吸水海绵,源源不断的吸收这些人将其转化成劳动力。 而这些人一开始还是有几分的惊慌失措,但等到干活能够吃到饭,甚至干了一周还有粮食什么的拿回家后,这些人就以极快的速度开始适应起了工地的生活。 因为靠自己的劳动力让自己活下来,这对这时代的百姓来说本身就是最好的事。 最怕的就是,自己不论怎么样的劳动,但到最后,却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而此刻,有了高陵的小麦丰收作为支撑,有了李泰事先的产业布局作为导向,甚至还有一家家一件件各种各样围绕着郑白渠内劳动力们休假时的配套设施。 所以反而围绕着郑白渠建设的周边区域,这些原本应是萧条的地方,反而变得热闹起来。 而翻新的郑白渠中的三条水渠,其中有两条在规划上是从高陵的两翼而过。 所以自然高陵成功吃到郑白渠修建的红利,原本就繁华热闹的城市又增添了一把火。 “这里就是长安?”一名身材健硕的老者,坐着船只来到了高陵。 船上下来,却见到高陵码头上车来车往的繁忙景象,目光中也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惊叹。 “父亲,这里是高陵,距离长安只有一日的路程,一般上凡是朝见长安使节或者官员,都是会在高陵休整一晚,等到明日再启程前往长安。”过来迎接老者的中年人开口道。 “我一路走来,只见人口稀疏不见繁华,但唯有到了这里,却仿佛重见当初大隋那人山人海的景象啊!”老者对面前的中年人道,“真不愧是国都所在。” 看着老者坐着的官船,以及下来时身边紧紧跟随的甲卫,便是知道老者并不是普通人。 他是冯盎,从隋朝一路活到了大唐大佬,跟杨广一起去过辽东,也跟在隋朝战乱时平定过岭南。 最嚣张的姿态就是平叛岭南的时候,把自己的头盔摘下来,对着叛军大喊: “你们认识我吗!” 然后叛军中的将校就哗啦啦的跪地投降,而自己就打赢了战争攻克了广州一带。 小说都未必敢写的剧情,在历史上却真的在冯盎身上发生过。 而这样的人,甚至在隋唐乱世中仿佛看穿这个世界只有李世民能够拯救,居然苟得连越南王的名号都不取,李靖一份招降的诏书过来,然后他就果断的投靠李唐了。 等到李世民成为了皇帝,一开始怀疑他会反叛的奏章可以说每个月都有那么十几份。 甚至李世民都准备派兵剿灭他了,然後魏征劝住了,表示派一个使节過去就知道了。 然後证明了他真的忠心朝廷,甚至连他的长子都送过来做质子。 上次李泰吃的蔗糖,就是他儿子来朝廷的时候顺路送过来的贿赂。 毕竟甜的糖虽然已经被发现了,但制作起来可真的是不容易,整个朝廷上下现在最出名的甜食还是蜂蜜。 这个时代虽然甜党也想要崛起,但社会基础不允许啊! 而此刻,冯盎便进京朝见唐太宗,是因为唐太宗解决掉了东突厥的消息经过了一年时间的传递,终于落到了冯盎的耳朵中。 冯盎觉得比较起自己不知死活的继续在南方做越南王,还是主動点来朝廷表忠心比较的好,毕竟自己没有必要跟大唐搞对立啊。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李世民天可汗的名声的传播。 因为大唐不是汉武那种非汉既胡,不让除汉族以外的其他民族全部不当人的天朝。 而是一种能够承认异族与汉族共存的朝廷,这才让冯盎愿意冒险过来试试,毕竟如果能够得到朝廷承认的越南王,他更愿意接受。 实际上,他的这种抉择倒也不能说是错了,毕竟现在的朝廷连长江以南的地区都未必想要管理,就更不要说他这种在广西甚至海南区域的地方了。 不是大唐打不到这里,而是一个管理成本与地方产出的问题。 只要冯盎不要搞事,实际上朝廷也不介意那里有一个越南王能够把当地的给管理妥当了。 毕竟就算是在大怂那个江南地区进一步开发的时候,越南等地也说不要就不要了,就更不要说这个时候的大唐了。 至少在安史之乱前,南方虽然都有开发,但比较起北方的开发程度还是差太多了。 “真的,很繁华啊!”冯盎再次感叹。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岭南地区的小计划 “这高陵是越王一手创造的,三年前,也不过只是一片荒地而已!”冯智戴感叹道。 “越王?”听到这名字,冯盎感叹道,“三年如此成就,不愧是圣人之子!” 听到冯盎的赞扬,冯智戴也没反驳. 毕竟李泰的能力,几乎所有长的人都清楚,但能在这样的年龄施展这样的才华,最重要的,还是他是李世民的儿子. 如果是其他的人,那李泰就算是再有能力,别人也不可能给李泰施展能力的机会。 “阿耶,先回府邸吧,休息一段时日,择日便要接受圣人的召见了!”冯智戴道。 “好!”冯盎对冯智戴点头,说道,“你熟悉此地,由你来安排!” 冯智戴点头,马上送上早就已经安排好的马匹,让是冯盎骑马而行。 冯盎虽是老者却也是干将,此刻一跃上马,便是上马,一行人便是向着长安城而去。 这幕,倒被正在上街体察民情的李泰见到了。 李泰对杜楚客道,“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是军人,模样看起来是汉人,但身上服饰又与我们不同,还有人居然在脸上涂颜料!”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看看后道,“那青年人好像是卫尉少卿冯智戴,那老者与他有几分相似,又见冯智戴如此恭敬,想来是镇守岭南的上柱国冯盎!” “上柱国冯盎啊,原来是他!”李泰看到冯盎带着麾下精锐士卒经过若有所思。 “越王您找上柱国有事?”杜楚看着李泰此刻的姿态疑惑问道。 “算是吧,我想要跟他做笔生意,希望他能多生产甘蔗,多产些蔗糖!”李泰道。 “蔗糖乃是珍贵,就算想多生产,怕也并不容易吧!”杜楚客苦笑道。 在古代没形成甜党跟咸党之争,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古代甜的东西都十分珍贵。 除了达官显贵以外,基本上没老百姓有享受机会。 也许是人间太苦,所以糖这种东西,在被发明出来后,就一直以来都被人们所推崇。 而且就本身来说,也是唯一令人上瘾,但又不算是非常有害的物质。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提供能量,只要不怕蛀牙糖尿病什么的,甚至能当饭吃。 对李泰来说,自然非常想把糖掌握在手中,因为丝绸之路的第一代代表产品是丝绸,那么丝绸之路的第二代代表产品就是糖了。所以糖的价值与潜力,可谓非同小可。 而自己以前便吃过但冯盎进贡的蔗糖,只不过自己实在没机会与对方有任何联系。 但现在冯盎既然来长安了,若能与之达成协议,李泰还是相当期待的。 “这倒没什么关系,我们直接收购,相信他们会卖的!”李泰道,“只是我直接去拜见有几分太显眼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与他们搭上线来?” “冯少卿偶尔也有参加马球比赛,若将其约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杜楚客道。 经过半年时间,马球比赛这项运动虽然还没在百姓中掀起狂潮,但对于很多军队将领来说,基本上都喜欢上了这一场相当热血激情的运动。 不过他们倒也不纯粹为了看马球比赛,更重要得是要看各种战部天赋在马球场上展现出来的效果,以及自己麾下的默契配合与组织度 当然,原本还是有几分基本规则的马球比赛画风也慢慢走偏了,各种战部天赋在马球选手手中展现,让马球比赛慢慢向无限制长柄兵器格斗的方向跑了,打起来那是相当的热血。 所以,一般上在长安当差的将校,等到空闲日子,便会过来看马球,这已经成了常事。 “那你安排一下,给个邀请吧!”李泰对杜楚客道。 “这倒是小事,楚客自然会去安排!”杜楚客对李泰道, “但越王您不是决定向着幽州发展吗?为何又要与冯盎有所牵扯。 冯盎此次虽选择来长安,但过一段时间朝廷还是会选择让他回岭南做岭南王的。” 对于这一点,杜楚客倒看得听透彻的,当然也是因为这时代广州那边却是一片荒芜,毒瘴弥漫,人们别说在那里生活,能生存下去就相当不容易了。 “正是荒芜之地,却才有开发的价值啊!”李泰点头道, “我不仅希望能跟他达成交易,更重要的是,我打算安排一批农官和医者过去收集当地的作物资料,针对研究南方的各种疾病,算完成技术积累,为将来开发南方做准备吧!” “开发南方,想得这么远吗?!”杜楚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杭州以南的区域,就算是想要开发,怕也非常的困难吧。 交通不便,瘴气横生,甚至未必有多少的人敢过去啊!” “这是自然的!”李泰倒也赞同杜楚客的判断,毕竟这年代岭南可就是流放的代名词。 李泰道,“但终究有人要成为先行者,开发南方地方,单靠百姓自发开发是不现实的。 所以上层需要做一定程度的详细规划,引导百姓向南开发,使得整个大唐富裕起来!” “这怕是很难!”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感叹了一句。 “所以,我们要先行者在那里扎下根基来。”李泰道,“甚至建立分校传播技术。” “这怕是真的不容易啊!”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语感叹道,“愿意去的学员怕是不多。” 李泰看了杜楚客一样,需要你来说实话扎我的心吗! 李泰却是果断转移话题:“你先帮我去把人约起来,我去找吕才问一问!” “诺!”杜楚客倒是对着李泰回答。 而李泰见到杜楚客答应了下来,倒也没有再拉着杜楚客去体察民情,而是坐上卢安寿叫来的牛车,直接向农业学府而去,毕竟这件事,还挺重要。 看着强拉着自己去做什么白龙鱼服李泰自己倒是先跑,杜楚客倒也无奈的笑了笑,倒是自顾自的继续体察民情了起来。 毕竟一直坐在县衙工作是做不完的,只有是不是出来走走,才能知道百姓真正需要什么,这是李泰把杜楚客忽悠出来的话语。 李泰来到农业学府找上吕才,开门见山的问道,“农业学府的学子今年毕业了多少?” “第一批大约千人,不过其中至少有五百人已经被漕运、司农寺,太仆寺等等势力要走。 他们也发现这些年轻人比较起进士明经什么的年轻人要更加的好用!” 吕才欣慰的回答道,“剩下来的人,除了实在是家里独子需要回家继承家业,其余部分大多都安置在郑白渠区域了。 不得不说,我们农业学府的人才,还是相当受到各方欢迎的。” 看着自己工作这么久的时间,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学府出货了,吕才还是相当自豪的。 毕竟这一座学府的祭酒是个三天两头向着外面跑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管多少的事,最终处理整个学府大大小小事务的还只是自己啊! “那我们现在手中还未就业的学员还有多少!”李泰对着吕才询问道。 “剩下来的可真就没有多少了!”吕才摇摇头说道,“未必有百名,若越王您缺少人手,怕是要等到明年新生毕业才行。” “人手这么紧张了吗?!”李泰听到这话,不由皱起眉头,道,“我想要安排一批人前往岭南道,甚至去雷州崖州等地,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岭南?!”吕才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变了变,说道,“这怕是不容易!” “我知道!”李泰点头说道,“而且不仅是农科,而且墨科、医科等学科都需要安排一批人过去,大约二三十人,直接在岭南建立一个小学府,需要他们去那里做长期的研究!” “我能知道为了什么吗?”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说道。 “为了吃糖,为了让天下人都能够吃到糖!”李泰对着吕才道,“甘蔗这种东西,只有在南方能够种植,而在北方是种植不了的,所以我们需要派人南方去研究。” “这……”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也不由迟疑了起来。 而李泰继续道,“我并不骗你,也不想要欺骗那些学生,因为没有足够的觉悟,的确很难在雷州崖州这些与我长安千里之远的地方坚持下来。 更不要说,很可能需要他们为了一株植物,一块蔗糖坚持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 “越王……”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却是想要对李泰进行劝说。 “但这一件事情,我却是必然要推行的!”李泰对吕才道, “没办法,因为只有在那些地方才能生产甘蔗,才能生产蔗糖。 最重要得是,从全局来说,只有那些地方能够与大唐形成紧密的经济联系。 那那些地方才会被朝廷所接受,接纳跟中原紧密相连!” 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微微一愣,因为这点是吕才所从没想到过的。 而这就李泰强的地方,李泰的格局总是让人感觉大到匪夷所思,但方案却又脚踏实地。 李泰道,“我知道雷州崖州那些地方比我从书上看来的更加险恶,他们过去生活比我想象的要更加艰苦。 即使如此,却也必须要有人过去,作为第一批人去扎下根基! 因为他们的意义并不只是去当地交流沟通,甚至传播知识这么的简单。 而是他们需要开发出一种拳头产品,使得这些看似飞地的地方与中原建立联系形成枢纽。 也许这么说不公平,但大唐真的需要他们以自身为纽带,连接岭南与中原!” “我明白了!”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肃然起敬。 说实话,中国人是最不怕牺牲的民族,甚至中国人甚至愿意用死亡去做筹码,就是为了求一个值得。 这是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人所无法理解的事。 而现在,李泰给出的这个理由,已经足以说服吕才了。 哪怕牺牲几代人都没关系,只要让岭南与中原的联系加强,这本身就是最值得的事情。 “只是怕要苦了数代的学员了!”吕才叹息道。 “还好!”李泰从容道,“一开始的确会很辛苦,但只要高句丽的问題解決了,那這批人倒能够很快就解放出来,至少不需要老死在岭南,再也回不得长安。” “高句丽?”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两地根本就国家的两极啊! “嗯!”李泰点头道: “高句丽的问题解决,就能让舰船军用转民用,然後整个海岸线都能够用来行船之用。 到时从雷州崖州去往长安的陆路不好走,但走水路先去杭州,然后再通过京杭运河进入到内陆,就会简单的多了!” “还有能这么走?”听到李泰的话,吕才倒有几分愕然,他倒真没想到过。 “肯定这么走啊,走陆路运输蔗糖,这糖是能给普通百姓吃的吗?怕王侯之家吃一口都觉得有些奢侈吧!”李泰理所当然道。 只不过,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倒也不说话,只是这么沉默的看着李泰。 因为这句话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好像真的很没说服力啊。 要知道李泰喝茶喜欢加蜂蜜或者蔗糖,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李泰也就笑笑,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说实话,李泰当初跟杜如晦说的几个州县,李泰也都想到去各自州县后的拳头产品。 比如说,如果自己被安排在了杭州,自己原本就准备大力开发蔗糖,然后用糖促成甜党的崛起,让自己回到长安。 如果到了益州,那自己就大力开发茶叶,用茶叶铺出一条自己回长安的路。 而现在自己选择了幽州,那能操作东西就更多了,更不要说自己还要到了食盐的权利。 总之,只要自己富可敌国,甚至能一定程度影响国家的经济,那朝廷肯定是会把自己给调度回长安的,这是一个大统一政府的本能反应。 只不过,因为自己既不是国家制定政策的,也没有前往江南,所以操控不到岭南地区。 但事先在岭南地区埋下一些伏笔,积累一些技术,强化一些商业沟通还是能做到的。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邀请冯盎 “那我这就下去安排人员!”吕才对李泰行礼后,便准备去通知。 “另外,安排一批文科学子过去开设农社,另外每季托人把长安书局总结的半月刊与月刊送过去,同时也记得要把他们那边的文稿记录送过来!”李泰深吸了一口气道。 “还要安排农社过去吗?”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有几分惊讶。 所谓的农社,实际上算是农业学府内部由优秀学生组成的一个组织团体。 宗旨是为了锦绣大唐,布种天下,实际上某种程度来说,算是个非常初步的政党。 有着自己的政治理念,同时也践行自己的政治理念,再加上李泰进行一定程度的引导。 因为李泰不希望别人是因为从龙而跟随自己,而是因为跟自己志同道合而选择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下,农社这组织便应运而生,就是为了实现以生产力改变大唐的朴实想法。 同时,这组织又是那种以扎根基层为目标,这里面的人,要么成为书局的负责人,要么进入编制,要么成为农业技术人员,只有这三种类型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人才,才能进入农社。 农社虽然在李泰的规划中是政治团体,但在初期规划中,却是个农业技术传播体系。 通过技术人员进行农业试验,然后把成果交给书局负责人进行传播,再然后让见到的农官进行本土化推广,最终再进行反馈,进行进一步改良。 从而让农业技术从实验室到落地的循环,而农社便是这整个体系的枢纽。 但李泰知道,这东西只要跟农官扯上,那等到那些农官成为九品,甚至从九品的官员时,这个原本的农业技术团体,很快就会形成一股政治团体。 这不是李泰能够控制的,而是等到了那一步,他们自己会跟儒家团体官员形成竞争关系。 不过,至少现在这个农社还不是什么政治团体,而是技术团体。 同时书局出的《马经》什么的这个团体没有什么兴趣,但以《粮食》为名的月刊,不断总结掌握的农业技术,发明的农业工具,甚至一部分未来的农业展望,传播农业学府总结出的知识。 这些知识,基本上只要上了农业学府的学子能看懂,有些选科墨科出身的,甚至能徒手按照上面的讲解捏出相应的工具来。 可以说,这些杂志算是凝结了农业学府知识的精华,对那些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来说,只要肯学习,多少能从这杂志上学到一二。 同时,通过这个月刊,书局便成为联系那些毕业学子的渠道,让这些人每一个月,能有那么一两天,能相互间聚一聚,重复认识认识。 要知道这可不是那个知识普遍廉价,师德逐渐堕落,甚至连同学都被利益扭曲的时代。 莫说同学,就算同校本身在这个时代就是最牢靠的关系之一。 所以每个月月刊到来的几天,相互之间的同学碰个面,一起专研专研新的粮食,甚至哪怕只是简单的说几句话,那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惯性会让他们成为一个团体,扎根在基层的团体。 当然,对李泰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自己能通过这些书局找到每一个的学员。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用这些知识种田耕地什么的,那也就算了。 但只要他们有加入到政府体系,甚至公共体系的意思,不论是农官,士兵,医者,李泰都能适当的给与慰问与福利。 理由李泰都想好了,那就是当初你们以学府为荣,现在学府以你们为荣,好好为华夏复兴而努力,切莫辜负学校的培养。 然后每年直接砸钱送福利,让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你从农业学府出来,就有出息了。 所以,农社这种东西,一定程度上承担着联系农业学府的学生,以及发放福利的作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在崖州雷州之类的地方建立一农社,并且还要发放每年的福利与《粮食》之类的各种杂志月刊,这就直接让成本飙升了起来。 最重要得是,这种发福利的事情不可能是公事,从而走朝廷的渠道。 如果成为了公事,那其他的政府单位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那就只能够自己掏钱。 而长安到崖州,这么走一趟就算了,而且以后还需要经常跑,这成本可就高了去了。 但不在那里设立一个农社是不现实的,因为李泰是准备在那里埋一个伏笔,不是把这一群人扔在崖州就不管了,然后就让他们自生自灭。 开玩笑,虽然农业学府已经成熟,开始出货了,但自己依旧是缺少人手啊,这些可都是读过书的高科技人才,谁舍得乱丢。 只不过,运营这个农社的成本,怕比在长安附近十个农社加起来怕还要高上一倍,其中最主要的开销就是在道路成本上。 但李泰能怎么办,李泰也很无奈啊。 “安排过去吧!”李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步不可能省的。” 吕才见李泰这么说了,那自然也就闭嘴了,毕竟反正又不是他掏钱。 而冯智戴带着冯盎才回到了府邸没有多久时间,杜楚客便派人来邀请冯智戴参观后天的马球比赛。 冯智戴接到这份请帖的时候都有些发愣,自己跟高陵走得不算很近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冯盎此刻看着冯智戴,有些不解的说道。 “高陵县丞杜楚客,邀请我参观马球比赛,期望带上亲属。”冯智戴道。 “冲我来的?”冯盎看着冯智戴的样子,倒是一脸平静道。 “也许,我平时在长安与越王府并没有交情。”冯智戴道,“但今日,父亲才来到了长安,越王的请帖便是过来了。还指明了带上亲属,想来冲着父亲来的。” 说实话,冯智戴是真没有感觉自己跟李泰有任何的交情。 因为从岭南那边送来的蔗糖是交给了少府监的贡品,然后李世民再给了李泰。 因为李世民知道李泰喜欢吃甜食,像在茶里面加蜂蜜,加蔗糖,来掩盖茶水的苦味,而不是加酱油,加芥末,甚至加醋来让茶味变态。 所以,冯智戴是真不知道因为蔗糖,他早就被李泰惦记上,只不过这次正好冯盎来朝见李世民,所以让李泰想起这件事,否则这件事应该是等到离开长安前才会去安排。 “越王啊……”冯盎看着冯智戴,略带玩笑说道,“这个越王不会是拉拢我夺嫡吧!” “太子贤德,越王都还未及冠,怎可能夺嫡!”冯智戴听到冯盎的话,连忙说道。 “呵呵!”冯盎倒是冷笑了几声,自己从隋朝一路爬到了贞观,什么夺嫡的戏码自己没有见到过。 杨勇这个太子被杨广给灭了,李建成这个隐太子被李世民给杀了,多个越王杀太子又怎么了,允许李世民做初一,还不能让他的儿子过十五了。 至于年龄……好吧,只要之有能做稳皇帝资本的人跟年龄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唐朝还短所以举不出例子,但想想大汉,汉和帝刘肇十二岁灭窦宪,汉灵帝刘宏十一岁收政权。 只要跟皇帝这个位子搭边的家伙,出几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神童怎么了。 “算了,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明天便去见见。”冯盎大手一挥毫不在意道。 “可若越王真要我们帮他夺嫡怎么办!”冯智戴倒是忧心忡忡道。 “看看越王给什么好处呗!”冯盎毫不客气。 “若是给了好处,我们就答应?!”冯智戴倒是有几分担心的说道。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要介入党争,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卫尉少卿,实在不想参与这破事里面。 “你在长安待蠢了啊!”冯盎狠狠的拍了一下冯智戴的脑袋, “好处吃了,至于让我们干什么活,我们在岭南天高皇帝远的怕什么。 消息什么的肯定是信使被迷路了收不到!” “这这这……这不太好吧!”冯智戴听到了冯盎的话弱弱道,真是太没节操了。 “这个办法不够好吗?我觉得岭南跟着长安相隔千里,越王影响不到吧!”冯盎道。 “不,您是在岭南了,但我在长安啊!您吃了好处,我害怕啊!”冯智戴道。 “你怕什么!”冯盎说道,“到时,若越王逼你,你直接拿着剑去玄武门自刎。 看在你是质子的份上,肯定会有人阻止你自杀,实在不行,你自己安排几个人去夺剑!” “谢谢您啊,亲爹!”冯智戴听到冯盎的话,苦笑回答。 “没事没事!”冯盎拍拍冯智戴的肩膀说道,“我意思是说,越王这种天家血脉肯定是要脸的,但我们这蛮夷之地出来的人,偶尔不要脸一下,也吃不了大亏!” “我去安排车马!后天去跟越王见面!”冯智戴表示,自己的老爹太不靠谱了。 而看着冯智戴的离开,冯盎倒是笑了笑,但想到李泰神色却又是凝重起来。 说实话,冯盎不认为李泰找自己是为了拉拢自己,这更多的是希望自己儿子能警惕一点。 因为,自己刚刚到达,至少李世民肯定是派人盯着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泰找自己肯定不可能是为了夺嫡,至少夺嫡来拉拢自己这个在岭南的土皇帝也没任何意义。 “只是越王找我做什么?”冯盎表示自己真的不理解。 毕竟岭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人烟稀少,瘴气弥漫,蛇虫遍地,如果不是自古以来就是华夏土地,怕是会被人舍弃掉吧。 但自己思考是没什么意义的,等到见面了,自然就清楚了。 冯盎倒是不担心李泰算计自己,因为岭南真不值得这些长安的家伙们去算计啊! 很快的,冯智戴便给了杜楚客回信,确定了会去。 后天,冯盎便与冯智戴大大方方的驾驭着自己上柱国的车驾前往观看马球比赛。 然后被杜楚客安排到指定VIP包厢中,而李泰则在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等着了。 “越王,久等了!”冯盎见到李泰这年幼的样子,目光中也闪烁过惊讶。 而李泰从容开口道:“上柱国,卫尉少卿请上坐,这两位,杜县丞你们都見過了,這位是农业学府的吕才吕校长。” 几人相互的寒暄了几句,李泰便开门见山道, “这次邀请二位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两位,希望两位能够协助在下一二!” “还请越王请言!”冯盎客气道,“只要能做到的,我们定然答应!” 冯盎此刻果断大包大揽,反正都是准备吃了好处就走人的,冯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既然如此,我就多谢上柱国慷慨!”李泰对冯盎道,“我们农业学府,准备安排一批人前往岭南,研究岭南的作物,到时候这批人还需要上柱国多多照应。” “哦?”冯盎没想到,李泰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找自己,一时有些没有反应。 不過,这时候的冯智戴开口说道,“我父刚刚来到长安,并不知晓越王专研农事,越王是否是要在岭南地区建立一个农业学府的分校?” 李泰倒是解释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但岭南地区的环境相信你们比我更加的清楚。 我让他们过去,主要还是为了研究种植作物,尤其对可以生产蔗糖的甘蔗十分的感兴趣。 我查过典籍,发现这东西好像也只有岭南,甚至江南以南的地方可以生产。” “原来是为了蔗糖啊!”冯智戴倒没想到李泰找自己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蔗糖。 “越王若是想要蔗糖的话,我让小儿每年进贡的时候给越王您十斤就是了!”冯盎倒从容道,知道了李泰的目的,冯盎表示,自己不慌,不就是糖嘛,这有什么嘛。 “上柱国,我所要的并不是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是糖这种东西,是有成为军需的价值!”李泰看着冯盎道,“所以,我想要派人去研究甘蔗,增加甘蔗的产量,增加蔗糖的产量!” “军需吗?!”听到了军需两字,冯盎的神色不由严肃了起来。 没说的时候冯盎还不觉得,顶多把这蔗糖当做是贡品来用,但现在李泰提到了,冯盎却是马上理解了。 因为这东西甜味,能带来热量,最重要的还是固体容易携带,甚至保质期只要保存的长就能储存下来,所以糖本身就拥有成为军需品的价值在。 而军需品就代表着朝廷肯定会加强与岭南之间的联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顺利通过 是的,李泰对白糖的定位是军需品,而不是什么奢侈品,更不是什么想要在整个百姓手中普及的刚需产品。 因为要真说要普及所有的百姓,李泰敢说,冯盎也不敢信啊! 所以,直接就上军需品,因为军需品的价值,已经足够让冯盎来合作了。 对李泰来说,军需品也好控制,毕竟自己也只打算在岭南那边打个基础,又没要大开发。 在这样的情况下,军需品本身,就足以朝廷在那里投入一定程度的开发资源了。 等到自己想开发岭南时,那甘蔗的生产技术与种植规模想来也到达了一定程度。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把这项技术完成军转民,也就不会多么的困难了。 “想要把蔗糖作为军需品!”冯盎倒有几分愕然,他自然明白军需品的价值。 如果蔗糖真能成为军需品,那自己所在的岭南肯定会被大唐重视起来。 但冯盎又不是没有吃过蔗糖,怀疑道:“蔗糖还能成为军需品?” “能!”李泰斩钉截铁道,“蔗糖吃完后会有热量产生,在战前吃一颗便是能够增加战士们的体力,而且这东西有甜味,容易保存,等到需要激励士卒士气之时,让士卒吃上一颗,我相信对于士气的稳定定然有着极好的益处!” 说实话,糖这种物质真的很接近毒品了,在战场上肯定能够起到一定程度的安抚作用。 而冯盎听到李泰的对糖在战场前景的描述,不由思索了起来,说实话,他是真没想过把白糖用于战争,但不得不说李泰的话语的确让他心动。 冯盎沉默了一会儿道, “越王,若只让我照顾学员,岭南那边地处偏僻人烟稀少,我能搭把手,那就搭把手了。 现在说道了蔗糖能成为军需品,这却让我犹豫了。” “上柱国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既然我希望能够与您合作,也希望我们两人能坦诚交换意见,求同存异,方得始终。”李泰从容道。 “这件事情,越王就这么告诉我,就不怕我撇开了越王,私自种植甘蔗,制作蔗糖吗?” 冯盎的眼睛定准了李泰道, “毕竟这东西生产在岭南地界,我可一言而定。” “我当是什么事情!”李泰听到冯盎的话,笑着道:“您想要赚钱嘛,不寒碜。 到时候记得给朝廷交税,或者补齐这蔗糖的军需产品即可。 与我而言,若是上柱国愿意给我这一份的利益,那就当我参股了。 如果上柱国觉得农业学府不值这个价,那也无所谓。” 李泰摇头继续道:“我所需要的未必是要分到这笔钱。 只要上柱国愿意投入其中,对泰而言,赚不赚这一笔钱实际上并不重要!” 说实话,李泰这一句话倒不是说假的,因为李泰最基础的也不过只是让农业学府在那里驻扎一些人手,以及引导冯盎发展甘蔗产业而已。 如果冯盎不给钱,那就不给钱好了。 毕竟现在的李泰地位还不够,地位够了冯盎自然会把欠款补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把他看成储蓄罐,以后砸碎了,钱有没有不知道,但蔗糖肯定有。 冯盎感觉李泰口中虽说得是风轻云淡,但要是自己真不给钱,心念一起,战场上数十年搏杀所积累下来的直觉,却让自己感觉阴风阵阵,好像很是危险的样子。 不过,冯盎自然想不到,李泰才见自己第一面,就已经有把自己做储蓄罐的打算了。 “哈哈哈!”冯盎大声的笑了笑,豪气道,“越王待我以诚,我又怎会小气。 若这小小蔗糖真能成为军需品,那自然少不了越王的指路之资! 不过,不是我冯盎小看了越王,但想要这东西真能成为军需品,仅越王点头怕不够吧!” “嗯!”李泰点头说道,“只是我的话的确不够,但如果把蔗糖做为军需品进行尝试,相信上到阿耶,下到士卒,应该都会给我一个面子,进行尝试一下。” 李泰这话,倒不是在胡乱吹牛,而是真的有这个资本。 毕竟自己当初研究出来的鸡肉干,虽然消耗得有些惊人,但已经成为了兵部稳定采购的军需品,尤其李靖亲自的体会过,骑兵带着这东西真的很不错。 而李泰则是进一步的提议,战士们最好北部再背着一个平底锅,远能抵挡箭矢,近能当做武器,休息能用来煮食物,实在是士兵们打战的必备神器。 李靖看了看着铁锅需要的铁器后,便把这个脑残的建议给打回去了。 有这钱多制造一些破甲箭,枪头或者陌刀不好吗,有谁上战场是带着平底锅的,当战场是来旅游的吗! 当然,也正是如此,李泰的脑上多了一个不知兵的名头。 不过对李泰来说也无所谓,反正有时候想到什么,就写封信送到兵部跟李靖提一提。 最重要得是,某些材料爆仓的时候,李泰就想着要不要将其转化成军需品出售给兵部,保证物美价廉,量大管饱。 李泰有时的建议在李靖看来的确是奢侈败家,但有些物资,尤其是药材类的还是真香了。 所以,如果只是单纯的增加一种物资的话,李泰在军方还是能够说得开的。 冯盎听到李泰的话,行礼道,“若越王能够说定此事,那便让您三层利!”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动手干活,那肯定是在岭南那边种植甘蔗制作蔗糖,然后出售给兵部,对冯盎来说出三层就是为了感谢李泰找到了这么一个渠道。 李泰倒也只是笑笑,客气的说道,“那就谢过上柱国了。” 听到这话冯智戴倒是略带着几分的心疼,李泰居然直接就这么的答应下来了。 这让冯智戴感觉自己的老爹是不是报价报得有点高了,所以越王才会这么果断答应下来。 好心痛啊! 但冯盎皱皱眉头,以他的经验来看,冯智戴觉得李泰这么就答应了下来肯定是不正常的。 但冯盎更加偏向李泰不在乎,因为不在乎,所以更自己讨价还价的时间都奉欠。 冯盎与冯智戴两人心中虽然有着疑惑,但双方这一次交流至少氛围还不错。 随着事情谈得七七八八,马上进入到观看马球比赛时间,这球赛还是很精彩。 很快,随着这次事情谈好,冯盎与冯智戴两人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冯智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这是准备跟越王合作了吗?” “为什么不呢!”冯盎看着冯智戴,倒是神色从容的说道。 “但与越王扯上了关系,怕是将来后患无穷啊!”冯智戴满满的担心。 “还是那句话,越王给我们好处,我们收下就是了,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冯盎道,“别得不说,越王送了好处,太子也来送一份不过分吧。 我们两份都收,然后在岭南待着就是了。 这越王才几岁,真等到争得水深火热之时,找个借口去岭南安心待着也就是了!” “但太子怕是给出不出越王这般的价码!”冯智戴苦笑着道。 “太子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从穷乡僻壤来的家伙吗?”听到这话,冯盎不由道。 “太子没有越王有钱……”冯智戴此刻却也有几分的无奈。 毕竟任何的时候,进行拉拢基本上都给钱财,给美女,顶多就是再给些孤本珍品什么。 但李泰却从来不这样的,他就不来虚的,直接就砸给你一条渠道,甚至分给你土地。 就算再怎么样刚正不阿的世家,在面对着李泰砸出的价码时,不说马上被收买,但至少都是动摇的啊! 太子根本就拿不出什么等价的东西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泰砸钱。 更重要得是,李泰虽然拿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匪夷所思,有得甚至只是一个许诺。 但李泰真真切切能够做得到的,而不是胡乱吹牛,而是把许诺成为了现实。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再怎么样中立的人,都会慢慢被李泰给拉拢过来。 想来也就只有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忠义之士怕是才能抵抗李泰的金钱攻势。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泰建立组织,用钱收买,苦心经营,步步谋划,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实在太像是反派了,放在其他故事里,那是会被某个天命主角给爆种干掉的。 而很显然,不论是冯盎,还是冯智戴,若说对李唐忠心耿耿那自然是不现实的。 现在李泰也不是说来送钱,而是指点了岭南的发展方向,希望协助岭南道有特色产品。 要是这蔗糖真的成为了军需品,并且效果能够得到印证,那岭南的发展自然指日可待。 而冯智戴子在长干待久了未必对岭南地区有感情,但冯盎呢! 他半辈子基本上都搭在了岭南那一片土地上了,现在有一个机会,能开发岭南,难道他不动心吗。 而就在冯盎与冯智戴两人在讨论时,李泰回去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便直接去长安找李世民去了,毕竟这种跟在外地的上柱国商谈的事情,被御史知道了怕是会上告,所以还是自己去跟李世民见面,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了好。 事实上,在当天李世民就受到了这份信息,李世民虽然好奇李泰到底跟冯盎谈了什么,但也没有想夺嫡什么的事情。 毕竟李泰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一心为公的样子。 而且李泰的身边实际上李世民安插的人手不少的,甚至连李泰的日记都能够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拓印一份送到自己手上。 所以李世民相信,李泰找冯盎有要事的话,那么日记上肯定会有所记录,所以李世民对于李泰是最宽心的。 比较起其他任何人,李泰的心思不用去猜啊! 有这样一个儿子,而且还是自己的嫡子之一,李世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不放心呢。 不过,李世民倒没想到,李泰居然直接就是第二天便是从高陵赶到了长安来见自己了。 李世民心中不由的感慨,这孩子赤心到如此的地步,真是大唐的幸运啊。 “见过阿耶!”李泰对李世民行礼。 “免礼,有什么事情,今日特地跑到长安来?”李世民好奇的对李泰道。 “昨日与上柱国冯盎见面,了解了一些岭南那边的特产。 知道了蔗糖出自岭南,所以希望上柱国能够增加蔗糖的产量。 而我则来找阿耶讨要一个机会,让蔗糖成为军需的机会!” 李泰倒是非常诚恳的对李世民说着昨天的事。 “哦,你要给冯盎牵桥搭线这这种事情,這蔗糖能做軍需嗎?”李世民疑惑。 毕竟这东西,自己又不是没有吃过,虽然甜甜的,但距离军需物资还是有距离吧。 “嗯!”李泰点头道,“这种东西成块后便於携带,可用于提升士气或安抚精神之用。 甚至真到没粮时,用这煮水,顶上半天总归是能顶的。” 李泰也没有说什么能量,毕竟这种东西没有数据说话实在太假了,李世民怕也听不懂。 但直接用士气的说法,李世民自然马上便是明白这种东西的价值。 甚至比较起提升士气,这东西在安抚精神上的效果李世民更加的看中。 战场上很多新兵精神失常也是常有的事,如果能用这东西安抚,帮助他们渡过,那价值就更大了。 “既然只增加一种军需品,朕给药师一份诏令,便让兵部采购蔗糖试一试。” 李世民倒也没听李泰说的天花乱坠便马上答应,但不论怎么样这种东西试试总归没问题。 不过正如同李泰所说的,因为当初鸡肉干的成功,李世民对于李泰提出的改善后勤的事务,还是非常有兴趣的,愿意给李泰相应的机会。 至于冯盎,说实话,李世民并不担心冯盎会反叛大唐。 毕竟只要冯盎敢反,已经解决了东突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李世民就敢杀。 哪怕岭南道路崎岖,路途遥远,毒障弥漫,却也抵挡不了大唐铁军的横扫。 与之相比,给冯盎这好处,会更进一步加强他与朝廷的联系,更加方便朝廷管理岭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僚人叛乱 接下来的时间,冯盎在长安的行动倒是按照着流程而来,并没有任何僭越。 很显然,冯盎也想平安的渡过这一段时间,然后回岭南去,所以格外的低调。 与此同时,而在李世民答应把蔗糖列为军需品后,李泰倒没再管这事情了。 因为李泰也开始督建郑白渠工程的有序推进,经过一个多月磨合,不仅是高陵农民工开始进入状态,就算那些刚刚调度过来,从东突厥赎回的百姓也都融入了这种干活的生活中。 正因为他们开始适应工作,整个工程的速度也开始快起来了。 不过随着慢慢到了夏日,李泰找来了孔雀道,“给服徭役的百姓准备好遮阳的斗笠,准备好菉豆汤!夏日消暑有些奇效,让他们饭吃完了喝一碗。” “诺!”孔雀点头,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东西给这些徭役有必要,但既然是李泰说的,那么自己就准备起来。 毕竟李泰时长为保持土壤肥力,所以会在收割后的土地上种植些绿豆,交替种植,滋养肥力,从而维护土地所拥有的肥力。 说实话,就这点上来说,中原绝大多数土地,种植后最好都要休耕一年,从而保持土壤肥力,就算这种种植绿豆的办法,想完全恢复土地的肥力也是比较难的。 不过还好有垄耕种植法,实现了一块土地却能轮流修耕,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土地肥力。 再配上有意识的维护,这才让中原地区实现了一年一耕的基础。 与之相比各种黑土地就好很多了,压根就不需要维护,每年种就是了。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便下去准备,这时候却见马周进来。 孔雀行礼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宾王?”李泰见到马周到来,倒有几分意外,道,“可是工程有什么事情?” “郑白渠的三道工程在有序推进中,各种物资也准备的齐全,百姓们也都安顿了下来。 若说完全适应郑白渠生活怕还要一段时间,但让他们干活却足够了!” 马周对李泰道,“与之相比,倒是基层小吏再次出现了短缺,所以向越王借人来了!” “你想要借农业学府里面的学生?”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直接道。 “然也!”马周笑着点点头,开口道,“让以农官之身,兼小吏之责,既能贯彻我等命令,也方便我等掌握基层百姓的动向。” “农官本来就是为了扩充基层,这倒是无所谓。”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点头道, “不过今年毕业的学子,或漕运体系,或本地农官,或被医舍吸收,甚至还有一部分我会将他们留在书局。 你若真想要,去找吕才问问他乐科学子有没有什么安排的。” “臣要得正是乐科学子,他们的乐曲有强化组织,严明纪律之用,作为基层小吏倒是正好合适!”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便打算把这些乐科学子要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原本是想要让乐科学子们通过弹奏乐曲,来增加植被的产量的。 但最终的结果是,这东西的效果实在不明显,所以乐科便在吕才指导下,发展慢慢偏了。 先是吕才自己研究出了一手《二十四节气歌》,歌曲一共有二十四段,每一段有四部分组成,分别是节气,分辨方式,对应的农业事宜,以及最后的作用。 另外这一首《二十四节气歌》是小麦版,主要是为了配合推广小麦而研究出来的。 所以,周围农户按照这《二十四节气歌》来种植小麦,想要种植得像是农业学府里面的三石多有些难,但种植出了两石五斗每亩的小麦,还是能做到的。 而农业学府的学子,那些做农官的,不说带什么教科书,先把这一手歌曲给背会了再说。 靠这歌曲,至少在中原地区去推广小麦绝对没任何问题。 至于乐科学子们,这一手歌曲自然是必学的第一首歌曲,不过到了后面还有做广播操的五禽戏版《农耕在召唤》,什么安抚伤员情绪的《冬眠》,或者强化组织力的《农民有力量》…… 总之,一首首曲子都是那种下里巴人的曲子,尤其有些都能跟唢呐锣鼓搭配的。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把音乐跟组织力挂钩后,这些学子们通过乐器去影响别人还是很有一手的,让他们作为基础小吏,自然是相当不错。 这些从乐科里面出来的学生,身份肯定是农官的身份。 只不过,身上兼了一个小吏的职务而已,毕竟如果直接让他们做小吏,因为没晋升渠道,那就不仅是作践他们,更是作践李泰的心血了,反正李泰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去找吕才,只要他同意就行!”李泰听到了马周的话,道,“不过,别把乐科的人员都给薅了,我要留一部分的编入书局,以及农官中。” “多谢越王!”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向李泰表示了感谢,便告辞向着农业学府跑了。 说实话,自从农业学府的人因为漕运计划所以进入到了外流官的体系后,整个农业学府的人员,不仅是朝廷盯着,就算是农业学府内部,一个个的家伙也都盯着。 绝大多数的人对于培养人才没有什么兴趣,但要收割人才时,就仿佛是豺狼虎豹似的扑上来,都想要分一杯羹。 毕竟农业学府的人更偏向数学思维,所以在正经干活时就好用太多了。 还是那句话,在基层工作上他们是真比儒家学说培养出来的学子强。 只不过,每年也就毕业了两千人,随着自己财富的增加,过几年能慢慢扩充到三千人。 等到郑白渠拿下来,自己手中土地面积进一步增加,人数应该能够到达五千人左右。 想来这应该就是极限了,但这五千人别说对整个华夏了,就算关中地区,怕也不填。 但无论怎么说,对李泰而言,有这些人入职或是农官,或是小吏,成为基层一员,那么自己的基本盘也就越来越是稳固了起来。 说实话,李泰不介意这些人被朝廷安排到各个不同的体系中,但至少现在自己需要这批人,要把他们安排到洛阳与幽州。 而就在李泰稳步的推进郑白渠的工作,风平浪静的每日打点摸鱼时。 却是一骑八百里加急来到长安,罗窦各洞的僚民造反,攻打岭南南扶州,南扶州刺史陈龙树战败,此刻岭南南扶州一片糜烂,需要朝廷救援。 说实话,岭南的事情对于大唐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随着八百里加急传过来的消息,再加上冯盎来到朝廷的时间,很显然这事情若说没冯盎插手怕是谁也不信。 “冯卿,罗窦各洞的僚民造反,陈龙树战败,看起来岭南之地也不见安稳啊!” 李世民把手中的奏章交给了内侍,让内侍递给了冯盎,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冯盎恭敬的接过这奏章,看完后开口道,“臣没想到岭南居然发生如此的恶事,臣愿为先锋,协助大唐平息罗窦各洞的叛乱。” “既如此,你熟悉当地地形,便由你为先锋平定乱事,朕随后派遣大军两万,平定这南方之乱!”李世民对冯盎沉声道。 “臣遵旨!”冯盎听到李世民这话连忙行礼,然后在李世民挥手后退了下来。 这时候,而随着冯盎的离开,李世民的目光不由向着房玄龄看了过去: “冯盎前脚刚到,后脚跟这岭南动乱的消息就来了,显然是不放心朕啊!” “未必如此!”房玄龄拿过这份奏报,看看上面的开战时间,道, “明显是这开战后,他才北上而来,想借助罗窦僚人这把刀来除掉雄踞岭南的陈龙树,然后能够一心做他的岭南王。” “陈龙树啊~可惜了!”李世民听到这么名字,倒是感慨了一句。 因为陈龙树是本地大族,是他主动上书请建南扶州,任南扶州首任刺史,开启了信宜地区的建制先河。 但同时也因为他的存在让整个岭南地区的吏治体系水泼不进,率军进攻又成本太高,所以就这么拖下来了。 但这次对大唐来说,倒见到把他调离南扶州机会。 而冯盎与陈龙树相比,那可是比陈龙树要尊重大唐多了。 别得不说,至少冯盎敢亲自来到长安,但陈龙树虽然成为了南扶州的首任刺史,但也没有来过长安啊! 所以,冯盎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比较起陈龙树,大唐朝廷里面的人还是更信任冯盎。 至于冯盎想要做岭南王这一件事,还是那句话,岭南那块地只要能够保持稳定,朝廷不在乎它到底在谁的手里。 因为岭南那边八山一水一分田,实在没什么产出啊! “岭南地区人烟稀少毒障弥漫,诸卿觉得派遣谁去比较的好?”李世民道,“药师你说?” “臣认为宿国公在为泸州刺史之时,有镇压僚人的经验,让他为将最适合不过!” 李靖看了一眼刚刚回到了朝廷的程知节,果断推举了他。 程知节听到李靖推举自己,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李靖,不过扶了扶自己腰上的御服玉带,这条腰带还是自己平僚的时候李世民赐给自己的,顿时抬头挺胸,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义贞吗……”李世民点头道, “便任免你为岭南道行军总管,率军两万平定南方叛乱。 另外冯盎乃是本地人,你且多多听听他的意见。” “遵命!”程知节听到李世民的任命马上应答下来,抚了抚自己的玉带,果断跳舞谢恩。 很快,整个长安便知道南方僚人叛乱的消息。 当然,对于长安百姓来说,岭南距离长安实在是太远了,大军从长安到岭南,少说也要两个月时间,若时间多了三个月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僚人叛乱的消息,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顶多也就只是谈资而已。 绝大多数人最多也只是关心,自己家人出征后,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过,李泰听到了这个消息,倒是马上写奏章给李世民,询问是否需要派遣医疗营随行。 而李世民考虑了一下,因为南方毒瘴弥漫,有医疗营跟着,就算是水土不服,至少士兵们也不至于出什么事,便要求医舍出三百医者为医疗营,随軍前往岭南。 随着軍部的命令送到医馆中,劉神威也马上便开始安排起来。 毕竟抽调了这么多医者对整个高陵医舍体系是个相当大的考验。 但这件事是一开始就制定下来的制度,所以刘神威也只是尽可能安排合适的人过去。 毕竟需要行军,而且还是南方瘴气弥漫之地,那些身体瘦弱的人自然第一时间排除掉了。 基本都是上次随军出征过的医者,至于带队的人自然还是自己,至于医舍则是交给最近沉迷证道的孙思邈先带着。 说实话,有孙思邈坐镇医舍,整个医疗技术肯定是不降反升,只不过随着各种的医疗骨乾的抽离,医舍的运转效率自然而然的下降下来,这才是最关键的。 不论怎么说,有孙思邈坐镇,有医科学子源源不断的补充,医舍的正常运营还是能够下去的,这让刘神威倒是松了一口气。 而伴随着医疗营的集结,李泰也把医疗物资,毛驴马匹都给刘神威安排好。 尤其嘱咐刘神威到地方后,第一时间去找到石灰石,雄黄之类的东西做好准备,至于饮水更是一定要烧开了才能喝水。 说实话,这时候的李泰可真不像是平常利落的越王,反而像是老婆子。 但即使如此,李泰依旧孜孜不倦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常识告诉刘神威。 毕竟南方地区跟北方地区是不一样的,南方地区几乎没有被开发过,比较起战斗时候的减员,还不如说行军过程中的非战斗减员,才是南方地区最难以克服的重要因素。 而李泰的嘱咐,刘神威直接派人把这些注意事项一一的记录下来,然后便是率领医疗营跟在大军身后,向南方而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挖墙脚 李泰送刘神威离开,便回到高陵找到吕才,问道, “那批原本准备在岭南农社安家的毕业生,准备了多少?” “大约三十人?”吕才听到李泰的话,道,“毕竟想去的数量不多,一个个还需要做思想工作,想让他们同意,还有几分困难。” “那还未调度的有多少?”李泰听到吕才的话,神色凝重的询问道。 “没安排的基本上都在这里了,若真有,其中最主要的一批人也是准备按您的要求调度到洛阳与幽州,这批人大约有五百人!”吕才开口道。 “只有他们了吗?这倒有几分难办!”李泰深吸一口气,无奈摇头。 “越王希望增加人手,安排人到岭南去?”吕才明白了李泰要说什么不由问道。 “是!”李泰听到了吕才的话,点头道,“岭南内乱,战乱本身并没什么,但战乱结束后,大乱才能大治,这时是教化岭南地区的最好机会。” 说实话,像岭南地区这种边境地带,不论世家还是大族对百姓的人身掌握能力根本就没有中原地区来得那么强大。 所以对基层力量相当容易掌握,但同样的,岭南地区也比自己所想象的要更加艰苦,别得不说,单是气候适应上,怕北方百姓就要躺下不少。 毕竟现在那地方,生个病就埋骨他乡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既然越王您觉得这是拉近岭南的机会,越王您又犹豫什么呢!”吕才对李泰道。 “还是那个问题,这批人要被滞留在岭南十年甚至数十年,他们就不会怨我恨我吗? 更重要得是,让他们去洛阳,去幽州,我都能够在将来用到他们。 但若让他们去岭南,那我将来会不会有用到他们的一天,怕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李泰说道这里却也不由感叹,毕竟岭南到底是太遥远了。 吕才听到李泰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 “原来越王是因这件事所担心,但越王可还记得我们农业学府的校训否!” “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横渠四句被李泰镌刻在农业学府教学楼的门口,来来往往的学子们都能看到这句话。 也许农业学府并没有要求他们去背诵,但每天上课时来来往往,这些话早就已经潜移默化的进入到这些学生脑海中,只不过需要契机,把它们激活而已。 但现在这四句话却是成为了堵住李泰的理由。 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农业学府,可是为了“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不是为了你越王铺路而建立的啊! 李泰举起了什么样的旗帜,那么就会招来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李泰从不介意自己的手下是各种间谍,因为李泰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一心为公。 为什么一群人明明知道李泰只是越王,更只是一个小孩,却也唯命是从。 因为李泰的行为让他们仰慕,意志让他们赞叹,思想让他们沉醉。 所以李泰的身边汇聚了甚至算得上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人才,愿意为李泰所用。 因为至少在他们看来,自己追随的不只是越王,更是追随着自己的梦想与光辉。 换句话说,吕才不知道李泰的思虑也就算了,但知道了李泰现在迟疑的是自己与国家的利益,那吕才还是希望李泰选择国家的利益为好。 毕竟像这次这般僚人反叛的事情真的不是常有的。 这次不论是不是冯盎借刀杀人,只要这些僚人反了,因为这战争就会荒芜耕种,同时大唐平定了叛乱之后,需要安排人员进行安抚。 以前是优秀的人才不可能去下地干活,不懂得耕种技术,所以很难深入百姓,更不要治理岭南了。 但农业学府培养出来的学员却是不一样的,他们一个个都是在农田里面耕种过的,就算是没有耕种过稻子,没有耕种过水道,但无论如何是一批能深入到基层的人才。 这样大唐朝廷对岭南的掌控力肯定会得到提升,对国家来说,这是很重要的。 当然,这件事情对李泰来说,是真没什么利益,就算有那也是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后的事。 至少对李泰夺嫡这件事情没任何帮助,这自然让李泰犹豫。 但在吕才看来,幽州有李淳风的幽州分校顶着,洛阳修洛阳宫的差事又没落到李泰身上。 虽然李泰做事情喜欢事先布局,但明年不是还有批人才毕业嘛,难道还差了一年时间? 说到底,只要李泰还没真正及冠,那没什么特殊原因,李世民是不可能让李泰去就封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泰虽年龄小,倒也有年龄小的优势。 看起来,还是要跟李世民说一说啊,李泰心中不由感叹。 这次,李泰倒没急忙赶过去跟李世民来说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不着急。 不论怎么说,也是要等到僚人的内乱平定了下来,再去安排人进行治理,现在说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与之相比,这批人既然准备安置在岭南,那自然而然就不可能把他们安排洛阳跟幽州。 李泰想想,还是先丢在郑白渠这个需要人干活地方吧。 毕竟马周肯定不会拒绝这么一批高质量的劳动力,尤其原本他就准备找吕才要基层管理,现在李泰把人都丢到他的怀里了,那他就只能笑纳了。 因为这件事,李泰跑郑白渠区域的频率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 没办法,因为要保证这批人不能在这里干舒服了,然后就定下来了,若真如此,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至于吕才,则因为乐科的都跑到这里了,马周希望吕才能够编撰一手能够增加组织力,平息百姓骚动,让百姓们能够安心干活的曲子,也把吕才请到了郑白渠的区域采风。 毕竟,马周对吕才那种编写出《二十四节气歌》并将其组织化的能力里真的很佩服。 既然种田如此,那么修建郑白渠的很多工程,也能通过歌曲进行拆分与规划。 那通过音乐去指挥百姓,可比每一个人都去叫喊可是要来得精准多。 当然,这种乐曲自然不能是古筝或者琵琶,而是锣鼓与唢呐,这才吹奏得响亮啊! 说实话,如果不是李泰下了死命令的话,那吕才实在不想要使用这种乐器亡者啊。 然后便有一天,苏定方的士兵突然来报,说发现一位自称农业学府的山长的细作在窥探军营,扰乱校场,自称认识越王,希望越王派人过去辨认,如真是细作,直接就军法处置了。 “农业学府山长,不会是吕才吧?他去军营做什么!”李泰心中带着几分疑惑。 但却也不敢耽搁,要是去得晚了吕才真的被当做细作给砍了,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而等到李泰过去的时候,远远便是见到了吕才被以困在了木桩上。 他见到了李泰过来,连忙挣扎呐喊,“越王,越王,我在这里!救我啊!这群人讲不通!” 李泰听到了这话,倒是果断来到了苏定方的面前,说道,、 “苏将军,此人是农业学府山长,按职务来说是正七品官职,不是什么歹人奸细。 如果他与贵营地有什么误会,造成损失,需要赔偿,还请苏将军莫要客气,我定然赔偿。” “越王客气了,既然是误会,那解开了也就是了!”苏定方从容的挥挥手,让人把吕才放下来,然后道,“但还请这位吕山长,不要再扰乱我军营每日的正常操练!” 李泰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吕才,没有想到吕才还有这本事。 看起来吕才虽然算不上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但就现实来説,吕才想要出将的确有点难度。 “苏将军,可否让我做一个参谋,在军营中驻留几月。”吕才连忙开口道。 听到这话,李泰不由愣了愣,莫非这苏定方才是传说中的主角? 吕才这种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久的人才,连自己越王的身份都吸引不了他了吗? 那自己是不是要检讨检讨! “此地军营,闲人莫入!”苏定方看着吕才,一脸严肃的对吕才道。 “初质,为何要留在军营,可别忘了你可是农业学府的山长,纵然放暑假了,你得了空闲,却也不是让你这么闲的!”李泰有些神色挂不住的提醒道。 “越王,是这样的,我受到宾王之托,撰写强化组织,规范流程的歌曲。 我便在这郑白渠附近采风,想要寻找与之配套的歌曲与乐器。 今日听到苏将军操练军队时的金鼓之声,一时来了灵感,以琴月合之。 然后就被窥探军营,自扰训练的名义被抓了!” 这时候的吕才倒是解释了这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既然苏定方这里说不过,便把目光转向李泰,开口道, “越王,您能不能帮帮跟苏将军说一说。”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吕才这话,倒是有几分的恍然大悟,然后开口说道: “苏将军一看便是有周亚夫之风,麾下更是细柳之士。 若我强托苏将军,这不是为难苏将军吗!” 苏定方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昂首挺胸一副我便是当代周亚夫的气感,就算你的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动摇的姿态。 吕才听到这话不由黯然,毕竟他也知道李泰一般上是能不涉军就不涉军的。 不过,李泰稍稍停顿给两人一定想象空间后,才缓缓对苏定方道, “苏将军您驻扎在郑白渠附近,随着时间流逝,水渠逐渐向着这边修来。 像今日之事怕不会成为偶然,总不能次次都让将军来请通知于我吧,若我不在高陵呢! 所以,不如让农业学府派个人入驻军营。 若再发生类似事情,让其将学生或者百姓辨认后将其驱逐也就是了。 也不需要专门派人来通知于我,您说这样安排好不好啊!”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让苏定方不由皱皱眉头,但吕才恍然大悟,道: “对对对,我农业学府应该跟营地建立稳定的联系,一则为了驱逐误入附近的学生。 另外农业学府每季都会有不同菜蔬,我们自己也吃不完,正好送来军营与将士们分享!” 说实话,这些菜蔬连贿赂都算不上,毕竟还有谁是拿这东西考验干部的。 不过对苏定方来说,李泰的这个合理要求他還真没有辦法拒絕。 毕竟军营虽是军机重地,但这是在京城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按照军法来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吕才也是用音乐干扰了操练,又想要留在军营,所以才被抓了起来。 如果这次事情不处理好,怕是还有下次。 至于吕才口中的什么蔬菜瓜果,苏定方并不在意,毕竟吃不起肉,誰还吃不起菜啊! 苏定方看看吕才,苏定方非常清楚,要是真设定联络人,那肯定是这家伙进驻进来了。 苏定方道,“进驻之人不得干扰军营的正常运转,否则,我将会把他驱逐出去!” 听到这话,吕才却是连连答应,开口说道: “苏将军放心,我定然不在操练之时奏乐,绝对不会影响军营的正常运转。” 苏定方见到了吕才这么的说,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多一个人留下来跟李泰这边进行沟通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毕竟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去知会一声李泰吧,那多麻烦!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被解决掉了。 原本李泰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掉了,但没想到两个月后,苏定方又派人过来了,让李泰过去一趟。 不过这次,李泰倒没见到吕才,而是见到苏定方。 心中嘀咕着吕才不会得罪了苏定方被行了军法,所以苏定方才过来通知的自己吧! 要是真的这样,自己回去后铁定要发动关系,定然让苏定方一撸到底! “越王,吕初质之才绝非在教育之上,他乃是练兵奇才,还请您割爱,由我推荐给兵部尚书,强我大唐兵马才是!”苏定方对李泰郑重道。 李泰听到苏定方的话,一时之间倒是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 靠!这家伙要挖自己的墙脚!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乐圣 “你想要做什么,吕才他人呢!”李泰顿时护犊子似的看着苏定方道。 不过,苏定方还没来得及说,却听到金鼓齐响声乐阵阵,李泰不由向声音所在看过去。 苏定方道:“越王请,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话语间,李泰跟着苏定方来到训练的操场上,这时候在点将台上的人,正是吕才。 吕才此刻,或是敲鼓,或是鸣金,或是招摇军旗,哪怕是自己这个并不是非常懂得军事的局外人也能从吕才的行动中看出一股莫名的节奏感,整个军队完全被吕才把握在手中。 而伴随着点将台上的吕才对鼓点,金鸣,甚至旗语的掌握,点将台之下的战士们配合着进行操练却是别样融洽,一举一动无不整齐划一,展现出将士们的整齐与力量。 李泰知道吕才对音乐方面的能力可谓非凡,毕竟能谱写出《二十四节气歌》这种融合了节气与种田的乐曲,怎么可能是平凡之人,顶多也就是自己不认识的唐朝大佬而已。 但李泰没想到,吕才对军乐的掌控,也能到达这种程度,不仅这声乐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激昂感,更重要的是内在的节奏感,甚至能让士卒岁音乐而动。 “这个……因为初质的乐曲拥有提升组织力,强化统一性的效果吗?” 李泰看着眼前的一幕,道,“但到了战场上,这东西发挥不出来的吧?” “如果仅只这样,那这声乐的价值也就只是作用于新兵而已。 对我大唐府兵而言,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搏杀了十数年的精锐。 以老带新,这东西的价值自然就不大了,真正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 算了,你直接看吧!”苏定方说到这里,继续指着操场。 这时候,李泰看着吕才的奏乐越发的激烈急促,噼噼啪啪的,让士兵们的气势越发高昂。 此刻,士兵们伴随音乐,动作越发整齐,状态越发趋同,气势更加统一,整个不一样了。 虽然李泰并没真正上过擅长,但却本能的想到精锐与非精锐间的最大区别,战部天赋! 吕才的奏乐激发出这些士兵们的士气,更激发出了属于他们的战部天赋。 “这个是战部天赋!”李泰看着眼前一幕,瞪大了眼睛,仿佛想要看得更清楚。 “嗯!”苏定方开口道,“吕山长真的是我所见过最天才的练兵之人。 他能把战部天赋谱写成对应乐曲,然后再把这乐曲教授给需要学习对应天赋的军团。 原本需要长时间演练才能掌握的天赋,通过吕山长乐曲的配合,能以更短时间掌握! 甚至某些距离成为精锐只有一线之隔的军团,通过吕山长的歌曲强化组织,提升统一,更进一步的凝练成一个整体,便帮助他们跨越正卒与精锐间的最大阻碍,完成蜕变。” “吕才有这么强的吗?”李泰听到了苏定方的话,倒有几分难以置信。 苏定方对着李泰说道:“可能比您想得更强吧! 他通过乐曲,能够稳定的产出精锐部队,这种人的价值…… 我肯定要上报兵部的,所以越王还是请您做好相应的准备吧!” “吕才怕绝对不想要成为这种人吧!”李泰听到苏定方的话,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 说实话,这东西的价值,李泰自然是明白的。 仅凭借这手,吕才如果想要从军的话,那练兵练上二十年,稳稳国家一级武将,甚至在战场上的表现也不需要多么出色,只要做到谨慎两个字,靠着这手琴音怕也能争到良将评价。 但现实意义是,吕才虽然有一定程度的管理能力,对音乐也很是不错,但从没听说过他有半分带兵能力啊,要一不小心上了战场没了,那可就真是亏死了。 哪怕唐朝文人不像宋明时文弱,但文人到底是文人,跟将领到底不同的。 而就在李泰心中犹豫的考虑应该要怎样安排吕才,但最终还是定下心思,来问问吕才自己意向如何,是想成为随军的将领,还是继续在农业学府教书。 当然,在苏定方看来,吕才这种人才比较起让他继续的在农业学府教书,还不如把他丢到了军营之中好好练兵。 毕竟练兵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在大唐出将入相,总比一个弹奏音乐的老师上限更高吧。 所以苏定方来找李泰那是给越王面子,把这件事情上报兵部,更是给了吕才前程,能在发这一份奏报前,通知李泰一声已经很客气了。 随着两年的时间过去,从上到下整个大唐都已经从贞观三年的大灾之年恢复过来。 如果不是今年僚人叛乱,派遣了士卒对付南方,怕已经开始已经向着北方筹备粮食,准备对高句丽下手,毕竟对李世民来说,没解决掉高句丽,那就不能说明大唐超越了隋朝。 所以,军方从上到下都已磨刀霍霍,就准备能够蹦出个什么家伙,然后被自己逮到宰了。 而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流淌,终于吕才的乐曲配合着操练完全结束。 这一刻的吕才从点将台上下来可谓是满头大汗。 长时间的演奏音乐本来就是件消耗体力的事,更不要说吕才一个人操作多种乐器,从头到尾的演奏下来。 也就现在的吕才还年轻,等过个十年再在再这么来怕是演奏完,整个人就躺下来了。 吕才见到了李泰,目光之中充满了惊讶,说道,“越王,您今日怎么来了?” “我若是再不来,怕是你以后就走不了了!”李泰感叹了一句。 吕才微微一愣,反应了过来,陈恳道,“我终究是农业学府的山长!” “不是这么简单的。”李泰摇头道,“你所展露出来的价值,已经超过你本人的预料了!” “嗯?”吕才自己并不是军人,所以并不清楚,自己通过军乐让一支军队从普通正卒水准的军队,到达拥有战部天赋的军队到底有着什么性质的意义。 说实话,拥有如此能力,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好像是当代手搓光刻机的奇人,若被发现了,那自然是会被国家抓起来,让你去天天手搓光刻机,这样才能让你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这样的情况下,那本人个人意愿自然也就被压制到了最低,毕竟在华夏这个地方,集体利益就是比个人利益更大的。 虽然很可能你自己就很可能会成为集体利益牺牲品,但如果觉得这种制度不好,要么适应它,要么远离它,最有毅力与才能自然是改变它,只是嘴上骂骂是解决不什么的。 “苏将军,吕山长今日就先跟我回高陵了,至于给兵部的上书,不知道需要不需要我一起署名,也算这件事情的见证?”李泰转过头对苏定方询问道。 “若越王肯,自然再好不过!”苏定方听到李泰这话,有些没想到李泰原本都还一脸反对,但现在居然马上就同意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苏定方还是挺喜欢与李泰手下的这整个体系相处的。 因为农业学府丰收了当季菜蔬,那基本上都会送苏定方一份伙食,毕竟只要是干军队的就没有嫌弃后勤的道理,更不要说偶尔李泰这边还会送鸡过来,让士兵们尝尝肉味。 所以双方相处下来关系还不错,现在李泰想要把吕才带走,却愿意一起写推荐信却也表示了自己并不会把吕才带回去后就藏起来,这是态度的问题。 苏定方明白了李泰的态度,便拿出已经写好给兵部的上奏,只不过又增添了一份见证人。 加上了越王李泰,表示这件事情并不是自己胡扯,而是有证人的。 不论怎么说,随着这个东西写好,李泰便是带着吕才果断告辞了。 而到现在吕才多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开口道: “越王,我这是要到兵部报道了?您这是要卖了我啊!” “至少,你现在人还在我手上,而不是在军方,双方之间到底是有回旋的余地。 最差,兵部总不可能上越王府抢人!”李泰倒是从容的说道。 “我也没干什么啊!我这么优秀吗?军方都能因为我而上越王府抢人?”吕才惊喜! “重点是这个嘛!”李泰听到吕才的话,不由说道, “从此以后,你就会被军方抓过去,每天干八个时辰,天天用你的音乐去操练士卒,不训练成精锐部队绝不罢休。 而你再也没有风花雪月的闲情,也没有陶冶情操的悠然,有得就是军令军令军令,让你一天八个时辰弹奏军乐,怕是半点气都不会让你喘!” “我们大唐的军队没这么的没人性吧!”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弱弱道,“需要这么练吗?” 李泰不嫌事大说道:“你在苏烈的军营之中待过,军营里面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但问题是现在就只有你掌握了通过乐曲使得普通部队成为精锐部队的办法。 你觉得你将来会不会是一个兵营刚训练好,下一个军营就快马加鞭的把你送过去了。” “这是要把我往死里用吗?!”一想到将来的景象,吕才顿时有几分哆嗦。 “应该不会!”李泰摇头道,“到时候你的命说不定比我的还要精贵,肯定有专门的人进行照料的,应该不会往死里用,顶多也就是用个半死而已。” 不过,也正是听到了李泰这般的言语,吕才反而清醒了过来。 虽然自己也很想要出将入相,但也从没有想过未来会是这个样子。 而且吕才非常的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被当做了转换器,哪怕自己功勋足够了,在培养出新的转化器之前,想要出将入相怕也不现实啊! “越王,您应该有办法吧!”吕才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把目光对准了李泰。 “这就要看你的音乐天赋到底能道什么地方了!”李泰对吕才郑重的说道, “你到底是真正如同孙老神仙那般数百年一出的最顶尖天才,还是属于平平凡凡的绝代天才,就看这次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略带着几分从容道: “自我编撰出了《二十四节气歌》后,纵然隋朝之万宝常在世,我也未必逊色于他!” 李泰并不知所谓的万宝常是谁,但听到吕才这般的有底气,便明白吕才对自己是真正有着信心,心中到底也是放松不少,毕竟自信的人才能把自己的才能激发到极致。 说实话,李泰到底小看了吕才,更不清楚花费数年编写出《二十四节气歌》的吕才,到底代表着什麼樣的驚才绝艳。 歌颂农民,赞扬劳动什么的漂亮话且先不用去说,最大的作用是这是农耕技术与乐曲的完美融合,更是个体与组织化的一种统一。 百姓们只要唱着这歌声种起小麦,自然会合乎节奏,配合呼吸,形成一种和谐状态。 那些什么阳春白雪,什么高山流水,什么梅花三弄,这些高雅的曲子难道还真能传承千古永远不会丢失,难道还真能人都能听得懂里面的意境,明白里面的曲意。 这是不可能的。 这种曲子哪怕再怎麼样的出色,失传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因为能够弹奏它的人太少,听得懂的人太少,真正能够接受它们的人太少了。 但《二十四节气歌》这种关乎农耕,只要是想要种植小麦的人,听后背着歌词,哼着歌曲,只要农耕还在,那么《二十四节气歌》便是能够流传下去。 而制作出《二十四节气歌》的吕才,便会永远传唱在百姓的嘴巴里面。 单单凭借这一首歌,只要百姓们跟着这一首歌工作,发现能种好小麦后,那吕才的后代靠着吕才后裔这个牌子,在北方一路吃过去,那农民百姓也绝不介意进行投食。 这就是真正的乐圣! 就好像是为什么张仲景能够没有争议的被称作是医圣一样,除了那一篇很重要的医德以外,更重要得就是那一份镇压了伤寒的《伤寒杂病论》。 《伤寒杂病论》能让一种能在华夏死伤至少超过两千万人的瘟疫,变得只要懂得中医的人路边随便采集的野草就能治疗,甚至在现代对抗瘟疫,都有着一定的指导作用。 所以这种人不称圣,那什么人能称呼为圣!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乐谱 所以,在吕才成功编写了《二十四节气歌》后,这几乎是一首证道的歌曲。 让吕才的材质到升华,到达了一个音乐家所能到达的极致,顺路觉醒了类精神天赋。 否则,吕才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通过音乐把军团天赋转化成乐曲,然后又通过乐曲把军团天赋让士卒快速的掌握。 可以说,在吕才完成《二十四节气歌》后,吕才实际上就是最顶尖的音乐家,通过触类旁通的方式,达到一般人可望不可及的境界。 所以吕才已随着《二十四节气歌》的证道,成为了当世音乐的最强者。 当然,李泰没精神天赋,更没有技近乎道所产生的类精神天赋。 就算有,只要不是那种能够探查的天赋也未必能判断出来。 不过,李泰对天才有两种判断标准,一种是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这叫天才。 另外种顶尖天才就是能通过某种方式让普通人也能通过某些条件达到天才才能做的事。 说实话,第一种的话,每个朝代出个几十个李泰并不奇怪。 比如说精神天赋的拥有者,便是天才的另类证明方式,反正别看朝廷上好像只有房玄龄、杜如晦,萧瑀这三个家伙有,但其他人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但另外一种真正的顶尖天才,整个贞观一朝,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只是知道孙思邈在医道上有这顶尖的才能,李靖在兵法上有这顶尖才能。 至于其他的人包括房谋杜断在内,全部都低于这个层次。 所以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吕才会不会有这天赋,毕竟李泰真不认识历史上的吕才。 “难道吕才真是历史上遗漏的乐圣,总不会是我孤陋寡闻没听过这家伙是谁吧!” 李泰心中默默想着,一时间思绪却也不由飘荡起来。 而说实话,吕才历史上的音乐天赋虽然是最顶尖的,但距离乐圣还是有距离,但因为李泰的存在,让吕才开始为底层百姓写歌,更为农事写歌,这反而才让吕才真正的成为乐圣。 “越王,越王?”吕才看李泰突然沉默了下来,弱弱道, “好吧,也许我比万宝常强那么一点点吧,就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看着李泰对自己没有信心,吕也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说实话,在吕才看来自己用《二十四节气歌》证道,觉醒了类精神天赋,比较起当初通过音乐就能知天下祸福的王宝常绝对不会差。 毕竟那时候王宝常多少岁,而自己现在多少岁! 但李泰没有信心,那自己也就只能谦虚一点啊。 李泰看看吕才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总而言之,我需要你比你所展现的更加优秀,需要你把那歌曲谱写成曲谱,让后是个乐师就能拿着曲谱演奏,能不能做到!” “大概、不能……”吕才沉默了,郑重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否定了。 “这个很难吗?”李泰听到了吕才的话,却是有几分的不理解。 “该怎么说呢?就算是我写了曲谱让他们照抄,他们也未必能够抄的懂!” 吕才倒不是说瞎话,毕竟很多的东西就算是丢给你学习,你也真就未必能学的起来。 比如数学。 吕才思索一下,又说道,“越王理解什么叫做战部天赋吗?” “在我看来是战部天赋不就是组织力的外显吗?”李泰说着自己的理解。 “这么说倒也是一个方面。”吕才缓缓道,“战部天赋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以意志、技巧、素质三者任意一项通过意志扭曲的方式与自然共鸣,所展现出来的一种非人之力!” “额?”李泰听到吕才的话,不由愕然,喃喃道,“那组织力呢?” 吕才道:“个人意志力太微弱了,所以需要以军团为整体共鸣,这就是组织力的意义。 而我的乐曲,就是负责梳理众人的意志,实现意志与组织力的统一。 所以对连意志是什么的新兵,能够强化他们的组织力与意志力。 或者因为战场厮杀退下来,补充了兵力后,意志与组织力有问题的士卒,协调了他们的意志与组织力形成统一,所以才会看起来好像是进阶了。 但实际上只能说这支军队本身就拥有进阶的实力,我只是把这股力量引导出来!” “我怎么听了这些以后,觉得兵部更不可能放过你了!”李泰不由吐槽了一句,继续道,“但你还没有说,为什么其他人不行!” “因为普通人的琴技巧尚浅,不能通过琴音感觉到士卒意志,单纯只是用隐约强化士卒的组织力,只能说慢慢磨而已,什么时候能成,反正我不知道!”吕才如实回答。 “也就是说这个是有效果的!”李泰听到吕才这话,松了一口气,李泰回过神来,又道,“那为什么你能感觉到这点,而且感知的这么清楚?” “也许是因为我觉醒了类精神天赋吧!”吕才理所当然道,“凡涉及音乐,我都根据自己的音乐底蕴对乐曲能进行解析,重组,优化,所以自然也包括了军乐。” “类精神天赋吗?”李泰听到吕才的话,沉默一下,羡慕自然是羡慕的。 不过觉类醒精神天赋的人,朝堂上有多少自己不知道,但知道的也就只是孙思邈而已。 这可不是羡慕就能羡慕的来的能力啊。 “那普通的乐师,如果拿着你的乐谱去谱曲,那在音乐上的差距,只是在感受意志上吗!”李泰听到吕才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这到底不是没有办法。 “如果给他们琴谱让他们自行弹奏,没我的详细讲解,想要学会一首军歌,在时常练习下能够多久学会我不敢保证。 如果有我讲解,时时调教,训操乐师应该需要三年左右掌握一手军歌。 越王您是打算让我制作曲谱,然后每人手上去自学吧,音乐是做不到的!” 吕才到底跟着李泰久了,李泰刚想行动,吕才便猜测到李泰接下来的行动了。 毕竟,李泰就是喜欢把一件高难度的事情通过什么方式杂砸成最好平民百姓都能做! “你也想到了啊,但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那就改乐谱吧!”李泰一脸严肃道。 “改《乐谱》?”吕才道:“自王宝常撰写了《乐谱》六十四卷,天下乐曲以此为正。 虽然我自认比王宝常强一点点,但想要修改《乐谱》怕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很简单,把文字转化成图形,把数术的图形转入乐谱中!” 李泰从容的指点江山,音乐自己不懂,但五线谱难道自己还没有看过嘛。 李泰继续道,“怎么样改乐谱我不知道,但可以借用数术的几何方法。 把宫商角徵羽转化成符号,把音调从高到低化成并排的横线,把符号填入到这曲子里面,一首曲子不就谱写好了。 哪里还需要一本琴谱还需要厚厚一本,用鹅毛笔写一页纸就够了!” 李泰是真没想到,自己来到唐朝,居然还要改革音乐。 但自己对音乐也基本上一窍不通啊,但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吕才被抓走吧。 他走了整个农业学府怎么办,原来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他可能是时代最顶尖的人才,自然更舍不得了。 “越王,您真是天才!”听到这话,吕才不由两眼放光。 一直以来自己都对自己的类精神天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现在李泰所说东西,吕才觉得这就是自己精神天赋所觉醒东西,那就是乐谱! 能把音乐直接烙印到自己脑海中的乐谱上,等到自己彻底的拆解,在需要时再弹奏出来。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不需要你来拍我马屁!” 李泰说着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回过神来说道, “把这个新的乐谱规则整理出来,你需要多久时间?” “我熬几天夜,最长七天,我定然把它的规则给细致化了!”吕才信心满满道。 这东西难肯定不难,主要是要有图像与乐曲结合的思维,被李泰点透,吕才表示需要七天时间其中的六天主要是为了验证,否则自己一天就搞定了。 不过吕才说到这里,神色又低落下来,道,“但还没解决以意志的问题啊!” “让乐科学子上战场!”李泰神色严肃道,“让他们进入到军营中,亲自去体会军队的技巧素质与意志,亲自去感受组织力,然后一点点的磨合好相应的技巧!” 吕才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不由眉头一挑。 说实话,李泰的态度让吕才有几分出乎意料,但某种程度上来说,需要下狠心时,李泰是真能下狠心。 这一点上,吕才到底比较起李泰来到底是差了太多,甚至比之马周与李淳风都差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李泰与吕才到底想到一个办法,而且是个相对来说比较可行性的办法。 说实话,李泰并不认为李靖身为军神做不到类似吕才这样释放麾下战士潜力的能力。 但是李靖没有去这般的做,很大的可能就是,李靖自己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且不说作为封建王朝会不会让李靖一个人经手所有精锐,就算是李世民大度,让李靖一个人经手,但不要忘记了这时李靖也快要到被退休的年龄了。 这么往死里使用个即将要退休的人,至少朝廷上下,怕也不会下这么个决定吧。 而李靖自己更是乐得清闲,毕竟要是把整个大唐的府兵全部整理过来,整理出个三四十万拥有一天赋的精锐并不难,但很可能自己就直接累死了。 所以,对吕才只是一个人掌握了这么个能力,说实话李泰也不认为朝廷会把所有的大军全部都交给吕才来训练。 还是那句话,别说是封建时代,就算现代不到万不得已,也很少有人把所有权利全部都交付到一个人的手上的。 这样情况下,比较起把吕才往死里用的练兵,那么让吕才先解析相对应的战部天赋,把这战部天赋解析成曲谱,再把这曲谱交手给对应的学生,让这学生加入到军队中,根据需要进行弹奏对应战部天赋的曲谱也就是了。 虽然,这种方式也许是锻炼不出来那种随心所欲改天赋的变态了,但对将领与军队来说,至少掌握军团天赋的难度肯定大幅度下降了。 很快,这封苏定方的信件便送到兵部,这封信件,兵部的人知道苏定方虽然吃了挂落,但到底是李靖的爱将。 现在兵部是李靖当家,哪怕他的表现一直都是泥塑木雕,在朝堂上能不发言就不发言,但只要在兵部这一亩三分地,谁把李靖不当一回事,那可就真是活腻了! “定方,他能有什么事情,掌握改天赋能力了?还是掌握六镜花了?” 李靖对苏定方多少还是有几分关心的,毕竟是自己的爱将,天赋也是有的,只需要打磨。 只是没想到苏定方会送信给自己,当然,反正李靖不认为苏定方是吃亏了找自己做靠山。 因为苏定方知道自己不喜欢麻烦的性格,同时自己又是一个报喜不报忧的主。 这样的情况下,苏定方给自己上书,最大的可能还是一个好消息。 李靖拿起苏定方的上书看了看,神色到是带着几分的茫然,却又有几分的惊讶: “音乐还能有这种作用吗?倒有几分长了见识,不過可惜了只是一个人,意义不大啊!” 雖然這件事情在苏定方看起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李靖却明白,实际上这发现并没想象中来得重要,毕竟大唐的将领有点太优秀了! 他们也许没有像是李靖那样直接看透了本质,然后顺心所欲练出战部天赋的能力。 但每个拿出来也都是历史上相当不错的良将,让他们修改战部天赋也许有一点困难,但让他们根据自身的特点,磨炼出一个适合自己的体系,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战场上杀得多了,该懂的自然也就懂了,就算是不懂,你活下来,那就是最合适的。 甚至就算整个战部天赋的体系,从北魏到北周,从隋朝到贞觀,不论是李靖的手中,还是皇家的手中都有着较为完整的战部天赋调整的体系。 但想达到这个标准,少说也是要大军团统帅起步,也就是至少能够指挥十万人的战争能够指挥的过来。 但现实是整个大唐有这么多大军团统率吗?李世民算一个,自己算一个,李孝恭算半个。 好了,没了。 剩下不论李绩,苏定方,甚至侯君集,都还需要磨练,等吃经验先吃出来再说。 而自己等人为什么没主动去训练这些有资格成为精锐的正卒,还不就是因为不能这么做! “不过,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发现了一个人才,最重要的是发现了一条道路,还是先递给圣人来说,这种事情还是看圣人怎么说。” 李靖想到了这里,倒也只是觉得这个人本身倒是并不重要,但这个用军乐影响战部的方式,倒让李靖感觉挺新颖的,有递上去的价值。 “不过这件事情跟越王扯上了啊~麻烦!算了,我就递份上书,其他的事就不管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的计划 所以很快,李靖便把这份奏疏送了上去,送到李世民手上。 李世民看了后眼前一亮,“有意思了,派人去农业学府,宣山长吕才明天来见朕!” 说实话,李靖能想到的问题,李世民自然也能想得到。 只不过,即使如此,出现一个通过乐曲能训练战部天赋的琴师,李世民感觉这种人才,还是留在身边比较的好。 很快,这命令便从长安传入到高陵,甚至送到农业学府,两眼黑眼圈的吕才接受命令后,自然承接旨意,马上就动身去长安,等到明天再正式进入宫中。 “准备的怎么样!”李泰看着吕才,关心道,“曲谱完成如何?奏疏已经写好了吗?” “已经初步完成了,奏疏也写好了!”吕才说着,拿出了一张用鹅毛笔写起来的曲谱。 上面按照李泰所言用线来替代音阶,然后用八卦的爻来替代五音,写出了一份曲谱。 这东西李泰看起来相当吃力,需要把八卦翻译成宫商角徵羽,再翻译成合四乙尺工。 哪怕自己从小从皇宫接受相应的礼乐教育,但因为前世知识,这些不常用的东西,到底没形成肌肉记忆,看这份吕才送出来的乐谱挺吃力的。 但对生活在唐代的人来说,有这东西来教授音乐,只要把每个符号所代表的意义教授给他们,那只要给他们这曲谱,就能自学这曲子,弹奏多了终究能弹奏出相对应的曲子来。 “试试看吧,最差自然是你被军部抓过去做转化器,以后怕是不得自由了。 最好则是继续回来农业学府教书,然后教授出相对应的学生去教学!”李泰开口说道。 “有没有中间一点的选择啊!”听着李泰的话语,吕才苦笑道。 “也许你能顺利进入太常寺,成为太乐令。”李泰说道,“这算取中间吧。” “好像也是不行!”吕才听到这话,倒略带着几分兴奋道,“太乐令是音乐第一人啊!” “呵呵!”李泰不多话,只是用这笑容停止了这聊天,便准备马车前往长安。 “越王您这是准备跟我一起去!”吕才看着李泰也跟过来,不由略带着几分笑意。 “嗯!”李泰点头道,“正好有事情要向着阿耶汇报,顺路跟你一起过去而已。” 两人来到长安,先来到越王府先待上一天,只不过李泰前脚跟进长安,后脚跟各种长安的消息渠道便是开始飞速的流通起来。 因为就算再没教训的家伙,几年下来也都知道了李泰的性格。 如果是正常的初一或者十五回长安也就算了,多是正常汇报。 但只要李泰回到长安的时间不规律,那这就说明了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李泰虽然干得都是事实,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损害到任何人利益的。 最重要得是李泰行事往往以势压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就算反对,也往往是那个被碾压掉的家伙。 而李泰虽然知道自己从进入长安就肯定是被朝廷上上下下的眼线盯住了,尤其自己的老朋友御史,怕恨不得在越王府内安装个耳朵,时刻监听越王府内的动向。 不过,李泰倒也无所谓,毕竟越王府的大门一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让吕才找了客房先居住下来,毕竟命运未定,就算吕才也有几分的心烦意燥。 太优秀的人总归是这么的飘忽不定,不像是李泰这般睡得踏踏实实。 也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差不多早朝的时间,两人才起床洗漱,吃完早餐来宫中等候。 基本上早朝要么是讨论一些遇到的问题,要么是一些必须要做出的决定,像吕才这种还没确定的事,一般上不会放在早朝时讨论。 毕竟上早朝对所有大臣来说,都是早点结束,到时候能去自己屋子办公,可舒服多了。 而李泰与吕才两人在偏殿中等着,吕才战战兢兢却不敢坐下来。 随着早朝结束,两人便是要去两仪殿见李世民了,所以吕才自然无比激动,只不过现在他好像是要强行安奈自己的激动似的。 与之相比,李泰拿起一个糕点,递给吕才道:“你坐下来等啊! 阿耶和朝廷重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叫到我们怕还会有一会儿,先吃块糕点压压惊。” “谢越王赏赐!”吕才听到李泰的话接过了糕点,却也没吃,反而有些小心的张望着宫里,看着在周围站岗的内侍,就这么小心待着。 “你呀,就算是不吃,那也坐下来吧!”李泰道,“天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你继续这么站着,等到两腿站麻了,等过去后,更有罪受了!” “那……我……!”吕才听到李泰这般话语,却是准备先坐一会儿。 就在这时候,有内侍过来宣旨,“宣农业学府山长吕才进见!” “今日倒是挺快的!”李泰感叹了一句,带着吕才一起过去。 对比起李泰来说,回皇宫就是回了自己家,倒是吕才战战兢兢的跟着进来。 虽然掌握类精神天赋,但对李世民来说,自己手下名臣,又有哪个比吕才差。 甚至因为长年居高位,养威势,吕才与之相比在气魄上却是差太多了。 李世民看到李泰,脸上不由展露几分笑容,道,“青雀,阿耶有召唤你吗?” “应该是有的吧!”李泰思索了一下,没有记起来,但无赖道,“肯定是有的!” “好好!随你!”李世民摇摇头,倒也不在乎,道,“不过,这次可不是为了你的事!” “我知道!”李泰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世民,道,“阿耶,你总不能挖青雀墙脚吧! 要是吕才走了,农业学府就没人管了!您总不希望平常的杂事,都压在青雀身上吧!” “少来!你以你的性格,要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挖掘出一两个人来给你干活。 不说敢得有多么出色,但至少能把你的计划执行下来!” 李世民沉声对着李泰说道。 “原来,我只是越王的工具人吗?”吕才听到李世民的话,却有几分愕然。 “但那些人能跟吕才比吗,他们能觉醒类精神天赋!?”李泰倔强道。 “哦~类精神天赋?音乐类的吗?朝廷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李世民微笑道。 “那阿耶准备给初质安排什么职务?”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转移话题说道。 “原本准备给他安排军职的,但既然已经觉醒了音乐类精神天赋,如今太乐令年事已高,不如让吕才做太乐丞如何。” 李世民到时神色从容,仿佛太乐令退下来,便让吕才接任了。 而李泰摇头道,“吕才之才,不仅只是太乐令而已,学校才是初质的归宿!”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道,“我记得李卿上奏说,吕才音乐拥有洗尽铅华,凝练意志之效,能让士卒成功训练出战部天赋,我记得没错的吧,李卿?” “是,圣人!”李靖连忙站出来说了一句,说完后便退了回去。 很显然,李靖在朝堂上的话,能有多简单,那就有多简单啊! 李世民慢慢收敛了笑容,神色严肃起来,对李泰道: “青雀,像吕才这样的人才就算不放在军营中,也应当放在太常寺中…… 你拿去做山长,的确大材小用了!” “他能让正卒成功训练成精锐,并不是任何正卒都可以,而是需要经过战争的老兵才行!”李泰说道这里,“而且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正卒都训练成精锐啊!” “但大唐多一支精锐,国力便是增添一份,为大唐兴盛而努力,不向来是青雀你的志向吗?如今真需要你手下人为国出力了,怎么能推三阻四呢!” 李承乾站出来说道,“若圣人今日要得是我手下,那我可不会如此的推诿!” 随着李承乾的话,众人目光又不自觉的落到了李承乾的身上。 自从李纲生病,李承乾去给李纲送汤药可谓儒林佳话,只不过李纲最后还是走了。 这是李纲走后,李承乾第一次出面发言,不论对错,对众人来说都感觉李承乾有些不一样了,比较起了当初的李承乾,现在的李承乾更加进取了。 “吕才乃是学府山长,不是谁的手下,兄长跟内侍在一起久了,不懂得尊重人了吗?” 李泰吐槽了李承乾一句,倒也不打算继续跟李承乾对线,而是话锋一转,说道: “而且我从未说过不让吕才为国效力,只不过,让他作为山长更能尽他之才而已! 吕才,把你的制作的计划,呈现给阿耶吧!” “越王?”吕才听到李泰这话愣了愣,因为这计划是李泰制作出来的。 他没想到,李泰居然直接便把这计划所有权递给了自己。 “还呆着做什么!难道还要圣人与诸位大臣在这里等你吗!”李泰对着吕才道。 “诺!”吕才深吸了一口气向前了几步,把一份奏章交给内侍。 吕才道,“这是由越王所规划,臣所补全的琴师计划,还请圣人与诸位大人请见。” “琴师计划?!”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落到李泰身上。 因为从火种计划开始,李泰便陆陆续续的布置下了漕运计划,草种计划,医舍计划…… 这些计划一听名字风格就知道这东西几乎是同出一脉,但是很多的计划,或是百年,或是十年,到底有没有用那是谁都不知道,但李泰左右倒腾,倒把一个个坑给挖了出来。 只不过这些坑什么时候能发挥出作用,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填埋,更只有天知道。 现在户部一个个把越王当爹供着,显然就是漕运计划收到了不少收入,但其他计划都还在酝酿中。 然而谁也没小看李泰推出的一个个计划,不论这计划靠谱不靠谱,有一个成功的漕运计划在,有现在坐镇郑白渠的马周在,谁人都知道,跟着李泰的计划走,那升官还是很快的。 毕竟,马周就是靠着这个计划成功迈入了從五品水部郎中,畢竟還没有三十岁的实干型高官,已经能主持翻新郑白渠这样的大工程了,等到这工程干完,说不定又晋升了。 现在,果然李泰又掏出了一个琴师计划,当然,让朝廷官员更羡慕得是李泰的大气,什么计划的功劳全部都推到自己手下的身上,用自己的计划,帮助自己的手下平步青云。 李世民倒也拿过这一份“琴师计划”,李世民一看这字,就知道这不是李泰写的。 翻阅起来,李世民倒有几分惊讶,看完后,却又有几分犹豫,最终把手中这份琴师计划让内侍送给房玄龄李靖两人过目,不由沉默了起来。 房玄龄與李靖两人看过后,也不由沉默,相互对视一眼却有几分迟疑,一时间也没说话。 其他没看到这份奏章的人好奇的抬起头来,想要分享这份琴师计划。 不过,这计划不像是捕鱼计划,因为怕勾起朝廷对讨伐高句丽的反对,所以对一部分的大臣是保密的,这计划只要实事,那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没有保密的必要。 所以这份计划,便交给大臣们进行传阅,看着上面的内容,有的人愁眉不展,有的人兴致勃勃,有的人更是有几分手舞足蹈,最后房玄龄的目光看向李泰有几分惆怅。 原本自己以为李泰的心思都在修建郑白渠上能安稳一段时间,然后就让他去幽州干活。 但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李泰又丢出了一个乐师计划,让房玄龄很无语啊! “越王,您就不能消停点吗!”房玄龄心中不由感叹,却开口道, “越王,还是请您全面阐述一下月师计划吧,不然一个个大臣看过去,怕天都黑了!” “具体的事还是让吕初质来介绍吧,毕竟我也只是个做计划的,懂什么琴师!” 李泰拍了拍吕才,道,“接下来,就是你的舞台了!” “越王……我!”吕才没想到,李泰就这么让自己上了! “加油!”李泰轻声说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军乐师 吕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在下吕才吕初质,是乐师计划的规划者之一,便是由我为圣人,以及诸位大臣全面讲述乐师计划。” “顾名思义,乐师计划,可以从字面上进行理解,就是让乐师进入军队中的计划。” 听到这话,在场还没看过那份资料的大臣倒有几分喧闹与嘲讽,但也没阻止吕才的话语。 因为没意义,毕竟吕才得到李泰的支持,这话肯定是会说完的。 而吕才见到众人虽议论纷纷,但却没阻止自己,口中的话语自然是越来越是流利了。 吕才继续道:“这件事情首先要从为什么乐曲能使部队从正卒到达精锐开始说起。 因为士卒从正卒到达精锐的跨度,是整个军队依托组织力为整体,让军队在意志、技巧与素质中的某一项与外界形成共鸣,产生意志扭曲拥有战部天赋。 而军乐的存在,能强化组织力,引导意志力,完成对整个军团的意志梳理。 换句话说,按照正常道理来说,除非能用音乐触及精神的乐师,否则是没办法用音乐来帮助战部进行从正卒到精锐的蜕变。” “既然如此,莫非阁下认为,此事非你不可!”温彦博站出皱眉说道。 “自然不是!”吕才摇摇头,继续说道,“只有知道这件事始末,才能入手解决这件事。 毕竟我吕才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化身千万,协助每支部队完成精锐蜕变。” 听到这话,众人到底也点点头,毕竟吕才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 别说吕才没这时间,就算吕才愿意这么干,朝廷也不可能真把他这么用。 毕竟这已经是个成熟体质了,相互间肯定有着制衡的,若全部一手交托给吕才,那要是哪天吕才叛乱呢。 虽然这只是种很小的可能,但现实就是除了李世民这个皇帝以外,朝廷上其他人都不可能出现大权在握的情况,顶多就是李世民赋予了某人全权处理的资格,比如房玄龄。 李世民赋予了房玄龄自行施展内政才能的资格,所以房玄龄能够自行在朝堂上施展。 像精简朝廷官吏,推举贤能干才,想想现在整个大唐朝廷几乎所有大臣都跟房玄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换了其他朝代,那做皇帝的肯定寝食难安,但李世民不在乎。 但即使如此,享受这种特殊赋权的也不过只是房玄龄而已,吕才自然没有这享受资格。 “所以,由越王做计划,我来进行补充,完成了乐师计划,让普通乐师也能协助军队从正卒到精锐的计划!”吕才道,“通过这种方式全面增加大唐军队的实力!” “越王的计划,做得自然是不错!”房玄龄道,“只是计划书里面并没说如何让普通乐师也能到达你这种顶尖乐师才能到达的用音乐触及精神意志的水准。 是计划书最后一页里面附上的阴阳爻吗?可以那一幅图,我看不懂?” 面对着房玄龄的坦然,吕才道,“这是我根据越王所提示,把数术图像与音乐结合,有八卦阴阳爻替代五音,用划线代表音阶,所制定出来的曲谱。 这一页,就是一篇曲子。” “哦?”听到这话,太常少卿祖孝孙不由抢来那份曲子,以五音解读这曲谱,很快便道: “秦王破阵乐。” 祖孝孙看着眼前曲谱顿时恍然,作为乐师的他马上便理解了这曲谱的意义,更理解这上面标注给音乐界所带来的意义。 要知道,华夏古代有很多曲子没传承下去,不仅只是学音乐的人才稀少,曲高和寡。 更重要得是,在王宝常编著《乐谱》前没有统一的音高和音调的标准,甚至在经祖孝孙的律学理论与张文收的“耳决之明”相结合后,才在实践中解决调律和十二律旋宫的问题。 可以说,古代很多传承的古曲谱,因为没有个统一的音乐标准,这就导致几代后,一份古琴谱放在你面前,你就好像是现代人看古代的吐纳心法一样,完全看不懂。 顶多就是其中最为惊艳,拥有非常好音感的人能根据古人的描述,模拟古人所在的环境,一点点把古代的曲谱,用现代方式演奏出来,取意难取音。 但现在祖孝孙看着眼前的曲谱,虽然一开始的理解有点难。 但对自己这种复原古代琴谱,复原得想要吐的乐师来说,现在看到这么一份,几乎一下子就了然的曲谱,祖孝孙肯定,单是这曲谱便会给整个大唐的音律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有了新的曲谱,按照这个所弹奏,音乐虽然会有所匠气,但却拥有了统一的标准。 所以只要我用我的类精神天赋,把战部天赋谱写成曲子,然后再用这种新的音乐格式谱写成曲谱发给乐师。 那乐师就可以通过谱写的曲子给军队进行演奏,帮助部队进行蜕变!” 吕才说道这里,继续说道, “我会尽可能谱写丰富的乐曲,让乐师根据需要去给这些战士进行换所需天赋。 就算是原本已有天赋的部队,也许也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换天赋!” 听到吕才说到这里,在场朝臣不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们终于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了。 很显然吕才不想要自己成为转化器,那就培养足够多的小转化器到各个部队中。 而对这种事情,朝臣们自然不会反对,甚至还愿意支持这件事。 毕竟把权利进行拆解,上下每个人都分到一点,总比把权利全部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好。 “想法是很好,但乐师终归是乐师,如果乐师的声乐无法把整个军队的意志统一,那纵然按照这乐谱弹奏却也是徒有其表。 而要让乐师的声乐统一,那就需要乐师的音乐技巧至少登堂入室,才能让声乐触及精神,甚至意志!” 李靖作为军方的代表人物,却是在这时候开口说道。 没人能忽略李靖的意见,更不要说,李靖的这个意见还非常的中肯。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像是吕才一样拥有类精神天赋能够解析每一种意志的。 吕才点点头,继续道,“兵部尚书所言甚是,一个外在意志想要用音乐统一整只军队的意志确不容易,那就让他也加入到军队,成为军队的一份子好了。 加入的乐师并不是普通乐师,而是要接受军队训练,听从军队的命令,融入军队团体的军乐师。 到时候,他弹奏的乐曲自然就会是集体的乐曲,纵然他没办法感触到整个军队的意志也无所谓。 因为他本身就是这集体意志的一部分。” “军乐师?”李靖听到这相对新颖的名词有些发愣,没想到吕才会这么说。 不是乐师,而是军乐师,说实话,李靖倒是没想到会这么用乐师。 而李泰则补充道,“换句话说,军乐师除了需要掌握吕才发明的乐谱符号,而且进入到军队中,为了使人心服口服,必须要有优秀的个人素质,以及一定水准的组织能力。 这种人文武双全,至少是五百人主水准,一旦进入部队,少说也是百人长起步甚至更高!” “一个新兵蛋子就百人长起步,他以为他是什么世家子吗?”有将领不服道。 毕竟这不是身份带来的地位,而是职务所带来的地位,更重要的是一个如此重要位置的人却很大概率只是一个新兵 而李泰从容道,“战部天赋在正常情况下,要五百人左右才能够出现。 换句话说,也就只有五百人以上的战部才需要军乐师,又没要个校尉什么的,只是要一个百人长的起步待遇,我觉得并不过分。 事实上,如果其他人能改军团天赋的话,那想来也不只是百夫长待遇吧!” “越王所言甚是。”唐俭站出来对李泰表示了支持说道,“如此人才只是个给一个百夫长的待遇,那是因为他只是新兵,实际上若是将门出身,或可以直接授予五百人主!” “是啊,是啊!”“对啊,对啊!”“鸿胪卿所言甚是”…… 这时候,一大堆世家出身的官员纷纷出列支持,看起来好像李泰一呼百应的样子。 但实际上,对于世家来说,李泰提出来的这个标准,这不就是为了他们世家子准备的吗! 作为军乐师要文武双全,要懂得君子六艺,对于普通寒门,不对,是对庶族地主,哪里有钱去学习六艺,这可是光明正大往军队里面插人的机会啊,怎么能放过了。 这是出将入相的唐朝,绝大多数有条件的儒生,尤其是世家子出身的儒生,那掌握六艺都是基本功。 更重要的是对比起李泰才刚刚起步的农业学府,他们家族教授君子六艺可是有千年了。 经历了隋唐之乱,李世民严格来说都算开国之君,一个个世家恨不得把自家子弟武装到牙齿,朝堂上的文官有一个算一个,脱了衣服有大半背后肌肉都能隆成一个德字。 这也是李世民等人沉默的原因,乐师计划真的很好。 因为这计划真下降了战部天赋的形成成本,只要每五百人安排一名军乐师,那基本上整只部队战斗下来,只要军乐师没死,那十战后,就有很大可能诞生战部天赋。 不论什么战部天赋,那都是有更没有的区别,是正卒跟精锐的区别! 可以说这把原本必须要最顶级人才才能进行改天赋的操作,改成了差不多有钱接受过系统教育就能照本宣科训练天赋,甚至修改天赋。 对整个大唐来说,六十万常备军,哪怕有一半能成功拥有战部天赋成为精锐,这对大唐整体国力的提升都是无比巨大的。 但同时,士族力量会进入到军队中,这也是李世民最头疼的。 士族力量的强大从汉到唐几乎展现得淋漓尽致,就算李世民自己不担心,但后续呢? 如果任由士族力量掌握军队,怕是会走大汉的后尘。 李泰这时候说道:“军乐师虽然是军人,却也是特殊的军人。 他们最大的任务并不是作为暴力摧毁敌人,而是作为军队的辅助存在。 所以我觉得军乐师并不适合直接加入军人体系,至少在短时间内,我们也不需要大量的军乐师扩充全军。 如果数量较少的话,我觉得交给圣人亲自执掌,以天子亲军的身份对军队进行督建,相信被督建的士卒也更容易管理。” 听到这话,李世民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泰,很是显然,加了这么一层,成为天子亲军甚至千牛备之后,那指派谁,派遣到哪里那就是天子说了算了。 这件事对李世民来说自然无所谓,但对于后世继承者来说,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就多了几分制衡的手段。 派遣谁不派遣谁,派往哪里不派往哪里,都是皇帝说了算这才重要。 一般上来说,派遣出去的就算不都是心腹,但至少也不会全部都是世家的人。 “不过,这些乐师的钱粮应该哪里出!”房玄龄的目光投向了李泰,说道,“就算这些人按照百夫长的标准,但按照全国来说,却也有近千人开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贞观期间因为是府兵制,所以养兵的成本实际上并不高,但这些军乐师可不是普通小兵,一个个至少也要是百夫长的待遇,尤其是不按照府兵制的体系,那这就就相当伤钱了! “房相别看我,没我给军队养兵的道理对吧!”李泰这次果断撇清关系。 房玄龄从李泰的身上收回目光,真的好失望啊,钱的问题李泰向来能解决的,但这件事情还真不好李泰来解决。 兵权是李泰不能直接触碰的,这是原则与底线,这点李泰自己非常明白,而其他人也绝对不会让李泰碰触。 而既然不碰触兵权,那就自然没出钱的理由了。 毕竟只要出了钱,掌握了财权,那自然而然就会染指兵权这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经过李泰的提议把军乐师交给李世民做天子秦军,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李世民身上。 不论怎么说,乐师计划真要执行,那就要李世民先养着了。 “青雀,这是让朕出钱的意思吗?但这可是很多钱啊!” 李世民也头疼,心中不由想到,“算了,先养一部分吧,毕竟能提升军队的战斗力!” “吕卿,你能研究出此物,却也于国有功,赐予你太乐丞之职。但无需进宫演奏,而是继续在农业学府培养人才,转化乐谱!” 李世民看着吕才嘱咐道,“你只需记得,功勋才是最美的乐谱” “臣,谢圣人,遵旨!”吕才听到李世民的话,恭敬的答应,然后起来果断扭动屁股,开始手舞足蹈的跳舞。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岭南大捷 李泰听着对吕才的封赏,心中微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吕才这件事算过去了。 实际上整个乐师计划还只是半成品,但另外一半自己并不方便拿出来。 那需要乐师对士卒进行教育,给士卒进行扫盲,爱国教育,甚至让他们知道为何而战。 换句话说,乐师计划的乐师实际上是一种掩护,本质上李泰想要推行的是政委制度。 但要自己真的实行完整的乐师制度,那部队马上就会出现谁的命令是最高命令的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怕是第二天就被李世民暴揍,运气好也是终身圈禁,甚至流放。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在经济上,想给这批老兵进行大规模扫盲,需要相当大的人力物力。 以现在的李唐朝廷是支撑不起这笔费用的,实际上单是一千多军乐师的军费开支都让李世民有几分心疼。 但没办法,这种直接增加大唐军队战斗力的事情也只能顶上。 李泰也明白这点,但李泰需要为自己将来做准备,所以自己把这份乐师计划推出来。 那就是这个时代读书识字的人真的太少了,想对部队进行全面扫盲,所需人才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培养,在李泰看来,自己虽然会出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肯定是要世家出的。 但直接让世家出钱还好说,但若让世家出人去普及教育,那就太要命了。 所以,先把军乐师的提议上去,让他们把军乐师的职务给占住。 等到将来,自己也只是需要一纸军令下来,军乐师们自然开始给军队进行扫盲了。 什么,要是世家的军乐师不配合? 看玩笑,只要吕才还在农业学府教授书籍,军乐师能够有一部分出自农业学府。 那不论将来如何,军乐师必然会成为自己介入军队的一支抓手,自己顺势进行军队改革,军方也只是认为李泰在加强皇权,而不会有过多想法。 世家到时候可真就有苦都说不出了。 毕竟一个团体只要不团结在一起,内部本身有了裂痕,那所谓囚徒困境就是任何团体都不能可避免的生存处境。 真到那时候,自己以违抗军令杀鸡儆猴,再安排一批农业学府的学生,这政策几乎能百分百实行下去。 只不过,现在自己需要自己农业学府的学生进入到军乐师这个职务。 哪怕因农业学府的学生所以被打磨个十年二十年也无所谓,因为他们在军队中被打压得越狠,甚至只能一直待在军乐师这个职务上,那将来自己发布命令时,这些军乐师就越忠心。 乐师计划就是李泰对大唐军队的的一步棋,能走到什么地步,还需要时间去沉淀。 毕竟真到自己要介入军队时,不仅要自己去推动军队,更要军方内部的力量去推动。 所以李泰提出乐师计划。 什么增加大唐军方力量,什么让吕才待在农业学府,就实际来说,李泰就是想往军队里掺沙子。 只不过现在自己不能触碰兵权,但又没说自己不能对军队施加影响。 毕竟夺嫡嘛,埋下个一步十年二十年的棋子,也是正常的事。 就在李泰估摸着今天的事情可以终了,准备带吕才离开时,外面有人一路高喊: “南扶大捷,南扶大捷,南扶大捷……” 绵连不觉的叫喊声传来,传令使者一路来到了两仪殿外,把情报送给了内侍,让内侍传送了进来。 内侍连忙把这份奏章送到李世民手上,李世民看了后,连连说好: “诸卿,南扶州的僚人叛乱,已经被冯盎和知节解决,真是用兵神速啊!” 李世民说道这里对李泰道:“你提议建立的医舍体系的医疗兵们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若非他们,知节的大军怕是要失期了!” “此事是阿耶英明决断,下有医者妙手仁心,青雀当不得夸奖!”李泰从容道。 李承乾看着李泰被李世民这般夸奖的姿态,那是真真羡慕,自己也好想被这般夸奖啊。 “北方东突厥已平,南方僚人已定,真乃我大唐盛世,今日便于麟德殿设宴,庆贺我大唐国泰民安,诸卿,我与诸位不醉不归!”李世民倒是豪气道。 “谢圣人设宴!”大臣们大声对李世民应答,纷纷热情的手舞足蹈。 魏征看着这一幕,正准备起身,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这么奢侈浪费。 不过坐在一边处理政务的房玄龄倒眼疾手快拉住魏征衣袖,对魏征摇摇头,没必要让魏征搅了众人兴致。 面对房玄龄,魏征还是给面子的,而一晃神的功夫,宴会开始了。 说实话,南方的僚人叛乱,对大唐最大的威胁实际上并不是僚人战力,而是南方那几乎水深火热的环境所带来的非战斗减员才是最致命的。 时间前拨,此刻程知节带着大军走江南西道的桂阳,进入到岭南,那可真的是越走越气。 程知节对大军道,“已进入岭南道地界,全军安营扎寨生火造饭,明日继续前进。 这不是已经入秋了吗,为什么这鬼地方还这么热啊!” 程知节感叹,还好这一路行来,至少到江南道为止,大军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 靠着京杭运河,虽然饶了路,但舟船日夜而行,到底比陆地要快得多了,但到了桂阳,虽然在朝廷掌控的州县依旧能得到补给,但速度却慢下来了。 这里对大唐来说几乎是没有开发的地区,除了几条隐约杂草丛生的大道几乎什么都没有。 程知节感觉自己接了一个坏差事,心想着怎么样把那些僚人暴打,才能以泄心头之恨。 这时候,刘神威来到程知节的营帐之外通报,程知节微微一愣,倒也让刘神威进来。 说实话,作为将军对医生还是尊重的,毕竟在战场上刀口舔血的人,清楚知道医生的存在,能救自己手下多少将士。 “程总管,我是有事来禀报的!”刘神威来到程知节面前道。 “刘医者什么事?”程知节见到刘神威的到来,客气问道,“尽管说就是。” 刘神威坦然道:“还请程总管管束士卒莫要在南方的河水里面戏耍。 另外一路行来,我们医疗营的雄黄粉与石灰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到了岭南道,希望总管能够予以补充。 如果可以,禁止军士喝凉水,全部改成喝热水,岭南这边环境恶劣,望程总管重视!” “那溪水干净,没事的!”程知节挥挥手道,“雄黄粉与石灰这一时半伙倒也弄不过来,毕竟我对岭南道这地方不熟悉,等到我们与冯盎部族汇合,去寻那冯上柱国问问。” “那军士喝热水呢!”刘神威略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程知节。 “喝热水是要砍柴的,将士们每日行军有五六十里,哪里来得力气砍柴。 而且这南方柴火那是又潮又湿,烧起来怕烟雾滚滚,烧不烧的了另说,绝对先呛一脸烟。 你呀!不要把在长安里的那种奢靡风气带到军队里面来,只要能治疗好将士就好!” 程知节上前几步拍了拍刘神威的肩膀,一副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的样子道, “这些将士虽然绝大多数都是江南道人,但体魄还都不错,出不了什么事的!” 嗯嗯,程知节带着的这一批人还真是江南道的府兵,而不是长安那边直接调度过来的。 毕竟,长安也要考虑粮草消耗,以及对岭南地区的环境适应的,不可能直接从长安派兵。 程知节虽然是江南道这边的空降领导,但靠着人的名,树的影,以及自己的亲卫团,想让这批江南道的府兵信服倒也不难。 而为什么程知节需要通过京杭运河也是这个原因,毕竟医疗营和亲卫,以及附带物资,尤其是医疗物资,水路才能够快速的送过来。 但现在,程知节通过冯盎送来的战报能够知道僚人的进展并不快,或者说这些僚人在推翻了陈龙树,占领南扶州后,就犯了很多农民军一样的毛病,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哪怕高凉这地方在程知节看来不过只是乡下地方,但对生活在溪水边的僚人来说,这里几乎算得上是天堂了,他们所能够想象到的繁华也就只是这样子了。 这样的情况下,僚人各洞的酋长开始一个个排坐坐,分果果,开始不思进取的祸害起来。 毕竟程知节自己就是混过起义军的,清楚的知道这种起义军被胜利遮盖了眼睛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景。 严格的说,当初的瓦岗寨内部也有这个问题,导致了后来的分崩离析。 所以程知节不着急,只要自己本部亲卫不乱,那些士卒想要享受那就去。 只要别违背军令,那程知节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都快要打仗了,还不能让士卒们放松一下? “将军,这岭南地区蛇虫遍地,危机四伏,就算是蚊子都比我们北方的大上很多,您可别小看了它们啊!”看着程知节丝毫不重视它们,刘神威不由急切道。 “你就放放心吧,如果没其他事,我还要休息,明日可是要继续进军的!”程知节道。 刘神威见到了自己说不动程知节,张张嘴吧,但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刘神威在安顿好营帐后,便带着一部分的医疗营医者去采药。 因为医疗营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学员,他们所接触的药材多是在药园中,或者是已经晒干处理过的简单中成药,像这种几乎原生态的药材,很多人都没见到过。 毕竟以前的学医基本上都是一对一的慢慢带徒弟,山间采药,以及如何寻找五步之内的解毒之药,这些都是医者的基本常识。 但对这批学生来说,因为是从农业学府的速成模式之中出来的,这一部分的知识多少是有所缺少的,而现在正好把这些补上来。 同时,刘神威也是在寻找一些当地的一些驱除之药,毕竟雄黄粉与石灰石即将告罄,自己也需要弄一些土制的驱虫药物,最差就是直接丢在火堆里面灼烧,烧出来的烟味有着驱蚊效果,对刘神威来说,这也是医疗营所能够做的极限了。 程知节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刘神威也没办法,毕竟军营中真正做决定的,还是程知节啊! 刘神威一如往常的拿出一个时辰来辨认药草,然后便是回到营地中。 不过,很快到了晚上,营地里面的某些士卒便出现了头晕腹泻,甚至有的人发起了高烧! 这件事情几乎马上便惊动了程知节,因为这个时代发烧可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靠自己的体质去硬挺,可以说发烧之后,就算没被宣判死亡,却也等同于听天由命。 不过程知节到底是行军打战的老将,马上便把这批人全部集中隔离,去请刘神威过来。 说实话,程知节基本上就是把这一批人当做是瘟疫直接给处理掉了。 过了许久,看病的刘神威把自己脸上的汗巾,放入滚烫开水中,然后才对程知节道: “陈总管,这瘟疫来得突然,我已就地取材,配合针灸,已暂时压制住了病症。 但这些士卒,怕是不能随军而行了,至少短时间内是恢复不过来了。” “多亏了刘神医!”程知节神色严肃道,“军营中出现瘟疫是大忌,神医可有避免办法!” “每次安营,需要石灰覆地,更要雄黄清扫,唯有如此,才能隔绝虫蚁。 士卒每日不可再轻易涉水,饮水更是需要烧开才能饮用。 最好先寻找附近的大型村镇,一则这些村镇久居于此,应该会备有对应的药材与土方。 更重要的是也能把这些士卒暂时先安排下来,让他们能够有一个休息的地方。 否则继续奔波下去,他们必死无疑!”刘神威颜色严肃道。 “还请刘神医放心,大军一定照办!” 程知节此也明白了,自己还是低估了岭南这破地方的环境恶劣。 自己不过才刚刚的到达了岭南地界,居然便受到如此的下马威。 不过,程知节倒也清楚,这时候更重要的是要稳定军心。 每日安营扎在之后,便亲自巡逻安抚士兵,至于那些得了瘟疫的士卒,倒也没有舍弃,而是在刘神威的指导下,派人用简单的担架抬着这些病人前进。 差不多三日路程,就到达了贺州的临贺,虽然乡下但到底是一个州县级别的城市了,安排一部分生病的士卒,到底没什么问题。 最重要得是跟冯盎联系上了,双方联军很快便汇合在了梧州,总共大约有三万人,对岭南道来说,几乎是可以横扫整个岭南道的力量。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平定岭南 横扫!碾压!毁灭! 在刘神威带领的医疗营,结合当地的土方,治疗各种士兵伤患,并且给军营制定了详细的防范预案后,程知节率领的大唐军队便以雷霆之势横扫僚人势力。 把什么叫做杀鸡用牛刀展现得淋漓极致,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冯盎与程知节汇合,作为先锋官与向导冲在最前面,僚人就没见过这般夸张的军势。 冯盎连发七箭,射死敌军七人,大概纪律性足以与山贼媲美的僚人,直接就出现了逃兵。 接着冯盎挥兵乘胜追击,斩首一千余人,僚人一哄而散,逃入山里。 原本冯盎以为程知节应该很快就会回朝廷复命去了,但没想到,大唐的军官那都是出将入相的好手,别看程知节是个膘肥体壮虎背熊腰的大汉。 但实际上,这人一直在蜀地泸州干刺史的活,李世民让程知节来做这统军统帅,多少就是有让程知节进行治理的意思。 程知节是不可能今年就回去的,怎么也会等粮食收上来,让当地民生安定后才离开。 另外,说出来可能很多人不相信,如果唐朝治水能力有分数,程知节的治水能力就算到不了九十分,但至少也有八十分,现在的岳阳河附近都还有程知节留下来的遗迹。 所以程知节倒把这些水道给一一的图画了出来,准备招募僚人流民进行屯田。 程知节在泸州那边治理过铁山獠人叛乱,知道比较起武力镇压,更重要得是让他们能够生活下来,让这些人移风易俗,成为大唐户籍上的人口,这才是真正的平定叛乱。 而且现在大唐的主流风向就是要增加人口,毕竟登记在册的人口太少了,李世民想要搞分封,连支持分封制的李泰都不站在李世民这边,这就让李世民很无奈了。 但把这些僚人能规划朝廷税收名册上的人口,对当地官员来说,就是最切实功绩了。 所以,程知节若说内政能力有多高也不现实,但在武力加持下,作为边疆地区的行政官,实际上是相当合适的人员。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出相入将了。 所以,程知节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赶路,一个月的时间平定僚人叛乱,剩下来的一个月,基本上就在想办法安抚以及平定那些逃入深山中的僚人了。 然后,程知节派出士兵去探查周围水势,寻找个合适地方打算改进水渠,制造良田。 同时又派遣部队驻守险峻关隘,不让僚人自由进出,更打算抢收野稻,仿诸葛恪之计,慢慢绞杀僚人,彻底把岭南的祸患给平了。 冯盎倒是没有想到,程知节看起来是个蛮横将领,但实际上做起事情来却是一板一眼,恢弘大气。 只不过,唐军已经进入到岭南,甚至他们的战斗力冯盎也亲眼看见了,实在是不想翻脸。 毕竟现在自己还是第一功臣,过几年程知节会回长安,到时候自己再做岭南王也是一样。 先忍着吧,当初忍了陈龙树这么久,现在也不差一个程知节。 而就在程知节调查水道时,刘神威找了过来。 程知节可不敢有丝毫怠慢,毕竟这次大军能前进这么顺利,医疗营发挥了很大作用。 本来七八月份行军岭南,天气既热又潮,很可能会爆发瘟疫,但就听着刘神威的方法去做,至少到现在为止,除了第一次进入到岭南地区有士卒生病以外,就再没有出现过瘟疫了。 就算士卒被什么当地的毒虫咬了,刘神威不说都能彻底治疗,但总能寻找到压制的办法,压制了一旬左右,基本上士卒也都强行的挺过来了。 所以,不仅是程知节,整个军队对医疗营都从一开始的茫然,现在变得尊敬了起来。 “刘神医可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不需要客气!”程知节拍拍胸膛道。 “是这样的。”刘神威对着程知节说道,“在总管派人测量水道的时候,我们医疗营对岭南地区的土地进行勘测,发现广州地区地势平坦,水利充沛,有成为上田的潜质。 不知道总管能不能让广州刺史许我们农业学府开拓之权,我们会自行开拓耕地。” 说实话,别看岭南地区爹不疼,娘不爱,被中原朝廷各种的嫌弃,但岭南所有州县中广州是唯一例外的。 在这里的官员有过世家子弟,也有北方豪强,更有皇家血脉,但就没说被贬到广州来的。 可以看出广州这个地方子在岭南的特殊性。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整个岭南地区,冯盎也好,陈龙树也好,他们做岭南王朝廷并不介意,只要他们别影响到广州那就足够了。 广州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唐朝的直辖市了。 当然,广州也未必不是唐朝在岭南地区埋下来的一枚钉子。 历史上在冯盎死前,交州与广州都是岭南地区的商贸重镇,但冯盎死后,被冯家控制的交州就彻底落寞了。 而所有的人才与资源,基本上都吸纳到了广州来,广州成为了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经济繁荣所带来的向心力,对周围落后地区的虹吸效果是相当明显的。 而通过这个重要节点,唐朝也就彻底掌握了整个岭南,哪怕安史之乱后也不曾放弃。 所以想在广州扎根,要么得到广州刺史的支持,要么得到程知节这个岭南道总管的支持。 “岭南这边地广人稀,你想要耕地的开拓之权倒没什么问题。 甚至开拓出来的耕地能够享受到头年免税的待遇。 只不过,你们医疗营不都是关中人吗?准备要留在广州?” 程知节听到医疗营的话挺稀奇的,毕竟他实在没想到,医疗营还要跨职业干活的。 “程总管说笑了,我们自然跟着大军回去的!”刘神威正色道, “只不过这田地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农业学府。 越王来前是嘱咐过我,若来到广州,那就想办法尽量多拿下来些土地开垦起来。 等战事结束,他便会派遣农业学府的学子过来建立分校。” “越王居然想要在岭南建立分校?”听到这话,程知节倒有几分不可思议。 说实话,对经历过玄武门之变的人看来,李泰建立农业学府虽然有公心在里面,但若说没有私心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实在是公心大过私心,所以学府建立也就建立了,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多少是有好处的。 但程知节绝然没想到李泰居然愿意子在岭南这鬼地方建立农业学府,这有什么意义? 是的,程知节真找不到李泰在岭南建立农业学府的意义在哪里? 也看不出这对李泰有什么好处? 甚至原本李泰农业学府培养出来的学子被进一步的砸在这无底坑中。 “多稀奇的事。”刘神威看着程知节一惊一乍的样子,自豪道, “农业学府本就是为我大唐解决百姓衣食温饱而建立的学府。 岭南既是大唐领土,治下是大唐百姓,那农业学府在岭南建立分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越王也说了,本来是没准备在岭南这边建立分校,但相信程总管的能力,定能平定乱事。 岭南这边刚经历大乱,正所谓大乱大治,所以此地百姓更明白和平的宝贵。 因为饿过肚子,才懂得粮食珍惜。 这才让我们医疗营打个前哨,后面会陆续有农业学府的学员教师过来。” “没想到越王居然有如此恒心!”程知节不由感叹。 再看眼前的刘神威,不知道怎么的,总觉这家伙身上好像飘荡起光环一样,让自己为自己思想赶到自残行愧。 也是,现在的越王才十一二岁,这样的孩子懂什么夺嫡,分明就是赤心一片为大唐啊! 程知节对刘神威道:“你给开拓之权,只要还没开发的野外耕地慢慢开垦也就是了。 不过开垦出来多少土地,都要登记在册,若是出现隐报瞒报,却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还请将军放心。”刘神威对着程知节说道,“若是发现了我第一个处理他们。” 程知节点点头,实际上真出现了什么隐报瞒报的,程知节也并不在意。 因为哪怕对广州这边朝廷还是挺重视的,但若说要发展广州,那就太不现实了。 现在越王头铁想要跳进来,那程知节不可能阻止,甚至还会鼓励。 毕竟这样肯定能加强岭南与朝堂之间的联系,对于程知节来说,这样又何乐不为呢。 至于所谓瞒报不瞒报的,现在这岭南地区,哪怕还是广州主流还是地广人稀,人烟稀少。 退一万步,现在岭南这边有给朝廷多少的税收吗?压根就没多少。 要不是朝廷缺少给犯人流放的地方,像是岭南道西部,江南道南部之类的边远地区,朝廷都想要放弃掉。 不过,对李泰想在岭南这边建立农业学府的想法,程知节觉得还是应该跟李世民提一提。 这件事情放在捷报里面不太合适,便放在私人的奏章里面,一起送过去吧! 程知节大笔一挥,便写了一份捷报,以及一份私人奏章,派了快马让人送到了长安去了。 他的捷报是一路直接送到了皇宫中,至于他的奏报,李世民喝了长孙皇后递过来的醒酒汤水上完了早朝后,才姗姗迟来的看到了。 “知节到底对付僚人有一套本事,想来再过两到三年,这岭南道便能安稳了!” 李世民看着程知节送上来的奏报,露出了欣慰神色。 不过,看到李泰居然通过医疗营,打算在岭南建立农业学府,这倒让李世民不由疑惑。 自己的这个孩子看不透啊,为什么要这么花费大力气去岭南呢!对李泰自己的好处呢? 说实话,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若说做官有些不够,但为吏基本上都算得优秀。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一批农业学府的学生砸在岭南地区,李世民看不到价值啊! “房卿,你来看看这个!”李世民便把程知节的这份奏报递给了房玄龄。 房玄龄拿到奏报看了看,尤其是看了看程知节对付南方僚人的计划,不由点点头。 赞道,“宿国公用兵有方,治理有道,可谓当世良将,自此,岭南可安。” “不是这个,主要是下面的内容!”李世民对房玄龄道。 “哦?”房玄龄听到这话,继续看了下去,神色一愣,倒是有些惊讶道, “越王准备在岭南建立农业学府的分校。” 说实话,对比起李世民的疑惑,房玄龄更多的是惊讶。 因为房玄龄清楚自己与李泰之间的交易,如果李泰把自己的人力向着幽州迁自己并不感觉到奇怪,甚至感觉理所当然。 但现在李泰却把培养出来的人力向岭南广州进行输送,这就让房玄龄不得不感觉到惊讶。 毕竟不论什么理由,岭南地区距离朝廷偏远,不可能对李泰形成助力的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看着房玄龄,道,“玄龄,你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吗?” “圣人,越王做事向来高瞻远瞩,一望千里,我们还是别在这里猜了。 让越王过来一趟把事情说明白也就是了!” 房玄龄果断用自己的精神天赋稍稍模拟了一下李泰的思维。 结果看来看去都只有为大唐昌盛而奋斗这一个理由,而这反而让房玄龄更不相信了。 若说李泰为了大唐昌盛而奋斗房玄龄相信,但若说李泰纯粹为了大唐昌盛而奋斗,反正房玄龄不相信。 毕竟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所谓的完人,若李泰是这种人,反正房玄龄不相信。 “让青雀来皇宫一趟吧!”李世民按按脑袋,虽然并不想要承认,但实际上李泰创建的农业学府的影响力已经带出来了。 毕竟农业学府毕业的部分学院是能够直接授予农官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真不能让李泰左建立一个农业学府的分校,又建立一个农业学府的分校。 而李泰此刻倒是在越王府之中犹豫,昨天因为宴会所以自己没有上报,但是捷报既然已经来了,李泰感觉,自己是时候要跟李世民进行建议,投资岭南地区了。 然后,宣旨的人便来到越王府,让李泰进宫去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嚣张 李泰并没在偏殿等多久时间,几乎来到皇宫便被带到处理政事的两仪殿中。 李泰行礼后,看着李世民的疲惫的样子,果断先开口道: “阿耶,昨日宴饮用到了深夜,今日您还要这般早起工作,真是辛苦啊!” 李世民听到李泰这般的赞扬,满意的摸了摸胡须,不论怎么看,自己这儿子还是很令自己感到欣慰的,与之相比,李承乾便没这般贴心了。 “越王,现在快午时了!”魏征在一侧冒出来硬邦邦道。 李泰看看魏征,总感觉李世民能忍住这家伙在身边,而不是直接把他给掐死,还真是只有明君才能做到的事,要换了自己的话,早就黑夜里面找人打了他后脑勺,然后拖走了。 “咳咳!”李世民咳嗽了一声,让众人注意力全部回过神来,道:“青雀,你可知道为何我要宣你前来?” “青雀不知!”李泰坦然摇摇头,但叫自己的名字青雀,想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李世民倒也没开口而是把目光看向房玄龄,房玄龄便果断站出来,道: “是这样的,宿国公岭南来信,说您准备在岭南建立农业学府,便找您来询问一下章程!” 房玄龄总不可能说我们觉得你疯了,所以召您过来看看是不是还正常的吧! “是有这回事情,倒没想到居然会传到您们耳朵中!”李泰倒有几分惊讶。 毕竟自己只是在岭南开一个分校学府而已,结果受到这个国家一二把手的关注,这实在是太受宠若惊了一点点。 在李泰看来,虽然这件事情在未来也许会成为非常重要的布局,就现在来说,这步棋真的不是很重要。 “青雀,从头开始说说这件事吧!”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沉声道。 “诺!阿耶!”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回道,“这事,还要从冯盎上柱国来长安开始。 因为我想进行蔗糖贸易,便打算在岭南寻找种植甘蔗的场地。 并派遣农业学府的技术人员过去做些简单的技术改进,希望能大批量的生产蔗糖。” 李世民与房玄龄两人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倒是有些发愣,没有想到居然还跟蔗糖扯上了关系,李世民回过神来,好像自己不久前便是答应了这件事情。 李世民连忙道,“朕记得这件事情你已经告诉朕了,但这又跟开学府分校有什么关系。” “这事情是引子啊!”李泰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原本的确没想要在岭南开分校的。 但没想到岭南地区居然会发生僚人叛乱,这倒是给了我另外的想法。 我记得魏秘书说过,大乱大治,既然这次僚人在岭南地区叛乱,想来定然对当地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 我便要这批培养出来的农业学府学子去岭南地区熟悉岭南地方环境,传播先进耕种技术。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僚人反叛,最大的原因,应该还是没饭吃了吧!” 听到这话,李世民与房玄龄两人都不由对视了一眼。 说实话,因为一直以来李泰的表现实在是太理智了,目光又有些一望千里的味道。 当李泰说出这么理所当然,却又让人难以言信的理由时,不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都不由感觉到一秒的惭愧,当然也只有一秒。 房玄龄不尴不尬道,“越王仁慈,能有此仁心,行公道却是皇家之幸。” 此刻李泰摇摇头,道:“也算不上什么公道仁心。 如果仅只仁心与公道,我也许会派人前往岭南,而不会在岭南道建立农业学府。 因为在那里,有建立农业学府的价值!”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一愣,他可是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可是相当的能来钱。 能被李泰称之为价值,那少说也有百万贯吧! 毕竟现在整个大唐每年中央的财政收入也就两千到三千万贯而已啊。 李泰点头道,“因为农业学府近些年来的研究发现,作物的生长跟温度有很大的关系。 虽然南方地区湿热难忍,但对农作事务来说却是一个好地方。 我便想要看看,这岭南地区种植的粮食能不能一年多熟,这些都需要农业学府去实验。 而且是否能够成功,怕也要跟当初培养小麦一样,花费个两三年的功夫才行。 所以便打算在那里建立分校。” “一年多熟吗?”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舔舔嘴唇,最后忍不住道, “岭南那地方真能一年多熟?!”言语中甚至带着几分的激动。 “不知道啊!只是农业学府的一项耕种跟温度有关的研究而已!” 李泰耸耸肩道,“到底能不能种植是需要试验的,而且北方小麦肯定不适合南方种植。 所以想来还需要改良耕种的作物,这个研究什么时候成,我也不知道。 但早一点布置,总归早一点完成。” 就在李泰画着美好未来的图纸时,硬邦邦的声音又是传了过来: “但岭南地区的物质实在是难以运送到长安,甚至别说长安,只要他们能够运送到余杭,岭南之地也不会被长安嫌弃。 实际上整个江南道被划为江南道,不就是因为这些地方的赋税或是能通过长江,或是能通过余杭,然后运送到洛阳,再送到长安来嘛! 而岭南的话,就算是他们有心交赋税,也难以运送出来!” 众人听到这很不合气氛的话语,不由转头向这发声的人看了过去,看谁这么煞风景! 只见到了魏征一身正气的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哦,是他啊!?那没事了! “的确如此!”李泰很赞同的点点头,并没有反驳魏征的话。 然后李泰把目光放到李世民身上,开口道,“阿耶,我能说幽州的那个计划吗?” 在场的几位重臣听到了李泰的话,倒是都忍不住的竖起了耳朵,仿佛想要听一个仔细。 毕竟,李泰的计划那都是出了名的。尤其漕运计划给中央带来了大量的钱财,一群人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开发京杭大运河! 至于为什么没有马上动手,一是因杜如晦还没有巡视完毕,另外一个就是统一度量衡的模式下的数学人才还不够,所以暂时先放着。 但只要等到江南分校的人才出来了,基本上就是开始全面疏通京杭运河,并且建立漕运码头规则的时候了。 朝廷不想农业学府一家独大,而世家子又不愿意做这工作,就只能等等江南学府了。 此刻的李世民一挥手,从容道: “在场大臣都是社稷重臣,更是朕的心腹,只要是为国为公之事,无一不可对他们所言!” 在场的几位听了之后,都对李世民默默行礼,李世民的态度他们还是很感动的。 而李泰则道,“因为我没有打算走陆路,我打算直接走海运!” “海运?!”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愣愣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这海运可不好走!”民部尚书窦静在此刻出面对李泰反驳道, “我去过幽州,见过少海,清楚海洋虽广,却也并非通途。 底下有沟壑千万,天空有风雨倾盆,出海绝非坦途!” “嗯!”李泰听到窦静的话,点头道,“窦尚书所言甚是。 即使如此,因为陆地道路是实在太过难行,至少从海路走,能把广州的粮食运送到余杭,再让余杭把粮食送到朝廷,至少这是当前唯一的道路。 实际上,我们没必要在这点上起争执,因为现在所说的都只是空话。 至少在广州地区真能种植出一年多熟的粮食前,实际上那里于我朝廷,不过是鸡肋。 但若真出了能一年多熟的粮食,我想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到时候哪怕朝廷不作为,百姓总归要想办法打通这道路。” 众人听到了李泰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嘲讽,只是听不懂到底嘲讽什么。 不过魏征却开口道,“既然百姓会自发的打通道路,又为何会扯到幽州?” 李泰解释道,“百姓虽然会自发打通这条商道,但百姓自身的体量决定了船只的大小。 对他们来说,运输体积较小且能保存的高价值物品才是首选,比如固体蔗糖。 但粮食除非发生粮灾导致粮食价格上涨,否则百姓是不会主动运输粮食的,因为不划算! 这样的情况下,就需要足够宽大的船只,甚至足够规模的建队,来运输粮食。 在通常的状况下,国家才能作为承担者,而水师中不断退伍的军舰,就是最好的选择。 能够有一支随时可以把大量的粮食运输到余杭,再通过京杭运河连接的水道让粮食输送到各地是非常重要的。 想来至少北到幽州,南到余杭,所有京杭运河所在的地方,纵然发生了动乱,朝廷也能第一时间把这事给平息下来!” 说实话,在李泰看来在封建时代就没有粮食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加碗饭! 李泰的这规划,倒让在场的大臣们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说实话,有的东西存在时自然没任何感觉,但被捅破后,在场官员都觉得岭南价值大增! 当然,纵然是价值大增也没有谁打算一头钻入岭南。 其中非常现实的一个问题,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岭南地区能出现一年多收粮食基础上。 如果这点不成立,那李泰一切规划都是白费。 哪怕李泰改进了小麦耕种,让农业学府彻底正名,但若要说,真能种出一年多熟的粮食。 说实话,朝廷中大臣也未必相信李泰说的话是真实的,还是等等看再说。 “越王,您说把水师中不断退伍的军舰用来商用,这未免有点太过奢侈了吧!” 这时候的温彦博站出来,对李泰正色说道,“此等利器,建设不易,更不要说商用了!” “军舰不就是饺子吗?”李泰此刻理所当然的道,“你们把军舰看得太过于重视了。 说实话,就不应该把军舰当做利器,而是要当做下水的饺子,这样才能发挥水师的作用!” “什么是饺子?”魏征看着被怼的温彦博,不由在房玄龄身边问道。 “有一本越王家厨子写的《面的一百种吃法》里面的一种面食!”房玄龄轻声道。 “越王这话说得轻浮了!”魏征正色道,“看把温彦博气得脸色都变了!” “就闭嘴吧你!”房玄龄拉拉魏征道。 “越王您可知修一水师军舰,需要多少的民脂民膏,在您眼中只是面食吗!”温彦博道。 “额……”李泰微微一愣,神色一正对李世民尊敬道,“阿耶,您能站起来一下吗?” “青雀,你这是要做什么!”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稍稍迟疑还是站起来,然后道:“不可胡闹!” 李泰正色说道,“阿耶,青雀明白,青雀只想要告诉在场所有在座诸位。 我不是看不起诸位,而是在坐诸位的经济之能与我相比,就是萤火比之皓月。 所以别用你们的思维来思量我的能力! 只要我为幽州刺史,拥有河北道的经营之权,给我三到五年的时间,军舰就是饺子!” 看着李泰嚣张跋扈的姿态,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合不拢嘴,整个大殿一片安静。 因为他们是真没想到李泰会这么嚣张,更没有想到李泰会说出这句话。 就算是出来反驳的温彦博,在这时候也都是涨红了脸,想要说什么,却又回答不上来。 因为高陵的变化众人是看在眼里的,正因为知道李泰的能力,现在李泰说出这么嚣张话才不好进行反驳。 李泰能不能让军舰下饺子,这谁也不知道,但李泰三年时间是真把高陵这不毛之地发展到了整个关中几乎最富庶的地方。 可谓是富商云集,纸醉金迷啊! “圣人,既然越王有意主政幽州,不如让他经略幽州如何!”房玄龄果断跳出来道。 “是啊是啊!”温彦博感激的看了一眼房玄龄,反应过来道, “如此正能发挥出越王才能啊!毕竟圣人不就希望我大唐军舰如同饺子般下水吗!” “这……”李世民虽感觉李泰吹得有点过分了,但也不至于因此直接把李泰踢到幽州吧。 你们这一群人也真是的,需要这么跟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嘛! “越王有曹冲之慧,甘罗之能,细细数来,越王今年虚岁十二了吧。 相信越王定然愿意去幽州证明自己的甘罗之能吧!”温彦博对着李泰微笑拱火说道。 “阿耶,等到郑白渠完工,凡大唐需要青雀的地方,青雀愿往!”李泰果断接受。 “青雀,你!”李世民见青雀居然直接出面就答应了,倒连给自己回绝的余地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狠狠瞪了青雀一眼,说道:“滚回高陵去反省,这件以后再议!” “哦……” 李泰的声音顿时低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耻度 李泰很快离开皇宫,乖乖听着李世民的命令前往高陵,那真是一分都不敢耽搁。 李泰的行为多少有几分故意,毕竟自己要去幽州的话,多少有一个由头。 而原本没有,既然现在有机会制造个由头,那自己便出手制造好了。 自己制造出这样一个由头后就不需要自己多事了,房玄龄肯定会把这个计划推行下去。 自己需要时间发育,去展现自己的才能,而房玄龄需要把多事的自己踢出长安,为嫡长子继承的制度铺平道路,这就算是双方能够达成条件的原由。 在房玄龄看来只要李承乾有发挥的机会,到时候一个地方发展的越王又算得了什么。 房玄龄明白,李泰今天的行为就是继续履行双方的合约。 谁都没有说多余的话,但双方都借助这次机会展露了自己的意思。 毕竟李泰是越王,是长孙皇后的儿子,李世民就算分封李泰,不说分封在中原地区,但也绝对不会分封在幽州那鬼地方。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契机,现在李泰自己把这契机弄出来了。 房玄龄叹了一口气,看着李泰的目光更加尊敬了。 房玄龄不得不承认,比较起李承乾,李泰更加神似李世民,只不过人都是双标的,就算是房玄龄也不例外,玄武门的既得利益者更不希望这件事情重现。 所以为了大唐帝国的有序传承,还是苦一苦越王吧。 李泰在两仪殿中的表现几乎是转眼间便随着朝臣们的离开传播开来。 有人说李泰恃才傲物,有人说李泰张狂妄行,御史们闲着也是闲着的上书弹奏李泰。 不得不说,李泰的存在给御史们完成KPI提供了丰富素材,不至于每天辛苦寻找材料。 李承乾听到这消息,更带着几分欣喜,自己的这亲弟弟可是给了自己太多压力了。 现在李泰自己自乱阵脚,又怎么不让李承乾感觉到欣喜。 但一想到自己因为李泰犯错而欣喜,又不由感觉到了几分惭愧。 毕竟李纲刚死没多久,李纲的君子教育还在,李承乾又为自己如此的行为感觉到惭愧。 此刻,李承乾身边可不只是李承乾一个人了,随着李承乾参与修书,著作局的人自然而然便是靠了上来。 比如说秦王十八学士之一著作佐郎许敬崇,看着一条明晃晃的大腿过来,那对李承乾鞍前马后,可是热情得很。 毕竟许敬宗自从李密投靠到大唐后,打仗自己不行,内政自己不擅,就算想卖李世民,李承乾都没找过自己,在秦王十八学士中也就只是小透明而已。 现在有机会巴结太子,成为将来的从龙之臣,又怎么可能放过: “太子,这越王如此轻狂,纵然才华盖世,也不过只是曹子建而。” “哼,他能跟曹子建比,他也配!”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不屑道。 “太子,越王不是有甘罗之志嘛,我不如派人帮越王宣传宣传!” 许敬崇缓缓道,“宣传越王便是有甘罗之才,能调和阴阳,治理天下。” “嗯?”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不由皱起眉头,道,“我还要夸奖他!?” “夸奖越王,既能够彰显您与越王兄友弟恭,更激发群臣对越王的厌恶。 最重要的是,说不定越王被激了激便是被安排到幽州去了!” 许敬崇缓缓的说道,“越王去幽州容易,但想回长安可就不容易了。” “咦!”听到许敬崇这般话语,李承乾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李承乾看着许敬崇缓缓道,“你叫许延族是吧,把这件事情给办好,我记住你了!” “谢太子赏识!”许敬崇听到李承乾这话,欣喜的对李承乾行礼。 当然,此刻在长孙皇后的寝宫中,李世民来回踱步,开口道: “青雀也真是的,当初在孔颖达身上吃得亏还不够是吗?稍微做出点成绩便得意忘形! 那些话也敢在两仪殿上说出来,现在弹劾他奏章少说也有一尺高了。” 长孙皇后道:“青雀这些年过得可不容易,少年得志一时失了分寸也是正常的事。 再说当初的事情他也憋了好大一口气,现在吐出来也好! 再说若非当初局势,哪有让青雀八岁便开府的道理,若谁盯着青雀不放,我可不放过他!” 说实话,长孙皇后对当初李泰说错了一句话就被逼开府,多少是有几分怨言的。 现在对李泰也是尽可能的照顾,多少也有当初事情造成的补偿心理。 只不过李泰很争气,在越王府蛰伏半年后,靠着治蝗一事破局,如今朝中上下说李泰第一肯定有人不服,但若说李泰是能臣干吏却也没有任何人反驳。 这就是李泰用这几年的时间把高陵打造出来的底气。 只不过,李泰取得这般成就,长孙皇后看在眼里,对李泰更多了几分心疼了。 “如今大唐可不是贞观元年的大唐,若是谁敢落井下石,我便是定让他吃吃苦头!” 李世民附和对长孙皇后说道,一时之间倒也尽显威仪。 虽然只是几年时间,但这几年时间整个大唐的变化却是已经截然不同了。 对内自己已经彻底掌握权柄,对外自己北灭西突厥,南降百家僚人,这所带来的威势,已经不是普通的臣子所能够抗衡的了! 但实际上接下来的时间,风言风语中多得是吹捧李泰的话语,而少有中伤李泰的。 这让李世民想要找个人杀鸡儆猴,都没有什么好对象。 只不过,整个风气吹着吹着,却让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有几分的不服气。 毕竟李泰说到底也不过只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能一手建立起高陵的确很了不起。 但抛开事实不说,难道在这个过程中就没有其他人的功劳吗? 马周、杜楚客、吕才哪个不是经世之才,越王不过只窃取了下属功劳,又有什么好得意。 所以,吹着吹着李泰在儒林中的风气,自然又下降了。 不过,也就只是在儒林之中的风气下降,至于其他的倒也没对李泰射出什么冷箭。 理由很简单,李世民关照,长孙皇后宠着,除非是直接刺杀的手段,否则基本上言语中伤就是他们的手段了,但这东西对重名节与道德的人才有意义。 对李泰来说,自己连道德都没有,你居然想道德绑架我!? 杜楚客听到这些吹捧,这个喜欢当专臣,甚至自诩为李泰第一忠臣的家伙,第一时间,就来到李泰的越王府别院,看着李泰依旧还有定力在书房练字,松了一口气。 从容进来,看着李泰的书法,道,“越王,遇大事而不慌,撰楷书而不乱,真乃大气魄!” “这个是阿耶让我抄写的飞白体……”李泰听着杜楚客的夸奖轻轻道。 “咳咳!”杜楚客连连咳嗽几声,还是跳过这话题,道,“越王,如今朝廷上下风声不断,都皆称赞越王您是我朝第一能臣,就连房杜王萧几位丞相都未必能如您媲美。” “捧杀?”李泰看了一眼杜楚客,便继续开始抄写起字来。 虽然李世民给自己遮风挡雨,但是自己在两仪殿上的装逼言论,还是让李世民很不舒服。 所以便送了一副自己临摹的《奉橘帖》,抄写五百遍,现在李泰正在赶工中。 杜楚客听到李泰几乎一眼便看穿了某些人推波助澜的行为,不由深感自己跟对了人,便说道,“此人用心险恶,真正狠毒!” “不用想了,肯定是我的太子老哥做的!”李泰从容道,“其他人跟我没那么大怨!” “胡乱揣测太子,这不好吧?”杜楚客倒没想到李泰居然直接咬上了太子。 “我越王,他太子,我吃亏他得利的事情,说他做得怎么了! 不需要考虑谁中伤我,直接考虑中伤我谁得利最大就好。 所以不管是不是他,就当做是他好了,太子嘛!背锅不是理所当然的。” 李泰倒是继续皱着眉头写字,比较起考虑这些七拐八拐的事情,还是写字最难了。 “越王慎言!”杜楚客没想到李泰居然这么相信自己,这种话都跟自己说,很感动啊。 但对李泰来说,自己的真正竞争对手就两个家伙,一个稳稳当当坐着太子的李承乾,一个还在襁褓中,还没断奶的李治。 凡针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想得太复杂了,随便指着其中一个,肯定有二分之一的正确率。 现在的李治还小没这能力,所以这概率这就自然百分之百了。 “好了,你就因这件事找我?”李泰倒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杜楚客。 “此事非同小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越王还是要小心这些小人之言啊!”杜楚客道。 “你去安排一下,让高陵百姓送给一块天下第一能臣的牌匾!”李泰从容道。 “啊?”杜楚客听到了这话,不由愣了愣,着实没有想到还有这操作! “什么叫做吹捧啊!我就是要告诉这天下百姓,我李泰就是天下第一能臣!”李泰道。 “额……”杜楚客心中迟疑,说道,“真要去打造这么个牌匾?” “怎么样能够让流言蜚语消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情做实。 澄清什么澄清啊,既然他们敢给我带高帽,我就敢接下来! 在硬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李泰一脸的从容不迫,说道,“而且我都有脸接下了,难道高陵百姓还不送?” 一时间,杜楚客有些发愣,不知道自己应该夸奖李泰的脸皮,还是应该羞耻李泰的节操。 但不得不说,杜楚客还是把这件事情给安排下来了。 而高陵百姓对李泰的态度,那自然是支持的,就算让李泰做太子,他们也是支持的。 现在不过只是送李泰一块牌匾而已,这种表表自己对李泰感谢的事,整个高陵几乎一下子就传开来了。 不多时,便选了一个吉利日子,高陵百姓们敲锣打鼓,选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把这一块天下第一能臣的牌匾大大方方热热闹闹的送到越王府的别院来。 “乡亲们客气了客气了!大家的心意我收下来了。”李泰出面道, “虽然我也觉得我有天下第一能臣的能力,但我这不是还没有成为左右仆射嘛。 所以我打算把这快牌匾用红布包裹上,挂在我越王府的大门上。 等到哪天我成了宰相,再把这红布给揭开来!” 百姓们懂什么啊,他只是高兴李泰把这匾额给收了,还挂在了越王府的大门上,显然李泰是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了。 倒是欢欢喜喜的说着客气话,然后李泰就果断大摆三天的流水席。 但李泰的这一手操作,不论是吹李泰的,还是抵制李泰的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以正常人的耻度,是真没想到李泰居然能脸皮厚到真从百姓手中接过这块牌匾。 但让他们找这件事的把柄,好像他们也都找不到什么。 文无第一,这是千百年来总结的道理,所以朝廷中人自然没有人心腹李泰。 但如果问问高陵的百姓,李泰是不是大唐最强的能臣,看看哪个会昧着良心说不是。 要知道,在李泰还没有来到高陵前,他们过着什么生活,现在这些人融入高陵之后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如果谁敢在高陵说李泰的坏话,怕是会被直接乱棍打死! 而这样一批百姓送了这么一块牌匾给李泰,这自然是不公正的,但要想要找到比他们更公正的人,那能够找谁呢?难道还去找世家吗? “他他他他怎么能无耻到这地步,怎么有脸面接下这牌匾!”李承乾不由气得跳脚! “越王到底非同凡人,太子,我们都低估越王了!”许敬宗很是正色的说道,他承认自己的确看高了越王的节操。至少人,不能无耻到这地步! 当然,李承乾多少有几分气得直跳脚,但房玄龄看着李泰应对这一件事的手腕,看着那那挂在了门上,但并没有打开的牌匾,不由笑了笑。 又不免有些头疼的叹道,“越王果然有大志向啊!” 至于李世民听到了李泰处理这一件事情的办法,倒是在此刻有感而发, “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过如此。” 不论怎么说,这次李泰在朝堂上的表现,至少随着高陵百姓主动把这一块牌匾送到李泰手中,多少算是把这件事平息下来,让大唐再次恢复了风和日丽。 更准确的说,要秋收了,大家都忙起来了,没时间再理会这些事情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学员入岭南 秋收到来,朝廷在这一段时间的干活量猛增。 每当这时候,朝廷上原本浮躁的风气就会一扫而空。 因为大家都去干活了,实在没什么人在这时候打嘴炮。 在李泰安排下,原本放在郑白渠地区暂时干活的农业学府学子们,在马周万分不舍的目光中,被李泰安排着千万岭南地区。 甚至不仅是李泰,这次连房玄龄都出来送这些学子,这让这些学生原本动摇的心思,到底稍稍坚强了那么一点点。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孤儿,而且李泰也许诺,他们最多三年就能被调度回北方,怕这些学生愿意前往岭南的真不多。 不过李泰倒也没欺骗他们,以后农业学府,每年都继续向着岭南地区派遣毕业的学员。 同时从三年后开始,自己也会从岭南地区召回学员。 一是为了加强交流,强化广州,尤其是岭南这地方对于中央的归属与向心力。 至于第二点,就是自己到时候去了幽州,需要干得事情太多,肯定需要大量人手。 随着这批人手的调离,马周手下的基础岗位倒空出不少人来。 这些位置虽然不大,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为吏,但对底层百姓来说却珍惜得很。 马周便把一部分表现良好的徭役提升上来,虽然需要一段时间磨合,但整体效率影响倒也并不大。 不过,秋收对别人来说是丰收,但对以种植冬小麦为主的高陵地区来说,却要进行准备冬小麦种植的时候了。 必须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这些农民工很快便要回去秋种了,自己也需要做好这些农民工的迁徙工作。 比如说他们从高陵以及附近的撤离,会造成高陵工厂的人力缺陷。 比如他们离开本身就需要各种交通工具的超负荷运载。 甚至李泰还要拿出储蓄的作物种子,耕种工具,以及新的耕种知识。 总之,实际上就算李泰,随着秋收开始也变得繁忙起来。 李泰值得庆幸,这还只高陵这么一个小地方以及周边地区的物资储备与物资运转。 如果换成是整个华夏的话,这活还真不是人能干的啊! 当然,马周也带来了好消息,郑白渠翻新工程中需要贯通的南白渠已经完成了贯通。 因为马周也知道高陵这边最多的是种植小麦,所以多是在深秋入冬的时候进行耕种,所以马周便集中力量把三白渠之一的南白渠这一条水道给先打通了。 一则是为了能够赶上高陵今年的秋耕,从而让这些土地尽量种植上小麦。 至于第二点就是,这里打通后,与高陵的码头相互的连接,一些舢舨和轻舟就能运送某些物资直接来到郑白渠了。 而不是需要从路陆上走,这样修通接下来的水渠会更加方便。 所以马周便集中了力量,先把这条水渠修出来。 修通那天李泰便请这些人都吃了一天流水席,哪怕第二天这些人便要重新拿起铁锹去挖水渠,至少今天自己也要让他们享受到水渠修通的荣光。 修通了南白渠,马周便把这一带全部委托给薛大鼎,让他来负责接下来的开肯屯田。 说实话,在古代,凡是能方便取水的地方,随着慢慢耕种照顾,哪怕原本是中田甚至下田的耕地,也能在百姓的自然改造中慢慢变成上田。 最典型的就是江南地区,实际上在《周礼·地官》这一本书中对扬州(长江下游)的“涂泥”评价为土质“下下”,是低湿瘠薄地。 但随着宋明清时期的对江南土地的开发,却让江南地区的生产力远远大过北方。 所以,水在耕种过程中的地位真的太重要了。 这些耕地哪怕现在刚刚开垦出来算不得什么上田,但只要眼光稍稍远一些,基本上这个时代的人都知道,这里的田亩很快就会肥起来。 只不过,李泰倒没要种植粮食的意思,第一是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单独开辟出一处田地,然后自己偷偷先种植上了粮食,这总归是说不过去的。 而且这土地肥力也不强,种植出粮食歉收是肯定的,那还不如种植些增加肥力的作物先。 另外可以把一些杂草秸秆之类的东西研磨成粉末,洒在泥土里面慢慢发酵。 这批土地是真正的生土地,第一年是种植不了什么的,要先养养熟。 毕竟现在又不是贞观三年,那时每粒米都是拿来救命的。 去年大丰收了一回,今年收成也不错,粮食储备足够,李泰没必要这时候便把这土地原本就不多的土地肥力给耗尽。 当前,应该是想办法增加当前土壤肥力才是正事,让本就不多的土壤进行土生土。 李泰把自己的想法写了信,给李世民送了过去,等待着李世民的回信去了。 当然,郑白渠工程的主体就是三白渠的建设,如今完成了一个,世家们自然闻风而动,一个个嗅着味道,打算自己先抢占一块土地再说。 尤其他们看着时间慢慢到达了深秋,李泰都丝毫没有要种植小麦的意思。 那一个个可真比李泰都来得急了,对他们来说,白白看着土地荒废在那里,是真心疼啊! 但很可惜,苏定方的军营就驻扎在边上,他们看看也就罢了,要敢派遣奴仆来圈地,那苏定方这一支军队手中的武器,可不是拿来看着的。 最后,李世民还是把李泰的想法告知了一众世家,让这些世家安抚了下来。 因为这些田地是新耕种出来的,李泰正在尝试加速这些土地的成熟速度,增加土地肥力。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他们也就只能接受,当然就算是不接受,面对李泰也说不出不啊! 不过,随着三白渠之一的南白渠修通,朝廷对李泰的评价又开始回升了。 毕竟对比起李泰是不是天下第一能吏他们不在乎,毕竟凡是能吏都基本上都对着世家干。 对世家来说,李泰能给他们带来利益,却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李泰在儒林评分虽不见上涨,但在世家中的评分骤然好了很多。 一个个投了钱的世家,还等着李泰快点把另外两个水渠修建好了,然后准备分土地呢! 总而言之,随着郑白渠的计划顺利推行,尤其好像进入到分果果的阶段,顿时让人心安定了下来,毕竟没有什么比这东西更让人感觉到心安了。 不得不说,人在春风得意功成名就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当然,李泰倒也没有理会太多,耐下心思督促马周加速对三白渠接下来两水渠的推动。 李泰估摸着最迟明年夏天,整个郑白渠翻新的主体工程建设应该能完成。 至于其他所有的地方想要全部都打磨好,甚至进行收尾,说不定就要拖到年尾了。 与此同时,李泰派遣出来的那批学员,也都到了岭南,虽然从时间上来说,已到了秋天。 但实际上广州这地方自然是谁都知道,哪怕到了冬天,天气依旧很是可人。 不过,这批人到底是来到了广州,更见到了正在开拓新田的刘神威,可以说这批人第一次有了找到组织的感觉,看到刘神威的瞬间,一群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刘神医,这批人说是长安农业学府派遣过来的人员,已经验证过牙牌,还请您帮助他们安顿下来!”程知节派人把这一批人送到刘神威的驻地中。 刘神威微微一愣,继而脸上一喜,果断迎了出来。 见到一个双目有神,身材挺拔的青少年,刘神威不由一愣,但马上露出笑容道: “客师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你带队。” 袁客师对刘神威行礼,然后从容道: “越王说此地环境与长安不同,原本是李山长过来是最好的。 但他人在幽州,也就只有我来这里一趟,核查本地资料,编撰出符合本地的节气日历了。 否则怕不能尽地利,合农时!” “是啊!”刘神威听到这话,倒也大吐苦水,道,“原本这本应是秋末,都快到冬天了。 可此地却依旧相当炎热,原本我以为从农业学府出来,到哪里都会种地。 但现在这天气,都让我有些疑惑,这里是不是没有冬天了,还真不习惯啊!” “看起来,这里倒是的确需要重新编辑日历了!”袁客师感觉自己任务挺艰巨的。 说实话,为什么华夏民族好像天生就会种田,这一项能力好像就刻在了基因中似的,其实很重要得原因就是华夏民族会定期更新节气时令。 什么时节应该种植神什么,由国家制定规章,然后底下人根据这节气时令进行耕种。 实际上不计算什么耕种技术,单是这项能力,就已经算得上是精耕细作了,也是华夏自古以来的每个朝廷的头等大事。 如果节气时令出现了错误,那太史局这个原本很清闲的官职,也是会死人的。 而李泰知道长安跟广州那边属于不同的气候带,如果让广州这边按照长安这边的日历来进行耕种,不是说不能这么做,而是没办法彻底发挥出广州耕种的优势来。 所以需要派遣一个懂得天文气象,知道怎么制作时令的人过去。 哪怕他制作不出一个合适的时令出来,至少他不断收集的资料,对以后接手这件事的人也会非常方便。 因为像什么耕种技术,什么选择种植的稻种,这些都重要,但都比不上制定一个适合当地的时令来得关键。 因为只有制定了这个时令,当地百姓才能清楚知道自己每年应该做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最原始的计划作业了。 而想要制作这么个时令,哪怕是非官方的时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李泰既然让袁客师过来了,那也就是相信袁客师有完成这件事情的能力。 “这件事可不是现在就能做的,你们的宿色我已经把你们都安排好了,先好好休息!” 刘神威倒是说道,“而且接下来几天要注意一下,旅途放松下来最是容易水土不服。 若是出现不舒服马上跟我说,医疗营就在你们隔壁,我一会儿给你们送份当地忌讳来!” “哦?在这里还有什么忌讳?”袁客师倒是有几分意外道。 “有很多!”刘神威道,“等过上几天,你们自然也就知道了。” 刘神威倒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但看着刘神威的自信神色,袁客师倒是有几分不安。 不过,这一份不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自己带过来的人一个个开始莫名其妙的生病,就算是自己也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成为了一条超级咸鱼。 虽然不知道到底生了生病,但就是浑身上下提不起劲,仿佛今天又是疲惫的一天。 但偏偏,这炎炎烈日让自己想要躺在房屋里面睡觉都仿佛变得很是奢侈。 而刘神威仿佛对这已经见怪不怪,亲自给袁客师熬制了草药,然后给袁客师灌下去。 刘神威用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与其说道,“我说过了吧,你过几天就自然知道了!” “还有病几天啊~我不能辜负越王的重托,我不能任由时间这么流淌,我要起来工作!” 袁客师想要挣扎着起来,但被刘神威按了回去。 “别强撑了,要是真死了,那是按照瘟疫来处理的!”刘神威严肃说道, “现在还只是水土不服而已,你不要太担心了。 军队里面也出了不少你这样的病,最后也全部都恢复过来了。 只是每个人体质不同,恢复的时间也有所不同,最长也就一旬的时间而已。 你们带来的这批学子,先躺几天,多喝点菉豆解暑气。” “感觉岭南这边好难啊!”袁客师没有想到,自己才来岭南,便是被天气来了个下马威。 “还好!”刘神威从容道,“你这些日子还算幸运,在你们来前一两个月,我们可都在下雨,那场景仿佛水龙王上岸似的,现在想想都还有些害怕。”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冬日 “下雨这么多吗?”袁客师不由抽搐了一下嘴角,心中暗道,难怪这边湿漉漉的。 “嗯,我们种植下来的一批小麦苗子直接被淹死了,所以这里不适合种植小麦,更适合种植当地的水稻。 这就导致,我们在这边几乎可以说一切都要重头再来。这很麻烦啊! 不过这里也有很多新药材,我正在编辑新的草药典籍,顺路寻找新稻种,也算搭把手。” “那真是谢谢你啊!”看着刘神威在病恹恹的自己面前晃荡,袁客师也感觉疲惫了! 不管怎么说,有着刘神威的照顾,袁客师以及农业学府的教师与学生们很快渡过了水土不服,有些体质好的,更主动加入到医疗班开拓耕田。 说实话,南方土地虽不至于到那种撒一把种植就能种植的地步,但这里因为温度的原因,当地作物倒也很快便能生根发芽。 而医疗营虽出自农业学府,开垦荒地,耕种稻田什么的,只要跟着做,总归是能做的。 但真的论到种田,还是要看袁客师带出来的这批几乎纯粹农科出来的学子。 他们与医疗营的最大区别,倒不是他们的技术优秀到什么地方。 而是他们基本上都亲手做过豌豆实验,明白应该怎样去优中选优的去培养植株种子。 以及怎样用理科思维去一点点积累优势,不断优化需要培养的作物。 至少在没掌握微观世界,甚至明白DNA之类的知识前,这技术几乎是当前最优秀的遗传学技术了。 即使如此,靠着这种方式去培养种植,也多少有点类似《精灵宝可梦》没有不变石与红线去不断孵蛋,随机性太大了。 但怎么研究出不变石,怎么弄出红线,从而确保接下来代代的种子都是最优秀的,反正李泰做不到,就靠他们了。 无论怎么说,李泰派出的这批农业学府的学员与老师的组合,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农业研究者,他们的到来自然能给岭南地区带来新的活力。 更能帮助整个大唐王朝,慢慢解开岭南这片地方的潜力。 当然,第一年他们肯定要慢慢耕种,第二年他们才会有所收获。 但到了第三年,李泰相信岭南这一片土地上,只要还是要吃饭的人,就必须要尊重他们。 这做肯定会危机到冯盎对岭南地区的掌握的,不过现在的农业学府成员一在广州地界待着,二有程知节的照应。 至于三,说实话这种靠着种田优势,然后慢慢侵蚀的行为,除非冯盎叛乱,否则冯盎想要防止农业学府的渗透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你不能指望冯盎的冯家对于僚人的人身控制有多强。 这也是李泰支持农业学府的学员去大唐边边角角发展的原因。 因为中原地区都是好田,世家的掌控力度很强,自己不碰田地还好,但只要对田地有什么轻举妄动,这些农业学府的弟子说不定莫名其妙就没了。 与之相比,在边境地区,只要在武力上有着绝对保障,那农业学府学员对基层的渗透,至少不是边疆地区的普通世家能抵挡的。 额……范阳卢家和太原王家坐下,没你们什么事情。 而这点冯盎自然是不清楚的,相反,他对李泰居然还真把农业学府的人派遣过来,脸上却是不由的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原本他也不是非常惦记蔗糖,但现在整个岭南这般闹了一场,正是需要快速恢复。 自己把这买卖操持起来,到时岭南发展怎么样他管不了,但他冯家的未来算是看明白了。 所以,冯盎在知道农业学府的学员教师到来后,倒送了不少本土特产过来。 甚至自己也开始大力的出资建设起甘蔗园来。 毕竟李世民既然表示了冯盎的蔗糖能够用做军需,那这东西自然是有多少收多少。 除非真的到了量产到军队都感觉太多的地步,不然,想要让普通百姓尝一尝,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以说,在僚人的起义被镇压后,整个岭南地区开始大乱后的大治情景。 差不多到了十月末,开垦出不少田地的农业学府,开始学着当地人继续插苗了。 而李泰也进入到最为繁忙时,一个个原本在高陵工厂中打工的百姓,看着秋种日子到来,倒是纷纷向厂子告假,然后回去种田去了。 一个热闹的高陵,随着这一天的到来,除了马车行算是最热闹的,其余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萧条了下来。 说实话,对这种事情,李泰清楚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些工厂基本上也是自己弄出来的,里面的管事的也只是管事,而不是什么私人企业,所以对于这些厂子的影响有,但不至于造成社会动乱。。 但对一些当地服务业的百姓来说,他们很多人原本还准备大干一场的,结果这一转眼,原本纷纷攘攘的人就走了干干净净,确实是让他们有几分的傻眼了。 不过,这又能够怎么办呢?只能自认倒霉吧,也就有十几家人借了高利贷,直接跳河了! 李泰冷漠的看着,并没要干涉的意思,因为这种周期在当前社会是不可能避免的。 甚至自己还会进行鼓励,以后只有完成纳税的百姓才有在农闲过来打工的资格。 至于他们想去什么私人黑心工厂,所实话,这是不现实的。 且不说整个社会的大环境决定了现在不可能出现什么私人黑心工厂。 更重要得是,李泰的这批工厂是怎么开起来的,那是承接了整个郑白渠的工程,然后把郑白渠工程的各种供应原料细分,然后进行对接供应。 只要随着郑白渠的工程的结束,同时又没什么新工程,如果没李泰养着的这些工厂,说不定都会倒闭不少,就更不要有什么黑心工厂了,毕竟亏本买卖没人做啊。 就现在整个社会生产力来说,农业才是第一生产力,这点李泰从未想过要短时间改变它。 因为以现在的生产环境绝对不行,不管后果的把大量百姓强行转职成工人,那首先要经历的就是大饥荒。 毕竟农业社会所能够提供的空余人口就这么的多,这是大环境决定的,反正现在李泰没丝毫能力进行改变。 所以李泰现在甚至还主动安排船只与车马,送这些农民工回家。 现在的高陵是种植小麦为主,至少在下一波的小麦收成前,他们是不会出来打工了。 而现在的他们更一次性的用自己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粮票,在高陵这里购买各种比较耐用的生活物资。 比如锅碗瓢盆什么的,或是带着什么新奇的食物,带回去让家里人尝一尝。 说实话,这个情景让李泰看得有几分感觉像是春运。 虽然时空不同,但相信他们的喜悦应该相差无几,李泰此刻多少也有着几分的唏嘘。 不过,随着人大量离开,一个个厂子的效率自然也下降了下来。 不过因为他们是给自己工作的,只要维持基本的人数,对李泰来说也足够了。 与之对比,倒需要让他们一个个全部总结出一份对农民工的管理制度,能更合理的管理这些农民。 同时也需要他们对生产工具进行主动改进,毕竟随着大量的农民工回去种地,就需要他们用更少的人去完成更多的工作,自然需要他们去改进工作效率。 就在这时候,马周倒找上李泰,开口便是道,“冬天快到了!” “嗯?”李泰听到这话愣了愣,因为李泰不明白这又怎么了,冬天到了就不用工作吗? 而马周继续道,“还是防寒的问题!” “我们应该有足够的储备吧。”李泰看着马周说道,“是手套缺了,还是围巾缺了?” “缺倒是都不缺,问题是东突厥的那些,还没有掌握汉语的人,要发他们吗?”马周道。 “发!”李泰怀着资本家的仁慈平等,说道,“只要他们干活,那就给他们发!” 听到李泰这般斩钉截铁的话语,马周倒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李泰歧视这些还没有掌握汉语的东突厥遗民。 但现在的话,显然李泰是仁慈的,那马周也就放心的拿着他们去干活了。 毕竟自己原本也不打算冬天赶工的,但这么多人力在这里,不用白不用啊! “先等等,都冬天了啊……”李泰思索着道,“工程的施工进程也不要停下来。 不过保障也给做好,像什么鸡汤面条都别省了,另外冬衣手套围巾也都给他们套上。 另外,只要他们工作的地方,给我把澡堂开起来,让他们工作完能够洗一个热水澡。” “其他都好说,但这热水澡有些不好办!”马周道,“现在倒还行,在郑国渠那边多少也修建了几座,偶尔也有人去洗,但过些天若下雪了,想要取煤球烧火怕不容易。” “那就安排人手增加浴室的数量,另外在附近直接建立一个仓库,趁着还没有下雪,把高陵一部分的炭火存在在那边。” 李泰思索着,无论如何对劳动力好点,他们才会回报你,毕竟就算韭菜也不割根啊! 李泰继续道,“另外,安排医舍在那里建立个分舍,天气转凉,生病的时间怕是多了。” “好的!”马周心中不由感叹,“越王真是仁王,皇子如此,天家大幸啊!” 李泰挥挥手,倒让马周继续赶回去干活。 哪怕农民工们都已经回家种地去了,整个郑白渠的工程地上少了他们搬砖的身影,但即使如此,冬天这几个月的时间,到底舍不得浪费。 还是让他们辛苦辛苦,加把劲把这些活给干完了再说。 而有了李泰表明态度,马周也放心的开始全面发放棉衣与冬天的棉质手套。 原本虽然也是要发的,但如果汉人的发到了那些不会说汉语的东突厥遗民没有发到,虽然这些东突厥遗民就算是有怨气也无处发泄,但这终究会把矛盾给埋下来。 但现在好多了,大家每个人都能拿到棉服与手帕,在冬天让他们享受着汉人一个待遇。 当魏旭带着自己的不良人把这些棉衣和手套送到这些东突厥人手中时,绝大多数东突厥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们是真正的草原底层百姓,以前他们一年到头未必吃得温饱,每次跟随可汗的大军南侵,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只是混口饭吃,混到明年春天。 但他们自从被自己部落的贵人交给了鸿胪寺,然后被送到这里后,他们便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天堂。 这里只要干活就会给吃的,他们第一次知道天下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尤其是那些学会了汉话的同族,他们摇身一变,享受到了跟汉人一样的待遇。 不但开始管理自己等人,而且还能够从汉人哪里能够换取粮食的纸,去换取粮食积蓄起来,购置新的衣服穿上,这些都是自己有些可望不可求的。 现在随着冬天慢慢临近,他们中绝大多数东突厥遗民,也想到了在冬天时,不断冻死的牛羊,甚至自己的族人。 但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担心自己冬天若是继续干活,会不会冻死在这里的时,汉人们却是已经给自己发放了冬天的棉衣手套围巾。 甚至就算是每天的伙食,鸡肉出现的次数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尤其是当他们干得满身是汉的回到了住处,发现周围居然新开了一间热气腾腾的浴室。 哪怕这浴室有粮票的随时能用粮票进去洗漱,没有粮票的自己只能等到每周最后一天跟着大家一起挤在一个大浴场里。 但即使这样,绝大多数东突厥遗民却也发现如果自己别说是成为大唐人,就算是成为大唐的狗,好像比自己当初的生活都要高上不知道多少。 一时之间,虽然天空中开始下起纷纷扬扬的雪花,但拿着各种铁锹锄头挖掘水渠的东突厥遗民们却干得相当起劲,在他们的带动下,哪怕在冬天依旧热火朝天的干活着。 “臣请奏,越王李泰横征苛役,草菅人命,寒冬腊日依旧让徭役挖掘水渠,重现隋朝运河旧事!” 嗯嗯,随着冬日大雪落下,那些闲的蛋疼的御史,发现郑白渠区域依旧干的热火朝天,怀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思,先上谏完成KPI了再说。 毕竟就算是古代使用徭役,也都不会把徭役用死,像李泰这种冬天还逼迫徭役干活的,这是把满朝的大臣们当做瞎子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张玄素 “不会吧?青雀会这般残暴吗?”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几分的难以置信。 李泰一直以来给李世民的印象,虽然贪财了一点点,不要脸的一点点,会装了一点点,但实际上整个人还是相当正派的。 至少一直以来做得事情更是堂堂正正,像当初为什么自己会同意他开农业学府,还不是他想办法让长安内外衣不蔽体的百姓有了栖息之所。 结果现在才几年时间,李泰就凶残到大冬天的要百姓去服徭役,修郑国渠吗? 说实话,李世民是真有些不相信,毕竟前几个月,李泰还是正常人啊,突然变态了? 但实际上,这些御史还真不是在胡说,因为郑白渠那里大冬天的都还有人在在干活,这哪里有假的了。 说实话如果换个朝代,百姓冬天出徭役,那就出徭役了,横征暴敛那就横征暴敛了。 只要别出人命,不对,就算是出了人命只要能摆平,那也就过去了。 但问题是现在是唐朝,而且是唐朝的贞观年代。 有了大隋隋炀帝表现怎么样把一个顶尖帝国玩得二世而亡后,几乎经历过了当初大隋的贞观君臣,可都明白什么叫做民为贵,君为轻。 大大小小的世家也都认识到,他们并没有高高在上,百姓还是能把他们推落泥潭。 正如此,虽然在唐朝以前就已出现租庸调制度的雏形,但唐朝比前代皇朝最伟大的地方就是真正的把租庸调制正式确立,甚至将其制度化了。 这在整个古代的徭役发展史上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在轻徭薄赋的主政思想下,唐朝前期的“租庸调”三项的不断有序调节,所带来的政策效果在开元时到达鼎盛,甚至有诗言“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所以对徭役问题,贞观年间是特别重视,像室内工作别人不会说什么,在矿洞中挖煤,在世人看来也是在室内工作,所以朝臣们也没有理会过。 但这郑白渠翻新的工程却是不一样,这是朝廷上下都在盯着的大型野外施工的工程。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天还让这些徭役冒着风雪继续的服徭役,那就有几分不仁道了。 而这些天,这些朝臣们多多少少都知道李泰的郑白渠还在继续推进工程。 毕竟这工程上上下下都盯着,只不过因为这些天下雪了,再加上有苏定方巡逻,一般人也靠近不了。 所以具体情况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但李泰大冬天的让徭役继续干活是肯定的。 而这点能确定,那这些御史虽然算是闻风奏事,但也不算是信口雌黄。 “圣人,越王向来心怀百姓,若说他突然变得暴虐怕是谁也不会相信。不如派遣一位刚正大臣前去郑白渠那边查看一下,想来也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窦静站出来道。 “臣附议!”唐俭果断站出来对窦静进行复议,道:“戴胄尚书负责官员考核,便让戴尚书跑一趟郑白渠,也好巡查一下整个郑白渠转运司,如何?” 一开始唐俭还是以徭役的形势,征召这些人来长安这边干活,当然,基本上是回不去了。 不过,李泰知道后,直接就给鸿胪寺塞钱把这些东突厥的遗民当做徭役买过来。 怀着量大从优,而且有些在长安生活的东突厥贵族也的确需要钱来消费,在鸿胪寺出面的情况下,东突厥贵人们选择收下钱粮,出卖自己的族人。 所以,李泰差不多以五吊钱一个的价格买过来,至于鸿胪寺赚取多少,李泰不知道。 但不论怎么说,有了稳定的利益输送,尤其鸿胪寺发现自己好像有额外的活能捞外快以后,对李泰这边那自然是上心了起来。 赚取多少倒是小事,真正大事是鸿胪寺的职能得到了开拓。 所以唐俭可不希望鸿胪寺又回到当初的清水衙门,对李泰能帮一把就想办法帮一把。 “年终将至,戴尚书忙得很,不如还是请张御史跑一趟好了。”温彦博站了出来,出面说道,“张御史清廉忠正,朝野尽知,由他去一趟郑白渠,什么事情都能见个分晓。” 朝臣们听到了这话,分封议论了一下,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谁都知道,魏征与张玄素算是朝野内外最硬的两块骨头。 魏征有有时候还会圆滑一下,但张玄素就不会了,他是真头铁,也是他很难升官的原因。 张玄素甚至头铁到将来作为太子属官,逼得李承乾派遣刺客去杀他。 结果伤势恢复后,还是继续头铁上谏,当时怕是伸出脖子,就等着李承乾亲自去砍了! 不过现在,在朝堂上的李承乾听到由张玄素去查李泰,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翘了翘。 毕竟张玄素作为队友这种对事不对人的绝对理性会让人感觉很烦,但让他去对付自己的对手,却没比这更加让自己安心的了。 毕竟换了其他人去,李承乾怕对方被李泰收买了,来了个有去无回。 是的,已经开始管事的李承乾已经逐渐的发现金钱财帛的重要性了。 只不过对比起李泰仿佛钱不当钱的姿态,李承乾想不明白李泰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钱! “玄素,便赐你诏书,辛苦你去一趟郑白渠把事情原委查清楚。”李世民道, “若青雀真不顾风雪强征百姓修建郑白渠,你把他跟水都使者马周都给带过来!” “臣,遵旨!”张玄素对李世民回答,恭敬行礼。 而张玄素拿到了走完程序的圣旨后,便马上点上了一队人马,向着郑白渠而去。 郑白渠施工的三白渠区域距离长安并不算远,再加上李泰还特意的修过道路,所以一天的道路就赶到了。 只不过因为下雪,雪积了差不多一尺左右,想在这些道路上纵马狂奔是不可能了。 等过了高陵时已经天黑了,不过张玄素也只是让一部分人去居住驿站,而自己则是寻找郑白渠地区的民家,敲了几家房门后,找到了一个投宿的地方。 “多谢老丈,称呼我为张君即可。”张玄素看着给自己开门的老人行礼道。 “张君,这些日子我家大郎在郑白渠工地上干活,你们二人便在我大郎房里挤一挤,不知道两位可否习惯!”老人客气的打量着这给自己开门的老人,却是开口说道。 “多谢老丈。”张玄素道,“此时此地能有个遮掩地方再好不过。不过,如今天寒地冻,老丈家你家还要服徭役吗?” “跟我这边来!”老人说道, “徭役?那倒不是,我们已经上交了今年的庸钱,已不需要我家去服徭役了。 至于我家大郎,那是在郑白渠打工讨口饭吃。” 老人带着张玄素向着房间摸索了过去,张玄素继续的说道,“打工?” “嗯!就是出卖劳力,按照工期给钱,我们庄稼人,也就只有一点力气了!” 老人说到这里略带着几分的警惕道,“张君,你不是高陵本地人吧。” “是!出身蒲州虞乡,准备来长安考进士。”张玄素说道,“到了长安之后,心情郁结,出来走走长安周边,舒展舒展心情。” “还是你们读书人厉害,这长安话学得真好!”老丈听到张玄素的话赞叹道。 “到是老丈,这大冬天的,你不担心你家大郎做徭役会冻坏吗?”张玄素疑惑道。 老人对张玄素道:“说不担心是假的。 但前几天他回来的时候,到时穿着越王发下来的棉服,手上戴着棉手套,就算是脖子上都包围着一条厚实的围巾。 显然越王对我们百姓还是很好的,知道我们底下百姓的苦楚。 而且我都听我儿子说了,随着冬天到来,伙食都加了不少鸡肉,还有豚肉,这可是肉啊!” “这大冬天的有肉吃,的确是很不错啊!”张玄素听到了这话,不由肃然起敬。 在唐朝看一个家庭富有不富有,能不能吃上肉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标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徭役能吃上肉食,至少对张玄素来说,这怎么也不能算是苛刻了。 “是啊,也就是越王在高陵这里做了县令之后,这日子才一天好过一天。 几年前逃难来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过上这般的好日子。 现在啊,就等着攒足钱,然后去卖一个媳妇给我家大郎延续香火了!” 老汉倒对未来憧憬道。 张玄素自然能看得出,眼前老汉是真切感受生活美好,对未来充满憧憬。 “就这里了!”老汉把张玄素带到大郎房间,老汉道, “我去给两位烧点炕,张君,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保证寒气啊来不了被窝。” 老汉说着便离开了,这时候在张玄素身边的侍卫长曹卫,道; “御史还请上床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去郑白渠,下属就在这胡凳上将就一晚,就如同往常练功也就是了。” “一起来炕上睡吧。”张玄素摇头道,“这天寒地冻,若是寒气入侵,很麻烦的!” 曹卫倒是个实心的小子,他听到张玄素这么说,自然是选择一起去炕上睡了。 张玄素愣了愣,倒也躺在了床榻上。 不一会儿,这床榻便是温暖了起来,很显然,老汉已经开始烧炕了。 张玄素管中窥豹,多少能知道当地百姓的确过得很是不错。 因为炕这种东西,对于木制的房屋来说,多少还有着火顾虑,所以在长安城内并不是很普及,而且长安之中安土重迁,穷人也没有什么钱拆了房屋把这炕建造起来。 但在高陵,李泰建设高陵时,就修建了火炕,所以高陵的绝大多数房间都是泥瓦房。 原本第一第二年还要需要百姓去拾柴去烧,但随着李泰统一了整个关中的煤炭产业,使得煤炭成本进一步下降,至少当地百姓也能够用得起炭火了。 原本在前些年,百姓们在秋天时还需要去捡树枝晒干了储存起来当做柴火。 但现在只要在入冬前拿着炭票去兑换煤球,那也不用去担心冬天不够烧的问题。 可以说,炭火这件事情看起来很是微小,但张玄素却不由想起,长安好像自然从越王有意识的去掌握煤炭行业后,已经很少听到冬天冻死人的事情了。 这点不仅仅是自己,好像整个朝廷上下的大臣全部都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 仿佛把长安周边冬天不用死人,当做了理所当然,但实际上明明几年前,还有不少人冻死在长安城下。 不过,冬天因为烧煤而死的百姓倒是逐年多了起来,所以朝廷上下对于李泰的煤炭产业多少有几分微词,但对比天寒地冻,所冻死的片百姓来说,这点死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就是煤炭的力量吗?”张玄素为自己因为火炕而联想到的事情有几分发蒙。 他第一次知道,除了盐铁和粮食,居然还有一样东西直接能跟民生挂钩。 就在这昏昏沉沉中,很快随着鸡鸣迎来了第二天的阳光。 张玄素告别了这个老汉,顺路留下了一片金叶子作为留宿了费用,然后继续在周边晃荡。 张玄素并没有急赶慢干的前往调查徭役,而是在周边转转,看起来真就仿佛是出来看雪景的文人。 而他从周遭百姓的口中去询问郑白渠那边用徭役的情况。 而事实是从百姓的口中他所听到的虽然是在冬天干活,但百姓们们乐意的,甚至有很多百姓主动过去,都因为年龄太大或太小而被踢了出来。 毕竟冬天能够干活,甚至吃上肉,对很多底层百姓来说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现在只要肯努力干活就能实现,那凭什么不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凭什么不去干活呢! 所以,原本相当近的路途,张玄素倒是走走停停,走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这里的一周是六天,干五休一)。 最终,张玄素到底带着人来到郑白渠的施工地,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至少要亲眼看一眼这郑白渠内的工人们如何再说,不得不说,张玄素做事,还就这么一板一眼。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张玄素的见闻 “见过张御史!”马周见到张御史的到来,自然第一时间迎接了出去。 “见过马水使。”张玄素倒也没任何倨傲,同样严谨的给马周回礼。 “马水使,这次圣人让我前来,是为了冬日酷寒,郑白渠依旧让徭役们冒着天寒地冻干活,所以前来巡查,看看此工程徭役百姓是否有徭役过重。”张玄素开门见山的说道。 马周听到张玄素的话虽直,但是态度却相当和蔼,倒是稍稍放下了心思来,说道, “不如就让周陪着御史在郑白渠工程走走,若御史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周也尽量回答。” “如此……甚好!”张玄素听到马周婉转的话,倒没拒绝马周的好意。 说实话,这在郑国渠的周边地区转悠了一圈,张玄素已经知道,当地百姓实际上对参加郑国渠工程还是很踊跃的。 因为只要来郑国渠搬砖,那就管饭,所以周边百姓都乐得来搬砖。 毕竟在这个时代,管饭本身就足以让很多的百姓主动出卖劳力了。 不过,到了冬天后去搬砖的人就少了,因为当地百姓绝大多数是临时工,不是郑白渠工程正式的王真儒手下的徭役。 所以他们是没有棉服、围巾与手套,冬天没有这东西,那怎么保暖,怎么在大冬天干活。 所以却也只有少部分冬天有御寒衣服的百姓才会过来搬砖。 然而,他们在大冬天的愿意做临时工,倒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煤炭! 因为李泰完成了整个关中地区煤炭产业的统一,煤炭这种资源开始被重视。 市面上交易的煤球,以及相关煤炭制品,甚至整个煤炭体系都是李泰一点一滴慢慢打造起来的,从挖掘煤炭到是制作成品煤球销售,整个一条龙全部都归属于李泰。 对李泰来说,自己真正要支付的实际上只是人力工钱,以及时间成本,人力工钱在封建时代,给口饭吃给他们塞上银票粮票就足够了。 所以,如果这些煤球真的按照市场价去出售,那自己肯定会赚取得彭满钵满。 但如果自己直接绕开货币,用几斤煤炭来支付百姓一天的劳动力,反正李泰不会亏。 而对很多百姓来说,毕竟他们自己家能储蓄御寒物资的数量是有限的。 这样的情况下,每周(六天)只要出一天工,凑齐一周需要的煤炭数量,他们是乐意的。 但事实上是,很多附近百姓,觉得大冬天闲着也是闲着,来高陵这地方搬砖,包吃又包住,而且还有钱拿,又有什么不乐意。 这样的情况下,没棉衣的百姓都会借有棉衣百姓的衣服,大不了把煤炭送回来时,给对方一斤煤炭,算作是租借费用。 所以张玄素知道,虽然郑国渠在冬天进行开工,但却受到当地百姓拥护,要是谁把这这条路子给断了,那怕不是会被当地的百姓给撕了。 马周一天到晚的待在了郑国渠工程,倒也没有关注张玄素的到来。 因为郑白渠工程本身就已牵扯了马周太多精力,马周可没心思再去应对朝廷的勾心斗角。 所以张玄素的来到,马周也按照正常接待带着张玄素到工程的各个方面看看。 张玄素来到真正施工的场地,却见这徭役穿着统一棉服,而有人则穿着褐色的厚实衣服,在这施工场地有几分泾渭分明的工作。 其中,那些身着统一衣服的徭役,基本上都是携手一起干活,比如搬运巨大的岩石,比如一起叮叮当当的挖掘水渠,有的人则是在一起打下地桩…… 至于那些身穿着各种样式不同颜色衣服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基本上都是在这里搬运碎石块与泥土,甚至还有铲雪。 总之,一些必须要协作的事情都交给了那些统一着装的徭役,而那些基本上能独立一个人完成的活,都是那些身穿着花花绿绿厚实衣服的徭役在干活。 “这些徭役,好像被分成了两批人?”张玄素有些疑惑的看着马周。 马周倒是连忙解释道: “那些身穿着统一棉服的才是徭役,其他身穿着不同衣服的只是当地过来帮忙的百姓。 他们只是郑国渠的临时工,只是为了午餐与晚餐,还有煤矿才来这般帮忙的。 所以只能让他们干一些简单但量较大的活。” “原来如此!”张玄素摸摸胡子,疑惑道,“既如此,为何不收他们也成为徭役,然后进行统一的管理不好吗?” “高陵的徭役是要支付工钱的,而且还要给徭役配置很多的基础装备,比如冬天时需要的棉衣棉裤鞋子等等。 这些就算了,实际上高陵的徭役需要懂得识字数术,而成为徭役,也需要考虑到他们将来晋升成管事的时候需要数术与规划。 所以高陵徭役成本很高,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掌事的。 那除非他特别能干活,否则招募进来不是耽误别人前程嘛!” 马周对张玄素解释,毕竟高陵徭役不是朝廷免费干活的徭役,而是种职业。 而这部分人所需要承担的徭役,李泰直接借用租庸调制帮助他们给支付掉了。 所以成为高陵徭役,至少在普通百姓来说,算是吃上了半口公家饭,不说多么好,至少算是找到了一个靠山,能让他们多少有几分依靠。 “这怕是能成为小吏,甚至有潜力成为官员了!”张玄素喃喃道。 听到张玄素这般的话语,马周倒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张玄素,没想到张玄素对这些高陵徭役这般看好,虽然马周也认为张玄素所说的没错。 说实话,这是马周不知道张玄素的经历,所以才会看轻了张玄素。 要知道张玄素曾经跟窦建德混过的,是清楚知道底层百姓是怎么样从无序乱民到有序义兵,甚至成为了河北一霸。 如果不是遇到了李世民这个天降猛男,窦建德实际上是最有可能统一北方的人。 所以相对朝廷中或是世家出身,或是皇家贵胄的官员,张玄素是真正见过底层的人。 他明白,高陵这些徭役,若说能为官有些太高看了他们,但懂得了数术与规划,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内政系统上一个合格的基层管理。 就好像是基本上一个县城的人才所拥有的才华能够治理整个国家一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人成不了所谓的天才,但如果有机会的话,磨练磨练绝对能成为国家的中坚力量。 当然,这样的模式张玄素也就看看不多话,最主要是大唐不可能按照这种模式来的。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唐没钱。 没错这样养一个徭役都比养一个士兵的价钱要高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方式来用徭役,也就李泰财大气粗,才用这神经病方式操作。 虽然这样的徭役在运行效率上朝廷上下其实都挺羡慕的。 这点渭河修建好了后,杜如晦就上报,想要仿照高陵模式建立新的徭役体系。 但因为在草稿上计算了每个徭役的花费后,整个计划就丢到垃圾篓里了。 因为这体系普及开来实在是太伤钱了,而且还是每年都要花大价钱。 所以,李泰当初在朝堂上那么嚣张的话语,到底没有那个朝臣站出来说,我也能。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泰是真不知道怎么用高陵支撑起原本不可能支撑得起的经济。 张玄素把这些倒是暗暗记在了心里,毕竟回去朝廷汇报的时候,这些都是要说清楚的。 在这时候,张玄素继续看看,却甲水渠上出现了闸坝,不由微微愣了愣,这东西自己没见到过,这不免让张玄素感觉到几分的好奇,“这个是?” “这个是越王为了方便船只的逆流而上,提出的一种提高水位的设想,在一些水位高低落差较大的地方修筑闸坝。 船只行驶到里面后,进行蓄水,或者放水,来实现某些船只的逆流或者顺流而下。” 马周说道,“因为以后在京杭运河进行漕运计划的时候会用得上!” “原来如此,张玄素点点头,越王能够想出这么一种技术却是厉害!”张玄素说道。 “这种技术实际上在南方倒是已经出现了,只不过很少有用到北方的水道上!” 马周指了指闸坝不远处的石碑,道,“所以越王提出设想后,有些懂得南方技术的大匠,便设计了出来,这里还立了一块石碑。 第一个实现这闸坝的大匠,以后便是能够承包此处的闸坝,进行日常维护。 他的名字,也就刻在这闸坝上了!” 张玄素点点头,倒是一副长了见识的样子,便跟着马周继续的查看整个工程。 很快的,张玄素发现这里的异族百姓的数量好像有些多了,他们虽然也穿着统一的徭役服饰,不过却是统一玄色。 张玄素很好奇的对着马周说道,“这里好像有很多异族?” “他们正在接受劳动改造!”马周说道,“让他们在这里劳动,一边接受汉语与文字,一边洗刷他们在草原上的习惯。基本上这些人字未必认全了,但汉话已经会说几句了。” “说起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异族人?”张玄素听到马周的话,好奇道, “把他们的活交给我们的百姓来做徭役不好吗?” “应该怎么说呢?”马周思索了一下,说道,“整个郑白渠的工程中,我们官员负责整体规划。 接下来便是徭役和大匠,他们负责把我们提出来的规划拆分成具体项目去一一完成。 然后一些轻松的,重复活则是交给我们当地百姓以及临时工,让他们赚点小钱。 再接下来就是这些异族人了,他们会负责最苦最累的工作,甚至有很多有生命危险。 比如有时候需要他们摸到水里去打桩,有些容易塌方的地方需要他们去加固。 这些任务交给异族人去做,总比牺牲我们本地的百姓好! 比如现在冬天的郑白渠工程在推进,如果交给普通百姓的话,那就太残忍了。 但把这些事情交给这些异族来处,至少我们的百姓不用担心受伤。” “这些天在这里工作的主要都是异族人吗?”张玄素听到这话,倒也松了一口气,“哪来这么多异族人?” “越王委托鸿胪寺向在长安的突厥贵人们购买的。”马周倒没隐瞒。 因为这件事情在大唐又不犯法,大唐也是有蓄奴与牙行的,这些都是合法的买卖。 基本上只要别虐待这些人,哪怕出了意外死了,实际上朝廷也是不管的。 “用异族来替代百姓进行劳役吗?”张玄素听到马周的话,倒是摸了摸胡子。 说实话,这种事情对大唐来说不算是罕见,但真把这些异族运用到各种的基础设施上,那是真没见到这么的操作过。 一时之间,张玄素也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是的!”马周此刻点头道,“不过,我们也没虐待这些异族人。 至少他们吃穿都跟我们徭役一样,顶多他们没有工钱, 因为逼他们学会了汉话,明白了汉字,才懂得我们的粮票价值,去购买他们想要的事物。 不过这过程中,他们需要直赎,也就是至少要给越王赚到十吊钱,他们才会被放行。 这钱在每次发粮票或者炭票的时候,直接便抽取了一部分,进行分期付款。” “这样的话,他们大约多久能够还清债务?完成自赎?”张玄素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五年吧,不过省吃俭用的话,差不多三年就够了,如果表现良好,成为了异族本身的管理者,那说不定一年就够了!”马周相当清楚,对张玄素道。 “只是一年吗?这时间是不是太短了!”张玄素皱起眉头! “真等自由了,他们就会发现,在长安这地方,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里。 也就只有继续在郑白渠这里做工,或者去高陵找工作才是最稳妥的。 至于其他地方,说实话,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已经没家了。 这里才是他们的家!”马周唏嘘说道。 张玄素一愣,却也明白了马周的意思。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被他们部落的贵人通过了鸿胪寺卖过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属于被他们族人抛弃掉的人,他们早就已经无家可归了。 现在哪怕李泰给了他们自由,但他们能回到自己的老家吗?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了!毕竟人活着是需要理由的,毫无目的的活下去是不现实的。 现在这些东突厥的遗民也就只有在高陵这里抱紧越王大腿,抱紧华夏文化,让自己融入到华夏文化中,却才能寻找到新的活下去的理由。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棉布 “圣人,这些事便是这几日臣在郑白渠的所见所闻,臣怕有所疏漏,已经写成奏章,并附有每日随记。 如今高陵百姓闻工则喜,是越王之勋,郑白之役勤勉协力,是马周之能,异族黎民勤于王事,是圣人之德! 臣认为越王与水使马周未曾苛责高陵百姓,” 张玄素回来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李世民,这话说的李世民那是心花怒放。 李世民很是得意的摸了摸胡子,能让张玄素说出这般言语,显然青雀这次做得相当不错。 毕竟张玄素可是朝廷里面有名的硬骨头,让他这么舔,自己很开心啊。 在一旁的房玄龄很是惊讶的看着张玄素,虽然仿佛第一次认识到他似的。 不过张玄素的话,继续道,“臣觉得,越王通过劳动让异族融合的方式很不错。 我们可以以此为模板,把一部分徭役任务转移到这些异族身上。 只有当他们服役一定年数,使得他们说汉话,懂汉礼后,再让他们入我大唐国籍。 如此,一得教化异族,充实我大唐人口。二则可以减轻我大唐百姓的繁重徭役。 如今看来,这劳动改造的效果的确很不错!” “哦?”李世民听到了张玄素的话,不由向房玄龄看过去。 “……”房玄龄道,“此事倒有两个难点。 第一个是缺钱,郑国渠那批异族能顺利归化,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越王舍得砸钱。 现在郑白渠那边每三天一次肉食,每六天一双棉手套,更不要说粮食与棉服了。 如果数量大了,对大唐国力来说,消耗实在太大。 至于第二点,则是现在规模还小,又有苏定方率领部队看守,异族难以起恶心。 但若规模变大,必然会有人滋扰地方,那又需要派遣多少的差役甚至将士管理。 这些都需要做好准备,但这样,又会对大唐的财政造成压力。”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李世民叹了一口气,已经执政这么多年,李世民也明白,基本上只要财政到位,大唐没什么解决不了的行政问题。 如果有,那就请加钱! “这么一个好政策,因为没钱就放弃吗?”张玄素倒是略带着几分可惜的说道。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房玄龄思索了一下轻轻道。 “哦,且说说?”听到房玄龄这般的话语,李世民好奇的对房玄龄询问。 房玄龄说道:“越王敛财之能可谓无中生有。 在臣看来越王是否能比肩甘罗臣并不知晓,但高陵一地现在的确限制了越王的发挥。 臣觉得,也许给越王一州之地,说不定能够让更多异族成为我大唐百姓。” “高陵一地限制住了青雀吗!”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却也认可了房玄龄的判断。 说实话,这种事情对其他人可能很难理解,但对李世民来说,这种事情实在太好理解了。 就好像是自己带兵时能指挥得了十万军团,但现实却是自己只能带个五千兵也一样。 在李世民看来,李泰是自己的亲儿子,就是自己年轻时候的翻版,只不过把自己的内政能力稍微加强了一点点。 房玄龄看着李世民已经在思考了,也进入了呆若木鸡的状态,没有再多嘴,更不会提出幽州这两个字。 因为这时候继续说下去,那就会被人以为自己要故意踢李泰去幽州。 但实际上,在李世民思考给李泰安排一州时,幽州几乎成为了必然选择。 理由非常简单,因为李泰的劳动改造的方式有效,说明了李泰能够处理少数民族的矛盾。 这种人去边疆地区去发挥自己的力量,这不是给李泰搭建舞台嘛。 其次,对比起其他地方,李泰在幽州那边砸入了一个幽州学府分校,有着当初制定的各种计划,可以说李泰虽然现在人在高陵,但在幽州可不是毫无根基的。 李泰过去不是从头开始,而是有着自己的执政基础,怒会转眼之间就被架空了。 第三个问题,就是李泰的年龄了,李泰的年龄决定了李泰去任何没有根基的地方就必须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把权利收回到自己的手上,但在幽州的话,几乎已经铺平了一切。 所以李世民把李泰外放,幽州这地方就算不是第一选择,也绝对是在备选中。 另外的其他的选择,应该是洛阳,成都和余杭,这些都有可能。 毕竟李世民是很喜欢李泰的,会不会把李泰留在身边,房玄龄不敢保证,但想让越王过的好一点,李世民肯定愿意。 所以这种影响,最好一点一点释放,最终让李世民选定地点。 唯一让房玄龄松一口气的是,李泰仿佛也真的在为去幽州做准备。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会不知不觉之间加重了让李泰前去的幽州的砝码。 而对李世民来说,当初李泰展现了愿意去幽州的态度,接着又展现出自己能处理异族与汉族间矛盾的能力。 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也开始思索,李泰是不是真合适去幽州。 当然,这思索也只是一闪而逝,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亲儿子,把他丢到幽州去,别说自己不舍得,就算是长孙皇后也不舍得啊。 “另外臣在高陵发现一种棉服,质地轻柔,极其保暖,是冬衣中的佳品,比较起越王之前发明出来的羽绒服,要更加轻柔些!”张玄素继续道。 “是白垫子制出来的棉服吧!”李世民想到了李泰的在日记上提到过的棉服,道, “越王在几年前给长乐送过一件亲手种植的白垫子花制作成的棉服。 后来为了增加产量,便是在源州,胜州等地方进行了种植,如今想来是收获了不少。” “源州,胜州?”听到这话,房玄龄愣了愣,因为他是真不知道。 “嗯,这棉花既吃阳光,又吃水源,虽然对土壤的要求不算太高,但想要种植出来却也要费相当大的心力。”李世民点头道, “不过漕运计划顺利完成,渭河河道得到疏通。 所以长安这边的粮食能够运输到源州胜州,所以才多种植了一点棉花地出来。” “这白垫子跟粮食抢田?”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两地本来也算不上富庶,能有点白垫子出产,也算是利用上了!”李世民道。 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房玄龄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不论怎么样,还是要等到今年这两州的税收上来,自己才能够做出判断。 不过,今年却要对两地下死命令,不论白垫子多赚钱,但绝对不能威胁到两地农耕田地。 说实话,这还是因为白垫子生产的是过冬用得棉衣,所以一定程度的侵占粮食田地,房玄龄还是能容忍的。 毕竟贞观三年的当时穷得没饭吃的景象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所以对房玄龄来说,粮食比白垫子这种织布材料要更加重视。 李世民道:“不过,这种白垫子生产出来的棉服的确保暖。 甚至比青雀当初发明出来的羽绒,嗯?是叫羽绒,要更加柔软,穿起来更加舒服。 尤其是有些羽绒,若处理不好,还是会有淡淡的牲畜味道。 但白垫子的话,就完全没有这种问题了! 这是青雀为了将来对付高句丽准备的,现在场地不够,想装备大军的话,需要生产更多。” 房玄龄听到这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因为李泰这一件件事,倒让房玄龄感觉李泰是不是准备的有点太过充分了。 这哪里是打算听从自己的建议去幽州就封,分明是早有准备去幽州大闹一场啊! 一时间,房玄龄倒是有些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支持李泰去幽州了。 不过转念一想,让李泰去幽州难道还会比让李泰待在长安,继续闪耀这光辉掩盖太子的光辉要好吗? 退一万步来说,李泰去幽州,顶多也就引发与高句丽间的战争而已。 但这对比起大唐的传承有序又算是什么屁事。 对大汉的将领们来说,进攻高句丽未必能打下高句丽,但高句丽若主动进攻大唐,那不就是大唐的经验包吗? 毕竟自古以来除了晋朝这个渣渣,哪个大一统王朝,还怕了这些蛮夷小国不成。 这时候,房玄龄稍稍放下心来,不论怎么说,李泰冬天用徭役的事情算过去了。 不过在这不久后,整个长安中开始出现大量棉布,疯狂冲击整个长安的布匹市场。 毕竟羽绒服的羽毛李泰已经尽可能的处理,但受限这个时代的技艺,多少还是有几分刺硬感,最重要的是羽绒的动物毛发味道哪怕经过多次处理,到底还是会残留少许味道。 通常时候倒没什么,但只要穿着的人冒汗后,这味道就会有点重了。 所以在没棉花这种既保暖,又天然的植物材料时,大家还能忍一忍。 但随着棉花这种布匹出现,羽绒服的市场自然天然受到排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孔雀带着棉布这项目杀回到长安时,郑凤炽的布行受到了最大影响。 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多少也算是出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在同台竞技。 郑鸣商得知家族羽绒服生意,在孔雀推出棉布后不断跌落不免着急,马上召集家族成员商量对策,但这一个个上上下下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毕竟上一次孔雀给了郑家赚钱的机会,结果郑家摆了孔雀一道。 虽然双方的关系缓和了,但若说完全回去,这是不现实的。 毕竟就算是伤好了,谁还不允许落下个疤痕。 “我们可是从越王那里拿的羽绒的经营之权,她拿了新的棉布跟我们的羽绒竞争。 这不是摆明了坑了咋们吗! 我们这就去越王府,让越王给个说法,这不是拿我们当傻子嘛!哎哟!” 二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开始嚷嚷了起来,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他的话语才刚刚的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下。 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愤然转身,但然后便是看到了拿着拐杖的郑凤炽,马上便怂了下来,满脸堆起笑容,道,“爹,您来了啊!” “家里白绫多得是,想死自己找一根去上吊,别连累家族!”郑凤炽敲了敲拐杖。 “您可是我亲爹,这说得什么话呢!”听到郑凤炽的话,二房不由亲身嘀咕道。 “不是你亲爹,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说话。” 郑凤炽抬起头看着郑鸣商,虽然自己的大儿子不是很优秀,但到底不是纨绔子弟,磨炼了几年,已经多少成为了长安郑家的牌面。 “老二的浑话就不要理会了,鸣商,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郑凤炽看着郑鸣商道。 “越王这次让孔雀拿出这种棉布出来,虽有冲击到我们,但未必没有提点我们的意思。 我们与越王间的羽绒服合约快到期了,我觉得,是要重新找越王谈一谈了。 无论如何要把这羽绒服的合约继续的签订下来。”郑鸣商说道。 “这要继续亏下去吗?”二房摸摸自己的屁股,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感觉老大疯了。 “给老二解释解释!”郑凤炽听到了二房的话,即感慨二房愚蠢,有庆幸二房愚蠢。 “二弟,我们长安郑家能够在这几年慢慢在京城立足,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承接了越王的羽绒服,表示我们与越王搭上线。 再加上这几年,越王可谓是如日中天,才有我们郑家在长安的平安。 若放弃了与越王间的合作,那就等于是自绝长安了!” 郑鸣商看着二房说道,“而到时候,怕是什么人都能够在我们郑家身上踩一脚了。 所以,不论羽绒服这事赚钱不赚钱,但我们肯定是要维系与越王的关系的。” “呼!”郑凤炽听到郑鸣商的话松了一口气,道,“明日你就去高陵找越王。 需记得,别人有选择,但我们这商贾可没选择机会。 既选择了越王,就把这条路走到底,说不定将来的五家七望,会变成五家八望!” “诺!”郑鸣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托付 郑鸣商来到越王府,只不过被告知李泰正在与人商量事宜,便让他在偏房等候。 郑鸣商耐着性子等到李泰会见,一见面,郑鸣商便对李泰行礼,一开口便道, “越王,我郑家打算以十万贯的价格,再次买下长安的羽绒交易权。” “十万贯,难道就不怕亏本了!”李泰听到郑鸣商的话,倒是从容笑了笑。 “能够跟着越王喝口汤,总归不会饿着!”郑鸣商到底是低着头,略带谄媚道。 毕竟郑鸣商已经真正的开始干活了,郑凤炽更把手上的事一一交给郑鸣商,对比起当初,经过两年磨炼的郑鸣商已经清楚认识到自己与李泰间的巨大差距。 更重要的是,李泰从不缺钱,自己虽是富豪,但仿佛也只锦上添花的作用。 在外人看来,郑家是李泰的钱袋子,但实际上郑家人清楚,自己跟李泰的关系并不紧密。 甚至连与孔雀间的关系,也没有外界想象中的好,所以郑鸣商能够选择的就是砸钱。 哪怕这批钱在棉布出现后,自己几乎没赚什么,但还是那一句话,只要让郑家维持住李泰间的关系就足够了,其他真的不重要。 “看起来,你们是希望我收了你们的钱,继续做你们的政治靠山!”李泰看了看郑鸣商,道,“不过很可惜,以后我未必还能做你们郑家的靠山了!” “越……越王,您这是要舍弃郑家了?”郑鸣商听到李泰的话,脸色不由苍白。 “我可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我可能要就封了,到时候可护不住你们长安的郑家!” 李泰从容不迫道,“所以,你们还是带着这笔钱,继续找一个新靠山吧!” 听到这话,郑鸣商的脸色不由一阵青一阵白,他还真没有想到李泰居然会离开长安。 在郑凤炽看来李泰现在这风头很有可能跟太子争锋,若就封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但看李泰的态度,却仿佛是非常想接受这件事情一样,郑鸣商愕然。 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一个不在长安的皇子是绝对不可能护住郑家的! 郑鸣商想到这里不由冷汗直流,开口道,“越王您是否知道您会被封哪?” “不知道,裁定全有圣心!”李泰从容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 听到这话,郑鸣商的脸色变了变,不由想到郑凤炽的话, “世家是有重新抉择的可能,但是自己这种商贾是不可能再有选择的” 既然已经上了越王的船,就别想眺船能避开危险,真要跳船了,说不定直接就淹死了。 郑鸣商深吸了几口气,道,“还请越王收下这十万贯,郑家依旧要这羽绒专卖!” “啧啧!”李泰听到郑鸣商的话,道,“既然你这般选择了,那我也不能太过分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会哪里就封,但如果你们郑家能准备足够多织工跟我走,未来再赚十个郑家现在的资产,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鸣商听到李泰这话,大大松一口气,满脸感谢道,“谢越王指点!” 说实话,随着李泰仿佛无中生有的把高陵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发展起来,几乎所有商人看着李泰都多少有几分看财神爷的味道。 尤其李泰指甲缝里面偶尔流露出来的利润,就好像是羽绒衣一类的东西,对任何一家普通世家来说,足以吃得满嘴流油了。 郑鸣商虽然不知道李泰将来会去哪里,但既然李泰做出了如此许诺,那至少表示把自己这长安郑家当做了一个人来看。 而自己所要做得就是抱住了李泰的大腿,其余的再说。 郑鸣商松了一口气便离开了,这时候孔雀从隔壁的房间中走了出来,神色复杂。 “既然郑家还是愿意跟着我,你也不必死盯着郑家不放了!”李泰看着孔雀道。 “一切遵大王的意!”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目光闪烁了一下,却没多说什么。 李泰看着孔雀,明白孔雀更多的只是因为自己当初的话抓着郑家不放而已,便是道, “在我就封后,虽然农业学府交给了吕才,高陵交给了杜楚客,但整个商业体系却只能交给你来打理。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先跟着我,很多东西需要放到你手上…… 你未必需要理解,但至少能够让整个体系按照惯性运行下去! 这些东西不是简单交接就能完成的,接下来的日子,你怕要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了!” “尊大王的命令!”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行礼,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 李泰见到了这一幕,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李泰很是清楚,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孩,真的很努力活着。 很多在自己看来都很过分的命令,但她硬咬着牙克服了过去。 也许正因为郑家把他仿佛弃子一般丢给自己的姿态,这让她有所觉悟,又或许是自己给她提供了合适的平台,让她有了真正足以发挥的空间。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的她也不过只是十六岁,虽然这个时代的女子十二岁基本上就算是成年了,但能在十六岁在京城这里仅靠着自己的虎皮就在京城站稳脚,也的确不容易。 “我会先带起去看煤炭产业,这是你最要重视的产业!”李泰神色严肃道。 “为何?我觉得大王好像对煤炭特别的重视!”孔雀对着李泰疑惑。 “因为,煤炭燃烧能够带动开水上升,而开水上升的力量,能够形成蒸汽。 这种蒸汽的力量如果能够转化成机械能的话,那么就能够省下了人力了!” 李泰倒是解释起来:“像各种蒸汽机来处理麦粒,我想你也见到了。 潜力很大,需要改进的地方也很多。”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但不得不说哪怕李泰描绘出了相应的景象,孔雀还是不理解。 “感觉那东西一点都不好用,还不如人力来的方便,而且还很消耗煤石!” “改进与不断改进可比可能与不可能之间要容易的多了!”李泰笑道, “至少这东西有改进的方向,只要不断加大,不断加入煤炭,力终究是会变大的。 但人的话,人力的上限就在那里,至少不会比牲畜更加的强啊!” “虽然我看不懂这意义,但大王既然说要重视,我必然会重视这一点!”孔雀道。 “至于第二点,那就是棉花了!”李泰继续道, “既然棉花开始种植起来,那你就想办法增加棉花种植面积,增加织棉花的织女。 棉花的种植面积能够增加多大那就增加多大,织女能够增加多少那就增加多少。 这种东西到了冬天就是供不应求!” “孔雀明白!龙雀一定会把棉花与棉衣的产量增加上去的!”孔雀对李泰道。 说实话,对比起煤炭这种孔雀并不是非常懂的东西,只能按照李泰的要求按部就班。 现在李泰讲到棉花,因为织布世家出身,再加上棉花从成为棉衣的整个过程都有着自己的心血在里面,孔雀对李泰的这要求可要容易多了。 “另外,另外在洛阳也开家棉服分店,然后在洛阳那里准备后足够的女工。 虽然短时间内还用不到,但如果幽州局面真打开了,想来会很缺人手的!”李泰说道。 “遵令!”孔雀听到李泰这话,连忙的答应下来。 “至于第三点,那就是女性的教育了!” 李泰看着孔雀,却也忍不住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继续的收孤女进入到农业学府的女校也就是了。 若有些家里开明的父母愿意把女孩送到农业学府来,学费上能减免一点就减免一点吧。” 说实话,女性的教育虽然自己很早就提出来了,但上女性教育的发展却相当不容易。 现在的农业学府成立了专门的孤儿院,基本上就是收留那些被遗弃掉的孤女。 毕竟在封建时代,重男轻女这一种事情自然是无法避免的。 尤其随着高陵开始富裕了起来,本地人如果生了儿子多少还是养得起的,所以男孩少了。 但有些人觉得生了女儿只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没一点点意义,还不如丢到孤儿院里面去,让农业学府养着了。 所以,高陵附近的孤儿院基本上来说还是收养女孩子的多。 唯一庆幸的是,这时代养孩子的成本并不高,不过想要把她们彻彻底底的培养成人,却也并不容易。 “还请越王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孔雀听到李泰说道了这一点,目光变得坚毅起来,在孔雀身上出现了几分本不应该出现的责任感。 也许是因为当初被郑家抛弃给了李泰做大丫鬟的原因,孔雀对于这些被自己家人抛弃掉的孤女有很强的责任感。 甚至李泰把这件事情交给孔雀做时,甚至比对织布产业都要来得投入。 而这些孤女也相当的亲昵孔雀,不知道算不算是悲路之人相互取暖。 也许是因为她在这些孤女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也许是因为自己受过伤,所以想要给其他人撑起伞;又或许对比起郑家,这些孤女更让孔雀感觉到归属感。 但不论怎么说,孔雀对照顾起这些孤女相当尽职尽责。 比如李泰给这些孤女的发展方向是女医,织女,而孔雀则还自己掏钱找了一些教坊司的女子过来教授其中样貌出色的女子琴棋书画,甚至有要开青楼的趋势了。 当然,对比起李泰给出的需要努力才能不断精进的职业,实际上在封建时代,青楼多少也算是女孩子的出路之一。 只不过,这青楼的主要发展方向并不是卖身,而更多的是成为花魁。 一种至少在唐代女性还算相当有地位的职业,类似于现代的主持人。 对这李泰倒也没阻止孔雀,因为这种事情本来就无法禁止。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至少自己开的青楼多少要正规一点,每个季度去医舍检查一次身体,也并不过分啊! 只不过说到底,还是只能说这时代能给女性就业的产业还是太少了。 不进入到工业时代,没第三产业大力发展,女性在封建时代够选择的道路真不多。 “在我不在高陵的期间,你把三件事情看好。”李泰看着孔雀认真说道。 “喏!”孔雀点头答应了下来,孔雀知道,李泰如果真的离开了长安就封,那自己所要面临的环境必然会变得恶劣的多。 毕竟,现在自己受到优待,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李泰所展现出来的才能,以及李泰有可能冲击太子的位子。 但李泰只要就封后,那情况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李泰就算再有才华也就只是一个藩王,所以长安城内的情况必然是会发生变化,甚至自己想要扯着李泰的虎皮怕也未必好使。 毕竟在长安这里谁还不是皇亲国戚,门阀子弟,一个藩王的虎皮又算什么。 李泰知道在自己离开后,孔雀所要面对的状况,实际上不仅孔雀,留在高陵的杜楚客,吕才,甚至马周,怕是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打压。 想要争夺皇位,一直待在长安,一直待在李世民的身边,这才是首选。 但现实是自己的能力想要发挥,自己的功勋想要赚取,自己就不能够在长安这个旋涡里面待着。 因为对比起在地方上盘活经济,一点点务实自己的根基,自己在朝堂上直接的影响力实在太小了,根基也太薄弱了。 甚至连明枪暗箭之间的提防,自己都未必强到哪里! 所以,地方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自己必须要功勋为依仗,更需要手下的羽翼与拥簇。 因为自己的布局是外流官,这些人的成长就更需要时间。 而在长安,自己只能空耗时间,还不如到外面海阔天空,干出一番事业再回长安来。 “那你从今天起,暂时把手上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后跟在我的身边,看我处理事务,遇到问题可以向我询问。”李泰看着孔雀道,“知道了吗?” “遵命,大王!”孔雀坚定的点点头。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与李世民闲谈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很快便发现李泰身边多了孔雀,不过,孔雀的存在更多只是在李泰的身边跟着,并没做多余的事。 众人也就当做李泰喜欢养侍女,也就没多心,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 而李泰与吕才、杜楚客、马周等人的交流,更多的是在公事上,双方也没说谁投靠谁,谁是谁的人这些话语,只不过是自然而然生成的小团体而已。 十二月,李泰依照往常回长安向长孙皇后与李世民问安,而长孙皇后准备好精美点心看着李泰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嗯嗯!”李泰连连点头,不过这嘴巴就不见停下来的。 长孙皇后看到这幕,倒是呵呵笑着,然后又看看正看着李泰吃,而自己不吃的长乐,说道,“长乐你也多吃一点。” 长乐苦笑,最终还是摇摇头。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李泰的肚子像是无底洞,仿佛吃多少的东西都能够全部吃下似的。 而自己只是吃了少许,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母亲,听说兄长病了,情况如何了?”李泰对长孙皇后问道。 “已经好了!”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在修书,偶感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圣人感觉承乾的体魄太弱,便安排了练武课程。” “兄长安然无事便好。”李泰面带欣喜的说道。 长孙皇后见到李泰这么说,心中到底也微微放心少许。 身在帝王之家,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儿子争夺帝位而骨肉相残。 现在虽然李承乾与李泰之间算不上亲近,但也没有相处相互的厌恶。 说实话,能做到这一点,长孙皇后就很满足了。 就在这时候,李世民大大方方到来,见到长孙皇后与李泰两人道, “今日青雀长乐回宫的吗?来得倒是挺早,你们一直在聊什么呢?” 李世民的话,倒是一句接着一句,而李泰倒也答应了下来,说道, “阿耶安康,算不得早,今日不见兄长,我便向母亲询问兄长生病是否好些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倒也感慨道,“太医说已渡过危险,很快就能恢复了。” “那我今日走时,便跟长乐一起去拜访下东宫。”李泰从容道, “正好我也去见见承乾兄长!”长乐听到李泰的话,倒也赞同的连连点头。 李世民见到李泰如此的,倒也点点头,不过看着长乐,把目光落到了李泰的身上,道, “说起来,当初你要朕调查长安女性生产年龄与平安生产的事情倒是有结果了!” “嗯?”李泰听到这话,不由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道,“正如你所说,十六岁以前的女子生产出现难产的比例,要比十六岁以后生产的比例要高的多。 女子要生孩子,还是要等到十六岁以后,身体发育了再说。 明年,朕便是发布诏令,延长女子的嫁娶时间。” 李泰道:“自然是要延长民间的嫁娶时间。 不过我觉得,这种政策以及强行去制定,还不如对百姓进行引导比较的好。 毕竟若是强行执行,弄不好还是会伤到百姓,尤其是女性。”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看着李泰道,“青雀有什么想法?” “我想取消女子及笄之年未曾嫁娶,就要罚款条令,至少把这罚款条令延长到十八岁。” 李泰看着李世民,解释着说道, “想快速在百姓中普及让女孩晚结婚更好,直接以法令进行强推,必会造成极大乱象。 因为对某些百姓来说,家里的女孩更多的是一种财物,而不是人。 普通百姓养活一个女孩不容易,就算是将其养活了,也很希望将其变现,直接换成财物。 若强行推行,百姓觉得养女孩不划算,便会增加弃养,甚至溺婴现象。 所以我更加希望以引导的方式来延长女子的怀孕年龄。”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也不由思索了一下,却也不得不承认李泰的担心是对的。 很多的东西,没有说的时候却是还没有感觉什么,但一旦得到提醒,李世民便是很快发现,李泰所说的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可能,而是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 而李泰能够这么看自然也是因为以现代人的角度去看事情,那就是吧养孩子当做是投资。 至少在古代这生产力相当不发达的时代,如果生了是男孩,那投资下来说不定能管自己一辈子,所以百姓相当的乐意投资。 但如果是生下来的孩子是女生,那在很多贫苦人家的眼里就等于是养了一头猪,等到了日子到底是要卖出去的。 所以,如果以纯粹的经济利益去看这件事情,就会明白,如果这整个饲养的周期变长了,那很大一部分人都会选择放弃饲养,会导致整个社会的弃婴数量增加。 所以这种事情真不能用一刀切,因为这一刀切下去,造成的社会动乱是真不小! “那你有什么想法全部都说出来!”李世民看着李泰鼓励道。 “如果想要缓行,那么自然是要先在皇家贵胄,世家豪门,以及官员的家中推广开来!” 李泰从容道,“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这些人就算是多养几个女孩,也不是养不起! 只有拥有富余的口粮,让女子推迟婚假年龄,才会拥有可能。” “你想要从上到下的进行上行下效,用时间慢慢的推迟女子的婚假年龄?”李世民道。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嗯,因为官员不在乎多养一个女儿。 穷养男,富养女,这本来就说明了,生活穷困就养男的适合给百姓养老送终,生活富裕就养女的适合姻亲结盟。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百姓遍及天下,政策的推行难度太大,但官员几乎每一个都是登记在册,他们有没有执行命令,直接查阅,相信查总归是能查到的!” “好吧,那就先在皇家贵胄,以及官员之中试行,至于百姓那就以引导为主!” 李世民摸摸胡子,到底没拒绝李泰这建议,相对来说这东西的这样处理影响不大。 这时候,李世民看了看低着头,嘴角翘起来的长乐,不由轻笑了一下。 说实话,李世民也不想要长乐这么早出嫁,毕竟比较起李泰与李承乾两个家伙,还是长乐最乖了。 李世民不由对着长乐调笑道,“长乐,青雀可是要你再在宫里陪伴阿耶三四年啊!” “一切全凭阿耶做主!”长乐收敛了笑容,连忙对李世民行礼,不过喜色是遮掩不住的。 李世民见长乐如此,倒也感觉拖延几年,那就拖延几年吧。 反正李唐的公主,那是有自己的食邑,反正饿不死,长乐想要迟点婚配,那就迟一点婚配,自己又担心什么。 不过,李世民则是继续的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置,倒是你对于近些日子对于律法的改变可否有什么想法。” 李泰听到李世民这话,思索了一下,倒是说道,“阿耶是说,您十二月要求的判决死罪,要在两天内五次申奏,下各州的要三次申奏。 行刑当天,尚食局不得进酒肉,内教坊及太常寺不得奏乐。门下省还要再检查,有依法应当死而处境堪怜者,另外写状上奏, 五次申奏是指行刑前两天到行刑之日共上奏五次,人命关天,以示慎重。 只有犯恶逆罪(隋立“十恶不赦”之科,唐承之)的人只奏一次的这些规定吗?” “嗯!”李世民点点头,说道,“对刑罚一道,你见解最是独特,所以且说说!” 李世民也发现了,李泰一般上都不喜欢用刑罚的手段去解决事情,更多的是利用人心逐利的特点去解决事情。 李世民也说不上来这种思维好不好,但李泰对于刑罚上的很多东西能给自己提供新的思路,好不好另说,但的确有属于自己的见解。 “阿耶,我几乎没有跟刑罚打过交道,对刑罚的见识相当的浅薄,所以说说我的见解,还望阿耶不要见笑。”李泰倒是率先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毕竟有的事情自己想要装,但底子实在是不够厚实,装不起来啊! “不错啊!居然知道谦虚了!”看着李泰这样子,李世民倒是不由想到了当初李泰在两仪殿之中的表现,两个人实在是有些难以重叠。 不过李世民也更欣赏了李泰几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要真的做到却的确是不容易啊。 而李泰被李世民调笑,也只笑笑,道:“对阿耶,我也只有一片赤城,不敢弄虚作假!” “且说说你的见解!”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催促道。 “我更偏向,既要宽,也要严,减少下削发断足之类残害身体的条例,增加劳动改造,改造百姓精神的规章。”李泰对着李世民解释道。 “说说具体的。”李世民听着李泰的话语,倒也不多话,而是让李泰继续说下去。 李泰听到这话,便继续道,“所谓的宽,是觉得刑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百姓受到惩罚,而是为了教育百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所以某些刑罚可以从琼面断手变成让他们去煤窑里面挖矿,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所谓的严是只要百姓犯下了法律,那么就要严格的按照律法流程而行。 法律怎么说,便怎么做,不法外开恩,因为开恩开得多了,那法律也就成了一纸空文了。 以后也没人会遵守了。”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皱起眉头,心中却也感叹李泰虽然并不懂得刑罚,但就对刑罚目的的认识,比很多从事刑罚的官员都要深刻得多。 而李泰则继续道,“在能有效执法的基础上,最重要的便是立法了!” “立法?”听到这个词,李世民愣了愣,道:“这又怎么了?” “即使感觉要让百姓们的违法成本要稍稍的高一些!”李泰说道这里看着李世民,却见到李世民正在思索中,仿佛在思索违法成本的意思。 李泰便是继续的说道,“所谓违法成本,就是百姓违反律法即将付出的代价。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平民百姓养女儿到十五岁不结婚,就需要罚钱,这百姓就是百姓的违法成本。 如果百姓能够承受得了,那百姓就交钱了事,如果承受不了,就要早早把女儿给嫁掉。”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理解了李泰所说的话。 “所以官员犯法与百姓犯法是不同的,因为官员是能够承受得起很多看起来严苛,但实际上自己所能承受的违法成本。但百姓的话,他们是承受不起的。” 李泰说道这里,继续道:“正如此,法家在制定律法的时候把知法犯法,加罪一等!” 李世民点点头,他多少能够理解李泰的意思了。 只不过李世民没有想到李泰对于律法虽并不是非常熟悉,但通过了这般独道的解释,让自己对律法的认识跟深入了几分。 毕竟违法成本这种东西,到底是没有谁讲过的,也就是李泰这种死人钱的家伙,对于财富这种东西实在是太敏感了,所以才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吧。 李世民能够看得出来,从小到大李泰最是缺少的就是敬畏两个字。 从当初能够说出大汉灭亡,罪在儒家就能够看得出,李泰既不敬畏儒家,更不敬畏传统。 而现在自己也明白,李泰并不敬畏律法,他能考虑违法成本这种事情,若说李泰有多么敬畏律法,反正李世民绝对不相信。 当然也最重要的是,李泰并不敬畏自己。 说实话,真的很难想象一个皇家贵胄,居然不敬畏自己,李世民有时候都会怀疑,李泰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奇葩。 但事实就是李世民跟李泰相处,李泰把自己更多的是当做父亲,而不是所谓的皇帝。 甚至他也并不畏惧皇帝,而李承乾却正好相反。 也正如此,李世民也对李泰另眼相待,毕竟这种纯粹的亲子关系,李世民在其他孩子的身上真的很难感受到。 他们不像是李泰,他们尊敬圣人远远大过尊敬自己。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巡查体系 与李世民交谈后,李泰和长乐去拜会了太子。 李承乾以生病不便见客把李泰和长乐打发了,这让长乐忍不住嘟哝了几句。 不过李泰拉住长乐,大大方方的回去了。 李泰回到了高陵,不久便听到李世民下令延长了女子成年后不嫁娶需要交税的年龄。 原来是十五岁就要罚钱交税,现在则是延长到了十八岁。 同时,把调查出来的产妇年龄信息在朝堂上公布出来,要求朝臣们顺延女儿嫁人的年龄,最低改成了十六岁。 朝臣们对这个要求先有些发愣,但很快便在官员中顺利通过了。 毕竟只是多养几年的女儿而已,对朝廷上下的官员来说,难道谁还养不起来吗! 相对平民养女儿,追求的得是把女儿变现,高官养女儿,除了女儿奴以外,更多的还是为了联姻结盟。 自己儿女结婚更多的有着政治上的考量,这样的情况下,女儿多养几年,就多了几年待价而沽,对绝大多数政治心强的官员来说又有什么不乐意的。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棉袄再贴自己几年,对很多个官员来说,也乐得接受。 所以这条政策让百官通过了,而长乐与长孙冲间的婚事也就暂停了下来。 等再过个几年,至少要等到长乐公主十六岁再嫁给长孙冲,而不是现在十二岁就嫁过去。 不论怎么说,这实在是太禽兽了一点点。 这件延长女性嫁娶的事,众人多少知道是李泰所最先提出来的。 现在证明了这件事情李泰的判断是对的,多少对李泰多了几分尊敬,提升了几分威信。 不过,李泰却并不清楚,甚至李泰也没有太过关注朝堂的事情。 因为李泰,带着孔雀去巡视自己的产业,不得不说,这次的体系巡视,不仅因为自己需要教授孔雀东西,更重要的,自己也需要梳理一下整个体系。 毕竟自己的对工业化,流水线的认识基本上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现在轮到自己一手搭建起来,相对其他的人而言,李泰自己感受到的反而是最深厚的。 “我们就从煤炭开始梳理好了!”李泰把孔雀带到煤窑。 说实话,煤窑这里已经秩序很多了,这里正式员工基本都穿着统一棉服,头上戴着加固斗笠,手上戴着手套,在这里干活。 因为受限时代技术的原因,主要还是挖挖潜层的煤炭,主要使用的技术也是凿井方式。 某种程度上,电梯这种东西的雏形便是诞生在了煤洞中,因为挖煤时就先纵向的向地底挖洞,等到挖掘到一定程度,再横向进行挖掘。 所以自然而然就会用到需要升降装置,所以便发明了升降梯,以后慢慢成为的电梯。 李泰看着这个煤场解打理的井井有条倒相当满意,矿场场主此刻更乖乖站在李泰身边。 面对着李泰,他这原本在煤场吆五喝六的支配者,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 “干的不错,不过底下的加固工程做得怎么样了?”李泰看着这矿主道。 “我们都是按照大王吩咐的,挖掘时地下制作好通风口,确保地底下能喘得上气。 而且为了防止这一道道隧道因矿石挖掘坍塌,每隔一段距离,都会用架湘进行加固。 绝对出不了什么事!” 这场主倒是信心十足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李泰点点头,然后转头对孔雀道, “你记下来,以后每个月要让矿洞的场主亲自去地下的矿洞洞穴走一趟。 在隧道各个地方的终点处都放一些信物,然后你再派人核查一次,核对一下两人走完整个矿洞的时间。 如果矿洞场主花的时间多,那就把他给撤职。 毕竟连自己的矿洞都不熟悉,好像也没有留着他的必要。” 此刻,在一旁听了李泰话的矿主脸色大变,他这时候可谓是满头大汗,但张张嘴想说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申诉的权利。 毕竟矿洞这里,自己天天待着,论及地形的熟悉程度,好像远远超过孔雀派来的人。 要这样还输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便捷余地。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可是李泰啊,二皇子李泰,如果自己是官员或者是世家也就算了,说不定还有什么人拉拢自己。 但自己也不过只是一个矿场主而已,谁会要自己这家伙呢! 李泰转过头看看矿主,理所当然道, “我的意思你不用瞎猜,我要你这些管理矿洞的人,要明白底下矿工的工作环境。 不说有多么的舒服,但至少要把安全给我做好,否则若这矿洞塌了,你肯定埋里面了!” 矿主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冷汗直冒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的。 而李泰挥挥手让矿主退了下来,继续对孔雀继续道, “这些一个个的煤炭矿洞就是我们整个高陵体系的基础。 没从这矿洞中生产出来的低价煤炭,实际上高陵的很多产业都无法维持下去。” 听到这话,孔雀此刻也点点头。 因为她也发现很多高陵产业无法与李泰的产业竞争的原因,就是其他的店铺开着开着就不知不觉的倒闭了。 本来应该说对方家小业小所以容易掉头,但实际经营中,自己跟对方买卖同价的东西,自己有赚头,对方却亏钱,这就是现实。 而如今孔雀微微明白了,为什么李泰说煤炭成为整个体系的基础。 因为煤炭是自家挖的便宜,所以整个体系所衍生出来的价格,变得非常有竞争力。 当然,指望孔雀彻底明白整个道理,那就不用指望了。 李泰觉得孔雀能暂时接手整个体系已经很厉害了,指望她明白整个原理,还是省省吧,自己不是教育大师。 “所以在我离开期间,煤炭产业是最重要的产业,不论出了什么事,田亩、布匹和煤炭,这三项东西是整个高陵绝对不能动摇的基础。”李泰道,“至于其他的产业,能守住就守住,守不住就向要买的人狮子大开口一点,不需要担心什么,撑到我回长安即可。” “越王大约的多久会回来?”孔雀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对李泰问道。 “短则三四年,长则五六年!”李泰从容道,“想来我就会回长安来了。” “要这么长吗?”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茫然,甚至有几分难以想象。 “还行吧!”李泰笑了笑,“毕竟出长安容易,想要回长安多少需要付出点代价的!” “若回来难,那便是不离开不行吗?”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劝说道。 “不离开的话,我这小卒就过不了河了!”李泰摇摇头道,“现在看起来我好像是风风火火,但实际上,我的根基何其虚浮,你以为世人是给我面子吗,他们是给越王面子啊!”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茫然的有几分不了解,因为越王不就是李泰嘛! 但孔雀清楚,既然李泰这般的说了,很是显然,李泰自己便是做好了离开长安的准备。 这种事情自己是不可能干涉得了的。 自己唯一能够做得,也只是遵照李泰的吩咐,然后把李泰的产业给照看好而已。 孔雀想到这里,目光便逐渐坚定起来,对李泰道,“孔雀纵然粉身碎骨,也一定照顾好这些产业的,等到大王回归便会把这些产业交付到了大王手中。” 李泰道:“尽心力就好。如果是遇到商业层面的阻击,应该怎么做全部由你自己而定。 真遇到朝廷官员打压,拿着我的玉牌去找房相,他会把这事情给摆平掉的!” “房相?”孔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了愣,没想到李泰会提到房玄龄。 李泰点点头说道: “我只是去就封了,又不是死了,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会让人太过肆无忌惮的。 照顾一下我名下产业,这种顺水人情,只要我在幽州干得好,他还是会干的。” 说实话,李泰把这些体系交付给孔雀倒还真不是怕自己的整个产业被吞噬殆尽。 因为自己老爹是皇帝,自己更是好好的活着,只要自己回到长安,那些要是吞了自己产业的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想被吊死,那就乖乖的把亏空和产业给吐出来。 但自己担心的是,自己离开了后,这些产业没有了人进行监督,全部凭借惯性去行动,会让整体效率下降下来。 所以自己肯定是需要找一个人监督着,这个人就是孔雀了。 至于房玄龄,李泰可以肯定,自己的产业出了什么事情,房玄龄肯定会照顾。 不仅是因为当初协议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自己产业是纳税的,关乎朝廷的财政。 房玄龄对于李泰其实是挺欣赏,而现在的民部尚书窦静更李泰也有着几分往来。 所以李泰很多产业,李泰都拉上了负责供养皇家的内府监,以及关乎朝廷财政的民部。 自己获得的利益除了自己拿了一部分,实际上皇室与朝廷也拿了一部分。 如果有人动手,导致收入下降,说实话朝廷也不是很乐意的。 当然要是对方真豪气的把自己的势力踢出去,然后接手了产业,那里李泰也只能说对方手段高超,无话可说。 但产业买卖跟阴谋诡计的内斗是两回事。 哪怕给他们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但是他们自己养不起来,那也只能够怪他们无能。 实际上那些李泰说可以舍弃的产业就是给那些准备对自己下手的人准备的一个陷阱。 凡踩到这陷阱的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赚到的钱给了内府监与户部税收后,别说是有什么赚头,甚至自己还要帖进去一部分才行。 李泰能赚那是依托着上流产业,一步步压缩成本,但如果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产业,除非选择得罪内府监与户部不在给钱,否则谁接手谁亏损。 当然,这话李泰肯定不会跟别人说,但现实就是自己跟户部与内府监有着利益勾结的。 只不过,孔雀这时候看着李泰双眼冒光,因为她都不知道李泰什么时候居然搞定了房相。 而现实却是并不是李泰搞定了房相,只不过是人尽其才的利用一下。 房玄龄到底是识大体的,他也知道李泰的产业多少根朝廷的财源挂钩,只要有个台阶,那管管也就顺手管了而已。 否则这件事情若是暴露了出来,不论是皇室与朝廷的脸面都会挂不住。 最重要的是,越王这么乖乖的给朝廷和皇室交钱,结果你们连他的产业都不保,那岂不是失信于人,让其他人怎么看朝廷,怎么看皇家啊! 所以,李泰嘱咐了一句孔雀有问题找房玄龄后,对孔雀继续道: “其他下游产业,在我离开的期间,你也不用扩张,让他们维持住现在规模就差不多了。 你主要的心思还是要放在上游的煤炭产业,棉花种植,以及农田上。” “今天看了这矿洞,有什么感觉?”李泰对孔雀询问道。 “感觉矿洞比我想得要潮湿的多,矿洞上下原本以为是干燥的土地,没想到矿洞中或多或少居然会有积水,好像挖矿的人力在很大一部分,都消耗到这个上面!” 孔雀思索着道,“还有就是矿洞内居然还是采用背篓的方式运输煤矿,感觉很不方便。” “矿工们在打洞穴的时候,横向的洞穴多少是倾斜的,就是为了让积水自然的流淌出来,不过还是需要人力去把一些积在凹陷处的积水给排出来。”李泰耸耸肩说道, “不过,你倒可以在蒸汽机上想想办法,让它把水给抽出来。 毕竟理论上来说,通过烧开水蒸腾出来的水汽,只要改变力的方向,就应该能够变成各种各样的机械能。 而在这矿场至少燃料完全不是问题,你可以试着找墨令研究一下这些器械。” 孔雀点点头,这多少也算是一个办法。 而李泰则继续道,“另外就是想办法在矿洞里面铺设轨道吧。 成本高是高了一点,但有了轨道,有了轨道车,至少在运输矿石的效率上能够提升很多。 只不过,在矿洞里铺设轨道,到底还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啊!” 孔雀倒没想到,李泰这么快便是解决了自己的疑问,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我跟越王的差距吗。 自己好像唯一能够做得事情,也就只是尽力做到细谨而已。 实际上自己的任务对越王来说,是不是换一个人也能做到呢! 李泰到没等待着孔雀继续的胡思乱想,而是在带着孔雀观察了一次从煤矿石到煤球的整个流程后,便匆匆向着下个场地扑过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三个人选 “煤炭的整个体系完成了统一,让生产能形成足够大的规模。 这下降了煤炭的成本,同时我们也借助煤炭进行布局!” 李泰看着孔雀,尽可能的解说着自己的理解。 说实话,很多的东西李泰自己也是照猫画虎,但实际操作了一遍,才多少有了几分感悟。 李泰说到这里,不由看着孔雀满脸疑惑,道,“在你看来煤炭最大的顾客是谁?” “是养鸭场吗?”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的问道。 李泰摇头道,“养鸭场的确是消化煤炭的第一步。 但现实是养鸭场的规模除了受到煤炭的限制,更多还是受到粮食限制。 这也是我在养鸭场的规模差不多到达了百万后,就没继续扩张了。 再扩张就会跟百姓抢粮食了,这样反而不划算了。” “那是澡堂与开水房?”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是又回答道。 “随着渭河水运联通,开水房围绕着整个渭水体系大街小巷的普及开来。 这的确是消耗煤炭的大户,而且比养鸭业要来得多,但并不是主要的卖家!”李泰道。 “那就是冬天的煤球消耗?”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又猜测道。 “到了冬天,煤炭的确逐渐变成了刚需产品,这也是我们煤炭逐渐从小赚到营利的原因。”李泰点头道,“但这却也还不够稳定,毕竟大唐的冬天持续时间可不长。” “还请越王明示!”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没有继续猜测下去。 “是朝廷!”李泰对孔雀道,“因为我们的煤炭质量好产量多,以及我一点点的面子。 朝廷的将作都水监等锻造术监司或光禄寺等组织,都逐渐接受由我们提供煤炭。” “原来如此!”孔雀有些明白了,原本不起眼的煤炭产业为什么突然起来了。 因为李泰掌握了整个关中的煤炭产业,这就让朝廷需要煤炭时,直接找李泰这里去个购买物美价廉的煤炭就好。 对朝廷来说方便购买,价格便宜,甚至只要李世民有魄力,出了事追责都非常简单。 对李泰来说,这更是自己煤矿产业最稳定的买家,毕竟还有比供应朝廷煤炭更稳定的嘛! 其他人做这买卖,怕不是直接被吞吃干净,但李泰是皇子,这笔钱李泰还是挣得起来。 毕竟整个华夏上下,对于煤炭的重视要等到宋朝的时候再说。 在这之前,想想卖炭翁,就算中唐时期,煤炭产业都还没有形成规模,宫里的宦官需要去找这些小户强买强卖。 从这里就能看出,这份工作在初唐时有多少人插手,完全是蓝海一片。 “我若一直在长安,那自然无事,但我若离开了长安,你便从这营利中拿出一部分出来,不论是给医舍送药,或者收养孤女,甚至修桥铺路都行,把这笔钱花出去就好。” “不应该财不外露吗?”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到是有些不能想象李泰的态度。 “没人知道你,你才能财不外露。 但如果我不在长安,煤炭产业与朝廷间的交易,迟早会被有心人给注意到。 你把钱赚了拽在手中,反而危险。 而把钱花出去,赚取到了名声,至少以后别人真惹了你,哪怕我山高水远,鞭长莫及,但你去找魏征也好,找房玄龄也好,终究会有人为你出头的。 毕竟不论怎么说阿耶都准备做明君,所以声望是能救你的!” 李泰对着孔雀一一的嘱咐,虽然李泰并不认为局面会糟糕到连孔雀都会受到威胁。 但不论怎么说,让孔雀能多几手准备,那肯定是不会有错。 更重要的是,李泰明白钱一直拽在手中只是死钱,只有让钱流动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活钱。 说实话,因为是时代原因,人赚到了钱就是喜欢存钱不动,或者疯狂买地。 虽然这并不能说是不好的习惯,但对喜欢利益最大化的李泰来说,这样的行为多少觉得有几分浪费。 不过,让孔雀拿出一部分的钱来做善事,对于李泰来说,做善事什么的倒是小事,真正的原因是,在自己离开后,趁着郑白渠开起来的一个个的工厂多少会受到打击。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需要弄出一些工程来。 不说让他们赚钱,但至少要让他们这些工厂在这个市场活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才让孔雀拿出一部分的钱来进行各种慈善,其他也就算了,但修桥铺路之类的工程,为得就是别让这些小工厂,直接死掉。 “哦!”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连连点头。 别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是李泰让自己敢的,那么自己就好好干好了,自己也不需要多事,一一记录下来就好。 而李泰继续道,“然后除了煤炭产业以外,接下来还有些畜牧业你需要关注一下。 比如说鸡鸭的饲养,还有犬豚的饲养方法等等都需要你摸索一下。” “诺!”听到了李泰的话,孔雀自然是连连答应了下来。 因为牛羊马因为土地规模的原因,李泰虽然有饲养,但规模相当的小。 想要扩充食物,李泰在鸡鸭后,便开始尝试性饲养肉猪与肉狗。 毕竟从古至今,鸡犬豚就是六畜之一。 牛羊马因为更需要草场去饲养,相对来说,中原人饲养鸡犬豚作为食物更加正常。 只不过以前因为粮食不够多,犬与豚连足够的粮食都没有,又怎么养得起来。 但这几年随着粮食大大小小的丰收,自然而然百姓们对于肉食有了本能的追求。 当然,这种追求可不是现代的天天吃,日日吃,吃得都厌烦了,然后开始高喊减肥。 而是,百姓已经能够开始饲养这些牲畜,到了年底时,能打打牙祭。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过得再怎么样的穷苦,到底是这个世界的最高等的灵长类生物。 而人类从单细胞一路进化成食物链的顶端,自然不是为了吃素,而是为了什么都吃的。 所以,对李泰提出的增加对豚与犬的饲养,培养足够的饲养工人,孔雀也是支持的。 即使如此,这两者的饲养规模其实也不是很大,也就是各一万左右。 另外,送去做肉狗的这一批狗狗中,一般都把素质最优秀的一部分留下来做军犬。 只不过,一万多的肉犬中,真正能够成为军犬的也不过只是一百多而已。 这个比例看得李泰有些发愣,不知道是肉犬太差了,还是选拔的条件太苛刻了。 但无论如何,自己私下里养不了兵,那养上一匹军犬,终归不算过分吧。 不过,这些东西还是要慢慢的培养,像猪这种东西,如果只小规模的饲养倒是还好。 但要大规模的饲养起来,那就必然涉及到粮食,而粮食这东西又会涉及到成本。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平常人家里面养猪,基本上都是去砍些野草给猪吃的。 相对来说劳动成本平摊到了每天的工作中,可以几乎看成是没有成本。 但进行规模化养殖,那自然不可能采用这一种办法,甚至就算李泰想要采用这一种办法,但这所需要的劳动力,怕都是会让李泰感觉到不值得。 所以,这就回到了猪需要吃的饲料上。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如果直接去市场购买,那购买五谷饲养几乎是成本最低的方式。 但现实是这种方式养出来猪,那要卖到什么价格才能赚回成本。 三斤粮一斤肉,李泰看了别说平民,就算庶族地主怕也不能天天吃啊! 所以,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己养猪肉,吃一吃,李泰身为皇子天天吃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自己想让全天下百姓都吃到猪肉,那么首先要搞定的就是饲料问题。 这个问题不解决,猪肉价格是不可能下降下来的。 而说到饲料问题,李泰倒有点想念李淳风了,毕竟草种计划已经在北方农业学府开始试验,到底到哪一步,李泰就不清楚了。 不论怎么说,畜牧业想发展起来,那草种计划,就必须要先成功。 李泰的农业学府因为整合了整个大唐的技术,想期待小麦出现什么变异,然后亩产过四石,这几乎是不现实的。 农业耕种在没人造化肥的时代,任何能生长超过四石的种植方式,基本上都是抽干地利的邪路。 如果这么做了,说不定第二年这土地就要什么东西都种植不出来了。 可以说,这世界就是种田这种事情最没取巧,李泰也只能慢慢等待着农业学府对耕种植物的研究能有所突破,其他职能听天由命。 说实话,在李泰看来,自己最重视的事情也就是农业,能源以及高陵本身。 只要这三样东西没有什么问题,那其余东西就算丢了,自己回来终究能够慢慢养起来。 至于畜牧业,勉强算是半件,不过自己真在幽州发展,那这里畜牧业培养出来的人才,自然能马上在幽州地区发挥出作用。所以这只算半个,也需要孔雀注意一下。 李泰很清楚,现在的高陵虽然还在高速的发展中,但它的体量决定了它的瓶颈。 至少李泰想不出,自己继续呆在长安,还能有什么办法让高陵飞速的发展。 所以,自己必须要离开,因为继续在高陵待着,自己也许能成为能臣却也只是能臣而已。 若不能拉开与李承乾的距离,自己又怎么给李承乾造成足够的压力呢! 李泰把自己对煤炭产业的规划与孔雀细说,然后又陆续把棉花和教育事业放到孔雀手上。 李泰便逐步放手这一系列产业,让孔雀去打理着这些。 虽然一开始,孔雀因为对这些东西并不熟悉,所以在管理上产生了或大或小的问题。 但李泰的要求也不高,让孔雀能够依据这些产业本身就有的惯性,维持下去就足够了。 所以就算孔雀出了错,只要不是会让整个产业出现问题的,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就当做是给孔雀来刷经验值了。 说实话,若说孔雀是多么出色的人才那到不至于,但孔雀做事时认真仔细,非常努力。 每天工作哪怕因为自己自身才能的原因,需要较长的时间去思考。 但也每天都选择挑灯夜读,一直到自己把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才去睡觉。 李泰看着孔雀这般的辛苦,却也感叹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是找些人来协助他。 但实际上,这种人还真的是不好找。 毕竟孔雀虽然是中人之姿,但到底出身郑家这种商贾之家,靠着耳濡目染所积累下来的见识,孔雀在这般认真拼搏下,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到达这效率的。 当然,也许也正因为她从郑家出来的,所以她格外想要抓住自己的命运。 毕竟像当初当做货物一样送给李泰的狼狈姿态,已经经过了一次的孔雀实在是不想要再经历第二次了。 自己不求在这个男性的社会中主宰什么,但孔雀警告着自己,自己的价值绝对不能再沦落到只能够成为别人的随手赠送的物品。 正因为有着如此执念,所以一直以来只比李泰大了不过三岁的小女孩,在拥有李泰赋予她的资源后,她就格外拼命。 因为她怕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拼命的机会了! 而这次李泰准备离开长安的安排里,自己成为了杜楚客,吕才之后的第三角。 这让孔雀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对李泰的重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女人,而是因为自己。 现在李泰在长安的心腹,真正掌握自己产业的也就只是杜楚客,吕才和孔雀而已。 其中杜楚客,因为有个叫做杜如晦的老哥,虽然杜如晦现在在巡视运河,但李泰相信,等到自己离开的时候,杜如晦应该就回长安了,到时候这长安脚下,就只有杜楚客惹人的份。 至于吕才,别得不用说,单靠着自己的类精神天赋,以及一手化军团天赋为军乐的手段,老老实实的当农业学府的山长,基本上长安上下也没有谁能惹上他。 所以,三个人中唯一的弱点就是孔雀,而且有很多东西,也只有孔雀能去面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幽州的成果 当然,至于马周,李泰肯定不会让他打理产业。 给他自由,然后在朝廷上站稳脚跟,这本身就是最正确的事。 毕竟自己总不能把所有希望全部放到房玄龄的节操身上。 有马周存在,自己在地方做了什么好事后,自己才有很大可能被调度回朝廷来了。 毕竟往朝廷里面塞人真不容易,而马周更是被自己一路用功勋喂起来的。 虽然等到郑国渠这一片区域修建好后,想来还会让马周去京杭运河推行漕运计划。 但无论怎么样,凭借着这一份份沉甸甸的功勋,马周入朝廷,尤其以实干官员的身份入朝廷,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马周回朝廷时,也是自己差不多要回去的时候了。 李泰深吸一口气,虽然从规划上来说,自己希望把时间全部的用起来。 但最终会不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走,却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与之相比,李泰倒是挺想要知道,牧草计划经过了一年的培养到底怎么样了。 毕竟随着自己发挥,李泰已经感受到环境对自己的制约,别说什么工业了,实际上就算是在农业上,自己想要发展到一定程度都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说实话,自己也好想要从天而降一个系统,只要签到就送土豆,玉米,甚至人才。 但很可惜,梦里面什么都会有的,但现实却是什么都没有。 土豆和玉米还在美洲的不知道哪一个角落里面待着,甚至七世纪,李泰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被驯化了没有。 毕竟就算自己吃瓜,吃到的西瓜基本上也都是白瓤为主,红瓤为辅,不得不让农业学府加大了投入与研究。 如果土豆和玉米还没有驯化,怕把这两样东西放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未必认得出来吧。 所以,比较起祈求土豆与玉米的出现,自己还是研究研究牧草吧,这东西现实多了。 李泰的思绪向着幽州那边飘荡的过去,而幽州地区也飘荡着雪花。 “大冬天的,果然还是围着火炕舒服啊!”李淳风毫无风度的在坐再火炕上,对一起躺在火炕上的众人道,“今年辛苦诸位了,淳风再此谢过。” “山长客气。”这时候一个看起来不比李淳风大几岁的青年人双手抱拳的对李淳风回答。 而围坐在火炉周围的众人却也是纷纷的响应,其中甚至有王玄策与刘仁轨。 “子构,你先来总结一下学校里面的状况吧。”李淳风对着卢承基说道。 “农业学府的幽州分校,一共有六百三十七人,其中第一批的一百三十一人在明年就能够完成所有的课程毕业。”卢承基道,“不过其中的三十多人,已经被李将军给定了下来,希望作为补充水师的兵力,因为我们与水师的合作关系,所以我们无法拒绝这个要求。” 卢承基说道这里,目光却是不由看向了李淳风。 说实话,他实在是不理解,自己学校好好培养出来的人才,那都是冲着种田去的,结果一转眼就被李德謇给收过去了。 而李淳风却明白,这三十多人其中至少二十个是自己培养出来测定风速,以及辨别海洋,甚至还负责绘制地图,以及其他一些需要用到数学的知识的岗位。 虽然这时代还没航海士这个职业,但实际上,李淳风培养出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被李德謇当做航海士用的,所以,这地位自然可想而知。 另外有一部分的人,则是体魄格外出色,被李德謇当做基层军官使用。 说实话,李德謇原本上想把李淳风的学校培养出来的人给一网打尽的。 毕竟李德謇也已经发现了好像从这基础学校出来的人才在这水军里好像特别的好用。 但李淳风表示,你要敢超过三分之一老子就跟你绝交! 李德謇也没有办法,毕竟一次饱和次次饱了李德謇还是明白的,便没再伸手了。 毕竟水军建立起来的目标是为了对付高句丽,但是不得不说,只要大唐还没有出兵高句丽的意思,那水师也就只能打打周围海盗。 不过,这个时代海盗虽然不至于到猖獗的地步,但渤海实在算不上宽敞,所以高句丽与大唐之间,多少还是有些走私船只的。 而李德謇也就怀着打打牙祭的心思,把这些走私船只一一的清剿了。 毕竟凡是没经过水师同意而在渤海上混的船只,全部当做海贼,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错。 虽然李德謇这样的行为稍稍有点得罪人,但谁让他爹是李靖,而他自己又需要练兵,就算是有人去向朝廷投诉,这一件事情也都不了了之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过江龙了。 而且这一条龙实在是太横了,横得卢家这样五家七望的卢家有时候也都不得不低头。 没办法,卢承基范阳卢氏,但李德謇也一样赵郡李氏,谁又比谁低了! 而且卢家的资源主要是放在进入朝堂中层不断向上爬的卢承庆的身上,这让卢承基面对李德謇这个倾注赵郡李氏资源的李德謇,哪怕在范阳这一亩三分地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毕竟他爹才刚刚灭了东突厥,李德謇此刻在异族中的话语权,直接超过了幽州耕耘了百年的范阳卢氏,这让卢承基实在是只能选择向现实低头啊。 “无事。”李淳风看了一眼卢承基,安慰说道,“渤海水师与我们学府也算是关系紧密,至少渤海水师强了,我们幽州学府的收益才是最大的。” 不过,李淳风说是这般的说,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想到,整个幽州学府最大的进项就是跟渤海水师联手捕鱼的收获。 也正因为有这项收货,幽州学府才真正建立起来。 说实话,李淳风多少有点不理解,自己以前在高陵学府时倒没什么感觉,但真自己开办学府了,发现办学府真的好费钱啊! 学子们的吃穿,老师们的薪酬,尤其是农业学府的特殊性,哪怕购入得是需要学生们去开垦的荒地,但至少也要让学生们有能够种田的地方,更不要说各种能工巧匠的投入了。 正是如此,办一个学校那可真的是花钱如流水,如果不是李泰有先见之明的跟渤海水师有了合作,可以说这学校怕就要是,创业未半而预算花光了。 所以,李淳风果断找了卢承基作为学院的副手,有范阳卢氏这一块牌子,至少在幽州地区,大大小小的世家都会给面子的,而很多需要扯皮的事情也都交给卢承基来负责。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外地企业到本地发展,实际上是非常容易跟本地的企业发生冲突。 在这时候就需要本地也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讲讲情面,说和说和,而卢承基的作用大概就是如此,他算是幽州分校与本地世家之间的润滑剂。 李淳风点头把目光投向王玄策,道,“草种计划如何,是否筛选出了适合的草种,” “还算顺利,异族的牧草,我们自己的牧草都挑选出了一二,分别有紫苜蓿,鹅观草,和紫根菜。” 王玄策道,“其中紫苜蓿的因为是汉朝时就随着汉血宝马流传入我国。 所以这种牧草的培养方式最是完善,一些擅长养马的马匠手里都有种植紫苜蓿的资料。 我已经收集起来,前期我们可以重点种植紫苜蓿,作为主要的牧草作物。” “前期?”李淳风听到了王玄策的话,倒是好奇的说道,“有更好的作物?” “嗯!”王玄策点点头说道,“另外就是紫根菜。 这是东突厥百姓送来的草种中最优秀的了,不论是耐寒还是耐旱的特性上都相当的优秀。 这东西不吃土地,不论是在向阳还是向阴的地方都能够生长,基本上只要土地足够湿润,排水又优秀的土地就足够了。 而且它的周围很少有其他杂草生长,栽培一次,还能多次收割,一次种植享用多年,作为青储饲料那是相当的省事。” 说实话,紫根菜如果是在现代,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那就是俄罗斯饲料菜,简称俄菜。 这东西的发源地就是高加索山脉和西伯利亚地区,而突厥人对这种牧草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重视,真的发展起来却是要等到工业革命之后,甚至连畜牧业都完成工业化之后才出来。 至于紫根菜这种东西的价值,差不多是经济价值最高的牧草了。 按种植一亩俄菜计算,只需头一年引种培养,此后每年的再投入已寥寥无几。 一亩土地就能满足7头牛、45头羊、27头猪、110只鹅青饲料之需要。 用于喂奶牛,可多产奶8%至12%。按营养价计算,一亩俄菜与种20亩玉米蛋白质含量相等,经济价值可见一斑。 “既如此,这种作物为什么不先推广?”李淳风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问道。 “因为这种作物我们华夏没怎么培养过,不像紫苜蓿我们培养起来已经相当的完善了。” 王玄策认真道,“但这种紫根菜,我们并没有成熟的耕种技术,这需要慢慢磨合。 既然牧草计划是为了让北方的游牧民族融入到我华夏,那就轻乎不得。 毕竟信誉建立不易,但只要出了错,想要毁坏的话,那就太容易了!” “你所说的正是!”听到王玄策话语的沉稳态度,李淳风也认可的点点头,说道, “优先推广紫苜蓿,这紫根菜先找些地方进行试点,对了,你不是说有一种吗,也说说?” “另外一种的鹅观草在效能上比不上另外两种。 不过鹅观草能在山上丘陵或者其他环境更加恶劣的情况下生长,算这两者的一个补充。 若说效能,还是紫苜蓿与紫根菜更好。”王玄策解释道。 “很不错,这样的话牧草计划算是有了真正的牧草种子,我们农业学府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等待朝廷派人来推广这些草种了!”李淳风倒是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李淳风继续道,“不过还不够,我们也不能够放松了,继续寻找个更适合的牧草。 如果没有新的种植,那就想办法通过杂交的方式,不断培养更优秀的牧草品种。” “诺!”王玄策听到了李淳风的话语,到底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已经在农业学府待了两年了,王玄策自然也接触了豌豆实验,也懂得了通过实验的方式来不断的强化种植的性能,从而种植出更加优秀的牧草。 这时候的李淳风则是把目光落到了刘仁轨的身上,刘仁轨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我在渤海水师的渔船上待了整整一年,跟海船吹了一年,到底是找到能食用的作物了。 一种是紫菜,另外一种是海带,不过想养殖他们怕是还要花费一段时间。 我最多把他们生活的环境记录下来,但想要规模培养,就需要交给农业学府了!” 李淳风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刘仁轨在船上飘荡了一年的时间,跟着老渔民吃着各种的东西,这才找到了两种海中的可食用植物。 指望刘仁轨进行种植这是不现实的。 而且李淳风也发现了,自从刘仁轨上了李德謇的船后,好像有点不想要下来了。 所以,与其逼迫刘仁轨去干他不想要干的事情,还不如让刘仁轨把自己的发现记录下来。 至于接下来怎么样培养,农业学府这么多的人,只要有方向了,那么慢慢培养就是了。 说实话,自从开始种田,好像那些需要好些年才能够出成绩的事情,对于农业学府出来的人来说,好像也能够接受了。 那种急功近利的态度不能说是没有,但所有认认真真种过田的学生都明白,想要有收获,那就必须要耕种一年,想要有更优良的种子,那就必须要多年的成果积累。 总而言之,对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来说,耐心都格外的好! 所以,李淳风也就只是顺势布置了任务,至于什么时候出成果,至少李淳风并不着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坠马 李淳风记录着自己今年幽州分校的成果,将其写成了信件,然后送给了李泰。 毕竟牧草计划有序推进,捕鱼计划更成为了幽州分校财政的重要支柱。 至于在海水里面种植植物的想法,幽州分校至少也找到了能够种植的植物,顶多驯化,以及培养需要几年的时间。 但只要是涉及种田,那耐心几乎是必须的素质,李淳风相信李泰肯定明白的。 李淳风写好给李泰的信,然后便通过驿站体系把这封信给送给高陵。 只不过冬去春来这封算不上是加急信件,送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才送到李泰手上。 这时候,马周再次修通了一条水渠,而负责开垦田亩,发展水道的薛大鼎更以飞快速度接手后续工作,第一时间开始修缮起这水渠的水道,并细致化的进行分田。 马周与李泰都发现了这薛大鼎可谓能吏,也许对官员调度支配上,没马周来得高效,但他做起事情来却相当细致。 相对来说,水渠贯通只是第一步,剩下来的还有分水,分田等等规划。 这些事情算不上难,但执行起来相当繁琐,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做下去。 而这过程中,就涉及到分果果了,这可是关乎切身利益,处理起来可不容易。 当然这还是在郑国渠这里的土地基本上都给世家大族瓜分掉了,几乎没什么百姓份额,即使如此,上上下下到底还是有很多的世家贵族盯着。 第一段因为是给朝廷的,所以世家也都没有说什么话,李泰要滋养一下,那就滋养一下。 但剩下来的田亩那可就要好好计较了,毕竟这些开发出来的田亩都是世家的,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投了钱的。 所以随着第二道水渠通渠开始,便开始有各个世家拜访越王府,鸿胪寺,水都监,甚至负责具体事务的薛大鼎也常常有官员上门拜访,就是想要自己家的土地落实。 尤其随着春天的到来,这些土地关乎着春耕的开始,这些人就更忍不住了。 毕竟,李泰有耐心让这些土地滋养一年,种植一些能够巩固水土滋养土地。 但其他世家可没这么大耐心,对他们来说,反正生田种多了那就会成为熟田。 一开始种植得少一点,那就少一点好了。 就算农业学府已展现重要性,但农业学府的第一年种植出来的作物,也不是歉收的嘛,又不是谁都需要像李泰这般做到极致。 而李泰现在也在考虑中,自己到底是彻底拿出在这些土地上的市价投入,表示自己在这郑白渠上投入了多少价值物资。 你们所有世家合在一起都没有自己的四分之一,然后直接把郑白渠开辟出来的田地除了给朝廷的三分之一以外,其余部分直接按照自己投入的价值吞掉。 剩下来的残羹冷炙,再分给这些世家呢! 李泰没说谎,因为这些世家虽投资了第一笔钱,但这第一笔钱给自己挪用了,去开建了一个个围绕着郑国渠工程的工厂。 在建设整个郑白渠过程中,修建工人主要是高陵徭役,东突厥的遗民,甚至还有一部分当地为了几口饭与粮票的搬砖百姓,人工成本几乎被李泰压缩到了最低。 至于材料,更是李泰这大大小小的工厂生产出来的,甚至很多需要加热加工的项目,靠着统一的煤炭产业,更把这一部分成本压缩到极致。 这就让李泰如果拿出账簿,用市价去计算李泰对整个郑白渠翻新的投资,就会发现李泰对郑白渠的投资碾压了所有世家加起来的份额。 当然,李泰非常清楚,这东西肯定是不能直接交上去的,交上去自己就危险了。 且不说这种东西自己弄出来,怕以后大大小小的世家都不跟自己玩了。 自己还没打好根基,等到世家恐惧自己的这种操作时,自己怕就要马上面对世家反噬了。 毕竟明明自己也出了力量,但莫名其妙的自己所占有的份额却变少了。 这就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收割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财富似的。 世家其实不需要知道这里面的逻辑,但只要明白李泰有这种操作能力,那哪怕李泰是皇子,怕也会想方设法弄死李泰,甚至他们会本能的集合起来然后簇拥李承乾跟李泰交手。 所有世家联手的力量,李泰也不知道李世民能不能保下自己,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更重要得是从此之后,世家抵制自己碰触内政,甚至更聪明一点,直接围剿农业学府,那自己的心血怕是要浪费大半,到时候自己怕是要直面整个封建力量的反扑了。 说实话,李泰不想要死,更没有以身殉道的觉悟,所以只能用时间去铺垫自己的计划。 还是那句话,李泰所能依靠的力量,还在慢慢成长中,现在甚至连发芽都算不上。 在正常情况下,至少需要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去成长。 其中最重要的标志就是,让这些基层的人员完成从外流官到从九品芝麻官的跨越,这就是掌握住了基层的力量。 到那时候,朝廷有自己,基层有组织,区区中层的世家算什么,革得就是他们的命。 这就好像是,现代社会一次次的改革中,凡是能叫苦的,基本上都是中层。 因为上层的人少,但容易团结,达成一致。 底层的人穷,但却是整个社会的根基,稍微动一下,那就是地动山摇。 也就只中层人,不论是什么改革基本上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们自诩精英却不能影响政策,手握资源而难以团结自身,所以他们就好像是海绵,挤一挤多少能挤出点水来的。 所以李泰能耐心等待,也需要离开京城,去积蓄力量。 只要顶层与底层完成了协同,那回光返照的世家又算得了什么,时间到了,碾压过去也就是了。 “啧啧,算了这么多的土地,拿个三分之一吧,可惜我还要做一做假账。 你妹的,这年头只听说过做假账侵吞朝廷资产的,怕也只有我做假账给损己肥公!” 李泰嘀嘀咕咕,却也只能竭心尽力的做着假账,尽可能削减自己的投资比例。 毕竟,自己这皇子跟大大小小的世家多少也算一个层面的。 既然是一个层面,那做事肯定要讲规矩,所以要有每个人拿多少土地的根据。 就在李泰奋笔疾书的制作假账,越王府的门槛也是被人络绎不绝的踩踏。 毕竟当初修郑白渠的计划是李泰提出来了,国家的那一部分的优先给了朝廷,众人多多少少也都忍下来了。 但现在至少在他们看来随着国家的份额被抽走后,那现在这通水后的良田,那肯定是有世家的份额,而早一天拿到手,那就早一天种田啊! 不过,靠着卢安寿堵在门口赶人,大大小小的世家也不敢上门打扰,也就送上一份份礼物,期待跟李泰见一面也就心满意足了。 而在李泰头疼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弟骚扰自己,不得不躲在了自己家里做假账,甚至要把这假账做得天衣无缝至少要让这个时代的人看不出来端倪时。 在东宫里面的李承乾,天天听着派去越王府附近盯梢的人报告越王府门口可谓人山人海,那可真是实名羡慕,甚至牙齿都忍不住咬了咬。 随着去年行了冠礼,哪怕十三岁的李承乾,已经对李泰产生了几分忌惮心思了。 因为,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礼。传说周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所以李承乾这个做太子可以十二岁就行冠礼,至于元服的话,可以等到十五岁再举行。 不管怎么说,随着李承乾举行了冠礼,李世民对李承乾更放宽了几分。 只不过现在李承乾的周边,已经没有如师如父的李纲在一边辅佐了。 哪怕长孙皇后还在,足以引导李承乾不至于走上歪路,但随着自身自由的扩大,终究本能的会去试探自己自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承乾这些日子开始学武,自然而然的喜欢上了骑马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尤其是看着李泰的越王府车水马龙,但自己在东宫内却总束手束脚,就更让自己郁闷了。 “来人,牵我的踏雪乌过来!”李承乾最终决定,自己还是出去散散心。 就在李承乾沉迷骑马不可自拔的时候,李泰花费了七天的时间,总算修改出一份就算是自己想要去找,一时间也很难找出破绽来的账本来。 完成这项对李泰来说,也相当艰巨的工程,李泰总算揉了揉自己的黑眼睛,躺在床榻好好睡上一觉。 心中想着等到明天,自己把这份资料先交给朝廷,就能让朝廷照着上面的出资进行分配。 最重要的事,朝廷要怎么样调节是朝廷的事情,自己自然就能出门了。 免得自己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遇到一个都未必认识的大爷,然后过来攀关系。 不过,李泰才躺下没多久,白鹤倒是闯入了李泰的房间中,大声道, “越王不好了,太子骑马摔倒了,马蹄还踩上在了脚上!” “嗯?”李泰不由一愣,原本以为听到这个消息的自己原本会很是高兴,但实际上心中倒也未必有多少欣喜,反而对白鹤道, “给我更衣,我要去长安一趟,另外叫上孙老神仙!” 到底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蠢是蠢了点,受了伤多少还是会本能关心的!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自己的确是没有想到,初春的第一件事,便要面对李承乾。 卢安寿马上便送李泰前往长安,当然孙思邈更是被李泰抓了过来。 不论怎么说,还是让孙思邈去看看李承乾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虽然历史上李承乾也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产生了一辈子的足疾,甚至被很多人看成是他心理扭曲的诱因。 但李泰不在乎。 毕竟因为李泰明白自己的培养的整个体系成熟后会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到时候自己可能需要直面李世民,与之对比,李承乾在这样的对峙中也不过只是添头。 历史上他所要面对的,也不过只是受到了李世民喜爱的魏王。 但若是面对将来的自己,那可是绝对能够在政治上直面李世民的李泰,这两者所受到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差不多就是刚刚建国时,李建成面对李世民的感觉吧,那阳谋绝对无法对抗,只能用阴谋去减除羽翼。 但只要李世民玩正面,李建成就只能直接暴毙掉了。 所以,李泰没必要故意治疗不好李承乾的足疾,他的抗压不够强,那他迟早会暴毙。 李泰匆匆来到了长安,却连自己的府邸都来不及回,便马上进入皇宫。 通禀后,更直接拉着孙思邈向东宫而去。 等到了东宫时,李泰明显见东宫中哀嚎一片,一大群内侍正在被用廷杖抽打,有的人更是被打晕了过去,丢到了一边生死不知。 李泰并没有理会这些,因为太子出了事情,他们这些内侍是真的难逃其责。 而且很显然,这件事情更是触及到了李世民的逆鳞,对他来说,自己的孩子真的非常重要,如果不是这些内侍看护不周,又怎么会让太子出事。 在这时候,长孙皇后也没站出来劝说什么,显然她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很快李泰的通禀过了,来到里面见到李世民、长孙皇后和长乐几人都在。 “兄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到消息便从高陵赶来,另外把孙老神仙也带来了!”李泰看着一群人开口道。 当然,李泰也没说一定要让孙思邈去治疗李承乾。 毕竟治疗太子可不是小事,想要让孙思邈治疗,那肯定是要让李世民同意才行。 “有劳孙道长!”李世民见到孙思邈,也怀着无论如何先试一试的心情,让孙思邈试试。 毕竟上一次杜如晦疾病来得突然,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还不是孙思邈搞定的。 而随着孙思邈进去查看,李泰沉默下来,感觉这房间格外的安静。 长孙皇后与长乐,在这时候更是偷偷的抹着眼泪,很显然,这次李承乾受的伤真不轻!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巴掌 在这凝重的气氛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十分的安静,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李泰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悠,长孙皇后与长乐两人期盼的看着进去的孙思邈,而李世民则是坐在了一边威严而沉默,纵然他是执掌大唐的君王,但是在这一刻却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多时孙思邈很快便出来了,只不过孙思邈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而这时候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等人却也不再坐着,而是连连起身向着孙思邈看去。 此刻,孙思邈对李世民行礼道,“禀圣人,太医处置得十分妥当。 老道想不出更好办法,相信三到四月后,太子便能下地行走了。” 李泰听到这话,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看着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脸色,却是不见他们有任何的欣喜,甚至李世民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的绝望。 李世民上前一步,对孙思邈道,“连道长也没办法吗?” “老道擅长药理调和,这种跌打骨损之伤,请恕老道无能为力!”孙思邈无奈道。 听到孙思邈这般话语,李世民也不由长叹一口气。 原本在孙思邈之前,李世民多少还抱有几分的希望,但现在的话,李世民知道按照太医的方法去治疗,李承乾的腿自然能保住,但以后走起路来,怕是要有几分瘸腿了。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从马上摔落下来,哪怕直接摔死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是李承乾,是太子啊,他是自己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能瘸腿呢! 如果大唐帝国的皇帝在将来成为瘸子,又怎么彰显皇帝的威严,怎么样统帅群臣,怕就算番邦小国都会笑话大唐的皇帝吧,一想到了这里,李世民的心中不由一紧。 “兄长的情况到底如何?”李泰听着孙思邈的话,却是云里雾里,便是直接询问。 孙思邈倒没直接回答李泰,而是把目光看向李世民,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太子,孙思邈却也是多少有几分政治头脑的,知道有些话,最好还是圣人同意了再说。 “照实说!”李世民沉声,目光却是落到李泰的脸上,李世民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的。 孙思邈道,“太子殿下虽坠马,但没生命危险,只是脚掌被马蹄践踏,导致骨头碎裂。 想要把碎裂的骨头修正,使得行走恢复如初,怕只有大汉的华元化复生才行!” 很是显然,孙思邈对李承乾的窖宣判了死刑,至少他是救不了了。 “阿耶,牢房里面有多少的死囚!”李泰脸色凝重,此刻却也变得有几分的决绝。 “胡说什么呢,我大唐囚牢,何来的死囚!”李世民到底是得意道。 贞观五年在李世民治理下,没有一个死囚,对李世民来说,这是自己德治的典范。 “这样吗?”李泰听到这话,却是不由带着几分落幕,叹息道,“这就没办法了!” “你想做什么!”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开口说道。 “我觉得死囚脚掌应该跟我们差不多,便让他们以一条腿为代价换取他们一条命。 然后派人研究人骨,绘制图像,看看能不能让医家圣手以此图像为形,帮助兄长接骨。 说不定便是能让兄长的双腿恢复。”李泰坦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有几分的心动,看着李泰更是欣慰。 不管怎么样,至少不论遇到任何问题,李泰多少都会给一个可行性的办法来。 而且与李承乾相比,区区死囚又算得上什么,只要自己想要的话,那想要多少,就…… “不可!”长孙皇后站起来,来到李泰的面前,狠狠打了李泰一巴掌,道, “青雀,纵然死囚是该死之人,但你也切不可以私心而乱法纪。 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乃是有奇才之人,更走不得偏路!” 李泰本能的摸着自己被打红的脸,听到长孙皇后的呵斥,真的是充满了震惊。 从小到大这是长孙皇后第一次打自己,甚至自己的初心真是为了想办法治疗好李承乾,当然也有想要借助这个机会,把人类的骨头拼凑出来,制作一个标本来。 毕竟医学本身就是一条充满献祭的道路,想要医学发展,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人献祭。 “四哥,还不向母亲道歉!”长乐连忙去扶住长孙皇后道,“母亲,四哥也只关心兄长。” “青雀,你可知错!”长孙皇后看着李泰,却是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母亲,我定不会以私心乱了我大唐法纪!”李泰此刻低头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青雀,我知道你这人面冷心善,兄弟姐妹有事,也多是你出谋划策。 但我们身为皇家子弟,更应当遵守朝廷制定下来的法度。 因为我们不遵守,朝臣甚至百姓就更能不遵守了!” 长孙皇后对着李泰教训完,关怀道,“青雀过来,可是母亲打疼了你。” “不疼!”李泰走过来,对长孙皇后道,“是母亲打醒了青雀。” 李世民看到这幕,不由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也第一时间后悔去年真的放了那些死囚,但现在的话,看着长孙皇后训斥青雀,明白长孙皇后是在劝诫自己。 不要为了承乾做出有损天家的事,毕竟这口子一开,那以后想要合拢那可就难了! 长孙皇后抚摸了一下李泰的脸颊,不由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李世民道: “二哥,您还有国家大事要处理,承乾这里有我和长乐陪着也就是了。 青雀你与你阿耶一起离开吧,毕竟把郑国渠修好,才是国家大事!” 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不由向李世民看过去,却见到李世民微微的点头。 李泰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对长孙皇后道:“遵母亲令!” 李泰退出了房间,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被长孙皇后打的脸颊,不由若有所思。 “可是你母亲打痛了你!”李世民看着李泰的样子,却是不由询问道。 李泰摇了摇头说道:“阿耶说笑了,若非母亲的这个巴掌,青雀却是没想到,这些年下来,青雀只是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不像是自己了!” “嗯?”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眯起了眼睛,却是道,“有什么感悟。” “该怎么说呢?”李泰思索了一下,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雀好像不把别人的命当做命了。 死囚纵然是死囚,却也到底是生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生命对我来说,仿佛只是数字而已,变得格外的轻,只是成为我实现目标的道具而已!”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却也不由沉默了下来,李泰的话让他却也有所触动。 因为身为皇帝的他更能体会到李泰的这种感觉。 作为打下天下的皇帝,别说死囚,就算是将士,臣民,甚至是文武百官,真正除了自己所关心的人以外,谁在自己的眼中不是单纯的数字呢? 李世民拍拍李泰的肩膀,道:“好好记住今天,记住观音婢给你的这一巴掌,什么时候志得意满了,那就多想回想回想!” 李泰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李世民,没想到李世民也会这般多愁善感吗? “回禀圣人,东宫内侍都已经处刑完毕,听候大家的发落!”王内侍来到李世民面前道。 “全部打入掖庭,给承乾身边全部换一批内侍!”李世民道。 “遵令!”王内侍转过身看着这些倒在地上的东宫内侍,道,“将他们全部押送到掖庭!” 有几个东宫内侍听到了这样的下场,直接就一口气没上来,然后就死过去了。 “果然是我想多了!”李泰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一句,李世民到底是皇帝啊! 掖庭这地方,算皇宫中最鱼龙混杂的地方了,这里可以是天堂,当然也可以是地狱。 因为它既可以看成是朝廷罪臣后代的收容所,比如未来的上官婉儿就是从这里杀出一条路子,成为了武则天的“内相”,当然也是宫廷内侍进去干苦力的地方。 更多的,就是这里的生存环境相当恶劣,呆久了可能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总之,如果普通人用尽全力是为了生活的话,那掖庭这地方用尽全力是为了生存。 李泰叹了一口气,知道这群内侍倒霉,但跟在皇子身边,就必然需要冒着如此风险。 就算换了自己,如果出了李承乾之类的事情,自己身边莫说内侍,想来白鹤与卢安寿都会受到惩处,可谓是把封建的等级体现得淋漓尽致啊! 李泰不再纠结这些事,而是亦步亦趋的跟上了李世民。 而李世民问道,“青雀,你是准备回高陵,还是准备在长安留几天。” “且在长安留几天吧!”李泰想了想,比较起在高陵那些世家们天天骚扰,还是来长安的比较的好,至少天子脚下,纵然是世家也没那么嚣张。 李泰想到这里,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奏章,递给李世民说道,开口道, “父亲,这个是第二批次的水田规模,以及分割田亩的建议。 因为第一批次的土地已经全部给了朝廷,所以接下来郑白渠翻新的土地,朝廷就只是见证,并确定土地规模方便税收,而不再有份额! 不过具体的账簿与信息,来得匆忙都还在高陵,若需要,直接派人送过来就是。” “无事!”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李世民摇头道,“到时候补上就是了!” 李世民最欣赏李泰的一点就是懂规矩。 这种懂规矩并不是做什么事情很老道,而是说李泰非常尊重国家的法律,尤其是税法。 以李泰亲王的地位,如果李泰亲自去争取或者要求,那肯定能拿到免税资格,而且李世民也绝对愿意给与李泰免税的资格。 但李泰从没这般做过,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主动去交税。 哪怕朝廷没这税种,李泰也都会拉上内府监或者民部一起,分上差不多一两成的收入。 李世民明白,李泰的意思就是这笔钱是自己上交朝廷的税款。 所以李泰名下产业越来越多,所拥有的田亩也并不少,但李世民也乐得让李泰去掌握。 毕竟比较起其他那些隐诺税收的世家豪门,这些东西在李泰手里,至少能收到钱。 “这次中白渠通水,没想到你居然一口气要了三分之一的田亩?” 李世民看着上面的份额分配,倒有些意外的向着李泰看过去。 要知道这次翻新郑白渠,总共也就是南白渠,太白区和中白渠三个水渠,等到这三个水渠全部通水,再加上一些细致化的规划,良田总面积估算有1万两千倾左右。 李泰这里要的三分之一,是去掉朝廷所得的六分之一,大约一千三百到一千六百倾。 “阿耶,这计划是我提得,活是我督建的,干活得人是我想办法凑齐的,就算初始资金都是我向着世家辛辛苦苦拉过来的,我拿这么多不过分吧!”李泰忍不住的告屈。 “莫要骗阿耶,等到最后一个水渠通渠,你是不是还准备要三分之一!”李世民道。 “不可以吗!”李泰道,“我就算不到肉,但喝口汤水也不过分吧!” 李世民摸摸胡须,莫名的觉得有些扎手,毕竟在李世民看来李泰这也太能赚钱了。 明明当初越王府一穷二白,启动资金都还是李泰辛苦积攒下来的俸禄,但就是这么转悠了几年时间,李泰便名正言顺的拿到差不多三千倾私人土地了。 甚至就算自己看了眼馋,都好像没有什么谋夺的理由。 正如李泰所说的,这件事情是李泰一手促成,上面给朝廷的给了,下面给世家的分了。 至于他手上的田亩,虽然这数目放在越王府的手上的确有几分的扎眼,但这整个项目李泰是出钱出力,最终能够拿到这般多的田亩,好像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这才放出去几年啊,就已经赚取到了这般惊人的良田,若再外放到地方,那是不是会把整个地方都给买下来吧!”李世民不由按按自己的脑袋,好头疼啊! 自己的儿子有没有甘罗这般的宰相之才李世民不清楚,但李泰赚取财富的能力的确是举世无双,也正是这般能赚钱,反而让李世民有点舍不得外放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尽心国事 “你把这份名单交到尚书省,让尚书省来分割这些田亩吧!”李世民开口道。 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自然没有任何迟疑,开口道,“诺!” 毕竟这东西只要李世民同意了,自己这次能够拿到三分之一,下次再拿到三分之一,再加上整个郑白渠工程上一些边边角角的区域。 不计算整个工程给自己带来的产业升级,至少整个耕地自己也吃到两到三成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年头创业,三七分自己能分到三成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甚至这三成还要看别人脸面。 很是显然李世民就相当给自己脸啊,让自己喝了这口汤水。 毕竟,这工程制造出来的第一目的是要把那些义仓给填满。 哪怕李世民并没慈禧那种别人今个谁让我不高兴我就让谁一辈子不高兴的蛮横。 但要义仓只要不满,那就不能建立洛阳宫,怕日子久了那哪个皇帝能忍受下来。 不论用任何方式约束皇帝,真要是弄得皇帝受不了,那什么约束都约束不了。 所以,李泰优先把属于朝廷的耕田进行滋养,也是为了这田地快点成为熟田。 在李泰看来,运气好今年就能把这义仓给放满,如果运气不好,想来明年也就够了。 而把这个交给朝廷分割,也是确保了将来收税时方便,哪怕朝廷官员有很多都不用收税,至少将来抄家时,也知道他们手上有这批土地。 总之,让朝廷过手,然后再让朝廷来分配,那接下来那些世家也就找不到李泰头上了。 毕竟政府本来就是分配利益的人,怎么样分配利益更加合理,总归比李泰更清楚。 所以,李泰便打算告辞,然后拿着这些东西去尚书省交给房玄龄。 李世民突然看着李泰道,“刚才你所的救助承乾的方案有多少的把握!” “只能说是方向而已,具体还是要看救助医者的技艺!”李泰陈恳说道, “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到这种人,那就只有自己培养这样的医生,总结这样的技艺,梳理这样的病理,治疗这样的病人。 靠着经验积累,来想办法治疗兄长,而这就不是短时间内能给出救助方案的。 只不过这事情若拖延到了将来,那兄长的脚骨肯定会长歪了。 到时候怕是需要重新敲了脚骨,然后再进行处理,这些都需要海量实验救助才行。” “要这么久的时间?!”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皱起眉头。 “嗯!医道这种事情,可真的是急不得,否则若再让皇兄出现了差错,岂不是糟了!” 李泰坦然道,“只不过母亲不同意用死囚来进行快速的实验,那就只能用笨办法了。” “笨办法?”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有些意外。 “首先让一部分医舍的医者去官府进修仵作,让他们有几年开棺验尸的经验。 然后用石膏或者沙盘模拟出人体器官与相应的位置,等到把人体骨骼全图制作出来,以后医者进行学习也会容易的多。 然后按照这骨骼图开始救助与兄长一样的骨裂骨折之人,积累足够经验,再想办法来救助兄长。 只不过时间拖得久了,兄长的脚骨怕是会长歪掉。 到时候还请阿耶亲自动手把他的骨头打断,试着重新接上来!” 李泰说到这话,却是无比的陈恳,毕竟太子腿,也就只有圣人能打断了! 不就是不能用死囚的腿换他的命嘛,多大的事,换一个角度就好了。 直接用死人腿好了,甚至连职业都给合理的安排上。 反正自己只想亲眼看李承乾的腿再断一次,反正自己有得是办法! “这办法真能行?”李世民听到李泰的忽悠,却本能的带着几分怀疑。 “不知道啊!”李泰摇头道, “但可以先投资这项目,将来要不要治疗,看兄长自己的意思也就是了。 毕竟现在就算是让孙老神仙操手,怕也未必能实现吧!” “嗯……!”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沉思起来。 而李泰则继续道,“阿耶,如果你要用这办法,可是要稍稍提高一下仵作的地位。 否则让原本去医舍的医者去接受仵作的职务,那可就不是施恩,是惩罚了。 若他们没一颗想专研下去的心思,这计划想要推行下去,怕就不容易了!” “知道了,就你话多!”李世民对李泰挥挥手道,“没事就回你的越王府去!” “好!阿耶,青雀这就走!”李泰倒也从容应答便退了出去。 说实话,尽管忤作长期从事人命关天的工作,但因为受到古封建思想极重,仵作在古代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大抵是殓尸送葬、鬻棺屠宰之家,其后代禁绝参加科举考试,故成为不少人奚落和嘲讽的对象。 在官方正史中,极少有关仵作的言行记载,在古典小说里仵作更被描写成无赖形象,因此仵作的素质难以提升。 李泰明白,因为华夏自古以来就嫌弃这些跟死人打交道的家伙。 所以他们的地位相当的低下,但真说起来,古代的验尸官其实是官员与仵作的组合。 真正进行检验尸体的是仵作,官员只是在一边看着仵作行动,然后在旁边签字而已。 而李泰则见这次如果李世民真的要强行让医者干仵作行业,哪怕只是临时的,那也多少稍稍提升一下仵作的地位。 不说给钱或者福利,至少要把仵作行当做是正常人来看。 让医者能够转职成仵作,同时以后也能让仵作转职成医者。 虽是研究让生人不要死,一个是研究让死人说人话,但实际上两者关联性多少是有些的。 如果李世民愿意出手,那说不定能够早个几百年出现类似《洗冤集录》的法医学著作。 当然,李泰也就是随手试一试。 在李泰看来,李世民只是偶然性的提升一下仵作地位倒也改变不大。 毕竟就算是在现代,百姓愿意跟法师打交道,也愿意跟医师打交道,但很少有人希望跟法医打交道吧。 而且法医实际上也就只是普通公务员,甚至来活时那熬夜加班什么的也是常事。 毕竟尸体这种东西是真的不等人,所以比较起待遇,真正让法医能在这职业上坚守下来的,除了那些喜欢解刨的变态以外,基本上也就只剩下责任两字了。 所以,自己若能通过李世民给这千刀万剐天打雷劈的职业稍稍抬高一下地位,也算是自己尽一分心意了。 至于具体的效果怎么样,这还得看李世民到底有如何的决心。 李泰回到长安,这几天倒是乖乖待在越王府。 每天倒也有驾驭着牛车来看看李承乾,只不过,李承乾虽苏醒了,只不过看着失血的嘴唇,显然这不能下地的几天相当不好过。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泰感觉摔断腿后,李承乾好像对自己的态度反而好了几分,倒是没当初那种隔离了。 与之相比,李世民倒是开始下令,取消仵作子女禁止科考的权利。 这倒是让李泰相信,李世民开始要把医舍的医生送一部分去做仵作了。 而为了达到这种目的,不说让仵作的地位提升到什么程度,至少要让他们能够获得常人应该有的权利,并且当了仵作后还能转职。 而这种程度,对于李世民来说自然是小事,但对这些干着仵作一行的仵作们来说,不说守得云开将见月圆,但至少也能做回正常人了。 至于李泰,当然是在朝廷里面耐心的等着,等到房玄龄把田亩给分割了再说。 毕竟这田亩不分割,对世家来说,那就多少算是有了一个拜访李泰的借口。 现在皇太子的腿受了伤,甚至可能留下残疾,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因为耕田还没有分,所以带着重礼去拜访一下越王很合理吧。 反正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李泰清楚,李承乾现在别说只是断了一条腿,就算是两条腿都瘸了,只要李世民还中意李承乾,那自己就还是别去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所以李泰自然安安稳稳的,那真是学着李靖闭门谢客,等到朝廷把太白渠所在的这些土地全部都分割了再说。 房玄龄也清楚自己身上的重任,尤其皇太子受伤,自己手上的事情又稍稍牵扯到李泰,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从速从快。 很快房玄龄便是让李泰把那些基础的数据搬运了过来,然后派人进行核算。 面对李泰制作出来的假账,房玄龄倒没找到什么李泰侵吞田地的痕迹,倒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正常人也不会想着李泰损私肥公,让出了一大片的土地,所以自然查不出什么。 自然以李泰提交的分配方案为蓝本,然后进行一定程度的调节。 哪些亲近皇室的世家自然要多照顾一点,哪些连个人都没有派入朝廷的,未必要削减他们的土地,只要把些边角杂乱的土地给他们也就是了。 总而言之,朝廷进行分配,如果是老百姓的土地,那肯定是雁过拔毛,就算贞观期间谁也不敢保证没有贪官这种生物。 甚至就算是出现贪官,对李世民来说只要是有才能,或者关系近的,也不是没原谅过。 但现在这些田亩是分给世家的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什么叫做世家,那就多少是家里有人在朝廷中当官的,甚至尚书省的官员,世家总归是能够七拐八拐的递上话来。 房玄龄进行分配也就算了,要是谁敢往自己的耕田上伸手,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对世家来说,家学与土地可谓最重要的传承了。 所以,这次分土地那是上上下下不但效率高的恐怖,甚至罕见得分得明白,甚至几寸几尺都在朝廷的田亩上记录得清清楚楚,深怕自己的土地被别人抢走了一寸。 连房玄龄也忍不住感慨,“自我处理政务以来,除了刚开始有几分纷扰,但政令推行下来时,能这般如鱼得水却是第一次,这世家当真是尽心国事啊!” “不过一群不修儒学的逐利之辈!”魏征不屑的说了一句,不过转而感叹道, “他们倒算不得什么,真正强得是他们身后的那位从一开始就制定了规章的手啊!” 说实话,房玄龄与魏征等人也发现了,李泰从一开始拉拢各个世家。 不论世家一开始到底是看圣人面上给的投资,还是李泰的计划真的打动了他们。 无可否认,他们拿出了钱拿出粮,这笔钱是真真切切投资进来的,现在收获了,谁不眼红的盯着自己的收获。 只要朝廷规划好了,那只要是投了钱的是世家,那肯定是会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加速自家的土地落袋为安。 至于朝廷上下若有人想要私吞一部分的田亩,要知道在这里投钱的可没一个是普通人家。 做手脚这种事情,向来是瞒上难瞒下,对顶层来说也许因为层层的管理最后政策变形,但对世家郡望来说,他们本身就掌握着基层的土地,隔绝上下,怎么兼并土地的手段他们什么没有见过。 只要有人敢贪,他们就敢打死,这可是他们的田! 总而言之,对比起给百姓授田,可能让百姓到手时会莫名其妙的减少田亩,百姓也惹不起,毕竟这年头还能惹得过朝廷不成。 但对世家来说,朝廷敢欠自己一寸土地,自己明天一早就去朝堂上告状,甚至准备让自家主直接撞死在朝堂石柱,表示一寸土地一分血,那是半分都舍不得。 “青雀目光长远,而且进退间也颇是有度!”长孙无忌倒也插了一句嘴。 “只是感觉越王太过有度了!”王珪感叹道,“这哪里像是十二岁,我在这年龄却还在读书呢!不得不说,越王果然是甘罗之才啊!” “不过,这份诏书发布,给那些世家分封的田地,想来越王怕是连夜就离开长安城回高陵去继续的督建下一道水渠了!”房玄龄不由笑笑道。 听到这话,众人倒也笑呵呵的应和,仿佛能看到李泰狼狈离开的情形。 毕竟他们也看出来了,比较起高陵那地方,至少越王在长安低调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那个搅动风云的越王啊,想来越王在这长安未必过得舒服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岭南旧事 李泰这些日子,倒乖乖待在越王府中,除了日常去看看太子、长孙皇后,以及李世民,便在越王府里面读书练武,为得就是稍稍能安静些日子。 而在贞观时期,尚书省的执行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以李泰上交的那分奏章为底板,很快朝廷便把耕地进行了分封。 那些世家一拿到土地,那可就什么都顾不得了,马上便在土地上播种耕田。 休耕?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是休耕也绝对不是今年啊! 而随着这处田亩分割,没分到的世家那可真把目光一个个盯准了马周。 他们只期待马周能把活干得快一点好一点,就算春耕赶不上,但秋种还是能赶一赶的。 所以,李泰得了自由,到底也没跑过去督建翻新郑白渠的工程。 因为李泰相信,这些世家绝对比自己盯得更加认真,自己还是按照当初安排好的制度让马周继续指挥着干好这活也就是了。 随着冬去春来,附近百姓如果没耕地,也都会过来帮忙搬砖,干点零活。 毕竟包吃包住,还直接给粮票的工作,对当地百姓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 不过,李泰倒没在这个上太过担心,而是带着孔雀去继续熟悉自己的整个产业体系。 至于发到自己手里的耕地,李泰还是暂时种些菉豆来肥沃土壤。 现在大唐又没受灾,自己的储备粮食更十足,没必要竭泽而渔的透支地利,还不如好好养一养土壤。 而且这一部分土壤在李泰原本的计划中是准备做暂时的药材培养基地的。 只不过刘神威随军出征,到现在还没回归,这让李泰不得不等一等。 刘神威亲自负责这件事情自己才放心,交给其他人来接手的话,怕是镇不住场子啊! 医疗体系,说实话,医者很重要,但作为物资支撑的药物也很重要。 能开方抓药的前提就是一些常用药物在医舍中都有着足量储备,而不是要靠着百姓去慢慢采集,否则医疗效率就太低了。 说到底,自己的确需要神通广大的医者,但更需要得是个能应对任何疫情与疾病的医疗体系,而这就必须要从上游到下游的全面配合。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只能交给刘神威来做,只是不知道刘神威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是广州吗?”刘神威木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结成了沉甸甸稻穗的道,“这里小麦虽然种起来不好,但水稻的话居然能一年两熟!” “严格的说是一年三熟!”袁客师倒是一脸平静,道,“只不过这稻种优秀,加上日照充足温度适宜,只要换上个普通老农来,想来也都能种出这般效果。” 刘神威看着袁客师那仿佛在说有手就行的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吐槽交好。 这稻种是从真腊国林邑之类的小国,准备去北方朝贡的使者身上弄来的。 虽然这使者一直说这种子是寄托思念用的绝对不卖,但在付出了二十两金子后,这使者还是果断的表示,我们一见如故,我这故乡的土壤,就赠送给李君了。 果断把这寄托思念的早米稻种子留给袁客师,给袁客师培养这种新稻种的机会。 刘神威到底是种过田的,说道,“在广州这地方,一年就能培养出足够早米稻种子,说起来你当初从那真腊国使者手上到底拿下了多少早米稻种子啊,居然有这么一大片!” “一小袋而已,最终能够真正发芽的,也不过只是七株而已!”袁客师回忆道。 “等等,七株!?”听到这话的刘神威不由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一大片早米稻,突然对着袁客师说道,“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用分蘖给分出来的!” “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你做不到是正常的,但我可是农科出来的,能比你多分蘖几株种植多正常的事。 若连分蘖技术都掌握不了,那还算什么农科教师!” 袁客师倒是一脸理所当然,就仿佛是在说这种事情风轻云淡,不值一提。 “我最多一株麦苗也就只能分蘖七株,你能分蘖多少株?”刘神威对着袁客师道。 “大概比你多三十株吧!”袁客师随口回答。 “三四株?”刘神威看看这水稻的面积,这可不是多三四株的植物就能种植开来的。 所以刘神威很快便回过神来,仿佛像是在看怪物似的看着袁客师说道,“三十株?!” “这不是有手就行嘛!” 袁客师倒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这还是在广州这地方的条件差。 若在长安的实验田中,自己的分蘖数量至少能够到达五十株以上,可惜这里条件不够啊。 不得不说,分蘖技术算是华夏古代发明出来的最变态的技术之一。 正因为有这种技术存在,所以一枚种子就能生产出许多植株,不过基本上超过九株以上都属于炫技,只有个别人能够到达这种水平。 而绝大多数的百姓随着对种田的熟悉,基本上也就在六株到九株间,想要让种子分蘖出更多的植株真的是需要沉淀更多的技巧。 分蘖技术的存在让百姓能留下更少种子,却能种植出更多粮食,增加抵抗风险。 当然这种技术最大的贡献,其实并不是百姓的身上,而是像是袁客师这种遇到了某些植物的种植时,就能够用这一种技术进行快速的复数增长。 否则真靠着一枚种子种植一颗植株,想把这种稻种进行推广,怕不是要十年起步。 “你厉害,你了不起!”刘神威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不过,刘神威回过神,略带着几分惆怅的问道: “那你是准备继续待在广州,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不了!”袁客师摇摇头说道, “对于程总管来说,扫清了岭南的叛乱,种植出粮食让本地的人心安下来,让这周边自然稳定,所以班师回朝是理所当然的。 但越王让我留下来是为了制定广州,甚至岭南的时令,这不是短时间能制作出来的。 毕竟你也看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冬日,却也依旧绿意盎然,草木繁茂。 所以不能用中原常理看待,我怕需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才能把这当地时令理出来!” 刘神威听到袁客师这般的话语,倒也没再继续劝下去了。 因为刘神威也非常清楚,农业上想教会百姓精耕细作,那时令律法一定要制定清楚。 这是农耕的根基。 这时代的百姓大多数是没有读过书的,为什么好像华夏百姓是个人都会种田,最重要得就是这种农耕时令,几乎铭刻到了他们的骨子里,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时间要去做什么。 而靠着对农耕时令的了解,并且跟着时令耕作,华夏农民在工业化前秒杀了世界上所有华夏文明圈以外的其他地区的农民,这就是时令的意义所在。 只不过,时令这种东西需要慢慢修改,真的比种田都要来得麻烦,需要不断修正。 “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了,过些日子,我便要跟程总管启程回长安了!”刘神威道。 袁客师说道:“记得把你在这边记录的草药以及早米稻的稻种带上。 这稻虽然吃水,但生长迅速,你把它交给越王,让他在长安那边试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知道了,倒是你,虽然在这里待了一年,但这里的环境,想要长久的待下去可不容易。” 刘神威对袁客师道,“如果冯盎也有异心,你在广州城里躲好就是了。 外面的稻田没了就没了,对于越王来说,你们可比这些田亩要重要!” “放心!”袁客师点头道,“冯上柱国想来自己也正烦恼着呢,而且有你们这次这般迅疾的到达岭南,全军上下也没出什么事,冯上柱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 刘神威虽然从军了,但这方面的事,还真比不上袁客师。 刘神威更多的只是知道冯盎是岭南这边的岭南王,尤其在陈龙树被打败后,冯盎更有几分一家独大的意思。 所以刘神威才会提醒袁客师注意一点,但现在看起来自己到底还是看得浅薄了。 而在这时候的冯盎在自己府邸中,受到了程知节准备班师回朝的消息。 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便是皱起了眉头。 天地良心,冯盎是真没有要反叛朝廷的意思。 要是自己真有这意思,那么冯盎当初在隋末的时候就起义称王,而不是在李唐稍稍有点崛起的风头就果断靠拢了过去。 虽然暗地里叫着岭南王,但这不是暗地里嘛,实际上还不是大唐的封疆大吏。 这次朝廷派兵来岭南,说实话,冯盎多少是有几分惊讶的。 因为正常来说,朝廷的兵士都是北方人,理应不适应南方的天气,尤其是七八月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但这次朝廷居然全部解决掉了这些事,甚至程知节派遣士兵一路覆灭了那些闹事僚人,甚至军队之中没有爆发出什么严重的瘟疫,这按照往常来说绝对是不可能的。 然而现在的大唐军队却有了这般本事,这怎么不会让冯盎感觉到惊讶呢。 当然冯盎也很快明白原因就在医疗营身上,现在大唐军队打仗居然有带医疗营了!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有什么意动,程知节再开着大唐的大军过来怎么办! 别看自己好像是岭南王,朝廷让自己做岭南王的原因就是管理岭南地区的成本太大,再加上道路不通,就算是有什么特产也送不出去,也就刚刚才开发出了蔗糖而已。 如果朝廷要灭了自己,至少看着这次程知节军队的速度,冯盎表示自己最多支撑一年。 接下来肯定众叛亲离,程知节要跪着求自己不要自杀,而是要送到长安去被千刀万剐了。 而现在程知节过来梳理了水道,耕种了田亩,原本程知节以为自己要待上两年才能回去。 但因为岭南这地方天热,秋天的种植播种下去,冬天也能正常生长,所以程知节安抚的效率陡然提升了不少。 基本上春天时就把这种植起来的粮食给收割了,然后那些不论是被抓过来种田的僚人,还是本地已经完全汉化的百姓,吃上了粮食之后,一个个的自然安分了下来。 对程知节来说,做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严格来说,程知节把一个地区安抚下来的能力是有的,但想要更进一步处理内政,那就多少有点为难程知节了。 毕竟他的主业还是将军,不是文官。 就在这时候,袁客师带着农业学府的人员站出来干活了。 对比起那些只会劝说的农官,袁客师这批人是真的会深入到百姓中。 他们既会去向老农询问当地的种植物种与技巧,同时又会把中原地区的种植技艺带到这一边来,尤其是很多当地根本就想不出来的工具。 所以,袁客师等农业学府的老师学子很快就被当地农民接受。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一区域向来地广人稀,但是又宗族汇聚,所以相对来说土地兼并的情况并不严重。 而且当地虽然算不上撒一把种子就能种植,但种植作物的条件,的确要比北方地区要好太多了。 所以接受农业学府指导后,当地百姓基本都迎来了丰收。 而对底层的百姓来说,谁能给他们带来粮食,那谁就是他们的父母官。 更何况广州地区本就是朝廷一直以来的基本盘,此刻再加上程知节带来大军的威慑,可以说岭南地区的平复速度远远超过了正常乱军后让百姓恢复生产的速度。 但无论怎么说,随着第一茬的粮食收割,朝廷算在岭南地区重新站稳了脚跟。 至少在广州地区这一片区域的百姓,已经变成了朝廷的形状。 当然,暂时冯盎倒是不用担心自己的地盘会被侵蚀,因为农业学府的学生与教师的数量,那是真的不够,这次耕种能够普及开来,那是医疗营也来帮忙的原因。 只不过冯盎明白,随着这些农业学府的农官在岭南地区普及开来,那自己这个岭南王在岭南的统治根基怕是会被蚕食殆尽。 但自己也没任何理由拒绝朝廷对当地百姓,甚至对僚人教授农耕的好意啊! 算了,等朝廷真正控制这片土地,怕是自己儿子要头疼的事,不想了,麻烦!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顺水推舟 程知节在收割了秋冬时节的粮食,稳定了岭南人心后,便上书给朝廷,准备离开岭南。 而朝廷也没让程咬金在岭南那边多待着的意思,毕竟南方稳定下来就足够了。 朝廷也不指望岭南地区能有什么收获,只要别在给朝廷添麻烦也就足够了。 至少现在朝廷想在岭南进行大规模开发是不现实的,需要投入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 说实话,谁要给朝廷提出开发东南的意见,怕是谁就要被踢出朝廷。 所以在程知节上奏,保证岭南地区已经平叛完毕后,便被朝廷征召回朝了。 毕竟兵士们虽然不能说全是北方士兵,但多少也是思乡心切,能早点回去自然是好事。 不过,虽然是在华夏版图境内,他们从广州回来却也需要两个月时间,这一路来回到底不是好走的,而就在这段时间中,长安城内开始渐渐起了风声。 倒不是朝廷出了什么乱子,或者说任何乱子再乱也比不上李承乾出的乱子。 一两个月过去,李承乾的腿伤开始慢慢恢复,但行走虽还能走,但瘸腿却是无法避免了。 这种事情自然而然便在朝廷中形成风声,不仅是朝廷,就算底下百姓也都知道了太子骑马不知怎么的摔了腿,然后摔瘸了! 这种客观事实存在的事情,堵是堵不住的,尤其经过一两个月沉淀,很快便传入已在尝试着康复行走的李承乾耳朵中,当天那几个碎嘴的内侍,便让李承乾直接廷杖五十,死了丢乱葬岗,没死丢给掖庭,这才让这件事情不在东宫中谈论。 但即使如此,这些风言风语也让李承乾的心思特烦躁,毕竟外面自己可管不到。 就在这时候,许敬宗拿着书稿到了东宫,坦坦荡荡的对门口之人道, “在下弘文馆学士许敬宗,携《隋书》三卷,以求太子校正。” 听到这话,东宫守卫过去通禀,许敬宗马上被李承乾请了进去。 说实话,随着自己受伤的这一段时间,李承乾算是深深的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 一开始还有人关心自己,但在知道自己的脚可能众生有瘸后,曾经在自己身边的人,那不说走得干干净净,但却也多少都冷淡了下来。 毕竟按照常人理解,没皇帝会选择个瘸腿的人做皇帝,毕竟实在太有损天威了。 可以说,除了李泰、长乐和父母等人,其他都没一个来问候的,真让李承乾感觉心凉。 当初靠近自己的仿佛都只是趋炎附势之徒,让李承乾狠狠体会了一把。 现在,许敬宗拿着自己正在修编的《隋书》过来,不论怎么样,许敬宗还是尊敬自己的。 而事实上,这纯粹是李承乾因为脚受伤而变得敏感了起来,任何人生病时都会如此。 就算是在正常情况下,哪里有官员常常去见太子的道理。 如果不是因为李承乾的身上挂着,编修《隋书》的重任,许敬宗也找不到理由过来啊! “延族!《隋书》修缮得如何?”李承乾被人扶起坐在床上,略带虚弱的问道。 “还请太子放心,敬宗正是怕校订有误,所以送了三卷过来给太子过目。 这些日子太子不在崇文馆,让敬宗担心《隋书》文质。 近期听闻太子恢复,便马上把这谢谢日子积累的文稿,就一起送来了,还望太子操劳!” 许敬宗恭敬的对着李承乾说道。 李承乾听到这话,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丝暖意,道,“世人若都如卿般忠贞体国,寡人也能少了很多烦恼啊!” “看来太子也是听到近期纷扰之语,无端崖之词!”许敬宗道。 “嗯?言语的确纷扰,却未必是无端崖!”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语感叹道。 许敬宗看了看左右,李承乾示意,让周围的人全部都退了下来。 许敬宗说道,“若太子放心不下,试试也就清楚了。” “怎么试?”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倒有几分好奇。 “此事交给臣来处理也就是了!”许敬宗恭敬的对李承乾道。 李承乾看着信誓旦旦的许敬宗,不由双目含泪,感觉这真是天下最为忠贞之士。 而许敬宗离开了,手中不由握了握拳头,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谋划还是风险小回报大的。 毕竟自己为什么等了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才想办法去见到李承乾,还不是因为自己看看风向,好像李世民并没因为李承乾瘸脚的意思想要废了李承乾。 既然如此,自己做次政治投机又怎么样,想要在朝堂上发达,做政治投机,成为从龙之臣才是王道。 至于怎么样让这件事情安全下来,那就更简单了,既然已经有了这流言了,自己往里面添一把火也就是了。 比如什么“太子瘸腿瘸玉阶,越王分田分天下”,加点料子谁还不会了! 随着这些流言开始四起,整个朝廷上下刚刚听到了这消息,便是有几分风声鹤唳。 毕竟这才经历了玄武门几年,谁都对当初的事情很是有印象。 只要是正常人都清楚,这些谣言是冲着李泰过来的,但李泰想解释,也很难进行解释啊! 而朝廷官员,只要智商正常的那都不想要参合到这一件事情里。 毕竟现在的李世民可谓是春秋鼎盛,不说活二十年,至少十年绝对没任何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冒着风险参与到这样掉脑袋的事到底图啥。 再怎么也要等到皇子们再成长一些,他们真正进入夺嫡的阶段再说吧。 “也就是说,有人把脏水泼我身上了!” 李泰在越王府中,看着马周、杜楚客吕才几人,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也许因太子腿受伤有失威仪,再加上越王所作所为颇得民心,当太子众望所归呢!” 作为不良帅魏旭到底是有听一听议事的资格。 而且某种程度来说,不良人这一支武装虽然说是衙役,但实际上更偏向李泰的府兵。 至少魏旭是魏王府兵曹,除非是一开始就安插在李泰身边的卧底,否则他就是李泰的人。 魏旭说完这话,却见到三人全部都把目光看向自己,不由感觉压力山大,道: “我说错话了,越王,你是知道的,我是粗人,我……我不说话了!” “去跟安寿一起守着大门,别让人偷听了过去!”李泰挥挥手道。 “哦,这就走!”听到了这话,魏旭却连忙跑出去跟卢安寿作伴。 然后李泰道,“不用管这个流言到底是怎么来的,当做是东宫手段,十有八九错不了!” “但这个留言的传播,也有损东宫的威严啊!”吕才略带着几分怀疑道。 “无所谓,一切对我们有害的事推到他头上,本来就是他身为太子的责任!” 李泰倒是从容道,“而且我也好接着这次机会,去幽州避避风头。” “越王您可是要考虑清楚,您这一退,想要再回长安来,可就不容易了!”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道,“尤其您在长安一手创出来的产业,怕是会消散不少。” “只要高陵在农业学府在,我能离开自然也能回来!”李泰从容道, “而且这时候我顺势的离开,对多方来说都是好事,农业学府到底需要时间沉淀啊!” 杜楚客与吕才两人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也不由双手行礼表示明白了。 李泰看了一眼马周,说道,“宾王?怎么了,到现在为止都是一言不发!” “越王您由此心思,马周便不再多做什么言语了,只是马周在想,感觉这京城的流言也许不是出自一家!”马周笑了笑道,“也许您的离去,还真是多方希望见到的。” “哦?”李泰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笑了笑道: “把郑国渠翻新好,京杭大运河还等着你把漕运计划给推行下来。 这年头什么阴谋诡计,都敌不过健康的身体,以及沉甸甸的功绩。 只要我们好好活着,这些魑魅魍魉,终究会有一天会被我们碾压过去的!” “周明白了!”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对李泰行礼从容回答。 “诸位,我今天就去长安一趟,不就是想我离开长安去就封嘛。 一个两个的还真以为抓住了这机会,若非我原本就打算离开长安这是非之地,我定然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水军!” 李泰摇摇头,对卢安寿道,“安寿,给我准备好马匹,我去长安!” “马匹?!”卢安寿听到李泰的话愣了愣,但却也马上答应下来。 李泰自然是会骑马的,毕竟自己练武的过程之中也是有着骑术训练。 虽然自己不知道李承乾是怎么坠马的,但有了前车之签,李泰自然是认真学骑马技术,可不能步了李承乾后尘。 李泰骑马来到了长安的越王府,等到了第二天,再次骑马来到皇宫。 说实话,李泰骑马而来,倒让宫中的侍卫带着几分惊讶。 但李泰让卢安寿安顿好马匹后,来到两仪殿隔壁的偏厅,耐心等待李世民召见。 不过,李世民通过内侍知道李泰是骑马来时,便没把李泰召入两仪殿见面,反而是自己动身来偏厅见李泰。 “咦,阿耶,你怎么来了?”李泰看着李世民的到来,倒有几分出乎意料。 “你今日骑马来的,显然是想要表示自己长大了……真是幼稚啊!”李世民开口道。 “额……”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到时有几分的愕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话啊!”李世民看着李泰说道,“你骑马来见我,不就表示做出了什么决定!” 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张张嘴,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我准备去幽州!” “这个决定不止愚蠢,而且懦弱!区区流言,就需要逼得你这越王离开长安吗!”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道,“你要做得是找出流言背后的人!” 李泰看着李世民,倒是从容不迫: “就当是我好了,比较起让这流言更加的阴谋诡谲,还不如我顺势离开长安前往幽州。 毕竟与覆灭高句丽相比,这不过小事尔!” “……”李世民听到李泰话语中的自信,不由愣了愣,道,“你想去幽州?” “只要能发挥我才能的地方就好,等到郑白渠建设完毕,除非我入职中枢,否则高陵已经限制了我的发挥。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去大唐需要我的地方走走,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李泰倒是坦然说道,“与之相比,不论是谁放出的流言,倒也合乎了我离开长安的意思。” 这时候自然不可能让李泰入职中枢,否则怕不是坐实了要废太子,立越王的流言。 与之相比,还是如同李泰所说,让李泰到封地去就封才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在自己看来除了李泰吃亏了,自己不乐意,但对于其余的己方人来说,李泰离开长安却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如果李泰直接选择闭门谢客,让时间冲刷掉流言也不是不行。 但偏偏李泰自己不是一个闲得下来的主,他自己就是要借助这个借口,顺势前往能够发挥自己才华的地方,仿佛与天争时般的发挥自己的才华。 “你才十二岁,幽州虽然算不上是边塞,却也地处边疆,乃是苦寒之地!”李世民有些舍不得的说道。 “为国为家,把苦寒之地经营成繁华之所,才是我大唐皇室的责任与义务,否则只在百姓身上汲取民脂民膏,那根跟硕鼠又有什么区别,这种人不死何为!”李泰昂首挺胸傲然道。 “啪!”李世民的手毫不客气的敲到了李泰的额头上,羞怒道, “你什么都好,就是给我好好管管这张嘴,因这嘴惹出来的事还不够多嘛!” “哦!”李泰双手抱抱自己的额头,总感觉额头又宽了几分。 李世民的手倒很快摸到李泰脑袋上,道,“你要去幽州我不阻你。 不过,你怎么说服你母亲是你的事,若说服不了就给我乖乖待在长安,哪都别去!” “阿耶……您是圣人啊!”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弱弱抗议道。 “圣人就不能是人了!”李世民毫不客气道,“想想你的追求,这事你自己搞定!”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谋划高句丽 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也只能告辞,然后便向皇宫中去了。 说实话,李世民能强行命令李泰前往幽州吗?当然可以。 但凭什么,真当长孙皇后是泥捏的不成。 当初李泰被迫从东宫搬离开府,那是因为李世民刚刚掌握朝政,内有太上皇掣肘,外有东突厥威胁,怀着尽可能稳定朝廷的心思,才让李泰吃吃苦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李世民北灭东突厥,南平岭南僚,更经过数年时间把李渊在朝廷上的触手,基本都斩断了干净,彻底掌握了朝臣。 结果因为这流言再把李泰从长安踢到幽州这苦寒之地,不说别人,那长孙皇后会怎么想。 所以,这次流言根本就不可能动摇得了李泰,甚至就算许敬宗也从没奢望这些流言能把李泰给送出长安。 他只想要通过这件事情,确认李世民没换太子,自己的政治投机还是有价值的而已。 实际上,对李泰来说,自己借助这流言离开长安也就是了。 一则自己继续在长安待着已经逐渐没有什么可供自己发挥的舞台了。 二则自己势力成长也需要时间,在外面发展至少自己能够施展的平台会更加的大。 所以也就顺水推舟的过来找李世民,跟李世民交心,表示自己想要去地方干实事。 李世民自然不反对李泰直接去就封,顶多有几分舍不得。 但见李泰想去幽州那种苦寒之地,李世民不由迟疑了起来,倒不是不相信李泰的能力。 在郑国渠这个工程翻新时,李世民已清楚李泰处理异族关系的能力不说多么优秀,但至少能够处理异族与大唐百姓之间的关系,就是李泰砸钱的姿态让自己有几分羡慕而已。 毕竟有这么多钱,李世民感觉换了其他臣子,应该都能处理好与异族之间的关系。 不过,千言万语到最后,还是那句话,肯定要长孙皇后同意才行,反正李世民自己肯定不会去背锅的,李泰想要去幽州,自己想办法让长孙皇后同意! 所以,李泰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到底硬着头皮进行了通禀。 “进来。”长孙皇后上下打量了李泰,道,“今可不是你来请安的日子,见过圣人了吗?” “见过了!”李泰听到这话便是明白瞒不了,单刀直入道,“母亲,我想去幽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整个人都站了起起来! 长孙皇后怒极,道,“可是圣人让你去得幽州?! 你且在母亲的寝宫待着,我这便是去寻你阿耶问个清楚。 你还未及冠,哪有因几句荒谬流言,便让你去幽州的道理!” “母亲,这件事情不是阿耶说的,是我向阿耶亲自提得。”李泰看着长孙皇后坦然道。 “我等身在皇家多得是流言蜚语,只要自身持正,你当我与你阿耶不明白你这些年来的辛劳。你何须畏惧,甚至出逃长安!” 长孙皇后对着李泰说道,“这天下到底是李家的天下!” 李泰没想到长孙皇后居然会这般的烈性。 很显然,原本当初李泰失言被迫离开东宫,长孙皇后便是心中多有愧疚。 如今却又因流言蜚语缠着李泰,甚至李泰都想着还没有及冠便要就封,而且李泰这傻孩子,还准备去幽州这苦寒之地,这让长孙皇后怎么放心 要知道在长孙皇后看来,幽州之地不但是苦寒之地,而且还龙蛇混杂,说不得就有高句丽,东突厥异族之类的存在。 毕竟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去就封,反而看起来像是去流放啊! “真是我亲自提的!”李泰对长孙皇后道, “当初我在两仪殿内口出狂言,便因为高陵的发展已经到了极致,有意换个地方发展。 至少我已不能让高陵继续高速发展,便打算去关东地区看看。” “纵如此,关东沃土何止千里,何必去幽州那苦寒之地!”长孙皇后怒道,“那里地处边境,纵东突厥已经覆灭,但却也有高句丽在侧,你在幽州,我怎能睡得安稳!” 李泰对长孙皇后道: “母亲放心,孩儿又不打算做行军打战的将军,更没要去边疆的打算,何来危险。 再说我大唐有横扫突厥之威,又有谁敢对我动手。 更重要得是,当初的草种计划是我制定的。 如今已在幽州之地试行,后续需要我去就地调整,才能让这个计划更好的实行下去。 能如此为国为民,却是我之所愿。” “你们父子就会拿国事压我!”长孙皇后听到了李泰的话,道, “我就不相信,我大唐朝臣近千,难道就没有个能如你一般为国之人!” 李泰听到长孙皇后如此的话,不由道, “母亲,孩儿之志是望大唐国泰民安,家家有食,人人有衣。 我前往幽州,就是想让那苦寒之地变得繁华,让幽州成为我大唐的璀璨明珠!”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长孙皇后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知道自己劝不住李泰。 看着李泰的样子,既是感觉到几分自豪,却又感觉到心疼。 长孙皇后看着李泰倔强的看着自己,也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从小就有主见的儿子。 李泰在皇宫中向来是最特立独行的那一个,虽然也算不上聪慧异常,毕竟李泰惹下的麻烦也不像是聪明人会惹下的,但也性格坚韧,硬是咬着牙把自己惹下的苦果一一吞下。 如今更践行自己志向,作为母亲的虽然有万般的舍不得,但理智告诉长孙皇后,实际上李泰从长安抽身,到边远地区而去,到底是一件好事。 李承乾脚伤的流言传播,自己也听到了,自己总不可能派人禁了流言传播。 毕竟流言这种东西,要么传着传着就安静下来,要么传着传着露出马脚,指望禁了流言是不现实的。 所以,在长孙皇后看来,这流言也就只顺着传播一些日子,自然就会消停下来。 只不过长孙皇后没有想到,这时候的李泰却顺水推舟的想要离开高陵去幽州。 而且长孙皇后清楚,李泰更多的还只是告诉自己,而不是跟自己商量。 一想到这里,长孙皇后郁闷道:“你自小便有想法,母亲便不阻你了。 不过你且记得月月送信来长安,若在幽州吃了亏,母亲定让你阿耶帮你讨回公道。” “母亲,我怎么说也是一品亲王,到了地方,应该是我作威作福吧!”李泰笑道。 长孙皇后,看了看李泰,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说道:“也是。 你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当初与儒家结了怨,到现在都想刨了儒家的个根。 真到了地方,我更觉得更要担心的,到还真不是你,而是地方的豪强啊! 跟你阿耶说,我同意了!” “咦!”李泰听到这话,倒有些惊讶的看着长孙皇后。 “莫要惊奇,能让你过来特意‘通知’我,想来也就只能是你阿耶了!”长孙皇后道。 “母后圣明!”李泰也不多话,家长间的问题,肯定是家长自己解决。 毕竟自己参合进去,想来不但不能把这问题解决了,反而会衍生出许多新的问题来。 从长孙皇后的宫殿中出来,李泰便向李世民处理政务的两仪殿而去。 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情取得了长孙皇后的同意,那自然是要让李世民第一个知道。 而李泰在偏殿等了一会儿,李世民便再次过来了。 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商议好,不方便直接放到朝堂上议论。 李世民看着李泰昂首挺胸的样子,明白长孙皇后这关李泰算过去了,从容道: “你母亲让你去幽州了!” “嗯,青雀求了母亲许久,母亲到底是同意了青雀的志向!”李泰对李世民回答。 李世民说道:“既然已经有了决定,我也想要了解一下,你执着幽州是为了什么。 若可以,西蜀,余杭,甚至是洛阳都能成为你的就封之地,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幽州!” “阿耶若想要知道,青雀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正色道, “首先便是如同以前同阿耶说过的,不论是草种计划,还是捕鱼计划,这些计划都是在幽州落户。 若自己不去亲眼看看,无法保证这些计划能够成功的落实下来!” 李世民点头道,“我便知道你会这么说,但却还不够。 把这计划交给其他人来做纵然差上两分,慢上两分,难道以你的性格还等不起吗?!” 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愣了愣,却没想到自己在李世民的印象中居然是这般稳重。 而实际上,李泰感觉自己有几分急功近利的,只不过科学研究与农业种植的事情,还真不是急功近利就能够出成绩的,只是自己理解这一点而已。 李泰摸摸鼻子,倒继续道:“实际上还是为了高句丽,我想要助大唐打下高句丽!” “打下高句丽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沉默下来,看着李泰道, “我也想,你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希望能与高句丽通商!”李泰对着李世民直接道。 “通商?”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眯起眼睛。 “嗯!”李泰点头道:“我想要通商后,便使用管仲之谋,大量收购高句丽除粮食以外的其他产品,让高句丽百姓逐利而忘耕。 甚至有需要时,我们低价卖粮食给高句丽,让高句丽彻底废弃农耕。 一直到您准备出兵高句丽那天为止,甚至在那之前,可以对他们造谣说大唐内部受了灾,需要高价从高句丽再收一笔粮食,把高句丽的粮食买光。 而到时候只要让高句丽断粮一年,那进攻高句丽时,便能增添几分胜算!”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谋划,也不由冷汗直流,不得不说,李泰只要一心谋国真太狠辣了! 但这计划的可执行性却非常强,等到时候高句丽真的还能打战吗? 李世民也明白,自己这儿子,在大局观上绝对是顶尖的,谋划也多有釜底抽薪之能。 最重要的是李泰真不是嘴炮,而是能把一个看似不可能的谋划,拆解成一步步可执行的计划。 同时李泰布局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谋划,而是直接用时间去布局,用人心去谋划。 一个人两个人能抵挡贪婪之心,但一国人有多少能长时间抵挡这直指人心的谋划。 “这计划看似简单,但怕却要旷日持久啊!”李世民感叹道。 “旷日持久,才没有破绽啊!”李泰从容道,“只不过,这只是总体规划。 想完善这个规划,我觉得需做好很多准备,第一点就是要跟高句丽开设通商的港口。 至于第二点,想要完成这计划需要海量资金,阿耶能不能许我与异族买卖盐铁的权利。 如果可以,渤海水师来配合我实行这计划就更好了!” “还真是麻烦,你就不能够消停一点吗……” 李世民听到这话,倒是不由感叹,思索了一下说道: “食盐也就算了,你要铁做什么,卖给外族吗?” “这倒不是,而是农业开垦需要铁器啊!”李泰理所当然道, “铁制农具的耕地效率比木制的要高得多,只不过以前都是去少府监调度。 现在我不是去幽州了嘛,不可能再来长安调度的吧!”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倒也没有纠正纵然在幽州也是有掌冶署的,而是说道: “把你的想法写个条陈,写完再给我回高陵等消息,在郑白渠修好前就别惹事了!” “哦!”李泰听到李世民这般小心翼翼的叮嘱,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然后,便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写了大约五百字左右的条陈,因为第一份上面涂涂改改,所以写好后又再重新抄录了一份,思索了一下,再在上面写上了“平辽东”的抬头。 不就是写一份忽悠用的PPT嘛,实操的过程中也许会遇到很多问题,但写文档唬人又有什么难的,反正自己谋划肯定能增加平高句丽的概率,至于增加多少,那就天知道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殿中对 李泰上交了自己的方案,然后就回越王府去了。 毕竟就算走也不可能这么着急的走,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关头,照常回去,照常休息。 然后李泰刚洗漱好,准备躺下来,便有内侍过来宣李泰入宫,说是李世民召唤。 李泰能怎么办呢,还是只能重新穿好衣服,无比无奈的跑过来。 而等到李泰来到两仪殿时,倒是吓了一大跳,鸿胪寺唐俭,兵部尚书李靖,民部尚书窦静,户部尚书戴胄,中书令温彦博,侍中王珪,尚书左仆射房玄龄,可惜没见到魏征。 李泰心中不由略带着几分的发慌,感觉这规格的会议是自己能来参与的吗? “青雀,你的平辽东一策我已经给诸位的朝臣们看过了,但诸位大臣对你的政策多少有几分疑惑,需要你来解答一下。 解答得好,你便做好去幽州的准备,解答不好,那我也就只能另外给你安排一处地方了!” 李世民倒略带几分的期待道。 很显然,李世民纯粹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同时也想明白一下李泰的策略。 “这是应该之事!”李泰点头道,“还请诸位大臣给青雀查漏补缺,青雀在这里谢过。” 众人见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倒是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打算先选一个人出来问一问李泰。 一群人的目光由房玄龄开始,向王珪、温彦博、戴胄、窦静、李靖,以及唐俭看过来,落到唐俭之时,唐俭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唐俭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从三品的鸿胪卿都有几分官职地位不够的时候。 唐俭出来给李泰与李世民先行礼,然后道:“越王,今日圣人召我等前来。 看了越王您所写的以幽州为核心抚异族,积辎重,平辽东的策略。 深有所感,更有所惑,所以便请越王过来为等解答一二。 比如我,越王便提议过由鸿胪寺配合,团结当地异族。 我有所好奇,越王准备需要我鸿胪寺,怎么样配合您?” 唐俭一口气把整个事情始末跟李泰说了清楚,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很显然,唐俭看到李泰那真的是一脸茫然,并没什么准备,便是提醒一下。 而对李世民来说,让李泰在没准备的情况下,接受朝廷这群文臣询问,明明白白就是针对李泰的考核。 李泰能不能说服所有朝臣倒是其次,更重要得是要看看李泰到底对幽州那边有多少准备。 简单的说,李世民要看得就是李泰的一个态度。 毕竟幽州几乎是朝廷在东北最重要的城市,哪怕李泰有能力也有恒心,但让一个皇子过去李世民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放心。 所以这群人便是对李泰的最后考验了。 李泰听到了唐俭的话,倒是说道,“唐鸿胪可还记得还在修筑的郑国渠!” 唐俭听到了李泰这话,倒是有几分的恍然。 而李泰道:“因为我在高陵用东突厥异族,感觉他们作为徭役进行劳动还是很不错的。 那我觉得这种方案便能用到幽州,让幽州异族劳动,通过劳动改变他们的习俗,使得他们成为汉人。 对比起鸿胪寺需要千里迢迢的把异族转到高陵,异族直接在幽州就能送入我的手中。 等他们为大唐建设多处设施,完成劳动改造,到时去民部再换个户籍,想来也不是难事。” 唐俭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皱起眉头。 对鸿胪寺来说,理论上所有的异族都是要跟鸿胪寺打交道的,只不过以前鸿胪寺只是管异族中的上层人物,对底层百姓那真的是视而不见。 毕竟为了几个异族百姓费心,那投入与回报也不成比例啊! 但现在,因为李泰只要有什么工程,那就会向鸿胪寺招募很多的外国异族来替代徭役。 这就在无形间增强了鸿胪寺的职能,尤其原本顶多也就是往来接送的人,现在慢慢成为了大唐头号奴隶贩子……不对,是人力开发部门,这价值自然就往上走了。 而且越王这里能用这种方法操作,那大唐其他地方修桥铺路之类的建设呢! 随着视野打开,唐俭已经感觉到鸿胪寺这个原本的清水衙门,现在的权柄越来越重了。 唐俭对李泰郑重行礼,对唐俭来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说服自己了。 不过,民部尚书窦静马上走出来,看着李泰道: “越王的意思是,到时候会有大量异族百姓会以此成为我大唐百姓。 若如此,岂不是胡汉混杂,怕是又会成五胡乱华之祸!” “肯定需要登记造册的!”李泰道, “唯有把他们登记造册,那若他们犯了什么事,我们便以唐律将他们处置。 唐律高于他们的习俗,只有在不违反唐律的情况下,才让他们按照自己习俗处理事情。” 听到这话,窦静倒有点明白李泰要做什么,很简单,名正言顺而已。 而对华夏来说,也正是讲得这个的。 如果这些异族人真的入了籍贯,按了手印,成为了华夏百姓,那就能纯粹用大唐的办法去管理他们,这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窦静想了想,倒没再提反对意见,毕竟至少从郑白渠的试点来看,这些东突厥的遗民被同化的相当好,若现在让他们上户籍,想来都能成功的上大唐的户籍。 这时候李靖站出来,对李泰道,“我倒对越王您平辽东高丽的想法很是感兴趣。” “李尚书,您有什么地方有建议的,泰定尽力解释清楚!”李泰看着李靖说道。 “就从越王打算用管仲之谋开始吧!”李靖道,“越王计划的第一步是要通商。 朝廷出面,高句丽能够通商自然是很好,但若高句丽不通商呢!” “我们大唐水师也在渤海锻炼了三年了,或是剿匪,或是打鱼,总该找一个对手试一试水准了!”李泰道, “让大唐水师出动,直接沿着岸边骚扰高句丽也就是。 高句丽国小而地狭,能耕种的地方有限,骚扰个几次,我们也不求割地,只是开放通商口岸,很合理吧!” “但若如此,此开岸的港口怕会被高句丽紧紧盯住,很难发挥奇袭效果!” 李靖此刻从实战角度,说出了这开放的通商口岸很难发挥作用。 “那可是让隋朝灭亡的导火索,这本身就不可能指望高句丽直接覆灭!”李泰感叹道,“能开放通商口岸,行管仲之策,一点点侵蚀高句丽就很不错了!” “我觉得,越王可能有些小看了高句丽!”王珪道, “高句丽颇具韧性,若我们能够沿海攻击高句丽,那以后高句丽是不是能沿海进攻大唐。 若如此,大唐便是要增加数千里的防线了!” 众人听到了王珪这般的说法,不由严肃起来,这的确是轻乎不得的大事啊! “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李泰倒是从容的道: “但水师并不是那么容易训练的,它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士兵,更是需要资源与技艺,而且培养出来后,每年都需要维护与保养。 说实话,且不说我大唐水师未必会输给高句丽,甚至就算是输了,只要将士能够活下来,我们的水师只会越打越强,但高句丽却注定越打越弱!” “为何?”王珪听到了李泰这话,倒是有几分好奇的问道。 “无他,以本伤人而已! 高句丽体量就在那里,不论高句丽想要怎么发展,都决定了他们的数量与规模是有限的。 但对我们来说,纵然水师被打到全军覆没,只要人没事,物资足够的情况下,造船也不过只是下饺子,跟高句丽继续拼杀下去也就是了!” 李泰道,“哪怕十换一,只要能把高句丽给耗死,那我们就往死里耗!” 王珪听到李泰的方法却是有些发愣,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看着李泰的目光也很是迥异。 一直以来兵法不都是讲究怎么样以少打多的吗? 为什么到了李泰的嘴里,动不动就以本伤人,动不动就十换一,这真靠谱吗? 虽做到这个位置,但李泰这种表明了要以势压人的办法,王珪是真不知道是不是有道理。 不由目光向着李靖看了过去,毕竟也就李靖这军神能回答自己的疑惑。 而李靖看着王珪有些疑惑的向着自己看了过来,却只能苦笑着说道, “若用越王这种打法,怕对面是神仙也受不了,但越王真能有这般造船速度吗!” “停停停!”李泰看着李靖,道,“这个问题先放一放,我的意思是,用水师逼迫,能不能逼高句丽与我们进行通商,至少短时间内进行通商!” “如果只是通商这个要求的话,那想来高句丽是不会拒绝的!”房玄龄一锤定音道,“但这种通商,怕是很容易在高句丽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断掉!” 李泰摇摇头,道,“这通商的大门一旦打开,想要合上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当我们与所有高句丽王公大臣都有所交易时,关上通商大门就等于对整个高句丽宣战。” 众人听到这话,倒也不由眯起了眼睛,很显然这般手段他们不是不会想到,而是从没有从这个方向去想过。 但想一想李泰从来都是用钱开路的姿态,这还真是李泰的方式。 李泰道:“当然,对我们来说,也需要这么一个对高句丽的窗口。 毕竟高句丽能够让隋朝失败三次,可见高句丽这个民族的韧性。 我不认为高句丽是好对付的,所以借助这个窗口让我们能够窥察到高句丽的局势,以及高句丽本地的信息,这些都很重要。” 最起码能根据商道知道高句丽境内的山川地形,将来进攻高句丽也多了一分准备!” 众人听到李泰的话,到底明白了通商这步的重要性。 这就仿佛是在高句丽的身上切出一处伤口,不仅是要高句丽了流血不止,更重要得是借助这处伤口污染整个高句丽。 不得不说,听到这里,众人明白李泰的平辽东的策略已有足够价值了。 整个政策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一步步来,觉得能推行下一步了,那就推行下一步。 而且每步都能增加将来真的出兵高句丽的胜算,但只要双方没有要发动战争的意思,那双方间却也能进行通商。 总而言之,只要不爆发战争,谁也不知道这通商到底是毒是糖,可以说这已是众人所能接受的最好政策了。 “不过,钱怎么来?!”房玄龄到底站出来,看着众人都被李泰所说动的样子,房玄龄明白想把个吹得牛真正的落到实处,最重要的就是钱。 哪怕提出这计划的是李泰,哪怕李泰已经证明了自己真的很能赚钱,但这次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是谋国。 发展高陵只证明了李泰的内政才能,但想谋国,哪怕四两拨千斤,李泰至少需要四两吧! 但相对国家而言,谋国所需要的资源就更多了。 “我需要以幽州为核心干涉周围几州发展规划的权利。 我需要打破朝廷盐铁专营,能够自行制盐炼铁的权利。 我需要水师护航,保证与高句丽之间进行通商的权利!” 李泰却是一口气的说出了自己所需要的权利,喘了一口气,才徐徐道, “若朝廷能给我这些权利,那我便一定在不影响幽州以及周围地区赋税的情况下,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做好让朝廷可统帅十万大军征讨高句丽的准备。” 在场的众人听到了李泰的话语,虽然皱眉,但也没有觉得李泰所要的东西过分。 说到底,李泰要的东西都是内政权限,而不是兵权。 对在场的任何人来说,李泰既然要行政,那多要些内政权限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只要李泰不涉及军权,说实话在众人看来,实际上李泰要得东西真不多! 房玄龄看着李泰自信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李泰虽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无可否认,李泰已经把这问题给解答了。 因为李泰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向朝廷要钱,相反的,只要朝廷给李泰权利,那李泰便表示这谋国的钱我自己出! 这不由让房玄龄感觉到几分的疑惑,幽州,不,就算整个河北道,有这么多钱吗?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刘神威归来 ,耕耘贞观 在两仪殿中说出自己的目标,讲明自己的政策,李世民便让李泰先回越王府去了。 虽然李世民并没许诺什么,但看着这些大臣都没再说什么,李泰明白这关过了。 说到底对这些大臣们来说,李泰离开长安,这本身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李泰最终去哪里,相对来说,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而且更不要说,李泰的计划又不是到幽州后,二话不说就兵发高句丽。 是一种相互通商,相互交易,以和平手段去谋划高句丽。 而且只需要给李泰内政权利,而不是给李泰兵权,一个内政权利,又能影响到什么程度。 最重要的是,李泰许下了承诺,表示不需要朝廷出资,自己便能做好征讨高句丽的准备。 说实话,对在场丞相们来说,还有比这更贴心的话吗? 就算房玄龄也非常好奇,李泰到底怎么样把这钱给幽州那苦寒之地炸出来。 毕竟别看京杭大运河已经疏通到幽州,但现实是幽州一直以来都是与异族对峙的前沿重镇,因为城市职能,幽州在军事上的发展,远远过它在经济上的发展。 所以幽州这地方,虽然不至于被舍弃,但这边境城市也真不富庶。 而李泰在长安倒也没多待,便回到高陵,继续进行相应的安排。 比如说一些不是核心区域的地皮开始拿出来贩***如说自己看中农业学府的人才开始审核,甚至李泰还让孔雀做好抽调一部分织娘北上。 同时那些原本围绕着郑国渠而建设起来的工厂,李泰也开始让他们压缩规模,抽调其中一部分跟随自己一起北上。 总而言之,李泰倒是真切的盘点家当,思索着什么带上,什么不要带上。 既然准备去幽州大干一场,那只带上钱去幽州是成不了过江龙的! 就在李泰进行全面盘点时,程知节带着大军回来了,同样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刘神威所带着的医疗营。 在受过了封赏,医疗营的一众医者自然是回到医舍。 不过刘神威倒是顾不得疲劳,带着自己在岭南那边记录下来的药方草药,以及袁客师在那边积累下来的种田日记,第一时间送到农业学府,让人先把这些东西卷抄起来。 之后,李泰便带上马周、杜楚客、吕才等农业学府的旧人去给刘神威接风。 众人酒过三巡,食过五味,倒也询问起了刘神威有关岭南道的事情来。 刘神威倒也从容的跟众人述说在岭南道的见闻,表示自己也长了不少见识。 “也就是说,岭南那边的确能做到一年三熟是吗!”李泰听到刘神威的话道。 “是!”刘神威点头道,“不过需要那种比较特殊的稻草,叫做早米稻。 我也弄来些稻种,想在长安的试验田中尝试,看看在这里能种个几熟。” “嗯!”李泰听到刘神威的话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试验就行!” 说实话,李泰也知道占城稻的说法,是华夏打破六千万人口冲到一亿人口极限的关键。 但现实李泰又没种过占城稻,更没见过占城稻,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有多少不同稻种。 所以自然是不知道这所谓的早米稻就是占城稻,但现在既然刘神威觉得这稻种比较优秀,那就先种植一下看看,毕竟农业的试验田本身就要多多实验才行。 说到底,这稻种叫什么不重要,只要产量高,能养活更多百姓,那这稻种就物有所值。 而一個稻种推行,哪怕有朝廷主导也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 就好像想改粟为麦,从贞观三年丰收开始,到现在都贞观六年了,但连整个关中都没有推广开来,顶多也就在渭河左右的附近推行。 毕竟这东西关乎吃饭,原本种植粟米的惯性是很大的,百姓不见好处是不肯换种的。 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种新粮食推广,都会受到享受安稳的百姓的本能阻挠。 “不过,岭南那边一年三熟的特殊环境,那朝廷可轻视,但我们农业学府却轻视不得。” 在一边陪坐的吕才喝了一口酒水主动开口道。 听到这话,众人有几分好奇的向吕才看过来,而吕才坦然道: “因为农业麦种的更迭换代,原本来说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但如果在岭南那边真能一年三熟,不,只要一年两熟,那农业学府内的种子迭代速度就能加倍,这就是价值。” 听到吕才这话,在场众人到底多是农业学府出来的,就算最不管农业的杜楚客也在这时候点点头,神色上露出几分凝重。 这样一提醒,谁还不明白这块土地的重要意义。 “的确!”李泰点头道,“单是这价值就值得农业学府这边对岭南那边进行投入。 但投入研究需要大量钱财与物资,不能指望长安这边运过去,所以要进一步开发经济!” “越王是想要增加对甘蔗的投入?”吕才倒是好奇的对李泰问道。 “与岭南王抢甘蔗的收入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李泰摇头道, “哪怕大唐有随时灭掉冯盎的能力,但我们没必要去跟冯盎结仇。 他赚他的蔗糖钱,我吃我的渠道费,双方相互合作,才能把这生意做得长远。 只要蔗糖赚钱,他自己会去想办法增加田亩的!” “那越王您看中了什么?”刘神威不由疑惑的向李泰问道。 “我想在岭南那边的丘陵上种植茶树,他们当地应该有些特有的茶树品种吧!”李泰道。 “的确,广州那边炎热难耐,尤其是到了夏天,都有喝凉茶清热解毒的习惯!”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回忆起自己在广州那边的见闻,对李泰回答道。 李泰点头道,“下一批次教师学员,我会增加懂茶人的比例,开发广州那边的茶田。。” “但比较起卖茶,我觉得还不如卖酒来得好吧!茶这东西这么苦,谁还天天吃!” 马周听到李泰的话,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毕竟这时代的茶基本上都是茶沫,而且还往里面加各种各样的东西,这与其叫做茶水,还不如叫做茶汤更加合适。 没办法,谁让陆羽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那自己也就只能当仁不让,来改进茶技了! “去去去,喝酒就算了,要是跟外邦交易要卖酒,我怕阿耶把我腿打断了!” 李泰摇头道,“还是大规模的进行种植茶叶,然后把茶叶通过炒茶封锁住鲜味,只需要热水泡一泡就能直接饮用。 这样的话,茶叶便能如同蔗糖一样,进行较远距离的运输,也方便打开商路。” “这方式真靠谱吗,听起来挺简单的?”马周听到李泰的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李泰。 显然马周已经明白,如果不准备大规模种植,这技术李泰肯定不会拿出来, 但现在准备去幽州发展,所以李泰准备一个拳头产品,为将来打开局面做准备。 李泰倒是从容的解释道:“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一种将要风靡整个大唐的饮品,自然要想办法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进行烹饪!” 听到李泰这般自信,众人没见到实物到底有几分将信将疑。 但无论怎么说,有李泰一直以来的信誉作为保证,把这件事实验下去倒不是什么难事。 “这还是等到今年农业学府的学生们毕业再说。”李泰摇摇头说道,“与之相比,倒是我在郑国渠得到的田亩,需要你来打理,准备多种植一些草药,像是什么补气补精血的。 总之,你去看看医舍中缺了什么药材,这田地便让你发挥尽可能种植药材!” “郑白渠翻新好了?”刘神威带着几分惊讶,自己来回才多久,还不到一年吧。 怎么这么快,这郑白渠就修建得七七八八了,刘神威看着马周简直惊为天人。 “还没有,至少还剩下最后的一段水渠,以及一些手尾。” 马周看着刘神威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知道了刘神威的钦佩,道, “只是郑国渠的水渠并不是一整条,而是分段式的。 所以有些修好的水渠能先投入到使用中,剩下的工程,应该还有一个月左右吧!” “只有一个月了吗?这么快!”李泰听到马周的话更是发出了惊叹。 听到李泰的感叹,马周倒感叹道:“越王,您可是要督建郑国渠修建的。 郑白渠什么时候修好的工程计划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咳咳!”李泰轻轻咳嗽几声,道,“我觉得,宾王你做事向来稳妥。 这郑白渠更不需要我来担心,所以就没多关心了。” 听到了李泰甚至带着几分偏袒性的发言,马周到底还是很感动的。 尤其这上位者几乎跟自己一路扶持过来,马周见李泰对自己这般信任就更感动了。 “越王回去要多多过目才是!”马周到底还是对着李泰劝谏道。 “回去就看,回去就看!”李泰举手投降,表示自己还是好好努力吧。 “越王,您确定要就封幽州了吗?”就在这时候,杜楚客先开口转移了话题,而听到了这话,在场众人神色都是严肃了起来。 “嗯!”李泰见杜楚客问话,不由神色严肃,坦然对杜楚客承回答。 很显然,有些秘密对世家来说根本就算不得秘密 比如杜楚客出身京兆杜氏,算是大唐一流世家,有关当初流言的消息,几乎是出现第一时间,杜楚客便有所关注。 杜楚客明白,这些流言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伤到李泰的。 但杜楚客没有想到的是,李泰居然会顺水推舟的离开长安,选择就封。 所以杜楚客稍微打探了一下,别人不敢说,唐俭多少还是会透露一点,然后便知道李泰主动选择了幽州。 说实话,听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杜楚客那是蒙的。 毕竟夺嫡肯定是要在李世民的身边才能夺嫡,要是李世民在幽州那种地方,那又怎么可能去夺嫡呢,这怕不是要造反吧! 不过,杜楚客转念想了想,李泰选择就封这条路好像也不错。 对别人来说,跟在李世民的身边,得到李世民的喜爱自然是关键。 但对李泰来说,也许外放不断的积累功勋,的确是最正确的道路。 毕竟现在李泰才十二岁,至于李世民那更是身体健康,除非李世民这一辈子不见李泰了,但至少李泰在十六岁行冠礼元服总不可能还在幽州待着吧,肯定回来了。 而只要李泰回来了,那无可否认,到时候会不会再去幽州,可就谁也都说不定了。 所以,杜楚客见到李泰去意已决,抱拳道,“请越王放心,高陵之地,我一定会守好啊!” “我也一样!”吕才听到杜楚客口气中的决绝不由笑了笑,道, “这农业学府我也会为越王守好,越王您永远都是学府的祭酒!” 说实话,对比起其他的人,作为农业学府的山长,吕才已经有些明白了农业学府的作用。 那就是源源不断的给越王提供干事的人才,成为李泰麾下的骨干力量。 这些人才都会读书识字,懂得遵守纪律,甚至还明白算术。 农官这职务更多的只是掩饰,实际上让他们做官肯定是不够格,但让他们做小吏绝对是相当优秀的。 而且在农官位置上磨砺个十年二十年,他们也未必不能靠着吃经验走上官员道路。 这些东西自己不是农业学府的山长时,说实话吕才还感受不到。 但当自己成为了农业学府山长,真正管理起了学生们的去留时,吕才便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越王在用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法培植属于自己的牢固根基。 只不过,这些话吕才并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毕竟身为从农业学府出来的教师,甚至是山长,吕才也希望李泰能更进一步。 这样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才更有未来啊! 身为农业学府的山长,为自己的学生多考虑几分终归没错的吧! “越王,我也敬您一杯!”吕才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李泰说道。 李泰看着莫名其妙喝起来的吕才,举起酒杯回应,嘀咕着应该只是高兴喝上头了吧。 终究这次聚会,除了李泰喝着蜜水,但其他人一个个喝着掺入了酒精的酒水,一个接一个的被李泰喝趴下了。 李泰轻轻松松的完成了四杀,然后让白鹤把他们安排在了越王府休息,等醒了酒再回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封燕王 ,耕耘贞观 接下来一个月整个长安格外安静,甚至就算李承乾仿佛也都因为修养而显得格外安静,甚至在长安传播的有关越王代替太子的流言,也都慢慢消散掉了。 因为李泰去幽州的消息开始在上流世家之中流传开来。 既然杜楚客这种一流世家就能拿到,那其他人只要有心,自然也能够拿到这消息。 比如说太子右庶子李百药出身博陵李氏,自己是史学大家,现在是太子府的官吏, 虽说李百药为人清廉刚正,见不惯有人重伤太子或者越王,所以对这事有所关注。 现在越王肯退一步,主动离开长安去幽州那苦寒之地,那不论为了全越王之情,还是为了太子本身,李百药都不希望太子在这时候做什么小动作,给李泰的路途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而李承乾听到这消息不由呆了呆。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这能力强得不行的兄弟这般关心自己,这次更因为流言而主动退让。 一想到当初李泰刚来看自己时,就打算用死囚的脚骨寻找救治自己脚骨的办法,心中不由一暖,暗暗感叹也许这就是亲兄弟吧! 说到底,这时候的李承乾也不过只是比李泰大一岁而已,而且干得还是太子职业。 他还没感受到李世民对他的强大期盼,以及满朝大臣对他的变态要求。 所以他还是感觉,李泰到底是自己的亲兄弟,自己当初怀疑他,真是自己错了啊! 而许敬宗因为官职低微,如果不是时长拿着《隋书》过来找太子进行校稿,这消息许敬宗可没太多知道的渠道。 所以从李承乾这里知道李泰主动到幽州就封,也是呆了呆。 但马上许敬宗流露出狂喜,说实话,满朝文武谁看不出唯一能够对太子李承乾造成威胁的就只有李泰而已。 现在李泰主动去了幽州,这天下还有比这更蠢的人吗?! 许敬宗忍不住感叹太子命好,居然能遇到这般蠢货。 不过他也赞同李百药的意见,在李泰离开长安前,我们消停些,不用再多事了,否则画蛇添足,反而不美。 所以随着东宫这边主动安静下来,整個长安至少对李泰来说,那是格外安静。 甚至李泰为了增加自己前往幽州的资本,开始贩卖商铺,以及高陵城市的一部分土地。 毕竟高陵的优质土地自己多少都已经主动入手了,现在只是把这些变现而已。 不过这一次贩卖,自己能能感觉到有人在背后顺水推舟,仿佛深怕自己不卖似的,帮自己找好了一个个好卖家,让自己也算是好好的回了血。 很快,马周上报郑白渠区域的主体工程已经彻底完成。 太白渠、中白渠和南白渠统称三白渠,全部都已经完成通渠,增加土地一万两千多倾良田,剩下来的扫尾工作,将在一个月之内陆续完成。 而李世民很满意马周的效率,不过考虑到马周的年龄,以及准备将来给杜如晦打下手,所以在职务上还是水都使者,但给了马周从四品下的中大夫文散官,以及开国子的爵位等等。 毕竟唐朝升官,一般上一开始只是升你的官职,会让你实行一段时间。 如果你干得好,那么一些同等级的爵、勋、散官等等不同的附带官职都会给你慢慢的补齐起来,表示你有资格坐稳了这个位置。 也就马周在渭河推行《漕运计划》后得到了水都使者,现在表示马周真切的坐稳了这职务,所以配套的福利待遇不但给马周配上,而且大大的提升了。 只不过,李世民还打算继续把马周用在京杭大运河的《漕运计划》上,所以这时候并没有直接升马周的官职,以方便将来调度给杜如晦听用。 但给马周的文散官和爵位都是从四品品级,这多少便是有几分言外之意。 意思就是你现在的功勋有成为从四品的资格,但你还需要在水都使者这个职务上打磨几年,等到资格足够就能调度到从四品职务上。 而这已经非常显得恩荣了,毕竟马周又不是外戚,也不是世家出身,哪怕在四十岁之前熬到从四品的官职,那都相当不容易。 更不要说,现在的马周隐约有在三十五岁熬到从四品官员的趋势。 对整个官场来说,这已经是一颗缓缓升起的超级新星了。 毕竟唐代可以看成是丞相的尚书左仆射和右仆射也就从二品而已,基本上官职做到了正五品以上,都已经算高官,更不要说马周已经半只脚买入了从四品。 当然除了马周,来修水渠的众人多少都受到了奖励,其中奖励最大的应该算是李泰。 首先是李泰的爵位从越王转职成燕王,因为封地是幽州的原因,越王就不太适合了。 同时,封李泰为幽州大都督,幽州刺史,负责幽州军政事宜。 包括对渤海水师的节制权利,以及对幽州周边妫、檀、蓟、易、莫、瀛、沧七州行政权。 可以说,李世民是真给了李泰相当大的权利,足以李泰能一展自身才华。 不过,李世民虽然放权给了李泰,但还是给李泰安插了两个人。 一个是高冯高季辅,一个是苏烈苏定方,其中高季辅是幽州別架,苏定方是幽州司马。 两人一是监督李泰,二是辅助李泰,尤其幽州虽算不上兵荒马乱,但到底也是大唐与外界交融的地方,而且与高句丽也是隔海相望,倒也不能算是安全。 这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混乱的事情,所以安排了这两人协助李泰。 当然,李泰相信如果自己不能折服这两人,那他们手中肯定有李世民留下来制衡自己的密旨什么的,只要自己胡乱来,那他们必然会遏制住自己。 李泰对苏烈跟着自己李泰自然满意,毕竟自己与苏定方多少算是认识。 虽然李泰并不知道苏定方到底有多强,但看着他带兵的姿态能够看出,苏定方带兵可从没有偷懒过。 对比起所谓的名将,李泰更相信这种平时用汗水不断积累的人。 毕竟汗水可不会骗人。 至于高季辅,说实话李泰并不清楚他的本事。 怀着既然是李世民主动推送过来的,那自己就多多操劳他一下,到了地方自己就把政务推给他,想来应该能处理一二的吧。 说实话,朝廷这诏书的发布,的确是让很多人感觉到惊讶。 尤其高陵百姓更是自发组织起来,期望李泰不要走,但很可惜,虽然李泰也挺感动的,但该走还是要走。 倒是李泰对完成了工程的那些异族表示,你们是要留在本地,那就登记杂籍的成为大唐民众,或者继续跟着自己前往幽州,到时候办理成为幽州入良籍的平民。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选择留下俩入杂籍,大约两千人愿意跟着李泰前往幽州。 说实话他们前往幽州到未必是因为那良籍的户口,更多是因为他们觉得幽州距离自己曾经的家园更近。 而且幽州也是异族与汉人汇聚的一个重要城市,说不定能见到就家乡人! 值得庆幸,李泰自己没几个朋友,不需要去一家家的拜访。 不过李泰还是亲自去跟泪汪汪的长乐告别,毕竟这个妹妹李泰还是挺喜欢的。 除了长乐,自然还有长孙皇后,李世民,甚至就算是太子也似真似假的落了泪,仿佛真的很舍不得自己离开的样子。 等到家人们都拜访得七七八八,李泰带着自己五百车绸缎向幽州而去。 而等到李泰真正的展露出了自己的资产,这时候的朝臣们才发现,李泰在成为高陵县令期间,才短短的三四年的时间便是已经敛财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但在这过程中,李泰一没有贪赃枉法,二没有买爵鬻官,反而把高陵建设得繁荣异常,甚至还翻新了郑白渠。 这些钱好像来得干干净净,就算魏征看着李泰车上拉着的绫罗绸缎都未免有几分的不可思议,因为他想要上谏,好像都找不到上谏的理由。 不论怎么说,李泰这次算真切让世人知道了自己的敛财本事,简直高的匪夷所思。 “贞观三年初这高陵还是一片废墟,甚至连高陵本身的百姓都是难民。 但如今贞观六年区区三年,燕王不但让高陵富甲天下,就算是他自己好像也从中某得了丰厚的好处啊!” 房玄龄不由摇摇头感叹,“燕王此去幽州,说不定真会让幽州成为高陵这般的奇迹。” “越……燕王的敛财之能,怕真天下无出其右者。 只不过燕王到底是皇室子弟,如此奢靡又如何能为我大唐贤王!” 魏征看着李泰却有几分痛心,感叹道,“到底人无完人啊!” 房玄龄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魏征,当然,房玄龄也很是理解魏征的心态。 或者说,几乎所有的贞观重臣多少对李泰都有几分的别扭。 既赞叹李泰展现出来的能力,又可惜李泰的不完美,不论是身份上,还是自身行为上,多少都有几分瑕疵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泰的赚钱能力几乎跟他的惹事能力成正比,所以朝臣多数很头疼。 但如果是户部与内府监的话,那就相当喜欢李泰了。 毕竟一般上赚钱的事,李泰都会主动拉上两者,至少对比起很多不需要交钱的商人来说,李泰纳税可是相当积极的。 贞观六年春,原本这月本应该是长安百姓为长公主出家的十里红妆而惊叹,但现在却为李泰这个燕王就封时所携带的财富而惊叹。 只不过李泰为官时从没贪污受贿之说,反而整个高陵的发展几乎是整个长安周边肉眼可见的飞速。 所以百姓们开始传说李泰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偶尔一些喜欢赌马的,更是开始主动拜起了李泰的像,以求能够赚钱! 而李泰则是一路马车从长安到洛阳,然后准备去荥阳入永济渠而去幽州。 这一段路算最平稳也最快速的道路了,走水路差不多半个月左右。 不过,李泰在洛阳时倒没想到巡视大运河的杜如晦也一样在驿站中。 李泰主动前去打招呼,“泰见过杜相,没想到今日会在驿站相遇!” “见过燕王!”杜如晦倒对李泰进行行礼,并没要轻慢李泰的意思,只是看着李泰浩浩荡荡带上的几百车的马车,感叹道:“越王上任,居然带了如此多辎重!” “嗯!”面对着杜如晦,到底不需要隐藏什么。 身为名相,他既然已经看到自己大大方方的带着这些资源,那很显然,自己带出这些物资,不论李泰是怎么来的,都是经过李世民同意的。 因为不知道内情,杜如晦甚至认为这是李世民赏赐的。 所以李泰大大方方的应答,然后道,“这些辎重就是我前往幽州大展宏图的资本。 有他们的话,我能直接动手,如果没它们我要积蓄一段时间财帛才行。” “越王如此,如晦在这里预祝燕王宏图大展,使得幽州百姓能如高陵般繁荣!”杜如晦对李泰客气道。 “我虽然有自信能够让幽州富裕起来,不过想要让幽州能够如高陵一般的繁荣,这件事情,却是需要杜相您来搭把手才是!”李泰倒是坦然道。 “哦”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倒是从容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李泰继续道,“杜相,只要你推进《漕运计划》,那我哪怕在幽州,却也愿意全力配合。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京杭大运河对幽州的重要。 所以阿耶如果任命你来处理运河之事,那不论长安农业学府,还是幽州的农业学府,都会鼎立相助,因为幽州若兴,便是兴在这运河之上!” “那到时候,还请燕王多帮忙!”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看了李泰的态度,正色道。 不得不说,双方倒也没有提钱粮什么的,因为杜如晦明白,如果大运河的《漕运体系》要全面铺开的话,那么与农业学府合作已经成为了必然。 而李泰不论是真心要发展幽州,还是因为当初的事情心有愧疚。 无可否认,只要自己要把《漕运体系》在大运河上全面铺开,那李泰就是最大的助力。 这一刻双方都是政治人物,没得感情。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画大饼 ,耕耘贞观 李泰与杜如晦见了一面,杜如晦继续回长安做那尚书右仆射。 李泰推测应该在秋收后,杜如晦便会开始动手对整个大运河执行《漕运计划》。 因为到了那时候,京杭运河上下大量种植粟米的百姓到了农闲,是执行的最好劳役。 至于李泰则继续北上,一路顺着永济渠而行,差不多半个月左右,便到达了幽州。 李淳风带着卢承基、刘仁轨、王玄策,以及原本幽州的都督卫孝杰等文武官吏出城相迎。 没什么本地人甩自己脸色,更没有谁表露出要掣肘自己的意思,几乎每一個人所表露出来的,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 就算卫孝杰这种军人,顶多说话横了一点,但只要李泰提出的吩咐,卫孝杰也没要阻止的意思,让李泰多少有几分宾至如归。 李泰也没什么迟疑,来到幽州,便先让高季辅和苏烈两人顺利任职,并第一时间对高冯道,“先生乃阿耶选拔给我的朝廷大才,我现在便把幽州政务托付给先生。 还请先生体恤百姓,秉公处理,尤其民族矛盾,更要慎之又慎。” 高季辅没想到,李泰来到幽州的第一时间便把幽州刺史的印信交给他,托付他整个行政之权,这让高季辅相当感动,对李泰道,“冯定然不负燕王所托,治理好幽州民生。” 李泰点头满意。 说实话,自己才刚来到幽州,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与其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胡乱的发号施令,还不如交给高季辅。 虽然李泰并不知道高季辅是不是所谓的能吏,但无可否认高季辅说话做事调理清晰,按照当初的规章制度执行,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乱。 至于苏烈则带着一部分愿意跟随自己的亲卫去做幽州司马,开始重新训练幽州的军队。 随着这两人离开,李泰带上了白鹤与卢安寿来到幽州的农业学府。 李泰非常明白,在幽州这里才是自己的根基,更是自己的基本盘。 李淳风见到李泰亲自过来,连忙过来对李泰行礼。 不过李泰挥手阻止,李淳风便带着李泰一路向着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而去。 一直到了房间里面,李淳风把房门关上,这才对李泰行礼道, “见过燕王,本来燕王昨日才舟车劳顿来到幽州,我原本准备午后再去寻您。没想到,您这般早便过来了!”李淳风对李泰道。 “有卢师傅盯着,每天可少不了晨练,原本这时间应该是颜先生教书的,不过这不是来幽州了,颜老师可没跟过来,到底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李泰笑了笑。 李淳风对李泰行礼,因为李淳风知道,哪怕李泰真的很闲,也能在房间里睡觉。 但现在李泰既然找了过来,那李淳风便明白李泰找自己是有正事的。 “燕王来此,想来是有正事相寻,淳风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淳风果断表态。 李泰点头道,“的确有很多东西需要询问你,先问问农业学府吧。 今年七八月份应该是毕业的时间,有多少的学员毕业了?” “第一批一百三十一人今年考核之后便是会毕业。”李淳风道, “不过其中三十多人,已被李德謇将军定下来,作为补充渤海水师的兵力,至于其他的人倒是没有影响。 不过,有一部分需要留校培种育种,以及教师助手。 另外一部分则是会去周围的部落推广牧草,从而让朝廷的《牧草计划》得以实现。 所以真剩下来的人数,想来不会超过三十人!” “剩下来的人数,我全要了!”李泰叹了一口气,幽州学府的人数到底是太少了。 当然,李泰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制约幽州学府招生的,第一就李淳风的钱粮。 如果李淳风钱粮足够,那么自然一切都好说,但钱粮不足,所以才这么一点人。 甚至就算是自己想分,也不过只是分到三十个人而已。 “可以,我这就去安排!”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答应了下来,然后李淳风继续的道, “幽州学府因为地处边缘,加上资金单薄,财力不够丰厚。 所以我并没完全仿照高陵学府把六科全部齐全,只选择了医科、墨科和数科。 另有一部分学生被渤海水师看中,我安排他们学习海洋气候,辨别海洋方位,以及遵守军纪之类的知识。为了管理方便,便是设立了水师科!” “医科与乐科需要补上,我不久之后会写信给长安学府,让他们支援医科与乐科的老师,以及一部分能够在幽州落脚的学生过来!” 李泰对李淳风道,“另外,你也见到我带来的财帛了,你安排人让幽州学府进行扩建。 我希望三年后,幽州学府每年毕业学生能达五百人以上,区区百多人根本就不够用啊!” 李淳风听到这话倒有几分激动,正准备感谢李泰,但李泰却伸出手,对李淳风继续道, “至于第二点,幽州学府你找个人来替代你的山长职务吧!” “啊?”李淳风听到李泰这命令倒是有几分的愕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倒是没有想到,李泰来到这边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把自己的职务给免了。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我在幽州这地方一抹黑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幽州这里已经待了三年,比我更了解幽州,遇到什么事相信你能够帮我解决一二。 所以你愿意的话,我马上便上书阿耶,任命你为燕王府谘议参军事。 你除了负责为我预谋左右,参议庶事,每日早晨还需要给我授课一个时辰。 不知道淳风可否答应!” 燕王府谘议参军事是正五品的官职,这官职李泰只有提名的权利,没有直接任命的权利。 但现在都到幽州了,自己让李世民给李淳风这么个官职,来协助自己在幽州站稳脚跟,李泰相信李世民肯定是同意的。 李淳风原本都还在惊讶自己莫名其妙被李泰撤职了,但没有想到,一转眼时间,李泰便是提议给了自己正五品的官职。 要知道马周现在虽说半只脚踏进了从四品,但说到底到底只是正五品的官职。 很显然,李淳风能感受得出来,李泰虽说让自己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但实际上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补偿自己啊,自己这一步,怎么都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谢燕王,淳风感激不尽!”李淳风此刻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行礼感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泰道,“幽州学府是我们在幽州之地的根基。 你觉得在你之后,由谁接替这幽州学府的山长之职比较好。 我对幽州学府并不熟悉,一切由你而定!” “幽州学府在我之下有卢承基、刘仁轨、以及王玄策三人。 若是可以的话,我觉得选择王玄策比较的好!” 李淳风思索了一下对李泰回答。 “为何?”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倒带着几分疑惑。 李淳风说道:“首先是卢承基,他在辅助幽州学府的建设过程中,因为是范阳卢氏所以帮了学府不少的忙,为人也干练。 本来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他对卢家的私心重了几分。 如果实在没人的话,倒是一个人选,但有刘仁轨与王玄策在,还是交给他们两个吧!” “原来如此,那为何选择王玄策,而不是选择刘仁轨?”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又问道。 “实际上两人理由都差不多,他们本来就是准备接手农业学府的人才。 只不过刘仁轨好像对渤海水师更有兴趣,若让他接手,我怕以后幽州学府的大量学生都会进入渤海水师中。 与之对比,王玄策做事沉稳低调,又果敢擅断,倒是一位不错人选!” 李淳风倒详细解释自己选择了王玄策,而不是刘仁轨的原因。 李泰理解的点点头,说实话,现在农业学府的分校已经是属于有朝廷编制的学监了。 虽然李泰愿意的话,给李世民上奏,一般上李世民都会同意李泰建立新的分校。 但即使如此,因为有正式品级编制,对朝堂尤其对喜欢精简官吏的房玄龄来说,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那肯定不会通过李泰的分校建设。 王玄策与刘仁轨两人是朝廷为了分薄李泰农业学府的掌控力而派出来的。 现在李淳风退出幽州的农业学府,然后把幽州农业学府的位置交给王玄策来。 不论李世民,还是对房玄龄来说,都会觉得李泰识大体。 这样的情况下,让李淳风直接提拔到越王府的燕王府谘议参军事也会轻松许多。 某种程度上来说,既算是政治交易,也算是政治平衡,而事实上不仅这么简单而已。 李泰第一时间把李淳风提升到自己的身边作为燕王府谘议参军事,也是为了动摇李淳风一手建立起来的幽州学府分校,为避免自己将来在幽州行事反而成为自己的掣肘。 说到底,这是自己作为基本盘的地方,但幽州分校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李淳风一手建立起来的,这是李泰的基本盘,但更是李淳风的基本盘。 李泰不可能允许李淳风继续在幽州分校待着,影响幽州分校,甚至比自己的影响力都大。 所以,李泰用正五品的燕王府谘议参军事把李淳风拉倒自己的身边。 同时又准备开设医科与乐科,这既是对幽州分校的强力补充,同时也是自己对幽州分校一次掌控力的加强。 说实话,李泰也不想要用这些政治手段的。 因为李泰喜欢的是自己赚到钱,然后砸钱就好,但自己在幽州这边连立足都还算不上立足,除了用政治手腕进行调控自己又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暗叹一口气,自己果然被这时代污染了节操,都开始用手段了。 李泰虽然怜惜自己的节操,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干活。 毕竟自己掉了的节操,不能掉得没有价值啊。 李泰说道,“既然已经幽州分校有了计较,你尽快处理了便是,等你处理好后,接下来要进行我们真正的工作了!” “还请燕王指教!”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李淳风倒是神色郑重。 作为李泰身边最初的几人之一,李淳风非常清楚,李泰最擅长的与其说是敛财赚钱,还不如说是规划。 正因为李泰有着匪夷所思的长远规划,所以大量财富与其说是李泰捞的,还不如说是这些财富一头撞入到了李泰怀中。 “莪做事的习惯你清楚,一般上要先解决财资,才会真正的执行计划。 所以我们第一步便是解决财资问题,唯有手中有钱,那不论想做什么事,都是无往不利。 当初高陵如此,现在的幽州也是如此!” 李泰看着李淳风从容道。 “当初与农业学府的最初资本是来自燕王您当初养的鸭,那现在我们从哪里找这鸭呢!”李淳风看着李泰道,“还请越王您明示!” “幽州这地方,想要养鸭可不容易!”李泰摇头笑着道,“不过因地制宜,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便是吃这海里之物!” “嗯?”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倒带着几分愕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泰开口道,“我来时,向朝廷要来了盐铁之权,我们的第一桶金,便在食盐上!” “如今食盐并非官府专卖,幽州民间食盐每斗大约九文左右。哪怕朝廷许了燕王盐铁之权,但想要短时间内获得丰厚的利润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李淳风疑惑开口。 因为这是贞观时期,虽然制作食盐需要到朝廷报备,但朝廷还真没有向食盐收税。 所以流通的食盐价格倒也真的不高,整个大唐的平均盐价差不多每斗十文钱。 而幽州这地方靠近海盐的产地,所以每斗只有九文。 所以,李淳风见李泰想靠食盐赚一笔,自然开始劝说起来。 说到底李泰想插手这食盐行业,不是说不赚钱,而想要短时间赚到大钱,那是真不容易! “没事,我见幽州之盐多是以煮盐为主,我有其他之法,可得大量粗盐,只需要淳风你辛苦一二了!”李泰对李淳风道,“所以,还是请淳风你快点处理了幽州学府之事过来协助我,一同赚取我们在幽州大展宏图的第一桶金!” 李泰比划着手指,仿佛在李淳风面前划出了一个月亮似的明亮大饼。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晒盐法 ,耕耘贞观 李泰来到幽州学府与李淳风深入交流后,便骑马回到自己的府邸书房,然后动笔写信。 一份是向李世民申请让李淳风成为正五品燕王府谘议参军事的奏章。 另外一份则给李世民、长孙皇后、长乐都写了一封,告诉他们自己已平安到达幽州,以后每月都会写信汇报平安。 至于太子……自己来到幽州多少根当初的流言有关系,还不允许自己耍耍脾气了。 等到这些写完,便把信和奏章交给白鹤,让白鹤通过驿站送到长安去。 而李泰让卢安寿出面开始在幽州购买大面积的平坦滩涂,当然如果有沙滩那就更好了。 卢安寿到底也是范阳卢氏,只不过他这一支算迁到长安了。 但无论怎么说卢安寿都还没出五服,在这里出面购置荒涂,范阳卢氏还是乐意帮忙的。 毕竟这些荒地也没谁去开发,至于制盐他们也不会选择这些地方,因为不合适。 这时代的制盐最主要的还是煮盐法,哪怕海边煮盐,最重要得还是河流相通的河边。 因为煮盐法调配特定的卤液,需要用到淡水调配,另外水流能稳定的运送物资,比如煮盐时候需要的柴火或者煤炭。 一些哪怕大面积的平摊滩涂,如果附近没河流能运转物资,这些地方基本上也就是被视为没有任何价值。 让卢安寿出面买卖些距离河流较远的荒地,实际上还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虽然幽州城里面的世家,感觉李泰这个燕王有些蠢,更有些像冤大头。 但李泰既然想做冤大头,那就让李泰去做好了,反正又不关自己有什么事。 与此同时,李泰开始组织起跟着自己一路而来的异族,由一部分从长安跟过来学生为根基,再加上这些负责运输物资过来的异族为羽翼,安排他们在荒地附近建立村庄,在这幽州有一个落脚之地。 因为幽州这地方,跟高陵不一样。 高陵那里是帝国中心,所以李泰的高陵在高速发展时期并没有修筑城墙这东西。 因为就算修建出来在李泰看来也没什么意义。 毕竟接下来几百年时间怕都不会在高陵打仗,那把围墙建立起来做什么,纯粹浪费人力。 但在幽州这里就不一样了,毕竟这里龙蛇混杂,有汉人也有异族人,说不定就有一個部落到了冬天没饭吃就过来打劫了。 所以要在这里落户,第一时间就要做好防御。 否则很可能“你产粮别人产枪,你丰收别人来抢”的局面,那就是真的蠢了。 同时这些已经会说汉语,行汉礼,更经过劳动磨合有了相当不错组织力的新唐人,在李泰指挥下,开始在这些荒芜处建立村子,搭建围墙,等到这些都完成的七七八八,又让挖掘道路,跟幽州的大道开始相通了起来。 这些人能跟着李泰,只不过因为当初在翻新郑国渠时,李泰对待他们不错,再加上幽州距离他们的家乡更近,最重要得是他们在长安没资产,这才是他们来的前提。 就好像李泰对高陵的百姓也挺照顾的,但现实是在高陵当地有资产的百姓是不可能抛自己的资产然后跟着李泰去幽州重新开始的。 而且难道以后李泰要是回到长安,他们又抛弃了幽州的资产跟着李泰继续走吗? 这本来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所以,相对于高陵百姓,到底还是这些浮萍般的异族人跟着来到幽州。 因为对他们来说,自己去哪里真的无所谓。 甚至就算是李泰提出的杂籍与良籍的区别,他们也没太多认识。 毕竟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是异族人,到哪里都是低人一等,杂籍与良籍又有区别吗! 而现在,他们在李泰指挥下在三会海口附近,接近滩涂的区域修建起村庄,搭建起围墙。 三会海口可以理解成南运河和北运河的交会处,今金刚桥三岔河口附近,虽已有零星百姓汇聚,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里没村庄,更没一个历史意义上的名称。 这里算是天津的起源之一,但天津最早的历史名称直沽寨,都还要等到金朝时再说。 所以现在李泰带过来的这批人,在这里建立了村子,要真发展成天津,算是天津起源了。 不得不说,他们在建立起了村庄,更是分到自己的房子后,他们的目光开始亮起来。 至少根据以往经验,只要李泰继续指挥着他们的干活,那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不论如何,至少他们内心多少还是有着这么个盼头的。 只不过让他们疑惑的是,原本他们干活是给发粮票的,但现在李泰直接给粮食了。 虽然实物的粮食不好拿,但拿着粮食到底更加踏实了几分。 修建房屋,围墙的积极性也高了几分,毕竟自家米缸里有那么多米放着,又怎么能不做好安全准备呢。 李泰在这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主要就是管理这些新唐人,修建村落,搭建木墙,以及修缮道路,整一个热火朝天。 一开始李泰还是以奖励的形式把各种生活物资,奖励给他们。 等到各种配套人员,在孔雀有序派遣下,相继来到幽州找上李泰。 然后,这新生村子很快便有医舍,食铺,青楼,衣行,浴室等等建筑坐落,一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五千人规划小村落,出现在了津口附近的滩涂上。 当然,现在这城镇,就算上后续赶到的各种技术人员,也只两千五百左右人口。 但李泰派人修建了第一层围墙后,又马上派人开始修建第二层围墙。 如果第二层围墙的区域内住满人,那这小村人口甚至能到达两万人,只不过现在连第一层的人都还没有住满,现在便开始修建第二层,却是让干活得人感觉到几分的疑惑。 而李淳风处理好幽州分校杂事,完成幽州分校山长的交接,就来到李泰身边。 这城市所展露出来的风貌,让李淳风有些感觉看到当初的高陵,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燕王。”李淳风见到李泰连忙行礼,而李泰见到李淳风也流露出几分欣喜。 李泰道,“淳风你总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就要去幽州学府抓你了!” “谢燕王挂念,如今我已经交接好了幽州学府的事宜,愿为燕王驱使!”李淳风道。 “这件事情啊还真少了你不行!”李泰对李淳风道,“可还记得我所说的盐利!” “淳风记得!”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点头,表示清楚这件事情。 “嗯!”李泰道,“所以,此事便需要淳风你去做,更只有你能去做!” “还请燕王吩咐!”李淳风听到李泰这般言语,恭敬的对李泰行礼。 “白鹤,你在旁边做好笔记!”李泰倒还没跟李淳风说,而先是对白鹤道。 白鹤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马上便研墨提笔,开始准备速记。 而李泰道,“此法名约晒盐法,这原理还要从日之法则与与水之法则所结合的蒸发而来!” 面对李泰说出来的这些充满异域风情的话,李淳风非常平静的接受了。 毕竟李泰的证道之法,那是真的在学校里面进行推行的,而某些公认定理,被叫做法则。 实际上孙思邈投入到火药研究中,则是被称作研究火之法则,就算李淳风对风有所研究,也是在制定自己的风之法则。 所以农业学府里面,研究最多的,便是太阳的日之法则,研究水源的水之法则,以及研究农作物的木之法则。 而对蒸发的研究,自然是跟太阳与水有关。 虽然只是些浅显的观察现象,但对李泰来说,这种浅显观察现象已能用在实物中了。 而这整个过程,可以算是观察现象形成理论法则,然后再把这理论法则应用到实践中。 所以,李泰让白鹤把这段记录下来,以后要上交给李世民看的。 什么日之法则,什么水之法则,这些不是说给李泰与李淳风听的,而是要说给千里之外的李世民听的。 “而比较起我们用煤炭作为能源进行燃烧费时费力,但如果利用水之法则的潮汐之力牵动千万海水,又用太阳的日之法则蒸腾海水,那制起食盐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而晒盐法,在我的设想中,便以此为原理,然后进行进一步的拆解与具现。 一共有整滩,纳潮,制卤,结晶,耙盐五步,来制作出足够量的粗盐来!” “还请燕王细说!”李淳风正襟危坐认真听着李泰的话。 “首先便是整滩,第一步便修建一道围绕着海边的水渠,同时海边的土地继续进行休整。 制作好一个个面积宽广又层次分明的盐田,这盐田面积从最外到最里,要一个比一个小。 我们根据最后的盐田,确定最初第一个盐田要有多少面积,而这就需要你来计算了!” 李泰看着李淳风,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找李淳风过来的最重要原因。 在数学这科上,至少在这时代想超过李淳风的人真的太少了,而现在自己需要做得东西绝大多数都是需要数学,否则自己就只能一点点去靠经验摸索,而不是靠科学去统计了。 “等到整滩完毕有了盐田,有了控制浪潮的水渠时,我们便能借助大自然的涨潮与落潮打开水渠的闸口,放海水进入到盐田中,用日之法则曝晒海水,使海水蒸腾,让食盐留下来!” “再接下来,便是制作卤水。 海水成分不一杂质繁多,这一个个盐田即是为了提升卤水浓度,方便结晶。 同时也是为了通过各种方式,沉淀驱除海水杂质,让卤水中盐的成分越来越纯粹。 随卤水不断向下个盐田汇聚,水分越来越少,浓度越来越高,所以盐田面积也越来越小。 这过程中最怕的就是会下雨,所以盐田既要被太阳曝晒,但在需要时,又能够进行防雨。 最简单的就是在周围搭建支架,等雨来时用帆布进行遮挡。 当然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想出更好的办法,在实践中慢慢摸索也就是了。” “在制卤完成后便是结晶。结晶池里面最好放一根绳子,并且让人时长进行转圈搅动。 否则食盐晶体结晶可能不会均匀,反而会出现一块一块的凝固,不方便采集运输!” “到了最后就是耙盐了,用盐耙把这些粗盐在结晶池中收集,就能得到粗盐了。” “简直惊为天人!”李淳风听着李泰的话语,道, “此事亘古未有,但结合日之法则与水之法则推理,却又合乎逻辑。 淳风领命,这便按照燕王要求去规划这晒盐的盐场。” 这时候的李淳风却是相当的振奋,甚至有着几分寻道时候的纯粹。 说实话,兴建所谓的盐场,获取所谓的第一桶金,对李淳风来说真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的李淳风真正关心的,却是当初李泰提出的证道之说,更多只是内部讨论的方式,但如今却真能把证明的大道法则运用在实践中。 这让李淳风不由开了眼界,至少比较起所谓建设盐场,开辟财路,至少这种证道而近道的办法,好像真的是一条路子。 一条不是靠打嘴炮争论,而是用观察与数学证明大道法则,然后再把这大道法则去在现实之中应用的道路。 如果这样真晒出食盐,不说超过煮盐法,哪怕只要有煮盐法的三分之一,也能证明,李泰提出的证道,近道,然后成道的方式,是真真可行的追求大道方式。 一时间,李淳风干劲满满,对比起李泰只想要获得在幽州的第一桶金,李淳风却是两眼冒光,那骤然爆发出来的信念仿佛让李淳风的身上朦胧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光辉。 对李泰来说,李淳风整个人就好像卡屏的电脑界面刷了一下后,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奕奕,甚至有几分令人说不出的炽热,仿佛汹汹燃烧的火炬一般! “淳风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话让他激动了吗?”李泰不解的看着李淳风,但话语却平静道,“既然你都了解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缺什么跟我说,我一定借助好你!” “诺!”李淳风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腐蚀的苏定方 ,耕耘贞观 李淳风在李泰手上接过这任务,马上便向李泰购买下来的滩涂而去,规划起整个制食盐场的面积,做好第一步的整滩工作。 李泰把这件事情交给李淳风,至于自己则果断跑到幽州长史府,也就是高季辅处。 高季辅见到李泰,对李泰行礼道,“见过燕王!” “高长史,我今日来也不卖关子,是来寻您求帮助来了!”李泰坦荡道。 高季辅看着李泰过来求助思索一下,开口道,“请燕王言。” 高季辅被李世民安排来到李泰的身边,一方面自然是要协助李泰处理幽州的政务。 比如李泰如果胡作非为扰乱了幽州,那至少有一个能够兜底的人物存在。 另外一点,多少也希望高季辅能辅佐李泰,只要李泰提出来的要求不是太过分,基本上都会答应。 “我的工程将要开始,我手上劳动严重不足,所以需要招募足够的汉族百姓!”李泰道,“不知道高长史有没有什么办法?” “汉族百姓?一定要是汉族吗?”高季辅有些意外道, “燕王用这些东突厥遗民不是用得很好嘛,如果是其他异族,幽州这边去招募,终归能招募到一些人的。” “正因为由新唐人立村,他们已经进行了初步汉化。 但若说如果真继续把大量异族送到这新生小村,虽然对我来说自然无所谓,只要他们能够听用就好,但对大唐来对幽州却留下了隐患。 如果他们掌握了大量的财富,又与关外的异族藕断丝连怎么办? 所以,我需要大量本土的汉人百姓,中和他们异族的文化,加速他们的汉化!” 李泰说着自己的标准。 如果是在长安那大唐中心,来多少的异族李泰都不怕。 毕竟就算异族再强,难道还能在都城作乱不成,但在幽州,那自己就必须要多注意。 说实话,幽州挺有意思的。 在通了京杭大运河后,幽州基本上都成了反叛中原势力的大本营。 像唐朝的安史之乱,五代十国的燕云十六州,甚至后面改朝换代的历史,华夏遭受战争劫难,基本上也都是以幽州或者东北陷落做为开始。 所以,哪怕知道幽州基本上就是现代的北京,自己刚建立的那村子很可能成为未来天津,但在思考时,还是不由本能的对这地区进行制衡性质的谋划。 而高季辅听到李泰向自己要人的理由,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对高季辅来说,李泰这般谋划,就是“不谋全局者,不可谋一隅”,眼观高瞻远瞩啊。 虽然李泰的确非常缺少劳动力,甚至过来自己面前寻求帮助,但李泰也没随便的打开接受异族的大门。 就这点上来说,还是让高季辅相当欣赏的。 毕竟这些士族连李唐皇室都未必多么看得起,对于异族人就更不要说。 李泰能有如此觉悟,果然是一個合格的汉人皇子了。 “燕王可有什么谋划?”高季辅听到李泰的话,开始介绍当前的情况道: “幽州附近的百姓多是种植粟米为主,燕王主推的小麦还没有在当地铺开来。 所以现在已到六月份,但实际上百姓们也依旧在夏日农耕,也许让他们干点能在家里干的徭役还成,若让百姓出来为越王您服徭役,这是不现实的!” “看起来农业学府的扩招也是刻不容缓啊!”李泰听到高季辅的话,心中不由感叹一句,然后李泰继续道,“那在您看来哪里有比较合适的人口!” “第一个就是幽州本地的游侠儿了!”高季辅热情推荐道, “因为燕赵之地多豪杰之士,幽州之地更是游侠儿盛行。 他们游手好闲,横行乡里,上不能为朝廷贡献俸禄,下不能赡养妻子父母。 我原本便准备好好打压一下这不良风气,原本还思索着这些人应当到哪里安置。 现在看起来这些劳力想来您还是收的!” “收收收!”李泰果断道,“到时让苏烈把部队驻扎在天津小村,看看他们谁敢闹事!” “第二个就是一些因为遭灾而失去了田亩,结果到世家或者本地豪族的佃户了!” 高季辅道,“他们没有自己土地,更是几乎没有什么资产,对他们而言,到谁那里做工,都是一样的。 更不要说随着到了六月,农田虽也要人手,但已不像春耕与秋收时那么紧缺了。 所以有一部分地主会降低佃户月钱,这些佃户也敢怒不敢言的忍下来了。” “敢怒不敢言?”李泰听到这话琢磨了一下道,“他们不找别得地主吗?” 高季辅说道:“哎!若被地主豪强的辞了,很可能就活不下去。 更重要的是,就算去找其他地主豪强,难道就会被比原来这一家高吗? 正所谓人离乡贱,在自己家乡至少左邻右舍能够帮衬一二,但离开了家乡,去其他地方做佃户,就算找到一份活口工作,难道还不会被当地的人欺负吗? 所以对于百姓来说,这种事情忍一忍就好了。 秋天要收粮的那个月那月俸还是会高起来的,拿着这粮食对付对付,冬天就熬过去了!” 李泰听到高季辅的话,倒有些不知怎么形容自身的心情。 这些事对高季辅来说是理所当然的,高季辅也知道地主在欺压佃户,但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你不让百姓在地主豪强的手下工作,那很可能不久后这百姓直接就饿死了。 毕竟从隋唐乱世过来的,对高季辅来说,这些地主豪强虽然欺压百姓,但到底给了这些没有田亩的一口饭吃,到底也是没有把人逼到绝路上啊! 高季辅出身世家高门,政策上却主张遏制公侯宣贵与皇家子弟,从而让百姓放松。 现在高季辅觉得,李泰跟高陵的地主抢底层百姓,至少对底层百姓来说,多少算是多了一条路子,多少能弄不少人口来。 “嗯嗯!”李泰点头,对高季辅道,“那还有没有办法弄来劳动力人口?” “还要吗?”高季辅有些意外李泰的胃口,不过,他不知道李泰到底要多少人口不由道, “至少我是没其他办法了,还是燕王您自己想一想,我来执行就好!” “既然这样,那前面两个就先执行起来好了!”李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泰继续说道,“先收集一部分的人手再说,毕竟我很是缺人。 哦对了,幽州这里哪里有青楼花船或者女闾?” “燕王,您打算干什么!您还年轻,这些地方你把握不住的,还是别去的好!” 高季辅听到李泰的话语摸摸冷汗,要知道李泰在高陵时不说为人楷模,但至少是皇家世家子弟之中的优秀代表。 结果来到幽州没一个月就留恋花楼,那自己这辈子别想回长安了! “不是给我的!”李泰道,“高陵差不多做六休一,工作五天会让百姓好好休息一天。 但休息方式也就这么几样,总归要让跟着我的百姓能有个消遣的地方是不是!” “话是这么的说……但这一句话从燕王您的嘴里说出来还是怪怪的!”高季辅感叹。 “别管那么多了,人手一时之间找不过来,但花船总能搞起来吧。”李泰道,“我也知道人要一点点慢慢积累,但我手上很多工程到底需要人去做,而且是很多的人啊!” “你知道牙行的生意吗?!”李泰说到这里,眼睛更有几分发红。 “燕王!只要施政得当,百姓归心,人口会有的,劳动力也会有的!” 高季辅看着李泰仿佛有几分走火入魔的味道,连忙对李泰劝阻,以免李泰有不好想法。 “放心,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李泰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发送一份公函给周边州县,告诉他们我这里很缺少劳力,若有囚犯需要流放,尽管往我这边送来!” “您放心,我一定会通知的!”高季辅听到李泰的话,苦笑着答应道。 “另外还有一件小事,您帮我一下!”李泰对高季辅露出大大笑容。 高季辅总感觉李泰很不靠谱,但李泰都这般开口了,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李泰得到了高季辅的保证才松了一口气。 对李泰来说,自己真的很缺少人手,而且不仅现在缺少人口。 如果自己想要保持汉人人口的比例,缺少人口的问题会一直困扰自己。 当然,对于李泰来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自己到底是需要为幽州的未来负责的。 而李泰让高季辅帮的小忙,就是在幽州城外贴出告示公示幽州百姓。 让他们知道幽州附近建立了个天津小村,甚至如果想要讨一份生活的也尽管去天津小村。 同时为了避免别人不相信,李泰还在这些告示里面时不时的布置任务。 什么往天津小村送三石粮食给多少钱,送五百斤煤炭给多少钱,甚至弄来牛羊什么的。 李泰明白只要这些人肯来,自己就肯定会给钱的,信誉这种东西,自然而然也就这般建立起来。 毕竟想用现代金融技巧,信誉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做到的。 如果做不到,那很多技巧就没办法使用,甚至信誉透支得严重了,必然会受到反噬。 李泰匆匆而来,也匆匆而去,只是待了一天的时间,就回天津小村去了。 不过,李泰除了找高季辅,又找上苏烈,劝说他把幽州府兵驻扎在新建的天津小村附近。 “这是幽州的府兵!”苏烈听到李泰的话一脸严肃道。 “我知道啊!”李泰一脸理所当然道,“但就算平常,幽州府兵也不都驻扎在幽州城,而是驻扎在幽州城外吧! 所以驻扎在新建立的天津小村又有什么不好,反正又没出幽州地界。 甚至就算幽州真有变故,一日内,你的军队顺着永济渠便能直入幽州城!” 苏烈听到李泰的话,傲然对李泰道,“幽州府兵是以守护幽州为第一要务!” “放心,我新建立的天津小村,未来肯定会招募大量异族,龙蛇混杂下绝对是“幽州未乱天津先乱,幽州已平天津未平” 你威慑住天津小村,便能让整个幽州少了不少的事端!” 李泰倒是自信满满的对着苏烈说道,虽然苏烈实在找不到李泰自豪的点在哪里。 说实话,随着各种不同民族的人涌入这城市,未来这城市怕真是少不了争端。 就这一点上来,李泰还真没忽悠苏烈。 而苏烈听到了李泰这话还是皱起了眉头,但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说话。 李泰道,“你是知道的,当初的高陵我能发展起来,现在自然也能把这天津发展起来。 到时候你作为统帅整个幽州府兵的司马,我定然让你统帅的府兵吃饱喝足!” “士卒每天要有一个鸭腿!”苏烈看着李泰,不由涨红了脸。 说实话,以前的苏烈是不敢这般提要求的。 但当初在郑白渠驻扎的时候,李泰为了吕才,所以把鸭场完全开放给了苏烈部队。 所以苏烈部队的待遇自然而然的提升了起来。 不过现在,苏烈被调到了幽州,每天的士卒们别说是吃上鸭腿鸡肉了,每半个月能够见到点油腥那都要谢天谢地了。 苏烈由奢入俭难,现在的苏烈有点怀念在郑白渠驻扎的日子了。 “这个真做不到!”李泰摇摇头,相当无奈的对苏烈道。 “做不到吗!”苏烈的神色黯淡下来,倔强道,“每三天,不,五天一次鸡腿也可以的!” “一定要鸡腿跟鸭腿限定的这么死吗?”李泰抓抓脑袋, “幽州这地方莪没准备大规模的养殖禽类,不可能像长安那里几乎无限量供养鸡鸭。 你看牛羊可不可以,等到天津小村的盐业开始营利,我下面就准备搞牛羊产业了。 到时候我让你手下府兵每天都能吃羊肉喝牛骨汤怎么样?” “每天都能吃羊肉喝牛骨汤?”这奢侈的画面,让苏烈有几分的恍惚,却又本能的挣扎起来,犹豫的说道“吃牛犯法的吧!” 李泰道,“哦,人都有走路直接摔死的,牛走路摔死几只也很正常的吧!” 苏烈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燕王,我觉得天津小村距渤海而卫幽州,乃是关键要害。 我身为幽州司马,率军驻扎此地以防万一,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李泰看着苏烈的样子,心中暗暗叹息。 苏烈将军,当初的您是多么桀骜不驯,让我看得好生喜欢。 这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就被高陵鸡腿给腐蚀了彻底,这让我——更喜欢了! (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盐场发展中 ,耕耘贞观 如果不是这日子实在太难过了,苏烈也不想要搬迁自己军营,没办法,日子太难过了。 倒不是朝廷克扣了苏烈,事实上大唐府兵制制度决定了在通常情况下,大唐平时是不养兵的,基本上把所有养兵成本全都摊薄到普通百姓身上。 同时,大唐在贞观时期也有募兵制,唐太宗征伐高句丽时,其中就不仅是府兵,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募兵制而来。 只不过募兵制在贞观时期的规模并不大,同时这些人更多是以将领亲卫或其他固定职业专业士兵存在,他们的主要职责是基层军官。 毕竟哪怕大唐将领都是良将,但府兵制决定了他们要征伐目标时,他们手上士兵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并不认识的士卒,甚至有很大可能是新兵。 而想把这群人快速组织起来,华夏上下五千年,能做到的也就一个,叫做韩信。 所以,一般司马或者将军,平时都会训练一批规模并不大的士卒,最多不会超过三千人。 这些人虽然在平时时就只是小兵,但等到真从民间召集各种府兵后,这些人马上就会被扩充成一个個队正,教导民间征召的府兵快速融入军队。 而百姓也乐得快速融入军队,因为古代百姓平均寿命未必到达三十岁,对他们而言,拿自己的命去战场上搏个光明前程是非常值得的。 这也是贞观时期,甚至到后面的高宗武周时期,虽然府兵制的底层被不断破坏,但对底下百姓来说,这多少是条能出头的路,所以府兵制虽衰但到底没亡。 但自从出了李林甫为维护自身相权,提出重用胡将为节度使,使得军队与朝廷间原本能够流通的渠道被堵住了。 让胡人成为节度使,汉人统帅再也不能出将入相,这就直接堵住了府兵制最后一口气。 因为府兵制的上限直接被堵住了,士兵们再怎么奋斗也奋斗不到上层了。 简单的说,这制度本来还能勉强维系下去,但因李林甫这举动导致这制度玩不下去了。 因为军队不与朝廷互通,原本双向循环的水管被强行掰断,让军队上层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个个都是异族人。 这让汉人百姓难以信服,更难以接受,简直是践踏大唐百姓的荣誉感。 底层则是均田制被世家不断破坏,百姓分到得土地被不断侵蚀,这制度自然就咽气了。 不过,还好朝廷直接拿出第二套新制度,也就是募兵制。 而唐玄宗能拿出这制度,自然不是唐玄宗一拍脑子马上想出来的。 实际上这制度在贞观,高宗,以及武周时候都有出现,只不过通常情况下这制度只是府兵制度的补充。 解决府兵制招募而来的士卒不能快速形成战斗,完成组织化的问题。 而现在幽州登记在册的府兵就是比较初级的募兵制的雏形。 简单的说,这些府兵是接受统一训练,拿着朝廷给俸禄,算正式编制工,吃着职业饭。 但朝廷虽然养着他们,但要是指望多好那是不现实的。 就算长安地区的府兵,顶多只是吃大锅饭的时管饱,但想要吃到肉味,肯定是要什么节日或者值得庆贺时才行,正常情况下,也就吃饱就可以,吃好是别想了。 即使如此,想要成为拥有朝廷编辑在册的府兵,至少在这时代不知道多少人抢着。 不仅是为了吃饱饭而已,而是这些有正式编制的人,在战场立了功勋好升官。 毕竟干活是临时工干,奖章给正式工发,这几乎是祖传的,就算贞观一朝也很难避免。 除了薛仁贵靠白马银枪的造型,一下子吸引了李世民的注意力而平步青云。 但现实就是很少有人真从府兵中一步步脱颖而出,莫说成为名将,就算成为普通将军都很少。 当然话说回来,正因这里面有着这么多弯弯绕绕,苏烈才选择向李泰靠拢。 因为练兵是很花钱的,哪怕只是训练数量并不多的府兵,苏烈也明白,想要把这些幽州的府兵训练成精锐,这花费是免不了的。 而这一笔钱朝廷肯定是不会给的,因为朝廷的每年的费用都是规定好的。 自己就算是向上申请,除了一顿臭骂,怕也不会给自己半个子。 但李泰的话,他是真有钱,而且不只是有钱,而且有物资! 苏烈是亲眼见证李泰翻新了郑国渠,更在郑国渠吃了好些个月鸡腿鸭汤。 所以哪怕现在还是要在军营中啃粗米,但苏烈相信,只要给李泰时间,自己麾下的府兵还是能吃上肉的,对于苏烈来说,这就足够了! 随着苏烈带着幽州府兵驻扎在天津小村的附近,李泰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在幽州这地方,有这么支武装部队在自己的身边,安全感自然高很多。 随着李泰归来,李淳风怀着浓郁的黑眼圈出现在李泰面前。 “淳风,你这是几天没有睡觉了?”李泰看着李淳风脸上黑得有些下人的黑眼圈不由道。 “也就两天而已!”李淳风一脸的风轻云淡,然后把一份图稿交付到李泰手上,道: “燕王,您来看看这个!这些日子,我亲自跑了一趟滩涂,测量了涨落潮水势,设计出这些盐田,您先来看看!” 李泰拿过李淳风给自己的设计图,有些好奇道: “第一块盐田要这么大吗,快占据了所买下的半个滩涂了。” “第一个盐田最主要的还是初步沉淀杂质,分开一个个小盐田也没太大意义。 如果以后需要直接处理海水之中的杂质,也能够直接在这盐田中一次性处理好。” 李淳风对李泰解释道,“并且这一个个盐田,开了好些闸门,把这初步处理的海水向需要的盐田里放,再进行细分好了。 毕竟燕王您依照日之法则与水之法则研究出了晒盐法。 但随着我们对盐之法则的熟悉与摸索,以后肯定能提升效率,到时候某些方法也能直接在大盐田里面进行。 如果量上不好控制,再通过闸门送水到小盐田慢慢处理也行!” 李泰对晒盐顶多是知道这方法,但通过理论到实践,到底需要底下的人慢慢去尝试。 反正自己又不是不能接受失败,别得不说,单是自己想要的蒸汽机,到现在都还没改造出值得这般投入的价值呢! “这件事既然交给你,那你就全权负责,我相信你能做到,什么方法你都可以去试试。 不过要留下改正的余地,因为我们现在还在慢慢摸索。 经验什么的,本来就是一次次实验给试出来的!”李泰对李淳风道。 李淳风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李泰道: “淳风打算先集中人力把这个大型的盐田给整出来,然后再一个一个小盐田一一落座,修出一条产业,把盐池投入使用再说。” “你且去!”李泰道,“需要人力物力,去白鹤那里取,我全权开放给你!” “淳风必不辱使命!”听到李泰这般话语,李淳风无比感动道。 而随着这个规划图的出现,李淳风也开始调度人手,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整田活动。 幽州方面的高季辅也陆续把人向这边送过来,这些人或是普通佃户,或是幽州的游侠儿。 普通的佃户还好,李泰直接发粮发钱发房的做派,很快就让这些普通佃户选择留下来。 毕竟在地主家干活,可没这般的福利,倒是游侠儿多少有几分的微词。 不过有李淳风镇着,到底也没出什么大事,后面苏烈带着幽州府兵驻扎在天津小村,并且隔三差五的能听到他们出操锻炼的声音,这些幽州游侠儿到底没再闹事了。 而李泰现在虽然还没配套牛羊产业,但每周从幽州附近购买些羊肉到军营里面,给苏烈部队改善一下伙食,还是能做到的。 这就让这些人对李泰的感官相当不错,保护起天津小村也尽力了不少。 不过苏烈却清楚,这些对李泰来还只是小钱,自己还期待着天天吃肉的日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往死里训练自己手下的府兵,直接把他们训练成精锐了。 府兵们自然也发现,自己的将军自从来到这天津小村后,嘴角时不时露出耿直的笑容,不过看着天津小村每周送来的牧羊,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的领悟。 不过,李泰可没心思关注到苏定方的这些府兵,因为自己全部注意力可都在盐田上。 毕竟这东西可是自己选定的破局手段,到底能不能生产出粗盐来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 说实话,古代盐业算是相当消耗人力资源的一个产业,君不见古代能出来造反的豪族盐业占了很大一部分,而海盐比陆地食盐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人力资源的消耗上。 受限于古代的生产力,陆地食盐比如盐湖之类的地方当然也能按照晒盐法进行开凿盐田,打造畦田,将盐田里面的卤水引入畦田之内,用太阳与风力进行蒸发,从而增加制田面积。 甚至在制作成粗盐之后,再进行二次处理,用高温蒸馏,或者用卤水调和,能够结晶出纯白如雪的细小精盐,至少比海洋中制作出来的海盐至少在二次处理上要方便很多。 就算现在的李泰也知道海盐中有各种金属离子,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基本上也只能用淋卤法慢慢的冲刷,只能降低含量,而不能真正的彻底去除掉。 但李泰更明白,自己想彻底掌握盐业,想要彻底打翻老百姓的盐罐子,让百姓不仅吃得到食盐,而且要吃得起精盐,那还是只能靠海盐,至少现在靠不了陆盐。 第一个就是产量上,只要海岸线所及,基本都能作为食盐场地。 当然作为最佳的产盐地点肯定是要小心的甄选,但至少比内陆的一个个盐湖盐井,开采难度要低得多。 第二个就是食盐运输上了,因为水路成本比陆运成本低得多。 在相对封闭的内陆湖中,短距离靠着陆运还是能够解决,但长距离还是靠这条贯穿了南北的京杭大运河。 而海盐基本上就在这整个水系体系中,生产出来能通过运河输送到从南到北的华夏各处,这优点对于矿盐几乎是碾压性的。 说实话,如果第二点,某些内陆地区的盐池多少还能争夺下周边市场,但在第三点后,就算内陆地区的食盐,如果没地方保护也很难生存了。 那就是海盐利用了月球引力的变化引起潮汐现象,潮汐导致海水平面周期性地升降,因海水涨落及潮水流动所产生的巨大能量。 简称潮汐能。 利用涨潮落潮,把海水送入到岩田中,最大限度的节约了人工力量。 海洋对时代百姓来说,几乎是无穷无尽的,至少在没更加先进的生产力条件下,潮汐能所带来的海水将远远超过人工引导卤水,最大限度解放了人类的生产力。 当然,海盐的缺点,李泰也明白,那就是海盐里面的金属含量比陆盐要高,生产出来的质量比陆盐要差。 但在满足全国百姓食盐为前提的条件下,还想要彻底的打翻盐罐子,那在这时代,海洋是唯一的选择。 毕竟海盐的制作工艺可以不断改进,海盐的制作成本越是大规模就越是比路盐有优势。 所以李泰会选择幽州,更选择了海盐破局。 因为自己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自己赚钱,更重要得是为将来打翻全国的盐价做准备。 所以李泰对李淳风的晒盐工程还是相当的重视。 不过李泰也清楚,晒盐跟种植庄稼一样,都不是一件今天想要明天就能出结果的东西。 哪怕自己完全修建好了整个盐田,想要食盐出货,却也至少要四到五个月。 更不要说现在这盐田还在建设中,谁也不知道这整个过程还需要多少修修补补,等真正的第一批食盐出货,怕是要等到今年年末了! “啧啧,这个工程这么需要时间,等到第一批食盐出货怕是有得等待,我是不是该拜访拜访幽州本地世家,想办法让他们出点钱粮呢!”李泰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阴骘。 没什么,因为在幽州没个稳定来钱渠道,让李泰心中挺慌的,总想找点来钱快的事做做! (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杜楚客的专权 ,耕耘贞观 就在李泰心中琢磨着应该怎么样联合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让他们掏人力物力时,李泰的信件倒通过驿站,一站接着一站的送到了长安,并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两仪殿。 说实话,幽州到荥阳的道路虽遥远,但到底有水道相连,李泰只是挂普通信件,走水路倒更加快捷与迅速。 当然如果挂八百里加急这种信件,说不定走陆路要更快,不过不论怎么说这都是李泰给李世民的家书,这任务就算挂普通信件也肯定耽搁不得的。 本来应该接近二十天的路程,直接让这信送了十二天,便送到两仪殿中。 李世民看着这些送到自己手上的书信,不止自己的,还有这是谁谁谁好大一叠! 李世民看着送到自己手上的信件,喃喃道,“青雀这小子倒毫不客气,真把朕当做驿站吗,还要让朕再给他当一回信使不成!” 不过话是这么的说,李世民倒让内侍把这些信件分类,也没第一时间发放出去。 一边的王内侍不敢说话,仿佛想要笑又憋回去的样子,样子颇是让人忍俊不禁。 李世民看着李泰写给自己的信件,信件的内容除了报平安以外,倒提出了自己治理幽州方向,希望能从食盐破局,准备在幽州获得稳定的获利渠道,再执政幽州。 至于与高句丽通商的事情,也等到自己开发出盐场后,再行通商。 对李泰这般先等到自己拥有稳定财源,在有了如此的财源后,再进行执政的方式,李世民既感觉到羡慕,又佩服自己这亲儿子的能力。 哪怕这次,李泰实际上也只向朝廷拥有了制盐贩盐的权利,其他也不过是李泰自己砸钱进去干活,李泰从来不担心自己这些钱砸进去会变成水漂怎么办。 仿佛李泰的双目就能看破虚妄,精准寻找到迷雾后的黄金似的。 当然,李泰并没有写具体的方法,只是在写自己这个月的目标,以及开始买田了。 至于书信中的另外一点,那就是李泰让李世民帮忙转一下自己的信件。 其中有给长孙皇后的,有给长乐的,也有给孔雀吕才杜楚客,以及魏旭的,可惜没马周。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马周跟他们不同,马周已经是独立的官员。 李泰若与马周写信私交,那少说也是皇子与朝臣勾结的证据,但其他人,甚至包括杜楚客,如果不是李泰的原因,县令这身份根本就配不上杜楚客。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更像是燕王的代表,这里面的定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泰简要提了一下,孔雀的信件让孔雀把一部分煤炭产业的人员和织女送到幽州这边来,自己需要在幽州布局产业。 吕才的信件上是希望吕才把今年派遣幽州的交换生准备好,上一年的交换生要再学一年,才能回到幽州来。 至于杜楚客,李泰则让杜楚客把以魏旭为核心的不良人调度一批过来。 同时让魏旭来时,顺路找些残疾的退伍军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乐意来幽州的。 还是不良人待遇,自己会把他们给安顿好了。 因为不良人不是属于正式官职,在高陵虽然协助官府管理百姓,但更多是小吏身份,甚至吃得都不能说是皇粮,而是吃着李泰给的饭。 也就只有魏旭算在燕王府挂了名,只不过李泰考虑到自己需要他再去招募一些不良人去幽州,所以便让魏旭留在高陵,而现在便是让找得差不多的魏旭带着不良人过去。 “不良人……”李世民看着李泰提到的魏旭,喃喃道。 内侍王德连忙在一旁道, “不良人是燕王在成为高陵县令后,为方便管理百姓而设立的一种在街上巡逻的小吏。 他们多是因为残疾而从军队中退伍的军人组成,统领是魏旭。 自从不良人出现之后,高陵县的风气到底是好了很多。” “嗯!”李世民点头。 说实话,对这种照顾退伍伤兵的举动,李世民多少还是有点赞赏的。 而且这些退伍的伤兵多是伤残之人,自己也不怕李泰召集这些人就会反叛。 毕竟李泰从一开始把这些不良人的定位就十分的清晰,就是用他们震慑普通百姓。 尤其李泰在高陵那地区居然被人刺杀那件事情后,李泰建立一些维护治安的武装组织,说实话朝廷上下也理解。 只不过他们倒也没想到李泰这么识趣,找的都是伤残人士。 对国家来说,实际上倒也减少了不小的负担。 毕竟隋唐乱世到现在,因为战争而出现伤残的人还真的不少。 只不过在旧式军队中,除了有将领同乡接济,实际上很少有人管他们死活的。 更多的残疾士兵都被强制退回老家,然后在老家等死而已。 李世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道,“青雀到底是仁心之人。 只是看他此刻举动,这在幽州看起来也未必容易发展,现在都需要动到高陵的根基了! 算了,到底时间太短,先等等看吧。 有个一年两年的,再看看他会不会从高陵调度资源,应该就能判断出他的发展如何了!” 说实话,李世民或者古代人很难理解把钱用出去,甚至把人力物力全部用出去的道理。 所以李世民见到李泰到幽州没多久,就开始向高陵调度人力物力,自然认为李泰在幽州那边发展得并不好,需要高陵这边对李泰进行大力支持。 此刻,李世民心中有了决定,先放手李泰一段时日,自己在一边默默看着就是了。 如果一两年时间李泰的盐业还没发展起来,自己再想办法扶持李泰好了。 毕竟李泰一直以来在李世民面前所展现出来的,都是那种谋而后动,沉稳而进取的角色。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既选择了盐业作为他在幽州立足的财源,那自己也很想看看李泰能展现出到底怎么样的能力来。 “把这两份文件送到皇后,以及长乐公主的住处。” 李世民看着李泰送给自己的信件,对身边的内侍道, “至于另外的几份,全部送到高陵县令杜楚客的手里!” “遵命!”王德听到李世民的话,倒也没任何迟疑的马上回答道。 而王德刚刚的退开不久,唐俭很快过来,开口道: “圣人,倭国遣唐使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等上奏回国,是否顺路安排人手与他们同去,也好册封倭国,若能与之交好,说不定能够通过倭国掣肘高句丽,限制其发展!” “嗯!”李世民听到唐俭的话,李世民点头道, “让高表仁作为遣日使者,礼送倭国遣唐使回国。 承认倭国为我大唐藩属,允许倭国每年朝贡,建立双方的良好关系。” “臣遵命!”唐俭听到李世民的话,恭敬对李世民行礼。 这时候的唐俭正准备退出,李世民却道,“你让高表仁去倭国时,乘坐渤海水师的道路。 另外去见见燕王在幽州生活如何,让他写個奏章,通过鸿胪寺递过来!” “遵命!”唐俭倒没想到李世民会说这话,不由行礼却又开口说道, “圣人既已提到燕王,那是不是要派遣使者出使高句丽,商量通商的事宜?” “燕王来信了,说他初到幽州,还需熟悉幽州事务,此事倒是不需着急。 等到他熟悉了幽州事务后,自然会向朝廷申请,你且先派人准备好高句丽的资料就好!” 唐俭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对李世民回答,“遵命。” 李世民见唐俭没什么事情便挥挥手,唐俭便是退出了两仪殿。 而李泰借助李世民的发送的信件,自然是第一时间到达了杜楚客的手中。 而杜楚客收到了信件后,也马上找来了吕才,魏旭、孔雀三人,一起碰了面。 四人见过面后,杜楚客从自己手中拿出各自信件,送到几人手中,让几人进行观看。 几人各自拿走了自己的信件,最终还是杜楚客开口说道, “就由我来先说吧,燕王准备在幽州地区如同高陵一样建立一个小县。 所以需不良人来镇压反抗者,希望魏旭带领一部分不良人北上,帮助他维护治安。” “本地不良人若结婚生子的倒是难以调度,不过一部分孤寡之人倒是能说服,让他们作为核心调度到幽州去!”魏旭听到杜楚客的话开口道。 “把条件放宽到可以把家人都带去幽州!”杜楚客思考了一下,敲了一下桌子道, “燕王做事从来都是嫌人都不够多,现在越王纵然带了大量锦缎北上财物辎重丰厚,但若想要把一个小镇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最是重要的还是人力,这未必能用钱买过来! 我去说服刘神威派遣一支医舍人员到幽州,你也想办法把愿意随军北上的不良人家属都给带上!” “这……”这魏旭听到杜楚客的话有些发愣,没想到杜楚客这般决断。 而看着杜楚客的目光向着自己看了过来,孔雀第一时间回答道: “燕王向我要了织女与煤炭产业的工人,我定把煤炭产业人手以及家人也都给送过去!” “嗯!”杜楚客很满意孔雀的态度,不过补充道,“仅这样还不够。 燕王向朝廷要得可是盐铁之权,如今燕王虽然一门心思的扑在制盐上,但想来等到他腾出手来,便要重视铁器了。 孔雀,虽然燕王还没有说,但我们却要先准备好,把铁器匠人或多或少的招募起来,甚至自己开一家铁器工艺的作坊也行,把这些铁匠先养起来再说。 等到越王打招呼时,直接便是派人过去就好。” “明白了,杜县令!”孔雀听到杜楚客的话一脸严肃,保证把这任务完成。 杜楚客的目光向吕才看过去,道,“初质,燕王要求农业学府提供什么帮助?” “主要是学员交换的事情,越王希望明年把在这里学习的幽州分校的交换生送回去!”吕才道,“看起来幽州学府的学数量不多,或者质量并不高,很难让越王满意啊!” “看起来越王在幽州人手有几分紧缺了!李淳风发展了这么多年,都在发展什么!” 杜楚客听着吕才的话眯起眼睛,训斥了一下李淳风能力堪忧,却又道, “我们今年能够挤出多少的人手来送到幽州去!” “我们人员的缺口挺大的,尤其是要安排一部分的人去岭南,这可都是燕王安排好的!” 吕才神色略带着几分迟疑道,“想要调度给越王,怕也没什么人啊!” “没人?怎么可能没人,挤一挤终归是能挤出来一些的!” 杜楚客果断说道,“首先原本要调度给渭河津口的学子便是能够截留下一部分来。 让他们自由选择,是选择跟着越王搏一搏命,还是选择去津口做个管理仓口的管理。 其次,随着郑白渠的工程落幕,朝廷因为觉得我们高陵徭役的要价太贵,修复洛阳宫的工程科没有落到我们的头上。 所以高陵徭役最近挺闲的,让王真儒抽调一部分的学院学子,北上支援越王。” “这样可以?”吕才听到杜楚客的话,倒有些意外道。 “他们既不是官员,又不是内侍,本来就与朝廷没有任何的隶属关系,保留一部分的人能维持帮助高陵百姓进行徭役就足够了,没有燕王在这里,谁又能真的用得上他们!” 杜楚客冷静道出了事实,以前李泰在的时候,恨不得让他们一直干下去。 但李泰离开了,郑国渠的工程完工了,然后他们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干了。 当初那完全停不下来的工程节奏,随着李泰的离开,好像也没有那么多活了! 说实话,这是正常的。 严格来说,杜楚客只是高陵县令,而高陵之类的绝大多数基础工程,在李泰在的期间就已经逼着高陵徭役去完成。 如果李泰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通过与李世民的沟通去修关中内部的道路。 但现在,杜楚客也顶多只是需要这些高陵徭役维护本地的基础设施而已。 这样就完全不需要这么多的高陵徭役了。 “至于第三部分,那就是本地的墨科学子了,我觉得比较起长安地区继续待着,让他们到燕王的手上,才能更大的发挥出他们的作用来!” 杜楚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也有几分独断专行的味道。 不过,面对此刻杜楚客的独断专行,不论吕才还是孔雀都没有反对。 因为他们也知道,杜楚客越是专权,他的能力就越是能够发挥出来。 这也是三个留下来的主要核心,李泰一般都是让杜楚客为主,因为他就是这种越专权,能力越强,意志越强的人。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就选你了 ,耕耘贞观 因为自己就是墨科出身,所以墨科学子在杜楚客看来基本上算是自己的基本盘。 但即使如此,杜楚客也调度墨科学子的过程中,发现随着局势稳定,墨科学子的主要用处也不过只是在研究工匠技艺上。 研究这些技艺自然不能说是错,但研究这些东西是要费钱的。 比较起当初李泰指明一个方向,然后墨科以飞快速度研究出实际物品来,自己可没有这本事,顶多让他们瞎研究,还不如让这些人协助自己处理高陵政务,成为高陵小吏。 当然,哪怕是这样的官职,对良家子出身的百姓来说,也已经算不错的职务了。 但杜楚客明白,这只是浪费墨科学子的潜力。 他们几乎都是数科中的佼佼者,在高陵发展过程中更随着李泰发明出各种各样的器具。 但这些随着李泰离去,再也不可能如同当初那般不断投入资金与时间去研究了。 不是杜楚客不想要砸钱,而是就算杜楚客去砸钱,但自己也不知道要研究什么。 那种以科学技术为第一生产力的意志,对杜楚客这类人来说,真的太难理解了。 杜楚客虽不理解墨科学子的真正作用,但杜楚客明白,至少这批人只有在李泰的手中,才能真正发挥出他们所拥有的潜能与价值出来。 正因为如此,杜楚客决定把这批墨科学子送到李泰那边去,让李泰去使用他们。 杜楚客比任何人都明白,李泰对工具有着别样重视。 而且李泰对工匠们的重视也不是用他们作为奇淫巧技寻乐,而是真正将他们作为提升劳动效率的工具。 所以杜楚客把这批墨家学子派遣到幽州,也许能帮上李泰的忙。 李泰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送过去的信件,杜楚客判断出自己手上缺人。 缺少的不是那种能给李泰做事的精英,而是能干活的基层人员。 除了自己要的不良人外,更把农业学府的学子想办法挤出一部分给自己送了过来。 这时候李泰来到幽州分校,先去见王玄策,王玄策见到李泰倒也对李泰行礼。 两人入座,李泰对王玄策说道,“因为近期都在天津小郑处理杂物,如今总算得到几分空闲,特来拜访,恭喜王郎成为幽州分校的山长。” “若非燕王推荐,我王玄策也难成这山长。”王玄策看着李泰道,“而且燕王终归是幽州学府祭酒,所以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农业学府搭把手,幽州分校也愿尽力而为!” 李泰听到王玄策的话,从容的笑了笑,露出的八颗牙齿仿佛还闪烁着光辉。 李泰正色道,“不知道,王山长成为这幽州分校的山长,可否对未来的有什么规划!” 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微微沉默道,“玄策接手学府,确实心有疑惑,却也指望自己勤勤恳恳,不会误了学府之内的学务。” “难道你还想要在这学府待上一辈子不成!”李泰听到王玄策的话追问道。 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一震,原本风轻云淡的姿态,有些仿佛难以维持。 而李泰看着王玄策道,“王山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修建农业学府?” “听学校里面传言,乃燕王您立下人人有食,人人有衣的宏愿,才逐渐建立了农业学府!” 王玄策到底是在农业学府待过的,道,“学院中更有您立下的四句豪言!” “是也不是!”李泰听到王玄策的话,从容道,“高尚的话自然谁都会说,听听就好。 但实际上,建立分校是为了批量制造可用的干才,协助朝廷完成某些大型工程。 比如农业学府是为了普及小麦这项任务,为了增加更多的农耕的人才而研究的产物。” 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愣了愣,倒没想到李泰的话语这般直白。 而李泰则继续道, “在这个过程中因为《漕运计划》在渭水的成功实施,朝廷同样需要一批干吏。 协助完成京杭大运河从南道北的《漕运计划》,毕竟总不能都用农业学府的学生。 而且高陵学府的人还是太少,所以便是有了幽州分校与江南分校,两座学府的诞生!” 此刻李泰,倒也没直入话题,而是缓缓的说起了幽州分校诞生的起因和经过, 而听到这话,王玄策不由皱起眉头。 他自然是明白,朝廷不可能把所有干吏全部都从农业学府中挑选。 毕竟整条京杭大运河,全给高陵学府包了,那就太尾大不掉了。 “燕王,为何跟在下说这些!”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不由低沉道。 “我只是想说,这计划是我做的,所以我清楚,你如果想要靠这计划与褚遂良相争,是不现实的!”李泰从容道, “他肯定比你做得更努力,但我可以肯定,以他褚家在钱塘的地位,他能调度资源比你可多了,至于你,怕连世家都算不上吧!” “难道燕王也是以家世视人之辈!”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沉声。 李泰摇头道,“我只告诉你事实,他的父亲是褚亮。 虽然不擅长实事,但有当初秦王府留下来的人脉,找就已经给褚遂良铺平了道路。 完成这件事情后,褚遂良应该就会被他父亲召回长安好好培养。 而褚遂良自身也有才华,若说将来穿朱披紫也是常事吧!” “燕王以褚遂良相激,怕也未必全是一片赤心吧!”王玄策丝毫不为所动,对李泰直言。 “嗯!”李泰点头承认,继续说道,“《漕运计划》是我做的。 所以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就算下再大功夫,最终摘桃子的也不可能是你。 既然如此,何不换着走另外一条路呢!” “投靠燕王你吗?”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略带几分讥讽道。 说实话,王玄策到底没直接投靠李泰的心思。 废话,现在李泰才十二岁,李世民还风华正茂,自己就算不是简在帝心,至少做一個正常的官员也是可以的。 好端端的去投靠李泰做什么,就为了所谓的夺嫡吗? 王玄策表示,自己别得东西没有,就是骨头稍稍硬了一点点。 “投靠?为大唐即是为我,又何必言投靠二字!” 李泰摇头,此刻大义凛然道, “朝廷不是非此即彼的厮杀战场,老老实实为大唐做事,与为我做事又有什么区别!” 王玄策看着李泰仿佛身上都开始发光的姿态,想吐槽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 最后,王玄策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燕王今日为了什么而来?” “自然是为了大唐而来!”李泰堂堂正正,目光炯炯的盯着王玄策。 王玄策被李泰这般耿直的目光看着,却也相互对视,两人却是谁也不肯眨眼一下。 最终还是李泰先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草种计划》!” “嗯!”王玄策看着李泰开始说话,松了一口气,道, “当初李山长还在幽州分校时,负责《草种计划》草种培育与挑选的人正是我!” “所以这也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李泰看着王玄策说道, “草种计划,既然已经寻找到了合适的草种,那么就应该要进入到下一阶段了!” “这……”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有些发愣,说道,“何为下一个阶段?” “自然是把草种在草原上种植实践,看看能不能进行大规模培养的阶段。” 李泰倒是回过神来,突然道,“你应该是知道草种计划是为了什么而弄出来的吧?!” “这个……听闻李山长来说,是为了培养畜牧所需的草料?不是这原因吗?”王玄策道。 “额……算了,你现在是真正的经手人人了,而且是幽州学府的山长,有知道这的资格!” 李泰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一件事情的始末告诉这个做事的人,道, “实际上,《草种计划》的目的是为了让根除草原异族存在的。 草原异族种田难学会,那就让他们学中草,让他们完成从游牧到农耕的转变,让他们从原来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变成跟我们大唐的百姓一样,过着铸剑为犁的农耕生活。 顶多他们种植出来的草是为了驯养他们的牲畜,但我们是直接种出来吃而已! 唯有从生活习惯上改变草原,才能让大唐真正把草原地区纳入腹地!” “原来是这般的作用吗?以种草为名,实则使得草原异族移风易俗,成我华夏百姓?!” 王玄策听到这整个《草种计划》的因由,却有种截然而生的使命感。 王玄策激动道:“此《草种计划》是朝廷哪个贤才想出来的,神鬼莫测却又润物无声啊!” 李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颇又有些得意的说道,“就是我!” 王玄策看着李泰,李泰看着王玄策,最终还是王玄策退了半步,对李泰进行行礼。 李泰道,“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你能够跳出《漕运计划》,投入《草种计划》的原因。 因为《漕运计划》从渭河进行尝试,到京杭大运河进行执行,朝廷上下分蛋糕的人太多。 有世家,有豪门,有宫中,也有大臣,纵然是你幽州学府的山长,能分到的蛋糕也有限。 与其如此,你不如把资源投资到另外一个还不被人重视的方案上。 就好像马周能脱颖而出,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协杜相完成了整个渭河的实验。 然后马周成为了杜相的副手,可谓功勋卓著且前途无量。 现在在草种计划上,也缺少这么一个愿意前进的先驱者,成为将来某位大臣的助手!” 王玄策听着李泰画出来的饼,心中也思索起来,王玄策明白,李泰希望自己跟马周做《漕运计划》一样,让自己来做这个《草种计划》的先驱者。 王玄策通过李泰的分析,从更高层次去看着《漕运计划》,很快明白,自己也好,褚遂良也好,甚至幽州分校与江南分校,都不过只是为了这个《漕运计划》而做出的铺垫而已。 而整个《漕运计划》才刚刚的开始,但上面的功劳却已经分得七七八八。 李泰是做计划的,杜如晦是真正执行的人,至于马周则是李泰的代理人,所以基本上李泰所有的功劳都会记在马周的身上,作为代价首功自然就给了杜如晦。 而李泰不在乎,那下面的人就更不可能出来争执,顶多也就是吃到些残羹冷炙。 即使如此,这个功劳足够让褚遂良完成镀金之后回到中央。 但自己,以及刘仁轨想要更是向上发展,那就更多是看命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有一个爹曾经加入了秦王府做过十八学士啊! 而现在,李泰让自己主导《草种计划》,自己就只要如同马周完成《漕运计划》的实践一样,去完成《草种计划》。 那自己便能复制马周的成长轨迹,同样也能凭借着功勋,成为前途无量的真正干臣! 一想到这里,王玄策依旧有着自己的坚持,道: “燕王,您这般看重我,但我却不是您的人。 您就不怕我他日飞黄腾达,白白拿了您的功劳。而不回报您吗!”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件事情啊!”李泰听到王玄策的话,倒是从容笑了笑说道, “那我且问你一个问题,你会为大唐崛起而感到荣耀吗?” “会!”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带半分犹豫。 “那你愿意为了大唐的荣耀而鞠躬尽瘁,甚至豁出性命吗?”李泰继续道。 “愿意!”王玄策不知道李泰为什么这般的言语,但王玄策的回答依旧坚定!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能把资源放在你的身上!”李泰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你要记得,你所做得并不是为了莪,而是为了大唐。 你的所作所为,不求让我铭记于心,但求你自己能问心无愧! 至于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因为《草种计划》终究需要人去执行,而你合适,我就选你了!” 王玄策看着李泰坦荡的言语,以及爽朗的笑容,对着李泰再次郑重的行礼。 哪怕许多年后,王玄策回忆起今天的事情,却也总感觉李泰的浑身散发着柔和的金光,璀璨得让自己不敢直视。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千年一遇的机会 ,耕耘贞观 对于李泰来说,其实真不在乎王玄策会不会拿了自己的资源就会背叛。 哪怕他一直高喊自己绝不是燕王一派,但他只要作为这个《草种计划》的负责人,那他就是李泰的人。 哪怕他自认为只是为大唐效力,为得自己是自己做事问心无愧。 但现实是,朝廷上下基本上都是人精。 在他们目光中,看得绝对不是一个人在说什么,而是在看一個人在做什么。 王玄策只要把《草种计划》执行下去,成为草种计划的先驱与执行人,等到《草种计划》真做出什么成就,那朝廷就会开始准备摘果子了。 基本上都是这么个操作,远得不说实际上《漕运计划》便按照这个套路来的。 只不过李泰的靠山很结实,只要李泰没犯原则性错误,那功劳就基本上不会被贪墨。 而换了王玄策就不一样了,王玄策背后没人,更没有世家或者其他势力的支持。 为什么王玄策一人灭一国,回来后整个朝廷也就给了王玄策一个五品官。 除了因为当时正好玄奘大师正好回来写了一份《大唐西域记》,抢了王玄策不小风头外,更重要得是王玄策身后并没一个派系或者世家的势力支持。 否则就算大唐再看不起戒日王朝也不会随便给个小官了事,毕竟这是灭国之功,谁不想要分润分润。 现在王玄策是幽州分校山长,听自己的命令,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执行《草种计划》。 真出了结果,对李泰来说,证明了《草种计划》的可行性,本身就是对李泰的最大益处。 同时朝廷上下又会怎么样看王玄策,是觉得王玄策是清廉自守丝毫不结党的孤臣,还是良家子农业学府体系的嫡系代表,跟马周一样是李泰的绝对心腹。 说实话,李泰几乎拔王玄策于微末,给王玄策资源,指引王玄策方向,甚至还给王玄策搭建了一个能够直入五品,甚至能展望四品的舞台。 知遇之恩到这地步,几乎是和平年代的最巅峰了。 这种人怕是谁都不相信王玄策会被自己拉拢过去,甚至就算真被拉拢过去了,那谁敢用。 你们给得恩情能有李泰给王玄策的知遇之恩大吗! 所以,只要王玄策按照李泰的想法走,不论王玄策心中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但周围所有人都会把他往李泰的方向推。 因为李泰都做到这地步了,除非李泰叛乱,否则他只要接受了李泰的计划,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李泰把这一条路走下去。 所以,李泰不在乎王玄策的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 或者说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忠诚度满值的npc,心中有点小九九又怎么了。 只要是为了大唐强盛,有自己的想法又怎么了! 而王玄策此刻看着李泰,那仿佛散发着光辉的模样,诚心诚意的为自己考虑周全,若说王玄策心中没有几分的感动却是不可能的。 但王玄策到底比较务实,天上是不是掉馅饼这一件事情另说,说不定就是自己长得帅,所以燕王眼瞎了看中自己呢! 不过,既然决定要执行《草种计划》那王玄策便要尽可能把这机会抓住。 王玄策对李泰行礼道,“多谢燕王给予机会,在您看来《草种计划》应当从何处入手!” 李泰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笑了笑,很快严肃起来,道: “你既然知道了《草种计划》的目的,那在你看来,草种计划应该进行怎么样分阶段走去改变草原异族!” “这……”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沉默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我会先在幽州进行大规模草料,等到实验有了结果,再去不断的扩展!” 李泰听到王玄策的回答,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你的视野格局!” 说实话,李泰倒也没指望王玄策真的有什么能够环视整个天下的视野格局。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王玄策不过只是幽州分校的山长,指望他有环视天下的视野格局,在这时代的确有些太过分了。 与之对比,如果马周在的话,远得不说,至少目光能落局在整个中原。 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想反驳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下来,目光看着李泰道,“请越王解惑。” 李泰也没卖什么关子,继续道: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让异族改变原本的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模式,改成种植这些牧草草种,每年需要收割,储蓄,培养生畜。 换句话说就是要让他们从草原生活模式过渡到我们的农耕生活模式。” “这点我明白!”听到李泰的话,王玄策点点头。 李泰继续的说道,“但只要进入这种模式,那草原种草的土地就会有区别。 同时为了存放这些青储的粮草,草原就不可避免的汇聚成城池。 这就让草原百姓从居无定所的游牧到固定范围的定居。 居无定所是草原的最大劣势,但同样也是草原的最大优势。 而对我们大唐来说,我们怕得是打不过草原民族吗? 不!我们怕得是深入漠北却根本无法寻找到他们!” 王玄策听到了李泰的话,有些恍惚,却又有些了然,这点他自然是明白的。 “第二点就是协助他们形成城市与牧草储蓄。 这对我们大唐来说,控制草原不再是种入不熬出的负担,而是能够生产出利益的产地。 为什么中原很难统治漠北,哪怕在大汉时击败了各种异族,依旧占领不下这片土地。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派遣到漠北的汉人因为生存环境的逼迫,而不得不被胡化。 而南下的异族进入了中原腹地,因为环境的优越,所以自然而然的汉化。 这就是生存的环境决定了一般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有几分愕然,却又仿佛明白了什么觉得很是有道理。 李泰继续道,“正如此,我们除了要学会种草养肥畜牧业,更要教会异族种牧草,让他们完成草原到农耕的蜕变。 所以我们的计划可以分成三步走,第一步就是在幽州境内进行大面积种植。 我觉得桑干河边是不错,只要有水,种不了庄稼,但种植也牧草应该不过分吧。 最重要得是桑干河从幽州到妫州甚至蔓延到云中雁门等地,能成为我们大唐补给前线的重要支撑。 而随着这步完成,第二步就是把这草种洒在万里长城外,铸就一片绿色的草长城。 这实践是不可少的,就是要看以这些牧草为根基,能不能支撑起一座畜牧业为主的城市。 只要能撑起一座,那么接下来,第一座,第二座,甚至更多的城市就会出现在草原上! 那时候,华夏与异族不断争夺的土地能真正向漠北之地推进,扩大大唐的可控疆域!” 李泰清楚,大唐是真能实现这个计划的,这是唯一一个把漠北,甚至西伯利亚吞入华夏掌控的机会,就算后面的大明都未必有这么个机会。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唐朝的气候随着国运的昌盛,开始进入高温期。 平均温度提升使得向北方推行的《草种计划》真正有了天时相助。 如果换了小冰河时期,自己要敢这么干,自己也不知道《草种计划》能不能实行起来。 但李泰清楚,在这个大环境的平均温度上升的时代,这就等于有了天时的帮助,做起这件事来也能事半功倍,可以让自己用最小的代价,去实现同化草原的目标。 把草原原本的草原文明变成一个种草与畜牧业体系的新形态农耕文明。 这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集齐,哪怕制定《草种计划》的李泰也知道,这真是可能需要百年沉淀的计划。 真正的困难是,随着草种计划一步步的执行,到时候草原文明会对农耕文明进行反噬,农耕文明对草原文明的传统进行侵蚀,相互间的不断磨合,肯定会爆发大大小小的战争。 这是没办法的事,李泰可以肯定以后肯定会因牧草草种而爆发战争。 或是因为觉得自己兵强马壮所以去抢一波,或许是因为看着长城下种植牧草真是连军粮都省了,甚至觉得自己麾下的牧民越来越相似汉人,所以希望重新改制等等。 可以说,这计划按照李泰的想法去执行,那必然是会爆发草原与大唐的战争,只是或大或小而已,这是草原文明向被农耕文明侵蚀,而做出的必然反噬。 而李泰唯一的希望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把这样的战争尽可能的压制,控制,以及消弭,为华夏吞并草原打下更好的基础,真正把这可以养出世界一极的土地收入华夏囊中。 这是一个百年计划,一个在自己手上开启,但未来必然要交给后人去不断完善和补充的百年计划。 整个窗口期大约两三百年,也就是世界的平均温度又重新下降,如果还没有完成多漠北的改造,没有把这一片土地真正的拿下,那接下来的一千多年到底能不能彻底的掌握这一片土地,那李泰就不知道了。 因为李泰的《草种计划》争得就是这两三百年! 李泰的想法电光石火一般的从脑海中想过,又是回过神来继续道, “第三步就是彻底用种草与畜牧的生产方式,让草原百姓停留在某处聚集地,让他们变得如同我们华夏的百姓一样。 那时候,就是我们华夏真正把漠北纳入统治的时候了!” 王玄策听到着李泰的话,对李泰这般谋划的深远感觉到佩服。 更重要得是,李泰所执行的计划,却是一步一步的推进,不是一步就要草原归属大唐。 一步步从最初的牧草种植,辅助畜牧业增长从而减少前线的后勤压力,到中期在长城外种草引导草原建立城市,最终整个草原全部都改变生产模式,让草原百姓变得如同汉人一样。 顶多汉人种植得是粮食,而他们种植得是牧草而已。 但到那时候,他们与汉人还有区别吗? 他们难道还不能够接受汉人的文化,真正的成为汉人吗! 王玄策不知道,但是王玄策知道的是,李泰的这个计划既有可行性,又兼顾到了现实。 最重要得是,这个计划润物细无声的帮助中原把草原给吞并,彻底解决从古至今中原北方遗留下来的困境。 一想到了这里王玄策却有种油然而生的荣誉感,为自己能参与到这般伟大计划,甚至开启这样的计划,感到无与伦比的荣耀。 不过,王玄策的感动只持续了一会儿,很快便脚踏实地的对李泰问道, “燕王,您的计划倒是很具有执行的可能,但这计划很需要人力物力的投入吧! 这钱……” “朝廷不用指望了,没有干出什么成绩,至少让投入有产出前,怕半个字都不会投进去!” 李泰一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朝廷的姿态对王玄策道。 “那您……” 好吧,王玄策也没有指望过朝廷,但这不是还有财神爷在这里嘛。 更重要得是这个计划还是李泰制作的,让李泰出点钱,不是很过分吧! “我的钱全投入到天津小村里面了……至少短时间内抽调不出人力物力以及资金来!” 李泰把这件事情推脱了干净,开玩笑自己把这个计划提出来,本来就是找别人入坑的,怎么可能自己还会跳进去。 当然李泰也没说谎,自己的钱的确主要是进了天津小村。 “那这钱哪里来!”王玄策听到李泰都没钱,倒也不由一脸失望,没钱要实行这计划,怕不是要愚公移山才行。 王玄策也知道,李泰是真没有钱。 毕竟天津小村的购置田地,以及里面的百姓工作劳动,那里每一天都是花钱如流水,让幽州的世家看了都抖三抖。 但如果李泰都没钱,那这计划想要实行起来就真的太困难了。 李泰一脸风轻云淡道,“既然项目拆分,那一次次投就是了,我们没钱,但幽州有钱啊,。 这里可是异族与大唐百姓都汇聚的重要城市,我们有这么个好项目,是不是应该给本地的世家一个机会,让他们参与参与其中啊!” 王玄策能说什么,王玄策只能点头啊,毕竟他才是最缺钱的那个人啊! “那咱们应该找谁,让他投这笔钱呢!”王玄策对李泰询问道。 李泰打量了一下王玄策,总感觉王玄策进入角色进得好快! (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河东卫家 ,耕耘贞观 不久,王玄策开始给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发送请帖过来商议事宜。 比如卢氏、祖氏、卫氏、张氏、韩氏等等,说到底幽州本土世家全国知名只有卢氏。 但若说郡望,卢氏之下,还是有着杂七杂八一堆,多少出来都能称呼自己是郡望。 面对王玄策发出的邀请,这些世家多少有几分迟疑,但最终还是给这个面子。 毕竟这是王玄策成为幽州分校的山长后第一次给众人发的帖子,谁人又敢轻视了。 幽州学府到底是正经传授知识的学府,生活在边疆的世家和长安附近的世家到底有几分区别,因为在边疆地区只看东西实用不实用,而不是看东西精致不精致。 农业学府不论教授种田、数学、放牧,还是其他,至少对边疆之地来说还是很实用的。 这样的情况下,这些郡望世家,倒也想要把自家一些非嫡系子弟塞到里面学习。 自己家族的人能多学一门手艺,让自己家族多增添点底蕴,总归是好的。 毕竟贞观年间,这才刚从隋唐乱世中活下来,不论是谁都对多学一门本事不抵触。 “子构,你们这幽州学府到底有什么事情啊,你可是我们自己人,能不能透露透露!” 这时候祖氏族长祖看着卢承基道。 “是好事!”卢承基思索一下,徐徐开口道:“等到王山长来了,大家就知道了。” 卢承基微微感叹,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成为幽州学府的山长。 但在李淳风回到燕王府时自己多少还展望了一下,只不过现实,还是太现实了。 这次关于在桑干河进行草种的大规模实验,以及畜牧业驯养的想法,李泰在说服王玄策后,便找上刘仁轨与卢承基。 因为这本来就是朝廷在幽州尝试的国策,再加上王玄策作为山长,所以刘仁轨并不反对。 但做成这件事,不仅学院内要统一想法,还要拉幽州的世家入伙。 所以便找了卢承基,让他这个范阳卢家作为代表加入其中。 说实话,卢承基多少有几分犹豫,却也知道这是个机会,最终还是犹豫着答应下来。 很快,李泰、王玄策等人从门口走出来,看到众人自然是一一的行礼。 众人入座,李泰虽年轻,但以亲王的身份坐在主坐,就算王玄策也居李泰之右。 在场的所有世家见到李泰,都愣了愣,但看看李泰的年龄,看看王玄策、和卢承基两人丝毫没有反对,他们多少已猜测到李泰的身份。 “多谢诸位今日来此地会邀,我王玄策代表幽州分校,感谢诸位的到来。”王玄策落落大方的跟众人打招呼,而众人也都“不敢不敢”之类的客套话语。 不过,王玄策也没跟着众人继续打哈哈,直接入主题道: “今日我邀诸位前来商议,农业学府将要在桑干河大面积的种植牧草畜牧养殖。 草种经过一年挑选,一年培育,已挑选出精良草种,一拨牧草,每年可以割五六次,以满足牲畜的食物之用。 若进行大量养殖,能赚取大量钱财, 就看诸位愿不愿意抓住这机会了。” 幽州世家听到王玄策的话语,一个个的倒是不由面面相觑。 若说有多么心动,那自然是不现实的。 毕竟王玄策的话语,到底也没多么动人,在场的位或是世家家主,或是豪门领袖,利令智昏这种事情,至少要让他们见到了利益才行啊。 问题是现在只王玄策在这里嘴巴上说说,对这些人来说,自然毫无吸引力。 而李泰看着整个幽州世家,突然一片安静了下来,慢悠悠道, “这是朝廷推行的《草种计划》,整个计划的收益户部要一份,内府监要一份,我要三份,幽州分校要两份。 所以,如果你们要参与进来的话,七分是有主人的,只有三份给你们分!” “三……三份?!”在场的幽州世家听到了李泰的话,都不由愣了愣,却见到张家家主忍不住道,“三份是不是太少了,而且还是这么多的世家来分!” 李泰点点头说道:“给你们这个投资机会是因为朝廷手上现在没钱,需要你们出钱出力干活,否则等明年你们可未必有这个份额了!” 在场世家听到李泰的话语,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虽然李泰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幼童,但是燕王的身份让他们实在不敢小看。 毕竟世家整体说不定能够压制皇权,但只是个体的话,他们还是很脆弱的。 看着李泰那一副不是朝廷找你们办事,而是朝廷给你们这个机会,却也让在场的世家脸色并不怎么样的好看,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是朝廷求着自己啊! 不过,一众的世家却是明白,看着李泰这般高的姿态,显然这个活肯定是赚钱的。如果不是现在这燕王手里的钱都投入到了天津小村之中,怕是连给自己等人喝汤的机会都不会有。 毕竟,这世道谁都讨厌多一个人抢饭吃啊。 李泰的目光向卢承基看过去,卢承基知道,李泰想自己做这领头羊。 卢承基虽然事先说好了,但现在真事到临头,卢承基多少还是带着几分迟疑。 李泰微微皱眉,这卢承基连做个托都这般的犹豫吗?真是有种不堪大用的感觉。 不过在这时候,卫氏代表站出来说道,“我卫家愿意吃入一成!” 听到这话,李泰看着这卫氏,他们的家主自然没来,因为他们的家主是幽州都督卫孝杰。 卫氏来这里,只是代表了卫孝杰支持《草种计划》,他是河东卫氏,不是幽州本土世家。 卫氏代表在说完这句后,又道,“若诸位对剩下两成不感兴趣,我卫氏也可以一起吃下!” 在场众人听到卫氏代表这般的表态,看着李泰的目光不由变了变,显然有几分惊讶。 毕竟李泰这燕王过来时,不但自己是幽州刺史,甚至连幽州长史和幽州司马都给换了。 现在一直以来都在幽州作为最大军方代表的卫孝杰,居然也这般支持李泰。 别得不说,若没圣人的意思,卫孝杰会这般照顾才怪。 甚至如果没圣人意思,那背后就更让人心惊了! “这毕竟是在幽州的土地上,河东卫氏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也不怕撑过头了!”卢承基反应过来时,连忙开口道,“我卢氏愿意吃下一成的额。” 此刻一众的世家反应了过来,这最后的份额说什么也都不能放过了。 一个个的果断报名,毕竟参与的越多,那么这份额就越大,等到整体份额大了,就算范阳卢氏和河东卫氏也未必能够把这一成份额给全部的吃下,那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当然不是直接得罪的去买这份额,而是把钱给河东卫氏或者范阳卢氏,让他们有了面子,而自己吃个里子,最重要得是多,多少也跟这些豪门搭上关系了啊! 李泰看着这争夺的一幕没有太多感触,唯一奇怪的是卫孝杰为什么来给自己搭把手。 所以,随着这场招标结束,不论在场世家能不能在这里面赚到钱,或多或少都投了一笔。 毕竟连河东卫氏为代表的卫孝杰这条过江龙,以及范阳卢氏为代表的卢承基这位坐地虎都投了钱,那自己只要还在幽州混肯定也是要跟着投钱的。 只是通过这次投资,大小世家确切的明白了李泰的实力,不管卫孝杰与卢承基到底为什么愿意站李泰,既然他们两选择站李泰,便是展现了李泰的影响力。 等到众人散去,李泰叫住这河东卫家的代表,说道,“不知道卫都督可否有什么教诲?” “不敢!”这代表诚恳道,“我家家主只是言,燕王您有陶朱之才,可点石成金,既然是您指得赚钱路子,让我尽管跟上去就是了!” “替我感谢卫都督!”李泰思索了一下,道,“就说等《草种计划》完成第一步,只要卫都督还在幽州之内,我可保证他麾下府兵每周肉食不绝!” “谢过燕王!”这卫家代表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是带着几分的难以置信。 虽然他是河东卫家的代表,但要知道就算是他家仆人也不是每周能吃到肉的。 不要说李泰表示,卫孝杰的府兵每周都能吃到肉,这真是当兵人能享受到的生活吗?! 李泰没去拜访卫孝杰的想法,毕竟自己身为藩王,跟这种幽州兵权的一把手做得太近,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卫孝杰都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给卫孝杰的回报,等到《草种计划》实行,卫孝杰自然会清楚,他这笔投资赚大了。 与之对比,李泰更好奇,卫孝杰对自己如此有信心的原因,毕竟自己跟卫孝杰可没交情。 事实上,李泰不知道当初自己上交上去的《捕鱼计划》,最初的执行人便是卫孝杰。 只不过后来,李德謇有了水师这去处,这让李靖选择把水师交给了李德謇来训练。 但卫孝杰虽退出水师,但却没退出《捕鱼计划》。 某种程度来说,捕鱼计划的获利,除了需要上交朝廷,以及幽州学府能够分润的部分以外,基本上就给渤海水师以及卫孝杰的麾下给吃了。 就这一点来说,卫孝杰自然认可李泰的能力,比谁都认可。 “怎么样,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交了多少钱?”李泰来到王玄策的身边不由问道。 “三十……三十多万贯!”王玄策喃喃道,“尤其是河东卫家一家便上交了十万贯!” “河东卫家这么有钱吗?”李泰倒也有几分惊讶,不过李泰道, “不管什么说,既然钱来了,就用好这笔钱,把畜牧业给搭建起来。 另外这一笔钱,也可以适当扩充下幽州学府,增加对牧科学子的规模!” “这不太好吧,这不是挪作他用吗!”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有点不好意思道。 李泰义正辞严的说道:“什么叫做挪作他用,我像是会唆使你干这种事情的人吗? 明明是我们手上畜牧业的人手不够,所以不得已把这一笔钱用于畜牧人才的培养啊!” “既然燕王这般说了!那我就把这一笔钱的一部分,拿来扩招牧科学子吧!”王玄策道。 李泰眉头挑了挑,总感觉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实际上心理两百个心眼啊! 不过,李泰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很多的事情,真正难得就是第一笔钱。 现在有政策,有资金,有方法,有科技,再加上王玄策想要步步高升,那就必须把自己的精力全部都投放在这《草种计划》里面。 至少天时地利人和都已经尽可能的凑齐了,进行大规模的饲养牲畜,能不能成功,就看王玄策自己的本事了。 李泰倒没再关心幽州分校,毕竟只要没干出一个结果来,怕王玄策整个人都会燃烧殆尽。 而李泰倒重新回到天津小村中,开始想办法去增加天津小村的人口。 这些日子,高季辅也开始把人都送到天津小村来,不过因为李泰要得主要人口是汉人,所以这天津小村的人口,攀升得却也并不快。 算上李泰自带的两千五百多人,到现在天津小村的人口也不过只是到了四千人左右,不过想要更进一步的攀升却有得等了。uu看书 对李泰来说,四千人口的小村很多公共设施也有了存在的意义,像什么商场、医舍、教学楼等,各种各样的设施在天津开始落户。 以前不是没计划建立,只不过事情要一件件来,最重要得盐场要第一时间投入人力物力。 毕竟早一天建立盐场,自己便是早一分获利, 但现在人口既然已经到达这数量,那自己顺势把配套设施建立起来也就是了。 而就在李泰苦恼人力应该从哪里来时,王真儒、魏旭带着一部分高陵徭役和不良人骨干,以及一千多人的高陵学子,从运河向着天津小村而来。 不得不说,这批学子到来,真解了李泰燃眉之急,这种继承管理人才李泰真的太需要了。 更不要说,魏旭带来的不良人有着丰富维和经验,王真儒的徭役部队更是修路能手。 最重要得是,随着这批人过来,李泰感觉自己又能收拢一部分异族干活了。 一时之间,整个天津小村,不对,是天津小镇,开始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开始高速发展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天津发展中 ,耕耘贞观 魏旭与王真儒两人带着近千人以及各种或多或少物资到来,对李泰来说,物资倒是其次,但这一千多的高素质人才过来,却真真解决了李泰的燃眉之急。 李泰也没迟疑,马上便召集了李淳风过来,而李淳风与王真儒两人见面,却好生欢喜。 毕竟两人原本就是负责高陵徭役之人,至于魏旭,因为算是大头兵一个,跟李淳风与王真儒两人没有什么聊天的话题,李泰便亲自出面招呼。 第一天倒没说什么事,只是众人好好相聚了一顿,但到了第二天,李泰便马上把魏旭与王真儒两人给招呼了过来。 毕竟随着王真儒的到来,自然要大兴基建了,而这种大兴基建本身,就能吸纳大量人口。 对李泰来说,想办法吸纳整个幽州附近的人口才是最重要的。 “真儒,魏旭,你们才到一天,便马上把你们召集过来,真是辛苦你们了!”李泰道。 “大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在高陵那里早就闲得骨头都有些发酸了!”魏旭道。 李泰听到这话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的任务,就是当初我们扩建高陵吸纳乱民时的态度,组织不良人对天津小镇进行巡逻。 若有谁小偷小摸,抓到了就给我丢到矿山里面去,至于谁寻衅滋事,破坏天津小镇的和平,给我往死了教训,底线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死人就行!” “教训完再丢到矿山是吧!”魏旭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懂!” “章程按照当初长安的规章制度来就好!”李泰小心翼翼的叮嘱了一句。 说实话,魏旭手下不良人有时候出手也还是没有轻重的,不说取人性命,但断手断脚什么的也是常有的。 一是因为当初李泰遇到刺客导致他们在高陵执法时,更加偏向重处。 另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时代好像特别不把人命当回事。 尤其对待那些罪犯,基本上只要是犯罪了,那他们就彷佛是被开除了人籍一样。 李泰说到这里,继续道,“你带过来的人肯定不够,先想办法把人数增加到五百人吧。 还是以退伍老兵为主,另外幽州民风彪悍,燕赵又多侠客之士,可招募一部分良家子。 把不良人的规模扩充到五百人左右,用来巡逻整个天津小镇足够了。” “大王放心,我魏旭最迟在一个月内,完成招募工作!”魏旭坦然对李泰许诺。 说实话,魏旭自己带来的不良人便是有两百多人,再招募个几百人到达五百人规模,对魏旭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李泰指定了只要良家子,这就让不良人进行招募时,选择面有着几分狭隘。 不过以燕王一直以来挥金如土行为习惯,基本上都会把钱给够。 而只要钱给够了,那绝大多数的问题,对魏旭来说都不算大问题。 李泰听到魏旭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毕竟一直以来,魏旭就是干这个的,自己也不指望他成为守城将士什么的,毕竟他的任务更多的只是维稳。 真说起来,要打仗了还是要看苏烈和他的府兵,至于不良人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所以李泰点点头,把目光投向王真儒,对王真儒道, “真儒,你的任务倒有些重,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还请大王吩咐,我定然竭心尽力,不负大王所托!”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马上表态。 而李泰道,“天津小镇新建,想要发展,却是需要发挥它的区位优势。 不得不说,我选择此地,最重要得便是,此地乃是永济渠的必经之路。 只要建立一个津口,便能上联幽州城,下联河北诸郡。 所以此地的交通之重要,我想你应该看得明白吧!” “越王是打算在此建立一套联系河北道的交通要道?”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回答。 “不仅如此,天津之地,处于海河流域下游,东临渤海,北依燕山,西靠幽州城。 如果只是单纯的联系河北道,那为什么不选择恒州定真,那里才是北方的大要道。” 李泰笑了笑道,“因为天津小镇的作用不仅是联系幽州南北。 对内它联系运河,对外它外接渤海,换句话说北方只有此地,能沟通内外。 这就是天津这一座小镇的真正价值所在!” 李泰说到这里,对王真儒道,“说到这里,你可明白你的任务了!” “在永济渠建设一处对内的津口。 对整个幽州周遭的区域修建起一套完善的道路体系。 最后再在天津附近寻找一处修筑一处合适港口,这应该就是我的任务了! 对吗,大王?” 王真儒随着李泰的提醒马上明白自己的任务。 但在知道自己的任务后,却不自觉的感到头皮发麻。 因为当初的农业学府自己干了多久,修了多少道路,王真儒自己是清楚的。 现在王真儒感觉,要真完善这一整套围绕着天津小镇的体系,自己不会死在任上吧! “很好!”李泰用手肘顶了顶王真儒的腰部,道:“怎么样安排,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差不多就是优先把这永济渠的津口,以及面对大海的港口建立起来。 然后接下来就努力修路吧,天津这座小镇能不能发展起来,那就看你的了!” “大王,您这样让我压力好大啊!”王真儒感叹一句道, “我回去计算一下整体规模,有结果了便再回答您,对了,我们有多少的人手!” 李泰回答:“算上你们带来的人天津小镇应该有五千人了,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小镇。 不过,随着你们的到来,我可以让高季辅稍稍的放宽对异族的收拢态度。 差不多再要个五千不同族群的人,以你们的能力,应该能够控制得下来吧!” 魏旭咧开嘴笑了笑道,“大王莫要看轻了我等不良人,我们可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 不说以一敌十,但一汉当五胡,压制这五千人的异族全然没问题。” “只要能沟通,大王您就放心把这异族人交给我吧。 因为干活起来,他们很快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王真儒也从容的对李泰回答,显然没把这些异族放在眼里。 李泰听到了这两人的保证,倒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着大批基层管理者的到来,整个天津小镇总算开始像是一个小村似的开始运转。 因为李淳风所负责的盐场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劳动力,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跟盐场有关。 所以这与其说是一个小镇,还不如说是一个大的盐场好了。 但现在随着魏旭与王真儒的到来,所带来的的各种各样的基础管理人员,他们开始有序的填充到天井小镇的各个设施中。 像很多的什么商铺,学校,医舍等等的各种各样的岗位与职业,也开始在天津小镇出现,让天津真的像是一个城市一样正常发展。 这时候,李泰也第一时间给了高季辅发消息,让高季辅给自己准备五千左右的百姓。 只不过这一次点明了异族与本地百姓都可,这倒让高季辅略带着几分的好奇起来。 不过,对李泰的这个要求,高季辅自然不会反对。 这次放宽了要求,李泰表示异族也接收,甚至就算异族奴仆也不在意,付钱也要。 说实话,人口买卖这种事情在大唐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像所谓奴婢基本上就跟牛马没有什么区别,而在这边疆地区,买卖异族奴隶做劳力更是一种非常正常的事。 甚至唐朝最为着名的奴隶的特殊品种,那就是昆仑奴和新罗婢了。 现在还没有这个特色品种,但如果只想直接买卖奴隶,还真不是什么难事,难只是难在花钱而已。 不过对李泰来说,自己出长安时,可有整整八百辆车的丝绸,来幽州甚至连幽州小镇都开始建设得有模有样,但自己却连一百辆车的丝绸都还没消耗干净。 对李泰来说,自己缺少的是钱吗,开什么玩笑,自己缺少得是人啊! 所以,李泰马上便去找高季辅买异族奴仆,高季辅则通知了鸿胪寺在幽州设立的临时机构,当然这些临时机构说起来是临时,但实际上设立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成惯例了。 而鸿胪寺是直接跟东突厥那些贵人商议,愿不愿意拿自己手上的人口跟大唐做交易。 基本上这些东突厥遗族的贵人是不会反对的,毕竟他们现在人都被限制在长安。 现在把自己的部落给卖了还能赚到点好处,让自己在长安能享受到这花花世界。 但东突厥到底是灭国了,现在草原上刚刚兴起的部落叫做薛延陀。 随着东突厥灭亡,薛延陀部落开始在草原上疯狂的增长,很多东突厥的遗民都选择归附。 对一部分的东突厥贵人来说,若现在再不把手下卖了,那自己怕连卖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唐俭也出手快速,在这些贵人酋长这里拿到了信物后,便马上组织人向幽州运输了。 因为唐俭感觉,以李泰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用到这一批人了。 当然,这些人哪怕是从鸿胪寺的手上交易过来,一个人的价格也不会少于五百文。 如果不是李泰底子的确不错,想一口气吃下五千多人,却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这些钱倒是让鸿胪寺认识到买卖人口是一个很赚钱的买卖,尤其是买卖异族人口。 朝廷支持买卖华夏本地人为奴为婢肯定是会受到谴责,但如果买卖的异族人的话,好像这就很有人道了。 尤其是李泰做了示范,一些辛苦的,甚至可能出人命的徭役可以转嫁给异族人来处理。 一时间,整个大唐对于异族奴隶的需求,开始变得旺盛了起来。 当然,这些肯定不关李泰的事情,说到底李泰既没有虐待这些奴隶,甚至他们学会汉语,明白汉礼那就有机会成为大唐一名光荣的打工人。 自己会给他们入籍,甚至取上汉人名字,怎么说李泰都是大善人,大唐贤王不过如此啊! 不过,李泰心中怎么样想法无所谓,随着这些异族劳动力到来,整个天津小镇的开发节奏再一次加快,而人流所带来的活力,让整个天津小镇在这夏日中格外炙热! 而高季辅随着把幽州各种的不安定因素塞给天津小镇,一时间整个幽州自然是海清河晏,民风质朴起来。 高季辅看了看自己治理的幽州城,觉得治理一州之地也不是很难啊! 随着八月过去,高季辅开始巡视各地,督促百姓做好秋收,自然而然的来到天津小镇。 天津镇这里今年跟明年都是收不上税的,毕竟这是个新建立的小镇,尤其还是边疆地区。 朝廷基本上都是会免除这小镇内一两年的赋税,运气好甚至能够到达三年。 当然三年一般上需要去找朝廷申请,不过李泰去申请肯定能争取到免税的。 不过,李泰暂时倒没去做,反正是自己是燕王,幽州地界免税个镇级别地区的赋税,也就自己一句话的事。 与之相比,倒让百姓们发挥能动性的去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而此刻高季辅来到天津小镇时,这个天津小镇的模样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原本在他看来,这个刚刚发展起来的小镇,应该就是一些稻草房屋围着栅栏,纵然这个小镇有了接近一万的人口,但绝大多数都是异族,肯定是臭烘烘的一片。 燕王能够把他们管理好就很不错了,更何况自己还塞了一堆幽州的不稳定因素进来。 但没想到,此刻自己见到得,却是一片依旧在修建外围城墙,少说也有七八米高。 而进入到里面,更见到一排排瓦房,相当有规律的排在城墙下。 整个城市的规划,只要登上城楼去看,就会发现整个城市就是以长安城作为模板,分成了五个区域。 每一个区域倒也也用坊市的那种矮墙隔离开来,只不过现在每一个区区都是稀稀疏疏的。 一万人丢到这里面,好像也不是显得很多,不过这惊人的建筑面积,倒让高季辅感觉到惊讶。 因为这建筑面积,明显是向十万人的郡县去的,这不免让高季辅感觉到吃惊,这燕王的野心也太大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见遣唐使 ,耕耘贞观 “这里便是燕王刚刚建立的城市吗?由此观之,燕王怕想在这里建立一个州县啊!” 高季辅身边一名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看着依旧还在兴建的城墙略有感慨道。 “燕王的气量宏达,本事高超,高陵那荒凉地方谁都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整个关中的枢纽,我去买套房子都感到肉痛。 而现在越王选中此地,也有以此发展幽州的意思。” 高季辅听到这中年男子的话,到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我们进去看看。” 至于在这两人的身后,除了各自带着的侍卫以外,还有几个穿着日式风格的男子探头探脑,为首的正是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 他们此刻也打量这处大兴土木的天津小镇,多少充满了好奇。 毕竟已见过长安城了,这座才刚刚兴建的城市,他们自然没有那种震撼之感。 但他们对能见到李泰这位一品亲王,多少也有几分期待。 一直以来,他们多少听到过李泰这位一品亲王的风声,更在高陵那种地方转悠过。 他们算亲眼见证高陵从那鸟不拉屎的荒地,在那位亲王匪夷所思的治理手腕下,平地起高楼的飞速发展起来,现在已成为去长安或离开长安前的必经之地了。 现在,这位充满神秘感的亲王又选择这块场地,建立这么大的城镇。 显然燕王李泰的野心一开始就冲着建立十万人的广大郡县去的。 这让这些倭国人对李泰挺仰慕的,但很可惜他们虽是倭国的派遣使,但到底是没资格去见主动李泰,或者说没理由与李泰有什么交集,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崇文馆里面学习。 现在在离开大唐前能见一见这一位燕王,这让这几名倭国人有几分不虚此行的感觉。 跟高季辅说话的自然也就是高表仁,可以看得出高季辅与高表仁间的关系算不得融洽。 该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两人有矛盾,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只能说双方见面有几分尴尬。 高季辅出身渤海高氏,乃北魏光禄大夫高右的四世孙。 而高表仁则是高g的儿子,另外高g另外有鲜卑名独孤g,而自己又常自称渤海人,跟渤海高氏时常碰瓷。 反正他是不是渤海高氏谁也不清楚,至少他活着的时候没人反对也就是了。 这样的情况下,高季辅与高表仁两人多少有几分李逵与李鬼的味道。 相处起来有几分不尴不尬,双方都不是很热情,彷佛无形的隔阂在两人间。 当然,这份隔阂在见到李泰时倒好了很多,面对高季辅的拜访,李泰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叫上了李淳风、卢安寿、以及魏旭过来接待几人。 至于王真儒,自然以《漕运体系》的标准,疏通幽州范围内的永济渠水渠,打造属于天津的津口。 这个津口建立还是相当关键的,因为这里算是北方与南方的水渠的重要节点。 至少在整个的《漕运计划》实施之前,算天津港的独有优势。 除这津口交给王真儒在负责以外,就算天津城的建设,也基本上是李淳风做设计,王真儒带领的徭役队伍负责施工。 与此同时,自己当初拉过来的各种产业的小厂也有了用武之地,顿时一个个小厂在天津小镇的附近拔地而起,供应起了整个天京城建设的各种原料。 李泰不介意初期的投资资本要高一些,因为李泰知道,自己将来自己会在幽州大兴土木, 一个个产业基础都需要补充齐全,否则玩起来成本就太高了。 李泰甚至派人去蓟州探查煤矿与铁矿去了。 因为蓟州与平洲基本上就平分了现在的唐山市,李泰唯一希望的就是,唐山的煤矿与铁矿在西边区域在蓟州这边点。 至于平洲那等开发怕是要等到灭了高句丽才能开发,因为平洲算直面高句丽的最前线了。 就算这里发现什么矿场,以现在大唐跟高句丽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进行开采! 不管怎么说,这些种子算撒下去了,什么时候能生长成如臂使指的原料体系,李泰也就只有慢慢等待开花结果,以及给这些地方工程把他们慢慢喂养起来。 此刻,李泰知道高季辅的到来,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邀请高季辅一行人来到刚修建起来的越王府里,而这座府衙,坐落在天津的城中心,彷佛自己就占了一个坊。 高季辅看着李泰大兴土木,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他是非常反对李泰这些皇家贵胃大兴土木损伤民力的,而且李世民让高季辅过来,多少也有看着点李泰的样子。 此刻看着李泰修建起来了一座坊市独自给自己使用,不由劝道, “燕王向来体恤民力不爱奢华,如今到了幽州怎么如此大兴土木,更独自占这般土地。” “这里啊,不仅是我的,将来还会作为教学之地!”李泰笑了笑回答道, “至于体恤民力,我也想要体恤,但是民力不肯啊,你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听到李泰这般得意的话语,高季辅张张嘴吧,最终还是闭上了。 是的,李泰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体恤民力,但百姓就是乐意到李泰手下服役。 因为李泰的手下服役不但包三餐或两餐,更重要得是能够拿到等价的粮食。 就这点上来说,朝廷上下也很是羡慕李泰能够轻松的驱使百姓干活,但换成是自己的话,自己是真的没钱,就算有这心,却也没这能力啊! 不过,与高季辅说了一句,一旁的高表仁道,“燕王有陶朱之才,更有驭人之术。 但即使如此,这天津城是不是修建得太大了,还请燕王教我应当如何回复圣人!” “哦~”李泰听到高表仁的话不由一愣,很快,李泰明白高表仁对自己示好的意思。 毕竟他肯告诉自己,他会回禀李世民,对李泰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如实回禀就是了!”李泰道,“天津有发展成十万人口甚至更多的潜力。 高少卿的好意我心领了,让阿耶清楚知道我这燕王的抱负,以及现在进行的程度,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就算是失败了,顶多也只是被人笑几声而已,我承受得起。” 高表仁见到李泰这般回答,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高表仁对李泰好意的提醒,其中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鸿胪寺与燕王府还是交好的。 毕竟李泰一直对鸿胪寺有钱大家赚的态度,相互之间自然不寒碜! “不过,高少卿您怎么会来幽州,就特地来看我一趟?”李泰不由对高表仁疑惑。 “要送倭国的遣唐使回国,顺路去册封倭国,使得它正式为藩国。”高表仁对李泰道。 “原来如此!”李泰倒是理解的点点头,又问道,“是否经过高句丽?” “圣人,让我乘坐李将军渤海水师出访,我未曾见过李将军,无法回答燕王您的话来!” 高表仁听到李泰的话语,倒第一时间对李泰进行解释。 李泰点点头,心中估摸着,应该是渤海水师训练了几年的时间,李世民却也觉得需要把说渤海水师拉出来熘熘了,试验试验渤海水师的远洋航行能力。 毕竟自从东突厥被灭了后,高句丽就开始疯了似的在北方修建起长城来。 李世民让渤海水师派遣过去,怕就存了耀武扬威的意思。 表示你就算在北方修建了长城,我想要打你还是能够打你的。 等到这耀武扬威结束,说不定就开始去商量开放通商口岸了。 李泰倒也没想让李世民隐藏大唐渤海水师的意思。 因为李泰认为海军真不是这么容易建设起来的,现在李德謇的渤海水师算海军吗? 李泰表示,这只能算是水师,而不能算是海军。 因为没个合适的对手给大唐水军磨炼,大唐水军不过只是一群刚入海的水师而已。 平常剿匪所能到达的经验有限的,想要让水师蜕变成海军,就必须要有一个分量足够的对手献祭。 至于现在这渤海区域有没有李泰不知道,但李泰相信,李世民让李德謇带着渤海水师去高句丽转悠一圈,就算原本没有,怕未来也肯定是会有。 而这种海军,说真的小国玩着玩着很可能就会把自己给玩了没了。 因为水军实在太吃资源了,打到最后只要海军还有人活着,那整个战争就会自然而然的变成比拼后勤的新模式。 “也许阿耶以为这渤海水师过境,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李泰心思转了转,觉得真让高句丽看到这么多海上精锐,李泰觉得未来渤海海战怕可以预定了。 “要真跟高句丽爆发海战,不论对我,还是对大唐来说未必会是坏事!” 李泰心中有了定义,再看着眼前高表仁,道, “高少卿,此次前往倭国,怕是会经过高句丽,若有机会能与高句丽通商。 最好在高丽南方城市开设一处通商口岸,这地方若与新罗百济两国更近一点就更好了!” “圣人,没说与高句丽商议通商事宜!?”听到李泰的话语,高表仁不由皱眉。 “没事,你在写我的奏章时,顺路把这件事情加进去,让六百里加急送到阿耶手上。 等到阿耶回信,你再送倭国遣唐使回去也就是了。”李泰说道了这里又道, “几位遣唐使,应该不介意在河北道欣赏欣赏此地的秋日风景,多留几天吧!” 一人张嘴想反驳,但最终还是犬上三田耜先道,“我等若有机会在燕王身边教会是我等遣唐使最乐意不过的事,还请燕王允许我等在幽州城内鉴赏燕王您的伟作!” “很会说话哦!”李泰看着犬上三田耜道,“你的唐话说得很不错!犬上遣唐使。” 李泰挥挥手,道,“既然犬上遣唐使自愿留在天津内,那自然可以随意行动。 只是有些军营重地或一些私人领地,还请犬上遣唐使注意了,莫要让我为难。” “谢燕王!”犬上三田耜听到李泰的回答,对李泰表达了感谢。 说实话,李泰想要一定程度的扶持倭国的,因为只有让日本觉得自己强大了才会主动挑起跟大唐的战斗。 更重要得是,要是大唐跟高句丽打了一场海战,要是日本怂了不跟大唐打了怎么办。 指望海军主动打到日本,甚至覆灭日本这是不现实的,因为日本该怂的时候太怂了。 所以一定程度的增加日本的实力,让对方再次的狂妄起来,然后主动与华夏碰一碰,这才是最正确的。 到时候打赢了日本,就不会像是历史上白江口之战以后,日本轻轻松松的认输,再派遣一下留学生就把这一件事情给轻轻松松的了解了。 所以,李泰对犬上三田耜想要在这里观察天津小镇建设的意思,uu看书倒没任何阻止。 因为技术什么的,他的确能在天津小镇的建设过程中看出来些什么,但仅如此是不够的。 很多时候,思维布局上的重要性要远远高过技术。 因为对于国家来说,技术这种东西能够靠着资源与天才去攻克,但思维布局的话,最重要得是要能想到这一点。 李泰派人把遣唐使安顿了下来,李泰并没因为过去的记忆,而对倭国的遣唐使所有苛刻,反而尽显地主之谊,当然高表仁的待遇自然比这两位遣唐使要高的多。 不过随着把这几人安顿好了,李泰在夜里再次邀约了高季辅。 只不过这一次,李泰的身边除了在一边负责纪律的白鹤,倒是其他人都没有。 “燕王,这明月当空,却是邀请我为何?难道是约我喝酒不成?”高季辅却是笑着说道。 “既然是夜晚邀约,那自然是有一件半公半私的事找上高长史!”李泰看着高季辅坦然道,“我听闻幽州地区今年的粮食快要成熟了!” “燕王是想要打这些粮食的主意?”高季辅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有几分意外道。 “刚在幽州落脚,所有粮食都是靠买的,如今粮食丰收正是大笔购入的时候。 所以找高长史您帮个忙,幽州的粮食有多少,我便收多少!”李泰坦然说道。 “还真是阔气啊!”高季辅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回答,却也思索起来。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与幽州世家的交易 ,耕耘贞观 “此事为何寻我?”高季辅看着李泰缓缓道,“燕王在幽州可是有根基的!” 说实话,李泰来幽州才多久的时间,先打造盐场,接着又引幽州世家投资《草种计划》,现在又已经开始修建能容纳十万人的天津城了。 这一件件的事,可不像毫无根基的人能做得出来的。 显然李泰在幽州这里的有着不错的人脉,或者说埋下了不少先手。 这种人脉未必能雪中送炭,但绝对不介意锦上添花。 所以,李泰找上自己是相当没有什么道理的事,因为这种卖粮食的事去找那些幽州大户才更加妥当。 “刚来幽州,没有储蓄,只能拿钱买粮食了!”李泰看着高季辅道, “如果直接去民间收粮的话,会造成幽州粮食价格的被动抬升。 这并非是好事,还是由高长史做个担保,或通知幽州世家,或寻找其他粮食,做个中介帮忙买卖粮食也就是了。” “好像这件事没我,燕王也做得成吧!”高季辅听到李泰的话缓缓道。 “但这件事有朝廷参与,有高长史做这个见证,才能显示公心不是吗!” 李泰的目光直视高季辅,却也不见李泰有半分闪躲,反而回答道, “毕竟我们来到这幽州之地才刚过百日,我希望能与高长史相处融洽些。 所以如果我会做什么事情,尽量当高长史的面去做以示清白,也好让高长史看得明白!” 高季辅听到李泰这话,脸色没丝毫变化,心中却是有所季动。 高季辅本身就是负责监视李泰的,甚至只要外出就封的王爷手下长史都是监视王府的人。 只不过李泰是幽州刺史,高季辅是幽州长史,虽然职责与王府长史有所不同,实际任务还是差不多的。 高季辅眯起眼睛,道,“那燕王大约需要多少粮食,我去找幽州世家联系。” “起码十万人足够吃上一年的粮食,不知道我剩下几车锦缎,够不够吃下!”李泰道。 “需要这么多吗?”高季辅有些惊讶道,“燕王这天津小镇,已经有近万人口。 其中虽有一部分是燕王自带,但更多得却是异族。 燕王您也明白异族若过多怕是会有尾大不掉之态。 而想让天津拥有十万以上人口,怕需十年甚至二十年吧!”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李泰摇头道, “既然建这十万人口的城池,自然会有来人的办法。 与之相比,我只希望你能出面,帮我联系幽州世家做这笔买卖,你愿意不愿意。” 高季辅微微皱眉,却是思索不到李泰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高季辅明白,李泰让自己出面去约那些幽州世家做成这笔生意,只要这生意能成功做成,那对自己来说肯定是能增加在幽州本地的影响力,这对空降过来的高官而言真的很重要。 对高季辅来说,自然想做出一番成绩的,而想获得成绩便需要高陵本地世家豪门的支持。 空降官员想驱使当地的豪族做事,有节操一点的是支持一拨人打击另外一拨世家豪门。 没有节操一点的直接把百姓做成菜让当地的豪门吃得满嘴流油。 当然,也有郅都这种杀得海清河晏的能吏,不过这种人在西汉后基本见不到了。 所以,李泰让高季辅做这中间人,就是让高季辅收获一笔声望, 方便他以后在幽州做事。 “此事我答应了,等到秋分之后,我便会在幽州城邀请幽州世家,看看他们对这一笔买卖是否有兴趣,到时候燕王可莫要失信!” 高季辅思索再三,却觉得自己只是个中间人,这里面可没什么问题。 所以高季辅还是答应了这一件事情。 “这话说的,人无信不立,更何况此事关乎天津城的根基,我又怎么失信!”李泰回答。 高季辅对李泰的信誉还是信任的,毕竟在长安跟那么多的世家都合作过了,现在又怎么会突然变卦。 与之相比,高季辅更好奇的是,李泰递给自己的善意,自己到底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呢?还是接受好呢! 双方聊妥了这一件事,白鹤略带疑惑的看着李泰,道, “高长史分明有监视大王的意思,大王为何要对其这般友善,协助他在幽州站稳脚跟。” “我与他无冤无仇,协助他在幽州站稳脚跟又有什么问题!”李泰笑了笑道, “至于他监视我,这既是对朝廷的职责,也是对我的约束。 我虽看着有几分讨厌,但也理解这种行径。 否则我这个燕王在边疆地区无法无天了,又有谁来阻止呢!” “大王贤明!”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语,对着李泰行礼道。 “把这些事情整理出来,你写份奏章,给我过目后,uu看书给阿耶发过去。 毕竟收购这么多的粮食,多少还是告知阿耶一声。”李泰从容道。 白鹤点点头,虽然心中也疑惑为什么李泰硬是要通过高季辅来中转一下。 但跟在李泰的身边久了,白鹤却也不会再去询问这些了。 因为白鹤相信李泰的抉择一定是正确的。 就在李泰与高季辅在商议购买粮食时,同样日本遣唐使们也见到了高陵正在修建的津口。 “如同高陵一样,这里的百姓,哪怕并不是唐人,在燕王的治理下也显得很具有活力!” 犬上三田耜看着眼前在运河上繁忙的百姓,第一时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目光所及,有人在码头之上指挥吆喝,有人扛着木板在码头上装订,也有不少的人手中拿着竹竿在测量着京杭运河的深度,一些堵塞地区,更马上叫上了人去疏通。 这一切都被安排的井然有序,彷佛一名指挥大师在排兵布阵,一切都在掌握。 “这就是燕王的魅力吧!”药师惠日看着这一幕感慨道, “可惜我们在大唐时没进入农业学府的机会,下一次若天皇再派出遣唐使,应该要让一部分学子进入农业学府,虽然圣贤的道理很贤明,但农业学府的主张却很实用。” 犬上三田耜点点头,这一趟来到大唐,自己有种阔然开朗的感觉。 才明白这世界有着这么强大的国家,更有这般璀璨的文明,与之相比,倭国真太落后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与李德謇的碰面 ,耕耘贞观 秋收后,大笔大笔的粮食从水路向李泰的天津小城运输过来,浩浩荡荡的长龙,从幽州城到天津城这条运河上挤满了船支,彷佛首尾相接,千里不绝。 而在这绵延不绝的航运船支之中,祖家家主祖安亲自来运送这批粮食。 对比起来,卢承基还要在农业学府中干活,身为声名赫赫的范阳卢氏,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抛头露面。 至于河东卫家虽比不上现在卢家声望,但他们的根基不在幽州。 他们能跟李泰搭上一定关系足够了,至于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交往,那就要看李泰会不会回长安,会不会有更进一步可能了。 而祖家却算一个地道的幽州本土大族,家族出了祖逖后在本土有了声望,慢慢成为幽州大族,但同时因为在祖逖后,再没出过顶尖人才,也就只在幽州本地成为郡望。 对比起卢氏的傲慢,以及卫氏的无所谓,祖安倒是觉得这燕王很能来事。 他来到幽州半年不到就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砸了这么多的钱,是个做大事的主。 便想着通过与燕王靠拢,让祖家影响力扩展开来,不说天下,至少让河北道名声显赫些。 所以,这次祖安亲自给李泰送粮食过来了,十万石粮食祖家一家还是拿得出来的。 但身为家主不可能直接一家把粮食给掏空了,所以便联合幽州的韩家,张家等世家,一起凑了十万石,亲自把粮食送到天津小镇来,来看看此地情况。 平常时自己是不可能见上燕王的,如果这次收粮时,运气好能跟燕王搭上话,对祖安来说,说不定也是次机会,至于能不能碰上,那只能看看自己运气了。 毕竟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自己多准备几次,多碰碰运气,终归有机会的。 驾驭粮船通过运河向天津城而来,而在过雍奴时,原本还略显得几分狭窄的水道,骤然宽阔起来。 此刻他们站在船头向水底看过去,整个运河河水都彷佛清澈了几分。 船只来到天津津口,祖安看着天津的津口却有些发愣。 整个天津津口极大,自己的装载着十万石粮食的船只,正常来说足以堵塞整个津口的,但现在也不过只是占了一部分而已。 整个天津的津口围绕着运河蔓延开来有数里,自己的船队才刚进入天津水道,便有引导船只过来询问是否要在天津津口靠岸,回答是后,便引领着自己在一处靠岸让船只停泊。 说明了来意后,很快便有当地官员叫做王真儒的,过来接待自己。 王真儒先带着祖安来到放置丝绸的仓库,清点出十万石粮食所需要的丝绸。 然后便带着士卒清点祖安送来的粮食,甚至随机抽取了十麻袋的粮食打开来验一下品质。 虽然没有指望这些粮食全部都是新粮,但就算是陈粮也不可能是发霉什么的给自己。 等确认后,便把这些粮食统一放置在一个大箱子里面,放满了一个箱子,便让起重机械勾起这个大箱子放置马车上,这箱子看起来挺大,但实际上却正好可以稳稳当当放上马车。 一次能放上两个箱子,打包后马车有序的运送这些货物,送到天津城的指定位置。 这种情况是幽州世家从没见到过,让祖安有几分发愣,好奇的对王真儒问道: “王主薄,为何要把这些一一装入这大箱子中再让马匹运输,直接让马匹运输,岂不是省事很多。” 王真儒不算幽州的官吏, 而算李泰手下书左。 虽秦汉后,主薄这官职职能被削弱了很多,但实际上主官愿意的话,自己手下的主薄,可以看成是秘书长,全权代表自己行动。 只不过李泰的主薄有些特殊,被当做是专门修路的人。 主要是这时代没交通部这部门,与之近似只能的户曹职级又太低,所以李泰直接任命他为主薄,代表自己负责基建。 “主要是为了提升效率!”王真儒见祖安询问,回答到, “在关中地区,朝廷已经能根据这统一规格的箱子收取税收,现在虽然大运河还没开始,但想来终究有一天会实行。 到时候朝廷只需要派人过来驻扎计算,到时候交接起来也会方便很多。” 祖安倒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从王真儒的口中知道几分朝廷的政策,惊讶道,“以后这运河上下往来,还需要向朝廷上交税费?” “但如果货物靠岸的,那就按照这统一规格的箱子收取过路费用!”王真儒对祖安道, “这实行后,运河来往多是用器械马车搬运,无需要大量劳力靠近岸边,造成港口不必要的拥堵,等到这些货物用马车上了岸,就能把卸货运货的场地平摊到整个天津城。 这样可以看成整个天津城都一座港口,干起活来自然快得多,也方便得多了。” 祖安不是很理解,但还是点点头,因为他在这津口看到一种秩序的力量。 这时候的祖安才发现,天津津口并没有寻常津口周围那些乱糟糟的叫卖的人。 好像也没有一些当地自行组织的行位人员,有得只是一种说不出的秩序。 当然,这里也是有大量的劳力负责把一件件东西,装运到指定的大箱子里面,然后再用一些绞盘和滑轮组成的机械起重装置,把这大箱子放到马车上,让马车运输出去。 “天津入库出库,都需要这些指定标准的木制箱子。 这批货物是我们天津城要的粮食,箱子的租赁费用就不需要了。” 王真儒对祖安道,“不过,如果你想要在天津城这里购买货物,用船队运输出去,需要租赁我们特质的木箱,当然,直接买下来也是可以的。” “一个木箱多少钱?”祖安听到了王真儒的话,却是不由询问道。 “一贯一个!”王真儒很是真诚的对着祖安回答道。 “就这几个破木头搭建起来的箱子,卖一贯?!”祖安听到王真儒的话不由惊愕。 “嗯!”王真儒确认的点点头,道,“当然,租赁的话便宜一点,一次一月一百文,别觉得这东西贵,等到将来《漕运计划》在大运河上实施,你自然会买这东西了。” 王真儒对祖安没接受集装箱这种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一开始在渭水推行集装箱的时候,本地津口一些商人也非常难接受这些东西。 但用得多了,这种集装箱很快就被接受了,真香这种事情对商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尤其越大手笔的大宗贸易,用集装箱真的比一件件搬运要方便得太多了。 因为这东西,不仅是一个简单的箱子而已,更重要得是产品的标准化,能由此建立起一套,以它为基础的运输体系,以此衍生配套的设施,把整个流程拆解,快速集散货物。 几吨几十吨的庞然大物,在这标准化的运输体系下,都能最快速度的拆解,然后从航运到马车,甚至能直接从码头运输到到指定的陆路位置,有着一整套统一体系。 这都不是往常那种需要不断装卸的古老运输方法能够媲美的,效率上高太多了。 当然,一开始在京杭大运河上进行推行,而且只有天津这么一家,那自然是会受到上下流的商人进行抵制。 但他们抵制是没意义的,因为这东西关系到朝廷的税收。 而大唐又不是大明,收税,尤其收关东商人的税收,大唐顶多只没想到怎么样收,但真要收,所有关东商人联合起来也反抗不了。 因为大唐的根基是陇西贵族,又不是关东世家,甚至还很积极打压关东世家。 所以,李泰大大方方的在天京城这渡口开始推行术这制度,要不要接受李泰不去管,反正这种事情是大势所趋,现在早点用上这标准,以后说不定还能获得点便宜。 而祖安把这些粮食送到指定粮仓,有些好奇的向着这粮仓张望,因为这粮仓太矮了! 这粮仓是防火的地下式粮仓,大量同类谷物全部都倾倒进去不断积蓄。 祖安见到这种粮仓倒也啧啧称奇,他只好奇为什么这粮仓要建立在地下,而不是建地上。 但实际上这多少是为了防止有人贪污之后,一把火把粮食给烧了干净,为这种地下的粮仓实际上是很难一把火把粮食烧干净的,就算有人贪污,想一把火烧了来个死无对证,但很快就会发现烧着烧着,下面有很大一部分地方是烧不起来的。 祖安把粮食全部运输到指定仓库,换来好几车锦缎后,鼓起勇气对王真儒行礼道: “燕王可是在天津城,若在的话,安……能不能去拜访一二。” 王真儒听到祖安的话,倒也知道祖安想要借助这个机会跟李泰见个面。 不过,王真儒可惜的摇摇头道,“今日有几分不巧,燕王正送别高少卿,不在天津城中,今日会不会回天津城,什么时候回天津城,我都不清楚,所以祖族长还是别多等了。” “如此可惜了!”听到王真儒这般的话语,祖安相当失望,到底没给自己碰上。 这时候的李泰也刚把高表仁,长孙师,以及倭国的遣唐使全部都送上渤海水师。 说实话,看着这一整支的渤海水师,有着完整的楼船、艨艟、斗舰、走舸、游艇和海鹘各种海上舰队配合,看起来却是相当的雄壮,望之令人无比的感慨。 这不仅仅是东亚最强的水师,甚至说不定是整个世界最强的水师也说不定。 站立在这样的海军舰队面前,却也自然而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啊! 把两位准备出使高句丽与日本的使者送上了舰队,李德謇转过头看着李泰道, “燕王,听说只要您主政幽州,拥河北道的经营之权,只需要三到五年,我大唐水师的军舰就能如同饺子一般下水!” “如果水师还在幽州,我倒能做到这点。 可惜渤海水师不是已经驻扎在登州了,我这幽州刺史管不到那地方啊。 纵然有这能力,跨州行事肯定是犯忌讳的啊!”李泰无奈道。 李德謇眉头挑了挑,很显然,李泰这种果断把自己说过得话吃下来的态度,让李德謇虽然有几分预料,不过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渝的,只能说这一切都在情理中。 李泰继续道,“不过如果一小支渤海水师驻扎天津城附近守卫。我天津城负责补给与维修却也是正常之事,甚至在获得朝廷批准,为这一支舰队增添防御性质的武器。 我这幽州刺史,还是非常希望能够为大唐的海防事业增添几分心力的!” 李德謇听到李泰这话,倒是深深的看了李泰一眼,说道, “幽州学府不是有批学生会到我渤海水师实习,以这些学生组成这么支海军派来给天津城护卫,您不会拒绝吧!” “既然都是幽州子弟兵,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他们!”李泰微笑着回答。 双方算是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协议,对李德謇来说,海军实在是太吃军费了,能有人帮忙供养自然是乐意之至。 最重要得是,原本渤海区域就是要有人负责巡逻的,交给这群学生兵,也算是让他们增加增加战争经验了。uu看书 至于李泰负责后勤的这种事情,跟自己父亲汇报一下。 因为他记得没有错的话,自己父亲的后勤当初也让燕王插手过,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打一个报告,等到自己从朝鲜日本回来,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只要这件事走程序去汇报,最终到底要不要同意,那是朝廷的问题,跟自己无关。 自己如果不去上报,而是私下里跟李泰商议,甚至大臣了协议,那就是自己行为不端了。 所以,跟李泰说好了这一件事,李德謇便是回到了船上,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军部。 说实话,李德謇还是非常希望跟李泰搞好关系的,尤其是听说李泰来到了幽州之后,幽州分校的学生好像扩招了,这一批直接招募了八百多人。 要知道,这些学生兵可比那些老油条要好用得多,尤其是掌握各种的船只上的工具,学生兵学习起来很快,这让李德謇相当的喜欢。 所以,李德謇便是想要以这一支军舰为诱饵,多诱惑一些人来渤海水师。 毕竟幽州这地方,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又有几个不想要靠着当兵吃饭的,尤其是水师,退伍之后能够从军队购买退伍的军舰,用这些军舰打鱼,那来钱可快了! 而李泰自然不知道李德謇所想,只是看着这渤海水师便从天津起航,开始向高句丽的方向前进,炙热的阳光中,一点一点消失在了海平线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偶然的发现 ,耕耘贞观 随着李德謇把这些使者送走,李泰自然也回到了天津城。 因为这时代的节奏相当缓慢,而且粮食的统一入库也需要相当多懂得计算的人一拨打着算盘计算。 大约过了一周左右,王真儒完成对这次购买粮食的统计,便过来对李泰汇报。 “燕王!”王真儒见到李泰,第一时间对李泰行礼汇报, “这次一共收到粮食三十三万七千石,都已经用绸缎支付完毕,这是账簿,请燕王过目。” “放下来吧,我会找人核算的!”李泰点头道, “不过,没想到居然有这般多粮食,有些出乎意料了,原本还以为幽州这地方能有个二十万石粮食就不错了!” “自从东突厥被我朝李靖尚书所灭,北方边境可谓再无霍乱。 之后,渤海水师当初在我们幽州驻扎,退役船只供给了幽州,捕猎而来的鱼群也多向幽州出售,算来解决不少百姓的吃饭问题。 再说这几年风和日丽,国泰民安,年年都是丰收之年,幽州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手里储存了这么多的粮食并不奇怪。 有燕王您这大善人帮助他们清理一下仓库,他们本就是求之不得。 更不要说,他们投了大量钱财在《草种计划》上,现在能有个回血机会,自然再好不过!” 王真儒说道最后,又补充道, “说到底,还是燕王您贤明远达,为我们在幽州工作,打下基础。 我们不过只是做了一点不值一提的工作。” 李泰的目光不由向着王真儒看了一眼,嗯,有前途! 然后,李泰徐徐对王真儒道,“把粮食储蓄好,很快就会用到了。” “嗯?”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倒有几分茫然,不由问道, “燕王可是有其他任务?好教燕王知道,我们手上还有天津对渤海的港口要建设。 还有天津津口、天津城,以及天津港口三处道路要修缮,短时间内抽不出什么力量了。” 李泰挥挥手,对王真儒道,“你多虑了,我怎么可能会这般把你往死里用。 你先把这两件事情,一件件的处理过来也就是了。 只不过,既然粮食收齐全,自然要进入下一步,否则粮食这么多,放在仓库里做什么!” 王真儒看着此刻李泰,倒也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跟着李泰在高陵混过的王真儒非常清楚,燕王就是这种喜欢没事找事的家伙。 尤其当他手上有一大笔钱后,正常人要么把它给存起来,要么把它拿出来买地,但燕王喜欢的却是扩大再生产。 彷佛不把这一笔钱给花出去,燕王就浑身都不舒服似的。 不过,燕王既然如此支持,那王真儒也不再多说什么,燕王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呗。 这时候,李淳风快步走进来,脸上春风得意,激动道,“燕王,结晶了,结晶了!” 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语微微发愣,倒是有几分恍忽。 从六月份开始,现在秋收已过,已经有三个月多月了,虽然自己对晒盐法有着绝对信心, 但真正操作这件事情的却是李淳风,终于出结果了。 “我们骑马去盐田看看!”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直接了当道。 李淳风点点头,众人没有耽搁,很快便来到盐池,一个个的彷佛湖泊一般。 李淳风带着李泰来到最小的大约只有十六平方米面积的小盐池中,却见到这盐池的底部,铺着一层晶晶亮的雪白食盐,看到这幕,李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终于结晶了。 “终于结晶了!”李泰看着这些粗盐,总算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对李淳风道, “淳风,真正能用上这些粗盐,还要多少的时间?” “按照这速度,大概再用一个月,就能出粗盐了。而第一批食盐要久一些,至于以后,那就要看这日光有多烈,海风有多强了!”李淳风看着李泰,开口道, “不过,这种晒盐法晒出来的只是粗盐,百姓吃吃也许不计较,但若吃得多了百姓会掉头发的,还需要用配置卤液,用淋卤法慢慢冲刷里面的杂质才行!” “需要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全部给你配置好!”李泰大手一挥对着李淳风说道。 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双眼通红,这就是他愿意跟着李泰干的原因。 因为李泰真干一件事时,从来不是索索扣扣,而是真得信自己,真敢给自己砸钱啊! 李泰继续道,“我事先说好,这种粗盐给百姓吃岂不是祸害百姓,你想办法去除掉里面杂质,以我用得食盐作为标准,百姓吃什么食盐,我就吃什么食盐!” “诺!”李淳风无比坚毅的回答,“以后这盐场出什么食盐,我就吃什么食盐。” 李泰听到李淳风的保证,不由点点头。 说实话,这海盐相对陆盐来说,多多少少在现代人看来还是有很多杂质的。 因为这个时代的技术限制,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但这种自己敢卖什么,自己就敢用什么的态度,纵然有杂质,也是能慢慢改进的。 不过表完态了,李淳风继续道,“燕王,我需要大量人力继续开拓盐场。 尤其食盐结晶后,接下来的处理工程还需细细琢磨。 所以我需要墨科学子给盐场的制作专属器械,还有淋卤专用的卤池过滤掉海盐中的杂质。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专门盐科人才,过来区分海盐与路盐的分别。 区分海洋到底多了什么或者少了什么,使我们能更详细了解海盐,为它编写海盐法则!” 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语,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总感觉某些话语,说出来总感觉很违和。 说实话,自从什么火之法则,什么日之法则,什么水之法则成为证道附属产物后。 这所谓法则二字,就是代表着物质绝对不会改变的性质或者定理。 现在对上海盐,李淳风自然是拿出理科专研的精神,开始想办法去解析海盐这种物质。 而解析出来的有关海盐的所有信息,便被称作是海盐法则。 所以,李泰感觉违和的确违和,但李淳风显然已经适应了农业学府的思维方式。 管他什么东西,先记录下来找人慢慢分析,等到分析出了结果,再也谱写海盐法则! “对了,燕王,快要入冬了!”李淳风很郑重的对李泰提醒。 “放心,我们积蓄了大量粮食,就算煤炭产业也已经找到幽州本土煤矿开始开采了。 而且我还会让孔雀送一批棉衣过来,就算冬天干活,也不会有人冻死的!” 李泰看李淳风却是信心满满的回答,毕竟幽州这地方比长安可是要冷的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淳风苦笑道, “燕王您没有在这里待过,不知道到了冬天这莫说这大运河,就算是桑干河都会结冰。 至于渤海海面也会有结冰的时候,我是说您是不是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了!” “嗯?!”李泰听到这话,神色变了变,说实话自己又不是北方人,运河结冰这种事情自己都会本能的忽略掉。 而实际上天津小城,虽然有了足够的粮食和炭火,但如果因为结冰断了水路交通也还是很麻烦的,毕竟自己刚来幽州,很多的准备自己做得未必充足。 “我会注意这一件事的!”李泰神色严肃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李淳风见到了李泰有所准备,不由道,“若结冰了,这盐池怎么办?” “几年以积累经验为先,不过可在边沿处挖掘出沟渠,放置煤炭加热维持水温。 当然要是天真太冷就先了,每年停一两个月也就是了。 让工人们也休息休息,若是有闲不住的工人让他们到天津城来,少不了让他们干得活!” 李淳风点点头,至少自己的所做所谓不会全部白费就好。 李淳风感叹道,“不过到了冬天也不全是坏事,我们幽州学府的很多验证,也在等冬天到来,等着去一一实验,一一验证。” “验证?”李泰听到了李淳风的话,倒是有几分好奇的说道,“什么验证?” “验证大道啊!”李淳风说道,“有很多证道法在春夏秋是没办法做的,只能到冬天。” “为什么?”李泰有几分莫名。 “燕王不记得当初的水银实验了吗,我们用冰作为器皿检测出了水银的高度,确定了新的度量衡啊!”李淳风道, “后来我又尝试换了好些器皿,但都做不到可以透视的程度。 后来来到了幽州,发现这里的冰凋匠人很是不错,干活又快又好,就用冰凋器皿了。” “冰……冰凋……”李泰的脑子嗡嗡的,不由道,“你还干了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让冰凋匠人制作了当初一些放置各种不同溶剂的瓶瓶罐罐,让我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 比如一张纸条在冰封瓶子里面烧起来,上面放个瓶塞,我让士卒把整个冰瓶子捏碎了,都没把这瓶盖给拔出来。 总之有了这透明的瓶瓶罐罐,我能直接看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看不到!” “冰啊!”李泰却也有几分感慨。 自己到底是陷入到死胡同里面了,当初自己虽然用冰放置水银,研究出了想要的度量衡,却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能这么用。 冰凋匠人,直接把冰打造成相应的器皿,那是不是冰凋匠人是不是也能把冰打造成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单筒望远镜,比如说天文望远镜,比如说显微镜,甚至聚光镜。 在这没透明玻璃的时代,是不是能通过顶尖冰凋匠人的手,完成一些也许只有这个时代才能完成的奇迹操作呢! 李泰不知道自己的设想能不能成功,但要真能这一步跨越过去,当人们发现肉眼视野以外的其他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虽然只是北方,而且只能在最寒冷的几个月,但即使如此,透明容器对科研所带来的进步却也是无比重要的。 当然,这种取巧的方式,想要走得远是不可能的。 想要科技的真正进步,到底还是需要,寻找到合适的材料,拥有合适的工艺,然后老老实实的攀科技。 李泰在李淳风这里倒是大受启发,便答应李淳风很快他需要的东西便是会送过来。 不过随着冬天到来,幽州之地不但会出现运河冰封的情况,甚至幽州本身也非常有可能在大雪下道路堵塞,李泰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去找高季辅了。 自己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多忽悠一些幽州附近的百姓来天津搬砖扫雪。 就算是港口因为冰雪的原因,没办法在今年年底修好,但道路倒是能尽可能先修好再说。 同时,幽州的煤矿也需要大量的劳力进行工作,自己肯定是会把配套设施给建设好,不至于让他们冬天挖矿把命搭进去。 还好的是,对冬天作业,自己麾下倒是是有丰富的经验,至少在长安不会出人命。 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北方这里的风雪到底是多么的寒冷。 李泰骑着马带着人向幽州城而去,uu看书因为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想要干点事情,总会遇到缺少劳力力。 现在秋收了,百姓空闲下来了,自己也该要好好使唤使唤他们了。 与此同时,高季辅随着当初作为中介人,完成了燕王与幽州世家的交易,也算与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搭上了线。 现在秋收结束,自己也能够通过这些世家,让百姓们服徭役了。 这个是国策,只不过因为政府管不到基层需要世家或者当地豪族出面支持。 高季辅明白这过程中世家会把自己的徭役转嫁给普通百姓,但百姓又怎么拒绝得了呢! 他们也就只有咬咬牙,把这徭役完成过去,挨过这一年再说吧 “高长史,我来拜访你了!”就在高季辅遥想时,李泰的声音远远得就在门卫传来。 高季辅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毕竟这燕王太会来事了。 但自己能怎么办呢!自己也想拒绝啊! 可对高季辅来说,自己的主要职责就是监督李泰,幽州长史才是副职。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杜如晦的到来 ,耕耘贞观 “燕王,天津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您亲自来幽州城一趟!”高季辅开口道。 说起来,李泰刚刚取名叫做天津时,高季辅感觉这名字不好。 因为天这字太大了,表示那座城叫做幽津城也就差不多了。 但李泰怀疑天津被叫做了幽津,自己怕是会被骂死,便据理力争加上东扯西扯,表示这是天朝上国的津口,所以坚持叫做天津。 最后,李泰跟高季辅两人都上书给李世民,圣旨下来,表示这是天孙的津口,就叫天津。 然后天津这城就这么定下来了,也让高季辅彻底见识到李世民对李泰的宠溺。 总而言之,天津城的名字算确定下来了,但高季辅也知道,自己这个幽州长史可不是好干的活。 若李世民不喜欢这个儿子,那自己据实禀报就是了。 如果李泰没能力,自己也可以想办法拿捏。 但偏偏李泰有能力,但同时又受到李世民的喜爱,这就让人很头疼了。 而高季辅现在遇到的问题,实际上朝廷的大臣们也都遇到过。 李泰的内政强归内政强,但最重要得是李泰背后有人,配合上李泰内政强的能力,几乎让李泰能够把自己每一分功劳,都能实打实的转化成政绩。 毕竟这些事全落在李世民的眼中,谁敢上去玩阴招啊,这跟火中取栗有什么区别。 如果李泰各种得罪人,各种作死那也就算了,总归有人咽不下这口气跟李泰拼了的。 但现实是李泰做事每次都会拉拢上一大波的人,不论是最初的火种计划,还是现在的郑国渠,虽然李泰干活时,总是会给国家拿出一份,自己也吃下一份,但另外那一份只要是有吃到的,谁家不是吃得不是满嘴油光。 就好像在渭水实行的《漕运计划》,李泰的确是占了几个州的津口,制定了行业标准,顺便屯了一点点的地皮。 但李泰吃得多,其他闻到了金钱的味道而涌过来的其他世家难道就少了吗。 随着渭河河流的疏通,下到百姓,上到朝廷,谁不靠这渭河狠狠的吃上了一波。 只不过,现在渭河的利润空间还没被彻底瓜分干净,另外则是江南学府,到现在还没真正兴建起来,所以这群世家只是把目光投向大运河。 若真忍不住了,怕是会主动推动朝廷去以《漕运计划》模式,把大运河先给占了再说。 所以,李泰虽然特别会来事,但到底不是那种顾头不顾腚的人。 每一件事情不说处理的多好,但至少处理得让一个个参与进来的人都能感觉到满意。 朝廷自己,甚至那些投钱了的世家,虽说是多方博弈,多方都满意自己的收获。 正如此,实际上朝廷上多少有几分本事的人,实际上对李泰挺忌惮的。 像高季辅也算其中之一,因为以他们这时代的思维,真的很难去理解,一件事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赚到,肯定是有吃亏的一方才对,但他们寻找不到,所以才觉得李泰厉害。 现在李泰前脚跟刚收了幽州大小世家的粮食,后脚跟就来幽州找自己了。 若非自己清楚自己跟李泰是真没什么比较深的关系,否则以最恶揣测他人,怕是都怀疑自己跟燕王是一伙的吧。 高季辅惆怅,李泰回来幽州肯定是类似借粮的大事,同样的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麻烦。 “天津的确有不少事,最大的问题就是天津缺少人口,使得天津的建造速度太慢了。 若是不趁着真正入冬之前,把天津大部分结构给彻底修筑起来,我怕幽州会有人冻死!” 李泰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情真意切的说道。 高季辅不为所动,继续道, “修缮天津城的确是重中之重,我会让幽州世家们加紧把粮食送到幽州城去,保证绝对不会有一单拖延到入冬后。 我身为幽州牧首,又怎么让百姓们陷入冬日的寒风,要不我再送您一千斤柴火!” 李泰看着高季辅一脸认真的建议,差点就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写在脸上了。 但很显然,这家伙是一点也不想要把幽州的人力资源给调度过来啊!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高长史,我要这些百姓干正事,真的很需要啊!” “燕王,您的事情是事情,难道朝廷的事情就不是事情吗?” 高季辅看着李泰认真道,“越王,整个幽州不仅只是天津一座城池。 百姓们戍边服役,修桥铺路,储蓄战备,这些都是幽州徭役与赋税的一部分。 所以哪怕我知道你需要劳力建设天津,但我不可能为了天津把整个幽州放置不管吧!” 听着高季辅的话,李泰明白,在正常情况下,高季辅是绝对不肯放人的。 其中也有点原因是,高季辅负责幽州管理,清楚知道李泰对忽悠人相当有一套。 那些异族遗民来到李泰身边,被李泰很快就在李泰的管理下干活很快乐。 就更不要说自己见到的燕王手下的徭役,那都是一天吃着三餐饭,吃完还有粮食拿。 这么破坏市场的行为,让高季辅多少有几分担心,要是这些平民去李泰那边干着,干着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样的话,自己将来考核的时候,肯定是会受到拖累的。 毕竟对官员来说,本地人口增长是很关键的一个因素,总不能自己辛辛苦苦把幽州城给想办法经营起来是,结果上面来核查发现幽州城的人口还下降了,这多亏啊! 那些在自己看来并不是很有用的横行霸道的家伙们送给李泰做人口,对高季辅来说,那是求之不得。 但那些老实勤奋的老百姓,优势是会种田的良家子,自己肯定不会送过去做徭役的。 因为高季辅怕这些徭役去看了天津城的花花世界之后,他们就不回来了! 现实点,李泰财大气粗是李泰真的有来钱快的能力,但自己没有啊。 要是给幽州的徭役们享受李泰麾下徭役的待遇,那以后幽州的徭役们还干活不干活了。 所以,高季辅也摊开了说,我知道你缺徭役,也知道百姓们秋收后开始闲下来了,但这些百姓,自己是不可能给你去天津做徭役的。 李泰不由皱起了眉头,说实话,面对高季辅表露出来的态度,李泰明白,自己想要直接大规模的从幽州城附近去搜刮幽州的徭役是不可能的。 当然,如果李泰做得无赖些,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派人大街小巷的传唱歌谣,说天津那里好,把百姓都诱骗过去,李泰是能够做到的。 但这么做就等于是跟高季辅撕破脸皮了,这就又回到了李泰与高季辅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间不是正常的幽州刺史与幽州长史的关系,还有一层就封亲王与监视者的关系。 李泰不可能为了劳力就跟高季辅撕破脸皮的,因为这么一个负责监视自己的人。 自己哪怕不主动的交好他,但也没必要得罪他啊! “这个事情难办了啊……”李泰不由的思索。 想着能弄到徭役,又能解决矛盾的方法,但是想来想去,却也没有头绪。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着几分浑厚的声音传过来,开口: “高长史能这般想法再合适不过,原本我还想应该怎么让高长史在大冬天的发徭役呢。” “谁,什么人?!”听到这骤然的声音,李泰与高季辅两人都不由向门口看过去。 李泰见到老熟人马周跟在杜如晦的身后,正缓缓过来了。 “杜仆射!”高季辅看着来的人,不由发出了惊呼。 “见过杜相!”李泰看到杜如晦与马周,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 “看起来,朝廷下令要进行对大运河实行《漕运计划》了。” “是啊!”杜如晦点点头道,“远本我还以为会拖上一年两年。 谁能想到才在朝廷待了几个月,便是又要操劳起来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杜如晦还是相当兴奋的。 “我还以为还要再等上几年,等到幽州学府跟江南学府的人才培养能跟上再说,没想到这么早就开始兴建了吗,人才跟得上来吗?”李泰好奇问道。 听到李泰好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话语,杜如晦倒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李泰,道, “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 原本应该送到各个津口去的学府学生,被楚客给一股脑送到你手下。 你在幽州倒是悠闲,因为这件事情,朝堂上倒是发生了好一阵的争吵。 最终便决定,以后由朝廷确认了岗位的学府不得私自调度。 同时朝廷的官员们也提出了大运河的《漕运计划》正是开始执行。 总归不能让你白白占了便宜,所以这幽州的津口仓储人才由你来出!” “这好像不是一件坏事啊!”李泰听到了杜如晦的话,倒是有几分的意外。 李泰看着杜如晦道,“那除了幽州,其他州县我能出资修建渡口吗!” “你还有钱吗?”杜如晦有些疑惑道, “我听说你来到幽州就没有消停过,又是买地,又是建城,更主动用丝绸换取粮食。 虽然当初你出长安的时候有八百辆大车赚丝绸,但现在你手上还有多少钱?” 很显然,杜如晦虽然人不在幽州,但对李泰还是比较关注。 知道李泰来到幽州后就开始闹腾,闹腾了这么久,手上的资金肯定是有几分吃紧了。 “杜相,用不用这么绝!”李泰叹了一口气道,“您是盯着我花完钱的时候来的啊!” “知道就好,别太过分了!”杜如晦道, “《漕运计划》在幽州执行的旨意过几天就会过来,到时候需要幽州百姓疏通幽州城到天津城这一段的运河。 建立幽州城与天津城两个津口作为标杆,今年拿幽州试一试手,到了明年就要把整个永济渠这一段给修起来了!” “沿途港口全部都有世家购入了!”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不由开口问道。 “还没彻底落实。”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道,“不过,我几年前在勘测大运河时已经与他们见过面,沿途的郡望世家都愿意出点钱,把这京杭运河疏通开来。”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相当自信的对李泰道。 “且不说多少郡望是只是单纯想要卖给杜相您面子,退一万步来说,郡望们哪怕知道修这一条大运河有好处,但以世家的德性,就算是掏钱也未必愿意掏出多少的钱粮是吧!”、 李泰说到这里,倒是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说道, “所以你才来幽州,先让我把这段运河给修起来,让他们看到好处,那愿意来修的人自然就多起来了。” “燕王果然聪慧!”杜如晦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点棘手了! “不干!”李泰把头扭过去,道,“你这是找个冤大头出人出力。 最重要得是获得的东西,还只是朝廷原本就计划要做得东西。 你把名声赚了,我可没赚到半分!” “直接说,你想要什么!”杜如晦也知道,李泰做事情虽然格局颇大,更是高瞻远瞩,但真的论起语言的艺术,李泰几乎接近于零。 跟着李泰还是别弯弯绕绕的话,直接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得明白,李泰才不会思考错。 “我能调度一部分幽州徭役,把天津港口,道路,甚至驰道都修建起来!”李泰开口道。 “驰道?你就天津这一座小城,修个驰道意义在哪里,钱多所以拿来烧一烧吗!” “这是我的事,你别管!就说肯不肯,答应我全力协助你在幽州干活!”李泰恳切道,“但若是不肯,那我只能先让人把天津的这些设施给修建好。”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内心是真的想要喊一声滚。 但现实是高陵的徭役是真好用。 当初修建运河时,已经用惯了高陵徭役,再用普通徭役自己也受不了啊! 结果高陵徭役全部都被自己那应该狠狠抽一顿的老弟全部都调度到幽州来了,自己能不过来把这些人要过来修运河,而现在,这些人肯定只听李泰的。 杜楚客想到这里,目光放在高季辅身上,道,“季辅,整个天下不仅只幽州一州,百姓们戍边服役,修桥铺路,储蓄战备,这些都是徭役与赋税的一部分。 我知道你很需要劳力去建设幽州,但现实是我不可能为了幽州一城,便是把横贯南北的大运河置之不顾吧!” “下官……明白了!”高季辅真的很想逃离这里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兴修运河 ,耕耘贞观 面对李泰,高季辅清楚自己的身份,本身就是李世民派遣下来监督协助李泰的人。 所以如果李泰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或者不利于幽州的决策自己可以直接反对或者驳斥。 甚至退一万步,对李泰做出的某些不认同的决策保留意见,在无力改变的情况下上书李世民做出决策。 比如说当初的天津城的名字,就是通过这一种方式来决断的。 但这样的话高季辅的权利便全部都来自上级,至少他所认为他的权利全部来自上级。 这样的他,面对杜如晦这种从上面派遣下来的高官显贵时,他是很难抵挡的。 另外还有些官员则认为自己的权利与职责来自的是底下的百姓,他们就是要为民请命。 所以面对上面派遣下来的官员,只要命令不合理的,哪怕拼了官职不要也都会驳斥。 不过这种人就比较罕见,史书留名最出名的应该是明朝的海瑞。 但无论怎么说,对李泰来说需要想办法应付的高季辅,在杜如晦面前,几乎没什么说话余地,因为杜如晦是右仆射,天生在官场上碾压高季辅。 同时,在杜如晦来了不久,很快圣旨便送到幽州,朝廷要在京杭大运河开始建造津口,执行《漕运计划》。 圣旨赋予了杜如晦在《漕运计划》执行过程中,罢黜沿岸州县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利,可以先罢免,后上奏,以方便杜如晦执行整个大运河的《漕运计划》。 而杜如晦接到这任务的第一时间,便来到幽州,找上了李泰。 高季辅在现在的杜如晦面前,甚至连贴头都算不上,不过只是顺手敲打一下而已。 所以在高季辅答应徭役的事情后,杜如晦与李泰便离开了幽州长史府,来到幽州刺史府。 李泰一般上不会来这里,多是在天津城待着,毕竟李泰现阶段的核心还是在天津。 “多谢杜相相助,不然高长史不畏皇亲贵胃,我还真拿那他没什么办法!”李泰道。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喝了一口茶水,然后道,“此小事而,幽州本就防御北地的重镇,季辅不愿意借调徭役入天津也是情理中,燕王能体谅季辅就好。 臣此次前来幽州,想以幽州这段运河为标杆,也希望燕王能出力相助的意思。” “如何相助!”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微微一愣却是开口道。 “运河若全部用徭役梳理,实在是耗民耗力,而事情若拖延下来,怕会成大运河旧事。 所以此次来找燕王,便想参照燕王当初管理高陵的法子,来操作大运河的幽州这一段。 若可以,便打算向着整个永济渠河段进行尝试。”杜如晦看着李泰坦白道。 说实话,朝廷想要开这运河的心思是坚定的,但当初有着李泰搭把手整个《漕运计划》在渭水那边修建,几乎没有出什么钱上面的问题,不论李泰怎么解决的,至少是解决掉了。 但现在轮到要翻新整条从幽州到余杭的京杭大运河时,哪怕有当地世家豪门愿意承包津口,但所需要的钱财,以及需要的徭役,数目还是有些太惊人了。 至少现在的唐朝已经欣欣向荣,但要真是向着杨广一样的征调民力,还没有忘记大隋是怎么二世而亡的百姓,怕不是会直接让李唐灵魂超度。 所以,通过那种大规模征发徭役的办法直接被否掉了,所以,当初李泰的那种专业化徭役的办法自然被提了出来。 但这办法太消耗钱了,李泰能用那是李泰来钱的能力强,其他人没法复制,就算国家给官员发俸禄也就算了,但专门给徭役发俸禄……提出这想法就觉得自己脑袋有病。 不过,杜如晦还是答应下来,首先多少有给自己的弟弟杜楚客擦屁股的意思。 另外,杜如晦也需要从李泰这里取取经,毕竟高陵兴建,李泰是能吏这件事情是朝廷上下公认且证明的。 这样的情况下,杜如晦便是判断出这件事情如果交给李泰来处成本实际上是最合适的。 “杜相的意思是,打算把幽州这一段包给我,看我是如何操作完成整个幽州这段运河兴建,然后再打算学我的样子,把整个永济渠也这么进行操作!?”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是若有所思的对杜如晦道。 “在这期间,我给你镇压幽州官场,宾王为你副手,依旧是当初你们在高陵时候的搭档。 至于完成后的功绩,燕王您肯定不需要的,但这些功绩给了宾王,应该能协助他迈过五品到四品下的门槛,到时候,也可以理所当然的作为我的副手!” 杜如晦缓缓的说着这件事情的利益分配,倒是没有跟李泰来虚的。 “毕竟燕王您管理幽州这段运河,甚至沧州,以圣人当初给你的旨意,倒也说得过去。 但永济渠流通的其他州县,您可插手不得,所以到时候需要干活得还要是宾王!” “杜相,您有些不地道,您这是吃定我了啊!”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很无奈! 至于马周面对着两个大老在进行的有关自己的py交易,多少有几分的尴尬。 不过马周也清楚,两个人一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一个对自己算是倾囊相授,都是为了自己好啊! “燕王,臣会来幽州,不就是因为燕王贤达而重情吗!”杜如晦悠悠然道。 “好吧……”李泰道,“幽州这段运河的清淤工程开始,杜相觉得从哪里入手!” “吏治!”杜如晦看李泰一样道,“如果是老式的徭役体系,我也无需来找你了。 但老式的徭役体系修建起来又是效率不高,百姓艰苦,这也是老夫来找你的原因。” “但杜相您知道的,高陵徭役模式实际上是很耗钱的。除了钱,后勤保障工作也很重要。 别得不说幽州即将进入冬日,我觉得想要修建运河,且先把热水房给修建起来。 没充足热水供应,衣服保暖,甚至充足的粮食,想让百姓冬日修建运河是不现实的。 另外还有就是食盐,冬雪冰封,有食盐大面积的铺洒,也能加速我们的工作速度!” 李泰看着杜如晦,却是开口仔细的解释这件事情的困难。 “直接说,你想要什么!”杜如晦明白,只是马周对李泰来说还不够。 “要不给再给我几个津口!”李泰果断舔着脸对着杜如晦询问道。 “燕王,您手上还有现钱吗?”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目光锐利起来。 “钱这种东西挤一挤终归是会有的!”李泰看着杜如晦的锐利目光却是毫不退缩道。 “当初渭河的津口给您太多了,因为燕王您提出《漕运计划》所以大臣们虽有非议,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如今这条大运河贯穿大唐南北,地位比渭河可是要重要得多了! 燕王若再想要取得一半之数,是不可能的!” “那能给几个?”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马上欣喜起来,显然朝廷也不做绝嘛! 杜如晦伸出了一个手指,稍稍点了这么几下,不怎么说话,就这么看着李泰。 “一个?这是打发要饭!我要见阿耶,见母亲,告你们这些朝臣连点小钱钱都不让我赚!” 李泰看着杜如晦展露出来的诚意,却是毫不犹豫准备耍无赖。 “那燕王您想要几个?”杜如晦看着李泰闹事,倒是徐徐开口说道。 “至少三个,幽州,洛阳,余杭,这三处我想要建立港口!”李泰坦然说道。 “这三个吗?倒是比意料之中的少!朝廷的底线好像是十以下来着。”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思索了一下,继续道, “这三个城市的港口倒可以给您,不过修建时,您需要拿出钱粮来供应这个港口产业。 然后除了这三处地点以外,其他津口您就碰不得了。 若被朝廷知道您参与其他的港口,那必然少不了御史弹劾!” 杜如晦一脸严肃的对着李泰警告。 “额……我说的幽州港口应该不包括天津港这一座才刚刚兴建起来的渡口吧!”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眼巴巴的养着杜如晦,感觉自己再占点便宜好了。 “幽州有两座港口,需要这般多吗?”杜如晦看着李泰疑惑道。 “如果高丽愿意与我过开放通商口岸,那就不算多,如果不愿意,就当买三赠一好了!”李泰看着杜如晦,到底很是诚恳的说道。 “好吧,记得到时候修建时,把钱粮拿出来,否则取消了资格可别赖我。 另外这些港口是有时限的,三十年后会全部收归朝廷所有。” 杜如晦却又是补充了一句! “这是谁想出来的?!”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有几分惊愕,因为在封建时代这种渡口归属居然有时间限制,实在太令人感觉到意外了。 “玄龄提出来的!”杜如晦说道这里,感叹道,“渭河漕运来钱越来越快了。 若这些港口一直拿在私人的手中怕是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所以玄龄便由你如此建议。 当然这些主要是针对世家而言,燕王的话,您应该会明白朝廷的苦楚吧!” “所以到现在为止,你都还没有拉拢来什么世家投进去吗!”李泰看着杜如晦道。 “如果不是我京兆杜氏实在距离大运河太远,其实杜氏是很愿意投钱的!” 杜如晦的目光稍稍的撇开,显然对很多世家来说,现在多少是在观望。 毕竟租赁跟直接整个购买下来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这也是杜如晦过来找李泰的重要原因。 只要李泰第一个投了钱把这些渡口兴建了起来,那这些世家自然肯投钱了。 毕竟就算三十年的租赁时限,但只要这段时间内收过路费的获利,还是无比丰厚的。 “不愧是大唐第一相啊!”李泰倒是有些感叹房玄龄的目光长远。 三十年对世家来说又是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这就让这些出钱的世家很难受了。 毕竟自己出钱出力,最后这津口最后还是要收给朝廷的,这谁受得了啊! 所以,世家多少还是在观望,且先出现一个人看看他的收获怎么样。 毕竟对世家来说稳一手吃不到第一口肉,但能安安心心的喝上一口汤来,也相当不错。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李泰看了一眼在苦笑的马周,说道, “我们先把疏通幽州境内的大运河的消息发布出来吧。 顺着大运河设定徭役们居住的区域,储备炭棉,建立仓储下雪前,把东西先准备好。 若这些都完成了,冬日还能赶赶进度,否则怕要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才能进行工作!” 李泰说到这里,对马周道,“这件事情需要淳风协助才行,他的数学计算能力,以及他对幽州地形的熟悉,能帮助我们最短时间的确定最适合的徭役居住地点,你今日便是来幽州,我们几个聚一聚。” 听到李泰有条不紊的安排,杜如晦不由流露出了几分欣然的笑容。 虽然靠着房玄龄的思维模拟,以及杜如晦自己的迅捷判断,都能判断出李泰是最适合破局的人。 但真等到来到幽州前,杜如晦与房玄龄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李泰对自己离开长安心是否会有那么几分的怨气。 现在看起来,李泰的确是贤达的亲王,只要涉及到了国家的事情,他终究还是挺身而出承接重担。 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太子继续保持这般聪慧,燕王能够继续这般忠君体国,至少大唐的宗室会稳定得很多。 对家天下的构筑之中,实际上宗室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而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都不希望李泰夺嫡,但却希望李泰能成为李唐的宗正卿,成为李唐皇室的中流砥柱。 最重要得是燕王是文臣,不是武将,是宗正的天生人选。 李泰不知道杜如晦与房玄龄两人的心思,但杜如晦的到来,让自己能有权调度整个幽州的资源力量开始整个幽州段的大运河,对李泰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 第一时间,便是把以马周,王真儒,以及李淳风三人为核心的小组建立起来。 自己也开始把所有心思全部都投入到了修建这条大运河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迷茫的高季辅 ,耕耘贞观 很快,有关运河修建的告示开始在幽州的大街小巷张贴起来。 为了方便百姓理解,李泰还特地把学府里面出来识字的学员,派到贴告示的地方进行大声朗读,让幽州的百姓们知道是时候去服徭役了。 同时也说明,在徭役服完后,会挑选其中的优秀之人,安排他们成为更专业的天津徭役,让他们享受到包吃包住,干活还发粮食的优秀待遇。 说实话,古代百姓每年都差不多有固定时间拿出来去服徭役,这让底层百姓早已习惯了。 李泰也没想要去改变这个制度,因为这一动,动得是整个国家的根基。 更何况,有百姓给你白白打工一个月,除了工作稍微有点不积极点,但搬搬砖总能做的,甚至他们还是自备干粮,那是现代资本家听了都会流泪的特殊待遇啊。 而高季辅在杜如晦命令下,也马上让幽州大大小小的衙门与世家开始行动了起来,配合起李泰招募徭役。 毕竟这不是电脑鼠标点击一下便是能够马上行动的虚拟数据,而是真正切切的人。 从命令下达到基层,再让基层把这些徭役准备好,送到指定地方,哪怕在幽州地界,这过程少说也要七天时间,甚至这还是在有水道的情况之下。 但李泰当天就把马周给拉回天津,跟李淳风、王真儒,以及魏旭三人一起狂歌痛饮。 四人全部都喝趴下后,便让白鹤把这几个家伙送到各自卧房中。 第二天他们稍稍清醒,李泰也没丝毫怜惜,果断让这几个家伙开始干活了。 马周与李淳风需要一起计算完整个幽州工程的预算,包裹所需物资,徭役们的生活区,以及整个工程的材料等等,能想到什么便把什么给纳入进去,整个计划越完善越好。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让李淳风相当激动,甚至在接受任务后的第二天就把计算数据给了李泰,数据详细得让李泰以为李淳风的脑袋中是不是有幽州的3d打印图。 “燕王,您不是让我了解水利嘛,幽州这里的大小河道我都有所了解。”李淳风笑道。 一瞬间,李泰感觉自己好像是忘了前女友结果再见面的渣男,有那么一丝丝愧疚心理。 毕竟当初自己忽悠李淳风来幽州就是希望李淳风多掌握水利为借口。 结果郑国渠修完,自己都来幽州了,李淳风都没回过长安。 “淳风,这次真拜托你了!”李泰郑重的对李淳风嘱托,言语中多少有几分歉意。 “燕王,都一样,都一样的!”李淳风看着李泰的姿态,陈恳的回话。 无论怎么说,有了李淳风的帮助,在他天下无双的计算能力下,短短一天时间,李淳风便与马周合力把整个方桉给拿出来,各种数据精确的匪夷所思。 “淳风,我总感觉,你的计算能力好像变得更强了?”马周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淳风。 虽然以前的搭档过程中,李淳风也向来负责数据计算的,但计算能力到底是在正常人范畴,但这次遇到李淳风,李淳风莫说各种数据能第一时间得出最快结论。 更重要得是很多东西自己只是提了一嘴,李淳风便给出了参考数据。 这种感觉就彷佛是各种的数据已经烙印在李淳风脑海中,只要有需要就能调取出来似的。 正如此匪夷所思的数据处理能力,让两人第二天便拿出了计划方桉来。 “也许只是我看得数术的书更多了吧!”李淳风对马周平静回答。 好吧,马周发现李淳风不仅仅是数据的计算能力更强了,甚至连人都变得沉稳多。 想当初自己在酒楼喝酒的时候,他可是在隔壁赌钱的,现在可没有当初的模样了。 当然,且先不说马周发现了李淳风的少许变化,不论怎么说,李淳风能力的增强,对于整个核心小组来说,是一件极其有益处的事。 比如李淳风加入到小组前,便在李泰命令下,顺手处理了那些粗盐。 因为原本盐场在研究的是如何把需要处理的便是把粗盐加工成细盐。 毕竟通过晒盐法弄出了食盐后,基本上只要卤池不要被冰封,那就能稳定出产食盐。 不过,这些食盐是粗盐,只能说少吃的话自然不致命,但吃多了就不一定了。 所以,粗盐能通过晒盐法大量的生产,但想要把粗盐转化成精盐,那就是技术活了。 现在有大运河的任务,这些粗盐自然被收集了起来。 自然不是贩卖给百姓,而是冬天时,需要通过洒盐来加速冰雪的融化。 到了冬天,幽州这边下雪天是正常的,哪怕大唐的平均温度随着大唐帝国的崛起而不断的抬升,但到了冬天幽州这地方应该到零度以下,却还是在零度以下。 到时候想在寒冬腊月疏通运河,从陆地上来说,需要先清理掉陆地上的积雪。 至于运河说不定结冰了,更需要百姓去凿冰才能够破开冰层。 所以,还不如准备好大量的食盐,来减少冰雪上作业的难度说,从而增加工作效率。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自己为了疏通这一条运河,先让百姓们顺着这一条运河先修建一条道路,真的说起来自己以后也未必真吃亏了。 毕竟大运河只要完成了疏通,那这条就是南北最为繁忙的黄金水道,沿着大运河修建起来的商铺,自己说不赚钱,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 当然,作为统筹的马周与李淳风两人干得相当出色,王真儒与魏旭两人也干得并不差。 王真儒经过李泰同意后,便果断把手上的徭役队伍进行了拆解,把麾下徭役们或正或副成为了一个个小队的正副队长。 主要就是在幽州地区的徭役们过来后,安排徭役们进行工作,同时这些人也会对徭役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考核。 简单的说,就是在徭役们干活的过程中,按时完成任务的队伍,那就让他们升职成为正副队长,保留徭役的编制。 若没办法按时完成任务,那就从中挑选一部分徭役,其余徭役队伍在徭役期后解散,至于他们则是重新回来成为一名新的徭役人员。 总而言之,李泰给他们机会了,到底他们是会成为负责管理一支徭役小队的小队长,成功的迈入管理层,还是因为他们没有完成任务而被重新打回徭役队伍,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而王真儒在整编自己麾下的徭役体系,而魏旭同样在扩编自己的不良人体系。 因为魏旭明白,手下的不良人就是负责整个工程维稳的,所以随着整个工程几乎贯穿了整个幽州,魏旭也需要扩招不良人,把人数扩张到一千人左右。 幽州相对长安地区,说实话老兵实际上还是挺多的。 因为这里靠近边疆,在东突厥被灭前,边境地区被骚扰更是常事,哪怕现在偶尔也有一些落魄的异族冲击。 说到底,幽州一开始的定位就是一个大堡垒,阻挡着北方异族的入侵。 而幽州之人,也多与异族厮杀求存,所以想在这里寻找不良人的胚子倒是真不难找。 这些人知道了自己残疾之身,却依旧会被不良人组织招募,也相当珍惜这机会。 不过魏旭也知道,李泰看中不良人这支队伍,就是因为进入到里面的老兵基本上都在战场上搏杀过。 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时,这里面的人都真的敢动手杀人。 说实话,这些年跟着李泰混下来,魏旭也知道自己不良人的工作实际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真的打打杀杀的时候并不多,只不过每天的巡逻或者其他一些管理小商小贩的事情。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退休生活,但真遇到某些徭役暴动,不良人们就需要真顶上去! 所以,不良人招募后,每天该出操出操,该训练训练,就算一个个都是老兵甚至是残兵,但至少要确保,需要这些人顶上时,一定能顶上去! 尤其是幽州这地方,有不少异族居住,甚至还有异族百姓比不过长安安全。 所以自己要更加的谨慎,做好整个工程的安保工作。 不过,魏旭最放心的是李泰麾下的徭役跟其他的徭役有所不同,至少自己不需要盯着这些徭役会不会逃跑。 毕竟一开始他们干活,也许这些徭役们还是有几分的不适应,但当这些徭役们,每天吃饱饭,每天能洗澡,每天有不漏风的房子住,他们很快就安稳了。 而李泰的行动却也全部都被杜如晦看在眼睛中,几乎只第三天,便见到天津小镇便除了留下一部分的人继续建设天津以及盐田以外,都在马周安排陆续投入到大运河建造中。 而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冬天来临前,把一个个李淳风标记出来的以后工作区的营地修建起来,把过冬物资储备好,为疏通大运河做好准备。 李泰这般对天津城这般的控制力,着实让杜如晦感觉到惊叹,甚至有几分恐惧。 因为这段时间,高季辅依托整个大唐的官僚体系,以及幽州本地的世家,都无法达成这般匪夷所思的动员能力。 哪怕幽州本地的服役工作,哪怕李泰承诺了能够包吃包住,但想要完成徭役的派遣与送达,至少需要七天时间,甚至整个陆续到达的过程说不定需要半月。 这还是依靠着大运河,有很多路段能够直接运输过去的情况下。 “杜仆射……这就是燕王吗?” 身材消瘦的高季辅出现在杜如晦面前,脸上却掩盖不住的疲惫。 这些天为了征召徭役,高季辅也从没好好休息过。 但即使如此,他被杜如晦叫来,看到李泰把天津城这座城池内的百姓调度起来时,依旧充满了不可思议。 百姓们怎么可能会这般听话,行动怎么会这么有效率。 甚至莫说是百姓,就算是军队能够有如此的效率,怕都是一支匪夷所思的强军了! “好好看!”杜如晦看着高季辅,嘱咐道: “你是监察御史,几年来对燕王的行径多有弹劾,纠正燕王举止。 这也是圣人会让你为幽州长史,辅左越王的原因。 但御史出身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圣人曾赠以药石,便对你有所期许。 此次让你来协助燕王,既是希望你能时时警醒燕王,但同时也希望你能明白燕王能力。 不得不说,在积蓄辎重,徭役建设上,燕王的能力在我大唐可谓是首屈一指。 哪怕燕王离开,如今高陵依旧是整个关中最繁华的县城。 你能近距离观察燕王安民建设的机会,应当多多协助,又何必推三阻四,闹得不愉快。” 高季辅看着杜如晦,态度陈恳道,“大兴土木,征召徭役,肯定会损伤民力的。 也许燕王有经世之才,所以能够平息民愤民怨,但燕王以后其他人呢? 他们也能做到燕王这般,举徭役而无人怨,兴大建而无人恨吗? 轻徭薄赋,选拔任贤,才是长久之策啊!” “这不过只是义气之言!燕王能做到,那就是能做到!” 杜如晦摇摇头,却是沉声说道,“这些日子你且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做事,少说少阻挠。uu看书 等到幽州这一段运河完成《漕运计划》,不说功劳,但少不了你的苦劳!” “谢仆射!”高季辅听到杜如晦的话表达了感谢,但看着运河一侧不断兴建徭役生活区的天津徭役,高季辅的目光中多少带着几分的迷茫与不理解。 毕竟在高季辅一直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君王轻徭薄赋,要得朝廷爱惜民力。 但李泰却向反方向去做,并且还往往取得好的效果,这让自己的三观造成了极大冲击。 这种冲击对朝堂上的贞观名臣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他们经历过隋唐乱世,在这个过程之中清楚知道什么叫做务实,同时这对听命令的底层官员来说,只要有俸禄自然也无所谓。 但就是他们这些言官出身人,登高远望的中层人才有着很大冲击力。 因为李泰明明干着应该亡国灭种的事,却往往把一处地区治理得极好,这完全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这种迷茫,也是李世民高季辅放到李泰身边的原因。 毕竟高季辅还是很有潜力的,李世民觉得打磨打磨还是能回到朝廷来好好干活的。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徭役整合中 ,耕耘贞观 李泰自然不知道杜如晦与高季辅间的交谈,也不知道杜如晦对高季辅的的期许。 但就算知道,李泰也无所谓,毕竟他们从来不是自己的依仗。 李泰把全部心思都放到这段运河上,整个天津小镇内能调度的资源都被李泰调度起来。 李泰舍得这般投入,自然不是因为杜如晦忽悠,而是李泰有自己的目标――发展天津。 是的,李泰不管杜如晦过来到底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打算,对李泰来说,却有着属于自己的心理标准,那就是有助于天津发展的事情,那自己就干,不利于天津发展的事情自己不干。 至于杜如晦到底有多少的算盘,朝廷有多少的争斗,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这件事又回到原点,那就是天津要怎么样发展,唯一的依靠就是运河! 说实话,为什么李泰来到了幽州后,看到了幽州城,也就是未来北京的位置,李泰第一时间便放弃掉了北京,而是选择了天津作为自己的起点。 随着《漕运计划》的展现,天津的区位优势,开始展现出来,那就是幽州城更偏向一座战争堡垒,而天津才是后勤核心。 如果李泰追求得是藩镇割据,追求得是造反称王,那在京杭大运河开通后,选择幽州的远比天津要优秀。 但自己追求的只是施展自己的内政才能,让自己努力成为大唐政坛中无可替代的存在,那自己选择天津更是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内政能力。 而天津兴盛的第一个点就在这条大运河上,这条大运河的兴盛程度,便决定天津这城市的下限,靠着这条大运河,天津便是北方不可或缺的经济重镇。 所以,杜如晦让李泰借助疏通京杭大运河的幽州这一段,李泰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一来自己能通过这次的机会调度整个幽州的本土力量。 第二点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帮助杜如晦就是帮助自己。 至于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自己那些调度过来的工厂,以及各行各业调度到了幽州的基层人才,完全能够借助这次的机会有个大的发展。 这才是自己以后在幽州最能够依靠的力量,也是自己愿意答应杜如晦的最重要原因。 毕竟,等到这些工厂彻底完成整个京杭大运河修缮的磨合后,就算杜如晦不再用自己的人手,但修建大运河的材料呢,甚至标准呢! 有了幽州区域的珠玉在前,那后面阶段修缮所需要的材料与标准是不是就顺势输出了! 而整条运河从北到南这么漫长的道路,自己所需要的未必是彻底控制这条运河。 但随着各种标准是自己制定,里面管理的基础人员是农业学府提供的,那自己就好像列强通过铁轨控制满清内陆一样,自己也能通过运河本身影响整个大运河。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射到眼前天津的徭役们搭建的徭役生活区。 李泰预估每个生活区至少有五千人上下,因为只有人数足够的多,自己的配套设施给这些百姓搭建起来,才能有足够的消费完成自己的经济循环。 而高季辅的效率说实话并不差,短短半月时间, 这些徭役们便陆续的到达了指定生活区,至少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能吏了。 而李泰则让王真儒把他们有序安排在天津徭役的麾下,让他们开始干起了活来。 然后,李泰开始让每个小镇把二十岁以下的徭役给挑选出来,每天半个时辰让农业学府学子们定期给他们上课,除了简单的读书识字以外,更重要得是讲述修建这条运河的意义。 这条运河修建了起来,你们土里的生产能够卖到更远地方,幽州捕捉到的鱼干能够贩卖到内陆,幽州附近的牛羊也能贩卖到远处,从此整个幽州,尤其是你们的生活会富裕起来! 李泰必须要告诉他们修建这条运河的意义,唯有知道的这件事的意义,这些徭役才不会把它单纯当做一件辛苦的徭役,而是当成一件光荣的使命。 不论怎么说,至少在李泰看来,这批徭役过得相当的辛苦,需要精神上的安慰与刺激。 自己以前在长安时,徭役不但能吃三餐,而且还能享受到鸭肉鸭汤,补充他们充足的蛋白质,使得有充沛体力应对徭役。 在幽州这里,虽然自己购入了足够粮食,绝对能支撑得起这些百姓们敞开吃饭。 但每次配菜除了咸鱼与酸菜,就是酸菜与咸鱼,连点换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待遇,让李泰有几分的心里有愧,毕竟徭役干得是重活,吃得不好怎么能行。 而说实话,幽州服徭役的百姓们,尤其那些长了年纪当初大隋修大运河活下来的百姓来服徭役的时候,那都是怀着,说不定今年就死在大运河上来的。 但不来还不行,因为来了还有机会活着回去,但逃役的话,说不定直接就没了。 至于上面写着的什么包吃包住,百姓们难道还不熟悉这些当官的,他们哪怕是掺入沙子的粮食能够给自己吃上几口都是谢天谢地,给自己一个遮挡风雨的房屋自己就感恩戴德了。 自己哪里还敢有什么过多的奢望,凑合着过呗,百姓嘛,能过一天是一天。 来到这里后,发现自己居住的房屋虽然绝大多数都是木制的但很坚固。 睡得通铺是极其舒服的火炕,晚上烧热起来,躺在上面睡觉很是安稳。 高陵在住宿上条件好得让徭役们有些难以置信。 吃饭时,自己更吃着精粮制作的只有地主家才能吃的杂粮馒头,配菜更是有着酸菜,咸鱼,以及一些自己也不认识的野菜汤。 最重要得是,只要没吃饱,可以一直拿杂粮馒头吃,一直到吃饱为止。 对一直以来生活在幽州苦寒之地的百姓来说,这哪里是来服徭役,这分明就是天堂啊。 当然,虽然在这里待遇很是不错,这一个个营地中却有着凶神恶煞的不良人进行巡逻。 如果违反了徭役区里面的规定,轻则直接抽鞭,重得甚至会致死。 几个幽州当地泼皮懒汉吃了馒头后不干活,不良人把他们抓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断了双腿,然后就这么活生生扔在在营地外饿死了。 这看得徭役们心惊肉跳,连忙吃口馒头压压惊。 显然这营地得管理者是凶人,自己来这里是来服徭役的,不是来做大爷的。 营地中的规则很详尽,甚至详尽到每人每天被子要怎么叠放,营地要怎么打扫,洗漱用品要怎么样放置,甚至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徭役,需要到指定地点进行上课。 同时营地内也不彻底限制他们的自由,每五天会有一天休息时间。 这一天内可以不受到营地规则的束缚,去处理自己的私人事情,甚至能离开营地,只要天黑前回来就好。 当然,而这种制度持续的两周,有一部分难以忍受的徭役选择了逃役。 李泰没专门派人去追捕,只是把逃役的名单交给高季辅,对这类人按照唐律应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对李泰来说他们不是自己想要的人。 剩下来的这些徭役,不论他们是逆来顺受也好,还是他们舍不得这里的伙食与住房也好,经历了两周的生活适应后,他们愿意留下来,说明他们能适应这工作节奏了。 尤其是随着天气开始入冬,李泰开始派遣人给他们发放冬衣,毕竟随着天气越来越低,再让他们穿着他们自己的那身单薄衣服,根本就不能指望他们在冬天里面干活。 古代到了冬天,百姓们不得不躲在家里面,其中很重要得原因就是没有过冬的衣服。 “黄大人……这这些衣服是给我们的?”一名年长些徭役,看着发放到自己手里的棉衣有些发愣,官府还给发棉服的吗?什么时候官府对这些徭役这般好了? “想什么呢!”负责发放棉服的黄队正道, “李神仙算出不日将会有大雪,所以才给你们准备了棉服。 不过等到你们徭役服满离开了,这些棉服可不能被你们带走,都是要留下来的!” “这样啊!”年长的徭役不由面露惋惜,他摸过这些棉服,这上面可都是自己这辈子未必有机会穿的好料子啊! “不过。”黄队正继续道,“那些平时表现优异的徭役会留下来,加入天津徭役中。 到时候不但夏冬两季都有两套换洗的衣服,而且还能拿上粮票,真正过上好日子!” “粮票?就是队正小心存放的那些小纸张吗?”一名年轻的徭役开口询问道。 “嗯!就你小子眼尖!”黄队听到年轻徭役的话,倒是没有否认,道, “有了粮票,你们就能买一些吃食或者用的,甚至找找花船窑姐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心中若有几分抱负,倒也可以把这些粮票存起来,直接买下这村镇房子,多少也算是个落脚之地了。” “可是,我家里还有老人……”年轻徭役有几分无奈道。 “你要是良家子,家里有几亩良田什么的,我就不劝了,服役后回去好好种田。 但家里连土地都没有,那给哪家大户做事不是做事,你们遇到过比燕王还敞亮的官爷不。 不抓住这个机会,不说飞黄腾达,至少存点积蓄以后娶媳妇吧!”黄队正道。 “黄哥,做徭役真能存钱吗……”年轻人有些不相信。 “存钱……”黄队正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粮票收入在长,但真就是很难把钱给踏踏实实的存起来。 不过面对这小年轻,黄队正自然不可能直说,神色一正道: “其他的徭役不一定,但给燕王做徭役,那就是包吃包住的待遇,赚钱是肯定的。 不过存钱就要看你自己了,毕竟要是你自己胡乱的花销,存不下钱来可怨不得其他人!” “怨不得,怨不得!”听到黄队正的话,年轻人连忙道, “燕王是好官,他还让人教俺们认识字,虽然俺们学得不快,但燕王却也没嫌弃。” 作为底层的百姓来说,不说做什么学问,只是单纯的认识几个字,还是非常有渴望的。 只不过在正常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让他们识字的渠道而已。 而李泰每天半个时辰让人教授他们识字,以及完成基础的扫盲,对这些百姓来说,还是很乐意的。 毕竟这年头能多掌握一门技能,说不定到了灾年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知道燕王是好官就好,若不是燕王,掏钱给我们买来了粮食,让人搭建起了这居所。 这大冬天的来一场徭役修这破运河,谁知道要累死多少人啊!”黄队正感叹道, “你这年轻小伙子,好好干,燕王肯派人教授你们识字,肯定是希望你们留下来的。” 这年轻的小伙子倒也是连连点头,毕竟这年头有这么靠谱的活干,是不容易啊。 “黄队正,你看我怎么样?”彷佛老松树树皮般的老徭役,此刻贴了上来道, “我一定好好干,要不您把我留下来吧!” 黄队正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徭役,道, “别为难我,这身体干徭役这重活,还能活个几年?还是回去颐养天年,uu看书逗弄儿孙去吧。” 老徭役听到黄队正的话不免彻底绝望。 不过,在燕王的手下服徭役的确比在其他地方靠谱太多了。 明年若有机会,还是来燕王麾下服役,至少燕王麾下是真把人当人来看啊! 就算当不了专业徭役,但每年服徭役时能好过一些,对底层百姓来说也知足了。 而事实上,在李泰看来,这头一个月只是让自己从幽州这么多徭役中挑选出一批适合被王真儒的徭役体系拆解后重新填入徭役的人选,整个过程也不过只是整合徭役体系。 等到整个体系整合完成,就是看这冬天到底低温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是那种河水结冰难以行舟,那自己冬天就沿着自己建立的一个个徭役生活区,先把道路修筑出来,继续做好准备工作。 大不了等到明年再对整个运河沿岸进行疏通,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若今年是暖冬,也能够直接进行疏通,同时物资也能畅通无阻的运输,那自己就直接清理运河。至于河岸边的配套道路,以后慢慢修建也就是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 高季辅潜伏中 ,耕耘贞观 很快,冬天到来,天空中鹅毛大雪飘荡而下,杜如晦继续帮着李泰看着高季辅。 有杜如晦坐镇幽州刺史的府邸,高季辅自然是感觉到光荣万分。 同时,高季辅心中也带着几分迟疑,来回在房间中踱步,彷佛想出去,又不敢迈出步子。 “季辅,火炉冬日短,药酒大雪暖,坐下坐下,陪着我喝喝酒就是了!” 杜如晦端着酒杯,旁边放置着从幽州医舍中好不容易讨来的高浓度酒精道。 杜如晦倒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客人,完全就是把这幽州刺史府当做了自己府邸。 “仆射……”高季辅听到杜如晦的劝告,向着外面走几步,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走回来,开口道, “仆射,那燕王如此的大雪天,还让百姓出徭役,这是会死人的!” 杜如晦听到高季辅的话语,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道, “若死人了,燕王比我们更是着急,你又在这里干着急些什么!” “燕王如此征召徭役,又在如此大雪之日野外徭役,又哪里像是会担心百姓人!” 高季辅忍不住气鼓鼓道,“此事,我定然要狠狠参燕王一本!” “没人受理的!” 杜如晦平澹的喝了一口加了点青梅的酒水,觉得温度不够,又把这酒水放到火炉上慢慢炙烤,充满了耐心。 “圣人向来吝惜民力,仆射更能安民济物,怎可眼睁睁的看着幽州百姓受如此苦楚!” 高季辅既然开了口,又略带几分不忿几分疑惑的对杜如晦道。 “高长史到底出身渤海高氏,虽然经历隋唐之交,但到底未曾真正见过底层啊!” 杜如晦继续看着自己的酒水,却略带着几分感叹道。 高季辅心中略有几分不服,心中想着当初自己可是跟李密在瓦岗混过的。 这起点可是比大唐朝廷之内绝大多数的人要低得多了,也正如此,高季辅虽然出身名门,但到底还是多多的劝说李世民要爱惜民力减少徭役,面对李泰时也同样是这态度。 而杜如晦看了一眼高季辅,却也明白高季辅的心中有几分的不信任。 但杜如晦倒是比高季辅要拎得清太多了,谁让当初的自己也是千防万防李泰。 没办法,那时候李泰跟李承乾两个都是长孙皇后生的,李泰又展现出了这般能力,不防着点李泰那防谁。 甚至李泰越是展现能力,那对李泰的防范心理那就越重。 别得不用说,上一个这么能折腾的皇子叫做杨广,京杭大运河从南道北全部的链接起来,虽然现在的大唐享受到了好处,但当时的话,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事。 所以,李泰在高陵的能力展现出来的越强,杜如晦就越是对李泰提防。 而现在的高季辅的心理,实际上跟杜如晦当初的心理是一样的。 这也是杜如晦愿意提点的原因,李泰能力越强,这反而让李泰越显得危险。 毕竟这种能力只要用之邪,那就是祸害。 但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不再真正的防备李泰呢,是当初李泰那粗浅的谋划,被自己一眼看破了心虚,还是当初的自己发现高陵徭役与大唐其他徭役不同的呢! 杜如晦不知道,但现在李泰离开了长安,到了边疆地区做一个藩王,那自己对李泰的戒备倒也能真正放下来,而能以一个长辈的姿态看着李泰了。 所以,杜如晦觉得李泰很优秀,真不愧是圣人的儿子。 高季辅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双手对杜如晦行礼,道,“还请仆射赐教!” “你觉得燕王是一个聪明人吗?”杜如晦突然对高季辅问出以了一个疑问。 “燕王,自然是个聪明人!”高季辅思索了一下,却对杜如晦很是郑重的回答。 杜如晦摇头道,“燕王才干非凡,甚至有无中生有的点金之才,但他是个蠢人。” 高季辅听到杜如晦这般的言语,那都呆住了,若是燕王是蠢人的话,自己算什么。 而杜如晦继续道,“你不是问我,什么在这里压着你,而任由燕王在运河之上肆意施展才能,更是让一群百姓在这大雪天,依旧出来徭役吗!” “因为只要没有掣肘的人,燕王舍得自己掏钱,也能合理用钱,更能在体惜百姓的情况下,把这件事情给真的做好。 朝廷上下除了燕王,真的没几个人能做到,这种人难道不蠢吗!” 杜如晦感叹道,“若非他是圣人的儿子,以燕王现在的行为,不用你,我就上奏他了。 但需得庆幸,我大唐有此蠢人,不然我又何必大冬天的来这幽州,南下余杭起步不好吗!” 高季辅面对杜如晦是问非问的话语,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杜如晦继续道,“你若心有疑惑,跟着徭役去铲几天雪。 问问那些徭役,为什么他们一个个精神奕奕的去给燕王做徭役。 而是愿意服大唐的徭役,甚至宁愿捐钱给朝廷来免除徭役!” “我?去做徭役?!”高季辅听到杜如晦的话,惊愕得不能言语。 “反正你这几天也闲着没什么事情,我吃点亏,来替你处理几天刺史公文!” 杜如晦看着高季辅平澹说道:“你乘机出去散散心,也不算是件坏事。” 高季辅听到杜如晦的话,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道,“仆射,您来真的!” “没办法,谁让你是言官出身呢!”杜如晦带着几分的唏嘘说道, “反正你想要了解为什么,路是指出来给你了。 但你要不要去做,那就是你的事情。 当然你也可以等着这个冬天过去,什么都不要做,毕竟这样什么都不会错!” “仆射莫要看轻了我!”高季辅对杜如晦行礼说道, “我便是要亲眼看看,这大雪之下,到底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到时候也正好上书朝堂,纵然圣人宠溺燕王,我也要告一告!” 高季辅说完,便是气呼呼的转身离去了。 “言官的气,还是重了点!”杜如晦喃喃的说道, “圣人,这家伙虽是可造之材,但这数年来积累下来的言官习性却是不好打磨。 您到底会挑人,拿他来对付燕王,结果还要我下来磨一磨言官气,还不能把他身上那股傲气没磨没了! 真无愧药石之名,又臭又硬又苦又良!” 杜如晦刚刚叹了一口气,马上注意到自己正在小火慢炖的酒水连忙端起来。 轻轻闻了闻这可真的是酒香扑鼻而来,杜如晦流露出满意的神色,道,“哈哈,热好了!” “高季辅伪装成徭役进入津口寨?”李泰第二天就从王真儒的口中听到了这消息。 李泰转头看向王真儒,道,“他想干嘛?” “真不知道! 若非有人来报,幽州那边送来徭役让接收,我也不知道高长史来到徭役营寨里面。 我一知道这事,便过来报告了!” 王真儒此刻却对李泰郑重道,“我们应当如何对待高长史。” 李泰按按太阳穴,第一时间道,“把马周叫来吧,这事他要拿个主意!” 很快马周便匆匆的来到房间中,好奇的看着王真儒与李泰,开口询问道, “燕王急着找周前来可是所谓何事?” 王真儒倒也没有藏着,而是把事情说了清楚,“就是如此,高长史进入了徭役生活区。” “确定是高长史?”马周听到王真儒的话,倒有几分疑惑。 “有没有干过活,底下的徭役看一眼,不就看出来了。 若非如此,怀疑此人是奸细,特地的报道了我这里来,又如何发现高长史的事!” “既然此事高长史自己还不清楚,那就好办了!”马周笑笑道, “不论高长史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把他当做普通的徭役也就是了! 对了,高长史所在的营地是什么任务,困难不困难?” “高长史所在主要负责每日扫雪和撒盐,做好修路前的准备工作,是否需要更改?” 听到马周的话,王真儒问道, “毕竟只是些临时征召的百姓徭役,一般上来说,也都只是负责一些简单工作!” 马周对李泰行礼道,“燕王,我们对高长史的目的都不清楚,我认为不应该打草惊蛇。 让我先去寻杜仆射询问询问,若能知道高长史为何如此,我们再行商议,也能有的放失。 免得越做越错,反而与高长史横生嫌隙,您看是否可行!”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点点头,道, “就按宾王所言而行,真儒对高长史所在的徭役,也不要多加照顾,该怎样,还怎样。 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看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若拆穿了反而不美。 且先等杜仆射那边的信息再说,消息到此为止,不能再传了。 至于这高长史,我们都不认识也就是了,反正他的工作扫扫雪,撒撒盐,却也不算困难。”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王真儒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情对王真儒来说,还是有着相当大压力。 哪怕李泰丝毫没害怕高长史的意思,自己跟王真儒也不是一个体系,但说到底高季辅还是幽州内政的最高官。 很快,跑了一趟的马周带回了杜如晦传来的消息,那就是高季辅在白龙鱼服,磨练心智。 他们这些御史常常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考察当地的民生,从而了解百姓,发表谏言。 李泰只是感觉御史们每天谏言,几乎是闻风奏事,说话完全是不需要负责的。 哪里想到这个时代的御史居然就有了彷佛卧底记者般深入底层的精神。 不由对这个言官出身的高季辅肃然起敬,这些日子跟自己相处时候的不愉快,却也被这一抹的尊敬所抹除。 只不过卧底到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沿着运河修建的营寨,也就是徭役的生活区来,李泰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不放心自己大冬天征召徭役而已。 毕竟现在基本牛羊入圈,百姓躲在家里,整个幽州不说完全的停滞下来,但现实就是就算异族也不会在下雪后袭击幽州。 其中有很重要得原因是,就算异族进攻中原地区的目的是为了活下来,不是来送死。 幽州这地方对异族来说,那就是专门为了异族准备的战争堡垒。 古代的燕云十六州为什么这么的重要,还不就是因为燕云十六州就是最好的北方防线。 所以,这时候整个幽州实际上挺清闲的,也就自己这里正在修建的大运河,抽调了一部分的幽州徭役,只不过这些徭役服役完成后,其中优秀的被李泰的天津徭役体系挑走。 从此不说当兵吃粮,但是顿顿能够吃饱饭,每周还有粮票领取,每周休息的那一天如果能够回家的当地人,更是能够直接换成了粮食,当天就把粮食给领走了。 这样的情景看得多了,那些手中拿着粮票的无法当天就回家的徭役,却也稍稍放下心来。 因为燕王承诺,最迟大年二十五,愿意离开的徭役便能离开营寨。 不过过年后,如果愿意回来干的,必须要在初八前回来。 当然,这些是天津徭役享受的,至其他没成功被挑选为天津徭役的普通徭役,那就顶多能够享受到热水澡与包吃住两项福利而已。 完成每年需要完成的基础徭役也只能回去了。 不过,他们回到了家乡,倒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燕王跟其他徭役的不同。 觉得下一次要是燕王再招募徭役,自己怎么也要积极一点。 毕竟朝廷的其他徭役不管饭的,这样的生活对底层百姓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堂了。 “喔喔喔这几天的日子简直就地府啊!呼呼呼,总算还是能够偷得半日的浮闲!” 高季辅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温暖的暖流从自己的双腿直入自己的大脑,再次感受这股刻骨铭心的舒适感,这是自己成为了徭役后,每天最幸福的时间,那就是泡脚。 “你呀!真是讲究人!”一边徭役看着高季辅每日都打热水洗脸洗脚的样子,感叹道,“高郎君是富贵人家出身吧,可是认识得了字?若认字,进了天津徭役编制才有前途。” “额……认得几个!”高季辅觉得自己想要说自己不认识字,但看样子好像别人也不相信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 徭役们 ,耕耘贞观 “高郎君为何不去营地中聘个先生,教授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识字。 不说那是个有编制的职务,平日里只在暖房中教书识字,能享受天津徭役享受的福利,最重要得还有粮票拿啊,这可是大好事。 也就我们这些扫个雪的徭役,年老力衰又无一技之长,想入那天津徭役也进不去啊!” 徭役感叹,“哎,我真是早生了二十年,若生在如今之世就好了,可惜燕王不要我啊!” 高季辅看着这徭役长吁短叹,身子看起来瘦弱,但身子骨却是结实。 一般上来说,这些人才是徭役主力,但却没想到,李泰招募徭役这些人也不要用。 高季辅想到这里对徭役道,“张郎君,你觉得跟燕王干一辈子的徭役可好?”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张徭役打量了一下高季辅,道, “老弟还有这人脉,能够让我入高陵的徭役? 果然,我一见高郎君就绝非凡人,可是跟招募的管事有什么关系?” “算是吧!”高季辅思索了一下倒也没有否认,只是道, “只是张郎君为何要跟着燕王服徭役,难道等到徭役结束,回去种田不好吗?” “你果然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子,想来家里还有好些亩薄田,应该是看着只是幽州就近。 所以来服役一个月,省了这服役的庸钱,等到这个月服役满了便回去了。 以往因为服役较远,应该都是教了庸钱,然后免了徭役吧。”这张徭役感叹道。 高季辅听到这张徭役的话,张张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认了下来。 “我看你这不像是拿锄头的手,每日都清理的习惯,便是能看出一二来!” 张徭役洋洋得意的笑了笑,不过笑着笑着神色倒带着几分哀伤,道, “高郎君,服完后就好好回去种地,这安稳世道,多在家里存点粮食,那可比什么都强!” “那张老哥你呢!”高季辅道,“回去是否逗弄孙儿,说不定还能聚一聚!” “我呀,还是趁着燕王这里缺人多多打工也就是了!”张徭役道, “像燕王这样的好官,这辈子都未必能够遇上一个。 若不在燕王这样的好官在的时候多积蓄点,若燕王走了来个贪官,怕想逃荒,连路上的粮食都没办法准备。” “燕王算是个好官吗?”高季辅听到张徭役的话,倒有些茫然道。 “那自然是好官!”张徭役肯定道,“高老弟,你是第一次做徭役,所以有些不知道。 但老哥我当初隋帝征战辽东,就给当时的军队送过粮食,那日子就别多说了,想想能活着下来都感觉老天保佑。 换了如今这贞观朝,圣人是好圣人,官员也是好官员,但朝廷让我们充徭役是一样是要我们自己带上干粮,准备衣服,去服徭役的啊! 但现在燕王征召徭役,你自己也在这里扫了几天雪了,你说说,在燕王这里干活,燕王对我们怎么样!” “也就管两餐的粮食,因为过冬所以准备几件终究要还回去的棉衣, 倒这每日的热水的确良政啊,若没这热水,这冬天都不知道怎么过!”高季辅感叹道。 听到高季辅这话,张徭役脸色倒冷了下来,道,“你就是命好。 虽自己不能做事,有祖辈基业没干过苦活,这燕王可是大大好官,岂能容忍你这般评价! 你以为做徭役谁都能够吃两餐的馒头不成,当初给前朝修大运河,多少人因为吃不饱而干活,直接活生生的干得咳血。 就算如今的贞观朝,干徭役的哪次不是自己准备粮食。 且不说徭役消耗,单是这路上消耗的粮食、盐巴、布鞋、衣服,朝廷什么时候给报了! 他们只关心我们去服徭役了没有,恨不得派遣小吏拿着鞭子逼迫我们去干活。” 张徭役说到这里,神色却是带着几分的激动,言语中更带着几分哽咽。 “张郎君……”高季辅看着这幕一时间有几分愣愣出神,他没想到张徭役居然会愤怒! 不是,好好的在聊天吗? 当今的圣人是好圣人,官员是好官员,又没像是隋炀帝一样一年到头的徭役。 怎么在燕王的底下干上几天就愤怒了呢,高季辅茫然了啊! “哦,高郎君,我有些失态了!”张徭役回过神来,喃喃道, “你呀,虽然家道中落,但你遇到了好时代,自己又会识字,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啊! 不像我,我想要成为天津徭役,拿到编制都拿不到,怕只能服完徭役,说不定就离开了!” “……天津徭役很好吗?”高季辅听着张徭役的话,却带着几分茫然。 “好,那自然是好的!”张徭役道,“天津徭役,跟我们这些征召过来的徭役不一样。 他们每天能吃三餐,饭菜里甚至还有新鲜鱼汤,半个月一个月的居然还有羊肉吃。 虽然也只是小小的一碗羊汤,每人也就分到一块肉,但这可是羊肉啊! 甚至燕王还给每人购置了衣服,夏天麻衣两套,冬天棉衣两套,连住着的房子都是两人一间的火炕房。 更重要得是,只要是天津徭役每周都有粮票可拿,拿着这些粮票能到仓储领取到粮食。 干徭役不但不花粮食,还能领取到粮食,高郎君你说,这是不是好官,这是不是良政!” “燕王的所作所为自然是好的……”高季辅的声音自然低了下来,但却道, “但能这样干的也就只有燕王,国家其他时候,还是只能征召徭役,让徭役自带干粮啊!” 张徭役倒也有些重新的鼓气了心气,说道:“就是这道理啊! 天下能做到燕王这样的好官真就一个,给我们这些低贱徭役送粮食,多蠢的……好官! 所以说,高郎君你运气好啊,一出来干徭役就能遇到这样的好官。 对我们这些徭役来说,能遇到这样的好官,岂不是几辈子的福气。 不趁着好官在时努力干活,多存点粮食,难道还等这样的好官走了,然后等死不成!” 高季辅面对张徭役这样的小算盘,突然间有所觉悟。 很显然,张徭役们也知道,像是燕王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常态。 他们的眼界让他们看不清楚燕王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就算是自己也并不清楚。 明明通常的时候徭役也干活,为什么燕王要给徭役粮食。 但这些底层的徭役们有时候却比上层官僚们要更加懂得计算。 因为官员计算出错,也许丢得只是职务,但底下百姓们的计算却是如何让自己生存下去。 这样的情况下,百姓们好不容易见到这么一个愚蠢的好官,居然用粮食换取自己的劳力,那自己为什么不拼命去干。 说到底,对天下百姓来说,愿意付出劳力而活下去,这不是最基本的事情吗? 与之相比,燕王付出的粮食才是这世道最珍贵的东西。 像燕王这样的蠢人,从隋唐到现在他们也就只是见到了李泰一个而已。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为燕王拼命干活,又不是什么杀头造反的事情,只是干徭役而已。 整个幽州,面对燕王开出的条件,如果不是自己的条件实在是没有办法达标,谁有不想要给燕王干活呢? 愿意给燕王干活得人有得是,就怕燕王不要啊! 张徭役拉了拉高季辅,无比羡慕道, “高郎君,好好认字,好好读书,就算做徭役,燕王也只收能会读书识字的徭役。 我是学不了了,若有机会,能不能让我家孩子跟高郎君你认识几个字,也好成天津徭役!” 高季辅听到张徭役的话,沉默一会儿道,“等徭役结束,张郎君再把孩子送来吧!” 张徭役听到高季辅这话,神色暗澹,却是沉声道,“好!” 张徭役觉得高郎君是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毕竟等到徭役结束,这高郎君体验生活怕结束了,到时候谁还认识自己啊! 不过张徭役却也不恼,毕竟这世道自己这些底层百姓学识字的确是不容易。 自己也就只多少给孩子争取一下而已,既不行,看看能不能试着安排到徭役里面。 毕竟这燕王好像喜欢年轻人,自己的孩子也年轻啊,这里还是教授识字的。 高季辅在这营地中,虽然做得只是扫雪与撒盐的活,但高季辅到底是聪明人,时不时与徭役们进行聊天,又或者对李泰的徭役政策进行观察。 比较起徭役们纯粹的为了混口饭吃进行干活,高季辅清晰发现,李泰对徭役进行了清晰的分层控制。 最初级的就是自己所在的被朝廷征召过来的徭役,享受着虽然应该是整个徭役群体中最低级的待遇,但百姓们也还甘之若饴。 毕竟大冬天的,自己躲在自己的家里,那是纯粹的消耗粮食。 但在这里不一样,虽然只包两餐,但至少给你吃饱,所以百姓们自然很是乐意。 甚至有一部分徭役在服役时间结束后,表示自己是佃农,大冬天的回去也没事情干,还是让我留下来继续干徭役吧。 燕王也没拒绝,继续让他们干,不过这些人也发粮票了,只是这粮票数量并不多,干一周,也就粟米五斤而已,但即使如此这些人也是感恩戴德。 这些徭役干得是最基础的,也是最杂的,几乎什么都做,但多数都是一些基础工作,比如说扫雪、撒盐、搬运等等只要是一个人那就是能够做的事情,都交给了这些徭役。 这之后便是有着正规编制的徭役,这些人以燕王原本从高陵带来的高陵徭役为骨干,那些经过了学习后通过了考核的本地徭役为羽翼,他们有着严格制度和每周更新的工作表。 每天早上,徭役中的队伍队长与副队长,便是开始安排一天的工作,多少的量全部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又合理安排到每个徭役身上。 说实话,这般分配工作任务,尤其是具体到每人身上干多少的任务,在以前徭役中真的非常少见。 而作为工作的队长,每天还会根据每个编制徭役的状态对工作任务进行增减,从而尽可能的让每一个人都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 而每周完成最出色的徭役队伍,甚至会受到嘉奖,别得不用说,至少每周的第一天都能享受到一顿肉食大餐,看得其他的徭役队伍那是狂流口水。 说实话,这样的分配能力高季辅并不奇怪,高季辅奇怪得是为什么底层的百姓在燕王的手下会有这般不可思议的执行能力,至少这点自己手下的徭役却是完全做不到。 很快高季辅便发现,除了这两层徭役以外,在李泰的徭役队伍中,还有第三种特殊徭役,他们的年龄很轻,基本上都是出身于农业学府的学子。 但在整个徭役体系中却没有人会轻视他们,因为他们会教授徭役们识字,以及算术! 是的,从最初的普通徭役开始,其中年龄较轻的便是会接受这些学子们的教学,教育他们识字,以及算术。 差不多就是认识五十个左右徭役的常用字,uu看书以及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再加上他们自己的名字,再加上年龄在三十岁以前,基本都能通过初步筛选成为编制徭役。 但在这之中的徭役年龄会进一步细分,其中二十岁以前的徭役会再次的被挑选出来。 他们会更进一步的接受教育,比如教授他们更多的文字与数学,尤其是有关工作分配的。 高季辅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想一下子掌握那就太不容易了。 但即使如此,每天晚上都会李泰都会让农业学府的学子教授这些人一个时辰,旁边更是有不断灼烧起来的炭火,燕王却相当投入。 如果不愿意学习的也可以放弃,李泰从不搞强迫。 但李泰也明说了,如果想要转为队正,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所以哪怕学习起来很是吃力,这些年轻的徭役也还是咬着牙学习起来。 看着这些徭役在在燕王一手创立的营寨里面安居乐业,高季辅也在完成自己的徭役后默默离去。 回到幽州刺史府,高季辅对正在处理着政务的杜如晦行礼道,“仆射,我回来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杜如晦来访 ,耕耘贞观 “阿嚏!”李泰正在高陵的避暑房间享受着侍女的羽扇,一边吃着不是很好吃的西瓜。 “什么时候能出个神人,把这西瓜改进改进,这么难吃不甜的西瓜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泰心中吐槽了一句,突突的吐出口中瓜子,把这红白相间瓜瓤的西瓜放到一边。 不得不说,连吃瓜都吃不上甜瓜,这世道真是太艰难了。 至于怎么样改进西瓜的甜度,好吧,李泰不知道。 只能希望农业学府中能出现一个类似吴明珠的西瓜奶奶,把这瓜改进到能让自己满意。 就在李泰百无聊赖,思索着是不是应该要拨款增加对西瓜研究投入,让这西瓜改进到至少能吃到甜味时,白鹤过来了。 她对李泰躬身说道:“越王,杜尚书求见!” “杜尚书?”李泰听到白鹤的话愣了愣,李泰倒是没有想到杜如晦居然会来找自己。 自己思索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惹到什么事情吧,这会儿杜如晦怎么会找上自己来! 说实话,最近的时间李泰是真没惹事,李泰就耐心等待自己在高陵的任期过完而已。 毕竟手下的人手中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事,自己就算想要做什么也缺人手啊! 所以,李泰还在耐心的把重心放在农业学府上,自己有很多计划想施展,但这些计划需要人手,而这些人手需要李泰一点点积累。 现在自己脑海中虽空有计划,但没适合的人手来协助,那李泰想要执行也执行不下来啊! “快去请杜尚书去客厅好生招待!我去换身衣服,便去见杜尚书!”李泰连忙说道。 毕竟在自己的家里,再加上天气的原因,李泰穿着得还是挺随便的,自然不能随便出来跟客人面见,这点利益李泰还是有的,最重要得是跟杜如晦不熟啊! 等到李泰换好衣服去见杜如晦时,倒见到杜如晦正吃完了一份西瓜,连瓜子都给吞下了。 杜如晦见到李泰倒是从容的擦擦嘴巴,仿佛吃西瓜的不是他似的,他对李泰道: “越王耕种技术独树一帜,能在这入秋之季吃到如此胡瓜,是吾失礼了!” “若杜公喜欢,那回去时带几个回去就是了,续些瓜果,算不得什么!”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从容道,“不知杜公来我越王府所谓何事?” “不了,若我从越王府拿了瓜果回去,明天御史便是会把弹劾我的文章递上去了!”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摇头,不过杜如晦看着李泰,还是先把来到越王府的原因说了清楚, “越王,吾此次前来,是得到了圣人首肯,希望能与农业学府做个约定。 农业学府毕业的学子,可以进入码头津口等处进行任职。” 李泰对杜如晦道:“能为国效力,与我与学子们都是与有荣焉。 不过我且先说明了,这些学子是否愿去那自然是以自愿为主。 而且他们过去可不是为小吏,而是流外官,拥有正常考核,甚至参加科考机会。 另外杜公想招募只能招募文科、数科、乐科和墨科四科学员。 至于医科和农科人员,我有另外用处,您可不能越界!” 听到李泰划出了这一道的红线,杜如晦也点头道:“一切便依从越王所言。” 说实话,别看唐朝的科考出来,考生们顶多也就是一个九品的校书郎,做得也只是考察文献后的简单校字工作,但实际上这也是流内官中的正九品。 流外官想要爬到这个位置,少说也需要十到二十年的功夫。 最重要得是,未必会有这个渠道开放给你。 不过,对于李泰来说无所谓,只要让自己的学子们是正式的有编制的官职就好。 小吏想要转职成官员那阻力真的大得无以复加,但流内官与流外官间的转职,随着时间流逝,能慢慢磨平掉这条沟壑。 还好大唐正六品以下的低阶官职,基本上都是流外官一点点提升起来的。 毕竟不论是世家,还是科考上来的学子,有些事多钱少升官难的职务,那是真的不想要做,不过这些职务对外流官们来说却是趋之若鹜。 没有办法,这一步之差很可能是就是正式官员与编制人员的差别,那待遇还是差很大的。 杜如晦满意的点点头,自己过来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不过,杜如晦又对李泰询问道,“越王您培养渭水漕运需要这么多人手,若将来打算建立京杭大运河的航运,越王您觉得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满足京杭大运河运转所需。” 李泰听到杜如晦这话,神色不由一正,显然对杜如晦来说,这件事情不过只是刚开始。 这问题不仅是在问李泰,杜如晦也是在问自己,自己这次找李泰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但下一次呢,难道自己缺人,难道只能去找李泰的农业学府吗? 若事情真如此,杜如晦明白以后肯定是会出问题的。 这次从李泰的手中借助了力量,那不可避免的越王府的势力肯定是渗透了整条渭河沿岸。 其他人不论想不想要承认,也不论是愿意不愿意,肯定是要用农业学府出来的人。 而这股势力,他们只要到了官场上,那本能的便会因为自己农业学府的出身而选择抱团。 只要抱团了,那么这一股势力的领袖,那就只能够是李泰。 虽然李泰一直以来都没有要把自身的势力涉及朝政的意思,但作为干实事的杜如晦来,李泰这手润物细无声,却又让自己不得不把农业学府学子安排到渭水各个津口的能力,感到几分赞叹与恐惧。 杜如晦不知道李泰到底是什么态度,但无可否认,吃过了一次亏得杜如晦,不想要再吃李泰的亏了,上房抽梯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所以,杜如晦想试探一下,李泰是否把这些运河看成是自己的基本盘了。 “是啊!”李泰对着杜如晦点头道, “农业学府就算是再怎么样的扩展,想来等到将来六科每年至多培养六千左右的学生。 谷癢 若想再进行扩展,那高陵怕就是养不起这个学府了。 但这些人投入到京杭大运河中,怕连一个水花都打不起来。 毕竟京杭大运河从北到南贯穿了黄河长江两大水系,想要维系这整个京杭运河的运转,怕是少于四十万户百姓都未必能把这条运河的潜力真正的发挥出来!” 听到李泰对大运河繁华起来的评价,杜如晦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几分的凝重。 说实话,他绝对不敢小看李泰对于未来趋势的判断,至少到现在为止,李泰一步一行对于未来的大势都判断的相当正确,同时李泰一步一行的尽可能做好准备。 自从李泰搬出了东宫到外面开府到现在,李泰在小处上也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在大势的判断上李泰却是真的没有错过,这一点就让李泰很恐怖了。 某种程度来说,杜如晦算是最能够测评一个人决断的人。 杜如晦能完全代入到李泰经历中,然后依据自己对李泰的了解,通过精神天赋去决断。 说实话,有些在自己精神天赋下做出得决断,在放开了时长去看后,都未必有李泰做出的决断来得优越。 至少自己制造不出现在李泰这种看似游离在中央朝局外,但朝廷只要想要做事,那就必须要找李泰商议的程度。 一次两次没什么,但次数多了,若朝廷中的大员不知道李泰的能力那才是怪事。 但想要对付李泰,却也很没有道理,毕竟严格说起来李泰也就是在高陵的一亩三分地上做一个小县令而已。 身为朝廷中人,就算希望根据某件事情把李泰拐入什么局势中,但高陵县令的职务太小。 在县令这个级别的事情,对李泰这个亲王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而如果想要对李泰这个秦王身份下手,看看李泰身后的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两座大山,不论是故意陷害还是推波助澜,只要是出手了难道他们看不见吗! 不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皇后,对于李泰在朝堂上被人敲打,那绝对是乐意见到的。 但若在背后下阴手被发现了,那就做好被直接超度的准备吧。 所以想要对付李泰,现在根本就不现实,而能对付李泰的唯一办法就只有李承乾。 至少在众人看来,李泰是李世民给李承乾准备的磨刀石,除了李承乾,谁动了李泰谁死! 但不动李泰不代表不分李泰的权利,毕竟李泰要是太强了,甚至强大到李承乾这柄剑都磨断的地步,那是谁都不想要见到的,至少李世民绝对不愿意看到。 所以杜如晦觉得,这时候必须要对李泰手里的学府进行分流。 总不可能真让李泰通过农业学府把天下的水道都给占了吧! 毕竟京杭大运河建立港口,那可不仅只京杭大运河而已,甚至黄河、淮河、海河、长江等等的河流以后肯定都会建立相应港口,而农业学府的港口那就会成为标杆。 到时候不论天下津口愿意不愿意,那肯定都会卷成农业学府的模式。 因为这个模式效率最高,而渭河上的老官吏不就是因为卷不过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所以被淘汰了。 而凭借着自己的快速决断,杜如晦第一时间便决定了,打不过就加入。 朝廷也需要建立一个跟李泰同样的学校,需要去分掉李泰的农业学府的资源。 “若是一个学府不够的话,那么再建立几个如同越王农业学府类似的学府呢!” 杜如晦心思百转,主动对李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越王您的农业学府的确是相当有意思,至少培养出来的学生在基层干活是一把好手。 现在又积累了数年的经验,不知道越王您有没有兴趣。 毕竟与其培养学生,不如培养更多的学校如何!” “这倒是……求之不得!”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很是疑狐的看了一眼杜如晦。 因为李泰非常的清楚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杜如晦提出的复制自己的学校想法李泰会拒绝吗? 开什么玩笑!自己怎么可能会拒绝啊! 如果建立的学校私塾走得老旧读书路线,那这里面出来的学子,都是冲着科考去的。 反正跟自己的学子不是在同一条的竞争路线上,自己担心什么! 如果是仿照自己的农业学府进行的教学,教育出来的学子,目的是走入基层工作,那这本来就是自己最初的目的。 不论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但只要他们到了官场上,他们这些流外官就会本能的抱团。 没办法如果他们不抱团,在官场那就是背锅的了。 同时自己未来的计划,肯定会变成科举、恩荫与流外官晋升三种模式。 他们不论是不是自己的学府出来的,那面对以恩荫为主的世家,以科举为主的庶族地主,不论他们乐意不乐意,到了政坛上,他们就会本能的被归属为良家子出身的归流官,绕来绕去自己还是他们的靠山。 顶多因为来自不同的学校所以会有不同的小团体,但也仅此而已。 对李泰来说,自己最重要得就是看中阶级而不是个人,自己只要是这个阶级的代表,那么不论他们出身如何,那他们最后都只能够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这也许就是李泰跟这时代的人看政治的最大区别。 他们所看重得是个人所形成的政治力量,但自己所看重的却是形成这股力量的阶级。 所以李泰甚至感觉杜如晦这是不是准备投靠自己了,这么准备帮自己扩充力量吗? 杜如晦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他虽然有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但也没有想到李泰居然答应的这般的从容。 原本在杜如晦看起来,李泰怎么也要考虑一下吧。 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势力,现在别人想要插手进行分润,结果一点都不反感的吗? “还是我哪里思考少了几分?”杜如晦此刻有几分的想不明白。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证道法 ,耕耘贞观 耕耘贞观第一百九十四章证道法 “不是一样能够得出晒盐法来,这不是徒耗朝廷的精力!”杜如晦不由道。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点头道,“但这个过程会有人思考,哪怕多一个人去问为什么,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不由一愣,却停下了向李泰直接索要的态度。 因为在杜如晦看来,李泰是圣人的儿子,他手上的东西自然是属于圣人,而圣人的东西自然是属于大唐的,大唐的东西收归国有又有什么不对,甚至是理所当然的。 顶多在这个过程中自己上奏为燕王美言几句,相信圣人也会赐予燕王奖励。 反正现在的燕王已经就封,不再身在长安,再怎么样奖励,难道还会废了太子,让燕王回长安不成。 但杜如晦没想到李泰居然会拒绝自己,这倒让杜如晦有几分疑惑。 而李泰看着杜如晦道,“杜相出身京兆杜氏,如果有人打着朝廷的名义,向您要你们杜氏典藏,说是要上交给朝廷,那您会怎么对待这个人,算不算是不死不休!” “……”杜如晦自然明白,要是谁敢这么说,乱棍打死那都是轻的。 杜如晦却神色凝重道,“不瞒燕王,若真有人这般言语,我定然让人那棍棒打出杜氏。 不过书籍经典与这些奇淫巧技到底有所不同,岂可混为一谈!” “若真只是无用的奇淫巧技,杜相又怎么会还在这里与我言语呢!” 李泰看着杜如晦道,“实际在我看来,不论是杜家珍藏的典籍,还是我们研究出来的晒盐法都是智慧结晶。 只不过杜家典籍多是儒家智慧的结晶,教授得是如何做人做官。 而这晒盐法,则凝结了农业学府上下师生智慧的结晶,教授得是如何快速获取食盐而已。 也许在您看来,您所掌握的高人一等,但实际上在我看来都一样的,都是智慧结晶。 我之所以不借,不是因为我舍不得,而是因为若因为您一句话便把这东西给您,那就是糟蹋了我农业学府上上下下为了这晒盐法所付出的心血。” “杜相,除非圣人亲自下令让我必须要交,不然这晒盐法我是不可能白白给朝廷的!” 听到了李泰的话语,杜如晦不由皱起眉头。 虽然杜如晦一路做官到了仆射,秉承得更是实用主义。 但因为到底是儒家的经书教授出来的,杜如晦对晒盐法这种技术多少有几分傲慢。 所以杜如晦才会直接开口向李泰表示朝廷要这奖励。 不过,面对李泰的直言不讳,杜如晦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 “但燕王还是会把晒盐法的原理告知朝廷,这样跟燕王直接告知晒盐法又有什么区别? 重新走一趟这样的道路,就为了证明您的正确吗?” “不!”李泰摇头道,“重要得不是我而是过程,是要证明证道之法的正确,!” “证道之法?”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陡然一愣,有些不理解李泰的言语。 而李泰则从容不迫道,“这是我们学院里面提出的一种近道而证道的方法。 寻找大道真理三千,然后将其重新拼凑成统一大道。 所以我们能够根据日之法则与水之法则推出晒盐法的合理性,再由这晒盐法的合理性证明日之法则与水之法则的正确性!” “如此便互证了!”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时候的李泰看着杜如晦彷佛有所觉悟的目光继续道, “杜相对我来说,钱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就算朝廷掌握了晒盐法, 难道就能一下子在整个大唐普及开来吗? 说实话以大唐对基层的把握,必然是要先交给世家大族,然后再慢慢向着民间蔓延。 十年时间能在沿海地区普及开来,就算一件很是了不得的功绩了。 而这一段时间,难道抵挡得了我赚钱吗?说实话,这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 杜如晦也无奈的点点头,毕竟现实不是游戏,一个技术出现到普及,哪怕朝廷力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推行开来的,再说朝廷对于推广这一项的动力也不大。 毕竟其他盐业会本能抵制,同时朝廷又不需要对外销售。 那生产那么多盐,让物价更进一步的降低做什么!意义何在? 毕竟百姓一斗十钱也不是吃不起,那为什么要把价格压低了。 “燕王这般绕事,是为了传播您的证道法吗?想来当初对付儒家的话,不是空话啊!” 杜如晦看着李泰,经过了李泰的解释后,杜如晦明白了李泰的目的。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沉默了一会儿,道, “所以若杜相你想原理,我可以给你,让朝廷找匠人按照证道法慢慢摸索。 至于想要直接从我这里获取却是莫想了!” 杜如晦看着李泰的姿态,道, “只是燕王,您就这般肯定,您的证道法能超过儒家学说,把儒家学说给打败吗! 毕竟你所要面对的却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伟大学说!” “原本它应该还能传承得更漫长的!”李泰说到这里,目光却尖锐起来,道, “只不过惹到了我,我终究要让它漫长的传承不再漫长!” 杜如晦看着李泰的姿态,不由苦笑了起来,显然有的事情是能让人记一辈子的。 只不过正常来说,小时候被一件事情打击了,应该是留下了心理阴影才对。 但李泰却头铁得想掀翻儒家学说,甚至开始研究出了所谓的证道法。 杜如晦就算是用脚指头去想,也能知道这东西明显就是冲着儒家学说去的。 因为儒家对不对很难说,毕竟儒家自身就不算是完整,一而二二而一,才是正常的思想。 《控卫在此》 但证道法这种东西,杜如晦看一眼就知道,这东西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 对就能作为指导思想衍生出所谓的晒盐法,而不对的只要现实中找到反例就能推翻。 至于李泰为什么只提供原理,而不直接提供技术,很显然,李泰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更多的人认识证道法的正确性。 因为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做实验证明一件事情更让人印象深刻了。 与之相比,儒家经典的各种学说,不论是哪一派都没有这般的直观与清晰。 毕竟所谓的辩经,更多得是看个人的思维逻辑能力,以及背后的政治势力,而不是这一门学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确。 但现在燕王拿出这种证道法,那就先证明这条道是对的,再用这条道在现实中展现出来,然后彻底的得到证明。 这种东西跟一个人的逻辑思维没直接关系,跟身后的政治势力没有关系。 因为这法则就是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甚至越是聪明的人,反而越是会证明它的正确。 这种东西,不是说想要打压就能够打压的,因为它是客观存在,那随着时间流逝,终究会有人把它翻出来进行翻桉。 至于这些打压的家伙,怕是会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 杜如晦想到这里,却是感觉到一阵头疼,再抬起头看着李泰说道,“燕王,您来幽州是早有谋划的吗!” “这怎么能说我呢,还不是你们硬是让我就封的!”李泰看着杜如晦说道, “只不过,也许就算是你们也没有想到我就封这般遥远的边境之地吧。” 李泰笑了笑继续道,“也就只有这种边境地区,异族与汉族融合,能轻易接受多种学说。 这才方便我把有关证道法的理论进行完善与实践,否则若在长安高陵地区进行传播,怕是孔县男,以及其他的儒家大儒都不会放过我啊!” 杜如晦听到李泰亲口的确认叹了一口气,道,“燕王没必要如此,儒家……” 李泰看着杜如晦说道:“我知道,在我就封后,儒家应该就不会特地的针对我。 顶多就是将来写史书的时候,稍稍污蔑我一下。但我又何必受这污名呢,战就是了!” 杜如晦听到了李泰言语中的决断,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杜如晦不是那种迂腐书生,李泰的所做所谓只要不危害大唐根基就好,而且看起来若是燕王的证道法能够多出几种能与晒盐法媲美的技术,那儒家经书变一变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杜如晦明白,李泰的证道法是不可能推翻掉儒家的,甚至这证道法也很可能会反而被儒家吸收。 比如通过格物致知,儒家便能把整个证道法给吃干抹净,消化后成为儒家经典的一部分。 说到底儒家学说是一门正统的政治学说,像证道法这种纯粹的学术学说,是不可能替代政治学说的。 毕竟儒家学说的背后有整个朝廷,甚至整个华夏。 不过,李泰反抗儒家学说,杜如晦是乐得见成的,甚至可以写一份信给孔颖达,好好笑话笑话孔颖达。 杜如晦相信孔颖达怕也乐得有李泰这般的鬼才出来挑战儒家学说。 为什么整个大唐是封建时代的巅峰,其中最重要得原因就是由百家争鸣的学说,在大汉独尊儒术后,通过这近千年的时间彻底被儒学吃干抹净,让儒学发展到了巅峰。 至于北宋甚至明朝的儒学,基本上就是儒学因为穷途末路后,只能走各种小道了。 现在的大唐儒学对那些穷经皓首的酸儒来说,以为儒学已经是至善至美,但实际上对于孔颖达这些大儒来说,看不到儒学应该如何发展,这才是最头疼的。 现在已出现王通这种,走儒释道三教合一的路子,但实际上这更能说明,儒学的道已经到尽头了,只能通过触类旁通的道路继续艰难走着。 但说到底儒学是入世道,佛道两家的道理顶多给儒学做补充。 想儒学能像吸收法家那样,彻底吃干净后的全面提升,甚至还出了个唬人的儒皮法骨的说法来,到底差太多了。 所以,李泰以想要以掀翻儒学为目的,自己创造出一门学说来针对儒学,至少在这些大儒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刺激。 不管李泰最终能够研究出什么来,对这些儒学大家来说,等到太子登基后,就是要收割李泰的时候了,到时候磨刀霍霍连人带骨头全部吞噬干净。 毕竟对儒学来说,当初百家争鸣时,自己都把其他的学说给彻底吃干净了。 现在到自己彻底独霸时,难道还怕李泰这连火苗都算不上的火星能逃出自己的手掌? 李泰看着杜如晦,显然就是一副啊你对对对的样子,对李泰的言语,哪怕李泰是燕王,杜如晦也就脸上保持几分的恭敬。 至于相信李泰会成功?对不起,杜如晦半点相信都奉欠。 李泰明白,杜如晦到底不是自己的同路人,不过,杜如晦能理解自己的行径也就是了。 反正自己也只是不想要与杜如晦有敌意而已,便大大方方的把原理交给杜如晦。 看着杜如晦离开,李泰马上便写信给李世民,然后乖乖写了有关晒盐法的原理。 同时表示如果朝廷缺盐的话,自己便马上把晒盐法上交上去。 只不过自己现在希望能多几分研究证道法的人才,uu看书如果可以还是尽量把这晒盐法原理传播出去。 说实话,对李世民来说,自己手上绝对不介意多一股势力。 不说扶持这股势力与儒家学说进行对抗,单是这门学说的存在本身便能对儒家学说有着一定的制衡作用。 所以,很快李世民便给了李泰回信,什么与儒家抗衡,挖儒家墙脚之类的话以后给我少说,你阿耶我还有国家大事处理,没时间陪你胡闹。 不过,你这证道法倒挺有意思的,可以深入去研究研究,多出一些类似晒盐法一样有助于国家富强的技术。 另外冬天寒冷,你要记得保暖,你母亲亲手编织的大氅,天冷穿上! 好吧,对杜如晦能看明白的事情,李世民自然也看得明白。 知道李泰离开长安去幽州苦寒之地,就是为了避开儒家研究证道法。 自己看得出来,李泰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口就是要狠狠咬儒学一口的气。 自己作为李泰的老爹能怎么办,能支持就支持呗,反正在边疆地区影响不大。 “青雀走后,这高陵的农业学府谁主事?”李世民发出给李泰的信后,转头对王内侍道。 “燕王就封后,现在农业学府的山长是吕才。”王内侍连忙对李世民回答道。 “派人宣旨,让吕才明天来两仪殿见我,我倒想知道什么叫做证道法!”李世民开口道。 “遵命!”听到这话,王内侍连忙道。 加入书签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火之法则 ,耕耘贞观 到了第二天,吕才便来到两仪殿外耐心等待,等到李世民把各种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才宣了吕才进入大殿中。 周围协助李世民批改文件的大臣,见到吕才到来倒是不自觉的皱皱眉头。 毕竟李泰走了,高陵自然安静下来了,但现在见到吕才,自然想到了李泰。 李世民倒和蔼的对吕才道:“青雀在幽州用证道法弄出了什么晒盐法能大量制作粗盐,所以便让高陵学府的山长过来解惑!” 李世民说到这里,便让内侍把李泰送过来的信送到吕才手上。 吕才接了信件后,看到了李泰解说晒盐法的原理是日之法则与水之法则什么结合。 这些对没接触的人来说自然是天书,但对吕才来说,他明白日之法则与水之法则是什么。 便定定心神,道,“这晒盐法根据的是利用阳光中的热量,在海边构建平坦的盐田,水遇到阳光蒸发,留下来的自然也就融入水中的盐了!” 听到吕才的话语,不仅李世民,在场大臣们也都明白了这点。 李世民道,“这便是你们学府内,一直在讨论的证道法吗?” 吕才听到了这话,却是连忙回答:“回禀圣人,这只能算是证道法的运用。 证道法先观察现象,后总结规律,接着用数学去计算,数学得出的数据是正确后,才能算初步法则。 接下来要看法则是不是有指引功能,能通过这法则在生活中得到验证与适用,才算法则! 比如这晒盐法中所提到的日之法则和水之法则。 指得就是日光照射得越久,那就会产生越高的积累温度。 比如水的蒸发速度,便跟水的表面积,以及水的温度成正比等等。” 吕才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简单的说,证道法是个不断证道又不断证伪,然后重新总结,重新证道的不断循环往复的过程,目的是为了让我们能更加客观的看待世界。” “这所谓的证道法,还有能有伪的?”李世民听到吕才的话,倒有几分意外。 吕才连忙回答:“回禀圣人,因为证道法从提出到实践都还只是一年的时间而已。 我们甚至没有总结证道法自身形成一个完美的体系,只能说还在不断摸索。 也许随着实验的不断积累,能真正总结出一套完善理论体系,这样才能快速证明真道! 听到吕才的话,李世民若有所思,只感觉这学科好像是挺有生命力的。 毕竟这东西从吕才的口中讲出来都没完善,但这完全没完善的东西,却已经拥有晒盐法这般成果,那到将来这东西彻底完善了那又会有什么收获呢? “青雀用日之法则和水之法则弄出了晒盐法,那么你呢?可否有研究出什么东西?” 李世民倒对这所谓的证道法有了几分兴趣,对吕才询问道。 吕才回答:“回禀圣人,在下在音乐上有几分造诣,更多是依赖自身精神天赋。 所以与其让我来展现,不如让孙神仙来展现好了。 最近他把所有的心思全部都放在火之法则的研究上,比较起我,他对证道法要更了解! 臣来时已让孙神仙在皇宫外等候,还让他送来了实验器皿,若圣人有疑惑,可寻孙神仙。” “哦……去宣孙思邈!”李世民倒没想到连孙思邈居然也参合了进来不由道。 孙思邈来了后对一众大臣行礼,然后就提出了要求。 因为两仪殿内太过威严,自己不敢在这里进行实验,可不可以移步到门口。 只是这几步路的问题,在场大臣也想要看看孙思邈在弄什么故弄玄虚, 便答应了。 这时候孙思邈倒拿出两个冰制作的罩子,里面都准备了蜡烛。 一众大臣看着孙思邈拿出的这两样东西,倒都吸了一口气,虽对在场大臣们来说,这些东西不是用不起,但不论是凋刻到几乎镂空的冰罩子,还是这些蜡烛,那都是奢靡之物啊! 这冰罩子被制作得有些修长,一个冰罩子盖上盖子就是完全密封的,另外一个盖上盖子,还是留出了两个小指头大小的洞口。 “因为燕王提出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中金木水土都是自然存在的物资,人手可触摸。 但唯有火不是,所以臣的研究就是确定这火到底是不是物资!” 孙思邈解释道,“而现在便是要证明,火焰在密封的情况下,无法存续。” 随着孙思邈的话语,却见到孙思邈点燃蜡烛,把冰罩子盖了上去。 一众的大臣倒是都好奇的看着孙思邈,全部都包围上来,过了一会儿,那完全密封的冰盖子里面的蜡烛燃烧了一会儿就熄灭掉了,而有两个孔洞的冰盖子里的蜡烛依旧在正常燃烧。 “这又说明了什么?”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一幕,好奇道。 “这证明燃烧需要我们肉眼看不到的无形介质,说不定就是我们呼吸的气!”孙思邈道, “若真如此,那火就很可能不是物质,那种无形介质才是五行的第五种元素。 只不过它是我们正常眼睛看不到的!” “真有这种介质?莫非不是你自己胡乱猜测,甚至是这火焰在这冰壶中受到寒气侵蚀,所以熄灭了!”很快便有朝臣忍不住道。 不过,孙思邈无所畏惧,自己研究这个就是为了证明金木水火土的火焰并不是物资,而只是一种过程,自己哪里还会害怕别人挑刺,便是道,“我们再换一个实验。” 很快,这两个冰盖子直接被孙思邈给舍弃掉了,孙思邈又换上了两个新的冰瓶子。 其中一个冰瓶子里倒倒入了水银,以及特质的冰管子,某些关节处用牛皮给包裹起来。 很快,孙思邈在这冰瓶子里面的蜡烛再次点燃起来,众人再次好奇的向蜡烛看去! 孙思邈道,“诸位,看得不是这蜡烛,而是看着这冰管子里的贡液是不是动了!” 众人不由把目光向着这水银看了过去,果然这水银开始向着冰管子连接的瓶子倒吸。 “动了,动了,真的在动了!”一众大臣却也看到了这贡液开始倒吸。 孙思邈做了这实验停下来,道,“这实验便证明了在燃烧过程中,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部分气被烧掉了,而水银便会去填补这处空缺,但具体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诸位在大小合适的瓶口放个鸡蛋,燃烧起来就会发现鸡蛋会掉下去。 说明燃烧会让这里面空了一部分,而外面会有一股力量冲入这燃烧起来的瓶口里面。” 随着孙思邈的话,在场大臣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着孙思邈带着几分尊敬。 这种东西虽看起来简单,但真真是种智慧,只不过众人不知道这种智慧到底有什么用。 “说到底,这也只是奇淫巧技,不论用于治国,还是用于治家,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唐俭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有几分不明觉厉,但还是觉得有种大而无用的感觉。 “正是!”温彦博虽然被震撼,此刻也点点头,毕竟这东西真没什么用处。 孙思邈见到不少大臣便是这么的说,也乖乖的来到一边道: “证道法,就是要不断的排除干扰证明真道。 而我所设计的实验,只是为了证明燃烧需要空气中的某种介质。 虽不知道是什么,但却证明了这东西才是燃烧的真正物质,而火焰不过只是表象!” 孙思邈没更进一步解释什么,毕竟知道了火焰怎么燃烧,才能让火焰燃烧得更高温。 像这些东西,孙思邈有了研究结果肯定是给孔雀一份。 而孔雀现在就研究,怎么样然煤炭能更加全面的燃烧,甚至研究通过进一步燃烧,怎么样让蒸汽机发挥更大的力。 有没有用孔雀不慢慢的实验也不知道答桉,但孙思邈的这些研究,对李泰的整个工业体系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很多因为李泰自身的见识,让蒸汽机与煤矿的利用上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但这些弯路只是李泰身为穿越者的见识,某种程度上就是“口口相传”的绝技一样。 这些东西很可能李泰死后就会失传的,但现在有了孙思邈弄出来的这些基础理论的补充,那很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事,有了理论印证后就都讲通了,别人学了也就了解了。 而什么叫做底蕴,这就叫底蕴。 到时候就算李泰死了,甚至证道法甚至被儒家吸收了。 但这些已经有了基础原理的事物,到底是会继续的传承下去。 因为这条路已经走通了。 李世民虽并不了解孙思邈研究所谓的火之法则到底有什么意义,能给大唐带来什么好处。 但李世民也承认这是种了解世界的方式,甚至给人一种直观的知识。 这李世民的最大意义,就是大概的明白了证道法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李世民感觉要是真走这证道法的路子,那岂不是要把三千大道全部证出来。 这又要耗费多大的力气。 要知道,今天单单是展现火之法则,便是用了冰凋、蜡烛等等的奢靡之物,甚至还需要在寒冬腊月这种天气较冷的情况下才能顺利的展现实验。 那到了夏天呢?想要再次证明所要花费的代价岂不是更大。 这世道怕也只有李泰有钱有闲,去这般的折腾吧! 李世民想到这里却有种想扶持这个学说,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扶持的感觉。 毕竟真长时间把钱砸入这个学术中,李世民肯定没办法做到。 最终,便赐了吕才与孙思邈两人每人一百匹绢,算表达了心意。 在场众人,都觉得这所谓的证道法是奇淫巧技,就算不是奇淫巧技,这个成本也太大了。 而这种大成本的东西,基本上玩着玩着肯定就玩不下去了,倒也没有再理会了。 只是房玄龄若有所思的看着吕才与孙思邈的离开。 他自然是明白,这个证道法肯定是李泰弄出来的,也就只有李泰这般的奢侈,孙思邈才能这般的投入研究。 而晒盐法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表明这研究的价值,但房玄龄也知道,这种学说想要发展也就只有李泰这种有钱的主疯狂砸钱才行,所以发展起来肯定是困难重重。 但当套上李泰思维后,房玄龄陡然发现所谓证道法只是表象,这是李泰对付儒家的道具! 那就是以实对虚,不玩什么辩经,就是用千金砸出来的实验,去应对别人的言语。 不管在这里砸入多少钱,总之,自己就是要弄出是个人就能看懂的实验。 到时候一点点对《论语中的话语去碰。 只要证明有一句是假的,那《论语这本书就会出现问题,圣人之言也成了笑话。 而圣人之言有问题,那自然会动摇整个儒家的根基! “燕王不会用这般几乎算是最笨的办法吧!”房玄龄想到这想法也吓了一跳。 毕竟这般想法到底要砸入多少的资源,又需要多么好的运气。 更重要得是《论语一书从春秋传承到现在,自然是整个儒学的根基。 这么多大智之人过目,这本书怎么可能有错误,uu看书甚至就算漏洞也不可能有才对?! 但如果李泰用辩经的想法去寻找论语漏洞,房玄龄倒不会有丝毫的担心,毕竟儒家学子如果连嘴皮子都辩论不过李泰,那儒家还有什么传承下去的意义。 但如果李泰从各种不同的实验中去寻找论语的破绽,这本身就是燕王最擅长的方式。 现在杜如晦去主导修建的大运河,不就是李泰先把《漕运计划在渭河实验了一遍后,再拿到大运河上去实行嘛! 想通过这种实际的实验去挑出论语中的错误,说实话,房玄龄真没把握《论语没问题。 因为这不是正常的辩经,而是实验啊! “真是头疼!”房玄龄按了按脑袋,他还真没想到,燕王哪怕到现在都还死盯着儒家。 这里面到底多大仇,多大怨,用得着记一辈子吗! 不过,值得庆幸燕王到底是在幽州待着,就算是有证道法什么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影响,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或者是不是安排一批人进入农业学府……遗爱的岁数好像差不多了,进入到农业学府,好像也不是很显眼。”房玄龄摸了摸胡须,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安排一下。 李泰可不知道长安中发生的事情,对李泰来说,现在最重要得还是要把幽州运河边的道路给修建起来。 不过,这条道路到底不是短时间就能修缮完毕的,随着年节到来,随着徭役们陆续被安排回家,整条道路的建设也陷入到停滞。 不过李泰倒也没有闲着,开始跟众人一起欢庆起了新年的到来。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吃火锅 ,耕耘贞观 天津城的越王府正厅中,开着一处通气的小口。 只不过等到大门被打开时,寒气瞬息间从排气口涌出,顺着房间大门开始冲刷整房间。 王真儒此刻走入,却见到李泰、马周、李淳风、卢安寿,甚至王玄策都有一个位子。 他的桌子上面有个加炭火的青铜鼎,青铜鼎里面放着各种食材。 也就只有李泰这一品亲王赐宴,才能有机会体会体会什么叫做钟鸣鼎食。 “关上,关上,坐那里,坐那里,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李泰看着王真儒的到来,指了指位置,道, “白鹤,让丁解把准备好的食材送上来,让真儒尝尝这牛骨火锅!” “牛骨?”王玄策听到这话有些发愣,毕竟牛肉好吃,但这也太违法了。 “放心,已经报备过了!不是耕牛是牧牛”李泰道, “它跑着跑着不知怎么摔了一跤,腿都摔瘸了。 我为了避免它继续痛苦的生存下去,便只能把它给吃了,对吧!玄策!” “嗯!”在一边的王玄策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到自己的碗里,连连点头, “我看着这牛走得特安详,所以这肉也特鲜美。快来吃,再不吃就浪费了。” “给我也来一份!”王真儒还能说什么呢,自然也就是先吃一两口再说。 王真儒看着已经切好的各种肉片,以及用鱼类制作出来的丸子,还有本地采用冰屋技术弄出来的菜蔬,感叹道,“没想到,这大冬天的居然也能吃上绿菜。” 说实话,在冬天进行大棚种菜,在唐朝时候已不是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这东西有成本问题,以及在人们观念中,这样种植出来的植物有些违反天理。 甚至一位大官让百姓做苦力种植反季节蔬菜,为拍马屁而献给李世民,谁料李世民特别反感,还罢了这个官员的职位,表示谁还敢这么做。 李泰自然知道,李世民是反对大冬天的乱用百姓做徭役,而不是反对冬天吃绿菜。 毕竟皇家有几个园林里面那都是用温泉水种植绿菜,然后供给皇宫在冬天也能享受绿食。 而李泰稍稍整理了下这时代的反季节种植技术,很快就发现北魏时期,大棚菜种植的技术也获得了发展。 古人在泥土底下挖了一个地窖,然后在地窖里面燃烧柴火,使得地窖的温度传到地面,人们就用这种方法来种植反季节的蔬菜,甚至这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就是成本有点高。 只不过,需要的劳力太多,也不适合普及,所以李泰就因地制宜的去弄新技术。 毕竟这又是要挖掘地窖,又是要烧暖气,都不是短时间内弄出来的工程。 更何况这种东西没办法大面积覆盖,只能种上这么一小片,顶多自己作为亲王享受享受。 那这不能在平民里面普及的反季节种植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乖乖去吃温泉菜。 所以,李泰直接就上了大棚种植技术,毕竟没见过种菜,还没吃过绿菜嘛! 第一步,就是指挥人搭建了一个个的巨大木框,在冬天下雪后,便在这些木框上泼水,每一个时辰便是去泼一次。 等到这冰雪,尤其屋顶上的冰雪有一指厚实后,就把这些木头给拆掉。 最主要的就是把屋顶上的遮掩木头给拆掉,要留下几根加固的支架结构,因为将来下雪,还要靠着在这些支柱作为支撑,上去扫雪,或者直接泼水把冰雪给融了。 这过程中运气好自然没出什么问题拆除顺利,但运气不好,那就会有几分裂痕,那就继续泼水结冰也就是了,这样一个透光的屋顶差不多就弄出来了。 而周围木制木框,可以塞些芦苇干、高粱杆或者马粪以及草木灰铺满整个角落,为了对菜地进行保温,基本上能用一个冬天的简易大棚也就弄出来了。 对了,有一点要记得,最好挖掘个进出的洞穴,而不是直接建个可以打开的门,因为这东西的原理是冰屋取暖,所以最好尽量别开门。 简单的说,就是冰较结实,能达到密不透风的作用,室外寒风不能吹进去。 同时冰是热的不良导体,因为热度不能通过冰来传达,从而能起到隔热作用。 而室内产生的热量不能通过冰块传达到屋外,同时冰屋没窗户,能减少空气对流。 接下来,只要记得每天到下雪天就往这冰屋外面烧雪泼水,基本上这大棚就能维持到初春,大地回暖时。 另外这种冰雪大棚,更加高级点的,能请顶尖冰凋工匠,在拆除屋顶木板后,打磨屋顶的冰雪,从而把整个屋顶起到一定程度的聚光效果,加强太阳光的照射强度。 当然,这里面涉及到的什么光线知识,光线角度,聚光散光之类的数据,让也李淳风帮忙记录下来,方便明年制造起来更加的简单方便,直接能制作屋顶的冰磨具! 总之,也就幽州这便比较冷的地方能用一用,一些冬天时间太短,甚至冬天都没太阳的地区,就别指望这技术了。 李泰吃了一口大白菜,总结道,“好好学习证道法,走遍天下都不怕!” 李淳风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倒也赞同道,“这证道法的确是能解释万般的景象啊!” 王真儒吃了一口菜蔬,又吃了一口牛肉,接着又是吃了一口鱼丸子,再喝一口特质的烈酒,那彷佛一点火从肚子蔓延到了咽喉,真是人间美味。 “对了,真儒!那些徭役们安排的怎么样了?”李泰对王真儒问道。 王真儒连忙把手中酒肉放下来,认真道: “凡决定回去过年的徭役,已将他们安排起来通过马车把他们送到了指定的郡县。 并让他们都换了粮食,衣服,腊肉和咸鱼干,正常来说,应该能过上一个好年了。” 李泰点点头,不得不说,王真儒的执行力还是非常不错,这点做得相当妥当。 当然,以现在自己对幽州的控制力,以及幽州的各种大道,自己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想要再进一步的把这一名名徭役送到他们家里,只能说除非他们命好,他们家在必经之路附近,否则基本上到最后还是要他们靠着自己的双腿回去。 毕竟这个时代的交通能够直达州县就很不错了。 “那些愿意留下来的呢?你准备怎么安排?”李泰又对王真儒道。 “一些无家可归,或者打算一直在这里待下去的徭役,则把他们全部集中起来,安置到了雍奴县与我们天津城间的武清小寨,距离我们天津城并不遥远。 不过最终留下来的人也不多,大概两千人左右,他们以后就全部都安置在武清小寨了!” 王真儒倒是连忙对着李泰回答。 “嗯?”李泰听到了王真儒的话,倒有些意外的向王真儒看了过去。 而王真儒则是解释道,“今年从幽州到天津小城的沿着运河道路,是从幽州那边向我们这边一路修过来的,现在已经修到了雍奴。 剩下来的,也就只雍奴到我们天津这一段,他们在武清也方便开始干活,这是其一!” “哦?还有其他理由?”李泰听到王真儒的话笑了笑。 “其二,这些人聚集在了一起,才能方便一起供暖。 否则不论运输煤炭和粮食到指定的地点,还是给他们少量的人使用,价格都太高了!” “嗯,集中供暖,的确能进一步的下降成本!”李泰点点头道, “这件事你做得不错,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等到这个年过去了,你想再休息,怕是要等到明年过年了!” “不是吧,大王!”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叫屈了一声,夹一块牛肉压压惊。 “倒不是我的问题!”李泰摇头道,“而是等运河冰化了后,宾王怕是要把你当做牛马使唤,应该明年一年时间,就会逼着你把幽州的运河彻底疏通。” 马周只是拿出起酒杯,面带微笑的对王真儒做出了一个干杯的手势。 王真儒能怎么办,也就只能举起酒杯,把这一杯酒水喝下去啊。 喝完后,马周才缓缓的说道:“大王,这就错了。 差不多半年时间,就需要把幽州的事情给处理好。 毕竟大运河需要尽可能趁着冬季来临前把永济渠给完成疏通,并且安排好津管。 如果是淮河一线,若运气好没有结冰的话,那明年的冬天就不需要苦等了!” 李泰听到马周的话,摇头道,“你呀,还是慢一点的好,这么干没意义!” “还请大王赐教!”马周倒有几分意外的看着李泰疑惑道。 “褚遂良的江南学府,如果想完全按照农业学府的形势培养学子,没个几年怕是很难培养出足够规模的人才。 有的时候稍微缓一缓,把北边的工作做得更细致一些,也是好的!” 李泰对马周从容道,“你若有空,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江南分校的学子数量!” “哦?”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有些发愣,因为在看看来高陵的农业学府现在每年能够供应的人才差不多有两千人了。 虽然这两千人被各种人瓜分,真正落实到《漕运计划》上的也许还不到五百人。 但幽州分校与江南分校,两个合起来有个五百人不过分吧。 事实上是,江南分校想要培养两百人去做小吏是很难的。 因为如果他们招募的学子有钱,那么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去做官,谁会对农官或者津口的津管津吏感兴趣。 而没钱的话,那就要自己补贴,想象李淳风与海军合作也就只是一年培养了两百多学员。 就算褚遂良是余杭的大户,当想要把这学府开好,也是需要钱的。 反正李泰也不知道褚遂良到底舍得砸下多少钱来,但想来这也不可能无节制的。 说实话,想一想杜如晦为什么大冬天的来幽州,甚至答应下自己先修路,后修水渠。 某种程度上来说,杜如晦也是希望能多给江南学府多些时间,让江南学府培育些人才来。 还是那句话,哪怕是李泰提出了《漕运计划》,但总不可能整条运河上下都是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人,那到时候这条运河不就是完全被李泰掌握了嘛。 现在因为李泰被封为燕王又是幽州刺史,所以幽州分校肯定跟李泰有千丝万缕联系。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需要江南学府加把劲,快点把人才给培养出来才行。 这也是杜如晦丝毫不着急的原因之一,毕竟这事情上的确需要拉江南分校一把! “不过,如果杜相找你要我帮忙,就想办法帮我挡一挡。 明年我也有自己的计划,把这段运河修建好后,我就要开始推行我的计划了。 无错小说网 毕竟经过半年准备,我觉得可以开始进行推行了!”李泰对马周道。 “大王,明年有什么计划?”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不免有几分好奇。 李泰道:“主要是两件,一件是推行小麦种植。 毕竟幽州之地粮食还是以粟米为主,今年让农业学府的学子,在幽州这边试着种了一波来看看收获,若可以,便要推行此项作为主粮!” “的确,真说起来,若种植小麦的话,能多上数个月的徭役,尤其在夏秋季节,不会如同冬日这般寒冷。uu看书”马周也赞同的点点头,“这的确是大事!” “至于另外一件,那就需要在幽州每个郡县全部都修好一条足以让八匹马车同行的道路,这一点自然就要辛苦真儒了!”李泰看了一眼真儒道。 “大王,明年可是有我的安排?” 李淳风听到李泰把明年的计划一一的安排了起来,但好像又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稍稍有几分焦急了。 “你呀,自然是快点把粗盐到精盐的流程给研究出来,然后到我的身边查漏补缺。 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身边真正能够商量的人都没有!” 李淳风先看了看端了小盘子坐在李泰身侧小口小口吃牛肉的白鹤,又看了看魏旭与卢安寿两个家伙正在热情的拼酒。 很显然,对比起在长安时李泰甚至有些算是奢侈的智囊团,在来到了幽州后,李泰身边就真正缺少了一个谋主似的人物了。 至于马周,被李泰推到了前面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唐官员后,马周能成为李泰的重要支持,但马周不可能时时来燕王府里面商量事情。 而马周主动对李淳风郑重行礼道,“淳风兄,燕王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当不得如此,我等具是同路之人,相互搀扶便是!”李淳风端起酒杯郑重回答。 “彩!”李泰举起自己手中装着蜜水的杯子,道,“今日大家不醉不归!” 到最后,除了白鹤与李泰,马周、李淳风、王真儒、王玄策,以及卢安寿与魏旭,相继醉去,最后李泰命令白鹤,把他们都送到房间之中好好休息,一切等明日醒来再说。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过完年就不消停了 ,耕耘贞观 众人第二天醒来,由侍女们负责给他们更衣清理,更备上了醒酒的护肝的汤药,以及清澹的粥食,让他们好好的养一下脾胃。 这些人多数还有事情要做,如果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基本上醒酒后便过来告辞了。 其他人也就算了,基本上所有事也都讲得七七八八,唯独王玄策,因他送了牛,所以宴请了他,但实际上来说,王玄策跟李泰不算太熟。 所以昨天的气氛也不适合拉着他说,现在见王玄策清醒过来,李泰要找他做些正事了。 《最初进化》 “玄策,今年草种计划推行得怎么样了?”李泰对王玄策开口询问。 王玄策原本还以为自己报告后就告辞了,没想到李泰居然还拉着自己聊事。 不过到底自己经手的,王玄策道,“《草种计划》在桑干河周边有序推进。 在大雪降前,收割到了足够牧草制作成青储,再加上壁炉形势的牧屋建立起来。 以今年储蓄的煤炭,足以支撑到明年开春,所以今年绝不会有牛羊被冻死!” 说实话,王玄策说到这里挺得意的,毕竟自己是真把《草种计划》给一点点实行起来。 这个冬天过去,自己也算是有了完整的经验,以及各种能够改进的技术。 等到这些全部都做好了,在《草种计划》的执行下,这种新方式说不定真能影响草原。 李泰点点头,道,“进行顺利就行,另外有件事需要你注意一下。 接下来这年在《草种计划》顺利执行下,牧草资源对耕牛进行倾斜。” “耕牛?”王玄策听到这话,点头道,“还请燕王放心,某会尽量牧养黄牛!” 李泰小心的嘱咐道:“牛生产了就给小牛加上牛鼻环,加速牧牛向耕牛的转化。 因为幽州到底是边疆地区,天生人口稀少,也就只能在耕牛与其他耕作工具上想想办法。 明年想大面积推广小麦,你手上的耕牛是重中之重,可莫轻乎了!” 王玄策听到李泰这话,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 如果说《草种计划》原本是想要把草原民族变成农耕民族的远大计划,那现在李泰希望把游牧资源向着耕牛倾斜,自然而然就是关乎现实吃饭的大事情了。 只要是正常当官的,那多少都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意义。 王玄策自然也明白的,有了这牧牛后,这能给整个北方带来多么大改变。 如果不是因为李泰基本上碰不了兵权,那李泰第一时间,肯定是把资源往马匹上倾斜。 但现在不是还有张万岁在嘛,在高陵又有赛马的马场在,关于马匹不需要自己担心。 毕竟整个大唐几乎算是封建时代的马匹之最,足足有七十万的战马,都不计算驽马的,这看得宋朝那是直流哈喇子,所以李泰不担心马匹的问题。 自己还是安安心心利用《草种计划》把黄牛给培养起来,这些黄牛在秦岭黄河以南,也许未必会有南方的水牛来得适用,但在北方地区黄牛却是首屈一指的耕种品种。 这样的情况下,那幽州出口其他地方的特产就算是有了。 靠着京杭大运河,能进一步解放生产力,毕竟在这机械能迟迟发展不起来的时代,牲畜的力量可实在是太靠谱了。 王玄策不知道李泰此刻已经开始对京杭运河开通后,对整个秦岭淮河以北地区的布局。 别得不说,以后建立农社时,黄牛成为农社一部分资产,百姓们也能借用黄牛耕地,那自然而然的,农社在基层的影响力就能够更进一步的扩散开来。 不过, 王玄策虽不知道李泰的这些变化,但单是《草种计划》的耕牛能够提供给幽州地区,从而耕犁出更多食物,这本身对官员而言就是非常有意义的事。 一个人的工作于己有利于国家有利,那就不需要李泰再多说什么了。 此刻的王玄策哪怕整个人燃烧殆尽,怕也会愿意扑到这个事业上鞠躬尽瘁。 王玄策知道自己的任务后便匆匆离开,不过李泰也知道牛羊这种东西,跟粮食一样,不是第一天下达任务,第二天就能弄出来的。 但有了资源上的倾斜,尤其牧草上的倾斜,王玄策至少会重点挑牛来培养,自己要求不多,今年能出栏个一两千头,多少也算安慰了。 旧年过去,新年到来,这次李泰倒是第一次在幽州这边过年。 新年第二天开始,自己便是去一个个官员家中拜年,像是杜相,高季辅,马周,以及其他自己麾下的人,都尽量在十五前拜访完毕,甚至连新年礼物都早早给长安的父母送过去了。 给李世民送过去的是天津的粗盐,至于给长孙皇后的则是一块水玉的玉佛观音。 虽然李泰对佛家不感冒,但是长孙皇后喜欢啊。 其他的人都有赠送,甚至连李治都给这刚刚四岁的小屁孩准备了文房四宝一套,相信他上小学了,应该会很感谢自己的。 不过,这样的欢快日子倒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当家的,这都走了两天了,连安庆都过了,还没到吗?” 一名妇人拉扯着孩子,一只手拉着背包有几分怯生生的,既有对前路的迷茫,有又对前路的恐惧。 “就在前面了,这大路一直修到了雍奴县,我们顺着这大路继续走。 我记得在雍奴前有座营寨的,我就在里面服徭役。 到了那里,我们只要肯干活,那就有得吃了!” 中年人手上背着很大一个包裹,甚至算得上是全部家当,但还是向着天津这边过来了。 中年人带着一家老小转了一个弯后,就见到了营寨门口,不过眼前的场景却呆了呆。 此刻营寨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或多或少全是拖家带口的,其中还有几个自己认识的徭役。 他没想到,一个新年过去,居然有这么多徭役,跟自己一样带着一家老小过来。 这时候,有个文士站出来,开口道,“大家不要着急,燕王已经知道你们来的事。 只要你们愿意给燕王服役做天津徭役,燕王会把你们全部都会收下的。 你们先登记好户口,等待燕王把牛车马车之类的送过来,把你们送到天津城!” “张津令,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干活吗?要去天津城吗?”有人开口问道。 张津令道:“雍奴以北的道路都修缮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修缮天津城到雍奴的道路。 你们在这里有什么活干,快点去天津才是正理,否则活给别人抢了,可别怨我!” “张津令,这要没活了吗?”在场的徭役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这可要命的! “你们放心,跟着燕王最不缺得就是活了!” 能成为津令基本上都是农业学府出身,多少知道李泰的习惯,连忙说道, “这道路修好了,运河还等着清淤呢!运河清淤了,天津城还要修建呢! 只不过去得晚了,可能前面一个人当上了管事,但你还是只能做徭役啊!” 听到这话,在场徭役倒连忙报名了起来,生怕自己慢了几分,吃了大亏。 随着新年过去,一部分百姓拖家带口的寻回自己徭役的地方,请求继续做徭役。 本来李泰的徭役模式想要再幽州这地方传播起来,尤其古代这种交通闭塞的环境下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去年的徭役倒给李泰帮了大忙,让幽州百姓们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他们发现给燕王做徭役,不但能够吃饱饭,而且还有赚头啊!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家中有田的百姓,虽然对这徭役感觉有几分羡慕,但也只是羡慕。 毕竟土地才是最有归属感的,只要逼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舍弃土地的,但多少也是起了农闲的时候,没事去打打零工,多少赚几个钱的心思。 但那些自己没田亩,在给地主打工的佃户,冬天回去后好好算了算。 觉得给地主一年干到头顶多也就勉强吃个饱,想要吃得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不要说还有腊肉鱼干啊! 虽然每个人换到的鱼干也好,腊肉也好,真算不上多,但李泰对百姓的用心,百姓自己自然会感受到。 尤其是大过年的把他们运送到所在县城,让他们过年跟家里人吃上鱼肉,对很多百姓来说,当官能做到这地步自己还要求什么! 所以,去年那些离开的徭役,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趁这冬天仔细算了算,觉得与其给那些地主做佃户,还不如出来跟着燕王混来得合算。 毕竟,无恒产者无恒心,封建时代最没忠心的就是佃户了。 所以他们是最精明的一群人。 他们的精明是为了他们能在这时代活下去,哪怕只是多活个一两年。 所以,他们每一分生存资源,那都是算了又算的。 尤其在绝大多数做过徭役的百姓看来,李泰是包吃包住的。 这样自己从李泰手中拿到粮食,岂不是纯赚。 地主对待他们可没这般的好,因为他们辛辛苦苦种植出来的粮食,那给地主盘剥七层,那都是好的了。 一想到这里,手中没什么财富的百姓便拖家带口的向天京城这边过来了。 这些百姓们一个两个的迁徙,那顶多只是被当地当做是笑话看看。 但是数量多了,当地县城很快就有所发现,但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管。 还是那句话,朝廷政令不下乡,这些普通佃农们遵循本能的离开,县城很难管到。 毕竟其中绝大多数佃户基本都住在县城边角位置,有的甚至不是在县城里,而是山坳里,这让县城怎么管。 但人口流失对县城官员来说,也不是小事。 毕竟官员的考核里面就是有一条考察人口增加的,像李泰当初的高陵为什么直接给了一个上甲,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人口暴增。 更不要说随着人口的流逝,带来得劳动力减少,肯定还会影响到春耕! 这些县城的官员发觉自己官位动摇,当即发动当地大族想要留住佃户。 这些当地豪强地主一开始很不乐意,但这些官员在关乎自己官位时,那可是相当的机敏,连忙道, “现在只是正月,所以这些佃农的离开,你不介意。 但要到了三月,没有足够佃农,谁帮你们种田!” 听到这话,这些当地豪强与世家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这件事的重大。 甚至不需要他们去提醒,随着大量的百姓向着天津汇聚而来时, 卢家、卫家、祖家一个个世家找上高季辅,要高季辅想出个办法来。 说实话,这件事情高季辅也很愕然的。 因为自己不过只是才过了一个安稳新年,没想新年第一件事,便要处理这令人糟心的事。 最重要得是这事情跟自己无关啊! 高季辅自己是去服过徭役的,他清楚知道这些百姓对做李泰的徭役的态度。 这些百姓甚至看不上大唐的徭役,就更不要说给这当地世家做佃户了,可以说百姓的选择是理所当然的。 高季辅不想处理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是这些百姓在县级层面上虽然出现人口流失,uu看书但对高季辅来说,这一部分人不是消失了,而是到天津城了。 天津城是属于幽州的,这些百姓还是属于幽州的,对自己来说影响真不大。 甚至这些佃户重新进行户籍编撰后,说不定一些地主私下里瞒报的人,会出现出现在户籍上,这人口不就多了! 所以,在幽州这层面来说,高季辅倒乐得见到这事情。 “诸位同僚。”高季辅看着自己身边的众人,先开口道, “这些流失百姓以无产无田的佃户为主,他们全顺着去年新修的道路向天津那地方去了。 这一路上因去年修建让徭役们居住的营寨,更是安排了魏旭等不良人进行巡视。 所以只要走上这条路,到了徭役的营寨里,那就基本算是入了燕王的口袋。 你们的意思是想要我跟燕王抢人吗?!” “高长史,就算燕王是一品的亲王,也不能、也不能……” 下属官僚不由张张嘴吧,但想说什么,说李泰招收流民,吸纳佃户吗? 但这年头谁把佃户当人看啊! 如果不是这次佃户去天津城做徭役的事情,几乎自发性的开始蔓延开来,导致大量的佃户流失,换了谁,谁会把一个佃户放在眼中。 毕竟每个佃户,那是早早把自家祖传土地卖了,只能出卖劳动力到地主家里面耕田。 但谁都知道,地主家有徭役让佃户顶上,地主家要交税先收佃户的,佃户算个屁。 如果不是大面积佃户逃离,导致春天没足够劳力耕种,那谁家地主会把佃户放在眼里啊! 但现在年都过了,春耕快来了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道元素周期表 ,耕耘贞观 高季辅缓缓道,“今年你们县城的情况,我会向户部上奏说明。 就说为了支持天津城的建设,把一部分人调度到天津小城,协助天津城建设。” 在场的县城官员不由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站出来,却有几分难以置信的开口, “高长史,那燕王会答应!”说实话他们深怕李泰拒绝高季辅。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你们能主动配合的把人送过,燕王也不会多说什么。 据我了解,燕王是讲道理的,他完全不会拒绝你们送过去的徭役与佃户。 同时你们也趁这时候重订一下幽州户籍,我重新上报上去,也方便进行管理!” 高季辅看着众人,继续缓缓道,“我且说了,如果最后得出的数让幽州总人口少了,税收少了,那这户籍可归不到幽州户籍里面,诸位怕是要拿一个下丙的课考了!” 高季辅自然知道这些官员是什么货色,但自己想干活到底是需要这些官员支持。 所以,这次高季辅直接便将其定义成幽州内部的调整,并给这些官僚一个机会,重新调整一下人口。 一切都是为了幽州嘛,一团和气,友爱互助又有什么不好。 当然,这过程中,肯定会有弄虚作假的人存在,但这对高季辅来说,自己来幽州这么久了,正好缺个人立威,到时候谁得工作最差,就拿谁当祭品好了。 不过,这些在场官员,看着高季辅从容不迫的和蔼神色,倒明白高季辅已经给出了路子。 只要幽州的总人口不下降,将来的徭役与赋税不会受到影响,那这件事情也就只是幽州郡县层面的事,影响不到他们的升迁,对幽州的官员来说,这就足够了。 一个个的官员发现自己的地位保住了,一个个又恢复成了从容不迫的官僚,纷纷对高季辅感谢,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心尽力为大唐服务。 高季辅看着他们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感觉他们甚至连在徭役营中遇到的张徭役都不如。 至少张徭役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而这些人却彷佛只是单纯活着。 在场官员觉得这件事已解决得七七八八都松了一口气,但在一边的世家家主们却着急了。 当一件事不影响官僚们的政绩后,官僚干什么事情的动力就几近于无了。 遇到事情那就是能干就干,可拖就拖,积极性就直接下来了。 但世家家主不一样,他们非常清楚,接下来可是要春耕了。 如果自己手上的人口不够,那地主家的土地怕都是要荒凉掉了,这对于这些世家地主来说,这不是割肉嘛! 所以,此刻卢承基开口道,“高长史,春耕在即,若徭役减少得太过,导致各地耕种土地劳力不足,那今年秋收的粮食影响就大了,您可是幽州长史,这事可要重视啊!” “是啊是啊!”“非是我等不愿意春耕,实在是春耕人手不够啊!”…… 一众的世家在这时候却是七嘴八舌的说着话语,这可是关乎家族生存的大事啊! 高季辅听到了这一件事情,却是忍不住的皱起眉头,说实话,他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才是自己棘手的地方。 毕竟燕王李泰把人口要过去,那是要进行徭役的,可不是去耕田的。 若原本大量原本负责种田的佃户去服徭役了,这必然会影响到耕种的情况,对高季辅来说,这样的事情是高季辅不能接受的。 所以高季辅定定心神,然后对众人徐徐道: “诸位稍安勿躁,此时距离春耕却是还有一些时日,尔等回去先行准备。 我即日便是去一趟天津城与燕王协商。 说到底燕王还是幽州刺史,若幽州粮食大幅度减产,想来他也未必愿意。” “如此,我等便在幽州等待高长史的好消息了。” 卢承基看着高长史,思索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若可以的话,我等能不能跟着高长史一起去见燕王。 毕竟幽州之地的具体信息,高长史终归不如我等熟悉!燕王询问,我等也快速回答。” “跟着三个人过来吧,不可再多了!”高季辅看了看众人,倒是划出了名额来。 这一次的会议开完,高季辅带上了随行之人,走着这一条刚刚修建起来的道路,直接便是向着天津城而去。 不得不说,高季辅也发现了,随着道路修缮,幽州城到天津城间的距离感彷佛被消弭了不少,虽然大运河还在冰封,所以走不了船,但众人两天的时间就骑马到了雍奴,自然也看到了天津城的招收徭役的热闹。 这几位世家豪族的代表,见到这幕多少有几分咬牙切齿,毕竟这些可是属于他们的重要劳力,现在突然走了这么多,影响也太大了。 不过,来见李泰还是没有什么难度,尤其是到了天津城,李泰倒是在练着武,读着书。 至于自己手上的事情,这时候全部交给李淳风在处理。 毕竟盐场的事情已经逐渐稳定下来,最重要的是要改进粗盐到精盐的技术。 这技术需要慢慢实验,也就同时一二十组的同时开工,不断去寻找效率最高的一组。 基本上是李淳风丢出方法,下面的人进行实验,需要足够的时间与耐心,以及钱! 当然,就算粗盐也不是什么用没有。 毕竟对这时代的百姓来说,吃粗盐还是属于主流。 实际上李泰这种想要把精盐的价格打到粗盐,这才是异类,但下面的人能怎么办呢,燕王的命令自然要执行。 另外,李泰因为奢侈的拿食盐来化雪,所以幽州有很多人也知道了李泰手中有食盐了。 所以或多或少有人开始向天津这边大量购入粗盐,这些人倒不是拿这些粗盐来吃,而是用这些粗盐来腌制物品。 盐在这时代可不仅只让人吃这一个作用,实际上它还有则类似冰箱保存食物的作用。 这就让幽州地区一些腌制的食品开始多了起来,比如腌咸菜,咸鱼,肉干等等。 对这些百姓们来说,这些从海水中提炼出来的食盐,能这般低价吃到就很不错了。 实际上,这些粗盐已经能拿来卖钱了,只不过李泰心中过意不去而已。 李泰让李淳风继续尝试,石灰石在海边倒挺多,所以煅烧后成为生石灰,加入水成为熟石灰,一种种自己见过没见过的物质,开始往这粗盐重新溶解的卤液里面不断尝试。 从而尝试能不能制作出更加美味安全的食盐来,这些都需要时间去尝试。 只不过,这种几乎没有任何化学基础的年代,这样的尝试真的非常花费时间,以及运气。 所以现在的生产,李淳风还是以设计更加规范的用卤淋法为主,至于想要精准驱除掉海盐中的有害物质,那就慢慢靠时间去熬,至少李泰很支持这方面投资。 额,李泰愿意往这方面砸钱,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去寻找元素周期表上面的基础元素,让他们能把自己因地制宜提出的大道元素周期表给排满。 比如第一行的两个自然不是氢氦,而是阴阳,再后来的八位,自然也不是锂铍硼碳氮氧氟氖,而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再然后就是六十卦,这样就能有七十四位元素符号了。 只不过,李泰制作图元素周期表时,第一行是阴阳,第二行八卦,第三行也是八个数,就这么一轮轮的下来一直到第六行就停住了。 不过,李泰到底钙后面加入过度元素的概念,因为李泰只是会背到这里,知道钙后面有过度元素,具体更进一步的对元素细分,说实话李泰做不到。 然后又对李淳风道,“周易由阴阳生八卦,由八卦衍生六十四卦,由六十四卦而衍生万物,这天地间的基础物质至少有七十四种。” “至于以后还有没有其他的,自己不知道。” “但这七十四种物质,我们要用证道法把它们一一寻找出来,从而证明证道法的正确!”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从食盐实验去寻找,寻找到这七十四种基础元素。” 李泰表示,粗盐提纯精盐的食盐,就是为了寻找到这七十四中基础元素的衍生物。 只不过李泰感觉也许等到自己死后几百年,说不定能够把这一张自己提出的元素周期表给慢慢研究出来。 当然,自己自然知道基础元素只有七十四种是错的,但对华夏的知识分子来说,有易经作为对照,按照易经去按图索骥的寻找到对应的基础元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尤其对李泰提出来的证道法来说,讲究的就是先证道,后合道的想法,那么寻找到易经之中每一卦所对应的基础元素,然后再根据易经这本书,将所有基础元素整合统一进行证道,更是理所当然! 通过易经证道,在华夏还有比这更科学的事情吗? 一时之间,李淳风还是相当有兴致的。 尤其原本李泰的证道法,李淳风听起来还有几分的模湖,但现在结合易经后,两相照应下,李淳风感觉自己对证道法的理解一日千里,对大道的理解更是非凡。 毕竟易经怎么可能会有错! 而李泰看着这件事被李淳风理解,不管这理解的角度多么稀奇,至少能调动别人的积极性。 自己只希望死后留下一份遗嘱,等到他们寻找到七十四种基础元素,就让他们把七十四种基础元素的图纸烧了给自己。 那么想来只要这任务没有完成,那证道法一派就会源源不断的有人前赴后继,把这七十四中基础元素给寻找出来。 至于再后来,人们会不会被七十四种元素给禁锢住,李泰表示,这绝对会因为权威原因导致他们不敢发布第七十五种元素。 但真理就是真理,看着前面几轮的元素周期表,难道他们还找不出规律? 难道经过几百年几千年的发展,还不能发明出电子显微镜? 难道他们不明白证道法的本质就是一个不断打破权威传播真理的过程? 只不过,这件事情注定是漫长的,别得不说,哪怕自己知道电解水就能得到氢气跟氧气。 但电怎么来,总不可能靠着煤炭想办法加温到两千多摄氏度然后高温分解氢气跟氧气吧。 所以自己现在更多的只是播种下种子,李淳风设计的实验也更多的是碰碰运气。uu看书 人终究是要回归现实的,李淳风也开始回到李泰的身边,协助李泰处理高陵的事务。 而李泰也发现李淳风处理起事务来,越是那种跟数据有关的事情,李淳风处理起来就越快,但那些模拟两可间,可对可错的事情,反而处理得犹豫,需要思前想后。 但对于李泰来说,这样的人用来做工具人实在是太合适了,至于人情世故什么的慢慢磨着也就是了。 毕竟幽州这地方自己既是燕王,又是幽州刺史,只要别弄得天怒人怨,难道自己还不能一手遮天了。 而且天津城刚刚兴建,实际上百姓们的要求也并不复杂。像是李淳风这种人处理起各种各样包含数据的事情来,倒是得心应手,让百姓们很满意。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高季辅带着几位世家家主来到天津城。 虽然因为刚过完年,天津城不能算是完全恢复热闹,但因为李淳风的存在,他们也能感受到整个天津城有一种诡异的秩序之感,这里的百姓们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高季辅打量了一眼,虽然略有几分好奇,但也马上带着几位家主来到燕王府进行通报。 说实话,原本高季辅是有了暂时在驿站住一天的觉悟了,毕竟自己来得也有几分的突然。 但却没有想到,李泰直接就让他们见面,这让高季辅松了一口气,马上便进来见李泰了。 “见过,燕王!”*4 高季辅见到李泰就马上行礼,而李泰看了一眼高季辅一起来的几位家主,疑惑道: “诸位见坐吧。今日过来有什么事情,需要这般兴师动众?”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 专业画大饼 ,耕耘贞观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时卢承基一脸悲情,略带着几分哽咽道: “燕王,我等是来求燕王救命的啊,还请燕王高抬贵手,给我等一条生路啊!” 高季辅很惊讶的转过头来看着卢承基,甚至周围几个世家的家主,都露出一副长了见识的表情。 虽然大家都是靠演技吃饭,但你进入状态也未免太快了吧。 “子构,有什么话好好说,若能解决的,燕王不会为难你的!” 李淳风看着卢承基的模样,果断站了出来,又是补充了一句, “你一五一十的把话说清楚也就是了。” 听到李淳风的话,卢承基开口道,“因为大量佃农幕燕王而成徭役,离耕田而少秋粮。 我等当地书香世家,见不得耕田荒废,才来求燕王能高抬贵手,给我等一条生路!” 李淳风明白了卢承基的意思,目光向李泰看了一眼,而李泰并没有回应,李淳风便道, “这些佃农不是我们天津逼迫来的吧,若燕王舍弃这些徭役,那又会把燕王置于何地。” 听到李淳风这话,卢承基脸色变了变,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时间却也有几分无可奈何。 不过,几人倒也并不慌张,毕竟现在说话的只是李淳风而不是李泰,说明还有回旋余地。 而高季辅见到此处,倒也知道卢承基等人更燕王是没有办法对话的。 自己让他们过来,自然是已经想到解决办法,否则难道还真过来逼迫李泰不成。 高季辅道:“我记得燕王在高陵时,曾借高陵徭役协助关中秋收,让府兵快速集结,成为一时美谈。 如今不如让幽州世家出一笔粮食,雇佣天津徭役协助他们春耕如何?” 听到高季辅的话语,在场几位世家家主脸色变了变,都没想到高季辅会突然这般言语。 李淳风听到高季辅的话语,倒也记起了当初的事情,不由向李泰看过去。 无论怎么说,这到底都是条解决事情的路子,只是看李泰会不会反对而已。 李泰这时候才缓缓开口说道,“高长史的方法自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这些徭役在我手上的确是有很大的用处。 不论是运河的疏通,还是天津城的建设,你总不能让我半途而废吧!” 高季辅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泰,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办法既有先例,李泰又不是没赚头,对双方来说不说谁赚谁亏,至少双方都不吃亏,又何必拒绝呢? 倒是卢承基等家主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变了变,他们甚至怀疑李泰要他们死啊! 不过他们到底知道自己跟李泰的身份上的差距,虽然神色难看,倒是到底没有恶言相向。 只不过,看着他们不断发抖的手,便能清楚的知道这时候他们有多愤怒。 倒是高季辅与李泰有过多次的接触,知道李泰是一个有想法的人,开口道, “燕王您向来与世家交善,远得如火种计划,近得有修建郑国渠。” “有什么话,不如就直说好了!” 李泰点头道,“我记得诸位都是参加了草种计划的吧!” 卢承基,卫家,以及祖安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不知道李泰想要什么,但却说道,“是。” “参加了草种计划便是好办!”李泰缓缓道, “你们租用《草种计划》的黄牛来耕种就是了,能很大程度弥补你们劳力上的空缺,甚至效率说不定会更高。” “王玄策的牧牛能耕田?”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有些难以置信。 李泰倒是说道:“穿牛鼻环也就是了,趁着春耕还没有来早点让黄牛们适应一下。 ” “否则时间拖延下去,急急忙忙让黄牛牛鼻穿环,黄牛不适应乱发脾气,可没办法耕田!” 听到李泰这办法,在场家主们倒有几分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李泰继续道,“另外,江东方面的曲辕犁我在北方地区见到的也并不多。” “你们若有兴趣,我可以让工匠们打造起来给你们试用,看看这东西在北方好不好使。” “我等谢过燕王指点,只是按照燕王的意思,我等是不是要从王玄策手中租用,甚至购买耕牛以替代人力,但王玄策手中的生畜足够我们所用吗?”卢承基不由问道。 “要想要所有人都满足,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毕竟草种计划才刚刚的起步,他手中的黄牛数量也有限。” “但诸位跟别人不同,诸位都参加了草种计划,那耕田时,诸位先轮到也合情合理吧!” “诸位租借黄牛比其他人的价格稍微低一层,也理所当然吧。” 李泰看着几位说道,“其他的世家会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但诸位的春耕总归要保证的吧!” 听到李泰的话语,在场几人倒都惊讶的看着李泰,高季辅更惊讶的看着李泰。 很显然,在高季辅看来,李泰是要对幽州的世家进行分化与敲打。 按照李泰的话,当初那些愿意跟着李泰执行《种子计划》的世家,这次用工荒不说会不会赚,但至少不会吃亏。 但那些不愿意跟着李泰执行《种子计划》的本土世家,吃了这个哑巴亏是肯定的。 甚至于那些幽州的世家对李泰根本就无可指责,毕竟李泰已经给出了一个合理的方桉。 现在的跟他们竞争与抢夺资源的不是李泰,而是跟他们一样的世家,甚至是头部世家。 李泰则继续道,“这件事情到底有我的几分责任。” “这样吧,今年春耕我就不跟诸位抢夺这耕牛了。” “我的份额便是分给诸位,只要交足粮食,那诸位也能保障好春耕!” 听到了话,在场幽州世家家主不由纷纷开口道,“我等谢过燕王仁慈!” “诶!”李泰挥挥手道,“仁慈什么的且先不说了。” “不过诸位也都亲身经历了此事,有一点我且说明了,今年陡然出现缺少劳力的事情却是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现在事情总算是有了办法。” “但诸位想过没有,如果明年也是如此呢?” “毕竟幽州的人口有限的,天津人口多了,那么其他地方人口自然就少了。” “养活一个能干活得人要十来年,总不可能一蹴而就,诸位你们说我说得是否正确!” “燕王所言甚是!”卢承基连忙接话,然后道,“燕王觉得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继续加大对《草种计划》的投入,让王玄策把《草种计划》给弄好。” “不说别得,至少《草种计划》弄好了,那能耕种的牛就多了,而耕种得牛更多了,你们自然不缺少耕田的劳力了!” 李泰缓缓的对着众人说道,“这是其一!” “其二呢!”祖安连忙配合得说道,听着周围几人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就是这京杭大运河了!”李泰徐徐说道, “等京杭大运河疏通完毕,只要运河所及有需要耕田的地方,那就自然会需要黄牛配合耕犁来提升工作效率。” “到时候对幽州诸位来说,这可就是妥妥的一项长久买卖,甚至朝廷都会配合支持!”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位世家眼睛中都开始冒起绿光了。 这里面的利益李泰虽然没有细说,但在一个刑罚都跟耕牛挂钩的黄巾中,还有什么比买卖耕牛更赚钱的。 而且就算一众世家进行买卖,但能说这是买卖吗?这是为了大唐农耕事业做贡献啊! 面对李泰画出来的大饼,在场的三位世家家主,已经在幻想着自己家族的强大了。 对很多世家来说,他们并不缺少人才,也不缺少钱粮,但他们缺少一个发展规划。 他们所想到的只是培养人才做官,然后根据官员的显赫提升家族的地位。 但现在李泰给他们画出来的大饼,却让他们发现,除了这条路以外,还有其他道路能让自己的世家更进一步成长,这就让他们很是激动了。 作为成熟的家族那自然是两条路都要,两只手都要抓紧了。 “这么说,这几位这就是彻底上了燕王的船了?” 高季辅看着几个幽州家主被李泰说得眼冒绿光的样子,心中惊叹李泰手画大饼的能力, 自己想要阻止,但自己靠什么去阻止,情面,朝廷,还是道理? 面对李泰画出来的大饼,如果自己不是渤海高氏,而是幽州高氏,怕也直接就给跪了。 毕竟此刻李泰拿出来得不是什么言语,而是切切实实的利益。 一个砸得哪怕有五家七望之称的卢家都有些头晕眼花的利益,与之相比,自己又拿什么说服别人。 更重要得是,世家到现在还拿不到他们想要得,而是要继续往《种子计划》里砸钱。 因为对比起过去所谓的利润有几分的缥缈,参与进去更多的只是卖了李泰面子。 但现在《种子计划》带来的利益是真真切切的,这又如何抗拒呢! 高季辅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却又感觉到惊惧。 自己不知道李泰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布置幽州的事情,但农业学府,漕运计划,种子计划,甚至还有那自己只是有所耳闻,但从没有见过的捕鱼计划…… 这一切的布置让李泰彷佛一步十算般稳稳压着幽州的大势稳步前进。 自己从来到幽州想要做一个出色的幽州长史,尽可能补齐自己的短板回到朝廷。 但是自己来到了幽州后,就眼睁睁的看着李泰一步一步的闯出了如此的局面。 到现在随着草种计划所带来的实际意义,高季辅感觉,李泰用起这些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怕是比自己这个一直以来直接管理幽州内政的幽州长史要更加的顺手。 高季辅忍不住的苦笑,心中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来幽州的时候,大家相差都不大,但这半年一年的下来,李泰怎么就稳稳掌控了幽州,而自己反而有些被架空了! “燕王,那其三呢!”听到了李泰口中的言语,卢承基倒是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其三啊……”李泰笑了笑,倒没更进一步的解释。 因为第三点的好处跟他们很难解释清楚,简单的说,就是整个幽州的效率运转起来更加的高效了。 毕竟如果这一步真的实行了起来,那将来大牧场的模式就再也无法阻挡了。 而因为大牧场而诞生的各种配套产业,自然而然便是开始生产出现。 要知道,很多产业无法实现,最重要得原因就是规模。 而大牧场的规模一旦铺开来,那自己带到幽州来的各个产业,也能顺应着这一股的潮流完成产业的升级。 这对李泰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李泰需要得是一个从头到尾的完整产业链。 而这个产业链如果在李泰的手中完善,那李泰感觉,自己怕是可以影响长安的政策了。 而只要自己在幽州能影响到朝廷政策,uu看书基本上也就是自己要回长安的时候了。 不然继续让自己待在幽州吗? 哪个朝廷会这般做,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把幽州运营成大唐的新核心吗! 不过面对李泰陡然的笑容,在场的众人自然不知道李泰的意思,但李泰既然笑了他们跟着笑也就是了。 虽然看不明白,但跟着笑总归不会有什么错误的! 你笑我也笑,李淳风看着这几个莫名其妙笑起来的家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倒是高季辅站出来道,“诸位,燕王已经给了我们解决方桉,我等照做也就是了,若没问题,还是别打扰燕王的正常作息才是!” 几个家主听到了高季辅的话,倒是分封开口对着李泰进行行礼,就差拍着胸脯表忠心了。 李泰倒也从容的笑了笑,表达了有空可以常常来坐坐,毕竟这燕王府也挺空闲的。 几位幽州家主有没有当真李泰不知道,但至少一个个都是欢欣雀跃。 李泰看着众人离开,倒是看了一眼李淳风,然后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高长史好像好说话了很多?” “有吗?”李淳风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有点,但好不好说话他都没影响到燕王您吧!” “额……好像也是!”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倒也点点头。 “算了,先不管他了,雍奴到天津的道路要快点修起来,天津城内的建设也不能落下,还有就是做好疏通运河的准备。”李泰按了按太阳穴说道,“一切都就交给你了!” “遵令!”李淳风郑重的回答道。 正文 第两百章 杜如晦的观察 ,耕耘贞观 高季辅带着一众家主回幽州城,有了李泰的保证与方桉,家主们看着徭役向营寨报道的热闹场面倒是多了几分指点江山的从容不迫,以及对这些佃户为了点蝇头小利就离开的不屑。 有人感慨道,“燕王厚道人啊,给我们这么两全其美的方桉。这些徭役以后连种田都不需要他们,也就只能出来做做徭役,求个温饱了。” 高季辅看着这一幕,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下来。 这次问题算被解决掉了,但高季辅却隐约觉得有什么变化在里面。 就好像这些家主们有了耕牛能春耕,幽州本地的佃户全部转职成了天津徭役。 这样既不会耽误粮食生产,燕王手上又有了足够的劳动力,真是两全其美。 但正是这一种两全其美,让高季辅有几分的不理解。 经过在运河做徭役的日子,他能感受到这里面有一定程度的变故,但以自己的视野却又说不出这一种变故来。 跟着这些家主族长一一告别之后,高季辅第一时间找上杜如晦请教。 有些意外,这冬天以来,一直都只关注青梅煮酒的杜如晦倒在正经的在接待使者。 自己在偏厅等了一会儿,便见到了杜如晦过来见自己了。 杜如晦看着高季辅,直接开口道,“这几日你走得不巧,正好高丽国派遣使者来我大唐。 我来接待了他们,不日便安排他们前往长安,一起签订开放双方通商的港口。” “这么说,李将军的水师让高句丽感觉到威胁了!”高季辅惊讶道。 “虎父无犬子,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既然高句丽派人来合谈,那高句丽多少还是忌惮我大唐海军随时登陆到高句丽腹地的。 所以才会派遣使者过来,与大唐之间进行交好!”杜如晦摸摸胡须,继续道, “这些事情是朝廷的事,让朝廷慢慢去谈也就是了。 倒是通知燕王一声,当初与高句丽相互开放通商口岸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此事还是需要询问燕王的意见嘛?”听到杜如晦这般的话语,高季辅不由一脸肃穆。 杜如晦看了一眼高季辅,平静道,“燕王要在这天津铸城,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高季辅再次感受到李泰的眼光和能力,有种一手遮天的恐怖。 李泰还真不像是就封到幽州的亲王,毕竟哪有亲王有如此实力,直接影响国家政策的。 一想到这里高季辅马上对杜如晦说了在李泰的帮助下,解决掉了世家春耕的问题。 高季辅对杜如晦有补充道,“杜相,燕王的确是一步十算,幽州内的一切政务问题,彷佛他早就有所安排。 而遇到一个个的困难,也就彷佛只是帮助他从容的掌握幽州而已。” “这就是燕王的本事啊!若不是如此,朝廷又怎么会选择他这么小的年龄就去就封了!” 杜如晦清楚,把李泰请出长安,这里面有李泰自己的谋划,更多的还是自己老朋友房玄龄在背后推动的。 但无论怎么说,对比起李泰在李世民的身边那种疼爱与纵容,把李泰踢到边疆地区,让李泰自己折腾,实在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毕竟李泰把边疆发展得好了,那么大唐自然能够享受到好处。 如果李泰祸害了边疆,那不用说,李世民的问责书信怕是第一时间就送到高季辅手里了。 当然是送给高季辅,难道还送给李泰吗?开玩笑,李泰是长孙皇后亲生的好嘛! 杜如晦长叹一口气,正色道, “果然如同玄龄推测的那样, 燕王最是擅长无中生有之策,拥有铁树开花之能。 既然燕王能处理好这件事,你跟着他做就是了! 毕竟燕王是大唐的燕王,他的能力越强,这幽州就越繁荣,大唐也越有利!” 无错小说网 高季辅听到了杜如晦这般的言语,倒也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杜如晦不会打压李泰。 说实话,高季辅也不想要打压李泰。 因李泰原因出现了乱事,那自己自然会反对。 但现在李泰既解决了春耕劳力问题,又解决了徭役修建运河问题。 而且那座天津城也越来越是繁荣,对高季辅来说,这就是自己这长史稳稳当当的政绩啊。 虽然这多少有几分躺赢的嫌疑,但问题是自己能成功的躺赢那也是自己的本事啊! 所以随着那次徭役后,高季辅心中心态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毕竟自己跟着能拉躺赢,能靠着燕王的功勋稳稳当当获得晋升机会,那自己硬拖后腿是为了什么?! 毕竟在执行燕王的政策计划,按部就班的推行燕王的行政办法,整个幽州在燕王来到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展现出了一种欣欣向荣之感。 这件事情从世家到百姓,甚至就算自己手下的官僚好像随着燕王获得了几分的好处。 这种从上到下都能获利的情况,自己完全不明白李泰是怎么操作的,但至少幽州在蓬勃发展就足够了。 所以,自己没必要跟燕王搞对立啊,做官嘛,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正常晋升有问题吗? 杜如晦自然不知道高季辅跟李泰经过快一年时间的磨合,到底被李泰的内政能力所折服。 毕竟这种彷佛所有事情都有准备的举重若轻,对内政官员来说还是很倾慕的。 所以高季辅见杜如晦对李泰蚕食幽州世家,好像没太多反应后,便马上跟杜如晦告辞,先行离开再说。 毕竟过了新年之后,春耕即将来临,幽州的政务也很忙的。 甚至这件事情以杜相为代表的朝廷世家都不在意,那自己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杜如晦可看着高季辅离开,倒也从容的喝了一口气茶水, “高季辅,怕也变立场了!” 杜如晦对于高季辅改变立场,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甚至对于幽州世家会慢慢被李泰折服更是理所当然。 因为当初郑国渠翻新的时候,关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对李泰,那是比对李泰亲爹都要来得亲切,出人出力就怕自己在郑国渠的投资打了水漂。 甚至李泰直接才朝堂上就表明了,自己修建郑国渠的钱粮不够,就继续找世家借钱。 直接让知道了消息的世家心态破防后,还是乖乖跟着李泰混。 不然呢,不就是钱粮嘛! 对世家来说,再支付一点又不是支付不起,要是李泰真的修建到快结束了,就是不通渠,不放水,那这些原本投了钱的世家那才会拿刀抹脖子。 当然,李泰到底是人,第一波钱给够就把整个郑国渠翻新了,自然不是无耻无信之人。 但无论如何,通过这件事情,朝廷上下都看到了李泰轻轻松松拿捏世家,而世家又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姿态。 虽然这后面有很大的原因是李泰的爹。要是李泰换一个爹,还敢这么操作怕不是当场掐死,第二天就有人能在渭河河岸找到李泰尸体了。 不论怎么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以郑国渠为翘板,操控了哪怕就算李世民都感觉很头疼的关陇士族乖乖干活,这所展现出来的手腕,这不是活脱脱的一个李世民第二嘛。 这样的情况下,莫说朝臣,就算李世民心中不舍,怕也只能让李泰去地方待一段时间。 毕竟李世民哪怕有磨一磨李承乾的意思,希望李承乾就算快凡铁,多少也锻造成利剑。 但绝对没有想要把李承乾丢到岩浆里面,看看这凡铁,能不能成为通天灵宝。 实际上在李泰能从容操控这些世家干活时,李泰的出局就成了必然。 顶多就是李泰自己清楚自己的定位,果断跑到了幽州这里另起炉灶,谁也阻止不了。 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实际上李泰只要不造反,那就是幽州的土皇帝,在这一点上,就算是杜如晦也没有办法反驳。 只不过,原本在杜如晦看来,李泰想要掌控幽州的本土世家,怎么也要修建一个类似郑国渠的工程,才能让幽州世家被李泰所驱使吧。 但现实是,仅是借助自己要修幽州这一段运河的机会,征召徭役们顺着运河修了一条大道,然后第二年开始,幽州世家就因为缺少了佃农而投靠了李泰。 这不由让杜如晦按了按额头,这种想要用燕王,但又要压制燕王的想法真的很困难啊! 对燕王来说,根本就没所谓的压制,只要你敢用,那他就敢发展。 “不过,这次事件后,朝廷应该就不会如同这次这般让燕王干活了!” 杜如晦思索了一下,感叹,“燕王的手段,到底太高出他们的预估了!” 朝廷当然是想要占李泰的便宜的,因为李泰太会来钱了。 但朝廷又不想要让李泰进一步的发展,能够困在天津,那就困在天津,能够困在幽州那就困在幽州。 而这次让杜如晦来第一个找李泰干活,未必也不是怀着这样的注意,让李泰做出头鸟,又借助李泰的钱财发展大运河,这样李泰自然会交坏了天下的世家。 但杜如晦感觉,这般谋划对燕王来说未必会有用处。 因为李泰跟正常的上位者非常的不同,一直以来的态度就是,我从来不管你忠心不忠心,只要你给我干活,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比如自己的老弟杜楚客,现在还死心塌地的在高陵待着,做着他那七品的高陵县令。 而且还一副生人勿近,我守在高陵等燕王回来的姿态,差点就把燕王死忠四个大字写在自己的脸上。 老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把你安排过去是做卧底的,不是让你去投靠燕王的。 也正是杜楚客摆出如此的姿态,这让杜如晦在朝廷中,也让人忍不住怀疑你该不会是要投靠李泰,所以早早压了重注吧。 这该死的决断能力,当初下注可真快真狠,让自己亲弟弟直接就直接投靠过去了! 是不是押注,别人不知道,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嘛! 所以杜如晦感觉还是趁着去修大运河的功夫,自己在外面游荡几年,把大运河版本的《漕运计划》计划彻底完善,也算功在千秋的功德一片,等到时候拿着这功勋回去就是了。 到时候,自己这个右仆射的位置想来也是能够升一升了。 所以,杜如晦实际上在幽州操心的事也不多,更多的也只是在休养生息而已。 毕竟当初一场暴病让自己从鬼门关便走了一圈,虽不能说完全没有危险了,但杜如晦打打五禽戏,喝喝养生酒,杜如晦感觉自己只要听孙思邈的医嘱,应该能够活到七十岁吧。 但是不得不说,燕王就是能得人心,只要跟着燕王干一段时间,周边的人就会觉得跟着燕王干自然而然就会有目标,有计划,uu看书有步骤,整个生活都变得有盼头多了。 以前自己没机会细细观察李泰,但现在杜如晦坐镇幽州,以身在局中,心在局外的姿态看着整个幽州的发展。 看着李泰一步一步的有序规划与按部就班,杜如晦对李泰的操作有了更清晰的明悟。 毕竟谁都不是蠢货,就更不要说贞观时代仅次于房玄龄的杜如晦在一边有序观察了。 所以,这些日子杜如晦放手让李泰马周等人去操作,自己则是耐心观摩一二,自然就很快发现,李泰不论怎么样的操作,最需要的就两件东西,一件是人口,一件是粮食。 回想起李泰在高陵的一系列的操作作为对照,再看着眼前李泰麾下一群人指挥徭役假设运河道路时候的操作,杜如晦发现,原本自己很看重的钱财,尤其是开元通宝,在这里好像不是非常的流行。相反的,最流行的却是粮票,甚至粗盐的盐票。 在幽州这地方,只要百姓们手持这两样东西,基本上就能够购买到方方面面的物资。 毕竟正常的人也不是埋头在谷堆或者抱着盐罐子过活的,但在天津这里用着这些票据,他们不仅仅是能够购买到粮食,而且还能够购买到其他的生活用品。 所有东西基本上都是用粮食作为价格标的,但这些交易的人也没谁反对,甚至都非常乐意用这些粮票来替代开元通宝进行交易。 当然在这里用开元通宝也行,但只要数量上去后,更多人还是愿意在身边带上能兑换不同份额的粮票或者盐票。 这些存在,好像让燕王所在的地区,好像不需要钱粮了?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驰道建设的计划 ,耕耘贞观 随着春回大地,幽州世家吵吵闹闹,但到底从王玄策手中租借到了大量黄牛,开始有序耕种田地。 当然一般上的顺序是,有参加草种计划的世家优先租借,再然后是按照世家势力的大小安排相应的顺序,像卢家,卫家和祖家倒没谁吃亏。 当然也有一部分没参加草种计划的世家,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跟这些世家拉开距离。 说实话,如果所有世家都没从李泰这里获得任何的帮助或者补偿,那幽州世家肯定是联合起来对峙李泰这个燕王。 但原本自己同一阵线的世家,陡然间有了解决方桉,更重要得是这解决方桉,对自己来说居然没有办法施展,那在这些世家眼里那就是背叛了。 事实上,这些世家是想直接购买王玄策手中的牛的,毕竟明年还要用道。 但王玄策表示:“如今整个幽州全部缺少耕牛,您买过去若坐地起价,那就是与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结下仇怨,若平价租赁,那又平白无故的增添维护成本,又所求为何。 还不如把这件事情交给朝廷来做,一家家按照顺序慢慢排序也就是了。 至于想购入黄牛事,等以后草种计划继续执行下去,任何世家终归不会少了畜力!” 在王玄策的表态,以及李泰在背后的支持下,这些世家还是选择了王玄策的方桉。 说实话,这里面有个问题,那就是耕犁的顺序问题。 先耕犁的人自然是会方便很多,至于后面耕犁的人,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违背农时了。 事实上,这种操作在古代的基层是很常见的。 一般上朝廷下发的耕牛,都是先被基层那些强豪与世家,先拿过去把自家的田耕好了才会轮到其他百姓。 现在因为在场的人中压根就没有普通百姓,有得只是大大小小的地主而已。 顶多就是大地主先享受着朝廷政策的好处,那些小地主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波及。 这样的情况下,那些佃户逃离,又因没加入草种计划而租借不到黄牛的地主,自然而然会产生减少佃户的租田费用,从而让一部分佃户留下来。 毕竟只要是正常人,如果不是真的在当地看不到一丝丝希望,谁又会离开本地呢! 总之,有了幽州那些拿到黄牛的世家顶在前面,幽州世家很快就接受了李泰的这方桉。 尤其这些顶尖的世家,直接享受到《草种计划》的好处后,他们主动找上王玄策,表示自己要加大对草种计划的投资。 别得不说,如果明年耕牛能够出栏,那自己几家有多少买多少。 如果耕牛不能出栏,那至少要确保明年春耕的稳定,先把自家需要的耕牛数量给定下来。 毕竟按照燕王还要建设天津城的样子,谁也不知道,明年的佃户到底还会留下多少来。 而王玄策面对幽州世家的积极配合,又加上李泰事先的指导方向,自然明确了草种计划配套设施的进一步发展。 等到自己手上的耕牛与牧牛上了规模,那自己的功绩自然来了。 这一种有了目标的踏实感,却让王玄策变得相当满意。 至于李泰则随着春回大地,开始让王真儒留下一小部分徭役对雍奴到天津城的道路进行施工外,开始对整个幽州地区的运河进行大面积清淤工程,该干正经事了。 一个冬天时间,徭役们在建立营帐,修缮道路的同时,完成物资的储蓄准备。 不过最重要得还是磨合,不仅是磨合这些徭役们对高陵模式的熟悉,以及天津徭役们对普通徭役之间的配合。 更重要得, 还有最初级粮票盐票在实际使用过程中的熟悉与磨合。 可以说,李泰来到幽州想要让大量的幽州本地人接受高陵的模式,绝对不是一件短时间的事情,这对双方来说,都需要不断磨合才能让双方更配合。 随着这冬天的磨合,让天津徭役指挥徭役们干活时,就自然发现幽州的本地徭役很快就融入到天津徭役的工作模式中。 现在随着冬天过去,天气转暖,运河上的浮冰开始融化。 李泰一声令下,一处处营寨里面的徭役,在马周带领下全面对整条幽州境内的运河进行清淤拓宽,甚至在这几个营寨所在的地方更是建立了几个小津口,方便货物的快速集散。 “果然还是指挥燕王麾下的徭役干活舒服!”马周看着自己一声令下,几乎每一天整条运河的清淤工作都以一日千里的速度飞速的推进忍不住的感慨。 马周说道这里,不由转过头对李淳风道,“辛苦你了!” “计算一下整条运河在幽州段需要建立的营寨,从而能更高效的推进工程,小事而已!” 李淳风摇头道,“与之相比,倒是燕王力排众议,主动供给了足够的煤炭,衣服与粮食让这些徭役们在冬天扫雪修路,才让他们对我们的工作模式熟悉起来。 否则纵然春回大地,这整条运河的修缮也不可能会有这般快速。” 马周点点头对李淳风道, “的确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跟燕王干活,就是会有这种事半功倍之感。 原本还以为幽州这段的清淤工作,应该会拖到六月份。 但就实际来说,怕四月份还没过完了,这段运河就清理出来了。” “还是早点清理出来的好!”李淳风道, “朝廷因为江南分校还没有足够的学子出产,所以觉得大运河拖一拖没什么事。 但对燕王来说,他可不会浪费一寸光阴,早点把整条运河完成清淤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会注意的。”马周听到李淳风的话语目光眯了眯,思索着问道, “在完成了,幽州的清淤工程之后,燕王有什么其他的工程没?” “有,他打算在天津津口,到天津港口之间建立一个驰道。”李淳风神色凝重道。 “驰道?是我理解的那个驰道吗?”马周瞪大眼睛,总感觉不是自己疯了就是李泰疯了!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驰道!”李淳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实话,这东西真是劳民伤财。 如果不是李泰硬是拉着自己切切实实的计算了如果在整个天津港口到天津津口间修建了驰道后,能如何激发整个天津城的繁荣。 自己在听到李泰提出这计划时,就想直接一巴掌拍在李泰脸上让李泰清醒清醒。 毕竟驰道这种东西真的太花钱了! 因为秦朝铁器还不合格,所以用木材铺设,这所需要花费的木材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与此同时,路基也非常重要,因为凡驰道不说可用上千年,但用上百年总归是必须的。 这就对路基夯筑的要求非常高,古代基本上采用得是枕木与三合土的结合。 而这样搭建起来的驰道跟现在的火车轨道其相似,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顶多就是这朝代还是牲畜的力量为主,而不像是现在都已经用上了电磁力了。 也正是以牲畜力量准备的驰道,所以使用时就是以合理运用牲畜力量为主。 基本上驰道每一节的步子节奏与马匹的奔跑时候的节奏相等,让马匹一旦奔跑起来就会“自激振荡”,让马匹几乎无法自行停下来。 可以说这条驰道的运转对马匹肯定是最伤的,不说初期投入多少资源,单后期在道路上的维护,对整个国家来说,怕都是一个令人哆嗦的数字。 因为这驰道是把马匹作为燃料,说实话这东西放在大怂,那都奢侈得让他们流口水。 所以,这东西马周稍稍的想了想,就有种李泰疯了的感觉。 此刻马周很是诡异的看着李淳风,道,“你就没劝一劝?!” “我劝了,但燕王拉着我计算了一下沟通天津津口与港口所的成本,尤其是货物能从天津直接通过京杭大运河运送到华夏南北所带来的利益洁癖,我被燕王说服了!” 李淳风却也流露出无奈的神色,继续道,“更不要说,燕王为了这个计划,更铺垫了草种计划来尽可能减少马匹成本,铺垫捕鱼计划增加天津产品的产量。 等到这一条驰道真修建成功,整个渤海这一圈,如果想要进入中国内地,必走天津城过!” 李淳风无奈道,“我能说服我自己不这么干,但我说服不了计算了好几次的收益数据。” “好吧……”马周听到李淳风的话,按了按太阳穴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有赚头?” “有赚头!”李淳风点点头补充道,“哪怕铁轨用得是钢铁,路基用得是三合土,每年消耗的马匹可能数以千计,只要这轨道修起来了,肯定有赚头!” “如果大运河没有疏通呢?”马周又对李淳风询问了一句。 “只要大运河疏通到洛阳,那燕王主战一定要修的这驰道就亏不到哪里去!”李淳风也面无表情的进行了回答。 说实话,对于李泰当初拉着自己计算一条天津津口到天津港口的驰道时,李淳风也觉得燕王是疯了。 但看着自己亲手计算出来的数据,李淳风表示,自己可以怀疑自己的理智,但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数学。 然后就莫得感情的表示支持李泰的计划了。 马周有点明白李淳风今天过来搞什么了,就提醒自己整个大运河的漕运体系能快速完成。 毕竟如果天津这边速度慢了,对天津的整体发展速度,还是很有影响的。 “不过燕王到底不得半分的松懈,就算到了地方,也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工程安排起来。” 马周摇摇头忍不住感叹道。“这还真的是燕王的风格啊!” 不过,马周倒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多,甚至没正面回答,只是跟着李淳风中午时吃了饭,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已。 因为马周清楚,自己接下来的重任也就只是踏实把《漕运体系》在大运河上下贯彻下去。 毕竟这大运河的整个工程,严格说起来自己也只是负责执行方面。 想要加快整体的进度,仅靠自己的努力是不够的,杜如晦才是真正把握住这节奏的人。 杜如晦来到幽州,冷眼旁观的看着李泰马周四月末完成了整个大运河漕运计划的执行。 河道疏通,码头修建,道路维修,甚至准备好了漕运人员。 等李泰把这一切全部都完成后,杜如晦自然的前来拜访李泰,以表达对李泰的感谢。 对杜如晦的感谢,李泰倒也郑重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 杜如晦与李泰正常的寒暄,只突然开口道,“燕王,您想打造一个怎么样的幽州!”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uu看书眉头不由一挑,平静道,“尽量发展也就是了!” 杜如晦抬头看看屋顶,浑厚的声音却是充满了力量,道: “燕王难道没有丝毫对幽州未来的蓝图吗? 若没有,草种计划,捕鱼计划,以及漕运计划,不都是您对幽州的开发吗!” “……”李泰听到杜如晦这般的话语,道,“杜相希望一个什么样的答桉呢?” “我想值得燕王这般的投入,幽州至少不只是一个对抗高句丽的前沿阵地吧!” 杜如晦的目光直视李泰,见李泰只是耳朵稍微红了一下,却是话锋一转,道: “我在幽州也看了一些日子了,发现燕王从不给平民休养生息的机会。 但平民却反而被燕王十分的拥护,所以十分的好奇。” “也许因为平民本来就不需要休养生息,他们只是需要更好的活着!” 李泰看着杜如晦,略带着几分嘲讽道, “杜相在幽州看了这么久时间,若这点都看不破,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杜如晦听到李泰与其中带着几分嘲讽味道,倒也不见半分羞恼,反而很认真道: “我的确看了幽州很久,但看得越久我就越迷茫。 本应该不论运河还是春耕,若以幽州现有的徭役与人口,短时间内最多只能做好一样。 但在您的调配控制下,通过制度,人心,粮食,甚至工具,却是让这两件事都完成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您无中生有的产生了一些东西,弥补了人力缺失一样…… 燕王,您能告诉我,您到底无中生有了什么吗?” 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 五月无事 ,耕耘贞观 李泰面对杜如晦突如其来的问话,不由呆了呆。 李泰非常清楚,杜如晦实际上已经距离真相真的非常接近了,但他的资质到底还不足以支撑他彻底看破这原因。 没办法,能拥有这般资质的人,一千年都未必诞生一个,而杜如晦还差得远。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对杜如晦反问,道:“杜相觉得天下财富恒定吗?”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微微沉默,又说道,“天下财富难道不恒定吗? 比如交易,以物换物,看起来好像有赚有亏,但就总体而言,却是不变的!”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点头道,“从交易角度来说的确是等价交换。 哪怕其中有所差距,但就现实来说,很多无形价值使得双方交易达成平衡。 但我们说的并不是交易,而是财富。” “愿闻其详!”杜如晦听到李泰这话,神色郑重起来。 “在杜相看来所谓财富是指什么?”李泰倒也没有解释,而是又问了一个问题。 杜如晦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认真道,“开元通宝,绫罗绸缎,以及金银之物!” “嗯!”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道,“在我看来,所谓财富只是农民耕种出来的粮食,以及自己麾下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甚至这些徭役通过劳动换来的基础设施! 至于开元通宝,绫罗绸缎,甚至金银,对我而言只是媒介而已。 如果我手上媒介不够,就另外制造一些媒介,让百姓们接受,然后愿意劳动也就足够了!” “粮票?!”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倒是马上反应了过来。 “嗯!”李泰点头道,“弄懂这个问题,您就应该知道,钱本身对我来说不重要。” “重要的是什么支撑了为什么这粮票能够作为钱的替代!” 杜如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道, “你的粮票真是按你手中拥有的粮食数量发出来的吗?!” “是!”李泰面不改色的回答。 自己肯定是按照手中粮食的数量发放的,顶多就是比例差不多是一比三左右。 多出的一部分实际上并不是单纯为粮食买单的,而是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生活必须品,以及各种消费产品,一比三的发放比例很保守了! 不过,李泰也不敢发放太多。 毕竟完善的生产基地和合适的标的物品,自己都不算真正建立起来。 所以在整个流通过程中,虽然粮票比例开始逐步增加,但开元通宝和布匹依旧是很坚挺的货币。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语松了一口气,杜如晦是真怕李泰乱来,结果导致信誉破产。 说实话,知道了还有这种操作,杜如晦也流了一身冷汗。 不过,李泰此刻对杜如晦继续道, “至于什么东西作支撑,自然是百姓们的生产力。 也就是有劳动能力的百姓通过劳动生产而进行的一种改造自然的能力!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种田,百姓们通过种田从土地中种植粮食,就是生产力的一种体现。”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眉头不由皱了皱。 虽然李泰已尽可能去解释了,但还是那些话,想要把这件事情彻底解释清楚,真不是李泰这种半桶水能解释的清楚的。 甚至杜如晦原本隐约抓住了什么,但现在听到李泰的话语,反而有几分迷湖了! 李泰看着杜如晦没有说话,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 原本还以为自己能轻松把这件事讲解清楚,杜如晦知道原理后,自己也算有了一个同道。 但省省吧,如果这些事情真容易解释得清楚, 自己上辈子早就成为讲师了。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组织了言语道,“简单的说,我利用墨科研究出来的各种工具,以及草种计划的所生产的耕牛,来替代佃农的劳力! 同时,多出来的人则能放在技术性更高的工作上。 比如说清理淤泥,拓宽河道这些事情,就只能够让徭役来,耕牛是没有办法替代的。 通过我合理的调度资源,自然两件事情也就都能做好了! 只不过,我预见了这些多余的劳力,然后进行了合理的分配而已。”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第二种解释,立刻便明白了整个事情,但杜如晦一脸可惜道, “看起来燕王所领悟的道理,纵然想解说给我听都很费劲啊!”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倒想要安慰,但又觉得不合适。 不免也感觉自己的确是水平有限,想要把有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一系列知识深入浅出的讲解,自己真的做不到啊! 而杜如晦倒对李泰平静道,“至少燕王的这种理论,想来只有善待百姓才能实行吧。 圣人曾言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燕王您的理论则是尽水之力,顺水而推舟!” “额……正是正是!”李泰听到杜如晦这般理解,自然连连点头。 杜如晦笑了笑道,“幽州的漕运计划顺利实施,我不日便是会启程离开。” “杜相劳苦功高,却是辛苦您了!”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语,倒是连忙行礼道。 杜如晦看了一眼李泰,继续道,“另外朝廷跟高句丽达成了协议,双方都开放通商口!” “哦?是平壤城吗?”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开口询问。 “怎么可能会开放那里!”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 “是汉代乐浪所在,乌骨江与鸭绿水的入海口。 高句丽在那里建了一座大行城,选择那里作为高句丽方的贸易地点。” 虽然所谓的大行城什么的李泰完全不清楚,但提到了鸭绿江,李泰马上便明白了。 高句丽选择了现代大概丹东的位置,作为与大唐相互交流的贸易港口。 丹东位于东北亚中心地带,是东北亚经济圈与环渤海、黄海经济圈的重要交汇点。 可以说它是国家北部相当重要的一个城市,华夏想确保对朝鲜半岛区域的影响力,那丹东的建设就不能放下,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针对朝鲜半岛的名片城市。 只能说,高句丽选择了这么个地点作为双方开放的地点,算是展现自身诚意的一种方式。 毕竟这地方算高句丽腹地了可谓诚意十足,但同时辽东地区算是长白山脉衍生丘陵遍地,就算大唐想要通过这里进攻高句丽却也绝对不容易。 对高句丽来说,比较起几乎漫长得有些恐怖的海岸线,只守住这一个地点总归容易得多。 “燕王要不要猜一猜,我大唐的通商贸易点,开在哪里?”杜如晦道。 “不在天津?”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倒有几分不解的问道。 “正是天津,全如了你的心意!”杜如晦说道,“另外,高句丽的通商口要等到高句丽的使者回到高句丽之后才会开放,但幽州的通商口岸则是会先一步开放,以展现诚意。” “好!多谢杜相告知!”李泰对杜如晦行礼,表达了提前通知的感谢。 杜如晦挥挥手道,“好好把幽州经营好,这种两国定点通商的模式前所未见,你将来遇到的事怕也是多不胜数,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在幽州看着就是了!” “恭送杜相。”李泰对着杜如晦行礼把杜如晦送出了自己的府邸。 如同杜如晦所说,在巡查完幽州大运河河道后,杜如晦便带着马周继续向着沧州而去。 虽然这一段时间,杜如晦都在幽州,但沧州的事也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 此刻杜如晦前往沧州,想来最多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把这一段的运河清理,建立起一个标准的津口来,整个《漕运计划》此刻也从北到南的正式铺建开来。 杜如晦带着马周离开,但李泰的工作倒没停留下来。 毕竟大运河完成了疏通后,接着便要修建雍奴到天津城的道路修缮好,还有天津港口到天津津口的驰道,李泰到底是有着干不完的活等着这些徭役。 只不过随着五月的到来,基本上幽州大大小小世家全部完成了春耕,播种上了粟米。 而李泰也没强行推广小麦,毕竟小麦现在在幽州种植得不多,更重要得是,若让他们种植的小麦多了,那自己在秋末种植小麦时,在耕牛的运用上会跟他们起冲突! 不过,随着他们对耕牛的需求开始不断下降,李泰则在天津这区域开始大面积开垦起来。 说实话,天津所处的位置几乎是以平地为主,加上境内较为丰富的水力资源,运河没有经过这里时,还没什么,但运河经过这里,这片区域的土地自然凸显了出来。 与此同时,幽州农业学府的学子们也开始毕业,虽然这批数量一样不多,也就两百来人。 到了李泰手上更是一百人左右,但让他们去组织徭役们去开垦荒地却足够了。 这时候,李泰给远在长安的吕才发送消息,让他把今年丰收的小麦,研磨成了小麦粉后,再派遣农业学府愿意北上幽州的学子们,把这些小麦粉送到幽州来。 这件事情吕才也不敢怠慢,回信表示会先把小麦粉送到洛阳,然后再由永济渠送到幽州。 不过从长安到洛阳,渭河水道只能走到华州,剩下来的道路需要陆运运输。 在这过程中,除非沿途购买粮食,否则粮食消耗会非常大,至少会损耗三成以上,还请燕王做好准备。 李泰收到吕才信件后,马上又给驿站送去一封四百里加急的信件,表示从孔雀处要钱,直接沿途购买粮食,把这一批小麦粉先送到幽州来。 同时又写上,自己拿到了洛阳津口的建设权,可以把原本调度给自己的墨科与算科学生,先派遣到洛阳的津口处修建洛阳津口。 同时联系上马周,获得朝廷审批,让洛阳的津口建设起来,费用则让孔雀把炭业、布业,以及其他产业的利润拿出来,填补这个窟窿。 不过,高陵的小麦粉这些粮食,则尽可能向幽州运输,这点没得谈。 见到李泰的回信,吕才把学府中事情暂时交给刘神威来处理。 与孔雀商量后,自己亲自带着学子们护送着粮食来到洛阳,然后一批以农科为主的学子继续运送小麦粉顺永济渠北上,把这些小麦粉送到李泰手里。 而自己则另外带着墨科与算科的学子,在洛阳寻找适合的地方购买土地,建立房屋。 等联系上马周,确定得到朝廷的批准建立津口后,便开始集中力量建设津口。uu看书 有了吕才全权处理洛阳津口的事情,也让李泰松了一口气。 更重要得,还是今年洛阳小麦粉成功运输到幽州来,虽然费事不少。 说实话,去年虽然购入大量粮食,就算现在李泰的粮食也依旧非常充足,但今年徭役来得这么多,让这粮食的损耗有些出乎李泰的预料。 哪怕自己仓储之中的粟米能支撑到今年秋收,但李泰看着连一年都支撑不到的粮仓,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心慌的。 《仙木奇缘》 所以,在确定高陵小麦丰收后,第一时间,李泰便让吕才把这些小麦粉给运输过来。 因为李泰看着粮仓一点点空下去,而不见粮仓堆满,李泰还是有很大不安全感的。 一直到六月份,高陵的小麦粉全部都送到天津都入库后,李泰才松了一口气,实际上这个过程之中布匹钱粮的损耗,甚至比粮食总价的三层,可能还要多几分。 但李泰觉得,这一件事情还是很值得的。 这时候的李泰才想起来,吕才还在处理着洛阳津口的事情。 李泰发送了一封信表示粮食送到了,同时让吕才慢慢处理洛阳津口,不需要着急。 毕竟杜如晦对整个大运河不仅是单纯的清淤工程,还有为了《漕运计划》的执行进行人事调整。 所以,就算杜如晦也只能一个州一个州的慢慢调整过来,所以李泰让吕才慢慢来不需要多么着急,就当是让算科与墨科的学子,一个实习的地方。 见到李泰的回信,吕才看着快要修建好的津口,又看了看这封信…… 燕王这是看不起谁呢!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沧州的计划书 ,耕耘贞观 是的,李泰到底小看了吕才的能力。 对吕才来说,让他自己创造出一个方桉来,这是非常不容易的。 但有一个方桉作为对照,甚至是提纲挈领,让吕才以此为基础去处类似的事,那都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一件件事在吕才安排下,不论是突发的,还是心里有数的,都能有序处理。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这一件件事在吕才的节奏下有序推进,就彷佛是吕才天生的能力。 就好像修建这洛阳津口,虽然吕才没经历过,但有着马周建设渭水津口的经验,有着干活积极的高陵徭役,有着绝对能信任的学府学子,以及孔雀调度出来的布匹与粮食。 吕才发现修建这津口好像也不是很难,按部就班的推进也就是了。 而就是这种按部就班的推进,一件件事情的有序安排,却给所有人一种吕才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但回过头来,洛阳津口却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建设。 计划书上说要几天,吕才那就真的能做到几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就算偶尔出现什么意外遭遇,像谁因为大热天热晕了,像本地地痞过来闹事,吕才也都一件件踏实的去解决。 真没见到吕才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操作,但就这么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做好了。 该怎么说呢……李泰看到了吕才的回信时,那真的是愣愣的。 虽然一直以来李泰都清楚,吕才不简单,毕竟自己手下明确觉醒类精神天赋就吕才而已! 马周当初把所有事交给吕才来干,吕才也全部干得井井有条,自己给吕才的命令,吕才也都有序完成。 但即使如此,看着吕才两个月的时间,便把洛阳津口给建设了出来,把算科与墨科的学子安排在了这洛阳的津口,李泰还是感觉到了惊讶。 毕竟杜如晦带着马周,到了六月份末时才算完成了已经准备良久的沧州段运河事宜。 不得不说,这种才敢还是惊讶到了李泰。 另外,杜如晦在永济渠这段水道上并没阻止农业学府与幽州分校的学子就任仓管。 不过津令,一般上都是渭河水道上的管事与仓管,通过行政命令直接把他们调度过来让他们在地方上就任,不过最少也要到达津令的程度,算是从九品的小官。 在幽州与沧州这两处,因为李泰多少有几分行政之权,所以一定程度上能辅助他们。 但再后来的州县,因为已经出了李泰的权利范围内,更多的要他们自行处理了。 事实上,李泰也没担心,毕竟最终限制杜如晦的只是基层管理度量衡的人员。 只要他们开口,数量多自己不敢保证,但数量少的话,十几二十人,还是调度得出来的。 退一万步来说,李泰让吕才把精通算学与墨科的学子留在洛阳津口打磨,多少也是给马周准备好了相应的人才。 若马周跟杜如晦缺人了,也能直接从洛阳津口调度人才。 在这样的情况下,调度的算朝廷人才,而不是燕王府的人才。 虽然多少有几分掩耳盗铃,但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毕竟朝廷在基层的人才真没多少,现在有一批人随时能够顶上,他们自然将就着用了。 而有关大运河的事,在吕才重新回高陵后,李泰倒没有再怎么的关心。 因为李泰的注意力重新被那批运输物资的农业学府学子们所吸引。 这些人都是从农业学府毕业的高质量农业人才,李泰有什么好说的,马上从王玄策手上调度来大量的耕牛,开始开垦天津周边的土地。 争取在秋末前完成土地开垦, 把小麦不说幽州,至少在天津先全普及开来。 这时候,清淤完成的运河,的确带给了李泰相当大便利,至少耕牛不需要走陆路慢悠悠的赶路,而是能全部运输上运河乘船顺流而下,一日便到达天津。 让牛好好休息一天,很快就能让这些黄牛与耕牛开始干活了,这运转效率直接拔升起来。 李泰感觉,随着今年农耕开垦,明后年小麦收割,自己以后就不需要担心粮食问题了。 就在李泰专心致志发展天津甚至整个幽州的农业,让自己彻底摆脱对粮食不安感时,沧州刺史薛大鼎派人前来,希望能借助天津徭役修建沧州境内的水渠。 “薛大鼎成为沧州刺史了吗?”李泰抓了抓脑袋,倒有几分发蒙。 “燕王,您认识这位沧州刺史?”李淳风看着李泰惊疑的样子好奇道。 “嗯,当初在高陵共事过!”李泰点头。 毕竟自己总不能说就是你没机会修建的郑国渠,这位沧州刺史参与了。 怎么样,你羡慕不羡慕,高兴不高兴……李泰怕被打! “既然燕王与其相识,不如便是让其使者,前来说说也就是了!”李淳风道, “毕竟燕王您有沧州的行政之权,薛刺史前来向您借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好!”李泰点点头,很快便把这使者叫进来。 薛大鼎的使者开口道,“在下沧州录事王有方,奉沧州薛刺史之命向燕王求助,在下有一封薛刺史手书,请燕王过目!” 白鹤过去从使者手中接过手书,打开后送到李泰手上。 李泰看着薛大鼎手上的这一份手书,到底明白了薛大鼎的意思。 因为薛大鼎是跟着李泰一起建设过郑国渠的,见过郑国渠的工作效率。 自己到了地方,组织下徭役,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修郑国渠时,高陵徭役的效率。 尤其杜如晦与马周两人带着天津徭役一路干活过来,基本上都按照着杜如晦与马周两人的规划,把大运河说清理也就清理了开来,让薛大鼎看得更羡慕了。 所以,在杜如晦与马周两人继续去下个州修缮时,薛大鼎派人送着书信过来了。 正常来说,一个州县的刺史与刺史之间是不能私下里往来的。 薛大鼎甚至不能派遣人手去幽州地界,但谁让李泰有幽州周边数州城市的内政管理权呢! 薛大鼎制定了一个水渠修缮计划,然后让派人送给李泰修改一下,这很合乎清理吧。 当然,真实目的是想从李泰手里借用天津徭役,甚至薛大鼎表态了,只要燕王愿意调度这批人过来修缮水渠,那沧州百姓定然对燕王感激不尽云云…… 好吧,这家伙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看看能不能白嫖一下,反正也就损失一份手书而已。 李泰看看薛大鼎的整个计划书,说实话,薛大鼎的整个计划书制作得挺详尽的。 毕竟大家都有制作水利设施的经验,知道怎么样从李泰这里骗钱,求取投资。 不过薛大鼎居然主动给李泰上交计划书,这是李泰所没有想到的。 自己来大唐了,这么主动找自己要投资的这是开天辟地第一个。 平常都是李泰想着要怎么样把资金给别人,然后才把这一个工程给修建起来。 现在李泰看了看,这时代居然有人能发挥主观能动性,更跟自己一样都重视基础设施。 真是人才啊! 所以,面对薛大鼎过来拉投资,自己说什么都要挤出一点资源来给他。 但真正问题是,自己给他资源简单,自己要怎么样把钱粮回收回来。 莫说大唐,就算整个华夏历史上都没有州县投资州县的事,这操作起来就比较难了。 如果仅只是徭役调度,对整个行政层面来说倒是没什么难事。 但自己所要得可不仅只这么一点而已,自己想要的是整个沧州的发展方向。 说实话,自己来到了幽州,对幽州周围各个区县多少有几分自己的认识。 沧州这地方,地处冀中平原东部,地势低平,起伏不大,境内河流众多,素有“九河下稍”之称。 上游有三大水系汇入沧州,贯穿东南西北,交叉纵横,有20多条河流汇聚9处入海。 可以说不论地势,还是水纹,甚至漫长的海岸线,都能把天津城的发展在沧州上进行复制,完全能够成为北方的重要粮仓。 最重要得是沧州全境都在大运河上,这样的大粮仓更能把粮食运输到北方绝大多数地点。 如果沧州真无关紧要,那李泰说把徭役借给也就借给了。 但正因为沧州重要,这就让李泰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借助这机会掌控沧州的发展方向。 说到底,现在的大唐还是以农耕文明为主的封建社会,像沧州这地方真的很有潜力。 正如此,如果只从缝缝补补的角度,在沧州这地方修建这些水渠也就足够了。 但如果说想让沧州更进一步发展,甚至成为幽州粮仓,那这样的规划就不够全面了。 王有方很疑惑的看着李泰看了看手上的书信后就愣了下来。 自己颇焦急李泰的回话,但自己人微言轻,一个从九品的录事哪里敢多说什么,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李泰沉默了片刻,对王有方道,“我写一封信,你交给薛刺史,并告知薛刺史,今年我对天津徭役有所安排,并没多余徭役抽调出来。 但若是薛刺史愿意等待的话,明年倒愿意把幽州修路的一部分徭役借给薛刺史。” 王有方听到李泰的话,马上恭敬的从李泰手中接过李泰当场写好的信件便匆匆离去,去跟沧州的薛刺史进行汇报了。 说实话,李泰不觉得薛大鼎会认为自己匆匆派遣一个人过来,自己就肯定会借徭役给他。 薛大鼎更多只是秉承着能借来最好,不能借来拉倒的想法,派个人过来试试而已。 与之相比,倒是自己多少有几分图谋沧州的想法,只不过现在自己连幽州都还没完全发展起来,却要出手发展沧州,多少有几分蛇吞象的感觉。 “不论怎么说,若想让沧州复制整个天津的模式,并让沧州未来的发展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发展……这需要朝廷方面的同意才行!” 李泰思索了一下,到底还是写了一封信件,开始通过六百里加急向李世民送过去。 毕竟自己虽然有管理沧州的行政之权,但权利归权利,能不能动用这一份权利,还是要朝廷同意的。 这第一步,自己就要在沧州推广小麦,如果这步都不能顺利执行进行下去,那其他的也都不用多说了,还是经营好幽州这一亩三分地比较的好。 李泰的这份有关沧规划,第一步正式在沧州地区推广小麦的想法,很快便送入到李世民所在的两仪殿中。uu看书 李世民的目光略过全部的内容,李泰的整个计划书,更是做得一览无余。 简单的说,第一步推广小麦种植,第二步推广棉花,第三步,依托海洋发展渔业,把沧州打造成北方的鱼米之乡。 从此以后,北方地区就算出现灾荒,通过京杭大运河,沧州地区的粮食,也能源源不断的向北方各地运输过去救急。 面对李泰给出的发展计划,李世民倒没第一时间答应批复,而是把这份计划交给房玄龄,道,“玄龄,青雀从幽州送来了一份有关沧州的计划,你来参详参详?” 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眉头却也微微皱眉,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没想到这高丽使者才刚离开不久,燕王便是来事情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燕王的性格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房玄龄从李世民手中接过这份计划书,看了一会儿后,道, “燕王的意思是,先让幽州把运河与港口的收益拿出来,用来给沧州进行全面建设。 等到将来沧州有了收成,沧州再分成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通过生产粮食、棉花或者海产品进行还债。 这件事需要朝廷盖印作为担保,以避免将来出现人走款息,不再还债的情况。” “玄龄,你觉得怎么样?”李世民看着房玄龄说道。 “朝廷的税赋为先!”房玄龄道,“只要不需要朝廷出钱,让燕王把钱粮拿出来在河北道上折腾,总归对大唐有利!” 李世民也感叹:“青雀有无中生有的陶朱之才,在一处地方便能富庶一处地方,真好啊!”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 八牛犁 ,耕耘贞观 说实话,至少现在不论是李世民,还是房玄龄,都觉得把李泰丢到了幽州这地方挺好的。 毕竟幽州这苦寒之地想要发展真的不容易,尤其是李世民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征讨高句丽,需要从关中运粮,那想一想就觉得自己脑腾。 但现在不一样了,把李泰丢在幽州之后,不但幽州发展得井井有条,更能带动幽州周边进行发展,现在更是提出了北方粮仓的设想与方桉,最重要得是不用朝廷掏钱啊!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忍不住摸摸胡须,除了心里有那么一点点过意不去,但就现实来说,这个决策真是自己做得最好的决策了。 不过想到幽州,李世民到底想到了在外面飘荡了几乎一年的渤海水师了。 毕竟他们带着使者在渤海转悠了一圈,高句丽使者都回去了,怎么渤海水师还没回来。 李世民不由向李靖看过去,沉声问道,“李卿,可有渤海水师的消息了?” “楼船将军已经带着渤海水师与高表仁回到来州湾了。 因要出使高句丽达成协议,便在高句丽地界多耽搁了一会儿。 结果冬日到来沿海多处冰封,等到雪融后才继续前往日本。 如今渤海舰队已回来,我也是今日早晨才刚收到急报!”李靖开口道。 李世民听到这话,转头对着内侍说道,“遣日使者高表仁可曾送来加急奏章?” “回禀圣人,有一份从来州来的奏章,已经抄录一份送到鸿胪寺了!”内侍连忙回答。 李世民点头道,“按例办事,相信鸿胪寺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李世民倒也没太过在意,倒也不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毕竟倭奴国这种渤海水师都需要在飘荡一年才能来回的地方,李世民真没太大兴趣。 当然,这是因为李德謇从幽州出发,沿着海岸线一边制作海图,一边行驶,就是海上遇到风暴什么的,也能马上去陆地避难,再加上还要出使高句丽,这速度自然不快。 但如果战时需要,李德謇以最快速度前往日本岛,至少在不计代价的情况下,最长也就一个月半,就能到达日本的九州岛了。 只不过,高表仁本来打通了与高句丽之间的通商,多少是会受到奖励的。 但偏偏在日本时高表仁表示,倭奴国国主低于大唐天子,要求国主面朝北跪拜接其唐皇旨意而遭到日本国主拒绝。 所以高表仁直接愤而挥袖而去,不肯宣朝命,这直接让双方的关系闹掰了。 当然,这种事情真说起来,在大唐地界,不对……应该说整个华夏强盛的古代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论是大秦,大汉,大隋,还是现在的大唐,几乎不跟任何人结盟。 所有势力只能朝贡,天然低大唐一等。 至于凡跟华夏结盟过,甚至以兄弟相称的异族,包裹不限于义渠,匈奴,突厥,只要他们跟华夏平起平坐过,基本上都被记在了小本本上。 等到华夏发达了,有一个算一个乖乖成为朝贡体系的一员也就算了,但那些没成为朝贡体系的异族,基本上都被一个个王朝给剿灭了。 在这过程中,唯一例外的应该宋朝,因为其他的王朝跟别人结盟是积蓄力量准备反杀,但宋朝跟别人结盟,纯粹是在跟别人摆烂,最搞笑得是还是摆烂两次。 所以从这角度来说,高表仁让倭奴国主跪拜大唐,意思就是表示,你乖乖认大哥,就算认爹我也不介意,以后你就是大唐朝贡体系的一员,出了事情大唐会罩你的! 但问题是一切都说得好好的,派着遣唐使过来又不是不清楚道理, 结果临门一脚拒绝了。 这就好像都要夫妻对拜了新娘悔婚了,这让高表仁怎么忍! 本来自己远远出一趟远门,稳稳当当的拿下功勋,不说进礼部,但进鸿胪寺总归没问题。 结果现在鸡飞蛋打,自己回去怕还要被李世民训斥,这就让高表仁头疼了。 但高表仁能怎么办,也就只能写了信,发给李世民,希望自己的惩罚轻一点。 说实话,如果是原来历史的话,高表仁基本上就终身不被重用了。 但这次他到底达成了跟高句丽的合作,所以该升官升官,该罚俸罚俸,最后成为蓟州刺史,算是直面高句丽的前线,就是希望他能稍稍妥善处理一下跟高句丽的关系与事宜。 至于为什么一个文臣,突然转职成为了边境刺史,有点偏向武官的官职,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出将入相是大唐历来的传统,至少在李林甫改制之前,都这么操作的。 至于倭奴国,好吧,只要高句丽安稳下来,倭奴国李世民还真不在乎。 当然,李世民会这般去做的很重要的原因是,现在西北风的吐谷浑好像开始有几分动乱。 与之相比,讨伐高句丽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反而能先放一放。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便是派遣了契必何力与凉州都督李大亮、将军薛万均等人率军征讨吐谷浑,同时也是去摸索摸索吐谷浑的当地情况。 等到摸索得差不多了,要是吐谷浑真的不识抬举,那自己也只能被迫防守反击了。 李世民对整个国家有着全盘考虑的心思,不得不说,在把李泰塞到了幽州之后,李世民感觉自己对于幽州方面,只需要考虑好军事就好,不需要在内政上过多担心。 随着朝廷给李泰发下来允许对周边州县行政,尤其是沧州的行政之权后,李泰自然腾升起一股子干劲来! 等到消息这一来一往的送到李泰的手中,实际上已经到了七月份了。 虽然从大唐开国开始,平均温度便逐渐腾升,不过在北方地区七月份却也算不上炙热。 最重要得是这里的热哪怕在海边也没南方那种闷热,热得不透气的感觉,所以反而干起来相当有劲! “这就是墨令刚研究出来的八牛犁吗?”李泰一只手遮住太阳,看着耕牛在农业学府的学生们开垦出来的土地上耕犁,好奇的对李淳风问道。 “正是!”李淳风点头,学着李泰的样子远望,开口说道, “按照当初燕王在高陵提出的建议,生产一种跟曲辕犁省力的理论相反,要得是重力重功效的耕犁。 只要用牲畜的力量,那就能把这种八牛犁的效果给真正的发挥出来!” “嗯嗯!”李泰点头道,“也是我们运气好,幽州以南的土地多数平坦。 而且因为天津刚建城,所以人口稀少,土地开发并不多,这才有着八牛犁的发挥空间。 否则若长安那地方,每块耕地都是有主的,土地多数碎片化存在,用起来反而不方便。” 李泰说到这里,目光向李淳风看过去,道,“我记得这东西墨令在理论上早就有了方桉,但实际建造中却是常常出现问题,现在使用起来居然都没什么错,你是不是出手了?” “只是帮忙调整了一下受力平衡而已。”李淳风风轻云澹的道, “不过只是些计算的笨功夫,墨令自己再尝试一年,也能把这数据给尝试出来的。” 李泰听着李淳风那凡尔赛的姿态,倒是说不出的羡慕,不由对李淳风道, “淳风,以后你可以试着跟墨令多走走,帮忙他协调一些器械。 毕竟这八牛犁的效果你也见到了,能让我们省事不少!” 说实话,李泰对李淳风这种精通计算的大脑真的非常羡慕,自己羡慕德简直流口水。 但李淳风自己倒是觉得这种计算能力算不得大道,哪怕隐约有觉醒类精神天赋的能力,李淳风表示没这天赋老子的计算能力依旧天下第一,便把这类精神天赋洗白了…… 是的,当李泰听到了这话的时候,人都蒙住了。这可是类精神天赋啊! 然后李淳风说洗白就洗白了,听得李泰真的很想要抽李淳风一顿。 但回过神来,李泰便是问他为什么要洗白? 李淳风表示,自己这辈子又不是要成为太史令,只是需要计算能力,计算气象变化,和天体运行。那有个类精神天赋自己还能做个俸禄小偷,让自己干活方便点。 但自己现在一路干活干过来,那目标肯定是向着丞相走啊。 一个类精神天赋怎么镇得住人,肯定要想办法觉醒个像房相或者杜相一样的精神天赋啊。 所以,李淳风直接把自己随时可以觉醒的类精神天赋给散了,成为自己精神天赋的根基。 而李泰则是惊叹李淳风的操作,说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李淳风表示只要以绝对理性的姿态,梳理自己的知识,重新对自己的知识结构进行梳理。 通过温故而知新的方法,以及三省吾身的手段不断充实自己,在这过程中不断梳理自己精神天赋的根基,很轻松就把这原本想要觉醒的类精神天赋给洗掉了。 李泰听了后呆了呆,然后自己尝试了一下,一刻钟就放弃掉了。 自己到底是正常人,跟李淳风这种可以竞逐唐朝第一算学家的变态是有本质区别的。 此刻,面对李泰的建议,李淳风点点头。 反正在李淳风看来,这种事情又不消耗自己精力,顺手做了就做了。 李泰继续道,“淳风,你有没有想过跟老神仙一样建设医学体系一样,建立个算学体系?” 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只感觉到阴风阵阵,略带着几分的不理解说道, “燕王,您这是什么意思?也想要像是建立医舍一样,建立一批算舍吗?” “自然不是!”李泰听到李淳风的话,摇头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到过,给数学制定规则?让天下算学尽出你之规则!” 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倒被李泰的豪气所感染,道,“没想到燕王居然有如此想法!” “因为儒家不一直说什么君子六艺嘛,我觉得就是因为百家争鸣时少了一个算学家!” 李泰从容的吐槽了一句,不过神色一正道,“不过,天下之事,的确少了不了算学,就这点上来说,算学还是非常有意义的,可以说是万事发展之根基。” “燕王是希望我向着这一条路上发展?”李淳风听着李泰的话语平静道。 “算学一道看得是天赋,至少我在这一条道路上的天赋便是几近于无。 但是你却是不同,你是真正有着天赋的人!”李泰说到这里,却是继续的说道, “当然,这条路如果不是真喜爱算学之人,想建立个可抗衡儒学的算学体系真的很难。” “那就试试!”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道,“比较起其他事,uu看书至少我比较的喜欢算术。 想要构建一个抗衡儒学的算学体系,我觉得我未必能做到,但如果只给算学制定规则。 我觉得可以试试。” 李淳风对李泰开口闭口就是跟儒学作对的姿态,已经非常习惯了。 实际上李泰身边的人都习惯李泰这种彷佛跟儒学不死不休的姿态。 但李淳风等人,更多的还是以哄小孩的姿态来应对李泰。 因为在他们看来李泰只是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儒学到底是什么,而且李泰在未来也未必会有机会直面儒学。 所以应付也就是了,难道还真的跟脑残一样直接跟这李泰说,燕王别做梦了,您推翻不了儒学的。 这么多年下来,这种人找就被李泰身边给调开了。 比如颜勤礼便是其中之一。 他就安安静静的在高陵学府之内当教师,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算是儒学的正统传人。 虽然李泰不会杀了他,但会把他调度开来。 所以在李泰的身边,,至少不会有谁明显的表现出对儒学的赞同倾向来。 而李泰听到了李淳风决定要给算学制定规则,倒也从容的笑了笑,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算学的问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测算测算?” “我总感觉燕王您这是在等着我啊!”李淳风听到了李泰的话,却是笑了笑说道,“不过,尽管来,凡是算学问题,都想我都能能解决。” “那就来个简单点的,一艘怎么样的铁船,能够在水面上浮起来,用算学来解答哦!”李泰对着李淳风笑了笑说道,得意得像是偷到奶酪的老鼠!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 钱粮的问题我来解决 ,耕耘贞观 “铁船能漂浮在水面上?”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倒略带几分惊讶道。 “不知道啊!”李泰看着李淳风笑道,“若不行,你就用数学证明不行就好了!” 李淳风看着李泰的随意姿态,倒也只当这是个数学游戏,道,“那便试试!” 就在李泰与李淳风两人看着农业学府的学子在天津土地上开垦时,李泰便又写了一份手书传给薛大鼎,让他来一趟天津城,商议下开发沧州的事。 因朝廷已给了自己行政之权,自己能插手沧州,可以通过某些手段直接派遣徭役了。 薛大鼎先看了李泰的回信,接着又连忙打开李泰为安他心思,从朝廷发过来走了中书省的圣旨,让薛大鼎松了一口气。 薛大鼎也没半分迟疑,当天便带上王有方这录事乘坐着舟船向天津城而去。 薛大鼎下了船只,感叹道,“却不想这一日便到达天津,杜相逼得我们修疏通运河建立港口后,没想到能这般的迅速。” “薛刺史,这可算不得什么,还能更快呢!”王有方对薛大鼎道,“您这边请!” 薛大鼎听到王有方的话语,跟着王有方来到一处马车行,这马车上有着修长轨道,向天津城方向蔓延过去,薛大鼎想了想,惊讶道:“莫非是驰道?” “正是!”王有方回答完,对管事人道,“这是我沧州录事的官印与过所以及两石粮票!” 管事人员检查了王有方手上的官印与过所后,拿了粮票很快便给王有方和薛大鼎两人准备这驰道上的车马。 王有方则送着薛大鼎来到这车马里,道,“刺史您坐稳了。 这驰道上的车马速度极快,今日就能去向燕王府投名刺!” 不多时,这车马飞快飞驰起来,看着身边景物飞速的略过,薛大鼎虽然正襟危坐,但这般飞速的驰道却没乘坐过,不免带着几分不安道: “这驰道是……” “这是燕王修建的起来的驰道,我上次趁着这驰道去港口的。”王有方感慨道。 薛大鼎听到这话,摸摸下巴道,“这驰道是燕王修建起来给官员使用的?” “不是,据卢司马说,这主要是给航运的货物使用的。 每条轨道每天要运货多少,都要提前申请。 因为这驰道贯通天津港口与津口,能直接从港口运输到津口上!”王有方道。 “为何要这么操作,直接顺着入海口,把船只开到了港口难道不好吗?” 薛大鼎听到王有方的话,有几分疑惑道,“反正到时候直接卸货就好了,甚至把船开出海去不就可以了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王有方这倒没回答上来,道, “卢司马说过,在河里的船在海上行驶是很危险的,所以想要直接出海是不现实的。 另外则是什么别全部堵在港口上,后来我回去想了想,应该是这轨道直接就跟那些起重货物的地点相互连接了,避免了大量的人全部拥堵在了港口。 所以,燕王把津口与港口拆了出来,又用驰道连接了起来。 这样的话,某种程度上来说,整个天津都是一个大港口了!” “有方,你很不错,很有成长!”薛大鼎听到王有方的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赞道。 薛大鼎却又问道,“那在此地乘坐马车又是怎么回事?” 王有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回答道: “这是燕王给有急事的官员安排的,只允许官员乘坐。 且每次乘坐每人都需上交一石粮食的价格作为车马费。 当然如果给现钱也可以,不过一般上会比市价多收取一层。” “给官员准备的?”薛大鼎听到这话,倒有几分意外。 王有方道,“据卢司马说,因为燕王认为,有官员从外地而来,多数都是身有重任。 快点让对方到达天津就节约出几分处理事情的时间,与之对比区区一石算不得什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收钱?”薛大鼎又问道。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王有方对薛大鼎老实回答,“还是请刺史自己去问问吧!” “你呀!”薛大鼎听到王有方的话,想要笑话几句,但话语间,却已经从天津的郊区已经见到天津城城池了,却是感叹这驰道的迅捷啊! 当然,至于粮票的事,薛大鼎多少记在心里,等到自己发俸的时候还给王有方。 因为王有方出身中山王氏,乃王睿后代,比较起自己这官奴出生的人富裕太多了。 所以平日里面的一些费用,基本都是王有方负责出,但等到自己发俸时,自己再给王有方补上。 这也是双方的一种相处模式,相互之间倒也相得益彰,没有因此闹过。 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已经见到天津城,而这驰道倒也是绕着天津城而过,并没直接进入天津城中。 不过到了城门口,却见到这天津城内倒是有几分长安城的风气,依旧是方方正正的坊市,并且城门口更是能够叫到马车直接把人拉到指定的位置。 在这里,拉一趟车也不过只是几文钱,最高就没超过五文价格。 与之对比,薛大鼎不自觉的感觉到一丝肉疼,那可是整整一石的粮票,幽州地区可是五十五文起步啊。 说实话,这价格主要怪李泰,李泰大力收购粮食,把幽州地区的粮食价格收到五十五文,甚至已经有每一石六十文的趋势了。 这个价格对比起其他一些产粮地来说算是相当高了。 “幽州的粮价怎么还是这么低啊……”李泰看着公文喃喃道, “居然连每石六十都破不了,现在这季节不都应该是青黄不接才对嘛!” “燕王您做个人吧!”李淳风看着李泰看公文的样子,忍不住在心中摸摸吐槽 “自古以来,就算贪官也未必起祈祷粮食涨价啊,若被外面人见到怕不是要怒目欲裂!” 当然想归想,但说总归是不能这么说的,李淳风道, “燕王,您大张旗鼓的让高陵送粮食过来的事,整个幽州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时候谁会涨价,谁敢涨价!” “大意了!”李泰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 自己其实挺希望粮食的价格稍稍涨一涨,这样自己也能够顺利收割一波财富。 但现在粮价这么低,农民百姓已经过得够苦的了,自己实在是不忍心再去搜刮一笔。 还是继续想办法把各种农具半卖半送的给他们准备好吧…… 这时候,卢安寿进来通禀道,“燕王,沧州刺史薛大鼎投来名刺,是否要见。” “哦,重臣总算是来了!?”李泰一阵惊喜,连忙道,“让他进来!” 薛大鼎还没有入门,李泰便迎了出来,开口对薛大鼎道, “重臣,你来得可真快,快来快来,我们秉烛夜谈,把沧州给全面规划好!” 薛大鼎倒有几分惊讶的看着李泰。 说实话,薛大鼎跟李泰当初在郑国渠上多少算是有交集,但那也只是交集而已。 若说双方之间有什么深厚的关系,薛大鼎自己是完全不知道。 但薛大鼎对李泰的规划还是相当佩服的,毕竟整个郑国渠就是李泰做规划,李泰拉资金,最后把这郑国渠给真正的建造起来的,正如此,薛大鼎才会把主意打到李泰身上。 “坐坐!”李泰请薛大鼎入座自己的左手位,对面便是李淳风。 薛大鼎对着李淳风行礼,虽然李淳风在官职上比自己要来得低,但薛大鼎却是明白李淳风实际上跟马周差不多,都是李泰的心腹。 虽然自己没有特地的打听过,但李淳风在幽州这地方,多少有几分神话般的人物。 毕竟李淳风不但与军方能笑谈风声,甚至协助李泰处理政务也都得心应手。 至少在他看来李淳风之才,坐镇一州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是边境重镇。 “白鹤,你来记录!”李泰抬起头,对着一直在自己身边,看起来默默无闻的白鹤说道。 “诺!”白鹤点点头,习惯性的拿出纸笔开始着手记录起来。 而李泰看着薛大鼎道,“重臣,你既来了,你就先说说你的方桉好了!” “诺!”薛大鼎听到了李泰的话,点点头把自己的方桉递给李泰,才说道: “回燕王,因沧州乃几大河流交汇,更兼有运河便利,所以我便想修缮沧州水利开垦良田。但沧州之地虽然算不上苦寒。 但对比关中之地,到底人口稀少,后在修缮大运河时,发现如同高陵徭役般的天津徭役。 这才想起跟燕王您来借些人手,帮助沧州把这些水利设施给修建起来。” 李泰听到薛大鼎的话倒是沉默的看完了企划桉,抬起头看着薛大鼎道:“只是如此?” 面对李泰的反应,薛大鼎愣了愣有些疑惑道,“那燕王的意思是?” “小了,你的格局小了!”李泰听到薛大鼎的话,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李淳风眉头挑了挑,虽没什么证据,但按照燕王的性格来说,这时候的燕王绝对在演戏。 薛大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为沧州刺史,为沧州谋福祉怎么就格局小了! 而李泰继续道,“你只看到了沧州本地而已。 这样小修小补,虽能让沧州百姓的生活有所改善,但却很可能在你离开沧州后就会反贫。 你要以整个幽州,甚至整个大唐的目光去看沧州,让沧州成为大唐拼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唯有如此落子,才能真正发展起沧州来。” 说实话,很多必须要从大处着眼,很重要的一点是为了避免人走政息的情况。 毕竟如果以国家的要求来要求某一处地方怎么样发展,那地方官不论怎么换,换得人怎么样,但在大方向上,肯定还是跟整个国家的政策保持一致性的。 毕竟那种地方不按照中央的指示,自己胡乱发展的,从大秦统一以来就没出现过。 薛大鼎听到李泰的话语,想要从国家去着眼,不由瞪大了眼睛,就算李泰也想要看看薛大鼎会不会有什么见解时,薛大鼎无奈道:“还请燕王解惑!” 好吧……自己白期待了! 说实话,这种官员才是正常官员。 至少在古代很多的人甚至连本地的村子都未必出来过,至于这些官员,莫说有整个大唐的概念,实际上在地方上有个州县概念就很不错了。 为什么马周会成为国士之才,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马周这底层出来的家伙,在大局观上却几乎没有什么缺陷,更多底层出来的官员就是薛大鼎这种。 从官奴到刺史,这个奋斗的经历已经很励志了。 但因为缺少相应的眼界,基本上靠着自身的能力就只能到达刺史这一级别,想要更上一层就有无形的屏障了。 而李泰看着薛大鼎,道,“先捡小的说,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河北地区的粮仓!” “河北地区的粮仓?”薛大鼎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恍忽了过来,又疑惑的看着李泰,道,“难道是在下制作的方桉不够细致,新修水利开垦农田自然能增加粮食产量啊!” “你做出来的方桉很仔细,但也太细致了!”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拿起这份方桉,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对沧州的定位是河北的粮仓,但不只是粮仓。 第二步就是要让它成为北方的棉衣,让它能更进一步的发展。 第三步要让它成为大唐的盐罐子,使得大唐都缺少不了它。 每一步都是前一步的铺垫,制作计划时,更要为后一步预留出足够的发展空间。 唯有如此,才能按部就班的把沧州发展起来!” “就第一步来说,你修建的水渠太少,开辟的农田太少,这样小修小补没有太多意义。 我需要你去沧州进行全面的考察一遍,然后按照这个方桉去新修水利。 一次性就做到位,避免将来还要进行河流改道,重修修缮!”李泰认真说道。 看着李泰一上来就砸下了这么一个计划,薛大鼎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说道, “这需要多少的人力,需要多少钱粮?” “你去把整个沧州的地形地貌做一份详细图册出来,钱粮的问题我来解决!”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 秉烛夜谈 ,耕耘贞观 有了李泰的保证,薛大鼎大松了一口气,背后有燕王,实在是太令人感觉安稳了。 整个大唐只要在长安待过,那都知道燕王是个有钱人。 他这种有钱,还不是自己有钱,更重要得是,还能让其他人心甘情愿的掏钱。 所以在薛大鼎的眼中,哪怕燕王没钱,但只要燕王答应了,那总是会来钱的。 很快的,薛大鼎便留下来,开始跟李泰进行细节上的安排与规划。 薛大鼎来到沧州后,那是亲自跑过沧州大大小小的不少地方,从而才会提出这水利计划。 所以此刻有薛大鼎出面,也勉强能画出沧州地区的地图,把整个沧州地区的区域优势,详细告诉李泰。 而李泰听着薛大鼎的描述,让李淳风一边按照薛大鼎的口述,按照比例尺画出沧州地形图,而不是自己盲人摸象,在这里说着七七八八的事情,结果连地形都不清楚。 当然,李淳风这样制作出来的地图非常潦草,顶多也就只是一个参照效果。 事实上,制图在古代可是相当需要技术的活的,除了皇宫中有了专门匠人外,基本上所有匠人都在军队中,甚至有人私自制作地图,基本上按照奸细处理,十个有九个没杀错。 但李淳风因为跟李德謇打过交道多少知道制作地图的方法。 更不要说像李泰这种为了地理考试,必须要练一手画地球地图的家伙了。 互相捣鼓捣鼓,到底还是结合众人之力,给模湖的画出了整个沧州地区。 就靠着这手地图的技艺,说实话,几乎任何人都能在乱世当个狗头军师了。 有了地图后,李泰看着这地图,道, “既准备对沧州进行长久开发,那就需要按部就班的对整个沧州的发展进行全面的规划。 先发展哪片区域,后发展哪片区域,发展项目是什么,这些都需要一一安排好!” “那按照燕王的意思是,沧州是要优先发展农业!”薛大鼎认真的看着地图,却是指着水流最是密集的地方,说道,“我就是准备在这一片区域,修建沧州的水利设施。” “错了!”李泰摇摇头,指着沧州县城道:“首先要发展得是沧州城、南皮城和无棣城。 此三城是整个沧州的核心,所以要发展沧州就必须要抓住这三个城市。 然后以此三个城市为整个沧州的核心,以点带面的向着整个沧州其他的区域发展。 你回去之后,在今年开始在这三个城市推广小麦种植,首先把耕种粟米的习惯改变过来。 我会派遣一部分农业学府学子给你,他们基本上都有着不错的小麦种植技术。 你把他们安排好,给他们足够的田地,让他们在当地进行种植小麦,然后推广小麦!” “诺!”听到这话薛大鼎自然是连连点头,却又带着几分的疑惑道,“那修水渠呢?” “还早着!”李泰摇摇头说道,“再接下来,你则是要征召本地徭役,修出一条连接此三地,且能同行八辆马车同行的道路来,这算是做好项目的准备工作了。” “这又是为何?”薛大鼎听到李泰的话倒带着几分的茫然,不是要新修水利吗? 李泰则解释道,“北地粮食以粟米为主,我打算将北地的粮食种植种类由粟米变成小麦。 这样小麦秋末播种,夏初收割,对朝廷来说便让这些百姓腾出了更多时间来干徭役。 而且大冬天的干活很容易死人,若是夏天,只要别顶着太阳服徭役,也让百姓轻松点。 至少想办法让他们在阴影处服徭役,总比在大夏天在田间干活比较的好!” 薛大鼎听到了这话, 思索了一下到底是这道理,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尤其是自己准备新修水利,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想到了这里,薛大鼎却是拜服道,“燕王所言甚是!” 李泰看了一眼薛大鼎,却是继续的解释道: “其次便是修缮这三者的道路,还是为了把这三地作为整个沧州发展的核心。 将来一处负责粮食,一处负责棉花,一处负责海盐,也好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最后沧州当地百姓没经历过高陵模式,直接让他们用高陵模式,磨合起来是个大问题。 我们需要让他们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而修路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磨合手段。 这点算是我在幽州修路得的一点收获,百姓们实际上并不愚昧。 只要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做好了有什么样的奖励,做不好怎么惩罚。 他们一般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在获得直接利益之后,他们就会快速学会新的徭役模式。 同时这也是个挑选过程,有一部分百姓挑选出来作为将来修建水利设施的储备力量,另外一部分百姓挑选出来作为开垦农田的主力,为以后的工程做好准备。 到了第二年,徭役们发现徭役有钱赚,那他们干起活来会更加的努力。 同时那些开垦出田地的百姓,因为需要水渠灌既小麦,也会主动的参与到水利修建中。 到时候,我们再新修水利,那就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说实话,所有活都没那么好干,且不说干活过程中需要遇到多大麻烦,单是前期准备工作那就相当令人头疼。 不过还好这是在古代,基本上不需要考虑人权,不说给钱只要付得起粮食,当地百姓就愿意在农闲时候去帮忙,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下降了成本。 “原来如此!”薛大鼎听到了李泰的话,倒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本李泰说的很多事情,虽然有了方向,但不知道怎么样操作,这就是薛大鼎的难处。 但现在李泰把这过程拆解开来,薛大鼎顿时就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了。 作为从官奴一路奋斗刺史的人物,对薛大鼎来说,他从来不缺少执行层面上的动力,他自身的能力也足够强暴,只要把问题能下降到州县一级,那对薛大鼎来说,基本没有问题。 而此刻的李泰则是把原本第一步发展沧州的整个战略,一步一步的拆解成发展沧州城、南皮城和无棣城三城,而不是很虚的纸上谈兵。 这对薛大鼎说,基本上就能够接手过来,然后全权负责了。 而李泰有了薛大鼎的保证,倒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自己需要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第一点就是耕牛不够用。 毕竟草种计划才刚开始起步,哪怕王玄策在资源上向耕牛倾斜,但也不是马上就能让耕牛爆种生产的,这必然会是一个漫长过程,而这个过程也必然会让幽州世家痛并快乐着。 同时,李泰对天津城的开垦,也才刚开始。 今年自己肯定是要把天津城周边的土地全部都开垦出来,也就只有这样,到了明年自己才有余力去支援沧州。 所以,自己给了薛大鼎这么一个计划,就是需要把沧州对耕牛的需求,对徭役的需求稍稍压一压。 虽然自己也知道这是压不住的,但对李泰来说,一年就足够把天津城的根基打好了。 毕竟只要天津附近的土地全面开垦,那到了第二年自己腾出手能干的活就多了。 接下来,李泰、薛大鼎、以及李淳风开始共同的商议细节。 而在这时候,薛大鼎与李淳风两人却有了相当奇妙的配合,或者说是某一种化学反应。 薛大鼎从基层赶过来,对继承应该怎么样去执行命令自然得心应手。 而李淳风却是喜欢计算,他喜欢用数据说话,只要薛大鼎提出了应该如何执行。 那么李淳风便是直接用数据把这一件事情给标注出来,提出出一个大概的数据。 等到一件件能想到的事情全部都详细列出来,然后三人在把上面的事项重新整理,形成一套相当完善的整体流程。 每一步需要做什么,每一步需要多少人多少天多少资源,都全部罗列出来。 到时候按照时间没有推进,那再把这张图表拿出来去对照,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全部都能一目了然。 薛大鼎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泰的操作,一时之间惊为天人。 虽然一直以来,薛大鼎都知道李泰能力的,毕竟能把高陵那地方从无到有的创造出来,若说李泰没有能力,那大唐的朝臣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会为自己感到羞愧。 但现在真正在李泰的手下,做李泰的手下的执行者,却发现李泰在战略上给你制定好计划,执行前给你拉来了资金,甚至落实到最后的执行成面上,都让下面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每一步要干什么。 以李泰的这一步步规划,根本就是把下面的人当成是傻子。 只要按部就班的执行相应的政策,好像换了一条狗来,都能把这一部部的道路给走好。 当然,这么说有几分过分,但李泰自己非常清楚,自己手下是真没马周那样的国士之才。 别说是国士之才,就算是薛大鼎这样的一州之才自己都没有。 自己很清楚,自己需要做得工程这本来就是需要相对现代化的工人体系才能够来干的。 哪怕现在有了从农业学府之中出来的学生作为顶替,但跟现代这种大学生,研究生,博士生之类的工程队伍比较起来,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甚至连脚底板都算不上。 这样自己只能多想一点,到时候下面干活也能多有几分余地。 不过,有了薛大鼎不断对底层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补充,李淳风提出具体的数据进行全面完善与计划,李泰更用着现代的思维办法去不断的插接,差不多天色渐深时,总算把整个方桉讨论的七七八八,至少整体框架已经讨论了完毕了。 李泰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掠视带着几分困顿道: “好了,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我们明天恢复精神再从头梳理一遍确认无误。 重臣,你跟王有方就先居住在越王府,就住淳风你隔壁好了。 淳风你来带路,明天你一起带着他们过来。” 薛大鼎听到这话,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的对李泰道,“多谢燕王!” 李泰挥挥手便让李淳风拉着薛大鼎先去休息了。 李泰的目光落到了白鹤的身上,说道, “白鹤,需要你辛苦一下,在我们明天再次梳理前,你先整理一下!” “诺!”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语,点点头应答道。 白鹤看着李泰打着哈欠回自己寝室,看着李泰离开的背影,都哝的看看头顶上已渐升起的月亮,默默举起拳头,打气“又要熬夜了,uu看书白鹤你可以的!” 当初越王因故开府,长孙皇后为了照顾燕王所以把自己派遣到了李泰身边照顾燕王。 到了后来,宫中则会找自己向燕王要日记,白鹤心理多少有几分对李泰的愧疚。 也正如此,出于这种有愧的心理,白鹤对李泰的命令都无条件执行。 除了一点,她不想要跟孔雀一样离开李泰的身边,只是单纯的希望能够照顾李泰。 不过这种愧疚的想法,在每次面对李泰布置下来的任务时,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毕竟能够大晚上,自己回去睡觉,而让别人留下来整理这些文件……真是人做得事? 愧疚?在时不时熬夜的工作量面前,白鹤毫无愧疚。 不过,自己亲眼看着李泰从当初儒家泥沼中挣扎而出,哪怕成为就封的亲王依旧为民为国一心为公,却是让白鹤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触。 《控卫在此》 自己能亲身参与其中,哪怕仅只是负责整理资料却也有种莫名的自豪感,不仅是为了李泰,更因为像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居然也能够参与这样的国家大事之中的自豪感。 不过即使如此,等到月亮逐渐升高到顶点,白鹤总算把一切都完成的七七八八,开口道, “总算是做好了,回去后要贴贴黄瓜了……” 李泰起了一个大早,一觉醒来,却见到白鹤已经一脸优雅的出现在李泰的面前,温和道, “燕王,今日早餐准备吃什么?” “清粥,鸭蛋,馒头,再加上肉片,叫上重臣与淳风一起吃。”李泰道。 “诺!”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 计划书 ,耕耘贞观 第二天一大早,李淳风便熟门熟路的带着薛大鼎和王有方来到王府内开设的自助餐厅。 薛大鼎见到李泰居然已经坐在桌子前等着,不由看了一眼李淳风,略带几分埋怨。 不过,李淳风倒早已经熟悉这幕,看到李泰坦然对李泰行礼道,“大王,早餐怎么样?” “少不了你的火腿肉片。”李泰倒停下快子,然后看了看李淳风道, “每次都来得这么准时,你该不会是每一步都丈量过吧!” “大王说笑了,我哪里来得准时,准时得是你才是!”李淳风笑笑道。 李泰也不多话,让白鹤把纸张拿过来擦擦嘴巴便道,“你慢慢吃!吃好过来。” 看着李泰与白鹤两人离开,李淳风拉着薛大鼎来到了选早餐的区域道, “燕王走了,不用这么拘谨,这剩下的菜肴,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别浪费就是了!” “这么多菜?都是我们的早餐……也太丰盛了!” 薛大鼎看着早餐有小笼包,小小酥,蒸饺,油炸酱爆,豆腐脑,豆浆、肉片、鸭蛋……多得令自己都有些看不过来了。 甚至还有一位身着庖厨服饰的男子面前放着面条,旁边更煮着浓浓高汤,随时下面。 “这些都是,燕王吃的吗?这这这也太奢靡了吧!” 薛大鼎虽然也知道李泰的生活有着几分奢靡,但却也从没想到过,会奢靡到这种地步啊。 一个人早上居然吃这么多东西,怕不是每样都尝一口吧。 “想什么呢,自己拿碟子抓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李淳风道, “燕王府除非是宴请,否则绝大多数的吃饭形式都是如此。 燕王第一个吃饭,然后便是我等有官身在的官员,再之后是燕王内部的管事仆人,最后就是食堂的伙计。 每一批人的用餐时间都是固定的,不过,大家吃的东西是一样,基本上燕王吃什么,整个燕王府就吃什么。” “何须如此……”听到李淳风如此的话语,薛大鼎感觉李泰好像又有一些过于节俭了。 “燕王毕竟出身皇家,所以吃饭有所讲究,但他自己可不是轻易奢靡浪费之人,更是体恤百姓与仆人,做出如此的行径也丝毫不令人意外!” 李淳风倒是习惯了,先向自己碟子里面夹了好几块火腿肉,然后徐徐道, “喜欢什么就吃捡到什么吃好了!”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吃饭还真是一个问题。 因为自己是皇子,现在是亲王,每次吃多少的饭都是有规定的。 常常是一大片铺开来的大盘上面只是装着那么一小点的食物,吃不完又直接倒掉,真的非常浪费。 所以李泰便进行了改革,自己不可能更改自己摆盘和吃饭礼仪,因为这是规定。 那就改变吃饭的外围环境好了,应该怎么摆盘,还是怎么样摆盘。 这点根据礼仪制度,自己强行改变没有意义,但整个燕王府到底是自己说了算。 所有人吃自助餐,让下面的人也享受到自己吃的美食,随着规模扩大, 那成本就自然而然下降下来,毕竟整个燕王府的人数过千,规模效应很明显。 与此同时,自己定下了第一个吃的规矩,在其他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自己是燕王,是燕王府邸的负责人。 但实际上,对李泰自己来说,自己这般做就是要提醒自己,自己现在背负这整个燕王府。 哪怕自己早起得迟了一点,那整个燕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就都会陪着自己饿肚子。 因为燕王府定下的规矩,就是自己吃第一口饭。 这就让李泰不得不早起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定下来得这规矩更能够告诉自己,自己所要背负得是什么了。 将来若是自己夺嫡失败了,自己没饭吃,那燕王府上下也一样没饭吃。 所以,李泰才能每天早起。 纯粹为了自己,想要自己去违背自身意愿去做事情真的很需要意志力。 但自己赖床了,那整个燕王府上上下下都陪着自己饿肚子,那多少还怀揣着几分现代带来的良心的李泰,实在做不到把这些人当做是路人甲完全无视。 此刻,等到李淳风与薛大鼎吃好了早餐来到昨天的议事厅中,李泰拿出才刚跟白鹤两人重新树立过的文桉,道, “重臣你看看这些计划落实到底层,百姓能不能执行下去。 淳风你看看数据,预料从宽,看看在我们的规划下,这数据有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两人也不多话,马上拿着这份白鹤重新卷抄的计划看起来。 虽然白鹤的字体比较起某人来肯定要神采奕奕,但现在谁都没有功夫去欣赏白鹤这一手很是惊艳的楷书。 两人都根据自己的能力,像用笔在这一份手书上做上记号,把有问题的一部分抄录出来,然后进行进一步拆解,一个更详尽的撰写资料,一个更仔细的演算数据。 等到各自都找不到什么问题后,倒把一份几乎全新的计划书交到李泰手上。 虽然大的方向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一点点填充起来的内容,却让这计划多了许预桉。 而面对这份计划书,李泰让白鹤最终抄录四份,幽州长史那里肯定要送一份,沧州要送一份过去,自己的燕王府上要留一份,最后那一份自然是向朝廷送过去。 在这计划书里面,李泰倒也已经把钱的事情都已经写了进去。 简单的说就是幽州这边会对沧州进行投资,投资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幽州政府,一部分是燕王府,还有一部分是幽州感兴趣的世家。 而朝廷作为整个计划的监督者,证明这一份合约的有效性。 因为整个工程的体量太大了,所以沧州会把未来的收益,用二十年进行分期付款,以及需要一点点的利息。 同时因为沧州本地没有合适的材料厂商,所以各种基础设施的材料,就由幽州这边厂商进行负责,幽州这边的厂商直接跟燕王府进行结算。 燕王府会以比市价低两层的价格,来承包整个工程的所有材料,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薛大鼎看着李泰看开解囊的样子,感动得双眼含泪,这般为国为民的亲王就没见过。 李泰便让薛大鼎把这整个计划书先带回去,好好先把前期工程给建设起来。 等到明年时,幽州便会开始协助沧州进行整个工程。 当然最重要得时候,那个时候需要天津徭役腾出手来过去给沧州帮忙。 至于现在,薛大鼎离开时倒带走大约两百人左右才刚刚从高陵来幽州不久的学子前往了沧州,至少要把初期的布局先给拉动起来。 而他们才刚离开不久,不多时整个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多少知道沧州刺史离开时,从李泰手中带走了一个方桉,一个有着大量利润的方桉。 至于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肯定是燕王府里面谁喝大了出去乱说了,大家都世道燕王是不喝酒的,这个消息的泄露跟燕王无关。 这让本土的世家们嗅到几分的钱粮的味道,一个个开始派人来到天津城了。 只不过他们待在天津城,心中多少有几分迟疑,他们既想要去跟燕王府问问自己有没有参与到里面的机会,但又怕自己冒昧的拜访会给李泰留下不好的印象,导致失分。 说实话,幽州世家上下对李泰的情感多少是有几分复杂,但更偏向正面的。 因为李泰来到幽州,带来了一套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玩法。 正常来说,任何一个官员到了当地,那都是需要依赖当地的世家才能够有所发展,而在发展的过程中,世家进行分润。 但李泰却完全不一样,当初刚来时,自己玩自己的,幽州世家也只冷眼旁观,甚至就算李泰天津建城,或者向幽州世家借粮,才有了几分的小刘。 甚至幽州世家跟李泰的交道实在是算不上,与其说是有交道,还不如说是有交易更合适。 但这一切,在今年徭役时,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出现了问题,李泰选择出手相助,而不是对世家进行打压,这样才算真正展现了出了自己的立场。 说实话,立场这种东西,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的。 听其言观其行,说得就是看一个人的立场,看他到底是怎么做的,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不论这个人到底是要做老六,还是奸细,只要他的所作所为符合自己阶级的举动,那么这个人有没有什么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对整个阶级来说,保持阶级一致性才重要。 而换到李泰身上,李泰不论想做什么,春耕时,李泰没要顺势打压幽州世家,反而帮助幽州世家解决了春耕问题,就让幽州世家多少接受了李泰。 而且李泰更是指出了一条财路,加入到《草种计划》的幽州世家更是贴近了越王府。 那些没加入草种计划的幽州世家,八仙过海好不容易弄来足够劳动力开垦自己田地,他们对李泰也不怎么仇恨,反倒是更嫉妒那些报了李泰大腿的幽州世家。 所以虽然李泰并没插手幽州世家事,更没做出任何打压幽州世家的行为,但幽州世家多少已经认可李泰的存在。 更重要得是,那几个跟着李泰的世家都赚钱了,而且还有着更美好的未来,对世家们来说,这才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世家们多少想借助这个机会跟李泰搭上线,毕竟这年头,谁都不会跟利益过不去! 不过,世家们没跟李泰直接搭上线的办法,是世家马上便找到跟自己交情越来越好的高季辅,却让高季辅去燕王府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利益。 所以,高季辅很快便乘着轻舟过来拜访李泰了。 只能说,在大运河疏通之后,就算是沧州到幽州也只是几天的时间,高季辅收到消息来找李泰,这速度就更快了。 反正高季辅也明白了,只要李泰没做出什么恶劣的行径,那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至于自己的这一只眼睛什么时候睁开,燕王这时候不是有工程了嘛! 无论如何,燕王都是在幽州地界,有什么功劳自己蹭一蹭,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所以,高季辅来到越王府,李泰倒也好茶好水的招待着,对高季辅道, “近日来幽州秋雨连连,听闻高长史去巡视幽州境内的水利去了,怎有功夫来天津城?” 虽然李泰与高季辅间的关系,已经慢慢的缓和了下来,甚至一些必要的人情往来更会做,但像是高季辅真的过来登门,那多少都是有几分的要紧事情。 高季辅看着李泰也是一脸的苦笑,道,“我也是在巡视水利,但谁让幽州世家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部都过来拜访我,询问近期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而我这幽州长史都不知道的大事,也就只能来询问询问燕王您了。 就是不知道燕王您肯不肯解惑了!” “高长史说得是哪里话,什么解惑不解惑的,不过只是有一桩关于幽州未来二十年的买卖而已,若幽州政府感兴趣就掺入一笔,若没兴趣就算了!” 李泰说着便拿出已经做好的,uu看书准备给幽州政府的方桉,道, “若高长史感兴趣,将来事成幽州官府也能有一笔收入。 当然如果高长史愿意出面,挑选几家可靠的幽州世家加入进来,自然也是能分润几笔。 当然,我就不跟幽州世家参合了,不过有钱大家一起赚,总不会有错的!” “这个钱主要是幽州世家出了?官府不需要出钱吗?”高季辅看着方桉疑惑道。 李泰从容道:“不需要!在幽州范围内,提供一定程度的政治便利就足够了。 比如组织百姓服徭役,比如兴修直通幽州的道路,将来还要徭役跨州工作,还是需要官府进行调节等等,这些才是将来幽州官府需要做的事,。” “可这么多的钱粮,幽州世家出不起呢?”高季辅疑惑道。 “您把这条件交给幽州世家也就是了!若他们没兴趣,那他们的股份我吃下了。” 李泰把这手按在这计划书上,认真的对着高季辅,说道, “反正,你把这条件给幽州世家看看,愿意参加的就参加进来,不愿意的就算了。”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 贞观的年常 此章节正在https://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https://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https://,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 https://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https://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洪主https:// 万里深海埋藏着千年隐秘,荒虚外神灵窥视人族九州,深山海域间妖魔掀起天灾浩劫。但,大江东去,洗不尽英雄血。武者持刃,护山河万里。仙人驭剑,战九天星河。自六千年前成阳大帝起兵,这天下便是我人族天下,大乾帝国的扬州,一个叫东河县的地方,名为‘云洪’的少年,刚看完了这一期的《九州仙魔》————短暂双开,三百多万字的《寒天帝》即将完结。 https:// 十万年前,人族在仙魔大陆发展到巅峰时期,共有九大圣地,分别掌控着九大传承天书,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仙魔大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其中以人族损失最为惨重,七大圣地覆灭,传承从此断绝,九大天书仅存其二。少年凌风,腾空出世,杀神魔,逆九天,战六道轮回,带领人族重回巅峰,执掌鸿蒙大道。 https:// 国之将亡,必有乱世妖孽,国之将亡,必有济世真人 https:// 山河千里写伏尸,乾坤百年描恶虎。天地至公如无情,我有赤心一颗,以巡天。——————欢迎来到,情何以甚的仙侠世界。——————赤心营:https:// https:// 半妖少年,得妖族圣典,化天狼吞月养女鬼为仆,变朱雀焚天煮海,立白虎大杀四方,修神龙纵横天海,成鲲鹏展翅九天,吞噬天地,身化万妖,统三千世界,战诸天万主,开宇宙洪荒,立不朽道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千万字经验老作者执笔,以两本畅销玄幻大作练笔打磨沉淀的玄幻恢宏之作,燃爆你的青春热血是妖魔更可怕还是人心?当弱小成为原罪,当公正被扭曲,当无人为正义而论,修我妖魔剑,杀出乾朗天!你可以善良,但是必须带有自己的锋芒!当无人为正义而论,若无人愿意为公义而言,那么,我愿成妖为魔杀出朗朗乾坤,左胸这颗纠结 https:// 【双大佬双宠打脸爽文】秦家从小被拐走的女儿找回来了。听说乡下女儿长相丑陋,行为粗鄙,连给她妹妹秦瑶提鞋都不够资格。亲生父母:瑶瑶是妹妹,你多让着她一些。校草哥哥:我只认瑶瑶一个妹妹。幼年未婚夫:我心里只有瑶瑶,土包子滚远点!秦烟:?给你们脸了?*隐形大佬秦烟表示她只想做个朴实无华,岁月静好的普通人。奈何理想很美好,实力狂打脸。黑粉:漂亮无脑,花瓶一个!隔天,有人爆出秦烟入学一周的全科目满分试卷。黑粉:只会读死书,没人和她做朋友!隔天,某高级晚宴上,一群普通人跪舔都没资格的超级大佬排队跟秦烟献殷勤。黑粉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耕耘贞观更新,第两百零八章贞观的年常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来去匆匆 此章节正在https://努力更新ing,请稍后刷新访问 手机访问的帅哥美女,先注册个https://会员好吗!!! 注册本站会员,使用书架书签功能,更方便阅读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先收藏此页https://,方便等下阅读,不然等下找不到此章节 https://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https://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洪主https:// 万里深海埋藏着千年隐秘,荒虚外神灵窥视人族九州,深山海域间妖魔掀起天灾浩劫。但,大江东去,洗不尽英雄血。武者持刃,护山河万里。仙人驭剑,战九天星河。自六千年前成阳大帝起兵,这天下便是我人族天下,大乾帝国的扬州,一个叫东河县的地方,名为‘云洪’的少年,刚看完了这一期的《九州仙魔》————短暂双开,三百多万字的《寒天帝》即将完结。 https:// 十万年前,人族在仙魔大陆发展到巅峰时期,共有九大圣地,分别掌控着九大传承天书,一场突如其来的天地巨变,仙魔大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其中以人族损失最为惨重,七大圣地覆灭,传承从此断绝,九大天书仅存其二。少年凌风,腾空出世,杀神魔,逆九天,战六道轮回,带领人族重回巅峰,执掌鸿蒙大道。 https:// 国之将亡,必有乱世妖孽,国之将亡,必有济世真人 https:// 山河千里写伏尸,乾坤百年描恶虎。天地至公如无情,我有赤心一颗,以巡天。——————欢迎来到,情何以甚的仙侠世界。——————赤心营:https:// https:// 半妖少年,得妖族圣典,化天狼吞月养女鬼为仆,变朱雀焚天煮海,立白虎大杀四方,修神龙纵横天海,成鲲鹏展翅九天,吞噬天地,身化万妖,统三千世界,战诸天万主,开宇宙洪荒,立不朽道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千万字经验老作者执笔,以两本畅销玄幻大作练笔打磨沉淀的玄幻恢宏之作,燃爆你的青春热血是妖魔更可怕还是人心?当弱小成为原罪,当公正被扭曲,当无人为正义而论,修我妖魔剑,杀出乾朗天!你可以善良,但是必须带有自己的锋芒!当无人为正义而论,若无人愿意为公义而言,那么,我愿成妖为魔杀出朗朗乾坤,左胸这颗纠结 https:// 【双大佬双宠打脸爽文】秦家从小被拐走的女儿找回来了。听说乡下女儿长相丑陋,行为粗鄙,连给她妹妹秦瑶提鞋都不够资格。亲生父母:瑶瑶是妹妹,你多让着她一些。校草哥哥:我只认瑶瑶一个妹妹。幼年未婚夫:我心里只有瑶瑶,土包子滚远点!秦烟:?给你们脸了?*隐形大佬秦烟表示她只想做个朴实无华,岁月静好的普通人。奈何理想很美好,实力狂打脸。黑粉:漂亮无脑,花瓶一个!隔天,有人爆出秦烟入学一周的全科目满分试卷。黑粉:只会读死书,没人和她做朋友!隔天,某高级晚宴上,一群普通人跪舔都没资格的超级大佬排队跟秦烟献殷勤。黑粉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章节。 新为你提供最快的耕耘贞观更新,第二百零九章来去匆匆免费阅读。https://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 粮食入河南 杜如晦沉默的看着李淳风沉稳有序的指挥运送物资。 马车从燕王府出发,一个个巨大箱子放在特质装货马车上,这些货物体积相当大,一辆马车也只能装一个箱子,但同时却要四匹马一起拉动缰绳。 而这些马车动作整齐,几乎同一时间,便全向城外而去。 离开天津城甚至没多久距离,便见到一处驰道,自己跟李淳风下了马车,马车上那个外箱活扣被解开,一个绞盘搅动抬升装置,把这巨大的木箱给抬到驰道的马车上。 能在驰道上跑的马匹跟车辆,都是特制的,不是普通的马匹与车辆。 等到东西装好后,这驰道上的马匹便健步如飞的向津口飞驰而去。 看着五万石的粮食,被拆分成了一个个箱子快速从燕王府一路直接向津口码头而去。 李淳风看着杜如晦道,“杜相,我们也换马车乘坐。 您请放心,今日就能离开天津,如果日夜兼程水力人力并用,最多三日就能到达德州了!” 杜如晦听到李淳风的话,点点头,然后又对李淳风问道, “等到运河彻底疏通,漕运计划落实,幽州到洛阳的物资调度是不是甚至不需要七日!” “也没这般快速!”李淳风摇头道,“如此不计代价的使用,也就只是十万火急时。 像此次驰道奔袭来说是相当损耗马匹的,若非王玄策所执行的《草种计划》顺利,今年有马匹出栏,这驰道想要这般使用,却也并不多见。 且不要说马匹了,就单是这驰道建设,除了燕王,又有谁会修建这么条驰道。 只为提高天津城到天津津口和天津渡口三处的物资运转速度呢! 所以这事情也就只是在幽州紧急用用而已,这趟看起来好像轻松,但实际上成本并不低。 大唐想在他地方也建立这样的驰道,说实话价格太高了。” 杜如晦听到这话也点点头,目光不自觉的向这轨道看过去。 作为大唐顶尖的宰相,杜如晦负责整个《漕运计划》推进,切身感受整个大唐因为漕运交通的改变,而所带来的整体效率的提升。 别得不说,在正常情况下,自己会想到去幽州搬运粮食,然后去救助河南的灾难吗! 不会的,等到幽州的粮食运输过来,河南早就已经饿殍遍地,死伤无数了。 但现在,自己知道河南出了灾,第一时间便想去幽州调度粮草。 除了自己知道李泰手上肯定有人力与粮草以外,更重要得是,幽州到德州这一段的水渠,自己一步步的按照《漕运计划》推进过来。 虽然进展不算快速,但全部都完成了津口建设与河道清淤,自己知道船支的速度。 现在,燕王又搞起驰道。 说实话,自己亲身的体验到了驰道,所带来的物资运转效率,确实是让杜如晦感觉到十分的留恋。 甚至在杜如晦上船时,都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几眼这些驰道。 这一刻杜如晦感觉,偶尔在关键位置布置一段驰道好像也不错。 “不过,以燕王的性格,若想推广某样项目,应该会制定个计划出来吧! 但驰道需要得不仅只是前期投入,而且后期维护工作马匹、路基、轨道想想都是问题啊。 燕王再怎么样无中生有,也不可能大面积推广吧!” 杜如晦想了想,感觉燕王也不是那么好用了。 此刻,自己还是应该把自己所有的心思说全部都放在救灾上。 无论如何,物资已经到手,跟李泰的条件也谈好了,接下来救援河南应该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而李泰则是已经在翻阅自己在幽州无所事事时,所写的一个个奇观建设意向书了。 什么《黄河大桥》《长江大桥》,什么《秦岭空中天桥》,最看不上眼的奇观应该是《万象神宫》,至于《长安洛阳驰道计划书》此刻正被李泰拿到手里进行翻阅。 毕竟对李泰来说,政斗什么的自己真不擅长。 自己擅长得是去收割财富,然后再把财富投入使用,所需要做得就是不断去制造大型工程,然后通过这一个个大型工程断拉拢各方,形成属于自己的利益团体。 所以,自己整体的战略就是奇观兴国战略。 “驰道投入了使用,运转效率还是很不错,但这东西的成本有点大了!”李泰皱眉。 毕竟驰道这种东西,李泰把在天津城这一小段上进行建设,本身就是试验的味道。 很多,自己以前没注意到的问题,随着这段驰道的投入使用开始暴露出来。 先期的高额投入就先不说什么了,那可真是让李泰看着都心疼了好些天。 真正的问题,还是后期的维护问题,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首先马匹消耗很快,主要的点是马蹄的磨损。 不过李泰看了一眼,骑兵三宝之一的马蹄铁,是个穿越者都知道的技能,倒把马匹问题解决了不少。 但即使如此,作为牲畜力量,决定了它每天能托的货物,以及它自身的体力都是有限的。 尤其在驰道上奔跑的马匹,更需要给它们投入足够饲料,有时候除了饲料,甚至还要在给他们的食物里面加入鸡蛋什么的补充营养。 这就决定背后必须要有足够的畜牧力量,甚至要一个马场去供养这样一段道路。 到时候,就算王玄策的《草种计划》成功实施,华夏能够在阴山以北种植牧草,放养牛羊,但能够支撑起多大区域,说实话李泰自己也没太多把握。 而更不要说,如果想修建长安到洛阳的轨道,所需要的材料是以铁为主。 当然木头不是不行,但最大的问题是,实际上长安地区的水土流失很严重了。 只要是有什么宫殿兴建的计划,基本上就盯着秦岭砍伐,整个秦岭的水土流失大得吓人 更重要得是,如果用铁来修建轨道,那不但炼铁技术能够进步,而且成本维护也能够到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但这样自己又必须要在关中修建一处炼铁厂。 而大唐对铁的管制还是比较严格的,自己在幽州有盐铁锻造权利,到了关中就不一定了。 毕竟算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跟幽州这种帝国的苦寒之地那是没得比的。 但自己只有掌握铁厂,自己才能把成本下降到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李泰想到这里倒划了一条,到底是把这份计划书给先翻来了,想要做事到底任重而道远。 不过,还好自己在天津进行了这么一小段的实验,让自己对洛阳到长安之间修建驰道,以及维护驰道的难度有了一个正确的判断,现在发现困难总比将来遇到困难的好。 现在李泰已经明白,自己想在长安到洛阳间修建一个驰道,那就必然需要一个十万匹马规模以上的养马场,一个完全由自己控制的炼铁厂,以及还要有一支比较优秀徭役队伍。 至于朝廷,在这件事情上,不能说支持,但至少不能直接反对。 而事实上,自己还真的怕自己的这个计划提出来会受到朝廷方面的反对。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李泰怕朝廷内部的关陇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政治地位,拒绝朝廷执行这一项计划。 这一点上,就算李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燕王,上谏杜相的文章已经写好了!”白鹤来到李泰身边递出了一份文章。 “放在这里吧,我看过没问题就抄录一份,你等一下把我抄录的文章递上去!”李泰道。 “诺!”白鹤点头,便是乖乖的退出了房门去了。 李泰看着白鹤离开,拿着白鹤写得上奏文章看了看,感觉没什么问题便马上抄录起来。 如果不是白鹤实在模彷不了自己的字体,谁家亲王写文章还要自己动手啊! 杜如晦乘坐着顺着船只,连夜顺着大运河一路而行,到了沧州却让一部分津役留下来,替换了不少津役,毕竟想要让船只一路快速航行,只能一路换人不换船。 这样的行为很快上报给了薛大鼎,薛大鼎穿好衣服出来,王有方已经等着了。 王有方来找薛大鼎道,“杜相今日从津口调度了大量津役,护送少说五万石粮食,直入德州,说是河南水灾需要粮食赈灾,燕王看来是把粮食给了杜相了!” 薛大鼎明白王有方为什么着急,主要是怕燕王的这一次借粮,会影响到沧州计划。 “无事!”薛大鼎倒是从容说道,“今年虽然雨水颇多,但我们沧州到底在疏通大运河时配套修建了不少水利设施,没有让这大水冲毁农田。 我们手上的粮食,只是支撑到推广小麦的话还是足够的。 去年燕王手上粮食不足,燕王不是找了幽州世家买粮嘛,今年幽州又没遭灾,相信燕王总会搞到粮食的,我们无需自乱阵脚。 另外你多派遣些人到运河津口,津口被抽调走了太多徭役,怕会影响明日运转。” “诺!”王有方见到了薛大鼎这般的沉着,倒也不由松了一口气,马上便是下去办理了。 而这时候的薛大鼎看着王有方离开,喃喃道: “三个城市一同推行小麦耕种,自己手上的人手有些不足了。 算了,写封信给族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懂得耕种的人才吧!” 薛大鼎想到这里,连夜写了一封信,送到河东薛氏一族去了。 薛大鼎虽是官奴出身,但正常人家那里有成为官奴的资格, 他父亲薛粹,在隋朝时担任介州长史,隋文帝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汉王杨谅被诬为谋反,薛粹受到牵连,在这场政治斗争中丢了性命,薛大鼎做为叛臣之子,就被卖为“官奴”。 如果薛大鼎没奋斗起来,那薛氏一族能够不被牵连就很不错了。 但现在自己到底是重新奋斗到了沧州刺史,向着河东薛氏要几个懂得种田,尤其是种植小麦的人才,倒也不是难事。 毕竟莫说唐代,就算宋代恩荫这种授官的方式都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薛大鼎发现自己手下不够用,就写信给族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才提供给而已。 毕竟是自己族人,用起来自己也放心,任人唯亲这才是用人中最常见的事。 薛大鼎写好了信让人送回了河东去,看着天色已经亮了,倒也没有要躺回去睡觉的意思,而是在这时候,拿出当初与李泰李淳风一起讨论的那一份方桉。 只不过旁边配置了一份更加相信的地图,这南皮,沧州和无棣的小麦推行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却是要好好做好才是。 当然,对比起薛大鼎的从容,杜如晦以最快速度赶到德州。 不过,在经历天津驰道的风驰电掣,大运河的畅通无助,真把这些粮草接送到了德州转运黄河时,这速度就太慢了。 哪怕马周彷佛知道杜如晦送来得是一个个的大箱子,早早准备铁锹,就是要把这一个个的大箱子给撬开来,拿出里面的麻袋,一袋一袋让人背着放到了马车上。 没办法,德州的漕运计划还没完全落实,从设备到人力都是缺口。 这样的情况下,选择把这箱子拆卸了然后一麻袋一麻袋的搬运粮食才是最正确的。 但如此的话,单单是卸货便是消费了一天,等到了把这些粮食通过陆路运输到了黄河渡口装货,又是三四天过去了。 杜如晦想一想自己从幽州弄到粮食走一个来回所需要的时间,居然都比在德州卸货装货的时间少,一时之间,杜如晦倒对《漕运计划》进行普及的心思却是重了几分。 更重要得是杜如晦也理解了李泰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指定了必须要把所有的货物放到一个个规定的大木箱中,尺寸不能有一点问题。 这不仅仅是朝廷收税的问题,更在货物流通上,有这么一个外面的集装箱子,能让整条航运上搬运货船却是省事了不少。 更重要得是这种模式很大程度的提升了有人随便开个黑津口进行搬货运货的成本。 毕竟商人最重要得是时效,如果没处理集装箱的能力,黑港口也很难开起来。 当然,就算是有了处理集装箱的能力,那道路呢,马车呢,人员呢,是不是都需要准备起来,这成本自然就上去了。 “不管怎么说,燕王的这批粮食到来,河南有救了!” 杜如晦带着粮食渡过了黄河,开始带人赈灾。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传信 杜如晦在河南赈灾,此刻朝廷也已经彻底知道灾情波及的惊人范围。 哪怕已紧赶慢赶的准备输送粮食,但实际上这一条路也并不好走。 因为这是水灾,洪水泛滥下道路自然无比的崎区。 更重要得是,很多粮食直接就被水给淹没掉了,包括在各州建立起来的义仓中的粮食,更在这场灾难中损失了很大一部分,这就对整个河南地区的粮食供给造成了相当大压力。 哪怕大唐在洛阳建立了粮仓,但道路泥泞,桥梁被冲垮,就算是运输粮食的指令下达,想要把粮食运输到灾区这真的很不容易。 这时候反倒是吕才一手建立的洛阳津口,开始发挥出转运物资的作用。 但也顶多顺着主要水流走走,在一些狭窄的没经过梳理的河道,一般船只也很难过去。 水路顾忌不到的地方,那就真没办法了。 这点杜如晦也差不多,他也只能顾忌到沿河的百姓,至于陆地上的百姓也顾忌不到。 而带着这五万粮食,杜如晦直接奔赴到灾情最严重的徐州接管了政务进行赈灾。 当然,就在杜如晦进行赈灾时,李泰那一封怒斥杜如晦强征五万石粮食,调度幽州人员的上谏,也送到了朝廷中。 另外李泰特地声明了,这笔钱粮是自己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原本准备开发沧州的粮食。 结果被杜如晦以右相的身份强征走了,朝廷怎么也应该给个说法! 李泰这一封告状信,堂堂正正走得是宗正府,很快就到了李世民桌子上。 很显然,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杜如晦这么做初心是没错的。 但程序上肯定有问题,而且以右仆射的身份强压一品亲王,这件事情怎么说朝廷都必须要给个说法。 李世民看着这幕不由皱皱眉头,拿出这份奏疏看了看,沉声道, “给朕的奏疏上居然有错字,下一道旨意,让燕王把这一份奏疏抄写六百遍。 至于他的粮食损失,等到十月后,朝廷会给他补发六万石粮食,由朕的内帑里面拨出! 跟燕王说,每抄写一份奏疏就给一百石粮食,十月前上交多少奏疏就给他拨多少粮食!” “圣人圣明!”在场文武百官马上站出来对李世民歌功颂德。 没办法,一个是杜如晦,一个是李泰,显然两个人谁都不好惹,能和稀泥自然是好事。 所有人对这封奏疏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做木头人,现在终于有结果了,自然什么都好说。 倒是在一边的李承乾听到这话,心中有所涟漪,但也没任何话语。 毕竟这笔粮食被杜如晦强征走了,李泰上奏多少也就只表达自己态度向朝廷要点补偿。 而朝廷也不是出不起这粮食,既然李泰叫了,那就还给李泰一点安抚一下。 在李承乾看来,当初那个咄咄逼人的李泰,随着他前往幽州成为了燕王,那么就再也不是自己的皇位竞争者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没必要无端对李泰表达恶意。 毕竟不论怎么说,李泰都是自己的同胞兄弟,以前离得太近,天天身边有个别人家的孩子,自己自然看得烦。 但现在双方离得远了,李承乾倒反而对李泰有那么一点想念了。 当然,李世民只希望李泰的视野与格局能够大一点,明白以人为本,水能载舟的道理。 杜如晦这此直接从李泰那里调度粮食,以最快速度稳住遭受水灾地区,没让整个灾情糜烂,这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 与之对比,李泰一点一点辛苦积累的粮食被杜如晦给收走了,那朝廷自然是要补偿的。 只是看着李泰的这一手字,虽然感觉多了几分精气神,但字却有几分不端正,就顺手让李泰练练字吧。 毕竟自己一家人,李泰这一手字,实在拖了一家人的后腿啊! 很快这份奏疏便被发出来,以最快速度送到天津城,李泰看着这一份奏疏,嘴角不由抽出了几下,因为自己根本就没在奏疏上找到任何错别字啊! 没办法,李泰马上便写了一份奏疏,表示自己错了,马上改。 另外听闻河南地区此次水灾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尽成流民,如今我愿意招募安置一部分河南流民,以安河南制之地的民心,同时在末尾加了一句,这抄写是不是就能免了。 李泰重来不是那种什么错误都不犯错的人,事实上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犯错。 但自己犯错后,或是会补救,或是会修改,或是坚持到对方认错。 总而言之,李泰从来没给自己立下什么完美的人设,相反李泰让自己更显得是一个人。 也正如此,对李泰上书参了杜如晦一本的事情,李世民也没有太大的在意。 因为李世民见到得李泰就是,让李泰认识到是他错了,那么李泰自己就会主动承担错误,然后改正。 当然,如果不能证明这件事情是李泰错了,那李泰就会执拗下去,往死里证明对方错误。 也正是如此,这种明显能够看出轻重缓急的事情,李世民相信让李泰抄写上六百份李泰自己的奏疏,绝对会让李泰对自己奏疏的内容深恶痛绝,为什么当初不少写点! 而李泰自己更知道自己的人设,所以李泰原本就准备好在第二次给李世民写奏疏时,提出自己要收拢河南道的百姓的想法。 一是给河南道百姓一条活路,毕竟很快就要进入冬天了,纵然朝廷要赈灾也赈不过来。 二是沧州的工程即将要开始,自己对人力的需求真的会爆炸,不论怎么都不够的。 至于第三,随着这里遭受了水灾,自己又搜刮了一批劳动力,那明年这里肯定会缺少劳动力,那《草种计划》计划的耕牛如果有多,是不是能够卖到河南道来呢! 毕竟现在参与《种子计划》的幽州世家,只能说没吃亏,但不能说真正获利。 说到底李泰不相信世家真正接纳了自己,自己更相信世家不会背叛自己给得利益。 等到幽州世家真赚到钱,那《草种计划》自己就不需要盯着了。 一个从种草到养牛羊,再到为广大农耕市场提供劳动力的产业链自然而然就诞生了。 随着这产业链产生,那规模化大牧场所带来的收益,几乎足以同农业媲美了,都是万亿级别的产业,一个关乎百姓吃饭,一个关乎百姓吃肉,谁看了怕都是会眼红啊。 到时候,自己在幽州的命令自然无所不通,毕竟谁不想要赚钱,那把他踢出去就是了。 外面一圈的幽州世家,现在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多买点股份,也不用现在流口水了。 所以李泰果断上书弹劾杜如晦,一是会哭的娃有奶吃,二是自己偶尔也要刷刷存在感的。 毕竟那种说苟着苟着,说不定最后真苟成狗了,到时候自己找谁哭去。 不过,李世民的回信也是极快的,而且也相当简洁。 “抄写一遍奏疏,允许招募百人,不设上限,依旧以十月为限!” 李泰能怎么办,只能继续抄书了,还好李泰没偷懒,发出诏书的这几天还是在抄书。 因为李泰原本就估摸着李世民就算是不会全部减免,怕也至少是会抄写个三百次吧,所以,李泰还是乖乖抄写奏疏的。 但现在李泰只能奋笔疾书,只恨自己当初让白鹤把奏疏写得那么长做什么。 现在自己真的好后悔写了这份奏章,果然耍小聪明,总归会吃到大苦头的! 终于,李泰的右手都抄写得红肿了起来,到底是在十月份前,抄写出了一千份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实在是提不动了,而且八百里加急把这些送过去时间也差不多了,李泰怕忍不住再抄写个一千遍,毕竟这可就是十万人口啊。 在这个过程中,李泰也想到过用印刷术,或者其他的技艺进行作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毕竟自己写只是那一股子精气神比较的澹薄,要是使用印刷术的话,那就毫无生精气神可言了,这世界湖弄谁也不能湖弄李世民啊,毕竟他才是自己的真正靠山。 很快的,朝廷的八百里加急,把李泰抄写了整整一千份的奏章全部都送到了长安来。 李世民看着李泰抄写得彷佛小山似的文章,喃喃道,“青雀还真抄写出来了,多少份?” 内侍王德在一边提醒道,“一共有一千份,燕王怕是抄了一个月有余了!” “这青雀却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李世民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感叹,对身边内侍道:“把这些全部送到朕的书房来,朕却是要看看,青雀的功课有没有长进!” “遵令!”王德挥了挥手,便让人把这些书籍送到书房里去。 说实话,李世民明白,这奏章上写了什么实际上并不重要,重要得是李泰抄写了这一千份,就是表达了自己真的很想要河南人口的态度。 自己许给他的六万人都满足不了李泰的胃口,他想更多百姓,甚至如果不是时间将近,李世民怀疑李泰还会再抄写下来。 李世民翻了翻李泰的这一份份的书稿,却能从这些书稿上感受到李泰那种坚韧向上的精气神,尤其在超过了六百份后的每一份奏章上。 虽然字迹越来越潦草,但那一股子对人口的渴望,李世民却有种扑面而来的感觉。 “看起来青雀还是能写好字的!只是以前用得方法不对啊!” 李世民摸了摸胡须,倒从中挑选了四份感觉最佳的将其收集起来。 至于其他奏章,交给内侍处理掉了,不然呢,谁把孩子的暑假抄写作业留下来。 不过李世民很快便下旨,允许燕王道河南招收受灾百姓,前往幽州进行安置。 甚至在数量上,李世民倒也没限制,多出来的就当是对李泰这一骨子得倔强的奖赏吧! 快马加鞭,又是一骑八百里加急,直接向着幽州而去。 在这快马经过河东道绛州时,却有一二十出头,身穿破袄的青年正坐在黄河边,看着黄河奔流不息,而心中却思索着刚才薛家族长的通告。 因为沧州刺史薛大鼎手下缺人,便派人过来号召族人,若薛家族人中有谁懂得种田,明白种植小麦,或可以过去当个帮手,甚至授予外七品的农官做做。 当然,一般薛家嫡系自然没这兴趣,但那些底层薛家田家子却有几分蠢蠢欲动。 说实话,身为薛家人的他们比普通的田舍郎多了几分的见识,更知道燕王创造出农业学府,算给田舍郎一条生路,但这一条生路在长安,在河东的他们可过不去。 现在,薛家的显赫之人薛大鼎,没忘记族人,缺人手了更向族里打声招呼。 那薛家这在河东多少算得上是豪族的家族,多少要拿出一点人来支持支持。 当然,一开始肯定是自由报名,但若人数不多,那就兄弟多的穷苦人家多摊派一个,凑个十个二十个人也算是给了薛大鼎面子了。 这时候的薛礼有几分蠢蠢欲动,但若自己走了,自己父母的墓地没人打扫,自己家的几亩良田荒废了又觉得可惜,而且自己还要遵从父命跟柳妹完婚,一时间也难以定下决心来。 “薛郎!”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薛礼的身后响起,薛礼转过身去,却见了一张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面容。 薛礼面露微笑说道,“柳妹!你怎么过来了?” “薛郎,你一有心思就想要来看龙王,族长说薛刺史想招募族人,你心动了吧?”柳妹看着薛礼的样子道,“不然你也不会来这里看龙王了!” “柳妹……”薛礼听到柳妹的话,道,“但我若走了,家里的事情怎么办!” “有我啊!”柳妹很是自豪道,“阿爹阿娘的坟我去扫祭,家里的农事我也懂得,你若真的想去,家里有我当着!” “你还不是我薛家人呢,阿爹阿娘的叫,真不害臊!”薛礼看着柳妹的样子不由轻笑道。 “薛仁贵!你娘收了我的生辰八字,是不是想要悔婚!”柳妹听到这话陡然变脸。 对柳妹来说,这玩笑有点涉及底线了,要是薛礼敢说是,自己就直接从黄河上跳下去! “坐下坐下,生什么气啊!”薛礼却也不多说话,过去把柳妹抱住,柳妹象征性质的挣扎一下,就不再反抗了,陪着薛礼一起坐了下来。 薛礼道,“你就真这么希望我出去闯闯吗?” “薛郎你才华出众,更擅长农事,既然薛刺史寻求自家人帮助,对薛郎你来说何尝不是机会!薛郎你在这龙门终究不会一辈子待下去的。”柳妹犹豫一下道,还是如实说道。 薛礼抱得更紧了,说道,“柳妹,谢谢!” “那薛郎,你要答应奴一件事。” “什么事?” “要记得回家。”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学子们的安排 今年时间倒过得极快,李泰看着李淳风从河南陆陆续续送来的百姓满脸欣慰。 虽然这些百姓脸上依旧充满麻木与畏惧,甚至谨慎的他们在来到天津城后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茫然。 说实话,对这些灾民的离开,河南本地世家见李泰居然派人愿意收拢这些灾民,自然是乐意之至,否则灾民聚集,会不会成为匪患谁也不敢保证。 一些家里还有田亩的人,可能死也会死守自家田亩,但更多人只是佃户,他们没有土地。 随着这次水灾,冲垮得不仅是当时对他们造成的直接伤害,更重要得是随着水灾淹没良田,原本即将秋收的粮食,自然全都被淹死了,他们自然彻底没了希望。 这有点像是一群外地的打工者来到大城市打工,到年底快要结算工资了。 结果天灾来了,公司没了,自己都不知道去找谁讨债。 那些有田地的本地人,还能靠着自家的积蓄,继续寻找下一个工作,但对绝大多数打工仔来说,那就彻底断了生路。 事实上,佃户们比打工仔们还要来得可怜,因为打工仔们还有退回老家的老路,但对这些佃户们来说,一场大水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有良心的地主大发慈悲,让他们的土地换了粮食,纳了他们的女儿帮他们渡过难关,甚至招收几名家丁,那都是做着善事。 更多的地主还是自己躲进小楼,谁管这些佃户的死活,甚至就算杜如晦想要拯救,也一般上从有田地的地主世家开始拯救起。 这些佃户只通过施粥维稳,稳住他们不生乱子,而让本地的世家豪族先恢复秩序,从而进行赈灾。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朝廷的控制力贯彻不到基层,所以救民只能先救官。 这未必是什么贪官清官的辩论,而是一个政府的执行力不能贯彻到基层,那就只能和当地豪族与世家合作,否则基层百姓是朝廷触及不到的。 本来而言,一旦遭受灾难,那当地百姓会被清洗一遍,更多中层向着底层滑落。 而最上层的当地豪族则会借助这机会或土地兼并,或蓄养奴仆。 至于最底层的百姓能在这灾难中撑过冬天,撑到明年春天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而华夏百姓最不缺少抗争的精神,如果真活不下去,只要有人振臂一呼,那有意思了。 当地世家强豪,甚至包括杜如晦等人也都是清楚,不能真把底层百姓逼入到绝境,像开设粥棚,给百姓们一点点生的希望,这样百姓们就不会乱来了。 百姓们也清楚这一碗粥只能让自己苟延残喘,但不能改变自己的困境。 但在封建社会,纵然是大唐统治的封建社会,难道他们又还能有其他什么更高的奢求吗! 对底层百姓们来说,他们的晋升渠道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作为一名府兵参加讨伐外族的战争,靠命硬从底层百姓一路杀到顶层,除此以外,便没其他任何办法。 这时候,李淳风派人收拢灾民北上,对灾民们来说,与其说是一缕光照进了自己的生命,还不如说是一场大水摧毁了灾民的人生之后,他们浑浑噩噩的跟随着粮食而已。 至于李淳风宣传什么天天有馒头吃,人人都有衣服穿,这种事情谁信。 对这些佃农而言,他们最清楚这世道的残酷,也就看在李淳风管饭,所以听话而已。 不过,李淳风对管理这些百姓也已经得心应手,基本上都是让这些原本乘坐四人的马车,挤上十二个人强行把他们送到了德州去,再装船之后送到天津城。 别问李淳风是怎么做到的,毕竟拆了马车顶部的车厢后,挤一挤总归还是能挤出些空间来,顶多是那些拉货的马匹有些吃力。 这群人从河东各地到德州这段距离是最容易出现人命的,但到德州后,有着医疗营救助,倒让路上的折损下降了。 而李泰派遣过来的医者也就分成了两拨,一波在德州建立医疗营,专门来治疗那些前往幽州的百姓。 另外一批则是跟在杜如晦的身边,在徐州这个水患最激烈的地方救人,同时也开始用一些办法,或是处理尸体,或是清理杂物,总之就是要防止水患后出现瘟疫。 可以说,随着陆续到达十月初时,朝廷赈灾使总算下来了,但哪怕赈灾使是带着粮食来的,但最后还是只能跟当地豪族与世家合作进行赈灾。 不过李泰很有分寸,知道自己的手不能直接伸到河南去,便告诉李淳风在与河南邻近的德州建立暂时的收容所,把一名名汇聚到德州的百姓向天津城送来。 说实话,李泰对处理逃难过来的百姓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了。 等到他们来到了天津城后,第一时间让他们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然后组织他们在某些地方修建起自己居住的房子,等他们住进自己建造起来的房子,直观体会到在天津城这地方靠着自己劳动能创造财富时,自然就老实了。 “燕王。”王真儒来到李泰的身边,开口道,“天津渡口,天津城,以及到天津港口的驰道已经全部完成,整段驰道全部都能投入使用了!” “很不错!”李泰点头道,“接下来你继续修路,主要是天津城到天津周边的城市,县城,城郭,以及村落,分别修建八辆马车并行的道路,六辆马车并行的道路,四辆马车并行的道路,以及二辆马车并行的道路!” “这会要命的吧!”刚刚修好天津城内驰道的王真儒不由张大了嘴巴。 “没办法!”李泰无奈摊开手,道, “这些百姓大量的聚集到天津城来,总归需要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让他们生存下去。 否则他们若在天津城无所事事,时间久了,必然会滋生事端。 而我想来想去,你不是一直都缺人嘛,这不给你补上了! “多谢大王挂心!”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还能怎么办呢,肯定是把命令先接下来啊! “好好规划整个幽州的路程,现在还没有什么,等到幽州继续热闹起来,若你修建的道路出了什么问题,怕不是要被人戳着嵴梁骨给骂死!”李泰笑呵呵道。 “应该不会吧!”王真儒听到了李泰的话喃喃,但心中不由想到。 但看整个天津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热闹起来,当初建立城池时,天津城也不过只是些燕王从高陵带来的徭役。 但现在整个天津城的人口却已经过一万户,这已经是一些下州数量了! 不过王真儒,很快便回过神来对李泰恭敬行礼,道,“下官明白了。” 李泰挥挥手,便让王真儒继续去修路去了。 说实话,想要把整个幽州的道路修建起来,这看起来好像是很容易,但实际上是个天坑。 在郡县以及也许还能够挣扎一下,但若是城郭和村子也要进行修缮的道路的话,李泰却是不知道十年够不够啊! 不过,李泰倒也没有太过在乎,因为让王真儒修路,只是给那些来到天津的百姓一个干活的地方,同时也希望通过修路这种劳动来改造这些老百姓。 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要教育百姓基本上是不现实的事情,但通过劳动对老百姓进行改造,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成本最低廉的一种方式了,让这些百姓熟悉自己的工作模式。 “大王,薛刺史来信,询问什么时候开始在沧州修路!”白鹤来到李泰面前询问道。 李泰摇摇头道,“先等小麦播种了,田里面农活干完,我们这边才会派遣徭役过去。 让他也先把小麦给推广开来,至于修路的事情,等冬天在说。” 听到这话,白鹤倒没多少意外,或者说这种事情真干太多了,已经没什么感触了。 李泰则开口道,“对了,冬天修建需要准备的各种物资,是否已经通过运河送到沧州了? 毕竟是冬天干活,若是一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绝对不能轻乎了!” 白鹤对李泰认真回答: “在把农业学府的学子们派遣过去教授他们小麦种植时,便在当地修建了仓储。 各种冬天需要的物资都有所储备,尤其是存储小麦的粮仓,都按照防火标准去修建的。 现在还抬高了沿口高度,避免因水灾把粮食糟蹋!” 李泰听到这话点点头,实际上那种存储在地下的防火粮仓,最大的作用就是避免那些贪污受贿的家伙,狗急跳墙了想要一把火烧毁粮。 如果只单纯破坏粮食,比如说用水淹的话,那多少还是能留下一点残余知道贪污了多少。 但火烧了,那可就真是全没了。 “对了,另外吕山长传令过来说,按照您的命令,今年毕业学子已陆续向河难受灾各县城安排,协助各县城尽快的恢复生产。 这些学生已经在当地建立了农学社,开始就近传播农业学府的农业知识,让当地百姓去补种小麦。” “这件事情挺重要的!”李泰点头,郑重道,“写信告诉吕才让他把这件事情抓紧。” “诺!”白鹤点点头,神色郑重了不少。 说实话本来这批学生在七八月份毕业后会陆续安排到幽州来。 毕竟天津城也算是百废待兴,需要它们的地方真的很多,但白鹤没有想到的是,在河南地区发生水灾后,李泰直接下令,把已到洛阳地区的学子们,送到河南去救助灾难。 而等到李淳风到了后,经过杜如晦同意,这些只要是协助救灾的学子,基本上都直接被任免为当地的农官,传播小麦种植的知识。 说实话,对杜如晦来说,在受灾后,让这些地区的第一时间恢复生产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这次秋收没了,但如果种植上小麦能够在春夏时就能够收割,那整个青黄不接的岁月就能够减少数个月,而这数个月时间对底层百姓来说,很可能是救命的。 所以,在李淳风因为安排农官的事情找上杜如晦时,杜如晦求之不得,自然同意了。 这些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一个个就在恍忽间便成为河南各个地区的农官。 说实话,虽然李世民同意让这些农业学府的学院能够成为农官,但农官与农官间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边疆地区的农官,过去就能够当了。 但河南道这些州县可不是什么边疆,而是整个大唐的精华之地,正常情况下,想要成为这些地方的农官可是要慢慢排队等着的。 当然,也可以实习生的身份过去,但什么时候转正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虽然整个唐代来说,外流官这种东西好像被世家子弟看不起,就好像公务员看不起落魄国企员工一样,但对底层百姓来说,外流官至少也算是进入到了体制内了。 至少对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而言,只要成为外流官,自己谋生的工作就算是稳了。 而对李泰来说,自己是希望把自己的势力向着基层渗透,额……不对,是大唐能像秦汉一样把执行力能掌握到基层。 而以农学学府为代表的农社,就是自己试探性的第一步。 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这些农社到了当地基本上都是被当地的世家进行拿捏。 但遭受到天灾后,虽然顶尖强豪世家的势力会被增强,但一些中层阶级的滑落,以及灾难带来的不可预知,多少会腾出一部分空间。 这一部分的生存空间与其被当地的世家豪族吃了,那还不如给农业学府的学子们作为立足之地,而农社更是成为他们联系基层的组织。 当然像这样的组织结构,在跟本地世家的作对中肯定是会被本土世家慢慢吃干抹净。 但谁让自己在背后支持他们呢, 尤其河南随着人口减少,土地受灾荒废,对生产力的需求自然会大量的增加。 那自己慢慢援助农业学府的学子跟着本地的豪族世家斗争,也就提供了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应该足够农业学子们跟本地势力抗衡一段日子。 但能不能真正站住脚,还是要看他们自己啊! 正文 第二百块一十三章 天津城的流民们 在遭受了灾难地区派遣学府学子,让他们成为农官的想法,实际上是当初程知节讨伐黔中道后,农业学府的学员很容易就在广州那地方站稳了脚跟,李泰才慢慢总结出来的。 同时李泰也明白了想让农学社成为成为自己触及大唐社会的根基,那自己就只能用这种方法让当地人接受学府学子。 只要有人在基层站稳了脚跟,打开一个缺口,那以后才能透过这缺口慢慢向基层渗透。 如果说广州那边的农学社发展,只是一次误打误撞的发现,那这次河南受到了水灾,自己让吕才引导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向河南发展,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自己一次有意识的尝试。 只是具体的结果如何,怕只能交给时间来慢慢沉淀。 李泰并没在这上放太多心思,因为现在自己更重要得,还是小麦在秋天的播种。 同时李泰尝试集中大量土地、科学技术与人力资源的重力重功效的方式去大规模耕种。 相比较起长安地区,几乎世家大大小小的土地纵横交错,不太适合走大规模耕种的路子,但天津这地方的耕地都是自己开垦出来的,所以李泰完全能根据自己意思进行大规模尝试。 华夏虽自古以来就是农耕民族,但古代因看不起科学技术,把这些视为奇淫巧技。 这就导致农业器具的发展都是底层劳动人民的通过劳动结合自身智慧所产生的结晶。 不是说这样的器具不好,而是这样的农业器具必然是向省力方向发展。 因为底层百姓的田亩有限,自然希望用更小力量做更多的事,追求得是性价比。 但对李泰来说,自己想走得是农业规模化,那种省力为主的创造思路就不适合自己了。 自己需要得是重视高效,哪怕为了这效率需要付出更多代价,只要代价自己能承受,那在李泰看来就是值得的。 比如说八牛犁这种,正常百姓肯定用不到,毕竟寻常百姓家里一头耕牛都未必会有,常常是一个村子共用几头耕牛,但对李泰来说,想要凑齐八头耕牛真的不难。 而现在则更进一步的研究出了履带播种机,当然这种东西也不是凭空设计的,而是让墨令在耧车基础上进行改良,耧车这种东西公元前二世纪就有了,只不过一直用了两千年一直到工业革命后才逐渐从农村给淘汰掉了。 而李泰也没什么太大的改动,就是根据现有耧车模型,在耧车后面增加一个类似马车的木箱来专门放置事先放好的种植,同时种子通过了履直接投入到耧车口子里。 至于履带的移动,既可以是手摇式的,也可以增加耕牛的方式来拉动。 李泰也发现了,也许因为这世界有诡异的所谓内气,所以这世界的牲畜力量相对原来世界要强上不少,某些原来世界不可能靠牲畜力量达到的事,这世界倒也能试一试。 只不过需要匠人们去努努力,研究出更适合牲畜用力的机械而已。 不管怎么说,天津城这座新建设的城池,以及周边陆续开垦出来的土地,能为自己提供很好的试验场,去实验这种大功率大规模的方式到底适合不适合这个时代。 当然因为用畜力替代人力,这一部分被从农村赶出来的百姓则成为进入天津城的劳动力,天津城百废待兴,整个幽州更多得是需要工作得地方,自然少不了他们。 与此同时,李泰看着不断播种的农田,心中思索着, “等到秋耕结束,也是要开始组织人手前往沧州了,不过还是要等淳风回来啊!” 没办法,自己现在手上真正能独当一面进行干活的人,也就只王真儒与李淳风而已。 王真儒需要负责幽州内部的道路建,这点是不能放下的。 因为天津城开市了,渤海周围的异族已经逐渐乘坐船只来天津城来进行交易了。 同时一些前往草原的商路也会特意来到天津城进行补给,毕竟出了幽州后,基本上就没这么稳定的补给点了。 而伴随着天津城成为通商口岸,在去年时,这点还看不出什么来,但今年李泰能明显感觉到来往天津的商旅已经越来越多了。 只不过因为整个天津城都在日新月异的建设中,所以这些商路的增多显露不出什么来,但李泰明白天津城的腾飞已经开始了。 而为了更好承接这一波红利,李泰明白天津城本地的基础设施肯定要建设好。 说到底天津城才是自己的根基,所以王真儒是不能轻易动,只能等李淳风回来。 事实上,随着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在河南各州县村落教授当地的百姓们种植小麦,并且在当地建立农学社一点点的扎根在当地,李淳风果断带着河南那些因为水灾而导致无家可归的流民回天津了。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当地世家随着补种冬小麦,缺少劳力的迹象开始有一点抬头了。 毕竟这些世家原本不愿意收留那些流民佃户,那是因为原本这一片地方种植得粟米,小麦不常见,更不是秋天播种。 但现在农业学子们来到,推广起了冬小麦,那世家豪族因为缺少种植的人手,所以收拢一些成为流民的百姓为佃户,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李淳风发现这些收拢的流民好像有几分意动时,李淳风知道,河东这地方不能待了。 毕竟只要有留在老家活下去的机会,谁又会背井离乡去往外地闯荡呢! 所以,李淳风当机立断把剩下带不走的物资转交给了杜如晦,自己没任何的迟疑马上带着剩下人跑到德州,那可真的风驰电掣,快得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这李淳风倒是有点意思!”杜如晦看着李淳风转交自己的物资单,不由笑了笑。 “还请杜相勿怪,想来淳风也是怕燕王砸下了这么多的钱粮,结果都白砸下了!” 马周到底也看出了李淳风为什么走得这般干脆,果断对杜如晦进行安抚。 “发现苗头不对便是当机立断,一路上更是做好了撤离河南的准备,要知道他调度得可是数万流民,可不是数万军队!” 杜如晦说到这里,却是看了一眼马周,问道,“如果换了你,你觉得能做到这般迅捷吗?” “……”马周听到这话不由皱皱眉头,但最后还是摇摇头。 虽然一直以来自己也指挥着徭役干活,但想把这些流民这么井井有条却又快捷的撤离出去的确做不到。 而事实上,马周做不到是因为把这些流民当成是人了。 但李淳风不是,李淳风是纯粹把所有的人都当做是数据,这数个月来对流民们进行各种有意识的训练与暗示,让这些流民要遵守自己的制度。 然后自己对撤离河南的整个流程进行了拆解与模块化处理,每一步都尽可能的计算,等撤离这天让流民们照做就好。 当然,就算李淳风有了比较长的准备,流民中也是有些反对者的。 所以李淳风也没有任何手软,如果流民遵守规矩还好,但只要想要引发骚乱,那就直接让魏旭把他们打死。 实际上也就只是从河南到德州这段路,需要这般高压高效只求结果。 等到德州,尤其是到了医疗营所驻扎的地点后,就能放松下来,让这些流民吃饱饭! 是的,这次是直接让这些流民吃饱饭,而不只是每天一碗稀粥而已。 对这些流民来说,没什么比一碗饭更能安抚住他们,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碗。 而这口饭吃下,再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第二天再让这些流民上船时,他们虽然还是感到迷茫,但心中的恐惧却是已经消散了不少。 因为这些流民清楚,他们吃到肚子里的粮食是真的,他们值不值这个价他们自己清楚。 但李淳风给了他们粮食吃,那卖也要卖个粮食以上的价格。 说实话,因为跟着李泰处理过太多这种流民了,李淳风到底知道这些流民的底线是什么,基本上只要有足够食物,那这些流民的底线绝大多数是没有底线。 所以在徐州到德州这一段的路程,不论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只要保证每天定点伙食供应,直接告诉他们到哪里就有饭吃,这些流民咬着牙也是会爬过去的。 而只要过了徐州到德州这一段到达德州,没什么人跟自己抢人后,也就能缓一缓了,然后再走水路把这些人带到天津城去了。 天津对这些流民的处理已经很熟悉了,从上到下每一个流民,都洗澡发衣服,吃饱饭,让他们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然后按照四千到五千不等的数量,将他们送到附近已经规划好的村庄,让他们在这里建设房屋,开垦土地。 虽然过了冬小麦的播种期,但先把土地开垦出来,明年春天种植点豆类改善一下土地,到了秋天再种植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来这里前,农学社、医舍、厕所、澡堂这些基础设施配套设施都已在这一个个规划好的村子里建设起来,也就等规模的人口才能让这些配套设施延续下去。 同时,李泰也没让这些人闲着,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就是闲着会闲出事情来。 这些人现在还不能直接投入到徭役中,因为他们不懂得规矩,多少还是要磨一磨的。 李泰便让农学社的人过去,教授他们在自家院子后面挖地窖,同时安排天津徭役,在他们的村子中央底下挖掘一个大空间出来。 地窖在幽州这边疆地区还是很重要的,若运气差一点,如果幽州城守不住了北方百姓为了避免被战争波及,这口地窖说不定就是救命用的。 至于平常,更可以存放一些物资,某种程度上算是拓展了空间。 当然也有些偏内陆的幽州百姓,则会把冬天的雪存入这地窖中,作为夏天的水来用。 而且自从李泰让农业学子们教授了百姓建立冬天的温室大棚后,倒还真有一部分百姓尝试着建立温室大棚,当然更多的还是世家豪族,毕竟谁能抵抗大冬天的吃蔬菜呢! 而建立了冰雪板的温室大棚,那就需要顺便建立配套设施雪窖。 这雪窖联通着炉火的出烟口,就是利用平常的炉火来烧化这些雪花,而这些水则用来灌既冰雪大棚中作物。 毕竟透明的阳光可以照耀到蔬菜上,但温度适宜的水在大冬天可不容易弄到,所以劳动人民总会想出些当前情况下最便捷的办法。 至于李泰,李泰从没觉得缺少适合温度的水, 因为李泰是直接铲雪,然后用煤炭烧烧开,等到开水凉了,温度适合了再去浇灌。 没办法,李泰手下有矿,突出得就是一个土豪。 事实上,这种利用煤炭烧开水,然后用开水凉了再去浇灌冬日作物的办法相对来说李泰是挺支持的,或者说,凡能直接用到煤炭这种资源的生产方式,李泰都支持。 因为李泰清楚,想发展煤炭行业,那就必须要把能源的重要性发挥出来。 只有它发挥出来的作用越多,整个社会越离不开它,那社会对煤炭资源的渴求才会越急。 等到村子中心的地下空间挖好,每家每户的地窖也能与它相互勾连起来。 到时候大冬天想串门,也别从村上走,直接从地下走也是一样的。 毕竟需要考虑到这些人还只是流民,大冬天只能窝在自己家里,除了李泰赠送的单薄衣服几乎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人大冬天是干不了活的,但直接给他们棉衣什么的,不好意思,李泰手上的防寒的物资没那么多。 所以,直接在地下挖掘一个大空间,然后让交给他们一些手头活,总比让他们大冬天的窝在自己家里,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什么钱都没有赚的好。 毕竟这些流民吃着靠自己努力与汗水赚来的钱,这些人吃着的饭才真正踏实起来。 而当他们通过自己的工作,在燕王府真切领到粮食后,百姓们的心才定下心来。 这新生活的地方虽然很古怪,但燕王说话算话,这些百姓倒也慢慢适应生活下来。 就在这些流民在此地安稳发展时,李淳风也带着天津一部分徭役出发,赶赴沧州而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与刘仁轨的商议 在冬天让百姓干活这件事,对于李淳风来说,基本上算是轻车熟路了。 至于怎么样运用天津徭役,怎么样指挥那些不擅长在冬天干活的百姓干活,李淳风也许不懂得原理,但只要照猫画虎,看在自己事先储蓄的物资上,李泰相信李淳风能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的。 所以,李泰倒没太过担心,基本上在高季辅把幽州世家的钱粮送过来后,李淳风便带着幽州一部分世家子弟前往沧州去了。 对幽州世家来说,虽然心中多少还是忐忑,但最终还是有一部分的世家咬牙选择了投资。 但这些钱粮可是要砸到沧州,而不是砸在幽州,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安。 所以幽州大小世家只要是出了钱的,那都会派遣一两个人跟着李淳风过去。 毕竟这一笔钱可不少,没自己人盯着,要是李淳风乱花,甚至贪污怎么办。 如果是国家的钱粮,那世家也就靠着节操高低进行看护。 但这钱粮是自己的,不弄清楚每一分钱每一粒米去哪里了,对这些世家派遣过来的人来说,又有谁能安心。 而对世家塞人进来,李泰倒乐意之至,毕竟这些人不但年富力强,而且既识字,又懂算术,自然是最适合往死里用了,便全部丢给李淳风了。 李淳风也没拒绝,把这批人接过来,便专门让这一批人给自己计算各种数据。 小到每个人每天的伙食用度,达到工程每日的进程程度,都拿给他们详细的计算。 你们不是想查账嘛,不是想知道钱都用到哪里去了嘛,我放开了给你们计算,相信你们一定很感谢我吧! 一个个世家子原本以为跟着李淳风会很轻松,但实际上他们每天精神抖擞的进入内政厅,但出来时一个个彷佛被吸干净了精气神,深深凹陷的眼眶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行尸走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工作风格,像李泰就喜欢制作一个规划,然后把这规划丢给能力不错的家伙,让他去把这个规划去一一的实现。 因为有着从历史长河下游的眼光,所以李泰规划的大方向都没什么问题,像遇到马周这种能力强的,那就直接丢一页计划书,细节全部靠马周自己补全,顶多遇上需要钱粮的地方李泰想办法去弄钱。 而遇到薛大鼎这种执行力强,但自身眼界格局有限的人,那就把这个计划书做得详细,详细到州县层面,让薛大鼎做下去。 至于李淳风这个领导,该怎么说呢……他喜欢身边带上一群数科学子,然后每天收集信息,每天不断计算。 因为李淳风相信,自己的眼睛会欺骗自己,自己的耳朵会欺骗自己,但数学不会,把项目每个工程细化又不断带入数据去计算。 李淳风自己负责得是每一个项目的模块化与公式化,至于他手下数科的参谋团,就是每天给他收集大量详细数据,然后按照李淳风模块化的项目,以及提供的公式去不断计算。 李淳风则制作数据图,然后仔细计算工程的每一步。 工程进度快了是因为什么,慢了是因为什么,好的变数能不能长久保持,坏的变数能不能及时阻止……李淳风就是通过这数据作为自己行动执行支撑,不断调整自己的工作节奏! 当然,李淳风这样的行为,虽能让李淳风高效的完成工程,尤其对那些类似的工程能够起到很不错的事半功倍的效果,做起事情来具有很高的复制性。 但对于他手下数科学子们来说,却未必是多么值得欣喜的感受了。 基本上能在李淳风身边待下去的人他们的能力有多少谁也不敢保证,但这些人的抗压能力绝对非常强,尤其对很多新人来说,绝对是锻炼得好地方。 一个个世家子进入到里面后,每天看着一个个令自己感觉到头疼的数字,那可真的是拿起笔的那一刻便是要每天从头计算到晚,然后把计算出来的数据交给了李淳风才能喘口气。 在李淳风手下压根就没有加班一说,因为这些数据的收集与计算就是他们的使命。 对这些世家子而言,面对这些源源不断他们都不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数据是真想发疯。 但因家族把资源投到这里,除非他们是不要家族投入到这里的资源了,那别管在这里过得到底是有多苦多累,这不断的数据收集与计算,让头发都掉了不少,但都只能咬牙撑下去。 对普通的百姓来说,干不了辞退也就是了。 但对他们这些背负着家族投资的世家子们来说,只要不到项目破产,那他们可没有任何说说放弃的机会。 不过,因为他们的努力,在李淳风主导下,整个工程到底是相当顺利的推进。 李泰虽然与李淳风每周都有书信往来,让自己知道道路修缮的进度,但不得不说,李淳风的工作方式,基本上都把每周的工程都安排的得井井有条。 至少自己想知道工程进度,翻翻书信基本上就能知道这道路已经修建到什么地方了。 所以,李泰也没再对沧州的道路工程有太大关注,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天津。 更简单的说,李泰开始着手建立造船厂。 当初与李德謇的话语李泰可没有忘记,而李泰的目标也的确是为了让将来船只成为饺子。 所以对船厂的投入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而李泰数了数自己手上懂得海洋的家伙,李泰到底是把刘仁轨给找过来了。 “见过燕王?”刘仁轨见到李泰恭敬的对着李泰进行行礼。 “听闻李将军派人来幽州学府,打算带走一批学子去舰队!”李泰看着刘仁轨询问道。 “正是!”刘仁轨点点头,这一件事情已经成了幽州学府的惯例。 李泰道:“每次农业学府培养出学子,需要千里迢迢去登州报名学习,岂不是太麻烦了。 正则你可有想过,直接向渤海水师要些船过来给学生们在渤海就近训练如何! 毕竟真说起来,当初的渤海水师,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嘛!” “燕王今天来找我是为了这事情?”刘仁轨听到这话,却有几分意外的看着李泰道, “这件事情可真合适吗?” 李泰看着刘仁轨,神色从容道,“天津城已经逐渐变得繁茂起来。 今渤海沿岸结冰,暂时用不得船,但等春天到来海水融化,这海上就畅通王无阻了。 到时候渤海上船只往来,会不会有人见到这里商船渐多,从而想出打家劫舍的想法呢? 这里处于大唐边境,更有异族时常往来,总不能把自身的安全寄希望于异族的道德。 所以我们需要一支独立的护航力量,至少不能事事都指望去了登州的渤海水师吧。” 刘仁轨听到这话,额头都不自觉的冒汗了,总感觉燕王不会是打算蓄养私兵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说话啊!”李泰看着刘仁轨的样子疑惑道。 “燕王,您打算怎么组建这一股力量!”刘仁轨定下心神继续问道。 “李将军当初在幽州与我分别时,曾经约定赠予幽州学府一艘军用舰船,供给幽州学府的学子们训练之用,条件是这军舰的补给与维护全部由我们来一起负责。 而我想着反正每年都会有一部分学生会被水师要走,那为什么不把这军用船支要过来。 我们跟渤海水师进行合作,直接在渤海内用这块退役的军用船支让学生们有个过渡。 同时这支水师也做好渤海内的巡视工作,从而维护整个天津这港口的安全。” 李泰对刘仁轨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到底需要刘仁轨出面。 刘仁轨听到这话,倒放下几分心思,原本还以为燕王找自己是打算收服自己,让自己给燕王训练私军呢。 没有想到不过只是想结合农业学府,渤海水师,以及天津港口,共同建立一个一支渤海水师的预备役,这样的话,刘仁轨觉得自己要考虑考虑了。 而李泰,倒也没有催促刘仁轨,而是自己慢悠悠的喝着茶。 对李泰来说,因为自己需要修建沿海的造船厂,所以需要一些已经有着较为成熟体系的海上船只进行学习与维修。 毕竟不论是技术人员的工作经验,还是造船厂的材料堆积,这些都少不了用时间去堆。 现在的李泰对船只建设也没什么太大建议,毕竟别说古代的船,就算现代的船,自己也不是很懂。 毕竟华夏各种军舰甚至航母亮相时,自己看照片总感觉这些放出来的是渔船。 与之相反,而外国的各种驱逐舰服役,自己看图感觉对方放出来的是庞然大物。 李泰清楚船业算古代社会最是具有技术最是依靠集体力量的产业。 自己当初的捕鱼计划的布局,几年下来让渤海附近零星的出现了造船厂与渔民。 但因为过度分散,现在都还在野蛮生长的阶段,更别说想要出现什么船业巨头了。 而当初自己来到幽州连粮食问题都没解决,自然不会贸然向捕鱼计划着手。 但现在,因为天津附近的农田已经开垦出来耕种上小麦,天津城更成为朝廷指定与外界沟通交易的城市,那幽州这段航运必然会越来越忙碌。 而自己则在这个时候开始出面,整合渤海沿途的航运资源。 实际上不仅是幽州,像蓟州,以及沧州海边的海员与工匠,自己都准备有意识的整合。 只不过,这种东西的整合不是说你单纯砸钱就行了的,更重要得是要有项目,以一个能够集合这些航海资源后能够源源不断产生利益的项目,这就很关键了。 而随着军舰退役后,军用转民用,那么未来这些退役军舰的维护修理,总归不能全部指望船只上面的船员自己维修吧,肯定需要合格船坞来处理这些事。 现在因为大唐海军都还是刚建立,当初老船虽然也有一部分淘汰给了海边的老兵。 但那些船只不适合远洋航行,也就在近海捕鱼而已,至于适合远洋航行的船只,海军绝大多数都还用着,根本就没到要淘汰的时候,所以这问题还没显露出来。 但到了以后,随着海军船支军转民政策的执行,到时候怎么维护这些船支绝对是大问题。 这样的情况下,那自己建立的船坞,也就有有做大做强,甚至能自己建船的可能。 所以,自己需要合情合理的弄到一支舰队,不需要多,每一种样式有一种就够了。 自己只是需要吃透现在官方的各种船支技术而已,甚至工程也只是以修修补补为主。 自己如果直接派人向李德謇要,那说不定就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御史知道这件事情后参自己一本,所以自己不能直接去向李德謇要,还是得让刘仁轨去。 毕竟李德謇一直以来都在吸纳宝贵的幽州学子,就算自己这个农业学府模式的创始人,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彷佛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需要借助这个机会,让刘仁轨借助这机会,从李德基手中扣一批训练舰过来,这样自己修理维护起来也就师出有名了! 而这第一步走出去,那自己以后整合渤海沿岸船坞制造体系,自然而然变得轻松起来。 刘仁轨沉思片刻,多多少少在权衡利弊。 毕竟说到底刘仁轨不算是李泰的人,他应该算是大唐的人,所以他知道轻重。 刘仁轨看着李泰道,“燕王,您就不派人一起进来跟着舰船训练吗?” “你可莫要害我!”李泰看着刘仁轨摇摇头道。 “那燕王,您要什么,若说您只为了天津城的安全,却要承担起军舰消耗的钱粮,这让我难以放心!”刘仁轨看着李泰,倒也没有半分的退却,反而认真道。 “确实是瞒不过你!”李泰不由轻轻笑了笑,说道,“我还要做这修船造船的生意。 李德謇给我们的船只,我会派人去学习这上面的技术,研究它是如何创造。 现在我们用得是登州退役的舰船作为训练舰。 但说不定以后,就是我们训练舰会成为李德謇求之不得的宝船了!” “好!”刘仁轨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道,“我这便联系李将军争取李将军的舰船,不,我亲自去一趟登州。”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掌握幽州 随着刘仁轨出发,李泰便是把这一件事放下了。 因为李泰清楚,刘仁轨既然去做,自己与渤海水师之间就有了能迂回的余地,那李德謇肯定是愿意给船只来天津这里护航的。 说到底,自己想掌握的并不是兵权,而只是想掌握造船业而已。 这两者间的敏感性自然不是同日而语,这样的面子李泰相信李德謇还是会给的。 “不过说到兵权,那燕王府的亲兵是不是也要操练操练了!”李泰不由眯起了眼睛。 秋收到来,李泰一如往常的向幽州大小世家收购粮食,所以天津的粮食依旧很足。 这些幽州世家或因投资沧州,或加入草种计划,面对李泰出面收购粮食,或多或少总归是会卖给李泰一些。 毕竟这几年幽州虽然算不上风调雨顺,但也至少没出什么大问题。 这些世家也都看出来了,李泰每年都会让长安那边运输粮食过来,尤其随着永济渠这水道在杜如晦主导下渐渐被打通,只要李泰下定决心,那天津城基本不会缺少粮食。 这样的情况下,与其把粮食堆积在仓库里面,还不如卖给李泰进行交易的好。 而下这样的大额交易中,粮票这种东西,自然而然的开始在幽州流通起来。 因为唐朝的主要货币是粮食,布匹,以及金,其中金一般只是在上层流通。 主要的流通货币货币还是布匹,只不过李泰虽然一直让孔雀去弄布匹,但不论是麻还是蚕,这产业基础都不在自己手中,自己也没办法将其形成一个完整产业链。 如果只给手下势力穿穿自然够了,但如果想作为一种过渡货币,那就远远不够。 与之相比,倒粮食相对稳定些,因为贞观一朝,朝廷粮食价格都稳定在每斗三文或四文左右,只不过边疆地区价格贵一点到达五文左右,但也也就到这个水平,相对稳定。 比如自己,在秋天大量收购粟米时,基本上三文五就能把整个幽州粮食全部都收过来。 这价格在丰收时,已算得上是相当客气的价格了,基本上世家们留够了自家食用的粮食后,也都会愿意把钱粮卖给李泰。 当然,也有世家不愿意卖给李泰而卖给别人的,但这样李泰也就不带他一起玩了。 这世家就会发现,首先种植计划的耕牛不会再提供给他了,哪怕出再高价格,依旧没人会租借给他们。 其次,幽州市场上的食盐他们买不到了,不论粗盐还是精盐,只要是李泰手下食盐,他们就没办法买到。 在官场上,那些参加了《种子计划》的世家开始排斥他们,毕竟大家都不是一个圈子的,又怎么能够愉快的玩耍。 而那些参与了沧州计划的世家,那就更不会为了他得罪李泰。 毕竟《种子计划》的世家已经看到收获了,而他们什么收获都还没见到啊! 若这时候因厌恶了李泰导致自己家族的投资打了水漂,那自己多冤枉! 而且在幽州世家看来,李泰收购他们的粮食,又不是强买强卖。 虽然价格有点低,但也并不是没有赚头,只是赚头不大,但至少把自家仓库给腾出来了。 到时候不论是投资畜牧业,还是投资沧州,总归跟着不亏啊,所以又有什么好迟疑的。 而李泰也不是一点粮食都不剩给了世家,实际上,哪怕这个世家把粮食储蓄起来,不卖出去,只是自家种地自家吃,那么李泰也不会太过理会。 但只要是他们如果私下里进行大规模的大额粮食交易,被李泰知道后,这些家族多少都会受到了打压! 这些幽州世家自然知道李泰在掌控整个幽州的粮食价,但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联合起来,说不定还能跟李泰抗衡一下,但现在幽州世家整个处于四分五裂中。 一批人扑在了《种子计划》上,等着明年黄牛出口河东地区,坐等收钱。 一批人掏钱掏粮,正在为建设沧州而舍家为国,压了重注在李泰的身上。 一批人则受到李泰打压,但也被李泰好好的安抚住了,这时候可舍不得自己的饭碗。 所以这些不愿意在幽州境内把粮食交易给李泰的世家,是真组织不起足够人手抵挡李泰。 而整个幽州世家没形成统一,对李泰来说,那世家就构成不了对自己的威胁。 说到底自己又没想世家的命,只想要他们的粮而已。 对了,至于为什么说一批人受到了李泰的打压,主要是李泰成功生产出粗盐后,也开始在幽州境内开始卖盐了。 唐朝在榷盐法开始前,实际上食盐价格是比较低的,差不多是十文钱一斗左右。 因为靠近海洋,加上自己产盐,幽州这边的食盐价格更低一点,差不多在九文钱一斗。 而李泰靠着晒盐法弄出了粗盐,直接就开始砸场子了。 五文钱一斗的粗盐开始在市面上横行,整个幽州的食盐行业被这逼得没活路了。 整整一年时间,幽州制盐世家那可真的是坚贞不屈,智计百出,甚至价格战一直打到倾家荡产的也不是没有,为得就是要保住家族的市场份额,但一年下来基本都扑了。 只不过李泰的食盐主要走晒盐路子,对传统煮盐行业来说基本上是降维打击。 而且他们煮盐的材料慢慢从烧木材变成烧木炭,还是李泰带着工人开设的煤炭提供的。 李泰不但没有提高煤炭价格,反而降低了煤炭价格让他们放心跟自己打价格战。 然后一年下来,这些原本大大小小的制盐世家也都认识到幽州盐业要变天了。 便找了高季辅过来向着李泰认输,并且表示求燕王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活路。 这是正常的,毕竟李泰跟他们只是商业竞争的对手,不是生死仇敌。 双方地位就不在一个层面上,求李泰高抬贵手,能让他们保住制盐的主业,作为世家绝对不会在乎面子,而李泰倒也回过神来开始处理盐业的事。 说实话,对晒盐法干掉了以煮盐法的幽州制盐世家,在李泰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是生产力碾压,换谁来都能干掉对方,所以李泰压根就没放多少心思在这上面。 因为不论对方到底是多久的老牌子,对底层百姓来说,一个是十文钱九文钱,一个五文钱,应该选择什么,用脚投票都知道选择什么。 然后按照世家间的规矩,找高季辅过来说和,也在李泰的预料中。 毕竟这些大大小小的都是世家,他们手上有土地,有学识,甚至有些人在朝廷还有任职。 要真过不下去了,找官员过来到李泰这里提一嘴还是绝对能够做到的。 正所谓一官通,官官通,现代也是一样的。 你孤家寡人的,想要摸到朝廷门路基本是不现实的,但只要你认识一个人是官员,那通过对方递话,哪怕对方不是主管你需要的方面,但对方终究是能够找到你所需求的官员。 这道理在古代官场就更是正常了。 而李泰则借助高季辅把这些食盐世家给聚集起来,表示自己要整顿整个幽州的盐业。 从此以后所有幽州食盐只能从自己这里拿货,拿货价格是十文,同时出售价格为七文。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蒙了,他们看着李泰那简直就是看疯子。 毕竟这年头,杀人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买卖可没有任何人愿意沾。 甚至有的幽州世家看着李泰的目光那都带上几分血丝了,他们觉得李泰玩他们。 不过,李泰接着表示之后我会制作盐业证明,有这证明的盐业,拿着卖掉的票据,经过这边核实后,会给你们补贴,每斗盐补贴5文钱,就说这生意你们愿意不愿意去做吧! 听到这话,在场制盐世家面面相觑,仔细计算了一下,感觉这里面赚头不小。 好像成本只有五文钱,出售价格七文,利润有40%,这买卖已经算得上暴利了。 毕竟食盐是必需品,只要还有人,那基本上不用担心销路。 当然,李泰自己自然清楚这里面肯定是对自己有利的,而最重要得是,自己不需要这么多的大大小小的盐场。 通过整合制盐产业,提高准入门槛,完成盐业吞并,不说完全杜绝私盐,但至少把私盐压制到别人只要敢去买卖,那就肯定会亏本的地步也就足够了。 以后食盐有什么问题,自己通过食盐牌照直接去寻找对应世家总归能马上找到目标。 面对着李泰给出的选择,这些世家稍稍的迟疑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李泰接着表示,自己要幽州区域所有沿海的盐田,全部按照高市价一层的价格进行收购,从而完成盐业上的统一。 面对李泰的话语,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心中肯定是多少有几分不甘心的。 但最后,还是全部同意了。 毕竟在晒盐法没有弄出来之前,而只是煮盐法的话,人们对于海边的盐田虽然重视,但也没有如今这般的重视,绝大多数的海边盐田都是未曾开发的状态。 他们自然知道,李泰这么做是断了他们未来在盐田上的发展,完全控制住他们。 但他们更加清楚,如果他们不同意的话,那李泰给的好处拿不到,更会彻底与李泰这个莫名其妙就把他们给掌控住的亲王交恶。 更重要得是晒盐法这种东西看起来简单,但他们有技术吗,有人力吗,有前期投入吗? 要知道他们已经跟李泰打了一年的价格战,实在是撑不住了才找李泰求和。 现在李泰给条活路了,那非要把自己家逼入绝境才吗! 可以说,如果现在拒绝了李泰想要收盐田的建议,那他们怕只能离开幽州了! 所以这些制盐世家虽有挣扎,但最后还是选择把手上沿海盐田卖给李泰。 而李泰也就这样顺利掌握盐业,掌握盐业后,李泰便果断向粮食动手,向着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收购粮食,完成对幽州粮食的掌控,这两样东西掌握后,李泰才松了一口气。 “粮食,食盐,经过了两年努力,这两样幽州的基础资源算是掌握在了自己手中了!” 李泰继续盘算着,“同时,煤炭产业也开始在幽州落地生根。 虽然没与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产生任何的碰撞,但蜂窝煤与银炭,已经渐渐的取代传统的柴火开始走入千家万户。 掌握这三样东西,也算掌握了幽州的根基,接下来,自己要想办法训练自己的亲兵了。 不说把他们训练得成为战场精锐,但在需要时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总归不过分吧。 而安寿虽是位不错的保安,但到底不是将校啊! 而现在幽州将校,好像也就只有去找苏烈了,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我训练一下亲兵!” 也许因为自己谋反成功的原因,所以李世民不允许王府培养亲兵。 当然王府有自己府兵,但府兵顶多把这当做工作,指望他们为李泰拼命是不现实的。 更重要得是,一年服役一次,明年的时候说不定来服役的就不是这一批府兵了。 不过,李泰当初因为行刺的原因李世民给了李泰两百的亲兵名额,而又因为主动来到这幽州苦寒之地,更兼有异族龙蛇混杂,所以亲兵名额增加到五百人来保护李泰人身安全。 这五百的亲兵名额是被朝廷允许的,只不过钱粮要自理,而李泰一直没组建而已。 当初在长安,李泰感觉没组建必要,毕竟所谓刺杀,只是自己想把事情闹大而弄出来的。 至于刚来幽州的时候,感觉自己实在是没有钱,所以也没有组建亲兵的意思。 现在,自己完成了幽州个掌握,制定了幽州的发展,更需要得是时间去沉淀自己的计划。 换句话说,现在自己有钱有闲,自然可以试着训练一支完全按照自己心意的亲卫。 只不过,既然准备训练这支亲卫,那自己的目标肯定冲着战部天赋去的。 而自己所知道的能稳定训练出战部天赋的,自己能接触到的人,好像也就只有苏烈而已。 一想到这里,李泰倒没任何迟疑,果断向苏烈找过去。 正文 第二百十五章 求教战部天赋 自从周景离开后秀智就变得意兴阑珊,无奈朴振英兴致很高想要带他们去练歌房一展歌喉,这下就被秀智找到理由闪人了。 她即将进组拍摄的电影《桃李花歌》是讲述朝鲜时代传奇女歌者陈彩仙的故事,而饰演陈彩仙的秀智还要在影片中亲自演唱“盘索里”。 所以她就以保护嗓子为由提出早点回家休息,这个理由朴振英欣然接受,只是宣美和郑智薰苦着一张脸不得不陪着朴老师继续嗨皮。 坐在回程的车上,秀智拿出周景签名的那张纸仔细端详了许久,“素鸡”与“周景”并列在一起,她看着看着脸颊逐渐红了起来。 “素鸡,suji,秀智周景,在一起,嘻嘻”女孩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周景做梦都没想到秀智居然在这里还埋了个女孩的小心思。 “前面好像出事了。”正在开车的经纪人突然转头说道,前方路边的警察正挥舞荧光棒示意过路的车辆减速通过。 秀智哪关心这些啊,只是抬头朝车窗外随意看上一眼,然而就这一眼促使她立刻高声叫了起来。 “停车,快停车。”秀智焦急地拍打着经纪人的座椅后背。 经纪人不明就里只得减速停车,还没等他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秀智一把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等到经纪人大惊失色地下车准备要跟上去的时候,却又被警察和安保给拦了下来。 裴秀智这位国民初恋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尤其年轻的警察更是非常熟悉,眼见女神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紧紧抓住周景的胳臂,那满脸担忧的神色是个人都看出来他俩的关系不一般。 于是这些警察们的心情就开始变得异常复杂,心中都在暗骂这么好的白菜怎么就让猪给拱了呢,其实他们不知道周景此刻都快要尴尬死了。 “秀智啊,我没事,真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那个咱们先把手松开行不行。”刘三荣和林昌镐打量他俩的眼神,周景看到后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特别是林昌镐,他还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看,就差摸出手机给秀智和他拍张合影,当然拍下来干什么用周景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不,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秀智拽着周景的胳臂坚决不松手,周景只得用眼神向林昌镐求援。 没想到林老头轻笑一声转过头去装作没看到,幸好刘三荣上前替周景解了围,“秀智xi,没什么事情,我们只是在例行查酒驾,可能与周理事的司机发生点误会,就这么简单。” “jinjia?”秀智将信将疑地看向周景,见周景点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放开周景的胳臂。 刘三荣和林昌镐都没穿警服,要是让她知道面前的二人一个是首尔地方警察厅的次长,一个是警察厅保安局的课长,就不会相信这番瞎编的鬼话了。 这时秀智总算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举动太冒失了,如今别说周景就是其他人都看出来她对周景满满的情意。 即便再大大咧咧,女孩羞涩的本能驱使秀智抬手拍了周景一下,随即就转身向保姆车跑去,保姆车很快启动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周景都无语了,什么跟什么啊,这姑娘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现在好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林昌镐解释秀智与他的关系。 “周哥,现场没我们的事了,那个车牌号我已经转交给警方,接下来就由他们去调查吧。”这时林宇哲走到周景跟前小声地说道,只是这小子眼神里充满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嗯,那我们走吧,刘次长,林叔叔,这里就拜托你们,辛苦了。”周景说完就准备坐车离去,却被林昌镐意外地叫住了。 “小景,这里留给下面的人处理就行了,刘次长和我搭你的车回去方便吗?” 周景立刻明白林昌镐的意思,这是有话想要私底下跟他交流,于是便点点头安排刘三荣他们一起上了商务车,而林宇哲则带队改坐周景的车在前面开路。 车子刚出发没多久刘三荣就向林昌镐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来开这个口,林昌镐心领神会转头向周景问道:“小景,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会不会跟那些人有关系?” 这个问题林昌镐必须要问,今天的事情内政部既然已经过问那么警察厅肯定要向上有个交代,但他们又不能像处理普通桉子一样直接要求周景做笔录,所以只能通过私下沟通来了解桉情。 有没有什么仇家这点周景本人应该最清楚,林昌镐想通过抛砖引玉的方式来引导周景往那方面思考与回忆,然而周景却表现出了一副茫然的样子。 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肯定会得罪到一些人,但要说上升到今天这种程度又似乎远没到那种地步,周景思来想去觉得林昌镐的猜测也不可能,毕竟双方并没有撕破脸皮,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小易突然说话了。 “我认为不是,对方的手法不专业,倒有点像地下组织行事的风格。” 对于易子渊的专业素养周景是毫不怀疑的,小易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对于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周景从来不乱发表意见。 “哦?地下组织那事情倒简单了。”刘三荣闻言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不涉及那个层面的事情,区区地下组织他一晚上就能给翻个底朝天。 果不其然,刚把刘三荣送回家,车子还没开到汝矣岛呢,林昌镐就从手下那里得到消息,那两辆卡车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 虽然套上了假牌照,但通过监控探头警方锁定卡车来自于一家小型物流公司,目前卡车司机已被控制正在审讯,从初步审讯的结果来看那几名司机晚上并没有出车。 “没关系,只要有线索就行,顺藤摸瓜早晚可以把他们揪出来。”林昌镐向周景简单介绍完桉件的进展后便咬牙切齿起来,老实说今晚的事情的确让警察厅颜面尽失,也难怪林昌镐会怒气冲冲。 “呵呵,林叔叔您也不必着急,这件事我个人并不是很在意,慢慢查就行。”周景反而安慰起了林昌镐。 林昌镐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周景,心想我信你个鬼,不在意?那你还通报大使馆,现在青瓦台都知道了,要是48小时没结论,警察厅从上到下都得挨训斥。 “林叔叔您的家到了,今晚辛苦您了,您也早点休息。”周景拉开商务车的车门下车准备送送林昌镐,可他越这样林昌镐就越想揍他一顿,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上去坐坐吗?允儿今天好像在家的。”林昌镐临上楼前突然向周景提出邀请。 “啊?那就不必了吧,太晚了,不方便。”周景急忙开口拒绝,刚被秀智整那么一出,现在再让他去见允儿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林昌镐点点头没有强求,只是刚走到楼下他突然转身回到周景面前,然后凑到周景耳旁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声音说道: “以后你还是离允儿远点吧,我不想女儿受到伤害,请理解一位父亲的心情。” 说完林昌镐头也不回的进楼了,周景呆立当场不明白林昌镐为何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许久他才摇摇头重新回到车上。 肯定是秀智的表现触动到林昌镐这位父亲的舔犊之心,周景非常明白他的心情,可没有一点点迹象表明他跟允儿之间有什么啊。 这林老头总是那么神神叨叨的,周景抬头看了眼楼上允儿家的方向,这才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他不知道的是楼上亮着灯光的窗户后面,一双小鹿眼全程看到周景与林昌镐分别的过程,此时女孩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因为父亲被临时叫出去的时候她正好听到一耳朵,据说是发生了一起谋杀未遂的桉件,难道说周景就是桉件中的受害人? 那么谁最有动机这么干呢,林侦探瞬间上线开始紧张地思索起来,最后她竟然得出一个非常有可能的推断。 不会是李胜基干的吧,毕竟之前他还有用枪指着周景的前科,一时间允儿开始担心起周景的安危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源头恐怕就出自于她的身上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 任雅相的任务 “音杀,身体解放,掌控?”李泰听到这几个战部天赋,不由略带几分疑惑。 苏烈也知道李泰不怎么样涉及军事,解释道,“这几个天赋比较适合作为亲卫天赋。 比如音杀,以控音为剑,兼具侦查,控制,斩杀之效,如果自身擅长音乐,更是能以乐御音,发挥出匪夷所思的战斗力,像平阳昭公主的娘子军,便是音杀天赋。” “平阳昭公主?”李泰听到这个名字思索了一会儿,恍然想到李唐唯一以军礼下葬的李秀宁公主,从身份上来说,应该算是自己的姑姑了。 苏烈说到这里,却也带着几分唏嘘,当初在刘黑闼手下混时,真切跟李秀年带领的娘子军交手过。 李秀宁的亲卫突出的就是一个恶心,这不是形容词,而是客观事实。 只要与娘子军交手,军乐一响,那一阵阵刺耳声音,就让与之交战之人恶心想吐。 后来自己归降了唐朝,得到了李靖的认可,倒翻阅了一下李秀宁公主的资料。 毕竟败给李秀宁公主自己是心服口服的,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当初到底败给了什么。 然后发现了音杀天赋,而且这天赋在李秀宁公主的手中还在拓展中,她想把幻术融入到音杀中,到时候敌人交手,怕就不只是耳鸣晕眩了。 不过可惜在这东西研究成功前,平阳昭公主就因病去世了,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所以对于音杀之术,苏烈还是多少有几分研究的。 “那身体解放与掌控呢?”李泰听到苏烈的话疑惑的继续询问。 “身体解放是骁果军的天赋,也就是隋朝御林军的天赋。 就是解放身体限制,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当然这力量爆发完后,很可能当场就死了。 这天赋作为军队天赋实际上并不合适,根本就是把人当做消耗品。 但对燕王你们这等人的亲卫来说,这天赋倒是有奇效!”苏烈继续解释道。 因为府兵制关系,对普通将领来说,更希望自己军队掌握那种操作简单但杀伤力拔群的天赋,如果最好,府兵跟在自己身边学习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相反这种身体解放之类的战部天赋,不是说不行,而是需要足够后勤去滋养身体,同时最好有医疗营能够治疗他们每次爆发之后的虚弱状态。 也就隋炀帝不把人命当人命,才用了这种看起来只要战争就能杀伤力拉满的战部天赋。 “那掌控呢?”李泰继续询问。 “圣人玄甲军的第一天赋!”苏烈道,“掌控天赋,就是能让人最快速掌握自身武器铠甲,在需要时能以最正确的方式使用出来。” “好像不是很强?”李泰听到苏烈的话想了想,疑惑问道。 苏烈摇了摇头,回答,“一开始只是掌握武器,所以加持并不明显。 但随着掌握深入,那就能掌握自身,让自身状态能无比明晰,让自身实力发挥稳定。 而真正到了高深处掌握得就不只是是自身了,还有整个战场空间都被自己所掌握! 圣人就是靠着这样的玄甲卫,直接一战擒双王!”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苏烈的说法,倒想起当初李世民让玄甲卫帮忙割稻子的景象。 当初他们从没有掌握的镰刀,到了玄甲卫手中,使用起来马上便得心应手。 原来自己还疑惑这原因,但是现在倒是明白了。 李泰若有所思,对苏烈道,“这掌控天赋初期的杀伤力是有武器威力决定的吗? 也就是说,他们有怎么样的精锐装备,就会有多少的战斗力?”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吧,其实最重要的是……” 苏烈听到李泰的话,却是想要稍稍纠正一下李泰的观念。 毕竟对苏烈来说,所谓的掌控武器其实是最不重要的。 最重要得应该是掌控自身,基本上将士们到达这一层次后,遇到任何对手都能碰一碰了。 “就这个了!”李泰果断道。 说实话,对于李泰来说,什么素质,意志,组织力,在封建社会的军队中,自己还指望这些东西。 当然是从装备下手,装备的强大才是最踏实的强大,至于其他方面,有自然最好,就算没有,在装备保底下,战斗力再差,也差得有限吧。 说到底,这都是有天赋的亲卫了,又不是一触即溃的农民起义军,自己苛求什么。 好吧,苏烈倒能看得出来,李泰怕是完全没有用心听自己解说的意思。 不过也无所谓了,说实话,苏烈倒是不觉得李泰真的能够用到他亲卫的时候。 这天赋跟李世民的玄甲卫一脉相承,有李世民的玄甲卫在,这多少也算是有了前进方向。 李泰想要这个战部天赋,那就选择这个战部天赋吧。 苏烈放下心来看着李泰道,“既然燕王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便派遣将士于您,教授您的亲卫掌握这天赋。 不过这种天赋能力比较的繁琐,不像那些普通天赋那么简单,少说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把这一个天赋彻底的掌握,还请燕王您做好准备。” “三个月吗……”李泰点头道,“倒是有够漫长的,倒是先把人给招募齐全!” “燕王您还没有把亲卫的人给招募齐全吗?”苏烈听到李泰的话,不免有些发蒙。 “当然没有!”李泰理所当然的说道,“肯定是先从你这里要来了战部天赋,然后根据战部天赋去招募人手进行训练啊,不然若招募过来的人没这方面的潜力怎么办!” “还是您想得周道!”苏烈到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吐槽这一件事,还是道,“我让麾下任雅相参军来协助您,他虽然沉默慎言,但为人公正,精通练兵,相信适合燕王!” 事实上,像李泰这种让人适应军团天赋的想法正常人根本就不会有。 因为所有军团天赋都具有普遍性,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能够掌握的。 若非如此的话,那军团天赋又有什么意义。 而李泰也见到了苏烈的推荐过来的任雅相,是一个高瘦的将领。 他见到李泰后,也只是对李泰正常的行礼,丝毫没有向李泰贴过来的意思。 李泰看着任雅相的态度,倒也没觉得什么满意不满意,只是感觉任雅相这么自信,再加上苏烈的推荐,想来多少是有几分本事的,便跟着苏烈告辞,带着任雅相练亲卫去了。 李泰与任雅相两人都是骑着马匹,李泰对着任雅相询问道, “任参军,不知道对训练我的亲掌握掌控天赋,有什么详细的计划?我需要协助什么!” 任雅相听到李泰的话语,在马上对李泰行礼,沉声道, “回燕王,掌控天赋繁琐复杂,首先就要给战士们准备远程,中长,近战,以及贴身短兵器,其次训练时需得训练队列军阵,明白军纪律法,理解将领号令。 虽为一天赋,但所耗心力绝非寻常,因士卒还未招募,那便把他们全部都当做新兵看来。 在我估算,怕是需要一年才能稳定掌握天赋。” “一年这么久?”李泰听到任雅相的话语,不由皱起眉头道,“苏司马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司马应该是以正常府兵作为标准,但您的亲卫现在都还没有影子,想要训练战部天赋,自然少不得先让这些人真正训练成正卒!”任雅相坦然对李泰道。 李泰听到这里,又道,“按你的说法,一年就能把新兵训练成有战部天赋的精锐?” “只要是按照营地之中的伙食供应,提供足够的军事装备,日以继夜的进行军事训练,一年时间足以让任何百姓成为一支合格正卒,甚至拥有战部天赋也并不奇怪!” 任雅相倒是理所当然道,“但想要让正卒得到成长,那单是训练是不够的。 只有与足够强的敌人进行厮杀,那正卒平常的积累才能爆发,到达更高的境界。 同时在爆发后,也能再次重新积累底蕴,让麾下将士不断变强,不断攀登。” “也就是说,如果都按照现在军营中的伙食供应,那实际上让府兵都变成一天赋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李泰听到任雅相的话对任雅相询问道。 “实际上,绝大多数府兵身体素质都是合格的!”任雅相看着李泰道, “我们大唐的府兵多数是军户,他们基本上是不需要缴纳税赋,只需每年负责服兵役,以及在战争的时候参加报名战争即可。 而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基本都有正卒水准,只不过因他们多数只是战时跟军队一起,一场战争打完就会退回乡里务农,所以在组织力上反而不达标。 所有府兵在军队中进行训练主要就是训练组织力,做到令行禁止,那战争时打一战多数都能觉醒战部天赋。” 李泰听到任雅相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起来自己还是思索的有些简单了。 想要整个大唐所有的军队全部都成为一天赋的部队,那府兵制本身就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这个体制本质上来说就是战时为兵,平时为农的兵民体制。 只不过古代社会更多的是一种比烂的社会,这种体制能够更大的基于百姓上升渠道,这才让这体制发展了起来。 “也就是说,只要军队做到粮食足够,纪律足够,那就能稳定训练出一天赋军队!”李泰摸摸下巴,对着任雅相询问。 “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任雅相听着李泰的话语补充道, “如果利用技巧熔炼方式,花费十年时间,更能让将士们通过训练到二天赋级战斗力。” “十年的训练时间只是到达这程度,这有什么意义?”李泰听到了任雅相的话愕然。 “因为经过十年的锤炼,这时候战士遇到了对手一场厮杀非常容易觉醒新的战部天赋。 但同时因为技巧与素质基本到达了圆满,所以一般不会再觉醒这两样战部天赋。 而是会觉醒其他的战部天赋以弥补自身的战斗力不足,到时候不论是补全自身缺陷,还是增强自身优势,都能够让这一支军队,成为能够站立在天下巅峰的军队!” 任雅相说道,“他们会是最强的!” 李泰有点明白了,简单的说,就是技巧类天赋能够通过技巧熔炼,让军队本身不断变身成白板,但自己转职所带来的属性却保留下来。 这样等到属性满值,将来再觉醒其他的战部天赋时,直接杀伤力就爆表了。 李泰继续道,“为什么是十年,不能再多几年吗?” 任雅相听到了李泰的话,摇头道,“基本上三十岁就是一个人的巅峰,三十岁往上,顶多就只是保持自身的状态,想要更进一步的突破几乎是不现实的。”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任雅相的话语理解的点点头,道,“那任参军,对于我的亲卫,你准备如何进行训练?” “伙食足够,那自然是往死里练!”任雅相一脸平静的道, “新兵挑选过来,先让他们跑个二十里,如果不能爬到的,那进来就是浪费粮食!” 李泰的眉头不由一挑,总感觉任雅相好像很残酷啊,但既然是训练自己的亲卫,那当然是越残酷越好。 李泰道,“卢司马与你一起训练,不过卢司马不擅长练兵,你多带带他就是!” 卢安寿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带着几分愁眉,但没办法,卢安寿一直以来走得都是保安路线,如果他懂得练兵带兵,那也不需要李泰来找苏烈了。 “遵令!”任雅相打量了一下卢安寿,能看得出卢安寿膀大腰圆,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手。 一般上来说,对于懂得领兵的将领而言,只要能降服他,一般都对这种冲将好感颇多。 “另外,我的亲兵文盲可不行,你需要给他们计划规定时间,让他们去读书识字!”李泰对着任雅相补充道。 “嗯……”任雅相思索了一会儿,道,“某可以制定相关计划时间,但先生需要燕王您自己准备,毕竟这方面某没有足够人手!” “另外,我的亲兵的宿舍需要会自行打理卫生,甚至包括把床铺叠成豆腐干,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李泰继续补充道。 “嗯?”任雅相听到了李泰的话瞪大了眼睛,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同时,我的亲兵每一个月需要出来帮助百姓修桥铺路,打造民兵一家亲!” “嗯!?”任雅相听着李泰提出的荒唐要求,,感觉得不是自己疯了,那就是李泰疯了。 “大概就先这样吧!”李泰说道。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亲兵入伍中 燕王府招募亲卫的消息,几乎一瞬间在天津城传播了开来。 对于天津大大小小的百姓来说,这是一次相当不错的机会,再加上李泰对他们的扶持,来给李泰做亲卫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甚至不仅是普通的百姓,就算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也想要塞人进去。 毕竟相比较起普通百姓或是混口饭吃,或是对李泰感恩,幽州世家跟李泰那是真正的利益结合体。 不论种植计划、沧州投资,还是贩卖食盐,对幽州世家来说,能把人安插在李泰身边是自己表忠心的一种方式。 祖安对着祖长明语重心长道,“长明啊,这次燕王招募亲卫,是次很不错的机会。 你可不要给我们祖家丢脸,一定要进了燕王亲卫中啊!” “爹,燕王只是亲王,我就算是成了燕王的亲卫,怕也走不出幽州啊!”祖长明道。 “蠢货!”祖安狠狠的敲了敲祖长明的脑袋,道, “你知道这身份幽州世家大大小小的有多人抢嘛! 且不说现在燕王的年龄,就说我们的祖家在种植计划与沧州计划上压了重注,你就该给我把燕王的腿给我抱紧了,要真出什么危险,给我用命顶上去!” “爹,顶上去,我怕不就是死了!”祖长明听到祖安的话,有点怀疑这是自己亲爹吗? “你死了也能上族谱,说不定还能另起一列!”祖安欣慰道, “你要是为燕王而死,那我祖家在种植计划与沧州的投资,那就彻底的稳当了。 那我祖家与卢家争夺一下幽州的郡望,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 “……”祖长明张张嘴吧,却是什么都不想要说了,哼了一声道,“那我走了!” 虽然祖安讲得有几分的直接,但对从小受到家族培养,比较起重视国,更重视家的祖安来说,却是明白,燕王真的是跟自己世家有着直接的利益挂钩。 保住李泰就是稳定了这一条利益线,要是李泰死了,那这整条的利益线都会动荡起来。 而祖家这种落寞的世家,不论是比较起朝廷,还是比较起范阳卢氏,都未必有什么优势。 因为李泰做事公道,也从没有欺压那些小世家的习惯,基本上就是你出多少钱,那就能拿多少的利益。 但像范阳卢氏或者河东卫家未必不希望自己能多拿一点,对于一些顶多只是郡望一级,甚至还不如的小世家来说,李泰的存在太重要了。 与此同时,正在干活给王真儒干活的徭役,这时候也听到了李泰招募亲兵的消息。 当然,这里面除了每个月有粮票可拿,每一季度更是奖励两套衣服,最重要得是,凡是成为了李泰亲兵的人,可以免除徭役赋税,逢年过节还能给家里送点福利。 这些条件,每一样拿出来都让人挺心动的,更不要说这些全部都整合到了一起。 “燕王招募亲兵,你们说,我去怎么样!”一个虎背熊腰的络腮大汉,扛着一箩筐的砖头,对着身边的众人不由跃跃欲试的询问道,显然很是有兴趣。 “雷头,你几岁啊!”周围人看着这大汉,忍不住道,“告示可是写了,只是要十五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你这模样,少说三十岁吧!” “滚滚滚,老子十九岁,长得着急了一点!”络腮大汉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怒道。 “哦~”周围人听到了络腮大汉的话,到很是疑狐的应和着。 不过旁边有人说道,“雷头,就算是你十九岁也不行啊。 你是前些年受灾从翻阳逃难来的,上面可没有父母。 这里面可说了,需要要父母健在,否则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免税给你也没意义啊!” “咋还有这要求!”雷头听到这话说,无奈背起背篓道,“真没意思!” “若是雷头你真想要去报名,我写一份推荐信,做一个保人,也是能报名的!” 这时候王真儒看着雷头面色从容的说道, “当然不止雷头,其他徭役也是,只要年龄足够,我都可以做这个保人,推荐你们去!” “王主薄,这真的?会不会影响到您?”雷头有几分迟疑的对王真儒道。 毕竟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王真儒的许诺第一封保人的信件上去那肯定是能通过的。 但王真儒这么大包大揽的给燕王挑选亲卫里面塞人,这怎么看都像是找死啊! “这是燕王下得令,因为天津徭役为高陵建设功勋卓著,便是特此殊荣。 只要天津徭役出身,年龄合适且工作一年以上的徭役,都能享受到这个报名优惠。 不过这只帮你们解决报名问题,但一样是需要去测验的,被刷下来了一样进不去。” “那也好啊!”听到王真儒的话,雷头倒兴致勃**来。 当然不只是雷头,还有很多因为在高陵徭役中干活干出一身肌肉与古铜色皮肤的年轻人,都是兴致勃勃。 除了天津徭役,另外一部分则是那些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天津城生活的普通百姓也乐得看自己的亲人报名。 这些百姓有的有自己的土地,因为国家政策就是会给这些百姓分田。 而李泰虽然挑选了一部分人进入了大农场进行规模化的农业实验。 但官方还是以半卖半送的方式给了这些百姓很多农具,鼓励他们去开垦田地。 毕竟现在天津城,或者说整个幽州的情况是地多人少,鼓励他们开垦田地,对幽州的整体收入才会变高。 而他们中的有一部分人进入李泰规模化的大农场,这里面的人与其说是佃户,还不如说是农业工人,他们多数都是月结工资,至少不必担心自己会饿死。 同时这些农业工人跟着农业学子,会掌握较为前沿的农业科技,使用最顶尖的农业技术。 有的人在积蓄足够财富后,会想办法购置田地,用燕王府的农业技术去耕种自己的田地。 毕竟薅社会主义的羊毛这种事情,对绝大多数老百姓来说,那是无师自通的。 这样的行为,李泰也没有阻止,只不过发现一个便是惩罚一个。 但惩罚了后,便是允许某些工具有偿外借,并且需要交纳押金。 说实话,很多东西其实不适合土地较少的普通百姓。 因为很多重功率的器械需要耕田足够的多,那使用起来成本才能够摊薄,效果才能够真正的发挥出来。 与之相比,这些百姓只是想要占点便宜野日,很多东西给他们用,是很浪费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李泰到底给了他们一个生活下去的机会,更重要得是,李泰能够对天津城有一个规划,让天津城大环境不断变得优秀,而他们则是能够吃到天津城发展的红利。 虽然对世家来说,这些百姓吃到的红利也许连汤水都算不上。 但只要天津城在发展,那很多属于天津城内的问题,都能被经济的发展给轻松掩盖掉。 这时候,李泰放出了招募亲卫的消息,也像激活了这一层涟漪。 对比起世家,底层百姓们并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们出于本能,还是会对这一件事情予以回应。 尤其是在这尚武的贞观,当兵从来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更不要说,对当地百姓来说,李泰是好官,这次给出来的福利不错,那自己的儿子给李泰做亲卫,也是自己儿子的进身之阶,一个个的也许未必想得很长远,但都很乐意。 所以李泰这次招募亲卫的事情,整个幽州城的上上下下的阶级,到底都是相当踊跃。 只不过最让李泰意外的是,等到这次五百亲卫的名单落下,最终入选的世家只有百余人,普通百姓也只有百余人,真正最多通过的人,还是从农业学府毕业的学子。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也都没有超过二十岁! 对农业学府的学子们来说,这批人中有的天津的徭役,有盐场的管理,有农场的技术,但对这些农业学府的学子而言,这一切都比不过李泰亲兵的身份。 先不说幽州分校的这一批农业学子,因为他们要等到明年才有八百人的毕业名额,绝大多数的农业学府都能学子都是从长安高陵过来的。 愿意过来的学生绝大多数心中都是怀着几分的野心。 毕竟若正常人谁不想要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家呢,而是要到外面闯荡呢! 而这批赶过来的农业学子,就算自己不知道跟着李泰越近那就越会有好处,但这么多人之中总归会有几个聪明人。 这些人更是会懂得拉帮结派,知道自己一个人跟着李泰肯定是势单力薄,当然是多多的招募同样是农业学府出身的学子一起加入到了李泰亲卫中。 所以李泰农业学府的学子通过挑选的比例就大大增加了。 别得不用说,相对于世家子以及普通百姓,李泰麾下负责考核的人,在面对着农业学府出身的学子时,就算不会放水,但至少不会过于严苛,毕竟说到底他们算是天子门生。 只不过,这些人才刚来到李泰亲卫营地,卢安寿与任雅相两人便马上开始操练起他们。 训练第一天,任雅相便冰冷冷道,“所有人先跑二十里,跑不完的人不准吃午饭!” 这些亲卫们早就已经知道这日子会很惨,但没想到来得第一天便会这么惨。 但他们能怎么办呢,还是那句话,既然任雅相发话了,那也就只能跑下去了! “这么惨吗!”卢安寿手上拿着一个鸡腿,几口便把这鸡腿啃了干净,只剩下一根骨头。 任雅相看了看卢安寿,如果不是打不过他的话,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任雅相看着卢安寿的样子说道,“你在燕王面前,好像可没这般随意!” “那是自然!燕王这不是不在嘛!”卢安寿理所当然道, “倒是你,在苏将军手下是一脸死人相,现在还是一脸的死人相,这模样摆给谁看啊!” “……”任雅相听着卢安寿的话,倒是沉声说道,“嬉皮笑脸,绝非军中良士!” “随你!”卢安寿听到这话,倒也没想要多追究,只是道,“我去看看午餐有什么!” 任雅相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卢安寿,因为自己记得没错的话,卢安寿手中的鸡骨头都还没有离开多久吧,这就又饿了。 “他的实力,应该比我预估得更强吧!” 正常来说,一名武将的实力跟饭量是成正比的,尤其在这拥有真气的世界中,那种想要凭空抽取天地真气然后炼化的想法是不存在的,只能一口一口的吃饭,汲取食物中的营养。 当然,任雅相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能吃只是表明你转化真气,又不是实际战斗力,只可惜自己打不过啊。 任雅相在他身后道,“菜单也给我看看,看看燕王都准备了什么?” “好!”卢安寿倒是从容的回答,不久便是把一份菜单给任雅相送了过来。 任雅相看着菜单喃喃道,“肉是每天能有的?我们府兵为什么半个月才送来一次!” “你都说了他们只是府兵,每半个月能够吃上一次很不错了好吗!” 卢安寿看着递过去的菜单,剔了剔牙道, “再说,又不是每天吃牛肉,主要还是吃得是羊肉啊!” “为什么,这里标注了生猛海鲜,没有标注具体的东西!”任雅相又问道。 “很稀奇吗,这渔船出去捕鱼回来,自然只能是当天才知道能吃到什么。”卢安寿道,“不过可惜,北方快入冬了,若渤海没结冰倒是还好,若结冰了,就只能忌口几个月了!” “……”任雅相满是想吐槽的欲望,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指着一处道, “什么叫做自行选择绿色菜蔬?冬天都快来了,哪里来的绿色菜蔬?” “这个啊,农业学府的学子们已经研究出了冬日的暖棚,保证在冬日种活绿蔬。 去年就成功种出来了,燕王怕亲兵们吃得不习惯,便让他们自己挑选几种菜蔬,冬天种来吃!” 卢安寿详细的解释起来,抬头看看再也没有一脸死人相,反而略带着几分赤红目光的任雅相道,“可惜不是春夏,到时候能吃到的东西更多!” “这是不是过分了!”任雅相道,“你知道我们大唐府兵都吃什么样的伙食吗?” “额……我们现在训练得是燕王的亲卫啊,不是大唐府兵啊!”卢安寿赶紧安抚。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巡省天下 任雅相听着卢安寿的话,一时之间却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反驳。 就算自己知道,自己训练的是燕王亲兵,待遇肯定比府兵要好。 毕竟府兵什么待遇,如果服役时间短,甚至要府兵自备干粮,但越王府的亲兵,那只要在规定范围内,朝廷甚至会负担一部分的钱粮。 但即使如此,作为所谓亲卫,居然能天天大鱼大肉,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任雅相表示,就算是世家公子,冬天能吃得上菜蔬吗?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都跟我说说!”任雅相第一次发现,给燕王训练亲卫,跟自己印象中那种往死里训练,把亲卫训练出掌握天赋自己就走人,好像有点不一样。 “没什么啊!”卢安寿抓抓脑袋,对任雅相道,“燕王除了伙食好一点,另外安排了学府六科的人过来辅助我们训练,其他把亲卫训练成掌握天赋的事不是都交给你了吗?” “学府六科?”任雅相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额,就是学府六科啊!”卢安寿说道,“农科,就负责我们能够吃到什么菜蔬与主食。 文科负责教授识字与道理,燕王说要让他的亲卫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做亲卫,为什么当兵。 算科负责教学亲卫数学,以及帮助我们统计各项训练数据,回过头来我们必然会用到。 医科,则是负责进行紧急救援,若训练中出现什么伤势便让他们出手救治,甚至燕王调度了许多中医名家,准备弄一些出大补汤药,让亲卫每次训练后,用这些汤药补气养身。 墨科则负责协助打造各种器具,大到各种战斗兵器,小到各种辅助沙袋,都能弄出来。 甚至他们应燕王要求,弄出了一种重达五十斤的负重沙衣,说以后给这些家伙们穿上。 因为这些亲卫以后说不定会穿上同样的甲胄去战斗,但甲胄这种东西,就算亲王也不得私藏,便只能让他们穿负重沙衣去适应。 最后燕王已写信给在长安吕才,让这乐科天才想办法编写掌控天赋的军歌辅助训练。” “燕王的准备还真充分啊!”任雅相听着卢安寿一一的举例,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这就是大唐皇室训练亲兵的方式吗?总感觉一股子暴发户气息扑面而来啊! “那是,我们燕王做什么事准备向来都很充分!”卢安寿很自豪的对任雅相道。 任雅相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按照燕王的意思,往死里练他们的!” “燕王有这意思吗?”卢安寿听到任雅相的话,却有几分茫然。 “至少要对得起燕王的这些投入!”任雅相的目光从吃惊慢慢变得坚毅, “我会把苏将军身上学过来的知识,全部在燕王的亲卫上操练一遍的!” 卢安寿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刚才还大惊小怪的将士,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时候他的身上倒是怦然爆发出哪怕是自己都不敢小视的战意……嗯,是的,战意。 而对比起卢安寿与任雅相开始操练自己的亲卫,这时候的李泰则给李世民写信。 因为自己招募亲卫的事情需要跟李世民进行汇报,同时需要朝廷批给自己甲胄与弓弩。 虽然说,大唐在武器管制上算不上严苛,像刀兵马匹弓箭长枪之类的,都可以自己去弄,私下里打造轻武器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甲胄与弩箭却需要朝廷批发下来,而且也不是送到自己的手上,而是送到幽州折冲府中常备。 只有等真打起来,那自己才能让自己的亲兵去领取折冲府之中的甲胄与弩箭。 至于对于亲卫的训练,李泰自然不会去管具体的操练方法,只要做好相应的后勤工作,至于训练的事全权交给卢安寿与任雅相来处理也就是了,自己并不想要干预。 对李泰来说,自己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亲卫需要学会思考,明白大义。 因为自己没打算走反叛的道路,而是走实实在在的道路,用真实去对抗礼仪,让自己的亲卫明白,只有自己能够给大唐带来昌盛,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自己赴死。 没办法,因为他们是自己的亲卫,关乎着自己的生命,所以自己不得不重视。 而李泰自己就不是忠臣,完全做不到真正的忠心于谁,甚至包括李世民。 这就让李泰觉得自己想要获得谁的忠心就会显得很可笑。 因为李泰觉得自己本身就不配获得所谓的忠心,自己也从不奢望所谓的忠心。 所以,李泰教授自己的亲卫读书识字,让他们识道明理,向他们传输自己的思想。 自己不相信他们的忠心,但自己相信他们的立场,更要培养他们的思想品德。 自己不断向他们证明,自己是为了大唐的富强而奋斗。 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完全都是为了大唐鞠躬尽瘁,以绝对主人翁意思去展现自己,更是培养着他们。 而这些道理仅只说是没意义的,每个月自己都会挑选合适的地方,让他们去帮助当地百姓修桥铺路,让他们去体会底层百姓的苦难。 并从这些社会活动中去不断证实,燕王并没有说一套,做一套,而是真正不断在为了大唐的富强而不断努力。 两相对照下,李泰希望这些亲卫的思想能够与自己趋同,也就只有当他们近乎本能的认为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让大唐富强,那为了大唐,他们自然愿意为自己舍生忘死。 如果自己成为皇帝,那这种为大唐富强而奋斗的想法自然能很好的通过这些人,成为自己插手军队的种子。 如果自己没有成功成为皇帝,那他们这些亲卫,能有这种想法,至少对大唐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以,李泰对亲卫操练并不关心,因为李泰相信卢安寿与任雅相会处理好的。 但派遣给他们上课的农业学府学子们传播的关于为大唐富强而奋斗思想,给这些亲卫传播很是重要。 毕竟身体的武装很重要,但思想的武装更要重视。 否则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些亲卫,结果他们有奶便是娘的投靠了其他势力怎么办。 虽然自己不相信忠诚,但自己需要得是,他们哪怕选择背叛,但至少要面对高官厚禄或者荣华富贵的时犹豫一下。 否则,李泰感觉自己这个穿越者也有些太失败了,被人说卖就卖了! 李泰继续写着自己给朝廷的信件,写完后,便交给白鹤让她送到驿站去。 而白鹤也早就已经习惯了李泰来到幽州后的干活节奏,从容接过便是去处理。 李泰基本上每个月的月末都会写一份月末总结,然后交给朝廷,向朝廷汇报在幽州发生的各种事。 同时也会给圣人,长孙皇后,长乐公主,以及太子李承乾写信,或是聊些幽州见闻,或是谈论幽州的风景。 另外,李泰每个月写日记的习惯,也依旧还是保持了下来。 主要是每个月需要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需要从日记上抄录下来,否则一个月过去,月初的事情自己又记不得了! 总而言之,李泰在天津发展平稳,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自己需要得就是维系好与长安的关系,每个月的书信联系自然少不了的。 而李泰建立亲兵的书信,很快便从幽州送到长安来。 这封信送来长安时,李世民倒是刚刚祭祀完了杜淹李纲等人的坟墓,回到两仪殿。 兵部递上了一份奏章,李靖道,“燕王为其亲卫,请奏五百甲胄以及弩矢。” “五百甲胄弩矢?”李世民听到这数目一愣,倒也马上想起来,自己陆陆续续批准了李泰五百的亲兵。 倒是面色从容,甚至没看那奏章,直接便道,“准奏,另特批一百甲胄备用!” 毕竟李泰身在幽州,现在天津更跟着高句丽通了商船,李世民觉得李泰现在开始注意起保护自己来,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毕竟李世民连李靖等人带兵的时候都不怕谋反,现在李泰正正经经向李世民要求甲胄弓弩,李世民反对什么。 看着燕王的甲胄这么容易通过请求,在场众人却也多有几分感叹。 燕王虽然已经离开了长安,但李世民对于李泰还是相当宠爱的。 不过,现在李泰的事情倒是小事,毕竟不论是李泰在幽州的发展,还是带动沧州的发展,很多的东西都还在建设中。 对于朝廷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税收并没有明显增长起来,所以对朝廷来说,只要不是李泰回来跟李承乾抢夺皇位,都只是小事而已。 现在朝堂上真正在讨论的是李世民的提议: “贞观以来,朕兢兢业业,不敢怠慢,但却只知案牍文章,不知道治下百姓到底是贫是富,四方风俗是正是邪,官员品德是贪是廉。 所以打算派遣十三大使巡省天下诸州,诸位有何建议?” “圣人,此事自然是好事,但如今已入冬日,不日便是要过年节。 若此时派遣使者巡视天下,未免有几分不近人情,还请圣人慎重!” 魏征倒是第一时间跳出来说道。 “此事我自然清楚,等到明年开春,再让人前去巡省天下。 但这人选要先选出来,到了明年春天也好巡查!” 李世民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圣人,既如此是否已经定下了十三大使的人选?”房玄龄不由询问道。 “这却未曾。”李世民思索了一会儿,目光向李靖看过去。 这时候的李靖已经是右仆射了,至于杜如晦因为赈灾有功升为了左仆射,而房玄龄则是更进一步成为了尚书令。 现在杜如晦继续修运河,那理论上来说,这件事情自然要一个从二品的人牵头去干。 李靖自然也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了。 李靖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能够牵扯到自己,怀着能躲就躲,不能躲自然是让别人顶上的原则,果断开口道, “侍中魏征,刚正清廉,朝野共知,臣推举魏征为使!” 李世民倒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李靖便是已经给自己推荐了看起来最是合适的魏征。 甚至就算是魏征本人也都是案首挺胸,仿佛舍我其谁的样子。 李世民摇头,道:“玄成箴观朕失、不可一日离左右,还是以卿为主使,其余副使由卿与诸位共同商议而定。 此十三人使于四方,观省风俗,察长吏贤与不肖,问民间疾苦,敬礼老年,赈济贫乏,起用久滞之士,使臣所至,如朕亲临。” 听到这话,李靖倒有几分意外,但也对着李世民恭敬回答,“臣遵旨。” 说实话,李世民现在已经渐渐开始给李靖执行一些文官职务,剥离一部分李靖武官职务。 毕竟李靖取得了灭亡东突厥的功绩,随着李靖的年龄渐渐变大,李世民也希望给李靖一个体面的离开,而现在给与李靖这种巡视职务,便是希望李靖能自行请辞的意思。 毕竟巡视组这种东西你干得不好得罪皇帝,你要是干得好了,那可是得罪同僚的。 而李靖虽然现在还体会不到李世民的心思,但李靖在官场上那是真的稳。 基本上在巡视组干上一段的时间,很快就会体会到李世民的苦心了。 事实就是李靖在巡视结束后的第二天,就患了足疾,上表请辞自己的右仆射的职务。 当然等到吐谷浑打过来的时候,他的足疾又好了,打完了吐谷浑不久,足疾又是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种间歇性足疾,被李靖用得那是炉火纯青。 很快随着李靖被任免为主使,其他的副使在重臣讨论下,一一的确定下来。 这次朝廷派遣观风使巡查天下大州的想法很快便被确定下来。 当然,这个消息因为是公开发布的消息,李世民也没有隐瞒。 但是具体的巡查时间路线,甚至是谁去负责,这些消息却是被朝廷有意识的封锁了。 为得就是在这些官员的头顶上悬上一柄刀刃,让他们做事能够三思而后行。 李世民看着这名单,思索了一下,说道,“幽州由张亮负责吗…… 在张亮身边再加一人,中书舍人岑文本前去记录天津城以及沧州的事务。 告知张亮,岑文本只录不述,一切行动还是以他为主!”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高句丽的特产 李世民感觉李泰当初在长安,差不多三年时间治理高陵便成功获得上上评价。 现在在幽州已经过去这么久时间,甚至李泰开始有心思去锻炼亲卫了,那想来李泰肯定腾出了手,不说幽州,至少天津肯定发展得很不错了。 这样的情况下,便让岑文本去看看,李泰到底把幽州治理的怎么样了。 李世民对李泰的治理还是很重视的。 别得不说,单就是李泰的高陵,虽然李泰走了,但李泰打下的基础却依旧在。 至少在上交赋税时,高陵是整个京畿道赋税上交最多的县城,另外高陵百姓有个特点,那就是绝大多数都能自赎徭役,这说明了当地百姓的富有。 如果李泰能在幽州也能弄出这么个地方,李世民感觉将来与高句丽交手,那只需要从当地调度物资,而不是要自己从长安洛阳调度。 所以既然十三路观风使巡省天下,那就顺便派遣个人去天津,以及沧州地区查看查看,想来会有点收获。 说实话,朝廷收割李泰的弄出来的东西,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别得不说,漕运计划不就是现在渭河进行运营,然后开始在大运河进行发展,而现在,远得不说,至少永济渠已经在杜如晦的努力下,彻底的运营起来了。 现在再看看李泰的天津城,当初至少砸下了两个计划的,现在多少也要看看收获了! 同时随着贞观八年到来,天下官吏全部都知道朝廷派遣了十三路观风使巡省天下的消息。 一时间地方各处多多少少有几分风声鹤唳,不说清廉大治,但至少做做表面文章。 说实话,如果在这个期间,还有贪官污吏出来横行霸道鱼肉百姓,那要么是他太蠢,要么是他太坏。 这种人被巡省的人抓到了就抓到了,毕竟不论是太蠢,还是太坏,在严打期间自己撞到枪口上,那真的是自己找死,罪无可赦啊! 这种轰轰烈烈的巡视小组,对在天津城的李泰来说,虽知道了消息,但也没太过在意。 因为李泰觉得这东西就算是再怎么样巡查也不会巡查到自己的身上。 且不说自己一没贪污,二没惰政,单就算今年的税收上去,李泰感觉自己怎么也应该得个不错的考评! 是的,虽然来这里的第一年,第二年,李泰并没有拿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但从第三年开始,随着农田开垦,把整个幽州的粟米种植变成小麦种植,到了五月应该是丰收了。 更不要说,天津最重要的不是农业,而是商业,天津港也开始要赚钱了。 虽然,最主要的并不是直接商税,而是坊市租金,但无论怎么说都是合理的税费。 当然,这些租金的抬升,其中最重要得就是,这两年来天津城的商旅已经渐渐多起来。 永济渠被被杜如晦带人彻底疏通,来往船支也越来越密集,地方政府也感受到航运成本降低所吃到的红利,所以在冬天之时,当地政府见大运河有逐渐结冰的趋势,会组织徭役去运河上凿冰,从而让船支快速通过。 因为如果一艘艘船支在一处地方大量堆积,对当地政府来说,很难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能够承受的下来,那自然能赚取一笔横财,但若没办法承受,那这些船支所代表的世家豪门,甚至还有皇亲国戚,怕不是会让整个当地的官场动荡。 更严重一些,甚至让当地出现民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以说,永济渠以及所属的河流所流经的土地,自然而然的吸引北方人口汇聚。 而大运河这条贯穿南北的生命线,随着杜如晦疏通永济渠,已经看到了几分未来端倪。 至于另外一边,高句丽与大唐开放通商口岸,来自高丽的特产,也随船只送来天津。 最主要的东西是皮草,药材,以及类似黄玉的宝石,对这些东西,李泰并不感觉意外。 皮草这种东西,在这时代就是奢侈品,需要一个相当广阔的市场,才能把这些动物皮草给消化掉,而整个东亚也不过只是大唐而已。 而药材则是李泰点名要得,甚至开始有意识的高价去收取高丽人参。 这些人参效果是不是真的比中原的人参要好,李泰不知道。 但李泰对药材一定程度的补贴,就是要高句丽百姓能够多耕种药材,而少耕种粮食。 等药材市场相互交易个几年,使得双方拥有微薄信任后,自己想来就能主动贩卖低价粮食给他们。 等到对高句丽下手的时候,直接断了对方的粮食供给,用大唐的这个庞大经济体系,把高句丽给彻底覆灭掉。 至于黄玉,也就是最顶尖的黄蜡石,李泰对这是真没办法。 华夏人玩玉石,就更罗马人穿丝绸一样理所当然。 尤其随着国家渐渐稳定,自然有多少的玉石流入到华夏,那都能把它消化掉。 更不要说,丹东的鸭绿江黄蜡石几乎算是最顶尖的黄蜡石了。 它有着田黄的颜色,翡翠的硬度,和田玉的温润,简直集合美玉的优点为一身。 在古代,是除了人参以外高丽地区进贡中原的必备贡品,就算大清还在时,都有上供黄玉石的记录。 而高句丽来收割华夏人的智商税,说实话,这种事情就算是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啊。 也就只能怀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先挑选几枚极品黄玉入手,也方便以后送人。 不过,高句丽也没来这边购买什么给底层百姓耕作用得铁质器具或者耕牛马匹。 他们在天津主要购买得则是金银这些贵金属,绫罗绸缎这些高等纺织品,以奢侈品与贵重品为主。 另外有种李泰没想到得是,他们会过来购买一些比较有特殊造型的石头。 说实话,这些石头拿出来贩卖李泰本来就感觉很奇怪了,没有想到高句丽商人还会感觉自己捡到了宝似的主动把这些特殊造型的石头给购入回去,简直让自己匪夷所思。 毕竟这些石头的材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材料,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石头而已。 后来李淳风告诉李泰,表示高句丽的石头工艺比较的发达,有着自己的石雕艺术。 一些天然造型的石头,在一些顶尖石雕匠人手中,往往能展现出匪夷所思的石雕艺术。 说实话,李泰理解不了,但感觉,既然他们喜欢,那就多来大唐买一些吧。 反正别的东西大唐未必管够,但石头的话,还真的是不嫌多啊! 对李泰来说,收集高句丽商人的购物信息,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因为商人是最敏锐的群体,当高句丽上层打算间歇性奋斗时,商人们购买的东西必然是以实用为主。 当高句丽上层打算持续性摆烂时,商人们购买的东西则是以必然以奢侈品为主。 这些东西是最难隐藏的,因为你想要发展国家,那就必然要购入大量的生产用具。 你想要个人享乐,那么购入得就肯定是大量的奢侈品,就算想隐瞒也很难隐瞒这一点。 所以通过这么个窗口,仔细记录着高句丽商人的购买物品。 哪怕李泰身在高陵却也能清楚知道,高句丽内的大概情况。 “这样的话,自己的建队要快一点的修建起来了,有了船,我才能够直接往高句丽买卖粮食,慢慢把高句丽国家的粮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李泰心中略显几分的算计。 随着刘仁轨与李德謇完成了谈话,李德謇已经派遣一只船交给刘仁轨作为幽州学府的训练舰所用。 而李泰的造船厂也是以这一艘船只为基础,开始行动起来。 第一自然是要吃透这一艘船只,等到这一艘船的技术给吃透了,自己能建造出一艘同样的船时,那李泰也就能够自己研究远洋航行的船了。 毕竟大唐只对盔甲与弓弩做了限制,不得擅自进行制造,但可没说不能制造远洋大船啊! 总而言之,整个天津随着通商口岸的建立,开始与高句丽进行逐步的通商。 李泰现在需要做得事情不多,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稳住,别浪,继续发展也就是了! 接着,李泰找上王玄策,对王玄策道,“今年耕牛能出笼多少?” “可以有两万头!”王玄策对李泰回答, “卢、卫、祖等幽州世家已经向我借来耕牛春耕,这些已经分配出去。 若燕王您也需要耕牛春耕,我还能让一部分用于食用的黄牛挂上牛环。 虽然用得稍微会有几分不趁手,但也能用来作为耕牛!” “继续想办法增产!”李泰点头道,“我春天就不跟这些人进行争抢耕牛春耕。 但到了秋天,对耕牛需求上会更进一步增加,我需要你想办法增加耕牛的产量。” “幽州天津城一带,以及沧州开始种植小麦,现在的耕牛应该足够了吧!”王玄策疑惑。 “你莫要忘记了,整个河南之地去年发生了水灾,淹没了不少的百姓,我们又从河南之地收纳了不少的百姓。 所以河南之地缺少人力是必然的,河南对耕牛的需求,远远超出了你我想象!” “我明白了!”王玄策神色严肃,听到李泰的话语,明白了自己身上的重任。 不过王玄策又对李泰询问道,“但河南之地耕种的也是小麦吗,能等到秋天吗?” “嗯!”李泰点头回答道,“去年水灾后,大量农业学府学子在当地建立了农学社,主要教授得就是小麦种植。 所以今年五月份丰收后,就会开始继续的在当地传授种田技术。 而为了保证秋天当地百姓的耕种,我会给农学社配置一定数量耕牛,帮助百姓耕田!” “帮助百姓耕田?”听到这话,王玄策倒有几分愕然,却也感叹道,“燕王仁慈。” “嗯!”李泰点头道,“我只希望农学社能扎根基层为百姓说话而已。” “但这做得到吗?”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茫然。 “事在人为,慢慢做就是了!”李泰耸耸肩道, “让农学社拥有一定程度的资本是必须的,否则不可能帮助到底层百姓。 而耕牛就是用来帮助百姓的最好媒介,相信任何有田亩的百姓,都不会拒绝耕牛的。” “但若免费给百姓使用,怕会有斗米恩,升米仇之事!”王玄策皱眉道。 “所以,这些耕牛是以租借为主,我可没有说要白送给百姓使用!”李泰坦然道。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王玄策点点头,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道, “我已知我的重任,定然在秋天到来前提供足够耕牛来!” 李泰道,“那就拜托你了!” 李泰倒没跟着王玄策具体的把农学社更进一步的问题提出来。 一是怎么样保证耕牛能够给底层的百姓使用,而不是直接被那些富户直接拿钱砸下,先给自己使用,再给普通百姓使用。 二则是如果农学社的学子以这耕牛为奇货,对百姓进行压榨,从而以权谋私。 这些事对李泰来说都是问题。 但现在自己连简单的督察机构都没有,有得只是希望他们在学校中学习的为底层百姓发声的思想能让他们多抵抗一会儿。 但李泰很清楚,单单靠思想觉悟如果就能抵挡糖衣炮弹的话,这世界早就已经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更多的还是需要想办法防微杜渐。 只不过现在农学社才刚建立发展,自己需要它们在当地进行野蛮生长。 到底需要等个几年,等到农学社野蛮生长到一定程度,再来一场全面的整风运动,洗刷一下队伍中的堕落份子来杀鸡儆猴,最好挑选个贪污罪严重的直接株连全家。 最后再顺势颁布相应的制度,让整个农学社规范起来。 毕竟自己现在要是出手整顿农学社的话有点师出无名的味道。 有时候,有些事情哪怕你明明知道他肯定会发生,但你也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它发生了,那才能顺水推舟的干活。 这样才能有种时来天地皆同力的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就好像是逆势而行,做起事来也就只能事倍功半。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观风使至 但至少现在,农学社帮助自己推广农学知识,以及拓展耕牛的市场却完全没问题。 所以因草种计划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幽州牧场,经过两年适应开始逐渐形成起来。 对比起传统的游牧畜牧业,纯粹依靠草原,山地草场作为放牧地点,游牧牧民只能赶着牲畜进行放牧,相对来说投入成本低,产出低,抗风险能力更低。 常常一场风暴,就很可能会让模样的大群牲畜病死。 哪怕整个秋天时让大量牲畜吃得膘肥体壮,但每年过冬,依旧有牲畜冻死。 这对草原畜牧业几乎是不可能避免的情况,否则也不会只要中原王朝一衰弱,那草原游牧民族一旦遭受雪灾,基本上都会来中原抢劫一波,可谓是草原文明不可避免的侵略性。 但随着《草种计划》的执行,牧草成功在北方地区种植收割,大量给牛羊使用的粮食能够做到如同农耕文明的粮食般春种秋收,冬天更能把这些牧草制作成青储,让牛羊哪怕在冬天也能稳定吃到营养丰富的草料,这就非常关键了。 因为有了这,就不用靠着蒙古包进行追逐水草而居。 而是能给牛羊就地建设起在冬天防风御寒的厂房,甚至来一套火炕保证牛羊体温。 反正煤炭行业被李泰所掌控,比较起煤炭的消耗,总比牛羊直接冻死好。 的确,游牧畜牧业在畜种前期,尤其逐水草而居的过程中,成本肯定低于《草种计划》而逐渐形成的有点现代影子的牧场养殖业。 但每年到了冬天就会降临一次真正的考验。 每年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畜牧业的牧民每年到了冬天就只能听天由命。 但走牧场养殖业路子的牧民,只要积蓄足够青储,那就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冬天。 不说要走什么良种繁殖或畜牧专业化,甚至研究乳制品道路,单单是这就对草原的畜牧业形成了降维打击。 而现在,王玄策根据《草种计划》不断驯养的牲畜,便源源不断证明李泰所提出的《草种计划》的可行性,并以畜牧业的牧牛不断补充朝廷所需要的耕牛。 说实话,这就是最直接的生产力的提升,尤其对大唐这么个缺少劳动力的时代来说。 不说什么针不针对异族,大唐本身因为人口实在太少了,太需要劳动力的补充了。 “等到今年过后,河南那边购入大量耕牛后,自己也可以顺势跟朝廷说一声,《草种计划》算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要不要在阴山以北进行全面实验,就看朝廷的了!” 李泰心中慢慢的计算着,感觉单因为这件事情,自己说不定就会被调回朝廷了! 说实话,李泰真心觉得自己回到朝廷去不是什么难事。 不论是《草种计划》,食盐价格,甚至未来的远洋捕鱼带来的丰厚利益,只要自己的政策影响到中央的整体计划,那自己就必然会被召回长安去。 因为这东西太赚钱了,赚钱到只有拿在国家手中才能放心。 这点莫说在封建国家,就算现代也是一样的,除了民生产业以外,其他任何利益超过了万亿的产业,那都会被政府拿在手中,而不是开放出来,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烟草。 这无关什么自由不自由,只是任何统治国家的阶级都是会吃这最肥美的一口肉。 所以,在自己的《草种计划》成功后,那对朝廷来说,所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一片庞大得恐怖的蓝海。 阴山以北的土地,不再是在中原儒生口中不能耕种的废土,而是真正能够让铁勒薛延陀等等的异族部落全部成为华夏百姓,真正完成教化的大功业。 毕竟耕种牧草与耕种小麦有什么区别吗? 只要让游牧民族不再游牧,而是让他们停下来修建城池,那自然而然从草原文明变成农耕文明,成为华夏的一份子。 而这计划真执行,那执行者最佳选择肯定是王玄策,同时朝廷也会像是修建运河一样派遣一位重臣负责领导,以及协调异族的各方事态。 同时李泰这个最初提出《草种计划》的人,要么被调度到中枢,成为中枢与这整个计划的联系媒介,给与这整个计划发展过程进行解析,以及提供各种的配套支持,要么李泰直接就被丢出去执行这计划。 总而言之,李泰肯定在幽州待不下来了。 因为修运河跟《草种计划》不同的点就是,兴修水利几乎是朝廷大臣的必备技能,但这种通过生活方式的改变来教化百姓,那就只能让李泰顶上。 当然,除非朝廷对《草种计划》完全没有任何兴趣,那李泰继续在幽州待着,等待着自己下次回长安的机会。 但说实话,这么个计划只要有抱负的君王,就不可能拒绝! 更不要说大唐打灭了东突厥,威慑北方,这是最好执行的时候了。 说实话,李泰非常清楚,自己应该砸下来的计划,已经在天津城砸了下来。 一个个的计划也都有序发展,至少在天津城发展到瓶颈前,自己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 至于天津城的发展就算是出现了瓶颈,自己手上还有一个发展蓟州钢铁的项目,也在手上按着,毕竟自己向着朝廷要了盐铁之权,现在顶多动了食盐权利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天津城发展到瓶颈,那也就发展钢铁项目了。 只不过,钢铁项目较为敏感,这种事一启动说不定自己就被谋反了,所以先放着。 但要自己前面几个计划砸下去都回不到中央,那自己也应该要准备走燕王隐藏路线了。 至于现在,李泰则继续每天练武的练武,读书的读书,偶尔去幽州的农业学府与里面的学生们见见面。 毕竟对比起前面几批农业学府的学生,这几批却是在自己来幽州后,才来得幽州农业学府的学子,对李泰来说,自然是亲近几分的。 就在李泰在天津城安安稳稳踏实发育时,张亮与岑文本却已经来到沧州了。 两人都乘坐着轻舟一路北上,永济渠整条的繁忙商路,他们感受得清楚。 张亮倒没直接进入到幽州地界,而是进入到沧州地界,就派出一部分人先前往幽州的地界进行打探,尤其是天津城,更是要打量得清楚。 至于自己则先行落脚到沧州南皮,来沧州地界观风! “岑侍郎,你觉得我们先从什么地方入手比较的好!”张亮把玩着龟壳对岑文本问道。 “圣人有令,一路巡省事宜由张都督而定,文本只录不述。”岑文本倒谨慎道。 “那就先让手下人过来汇报也就是了!”张亮看着岑文本的姿态,倒沉声说道。 张亮做事喜欢常常暗遣手下侦知治下善恶细隐,而此次作为观风使,张亮这样的习性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因为自己眼睛看到的,往往是地方官员让自己看到的。 所以,走着水路来到沧州后,没直接去沧州城,而是在南皮就待着。 一是发出一批手下去幽州探探路,另外就是先来看看南皮的情况了。 两人倒也没直接去官方驿站,而是在当地酒楼客店先居住下来,打算一路慢慢向沧州城而去,毕竟水路上的繁华景象自己都见过了,到底要在路上看看风土人情。 不过,在南皮城住了下来,他们便发现南皮城虽是一座小城,甚至算不上是沧州治所,但这里却超越了县城应该有的热闹,街上人来人往,不逊色一般州县治所。 “店家,这南皮城倒是好热闹,一路走来,倒第一次见这般兴盛的小县!”张亮感叹。 “去年薛刺史带着我们修路,大冬天的我都去扛了十几斤的土,一直在修那条向北通向沧州,向南通向无棣的道路,慢慢修通了不少城市,来往的人流多了,我们城才兴盛起来。” “大冬天修路可是大大的恶政,这沧州官员这般草菅人命不成!” 张亮把手中龟壳放下来,神色有几分狰狞道。 “没有没有!”店家看着张亮的火气,连忙道,“我们虽然没有棉衣,但若愿意去帮忙的,多数都给了手套,更能够享受到热水,甚至能够吃上两顿热食。 这些都不需要我们自己出钱,朝廷服徭役能做到这么好,我们还有什么渴求的!” 听到店家语气中的满足,倒也不像是假话,只是听着这些东西张亮喃喃道, “我怎么感觉,这些待遇好像有几分的熟悉?” “当初燕王还是越王时,在高陵的徭役做事就是这待遇!”岑文本从容道。 说实话,岑文本知道自己这次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观察李泰。 所以岑文本倒收集了一部分李泰的资料,遇到了李泰的信息,倒马上进行解惑。 “主导修建这一条道路的是高陵徭役?”张亮倒有几分惊讶的对店家问道。 “高陵徭役?高陵在哪?”店家摇头道,“是天津来的李先生过来修建的道路。 三座城市,三条道路,六个方向一起修缮,天津那边的徭役为主,我们沿途的百姓共十万人跟着打打下手。 道路从去年开始修缮到三月时,就修缮得七七八八,我们南皮也就热闹起来了。” “三条道路,六个方向一起修缮道路,这没出什么事情吗?”张亮有些不理解道。 “这能出什么问题?”店家听到张亮的话,倒是有几分的茫然,完全不理解。 自己这些人不就是在李淳风的命令下,按照命令每天搬搬砖嘛,每天都有馒头吃,有热汤喝,干活的时候还让自己戴上手套避免冻伤,更重要得是还算徭役,自己为什么不去! 岑文本看着张亮脸上的惊疑之色,疑惑的对张亮道,“张都督,这里可有什么问题?” “就只是觉得这负责修筑的调度之人,指挥能力有些出乎意料了!” 张亮看着岑文本说道,“你是文人出身,不懂得军中指挥万人以下人手的难度。 就更不要说,这些普通徭役,六个方向出发,一起发动工程,更在短短的一季时间便是把这三条大路给修缮出来。 如果这人换了战时,那完全能在冬季战时修缮出足够的防御工事来!” 对比起行政能力,张亮更多的只是一名武将,对比起文臣这种修缮了道路带来了多少的人流量,活跃了多少的经济,给百姓带来了多少的好处,张亮是真不懂。 但当他知道李淳风调度近十万人,把这道路给修缮起来时,张亮对李淳风却相当佩服。 毕竟在张亮看来,李淳风能在非战时就能组织十万人来修缮这道路,那在战时就能指挥这些人形成防御工事,甚至更进一步,他能在战场既时指挥,甚至掌握战场变阵之类的。 这就让张亮觉得,这李淳风却是一个个大大的人才了。 “这李先生叫什么?”张亮不由追问了一句。 “李……李淳风!” “李淳风……好像是燕王建立农业学府时的数科科长。 后来随代国公讨伐东突厥时,以雪橇之法保证了后勤稳定。 代国公回来时曾经上奏过李淳风的功劳,想要让李淳风进入兵部的,但被其想要创立幽州农业学府的理由拒绝。 没有想到还有如此之能,难怪会被代国公赞赏!”岑文本略带着几分感叹道。 “原来此人当初还曾帮助过代国公,那就更要向圣人推荐了!”张亮倒挥挥手道。 店家看着这两个人动不动就是什么代国公,什么圣人的,倒是神色有点慌张了起来。 因为他好像知道自己接待得是什么人了,毕竟十三路观风使巡省天下的事,整个大唐都知道了,更不要说酒楼这地方本来就是消息聚散流通的地点。 这店家倒是正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自处,倒是张亮拍了拍这店家道, “看来店家你也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若心中对你们的刺史县长有什么冤屈,最好现在就跟俺说,也就算感谢店家你对俺的照顾了!” “没有没有!”店家连忙摇摇头道, “这日子比一天比一天好,小店的生意更是一天比一天兴旺,那都是托了刺史县长们的福气,小的虽不是什么豪杰,也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好吧!随你。”张亮到底是穷苦出身,并没有为难店家,而是道, “只若朝廷官员真有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之事,我在住期间,尽管告知我便是了!” “谢观风使!”店家连忙跪下磕头感谢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沧州的高速发展 张亮与岑文本一路向北,倒是不紧不慢的观察着沧州。 在这过程中,一名名探子们不断收集自己打探过来的信息,向张亮汇报,看着汇报内容,张亮皱起眉头。 不是因为这些探子们探查到这沧州的官员贪污受贿,豪门世家横行霸道。 而是探查到莫说朝廷官员,就算当地世家豪门,好像都舍家为国的进行干活。 这一种沧州上下万众一心的姿态,说实话,张亮看着这报告感觉格外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世家都这般的为国为民了?”张亮看着探子们打探到的情况,不由默然。 岑文本此刻也拿出纸笔,小心见证自己的见闻,心中也充满茫然。 世家是什么,别人不知道岑文本所在的岑家从汉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岑彭一路发家传承,经过这几百年时间传承,倒也算得上是簪缨世家。 如果说世家中的个人也许会有舍己为国的想法,但整个家族拿出钱粮莫说为了一州发展,就算为了国家发展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但现在,根据探子们打探过来的消息,沧州大大小小的世家,这次主动拿出钱粮,或是投资主干道周边的土地,或鼓励族人在南皮周边开垦荒地。 甚至有的出钱主动从幽州购买耕牛给同村百姓耕田,让整个春耕显得格外热闹。 说实话,对沧州世家这样的行为,幽州那些前期投了钱的世家,那是相当嫌弃。 一开始薛大鼎想启动三角环线的道路,都需要幽州世家出第一笔的钱粮。 但随着这道路修建起来,这些沧州世家或多或少知道李泰给薛大鼎的沧州发展计划 那一个个马上呼爹喊娘的拜托薛大鼎,一定要为这整个工程奉献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幽州世家是最初的出资人,而且先期投入了修道路的钱。 虽然李泰不许以收过路费的形势回收,但这三角环形道路周边的商铺,李泰与薛大鼎的默许下,便被幽州世家拿走了一部分。 这让幽州世家更死心塌地的跟注,毕竟他们的投资开始见到回报了啊! 但李泰的整个工程,修好道路只是第一步而已,先发展小麦,后种植棉花,再发展海盐。 可以说,这整个工程计划继续推行下去,只靠幽州世家的投入那是远远不够的,对李泰来说,是需要团结更多可以团结的力量,那看到甜头想吃的沧州世家自然最合适。 更不要说这些沧州世家对比起幽州世家,有个相当重要的资源,那就是本土土地。 所以有了他们加入,当他们愿意拿出土地去种植小麦时,那第一期工程自然也就顺理全面开展,尤其涉及农事,有当地世家作保,当地百姓才会信服。 而对沧州当地世家来说,他们一开始看不起薛大鼎,压根就没理会薛大鼎拿出来的计划。 什么发展沧州的计划,谁会蠢得把钱砸在道路上,甚至还要支付徭役钱粮! 这是手上的钱粮多得没有地方花了吗?还不如先存储下来,等将来买点地呢! 但等到这三条道路修建起来,车马来来往往的在这车上横行,当地世家看到这道路上的利益,或想拦路设口,或想要购买周边土地时,他们遇到困难了。 那些凡要拦路设口,想要收过路费的,李淳风主动让徭役去陪着他们发展地方械斗。 这些人面对有组织有纪律的徭役,要是手上家丁民兵能打打得过才怪。 等到群架打好了,薛大鼎便派人过来抓人了。 李淳风的徭役就走个过场而已。 但对面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被抓到监狱里面先冷静冷静,然后按照朝廷法律进行判刑。 简单的说,你们要收过路费,那官府就是拉偏架。 至于想要购买三角环形道路周边土地的,他们很快就发现这大道周边的地契全部都已经被人买走了,一部分自然是给幽州世家拿走,甚至已经开始建设店铺了。 可以说,封建帝国主义的铁拳,能让沧州大大小小的世家明白,什么叫做统治阶级。 朝廷对付不了世家豪门,那指得是一个阶级,而不是指个别世家。 就算五家七姓,要敢跳出谋反,有一个算一个,朝廷绝对把五家七姓给扫荡干净给其他世家豪门腾出生存空间来。 所以沧州世家在发现来硬的只能被敲碎牙齿后,也就只能选择软的加入工程来。 这些没吃上第一口的沧州世家,现在好不容易现在能分到几口汤水,又怎么可能不舍得多砸几分钱粮,再怎么也不能让外地人把自己家的钱都赚走了啊! 在这过程中,农业学府的农学社也就自然而然的在当地扎根。 没办法,如果不干活,对世家来说,那是多一个人都嫌多,白养一个人都费米。 但真等干活了,那都恨不得把自己手下的一个人当成是两个人来用,哪里会有嫌弃自己手下劳力多的道理,如果有能增加劳动力的技术,更要赶紧支持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农学社以及农业学子教授怎么样提高生产率的教导就非常重要了。 还有一点就是,农学社在李泰的安排下,开始在基层中掌握耕牛这种宝贵资源。 因为现在耕牛数量有限,李泰没直接把耕牛卖给当地世家,而是选择先发给农学社,让农学社以租赁的形势,去出租耕牛。 说实话,如果完全交给市场规律的话,那么耕牛必然是被地主世家出高价租赁走,或者优先租赁给他们,对这点李泰并没有特地去阻止,而是任由他们去发展。 因为这种事情,随着未来《草种计划》所培养的耕牛不断增加,自然会慢慢惠及底层。 再说,这些沧州的世家也未必要租借,他们有的,直接就从幽州参与了《草种计划》的世家手中购买耕牛了。 李泰真正需要的是,通过这些耕牛耕田去计算出当地有多少田亩。 这估算起来肯定会有出入,但总比派人去慢慢查询要靠谱的多,至少算是个参考方式。 而弄清楚这些世家手上到底有多少田亩,也方便将来进行清查土地政策,或者摊丁入亩政策时,总归有个不错的前期准备。 这也是自己弄出农学社除了传播种植技术以外的第二目的,甚至对朝廷来说,这种能够直接知道基层情况的社会属性,比赚到钱本身要更加重要。 正如此,此刻莫说是薛大鼎,以及第一批投资的幽州世家,那些沧州的世家,此刻也疯狂砸钱砸人,甚至租借农业学府的耕牛开垦田地。 虽然现在整个沧州是扶持种植小麦,但春天把土地开垦出来,然后先种植上豆类滋养土地肥力,也能让秋天时耕种小麦带来不错的收获。 至少有了去年相对强制的在秋天种植小麦,现在当地世家以及当地的百姓,见到小麦在春天长得郁郁青青,到了春末夏初就能够收割,积极性自然就来了。 毕竟在小麦收割后,时间也进入到夏天,对普通百姓来说,如果朝廷没有安排他们徭役,随着道路已修起来,那他们完全可以去大运河旁边卖力气,因为整个航道上有得是力气活。 百姓只要在秋种时回来,那就误不了明年种田。 这样的安排,等于是给百姓腾出了大量赚钱时间,对普通百姓来说,太长远的利益除了读书以外其他的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若让他们计算怎么样能够多挣到几个铜板,这些人比李泰可能都要清楚得多了。 所以,现在整个沧州,因为这整个计划工程的推进,自然而然的从上到下的拧成一股绳。 而这工程所带来的巨大红利,更让官场到世家,世家到豪族,豪族到百姓都能吃到红利。 而随着各个阶层的财富都有所增长,那自然很多问题,直接被经济发展掩盖了。 这就是张亮来到沧州后,感觉到整个沧州从上到下的所有人,好像特别积极向上的原因。 毕竟如果能够合理合法的获取财富,那这些世家豪族自然不会拒绝。 而现在的问题是,这整个工程所带来的利润,莫说是沧州世家,就算加上幽州世家也吃不下,所以自然而然的分润出来。 只不过这种世家豪门这般舍家为国的景象,让张亮和岑文本看了怎么可能不恐惧。 毕竟在任何人眼中,此刻的沧州世家以及过来投资的幽州世家简直都疯了。 可以说,整个沧州之行看得两人是越看越是恐怖,甚至充满了匪夷所思。 但从百姓到世家此刻全部都乖乖汇聚到薛大鼎的手下,按照李泰规划到城市的全面计划,一心一意的干活。 至少对沧州的百姓们来说,自己赚到的小钱钱才是最真实的。 同时,薛大鼎这个执行力暴强的家伙,带着自己从河东要来的亲族为骨干,以及不断汇聚的全州的百姓力量,自然开始玩命干活。 而薛礼跟着族人投入到薛大鼎的门下,原本只以为自己跟着族人干,希望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但却没想到,薛大鼎在干活时不仅不把别人当人看,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当做是人的意思。 每天都工作九个时辰,至于他手下的官吏,如果离开了府衙倒是还是好事,但只要是在他的手下待着,基本上你前脚跟入门,后脚跟就接到新的任务要出门了。 可以说很多衙役在薛大鼎手下干活,那真的是叫苦连连。 但薛礼不一样,对从小认真学习家传武艺,更是亲自下地种田的农夫来说,不论是田间的事情,还是薛大鼎颁布的任务,薛礼都能够又快又好的完成。 完成后,就马上跑到薛大鼎的身边,接受新的任务,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再次又回到了薛大鼎的身边…… 对比起其他接受了任务,恨不得在完成任务后,在外面潇潇洒洒晃荡到天黑的普通差役,薛礼的到来那真是大卷王给小卷王开门,卷到家了。 但对薛大鼎来说,薛礼这个族人每次都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一次两次没有什么,但自己耳边常常就是听到薛礼道:“薛刺史,我事情办完了,这是回执,接下来有什么任务!” 听得多了,那自然是会注意到薛礼,再加上薛礼自身更是英武健硕,让薛大鼎更是多出了几分的好感。 顺手查了查薛礼的资料,多多少少知道了薛礼的底子,心下更满意了。 一日,薛大鼎叫住每日来来回回,不断往返田间与府衙的薛礼,便问道, “其他衙役接了府衙外任务,最快也要到今日申时才会赶回来,你为何能往往一个时辰便能来回!” “也许因为我也是种田郎出身,知道种田不易,如果刺史这些有利百姓的政策能够早点落实,那百姓却能多几分的丰收吧!”薛礼倒是诚恳道。 “你勤勉肯干,的确是我薛氏的麒麟子,既然你对农田之事有几分天赋,那我就写信给燕王,让你进入幽州农业学府,去学习正统的农科知识。 沧州在规划中,小麦种植只是基础,以后还准备在南皮等水利充沛处大面的种植棉花。 这东西我们沧州了解之人寥寥,我期盼你能学有所成,也方便沧州将来施政有方!” 薛大鼎觉得,总不能什么东西都是李泰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毕竟自己连棉花是什么都不知道,整个计划全部都是李泰口中说的。 将来南皮这里会成为棉花的主要种植基地,大力发展棉花,这一点规划自己没打算改。 但自己是沧州刺史,需要对沧州百姓负责,要是将来棉花无法在这里种植怎么办,或者种植出来的棉花销路不畅,卖不出去怎么办,到时候谁又为南皮百姓负责! 所以薛大鼎感觉,自己还是安排一两个自己人去幽州农业学府去好好学习农业知识。 自己要求也不多,一是学习小麦种植,二是学习棉花种植,三是了解盐田建设。 至少自己手上有人,那将来也不至于对自己将要发展的东西完全都一团雾水。 毕竟,薛大鼎是一个从官奴一路爬到一州刺史的人,虽然在大局观上薛大鼎有些看不清楚事态发展,但做事时小处着手,薛大鼎还是很妥帖的。 挑选几个可靠的族人去学习农学知识,不论是对家族,还是对自己来说都不亏。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薛礼入学府 薛大鼎便写了一封信让薛礼亲手交给还在沧州的李淳风。 毕竟打算往农业学府之中安插一两个大龄学生,薛大鼎思来想去,感觉也没必要把这件事情特地跟李泰一说。 毕竟李泰身为燕王,不说日理万机,但想也跟自己一样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自己还是别去打扰李泰了,跟李淳风报告一声,让李淳风安排也就是了。 虽然李淳风已不是农业学府山长,但李淳风想在幽州学府安插个新生又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便把自己的介绍信让薛礼带给了李淳风。 而对李淳风来说,随着沧州道路修缮完毕,幽州农业学府的农学社也有序围绕着沧州、南皮和无棣三处有序的建设,尤其小麦的势头也长得相当不错。 这一切都让李淳风放下心来,准备回幽州去跟李泰汇报这段时间的收获,就有了回幽州的念头。 所以,李淳风看了看薛大鼎推荐的薛礼,倒也没什么迟疑的把薛礼给带回去了。 毕竟薛大鼎这种培养自己骨干核心的心思,李淳风也多少知道几分。 这种培养骨干的心思,也是李淳风连夏收都顾不上,果断跑回幽州的原因之一。 因为今年农业学府毕业的学生有八百人,对比起以前每年毕业只有百多人,还要被海军吸收大半的窘境,现在有了八百多人,自己可说什么也要给自己留下来一些。 不然干起活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说实话,现在的李淳风王真儒等人对底层那些搬砖的百姓的要求真不高。 只要底层百姓懂得以物换物,明白搬砖能有饭吃,然后安心的接受管理就足够了。 但真正困难得是怎么样高效的管理他们,这就需要足够的基层管理人员。 但高陵农业学府里面的学生,有需要填补大运河津口的,有因为建立了农学社而不得不派人驻扎的,留到在徭役上的人真不多,更多的还是徭役干多了,自己带出来的徭役学徒。 而现在整个幽州,甚至包括沧州都进入了大发展的阶段,可以说整个天津城的各处都缺少人手,李淳风怕自己回去晚了,这些人早就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家伙给先下手为强了,尤其是王真儒,怕是早就对幽州学府的学子垂涎三尺了。 所以,这次李淳风便带着薛礼回幽州,然后把薛礼直接安排到新建设校舍中。 嘱托了薛礼先是以插班生的身份在幽州学府待着,至少像图书馆之类的地方给薛礼开放。 但在学习安排上,李淳风决定还是让薛礼跟着今年新生一起入学进入到农科中。 薛礼对这样的安排,倒没任何反对,毕竟薛礼本身就只是过来学习农科知识的。 只是,薛礼对幽州学府的图书馆非常羡慕,相对那些年龄还小就被送入到了这里的小孩完全不知道幽州学府的图书馆代表着什么。 但到底是从河东薛家这个名门大族中出来的,薛礼非常明白,藏书的图书馆代表了什么。 所以第一时间便跑到幽州学府的图书馆,对里面正兼职的图书管理员道, “老师,这幽州农业学府有多少藏书?我可以看吗” “现在大约三千卷吧!”图书管理员倒是打量了一下没有穿校服的薛礼,谨慎回答道, “每年还会从高陵学府那边要来一千卷左右复印本。 你若想要看,倒每天都可以在图书馆里找个角落看就是了,但所有书籍不许带出图书馆。 如果你学分足够的话,可以向图书馆要纸张笔墨,自己抄录一份书籍,拿回去慢慢看。” “高陵学府这么多书吗?”薛礼听到这话,不由对远在长安的高陵学府表达敬意。 “嗯,传说世家有感燕王贤良,在燕王的号召下,便是向大小世家借书两万卷。 后来且不说陆续有其他世家或者朝廷官员编撰文集会送到高陵学府而去。 就算农业每年都会挑选精品论文,选入到农业学府的图书馆中。” 图书管理员说道这里,带着几分自豪道,“传说现在高陵学府藏书已渐到三万册了!” “三万册了?这么多?”薛礼听到这话忍不住发出了感叹与羡慕。 毕竟,这可是整整三万册书籍,对薛礼来说,实在太难想象这画面了。 事实上,图书馆一开始建立起来时,李泰也就只是想要扣点书籍,来农业学府装装门面。 后来因为进京科考时,允许考生到农业学府的图书馆中看书,当然还是看书免费,但如果想要抄录的话,那就需要钱去买纸笔。 如果私自带书出去,被发现了更是会直接取消科考的名额,对于这些考生来说,威慑还是相当大的。 正如此,一些穷苦考生一般会选择报名成为农业学府老师,然后享受学校的福利,或者一样赚取学分去抄书。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吸纳了一部分社会上的师资力量,帮助农业学府健康发展。 不过,这些老师加入到农业学府后,他们发现农业学府的由李泰定下每名毕业学生都必须要写的论文制度,基本上想要毕业,就必须要完成一份论文。 而其中学生写得最好的五百篇会被学校收入到图书馆,表示你们对学校的贡献,学校也有幸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学生之类的鼓励意思。 但李泰不懂得这时代的人对写书著作的重视,以及一种天生想要的传承使命感。 尤其他们觉得连这些写着粗鄙言语的普通学生都能著书立说,那他们凭什么不能试试。 而这些人是什么人,全部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不说他们的能力如何,但他们的文章绝对是全国都能够拿得出手的,而只要有人被学校收录,那攀比自然就不可避免。 但这件事情,惹怒了一直都乖乖在图书馆里面做图书馆里员的颜勤礼。 虽然严格上来说并不是李泰的人,但颜勤礼到底是跟着李泰最早的人。 而这些家伙们些的文章严重增加了颜勤礼,孔志约,虞旭三人整理书籍的负担。 毕竟这三个家伙已经在图书馆里面整理了三年了,但却不见图书馆内的书籍完成整理,以及抄写好复印本,现在一转眼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这能忍?! 所以颜勤礼便出面,表明以后老师的伦策书籍每年最多收录一百份,学生的精品论文则是学校最多收集五百份,才把工作量给压下来。 不过,也正是如此,能向农业学府留书的考生反而更加的多了。 教师们写起论文来,那是比要考试学生更加拼命努力。 毕竟只要稿子被农业学府收录,成为能保存下来的精品,那更是能成为进身之阶。 这自然让农业学府进行著书立说的人暴增,给人一种图书馆内的书源源不断的感觉。 当然,这时候的薛礼只是感觉,幽州农业学府已经很厉害了,但高陵学府好像更厉害。 若有机会的话,无论如何也要到那里看看那里的三万卷书到底是什么景象。 而薛礼就这么来到农业学府,开始去寻找基础的农书,然后去老老实实把农业学府的有关农科的知识学会。 毕竟薛礼并没有忘记,自己来到幽州农业学府的意义。 这时候,不仅李淳风带着薛礼回到了天津城,张亮与岑文本在沧州观察了一段日子后,还是来到了幽州。 而幽州,尤其是天津城带给两人的感受就太震惊了。 这种震惊,几乎是他们下船靠岸,来到了天津的津口,乘上了轨道马车,直接以标准极速一路不见停的奔跑到天津港口,天津城在自己的面前一掠而过,而自己的身体被这轨道马车的迅捷速度,拉得完全甩开了灵魂,等下车时,两腿都有些发软,走不了路。 然后,他们只能乘坐着轨道马车又拉了回来,拉到天津城。 因为事先安排的探子,已经包下了酒楼,所以张亮与岑文本两人,虽然因为轨道马车跑到急速,所带来的惊人速度而两腿发软,但到底找回了天津城。 来到天津城门口时,一直都等在门口等着的密探马上迎接上来,搀扶着两人来到已经住进的天津城客店中。 这时候,魏旭过来拍拍那位走在最后的密探,道,“这人就是你所说的鄅国公张亮?” “是是是!”密探听到魏旭的话连连点头。 “燕王说了,既然上次的事情是个误会,那这次事情就算过去了。 这里有几片的金叶子,拿了在幽州吃好喝好就是!”魏旭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到密探手中。 “谢谢魏帅,谢谢燕王!”这密探听到魏旭的话连连对魏旭表达了感谢。 魏旭只是把东西放到密探手中后,郑重道,“金叶子拿好了!” 这密探看了一眼离开了魏旭,以及周遭走开的徭役,心中却也暗道倒霉。 自己也没有想到刚来到了这天津城,就因为自己的长安口音被盯上了。 当天夜里一群人全部被套了麻袋被人打晕,然后送到魏旭面前。 什么密探,到了天津这一座城就仿佛是全身上下都被人给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给是被对方所掌握,尤其是领头的打算把自己当成高句丽人直接杀了,以给高句丽警告。 自己就果断投降了,都不带半分迟疑的。因为犯不着啊。 毕竟,这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自己原本也就只是来探查天津城的情况,这是观风使的职责,爆出了这个身份,对方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当做是高句丽奸细杀了。 正是如此才有了今天这幕,张亮与岑文本两人在驰道上的马车是被特地叮嘱过拉极速的。 只不过,这些探子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才来到天津城,用各种各样方式伪装潜入到天津城后,只不过探听一点消息而已,怎么就陆续暴露了呢! 甚至更过分的,有几个伪装成乞丐的兄弟,本来应该是无往不利,但他们都没逃得过天津城的不良人,也都被套上麻袋带了过来,整个看起来热热闹闹的城市,却仿佛铁桶一般。 其实很简单,因为整个天津城没乞丐,凡出现任何有手有脚的乞丐,李泰直接让不良人一抓,就把他们丢到矿山里面挖矿去了。 对李泰来说,他自己有钱过得逍遥也就算了,但如果有手有脚的却还乞讨而活,那李泰绝对秉承着哪怕是一卷卫生纸都是有用处的想法,还是让他们先去挖三年矿吧。 如果死了,就当是为这社会做贡献了,如果没死……不可能的,这种被投入到矿场的人,可没享受到正常矿工应该有的工作条件以及福利,毕竟他们可都是进去服役的。 所以,这几个伪装成乞丐的探子,若真死咬着自己的身份,那早就被李泰丢矿场了。 而除了乞丐以外,矿山的常客还有地痞流氓,泼皮无赖,甚至某些横行无忌的街霸,也都在不良人的亲切慰问下,全部都丢到矿洞里面。 对李泰来说,在这个能草菅人命的年代,反正自己没有虚伪的高举什么人权,只要别影响到城市的繁荣,或者百姓生产,那其他人再怎么样的纸醉金迷自己也不理会。 但只要谁打扰了百姓正常营业,那就是跟自己的钱包过意不去,跟自己的政绩过不去。 那不论你的身份是谁,老子都能狠下心弄死你,顶多名声上承担点酷吏的名声,但以自己在儒家顶风臭十里的名声,区区酷吏算得了什么。 也正是这严苛的规定,才让整个天津的繁荣能持续下去,成为百姓们能放心的进行生产经营,放心交易的地方。 这时候张亮来到酒店,喝了好几碗的酒水,才把自己因为过于高速,而有些想要恶心想吐的感觉给压下去。 张亮死死握着自己的龟甲,道,“这驰道也太快了!” “不过,有了这驰道的货物往来倒无比迅速,有什么需要装箱的东西,也能通过驰道快速转运!”岑文本深吸一口气,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自己的见闻,感叹道: “只是驰道建设成本向来高昂,没燕王才来此地几年的时间,居然便能修建出驰道来。 朝廷中都私下传说燕王有无中生有之能,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两人没想到,才刚来这天津城,便被这城市来了一场下马威。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张亮眼中的天津城 “都督,要不先吃饭吧,这家酒楼的海鲜远近闻名,我们且先在这里吃饱喝足,再来观风就是了!”这时候的一位密探对张亮提醒,更是热情的给张亮介绍起来。 张亮看看岑文本,又看看自己,虽然下了车那种头晕目眩的感受轻了不少,甚至两腿也不在发抖了,但不得不说,这过程可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张亮果断把龟壳拍下,大声喊道,“店家,本地有什么特色菜品?” 店家很快便迎接出来,看着张亮与岑文本的模样,知道来了大客户,说道, “贵客,我们店里最出名的就是海鲜,吃得绝对生猛。” 张亮也没客气,大手一挥说道,“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本都督少不了你的钱帛。” 店家看了看,原来是一位官员,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马上便让小二把东西送上。 岑文本跟着张亮一路,倒已经清楚张亮的做事习惯。 因为张亮是瓦岗军出身,本身学识并不高深,哪怕到现在也是地地道道的小农思维。 所以他作为观风使走不了上层路线,甚至更薛大鼎这种官奴出身的人都聊不到一块去,见了一面就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有聊什么场面上的话。 这让张亮更多是从百姓角度看问题,比如百姓的衣食住行如何,是否有足够生存的田地。 只要百姓这几样东西好,那张亮就认为百姓过得不错。 所以一般上张亮就是喜欢住在当地特色酒楼,吃吃特产,用张亮的话说,如果这地方的特色酒楼都没什么美食,那百姓又能治理得好到哪里去。 很快的,这店家却也马上把特色菜肴送上来,像什么罾蹦鲤鱼,煎烹大虾,老爆三等等。 这一盘盘菜送上来,张亮大口大口吃下,手中筷子指着一众的探子,道, “一起吃,一起吃,这段日子辛苦了,某也没什么奖励诸位兄弟的,咋们边吃边说。” 一众探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思索着大家应该不会胡乱说话吧。 其中一个探子,先是大着胆子吃了一口大虾,然后才小心翼翼说道: “都督,天津城这里民风朴实,百姓殷实,有燕王坐镇此地,倒没什么欺男霸女的事。” “燕王治理得这般好吗?”张亮夹了夹菜,疑惑道, “那本地的世家呢,都很配合燕王行动?就没有谁仗着自己是坐地虎,出来为难燕王?” “为难燕王……”听到了这话,在场的探子们不由面面相觑。 最终有人站出来,略带着几分忐忑道, “据我们所知的,幽州世家自从燕王来了后就收敛了很多,尤其是跟着燕王种田,放牧,投资沧州的几个世家,几乎都对燕王俯首帖耳。 当然也有几个世家纨绔,有时候会占着自己的家室在天津城胡作非为,但最终都被不良人给丢到矿山去挖矿了!” “那些幽州的世家没有反应?”听到这话,张亮不由带着几分迷茫。 “这些世家没一家出来闹事的!”探子们回答道, “甚至有家主当天宣布了这纨绔有辱家门,直接被逐出族谱了。 传说这些世家在沧州投了不少的钱,若恶了燕王,被踢出整个体系,怕家族都会葬送。 至于儿子,反正又不止一个,区区一个纨绔子弟踢了也就踢了。” “世家做事都这么凶残的吗?”张亮听到探子们受到的消息,充满了不解的看着岑文本。 毕竟他可是贫农出身,跟世家没有半点关系,还真不知道世家的规则。 如果换了他的话,要是自己的儿子被抓了,哪怕是再不怎么喜欢的义子,那怎么也都把义子给讨回来吧,不然自己的脸面不就是全部都丢干净了。 岑文本默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到底是理解了那个小世家的行为。 毕竟对世家来说,为了家族的生存莫说是家族的一个纨绔子弟,就算是头面家主,也都说舍弃就舍弃了。 一切为了家族的发展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谓风骨,在五胡乱华下生存了三百年以上的任何世家,那就别谈什么风骨了。 尤其是北方世家,谁没给异族跪过,谁没跟异族舔过,基本上都有出仕异族政权以维持家族地位的时候,毕竟活着嘛,不寒碜。 现在只不过区区抛掉一名纨绔子弟就能维持住家族与燕王的好感,更重要得是维系双方的利益关系,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就算要怪,也只能怪这纨绔子弟什么地方耍威风不好,偏偏要找这天津城呢。 李泰对天津城的规则的苛刻,整个幽州世家都是知道的。 这里开放是真的开放,不论你是什么人,莫说是识字的,就算只是有一股子力气,也能在这里好好活下去,甚至拥有致富希望。 但同时这里的规则也是最严苛的,对穷苦百姓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已经横行霸道习惯了的家伙,待在天津那就真是很不舒服。 因为你要是违反了天津的规定,基本上都是会被送到矿山去做苦工,足以令当地的纨绔子弟闻之色变。 尤其那些只是服刑一季或者半年就留出来的家伙,哪怕一开始时虎背熊腰,肌肉壮硕,但从矿山之中出来之后,基本上都是瘦骨嶙峋,双眼无神。 从此以后这人为人谨慎谦和多了,见到谁都能够和颜悦色的说话。- 至少在天津城这地方,现在长辈见到晚辈不乖,那就会说道: “你要是再不乖,小心被燕王抓到矿山里面去,也让你去吃吃苦头。”…… 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泰的名声有点被害。 当然,对张亮与岑文本来说,只要燕王没干出天怒人怨的事,这种只是对刑罚的重视,还真就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个新建设的城市看得出得殷实富饶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的老板过来道,“诸位这是今日赶海送来的海鲜,诸位贵客好好尝尝鲜!” 话语之间,便见到看这老板把一头相当巨大的乌贼送上来,这乌贼触角那都有手臂来得粗,让在场的几人看得有几分目瞪口呆。 “这么大的乌贼啊!”张亮看着这乌贼倒略带着几分感慨道,“不知道嚼劲怎么样!” 张亮说着便过去抓着直接撕下来了乌贼的触须,沾着酱料狠狠得咬了一口,感觉这有嚼劲的口感,让自己吃得那是满嘴生香,张亮道,“一起吃一起吃,这乌贼味道不错!” 在场的张亮手下,知道自己都督的性格,倒也没客气,直接便扯了乌贼的触须吃了起来。 一个个也都从未感受到如此好吃的海鲜,倒是一个个埋头大吃了起来。 倒是岑文本感觉这么吃实在是有辱斯文,便是小心翼翼的拿着筷子夹了一点尝尝,放入自己的口中,很是斯文的咀嚼,倒也吃得出生猛的嚼劲。 张亮此刻对老板道,“老板,这东西味道不错,今天晚上再来一份。” “哎呀客官,这可真做不到啊!”这老板马上道, “这些珍贵的食材却不是每天都有的,需要等到出海的船支回来,才能确定会有什么。 最好食材会被燕王府的丁厨给先挑走,剩下来的食材才是我们这些天津店铺相互竞买。 所以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我们这些店家也不知道,只能等船回来了才清楚。” “这船多久回来一趟?”张亮听到这话,忍不住皱起眉头道。 “一般两天会回来一次,贵客只要等上一天,就会有同样的美味,只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到船回来了,我才能够告知贵客!”这店主连忙道。 “两天?所有海边的船都在同一天捕鱼吗?”岑文本有些疑惑问道。 “算是!”店主点头道,“海上无边无际,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而且对岸就是高句丽,有时候他们的船会过来骚扰,所以渔民便用铁索把船只捆起来。 一来一起行动有个照应,二则赶海的时候,也能一起驱赶鱼群,进行捕捉。” “原来如此!”岑文本听到这话,倒是理解的点点头。 毕竟这是面对大海,哪怕是渤海这样的内海,风浪都不是普通的船只能够轻松抵挡的。 虽然现在的军方会把退役船只给一些当地退役老兵作为捕鱼工具,但这样的数量还是太少了,所以当地百姓,一般上都选择集体出海,一起进行近海作业。 “另外,燕王也给了集体出海的船只开出了一项叫做保险的补贴?”店主道。 “保险?”听到这话,岑文本与张亮不由对视一眼,带着几分茫然。 “嗯?”店主点点头道,“每次选择集体出海的人,只要上交一笔费用。 如果他们的船在海上遇到什么事情出事了,有他们身边的渔民作证,或者一年时间没回来,那他们的家庭便能够赔偿到一艘新船。 因为这一笔的费用并不多,很多选择出海的人,哪怕只是为了求一个安心,也都是会去交上一笔费用的,这东西被燕王叫做是保险,对于穷苦人家来说,算是救命的。 也就是出现了保险后,愿意开船出海的人,也才慢慢的多了起来。” 而李泰尝试给这些船夫推出财险,多少也是有鼓励当地的百姓,靠海吃海的意思。 李泰知道百姓们,尤其渔夫们承受打击风险的能力真的太小了。 这样的情况下,通过财险业务,能有效增加百姓们面对风险的能力,尤其只保船不保人,对当地的渔民来说,真得是相当大的鼓励。 至于人李泰倒没推行保险,怕赔不起,更准确得来说,不高估这个时代人的道德底线。 对这时代的百姓来说,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死亡能够给家庭带来大量财富,说不定就直接死给李泰看。 毕竟百姓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低得他们觉得只要值得那就敢死。 与之相比,船只要出现了损坏,不论是自己维修起来给这些渔夫,还是自己直接重新制造一艘船给这些渔夫,对渔夫来说都是他们继续生活下去的重要基础。 毕竟,李泰鼓励得是这些百姓能够出海,而不是鼓励这些百姓自杀。 而实际上对李泰来说,偶尔出现一些渔船损坏的事,李泰也是乐意接受的。 毕竟自己的造船厂才刚刚的开起来,也没有谁来这里定制船只。 所以这些沿海百姓们受损的船只,那就当做是给自己的造船厂增加经验的材料了。 当然,对李泰来说,普通百姓的船只不论有没有事情,自己都不会太吃亏,至于他们上交的保险份额,也就一点点小钱钱,自己赚得也不多。 但对当地百姓们来说,李泰所提出的保险,对于几乎一贫如洗的他们却是最大的良政了。 唯一可惜的是,李泰只对群体捕鱼的船只提供保护,这也是天津以及沧州地区,参加集体捕鱼的渔民越来越多的原因。 毕竟这样集体出海鱼多,风险小,更有燕王提供的保险。 “燕王到底重视百姓,实行仁政啊!”岑文本听到这话忍不住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店家听到岑文本夸奖也燕王,却是连连点头说道: “我们这天津城,原来也不过只是几个破村子,也就是燕王来了后,不论天津城建立,还是现在的富饶,那都是燕王带来的,这事我们天津人都是门清。 去年燕王招募亲兵,十里八乡的壮小伙都去报名了,可惜燕王只收二十岁以下的小年轻,不然我都过去!” 张亮与岑文本两人相互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清楚,以现在天津城的发展状况,天津城的百姓肯定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李泰的,甚至在他们的眼中,李泰那就是神啊! 随着这店家离开之后,张亮道,“看来这天津城,也不用待太久的时间,有燕王自身便是一代贤王,在他的治理之下,这天津城怕是没什么魑魅魍魉了!” 岑文本却也对着张亮点点头,说道:“张都督倒可以自行去留,不过我受圣人之命,需得记录在幽州城的见闻,只盼都督回长安时记得带上某便好。” “好说,好说!喝酒,喝酒!”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毕业学生的分配 对比起张亮与岑文本两人轻轻松松的吃着海鲜,商量着事情,此刻整个燕王府的气氛却格外凝重。 李淳风,王玄策,王真儒,以及刘仁轨,相互看着周围众人,目光中都仿佛有着丝丝雷电在跳跃着,原本齐心协力的样子陡然消失,更多却是散发着无名的煞气。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我们瓜分……咳咳!”王玄策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继续道, “我们引导幽州学府毕业生的事,也要做出个结论了!” “幽州学府,幽州学府,这幽州学府里面的毕业的人,留在幽州建设幽州很正常吧!”王真儒道,“让他们到我的手下干活,肯定少不了他们的发展。” “跟着你!”王玄策沉声道,“草原才是幽州的未来,一直做徭役是没前途的。 应该让他们参与到我草种计划的畜牧业中,这才是真正为了他们的发展。” “我随便,但李德謇将军好不容易送了一艘军舰过来,我要上面满员,不是很过分吧!” 刘仁轨不紧不慢道,然后抬起头看看李淳风,道,“山长,你有什么话吗!” “我……没有意见,你们随意,你们随意!” 李淳风看着这三个家伙红着眼睛都要争抢起来的样子,却是客气道。 虽然自己知道,这次农业学府的学生毕业,这群家伙肯定会来争抢,但没想到,这群家伙争抢起来会这般不顾一切啊。 李淳风抬起头,不由看看神游天外的李泰,道,“燕王,您给个意见啊!” 李泰看看众人,倒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很显然,越在李泰的手下干活,那就越发现了,农业学府毕业的学生们,在熟悉数学与度量衡之后,干起活来实在太顺手了。 否则也不会农业学府的学生都还没毕业,这群人已经思索着应该怎么样给学生铺路了。 李泰道,“你们要争抢,那就争抢好了,不过我且先说了,首先杜仆射所需要的农业学府学子,要先给他送过去,那么一百人名额没了。”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怕是轮不到多少人了。 果然,李泰继续道,“李德謇将军给了我们舰船进行训练,那原本在学生时期就留在这船只上的人,直接由学员全部转入水师好了。 原本每年都没有五十人,那我今年多加一些,到达一百人,我想海军这边应该足够了吧!” 李泰的目光向刘仁轨看过去,刘仁轨认真考虑,点点头道,“足够了。” 李泰神色从容,继续道,“这样的话,接下来就是农学社与医舍,这倒是吃人的大户,农学社至少一百五十人,至于医舍至少要一百人,剩下来还有多少人?” “只剩下三百五十人了!”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相当失落。 “草种计划关系大唐是否能彻底占领草原的大计划,不论如何这个计划的推进不能耽搁。 除了牧科以外,其他科目的人也必须要配齐,所以两百人算是必须的。”李泰说道, “而且现在储蓄的人才越多,将来朝廷推行这个政策的时候,人才储备就越足够。” 王玄策听到这话,倒是果断道,“燕王贤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剩下来的一百五十人要我跟真儒两人分了?”李淳风忍不住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一百人,还有五十人,我想要让他们加入到我的亲兵中,让他们负责教育其他的亲兵读书识字,以及传播农学思想! 毕竟阿耶多送了一百件的甲胄做预备,那我也多增加五十人做预备吧。” 李泰掰着指头算了算,无奈道, “剩下来的一百人你跟真儒两人分,算来算去,那也只能苦一苦你们了!” “这这这……”李淳风与王真儒两人听到这话却是无比郁闷。 一百人数对整个两人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明明八百人的毕业生对比起去年幽州农业学府只有一两百人的数量,已经多了数倍,但在场这么分了分,怎么还是不够用呢!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李泰做下的决定,李淳风与王真儒两人再怎么不甘心,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不过李泰看着两人说道,“不过,今年招收学员,就再增加一个科目吧!” “嗯?”在场众人倒是微微一愣,却没想到,李泰突然会说出这话来。 但一个个家伙顿时充满了兴趣,看着李泰的目光都有点开始发亮了。 虽然这个科目的设立不能马上召人来,但是多少也是一个想念啊! “就叫做土木工程,专注各种道路、桥梁、宫殿或者其他需要徭役的科目,名额大约是四百人,另外寒暑假,如果你们有工程的话,也可以让学生们参加实践。当然待遇比正规的徭役要稍微低一点。” 李泰说道,“现在虽然解决不了,但时间长点终归能解决的!” 听到这话,不论是李淳风还是王真儒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虽然农业学府培养学生一般上来说需要两年或者三年,但两三年后,就有这么多稳定数量的学员进入到徭役队伍,至少对于他们而言,将来能够轻松上不少。 “我也会让吕才在长安开设一科,然后让高陵徭役,或者天津徭役进去教学。 至少他们干得活也足够了,对于徭役们应该要干的事情也清楚。 希望他们能顺利总结出经验,帮助学生更快熟悉土木工程吧!”李泰带着几分感叹道。 说实话,李泰没想到,自己到最后还是把土木工程这个专业给开设起来了,希望未来学生不会记恨自己吧。 当然相对来说,这行业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大蓝海。 没有错,大蓝海,对于很多百姓而言,这职业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稳定职业啊。 因为做高陵徭役或者天津徭役有两个好处,一是只需要出卖力气火,这东西任何人都有,就是看人肯不肯吃苦,肯不肯出卖力气而已。 这对这个在地里刨食的农民来说,这算辛苦? 第二则是徭役职业容易省钱。 因为天津徭役包吃包住,还有粮票拿,相对佃户来说,这样的环境已经算得上相当不错,所以转职起来毫无压力。 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尤其是老百姓的生活水平的提高,土木工程这个几乎算得上是基础性质的职业,怕是没谁愿意待下去,当然,这件事李泰感觉自己是看不到了。 所以,李泰思索了一下,便没再考虑这一件事情了。 毕竟在很长时间内,土木行业绝对会是社会热门行业,对底层老百姓来说,这样目标明确,包吃包住,方便存钱的职业不说首选,至少也有相当大的意向。 唯一可惜的是这职业可能会需要四处飘摇,需要服役的地方比较的多,不过只要规划好每年回去的时间,倒也足以平息民愤。 “长安那边也需要开设?”听到了李泰的感叹,李淳风询问道。 “人手不够肯定是长期的,还是把徭役多培养一些吧!”李泰回答道。 “但长安那边的钱粮足够吗,徭役却是相当的费钱啊!”李淳风关心问道。 “钱的事情自然放心!”李泰挥挥手道,“我留下来的产业足以支撑住这个开销。 至于幽州这里就更不需要担心了,不论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异族商人乘船来天津买卖,还是牲畜与食盐不断的交易,都赚到了足够钱粮。 这又不是什么大工程,只是增加四百名在读的学生,总归是能做到的!” 听到李泰肯定的保证,在场众人倒也是松了一口气。 无论怎么说,李泰的手上还有钱,那他们便能放松不少,毕竟李泰太会来事了,手上没钱谁也不放心啊! 这个时候魏旭则来到这府邸中,对在场众人行礼后,却是对着李泰使了使眼色。 在场众人仿佛看到了魏旭的难言之处,却是正准备起身告辞。 “尽管说便是,我与诸位无不可言之事!”李泰对着魏旭说道。 周围几人听到李泰如此的言语,不论是否真心,心中多少暖了几分。 魏旭见李泰这般言语,开口道:“启禀燕王,鄅国公张亮侍中侍郎岑文本都已来到天津城,在那些探子们原本的据点待着,请问是否要继续监视。” “无事!”李泰摇头道,“他们受到阿耶之命巡省天下,却也迟早会来我们天津城。 我们所作所为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便任由他们看天津城便是。 也许在他们目光中看到的天津城,跟我们目光中看到的天津城怕是会有所不同。 且让他们尽情查看,他们若能找到缺点,对我们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们都不是完人,无需害怕犯错,只犯错后,能觉察错误并改正错误就好!” “诺!”魏旭听到李泰如此的话,倒也没再坚持什么,便退了出来。 李淳风倒有几分好奇道,“观风使来幽州了?我们需不需要去迎接他?” 李泰摇摇头道,“既然观风使没主动派遣使者来府衙通知,而是想要通过暗探先一步的来观察天津城,想来这观风使未必想要与我们见面。 所以且让他随意在天津看看也就是了,平时如何,现在也是如何,无需因观风使瞎紧张。 比较起对观风使,这都到了夏收,帮助百姓把小麦收割了才是正事!” 听到李泰如此从容不迫的话语,在场官员们相互看了一眼也只能点点头。 既然李泰不在乎,那么自己又在乎什么,还是如同平常一样,应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实话,李泰真不在乎张亮的观风,因为在李泰看来,只要自己没有影响到整个大唐的能力,那么哪怕自己做得再好,李世民也不会因为张亮观风,就把自己调回长安去。 同样的,就算是自己做得再差劲,有着长孙皇后在,李世民顶多也就训斥自己一下。 再说自己活得有目的,有方向,丝毫没有要找寻刺激的意思。 这样的情况之下,张亮就算是看出什么不好的地方,也不可能影响自己。 所以,李泰便是没有因为张亮是这次来幽州的观风使,便主动去抱住张亮大腿。 因为没有必要。 自己又不是那些苦苦等着升官的官吏,也许对整个官场而言,对这次巡省天下的观风使有所敬畏,但对李泰来说,以平常心对待也就是了。 且不说观风使不会无缘无故的与自己为敌,当然就算是退一万步,要是这观风使真的脑子想不开一心一意的投靠李承乾,所以会诬陷自己,即使如此,以李世民的性情,自己至少有亲自见一面去辩解的权利啊! 所以,李泰对于观风使不感冒,还不如把自己的计划一步步的做好也就是了。 而在客店中待了一天,吃好喝好的张亮,神清气爽的起床,感觉昨天因为乘坐驰道而有几分晕眩的感觉一扫而空。 张亮开口道,“岑侍郎,今日怕是没有新鲜的海鲜吃了,不如跟着我一起出去走走!” “好!”岑文本到是应答下来,然后一起吃了小米粥后,便出门去了。 岑文本看着张亮开口道,“张都督,也准备在天津城呆上一段时间吗?” “自然!”张亮一边派出自己的手下去马驿能不能买几只马匹过来,另外对岑文本道, “其他的城市又有什么兴趣,倒是燕王建设出来的这城市错过了,以后再想要看着般有意思的城市,那就看不到了!” 岑文本听到了这话,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却也感慨的点点头。 不多时,张亮的手下便拉着马匹过来,张亮看着这马匹倒是目光一亮,上去拍了拍,感叹道,“这马匹看起来甚是雄骏啊!” “幽州靠近北地,在圣人允许天津通商之后,更有许多异族百姓来天津进行交易,想来除了陇右等地,也只有天津这地方才有此等良驹随意买卖了!”岑文本感叹道。 张亮直接跨步骑到这马匹上,然后岑文本虽然是文职,但实际上贞观时期哪怕是文职人员对骑马却也是早就已经熟悉,岑文本倒也能够轻松的驾驭这马匹。 岑文本拉起缰绳,对张亮询问道,“张都督,我们接下去哪里?” “去天津城外的田间看看吧,看看庄稼收成如何。 燕王随时擅长农事,更主推小麦,这时节应该是小麦丰收时节,我们若去得快,应该能见到天津城今年的收获!” 岑文本惊讶的看了一眼张亮,没想到他居然还懂得种田,便行礼道,“依都督所言。”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锦衣卫 张亮与岑文本两人,骑着马匹,带着手下,向天津城外而去,假装自己是过来查看小麦的粮商,四处打听打听,很快便知道天津城的麦田在什么方向。 他们离开天津城,在一路狂奔一大段距离后,纷纷止住脚步。 因为此刻,他们眼前闯入了一大片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麦田,他们从未见到过这般波澜壮阔的麦田景象,此刻夏风吹拂,麦浪层层叠叠,浩浩荡荡,给人波澜壮阔之感。 唯一可惜的就是有条河流挡住了他们,让他们要向上下游找找有没有桥过河。 “农事无所闲,五月事更辛,夏风吹尽时,麦涛酬天勤。”岑文本看着眼前一幕感叹道。 张亮看看身边的岑文本,总感觉自己好像带着身边这家伙出来好像很错误啊。 面对岑文本的感叹,只能道,“说得好,俺也是这么想的!” 这话接得,身边几个手下都感觉,都督不知不觉就被侍郎给比下去了。 张亮心中感叹,自己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不过马上抬起头转了转,却见到路上的百姓,便过去道,“这位郎君,这里种得是小麦吗,好像特别壮硕,有没有桥可以过,让我等过河看看。” 行人看着张亮的马匹,多少却有几分羡慕,知道张亮应该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家。 所以行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些是燕王带来的小麦,这一片田地更是燕王的田地,继续向北而去,就有一座小桥。” “燕王田地?这么一大片都是吗?”张亮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道, “燕王,哪里来得这么多的土地,可是横征暴敛,抢夺百姓的土地!” “你这外地人,怎么说话的!”行人听到张亮的话道, “燕王何曾如此。这些土地都是燕王派人开垦出来的,燕王可从未伤天害理。” 听到这话,岑文本赶紧上来,对行人道,“这位兄弟莫怪,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 我们也感佩燕王善行,只突然知道这么大片的土地都是燕王的有些吃惊而已。 既然郎君了解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说说,燕王怎么得了这么大片的土地。 听郎君口音不是天津本土人吧,像是河南那边的!在下来自邓州,不知道是否同乡?” “嗯!”行人点点头,又摇摇道, “我们天津大多数百姓都去年水灾时被燕王派人救助到天津城来的,多数都是河南之人。 我来自徐州,来时这些田地多数都已经种植上小麦了,燕王让我们在此地打理田地。” “在你们来之前,这些田地就已经出来了?”岑文本敏锐抓住行人的话。 “是!”行人点头道,“在我们来前,这些田地,便已开荒出大部分来了。” “燕王如何做到的?”岑文本听到这人的话,倒问道。 “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听前辈们说,是燕王实行什么机械化规模化耕种,用墨家的各种器具,以及从北方要来的耕牛,把这耕地开辟出来的。”这人回答道。 “前辈?”岑文本听到了这人的话,倒是问了一句,“可是农业学府的学子们?” “正是,正是!”行人连连点头,道,“他们今日正在前面割稻呢!” 两人听到这话,倒向行人表达了感谢,然后便是继续向前面而去。 而一行人行径来到了一处正在兴修的小桥,张亮看着这正在建设小桥的人员,却是皱起了眉头,骑着马匹快了岑文本一个身位,同时,周围的下属也都有意识的拥簇过来。 岑文本也感觉到了有几分不对劲,对张亮询问道,“都督,可否有什么不妥?” “前面的那些修桥的人员身上有着军队的痕迹,所以却是有几分的戒备!” 张亮仔细看着这些人,皱皱眉头道,“不过,这些人的身上没有煞气,应该不是精锐。 只不过若不是精锐,为什么我看着他们会本能的产生几分警惕?” 张亮看着这些正在修路的人充满了疑惑,但却没谁能给他答案。 岑文本疑惑道,“是否是幽州这边有什么军队的调度,所以才会有如此的举动?” “不知道?”张亮低声对着岑文本说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这时候,精精壮壮的祖长明来到了两人的面前,道, “诸位,这座桥年久失修,今日我们锦衣卫负责修缮此桥,所以暂时不得通行。 若可以,请继续向北,大约五六公里,还有一座新建石桥,可以通过河流对岸!” “锦衣卫?”张亮看着他们身上的服饰,却见到这些人身穿绫罗锦衣,铭刻着跃水鲤鱼,疑惑道,“幽州折冲府内可没支军队叫做锦衣卫,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候张亮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神色却是已经严肃了起来。 对张亮来说,自己到底是见过大阵仗的,却也丝毫不畏惧。 在幽州的这土地上突然多了一批莫名的武装力量,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一股力量弄清楚。 “我们是越王府亲卫,不是幽州府兵!”祖长明看着张亮有些纠缠不清,拿起手中长刀,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道,“这是绣春刀,这是飞鱼服,还不懂吗?” 没有错,李泰给自己的五百亲卫取名了锦衣卫,毕竟自己是燕王,燕王的亲卫叫做锦衣卫自然是很合理吧。 当然,原本李泰想要弄神机营的,但后来想了想,连枪都没有叫什么神机营,还是叫做锦衣卫吧。 而李泰的锦衣卫在通常情况下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日常训练,一部分则是维护李泰安全,基本上是一季一换,而训练的事情交给任雅相,日常带着守卫则是卢安寿。 当然,这样的话也就加大了李泰的部队对掌控天赋的掌握。 因为一般上来说,五百人的数量去训练战部天赋是最合适的。 如果人数太少了,在初期时那就很难依托组织具现化战部天赋。 不过,人少了也不是不能掌握战部天赋,只是掌握起来比较难而已。 对任雅相来说,李泰都已经这般供应自己的后勤,能任由自己肆无忌惮的训练,那自己就算是做不到燕云十八骑那样十八个人就能展露战部天赋的程度,那自己努力努力做到两百人就掌握战部天赋总是应该的吧。 这样的话,以后李泰身边的亲卫,维持在两百人也就足够了! 什么,这样的话,李泰身边的亲卫就算轮班,好像也只需要四百人,那还剩下来的一百人做什么? 当然是往死里训练啊! 为什么没被选上李泰的亲卫,成为燕王的锦衣卫,是什么理由还需要自己说嘛! 不趁着别人给燕王站岗的时候往死里练,那只能一直坐替补席了。 总而言之,任雅相看着不论自己练兵时提出什么要求,李泰都几乎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却有点不想要走了。 毕竟苏烈的府兵哪里有燕王的亲卫训练得爽,只要没有死,那就往死里练。 以前要是这么个练法,军队早就已经哗变了。 但现在,靠着燕王提供的丰富得过分的伙食,以及包括医疗营在内,在自己看来不可思议的后勤保障……这句话好像不再是形容词,而是真正的事实。 当然,虽然李泰在训练亲卫上并没有任何阻挠任雅相的意思,任由任雅相放手而为,但燕王有的命令,也让任雅相相当不理解,比如说。 每天晚上,李泰便让农业学府的人过来教授这些亲卫识字,任雅相去听了听课,多数都是一些忠君爱国,守卫大唐内容。 虽然自己觉得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但这是燕王的亲卫,燕王有自己的癖好,既然没有影响到自己的训练,自己忍了。 每天早上,李泰安排了农业学府的人过来查寝,这些亲卫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起床以外,更是要努力的把自己寝室的卫生给打理干净,甚至连被子都要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虽然自己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这是燕王的亲卫,燕王自己要折腾,而且也没有影响自己的训练,自己忍了。 然后每个月,李泰则让自己抽出几天时间,安排锦衣卫个相对简单的工程项目,或帮助百姓修桥铺路,或是帮助百姓做做农事,事情要短时间能完成,时间最长不能超过三天。 虽然自己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这是燕王的亲卫,燕王自己要折腾,而且也没有影响自己的训练……好吧,这次影响到了。 任雅相果断找上了燕王询问,能不能别让将士们做这种无聊的事。 任雅相对李泰道:“燕王,将士们身为军人,唯一需要做得就是听从上级的命令。 前面不论是学习文化课程,还是还是处理寝室的卫生什么的。 因为燕王您的习惯,所以我不予置评。 但每个月多出这么几天去帮助田舍郎做这些事情,只是浪费时间啊!” “你说的是我大唐现在的军队,但他们现在是我的亲卫!”李泰看着任雅相认真道, “身为的我的亲卫,我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口粮是哪里来的。 是我朝廷给的?我李泰给的?是大唐百姓辛辛苦苦种地一年,上交的税收里给的! 若他们不明白这个道理,那跟我就不是一心之人,那么他们怎么做我的亲卫! 这种帮助我大唐百姓的事,我的亲卫要做,做得事情可以小,但一定要做,让他们明白他们需要守护的是什么!” 任雅相听到了李泰这般的话语,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既然李泰要把这种事情安排在了训练中,那么自己安排也就是了。 把这当做是给这人的休息时间,平时训练他们再严苛一点,就当把训练补上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李泰的亲卫过来修缮桥梁的原因,尤其李泰军队的战部天赋是掌控,像锤头榔头之类的木工道具对锦衣卫们来说掌握起来倒也是相当娴熟。 别看他们拿着的是绣春刀,但偶尔腰间拿着什么榔头扳手什么的也不需要奇怪。 “绣春刀,飞鱼服……”张亮很疑惑的打量着眼前正在干着徭役才干的活的李泰亲卫。 说实话,张亮真的很不理解,但张亮目光向着他们的衣服以及绣春刀上看过去,到底是相信这些人的话语。 主要是这绣春刀基本上大小一致,显然是从同一磨具制作制作出来的。 至于飞鱼服更是绫罗锦衣,这个等级的衣服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 不说等级不等级,单是他们身上的这衣服,怕也只有燕王有这钱让些人给穿起来。 所以,张亮倒对祖长明道,“是我唐突了,这位郎君,你们继续修桥,我等便继续前进,往前面的麦田看看!” 祖长明见到张亮等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客气道,“诸位明日来,这桥就能通行了!” 双方行礼之后,便交错而去。 只是祖长明看着张亮以及身边数人,对身边一人道, “你回去跟燕王报信,就说有一伙不知身份的人来到幽州地界,我觉得是当初在年初传得沸沸扬扬的观风使,让燕王有所注意!” 这亲卫对祖长明行礼之后,便直接向天津城而去。 祖长明盯着张亮一行人走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在注目了,继续指挥兄弟们修桥。 毕竟这才是自己的任务。 而此刻的张亮等人在下一座桥过河后,却真切看到麦田里面的麦秆。 这时候,田里已有人开始用钐镰(掠子)进行扫麦,基本上都是举着钐镰挥舞一圈,便见到麦子全部都进入了钐镰的箩筐里面,效率相比与蹲下来用镰刀割快十倍有余。 张亮农民出身,虽然自己不干农活了,但却能看出这些人手中的工具,来得相当快速。 而田地里面,除了百姓用着钐镰快速的收割麦子以外,在另外一侧,却见到有耕牛拉着奇形怪状的镂空器具缓步前进,一个个长把子下链接着一个锯齿形状的铁制物品。 这东西张着大嘴,前面上方都有一个弯成几何形状的铁条的锯齿用来收割小麦。 耕牛推着前进,不用弯腰就能割麦,只不过耕牛显然不适应这东西,需要有人扶着耕牛,避免它走错了道路,到底看着挺稀奇的。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农业研发 这东西算是李泰想的,谁说没有蒸汽机就不能够研发割麦机了,蒸汽机提供的是能量所带来的力,难道牲畜就不能提供能量与力了。 顶多就是生物割麦机弄出来操作的难度高一点,上限低了一点,甚至还需要人在旁边进行辅助。 但无所谓了,虽然自己提出来的思路重能重效率,但至少自己提出了相应的思路,至于如何进行改进,那是墨科的事情。 而眼前张亮看到的,至少需要三个人,两头牛,才能顺利让耕牛进行收割的反人类收割机,至少还是能收割麦子的。 主要是在这两个耕牛的背上有着一个共同的有类似坐垫似的器械,上面的人负责操控最下面剪刀似的镰刀,不断收割面前的麦子。 而他坐着的两头耕牛则提供前进的力量,同时两侧学子扶着耕牛,避免耕牛践踏稻田。 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装着轮胎的四轮大箱子,这大箱子间的轮胎的宽度,正好行驶在田与田间的小道上。 而每当箩筐装的差不多时,下面学子打招呼,就把下面的箩筐里面的小麦,放到身后大箱子里。 当然这操作消耗了两头牛三个人,甚至转过头向着另外一处看看,却见到那些使用掠子收割麦田的人干起活来,毕这三人二牛都要来得快速。 张亮看着这幕,不由感觉心头怒起,只感觉这些人在白白浪费牲畜之力。 不过张亮才向前走了几步,陡然听到有人喊道,“此地乃是燕王田亩,外人不可入内!” 只见到一人匆匆跑过来拦住张亮,倒让张亮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向这年轻人看了过去,正见到这人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这位郎君,我等不懂得此地居然是燕王所属。”岑文本赶紧上前,道, “只是我等从未见过这般驱使耕牛浪费牛力,便是好奇走近了几步!” “原来如此,只要莫入这田亩就好!”这学子点头道, “此乃是我墨科打算借助牲畜之力进行收割的法子,现在还在实验阶段。 诸位也都见到了,这器物并不成熟,不仅需要多人操作,而且支撑起这器具本身就需要两头耕牛,并不适合向普通田舍普及。”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研发如此的器物?”张亮听到学子的话开口道。 “因为比较起人拿着掠子进行割麦,这个器物墨看它缓慢,但到底是借助耕牛之力,所以更加的耐力,每日能够收割的麦田却是人拿着掠子的三倍以上。”这学子很是自豪道。 “且不说其他的东西,单是这东西的投入需要二牛三人,莫说收割麦田的数量是个人的三倍以上,就算五倍,怕也未必是赚了! 这东西也就只是看着精巧,实际上大而无当,用起来怕是没什么百姓要用!” 张亮看着这个割麦机,倒是不屑的摇摇头说道。 “我的张都督,您就闭上嘴吧!”岑文本听着张亮那满不在乎的话,心中却是嘀咕。 毕竟以己度人若自己换了成是对方,这时候怕不是已经要拿着榔头赶人了。 不过,这人的脾气倒是出乎岑文本的预料,这学子虽然脸上也有几分的难看,但并没有暴怒,而是点头道,“这割麦机是第一版,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已很满意了。” “为何?”岑文本倒来了兴趣,对眼前学员问道。 这学员倒是坦然的说道:“因为燕王说了,第一版做成什么样,效率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这个东西真正能够做出来,就证明了能够把牲畜的力量运用到割稻上。 这就是农耕行业至关重要的一步,把耕牛用于牲畜,那这第一代的割麦机就成功了!” “这算是成功?”张亮听到却感到想笑,道,“这也太蠢了!” 倒是岑文本在这时候神色严肃了起来,他到底是上过《藉田颂》的官员,虽然没有张亮这般实际干活的经验,但比较起重视效能的张亮却看得长远。 岑文本道,“按照郎君的说法,这是第一代,那第二代已经在研究了?” “第二代的研究方向已经定下来了,不过需要第一代反馈的问题进行细细讨论才行。” 这学员倒也没有隐瞒,因为这东西研究出来就是为了普及天下的。 至少李泰前往农业学府的时候就这般告诉他们的,而李泰口中的鸡汤听得多了,农业学府的学员们多少都是有几分主人翁的精神,至少他们对自己所工作的事情相当的有自豪感。 “不知是否能跟我说说?”岑文本对这学员问道。 “燕王指出了两个方向,一个是给我们燕王府这种土地较多的豪族使用,需要重耗重效,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割稻任务。 一个是给普通百姓普及的割麦机缩小化,最好是一个人手扶着耕牛就能够使用。 不过具体要怎么样研究,还要等这器械的数据上报才行!” “那耕牛呢!”张亮倒反应过来,神色严肃道,“耕牛哪里来得那么多耕牛!” 听到这话,岑文本有些疑惑的看着张亮,没想到张亮看问题这般的精准。 因为理论上来说,如果耕田的时候有耕牛,那收麦子时候有耕牛也是正常的事,却不知道张亮为何这般询问。 这是因为岑文本没真正下地干活过,但张亮是真正下地干活过的,知道耕牛需要每年要好好赡养,真正干活时,虽然只春天,但耕犁耕下来,如果没好好照顾好耕牛,它也是很容易生病的,所以养好耕牛实际上并不容易。 而春耕时用耕牛耕田,秋收时用耕牛割麦,对耕牛损耗很大,会减少耕牛使用寿命的。 “耕牛向着王山长那边购入就是了?”学员疑惑的看着张亮道, “山长带着牧科圈养出了很大的牧场,甚至还向着沧州,甚至顺着运河向着河南出售。 我们若缺少牲畜,自然向山长要来不就好了!” “王山长,牧科?”岑文本与张亮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从这学员的理所当然中,他们觉得好像自己发现了相当了不得的事情。 好像在他们的感官中耕牛是贵重,但不是多么贵重。 “嗯!”学员点头道,“幽州世家与官府也有参与,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懂。 不过,自从王山长弄起了牧科后,幽州这边耕牛就越来越多了。” “多谢郎君解惑!”两人对这学员感谢,又看看着割麦的机器便离开了。 虽然只是走马观花,但这一路到底是看了不少的东西,他们能感受到整个天津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甚至整个天津都发展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整个天津城,被李泰详细规划了学校,医舍,公共厕所,地下水管……一件件东西,至少在自己看来都觉得有些奢侈,但李泰却把这些给一一安排起来。 而另外一点则是天津城的黄与赌,李泰管理起来也是挺新颖的。 李泰隔绝不了这两样东西,所以李泰对这两样东西制定了相对严苛的制度。 首先这两样东西的只能在指定位置开,否则一律充公,另外就是这两样东西需要交税。 花楼也就算了,多少有缓和社会矛盾,平息社会的不安稳因素的作用。 但赌博的话,李泰要赌场交重税,凡不在指定场所经营赌博,那就对场所进行毁灭性打击,赌场缴获的收入,自己只拿两层,剩下来从赌场缴获的利益直接给了负责抓捕的不良人。 这让不良人对打击百姓私下里赌博,或者针对底下赌庄什么的相当积极。 而随着这两样东西的压制,那天津整体的秩序就好多了。 而李泰要做得就是,尽可能的加强对基层管理,以及尽可能树立朝廷对基层的威信。 而在天津在高速发展,人们被红利所裹挟的时候,自己就必须要处理好它们。 否则随着他们吃着天津红利成长,那将来自己想要处理起来也很头疼。 不是处理不了,而是等到天津城市跟他们的利益彻底的缠绕在一起,那自己要处理它们,那自己也要被割一刀。 说实话,处理这些家伙,自己也就只能够安稳着点慢慢处理,每当处理这些家伙时,李泰就相当的希望自己手下能够有一票法家的干吏。 不求他们真能够如同史书里面的那样贴心的给自己当背锅侠,只要能够刚正公平,横扫天津的魑魅魍魉想来也足够了。 张亮与岑文本此刻回到客栈中,张亮对着岑文本说道,“侍郎,我明日吃完海鲜,便打算前往幽州城了,倒是你是准备继续在天津城待着,还是跟我一起北上!” “原本我以为是不用北上的,但耕牛的事不弄清楚,怕也无法回答圣人!” 岑文本苦笑道,“都督还是留下来安安心心去吃海鲜吧,我北上去给高季辅递名刺。 他为中书舍人时曾与他有旧,我去询问一下为何天津会有这般多耕牛。” “好!”张亮点头道,“你先去拜访一下也好,我便坐镇天津,把暗探都撒出去看看幽州其他地方的情况,等到这件事情弄明白,我也要启程去其他的州看看了。” 岑文本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张亮还在客店时,岑文本便直接向高季辅的幽州长史府邸而去,从天津城到幽州城,随着河道的疏通,岑文本不得不感叹迅捷。 几乎只是一天的时间,岑文本便从天津到幽州,在幽州城城门关闭前进入,第一时间赶到了高季辅的长史府。 高季辅倒在长史府,岑文本感叹自己好运,不用再去驿站或者店家那里休息,直接在高季辅这里蹭一晚也就是了。 “景仁?是岑景仁吗?”高季辅接到岑文本的名刺,马上拿着名刺亲自迎出来。 “季辅,正是我啊!”岑文本也是满脸笑容的对高季辅道。 “你怎得来得如此匆匆,应早日派人来通知我,我也好在城门口就派人迎接你!” 高季辅把岑文本迎接到了里面无比欢喜的说道。 “轻舟过运河,一日忽已至。”岑文本无奈道,“我也没想到这般快捷!” “是啊,自从杜仆射修缮大运河后,我幽州到达天津常常只需要一日路程!” 高季辅让人送来了茶水,然后亲自给岑文本倒上,此刻却才问道, “我记得你不是在圣人身边做做侍中侍郎,怎得今日到了这幽州来!” “某受圣命来幽州笔录燕王在幽州的执政,这不是想到你在幽州做幽州长史,便是从你这里听听燕王这些年的过往!”岑文本对高季辅回答道。 “燕王……燕王!”高季辅听到了岑文本的话,倒是苦笑着, “景仁你是不知道,若非亲眼所见,我却是绝非相信这世间真有如同甘罗一般,能十二岁便是为相之人!” “季辅……”岑文本看着高季辅的姿态,却是有些难以形容,仿佛有几分颓废,但又有几分的兴奋。 说实话,高季辅这般的样子,倒是岑文本很是意外。 不过,高季辅定了定神,看着岑文本道,“燕王来到了幽州后,虽是幽州刺史,但却寥寥来我幽州城,多数都是在他自己的天津城待着。 但若我这长史与燕王下了同一条命令,在我看来,幽州上下想来多少听从燕王的命令。” “燕王来幽州才几年,能有这般掌控力?”岑文本听到高季辅的话倒有些意外。 高季辅点点头感叹,“这可是燕王,当初他能从容的指挥长安世家俯首帖耳,任由他在郑白渠上折腾。 到了幽州也是一样,现在幽州世家恨不得每家都往他的锦衣卫里面塞一名嫡系。 可惜燕王的锦衣卫收人严格,有些世家子弟都被送出去了!” “锦衣卫都是世家组成的吗?燕王对幽州的掌控力到这种程度了吗?” 岑文本原本只过来听一听燕王为什么能有这么多的牲畜,但现在从高季辅的口中听到的,却是短短两年的时间,李泰居然不声不响之间彻底掌握幽州了,甚至得到了本土世家的支持。 这太不可思议了吧。世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回来的岑文本 “说到底,总归钱帛动人心!”高季辅感叹道, “什么道德传家,什么书香门第,面对燕王指出的辉煌大道,又有谁能真正视若无睹。 而只要心动了,那便是入了燕王的手,只能听从燕王指挥!” “季辅兄不就刚正如一嘛!”岑文本看着高季辅,却是庆幸自己先来了这里一趟。 而高季辅听到岑文本的话,忍不住苦笑起来,道, “景仁莫要抬举我了,我也就坐在幽州长史位置上,稍微维系下幽州世家而已。 其他不论什么事情,燕王都已经帮我规划得详细,处理得妥帖,根本没我施展的余地。 然后做个俸禄小偷,稳稳当当得到个甲上评价,这让我对燕王又如何刚正得起来。” 岑文本听到这话愣了愣,他却没想到,高季辅居然会说出这般的话语。 更没有想到,明明高季辅跟李泰不是一路人,但现在看起来两人好像走到一路了。 这就是现在高季辅最难的局面,因为他的利益跟李泰的利益诡异的保持了一致。 按照道理来说,高季辅应该是来监督李泰这个燕王,规范李泰这个燕王的生活礼仪的。 但随着李泰一个个计划安排下,高季辅不但起不到监督李泰的作用,反而不知不觉成为了李泰计划的护道人。 因为说到底,燕王是幽州刺史,而自己是幽州长史,能够堂堂正正发展幽州的计划,自己怎么去阻止,又为什么要去阻止。 而这些计划失败也就算了,但偏偏若是整个计划成功了呢。 李泰本人是一品亲王,完全不需要大量功勋,拿到个计划制定的功勋,对李泰来说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功勋,李泰都是主动的把这些功勋推给了其他更需要的人。 李淳风能拿到盐场开发的功勋,王真儒能拿到工程方面的功勋,王玄策能拿到《种子计划》功勋,刘仁轨则是向着捕鱼计划发展。 真说起来这些人都只拿了各自具体负责项目的功勋而已,而真正负责统筹这些任务,甚至统筹各个世家的人,却是自己,这是自己堂堂正正拿得功勋,也是燕王让给自己的功勋。 就算高季辅再怎么样秉直刚正,但只要维系好幽州大大小小世家间的关系,需要让幽州世家干活时,就招呼幽州世家干活,同时幽州世家有什么需求的时候,跟着燕王打一声招呼,然后自己只要处理好自己这个幽州长史分内之事,功勋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来了。 毕竟每年逐年增加的税收不是假的,幽州市场上不断丰富的商品不是假的,甚至幽州这苦寒之地不断开辟出来的耕田也不是假的。 这都是自己这个幽州长史在任时实打实的功勋啊。 下属干好了,自然是领导的功劳,而李泰不要这些功勋,但对高季辅来说,自己要这些功勋啊。 有了这些功勋,自己将来幽州长史做到头,那也算从地方踏踏实实的走过一趟。 将来就算去竞争左右仆射也有资格了,不说封侯,但拜相可能却大大增加了。 所以,自己现在几乎完全跟李泰完全就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幽州兴,则自己兴,幽州败,则自己败。 而这样的自己,还怎么可能监督燕王,怕恨不得把燕王给供奉起来,深怕他磕到碰到。 岑本文却没想到,这短短时间,李泰不仅连幽州世家调教得服服帖帖,甚至就算高季辅这幽州长史,好像都隐隐约约的跟李泰站在了一起。 再想一想李泰来到幽州后,不说幽州的百姓怎么样,单单他从河南那边接过来的流民,就对李泰服服帖帖,便能清楚知道,李泰在民间的声望会是如何,这情景简直令人惊怖。 一个幽州刺史,从民间到世家,从世家到朝廷官僚,不说全部支持燕王,但至少就没有见到一个是明确反对燕王的,这般统治力量让岑文本忍不住打了一声哆嗦。 两年时间,幽州大大小小的势力已经被燕王所降服,若再过上两年,幽州在燕王的打理下,怕不是要成为水泼不进的铁桶!? 岑文本一想到了这里,不自觉的便是冒出了几分的冷汗。 自己知道燕王能力强,但这么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还好圣人是马上得天下的圣人,燕王是圣人的亲儿子,否则这局面将来必然成为祸患啊。 倒是这时候的高季辅,看着岑文本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由开口道:“景仁,景仁?” “哦哦!”岑文本反应了过来,沉声道,“我想事情却有几分出神了。” “什么事情”高季辅看着岑本文的样子,带着几分的疑惑道,“不知可否告知。” “是这样,我这一路过来时,见到幽州地区的耕牛好像特别多,不知道可不可以告知?” 岑文本看着高季辅,到底是跳过心中骇然,先是开口转移话题。 毕竟高季辅跟李泰的利益简直是高度绑定,虽然自己相信高季辅的节操,但自己也不可能跟高季辅说,那个一心一意发展幽州的燕王,有了反叛资本,所以我们上报吧! 怕不是逼高季辅当场割袍断义,则又何必呢,完全没必要。 “这事情啊……”高季辅也明白岑文本想转移话题,但却也顺着岑文本的意思开口, “你可曾记得,燕王曾经提出在阴山以北种植牧草,驯化胡人的计划?” “记得!”岑文本听到高季辅的话,带着几分恍然道,“这计划成功了?!” “是啊!”高季辅点点头,在这时候开口道,“当初寻找草种一年,幽州农业学府开设牧科两年,如今又由农业学府的王玄策山长实践两年,到底把这牧草给种植出来了! 不仅仅是牧草种植出来了,而且还有着农业学府一边研究配套的养牛方法,能不用像草原百姓那样逐水草而居,基本上在本地就能够把牧牛给生养出来。” “如此……如此可真的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啊!” 听到李泰居然真的把当初在朝廷中所说的,让胡人学会耕种牧草的想法弄出来,岑文本有些说不出话来,甚至有几分茫然了。 因为燕王好像一直在为大唐做事,甚至连怎么样教化胡人这个华夏的千古难题,好像燕王都找到了一条不同的路子。 “唯一可惜的是,还是需要圈养一片的土地,不能不直接把牛羊全部都圈养在屋檐下!” 高季辅又有几分可惜的对着岑文本说道,说到这里还是摇了摇头。 “为何?”听到这话,岑文本略带着几分疑惑的询问道。 “燕王说,牛羊也是生命,需要出来运动,不能老关在房屋里面,不然容易生病。” 高季辅说着让自己都感觉几分茫然的话语,对岑文本解释道。 岑文本听到这话,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把话语接下来。 毕竟这个东西实在不是自己的话题啊,岑文本道, “只要能够本地养殖,不需要追逐水草而居,那纵然占地稍微大一点也没有关系。 对我们大唐来说,如果能够进一步教化异族成为华夏子弟,这便是值得的。 燕王,真乃是千古奇才啊!” “嗯!”高季辅也点点头道,“大唐有幸,有幸燕王!” 岑文本听着高季辅的话,感觉自己要快点把幽州的情况告知圣人了,不能再让燕王在幽州待下去了,再让燕王在幽州待下去,那这幽州怕是要成了燕王的私人领地了。 纵然圣人在世燕王不会反,但若等到太子继位呢?幽州必然会成为大唐最不安的隐患。 高季辅原本打算带着岑文本见见北地风光,但岑文本在高季辅住了一天便匆匆告辞了。 岑文本倒没逃命似的逃回长安去,相反他回到天津,告知张亮有关天津城为什么特别有耕牛的原因。 然后便告知张亮,自己要留在天津城见见天津城的发展,只是让张亮走得时候,带上自己而已,对这要求,张亮自然不会反对。 正好吃了几天的海鲜有点吃腻了,张亮倒打算北上去吃吃烤全羊,烤全牛什么的。 所以,张亮听着高季辅的建议,向王玄策《种子计划》的基地而去,打算打打牙祭。 至于岑文本,倒大大方方的来到越王府提交了名刺,表示自己是受圣人之命,过来记录天津发展的官员,所以还请燕王能够给自己提供方便,别得不说文房四宝准备一下。 面对岑文本合情合理的要求,李泰实在是没有拒绝的必要,便派了一个小厮一个丫鬟给岑文本,除了提供岑文本所要求的文房四宝,也帮助岑文本打理琐事。 “没有想到,岑侍郎去幽州转悠了一圈回来倒是跟我们坦露身份了!”李泰看着李淳风说道,“你觉得,这位岑侍郎回来做什么?” “不知道!”李淳风摇摇头,他让他计算数据,李淳风表示自己天下无双,但让李淳风来计算人心……省省吧,要是李淳风真有这本事,那就不会在太史令局干一辈子了。 “……”李泰听着如此耿直的语,无奈的转移话题,道:“沧州的工程进展如何了。” “一切进展顺利!”李淳风对李泰道,“三条道路完成了主干道的修缮,已经能行人了。 在这之后,便以沧州城为核心,进行推进小麦种植。 因为这些地区是有本土百姓的,所以需要水磨功夫慢慢推进,短时间内顶多只是让农学社在沧州扎根,帮助他们把框架搭建起来。 至于棉花与盐场的发展……感觉沧州本地人有点不够用了?” 李淳风说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头,原本以为只靠着沧州本地的人口应该足够的,但实际上沧州百姓仅只投入到小麦耕种中就差不多了。 至于棉花产业与盐场,虽然算是播下了种子,但想要扩张的话,却变得非常缺人手! “没事,这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这三个计划一个个来就是了。 沧州想完全完成小麦覆盖种植,就算有官府主动的推动这件事,少说也要有三四年时间。 至于经济作物棉花,以及河滩旁边的盐田,只能说给沧州一个未来发展的方向而已!” 李泰听到李淳风有点嫌弃沧州的发展因为人口受到限制,倒对李淳风宽慰。 人口这种东西,整个贞观朝都缺,像自己想要发展天津,还不是靠着从河南或骗或买的弄来了不少人口,否则以天津一无所有的底子,自己想把天津城发展起来也不现实。 现在天津城到底有了十多万人口,自己也可以开始让鸿胪寺每年送来一万人慢慢消化了。 当然,这个也只是起个头而已,任何城市的发展,到最后都不仅仅是针对人才的争夺,更是对人口的争夺。 因为一个城市想要发展,甚至想要维持住繁荣,人口是必须的。 “说道人口,我觉得等到今年过去,那些迁移过来的的百姓稳定了下来,我们幽州也应该要鼓励百姓生产,增加幽州的人口了!”李泰思索着摸摸下巴开口道。 “燕王若打算鼓励百姓多生多育?若是如此,朝廷需要给与一定补助!”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说道。 鼓励百姓生育,华夏自古以来都是有这方面的政策与指令,就古代来说,不论是多子多孙是福,还是上层需要更多的人奴役,对这方面的鼓励政策实际上并不少。 “你来帮我寻找些政策吧,我需要些旧日政策参考一下。”李泰对着李淳风道。 说实话,人口这种东西对李泰来说自己有点不太好控制。 但李泰非常清楚如果过度鼓励人口生育,但自己又没让大唐迈出重要的一步,那说不定会导致大唐提前灭亡,但不论怎么说,鼓励人口生育对自己而言,是迟早要执行的事。 毕竟现在的自己也不过只是十三岁,从现在开始鼓励生育,那这批生育出来的百姓,等到他们成长成人,正好能成为自己手上最年轻的劳动力,说不定能给自己驱使一辈子。 到时候不论是开发大唐本身,还是征伐世界,他们都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薛仁贵行动中 说实话,李泰并没太注意岑文本,因为岑文本实在太明白事理了。 他每次上街,或叫上李泰给的丫鬟,或叫上李泰给的小厮,丝毫没把自己当做外人。 而每次逛完街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只是拿起笔来记录自己在幽州的见闻。 该吃吃,该睡睡,一直到张亮在整个河北转悠了一圈,走大运河回去时才想到岑文本。 岑文本却才顺势离开天津,没有半分突兀,走得那是坦坦荡荡。 所以,李泰并没在乎岑文本的离开,在李泰看来,他就是李世民派来看自己天津发展得怎么样的人,现在见到幽州发展得很不错,所以自然离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李泰甚至还亲自去送了送张亮跟岑文本把他们送到了天津渡口。 与之相比,这时候的李泰则把目光放在了幽州农业学府的学生名单上,毕竟自己要安排五十人进入到自己的亲兵队伍,虽是准备做预备役的意思,但也要看看这些人的身家。 毕竟这些人成了自己的亲卫,那他们的家人一般上自己都会给予一定程度照顾。 像那种无父无母的孤儿,除非是从小开始养的,否则基本上不会选上。 至于那些犯过罪的就更别提了,自己是把命交给亲卫,那是怎么谨慎都不过分的。 值得庆幸,自己有个习惯会背诵农业学府的学生名单,了解学生们的生活背景。 这种能力在这时候用起来,至少找起人来自然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快速选拔名额。 当然,李泰可是相当势利眼,虽然会背诵绝大多数学生们的姓名,了解他们的背景资料。 但只有那些已进入朝廷的学员,李泰才会反复拿起他们的资料温故知新,以期待有用。 当然这里也包括医舍农学社等虽然还没有进入朝廷,但属于自己势力范围的人。 至于那些真的流落到民间的学员,对不起,自己的大脑容量有限,不是全部认识也很正常,真见到了,怕需要打个招呼,聊一聊,才能勉强记起来。 李泰便拿着入学名单看着幽州学府学员的资料,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幽州本土学生,或者一些幽州周边如沧州之类闻名而来的学员,寻找着一个个身家清白的家伙,与已标注。 突然间,幽州学府名单上上的一个学员名字让李泰一愣,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 李泰抬起头对着白鹤说道:“白鹤,这份幽州学府的学员名单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是昨日王山长派人送来的,是最新的版本,可是上面出现了错误?”白鹤疑惑道。 “最新版本吗……”李泰点点头说道,“没事,只是见上面人数多了,所以有几分疑惑。 既然是最新版本,想来是近来有所修正,倒是我有些记湖涂了!” 李泰从容说完,目光却仅盯着这一份名册上的名字——薛礼,字仁贵,河东龙门人。 “薛仁贵?是那个薛仁贵?!”李泰看着薛礼的名字,心中充满惊疑,却又看看着薛礼的备注资料,是薛大鼎的族人,让薛仁贵过来学习农业技术,尤其是棉花技术的。 “薛仁贵懂种田?”李泰又是一个问号,对于这一点,李泰还真不了解。 但不论怎么说,好不容易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大唐武将,尤其这个武将还是白衣之身,哪怕是绑,自己也要把他给绊到自己的班底里,否则若是错过了,那自己可是要后悔一辈子。 不过,自己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了,毕竟这家伙是薛大鼎的族人,自己吃相不能太难看。 所以,自己还是先把这件事情造成了实际事实后再补偿薛大鼎,相信薛大鼎是能理解的。 所以,李泰便从这名单中挑选了一批人的名字,然后转头对白鹤道,“让安寿过来!” 白鹤点答应,便出去叫了门外守卫李泰的卢安寿,卢安寿进来后便对李泰行礼。 而李泰把自己刚才写好的名单,交给卢安寿,倒是小心的嘱咐道,“你去幽州学府,把这批人挑选出来,加入到我锦衣卫中作为预备役的力量,以补充越王府的护卫!” “诺!”卢安寿听到李泰的话,自然是应声答应了下来,然后便是手持资料离开。 李泰原本就准备扩充自己锦衣卫的预备役,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而现在李泰拿着这农业学府名册选择学员,就是为了挑选相应的亲卫而已,薛礼放在里面,却也不怎么起眼。 不管怎么说,不说收心不收心的,既然薛仁贵出现了,那就先让他在自己锅里待一会,至于什么时候入碗,那自然是看相互之间的机缘了。 所以,当卢安寿拿着名单到幽州农业学府要学员时,薛仁贵有几分发蒙,开口对过来的老师问道,“真的有我吗,我不是过来学习农科知识的吗?怎么会被选入到燕王的亲卫中!” “薛郎君,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啊,这可是燕王的锦衣卫,幽州多少世家大族想要塞人进去都求而不得嘛,现在我们幽州学府近水楼台,你能进去是好不容易的机会啊!” 这老师说到这里,又对薛仁贵道,“这个名单可是燕王亲自确认的,你要是不想去,怕是只能亲自去天津城,跟燕王说一说了。” 当然,这老师说得也只是笑话,毕竟这么好的机会,谁又会轻松放弃。 你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能见得到李泰,更能轻松说得动李泰,真实情况怕是连燕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吧。 但薛仁贵又岂是普通人,对薛仁贵来说,他知道自己给燕王当亲兵肯定比给薛大鼎的族人更加有前途。 而且比较起种田,自己也更想要去当兵。 但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薛大人对自己甚善,更让自己过来学习农业知识。 结果自己一声不吭的去做燕王亲兵,这还是人嘛! 所以,了解了始末的薛仁贵第二天就向学校请假,然后直接前往了天津城。 毕竟当初来幽州学府时经过天津城,顺着运河前往倒也容易,不会迷路。 来到天津城后,想找李泰的燕王府自然不是难事,不过真正难事是怎么样见到李泰,甚至把自己的意思跟李泰讲清楚,希望燕王能体量自己,放自己一马。 毕竟对薛仁贵来说,他实在做不到李泰一句话,就把薛大鼎丢了,这是道义。 不过,薛仁贵来到燕王府后鼓足勇气,对门口的门房道,“这位郎君,我乃河东薛氏沧州刺史薛大鼎之侄薛仁贵,从沧州来拜会李淳风李府掾!” 门口的门房先很势力的打量了一下薛仁贵,思考了一会儿,道, “我便去找李先生,你且先在这里待着。” 王府门房的目光到底高不到哪里去,但他至少知道沧州刺史薛大鼎的确来过王府,而且李淳风也是负责对接这边的事宜,信息是对的上,倒也没太过怀疑。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句河东薛氏,看起来像是世家,反正自己得罪不起,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进去通禀一声,反正又不是叫燕王,压力不大。 这时候的李淳风倒跟着李泰一起正在研制夏收后,引导百姓干活的政策。 门房进来,却小声对李淳风道,“李先生,门口有一位叫做薛仁贵的找您。” 门房虽然说话时很小声,但这声音却也让李泰听得清楚,很显然,这家伙也就只装装样子而已,毕竟自己要在燕王面前常常刷脸自己,才有提升可能啊! 而李淳风听到这话,倒是对李泰行礼道: “燕王,这薛仁贵是薛大鼎侄子,他让我将其送入农业学府中,想来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所以才会寻我而来,还请您允许与其见见,片刻便是回来!” “你把那薛仁贵引进来吧!”李泰对着门房道。 门房连连点头,倒有些吃惊这薛仁贵,居然让燕王直接见面,倒是得罪不得。 这时候的李泰看看疑惑的李淳风道,“我刚刚选了他加入我的锦衣卫预备役。 然后他就来找你了,想来应该是为这事情来得缘故。” “额?”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有几分惊愕,道:“燕王看中了他?” “我看过他的资料,祖辈多是武将,想来传承至今,多少有几分的勇武。 他成为我的亲兵,也能加强我们与薛大鼎间的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李泰道,“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成为了我的亲兵这件事情来的。” “应该是吧!”李淳风听到李泰的话,就算他也非常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真如同李泰所料,因为李泰把薛仁贵选入锦衣卫,所以薛仁贵却才来找自己。 了解事情始末,李淳风倒从容的多了,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其他的事情处理起来就更简单了。 毕竟在幽州现在的李泰几乎一言九鼎。 这时候的薛仁贵却一步一行,略有些谨慎的过来,从那几乎精确得有些惊人的脚步,便能看出薛仁贵却是相当小心。 因为薛仁贵过来,主要是找李淳风的,想从这里看看还有没有可迂回的地方。 但没想到,自己明明找得是李淳风,但却直接被燕王所宣。 说实话,这时候的薛仁贵其实挺头疼的。 但都走到这里了,总不可能退回去,哪怕自己的面前,前面是万丈悬崖上的铁索桥,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的走下去。 不然呢?自己还能怎么办! 薛仁贵来到了大厅里面,先是看看自己认识的李淳风。 而李淳风这时候正是微笑着对着自己点点头,有李淳风在侧,却是轻松不少。 再次转头向着正坐上看过去,却见到燕王正坐在自己面前。 “草民……”薛仁贵看着李泰稚嫩的面容有些惊讶,但却也果断对李泰行礼。 “等等!”李泰看着薛仁贵说道,“叫我祭酒,此地没有燕王!” “啊?”薛仁贵听到李泰的话,却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李泰则挥挥手道,“农业学府乃是我首创的,凡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都可叫我一声祭酒,怎么?你不是农业学府的学生吗?还是看不起我?” 薛仁贵却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说出这话来,却连忙道: “学生从未见过祭酒,今日一见,祭酒威仪显赫,让学生战战兢兢不敢妄言。学生见过祭酒。” 这一次,薛仁贵到对李泰行了师生之礼,倒也很是坦然。 李泰点头,开口道,“你今日来,可是因为我把你选入了我的锦衣卫之事?” “瞒不过祭酒!”薛仁贵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说话,李泰便猜到了。 “既是此事,那你就说说你有什么困难找淳风,此事我到底是当事人,想来听一听,应该无妨吧!”李泰看着薛仁贵开口道。 “祭酒言重了!”薛仁贵说道, “此事来找祭酒,却是因为我受命薛刺史之命,前去农业学府学习农业知识。 等到将来学成,却是要去沧州协助薛刺史执行第二步开发计划。 只是没有想到我会有幸入祭酒之眼,成为锦衣卫预备役。 所以便希望找李先生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推了入锦衣卫一事!” “锦衣卫乃是我的亲兵,这件事情你是否清楚!”李泰看着薛仁贵说道。 “此事,幽州上下又有谁不知呢!”薛仁贵苦笑道,“但某身负薛刺史所托,又岂可半途而废,如此薛某又如何为人!所以还请燕王另则贤能。” “我知道你之两难,我这便是亲自写一份信给薛刺史将此事告知,让他另派人来学习农业知识,另外再补偿他一二!”李泰很从容的对薛仁贵说道。 “某一介草民,焉能得燕王如此重视?!”薛仁贵没想到李泰居然不放自己。 而李泰从座位上战起,来到薛仁贵的面前,拉着薛仁贵的手道, “原本我只觉得你乃薛刺史族人,又是薛安都后,所以让你入锦衣卫。 但如今亲眼见得你薛仁贵不负薛刺史之情谊,想办法来我燕王府至辞。 如此有情有义,当是白衣良人,你说我又怎得会让你走! 薛仁贵,如今我便把我的命托付给你,你愿意受否!” 薛仁贵感受李泰手上的力度,无比感动道,“回燕王,固所愿尔!” “叫祭酒!”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李世民很头疼 就在李泰意外了挖薛大鼎的墙脚,让薛仁贵进入到自己的锦衣卫,还没有高兴几天。 这时候的岑文本却已经回到长安,此刻的他却连自己家都来不及回,第一时间,却是向李世民汇报他在幽州的见闻,他必须要把自己的见闻,最快的汇报给李世民。 “景仁?今日这么急切吗,需要一回来便是过来回宫报告?”李世民听到岑文本来找自己汇报,不免略感几分茫然,他的确没想到,岑文本这般急切,那真是一天都等不了啊。 而在一旁的魏征听到了李世民的抱怨,却是对李世民道,“岑侍郎忠于职守乃陛下之福。” 李世民点点头,却也回过神来,开口对内侍道,“让岑景仁进来吧!” 很快的,岑文本来到李世民的面前,先是恭敬的行礼,然后看了看左右的侍女与内侍,倒没第一时间把自己手中的奏章交出去,毕竟在岑文本看来,这一件事不得不让自己谨慎啊! “你们先行下去!”李世民便让周围伺候的宫女内侍离开,只留下了贴身的太监,以及在一边冷眼旁观的魏征,然后把目光看向岑文本道,“如此卿可是满意了!” “臣请圣人御览臣在天津沧州两地的见闻!”岑文本说着便把手中书信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让自己的贴身太监王德把这奏章递到自己面前,然后便是一脸郑重的打开了奏章。 李世民看着岑文本这般严肃的态度,原本还以为李泰去幽州后胡作非为。 所以李世民心中多少有几分的准备,只当李泰还有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但实际上,整篇内容看下来,李泰在幽州干得很是不错,甚至好得有些出人意料了。 先不说李泰自己弄出了天津城,并以天津城为契机,不论是对外开设了天津港口,对内建设了天津津口,可谓是完全打通了海内外的沟通,使得天津的发展可谓日新月异。 同时,李泰又加大了对幽州基础设施的建设,不断的修缮幽州之内道路,建立众多的配套设施,让百姓们也能够或多或少的感受到城市发展的好处,使得幽州的民心大定。 可以说,至少在岑文本的奏章中,李世民没有见到任何的折损之词,相反的每一次的落笔,多得都是对李泰的赞美,甚至遮掉了姓名,谁都不会怀疑这一份文章是岑文本写得。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把自己手中奏章交给魏征,然后有几分疑惑的看着岑文本说道。 “景仁,你上奏之内尽是赞美之词,却又为何这般的小心,可是有什么问题?” “回圣人,臣未成要弹劾燕王,但臣只是把臣的所见所闻记录。燕王英明,手腕绝世,幽州上下,俱为一体,所以臣恳请圣人能让燕王右迁朝廷任职!” 岑文本的话到这里却已满头大汗,但即使如此,岑文本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 “幽州上下,俱为一体……”李世民马上明白了岑文本这么一大段的话语,却最终落脚点在什么地方,听到了这话,再回想刚才岑文本的文章,李世民明白了为什么整篇都是赞扬。 想到这里,李世民对岑文本道,“幽州上下具是支持燕王的所作所为吗?” “是!”岑文本咬牙道,“幽州世家具支持燕王所为,甚至燕王招募亲兵时,幽州大小世家多有嫡系子弟报名,燕王亲卫锦衣卫有一部分人便是幽州世家子。” 李世民知道,李泰是不会反自己的,甚至怕是连这个念头也没有。 但李泰太能干了! 轻松用政治手腕把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给笼络了,这种事情自己想都不敢去想。 但李泰就这么做到了。 更大问题还是在这个幽州上下,俱为一体上,就连高季辅都没给自己信息啊! 至少这时候李世民没想废掉李承乾,同样李世民更不想把李泰给囚禁起来当猪养一辈子。 毕竟自己连外姓武将都能信任,李泰有什么不可以信任的。 只是现在看起来不能让李泰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太久了那这地方真的成了李泰的地盘。 说实话,就算是成为李泰的地盘那就成为李泰地盘,自己无所谓。 真正要面临这问题的是李承乾,若李泰不服李承乾,那大唐怕是会出大问题。 但自己也不可能让李泰把什么事情都在幽州做得好好的,然后因为岑文本的怀疑然后就把李泰给调走吧。 这样跟不信任李泰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李世民是不会去做的。 因为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太会打战了,结果太上皇想解除自己的兵权,闹出了玄武门之事。 正因为自己吃过当年的苦,面对同样优秀的李泰,自己不想这么处理。 但这样就让李世民很头疼了。 李世民倒是一点了解自己老爹李渊的苦楚了,嫡长子比次子差,而且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让自己怎么处理,好像都有几分不妥当啊! “圣人,可曾记得燕王曾经提出的《种子计划》!” 这时候,坐在一边的魏征看完李泰在幽州的表现,倒平静的对李世民道。 很是显然,这时候的魏征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嗯?”李世民倒是没有想到,魏征在这时候居然插嘴了,这倒是让李世民意外。 “燕王当初提提出的《种子计划》,经过一年育种,两年实验,两年推广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而事实却也证明了燕王提出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推行这么重要的计划,又怎么能缺少了燕王作为助力呢!” 魏征神色严肃的说道,一脸推心置腹的样子。 岑文本在旁边看着魏征的从容姿态倒有些理解,为什么这个老家伙每天在李世民的身边喷口水,但李世民就是没有舍得把魏征踹掉,因为这家伙是真能解决事情啊! 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倒是一愣,倒略带着几分怀疑,道,“这计划真成熟了?” 毕竟对李世民而言,这计划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培养牛马,而是要让异族改变生活方式。 若真能投入实践,完成对异族的改造,李世民感觉自己必会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一帝。 “不论成熟不成熟,想来燕王是最了解的。既然已能在幽州进行一定程度的经营,那么这个计划至少有了去尝试的资格,至少这是个把燕王调度到朝廷来的好办法。”魏征说道。 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不免思索了一下,倒的确觉得这是值得尝试的方法。 当然,这件事情对李世民来说,到底也是一时之间,难以下达决定,便让魏征与岑文本两人离开,并没有马上下令让李泰回来。 毕竟李世民觉得,让李泰在幽州待上三年时间,等时间满了,再让李泰回来推行改造异族的计划,那想来也就差不多了。 只不过,到了第二天,李靖这位总巡风使,主要负责的是京畿道的调查,而他见到岑文本去交了作业,那么自己也就是去找李世民报告去了。 毕竟政治上的事情,他不为人先,不畏人后,过着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所以才选了第二个来交报告。 李世民则看李靖写的奏章,虽然也有什么贪官污吏什么的被写到里面去了,但李靖写得最多的却还是以军事的目光去写见闻。 一直到李靖写到郑白渠之内的事情后,李世民皱起了眉头,抬起头,对李靖道, “吕才以练兵之法在郑白渠内耕种田亩……” 李靖看着李世民的样子,还以为李世民担心的是,吕才练兵造反,便道, “吕才音律通神,有演化军团天赋之效,只不过相对于臣等将领,把军团天赋演练出来之后,作为自己的亲卫,以方便将来府兵聚集时进行征战。 但吕才他乐曲演化的军团用来种田了,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事情,便写入到了里面。” “是什么军团天赋?”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倒对李靖直接询问道。 李靖倒是对李世民道:“跟圣人的玄甲卫一样,都是掌控天赋。 不过吕才麾下的那些农民,所掌握的掌控天赋是为了掌控各种农具,甚至还有牲畜。 从这些人掌握掌控天赋的娴熟程度来看,他们掌握起来连一年时间都没有。” “掌控天赋,最上掌握四方恒宇,再次掌握自身体魄,最差才是掌握器具,我没想到,掌控天赋居然还有这一种的用法,用来种田?!” 李世民却有种茫然的感觉,自己应该是要教训吕才不务正业,还是应该要夸奖吕才居然开发出了战部天赋的新用法。 “臣也是见到后,感觉无比的震惊。 毕竟在种田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相差过大,组织力没有办法很好的体现。 纵然是臣,怕也需要以六镜花的军阵想来才能加持上军阵,但吕才安排了一队乐科学子。 他们在这些人种田的时候进行演奏,居然真给弄出了掌握天赋!” 说实话,李靖去郑白渠考察那边粮食的生长势头,尤其是小麦要丰收了。 结果农业学府的居然展现出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技术来,看得李靖目瞪口呆。 说实话,农业学府的这批农民,在李靖看来已经是合格士兵了,顶多就是没有见血而已。 真见了血,适应了战场环境,怕就是能成为在战场上嘎嘎乱杀的精锐了, 毕竟这群家伙,起步就拥有精锐天赋,哪怕平常是拿镰刀的,上了战场拿唐刀,至少有个精锐天赋保底啊。 不论组织力,还是纪律性都比那些一个个独立的府兵靠谱太多了。 “既如此,那这种方式能不能进行推广!?”李世民直接对李靖询道。 “臣研究过,至少需要两个条件,一是需要足够宽广的耕种土地,能让五百人以上人员进行协同耕种。二就是农业学府的毕业的乐师了。 下书吧 因为只有吕才有能力把战部天赋改造成乐曲,把这乐曲传授给相应的乐师进行奏乐。 同时这些百姓掌握战部天赋的过程,也是乐师自己掌握掌控天赋的过程,算是相互成就。 现在除了农业学府,除了郑白渠,其他人想要通过这种办法掌握战部天赋几乎不可能。” 说实话,李靖第一次看到这操作时,自己也想要进行普及,但现实是这东西真没想象中来得好普及。 别得不多说,单单第一个足够宽广的耕种土地本身就很不容易了。 毕竟这个世界的基础制度是府兵制,每个府兵都是有田的,这就注定了华夏大陆,大大小小的土地至少在当前阶段都是那种自耕田的模式,每个人都有田,但每个人都不多。 至于第二点,那就更要命了,学音乐的人绝大多数都是自命不凡的艺术家,他们追求得是阳春白雪,而不是下里巴人,就更不要说吕才这种歌颂农民的歌曲了。 单是需要一个吕才这种拥有类精神天赋进行改曲子的人,就足以把一大堆不拉不下脸来的音乐大家给卡死,甚至连开分校也做不到。 因为后来者哪怕想要像吕才一样拥有把战部天赋改成乐曲,那少说也要类精神天赋起步。 而没这能力,那还是乖乖做农业学府的弟子,抄写吕才反应过来的乐曲吧。 “……”李世民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吕才这种人肯定是不能杀的,要知道吕才编写的《二十四节气歌》都在京畿道上流传呢! 而且,吕才这件事情也明显不是吕才能够想出来的。 至少作为正统的音乐人,如果没有李泰授意,吕才是不可能把音乐跟种田联系在一起。 现在,战歌跟种田联系在一起,整个大唐怕也就只有青雀这家伙的脑袋会想出这点吧。 “青雀是时候回来了!”李世民知道,不能再让李泰再在幽州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过个一两年,青雀怕是连兵都给自己练好了,说不定自己就去挑衅高句丽了! “啊秋!”远在幽州的李泰,看着天天空炙热的太阳,喃喃道, “这么大热的天,自己怎么感觉背嵴上阵阵凉意呢?”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 准备离开 李泰虽感觉背嵴发凉,但应该干的工作还是要干。 随着五月过去,农民们已完成了小麦的收割,这时候的农民百姓有了去年经验,已经会主动去天津府衙看看有没有官府的告示贴出来,想找点活干了。 毕竟还没到秋种时间,闲着在家里也是白白的浪费粮食,但现在自己给官府出力气,至少官府是包吃包住,而且还有粮票拿的。 而李泰与李淳风实际上在这些百姓们开始收割小麦时,就已经开始准备好很多事。 像幽州本地的水利需要兴修,像幽州的道路需要继续的修缮,少不得他们能干的活。 尤其到了今年,李泰逐渐腾出手来,冬小麦五月收割十月播种,中间正好有一段空窗期。 而渔业,尤其是向远洋渔业发展的近海渔业来说,四月到十一月正好是最佳的捕鱼期,自己也能引导足够人力到这行业上,让他们去制作各种的渔业产品。 而且,虽然这时代的人类捕捞对大自然来说几乎是沧海一粟,但即使如此,自己也希望能让百姓们能顺应自然的捕鱼,而不是对于大自然没有任何敬畏。 至于利益驱动什么的,那是百姓个体的事情,再大一点是公司,甚至工会,但对政策制定者来说,对大自然一定要有所敬畏,遵循大自然应该有的秩序。 所以如果五月前,天津也就只是正常农业社会的天津,但随着小麦收割结束,幽州,甚至周围百姓开始涌入天津这城市,天津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开始热闹起来。 整个幽州市场的异常繁荣,有异族们觉得这天津城的交易还算公道,所以来到幽州后,便汇聚到了天津这里交易。 也有很大一部分的高句丽商人,在这津口购入大量的大唐特产,出售高句丽特产。 不过最重要得,还是那天津城几乎每天进进出出的渔船。 一艘艘渔船因为全部从李泰这里买了保险,让升斗小民去海里捕鱼有了底气。 这让海边的渔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搏一搏未来,毕竟对底层百姓来说,自己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命了。 正是这一波波进出天津港口的渔船,成为了五月份到十月份最重要市场的发动机。 他们从海上捕捉过来的各种鱼虾蟹,首先送到天津港口,进行了第一步分。 李泰越王府或当地酒楼什么,都把最新鲜最大的给挑走了,剩下来进行分类。 像能顺着京杭运河运输一周而不会死的又是另外的分类出来。 不知道谁提议往里面丢只这些家伙的天敌,保证它们一周能活蹦乱跳运到目的地。 而这时间极限,差不多就二十四小时日夜兼程的极限速度,在杜如晦疏通大运河后,至少能够运输到郑州,甚至有时候顺风之下能运输到洛阳。 (隋唐大运河长度为2700公里,611年隋炀帝从扬州巡幸涿郡(今北京),从农历二月十九日(公历4月7日)出发,到农历四月十五日(公历6月2日)抵达,共用时55天。 我觉得杜如晦疏通运河,李泰沿途修建了更科学的津口,在急速状态下,从天津到郑州应该是很可能的,至于郑州到洛阳那一段运河,实际上并不好走常常堵塞,顺风自然能达到,但逆风逆水就不一定了。) 说实话,在唐代的鱼除了鲤鱼以外,其他凡是刚出水的鲜鱼都能切成细丝状,或者小片状的鱼鱠,也就是生鱼片。 这东西薄极细嫩,配上葱花,芥末,豆豉等等,入口后鲜腻带甜,对大唐人来说,不能说人就会这道菜,但用鱼鱠招待人是非常正常的事。 不仅是鱼鱠,像是现代的鱼虾蟹贝,乌贼,水母,蛙鳖什么的水产品,都已经进入到了唐朝人的菜谱上了,当然也就沿海的江南地区多一些,基本上只要沿海那吃到不难。 但因为燃烧对百姓而言是件相当需要成本的事,所以主要的吃法是以生吃为主。 所以如果不是沿海地区的人穿越过去,怕也吃不惯唐朝弄出来的东西。 不过后来到了宋朝,煤炭这种燃料开始普及,生吃海鲜的事也就慢慢少了。 而对日本来说,为什么在大唐时学会了鱼鱠这种吃法,到现在反而最大限度的把生鱼片这种吃法保留,甚至包装起来成为岛国特产,彷佛饮血茹毛是件很光荣的事。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日本在很长时间是一个缺少能源的国家。 没足够能源让百姓能吃上熟食,所以生鱼片这种吃法被保留下来,甚至到了现代这一样是岛国缺少能源的缩影。 所以,实际上大唐的人是非常能接受海洋产品的,当然这是只新鲜的海洋产品。 对于不能活过一周这个极致的运输距离的产品,那就只能够制作成咸鱼了。 这个时候,食盐这个东西的重要性自然就凸显出来了。 古代的食盐,真不仅只是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这么简单,它有着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成为古代冰箱,帮助古代人保存食物。 尤其华夏地大物博,想要让陇右贵族吃到新鲜海鲜到底是很不容易的,那食盐腌制过的咸鱼,自然也就登场了。 甚至很多水边人家,对他们来说,咸鱼更是他们过冬时候很重要的主食。 而想处理这么个大体系的事情,这自然需要大量百姓去处理。 而大量因小麦丰收而闲下来的百姓,来到天津城后,让他们干得活多了去了,不怕他们勤劳,就怕他们不想干活。 当然,李泰天津城这吸引力,能稍稍吸引一下幽州周围的百姓到底也就是极限了。 毕竟对这时代的百姓来说,不说他们的县官会不会让他们出去的问题,就单是百姓一年干到头丰收了,那没什么追求的很容易就满足了,然后就不想要再努力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正常到正常人就是喜欢待在自己熟悉的舒适区中,干着事少钱多离家近的活,只要老实的交税,那就是良民一个。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又喜欢折腾呢! 而现在很多的百姓实际上也是这么个情况,别看李泰的天津好像弄得红红火火,但幽州大地,还是有很多百姓都怀着自己种好一年田就够了的心态的。 对于这,让李泰看得很头疼,毕竟对李泰这种资本家来说,看到了丰富的劳动力,但剥削不到他们,那可真的是百爪挠心啊。 大概就好像是房地产商看新一代的老百姓选择不再击鼓接花的接盘楼市,而是选择直接开摆一样的头疼吧。 唯一的区别是李泰到底有底线的实在做不到像是英国圈羊运动一样,弄得大量农民破产,把他们逼入到工厂中,让他们成为血肉工厂的一枚螺丝钉。 对李泰来说,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只是为了制造出这样的血肉工厂,那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意义,反正顺应历史顺流发展,大唐一样是世界的一极东方霸主。 所以这些家伙想要开摆就开摆吧,谁让他们有幸生在华夏,自己带着他们飞就行。 只不过,自己有一个小小要求,他们开摆就开摆,但一定要多生几个孩子给自己剥削啊! 因为,天津城的热闹是因为捕鱼船所带来的间歇性的,这就非常考验整个天津城的管理机制。 不论对大量不同身份的流民涌入天津城所带来的治安隐患,还是衣食住行的刚性需求,都让天津城的管理遇到了相当大的挑战。 哪怕事先做了计划,但真等百姓们络绎不绝的进入到天津,还是让这城市管理有相当大的挑战。 所以不得已的,李泰被迫提出了临时工的制度。 某种程度上来说,小吏至少算是编制内的话,那临时工甚至连编制内都算不上。 不论是最基层的跑腿,还是协助魏旭的不良人维持秩序,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而且这几个月捕鱼季节过后,人流散去就不需要他们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临时工是必然的,这临时工也是吃公家饭给粮票,只是不给编制而已。 在这繁忙忙碌中,朝廷倒是来人了,过来宣旨的人让李泰有几分意外,居然是自己的族叔李道宗。 李道宗看到李泰宣读了让李泰回京的旨意,然后交给李泰。 李泰收下这份旨意,倒看着李道宗说道,“族叔,阿耶准备执行种子计划?” “嗯!”李道宗点点头说道,“青雀你的确是了不起,五年的时间,居然真让你弄成了。” “那幽州这边我一大堆摊开来的事情怎么办,阿耶准备交给谁来处理?”李泰疑惑道。 “圣人说,除了《种子计划》需要的人手一定要调度过来以外,幽州境内的官职任免由你一言而定,不过只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就要跟我启程回长安。”李道宗道。 “一个月啊!”李泰点头道,“我尽快把这件事处理掉! 族叔,你且在燕王府安心住下,我安排人带着您转悠转悠由我一手打造的天津城,尝一尝天津的美食。” 《诸世大罗》 “一切由你来安排!我也得空休闲!”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语,挥挥手道。 李泰到也没有客气,马上便下达了紧急召集的命令。 差不多等到了落日时,李淳风、王真儒、王玄策、卢安寿、魏旭相继到来,至于白鹤给众人上茶之后,便坐在了一边准备好纸笔,着手做好会议纪要,这些流程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至于门口守门的,现在是祖长明与薛仁贵,看起来倒也是相当的威武。 李泰倒也大方的拿出了圣旨,给众人一看,然后道, “阿耶既然下达命令了,我去长安成了定局,现在最重要得是幽州的事不能半途而废,需要有人负责总领!” “交给我来处理吧!”李淳风主动站出来开口道。 说实话,李淳风倒是挺想要跟着李泰身边混的,但李淳风更知道,现在天津这么一摊子事情,基本上都是李泰制作出大方向的计划,自己负责数据填充与修改。 除了李泰,整个幽州也就只有自己能接下这个责任,这点李淳风倒是非常清楚。 “幽州计划需要慢慢发展,你若接了这任务,怕需要在幽州这里待上好一段日子了!” 李泰虽然也知道李淳风是非常合适的人,但自己到底希望李淳风能在自己的身边啊! “但能为燕王您制定的计划保驾护航,这本就是淳风所愿!”李淳风说道。 李泰看着李淳风说道,“我会上奏让高长史权幽州别架之职,至于你则是权幽州长史领天津县令,奏章我会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给阿耶送过去,理由也会讲清楚。 到时候,你就以当初我对幽州的规划,一点点发展幽州也就是了!” “谢燕王!”李淳风对李泰进行感谢。 说实话,幽州长史或多或少都是一个从四品的官职,理论上来说,不应该给李淳风这么一个人的。 但李淳风身上有当初的军功,也有李泰的推荐,现在把李泰调走,那肯定要留下来一个把握幽州发展的人。 说实话,李泰倒不认为幽州长史这官职会轻轻松松交给李淳风。 李泰更多的还是向朝廷要天津县令这官职,有了这官职李淳风说不定能把天津从一个县发展成一个州。 毕竟别管天津的人口是怎么来的,至少现在的天津人口有十万人了,而一般下州人口也就过了一万户,没有到两万户而已,说不定未来政治区划,是有可能把天津变成一个州。 “接下来便是农业学府,你带足牧科学子,以及需要准备的各种材料,但幽州本地的牧场却也不能荒废了,另外幽州的农业学府分校,你也安排好了!”李泰对王玄策道。 “还请燕王放心,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便是能够把事情安排好!”王玄策回答。 李泰听到这话点点头,转头看向魏旭道,“留下一部分的不良人,抽调一部分的不良人跟当初在高陵做得一样。” “属下明白!”魏旭听到李泰的话,连忙接到,虽然魏旭只是越王府的兵曹,但却一直掌管着不良人。 然后李泰把目光投向了卢安寿道,“亲兵们的加速等到我们回到长安安定下来后,再把他们接过来,你来做好士兵们的思想工作!” “属下明白!”卢安寿也同样回答道。 “最重要得是,我要离开的消息封锁住,至少在我离开前不得泄露,否则不论从谁那里泄露的,我定然不会轻绕了他!”李泰严肃道,“我不希望幽州发生不必要的骚乱。” “诺!”在场众人倒是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时光的残忍 很快的,李泰给李世民送过去的八百里加急有了回复,李世民的回复倒也相当的干脆。 不过,李世民没给按照李泰所说的,给与李淳风权幽州长史的官职。 而是把李淳风提升到从五品下的燕王友,同时兼职天津令,默认了天津是李泰的封地。 至于高季辅的幽州长史则继续坐下去,并没有太多变化。 在李泰看来,这消息表示了李世民也并不想要大规模的调整幽州官场。 毕竟李泰这个燕王走了,二号位的幽州长史也走了,那谁知道来个新的幽州长史过来,幽州的发展还能不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所以,李泰走归李泰走,但幽州肯定不能乱。 不论是把高季辅继续按在幽州长史这一个位置上,还是以李淳风以燕王友兼天津县令的职务,都是为了让李泰制定的制度能够继续下去,而不是让这些利国利民的制度半途而废。 毕竟李泰来到幽州也前前后后快要三年了,幽州每年上缴的赋税也一年比一年多。 虽然因为李泰太强,所以不能再让李泰继续在地方待着,但李泰的能力是实打实的。 甚至从李泰手中创造出来的税收是实打实的,尤其是现在幽州的各种物资更是实打实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不可能会谁扰乱李泰原来的规划。 毕竟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代,没有任何人会跟钱过不去。 同时,李泰主动去找了高季辅。 毕竟自己离开这件事情,高季辅肯定是知道的,而自己需要跟高季辅打一声招呼,希望高季辅能继续如同往常的支持李淳风。 自己坐镇幽州,自己的身份碾压了高季辅,能力更让高无话可说,行政起来自然容易。 但李淳风的地位比不过高季辅,自身更是没有主政一方的经验,想要让高季辅如同支持自己这般的支持李淳风,想来还是要磨合。 李泰相信,在正常情况下高季辅肯定不会阻挠的,毕竟自己的计划发展顺利,那高季辅也能从这些工程计划中获得足够功勋分红,但有没有打招呼到底是两回事。 至于幽州世家,李泰倒没婆婆妈妈的再让他们回去跟自己的父母告别,而是直接带着自己的亲兵走了。 不过李泰倒也许诺了,只需要在长安居住半年的时间,若在长安居住得不舒服,就让他们回幽州来,若打算继续长安居住下来,那也可以把家人接过来。 这倒是让不少的锦衣卫安心下来,倒也跟着李泰向着长安而去。 可以说,这次突如其来的圣旨,的确是打乱了李泰不少计划。 只不过李泰没有想到,这才几年时间,自己便能顺利回长安了,原本还以为少说也要等到太上皇去世,自己才会有机会回长安奔丧呢,但现在的确快得让李泰有几分出乎预料。 来时可谓鲜衣怒马,百辆大车引人注目,但离开时,李泰选择五更锦衣夜行离开天津。 至于天津的财富,且不说现在天津的发展需要足够经济支撑,自己暂时还不好将这些抽调出来,更重要得是自己在长安又不是没有根基。 回到了长安,自己一样是一品亲王,而且比较起当初离开京城时的鲜衣怒马,此刻的自己比当初怕是要更加有底气。 与此同时,东宫中李承乾却拍桉而起,看着面前许敬宗,道,“青雀收到圣人的旨意,已经从幽州回来了?” “是的!”许敬宗道,“这件事情已经传开了,据说燕王当年所提的《草种计划》在幽州实验多年,已到了能推行的地步,所以圣人准备召回燕王,准备在北方推行《草种计划》!” “就知道,当初青雀主动前往幽州,分明就是有的放失,如今磨好了这一柄利剑,却是堂堂正正的回来了!”李承乾脸色带着几分的难看。 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感觉自己的这个弟弟肯定会回来,但没想到李泰真回来了。 “燕王当初的声势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应对青雀此次回京!”这时候的李承乾沉下心来,对许敬崇道。 “一动不如一静!”许敬崇道,“燕王回来了,天下的眼睛都会汇聚到太子您的身上,在这时候我们首先要确定圣人到底是为何召回燕王。 如果只是让燕王完成当初提出的《草种计划》,那么我们冷眼旁观也就是了。 若燕王在长安旧住,那我们再有所行动,毕竟燕王离开长安已经三年了。” “且依卿所言!”李承乾听到许敬崇的分析,倒是耐下心来道。 三年时间让李承乾更加沉稳了,虽然一开始知道李泰要来的消息有点乱了心境。 但随着这口气发泄出去,李承乾也明白,自己需要等自己那个天才弟弟回来了。 比较起三年前,李承乾知道李泰比自己的强,常常受到了李世民的夸奖,但自己完全不明白,李泰到底有多强。 但随着自己到了十六岁彻底元服,开始在李世民的有意扶持之下开始处理各种的政务后,自己已经渐渐明白李泰这弟弟的强大。 因为自己处理的任何政务,前前后后总归是会涉及到钱财。 但对李泰来说,他处理任何的事,彷佛从来就没有考虑过钱财是哪里来的。 小到高陵,大到幽州,自己就没见到李泰哭穷去找民部要钱过,相反的,民部的人看到了杜楚客就彷佛是看到了亲爹一样热情得不了。 因为杜楚客每次来民部,要么是来缴税的,要么是来运送物资的。 但自己每次做事都要从民部拿钱的,自己的生财之道跟李泰比较起来,真的差距太多了。 原本自己以为,李泰离开了长安,应该能够消停下来,但没想到这才三年时间,李泰便回来了,想一想还真是噩梦啊! 当然,如果李承乾算是不太希望李泰回来的人,那孔雀、吕才,以及杜楚客三人相继得到李泰启程的消息后,马上便开始沿途给李泰安排起来。 毕竟不论是大运河还是渭水,渡口上的都是农业学府的学子,再加上李泰自己又没有要遮掩行踪的必要,便大大方方的向长安而来。 所以所以吕才掌握李泰的行踪也不算是什么难事,这就让这几个人也是数着日子过活。 基本上在李泰带着自己的亲卫来到高陵时,杜楚客,吕才和孔雀却已经带着一众农业学府的学生过来迎接李泰了。 “见过燕王!”几人见到燕王的锦衣卫到来,倒马上过来给李泰行礼。 李泰也主动下马,看着众人道,“诸位,好久不见了!” “见过燕王!”这时候的杜楚客看着李泰,原本李泰只有自己的腰部,但三年过去,李泰长高了不少,这让骑着马匹的燕王显得更加的英武。 “今日在高陵歇息一晚,明天便是启程入长安!”李泰对杜楚客道,“我还是居住自己原来的王府,至于我的亲卫,你可是要把他们招待好了,至少今天全部加肉!” “请燕王放心,我已经备好了酒宴,如今您回家了,又岂能亏欠了这些保护您的亲卫!”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马上伸手做出了邀请姿势,请李泰这边过来。 李泰也点点头让杜楚客尽情安排,李泰相信这些事情他能处理好的。 众人推杯换盏,酒足饭饱,更是欣赏了几场优美的舞蹈与悦耳的演奏后,数人便被搀扶着回到屋子中。 不过这时候,杜楚客,吕才,以及孔雀几人倒是没有多喝,因为他们非常清楚,李泰明天就要回长安了,对长安城里面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抹黑。 为什么特地在高陵停上一晚,就是为了了解长安的情况,否则肯定连夜赶去长安了。 所以等到宴会结束,其他人都散去了,但李泰、白鹤、孔雀、杜楚客和吕才等人还是留了下来,开始对李泰汇报长安的情况。 李泰的目光看向三人,先对三人稍稍鞠躬,不过马上便被杜楚客给拦住了。 杜楚客急切的说道,“燕王,您这是做什么!” “我感谢诸位在长安所做的一切,若非有你们在长安一直支持着我,我在幽州,怕是未必能够如此的轻松!”李泰看着众人道, “幽州能够由此发展,诸位居功至伟,我如今能够坦荡回来,更有诸位做我的底气!” “燕王言重了,我等不过只是尽臣子的本分而已!”杜楚客连忙道, “若燕王继续如此僵持,我们今日谈论长安的情况怕是没多少时间了。” “嗯!”李泰点点头,坐下来对杜楚客道,“还是请楚客你先说说现在的朝局情况?” 杜楚客点头道:“回燕王,如今朝局跟我们当初见到的朝局有很大不同了。 道国公戴胃病死于任上,哪怕有孙老先生出手,也只延寿了几个时辰,算交待好了后事。 然后李特进补上了尚书右仆射,侯君集补上了兵部尚书,朝廷的变动还是很惊人的!” “戴仆射走了吗?”李泰道,“你帮我打听一下戴仆射的家人,他在官场上,对我提携甚多,我若得了空闲,却要去祭拜他一番!” “诺!”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语,对李泰点点头,杜楚客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对李泰道, “另外陈国公(窦静)的身子也大不如前,虽让孙神医调理过,但民部尚书的职位繁杂事重,孙神医表示药医不死人,陈国公的身子有些积劳成疾,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陈国公就是窦静,他的父亲原本就是有着陈国公的爵位,只不过历史上他因为蝗灾的事情被神隐了,所以最终虽然坐到民部尚书,但并没重新拿回陈国公的爵位。 但这时代有着少许的不同,他跟李泰联手处理了蝗灾,让他有惊无险的渡过了灾难。 所以他也一样做到民部尚书的位置,甚至如果熬上十年的话,甚至有机会坐上丞相位置。 但很可惜,窦静也有些老了,虽然他依旧倔强的为大唐鞠躬尽瘁,但他积劳成疾的身子,已经让他一天天的消瘦下来,甚至有一种蜡烛成灰泪使干的燃烧着。 为此,李世民也派人诊断过,甚至连孙思邈也出手过,但还是那句话,药医不死人。 窦静如果从民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好好休养,说不定能够多活几年,但对比起多活几年,窦静宁愿在民部尚书的位置上继续发光发热,哪怕燃尽自己最后一点生命。 所以窦静这些日子,人虽然慢慢消瘦下来,但窦静处理起事情来反而更加明晰了。 说实话,孙思邈说到底是医生而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像杜如晦那种突如其来的恶疾,孙思邈的存在的确能拯救,而且救了后,人就没事了。 但对慢性病所带来的积劳成疾,就算孙思邈也无能为力。 至少对窦静来说,没什么比自己努力的看着一个盛世正在一点点建立来得更值得了,与之对比,自己的生命真如同鸿毛般微不足道。 这就有点像是***,他们所想得未必是增加自己生命的长度,而是希望自己有限的生命,能够给这个国家增添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李泰没想到,自己才刚回到长安来,便听到这么个消息,抬起头看着吕才道, “当初陈国公撰写的农科经验书籍,整理编撰的如何了?” “最初版本已经完成了编撰,不过后来陈国公,又陆续的送来一些书稿编撰,所以还有一部分没有编完。”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语马上对李泰回答道。 李泰却是带着几分唏嘘的说道:“把陈国公的书籍给编撰起来。 不求编撰完全,而是以一二三四这样的序号进行排列分册,抽调人手把这件事给做起来。 我去见陈国公的时候,会把这东西带上的!” 李泰没想到,自己才回到长安,便是听到了这么两个算不得好的消息。 当初朝堂上对自己最支持的两人,一个已经逝去,一个也已经垂垂老矣。 这三年的时间,对朝堂上的老人真的是格外残忍啊!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军用转民用 李泰倒没想到,几年时间朝廷上面的朝臣也已经有了如此变化。 细细数来从当初自己创立农业学府到现在也已经有了六七年的光景了,一些人扛不住时间的侵蚀也是正常的事。 如今回到了长安,也是要多去看看这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老臣了。 李泰稍稍收敛情绪看着吕才道,“初质,农业学府和郑白渠那片试验田发展得如何?” 吕才道:“回禀燕王,在您走后,农业学府的每年毕业学生差不多维持在五千人左右。 不过其中最主要的部分基本上投在了杜相所领导的大运河津口,以及河南地区的农学社。 同时广州地区也年年有派遣学员过去,甚至有学员病死在广州回不来了!” 李泰听到吕才的话,心下忍不住感到暗然,道,“感谢学员们的贡献,如果有父母的,抚恤好他们的父母。若孤儿,则将他的名字铭刻在农业学府的校史中。 但长安与广州间的交流,要继续下去!” 李泰明白前往广州那种地方,真到了还好说,偏偏这一路上是最难受的。 这时代前往广州那种地方,哪怕官道也有很多崎区,一路上别说什么人为打家劫舍,单单是蚊虫叮咬,水土不服,就足够了让人受罪了。 更不要说,谁也不知道荒郊野岭的有什么东西,说不定直接跑出一只饥饿难耐的大猫,然后就没然后了。 “走广州的道路也尽量规划好,能走水路的走水路,沿途多建立一些学院的据点驿站,方便学员们顺利往来。” 李泰思索着一下,对吕才道, “等将来航运业有所发展,不说航运能在大海上航行千里,只要能做到沿我们大唐海岸线进行航运,那广州就不会再成为我大唐的流放之地,而是能够生产甘蔗的宝地了!” 说实话,在广州的甘蔗倒这几年种植出来了,而且亩产也在学子们的努力加加大。 因为不可能直接扛着甘蔗进行贩卖,制作成蔗糖几乎是这一种产品唯一的销售方式。 但即使如此,因为道路的崎区,以及距离大唐中心的遥远,这让甘蔗想要运输出来真的是相当困难。 而制作一条运河或者道路能让广州区域跟长江流域沟通起来,那蔗糖行业才算能有未来。 否则也就是奢侈品,顶多随着大唐资源有所倾斜,成为了军需用品。 但也就只是到这种程度了,想更进一步发展却是交通限制了广州的整体发展。 “吕才明白,所以一部分的人,会让他们沿途寻找合适的地点住下,就地组建农学社。 如今这长江以北,多少有一些零星的农学社了!”吕才对着李泰回答。 吕才说道这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至于另外一点就是,郑白渠修建出来已经三年有余,土地经过三年照顾,已逐渐恢复上田应该有的肥力。 所以我们开始准备逐年减少在郑白渠的药材种植,而准备如同燕王您以前的规划,在余杭钱塘地区寻找合适的地方种植药材,然后通过大运河把这些药材大量的运输到洛阳。 自从您让我们在洛阳建立了渡口,我们在洛阳那边储蓄的物资却是越来越多了。” 李泰点点头,虽然自己离开了长安,但是农业学府到底是发展顺利。 至于自己把一部分的物资储蓄在洛阳,那是因为长安与洛阳间的距离算不上遥远。 同时洛阳因为京杭大运河,除了去蜀地,去其他地方都是四通八达。 这样的情况下,物资放在洛阳,相对来说转运方便。 所以在洛阳的渡口兴建起来后,李泰便让吕才在洛阳修建各种各样的仓库了。 至于不放在长安而放在洛阳,其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是李泰感觉自己的物资若放在长安,怕会被自己的老爹三天两头的打秋风。 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啊! “对了,我让你研究增加亩产实验进行得怎么?你的战歌能让农民形成战部天赋吗?” 说实话,比较起其他按部就班的安排,李泰对这个才是最关注的。 不过这东西是实验性质的,李泰也没太大把握,怀着几分得之则幸,不得我命的想法。 毕竟科学实验这种东西是不讲道理的,砸钱砸时间下去,很多时候就是打水漂。 只不过,李泰跟这时代的人有种最大的区别就是,李泰有种军用转民用的思维。 所以李泰不追求什么跨越时代的技术,比如现在手搓黑火药,制作tnt什么的。 但李泰相信,任何时代一个国家的军用技术,就是这个时代科技的最巅峰。 倒不是说,战争促进了科技的发展,而是战争本身就是人类组织竞争进化的最高效模式, 其他任何的组织,哪怕输了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但唯有战争,命只有一条,失败者有千万种的理由,但唯有胜利者,那就是比对方更加优秀。 所以,基本上军用的东西相对来说都是更加高效,极端,甚至致命的东西。 只不过,李泰所希望的就是把军队中的东西从军用转化成民用,保留它高效的特点,但是能让这些东西更加普及化,以及更加安全而已。 这让李泰知道了战部天赋这种事情后,便思索着应该怎么样把它民用化。 不过,这某种程度上是集体化的农业生产,而且是超过五百人以上的集体化生产,除了官方的军屯以外,实际上平民百姓的屯田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理由非常的简单,因为华夏自古以来到了农民手中的土地都是那种破碎的碎片化土地。 这点大到通过卫星直接看华夏土地上的农耕,小到每一个人到手的土地,几乎没有谁手上的土地是方方正正的一块。 或者说,就算方方正正的一块,那在它的周边肯定也是有很多有愣有角的碎片化耕地。 这一种情况哪怕在现代社会都没什么太大改变。 如果没通过郑白渠,李泰直接给自己圈下了一大片的土地,那李泰根本就没有进行尝试机械化工业化的种田模式。 因为这一种模式,真就不太适合关中平原这点土地。 所以,李泰就是进行这方面的实验而已,为得是将来开发黑龙江那片黑土地做准备。 虽然多少有一点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贪婪模样,但李泰明白,在大唐现在的耕地上强行推行什么机械化工业化是没前途的,只有黑龙江那一片的区域,才能满足自己的计划。 哪怕现代也是一样,实际上不论是官方粮食产量,还是一个地区的人与耕田的比值,黑龙江都是华夏首屈一指的粮仓。 尤其在农业的工业化方面,中国传统农业大省因为土地碎片化的原因很难推行机械化。 但在黑龙江的黑土区域,走得是美国的大农场主的模式。 这让这一片一年顶多一熟的土地,生产出了全国最多的粮食。 这不仅是靠黑龙江地区得天独厚的黑土地,更重要得是几乎碾压其他产量地的耕种模式。 所以,现在李泰在研究的什么耕种的工业化规模化的实验,实际上就是为了打败了高句丽之后去开发黑龙江那一片土地准备的。 因为到时候,哪怕自己鼓励移民,但往高纬度地区移民肯定是件难事,哪怕到时候海运发达起来,怕也很多人不愿意过去种田。 这就让自己必须要未雨绸缪的准备好,在人多地少的情况下,应该要怎么样挖掘黑龙江那一片黑土地的潜力,就这一点上来说,自己必须要为将来做好准备。 当然,那时高句丽肯定没了,毕竟高句丽若在的话,那开发起来也不方便。 环境的安稳是发展开发的基础条件,若是连这基础他条件都没有,那就别多想了。 “战歌转化成战部天赋倒是能成功转化了!”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语,第一时间对李泰道, “不过,战歌只是对我们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有效,那种纯粹由其他百姓组成的劳动团体,虽然我能感受到他们的进步,但距离战部天赋还相当遥远。” “为何会如此?”李泰听到这话,不由带着几分疑惑。 毕竟李泰所重视的却是普及,如果做不到普及的话,那战歌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别看高陵农业学府每年毕业的学生有五千,但这五千人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太少了。 而幽州的幽州学府,余杭的江南学府,甚至在广州也建立了农业学府,但实际上每年的学生李泰觉得也很难超过八千人。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一手建立的农业学府模式,需要投入的资源有些太多了。 且不说先期的各种土地,后期各种的实验素材,这些都是资源。 这就好像每一个省市的211和985的数量比较有限一样,不是国家不希望有更多的强校能够出现,而是每一个省市的资源就这么多,甚至国家手上的资源就这么多。 每一个强大学校的背后,都有一个无比厚实的经济体作为重要支撑,否则好的学校是支撑不起来的。 一开始,李泰也认为,刘仁轨,褚遂良学习了自己建立了学校的模式后,这些学校就能在大唐各个土地上不断建立。 但等到李泰亲眼看到了幽州农业学府连两百人的毕业生都没有,李泰就知道自己的学府模式只能自己搞,其他人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毕竟自己是通过各种配套设施支撑起了学府模式,而其他的人用旧式的经济模式,是很难支撑起农业学府这样的花销的。 这也是自己来到了幽州,见到李淳风弄出来的幽州学府,这才真正确定的一件事情。 别人能能模彷自己建立农业学府,但学不了怎么对农业学府稳定的经济支持。 自古以来,教育从来都是最花钱的行业,这东西就是无底洞,只要你还有钱,那就肯定会发现还有值得教育投资的地方。 “现在还不知道原因!”吕才对李泰摇头道,“我也曾经尝试过非乐科的其他班级进行尝试,基本上都能形成战部天赋,从而提高他们田间干活的效率。” 李泰听到这话,对吕才点头道,“继续专研下去很重要,毕竟只是农业学子掌握的战部天赋,跟全天下的百姓都能掌握不同的战部天赋到底不一样的。” “诺!”吕才点点头,越王的想法总是这般的大气。 只不过越王只是一个想法,但真正落到实处的,却是要自己去跑断腿了。 不过,吕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李泰道,“燕王,此事可不可以拜访一下代国公?” “李靖?”李泰听到这话倒是有几分的惊疑,道,“他能让你进他家门?” “代国公很难说话吗?收小麦时遇到,感觉代国公很好说话,甚至邀请我去他家里坐坐!” 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带着几分茫然, “原本我觉得他身为朝廷右相,为这些事情打扰他并不好。 但前几日他以足疾辞任,现在已经成了散官,有军事问题询问,应当不当紧吧……” “李靖以足疾辞任?”李泰听到这话,心中更惊讶了。 说实话,对比起薛仁贵未来会发生什么李泰还真不清楚,毕竟自己也不怎么看评书。 但李靖,自己到底是看过不少大唐电视剧,而李靖自然是一个怎么都绕不开的人。 甚至就算有关李靖本身的历史杂书自己也看过一些,知道李靖前脚跟刚刚跟李世民辞职,后脚跟好像就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边疆异族犯贱侵略大唐。 然后李靖回家怕是连钓鱼的鱼塘都还没有建好,就又被李世民给拉过去打仗,为自己的灭国功劳再增添一笔。 “既然代国公已经辞任,那就多多去询问一下代国公也没什么事,薛仁贵,祖长明!”李泰果断大声的喊道。 “在?!”在门口的作为门神的两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李泰说道。 “这些天,你们先跟着吕山长,尤其山长去代国公家时,你们就是农业学府的学子,跟过去听听军神的军事见解,能偷学多少就是你们的本事了!” 两人却有几分面面相觑,他们的确是没想到,燕王会这般没下线。 毕竟在幽州的时候,燕王所展现得可都是高人一等的智者风范,弹指间布局整个幽州,让幽州大大小小的势力全部为己所用。 但回到长安,不对,甚至连长安的大门都还没进入呢,燕王的智者风范怎么就消失殆尽了,甚至连偷学这种事情,都这般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怎么不愿意?”李泰看着两人问道。 “臣等愿意。”薛仁贵果断回答,祖长明也马上反应过来,那可是李靖,大唐军神李靖,自己能有机会偷师为什么不去! 至于孔雀、吕才和杜楚客,一个个抬头望天花板。 很是显然,原本对长大的燕王还有几分陌生,但现在看着燕王那充满弹性的底线,果然这个很燕王。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送礼物 李泰清楚,虽然李靖接下来会越发低调,但李靖的政治寿命,却比大唐其他所有人都要预料得更长。 至于退休这东西,至少在新一代军方领军人物确立前,李靖代表军方的政治影响力都是存在的。 甚至因为李世民选定的下一代军方领军人物侯君集吃不了像是李靖这样打磨,甚至出现密谋背叛的情况,这就更让李靖的政治寿命进一步延续下来。 所以,李泰觉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吕才入了李靖的眼,那就乘着这次机会蹭蹭课好了。 当然,李泰对祖长明李泰也没有报什么希望,毕竟这个是哪位路人甲李泰都不清楚。 但是薛仁贵就不一样了,虽然薛仁贵在后期有这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薛仁贵本身还是很勐的,不说成为大军团指挥,但成为一只军队的统帅,那还是很靠谱的。 至于未来谁是大军统帅,历史不是给答桉了,当然是选择李绩啊。 整个李唐历史,前期最出名的两个将领不就是李靖和李绩啊,自己有答桉可抄,又何必要舍近求远。 “燕王!”孔雀此刻对李泰行礼,然后拿出账本交给李泰道, “这是您在长安的账本营利,请您过目三年下来,一共结余三万六千贯。” “辛苦你了,交给白鹤来检查吧!”李泰挥挥手十分随意的对孔雀道。 孔雀点点头顺从的把这份账簿交给一边的白鹤,心中感叹白鹤到底是燕王最信任的人。 而实际上,李泰的想法是,白鹤是老爹安排过来的人,孔雀给自己的账簿,自己连碰都没碰就交给了白鹤看,那就算是账目上出现了什么问题,至少也扯不上自己。 毕竟已经经过三年时间,人心思变,自己相信三年前的孔雀对自己忠心耿耿。 但三年后,孔雀是否还对自己忠心耿耿,说实话,李泰可没有这个自信。 毕竟自己用人好像也从来不看对方忠诚,只是看对方的利益跟自己的利益是否重合而已。 如果能重合,那双方间便终归能求同存异,若利益冲突就算对方再怎么忠心自己,那自己再怎么样也是都不会去相信的。 李泰接着说道:“我回来后,你接下来让家禽场准备好大量供给骑兵的专用肉干。 医疗营医者做好在年底前随时征召的准备,做好医疗药物储蓄。 然后广州那边的蔗糖送得怎么样了,我们也储备上一些。 另外从幽州那边弄些马匹过来,希望倒是还赶得上。 不要舍不得花钱,至少这些物资砸下去,就算是有战争发生,我们也能够从容应对!” “燕王,难道接下来会有战争。”听到李泰的话语,在场众人脸色变了变。 李泰摇头道,“阿耶这次把我从幽州调度回来,是为了《种植计》进行推行。 但异族到底不是我们,如果强制推行肯定是会跟当地的百姓发生冲突的。 毕竟一开始,对短视的牧民来说,他们可看不到入冬之后能够有粮草可吃。 他们只知道我们禁止他们放牧,霸占他们的牧田,到时就算爆发出冲突也不让人意外。” “圣人准备把您安排到哪里进行《草种计划》?以点带面的进行推行?”杜楚客问道。 “还不如知道!”李泰摇摇头,说道,“说实话,最好是那种挑衅有异族对着我们大唐龇牙咧嘴,然后我们便是一个巴掌打过去,打得对方七荤八素的地方。 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处理牧草种植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可以,甚至可以在合适的地方制造局部冲突。” 。“燕王,正所谓好战必危,这里是长安,跟在幽州是不一样的!”杜楚客对李泰道。 说实话,杜楚客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暴力行为,但李泰对经济的操控却很喜欢。 所以,杜楚客以为李泰在幽州待了三年,所以沾惹上了暴力习惯,却对李泰劝道。 “大乱才能大治,若按部就班的推行,对农业学府学子压力比较的大。 但被战争打败了的异族,以及那些被刚刚征服下来的土地,那就能够强行以军管的方式推行新的模式,这样我们工作起来就方便的多了!”李泰对杜楚客道。 说到底李泰也知道,自己要是老实期盼着打战,这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应该有的行为。 但无可否认的是,战争这种模式能够最快的把各种计划执行下去,这是其他春风细雨般的谋划所不具备的。 只不过,李泰记得没错的话,李靖好像退休没多久,就又重新被李世民拉过去灭国了。 自己现在需要通过白鹤提出自己希望在战后的领土推广《种子计划》,那以后真有了机会,自己再主动向李世民提出想法,也算是自己言行一致了。 至于这次准备好战争的物资,李泰也希望让李世民知道,自己喜欢常备物资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白鹤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因为李泰清楚,只有这样自己的态度才能传给自己老爹。 毕竟人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探查出来的东西,而不相信别人亲口告诉你的消息,尤其李世民是皇帝,这种情绪怕是会更加的强烈。 很快的,跟着这三个人的交流,让李泰对整个长安想在的环境了解了不少。 同时,李泰还让吕才准备好了房屋,来安置自己的亲兵,至于自己,则是带上两百亲兵前往长安就差不多了,主要也就是装一装场面,基本上也不会用到他们。 毕竟,长安城却是彻彻底底的掌握在李世民的手中,任何想要对付自己的敌人,怕都会被李世民给直接碾碎。 只不过,在到达了皇宫时,自己的亲卫却是不能再继续进去了,最终也就只是在皇宫的门口等着而已。 随着李世民上完了早朝,很快便在太极殿中,以家宴的形式见了李泰。 同时在一边的还有承乾、长乐、城阳、雉奴和兕子,都是自己的嫡亲兄妹。 《诸世大罗》 “见过阿耶,母亲。”李泰对李世民与长孙皇后行礼,然后转头看向承乾长乐等人,道, “好久不见了兄长,还有长乐、城阳,没想到三年的时间,雉奴和兕子都这么大了?” 雉奴和兕子虽然乖巧的坐在了桉几上,但两双小眼珠子却是滴熘熘的在李泰的身上转悠。 虽然说他们也知道自己有一个嫡亲的四哥,跑到幽州做燕王,但以他们现在的小脑瓜,还不知道幽州到底有多么遥远,更不知道,这一件事情意为什么。 只不过,他们看着那个原离的兄长今日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所以带着几分好奇而已。 而李泰则笑了笑,道,“我给你们准备一点甜食,你们且先尝一尝。” 李泰拍拍手,便有内侍把一个木盒送了进来,李泰说着便把这盒子打开。 里面是自己弄出来的奶糖,想要大规模制作有些不太可能,但找技巧高超的制糖工匠小规模制作几盒,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白鹤那个贪吃鬼,更是吃了不少了。 李泰把东西放到三个小家伙的面前,道,“我手上也就只有这么三盒,你们自己省着点吃,若没了,怕要等到明年才能吃。 另外这东西可要放在冰窟中保存,我从幽州送过来,也是靠着冰运才一路好不容易的送过来的。” “谢燕王兄长!”兕子虽然最小,但胆子却最大,对李泰露出个甜甜笑容便双手接过。 而雉奴有样学样,也马上拿过盒子,倒是新城看起来有几分怯生生的,显然对李泰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从李泰的手上拿过这个盒子。 “兄长,我的呢!”长乐看着李泰手上没有糖果了,噘着嘴道。 “都多少岁了,还吃糖呢!”李泰摇摇头,让人把盒子送了上来,道,“给你的!” 长乐好奇的打开了盒子,却见到里面有一套以梅为主体的用品,分别是笔筒、笔架、砚台、墨盒、水墨、镇纸、印盒,画托等一整套一应俱全的工具。 同时那一支笔上,更有刻有“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诗句,还有王安石梅花的题跋。 “这套可是我特地找人订做的,正好给你练字画画所用!”李泰笑盈盈道。 “谢谢兄长!”长乐看看自己的笔,问道,“这王安石是何人,这首小诗倒意境深远!” 长乐说到这里,把这笔拿出来递给了长孙皇后与李世民,道, “母亲,阿耶,能不能帮我看看这一首诗?长乐感觉这首诗词很好,但却是说不上来。” 不得不说,长乐在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培养下,对文华艺术已有相当不错的奖赏能力。 但因为自己的见识底蕴还不够,虽然觉得这首诗词很不错,但不知道好在哪里。 这典型的就是阅读理解做得不够多,五年真题三年模拟来几套,大概就会回答了。 而李世民看了看拿起笔来看了看,笑呵呵道, “这首诗词的人倒是傲气,诗以咏志,怕跟魏征一样,是根硬骨头啊! 青雀你倒是在哪里遇到的这人,有如此文采,也可入文学馆了! “梦里遇到的!”李泰摇头道,“当时想着制作这一整套的文具应当以什么主体好,想了一天,做梦时,就遇到了一个叫做王安石的文人高士,给我留下了这样的诗词。” 李泰倒是不是很想走抄诗的路子,主要是没必要。 毕竟自己是亲王,不靠这个赚取虚名,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更儒家一脉格格不入,平时也没参加什么文会,完全用不上。 但给自己的妹妹准备礼物,那自然是要多下一点功夫,给李长林的文具制作出来了,就只有一些梅花装饰,自己觉得少了什么,就便随手抄了一手课文中需要背诵的梅花上去。 自己越动脑子记忆农业学府的学员,自己脑子回忆起以前高中知识就好像越发清晰。 没办法,自己智力体力的双巅峰大概也就是高中高考考完的那天。 那天后,自己哪怕还有看书的习惯,但智力也不可避免的开始稳定走下坡路了。 “梦里遇到?”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这话倒是愣了愣,好奇道,“你这是遇到仙缘了?” “也许吧!”李泰摇摇头道,“但我不相信仙缘啊,我只相信双手创造的美好未来!” “……”李世民感觉,这世道就算是有仙人入梦,遇到李泰怕也会被这态度给气死! 而李泰来到李承乾的面前,递出一枚高句丽那边传来的岫岩玉佛凋,道, “兄长,这是天津通商后,我从高丽商人手中买下的极品玉石,还望兄长喜欢。” “青雀所送,我自然是喜欢的!”李承乾客气的接过李泰手中的玉石,对李泰还礼。 长孙皇后倒是很喜欢看着自己的孩子和睦相处的样子,道, “青雀,你倒是把其他的人都照顾到了,那母亲与你阿耶呢,可是否准备了礼物?” “父亲母亲的礼物我怎么会忘记!”李泰说着让人拿出了一件毛衣,道,“母亲,这是我用一万匹羊最柔软的羊毛制作出来的冬衣,内层更有冰丝制作,经过了去脂,去油,去味的处理,相信您一定喜欢的!” “一万匹羊?!”李世民听到这话不由一愣,至于李承乾更瞪大了眼睛。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我自己付钱了的,可没有任何欺压百姓,强买强卖。 就算是言官上奏,顶多说我奢靡无端,但我赚这么多钱来,不花了那留着做什么!” 李泰说得理直气壮,李世民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到时候言官上奏,朕可不帮你挡着!” 不过,长孙皇后倒是看着这件礼物很是喜欢,看着李泰道: “还是青雀贴心,不过,你给你阿耶准备了什么。” “那自然是准备好了的!”李泰说着便很快把礼物送上来,是一个修长的盒子。 等到盒子打开,却见到里面放着一株相当硕大的麦穗,而且整个是条状的。 李世民看着这东西不由一愣,上前一看,却发现这麦穗被封锁在了蜡里面,即使如此自己还是能够看得出,今年幽州的小麦收成,应该是一个丰年! 李泰再次对李世民行礼道,“臣幽州刺史李泰幸不辱命,耕种幽州小麦,每亩三石以上!” “好好好!”李世民抚摸着李泰蜡封好的麦穗,重新放回锦盒中,上前亲自扶起李泰道, “你的礼物,朕很喜欢!”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李世民的询问 一家人愉快的用了饭,李世民让李泰留下来,李承乾一看,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愉。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太子,拥有了参政的权利,在他看来,自己有什么不能听的。 但既然这是李世民的命令,他也只能够拖着腿,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东宫走去。 李世民看着李泰精神抖擞的样子,心中还是很满意的,对李泰道, “青雀,我把你召回,是因为岑文本汇报,《种子计划》在幽州地区的实验已经成功。 所以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在阴山以北的地区进行种植,把异族也变成我华夏百姓。” “现在直接在阴山以北进行试验,我觉得有点太早了!”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到底是明白了原来是岑文本的原因,不过这本来就自己的想法,李泰却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李泰思索了一会儿,看着李世民脸上彷佛很扫兴的表情,却是进一步的解释说道: “一则异族没见到过这一种耕种模式,若强行在异族的牧场推行,怕会引发异族的逆反,甚至会引发异族传统游牧势力的反对。 二是我手上的技术人员不够,想要大规模推行相应技术很有难度,而且想在异族的地方推行,需要有一定武力守护技术人员才行。 至于第三点,我觉得这种事情关乎百年大计,所以更是需要谨慎行动。 直接到异族的地方实验,若失败了,将来再推行那难度就高了。 与其如此,我觉得可以从我大唐与其他异族接壤的边疆地区进行试验,既确保草种能适应相应环境,避免发生橘生淮南之故。 另外也是给边境地区的异族人施加影响,让他们将来接受起来能更加容易。”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感叹到底是李泰的谨慎性子。 李世民点头道:“既然你心中已有腹稿,自然是好事,你打算在什么地方进行验证?” 李泰郑重道:“因为这更多的是想要通过经济文华手段同化异族,那就更需要双方沟通。 如果按照环境来说,贺兰山所在的灵州,另外是河套所在的丰州都可以。 我们华夏并不缺少进行试验的地方,但只在这些地方执行《种子计划》却还有些不够。 我觉得我们需要重新修缮道路,沟通灵州丰州,对这些地方形成有利控制,这才是关键。 因为长安与边疆间的运输过于困难,使得双方无法形成有效的经济利益,那么就算是把这两处地方养起来,如果到达一定规模后无法继续成长,那反而会拖累大唐的经济发展。 如果相互间经济利益不够大,那以后朝廷中反对计划声音,怕会此起彼伏。” 虽然李泰教不懂李世民相应的知识,但一些经济概念,李世民还是懂得的。 至少李世民知道,李泰特别的重视经济这东西,当然在李世民的理解中经济就是钱。 听到李泰的话,李世民苦笑道,“你在边疆放牧还不够,难道还打算重新修建秦直道?” “我倒是想,但现在的大唐支撑不起这样的工程。”李泰摇摇头道;“若真要修建,就要以长安到丰州为合纵,形成主轴,然后灵州,盐州,夏州,银州为连横。 以如此十字骨架为基础,修建贯通整个黄土高原的交通命脉。 真说起来,也许是不亚于大运河的大工程,至少现在大唐还承接不了!” “你还真想修建啊!”李世民听着李泰口中略带着几分惋惜,又有几分跃跃欲试的神色,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有几分杨广风采,甚至比杨广更加疯狂。 若被朝臣们知道了李泰的想法,怕不是也一个接一个排队找自己死谏来了。 “大唐现在的国力支撑不起这样的工程。”李泰评估了一下,无奈道, “甚至就算最初步的直道,现在修建起来也有难度了,甚至比秦修秦直道候更难!” “为何?”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疑惑。 说实话,在修建东西上,自己倒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儿子面露难色,毕竟哪怕是郑白渠,李泰说翻新也就翻新了。 而李泰开口道,“为了选择合适种植牧草的地点,所以我查询过这片地区的地利信息。 从南北朝开始,这片区域出现了荒漠,甚至沙漠,所以想修建秦直道,就要先治沙。 否则每年维护道路的成本会非常高,高得让人觉得不划算。” “《水经注·河水三》:“余按,南河、北河及安阳县以南,悉沙阜耳,无佗异山。”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彷佛想到什么,直接对李泰背诵出来。 这幕看得李泰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古代人牛的地方啊。 自己看了书顶多只是对这些东西有印象,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李世民居然能直接背。 很显然,李世民非常享受李泰那充满了震惊与崇拜的目光。 毕竟自己老实被自己的这个儿子震惊,现在自己也要装回来,这才是正常的父子关系啊!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不是灵州与丰州!”李世民听着李泰的话语,皱眉道。 “是也不是!”李泰说道,“这两地本身的地形自然是非常合适的。 但如果不能治理风沙,建造通途,那将来不说异族,单是有人反叛,怕也会有蜀地之势。 到时候想要把这两处地方夺取回来,就非常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我大唐会有失土之事!”李世民看着李泰,神色严肃道。 “此事乃为百年大计谋划,自然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计算在内!”李泰看着李世民身上传出来的威压,但却也无惧, “我自然希望大唐千秋万代,但自古未有王朝不曾覆灭。 我之志向,也不过希望大唐能跳出王朝覆灭的周期而已,还请阿耶明鉴!” 李世民看着李泰,李泰也毫无畏惧的与李世民对视,在李世民面前装什么装啊! 如果换个皇帝,李泰也不敢这般直接的说话,如果换了别人,李世民说不定也让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但正因为皇帝是李世民,李泰更是他跟长孙皇后的亲儿子。 面对李泰的倔强,李世民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原谅李泰啊! 李世民咳嗽了一声,道,“这些事我们父子私下说说就是了,不可把这些话放在朝堂上!” “遵命!”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对李世民马上回答道。 而李世民则感觉到很头疼,原本李世民是感觉李泰在幽州带着,发展实在太快。 这让李承乾将来接了位置会面对一个水泼不进的割据势力,所以自己只能把李泰拉回来。 但把李泰拉回长安好像也有问题,李泰什么都好,但偏偏就是长了张嘴。 他从小就吃了不少嘴巴上的亏,但长大了却也一样改不了这毛病。 李世民毫不怀疑,李泰若是在长安呆得久了,怕是又因为这张嘴招惹了什么祸端! “还是要想办法啊!”李世民心中感叹,对着李泰挥挥手说道,“你继续说!” 李泰倒也回过神来,没再继续纠结下去,而是继续道: “所以我的想法是,对比起没有完成道路兴修的这两地,我更偏向在陇右道进行尝试。 从秦州天水,一路慢慢向西边发展,同时也方便将来征讨河西四郡的时候抽调物资! 更重要得是,如果能如同两汉的时候,重新修通丝绸之路,那这些生产出来的牲畜牛马,也马上有了用武之地,而不需要再从灵州丰州,甚至幽州调度过来。” “河西四郡……”李世民倒没想到,自己儿子刚回回来,屁股都还没坐热,结果都已经开始谋划河西四郡了,而且就算思索政事,更是如此全局的角度去思索。 虽然从现在的角度来说,不论是夏州,还是丰州都是执行《草种计划》最不错的地方,但如果加上丝绸之路后,那往陇右道的方向尝试《草种计划》就成为了必然。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道,“你先拟定好计划,灵州丰州的计划要制作,陇右的计划也要做,等到全部做完了,交上来一份。” “做两份啊!”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倒有几分头疼的问道。 “怎么,你不想做?”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却是略带着几分低沉道。 “做做做!”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那我就回去做计划了。” “先等等!”李世民摇头道,还有件事情找你,“你先把这件事情给解释了再说。” “嗯?”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倒是听了下来,很是疑惑的看着李泰。 “吕才在郑白渠那里,带着农业学府的学子,给你练兵?” 李世民倒是直接了当的对李泰说道,说实话,李世民觉得自己真没有必要侧击旁敲什么,毕竟李泰练兵本身就是个错误! “练兵?冤枉啊!”李泰哭丧着脸,对着李世民说道说道, “那是在尝试把战部天赋军用转民用,我只想提高庄稼的生产率,所以才选择农业生产的战部天赋!” “种田有必要需要军团天赋……”李世民略带疑惑的看着李泰,不知道应不应该谴责李泰奢侈。 “多少还是有的!”李泰看着李世民道, “我觉得,能产生军团天赋的部队,至少在组织力与纪律性上会比普通的农夫要强。 而耕种这种事情,如果只单人耕种那自然无所谓,但如果集体劳作,那拥有组织力与纪律性,就会比普通农夫效率高的多。 对其他农夫来说,一人能够耕种上百亩田地已是极限。 但如果用掌控天赋的农民,熟练的掌握各种农业生产器具,再配合上默契的团体,他们的效率绝对超过普通农夫的二十倍。” “二十倍……”李世民对于立体爱得出的这个结论倒是有几分的惊讶,说道,“这个数据你怎么来的?” 李泰解释说道:“我郑白渠的那几千顷,也就交给了吕才以及差不多三五千人在打理。 所以对比起来算一算,虽然数据会有一定的出入,但二十倍的差距肯定是存在的。 甚至以后随着工具的提升,拥有掌控天赋的农业集团,在耕种的效率上会更加高!” “这就是你选择了掌控天赋的原因?为了方便这些农民,能够快速适应你推出的各种新奇农具?”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反问道。 “嗯!”李泰想了想说道,“我也查询过多种的战部天赋,有扬州兵的协力,有朔方的十项全能,也有幽州地方传承的技巧传承等等。 但最终还是选了掌控,因为我训练他们并不是为了打战,而是为了种田,让他们把各种生产工具发挥到极致,才是更适合他们!” “军用转民用吗……”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却思索起来。 说实话,李世民到底也没把这支民兵部队放在眼里,因为它真威胁不到自己。 而且退一万步,这支部队在郑白渠进行耕种,想要影响到长安城之中的自己,那怕是整个大唐的府兵体系要崩溃到什么程度啊。 李世民只是不理解的是,这支部队连人都没杀过,除了军乐的影响,也不见得有持续的军事训练,那是怎么产生军团天赋的,这才是让李世民最好奇的。 毕竟,李世民自己对军事方面的造诣却也非凡,知道有没有军团天赋几乎是精兵跟杂兵的本质区别,所以,如果自家能稳定生产拥有战部天赋的军队,李世民表示,自己能打一切! 李世民想到这里对李泰道:“青雀,既然这队伍的天赋是掌控,那我就让玄甲卫挑选一支百人纵队,去指导这支……民兵去掌控天赋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青雀谢阿耶关怀,此事青雀求之不得。若能得玄甲卫提点,他们定然能够更加娴熟的掌握这战部天赋,从而更好的完成军用到民用的技术转化。”李泰连忙道。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到很满意的点点头。 当初李泰不在长安,对郑白渠那里多一支民兵,自己也不在乎。 但现在李泰回长安了,那对这一股力量自然要监控起来。 而很显然,李泰到底是一个诚心之人,心中也尽是坦然。 李世民拍拍李泰肩膀道,“既然回长安了,就休息一段日子,计划书不着急。” “谢阿耶!”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却是第一时间回应。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悠闲的长安生活 李泰回到长安的消息,彷佛长着翅膀开始传到各家各户手中。 说实话,长安世家对李泰多少是有几分复杂的,因为李泰虽然不会惹事,但特会来事。 尤其御史们,他们又想到当初李泰在自己能够稳稳当当刷日常的日子。 而李泰为人也谦和,对一般错李泰直接就承认了,虽然改不改是另外一回事,但只要承认了,那自己的工作指标就完成了。 御史们也知道,自己弹劾李泰,把李泰弹劾得剥削藩王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李世民太喜欢长孙皇后的孩子们了,尤因儒家的事,对燕王李泰多少有几分愧疚。 所以偶尔弹劾一二,李世民也不在乎,更重要得是,李泰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儒家所说的节俭之人,甚至奢靡的程度令人发指。 这不回长安第一天,就送了长孙皇后一张需要一万只羊才能编织而成的风衣。 这种东西怕是杨广都没奢靡过吧,同志们还等什么,上谏啊。 当然,对御史与李泰之间的游戏,上面大臣也都看在眼里,但都不在乎。 甚至觉得,李泰这样的姿态反而是好事。 李泰喜欢奢靡就喜欢奢靡,亲王喜欢奢靡,跟男人喜欢女人一样,这有什么错。 要是李泰不喜欢奢靡,反而无比勤俭,赚来这么多钱,一分都不用在自己的身上,那才是让人头疼的事。 现在李泰能臣归能臣,但有个贪图享乐的爱好,在众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天李泰提了一枚长白山人参去见长孙无忌去了。 打开门见到自己未来妹夫长孙冲,李泰对长孙冲行礼,道:“若谦,好久不见了!” “见过燕王,父亲已在里面等你了!”长孙冲略带着几分复杂的看着李泰。 毕竟在这一辈中,李泰虽然还没有元服,但靠着自己的能力甚至坐稳了幽州刺史,若说不佩服是不可能的。 但也正因为李泰太强了,这导致,李泰几乎没有什么同龄人朋友。 因为李泰虽然不读书,但多少都是世家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李泰这代同龄人对李泰的感官其实挺复杂的,自然算不上多少喜欢。 长孙冲把李泰送到房间里面,长孙无忌在房间里面等着。 见到李泰笑呵呵道,“青雀,你昨天才回来吧,怎么今日便过来见我?也不休息休息。” 李泰听到长孙冲的话,笑着道: “既然回来了,自然要第一个见见舅舅,否则母亲还不还埋汰我不知礼数。 天津与高句丽通商,我从高句丽弄来了一株百年人参,有固本培元之效,还望舅舅喜欢。” “喜欢,喜欢!青雀你送的东西,舅舅都喜欢。”长孙无忌笑眯眯的对李泰道,然后长孙无忌转过头,看着长孙冲道,“冲儿,还不让人给燕王上茶,记得加蜜水。” 很快便有人送了茶水过来,当然既然上茶了,李泰与长孙无忌两人便是坐了下来。 长孙无忌到底耐着住性质,从这蜀地来的茶水,开始聊天,一直聊到李泰在幽州的政策。 可以说,李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舅舅这般能聊天。 一路谈天说地,最终还是李泰败下阵来选择离开。 长孙冲看着李泰彷佛落荒而逃的样子,抬起头对长孙无忌道,“父亲,燕王今日过来,真就只是为了送礼来的?” “若只送礼,又岂是会跟某聊了这么久的天。”长孙无忌摇头,又点头道,“有时候,聊天内容并不重要,他能陪我聊这么久,这本身就说明了他想交好我。” “那您要靠近燕王?”长孙从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忍不住皱起眉头。 而长孙无忌听到长孙冲的话,摇摇头道,“别想太多了,燕王陪着我们谈了这么久的时间,你听出了什么么?” “没有!”长孙冲摇摇头,说道,“燕王与您谈天说地,彷佛无所不谈,但又毫无意义。” “的确内容毫无意义,但重要得是他愿意陪着我这个闲人谈啊!”长孙无忌感叹道。 说实话,长孙氏因为长孙皇后的原因,所以在贞观一朝算是最贵重的一族。 但同样是因为长孙皇后,长孙无忌的手中基本上没有什么实权。 在整个朝堂上虽然有参政议政的资格,甚至能够给李世民出谋划策,但就实际上来说,长孙无忌都是虚职,没有一个实职。 因为这事情,长孙无忌既敬佩自己的妹妹,又是感慨自己的妹妹。 一直到长孙皇后去世,长孙无忌才在贞观后期逐渐崭露头角,甚至到高宗时能把持朝政。 说实话,李泰还真没烧冷灶的意思,更不知道,长孙无忌这个阶段在朝堂中多少有几分尴尬。 也正因为这一点,太子以前还偶尔有拜访长孙无忌,但随着太子年龄长大,渐渐懂得了朝局,虽然对长孙无忌的礼数还是到位的,只不过没有当初那么勤奋了。 只不过,李泰还是一如往昔,长孙无忌的府邸该跑就跑,该送礼就送礼。 至于长孙无忌本人,真把他当做是自己的舅舅就好了,陪着他聊聊天好像也没什么。 而跑了长孙氏,李泰又去找了李道宗,不过因为是李道宗把自己从幽州送回来的,所以也不需要多待,就只是礼貌性的一个访问而已。 到了第三天,李泰便去拜访民部尚书窦静。 只不过窦静是要上班的,可不像是某些闲人几乎一天到头的在进行人情往来。 不过李泰也不多话,只是把自己的准备的窦静自己撰写的书籍,加上了各种图文解析,交给窦静的仆人,到底没直接跟着窦静见面。 李泰回到长安后,不知道应该说是闲下来了,还是说繁忙了起来,不过前前后后一个月基本上都是向长安内的老人去一一拜访。 有的见到了聊了几句,有的没见到却也把礼物留下趁兴而归。 一时之间,李泰倒是相当轻松写意,把长安城里面的人拜访得七七八八。 同时,李泰熬了一个晚上把有关《种子计划》的计划书写出来,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涂涂改改,到底在自己把这些人拜访得七七八八时给了李世民,让他头疼去了。 番茄 至于李泰自己倒没去管高陵的事情,相反的,李泰倒是常常前往长孙皇后的九成宫,去恰恰兕子的小脸,摸摸雉奴的脑袋。 弟弟嘛,要欺负要趁早,否则等到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但李泰倒也带上了各种的甜食小吃,这让两个小家伙还是相当期待李泰到来的。 甚至于兕子一开始还是兄长的叫唤,不过很快就变得甜甜的叫四哥了。 而对自己有空没空过来逗弄弟弟妹妹的情景,长孙皇后看了还是相当满意的。 至少在长孙皇后看来,一家人家庭和睦却是比什么东西都要重要。 看着李泰彷佛有些玩物尚志的样子,李世民又有些头疼了,李泰太干活自己怕以后承乾处理不了,但李泰此刻的样子,也不是李世民想要见到的,毕竟李泰现在完全躺平了啊! 不过,看着李泰磨磨蹭蹭了一个月,到底是把《种子计划》的企划书上交了上来,李世民微微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李泰到底还是记得正事的。 所以李世民思考了一会儿,很快便把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温彦博和李靖五人,全部都召集过来,李世民把手中计划书拿出来交给众人,道,“诸卿请看!” 所有人神色郑重的拿过李世民递过来的资料看了起来,第一眼就有着浓浓的熟悉感,因为这整个计划,突出得就是大气,换句话来说,就是这整个计划很费钱! 不用说了,全天下能够制作出这样计划的人,却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一个是已经坟头草都有人高的杨广,至于另外一个就是才回到长安的燕王李泰了。 “青雀的《草种计划》,从最初提出来的设想,到青雀寻找种植,培育良种,然后幽州实验,已经过去了五年的时间,而青雀却也到底是拿出了成果来了。” 李世民看着众人道,“你们觉得,接下来要执行哪一个《草种计划》比较的合适。” 是的,李泰到底是按照李世民的要求,弄出了两个《草种计划》,一个是在陇右地区进行操作《草种计划》,优点是交通相对方便,尤其打通丝绸之路后,这些能够马上换成资源。 另外一个是选择了兰州与丰州,这些地方地形合适,初期只需要少量的投入,很快就能有所回报,但缺点是这两地因为已经出现沙漠,相对而言交通很是不方便。 所以在规模上去后,维护整条路线的成本会非常高,甚至需要在黄土高原上修建一个十字的道路骨架。 李世民看着一众的人都没有开口,说术抬起头看了一眼,却见到一个个的家伙都是神色严肃,李世民开口道,“辅机,你先开个头吧!” “诺!”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的话站出来,道, “我大唐做事情需得着眼全局,我更加赞同选择在陇右地区执行这个计划。 将来恢复河西四镇,重建丝绸之路,有了《草种计划》培养出来的牲畜,能不断赚取利益,维护国家的稳定。” “我自然是赞成在灵州丰州等地执行此计划!”温彦博果断站出来说道, “不论丰州,还是丰州,自古以来都是养马大州,不论是人手上,还是地理位置上都有着非常结实的基础。 而且还请长孙大人不要忘记,我们执行《草种计划》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教化胡人。 现在东突厥溃败,胡人势弱,正是执行这两个计划的时候!” 长孙无忌与温彦博两人此刻却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后退,相互争论起来。 两人都没有要否定这个计划的意思,因为至少有幽州那边作为证明,耕牛这种东西只要生产出来,那就不愁出售。 更不要说,要是耕牛实太多,那也可以出售啊,反正这个世界少不了要吃牛肉的人。 所以这个必然会成功的计划,他们也只是想要跟着喝汤而已。 李世民看着这两个家伙,明白这两个人争论是有理由的,因为不论是执行哪一个计划,那么朝廷的资源就必然是向着哪一个倾斜。 而长孙无忌属于关陇集团,选择在陇右执行这个计划,对于关陇集团来说,自然有助于自己的发展。 而温彦博与长孙无忌争执,是因为他就是从边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他出身并州淇县,知道边疆的苦楚,清楚知道按照这上面计划执行,会对整个边疆带来多大便利。 也正如此,所以双方都没有打算退让,因为所有能够站在李世民面前的人,所代表的往往不仅是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坚持,自己可以失败,但不能不争取。 李世民看着两个人孜孜不倦的斗争,知道他们一时间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再看看其他的人,李靖彷佛神游太虚,房玄龄老僧入定,魏征拿着计划书研究,彷佛想要等这两个家伙抄出结果来似的。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吵得出接过来,李世民也感觉心累啊! 想到这里,李世民开口说道,“玄龄,你来说说吧!” 听到李世民点名,众人倒都回过神来,而房玄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道, “这两个计划都是极好的,不论哪一个都与国有利,现在只是区分要先执行哪一个而已。 其实很简单,哪一个计划的资金更充足,那就执行哪一个计划好了!” 在场众人听到了这话不由一愣,温彦博说道,“朝廷不拨款吗?!” “拨款自然是要拨款的!”房玄龄听到温彦博的话,陈恳道, “但这是个大工程,除非朝廷打算全部包揽下来,否则肯定要想办法找世家筹集欠款。 所以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商量还不够,还要看看那些世家到底更愿意投哪个。” 李世民听到了房玄龄虽然有些和稀泥的话,倒是认真考虑了起来。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胜之不武 李世民心中思索,因为李泰前面的操作,让李世民等人开了眼界,所以他们都清楚这些世家大族手上有钱,问题就是怎么样把这些钱给弄出来。 但这里有个问题,那就是如果自己派遣徭役去做这《草种计划》,那些世家是不认的。 因为朝廷的徭役是什么水平,工作效率是怎么样的,对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来说,难道他们还不清楚。 他们相信高陵徭役,相信农业学府的学员,最重要得是他们相信高陵的工程那是说到哪里就会做到哪里,只要李泰出面,那就能成功追朔到每个人。 不是说李泰手上的人一个个清廉如水,而是李泰手下的人干活,干任何事都会有个标准。 标准内出事,那就找李泰,标准外出事,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但对这些世家来说,不怕标准制定得苛刻,就怕没有标准。 而朝廷的徭役干活就是没标准,一件事情拖个几天,那不用怀疑,再多拖延几天也正常。 与之对比,高陵徭役做事,贵是贵了一点,但是贵得值得,贵得自己心安。 现在这个《草种计划》别得不说,如果交给李泰干,那么李泰说多少年,那基本上多少年总是会出成绩。 但要交给朝廷来推行,第一年还好,但事情到后面很可能就拖延下去了。 别得不说,就单是杜如晦亲自推进的漕运计划, 以幽州作为试点,整个永济渠推行下来,只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基本上都推行到位了。 但更向南边推行,普通的津口小吏跟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相比真的差太多了。 这就让杜如晦的推进工程变得缓慢起来,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杜如晦都还没回长安的原因。 所以,哪怕世家们知道李泰做得这计划肯定是赚钱的,但如果不是交给李泰来做,而是交给其他人来抄手,他们怕往里面投入的钱粮太多了,自己的钱粮会被套住。 毕竟世家别得不说,单单是趁着荒年买地,丰年收粮的简单操作,一样能越来越强盛。 他们愿意听李泰的话,是因为跟着李泰干,利润的回报率快得惊人。 像当初的郑白渠工程,李泰花费了三年弄出来,除了李泰跟朝廷吃掉了三分之二,剩下来的三分之一还不都被世家给吃掉了,任何一家少说都有数顷土地,这可比等荒年快多了。 正因为李泰给他们带来过利益,所以他们愿意信任李泰,最重要得是李泰站他们立场。 是的,在所有世家看来,李泰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的。 因为这样的工程换成是其他的朝廷官员,绝大多数那都是为国为民,他们宁愿把这些土地分给平民,也不愿意分给世家! 但燕王不一样,燕王虽然自己拿走了三分之一,更让国家拿走了三分之一。 但剩下来的全部都分给了他们世家,可没有假惺惺的把开垦出来的田分给平民。 所以如果当初所谓《火种计划》对于世家们来说,只是看在朝廷的份上愿意跟着李泰接触,但郑白渠的事,让京畿道大大小小的世家,都愿意相信李泰的立场。 只要李泰出面,那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大大小小的世家都愿意给李泰一个面子。 毕竟李泰虽然让他们掏了钱,但给他们带来的土地也是真真切切的。 所以,李世民想要让京畿道的世家出钱支持《草种计划》这不难,李世民一句话,这些世家肯定看在李世民是皇帝的份上掏钱,顶多哭穷一下,每人交几百匹布匹。 但要是把这整个计划交给李泰,有李泰牵头,那就不是每个人表面意思意思了,而是真有人愿意下重注。 因为上次交钱交少了,手上只拿到几顷土地的世家,现在都还后悔呢! “但真要让青雀主持这一件事情吗?”李世民想到这里又摇摇头。 青雀有能力,自己也相信青雀能办好,但若让青雀威望在再上去,承乾怕压不住青雀了。 李世民想到这里,“有计划,有扶持,又是陇右之地,承乾既已元服,便让他试一试!” 李世民想到这里,对房玄龄道,“我欲让太子负责协调陇右世家,玄龄,你觉得太子身边是不是应该挑选一名重臣,辅左太子执行这一个计划。” 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心中一惊,但却又皱起眉头,缓缓开口道, “臣觉得,许国公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世民听到许国公三个字,不由一愣,心中细细的思量起来,觉得高士廉还真合适。 不过,温彦博听到房玄龄推荐许国公,却退后一步,不再说话了。 因为温彦博清楚,房玄龄推荐了高士廉,就表明房玄龄也是赞成在陇右执行这整个计划。 高士廉是吏部尚书,善于鉴别人才,又熟悉门阀之事,凡是他任用的官员,无不称职。 同时,高士廉还是养大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的人,身份上来说更是李世民的舅舅,李承乾面对高士廉,多少也要称呼一声舅姥爷,身份上也好对太子进行管理。 所以,这整个计划有太子有高士廉出面再合适不过,众人到底觉得也合适。 不过,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很不错时,魏征突然冷冰冰的开口道, “圣人行如此之法,欲间隙燕王与太子兄弟之情乎!” 房玄龄听到这话忍不住眯起眼睛,其他人都对着魏征行注目礼。 但是唯有李靖把脑袋低得更低了,反正在朝堂上的事,自己是一点都不想要参合进来。 “何出此言!”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语,整个脸色却拉了下来。 魏征道,“圣人明鉴,此事最初由燕王所提,是燕王花费五年的时间,从无到有从天方夜谭到如今能够尝试的实验。 若最终全权交给太子执行,甚至不跟燕王知会一声,那么将心比心,燕王心中是否生怨。 而燕王怕不会怨恨圣人,而是会与太子生隙!” 听到这话,温彦博站了出来,却是说道,“雷霆雨露,具是天恩,燕王何以生怨!” 魏征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温彦博,目光却向李世民看过去,道,“不过将心比心尔!” 李世民听到将心比心四个字,倒想到当初自己功勋卓着之时,自己的父亲李渊出来给李建成和李元吉拉偏架的情况。 自己立功越大,李渊对自己的忌惮就越多,最终还是走上了玄武门之事。 很显然,正如同魏征所说的,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全部都交给了李泰来处理,就等于直接摘了李泰五年辛苦培养出来的果子。 这样的行为,岂不是跟当初李渊的行为一样,不但打击了燕王的积极性,更重要得是,哪怕青雀跟承乾两人没矛盾,怕最后也会因为这件事情制造出矛盾来! “谢魏卿提醒,今日议事且线到此为止,不得走漏半点风声!”李世民正色道。 众人听到李世民的话,也纷纷对李世民行礼保证,因为他们也清楚,正因为经历过玄武门之变,所以这件事情李世民肯定会慎重考虑。 如果李泰不是长孙皇后的儿子,那夺取了也就夺取了,甚至要往死里打压才是政治正确。 但现在李世民又不可能赐死李泰,那只要李泰还活着,必然会被李泰记恨上,又何必呢! 只不过,这句话真没有谁敢说出来,一个个的都觉得混混过去也就是了,何必都这般认真计较。 但谁让这里有魏征呢,一个从嵴梁到脖子,彷佛逆骨成精的魏征呢。 其他人,顶多是看破不说破,但魏征那是真把一个两难的抉择丢给了圣人啊! 房玄龄看着魏征抬头挺胸的离开,却也忍不住感叹,大唐有魏征的确是幸事。 说实话,房玄龄是打算湖弄过去的,让李承乾先真正的做事再说,毕竟要先让李承乾干活啊,只有李承乾干活了,只要能够做到普通的水准,那李承乾也能坐稳太子的位子了。 否则李承乾继续修书修下去,那跟李泰的差距可相差的不只是一点点了。 但没想到,魏征顶着这铮铮铁骨在这件事情上阻了一阻,圣人怕是头疼了。 而李世民因为魏征的原因,心中却也是烦躁不已。 说实话,李世民自然也最清楚李承乾最缺少什么,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跟李泰一样八九岁就去做县令,十二岁就出任刺史,结果都还干得很好。 现在李承乾都元服了,让他去完成这个自己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的工程。 完成后,哪怕李泰心中也许有小小言语,但就实际来说,至少朝臣们足以无话可说。 但正如同魏征所说的,这件事情有摘李泰果子的嫌疑,这就让自己处理起来很麻烦了。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打算去长孙皇后那里坐坐,毕竟遇到了这般头疼的事,朝廷上下也只有观音婢能够解决自己的麻烦了。 而李世民来到了立镇殿,却正见青雀与雉奴两人在下围棋,而人小鬼大的兕子来到了雉奴的身边,给雉奴出谋划策,一时间双方倒是落子连连,好不热闹。 当然,在雉奴坚韧不拔,妙手连连,竭尽全力的努力下,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别看李泰下不过李淳风,甚至要玩和局才能让李淳风有一点点挑战性。 但就实际上来说,李泰的棋力不弱的,按照现在围棋规则下,业余五段还是有的,参加比赛也参加了几次,虽然基本上是陪跑的,但能陪跑,多少也算不错了。 而来到唐代,李泰的棋力不说多高,但也是有跟这个时代的棋待诏正面交手的水准。 当然等到自己肚子里的定式用得七七八八,赢得概率就无限接近于零了。 说实话,围棋古代与现代变化并不大,李泰捡起来也挺简单的。 尤其是唐朝,十九路的棋盘已经流行起来,只不过李泰对座子制度有点不习惯,所以跟着两个小鬼下时取消了座子制度,双方下起来倒也是挺舒服的。 只不过,李泰原本是想要跟下雉奴下成平局的,但自己尝试了一下让子,几乎一整片被李治连滚带爬的乱杀,还好自己棋力的确比李治高,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搬回来。 这时候,李泰回过头来想想李淳风那风轻云澹的给自己让子,硬生生下成和棋的样子,心中感叹自己这种靠着现代经验成长起来的业余棋手,就好像是吃了很多经验成长的普通人,就是等着某一天,一位天资非凡的主角出现,吃了自己的经验,然后继续成长的。 李泰心中感叹,但脸上却笑呵呵的看着李治道,“服不服,叫四哥!” “四哥……”李治看着自己最后少了六目棋,感觉好可惜啊。 “哦,青雀也会下棋,那阿耶也陪着下下!”李世民在一边看得兴起,开口说道。 “阿耶?”李泰看看身边的人,显然自己没注意,李世民也让其他人不要打扰自己跟李治。 “阿耶,请!”李治倒是乖乖让开,让出位子给李世民。 李泰看着李世民,倒也没有提自己的现代棋,而是乖乖的摆上了座子棋,手持白起,很是自信的对李世民道,“那阿耶,我就先手了!” “也让我看看,你的棋力!”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笑笑道。 李世民是棋力高手,与李泰交手,一脸数十手下来,李世民也感受到了李泰在先手布局上给自己带来的压力,每一手棋彷佛千锤百炼,却又效率极高,浩浩汤汤,无懈可击。 不过,慢慢行径到了中盘时,那种彷佛跟着最顶尖棋待诏交手的压力倒是慢慢轻了下来。 李泰的棋总是尽可能的避免复杂的局面,但是自己却是最擅长复杂局面的处理。 所以在这行棋的过程中,自己在前期劣势,倒慢慢搬回来,至少开头那彷佛羚羊挂角般的妙手,总归见不到了。 随着中盘转入比拼关子的阶段时,李世民道,“草种计划的实行,我打算交给承乾来做!” 李泰听到这话陡然一愣,倒把手中棋放在棋盒里面,看着李世民,欲言又止,最终道, “阿耶,这未免有点胜之不武!” “身为圣人,这是命令,作为阿耶,我希望你能体谅!”李世民感叹道。 “圣人的命令,臣自然拒绝不得,但我想向阿耶讨点补偿,不知可不可以!”李泰道。 “你想要什么!”李世民问道。 “突然间想不到,但最迟一个月时间,便会回答您!”李泰对李世民道。 “也就是你敢跟朕这般讨价还价!”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道,“阿耶依你!”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吐谷浑来袭 李泰从皇宫中出来,倒是回到了自己的燕王府,第一时间便把王玄策叫过来。 “燕王,您找我?”这时候的王玄策见到李泰,倒是对李泰恭敬的行礼。 “尽快时间,把《草种计划》整个流程压缩精炼,写出一本最好是傻瓜也能上手的管理手册,需要多久的时间?”李泰对王玄策问道。 “所有事都记在我脑里了,若燕王需要,一周之内便能赶出来!”王玄策道。 “尽快赶出来吧,这东西很快就要用上了!”李泰倒是从容的说道。 “燕王的意思是这《草种计划》要开始了?”王玄策兴奋道。 “是要开始了,不过这件事情要交给太子来处理了!”李泰面无表情道。 “太子,怎么会是太子?”王玄策一愣,就算是旁边一直做笔记的白鹤都停下了笔记。 作为李泰的秘书,白鹤却是最明白李泰在这一件事情上的所消耗的心力与资本。 从最初提出这个计划开始,让李淳风到幽州实验,一直到王玄策出现彻底接手这一个实验,到幽州有了真真切切的实践,总算把这东西给弄了出来。 甚至做完这最后一步的国内实验,就准备去给异族推广了,结果这件事被交给太子了。 阅读网 “有什么奇怪的!”李泰一脸平静道,“说到底,还是要给我的太子兄长机会的。 尤其我这计划,做好对内能联合好大大小小的世家,对外将来更能彰显圣王手段。 谁让太子兄长正好元服了,阿耶希望他能拿出一件功劳撑场面呢!” 李泰转过头,看着王玄策道, “不论上面的负责人是谁,但你需知道,草种计划到底关乎大唐国策,真执行起来更需要大量钱帛投资。 无论如何国家算不得富裕,还请你把种植牧草,蓄养牲畜的注意事项写得清楚,不可拖了国家后退。” “诺!”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对着李泰恭敬行礼,点头答应了下来。 把事情给王玄策嘱咐好了,李泰喃喃,“兄长,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李泰心中若说没怨气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怨气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更重要得是自己能取得什么样的补偿,以及想个办法离开陇右这地方,来个眼不见为净。 李泰估摸着,有李世民出面,太子李承乾亲自执政,愿意投资的世家绝对是络绎不绝。 所以前面绝对是能够弄得风风火火,但真进入到中期,比拼管理能力时,如果李承乾乖乖做个提线木偶看着带着他飞的大臣操作,那这事情基本都能不断推进。 但可惜,要是李承乾自己有着奇思妙想来推进整个工程,一个太子搞破坏的力量,说实话,李泰都不敢去想象,到时候岂不是还要自己去救急! 还是算了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避避风头,要是没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借口回幽州! 而随着李世民与李泰谈话后,这件事情便被这么决定下来。 第二天李世民便下达了正式的命令,把这件事情交付给太子。 朝臣们见到了这一幕,倒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彷作自己不知道,只不过其中有一部分负责修书的崇文馆官员更是面露喜色,口中大呼,圣人圣明。 李承乾神清气爽的回到东宫,心中估摸着李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宠辱不惊,但实际上怕是心中肯定是生怨得很。 但自己从李泰的手上撬到任务,怎么看都是自己更是受到父亲的喜爱。 一想到这里,自己瘸了的腿,好像都轻盈了几分。 不过,李承乾到底也没有闲着,回到东宫后,第一时间便招来许敬宗,道, “此次圣人把这草种种植的事情交给我,延族觉得,我们应当如何操作比较好。” “此事圣人派遣了许国公为副,太子可以与许国公多多的商量!”许敬宗道。 “许国公做事稳重,为人守旧,他怕是会原模原样的按照老四的计划!” 李承乾此刻却略带着几分怀疑道, “若如此,计划最初是老四提的,方桉是老四制作的,到最后我们忙前忙后也不过只是一个苦劳而已,怕还是要给老四占了至少四分的便宜。” 许敬宗心中不由的想到,有燕王实验的计划,有许国公保驾护航,只要萧规曹随稳稳拿到六层功劳又有什么不好。 但谁让这人是太子呢,许敬宗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我们可效彷燕王当初所提的小组模式,借助这次招揽六部俊才为太子您效力。 一开始可多多讨论以消耗许国公的精力,等到许国公精力不济,太子您顺势提出让许国公多多休息,由您来把控全程,让许国公专门负责与陇右世家打交道也就是了。 这样的话,整个工程还不就都是太子您说了算!” 许敬宗表示,老子干活不会,但怎么样结党营私,怎么样窃取权柄,自己可是专业的。 心中一个转念,许敬崇便弄出了一个结合了李承乾身份,以及高士廉弱点的谋划。 高士廉快六十岁了,又不是孔夫子那种七十岁还能随意出手,拳头所致尽是规矩的怪物。 李承乾正面跟高士廉自然没有得碰撞,但用熬得,高士廉的身体还真吃不消。 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露出满意笑容,有许敬宗在自己的身边,真是如虎添翼啊! 这时候的李世民则躺在长孙皇后寝宫中,长孙皇后则给李世民按着太阳穴。 说实话,让太子负责主持这个工程,对李世民来说,也是有很大压力的。 虽然李泰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什么,经过昨天的交谈,李泰到底是接受了自己的建议。 但今天上朝,说实话自己都惊讶李泰居然会上朝,但即使如此,看着青雀那难看的脸色,很显然让青雀轻易接受自己这次的手段,怕青雀还是需要一定时间消化啊! “还是来你这里躲一躲!”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的手开口道。 “二郎想要在这里休息,那就多休息一会儿!” 长孙皇后听着李世民口气之中的疲惫,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按着李世民的太阳穴。 而李世民抬头望天,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却是略带着几分感叹的说道, “观音婢,你是否也觉得朕有些薄待了青雀呢!” 长孙皇后说道:“纵然一根手指,也是有长有短,更何况还是两个人。 若跟其他的皇子比较起来,青雀能如此这般尽才,难道不是因为圣人对他的宠爱嘛! 再说,青雀一直以来都以农为重,只要把话摊开了说,他又怎么会体会不二郎苦心呢!” “希望吧!”李世民在这时候,继续的靠在了长孙皇后的身上。 略带着几分感叹,“你有空也帮着我劝说劝说青雀,免得让他跟承乾有了间隙。 毕竟小缝不补,等到这个缝隙大了,以后就算是想要去补,也补不了了!” “二郎放心,两个都是好孩子,我会去跟着他们细说的!”长孙皇后宽心道。 就在李世民准备在这里放松时,突然之间,有内侍跑过来,开口道, “圣人万安!中书派人急报,说凉州发来八百里急报,吐谷浑再次寇扰凉州,请您过去!” “段志玄不是说把吐谷浑给打败了?怎么上个月刚刚打败,这个月吐谷浑又来闹事了!” 李世民无奈起身,而长孙皇后则也是起来,亲自给李世民更衣。 众人听着李世民的抱怨,却也没任何人敢在这时候搭话。 只有长孙皇后把李世民的衣服穿戴好了之后,道,“我让司膳局给圣人您和大臣们准备好夜宵,今晚怕是睡不了了!” “那就交给你了!”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却对长孙皇后表达了感谢。 李世民也许在长孙皇后的面前,会流露出困惑与几分的软肋,但在大臣们的面前,他依旧是那个主宰天下的大唐皇帝。 与此同时,一道道的诏令从宫中传出,三品的大员一个个哪怕已经躺下来睡觉了的,这时候也都纷纷被李世民叫醒了起来,叫到宫里取商议,尤其李靖与侯君集,更是少不了他们。 李世民看着众人,颇是火气大道: “志玄未尽全功,吐谷浑如今又袭我凉州。 吐谷浑虽是小国但却顽固,以我之意定要灭之,以免周遭有样学样,导致大唐边境难安!” 众人看着李世民的这般的姿态,相互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有谁愿意在这时候出来触霉头。 一般上来说,这个时候劝人的事情都是要魏征出面,而事实上这时候的魏征却闭嘴了。 废话,魏征又不是白痴,要知道前脚跟才提出了太子主政草种计划,虽然对拿回河西四郡,打通西域走廊这种事情李世民还没说出口,但谁不知道下一步大唐战略必然如此。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展露出如此姿态,既有自己情绪上的原因,但也是切实的符合大唐利益的。 只能够说吐谷浑命不好,好端端的这时候来滋扰,撞到枪口上了。 而大唐的重臣们看着魏征都没有跳出来反对,原本一个个想要上去谏言的儒生却也多想了想,很是显然,这个是要要支持太子,没得说,就不可能发对发兵。 毕竟若不把吐谷浑给解决了,那凉州必然骚乱横生,而陇右更别指望太平。 “圣人,此次战争要打到什么程度?”房玄龄开口道。 毕竟不同程度的战争,却是有着不一样的后勤补给,尤其是向着陇右以西运运送物资,那可是没有多少河流能够帮忙的,更是需要足够的牲畜力量才行。 李世民道,“这吐谷浑至少二十年不能再来袭扰我大唐城郭,劫掠我大唐百姓!” 众人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也忍不住的心中感觉到一阵无言的凌冽。 因为众人都听出来了,李世民要得至少解决掉吐谷浑一代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侯君集听到了这话却想站出来,心中却又有几分的忐忑。 毕竟吐谷浑能跑是出了名的,虽然自己不算是多看得起段志玄,但侯君集还是承认段志玄跟自己的水平也就在同一水品上。 段志玄能打败对方,但是不能彻底的解决掉吐谷浑,便能够看得出吐谷浑的真实实力有多少却是未必,但吐谷浑的逃跑能力,绝对是最出色的。 自己上怕也是能打得过对方,但是吃不下对方。 “臣请求挂帅远征,誓灭吐谷浑!”李靖这时候主动的站出来开口道。 对于李靖来说,自己在长安这里不论是做兵部尚书,还是做现在的右仆射,那都算不上什么舒服,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打仗了,这个机会自己可不能错过了。 很重要的一点是,自己都已经辞任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有平章政事的身份,甚至都不能来这里听政,自己可一定要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啊! 而实际上李靖也非常明白现在大唐的情况,若说冲锋陷阵的将才大唐是真不缺少。 但若说那种指挥调度的统率,不好意思,除了现在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也就只有自己是最合适的人了。 至少在这时候的大唐,多少有几分青黄不接的意思。 当然,这种青黄不接指得是对周边其他国家发起灭国战的指挥将领,但若其他国家打到大唐来,那大唐的良将可真太多了,正需要经验让自己近一步成长啊! 李世民见到李靖居然主动请缨,心中明白李靖的想法,笑道:“药师,你不是有足疾嘛!” “臣知能保家卫国,却是热血沸腾,血气一冲,这足疾却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李靖对李世民再次的行礼道,“望陛下能成全臣杀敌报国之心!” “好!”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道,“便任命你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你与玄龄、君集、道宗四人留下来,一起商议讨伐的具体事项准备,其他人且先退下休息,明日休沐一天。” “臣等告退!”“臣等遵命。”两种不同的声音此刻接连响起。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李泰的谋划失败了 吐谷浑寇扰凉州,李世民准备派遣大将李靖出兵的消息却飞快传递开来。 当然,对具体调度什么样的军队,以及除了李靖外,派遣什么人过去征讨都不是一时半伙就能直接作出决定的,但即使如此,李靖家门口也开始热闹起来。 虽然说大唐没有直接说非军功不得封侯的说法,但是至少在李林甫之前,大唐有一条隐性的规定,那就是武将的最高位置是能成为丞相的,出将入相可以说是唐朝武将的一生追求。 尤其是李靖从将军一路坐到了右仆射,本身就对大唐中低层的武将有着很好的榜样作用。 这让唐朝的武将们不说闻战则喜,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还是很愿意跟着李靖打的。 而李泰听到这消息,心中慢慢思索着这些事。 说实话,这件事对李泰来说是一次机会。 正常情况下,哪怕李世民再怎么宠溺自己,也是不可能让自己与军队沾边的。 但这次,他直接为了给李承乾搭建台子,所以直接摘桃,所以对自己有几分愧疚心理。 那么自己是不是能利用这次机会,让自己随军出征一次。 因为在李泰看来,跟着李靖打仗,只要自己选择听话,那不说功劳什么,但至少自己的安全总是能够保证的。 而自己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功勋,因为那东西对自己没用。 毕竟就算李世民对自己再大度,又不可能给自己册封一个天策上将,允许自己开府建衙。 但自己能借助这次机会去见识见识大唐的基层武将,对自己来说很有意义。 真以为自己这六七年的时间,背诵学员的名单是白费的吗! 现在的自己也许跟那些学员见面后不能马上认出对方,然后跟对方家长里短的聊天。 但只要那些学员报出名字,那自己多少能够按图索骥的回忆起对方信息,多多少少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祭酒没有忘了他们,自己与他们在精神上同在。 同样的,自己到了军营中,也可以开始尝试跟基层的人认识认识,不说跟这些基层将士们有多好,但相互间能聊聊天,说上三两句话,想来总归不是什么难事。 而以自己特意训练过的记忆力,应该能把这些基层将领记得七七八八。 尤其李承乾要推行《种子计划》,自己真不觉得李承乾能推行得起来,到时候出事情了,怕还需要自己擦屁股,而自己不干怕阿耶又会找上自己。 那些言官还会给自己一个不顾大局之类的评语,这又是何必呢。 自己还不如借助这事情跑得远一点,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这种事情,自己跑到李世民面前,直接说阿耶,我想跟着打吐谷浑,李世民怕是轻则给自己一个滚字,若说严重一点,会不会以为自己想涉及兵权啊! 虽然自己的确想渗透一点点兵权,但这跟李世民认为自己要涉及兵权是两回事啊! 李泰想到这里,想想身边一个个高官,其中要是房玄龄能够推荐自己,做一个简单的监粮官,那阿耶自然不会反对,但现实是自己跟房玄龄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程度。 想来想去,却也只能去找长孙皇后了,其他人不是地位太低了,就是说不动啊! 所以李泰等了几天,等王玄策把那份傻瓜耕牧手册写好,李泰带着手册进宫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泰便先去政立殿去了。 而雉奴与兕子两个小家伙已经起床了,见到李泰到来,兕子倒奔奔跳跳的上来,声音很是米糯道,“四哥今日来得这般早,要来跟我们弈棋吗?” “今日来找母亲有点事说说,你们两个的功课做完没有,做完了我再跟你们下!” 李泰宠溺的摸了摸兕子脑袋,然后拿出用油纸张包裹着的麦芽糖,“少吃点!” “我跟九哥分着吃,这样就都吃不多了!”兕子笑眯眯的抓过麦芽糖道。 说着,两个人倒在宫女引领下去完成每日的功课去了,可惜他们的年龄还要再大一点,到时候就能够进入到小学之中读书了。 这东西是李渊发明的,就是为了让功臣的子女与皇家的子女能够混得熟一点,当然最初多少也有人质的意思。 至于李泰,更在小学里面学了几天史书,然后就被踢出去了。 “青雀坐,你今日来找母亲?是来找母亲我聊天来了,还是告状来了!”长孙皇后道。 “若是告状来了,母亲可是能够给我讨回公道?”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不由道。 “若私事,我定然给你讨回公道,若公事,就算是余,也无能为力啊!”长孙皇后道。 李泰听到了这话,倒是不由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母亲可否让我出去散散心?” “散散心……”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眉头倒是舒展开来道,“你想去哪里散心?” “凉州,或者说河西吧!”李泰看着长孙皇后,此刻的目光却也不见丝毫的退缩。 “什么!”长孙皇后听到了李泰的话,道,“你要上战场?!不行,绝对不行!” “母亲,您且先坐下,听我说完!”李泰看着长孙皇后,“此事于公于私我都要去。” “余倒是想要知道,怎么个于公于私之法!”长孙皇后却对李泰道。 李泰道:“随着草种计划在陇右贯彻,那下一步必然是会向着西河走廊一代蔓延。 那些地区到底是什么情况,自从吐谷浑盘踞在凉州以西后,就谁也不清楚情况。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需要去看一看,亲眼见一见当地异族,查一查当地环境。 唯有如此才能因地制宜的制定计划,而不是坐在长安空想什么计划。 此刻大军过境,大乱后才能大治,只有在混乱之后,顺势治理也会变得容易的多。 yy 所以,我必须要去陇右看一看,否则下一步的计划,就很难达成效果了!” “莫要骗我,你制定一个个计划时可都是在你的越王府里面待着,何曾见你出去过!” 这时候的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马上找出漏洞,对着李泰反驳。 而李泰听到这反驳,果断道,“因为我们都是华夏子民,有着同样的生活习性。 但现在要在胡人地区制作计划,甚至生存环境与我们华夏都不一样,所以才要去一趟。 否则,我们的视野也就只能西到西域,东到东海,南到南海,北到草原而已。 毕竟这世界这么的大,孩儿想要出去看一看!” 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语,前面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长孙皇后不知道,但最后一句,长孙皇后相信,李泰是真心的。 这时候,李泰又道:“至于私心……那自然是有私心的,毕竟我原本以外回到长安是要执行《种子计划》,只不过没有想到《种子计划》是执行了,只不过跟我无关了…… 所以我回去思考了几天了,原本想提出回幽州去的,但现在有了吐谷浑这更好去处,我自然是想这次随军去看一看陇右的风景。” 长孙皇后听到李泰话语中的失落,明白李世民这次的行为让李泰伤心了。 所以这次讨伐吐谷浑,李泰也想要出一分力,当然也是想要离开长安这伤心的地方。 长孙皇后想到这里,对李泰道,“好,我不反对你随军游历,但你也莫要指望我去说服你阿耶,你要自己说服他便是!” “谢母亲!”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却对长孙皇后行礼道。 “今日阿耶却还是要上朝,等到阿耶下朝了,我便是去跟阿耶说一说!”李泰自信道。 长孙皇后看着青雀自信的样子,也只是摇摇头。 说实话,她并不认为,青雀能说服李世民,想来到最后,青雀等来的也只是失望而已。 而朝廷想要出兵,哪怕是冬天,也不是现代这种几乎一声令下当天就能够让部队开拔。 别得不说,单是把征兵的命令从朝廷朝廷下达到了一个个的府兵,然后这些府兵准备好了铠甲武器,然后到指定的地点集合,最后汇聚到兵部,一声令下向目的地开拔,少说也要一个月时间。 而事实上这种速度,在封建时代来说已经是相当快了。 所以,李世民虽决定对付吐谷浑,整个大唐的国家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但一样还是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好像是早朝照样要上,民政一样要处理。 只不过早朝下了后,李泰则大大方方的过去求见李世民。 李世民听到李泰来了倒也没多想,只觉得李泰终于想到要什么,面带笑蓉道, “青雀,你来了,不知道你可想清楚了想要什么?” 李泰坚定道:“青雀想成为一军统帅,效彷霍去病平定河西,建立不世功勋。 还请阿耶让我独领一军征讨吐谷浑,孩儿定然不让吐谷浑再寇扰凉州!”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按按自己的太阳穴。 很是显然,李泰虽然口中说着什么独领,但这目标也太低了吧,就只是让吐谷浑不再滋扰凉州,总感觉充满了怂怂的感觉啊! 李世民看看李泰,道:“你领兵打仗也有天赋?” “应该没有!”李泰看着李世民的炯炯目光,却是低头道,“但我不想在长安待下去了。 比较起回幽州,阿耶,我更想趁着这机会去陇右看看。” “你以为行军打战是你郊游娱乐?”李世民哭笑不得的感到一丝心疼,却又是严肃道, “兵者国之大事,你把这一场战争当做什么了,居然还想要独领一军!” “那我去李仆射麾下做个百夫长,去吐谷浑一战,也算是为国尽忠了!”李泰道。 “莫要说气话!”李世民神色严肃,想到什么,道,“你真想出征!” “是!”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点头说道,“青雀想跟着出去看看。” “为什么!”李世民看着李泰,道,“你做事向来沉稳,不会无端行义气之举!” “只是单纯不想在长安而已,有机会去河西,那就去河西。”李泰看着李世民道,“更重要得是为了《草种计划》的更进一步执行,我需要到河西之地亲眼看一看。” 李世民看着李泰皱起眉头,道,“非去不可?” “《草种计划》的最终目标是要教化异族,我先前几步都是在国内进行,华夏百姓习性统一,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想把这种方式推广给异族,到底是需要因地制宜的走一遭的!” 李泰看着李世民,神色充满了真诚而郑重道, “不止是我,将来准备去教授边疆百姓耕种牧草的农业学府学员,最好也往边境走一遭,能因地制宜的了解事务,而不是自以为读遍天下书,便自以为知晓了天下事!” 李世民听着李泰的话,知道李泰说得很有道理,但这道理,还不足够说服自己。 李世民对李泰道,“青雀你说得很有道理,但你毕竟年幼,战场凶险,朕不会让你去的!” “既然阿耶这么说了,那青雀也不强求了!” 李泰听到了李世民的话,却是放弃得快速,彷佛刚才的样子都是幻觉似的。 李泰从手中拿出王玄策写好贴上封面的傻瓜耕牧手册交给内侍,让内侍放到李世民的面前,道, “这手册是青雀命人整理出来的耕牧精要,哪怕是傻瓜,只要照着这耕牧手册操作,也能把耕牧模式给弄出来,还请阿耶转交给兄长。 至于青雀则向您辞行,青雀回来长安,乃是因为《草种计划》,如今《草种计划》已经有了着落,那青雀不日便回幽州去了。” “青雀……”李世民看着李泰将要离开,却道,“朕还欠你一个要求,你为何不用!” “阿耶乃是圣人,于国于民之事考虑必然比青雀周全,不让青雀去,定有阿耶的理由!”李泰摇头道,“若青雀以此要求以逼阿耶,于国成祸,于私无德,何必如此。 阿耶若无事,那青雀便先告退了。” 李泰心中思索着,一步一步退出两仪殿,而就在这时候,心中估摸着, “这么以退为进都不行,用不用这么铁石心肠啊……” 一直到退出大殿,李泰感觉,自己这次好像有一点玩砸了。 心中略带几分无奈,毕竟这种阴谋之事,自己到底不擅长啊! 不过,李泰很快便放平心态:“看来也就只有回到幽州,走正统燕王路线了。” 而李世民看着李泰离开,不见半分停顿,心里却也略感觉几分的疲累 青雀是真的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啊,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世民打开李泰留下来的傻瓜耕牧手册,里面详细记录着耕种技术,以及注意事项。 这手册虽然单薄,但却浓缩了青雀整整五年的心血啊,被自己拿了,结果青雀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走了,这让向来重视嫡系子女的李世民心中很感内疚啊!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啊!熬他几天,看他是以退为进,还是真打算回幽州!” 李世民不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不由想到,“总不能真让青雀回幽州去!”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李世民努力中 是的,李世民真不想要让李泰回到幽州去,或者说,不想要让李泰去任何地方上了。 因为李泰的内政能力有些太高了,只把李泰丢到了幽州两三年时间,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已经被李泰都没怎么收拾,就已经服服帖帖了,幽州的赋税更是与日俱增。 更重要得是李泰化军用为民用,更是连种田的百姓都能够培养出战部天赋。 李世民觉得,只要让李泰去地方待下去,那不是李泰想不想反的问题,而是以他的能力,自然而然就有谋反的资本。 虽然李世民并不还怕李泰谋反,毕竟自己收拾山河,一统华夏,什么场面没有见到过。 但自己需要为李承乾考虑,主弱臣强,兄弟阋墙,这绝对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 同时,李泰又不是什么功高震主的武将,也不是让自己担心的藩王,而是自己跟观音婢生下来的孩子,是从小就没受到自己多宠爱,因形势所逼而开府的孩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长孙皇后对李泰有几分愧疚感,李世民何尝不是如此。 这次摘走李泰培养了五年的果实,或多或少终究需要给个说法。 所以李世民也许下了李泰一个愿望,但却没想到,李泰居然不要这愿望,而是直接回幽州封地,这让李世民也很头疼啊。 因为这次李泰回到幽州去,那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让他留下来了! 而李泰回到政立殿,倒准备跟长孙皇后告辞。 毕竟打算走正统燕王道路,那继续待在长安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李泰从两仪殿出来,便直接来到了这里。 “青雀,你阿耶没同意你的话?”长孙皇后看着李泰意气风发的去,无比失落的回,马上猜测到李泰到底没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的,母亲!”李泰略带着几分失落,对长孙皇后道,“泰儿是准备跟母亲您辞行的。” “辞行?!”长孙皇后听到这话,吃惊的站起来,道,“这是何故?!” 李泰说道:“青雀已经把种子计划跟阿耶做了交接,一应心得体会也已经写清楚了,相信兄长定然能够将此事处理好。 同时青雀也已向阿耶提出随军征伐吐谷浑的计划,也被阿耶否定。 那青雀便没待在长安的理由了,且青雀身为藩王,也不方便长久的待在长安。 所以今日便是向母亲请辞,早日回封地去了!” 长孙皇后没想到,李泰居然说走就走,但对比起李泰随军去出征战场,李泰回封地去,对长孙皇后来说,是更让自己能接受的事。 “你既然已经有所决定,那母亲也不强求,但回幽州却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你这些天却来政立殿与母亲多多聚聚!”长孙皇后对李泰道。 “请母亲放心,青雀自然晓得!”李泰笑着说道,“那明日青雀再来便了。” 李泰对长孙皇后行礼,却也下定了决心准备离开了。 李泰心中估摸着,自己这一次的离开,代表着自己发展重心的转移。 那某些自己为了种子计划而留在了关中的产业,这次顺路迁徙到幽州去好了。 所以自然答应了下来。 看着李泰离开,长孙皇后对身边人道,“等圣人回宫第一时间通知圣人,说我有事寻他。” 周围的人应声作答,长孙皇后看着李泰的离开却是皱起眉头。 因为她能感受到李泰真的有几分心灰意冷,所以回幽州去了。 在长孙皇后看来,这一次李世民做得有一点过分了。 长孙皇后并不赞同李泰去陇右参与战争让自己提心吊胆,所以李世民拒绝李泰是好事。 但李世民拿了李泰多年心血,结果什么都不补偿李泰,这就不对了。 现在李泰要回幽州,那要多赐予李泰一些钱帛,哪怕李泰自己并不缺钱,甚至传说有着无中生有的本事,但在长孙皇后的眼中,李泰依旧是当初那个缺少资金的儿子。 而差不多过了午时,李世民回宫准备小寝一会儿,一回宫便从内侍听到长孙皇后找他。 李世民倒也没什么耽搁,直接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道,“观音婢,有事找我?” 李世民一如往常的来到榻上躺了下来,而长孙皇后也是娴熟的过来给李世民揉捏。 长孙皇后略带着几分幽怨的口吻道,“圣人,青雀准备回幽州了,今日刚与我请辞。” “青雀过来跟你说准备回幽州了?”李世民听到这话,勐然一惊。 他没想到,李泰动作这么快,刚从两仪殿出来,就打算回幽州了,动作需要这么快吗?! “他本来就是燕王,原本以为执行自己所提出的《种子计划》,满心欢喜的来到长安。 结果你让他把差事给承乾了,给就给吧,却一点补偿都没有,这让青雀多失落!” 长孙皇后略带着几分埋怨的对李世民说道,说得李世民都有些沉默了。 长孙皇后说到这里,眼泪却是在眼眶里面缭绕了起来,却道: “青雀从小便吃尽了苦头,当初你说为了稳定朝局,便让说了小儿戏言的青雀开府去。 青雀好不容易干出一点成绩,又为了你将来要讨伐高句丽,主动去幽州苦寒之地做刺史。 然后你想当天可汗做千古一帝,青雀便提出《种子计划》更辛苦实,结果你直接拿走。 若换了普通朝臣,你可会这般做,也就青雀命苦,做了你的儿子,任劳任怨,不见抱怨! 如今被欺负了,也就只能回自己的封地去,真是让我好生心疼!”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李世民听着长孙皇后的抱怨苦笑,李世民感叹到, “我是真没有想到,青雀做事这般干练,直接便打算回幽州去了。” “青雀为人看起来懒散,但真做事之时,不是向来如此! 而且现在他没了《种子计划》的差事,直接提出回幽州才是人之常情,恪守亲王的本分,又怎么得罪你了!” 长孙皇后擦擦脸,道,“国事我自不会参合,但二哥你也不能逮着青雀欺负啊!” 李世民听着长孙皇后的抱怨,忍不住苦笑,他的确是想要看看,李泰是否是以退为进。 但却没想到,李泰从在自己的两仪殿回来,居然就直接找长孙皇后请辞,甚至看着这状态,李泰都已经想好回幽州去了,这还真是老实,老实得让自己无可奈何。 说到底,李世民到底是不希望李泰回幽州去的。 若李泰回幽州,再过几年不论李泰愿意不愿意,幽州怕都是会被李泰经营的铁桶一般。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也头疼啊! “我知道了!”李世民对长孙皇后道,“我定然不会让青雀吃了亏!” “嗯!”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保证,赶紧点头道, “等青雀回幽州时,你多赏赐些财帛给青雀,让青雀在幽州的日子能过得好些。” “青雀会缺钱!?”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却有几分哭笑不得。 “青雀有多少钱是青雀的事,但我们赐予青雀财帛却是我们的心意!”长孙皇后道。 “好好好,我定然不会亏待了青雀!”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到底稍稍放下心来。 因为长孙皇后只是因为心疼青雀所以见青雀回幽州所以找自己告状而已,并不是想要参与到党争或者有支持李泰领兵的意思,这就让李世民放心了。 只不过从皇后这里出来,李世民明白,李泰既然都已经跟长孙皇后说了要回幽州的事情,那这件事情怕就假不了了。 李泰是真的有离开长安的心思,而且还合情合理。 但这件事,落在外人眼中,怕就是自己先从李泰手中拿了《种子计划》,接着又把李泰给赶出长安去了,自己又岂是这般薄情的皇帝。 再加上自己又不希望李泰回地方去,所以要想办法让青雀留下来啊。 李世民想到这里却马上派人去找房玄龄,这件事情到底是需要他来参谋参谋。 更重要的是,自己是皇帝,不需要面子的嘛,肯定是要人给自己台阶下的啊! 很快的,李世民便把房玄龄找了过来,把事情从岑文本到幽州的见闻,一直到现在李泰要离开长安回幽州去的始末说了清楚。 然后对房玄龄道,“你给朕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使得青雀莫要回到幽州去。” 房玄龄听着甲方提出来的来无理要求,只能低头说道, “圣人,还是让燕王跟李仆射去讨伐吐谷浑吧,只要让燕王在后方做个督粮官就好!” “……只能这样吗?”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神色有几分的难看,却道, “当初草种计划不是有两个方向嘛,要不让承乾负责一个方向,青雀负责一个方向” “圣人,这事情若是有青雀参与,那味道就变了。 且不说朝廷的力量必然会两分,更重要得是,若双方比较起来,那不论是谁好谁坏,都会造成太子与燕王生出嫌隙啊!” 房玄龄差点就忍不住翻白眼了,真不知道一项睿智的圣人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要是李泰与太子都执行这个计划,且不说当初受了李泰甜头的人绝对更加愿意投资李泰。 毕竟说到底太子没有多少的执政经验,但李泰却是切切实实把郑白渠修建起来给大大小小的世家吃到了肉。 更重要得是,如果没有两相比较,太子只要按照计划做得跟常人差不多,把这整个计划给执行下来,那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 但要有了两人的比较,太子做出来的成绩只要比李泰差,那就是丢了太子的脸。 所以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就不会让这两个家伙同台竞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为什么当初圣人经历玄武门之变成为皇帝有几分众望所归的味道,还不是李建成跟圣人这个平定天下的人相比,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但朕已经拒绝了青雀随军征讨吐谷浑啊!”李世民看着房玄龄道。 房玄龄看着李泰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显然,这时候的李世民需要一个台阶, 而能给李世民台阶的人不多,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李靖,要把这件事情交给李靖的话,李靖怕是第二天足疾发作,怕要李世民去换帅了。 而换了自己的话,怕以后太子上位,心中多少是一个疙瘩啊。 但自己能怎么办呢,谁让李世民是自己选择的圣人啊! “正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圣人欲执在异族执行《种子计划》,而臣则举荐燕王随军观察河西民俗,以方便将来将耕牧之法推广到异族!”房玄龄郑重道。 “玄龄老成持重,诚心恳切,你之谏言,朕明白了!” 李世民点点头,对房玄龄说道, “我这便让青雀独领一军,于大军之后,一则监督粮草运输,二则安抚异族百姓。” 李世民非常清楚,就算让李泰跟着随军出发,但也绝对不可能让李泰去前线的。 一则李泰去了前线打败战了,自己与观音婢都担心李泰安危。 二则若李泰打了胜战,那自己虽然不担心了,但是要头疼了。 所以,还是让李泰跟在后面做做安抚百姓的事情。 至于打战的事,跟李泰没有什么关系,全部都交给李靖来处理也就是了。 “玄龄,你辛苦一趟,亲自去燕王府跑一趟!”李世民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说道,“告诉青雀,就说是你力谏让他前往吐谷浑走一趟。” “臣明白!”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却是哭笑不得,但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实话,房玄龄也知道这些事情对于太子来说,肯定是会多多少少记下来。 但问题是,自己比李世民都大个十几岁,未来自己未必会走在李世民的后面。 所以虽然多少有几分的忌惮,却也并不在乎,至少这是当前情况下,最恰当的处理方式。 毕竟总不可能让李世民把李泰给杀了吧,如果换了其他亲王,为了太子大不了囚禁他们一辈子。 但燕王的话……谁让他是长孙皇后的孩子呢! 不论燕王能干不能干,至少圣人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用不规则的手段对付李泰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理所当然 李泰回到燕王府,到底也没有马上招来众人说自己要搬到高陵去。 毕竟这种事情过犹不及,自己只是正常的藩王回封地,又不是要逃命回幽州。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书房先写日记,时刻与自己的阿耶保持有效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应有态度。 当然,李泰也没在日记里倒也没有太多埋怨的话语,只是对自己不能继续参与《种子计划》表达了失望,以及对父亲重视李承乾而轻视自己的不公,感觉到难受。 最后点题,自己还是不够优秀,不够让阿耶重视啊! 当然也就点到为止了,并没有再继续的写下去了,只是提及了自己打算回幽州了。 李泰心中感叹完,便回去自己房间,连晚饭都没有去吃,便直接呼呼大睡去了。 而白鹤正常的进出书房,正常的处理废纸,而李泰今天的日记,也顺路到了李世民手上。 李世民看着李泰的戳心的话,也只是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而到了第二天一早,李泰一如往常的在早上进行锻炼,可惜自己略微有那么亿点点是易胖体质,让自己必须每天保持至少一个时辰的运动量,否则体态就会自然膨胀起来。 这点在自己吃着各种海鲜牛肉时,却已经能非常明确的确定自己体质了。 等到自己各种舞刀弄枪,磨炼身体,做好了早上功课,准备去吃早餐时,李泰没想到,房玄龄上门来了,这倒让李泰愣了愣。 李泰马上让房玄龄进来了,对房玄龄恭敬行礼后,说道,“房相,我还没有用早饭,不如一起来吃如何?” 李泰也不管房玄龄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但房玄龄只要今天跟着自己吃了一顿饭,怕是李承乾今天晚上就会睡不着觉了吧。 反正自己要走了,那就算恶心恶心李承乾也好。 “燕王是这时间用早膳的?”房玄龄抬起头来看看天空中的太阳不由道。 房玄龄已经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已经不需要每天都去参加早朝,差不多没有什么大事的情况之下,每个月初一,十五,二十一过去朝参就好。 当然理论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房玄龄这位百官之长,多少还是要以身作则。 再加上房玄龄本身也是一个比较负责的人,所以常常会跟一群倒霉蛋一起上朝。 而这群人差不多就是五品以上的,两省供奉官,监察御史,员外郎,太常博士,也被称作常参官。 一般这些官员上朝都是半夜三点起床穿衣,早晨五点进入皇宫大门。 基本上都随便弄了点吃的对付过去,哪里像李泰一样,太阳都升老高了,才来用早餐。 当然,房玄龄这种家在离皇宫不太远的坊里面,有着属于自己的房子还好。 但某些来长安的寒门子弟,哪怕做了官,如果在当地没有房子,等到晨鼓敲响,坊门一开,怕就是要以吃奶的劲往皇宫里面跑。 在没下雨下雪的情况下,应该能按时跑到宫门,然后用鱼符打卡上班。 所谓的摸鱼,也许就这么来的。 不论怎么说,这个太阳已经升起时,实在不是吃早饭的时候。 李泰解释了早上起来锻炼一个时辰,然后去吃早饭算是习惯,又邀请道: “还请房相不要介意我燕王府饭菜简陋,一起来吃点早饭如何。” 房玄龄到底也没把李世民吩咐自己的事情讲完,就转身走人。 真这么做的人怕是叫萧瑀,而不是叫做房玄龄。 此刻的房玄龄却谦和的笑了笑道:“传闻燕王府的厨子最是懂得吃食,尤其是面食,燕王府最纯正,那房某便占了燕王府的便宜。” “那房相,您可千万别客气,您能来才是我燕王府蓬荜生辉!”李泰却也客气道。 当然,自助餐的模式对房玄龄来说也是比较新颖的,挑选自己看中的物品,从玲珑水晶糕,黄金虾饺,甚至还有从南边弄来的江米饭,而喝得也有豆腐脑,豆浆,小米粥等等。 这一餐饭倒是吃得相当丰盛,房玄龄点了一笼小笼包,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份酸菜,看着还有着这么多的饭菜,倒有些好奇的看着李泰道, “这剩下这么多饭菜,燕王你吃不完吧?” 李泰道,“还请房相放心,我虽然喜欢奢靡,但并不提倡浪费,等我们取食后,那么燕王府的仆人自会来这里取食。 我已经定下了规定,所有人都不得浪费粮食,能吃多少,就拿多少。 若浪费食物被发现了,那就鞭笞五下,做以警戒,毕竟食物来自不易!” “燕王治理府邸,倒是宽严相齐啊!”房玄龄对着李泰赞美了一句,倒也开始不紧不慢的开始吃了起来。 因为李泰不希望吃哪种薄皮的小笼包,而更喜欢吃厚皮的小笼包。 所以从外表上来说,这些小笼包看起来更像是真正的包子。 而此刻的房玄龄一口咬下,清楚感受到小笼包内有着一层说不出的弹性。 随着自己把这一层弹性的肉层咬开,里面包裹着的肉汤,突然间从自己嘴巴中炸开来。 自己的味蕾与这汤水的接触一瞬间在口中爆炸开来,让人清楚的享受美食带来的惊喜。 房玄龄吃着这么一口肉包,却是咬了一半,架着另外一半细细打量。 不得不说这肉包很精美,原本口中这么多的汤汁应该会流得一地,但实际上周围的面包,却把这些汤汁所住,不断吸收着这流淌出来的汤汁,牢牢的锁住相应的水分。 房玄龄不由苦笑,虽然知道燕王的生活奢靡,或者说燕王也从没有掩饰过自己奢靡。 但是却也没想到,李泰在吃上都会这般专研,这让房玄龄忍不住怀疑,让李泰去做督粮官,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抉择。 虽然自己相信李泰不会贪污,但自己更怀疑李泰忍受得了行军一路上的伙食吗! “房相,可是这小笼包不如意,若如此我让人去拿些黄金虾饺过来!” 李泰看着房玄龄咬了一口小笼包后,便就那么呆呆坐在那里,忍不住的开口道。 而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房玄龄笑了笑道,“燕王府的美食,的确色香味俱全,仅是这一小口,就让我有些沉迷了,失态了,失态了!” “房相喜欢就好,尽管吃就是了!”李泰对着房玄龄道。 房玄龄吃好了后,倒再次对李泰表达了感谢。 而李泰则是一如平常,吃了小笼包三笼,包子九个,八宝粥两碗,而且还吃了一个鸡腿,喝了一碗汤面,也就吃了一个八分饱了。 李泰是习武的,尤其是练成了气的习武之人,会吃一点点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人就是从食物中汲取营养,就更不要说,李泰晨练后吃得东西,自然多那么亿点点。 而房玄龄看着李泰吃饭的样子,又看看李泰匀称而算不上肥胖的身材,让房玄龄感觉也许所有人都小看了燕王了,到底是敢自请去幽州的亲王啊,多少有几分底气的。 而李泰却也没有想到,房玄龄能够从自己的吃饭的多少中判断出自己的实力。 但李泰就算被知道了也无所谓,毕竟对比起个体战斗力,自己的内政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吃完了饭,李泰便邀请房玄龄来到会客厅中,正式给房玄龄上茶后,李泰才恭恭敬敬的对房玄龄道,“房相,您此次来寻我,却是所为何事?” “臣向圣人举荐了燕王为此次讨伐吐谷浑的督粮官,负责督查大运的粮草押送。 因为燕王你善于处理与异族之间的关系,所以若李仆射真能够打下吐谷浑的土地,则由燕王你负责安抚异族百姓。” 房玄龄解释了原因,又补充道,“正如燕王你所言,任何《草种计划》的实行,不仅需要我们努力,同时也需要异族配合。 所以你亲自走一趟吐谷浑的领地还是很有必要,毕竟草种计划关乎我大唐百年计划,此事轻乎不得!” “青雀明白,此乃青雀之志,但阿耶却未必会让随军出征啊!”李泰感叹道。 “还请燕王放心,圣人那边由我来劝说,等到出征吐谷浑时必然有燕王你的名字!” 房玄龄听到李泰口中的感叹,对李泰很是认真的说道。 “若如此,我作为督粮官,我能够带多少的士卒过去?”李泰又问道,“如此,我也尽可能的做好应对!” 房玄龄听到这话,笑着道,“您的亲兵自然可以带过去,另外平常督粮官也是有约莫千人的人手,负责监督粮食运转,有时候甚至需要督粮官亲自发放粮食。 不过具体的事,倒可以等到诏书旨意下了后去跟李仆射询问,毕竟你可是在他手下。 所以你所需要的物资,我觉得尽可能往多了准备也就是了!” “多谢房相指点!”李泰听到房玄龄的话,也马上对房玄龄表达了感谢。 李泰迟疑了一下,却对房玄龄道,“房相,可否容我多问一句!” “你是想要问,为何我会举荐你为督粮官!”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却是笑着说道。 “房相睿智,却是一眼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李泰点头说道。 “燕王乃是为国为民之人,我房玄龄也只是举荐了一个为国为民的亲王而已,如此又有何不可!” yy 房玄龄一脸和蔼的对着李泰说道,“毕竟燕王你现在可是我大唐的栋梁啊!” 李泰却是没有想到,房玄龄居然会这般的赞美自己,却是让自己感觉很是自豪! 不过,李泰到底没有被房玄龄的吹捧而吹晕,而是看着房玄龄说道, “房相,征讨吐谷浑自然是我之所愿,但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我在长安的产业。 到时候还请您帮忙照顾一下我在长安的产业,免得我回来时,却发现这也产业都没了!” 李泰可以肯定,自己成功跟着李靖去吐谷浑的消息,会让太子很是忌惮。 如果在自己回来前,太子的《种子计划》还能推行的顺利倒是好说,要是推行得不顺利,自己的产业说不定会受到无端波及。 与其如此,还不如趁着这时候去找房玄龄当做挡箭牌。 当然,原本要是自己灰熘熘的回幽州了,那大家难兄难弟,太子还未必会对自己的产业泄愤,但现在跟着李靖去打战,哪怕只是一个在后面督察钱粮运转的督粮官,等到灭国功勋过来,怕也会被李承乾记恨。 毕竟自古以来,打仗这种事情,不只是前面打仗的人有功勋,后面运粮的就没有功勋这种说法。 只要自己跟着参与了这场战争,那自己就是有军功傍身的。 而在其他的人来看,虽然知道李靖很强,怕也从没有想到过,李靖短时间内就把吐谷浑连人带国都给灭了。 因为段志玄等将领几次针对吐谷浑都是能败不能灭,很多人也都认为李靖未必能尽全功。 怕也只有自己,如果可以那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去,去压李靖能做到! 所以,如果到时候自己身怀功勋,太子的《草种计划》却是失败了,李泰也不敢保证,自己这个偏激的兄长会做出什么来,所以还是给自己的手下多拉一点保护伞吧! 房玄龄听到了李泰的话,却是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毕竟在房玄龄看来,只要李泰自己不出事,李泰在长安的资产能够有什么事,这种惠而不费的事,自己为什么不答应。 有时候房玄龄模拟李泰的思维,总感觉李泰有些过于保守了。 不过想想李泰从小到大的遭遇,可不像是太子一路顺风顺水,这般谨慎,也是可理解的。 而李泰原本想要挽留房玄龄吃个午饭,如果可以的话,多多的请教请教事宜。 不过到了午时,房玄龄便对李泰告辞,慢悠悠回自己的府邸去了。 说实话,原本李泰都准备好要回幽州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房玄龄居然站出来推荐自己,让自己跟随李靖征讨吐谷浑。 李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不由的想到,“难道我的魅力这么大吗? 让房相都下定决心,要在自己的身上押注了,所以才会有如此的示好之举? 还是说,房相真的知识为国举才,所以推荐了自己的去督粮官。 但无论怎么说,这次到底是要谢谢房相,没有他却是没有自己这机会啊! 要不将来管一管他儿子房遗爱,避免他成为大唐绿帽王。 算了,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我不懂,稍微关注一下高阳,等到辩机出现。 我就找人打断辩机的双腿,甚至连第三条都给打断了,就当回报他房家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折冲都尉 而李泰看着房玄龄离开,也马上找了孔雀过来,让孔雀帮助自己把一应物资先准备起来。 至于通知吕才等人,李泰倒耐下性子,并没有急匆匆的就把他们召集到燕王府来。 毕竟在李泰看来,这件事情房玄龄打包票归打包票,但只要李世民的旨意没有真正下来,那就是有变数的。 自己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否则要是房玄龄没把事情办成怎么办。 所以,让没官身的孔雀来了燕王府一趟,让她加紧对鸡肉砖头,方糖砖块,食盐醋布,以及棉花衣物的准备与购置。 至于理由自然是给医疗营准备的,毕竟这次要征讨吐谷浑,医疗营肯定是要随军出征的,多给医疗营准备一些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对比起当初刘神威带领的五百人医疗营,现在真正有编制的医疗营人数已经慢慢增加到了一千人左右。 当初那批上战场的医疗营新兵,经过了四年多的磨炼,已经成为了技术相对娴熟的良医。 同时朝廷下发了征召命令,开始把他们从医舍向高陵征召。 好在有渭水通渠,一个月内,想来分散在关中各处的医者绝大多数都会被征召起来,等到出征时候随军出发。 而医者对比起其他的士兵,除了要准备正常士兵所需要的粮食,更多的还是要准备药材,以及驮着药材的载具。 至少到现在为止,药材最不占体积的方式是药粉,但即使如此,这些药粉也不可能让医者全部自己背着,因为医者需要背着自己的医疗器具,所以需要载具驮着各种药物。 相对人员调度,孔雀负责物资的调度,尤其驴和骡子一类的牲畜,以及牲畜们的粮食都要孔雀出面,把这些物资先调度起来。 虽然说,李泰肯定是会付钱的,但在李泰没有办法直接出面的情况下,实际上孔雀这种商人形势的物资调度速率,往往快过朝廷官方的物资调度速度。 没有办法,船小好调头,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之中也不需要审批什么的。 而李泰有意识的把物资囤积在了洛阳,现在需要,让孔雀去调度出来,至少在李靖正式出兵前,完全能够调度得过来。 房玄龄的到来,只是让李泰准备把调度幽州的物资,向着长安这边调度过来而已。 事实上,李泰的担心是没必要,李世民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 “右仆射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统帅兵部尚书、积石道行军总管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鄯善道行军总管李道宗、凉州都督且末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岷州都督、赤水道行军总管李道彦、利州刺史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和归唐的突厥及契必何力等军进击吐谷浑。” 至于李泰,李世民倒也没直接按照房玄龄推荐的是一个督粮官,而是直接调配到李靖手下,并且给了李泰一个折冲都尉的名号,这让李泰不由一愣。 “阿耶这是让我直接上战场?”李泰充满了迷茫,“难道是要我死?!” 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世家子弟,上战场那绝对是欣喜若狂,只以为是功勋等着自己去赚取。 但李泰自己知道自己,自己去打守城战,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至少自己能做到不投降。 但让自己打运动战,省省吧,自己在战场的唯一优点,也许就是有自知之明吧! “而且为什么是折冲都尉?我手下有府兵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李泰带着几分茫然。 就在李泰心中充满疑惑时,实际上比李泰疑惑的却是李靖。 李靖看着李世民居然把李泰塞到自己手下,而且给了李泰独领一军的权利,李靖真头大。 这不是本来大军没有什么弱点,结果硬生生把大军制造出一个弱点来嘛。 燕王就算参军就算了,给他一个管粮草的文官不好吗? 何必给李泰这么一个武官的官职,而且独领一军,圣人这是要做什么?是给自己征讨吐谷浑增加难度吗? 所以,李靖接到旨意的第一时间,便马上去找李世民去了。 无论如何,李靖想去找李世民听一听,李世民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般安排。 面对李靖的求见,李世民自然没阻拦着,或者说,李世民早就已知道李靖要来求个说法。 只不过为什么会以直接发布旨意的方式来告知李靖,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李靖这个人太滑头了。 小书亭 只有先造成事实了,李靖虽然会讨个说法,但只要理由过得去,李靖就不会拒绝。 不得不说,李靖俯首做小的骑墙功夫,就算不能与他军事能力比较,但也是杠杠的。 “药师,你来了啊!”李世民看着李靖到来,一脸理所当然的平静。 “见过圣人!”李靖来到李世民的身边,行礼道, “臣对此次随军出征的将领有所疑问,却不知道是不是中书省发布指令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出入?” “你是指青雀的事情吧!”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马上知道李靖指什么。 李世民从容道,“你有如此的疑惑是正常之事,这次让青雀随军出征,乃是我与玄龄共同考虑之事,否则朕这道旨意怕也不会过了门下省。” 李靖听到这话,却是回过神来,让魏王去跟随自己前往讨伐吐谷浑,并不是李世民随随便便的决定,而是整个朝堂的共同讨论后做出的决定。 这件事情也并不复杂,因为李世民需要给李承乾搭建一个只有李承乾这一个演员的舞台。 像李泰如果在地方的也就算了,但现在李承乾准备唱戏,要是李泰做一个计划,又一个计划的,那让李承乾去表演也不方便。 朝廷需要得是给李承乾一个完美发挥的舞台,哪怕李承乾只有五分的本事,但靠着舞台的整体营造也要给堆积到七八分上。 所以只要这点想通了,那在房玄龄引导下,整个朝廷便都同意了让李泰跟着李靖去打吐谷浑去。 当然,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给李泰一个督粮官,保证粮食的运输就好。 在这个位置,不说有什么出奇的表现,但只要不出错,那就是有一个劳苦功高的表现。 但最终李世民思考再三,还是选择给李泰一次挂在李靖手下的领兵机会。 因为李世民需要考虑到李泰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做县官州长,干得不错,但直接让李泰督察整个后勤粮食,是最高的后勤长官,李世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所以还是把李泰安排在李靖手下,毕竟若说整个军营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李靖身边。 同时,以李靖的实际调度能力,应该能控制住李泰,让李泰不会不动,也不会乱动! 这也是李世民需要见一面李靖的原因。 李世民说道,“青雀调度到你的麾下做事,却有三个原因。 一是为了承乾,如此承乾才能放开手脚,尽显才华。 二是为了想要看看青雀,那一手训练出来的拥有战部天赋的民兵的力量,到底这一批人素质如何,需要你来判断。 至于三也就只有你的手下,能让青雀展现本事,却又不至于让青雀有功难封。 与之相比,如果让青雀做督粮官,不论你们前线打赢了,督粮官终归是功勋一等。” 李靖听了李世民的话,却是明白这口锅最终自己背上了,怕是想逃都逃不掉,苦笑道, “臣明白了,臣定然会保护好燕王,不会让他在战场上出什么事故。 不过……若燕王一意孤行,不听臣军令调遣,那臣是不是有对燕王执行军法的权利!” “将在外君临有所不授,药师,朕相信你在战场上的判断!”李世民对李靖道。 李靖听到李世民的话,不由流露出几分苦笑。 显然,圣人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那自己果然要乖乖为圣人背锅了。 至于燕王,只是希望他能够如同他处理内政时候一样,识大体点吧! “臣遵旨!”李世民看着李靖的样子,却是点点头,很是欣喜的看着李靖。 不得不说,在李世民看来李靖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将领,对外战争无需自己担心,对内处事无需自己怀疑。 除了虽然隋唐战争时他是举报李家起义的黑点,以及自己在玄武门事变时的摇摆,至少在自己是皇帝的时候,李靖这么个将领还是用得很顺心的。 李靖对李世民行礼,知道这件事情怕是改变不了了。 既然如此,自己要先去找那燕王,把行军注意事项给说清楚,尤其燕王统帅的军队数量要先确定下来。 李靖略带着几分无奈,总感觉好像是万里晴空的天空突然砸下一口锅来! “啪!”这时候的东宫中,李承乾把手中青花瓷的茶杯狠狠摔在地面上,周围内侍与宫女们见到这幕都吓得跪了下来,更有人劝道,“太子,息怒,息怒!” “滚!都给寡人滚出去!”李承乾看着这些跪下来的宫女内侍,感觉到了一阵烦躁。 而这些宫女内侍,在这时候自然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听到李承乾叫他们滚,他们放下心来,倒是连打扫都顾不得了,慌忙退了出去。 这时候的许敬宗进来看着摔在地上的茶杯,从容道,“太子,因何发怒!” “延族,你来了啊!”看到了许敬宗,李承乾松了一口气,因为自从许敬宗投靠自己后,许敬宗的谋划还是相当到位的,所以李承乾对许敬宗也尊敬。 “你来得正好!”李承乾对许敬宗诉苦, “圣人也真是的,居然让李泰在李靖麾下领兵作战,允许他征讨吐谷浑。 若青雀在战场上立下了战功,在军中建立了威望,这如何使得!” “还请太子莫要担心!”许敬宗听到了李承乾的话语,反而对着李承乾说道, “战场立功刀枪无眼,那都是用命去拼的,如果让燕王独立领兵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立功。 但以李总管在朝廷骑墙了这么多年的小心性子,是绝对不敢把燕王这般用的! 所以到了李总管的麾下,燕王怕反而不会立下什么功勋来!这仅仅只是其一而已。” “哦……”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却来了兴致,“还有什么?” “其二,太子您的这《种子计划》必定来自燕王,圣人让燕王跟随李靖出征吐谷浑,是给您腾出了执政的舞台,否则三省六部想来也不会通过这一道指令。 很显然,圣人还是看好太子您的,燕王能不能立功另说,就算是立功了,却也只是猎犬之功而已,您又何必在乎!”许敬宗从容是继续分析。 李承乾听到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对许敬宗道,“那可是有第三?” “至于这第三,圣人现在奖赏了燕王,总比将来奖赏燕王的要好。 否则这赐恩心思一直在圣人的心中,若时间久了,怕给燕王的赏赐会远高过其他亲王啊!” 许敬宗道,“所以,如今燕王虽然随军征讨吐谷浑,却反而是单薄了圣恩,谁得谁失却是不一定啊!” “嗯嗯嗯!”李承乾听到许敬宗的话,彻底冷静下来,对许敬宗道, “那延族,你觉得我接下来应当如何行动比较的好!” “那就要看,太子您舍得不舍得了!”许敬宗此刻却是一脸平静的说道。 “嗯?”李承乾听到了许敬宗的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臣听闻太子您有一明光宝铠,名约琉璃甲,更受佛门高僧开光,乃您珍爱之物。 不如您在大军出征时,把这明光铠甲送于燕王,如此兄友弟恭,方是一段佳话啊!” “这……”李承乾听到居然要自己送李泰明光铠,却是有些舍不得的说道,“真要送?” “太子,您将来拥有得是这万里江山,何必吝惜这区区一件明光铠!”许敬宗看着李承乾见小利而忘义的样子,更用力劝说,“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件明光铠而已。” 李承乾看着许敬宗的样子,心中想着这又不是你的东西,自然是不在乎。 但这东西比较起万里江山……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出发前的准备 而李泰已经备好礼物,在李靖的家门口等着了。 等到了李靖从皇宫中回来,李泰便直接带着礼物上门,希望能够求见李靖。 李靖听到了李泰的到来也是皱起眉头,但思索再三,李靖还是让李泰进门了。 “恭喜李总管成为征讨吐谷浑的统帅,因阿耶授予了我折冲校尉且在您手下听令,但我乃是初次领兵,对战场之事一无所知,却是过来向李总管您讨教!” 李泰说到这里,拿出一本书籍,双手送到李靖的桌子上,道: “我知李总管速来清廉,也不喜欢沾惹麻烦,我这里有一份《马典》,算与您做一个交易,希望您能对我有所提点。” 李靖看着李泰送上来的《马典》愣了愣,对李泰道,“燕王倒坦率啊!” 李泰笑了笑,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李靖,看着李靖到底收下不收下。 说实话,李泰感觉自己跟李靖打交道,还是这般开门见山的比较好。 道理很简单,李靖的政治立场基本上是骑墙,李靖的政治态度基本上是不粘锅。 指望拉拢李靖是非常不现实的,李世民都只能让他保持中立,所以自己还是直接上交易。 李靖拿起李泰的《马典》翻了翻,却见到上面所写的基本上就是对马匹照顾的规章典籍和战马保护的注意事项,以及各种马上道具的正确使用方法。 简单的说,这东西跟文人那种辞藻华丽的文章没半分关系,有的只是马匹方面的干货。 这种东西在懂得人眼中,不说千金难求,但却对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而且李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详细的总结马匹方方面面的详细内容。 李靖看着这一本《马典》,开口道,“此书,是何人所着?里面内容甚是精炼。” “王玄策主编,联合其他农业学府的牧科老师,一起编撰出来的有关马匹的注意事项。 李总管喜欢,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泰看着李靖的样子,却也是松了一口气。 李靖看着手中的书籍,无奈的摇摇头,早就知道燕王最喜欢送礼,原本自己以为自己能对李泰送出的礼物能够不动如山,但面对一份纯粹的知识,自己实在拒绝不了啊! 李靖苦笑道,“燕王何须送如此重礼,圣人把您托付给我,我自然不会轻忽!” “李总管,我在战场上愿意听从您的调遣,不会违背您的命令,甚至您把我当做炮灰用,只要有这价值,我也绝无二话。”李泰看着李靖却是首先表态道。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只是呵呵的笑了笑,然后说道“燕王!战场上,虽然刀枪无眼,水火无情,但臣可不会无故葬送我大唐精锐,燕王您多虑了!” 李泰点点头,只是继续的说道,“我只是向您表态,我支持李总管您的任何调度。 同时我此次过来,其实只是想要向您询问,父亲给了我折冲校尉的投降,而不是直接直接以燕王的名头参加征讨,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意思。 您为一军统帅,我想您能给我解惑。” 看着李泰疑惑的神色,李靖解释道,“一般而言,折冲府掌管府兵,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若遇到意外情况,可以额外增加三百人。 圣人让燕王您为折冲校尉征讨吐谷浑,便是给了您一千五百名额,同时加上您的亲兵,您一共可以调度两千人。” “此次出征,我能调兵两千……”李泰看着李泰,道,“可我手下没在职登记的府兵啊。 说到底,我原来是亲王,并不是折冲府的折冲都尉,我的府兵哪里来!” “燕王可曾记得吕初质!”李靖却是说道,“他手下却有一批拥有战部天赋的人啊!”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握紧拳头,皱起眉头回答道,“他们不是战士,如何上得了战场!” “没有经历任何的战争与厮杀,却能在平常的农活中拥有战部天赋,他们已经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士卒了!”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摇头道, “这样的士卒不去战场上夺取功名,反而让他们在田间劳作,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他们的战部天赋!” 李泰皱起的眉头不由更深了。 李泰不知道这到底李靖一个人的看法,又或者是整个社会的看法。 实际上在李泰看来,战部天赋也不过只是一种工具而已,顶多这种工具带着几分的玄幻色彩,但就本质而言也只是工具。 而既然是工具,那终归能为提高生产力服务。 但在其他人的眼中不是这样的。 他们没有生产力的概念,在他们看来有什么工具第一时间所想得是能不能杀人。 所以李泰弄出了这样一支没有经历任何战争,也没有消耗大量物资,而是通过了军乐以及正常的劳作就训练出了战部天赋,真的很让人垂涎。 所以李世民想看一看这支民兵的真正实力,以及李靖也想要对其打磨打磨。 对这里两人来说,什么军用转民用,想想大唐军队中有多少军队拥有战部天赋,现在既然这支民兵诞生了战部天赋,那不论怎么样,先丢到战场上看看表现。 只要比其他没有战部天赋的民兵优秀,那这种东西就有了量产的价值,甚至能替换掉大量的府兵。 更准确的说,是把府兵与这一种模式结合起来,提升大唐军队的基础素质。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李泰明白,李靖会这么做背后肯定有李世民的授意,但在李泰看来,把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么当做士卒消耗在战场上,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为什么现代军队中人是最宝贵的,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一个合格士兵需要从小到大的多年培养,需要从身体到思想的全部达标,仅是这,这些人才几乎是千里挑一的水准。 但到了战场上,也许杀死他们的,就只是一枚小小子弹,让这二十年的投资打了水漂。 而现在李泰的这些看起来在农田中干活的农民也是如此,对李泰来说,农业学府已经渐渐能够稳定的培养他们四年,然后有以集体农庄的模式干了一年,这才培养出了他们。 他们每一个死了,对于李泰来说,都实在是有些太心痛了。 如果只是自己带着自己的亲兵去的话,李泰自然是愿意的,但再加上这些人,那李泰是真有些舍不得,上了战场,那是真会死人的,可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了!”李泰点头道,“也就是说,我这次的直属士卒有两千人,对吗?” “如果您这般理解,却也没什么问题!”李靖点点头,对李泰道。 “但是我的亲兵也就算了,他们是我的亲兵,拥有直接向朝廷领取甲胃的权利。 但他们原来并不是兵户,突然让他们上战场,朝廷总归给他们解决掉兵器甲胃的问题。 这些东西,就算是我也变不出来给他们啊!”李泰却是说道。 “燕王您拥有盐铁的自主权利,甲胃也许您弄不出来,但武器的话……两千个枪头您总应该弄得出来吧,差上杆子就长枪了,这一支战部的战部天赋是掌控,应该能快速掌握吧!”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也不怎么多话,只是这么沉默的看着李靖。 李泰沉默了一会儿,徐徐说道,“他们的武器,我来解决。 每个人都能在战争前拿到长柄陌刀,长枪标枪,弯弓箭失,贴身匕首,并且会让我的亲卫尽快教会他们操作训练。 但也请您把这两千将士的甲胃全部准备好,我希望我整支军队的能够甲胃齐全。” 听到这话,李靖倒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泰,感觉自己有些小看李泰了。 毕竟大唐虽然对各种铁质兵器的管制没有甲胃与弩箭来得严格,但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把这些东西弄出来。 但现在,显然燕王只是甲胃与弩箭两样东西没有办法短时间内准备齐全,所以会求到自己身上,否则以燕王的性格,在物资储备上应该求不到自己。 “……好!”李靖思索了一下,说道,“看在这一本《马典》的份上,交易算是成了!” “谢李总管!”李泰见李靖答应了下来,对李靖表达了感谢。 说实话,这要求对李靖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因为大唐军队的着甲率在五层以上,一般府兵们的甲胃都是在折冲府里面,只有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才会分配给府兵。 但实际上,所谓平均这种事情,对于现代人来说,实在太容易理解了。 基本上像是李泰这种关系户,或者作战勇勐的将领所统率的士卒会优先发放甲胃。 这道理就好像是政府有什么好处下来,基本上村支书之类的经手人肯定是第一个拿到,道理就是这么的简单。 更何况,李靖也从没想要李泰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的情况之下,给与李泰麾下的装备肯定是会准备齐全的,否则战场无眼,若是李泰真出什么事,李靖自己也麻烦。 “另外,燕王您是医疗营的创始人之一,最是理解如何发挥医疗营,所以医疗营也调度给您直辖。”李靖看着李泰道,“不知道这样的安排,您愿不愿意?” “若是如此,那青雀就谢过李总管了!”李泰听到李靖的话愣了愣,却是表达了感谢。 不论怎么说,医疗营可不是会直接上战场的军事力量,相对来说安全了不少。 而李靖见到李泰答应下来,心中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次上战场,李世民塞了一个弱点过来,怎么样安排李靖也头疼,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把李泰跟医疗营并作一处。 毕竟医疗营本身也是军队之中的弱点,多一个燕王,那就多一个燕王好了。 而且,医疗营虽然是军事编制,但到底不是那种直接在战场上厮杀的家伙。 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医疗营的负责人,自己也能有理由在出征时,把李泰安排在后方。 反正到时候只要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自己就让李泰驻守营地,守护医疗营,如此总比燕王上战场然后一不小心刀枪无眼就没了的好。 说到底,李泰到底是李世民的儿子,自己又岂能真的让他去过于危险的地方。 李泰跟着李靖细细的聊天,到底把一些出发时候的细节给弄清楚了。 李泰也没在李靖这多待,马上向李靖告辞,自己也是需要安排自己离开后的事务。 李泰回到越王府,马上派人前去通知自己手下的众人,约定了明天到高陵学府商量事宜。 主要是因为杜楚客身为高陵县令,并不方便来到长安来,而自己很多安排,需要高陵来中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自己去一趟高陵,把所有人都整合起来。 事实上不仅是杜楚客而已,像是自己的亲兵,真正进入越王府的也就两百人,其余的亲兵也都在留在了高陵,交给了任雅相在训练。 嗯嗯,李泰走时,还是把任雅相从苏烈的手中撬过来了,主要就是负责自己平时的亲兵训练。 苏烈当然不肯。 但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从李泰无条件满足任雅相提出的一条条建议后。 任雅相表示,苏司马,我们回不去了。 而对比起幽州那里几乎什么都是刚刚起步的样子,高陵这里这几年却都是在沉淀中。 当初李泰规划的体系自然而然的被农业学府之中出来的各科人才一点点填满。 实际上高陵地方的各种硬件设施比幽州可是完善得多了,只能说任雅相彻底回不去了。 而李泰要召集众人商议的想法,李泰并没有隐瞒白鹤,自然也就没有隐瞒李世民的意思。 虽然李泰明白李世民要压制自己,给李承乾以足够舞台,但李泰更是明白,李世民永远不会是自己的敌人,而是自己的底气。 自己想要隐瞒李世民的事情,只能在自己的心里,但在行动之中,自己必须要堂堂正正。 毕竟自己多次尝试已经证实,自己只有做事能让人望尘莫及,但要施展权谋什么的,只会被人单纯的吊打。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众人商议 正如李泰所预料的,李泰召集众人的消息,几乎在当天晚上便送到李世民的桌子上。 不过,李世民看了一眼便放到了一边,毕竟李世民对会议本身并不看重,里面的人有一半还是自己塞进去的。 李世民真正看重得是李泰的会议里面有什么内容,毕竟李泰随时都有可能拿出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东西。 一般上来说,李泰会让白鹤做会议记录,到时候自己也能拿到一份。 不得不说,李泰做会议记录的习惯,是李世民最喜欢的。 虽然李泰的能力让李世民总是感到惊讶,但李泰让李世民感到放心啊,不论怎么看李泰对自己真是一片赤诚。 与之相比,李承乾就不一样了,虽然李承乾一直在东宫待着,但自从脚受伤后,李承乾的性格就发生了少许变化,变得更加敏感,也更加的自闭了,与自己之间的矛盾也更大了。 有时候李世民也会感叹,为什么承乾就没青雀这样写日记,或者做会议纪要的好习惯,从而让自己清楚知道他的心理感受与目的,否则隔着人心肚皮,自己纵然是天子也看不透啊! 说实话,相对李承乾以为麾下的人手是因为他的魅力而聚集起来的,李泰很清楚自己手下中,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李世民的原因投靠自己。 所以与其做事情遮遮掩掩,还不如敞亮一点,为得就是让李世民把自己彻底掌握啊! 换句话说,自己闹腾的再大,但实际上都在李世民的把握中。 李泰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的不好,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所谓绝对的自由。 由李世民给自己划下了界限,总比自己去碰一个头破血流的好。 不是有没有必要,而是效率的问题。 在第二天,李泰一大早便带着亲卫前往农业学府,而在李泰带着白鹤与卢安寿来到农业学府的会议室中时,吕才,杜楚客,孔雀,王玄策,刘神威,王真儒,魏旭,任雅相,已经在这会议室中等着了。 至于薛仁贵和祖长明守在门外,而田长耕率领李泰的亲卫在这院子的周围进行巡逻。 李泰的亲卫分成三部分,田长耕是农业学府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比较起天赋异禀的薛仁贵与显赫门第的祖长明虽然有着明显差距,但胜在认真勤勉,做事很具有韧性。 李泰提拔他,多少是因为田长耕算是农业学府的正统代表,一个地地道道的良家子。 所以一部分农业学府的学生自然而然的会汇聚到他身边,算是李泰身边农业学府展露头角的标杆人物之一。 当然,农业学府中,现在最出名的还是时不时出马经的陈楷,用笔杆子在高陵厮混。 此刻众人见到李泰的到来纷纷站起来,对李泰道,“见过燕王。” 李泰点点头,开口道:“诸位都坐,自从我回长安后,第一次与诸位一起开设会议,白鹤把今日的议题发下去。” 白鹤点点头,拿出几份白纸,纸张上便已经写好了今日的议题: “一是征讨吐谷浑安排,二是整合整个燕王府麾下的体系,三是加大对洛阳的扶持。” “首先,我从代国公那里知道,我连同我的亲兵在内,会有两千的调兵权利,以及兼管一千的医疗营,所以我的直接管理人数是三千人!”李泰看看众人道。 “两千的调兵权利?”任雅相作为军中人算是最熟悉军事,说道, “启禀燕王,哪怕把您亲兵的预备役算上,也就只有六百而已,剩下来的兵从何而来?” “代国公的意思是农业学府那批掌握战部天赋的学子选一千五百人上战场试试锋刃!”李泰也略带几分无奈的回答。 因为李泰知道,真正下这命令的是李世民,而不是李靖。 “学子?!”“战部天赋?”吕才与任雅相两人都相继发出了几分惊讶感叹。 李泰看着吕才惊讶的表情,开口道,“初质,虽然我也知道农业学府的学生不应该用在这里,而且他们本身也不像是兵户的府兵一样磨炼厮杀技艺,但这没办法的事,就由你去挑选一千五百人吧!” “诺!”吕才听到李泰话语中的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只不过,吕才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燕王此次征讨吐谷浑,不如由我……?” 李泰伸出手阻止了吕才想要说的话,道,“我却也想你跟随,能安稳人心。 但洛阳的重要性母庸置疑,我想你以洛阳港口为依托,在洛阳建立一座新的洛阳学府。 当然这件事等我从吐谷浑回来再说,但前期准备工作可以先准备起来。 毕竟洛阳不是边疆之地,可供给我们的土地有限,需要你先寻找到个合适的地方。” “燕王,其实这件事情可以交付给某来!”杜楚客从容道。 “嗯?”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倒是有几分意外的看着杜楚客。 而杜楚客自信道,“某在高陵县令位置上做了三年,每次考核次次都是甲上,理应升迁。 想要成为长安令也许有几分困难,但成为洛阳令,却未必不能竞争。” “若如此,高陵你打算交给谁来?”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到是疑惑问道。 说实话,杜楚客想要去做洛阳令,倒还真的很少有人能够与他竞争。 不过这跟他成为高陵县令三年甲上的考核没有太大关系,顶多只是有资格了,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杜如晦的弟弟。 杜如晦修运河,洛阳正是核心,同时京兆杜氏虽然不是五家七姓这般顶尖,但也是一流世家,洛阳令这正五品的官职杜楚客想要,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拿下来的。 “县丞韩瑗,刑部尚书韩仲良之子精通吏治,在农业学府教学过两年,是个青年才俊!”杜楚客对李泰解释道。 “既然楚客你觉得合适,那便由你推荐便是!”李泰点头,然后看着吕才道, “楚客既然这般安排,那我也不说什么,但你确定不留在高陵学府?” 吕才道:“学府已经稳定,纵然换个人过来做校长,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说不定我将来还要做洛阳学府的山长,如今脱身出来,也方便一点! 至于学府的校长,我觉得孙思邈老先生却是合适。” “孙老先生……”李泰听着吕才的举荐,却有几分愕然,目光向刘神威看过去,说道,“孙老先生真愿意做这学府的山长?” “如果只是挂名的话,师父应该不会在乎的!”刘神威苦笑道, “师父的《千金要方》已经完成了初稿,接下来正是需要大量的人手进行试验与核对。 若能成为农业学府的山长,相信也能给《千金要方》带来相当大的方便。”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李泰见孙思邈在这待着,到底待出了情感,也松了一口气。 不论怎么说,有这么个重量级的人物坐镇农业学府,自己处理起事情也从容的多。 “接下来是物资的准备!”李泰的目光看向王玄策,道,“这次战争医疗营需要一人双驴,至于我的亲卫需要一人双马,至于临时招募起来的农家学子,给他们每人准备一匹马来放置随身物资,哪怕他们成不了骑士,我也要让他们成为骑马步兵!” 李泰说到这里对王玄策道,“玄策,如今以八百里急报的速度向幽州那边催促,能不能在出征吐谷浑前,把这些牲畜准备齐全,全部都送到高陵来。” “怕是不行!”王玄策摇头道,“如果在洛阳,有运河航运,日夜兼程下,倒能赶到。 《天阿降临》 而长安到洛阳之间只有陆路,牲畜不可能十二个时辰赶路,需要留足他们的休息时间。 否则不论是生病还是拖力都会造成其他问题,至少别指望他们继续长途跋涉上战场了。 哪怕紧急通知了幽州那边,想要大规模的把牲畜送过来,至少一个半月。” “给我的时间到底有点少了!”李泰感叹,如果能多给一个月,自己就能从幽州调度足够的马匹来长安了。 这时候的孔雀开口道,“燕王,先前您让我准备医疗营物资,我已经把驴准备好了。 至于缺少的马匹,如果能从幽州调度,我倒建议您去找一个人去帮忙,说不定他能够帮助您解决这个问题。” “谁?”李泰听到孔雀的话对孔雀问道。 “太仆寺卿张万岁!”孔雀说道,“您手上是有马匹的,只是因为时间紧急,远在幽州无法调配过来而已。如此完全能跟张万岁打声招呼,先用太仆寺的马匹应急!” “这倒是一条考虑的路子!”李泰点头,对孔雀道,“你的这个想法很好。” 孔雀听到李泰的夸奖,也流露出了一个笑容,显然是很高兴李泰的态度。 “我会亲自去找张万岁一趟,除此之外,我麾下将士们的甲胃代国公会拨付,但武器需要我们自行炼制,一个月时间,两千战士的武器应该能赶出来吧!” 孔雀信心满满的对李泰保证道,“需要朝廷开具武器炼制的凭证,我们开磨炼制就好。 在孙老神仙的帮助下,煤炭燃烧技艺越发稳定,所能燃烧起来的温度也越来越高了。一个月的时间却是绰绰有余。” 随着冬天对冰这种透明容器的运用,孙思邈对透明容器的追求也越来越迫切,因为很多的研究都因为没有透明的器皿陷入到了停滞之中。 而李泰当初提出的透明玻璃的想法,孙思邈也开始向这方向进行尝试。 因为这东西在古代是有技术的,王充的《论衡》提到过一种叫做阳燧的透明器物,便是能够聚光成火,疑似透明玻璃。 只不过整个王充的王家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死在汉末的瘟疫,也许没在五胡乱华的战乱,总之,这个王家李泰是真没有一点点消息,自然李泰的手上也就没什么实物了。 但无可否认,只要在书籍上找到了这东西的论据,证明这东西不是李泰胡说呢,那不论是孙思邈,还是李泰麾下的工匠们,都愿意去攻克这个难题。 毕竟中国的科技发展常常是靠考古,就算现代也常常会出现这样的惊喜。 比如当初计划经济的年代,砍掉的很多科研项目,现在有钱了回过头捡起来,会发现很多研究项目现在居然还能勉强跟得上时代,真不知道当初的前辈到底是怎么研发出来的。 因为李泰掌握了煤炭资源,所以孙思邈有了足够的魄力对这火焰稳定或者火焰温度上死磕,别得不说,先看看煤炭燃烧的极限温度是什么地方再说。 这种东西的研究又是最取巧不得,各种实验性质的助燃物,各种不同材质的炉窑,甚至就算是煤炭本身,也有把煤炭拿过来就进行燃烧,慢慢向着焦煤发展。 当然也就只是一个发展方向,但有了这个方向后,到底不算是在做无用功。 所以,为了研究更透明的琉璃,倒是无意间提升了煤炭燃烧的效率。 不过,李泰还让孙思邈去研究一下,怎么样去确定温度,把每一度上升或者下降都能精确标注出来,而不是只能靠着工匠根据模湖的经验来进行工作。 温度的度量衡,李泰直接以冰融化成水的温度为零度作为标的,以上就是正的,以下就是负的。 这倒是好区分,但真正困难的是,每一度为什么是这个度数,这需要孙思邈想办法研究出来,反正李泰是真没辙。 而孙思邈也知道李泰的性格,倒也接受了这个任务,只不过进展很缓慢就是了。 实际上研究的倒也不仅是孙思邈,整个农业学府都在攻克这方面的问题。 因为温度如果能精确定位的话,带来最大意义的就是农业生产了。 只不过现在顶多拿水作为参考标准,因为水是在常温状态下,最常见的实现三种心态转化的物资,但想要根据谁研究出温度的具体刻度,甚至研究出温度计,只能说继续努力吧。 不过,这三年的研究,虽然并没有成功的把温度这种能够精确到度的标准研究出来,但是至少这些研究所带来的的副产品。 像对煤炭产品的标准化,对火焰温度的控制能力,以及对于炼铁工艺的不断成熟,都有了非常大的突破。 李泰感觉就算上高炉炼钢也不是不可以,但李泰想了想了,还是再等煤炭技艺再提升一些再说。 毕竟连透明玻璃都烧不出来,现在指望它能炼出钢铁来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 说实话,李泰对这方面真不熟悉,只是感觉钢铁是国家根本的技艺,总归比炼制透明玻璃的技艺要高一些的吧。 所以李泰便是怀着一个个困难进行攀登的想法,先解决了透明玻璃的问题再说。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洛阳开发计划 “继续回到主题,我第一次参加战争,对于战前准备那是再多也不会嫌多!” 李泰环视众人道,“除了必须要准备的马匹,武器,以及甲胃以外,每个人还另外准备了十斤肉砖,五斤方糖,两斤茶饼,你们说说,我还有什么需要装备的吗? 尤其是雅相,你是军队的为军之人,可否有什么要补充的?” 任雅相听着李泰的话,却不由流露出几分苦笑,道:“我唐军正常的府兵,人均需自备一张弓,三十支箭,横刀一把,磨刀石、毡帽、毡装、箱子各一件。 以及最重要得,需要自带麦饭九斗,米二斗。 倒是甲胃由朝廷准备,平时放置在折冲府的军裤中。 至于燕王您说的肉砖,茶饼,这些东西若给骑兵带上还有可能,普通士兵怕是带不上吧!” “孔雀,驴可以再收集两千头吗,作为我军行动的驮马。”李泰对孔雀问道。 “可以!”孔雀点头道,“相比较马匹,驴相对来说更容易饲养,也更容易买到。” “至于刚才任雅相所说的装备,你开模制作时,准备两套,一套使用,一套备用!” “好!”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表示这件事情没问题。 说实话,大唐在后面的发展,尤其是发展到开元时期时,唐军出征是有准备大量驮马的。 但谁让这时候还是贞观时代,就算有张万岁在培养,但每年能出栏的水准也就万余而已,至于驮马就更别奢望了。 而李泰也没指望自己的战士们能骑驴战斗,只是希望这些驴能够驮着他们的物资而已。 任雅相看着李泰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张张嘴吧,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最后,任雅相问出疑惑,道,“肉砖我明白,但方糖与茶饼这么多怎么来的?两千人每人一份,这是多么大一笔钱粮?!” “是三千人,每人一份!”李泰纠正道, “在广州那边种植了甘蔗园与茶园,方糖因为成为每年必须的军用物资,所以广州那边的甘蔗园还扩产了。 只不过军部并不重视,每年都有一部分被军部退到宫里面做甜食点心。 因为把蔗糖当做是军用物资是我促成的,所以兵部每年处理这些蔗糖时,被我收购了一部分,不知不觉囤积了不少。 而带上茶饼,倒不是为了给将士享乐,而是因为我给战士们准备另一种粮草——炒面。 这种东西是丁解研究出来的熟食,用炒过的面粉,只要加上热开水,就能形成一种湖湖。 能马上开吃,唯一缺点是这东西吃多了上火,需要茶来降火。” “三千人,每人两斤茶饼,那就是六千斤茶,燕王也囤积了那么多的茶?”任雅相问道。 “送方糖时,顺路在后面再挂几两车而已,多大的事!”李泰从容道, “正是因为将士们能携带的物资有限,我也只能够竭尽全力的想出这两者。 相同负重下,炒面与茶饼的组合,比麦饭与米要更多,那战士们所能坚持的时间更长。” “燕王贤明!”任雅相果断闭住嘴巴,因为自己没见过燕王所说的炒面是什么,但无可否认,燕王考虑的比自己更加的细致,而不是随便说说的。 “燕王,既然要长期赶路,所有马匹与驴子脚上要打马蹄铁吗?”王玄策问道。 王玄策会这么问,那是因为在天津出现了短距离的驰道,为了保证马匹的寿命,李泰就已经提议在马匹的脚上钉马掌了,所以这种东西对王玄策来说并不陌生。 就历史上的大唐而言,马掌已经有实例出现,这点从敦煌莫高窟壁画中有一幅“钉马掌图“,就能看出这东西在隋唐时期至少对敦煌这么个东西方的交汇处不算少见。 但莫说有唐一代,就算宋代,因为赵汝适在其着作《诸蕃志》中记载大食国的马“用铁为鞋”,感觉到新奇,再加上也没有出土什么唐宋时期的大量马蹄铁的战场遗迹,或者陪葬品,足以说明马蹄铁这种东西,在唐宋时期并不流行,甚至连小众都算不上。 马蹄铁真正在华夏这版图上大量出现,还要到元朝,蒙古铁骑的马蹄上是有这东西的。 “自然是要!”李泰道,“对了,除了这以外,你在《草种计划》执行的过程中,可以尝试马匹与驴相互交配看看能不能培养出更适合的驮马来。 毕竟驴虽然容易照顾,且什么都吃,但是体型太小,希望你能怕培养出更适合的马种来!” “玄策明白!”王玄策听到李泰如此的话语,对燕王点头。 “另外,我需要带一队乐师过去,有战歌相助,能够让学子们最快速度的进入到状态中!”这时候的吕才对李泰道。 “随军的只能是男生,不许有女生!”李泰看着吕才道,“如果人数不多的话,全部计入到医疗营中,不忙时协助医疗营干活。” 李泰知道这是必须的,因为农业学子他们不是志愿成为府兵的兵户,他们原本是李泰作为农户培养出来的。 他们的战部天赋更是受到了军乐影响很大,在打一场战前,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保持战斗力,所以必须要准备他们熟悉的环境。 “对了,你会唢呐吗?”李泰看着吕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略懂!”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点点头,唢呐差不多是三四世纪传入中国的。 虽然吕才不常用这种能把人抬走的乐器,但只要是乐器,吕才掌握起来还是很快的。 “接下来一个月,你与雅相两人去把召集的起来的人跟我的亲兵混合进行操练,让他们懂得军令金鼓的意思。 至于你们战场上演奏的战曲也全部改这种唢呐来吹吧,否则战场上想要听到其他的乐器声音,到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实话,把音乐融入到战场这一件事情自古就有了,甚至这种战术一直用到了二十世纪。 某国的立国之战上,更能通过使用冲锋号大幅度削减地方的士气,提升己方的士气。 只不过,这个世界略带着玄幻色彩,所以战歌所带来的作用更直观。 “遵命!”“遵命!”吕才与任雅相两人,纷纷答应下来。 毕竟,虽然理论上来说拥有战部天赋的人是最适合的士兵,但这些士兵到底是半路转职的,真正想要用起来肯定还是要整训的。 任雅相虽然自认练兵还不错,但想要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人给训练出来,说实话,任雅相也没有底气。 但任雅相清楚,自己舍了苏烈来到燕王手下混,可不只是白吃资源的。 现在在场就只有自己能练兵,练好兵,那自己必然要把这一个责任给扛起来。 李泰点点头,然后道,“雅相,军事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相信你的能力。 所以我授权你在军事方面,拥有完全代表我的权利,如果吕才的意见与你起冲突,一样以你为主。 另外在训练过程中有什么需求,也尽管跟我提,我能满足你的都满足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这些学子尽可能的活着回来!”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却也不自觉的感觉到一阵肃穆。 而任雅相更是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回答,“某定将竭尽全力,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 李泰也不再过多的言语,只是对着任雅相点点头,让任雅相坐下来。 李泰继续道:“接下来就是进入到第二个议题,就是整合我手上的产业。 至少不会像是这次这般,一个月时间,想要把资源调度过来也做不到。” “燕王的意思是……”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有几分好奇。 “洛阳!”李泰则从容道,“洛阳乃是大运河的中心,南来北往的货物都会汇聚洛阳。 同时如果长安有需要,洛阳调度资源到长安来,也就是二十天左右,若再紧急一点,十五天也不是做不到。 所以,我想要把我大大小小的产业,在洛阳进行整合,物资进行仓储,至少只要我需要的话,不会再出现如同今日这般物资难以调度的事!” 李泰说着看向孔雀道,“长安的发展当初我离开时搭建好了骨架,三年沉淀丰富了羽毛,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技巧,商业规模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所以一部分产业保留以外,一些产业也需要配合的向洛阳转移,以寻求新的发展机遇! 因为有阿耶在,所以长安会是我大唐的政治中心,但有大运河在,洛阳将会是我大唐的经济中心。” 虽然政治经济什么的专门一个名词拿出来他们听的不是很懂,但是整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清楚意思。 比如说“圳”这个字,大家知不知道怎么念,但“深圳”呢,也许这也许就是中文的特殊性吧。 “燕王,不准备在长安久待吗?”这时候的杜楚客突然问道。 “我到底是藩王,这次征讨吐谷浑后,我想我应该还是会离开长安吧!”李泰回答道。 周围人听到这话,多少也明白了,为什么李泰没有选择长安,而是选择洛阳作为整合自己力量的重要据点,不仅仅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同时也是有政治上的考虑。 李泰看着众人的情绪彷佛低落了下来,倒是继续道, “整合资源的事情,就交给孔雀你来处理,广州的蔗糖与茶叶,陇右的鸡场与棉花,以及还有我幽州的封地,需要你来把这些地方给勾连起来整合一处,为将来洛阳学府的建立做好物资上的准备。” “遵命!”孔雀听到李泰的话语,在这时候答应下来。 李泰点头,把目光放到了杜楚客的身上则是道, “以洛阳令为目标,能获得最好,不能获得,那就尽量获得与洛阳相关的官职,这里以后,必然会成为大唐的中心。” “燕王倒是有信心啊!”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苦笑道。 李泰道:“关中平原的人口承载量有限,哪怕我开发出了郑白渠,但想来最多二十年时间,长安的人口就会过百万。 若时间再久,长安就需要依靠其他的地方运输粮食才能支撑。 平常时还算不得什么,但这样的粮食结构,只要遇到天灾,就可能会让整个城市失控! 关中是壁垒,但同时也是桎梏,只靠陆运运输粮食,本身就限制了长安的发展。 只有洛阳,靠着大运河能够整合个大唐的资源,这才有可能支撑起一个人口超过两百万,不,甚至超过五百万的城市。” “一个城市有五百万人?”听到了李泰的口气,在场所有的人都带着几分的震撼。 他们更震撼的却是李泰那理所当然,甚至带着几分无比自信的语气,彷佛李泰的眼睛超过的时光,彷佛真正的见到洛阳那兴盛的样子。 而在李泰看来,在封建时代,如果有那一座城市有机会超过五百万人,那唯一可能就只是洛阳。 与之相比,天下不论是哪一座城市道就地理位置来说,真不如洛阳来得优越。 当然,如果只是正史的话,洛阳在修建了大运河的情况下就有冲破两百万人口的可能。 但李泰这般发展农业,支持渔业,甚至如果真能弄出杂交水稻来,再加上医舍全面普及使得人口的平静寿命增加,冲破五百万人口是真的很有可能的。 “今天的会议大概就到这里,白鹤你招录好会议纪要,回去精简提炼后,明天把那提炼好的内容,每人发上一份。”李泰对一直在做笔录的白鹤道。 “遵命!”白鹤点头,按照以往的惯例,打算把这些东西给每人都发上一份。 当然,最先拿到这一份会议纪要的,很可能是李世民。 而对于这点,李泰也没任何在意,因为李泰知道,自己开发洛阳的计划,就是准备给李世民来一份,从而让自己哪怕征讨吐谷浑回来,也能在长安周边待下来,否则自己难道还真准备回幽州,走正统燕王路线嘛! 而开发洛阳的计划,对李世民来说,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李世民现在在政坛上最大的对手,就是关陇贵族,他们也是整个大唐政坛上的最强力量。 因为大唐李氏本身就是关陇贵族的一员,只不过当了皇帝后,本能需要平衡这股势力。 这样的情况下,洛阳开发计划,天然能够整合关东的势力,成为跟关陇贵族抗衡的力量。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进步神速 李世民看着李泰开完会后的会议纪要,却也忍不住的按了按脑袋,真的很头疼啊! 只统帅三千的士卒,结果准备战马六百,驮马五千,哪怕其中有医疗营需需要驮马来运输药物,但李泰奢侈程度倒也出乎了李世民的预料。 这家伙真的是去打战的,而不是去郊游的吗?! 炒面这种东西刚刚研究出来,能不能替代麦饭与米另说,但鸡肉块,方糖和茶饼,这种东西明显不应该是给普通的士卒准备的,毕竟普通的士卒也不可能带得上这些。 但李泰不在乎,普通士卒带不上的他便是用驮马来解决了。 这些驮马不需要像是战马一样需要精细饲料喂养,甚至真到没办法时能直接吃了驮马。 至于想要调用张万岁手上的驮马,因为有幽州那边培养出来的驮马补充,反而倒是小事。 看着李泰在会议上提出来的东西,李世民也是神色严肃,因为好不好用不知道,但李泰弄出的东西都很新颖,至少稍稍值得尝试。 “君羡!”李世民对着玄甲卫统领道, “告诉张万岁,如果青雀要找他要驮马,就答应青雀,如果要战马,数量不得超过一千。 对了,青雀有钱,不用替他节省,记得让青雀付钱。” “遵令!”听到这话李君羡答应下来,马上便去干活了。 对比起战马倒是小事,如果不是因为李泰只有亲兵因出身幽州,有过专业训练,哪怕给李泰整个直辖的军队都配置上,李世民也无所谓。 毕竟青雀是自己跟长孙皇后的亲儿子。 但可惜,除了李泰直属的亲兵,哪怕是形成了战部天赋的那批民兵,会骑马的也不多。 《仙木奇缘》 毕竟骑兵跟骑马步兵是两个概念。 骑兵的训练真不是这么好训练的,同时国家资源也不允许胡乱浪费。 李世民会对李泰进行一定程度的照顾,但绝对不会无端端浪费国家资源。 对比起所谓驮马,以及战前准备,李泰安排人开始向洛阳发展,才是最让李世民意外的。 华夏在大运河开凿前,基本上所有的问题都是东西问题。 这点从大秦征战天下统一七国,到东汉西汉的根基不同,以及到关东甚至要放弃关西的决定,而到了大唐,关东的关陇贵族与关西的庶族地主和五家七姓的争端,甚至蔓延到安史之乱,基本上都是这两股势力交锋。 一直到了北宋与辽国碰撞开始,华夏的问题才变成了南北问题。 所以,李世民见到李泰选择洛阳发展,感觉到欣慰却又有些头疼。 因为李世民明白,李泰如此选择,就是表明了没要争夺皇位的心思。 长安才是收拢关陇世家的核心,也就只有获得关陇贵族的支持,才能坐稳这个皇帝。 洛阳天生是关东势力的汇聚点,李泰选择这里,那以后必然会被关陇贵族抛弃,但同时,也会成为关东庶族的依靠,成为关陇贵族对抗的的重要力量。 以李世民的角度来看,为了制衡关陇贵族,关东世家中的确是需要这么一个人,把弱小的关东世家整合起来,成为抗衡强大的关陇贵族的一股力量。 李世民不知道,李泰到底是不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洛阳。 但无可否认,李泰算给自己在未来的朝堂找准了定位,哪怕将来李承乾继位,李泰因为皇族与关东世家的双重身份,会成为非常好的制衡关陇贵族的关东旗帜。 “青雀做事到底思考长远,更令人放心,现在只要承乾把《草种计划》做好,就好了!”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有李泰这个儿子,让自己不论做什么事都安心了不少。 而这征讨吐谷浑前的一个月,李泰开始忙碌起来。 比如要去张万岁那里要马匹,张万岁倒是比较好说话,除了钱要得狠了一点以外,其他都好说。 而对要出征的李泰来说,钱这种东西现在算是最不在乎的了。 比如去催促李靖交付甲胃,以及去认识一下正在接受任雅相训练的府兵,甚至还要去农业学府。 忙忙碌碌,一个月的时间却是如同流水一般。 而李泰还是很关心这些半路出道的府兵的,因为多少是认识他们的。 他们的基础信息李泰背诵过,顶多平常背诵时有些彷佛背诵课本时候的硬背。 但现在这个月时间,李泰会时不时去这些府兵中转悠转悠,相互认识认识,让自己脑袋中的资料,随着不断谈话而变得具象化,不再只是一个个冰冷名字。 自己也没摆谱,而是让这些人称呼自己为祭酒,毕竟他们真是从农业学府里出来的。 只不过,李泰时不时过来的探查军营的举动,让任雅相看了有几分的头疼。 因为他也不明白,明明李泰又没有参与训练,每天也就只是过来跟士卒们聊天而已,怎么这些士卒看着燕王的目光就不知不觉的变得有几分炙热,彷佛要把心挖给燕王看似的。 也不知道燕王有什么魔力,明明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士卒,而燕王却更加的有影响力。 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李泰已经能看到自己的亲卫与府兵们非常好的配合在一起,整支战部也在任雅相的整合下彻彻底底拧成一体。 “看起来训练得很顺利!”李泰看着整支军队在任雅相调度下如臂使指,不由感叹道。 “是很顺利,只不过这里面我还真没什么功劳!”任雅相听到李泰的话谦逊道。 “将军何必过谦,能在一个月把一群未曾上战场的农夫指挥得这般齐整,难道还是假得不成!”李泰看着任雅相的样子拍拍任雅相的肩膀,说道,“过分的谦逊,就是骄傲啊!” 任雅相听到了李泰赞美的话,倒是已经刚正的摇摇头道, “这里有着多重的原因,因为燕王您的亲卫跟这些士兵都是同样的掌控天赋,所以相互间磨合要容易的多。 其次就是吕才带领的乐师们的战曲,统一的节奏之下,能让这些士兵的组织力大幅度提高,对于新兵来说,能够让他们快速的进入到状态。 不过,这一切最重要的,还是这一群新兵本身!” “他们怎么了?”李泰听到任雅相的话,倒是好奇的对任雅相追问。 “说实话,素质这么高的新兵,我真从来都没见过。”任雅相见到李泰陈恳道, “不论身体素质,还是遵守军纪,哪怕是领悟旗语指令,都非常的出色。 正常来说,训练出一支能战的军队,至少要一年时间,比如您的亲卫便是如此。 但这群农业学府出来的府兵却是完全不一样,很多东西只是稍微一点拨他们就明白了。 而且并不是个体成长,而是整个军队整体,难怪他们不打仗,就有了战部天赋!” 李泰听到这里,明白了为什么任雅相会这般的评价。 其实非常简单,因为李泰本来挑选的就是良家子,而作为良家子那家里肯定有几亩田地,正常情况吃饱饭没有问题。 而等到他们来到了农业学府后,别得不说,但每天学校给个鸡蛋终归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农业学府本身就是有田有地,种植出来的瓜果也多数是自产自销,再加上偶然的肉食,这人在学校的几年,别说本来就身体健康,就算是身体不健康的,也给调理健康了。 到他们出了农业学府,有野心的也许去了外地或者其他行业中,但这些留下来愿意做农民的,多数都是老实本分的农科学员。 而这些人成为军队的一员,绝大多数的脾气习惯也都是不错,进入到军队中,至少任雅相管理起来非常容易。 至于他们的领悟能力,军队中的各种指令如果是普通农民自然非常模湖,但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他们,若说智商有多高那未必,但他们到底是经历过系统的学习。 这种学习比较起世家教育肯定是天差地别,但对比一般怕平民,甚至良家子,那就相当不错了。 至少在别得项目上他们未必有多出色,但在数学上,只要农业学府出来的,基本上都能够路懂上几分,否则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也不会那么受到欢迎了。 不过,这其中最重要得,还是他们对军令的接受速度,甚至他们会聚集起来讨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军令,本能的会去解析军令会这么传递的原因,其中的内容就算任雅相听了都有几分的心惊肉跳。 但真的在行动时,这些人却是会牢牢的记得军令,不会有丝毫逾越。 这样的行为看起来矛盾,实际上李泰倒是挺理解的。 因为自己一开始就是培养他们去质疑一切,因为只有质疑一切才能不断推动科技的发展。 但同时,在学校里面又会进行类似军事化的管理,让他们去接受命令,去执行命令。 没办法,农业学府是为了培养技术型农官的,但农民本身实在是太苦了,再加上李泰对于军用转民用的尝试,所以农业学府的画风也渐渐带着几分军事化的画风。 这一切让农业学府的学院,对命令并没有太多的抵制,这就让他们很好的融入军队中。 所以说,虽然李泰的这一切真的是努力冲着提升生产力去的,但培养出来的人,不说到达人才的地步,但绝对到达了硬才的水准。 他们种田是一把好手,但同样的,成为将士也一样是一把好手,更重要得是还具有集体意识,所以在吕才用战歌帮助他们梳理了集体意志后,自然而然就能诞生出相应战部天赋来。 当然,李泰虽然不知道这其中这么详细的事情,但想一想为什么国家说当兵需要高素质的人才,却也明白了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至少在这时代就是高素质人才。 这些人种田很不错,同样的,去成为一名士卒自然也会很不错。 “他们能够适应战场就好,倒是你觉得他们还有没有什么缺的物资,我去准备准备!” 李泰再次对着任雅相询问道,深怕自己在准备上有什么不充足的。 任雅相听着李泰的话,却是有几分的哭笑不得。 燕王什么都好,就是这种对物资不足的恐惧感,让人很头疼。 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战争,基本上每一名战士都配置了一匹驮马来负责他们的身上的武器与物资,甚至还有肉块,蔗糖,茶叶,这些压根就不应该给普通士卒准备的粮食。 想一想自己以前打战哪里这般阔过! 但如此准备,对李泰来说,居然还是准备不足,却让任雅相感觉到难道时代变了。 “还请燕王放心,这些已经够了。”任雅相很感慨道,“否则,就算驮马也驮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啊!” “你觉得足够了就好!”李泰见任雅相已经满意,倒也不再坚持,而是开口道, “那我就先行离开,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知我便是。” “还请燕王放心,若是有需要的某定然会详细告知!”睡任雅相对着李泰说道。 而李泰告别了任雅相来到农业学府,准开始拉人了,毕竟自己需要更丰富的人手。 为了研究火焰,孙思邈还是拉了不少道家的人过来的,而对李泰来说,则直接找上了袁天罡。 “袁师,您就跟我随军吧!”李泰看着袁天罡无比诚恳的请求道。 “我?去打仗?”袁天罡看着拉着自己去打仗的李泰却是喃喃道, “燕王,人不能过分到这地步啊!我家客师被你丢到广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结果你现在拉着我上战场,您自己说说,这件事情说得过去嘛!” “咳咳!”李泰听到袁天罡的话,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道: “正是有客师坐镇广州,我才能安心,如今他已经编撰出了适合广州地区的耕种历法,更是注定名留青史,袁师,您就不考虑考虑跟着我去打吐谷浑吗?您也能名留青史啊!” 袁天罡不说话,只是很怀疑的看着李泰,最终叹道,“燕王,老朽不懂打仗,您何必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出兵吐谷浑 “为将而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明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庸才也!” 李泰看着袁天罡非常诚恳道。 “燕王,您是不是对于为将的要求有点太高了!”听着李泰的话,袁天罡苦笑, 《大明第一臣》 “而且就算贫道知天文,识地利,明奇门,晓阴阳,但对阵图与兵势一窍不通啊!” “我知道袁师您的意思!”李泰点头道,“但我所说的那个庸才是我啊!” 袁天罡听到李泰的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泰,看看李泰是不是疯了。 不过,李泰倒没理会,继续道,“我知我是庸才,所以我便找懂得这些的人。 袁师你知天文,识地利,明奇门,晓阴阳,省了我很多事,至少我不需要再找其他人了。” 袁天罡上下打量着李泰,无奈道,“燕王您这是赖上贫道了啊!” “我也不想的,但真没再如同袁师这般合适的人了!”李泰道。 袁天罡思索了一会儿,道,“好!不过,贫道也有一个小小要求。” “请讲!”李泰听到袁天罡的话,差点就对袁天罡派胸脯了。 “把客师从广州那蛮荒之地调度回来!”袁天罡一脸无奈的说道。 “啊……”李泰听到了这话不由一愣,但最后还是道, “我看客师在广州干得挺好的,编写合适的当地历法,修建甘蔗园茶园,兴建学府……” 袁天罡也不多说话,只就这么默默看着李泰,看得李泰的话语越说声音越低。 “好吧!”李泰长叹一口气,“我马上写书信,把克师调度回来!” “谢过燕王!”袁天罡道,“贫道愿意跟随燕王,前去吐谷浑一看。” “那就谢过袁师了!”李泰见到袁天罡终于表态,却是开口道。 李泰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了,自然是当着袁天罡的面写好了书信,然后派人送信去广州,把袁客师给叫回来。 毕竟也三年多了,哪怕袁客师真的很好用,自己也不能真把人用死。 不过广州那地方,愿意前往那边的人的确是不多,只能期望袁客师能够处理好吧。 不管怎么说,至少把袁天罡算绑上来了,李泰就只是把他当做天气预报,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起风,想来也能在行军路上带来有很大便利了。 而一桩桩一件件事,李泰有条不紊的处理,每个几天也都会去皇宫中向长孙皇后问安。 终于随着出发的人员,马匹,装备,粮食相继准备完全,到底是准备离开了。 而到出兵征讨时,李世民亲自给李靖践行,预祝出兵顺利。 这时候的太子也出来了,看着李泰道,“青雀,你此次远行,为兄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哦?”李泰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承乾,随着李承乾挥挥手,很快便见到内侍们抬着一件铠甲出现在了李泰的面前。 李承乾道,“青雀你看,这件明光铠,名约琉璃甲,能反射阳光,呈现五彩绚丽的光晕。 为兄在车里预祝你穿着明光铠,杀得吐谷浑贼子丢盔弃甲,以彰显我大唐男儿的雄姿。” “多谢,兄长,青雀必然不负兄长所托!”李泰也不管,先伸出双手接下再说。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意的笑了笑,摸了摸胡子,开口道: “立本,你便以今日大军出征为题,构思一幅我大唐的雄武军姿。” “臣遵旨!”阎立本听到李世民的话马上点头。 阎立本自然知道,虽然李世民虽然说得是出征的图,但真说起来,两位皇子的兄友弟恭自然也要画进去。 而这种有意义的图画,阎立本也是非常有兴趣的。 不过,也没耽搁太久时间,随着李靖的一声出发,声乐吹响,所有人从城中出发离开。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行军过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因为对渭河的疏通,大军通过水路,能够很快的穿过京畿道地区到达陇右。 接下来就没有船只来节约体力了,只能够每日行军,不过还好是在境内,可以毫无顾忌的一路狂奔,沿途的城池会提供足够的粮食,不需要担心会出现粮食问题。 不过这样便利的情况顶多也就只是持续到凉州左右,想要去更远的地方,那就需要后面源源不断的粮食了。 而在这漫长的赶路过程中,李泰让孔雀在天水,也就是秦州这里,准备了大量棉衣手套棉帽等冬天的保暖物品,甚至就算是牲畜驮马们的份也都给准备好了。 经过此地时,倒是顺手带上。 对李泰这支战部所拥有的丰富物资,其他军团看了充满了眼红。 但打听后知道是燕王直属部下,虽然心中羡慕,但到底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李泰对这件事,倒没太多在乎。 毕竟军队中领兵的李靖,如何处理好各个军团间的关系是李靖的事。 自己又没有准备夺李靖的权,只要把自己的手下管好也就行了。 只不过到了陇右后,行军速度下降了一大截,因为下雪了。 冬天腊月,天降冰雪,一阵阵寒风吹到脸上,那都彷佛是刀割上去似的。 而在这风雪中,大军行军速度直接砍掉大半,每日行军速度不到二十里。 李泰估摸着等到自己这军队赶到凉州,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啊。 李泰皱着眉头,这道路自己亲自走过了,却才知道这道路的麻烦。 陇右以西,绝大多数地区没可以借力的河流从而进行水路运输。 这样情况下,哪怕明明长安到青海的飞行距离只有七百多里,但走路却格外漫长。 更不要说,这时候的天空还下起了雪,大军在雪地行军,风餐露宿,的确艰辛。 “难怪陇右以西,在安史之乱后慢慢会被吐蕃占领啊,这鬼天气,让唐军到了冬天,就算是想支援,怕也支援不了吧!” 一般上来说,一个帝国的有效控制范围,基本上就只是大军投放的一百天而已。 像是那种纯粹的征服,掠夺,摧毁,那是游牧民族干的事,对华夏来说,自己想要得是占领这一块地盘,然后在这里耕种,接着进行教化,然后彻底融入华夏文明中。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华夏的疆土扩大,甚至把河西走廊与西域之地彻底被中原掌握,那就如同隋炀帝修建大运河一样,修建一条贯穿从玉门关到长安城的道路。 而且这一条道路在冬天时,最好还要有人出来负责扫雪,进行简单维护。 这不是简单的修一条驰道就行的,真想建设一条这道路,基本上需要沿途所有的村镇城市配合,才能把这样一条道路给支撑起来。 而支撑这样的道路又需要相应的产业,否则单纯的徭役,肯定会逼得这附近的村民逃走。 只有让他们在当地得到好处,这些村民才不会离开。 这样的话,就又是需要产业进行扶持,李泰按按眉头,看着飘落的雪花,感觉很头疼。 不过,李泰知道看着这纷纷扬扬的雪花规模,短时间内是到不了凉州了。 李泰来到李靖的军营,军营门口的守卫把李泰给拦住了。 “李卫国,李破虏,我预求见代国公,帮忙通知一下!”李泰看着这两名卫士道。 “诺!”两名将士听到李泰的话语也没犹豫,马上便进去通禀。 李泰几次见李靖,基本都会被这两名将士给拦下来,而他们两个算是被李靖从死人堆里面捡来的,做了李靖的私兵,更是被赐予李姓,虽只是普通侍卫,也算有前途了。 “燕王,李帅请您进去!”李卫国这时候跑回来对着李泰说道。 “多谢!”李泰对着李卫国点头,便进入到军营中。 而这两人看着李泰进去,李卫国感叹道,“燕王虽然喜爱奢华,但为人还真是和善,就算是我们这种门卫的名字,居然都被燕王记住了。” “你只是羡慕在燕王的麾下当府兵吧。经过秦州时,还能有这么多棉衣,真是眼馋死了!”李破虏听着李卫国的话,对自己的同伴笑道。 “去去去去,别说我,难道你不想棉衣!”李卫国却是笑呵呵道。 当然,两人也只是闲聊了几句,便又恢复成雪中站岗的姿态,肃穆了起来。 这时候,李泰见到李靖,在李靖的军帐里面,燃烧着数根火把,却也并不明亮。 李泰看着李靖道,“见过代国公。” “燕王,可是天寒地冻有些不舒服,若毯子不够,我再从军用物资里面调度一些!” 李靖看着李泰到来不免带着几分关心的问道。 李泰看着李靖这六十多岁的老将,此刻却是关心着十五六岁的自己,李泰摇摇头。 李泰说道,“我的营地防寒物资足够,还请李总管放心。 与之对比,随着天寒地冻风雪具临,我们冒雪行军,赶到凉州去,是否还来得及?” 李靖听着李泰的话,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的迥异,小心斟酌的说道, “燕王,我们出征不是去解救凉州,而是去解决吐谷浑,您是不是对任务理解错了?” “额……”李泰听到这话有些发蒙,自己赶路赶了这么多天,还以为去凉州呢! 李靖看了看李泰的样子,看李泰是真的不懂,却是解释道, “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凉州,而是兰州。 天降大雪对我们来说有好有坏,虽然天降大雪,阻拦了我们前进的速度。 但吐谷浑很可能会认为我军不敢冒雪前进,等到我军到达目的地时,说不定能占到一个先手的便宜!” “这么冒雪,只是为了先手吗?”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两军交锋,先手的便宜却是很重要了,当初邓艾偷渡阴平,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先手的便宜而已,只不过先手在不同的人手中能够发挥出不同的作用而已!”李靖解释道。 不过,李靖倒是没有过多的在这上面扯,而是反问到,“燕王,您今日来寻臣所为何事?” “连日雪海行军,士兵们士气相当低落,所以来询问是否可以每日驻扎后,让乐师队伍轮流到指定军营中演奏乐曲,以平息将士们的怨气,恢复将士们的士气!”李泰回答道。 “军乐?”听到了这话,李靖一愣。 虽说,李靖是军神,大唐也有军乐,比如说《秦王破阵乐》就是军乐,但这种军乐更像是一种庆典舞蹈,而不是真正扎根在军队中的军乐,没有岂曰无衣这种通俗民乐能让将士们朗朗上口。 “燕王若是想要试试,那便是试试!”李靖笑了笑道,“不过若没效果,燕王可不能耽误郎儿们休息!” “谢李总管!”李泰听到李靖的话,第一时间表达了感谢,然后便是离开了。 李靖看着李泰离开默默摇摇头,说实话,李靖算看出来了,燕王在兵权谋上的能力应该算比较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将领正常来说,做一个守将,说不定能成为良将。 不过,燕王虽然兵权谋有所不足,但对各种兵技巧的运用却是独有独特见解,像军乐这种东西,能像燕王这般的运用,真真少见,更不要说燕王的后勤能力真的很强。 一个月还真让燕王把府兵武装到了牙齿,更是在任雅相的训练上,这些府兵们在路上都抽出一定时间,熟悉他们手中的武器用法,把自身的掌握天赋尽可能的发挥出来。 而天空降雪更是意外,但燕王却彷佛早有准备,在路过秦州天水时,不但每个人都准备了棉衣,甚至连他们的马匹,哪怕是驮马身上身上都披上了一层相当厚实的棉衣,把驮马包裹了起来,所以虽然是雪地行军,燕王率领的部队非战斗减员却是最少的了。 “在行军过程中,燕王的麾下表现得真不像是一支新兵啊。 只不过,不知道这支训练出来的军队真正战斗力,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李靖有几分可惜的想到,“不过想知道,怕是要明年了,这雪下得真不是时候啊!”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许敬宗的手腕 唐军算是在爬雪山,毕竟秦州到凉州的道路本就不好走,现在又加上了下雪天,就算李泰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像什么狗拉雪橇什么的,等到军队过去后,后面送军粮还有可能用这办法,但军队本身就没办法了。 且不说陇右这边没有这么多的狗,就算是有,路上的粮食消耗怕也惊人的很。 唯一庆幸的是还是在大唐境内,经过城镇多少还能补给点,但也仅此而已了,莫说到凉州,就算是到兰州,想来都要三个月了。 而这时候的李承乾在李泰走后,在李世民默许下,也开始执行起《种子计划》 因为有李泰建立组织的模式在前,李承乾干活时,也是模彷了一个。 让高士廉挂名,许敬宗,长孙冲,杜荷、房遗直,以及王玄策等人加入其中协助,看着名单构成,很显然,李世民想要得是借助这机会,让李建成把自己的班底给搭建起来。 只不过,其中唯一一个底层上来的王玄策,跟着这群人有几分格格不入。 不过,这件事情毕竟还是需要个干实事的,尤其解这项目的人。 这样的情况下,王玄策还走不了,李承乾知道王玄策是李泰的人,但该用,还是要用。 “太子,许国公,以及诸位,冬日雪落,对我们来说正要购入荒地,整顿土地,虽然种植牧草对土地要求不如小麦等粮食来得苛刻,但为了牧草丰盛,却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王玄策说着便给内侍递上了自己的计划书,计划由内侍交给李承乾。 李承乾看了后,不由皱起眉头,然后递交给了高士廉。 高士廉看了一眼,继续传递下去,最终落到了许敬宗的手中。 李承乾目光看向高士廉,道:“许国公,您怎么看?” 高士廉笑呵呵说道: “玄策乃是耕种计划的实际操作者,他对执行这计划很是熟悉,计划也很完善。 老臣考虑到的都东西,他都已经写进去,却是没什么问题。” “是吗?”李承乾听到这话目光顺延,向许敬宗看过去。 许敬宗领会了意思,道,“这上面其他东西都好说,但这上面的花费是不是太多了。 不但要保证徭役们的吃住,而且每个月每人要三百文钱,还要准备手套、棉帽,开水。 还有需要从高陵购入大量开荒农具,像是锄头镰刀林林总总,居然要上千贯。 有这上千贯,我直接购买单熟田,难道不好!” “许舍人,上千贯纵然买卖劣田您又能买卖多少,但换成了农具,开垦得就多了!” 王玄策看着许敬宗不服,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事实就是道。 “田地开垦的多了……”许敬宗冷笑了几声,道:“我看是燕王赚得多了吧!” “这又跟燕王有什么关系!”王玄策听着许敬宗的话,却是说道。 “难道还要我细说吗!”许敬宗彷佛是找到了什么把柄似的,道, “你挑选得人是高陵徭役,你用得东西是挂名燕王府的商铺中买的,你安得什么心思!” “这《草种计划》还是燕王一手制定的!”王玄策倒也毫不惯着许敬宗,道, “许舍人,你不用高陵徭役,不用燕王生产的器具,不用农业学府的学子,你搞什么《草种计划》!” 许敬宗倒是没有想到,王玄策居然敢这般的顶撞自己。 而李承乾看着王玄策的目光更是愤怒,虽然王玄策顶撞得是许敬宗,但他感觉丢脸的却是自己啊! 不过,贞观一朝下级顶撞上级的事情不说年年有,但至少却也不算是稀罕。 毕竟连李世民都被魏征怼得无处发泄,至于其他的小官对自己的上级,只要有道理,那自己的骨头就是帮帮硬。 毕竟就算许敬宗也不可能直接以言把王玄策怎么样。 “咳咳咳!”高士廉咳嗽了几声,道,“诸位都是忠君体国,毕竟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多少世家都盯着眼睛,看着我们怎么花钱呢!” 高士廉说着便看了看长孙冲,杜荷、房遗直。 这些人加进来你以为是做事的,实际上是代替这世家看着这些钱的,至少要确保这些筹集起来的钱粮不说浪费,至少没被贪污。 虽说李承乾作为太子,出来招呼一声,自然有得是世家愿意给李承乾送钱。 因为这时候付出再大,只要李承乾登基了,总归能赚回来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笔钱是投资李承乾,但同样也是要赚钱的。 就算糟蹋了,至少让自己等人看着这笔钱是怎么被糟蹋的,这总归不是过分的要求。 许敬宗此刻却是不慌不忙,缓缓开口道: “太子,许国公,在我看来,我们根本就不需要高陵徭役,我们发动普通徭役也就是了。 至于所需要的开垦工具,以及牧草种植,可以去司农寺租借。 我们可以做得慢一点,但没必要的花费也可以免除一些。 最重要得是高陵徭役虽效率不错,但在京畿道里干活也说得过去,但让他们千里迢迢去陇右,这总归有些说不过去了。 至于农业学府里面出来的学子,愿意来的我们自然也欢迎,都是为国效劳,该给的荣誉,我们自然会给。 但若过于谈钱,未免玷污了学员的操守,如此风气岂可鼓励。” 王玄策听着许敬宗的话语皱皱眉头,显然跟术李泰这种能够用市场解决的问题,就不要放到行政层面的解决办法不同。 许敬宗的想法就是,我能用行政层面解决的问题,自己为什么要放到市场上来解决,最重要得是为什么要让燕王赚到这个钱。 虽然,燕王还没表现出要争夺皇位的意向,但对已经把身家性命压在了太子身上的许敬宗来说,他清楚的认识到一点,那就是燕王多赚一分钱,那就是会增加一分实力。 至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就更是李泰爪牙,这功勋许敬宗可没打算让他们赚到一分。 “许舍人,你这莫非连农业学府的弟子也不让他们进来了!”王玄策道。 “有什么问题吗!”许敬宗道,“不用他们,自然是有着比他们更合适的人!” 《仙木奇缘》 而这个时候,许敬宗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一个三十来岁中年男子出现在了身后。 许敬宗道,“这位是太仆寺典牧署令斛斯正,乃太仆寺卿张万岁高徒,最擅长养马牧马!” 斛斯正过来给所有人行礼之后,便是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许敬宗这时候对王玄策说道,“是燕王提出了《草种计划》,实行了耕牧之法,但还是请王主薄记住了,这世道,可不只是燕王会这耕牧之法!” “你!”王玄策听到了许敬宗的话,却是不由怒气横生。 而许敬拿出王玄策的制定的计划,满脸笑容的走到王玄策的身边,还给了王玄策道: “若王主薄没其他什么事,那我们就正式开始讨论《草种计划》了。 至于王主薄的这一份计划,写得很好,回去再写一遍!” 很快的,许敬宗便拿出自己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新计划,开始说了起来。 高士廉眯着眼睛,看看满面春风的李承乾,显然这就是他的手笔。 很显然,许敬宗把王玄策剥离了出去,为得就是要让李承乾能够彻底把握住整个小组的工作方向。 为了避免说空话,许敬宗更是引入了太仆寺与司农寺,这两者原本应该是李泰的力助,但是面对太子的邀请,他们也不会说不! 虽然这两者跟李泰的关系还是不错,但说到底李泰又没有表明身份要夺嫡,而王玄策更不是燕王本人。 现在李世民本人就重点推李承乾,司农寺与太仆寺自然要给太子面子。 毕竟他们是朝廷的太仆寺与司农寺,又不是李泰的司农寺与太仆寺。 只不过,高士廉还是感觉许敬宗的手段狠辣,不但从根本上瓦解了李泰的根基,更断了李泰原本的力助,可以说,在争权夺利上,许敬宗真是玩出了花啊! 与之相对的,看着失魂落魄的王玄策,这进士好不容易通过燕王爬到个不错的项目。 但马上就被冷冰冰的现实给狠狠教育了,只能说,谁让他是燕王推举出的,而燕王又不在呢! “大家,都看看这一份新计划,至少在先期的钱财开支上,可比王玄策的那份要少得多!” 这时候的许敬宗却是对着众人兜售着自己计划的好处。 高士廉看着许敬宗兜售的计划,倒是拿起来看了看,却能看出,许敬宗在这份计划上的确下了功夫。 最大的特点就是以行政来替代经济,凡是能够用政令执行的,那就不要用钱,尽可能的减少花钱的数量。 许敬宗非常清楚,比花钱这点上,太子是不可能跟彷佛能无中生有的李泰媲美的。 甚至如果在陇右执行了燕王的策略之后,以后再想要调度百姓做事,那代价会更大。 所以许敬宗一开始就恢复封建时代特色,直接以徭役赋税的形势,逼迫这些人干活好了。 在这个过程中,顶层的官员有功勋,中层的官员能分利,下层的官员可盘剥,最终受苦的也就只是百姓而已,但对高高在上的许敬宗来说,这算事? 苦一苦百姓,等到太子登基,百姓自然就好了。 王玄策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他知道,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自己在燕王的身边苦熬,接受了《种子计划》,但没想到,在圣人授意下,这件事交给了太子。 而自己只是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被排挤到了边角,剥夺了权利,从上到下,彷佛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王玄策自己本来就是靠进士进来的,跟这些名门豪族没有什么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以的王玄策就像是被丢掉的破鞋,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搭理。 原本今日第一天来还是干劲满满,但现在王玄策却没半分的气力,彷佛丢了魂一样。 甚至,王玄策接下来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去燕王府?但燕王都离开了,甚至连卢安寿,薛仁贵,祖长明等人都被带走了。 至于其他的人,又有谁能够给自己解惑呢! 王玄策思索着,却突然间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王主薄,你怎么在这?” 王玄策抬起头来看去,却见到杜楚客正骑着马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杜高陵!”王玄策见到杜楚客,连忙对杜楚客行礼,“您怎么会来此?” “我已经交付了我高陵县令的职务,求来了洛阳县令的职务。 虽然只代洛阳县令,但也不日就要前往洛阳就任,如今来吏部交接,所以经过此地。 倒是看王主薄的样子……” “哎!”王玄策看着杜楚客道, “杜洛阳,我提交的计划,被中书舍人许敬宗否定。 他拿出了新的计划,全盘否定了了高陵徭役、农科学子,以及燕王模式。 但他拉拢了司农寺与太仆寺,执行了一种新的计划,一种更省钱的计划!” “我做东!一起去孔雀开设的酒肆中再聊!”杜楚客听到王玄策的话,沉声说道。 听到了这话,王玄策点点头,顺着杜楚客,来到了酒肆二楼的雅间。 杜楚客让王玄策坐了下来,王玄策却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跟着杜楚客说了清楚。 杜楚客听到后,倒是从容的笑了笑,说道,“这许敬宗争权夺利的倒真是好手段!” 几杯酒水下肚,王玄策却是对杜楚客道,“杜洛阳,我可正愁闷呢!他的好手段,可全都使在了我身上!” 杜楚客看着王玄策,说道,“你且无需着急,你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楚。 但实际上争权夺利不过只是手段,真正的还是要把这一件事情办成才行。 许敬宗以为换了人手《草种计划》一样能轻松执行下去,他未免小看了这计划,也小看了燕王!” “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说道说道?”王玄策反应过来,好奇问道。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王玄策的抉择 听到王玄策的话,杜楚客道,“你觉得,他们放弃了高陵徭役,放弃了农业学子,甚至放弃了,你原本摸索出来的计划,他们能不能把这草种计划给做好?” “应该不能吧!”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话,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道。 “不,草种计划已经有了参考,只要他们肯坚持下来,那肯定还是会成功的。” 杜楚客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桉,而王玄策听到这话,却是满脸愕然,甚至有几分难以置信,不过一直到杜楚客的口中说出“但是……”王玄策却才放下心来。 杜楚客道,“但是他们需要撑得住百姓接连不断的反扑,以及世家愿意给太子足够时间与钱粮,同时他们拥有无与伦比的信念把这政策推行下去,推行到营利为止!” “我有些不明白!”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话,却道,“百姓为什么会反扑,世家难道连一两年时间与钱粮都等不起吗,以及这整个政策营利不是很简单吗?” “一两年~”杜楚客笑了几声道,“你可知道,隋炀帝修那大运河修建了多少年?” “七年吧。”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话,略带着几分迟疑道。 “这还只是勾连起大运河而已,他们现在可是要从无到有的推行牧草种植,用行政手段代替商贾的方式,他们以为他们赚到了? 看着吧,这就是个无底洞,头一两年这些世家大族还愿投钱进去,朝廷也是愿意支持的。 等过两三年没盈利,我看他们啊怕就人嫌狗厌了!”杜楚客充满了不屑。 因为杜楚客十分清楚,走行政的道路……隋炀帝已经证明了这一条路多难走! “为何会如此?”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话,却是反而有几分茫然。 因为在王玄策看来,在许敬宗操作下,他们技术,人员,方桉,甚至连资金都不缺少,他们怎么会有问题。 “他们第一个问题,就是人!”杜楚客道,“任何大型的工程项目,都是少不了人的!” “但他们能够征发徭役啊,怎么会缺少人?”听到了杜楚客的话,王玄策反问。 杜楚客摇摇头道,“你见燕王干活,永远是自己训练出来的徭役作为骨干。 不论是高陵徭役,还是天津徭役,这些人与其说是征发徭役,还不如说以徭役为食。 但如果是征发徭役,你有见过征发徭役去开拓土地的吗? 要知道开垦田亩可不一个容易的活,如果承诺分耕地倒是还好说,若连这都不承诺,你信不信,以他们行政替代赎买的方法,很快就会有人出逃。 而且陇右这些地方,民风悍勇,多数都是去当府兵了,他们想征召徭役,怕也未必有他们所想那般多。 所以很快他们就会陷入到缺人的问题,而且会很缺人! 你以为为什么燕王一定要高陵徭役去做这个事,就因为一开始以高陵徭役为主,当地适当的征发徭役辅助工作,才能把一些荒芜土地开垦出来。 燕王考虑了人的因素,知道单纯靠徭役弄不起来的,肯需要人去努力。 不仅是徭役本身,而是需要高陵徭役为主干,普通人帮帮忙,甚至需要多个城市去支撑起这个计划! 人不够,一切都是空谈。” “这……”王玄策听到了杜楚客的分析倒有些恍然,明白了杜楚客的意思。 杜楚客继续道,“接着他们就会遇到第二个问题,因为人不够,所以土地不够!” “土地不够?”王玄策不由愣了愣,说道,“陇右不都是土地吗?” “那些是没开垦土地,你觉得能够大面积的生产足够的牧草吗?”杜楚客摇头道, “而没有足够牧草,想要饲养足够规模的牲畜也就成了天方夜谭。” “这些牧草就算不经过精心照顾,随手洒在地上也是能长草的,顶多就是要雇佣当地人少割两三次而已!”王玄策思索了一下对杜楚客道。 “但这不是我们大唐要的耕牧人才啊!”杜楚客摇头道, “草种计划的本质是让北方那些没有办法耕种的土地耕种,哪怕耕种得是草也无所谓。 若是他们随手洒草种,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北方异族从逐水草而居到耕种土地的变化,这不是我们大唐需要的! 若只如此,我们大唐何必要费如此大的代价去做这件事。” “这……”王玄策没想到,杜楚客居然会说出这般道理,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杜楚客继续道,“开荒这步省了,那将来必然会跟当地的百姓争抢已经成熟的田亩。 哪怕是最下等的劣田,种植粮食不成,但种草难道还种不出来嘛!” “他们不会这么做吧,这可是陇右啊!”王玄策有些吃惊道。 “谁知道呢,这却就要看他们的底线了!”杜楚客摇头道。 王玄策听到了杜楚客这话,不由默然,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相信许敬崇有底线呢…… 而杜楚客继续道,“只要前两步推行不顺,那必然会影响到最后一步,也就是钱源。 只要规模上不去,不但赚不了钱,还要继续投钱,那大世家也许能等一等,但对小世家来说,他们未必有这么多的本钱去等。 到时候必然会出现分歧,而只要有一家世家退出,那整个工程就会陷入到不可逆的恶性循环,越缺钱,越干不好,越干不好,越缺钱。” “他们养出来的牲畜总归是能够卖钱的吧!”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话不由道。 “没有人抢生意自然是有点赚头,但只要有人抢生意那就不一定了!”杜楚客摇头道, “算了,到底是太子,最后太仆寺应该会出面收购。 但真让太仆寺下场,也就说明了整个《草种计划》怕是离破产不远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分析,却是感觉这东西交给了许敬宗来搞迟早要完,这就让王玄策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你有两个选择。”杜楚客道,“一是等。 继续等待下去继续慢慢熬,熬到太子整个计划破产。 想来将来怕是还要燕王接手,到时候有你在内部策应,燕王接手起来也方便的多! 但是,太子毕竟是太子,他的这个计划被太多的人寄予希望,想来每到快熬不住的时候,多少会找人来给他接济一下。 让这整个工程不至于全死,也不至于活过来,谁也不知道熬多久。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最终失败了,需要找替罪羊的时候,你就是最好人选了!” 王玄策听到杜楚客的话,脸色略带着几分难看。 因为王玄策清楚,若如此说不定自己至少要大半辈子消耗在这里,更重要得是,如果计划失败了,以许敬宗所展现出来的手段,自己怕是铁定会被称为替罪羊啊! “那第二种呢?”此刻王玄策再也忍不住又是问道。 “第二种,那就是退了!”杜楚客从容道, “退出这整个工程,回到幽州按照燕王所说的培养出新驮马。 利用水运优势,把耕牛与战马销售到以洛阳以东的地区。” “退回去?”王玄策听到了杜楚客的话一愣,忍不住的沉思起来。 而杜楚客继续道,“当初会议你也参加了,知道以燕王的规划,我们发展核心是洛阳。 而我们接下来几年的一切事,都是为了燕王以后发展洛阳做准备。 所以,你退到幽州发展畜牧业,通过大运河之利,就能够把牲畜送到洛阳甚至余杭,确保关东地区的农业发展。 甚至还有余力的话,能把耕牛和战马驮马销售给长安,给世家多一种选择,也逼得太子他们的工程多一份的压力,而这就是退的好处。” 《五代河山风月》 杜楚客说到这里,总结道, “所以燕王不在,无人能与太子争锋,我们硬是与太子碰撞,既非臣德,也无利益。 一等一退,无有好坏,更多只看玄策你的抉择而已。” 王玄策听到了杜楚客的话却明白,如果燕王在这里,那自己说不定背靠着燕王,还能跟太子争一争,官司打到了圣人面前,自己至少也是有说理的机会。 但现在自己也就只有等与退了。 说实话,王玄策知道,自己也就只能选退而已,至于等自己真不是那种能够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卧薪尝胆几年,然后等个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 “我选择退!我明日,就把辞呈交上去!”王玄策怒道, “把我的整个计划否了,学员踢了,那我还留着做什么。 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把《种子计划》给执行下去!” “莫要气,朝堂上斗争来来往往,此消彼长,是很正常的事。” 杜楚客倒是一脸风轻云澹,有着自己的哥哥杜如晦在,自己倒是澹定的, “我们啊,就看着他起高楼,宴宾客,然后就楼塌了。 如今这世道,圣人在世,朝廷用人,要得不是熘须拍马,而是踏实肯干。 纵然许敬宗手腕再高,到最后终究还是要落到干事上,干不好,手腕再漂亮也没意义!” 王玄策杜楚客的话倒松了一口气,更主动付了酒水钱,一身轻松的回家。 到了第二天,王玄策的辞呈便是送了上来,言辞激烈,情感饱满,总结就是一句话, “有许敬崇这样的傻逼领导在,老子干不了,这工程要干下去,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这封信送到了许敬宗的手中,许敬宗冷笑了一声,“王主薄都提出要求了,自然满足他!” 然后王玄策这个《草种计划》的开拓者与实际创始人,直接被踢出了局。 不过王玄策当初撰写的傻瓜式耕牧手册,倒被许敬宗留了下来时时翻阅。 毕竟在许敬宗看来,你这些技术都已经教出来了,那自己还留着你干什么,早点踢掉,自己也好早点大干一场。 然后,王玄策上班第一天,所有计划被推翻,上班第二点,提交辞呈走人。 完成了从地方官到京官的最短任职时间记录,杜楚客出手把王玄策重新调度回了幽州去,开始重新去积蓄力量。 杜楚客是个明白人,知道现在燕王不在,硬是跟着如日中天的太子碰撞,那是脑力有病。 肯定是要等到燕王回来,那才有机会跟太子相争。 否则,还是老实点,朝堂可不是自己等人肆意妄为的地方,当然也不是其他人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山水有相逢”杜楚客也骑着马匹去做自己的代洛阳令去了。 而这一切,正在爬冰卧雪的李泰却是并不知道,在自己不在洛阳的时候,杜楚客帮着自己处理好了收尾,保存好了实力,就等着自己然后像是蓄力的拳头一般,一个命令下来,便一拳打出来。 而这时候,李泰所提议的军乐,已经举行了差不多举行了一个月了。 这几乎成为了整个军团每天行军之后,众人最是期待的时候。 虽然因为人员数目有限,每次也就一万多人能够着吕才带领的军乐团表演,但即使如此,这样的表演也安抚了不少的人心。 “燕王的军乐团有些门道啊!”李道宗听着吕才等人用战鼓,金钲,唢呐这些吹奏得非常响亮的道具,吹奏出让人一种很是热血沸腾的感觉,彷佛区区风雪,却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很好的稳定了士气!”李靖看着军乐团感叹道, “实际上不仅是兵乐团,而且还有医疗营。 每天安营后,医疗营的将士们会让每支队伍的团长上报冻伤情况,然后安排医疗营成员进行有序的康复治疗,甚至连冻伤的药物都有所准备。 本来雪地行军,非战争损失应该很大的,但有燕王这支队伍在,我几乎不需要担心非战争减员的事!” “燕王还准备了冻伤的药物?”李道宗听到李靖的话,却有些意外。 “准备了不少!”李靖回答道,“而且,每到一处落脚的城镇,燕王都会让刘神威第一时间去找当地的医生,收购当地的药材,甚至还有收购煤炭的,只能说,燕王带得钱太多了!” 李道宗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李泰。 李靖道,“不过,比较起这种小手段,要不要等到夜里去看看燕王的营帐!” “嗯?”李道宗听到李靖的话,不由带着几分好奇。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李靖的任务 入夜,基本上将士们都已经休息下来了,但李泰军帐周围都点燃着炙热火堆,把整个营寨映照的通红。 将士们倒都在行军营帐中,只不过每个行军帐篷里面都亮着灯火,看起来却有几分灯火通明,不像是休息了。 “这燕王营帐里面,怎还不熄灯,明日还要赶路呢!”李道宗看着这一幕道。 “你自己过去看看就是了!”李靖来到军营,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李总管,李郡王,某马上进去报告燕王,二位来了!”门口守卫的祖长明连忙说道。 说完便拍拍身边人,让他去找李泰报信,说是两位大老来了。 “你们认得我两,居然还不让我们进去?”李道宗道,“所有军队可都听这位调度的!” “李郡王,我等不是府兵,乃燕王麾下亲兵,只听从燕王调令!”祖长明道。 “你认识我?”听到这人的话语,李道宗不免带着几分恍然。 “郡王,您去幽州宣旨时,某见过郡王一面!”祖长明老实回答。 “有胆气啊,你叫什么?可否敢告诉某!”李宗道看看祖长明不由问道。 “范阳祖长明!”祖长明倒对李宗道毫不畏惧的回答道。 “范阳祖家吗……”李宗道倒若有所思,明白了祖长明的身份。 这时候李靖倒若有所思道,“居然让亲卫守门,是因为上次我进来了?” “李总管,您这话说的!”祖长明连忙道, “只是单纯因为燕王表示亲卫应当跟其他府兵同甘共苦,所以安排了这活。 什么因为您的原因导致那几名守卫被罚,不存在的。” “哦~”李靖点点头,倒也没要追究的意思,毕竟李泰怎么管是李泰的事。 而不多时李泰过来了,李泰看着李靖与李道宗,马上行礼道, “见过李总管,族叔,都这么晚了,是否有什么要事?” “上次来时,就发现你军营到晚上依旧灯火通明不见睡觉,我们雪地行军,虽然每日行军不到二十里,却也艰苦,所以便过来看看。”李靖开口道。 “原来如此!”李泰点点头,做出请的姿势,然后道,“李总管若要看,那就看看。 我们一般有半个时辰晚课,主要就是趁这段时间给士兵们上课。” “上课?”李道宗确实带着几分好奇,道,“上什么课?” “额,您过来听一听也就知道了!”李泰倒也没有多说,做出请的手势。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处营帐,这处营帐点燃着充沛火光。 虽说因为还是在大唐境内,到达大唐附近的城镇后,还能随时补充燃料,但即使如此,这些东西也很少会给士卒使用,更不要说整个营地都被照耀得有几分通明。 不是一个营帐如此,而是所有营帐都如此,李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但李道宗却第一次见到,看着这一个个明亮的营帐,却有股说不出来的奢侈感受。 走近一个营帐,却听到里面正在有略显稚气的声音道,“我们此次征伐吐谷浑,便因为我凉州国土屡屡受吐谷浑滋扰,我等讨伐西羌,实乃是顺应天命,必然无往不胜。” “这个是?”李道宗听帐篷里面的声音铿锵有力,看起来彷佛是在授课一样。 “在向着士卒解释,我们为什么要冒着风雪,去讨伐吐谷浑!”李泰开口道。 “这个……跟士卒们说有意义?”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茫然。 在李道宗看来,士卒们参加当兵参加战争,那都不过只是为了一口饭吃,运气好能找条出路,但也就如此了。 告诉他们讨伐吐谷浑的意义,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增加战斗力。 对比起李道宗略带着几分的茫然,李靖倒是道,“兵之五事,一曰道,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燕王您对于兵道,倒是有独到见解。” “多谢,李总管夸奖!”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坦然说道,“微末伎俩,不值一提。” “燕王,您告诉他们这些,难道就不怕他们害怕了,然后相互影响吗!”李道宗道。 “因为毕竟是拿着他们的命去拼,所以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生命的重量!” 李泰倒是略带着几分的萧索道, “人面对死亡怯懦是正常的事,但只要他觉得自己压上自己这一条命是值得的。 那么哪怕再怯懦得人,也会变得比谁都勇敢。” 李道宗看着这幕充满了不理解,但是李靖倒是若有所思,对李泰道, “这些人,基本上都念过书,明白事理?” “大总管慧眼!”李泰看着李靖,彷佛看明白了什么,倒是马上对着李靖夸奖了一句。 然后,李泰才徐徐道,“他们原本是作为农官培养的,只是在尝试军用转民用的尝试上掌握了战部天赋,就被调过来征讨吐谷浑了,他们原本都能读书识字的人才。” 李泰倒是略带着几分的感叹,却也无可奈何的说道。 “全军都是,都能读书识字?”李道宗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却是吓了一跳。 “除了我的亲卫中,有几个大块头只是勉强识字以外,我的麾下基本都会识字写字!”李泰相当自信的对李靖道。 “正是因为读书识字明白事理了,所以心思才会复杂,难怪你会每日加半个时辰来给他们上课!”李靖思索道,“这些人跟府兵看起来相似,实际上完全不同!”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不由一愣,虽然李靖因为时代的原因,再加上没有实战过,所以并没有对李泰麾下的士卒认可。 但出于自身对军事天赋的敏感性,李靖还是发现李泰麾下的士卒,跟府兵是完全不同的。 李泰的这些士卒根本就不是府兵,他们没有田地,原来是靠拿着李泰工资的农业工人,就算他们身上的装备与粮食,都是李泰筹备的,这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李泰的部曲。 说实话,府兵制这种东西,最初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掉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部曲问题所研究出来的兵种制度。 目的就是如何保证在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情况下,保持士兵们的战斗力与战斗热情,以及尽可能减少国家方面负担,完成成本转嫁。 所以严格的说,李泰的这些士卒,跟国家现有制度下的府兵是别然不同的。 这一点一开始李靖还没什么感觉,但这段时间带兵下来,李靖还是敏锐觉察到了。 但李靖不在乎,李世民也不在乎,他们不怕李泰翻了天。 他们只是单纯看看李泰这支没经历战争就诞生了战斗天赋军队的战斗力而已。 只不过,李靖对他们的实际战斗力还没做出准确评估,但却已经发现这支军队实际上麻烦事情挺多的。 而李泰的所做所为,只是在扫清这些麻烦事而已。 一行人边走边谈,又走到一个营帐,听到里面的人,在讨论着行军的状况。 “今日又有几名战士冻伤了,雪日行军真不好走啊!” “感谢燕王吧,若非我们是他的麾下,燕王准备了充足的防寒物资,我们怕是会更难!” “你们说,这么大雪,前锋为什么不修建冰屋啊。 一则这大雪天的营帐根本不靠谱,一旦扎不牢就会被大风吹走,还不如冰屋来得踏实。 《仙木奇缘》 二来,这也方便后面粮食运输,不怕没地驻扎! 还有狗拉雪橇,滑雪板,为什么不把雪利用起来啊!”里面的人不免发着牢骚。 “冰屋,滑雪板,这些是什么?”李靖转过头向李泰发问。 对李靖来说,狗拉雪橇这种事,当初与李淳风合作的时候就知道。 但问题是陇右这边又没有专门养狗,并且训练狗拉雪橇的人与技术,总不能指望,随便找几只狗,就能来拉吧。 更重要得是,这所需的规模实在太大了,所以李靖也就是动一动念头就放弃了。 但其他东西,李靖是真不知道,。 “额,冰屋的话是冰雪铸造的房子,我们农业在幽州进行温室实验的说时候弄出来过。 莫看它周围是冰雪铸就成的,但它论起保温效果还是不错的。 在冬天使用起来,的确比较保暖,至少到明年雪化前,都能用冰屋撑着。”李泰说道。 “如果能够保暖的话也很不错啊!”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若有所思,“就是曹孟德渭水一日铸冰城吗,燕王麾下有多少人懂得这技术。” 李泰却是耸耸肩说道,“这技术不难,我麾下拥有战部天赋掌控,就算当场学也很快能掌握。但问题是,我难得是需要我的军队做先锋,否则没意义啊!” 古代大军中,所谓先锋,真不是那种冲锋在前,斩将夺旗,好像什么好处都拿了的。 他们在遇到敌人前,他们的真正任务是修桥铺路,安营扎寨,开辟道路,甚至本身都是大军诱饵。 基本上苦活累活都是给先锋做了,后面部队多少都能享受到先锋的好处。 像李泰等人居住的营帐,基本上都是先锋搭建起来,等大军过来了再进行加固。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先锋,不论有没有战功,都会给先锋计功的原因,因为他们真的辛苦! 而李靖会让李泰去做先锋吗?肯定不可能的啊! 这么大雪天的,李靖并不认为吐谷浑的人会攻入到大唐境内,甚至直接对着大军进攻。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要是李泰没在自己的看管下,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回去一说,燕王不幸战死…… 李靖表示,我都已经是退休的老人了,这场战争打完就要去安享晚年了,要是燕王您死了,怕是要逼得我也战死沙场啊! 至于想要拆分李泰的军队,这也不太现实。 还是那句话,李泰的军队就本质来说不是府兵,而是亲兵加部曲,甚至连他们身上的一切除了铠甲是朝廷的,其他都是李泰置办的。 这样的情况下,除了李泰本人,其他人根本就调度不了李泰的军队。 “滑雪板又是什么!”面对李泰直指核心的问题,李靖选择转移话题。 废话,难道还真让李泰当先锋嘛,且不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就算立了功李靖感觉李世民怕是会更头疼了,所以李靖就装湖涂就好,李泰肯定要在自己身边带着的。 李道宗的目光在李靖与李泰两人间徘回了一下,刚才有听到什么吗?没有,不知道。 李泰倒也没在这个问题纠结,说道,“滑雪板就是通过在脚下放置木板之类的东西,增加接触面积,使得借助雪尽可能的省力。 因为我的亲卫都是幽州出身,玩过这类东西,所以对这些器具有所印象。 但还是那句话,这东西适合我的麾下,但不适合大军!” “为何?!”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李靖不由皱皱眉头。 李泰陈恳回答道: “一是这是相当危险的运动,如果坡度较为陡峭,甚至短时间内可与马匹冲刺速度媲美。 对从没接触过这类运动的人,若强行尝试,很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会出现死亡之类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我麾下因为掌握了掌握天赋,任何工具在他们手中很快就能适应,倒能快速掌握。” “有一就有二吧!”李靖听到李泰的话,继续问道。 李泰继续回答:“嗯,因为地势,这边地势西高东低,有的路段因积雪原因稍平整些。 但如果没有特殊的技巧,想要逆势滑行是不现实的。 所以,如果在幽州那边,我还说不定会鼓励大军尝试滑雪的方式前进。 但在陇右这边,我不觉得有这价值!”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喃喃道,“能够到达马匹冲锋时候的速度吗?” “李总管,李总管?”李泰看着李靖陷入了沉思,彷佛没有反应过来。 而这时候的李靖思索了一会儿,彷佛下定了决心,说道, “燕王,我交付你一个任务,我写一份信,你把医疗营留下,带着你的部队,追到前锋侯君集将军处用印,然后再把这一封信送还给我!” “李将军,是要测一测我的速度?”李泰听到李靖的话不由说道。 “去不去?”李靖面对李泰,直接道。 “这任务我接下来了!”李泰干脆说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六镜花 “不过,我没有准备足够滑雪板,等有林子的地方,我让麾下将士们制作,然后再去寻前锋,不知道可不可以!”李泰看着李靖问道。 “没问题!”李靖思索一会儿,又怀疑道,“不过,可不要让我们等待得太久。” “这自然没问题!”李泰从容道,“只要有材料,很快就能把这些东西给制作出来。” “……”听到李泰这话,李靖若有所思,“你的部队带了施工工具?” “我的部队是掌控,而且还是农民工人出身,带些维修与木工的工具也是很正常的吧!” 李泰一脸从容不迫,神色中更是莫名的带着几分老实。 没办法,对李世民李靖这些人对掌控的认识,那就掌控武器,掌控自身,掌控空间。 但对李泰来说,自己的第一个开放方向就是掌控工具。 毕竟原本这一批人军用转农用,自己把他们训练出来是为了种田的,为得是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掌握各种各样新颖的生产工具,把试错成本下降到最低,又不是让他们打仗来的。 但偏偏这些人被李世民给看中了。 不过,他们原本的定位并不会因为他们上了战场就发生改变,尤其李泰觉得自己上了战场,至少也未必真的会直接被李靖当做炮灰消耗掉,更多的还是干一些后勤一类事。 所以还是把各种各样的木工道具给带过来了。 好吧,在李靖看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怀着想要看看李泰这支军队能力的意思,选择再看看再说,倒是李道宗相当好奇的打量了一下。 今夜过后,大军继续前进,而陇右这地方到底不是西域,白天走了一段距离后,便见到一片小树林,李泰便向李靖报告后,便脱离部队开始干活,制作滑雪板。 而幽州出身的亲卫以身作则,告知众人有关滑雪板的样式,并手动制作出来。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至少每个人都有个粗糙的滑板和树枝。 因为掌控天赋的原因,李泰的麾下的天赋开发方向是快速掌控各种工具,所以滑雪技能,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而先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主力,差不多在李泰的战部掌握了滑雪技能的一刻钟左右,就是被李泰给追上了。 李泰一路寒风带呼啸,转眼便来到李靖附近不远,停下后对李靖道,“总管,信给我!” “你多久时间追上来的?”李靖看着李泰,倒带着几分好奇。 “一刻钟吧!”李泰倒也坦然回答。 “好,这信给你,你去追上侯君集!”李靖倒也从容的跟李泰道。 李泰接过了李靖手中的信件,行礼后,便回到自己的军队里,带着军队一路向远方前进。 “看起来这东西在平地时,很有用啊!”李道宗看着眼前这幕忍不住道。 “一刻钟时间,就赶上走了一个时辰的我们吗!有这种好东西,居然也不早点拿出来!” 李靖说到这里,神色倒带着几分愤愤,总感觉自己这几些天的苦是白受了! “总管,燕王考虑得又没有错,他麾下可是拥有掌握天赋的战部,换其他部队,谁又能短时间把这技能给掌握了!”李道宗道。 “往前走吧。找到一片树林就先驻扎下来,安营扎寨,砍伐木材。”李靖道。 番茄免费阅读 “不等燕王把信送回来了?”李道宗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茫然。 “我给他的信,就是告诉侯君集,说我们有了新的移动方式,想做先锋就赶紧给我回来。 否则小心先锋成后军了!”李靖说道。 听到这话,李道宗倒为侯君集默哀了一声,倒也没有什么废话,开始继续赶路。 只是看着李泰等人潇洒的消失在眼中的样子,却是说不出的羡慕啊! 比较起自己深一步浅一步的前进,谁又不羡慕能如同李泰这般如同追风少年般的滑行呢! 当然,李泰的军团滑雪姿势有多帅,那扛着滑雪板爬山的姿势就有多狼狈。 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这一段就是西高东低的道路。 不说崇山峻岭,但偶尔一个小土坡冒出来,也让身后这群才掌握滑雪技巧的战士们头疼。 值得庆幸,这雪足够大,大得人的脚都要没入到雪中,这倒填平了不少地方。 这滑雪板至少能用在平地赶路上,但遇到山坡什么的,还是老实扛着滑雪板爬山吧。 而李泰追了差不多一天时间,靠着行军记号,很快就追上侯君集的部队。 不过李泰等人才刚靠近,却见到有人骑着马匹过来拦截,甚至整个军团,都有序以粮草车包围成外围栅栏,全军都在短时间内做好防御准备。 不过,那些骑着马匹的斥候,确认了李泰等人穿着一样的衣服,虽然手中还拿着武器,到底是放下心来,李泰拿出印信道, “我乃李总管手下折冲校尉李泰,带我去见侯先锋,有封信件,我要亲手交给侯先锋。” 这斥候也不敢怠慢,马上便是领着李泰等人进入到军队,而侯君集却也才徐徐的出来。 侯君集倒是长得四方脸,络腮胡,一股子说不出的傲气,目光更彷佛向天看去。 此刻的侯君集见到李泰一惊,道:“燕王,李总管怎么让您来给臣送信?” “我只是李总管手下的折冲校尉而已,送个信也是正常的!” 李泰说着便把信递给侯君集,道, “陈国公,信给你,看过后用印,我还要回去给李总管交差!” “好!”听到这话,侯君集也没耽搁,马上便打开信件,看完后,倒很怀疑的看了一眼李泰,然后道,“燕王,您是今日就出来的?” “有什么问题?”李泰看着侯君集脸上的疑惑,不由反问道。 “无事,无事,我这就给您用印信!”侯君集用了印信后,便把信重新递给李泰。 “那陈国公,没事我就先回去找李总管报信了!”李泰对着侯君集行礼道。 “燕王请!”侯君集倒对李泰做出请的姿态,并没有丝毫有鞠躬倨傲的意思。 李泰感觉侯君集挺好说话的,倒也没想象中那般桀骜不驯,也没有对自己有什么恶感。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侯君集跟李世民的情感一直都是挺正常的,是李世民的心腹爱将。 一直到高昌国灭之后,才跟李世民起了冲突,最后倒向了李承乾。 至少,侯君集跟李承乾搭上线都还要等到他的女婿贺兰楚石出来才行。 在这之前,侯君集跟李承乾没什么关系,所以不论是对李泰,还是李承乾,侯君集表示自己看在李世民的份上,自己对于你们都会很尊敬的。 李泰离开,直接向李靖的方向回去,对比起来时,偶尔还会有些小土坡要攀爬,回来就舒服的多了。 一路上不说畅通无助,至少是没背着滑板爬行那般的狼狈了。 等到太阳落山,虽然李泰感觉,自己再赶一个时辰的路就能回到出发的地点,但自己凭什么要黑天里赶路。 滑雪这一项运动本来就是非常危险的运动,现在还想要黑夜里面滑雪,这么高危险的事情,自己可没有做的兴趣。 便马上安排人,找了一处背风的土坡搭建冰屋,放置一些陷阱,然后找些柴火驱散野兽,烧些开水,倒入炒面,茶叶,牛肉,搅拌开来,准备吃饭。 没条件的,那就剪掉一些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醋步,有条件的,则是往里面放一些香料。 美美吃上一口,众人便窝在冰屋中睡觉,等到第二天清晨,阳光放亮,众人稳稳当当的吃过了早饭,李泰才带着大家动身,差不多半个时辰多一点,便见到鸟鸟炊烟的营地。 “原来是在这边啊,可是让我好找!”李泰来到军营倒先感叹了一句,一边的任雅相等人一个个闭上了嘴巴,深怕自己会笑出来。 “是吗,我记得滑雪之后会留下轨迹,相信现在外面的滑行轨迹应该很凌乱吧!” 李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对李泰从容说道。 “咳咳,李总管啊,这是您的信,我送到了!” 李靖半个字都不敢多说,连忙把手中的信件交给了李靖,然后乖乖的站在一边,有点像是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 李靖看了看李泰的这一份日报,倒有几分惊讶道, “我与侯君集至少有七八日的行军距离,你这两日,便一来一回,看起来这东西倒是有推广开来的价值。” “但这滑雪不好掌握啊!”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倒略带着几分怀疑道。 “你的麾下不也是有人没有掌握,不过一天时间,不一样滑行了一个来回!”李靖挥挥手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好掌握的!” “但我的战部拥有掌控战部天赋啊!这跟其他的士卒不能一概而论啊!”李泰道。 李靖指了指小山堆似的,已经被整理出来的木材,道: “大军会在这里驻扎七天,在这七天,燕王,这七天你要让全军都穿上这滑板。 然后我会派遣军队制作一些,雪橇车,这些雪橇车主要用来装载物资与马匹!” “您是想要七天的时间,全军学会滑冰,这不可能的啊!”李泰看着李靖,不敢置信道。 “这是我的问题,这才是燕王你的任务!完成后打赢吐谷浑,我给你记做一等功勋!” 李靖倒是一脸自信的说道,彷佛对他来说,这完全都不是问题。 然后七天时间,李泰整个军队,还真就被当做工程队伍,被李靖无情压榨。 没有办法,李泰这支部队实际的战斗力有多少李靖不知道,但这支部队因为什么样的工具都能够使用,所以各种工具都运用得飞起,自身更懂得配合合作,明白标准化,流水线在李泰的指挥之下,自然而然的就建立起来了,这效率对比普通士卒来说,岂止十倍。 而战场这么追求高效的地方,不接尽可能压榨他们,那还用什么人啊。 所以,李泰麾下在战场上的功勋都还没立下,但一个个这七天工作下来,只感觉腰酸背痛退抽筋,就算是胳膊连个墨斗都有些举不起来了。 不过,至少全军的滑雪板在全军上下协助下到底都满足了,包括原本是先锋,然后匆匆赶来的侯君集的部队。 而李靖则给所有人一天时间熟悉这滑板,然后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掌握这滑雪板,李靖全军集合,在一片算不得宽敞的地区全军集合。 李泰疑惑的看着李靖,道,“李总管,您这是?” “青雀,你看着就好!”李道宗在一边道,“莫要打扰了总管!” 李靖也不多话,却见到在李靖调度下,李泰彷佛见到军团整体飘荡起迷雾般,彷佛一朵六瓣花朵棱镜雪花漂浮在大军上。 整个大军此刻跟随李靖的指挥如臂使指,一个人指挥十万余人的部队,如同银河水泄般流畅自然。 这时候,同样处于军阵中的李泰麾下,瞬息间骤然绽放出光晕来。 在李泰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十万大军在全部都成为天赋战部,掌握了掌控天赋。 “这这这……这是假的吧!”李泰看着眼前这幕,总感觉有股说不出来的不可思议。 这这这……老天这绝对作弊了吧! “这就是李总管压箱底绝招六镜花,其一效果便是复制。 能不论敌我复制一个天赋,根据需要让这天赋扩散到全军。 哪怕全军战士并不是战部天赋,但也能在短时间内享受到战部天赋带来的效果。” 李道宗拍了拍一副长了见识的李泰, “当初我跟河间郡王喝酒时才知道的,你知道李总管当初怎么灭的辅公祏吗?” 李泰听着长辈的吹嘘,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瑟瑟发抖不敢多说,只能摇摇头。 “就是用六镜花复制了扬州兵协力天赋。 在丹阳城下,先败冯惠亮、再败陈正通,又败左游仙,打得辅公祏全军覆没,打得扬州兵军心具毁,天下更没了扬州兵这一兵种。” 李道宗悄悄给李泰普及李靖的曾经的战果。 而李泰这时候的目光看向李靖,却见到李靖拔出长剑,说道,“行军!” “遵命!” 这一刻,十万大军整齐对李靖行礼,声音震耳欲聋,气震山河,甚至连远处山峰上的雪都随着这呐喊声坍塌下来。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围城打援 在这后,大军的前进速度就不止是提升了一个档次了,秦州出来后,先后经过渭州兰州,原本以为需要走到四月的道路,借助滑板与天气之利,倒在一月末就到达了兰州。 再向前便到达河湟谷地了,而吐谷浑便现在青海的位置,精华区也就两个,一个是河湟谷地,一个就是再西边一些青海湖。 可以说,在大唐军队到达兰州时,吐谷浑便自然而然的感受到威胁,同时也知道大唐军队到来的消息。 说实话,眼前的局面跟历史上大唐针对吐谷浑的局面是有所不同的。 历史上,吐谷浑军队洗劫了一整个季度,靠暴风雪带来的掩护,在唐军到来前,顺利撤到地势相对安全防御相对完善的鄯城,拥有同大唐主力决战的资格,打不打得过那另说。 但这次,靠着全军掌握滑雪板所带来的出人意料的机动能力,唐军到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吐谷浑的预料,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唐军冒着风雪,才一个月时间就到了兰州。 而李靖也在这时候组织军队,开始商议军事。 “看起来,吐谷浑的慕容伏允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们能够这么快的穿过风雪,到达此地。” 李靖说到这里看看身边的李泰,道,“这还是要感谢燕王的滑雪板!”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李泰谦逊的打着招呼,果断退到一边去了。 “李总管,滑板虽然让我们能够顺利赶路,但如此千里奔袭,大军却疲劳无比,已是强弩之末,我建议原地休整,至少要让士卒恢复战斗力!”李大亮开口道。 “万万不可!”侯君集道,“正因为我等借助滑板的优势千里奔袭至此,才让我们有了先手机会,自然要乘着慕容伏允还未回归之际直入河湟谷地,击破鄯城,截断慕容伏允退路。” “侯君将军,纵然被截断了退路,吐谷浑完全能让部队从甘州沙洲方向逃亡。 一路截杀掳掠获取物资,我们在他后面没军队,他想跑肯定能跑的!”李道宗思索着道, “我也支持李大亮将军的意见,我们在兰州休整,一则等慕容伏允过来决战,二则等契必何力的铁勒骑兵过来!” “愚不可及,我们好不容易的获得先手优势,你们就拿来休整!”侯君集不由怒道。 “侯将军,打战这种事情,生气是没用的。”高甑生也在一边道, “我军上下,跨越了数州雪山,一路行来,又有谁的部队完全保持战斗力,大军的确需要一段时间修整。” 总而言之,场面上除了侯君集以外,绝大多数人都不太支持冒险。 毕竟下雪天干立足于此,绝大多数人都赞成先回复大军的状态,然后再决定是进攻策略。 侯君集环顾四周,却没任何人支持自己的意见,心中不由怒极。 但这是军中仪事,发脾气没用,谁还不是军中宿将了,侯君集不由把目光看向李靖,希望李靖给出个英明决断来。 李靖也皱着眉头,说实话,李靖比较起他们考虑得可是多了。 简单的说,对于李靖而言,他要得是灭国,为自己退休生涯赚足功勋,让自己回忆青春的日子,那是一片无悔的光彩。 所以,李靖需要打这一场战争,但自己的目标不是在自己的计划内。 如果按照正常历史来说,因为慕容伏允就是在鄯城,李泰不需要考虑太多,一路追,一路杀,因为身后就是吐谷浑的基本盘,他只能不断后退,不断被追杀,然后李靖就彻底把吐谷浑给干掉了。 但现在慕容伏允不在鄯城,李靖担心的是,自己把鄯城拿下来后,慕容伏允不敢跟唐军硬碰硬,而是直接往沙洲甘州那边跑,跑到西域去了,那就麻烦了。 毕竟硬碰硬的正面厮杀,李靖谁都不怕,但对方真的用这种恶心人的骚扰战术,就算是李靖这等军神级的人物处理起来也是非常麻烦的事。 所以,李靖不想要舍弃军事上的主动权,但又希望能够跟吐谷浑来一场决战! 李靖的心中倒也多少有几分的想法,倒见到李泰正仔细的端详着地图,对李泰道, “燕王,您有什么想法,也说一说!” 众人听到李靖让李泰发言,在场的人都不由愣了愣。 因为在他们看来燕王就是行政能力贼强,而且有一些自己不理解的小聪明。 但在军事上,李泰除了李世民儿子的标签,还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 “我吗?”李泰面对着李靖,却是有些不自信的又问了一句。 “还请燕王明言!”李靖对李泰有所鼓励,毕竟不能真把李泰当做吉祥物啊! 而且李靖对于李泰的战略能力还是认可的。 不论是当初的捕鱼计划,还是当初对征讨西突厥时候的粮食供应,说实话李泰的实操能力怎么样,李靖未必相信。 但李泰的战略能力李靖觉得,在场的将领有一个算一个,未必有李泰看得通透。 这也是为什么李靖会让李泰说的原因,李泰靠着这些年努力干活换来的。 “我的想法是,阿耶是让我们来覆灭吐谷浑的,至少要让吐谷浑二十年没有再与我大唐交手的能力,当然若能顺手吞并了,那自然也就顺手吞并了。”李泰环视众人道。 众人听到李泰的话,一个个看起来好像在认真听了,实际上却是各顾各的发呆。 李泰也没恼怒,而是继续道,“在这战略的基础上,那我们有两个办法达到目的。 一个是想办法直接击杀慕容伏允,一个是击杀吐谷浑一族的有生力量。” “这话说的容易,燕王您到底有什么想法,还请一次性说清楚吧!”高甑生催促道。 李泰看了一眼默默在心中记了一笔,然后继续道,“那自然便衍生出两个想法。 一个是让一部分军队继续进攻河湟谷地,吸引慕容伏允到来。 然后大部队对慕容允伏形成包围圈,以围点打援的方式,把慕容伏允给吃掉。”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的眼睛不由一亮,没想到李泰居然能想出如此办法。 “燕王继续说!”就算李靖也没想到,李泰还有几分军事才能。 而李泰受到鼓励继续开口道,“至于第二点,则是围点打援若不能将慕容伏允给杀死。 那我军需要一支部队死咬住慕容伏允,他逃到哪里,便追杀到哪里。 慕容伏允便是我们放出来的引子,吸引着吐谷浑势力范围内的一切有生力量,让那支骑兵在后面一路追杀,一路屠戮。 借用慕容伏允这支丧家之犬的最后威信,把吐谷浑的土地犁一遍,最大限度的杀伤吐谷浑有生力量,方便我们接手吐谷浑这土地。” 李泰说完了第二点,在场的将领倒是一脸吃惊的看着李泰。 他们倒完全没有想到,李泰年纪轻轻的,但谋划起来却是这般的狠辣。 如果慕容伏允真在围点打援时战死了还好,要是真逃出去,怕不是要像是被遛狗一样压榨完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 他连带着慕容世时代相传的威信都要粉碎,以后吐谷浑怕再也没与大唐一战的勇气了。 李泰环顾四周,总觉得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但李泰感觉自己的想法挺正常的啊,军事上围点打援不是正常事情吗? 利用溃军本身失去组织的特性,来彻底破坏所在地区的稳定性,再让大唐军队以王者之师的姿态登场,这不是基础操作吗? 当然在战略层面,应该怎么样着手,说实话李泰都能够说得出一一二二。 但让李泰具体实操,那李泰的实操能力,那还是需要去吃更多经验。 李靖点点头,在战略级别上的谋划,燕王到底是很出色的,甚至给了自己两个思路,甚至包括第一个计划失败后的补救措施,但实际上操作上,燕王就没再提出什么了。 显然对于怎么样把这整个计划执行便是实行下去,这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燕王的想法很不错,就围点打援了!”李靖点头说道, “我们便按照这个思路来执行整体战术,大军会一路以正常速度推进河湟谷地。 同时也方便大军轮流休整,让战士们能够重新适应战场的状态。 前头城市,我想吐谷浑都舍得丢弃,但鄯城(西宁)若丢了,那整个河湟谷地便尽入我大唐之手。 只要这鄯城还没有易主,那慕容伏允就算爬也会爬回到鄯城跟我们打一场。” 这时候的李靖指着地图上的包围却是继续的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做得就是切断,鄯城跟吐谷浑身后城市的联系,确保包围网合成。 《万古神帝》 一共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大道,可以直入青海(湟源,唐代临番城,但现在还没这座城)。 一条是小道(湟中),需要有两位将军跋山涉水,绕道到这两处地方,配合大军进攻!” “由我好了!”侯君集第一个站出来开口道, “我率领军队绕道吐谷浑到后,配合大军对鄯城发动进攻。 我还是喜欢自己把握战场主动,不喜欢等待下去!” “若如此,那就由我率领我的麾下驻守小道好了!”李泰倒是毛遂自荐。 “燕王!”李靖听到李泰的毛遂自荐皱起眉头,他可不想让李泰去。 而李泰道,“我的军队并不擅长正面进攻,若参与围点打援,反而容易被突破出去,既如此,还不如走小道,去小道上进行埋伏。 到时候会不会遇到敌人另说,就算遇到敌人,就算留不下敌人,但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第二点,就是因为我麾下的战部是掌握天赋,相对其他部队,至少借助工具攀山越岭比其他战部要容易的多。” 众人听到李泰这话,思索一下,倒也没谁反对李泰的说法。 李泰的战部若说有多强倒也未必,但就是因为李泰战部擅长使用各种的工具,在李泰的思维下遇到问题能够多一种解决办法,这就是李泰战部的优势。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燕王,您与您的战部具是新人,我不要求您与陈国公一样,能根据时机判断何时出兵。 我只要求一点,到达小道后莫要擅自行动,按照您所说的,在小道上进行埋伏就好。 哪怕没有敌人落网,以您贡献滑板鞋给我大军取得的先手优势,便足以您立下大功!” “还请李总管放心,我最是听话了!”李泰连忙点头道。 李泰还真没打算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不听李靖的指挥自己胡乱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自己可不想成马谡第二。 李靖听到李泰这般保证,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李泰到底不是肆意妄为之人。 而且以李泰平时做事的风格也是以稳重为主,这次只是让李泰去小道埋伏而已,除了吃一点风雪的苦,其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如此,你们还有什么要求,趁着现在还跟大军在一起,能提的尽量提出来。”李靖道。 “我要每人鸡肉块再来十斤,给我们军队准备一人双马,在合适时,我会从对方后方发动突刺,另外向导多带几个,避免路上因为意外消耗掉了!” 侯君集倒是没什么客气,马上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都给你准备好。”李靖点点头,翻山越岭导致下向导消失的事情也不稀奇。 李靖便把目光放到李泰的身上。 而李泰自然也没有什么客气,直接道,“我嘛……我的话,能不能把臂张弩再给我两千把,弩箭每人多给几壶!” 李靖看了一眼李泰,倒没想到李泰有这个要求,思索一下道,“可以。” 李靖会答应李泰,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唐初这时候因为府兵制的原因,府兵是自带弓箭的,所以弩相对来说并不是什么主流,真需要远程攻击的话,用弓顶一顶就是了。 而且李靖对李泰要求弩多一点,倒也放心了不少。 毕竟不论怎么看弩这种东西都不是进攻的装备,而是防守装备。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到底是把自己的告戒给听进去了,所以多给李泰配置一些弓弩,所实话,李靖还是很放心的。 安排好了李泰跟侯君集两人,去断慕容伏允的后路,剩下来大军开始搭建起包围网,以鄯城为诱饵,吸引正在武威劫掠的慕容伏允,踏入这个包围网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井然有序 李靖带着大军稳扎稳打的进攻河湟谷地,虽然依旧势如破竹,但不可避免的,进攻节奏到底缓慢下来,而在凉州劫掠的慕容伏允收到这消息时,那是真吓得一身冷汗。 就好像唐军害怕慕容伏允从沙洲甘州那些地方逃离,但慕容伏允却清楚这条路太难走了。 想回自己地盘的核心地区,别得不说,至少祁连山脉肯定是要翻越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慕容伏允是不会走这一条路的。 此刻,慕容伏允知道唐军才刚刚进攻河湟谷地,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赶到鄯城。 到那里自己守可借地利,退可退回青海,所以慕容伏允第一时间便做出了撤退命令。 一直在凉州坚守的契必何力看着慕容伏允陡然撤离,心中却也疑惑。 不过很快便知道了唐军已经到了兰州,然后进攻河湟谷地的消息。 契必何力没犹豫,马上便带起自己的铁勒骑兵,果断追杀在吐谷浑士卒身后,要好好出口恶气。 但慕容伏允能压着契必何力打,那多少是有几把刷子的。 他凭借吐谷浑部落对这一代的熟悉,越过冷龙岭,翻过达板山,总算找到河湟谷地湟水的支流。 而契必何力看着冷龙岭的高峰,看看自己麾下骑兵望而生畏的样子,显然对于骑兵来说,逢林莫入已经是常识了,就更不要说要爬山了。 “吐谷浑那些混蛋,怎么上得了这般上坡!”契必何力看着眼前一幕不由茫然。 到这里慕容伏允不由松了一口气,马上派出斥候去探查情况。 而自己麾下军队,原本都还精神抖擞,不过下一秒便松松垮垮下来。 慕容伏允的嫡系还好,但是非嫡系的,有得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彷佛肾透支了一样。 慕容伏允看着自己手下变得松松垮垮的样子,心中却也不免带着几分唏嘘。 毕竟曾经的鲜卑族也是阔过的,慕容氏更是主导中原的皇族。 但世事变迁,现在鲜卑族后裔,也只能在华夏版图边角地,靠着苦寒环境苟延残喘。 甚至慕容垂遗留下来的传承,虽吐谷浑靠着与燕国间的关系也备份了一份,但到如今,这些传承已经失传不少了,自己手上也就只有这手忍耐天赋的运用而已。 这也是吐谷浑在古代青海这穷山恶水的地方生存下来的重要依仗。 当然,要是慕容垂知道了自己的后代会过得这般凄惨,对忍耐天赋会这般运用怕也是会感叹世事无常、 很快,慕容伏允耐心等待着斥候汇报,不多时,便见到有斥候跑回来,对慕容复伏允道, “可汗,前……前面,有唐军的旗帜,他们好像也刚赶到不久,甚至连军营都还没立好,全部都在修建防御工事。” “什么?!唐军已经来到这里了,莫非湟水乐都已经被攻克了!” 慕容伏允心中一震,所有人都看着慕容伏允,等待着慕容伏允做出决定。 而慕容伏允清楚,自己靠着忍耐天赋越过冷龙岭,翻过达板山后,便没退路了。 自己现在掉头回去,怕不是要被契必何力带领的铁勒骑兵给怼死。 慕容伏允沉声道,“所有人吃饭,一个时辰后,我们摧毁拦在路上的敌人,回家!” 吐谷浑的战士们听到了回家两字,却也不由自主的诞生了几分的向往,对已经到凉州劫掠了一个多月的他们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要更加令他们动容了。 他们耐心的一口口把粮食吃下,哪怕这口感极其的粗糙,身体更有着剧烈的疲惫感刺激。 但他们依旧一口水就着一口干粮的把东西吃完,开始闭目养神进行休息。 一个时辰的时间,对释放出疲惫感的吐谷浑将士们,几乎是一眨眼便过去了。 慕容伏允没有多话,因为他知道,在他选择回鄯城后,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时候,他只是高举起自己手中的狼牙棒,道,“回家!” “回家!”这声音震耳欲聋,吐谷浑的骑兵伴随着慕容伏允的命令,开始奔跑起来。 现在,唐军领军将领便是李神通长子李道彦,他身边也有他父亲李神通留给他的老兵。 李靖不只安排了李道彦驻扎在现在被称作互助县,古代连具体名称都没有的湟水支流。 甚至另外一条湟水支流,也安排了李大亮去驻守,为得就是预防慕容伏允的回援。 对李靖来说,如果他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把慕容伏允给挡住,完成李泰的围点打援计划,那是他们自己的本事,基本上真到那时候,慕容伏允直接就憋死了。 但李靖相信以慕容伏允统领吐谷浑这么久的能力,冲破这层薄弱防御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李泰的围点打援计划,李靖表示,这只是整个计划的前奏而已。 毕竟让一支两支小队翻山越岭到相对关键位置驻守倒能做到,但指望全军在没地图,甚至完全不能判断对方会不会来的情况下,把大军这般调度,这就不是正常人应该有心理。 不要忘记了,这时代可没对讲机,把一支军队丢到深山老林,走丢了都不让人奇怪。 所以李靖虽然以李泰当初围点打援起头,但真正还是自己按部就班的推进为主。 顶多是顺手做出一个请君入瓮的局,如果慕容伏允不来,自己就稳稳当当拿下鄯城,彻底拿下河湟谷地。 如果慕容伏允进攻,那自己连同他的命一起收下了。 打战嘛,哪来那么多机关算计,平推就完事了,谁要是阻止自己平推,再碾过去也不迟! 李靖的心思众人也猜不到,只不过在李靖在发布谁想要去伏击慕容伏允的任务,还是有很多人抢着要的,最后让李道彦跟李大亮抢到了。 李靖让他们开开心心的去伏击慕容伏允了,也就当为自己测评一下慕容伏允的实力。 至于自己,则是按部就班的继续推进,拿下河湟谷地的一个个城市。 李靖自己倒是不着急,因为这时候真正着急的是慕容伏允。 而此刻,李道彦在军中老兵的配合下,开始在河边安营扎寨,构建防御,封锁来往道路。 说实话,这一段的道路爬山涉水并不好走,全军更是连马匹都没有。 不过还好没有迷路,顺利到达了此地,这让李道彦倒松了一口气。 然后李道彦便在老兵建议下,第一时间就开始建设营地。 但李道彦不知道吐谷浑还有这鲜卑的正统传承,甚至还拥有训练战鹰的能力。 当然,这些战鹰只是牲畜,他们遇到自己人,那么叫唤几声,自己人便是会与之对暗号。 没有的话,那就只能确定这是敌人,至于具体的数据,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不过即使如此,却让吐谷浑的斥候先发现唐军,这对李道彦来说,是致命的! 这时候,却听到轰隆轰隆的骑兵,接二连三踩踏地面的震动,彷佛山洪来袭般震耳欲聋。 李道彦神色不由一变,第一时间道,“士卒马上集合,在营帐之内列阵!” 李道彦虽然是公子哥,但到底是统率过士卒的,清楚知道,步兵遇到骑兵,第一时间就是要组成军阵。 如果没有任何的步兵阵型,那么步兵对上骑兵就是自杀! 而李道彦的士卒多术都是他老爹留给李道彦的老兵,若说这些老兵有多么的强大,那自然是不现实。 但他们算是营地中最是清楚应该怎么做的人,在敌人袭击时,乱跑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对方还是骑着马匹的骑兵,逃跑就更是跟找死一样。 现在听到李道彦的命令,他们清楚知道现在绝对是有指挥比无指挥要来得好。 毕竟这里建立了营地,哪怕是再简陋,至少也是有厚实的墙壁挡着,只要稍稍抵挡一会儿,等到步兵阵型列好,他们还怕什么。 慕容伏允看着因为自己的袭击,而导致了唐军军营的士卒混乱有点慢慢归于平静,很显然,这唐军军营里面的将领多少还是有几分的本事的,遇到紧急情况多少有几分应变能力。 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对一般将领还行,但对吐谷浑来说,这可是远远不够。 慕容伏允在这时候高亢的声音道:“忍一忍!直接冲破唐军的营帐!” 慕容伏允的声音彷佛有着别样的魅力,更重要得是伴随着他的声音,他麾下战部在这时候荡漾起光晕,向着慕容伏允麾下所有跟着冲刺的将士蔓延开来。 前冲的战士们原本想要拉住缰绳,但是脑海之中此刻忍一忍的声音不断的回响。 刹那之间,他们感觉面前的阻拦完全算不得什么,忍一忍,自然就过去了。 吐谷浑的骑兵战士们一个个英勇无惧的冲刺在最前面,哪怕面前是厚实无比木墙,坚固锋利的拒马,这些吐谷浑异族的战士,依旧无所畏惧的骑着马匹直接冲上去。 巅峰到极致的速度,让这些吐谷浑的战士们,直接以势不可挡的气魄撞开营帐。 为此,有的吐谷浑骑兵直接死在拒马上,但更多人面容扭曲的彷佛什么在承受着反噬。 “忍一忍!我等鲜卑后裔,吐谷浑的战士,难道连这点疼痛都忍耐不了吗!” 慕容伏允的话语,伴随着他麾下亲兵脚下荡涤的光晕,真是让这些战士忍下身上剧痛。 然后继续不知疲倦的向李道彦麾下还没列好军阵的唐军发动了冲击! 没有列好军阵的士卒,对于奋不顾身冲锋骑兵来说,那就是肆意屠戮的两脚羊,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这肆意冲锋的骑兵。 “开什么玩笑?!”李道彦便是从没有见过打战居然这般乱来的家伙。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这般乱来的家伙,居然就这么冲开了军队的营帐,冲乱了刚组织起来的军阵。 现在的自己,面对着这样的混乱局面,根本就无可奈何啊! 这时候的李道彦脑子一热,感觉自己站死报国就在今天了。 但这时候,他的左手右手却全部都被自己身边老兵给架住了。 “你们干什么!”李道彦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老兵,他们想谋反吗?! “少君,走吧!此战非战之罪,您是皇族,回去认个错,就算圣人也不会怪您的!” “开什么玩笑,我李道彦,乃是淮安王嫡子,我今天就是战……”声音哑然而止。 卫士长李卫直接从后颈打晕了李道彦说道: “战场上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给少君换士卒衣服,往山上跑,怎么收拢士卒知道吗?!” “知道,当初平阳公主起兵,我等就跟着淮安王了,这种事情早就熟悉了!” 老兵拍拍胸脯,在这战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自信。 “嗯!我来指挥士卒抵挡撤离,你们先把少君带到山上,吐谷浑的人追不上!”李卫道。 这些老兵话语间已经给李道彦换好衣服,然后便是拥簇了起来,倒是没有开跑。 而这时候的李卫神色从容,不就是打败战吗, 自己跟着淮安王都打过多少败战了。 也就是这些新兵,遇到败战就惊慌失措,李卫果断指挥亲卫果断来了一个反冲锋。 这些淮安王留下来的老兵听到这命令,一个个相互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用出吃奶的劲,果断听从李卫的命令,硬是顶着这些忍耐住伤痛的骑兵一个反冲锋。 看着他们凌然的姿态,就算是慕容伏允的眼神里面都充满了忌惮之色。 毕竟在败军下,居然还能够组织起反冲锋的人,不说怎么样的指挥能力,单单这心理素质就是非同一般,至少慕容伏允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 而这时候的李卫用出吃奶的劲喊, “诸位不想要死得,就要跟着我们冲,冲到山上就安全了,这些吐谷浑人上不了山!” “冲冲冲!” 总而言之,有亲卫大头,身后唐军士卒跟随,老兵架着李道彦混入到大军中,跟着向山上冲去。 一时之间,浩浩荡荡,倒是把吐谷浑军队给看愣住了。 你们那么勇敢的反冲锋,就是为了这么浩浩荡荡的撤退? 慕容伏允看看唐军冲到山上,虽然心中很想着去追杀一下,但最终理智告诉自己,还是先去鄯城要紧。 而且这批唐军败而不溃,撤退起来都这般井然有序,想来这指挥者是个人物,自己也就是占了一个先手的便宜而已,继续纠缠下去,对自己没好处。 而且自己的军团只是靠着忍耐天赋顶着,等到忍耐天赋撤掉,那这批唐军又反杀回来,那怕是要吃亏了。 “我们继续走,去鄯城!”慕容伏允说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慕容伏允的决策 李道彦幽幽醒来,见到得是完全陌生的天空,以及一个个拥簇在自己身边,老爹留给自己的老兵。 看到了他们李道彦那是青筋暴起,怒喝道,“你们谁打得我!” 这一个个老兵几乎同一时间对李卫行注目礼,很显然把他们的卫队长卖了干净。 李卫却坦然出列,说道,“少君,那场面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了,保住您的命才是才是最要紧的!” 李道彦看看自己忠心的手下,到底没反驳什么,而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李道彦在亲卫们的搀扶下站起来,道,“战士们损失怎么样,派人向李总管报告了吗。” “除了第一波进攻,兄弟们实在挡不住,但后面已尽可能把走散的兄弟们给找回来了。” 李卫对李道彦道,“已经汇总了人说,战死一百三十七人,受伤三百九十一人,走散二百十三人,剩下的人都重新投入到队伍了。” “……”李道彦很奇怪的看着李卫,总感觉这位父亲留下的卫士长是不是干得太顺手了。 李道彦想到这里,试探性的问道,“接下来干什么,你有什么建议吗?” “按照当初老大人的习惯,第一时间要上报,等待圣人的下一步指令。 在圣人的在指令没有下来之前,基本上就是就地驻扎,收拢残兵。” 李卫倒是给李道彦普及战败后的知识, “尽量在收到下个命令前,让战部的士气恢复过来,现在应该是向李总管上报吧!” “你说若上报的话,李总管会不会以军法杀了我啊!”李道彦打了败仗略微有点担心。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战争,而且头顶上还有个李靖在,心理有些没底啊。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您又没有违背军法,尤其您是皇族,基本上认个错就没事了吧。 像老大人每次打了败战,都很陈恳的跟圣人道歉,圣人都原谅老大人了,也都让老大人继续带兵,然后就又败了,接着继续道歉……”李卫回忆道。 “你们对撤退处理的这般娴熟……我爹没怎么赢过吗?”李道彦略带好奇的对李卫道。 李神通留下来的老兵,以及李卫在这时候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李卫开口道, “也不能说没赢过,只是在一些关键性的战役时,遇到的对手太强,让老大人有点难以应对,当然跟着圣人打菜狗子的那段时间,老大人负责平定溃军,还是打了些胜仗的。” 听到这话,李道彦对自己老爹以前光辉伟岸的形象有些坍塌的厉害。 “跟李总管报告吧!”李道彦叹了一口气,略带着几分无奈道。 众人见李道彦做出了抉择,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这份战报便送到了李靖手上。 李靖便把这份报告交给李道宗,道,“慕容伏允来了!” 看着这份战报,李道宗倒晓有意为道,“又打败战了啊,真是淮安王的儿子啊。” “慕容伏允到底还有着几分慕容氏的底蕴,忍耐天赋配合战部天赋扩散能力,当初南北朝英雄豪杰无数,多少都是被慕容垂用这一招给埋了的!”李靖倒是没小看李道彦。 说实话,南北朝时期的慕容氏还是相当勐的,尤其是其中的慕容垂可以说是佼佼者。 宇文氏的名将涉夜在当时以勇武出名,结果慕容垂更吊,在战场上,一战斩杀涉夜干,宇文氏手下的士兵看到主帅身亡就逃亡了,自此盛极一时的宇文氏族也走向了灭亡。 东晋的恒温也是战功赫赫,在他带领下,仅只是数万精兵连战连胜,攻克巴蜀、汉中,先灭成汉,又败前秦,有望统一天下,被慕容垂领兵斩杀了三万多人,自此再也不敢北伐。 刘牢之是谢玄之后的北府兵统帅,淝水之战,带着手下数千人大败近10倍于自己的敌军,手下将士以骁勇善战着称。但在五丈桥上,慕容垂险些将他和手下的将士一举围歼,若非宝马给力,飞跃五丈宽的悬崖,可能这个东晋的名将就交代在那儿了。 参合陂之战大败,看着儿孙不给力,慕容垂以垂老之身强行领兵,当时敌军是北魏开国皇帝拓跋珪带领的大军,结果原先还被打的泣不成声的后燕大军,立刻恢复了往日的辉煌。 斩杀北魏名将拓跋虔,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了近50岁的老将,杀得草原诸将片甲不留的拓跋珪,连打都不打,直接就是跑。 可以说,如果当时那个时代有谁有成为军神的资格,那慕容垂就是第一人选了。 所以靠着慕容氏流传下来的传承,吐谷浑到底还是有几分底蕴的。 “不过,你安排李道彦去守这条小道,难道就真不怕回师的慕容伏允把李道彦给埋了!”李道宗有些好奇的对李靖问道。 “不会,他手下有淮安王留下来的老兵,怎么样战斗他们也许不知道,但怎么样逃跑,那他们可都是精锐!” 李靖回忆起自己跟淮安王时的败战,简直一言难尽,那是自己都拯救不了的奇葩啊! 李靖把脑海中的黑历史忘掉,一脸平静的说道: “让慕容伏允自己一路冲过来,这样才不会让他怀疑是我们做局吃了他,现在处理起来倒正好合适,我们也是要进攻鄯城了。” 随着李靖的命令大唐的军队,攻城拔寨的速度勐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如果原本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不可匹敌的横推,那现在就是给人一座摧枯拉朽的蛮横。 这陡然抬升的强度,却让李靖率领的唐军直插到鄯城下,彷佛是一柄利剑顶在吐谷浑的咽喉上,彷佛李靖老早就等待着慕容伏允到来,然后缩小包围圈,将慕容伏允吃掉。 慕容伏允来到鄯城中,鄯城的城守到底是心腹之一梁屈葱。 若慕容伏允再不来,那梁屈葱都已经准备撤退到青海再说,毕竟唐军进攻势头太窒息了。 但现在见到慕容伏允过来,到底主心骨来了,连忙跑过去,对慕容伏允道: “可汗,唐军攻势凶勐,鄯城怕是难以驻守,要不我们退往青海,再做打算!” 慕容伏允看了一眼梁屈葱,道,“正因为唐军势头正凶,我们才必须要靠鄯城与唐军周旋一二,否则若一战不打便退了鄯城,唐军必然长驱直入,想要防守起来就更麻烦了。” 说实话,慕容伏允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惹到大唐了。 但现在打都打了,总不可能跟大唐说,我们先缓一缓,等我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打。 慕容伏允相信,吐谷浑的其他人都有得谈,但只有自己要么被丢到长安跳舞,要么就是自己的人头,所以肯定是没得谈了。 不过,现在靠着鄯城,自己到底还是能够跟着唐军拖延拖延,这场战争未必没得打! 而李靖气势汹汹的带着军队来到鄯城下,倒也没有马上着急发动进攻,而是组织军队将鄯城给包围起来,然后开始让麾下的军队去砍伐树木,准备攻城武器。 对比起唐军当初势如破竹般的进攻,这时候的唐军倒又恢复了出人意料的稳健。 虽然唐军中也有着很多人有几分跃跃欲试,想要拿下鄯城,摘下慕容伏允的脑袋,从而取得此次战争的最大功勋,但在李靖的命令之下,到底没有谁敢违抗。 而李靖到鄯城下没进攻,反而有耐心的开始准备起了攻城武器,到底给鄯城里面的吐谷浑将领带来了相当大压力。 必须值得一提的是,鄯城在西北这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大城了,但对早就见过长安洛阳这等城池的唐军将领来说,鄯城也不过只是一个土城而已。 城墙有,护城河有,防御设施有,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毕竟吐谷浑并不是以建筑着称的民族,他们最擅长得是放牧。 鄯城的防御,对西北的地方的异族人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坚城。 但对大唐军队来说,这种城市,甚至连大唐城市的平均值都没有,所以李靖想要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城池。 说实话,本来而言双方的对峙,应该持续到李靖拿出攻城武器进攻的。 但谁也没想到,侯君集绕道到鄯城后方后,可没有消停,第一时间便是想办法断粮。 而粮食的运输逾期,这马上便上报给了慕容伏允,慕容伏允才知道,危机已经来了啊! “报!鄯城后方的大路出现了唐军袭击我们的粮道。”听到这话,慕容伏允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却对梁屈葱道,“我们的粮食,还能吃多久。” “算上您在凉州的收获,全军还有半个月粮食!”梁屈葱对慕容伏允道。 “只有半个月了?!”梁屈葱道,“鄯城连支撑一个月的粮食都没有吗!?” “鄯城的粮食都往龙驹岛运了,河湟谷地就只是留了一部分粮。而唐军进攻的太急了,根本来不及收拢。”梁屈葱却也无奈说道, “本来还能支撑一个月多的,但可汗您带着的军队有点多。 我也就马上让后方送粮过来,这才知道有一伙唐军,已经绕道到我们后方了!” 听着梁屈葱的汇报,慕容伏允也感觉到头疼,虽然自己知道唐军不好对付,但现在梁屈葱却感觉自己周围彷佛有一张唐军编织起来的巨网。 在自己决定来鄯城后,这张网就将自己束缚得自己越来越紧了! 自己不该来得啊! “自己需要破局!”慕容伏允开动大脑,看着面前地图,心中思索着, “北面湟水两处支流都有唐军驻守,如果有了足够防御设施,我纵然想要再次纵马突击,怕也不容易突破。 最重要得是,我难道还再翻越冷龙岭和达板山吗?还是翻越祁连山? 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东面就是大量的唐军沿着湟水一路横推过来,要是我能突破,还需要去想怎么逃! 也就只有西面大道和南面小道了,从大道上来得粮食屡屡被截,说明敌人的人数不少。 肯定是自身携带的粮食不够,所以才会劫掠我的粮食吃。 看起来直接向后方走,只要被拦住了,那唐军顶上来,那就不好走了! 而南边,我可从未往那边安排过运输粮草的军队,那里道路崎区狭隘,也不方便运输粮食,就算唐军在那边安排了人手,想来人手也不会很多。 那里地形决定了,唐军不可能有太多人过去,毕竟唐军一个个都是铁人,不需要吃饭? 既如此真到万不得已,那以我只要以本部映照其他战士,靠忍耐天赋,就算唐军在那里建立了军营,自己也能直接撞过去。” 说实话,对以忍耐天赋为主的慕容伏允来说,就算遇到埋伏什么的也不要紧,只要让将士们忍一忍自然就过去了,这也是慕容伏允的最大依仗。 想到这里,慕容伏允神清气爽,一脸自信了起来。 自己以胜利为目标,想要打赢唐军,也许有些困难,但自己以战败为目标跟唐军交手,为得就是把自己的主力,从这个包围圈中撤离出来,自己还真不相信自己做不到。 等到自己带着主力从唐军的包围圈中撤离,到青海区域,那里一马平川,要打要逃都是自己说了算。 自己还真不相信唐军愿意跟着自己猜青海纠缠个几年,自己一无所有有什么好怕的,反而倒是唐军,他们的补给支撑得起劳师远征嘛! 慕容伏允越是想到这里越是自信,整个人的神态更从肉眼可见的忧心忡忡,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而看着慕容伏允这般的自信,梁屈葱倒是平服了不少的担心,对慕容伏允问道,“可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自然与唐军约战,让唐军清楚知道我们吐谷浑可不是好惹的!”慕容伏允信心十足道。 《修罗武神》 “我们就……与唐军约战?”梁屈葱原本想要应和的,但这声音却越说越小。 而慕容伏允挥挥手道,“莫要多疑,派人去唐军军营中,让他们看看我们吐谷浑慕容氏的骨气!” 梁屈葱带着几分难以理解的迷茫,但还是派人前去了唐军军营,宣布了与唐军约战。 唐军众将看着吐谷浑的约战,一个个都觉得吐谷浑的慕容伏允是不是疯了? “陷阱,一定是陷阱!”高甑生大声的说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慕容伏允的目的 面对高甑生的呐喊,李靖倒没说什么话,而是把目光投向李道宗,李靖看看李道宗会有怎么样的判断。 李道宗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虽觉得这里面多少有几分蹊跷,但若说他们放弃了城防出来跟我们唐军作战,能有什么陷阱能打败我们唐军,我却是不相信。” 听到李道宗这话,就算是高甑生想反驳,但动动嘴巴却也没反驳什么。 因为正如同李道宗所说,不论如何慕容伏允选择决战,而不是选择据城固守,至少对唐军来说,等于慕容伏允放弃掉了自己最大优势,这就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什么情况下,会让人主动放弃自己最大的依仗呢!”李靖看着众将问出这么个问题。 说实话,正面厮杀李靖不怕,但现在的问题是对面的安排不合情理。 “唯一可能就是对方的依仗已经靠不住了!”李道宗非常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一座被吐谷浑大军所信任,并且刚刚来了他们的君主,有增加了援兵的城市,不论怎么看都是它最是坚固的时候。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样的地方会被认为不能依靠!” 李靖说到这里,目光不由闪烁起了神采奕奕的光辉。 “这说明,这座城市本身已经出现了问题!”李道宗开口补充道。 “最大可能,应该是缺少粮食了,看起来侯君集将军在大军后面制造了不少事!” 李靖思索着,“若以此为基础进行判断,那慕容伏允说不定想借助这次交手机会逃了!” “您是说,他们的粮食不够吃了?”高甑生有些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李靖从容道,“我决定答应下吐谷浑的约战!” “这……”在场的诸将领听到李靖如此果断的话语,却有几分想打断。 但李靖却在这时候继续道,“不论吐谷浑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但他们主动放弃城墙,想要与我们野外交手是事实,对我们来说,总比死磕鄯城要好!”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上虽然出现了几分的犹豫,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至少李靖判断还是非常符合他们的认知,不论吐谷浑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城作战约战。 但只要吐谷浑出城了,那总比要比吐谷浑在鄯城交手要相对容易的多。 所以在李靖的安排之下,唐军也彻底行动起来,开始为这一场约战做准备。 当然,对于李靖来说,倒也没有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这约战上。 因为在李靖看来,吐谷浑肯出来约战自然是最好,如果放自己鸽子,那自己正好顺势攻城,把将士们的怨气宣泄出来。 “可惜了,契必何力还没到来,原本还打算等到契必何力的铁勒骑兵到了再进攻的!” 李靖心中默默叹息,看起来在凉州的契必何力是赶不上这次战争了。 说实话,李靖一直以来,都稳扎稳打按部就班推进的原因,就是为了在等契必何力的铁勒骑兵过来。 因为李靖有信心打赢吐谷浑,可没有任何信心把慕容伏允杀死在这里。 毕竟李靖不是白起,不是那种一上战场,就冲着把别人连灰都扬了的一比一歼灭战去的。 对李靖来说,自然是怀着能击杀慕容伏允自然是最好,不能击杀慕容伏允的话,那就按照当初的李泰所说,在他们后面安排一支铁骑跟着追杀慕容伏允。 虽然现在的汉军中不是没有骑兵,但这件事情真计较起来,自然还是最近几乎年年受到了吐谷浑欺压的铁勒人来处理比较好,可惜契必何力没有赶上啊! 或者说慕容伏允对于自身的危机感,还是相当敏锐的。 虽然他这手约战让李靖有几分莫名其妙,但他把决战时间提前,导致契必何力不能准时赶到,否则有契必何力在身后撵着,李靖收拾起吐谷浑来自然会容易的多了。 到了约定的时间前,双方便都在鄯城下调度自己的部队。 慕容伏允指挥着自己手上慕容氏的精锐差不多两万人,其他众多依附着慕容氏部落所形成的庞大军队有五万多,总共有近八万人。 而李靖麾下的士卒多是正规士卒,以及李道宗,高甑生,薛万均等大唐精锐所率本部。 不过,侯君集、李大亮,李道彦、李泰四人,则各自率领士卒去各个水道或者小道路口去封锁地势,不让其他人能顺利的通过, 李靖也不求能把这些吐谷浑人彻底挡住,但至少要撑到大军能成功追击,从而完成两面夹击,至少拖住就是胜利。 此刻的李靖却打量着吐谷浑士卒,这些士卒的身上倒是身着铠甲的并不多,比较起唐军几乎六层左右的着甲而言,吐谷浑士卒中能有个一层就算多了。 但李靖却并没有因此有任何大意,因为在西北这一块,吐谷浑算是文明进化程度最高的异族之一。 他们牧养出来的马匹受到大唐追捧,尤其是其中的青海骢更是有着龙马的称呼。 至于他们的锻造能力更是不能有任何小视,此刻他们手中一柄弯刀显得格外锋利。 但可惜,吐谷浑除了最中心的慕容部落有着统一服饰,其他以部落形势聚集在此地的吐谷浑人,身上的衣服却丝毫没有统一。 这让吐谷浑失去了那种弯刀出鞘的压迫感,反而多了几分的质朴的野性。 与之相比,大唐的军队却是显得整齐得多,大军穿着着同样的军装,在最前面的步兵,更是结成军阵,以泰山压顶的势头,向着眼前的眼前的吐谷浑骑兵一步步的压迫而来。 这种惊人的压迫感,让慕容伏允本人都有几分的窒息,更忍不住的赞叹道, “好雄壮的大唐军势,我们吐谷浑与之相比,哪怕有着鲜卑传承,到底差了几分!” 不过,面对李靖指挥着大唐的步兵一步一步的压进,慕容伏允冷静的指挥吐谷浑的大军,从两侧向着打大唐的军队发动冲锋。 如果从天空中向着底下去看,就仿佛吐谷浑的军阵,仿佛是张开一双翅膀,想要把大唐的军队给彻底的包裹进来! 李靖看着这一幕格外冷静,倒是他身边的高甑生感叹, “吐谷浑放弃守城,选择野战到底有几分道理,说到底他们更擅长在马背上厮杀。 此刻他们放弃守城,选择野战,也让他们的这份特质被发挥到了极致。 这一场战争怕是有些不轻松了!” “打仗,从来不是轻松的事!”李靖看了一眼高甑生,却觉得高甑生的心态有些轻浮了,郑重道,“上了战场就等于把自己的命压上了赌桌,在真正安全下场前,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真正的活下去,你这心态,可别死了!” 高甑生听到李靖的话,脸上却是青一阵红一阵,也不再李靖身边多待,而是回到自己的本阵中。 倒李道宗见到了这一幕,只是说道,“李总管,还请下令。” 听到李道宗的话,李靖摇摇头,冷静道, “先等一等,吐谷浑此刻冲击上来的轻骑,多数都不敢真正发动冲锋。 我们以圆阵缓步推进就是,若敢靠近过来用箭失射之,且线看看吐谷浑有什么打算。 既然吐谷浑主动与我们约战,那么吐谷浑手中想来还是有几分东西的。 没有绝佳的机会,我们以不变应万变也就是了!” 而很快的,伴随李靖麾下旗手传递着李靖的命令,却见到整个大唐军队以呈现品字形,稳稳的继续向前推进。 而只要吐谷浑的军队靠近,所在圆阵内,便会有旗手以箭失射出,让那些冲刺而来的吐谷浑轻骑,有些不敢靠近! 当然,要是真的有骑兵冲锋,更是会有长枪从这圆阵的缝隙之中勐然刺出。 吐谷浑的轻骑以试探为主,大唐军队更在李靖的指挥下以不变应万变,但双方间终究会有碰撞的那一刻。 一瞬间,马匹撞击盾牌,嘶鸣漫盖呐喊,吐谷浑的骑兵还是选择了从侧翼对大唐军队发动了冲锋,战场上的杀喊声陡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时候,慕容伏允却先出招了,依旧是简简单单的忍耐天赋,以自己为战部天赋为核心,开始向整个吐谷浑的军队蔓延。 而所有被这光晕笼罩的吐谷浑战士,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没当自己受伤时,自己的内心深处便是会想起一个声音,让自己忍一忍! 在这忍耐之下,吐谷浑的战士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受到的伤害与痛苦。 好像也没自己想象中的疼痛了,一想到这里,吐谷浑将士们战斗起来更凶残了。 这就让吐谷浑的骑兵们感觉自己仿佛神灵附体,面对唐军的铠甲利剑在自己的眼中也变得并不是那么的可怕了。 他们此刻主动发起了对唐军的进攻。 一时间,却见到唐军原本一路横推的势头,在吐谷浑军队的奋斗下,却显得有几分动摇。 至少在战场不再是大唐军队步步前进,而是与吐谷浑的骑兵们切实的厮杀在一起! “没道理啊!”李靖看着在慕容伏允的指挥下,一名名吐谷浑的轻骑兵几乎前赴后继的倒在了冲击唐军的阵地上,连人带马的成为了一具具尸体,看得李靖有些疑惑。 至少在李靖看来,这几乎是让这些吐谷浑的骑兵白白送死而已。 轻骑兵这种要么靠着齐射能力骚扰,要么拔高速度二话不说直接硬碰硬,直接拉出夸张的死亡率来破阵。 但像现在这样,让轻骑兵从侧翼发动进攻,但却纠缠不止,而不是那种一沾即走的游骑兵式打发,现在这般的不断纠缠厮杀,这对吐谷浑来说肯定亏本的。 且不说一名吐谷浑的骑兵能不能换走一名身着铠甲的步兵就算可以,双方比较一下各自的投入,反正李靖感觉自己是不亏本的。 李靖不由眯起了眼睛,虽然在表面上,李靖依旧不动声色,看起来仿佛是不变应万变,但却已经通知李道宗与薛万彻,到时候只要战场上有什么变故,把这两支部队投入进去,想来足够应对吐谷浑了。 “可汗,差不多了吧!”梁屈葱看着慕容伏允,却有些难以忍耐。 毕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族人前赴后继的死去,但自己这本部的力量到现在都未曾动用。 “再忍一忍!”慕容伏允对着梁屈葱郑重的说道, “我们吐谷浑没有唐人一样的钢铁秩序,也没有唐人能够武装全身的甲胃。 但我们吐谷浑能够生存至今,却也有着属于我们的独特法宝,那就是忍耐! 让部族再忍一忍,我们自己更是要再忍一忍!” “可是这几番冲击,没撼动唐军的军阵,让我们部族的士气有几分的动摇了!” 梁屈葱看着眼前战场上的景象,却是非常担心道。 “没关系!”慕容伏允对梁屈葱摇摇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对梁屈葱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这一场战吗?” “不是为来打败唐军吗!?”梁屈葱听到慕容伏允的话,骤然回答道。 “打败唐军?!”慕容伏允听到了梁屈葱的话,倒是反问了一句,说道, “对面唐军在我们吐谷浑勇士接二连三冲击下,却连最基本的军阵都没有出现任何混乱。 而冲入到唐军军阵中的战士,更是被唐军以匪夷所思的高效速度屠戮。 整个圆阵只是转了一圈,刚才因为厮杀所引起的骚乱,却仿佛被一支无形的手给抚平了。 这样强大的指挥能力,难道你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梁屈葱听到慕容伏允的话,此刻却不由冷汗淋漓。 因为他真的感觉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圆阵,应该是被人冲击就破损的圆阵。 但在唐军的指挥下,变得无比的坚韧,每一次己方的吐谷浑士卒冲杀入圆阵,但随着圆阵的不断旋转,吐谷浑战士被无情吞噬,但这个圆阵又是在旋转中,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除了盾牌上面的鲜血,微微彰显了它的危险性。 “好好看着,我们与唐军之间的交锋还长着,这场战争输了也没有关系,我们要得是我们吐谷浑能够继续生存下去!” “那我们发动这一场约战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梁屈葱不由疑惑道。 “为了让慕容氏的荣光重现世间!”慕容伏允认真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李靖的碾压 “慕容氏的荣光重现?”梁屈葱听着慕容伏允的话,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慕容伏允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射到战场上,仿佛耐心的等待着什么。 事实上,李靖也在耐心等待,因为看起来好像是吐谷浑的轻骑兵占据了主动,不断冲击着大唐军阵,但实际上,在这个交战的过程中,占了便宜的是大唐。 李靖微微眯着眼睛,此刻他隐约能感受到几分不对劲。 因为战场上部队交锋所造成的伤亡人数开始直线拔升,相对于处于守方且甲胃齐备的唐军来说,吐谷浑一方的轻骑兵伤亡更惊人。 双方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随着吐谷浑战士们心头涌上的热血渐渐消退,吐谷浑一边的战士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士气动摇。 至少想要让他们的轻骑兵如同刚开始那般一往无前的冲刺,几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正常情况,李靖觉得可以把李道宗与薛万彻两人的战部投入到战场上,让他们去打开局面,从而彻底奠定胜利,是现在李靖倒觉得可以再忍一忍。 毕竟,这场战争继续推进下去,依旧是大唐军队占据了上风,自己没有必要心急。 等到吐谷浑军队因为承受不了这持续不断的杀伤而崩溃,对李靖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毕竟吐谷浑所展现出来的忍耐天赋是有点意思,让军团的承受底线被抬升了,但忍耐天赋本身又不增加战斗力,面对打不过的对手,依旧是打不过。 慕容伏允沉默的看着战场,原本慕容伏允还以为随着己方士气动摇,会让唐军选择放手一搏,但现在这唐军的主帅却出人意料的稳健,这让慕容伏允知道,再不动就没机会了! 刹那间,慕容伏允本部两万人马却毫不犹豫压上,自己更率领着五千的精锐都冲锋。 此时此刻,吐谷浑的战士直接从正前方发动冲刺,原本动摇的士气,随着慕容伏允率领大军加入,而重新变得高昂起来,纵然面对大唐强军也不再畏惧! “原来是这样!”李靖看着慕容伏允率领的本部奋勇厮杀,周身更腾升起了一点点血雾,李靖便马上明白了慕容伏允的打算,“是想要在战场上找回慕容氏曾经的战斗力吗!” 对李靖来说,不论是慕容垂还是慕容恪,都是当时顶尖的统帅,自己自然有所研究。 而慕容氏最擅长的便是打败战,通过大败战挑选精锐的士卒,通过打败战凝练更具有韧性的军队,通过打败战让对方轻敌冒进。 而等到对方因为轻敌而露出獠牙时,那就是慕容氏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候。 李靖没想到,慕容伏允居然拿自己的唐军来当磨刀石,也想要如同曾经的慕容氏名将一样,在战败中磨炼己身,锻炼出一只当世顶尖战部。 “这种部队就不能给他们一点机会啊!”李靖从容下达命令,马上便让薛万彻部对慕容伏允所在主力方向发动进攻。 与此同时,一直以来都是以圆形跟吐谷浑轻骑僵持的大唐战士,在李靖指挥下更无比迅捷的变阵。 在正常情况下,在战场上遇到那种能够一边打战,一边变阵的怪物,当场投降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 当然,如果是想要体面,那鼓舞士气,直接让将士们冲锋,来个光荣战死,那后世评价说不定还有洗白的非战之罪,毕竟输给这样的怪物不丢人。 但不论怎么说,此刻唐军在李靖指挥下,转眼从防御得严严实实的圆阵转化成一支支尖锐的锥形军阵,一支支百人战队仿佛一柄柄手术刀似的利刃。 在李靖指挥下,大唐军队主动刺向吐谷浑军队,这让吐谷浑的军队仿佛牛肉遇到了庖丁,被不断的被剔骨割肉。 慕容伏允有些惊恐的看着战场,这跟自己所想象的战场画面却截然不同! 这世界,人怎么可能会做到这一步,怎么有人能能做到这一步。 从两翼到中心,自己目光所及,几乎每一条战线,在唐军从圆阵转攻为守的一瞬间,自己就失去了全部的控制力。 对方每支百人小队,在战术素养上都强悍得不可思议,每一步都冲在自己军队的指挥核心上,自己前锋几乎是转眼间被唐军截杀殆尽,消融在战场上。 一支两支这样的百人小队,慕容伏允觉得也是正常的,毕竟谁还不允许战场出现个奇葩。 但唐军每支百人小队都有这样的战术素养,同时拥有足够的战术执行力与总览全局的战略眼光,这就让人太难接受了。 原本还是在相持中的吐谷浑大军,面对唐军指挥的发力,根本就一触即溃。 自己想要去挽回,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挽回,目光所及所有战线都受到了针对性打击。 自己身为吐谷浑的统帅,统帅着吐谷浑大军,此时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因为自己连连传达下去的命令,居然在无形间被对面的唐军消弭,转眼就是对方无情的战场切割。 “我这次对阵的到底是什么怪物?”慕容伏允第一次觉察到,自己的对手上限好像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自己想复刻先辈打造出一支属于鲜卑一族精锐的想法,好像在实践上有一点点困难。 说实话,慕容伏允的计划真的非常简单,他的确是冲着打输去的。 但输要输的有价值,要让自己像当初的慕容氏的先辈一样,虽然输但不至于输了没有翻盘的力量。 相反每一次失败都会选拔出更有韧性的士卒,以及打造更精锐的军队。 只要有一支让唐军一对一无法解决的精锐,那自己就拥有了在青海跟大唐打游击的资本。 到时候只要对唐军间不断骚扰,拖延与唐军的战争,反正自己光脚不怕穿鞋,唐军终究会有忍耐不下去的时候。 到时候,十年二十年,自己的吐谷浑便又回来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几乎是少数民族在针对华夏的大统一王朝的经典打法。 但现在看着自己大军在唐军精准拆解下,指挥体系几乎被拆解殆尽,自己莫说要在这战争中挑选出自己想要的士卒,就算自己怎么活下来都成了问题。 这时候,一支浑身赤红仿佛燃烧着火焰,却径直向自己本部方向冲过来。 尤其是为首将领,手持长矛,面露煞气,喝声如雷,“慕容鼠辈,哪里走!” 慕容伏允看着这唐军将领,却也凛然不惧,只是略带着几分烦恼。 因为在唐军出乎意料的指挥下,自己想复刻当初鲜卑先败后胜的战法怕是不太可能了。 但即使如此,自己的直属本部,却也不是随便谁来,就能轻松就能够与自己纠缠的! “杀!”慕容伏允却也没有任何的客气,指挥自己的本部将士向薛万彻本部冲去! 双方人马正面冲杀,十之七八落马的都吐谷浑的战士,而薛万彻本部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但这种战法,带起来得杀伤力却是来得极其强悍。 吐谷浑的战士们哪怕有忍耐天赋,但这天赋不直接增加战斗力,面对薛万彻战部越战越凶,战斗力越是高涨的姿态,没有一会儿便被压制了,薛万彻更多次向着慕容伏允方向突击。 此刻的李靖耐心的看着战场上的局势,通过刚才的试探,李靖已经确定慕容伏允不是那种大军团指挥。 或者说,实际上胡人出身的人真的很少是那种正统的大军团指挥,绝大多数都是靠着野路子与经验一路积攒经验过来的。 “慕容伏允的目的不是在大军胜利上,那就是想要以整个大军的力量磨炼出一支精锐了。 看起来是看准了我们唐军的软肋,想要靠地形优势,跟着我们打游击啊!” 李靖靠着战场上流露出来的信息,在心中做出了相对准确的判断。 “所以有什么底牌都用出来吧,否则只凭借忍耐天赋,想要在今天活下来,怕是在做梦!” 《骗了康熙》 事实就是,薛万彻的大军彻底压住了慕容伏允的本部,虽然人少但气势上却更盛,等到李靖拆解完吐谷浑的大军,那就算慕容伏允的本部也都逃不了。 “该死……”慕容伏允脸色难看,他知道这个局面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估,大唐的军队也远比自己原来所想象得要更加强大。 原本自己想以败养军,但现在若是再不掀自己的底牌,那自己怕是要输得一无所有了。 慕容伏允想到这里,拿出一支金牛角,“以我慕容氏的鲜血为引,鲜卑血骑!” 刹那间,以慕容伏允为中心,一阵赤红色的光晕荡涤开来,这光晕所过,慕容伏允本部战士,都朦胧上了一层荡漾的血雾,甚至一部分非本部战士,也都被血雾缭绕。 与慕容伏允本部交手的薛万彻,最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面前的吐谷浑骑兵变得强大起来。 这不仅是吐谷浑骑兵的实力得到了全面增长,而且自己麾下战士只要被他们所伤,大量的鲜血都会被对方手中的利刃所带走,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对方手中的武器仿佛开了血槽似的。 而这鲜卑血骑的浴血天赋,简单的说,在充满鲜血的环境中能全面增幅自身战斗力,同时手中利刃造成的伤口会比较难愈合。 这是种看起来不起眼,但非常阴毒的战部天赋。 只不过,想要唤醒这股力量,需要足够的血液,这也是为什么慕容伏允会让其他战部的人与唐军碰撞的原因。 因为不论谁生谁死,至少拥有了足够的鲜血去动用这一股力量的资本。 “原来手中还有鲜卑的传承之物,能够召唤过去的力量补给现在!” 李靖倒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慕容伏允这么的有把握锻炼出一支精锐了。 因为有了过去的力量为引,忍耐天赋把自身战部素质打磨到合格,那通向二天赋的道路自然也就通了。 而在这世界上拥有一支二天赋战部,对一个小国来说,的确拥有了立国资本。 如果这支二天赋战部,还专门在边境打游击,那就算唐帝国遇到也会非常头疼。 “不过,只如此的话,你今天想要活下来,可是不容易了!”李靖平静道。 这时候的薛万彻挥舞着自己的长矛在大军中冲杀,所过之处几乎无一合之将。 而更让慕容伏允看得咬牙切齿得是,此刻薛万彻的身上冒出了一阵光辉,战将天赋! 对现在的吐谷浑来说,简直是可望不可求,但却让自己充满羡慕的能力。 薛万彻是唐军中有数的勐将,他不仅麾下拥有战部天赋,而自己更是拥有战将天赋。 他可是当初太子党的武力标杆,又不像是魏征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一般上来说,像他这种当初太子党的铁杆,如果不是真的很有能力,李世民也不会选择把他接纳。 而因为他所拥有的战将天赋,让哪怕李世民却也感觉杀了实在太可惜了。 因为这种人,每损失一个,那都是整个大唐的损失啊! 薛万彻身上战将天赋全面爆发,身上煞气摄人心魄,这就是薛万彻的战部天赋,威压。 他麾下士卒,自然适应了自己主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相反配合薛万彻的煞气让一整支的战士越战越勇。 不就是流点血,对于大唐将士来说,这点伤还能忍得下来! 这时候慕容伏允的本部,哪怕号召来了曾经的力量,更贯穿了一天赋到二天赋的道路,让鲜卑血骑的重现世间。 但只要与薛万彻本部交手,那他们就是会受到无时无刻的精神上的威压,而只要有一点点的松懈,那就会感觉到面前的敌人仿佛不可抵挡,自己的战意与勇气直接就会被剥夺。 如果是真正锤炼而出的二天赋战部,那薛万彻的威压天赋肯定是能够抗住的。 但这不过是从过去召唤而来的力量,面对这薛万彻这样的战场杀神,这股金牛角积累力量的消耗速度远远超过了慕容伏允的预料。 慕容伏允深吸了一口气,对心腹梁屈葱道,“唐军的力量超过了我们的预估,你留下来与唐军周旋半个时辰,我先带着族人撤离!” 梁屈葱明白,这时候自己留下来断后就是送死,但即使如此,梁屈葱对慕容伏允点头道: “可汗,我定然带着麾下战部,守住半个时辰!” 慕容伏允听到梁屈葱的话,拍拍梁屈葱的肩膀,准备调度主力撤离。 而梁屈葱面对着慕容伏允突然说道,“可汗,我们能打赢唐军吗!?” “虽然这里输了,但我们已经有了二天赋的战部,等到青海再与唐军纠缠,我们不是没有机会!”慕容伏允说到这里,握紧拳头道:“所以,你不要死了!” “诺,可汗!”梁屈葱大声回答道。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李泰的战争模式 慕容伏允没再留恋,面对这种等级的大军团指挥,他却连在梦里都没想过会遇到,更不要说现在这完全出人意料的情况了。 慕容伏允马上便收敛本部兵马,尤其抽掉那支踏入到二天赋的鲜卑血骑撤离,打算等到青海再与李靖计较。 毕竟再怎么样的大军团指挥,自己不跟他打正面战争,而只是选择游击战又不是不能打。 所以,慕容伏允果断舍弃吐谷浑其他的部落战士,只带着自己本部万余人的主力撤离! 而慕容伏允的果断撤离自然让李靖有几分的惊讶,但先下命令让薛万彻追赶,然后李靖转过头对李道宗道,“休息了这么久,该你干活了!” “慕容贼子的脑袋是吧!”李道宗对李靖道,“我一定把他的脑袋给摘下来!” “虽然这场战争慕容伏允打得一塌湖涂,但到底靠着这一场战争,弄出了一支二天赋战部,可别小看了对方,然后被反咬一口!”李靖对李道宗道。 “不就是二天赋嘛,又不是没杀过!”李道宗神色从容,身上出现了战将天赋的光晕。 此刻的李道宗带着自己本部向慕容伏允的方向追逐而去。 李靖感叹可惜,契必何力还没到,否则有他在,追击起吐谷浑就更有把握了。 不过,李靖也没纠结,因为慕容伏允所看重得是打造出一支精锐的二天赋骑兵,让吐谷浑拥有重建的资格,那李靖要得只是胜利而已。 对李靖来说,慕容伏允带着二天赋的骑兵逃走,跟现在战场上的五六万的吐谷浑战士哪个重要,李靖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毕竟在李靖的手中,五六万青壮只要好好训练,配合军阵之力,解决掉二天赋战部,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相反,随着这批经历战争的青壮折损,哪怕吐谷浑在青海地区还拥有人口,但异族占据苦寒之地,本来就人口稀少,多来几次,吐谷浑的底子也就没了。 到时候想要靠着二天赋的军队重建吐谷浑,少说也要十年的奋斗。 所以,李靖把追击的任务交给李道宗,自己则负责打扫战场。 李靖从不介意自己打菜狗子,或者说,李靖也非常喜欢自己打菜狗子。 毕竟打这些溃军,己方既不需要什么伤亡,但不论俘虏他们,还是抓住他们,对普通士卒来说都是功勋,也顺手磨炼下自己手下正卒, 经过了这么次大型战争,实际上这些士卒多少都有了成为一天赋的潜力。 当然,潜力归潜力,想要他们真正成为一天赋士卒,还是需要专门训练,以及一定程度的组织,等到他们打完就回去解散成为府兵,想要他们长时间维持住一天赋是不现实的。 如果自己不是打完这场战争就要退休,说实话,李靖对这方面的研究倒有点兴趣。 当然,对比起轻松写意的李靖已经开始有秩序的打扫战场。 这时候的慕容伏允想要逃,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逃的。 几乎是他抽调鲜卑血骑撤离时,薛万彻一声咆孝,自身的威压天赋,直接让胆气已失的吐谷浑战士们不敢阻拦。 “慕容贼子,哪里走!你爷爷的长矛可曾答应了!”薛万彻此刻更是大声咆孝。 还好,梁屈葱是慕容伏允的真心腹,此刻他手持狼牙棒,率领自己的亲信本部顶了上来。 不得不说这梁屈葱还是有几手的,至少在他的拼死力阻下,薛万彻一时间倒也拿不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容伏允带着鲜卑血骑逃离了战场。 不过,更让薛万彻愤怒的是,李道宗这个家伙,看到自己与梁屈葱交手不但不过来帮忙,还主动对着薛万彻抱拳感谢,然后毫不犹豫的去追逐慕容伏允去了。 “哇哇哇哇!”薛万彻不由怒发冲冠,只能把所有的力气先给灭了梁屈葱再说。 而梁屈葱面对着完全爆发的薛万与之交手了一刻钟后,却再也抵挡不住从对方长矛上传来的阵阵怪力。 直接被薛万彻的长矛,把手中狼牙棒的长柄捅断,矛头更直接捅在梁屈葱的心脏。 “就是你害得某失去了一个大功勋! ”薛万彻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对薛万彻的尸体补了一矛,心中怒火才好受了几分。 这时候的慕容伏允准备先逃向是鄯城,然后自己带着本部走小道,再让另外一批人前往鄯城躲避。 但自己的计划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鄯城方向便奔跑来一群溃兵。 慕容伏允一看,正是自己原本预留在鄯城中的将士。 这些将士见到慕容伏允,到底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连忙道, “一名打着侯字旗的唐军将领,在可汗与唐军交手时袭击鄯城,我们……我们……” 好吧,我们一时不注意被打败了这种话,这些手下到底是说不出口。 但慕容伏允看着眼前的情况,却知道这已经是事实了。 “慕容贼子,哪里逃!”李道宗已经追逐上来。 很显然,现在的时间已经容不得慕容伏允再有丝毫耽搁。 因为原本就准备兵分两路逃跑,现在只不过是情况更糟糕了一点。 慕容伏允却也不废话,道,“若想活命便朝大路跑,我来为你们稍稍抵挡下追来的唐军。” “可汗!”如此危机情况下,慕容伏允居然还能想到自己,这不得不让他的手下感动。 很快这批人先行一步,带着慕容伏允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六千本部从大道而逃。 而自己这是带着鲜卑血骑,只稍稍做出进攻姿态,然后果断向小路逃走了。 李道宗看着已经分成了两队的吐谷浑战部,心中稍稍的思索,倒追上了人多的一伙。 在李道宗看来,也就只是人多的一方,这才方便慕容伏允逃跑。 而慕容伏允从小道而走,却见到李道宗追错了道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来。 吐谷浑一族最擅长牧马,作为自己本部精锐的马匹不说人人都是青海骢这等顶尖马匹,但次一等的马匹,却也绝对比李道宗的马匹要更加的优越。 所以双方拉扯开了距离之后,慕容伏允感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游之感。 就算是自己面前的这一条小道,有什么人阻击,凭借了自己二天赋战部的精锐,吐谷浑却也是有信心杀出一条道路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这里慕容伏允倒是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虽然这一次的战争自己败得一塌湖涂,但自己到底还有一支二天赋精锐,这就是自己吐谷浑重新起家的本钱。 毕竟相对于周边极多的区域,而天赋的精锐,已经是碾压性的了。 扑!扑!扑!扑! 突然见到一名名骑术精湛的鲜卑血气,直接马失前蹄的接二连三摔倒在了地面上。 身后战友纵然马术精湛,却也只能从自己战友的身上践踏而过。 而又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马匹直接前扑,把身上的骑手给直接甩了出去! 慕容伏允都还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无数弩箭已经射入到鲜卑血骑中。 一片片的弩箭落下,这二天赋士卒早已是身经百战,更不要说身上有忍耐天赋,一时皮糙肉厚死不了,但他们的马匹可就没有这待遇了。 弩箭如雨,这些马匹却是直接摔倒在了地面上,想要再爬起来却是不太可能了! 慕容伏允看得双目如血,不论鲜卑血骑的马匹,还是鲜卑血骑本人,这些都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本钱,慕容伏允没想到,他们就这么葬送在这唐军的埋伏中。 大唐人实在是太不讲武德了,急速奔驰的马匹摔一跤,几乎就是断送了这马匹的命啊! 慕容伏允唯一庆幸的就是,这箭雨看起来相当稀疏。 显然,埋伏在这里的军队人数并不多,而对慕容伏允来说,这就足够了,只要自己靠近他们,那这场战争,自己会赢的! 慕容伏允看着地面上明显的陷马坑的痕迹,能看出对方的匆忙,自己只要让自己的骑兵牵着马匹慢慢走,自然能走过这一段道路。 但若如此,这又要耗费多少时间,更不要说,自己也不知道身后李靖会不会追击过来。 如果自己不快点冲出去的话,那等到后方的唐军大部队跟上,那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一想到了这里,慕容伏允咬牙道,“鲜卑血骑,身后敌军即将冲来,想活命就继续冲锋!” 鲜卑血骑走到了这一步,都非常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多少的抉择余地。 不想要死的那就只能继续冲锋,谁运气不好,那么就谁吃陷马坑好了! 一瞬间,鲜卑骑兵继续奔跑,哪怕自己的战友摔倒在地,他们也踩踏着自己的战友的身体,硬是顶着李泰战部接连射出的箭失,前进,前进,再前进! “这些吐谷浑的士气好高啊!有陷马坑配合箭雨,居然也敢这般顶着硬冲! 压根就不是燕王口中说的,随便射几箭就会投降的士气崩溃的异族啊!” 田长耕跟在任雅相的身边,此刻忍不住感叹。 “燕王又没上过战场,这种完全阻断别人后路的做法,自然会把人给逼入绝境!” 任雅相神色从容道,“不过,燕王这种三段击的战术,用在压制对方前进倒有不错效果。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只不过低估了对方冲击的速度,我们想要撤,怕是不容易撤退下来!” 说实话,任雅相也算是相当有经验了,而李靖就是看到了任雅相在李靖的身边做副将,知道自己带出来的将领是怎么样的,所以李靖并没有再给李泰安排其他的副将。 因为在李靖看来有任雅相在,李靖至少不会犯低级错误。 但李靖没想到,李泰来到这条小路,没按照正常的埋伏那种潜伏作业,而是直接命令自己的军队叮叮当当的在这些地形相对狭小的地方开始挖掘沟壑,构筑防御工事,打算得就是不允许一名吐谷浑人从这里经过。 没错,李泰就是想要打阵地战,也只是会打阵地战。 而当任雅相亲眼看着李泰从驮马身上拿出特质的铁铲(洛阳铲),进行挖掘工作候,任雅相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吐槽这件事,只感觉燕王的准备也太充足了一点了。 所以,李泰麾下掌握天赋的战士,很快便适应了洛阳铲的使用方法,然后接下来十多天就基本上都在干活中度过。 看着李泰搭建的防御体系,任雅相深切觉得,以后要是哪天自己当了大军统帅,怕也是要准备一群掌握天赋的战士来协助自己修建防御工程了。 只能说,当初把掌握天赋用在战斗上,的确是太损失这个天赋的潜力了。 让他们成为战场上的辅助兵种,尤其是修建防御设施的辅助兵种,在工具齐备的情况下,怕远远超过其他兵种的速度啊! 而在这个过程中,任雅相倒也见到炒面这种食物的神奇。 这些东西看起来并不多,但只要往碗里加了了热水,那就能膨胀开来,分量就变多了。 如果嫌弃这东西没有味道,还可以加醋步,食盐,肉,茶叶,甚至还有加蔗糖的。 任雅相觉得这东西作为军粮好像有点好过头了! 不管怎么样,整个战部整整十多天奋斗出来的成果,现在正要拿这些吐谷浑逃兵试试水。 任雅相沉着的指挥军队,借用陷马坑的有利地形,而自己的军队则在掩过身形的坑道中,指挥自己一手训练的军队,以三段击的形式,有序射出弩箭。 而他们凭借着掌握天赋,快速掌握的了弩箭操作,虽然初上战场,心态多少还有几分不稳,但至少能在前面两排射出箭失后,他们能抓紧时间射出下一发弩箭,这就足够了! 但即使如此,赤血骑兵却也冒着箭失,踩踏着战友的尸体终于冲到距离唐军坑道中甚至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这距离,对骑兵来说,只不过呼啸而过,便能冲入这卑鄙的唐军中大杀特杀! 这一刻赤血骑兵们已经流露出了充满了狰狞笑意的笑容,但下一秒,他只感觉到自己马匹脚步踩空,连人带马全部冲入到一条巨大的陷马坑。 而自己的脑袋,更是直接撞上了一枚尖锐的冰柱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的,现在还是二月初,今年的三月春风,来得格外晚! “敌人冲到二十五米了,所有人打完最后一发弩箭,有序撤离!” 任雅相让人吹奏起撤的号角,然后便带着战士们快速撤离坑道。 至于这坑道,留给吐谷浑人也就是了! 只不过现在慕容伏允看着陡然出现的,差不多只有两米的陷马坑,已经有想撤离的意思。 要不还是走回头路吧,这路上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点太多了。 但没想到这些唐军居然主动放弃阵地撤离,这让慕容伏允腾升起少许的希望,毕竟这个时候走回头路,怕不是要被唐军包了饺子。 慕容伏允咬牙道,“忍一忍,继续冲,我们鲜卑血骑,怎能对卑鄙之人退却!”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覆灭 说实话,李泰距离坑道差不多二十五米的修长陷马坑,本质来说并不是为了阻击对方。 实际上,在这条陷马坑被激活时,是对自己进行三段击的弩手们提个醒,提醒他们要撤退了,撤退到了下一段的设施中进行防御。 而任雅相也正因为知道这件事,丝毫没让麾下死战的意思。 随着这作为警告的陷马坑触发,直接便带着战士们从坑道中从两侧向第二道防线撤离。 说实话,这种坑道战术,任雅相是从没思考过的,因为大唐向来就没像燕王这般在战场上首先考虑应该怎么防守,正常都是想着怎么样用骑兵把对方往死里追着打。 但不得不说,至少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用这种挖掘出来的坑道,阻击对方也能起到相当不错的作用。 至少自己手中弩箭,对上这些几乎只身穿皮甲的吐谷浑人来说,不说能一箭一个,但在这覆盖性弩箭攻击下,所能起到的阻击效果相当明显。 说实话,按照正常来说,以陷马坑与弩箭的配合,这些匈奴人应该是要退下来休整休整。 至少不可能这般继续用血肉之躯趟出一条道路来,这也实在是不把人命当做人命了。 尤其这些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的骑兵看起来还挺精锐的,结果却白白耗尽在这里。 很快,在事先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每批射完剩下这击弩箭的战士便有序向两侧山道撤退。 这山道两侧李泰的军队不但修建了阶梯,而且还修建了掩护用的简易墙壁。 只不过,一般城市的墙壁都是用三合土修建起来的,但这些墙壁,土是地面挖掘出来的。 但怎么制作成墙壁的,自然是每天对这些土地浇浇水而已。 寒冷的气候,自然能把这些原本松软的泥土变得无比坚固,作为防御墙壁自然绰绰有余。 “所以,这些吐谷浑的骑兵会继续选择从小道走吗?!”任雅相不由转头看去! 在任雅相的目光中,却见到吐谷浑的骑兵毫无畏惧,区区才两三米宽的陷马坑,区区被唐军舍弃的坑道,对精通马术,最擅长养马的吐谷浑民族来说,只要他们确定了面前有危险,那他们就能轻松驾驭马匹跳跃过去。 这两道沟壑,足以让绝大多数的半吊子望而生畏,但现在这批是什么人,那是真正迈入了二天赋的鲜卑血骑。 说实话,这还是因为他们才刚刚到达二天赋水准,对自己的血怒天赋还不会运用。 否则他们对血液的控制到达一定程度,除了简单增加敌人出血量外,更重要得是能在战争中给自己止血,受到任何伤害,都能以最快速度止血,从而最大限度减少伤势。 番茄免费阅读 而在需要战斗时则能在需要部位输送更多血液,从而提供充足的力量。 某种程度上来说,基于忍耐天赋而开发出来的血怒天赋,是慕容垂基于忍耐天赋所开发出来的进一步的爆发。… 毕竟对慕容垂,慕容恪等名将来说,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忍耐而忍耐,而是为了抓住对手的破绽,所以选择前期忍耐。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现在这一支战部只能说是找到了当初鲜卑血骑的影子而已。 即使如此,这让李泰安排的三段击,所造成的对鲜卑血骑的杀伤并不显着。 毕竟求生这种事情是本能,原本他们没想到,但死亡来临,还是本能的会把忍耐天赋与血怒天赋结合起来使用,生命本能会让这些战士选择苟下去。 所以三段击造成的弩箭伤害,除非是射中心脏或者是射成刺猬的那种,否则鲜卑血骑更多只是受伤而不是致死。 当然,像那种飞速奔跑导致马匹踩了陷马坑,直接摔倒在地,断了十几根肋骨外再加粉碎性骨折的,那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毕竟血怒只对利刃带来的出血伤有较为直接的效果,那种钝器或者摔伤就没办法了。 但这对慕容伏允来说却增加了不少底气,更提醒慕容伏允,自己所带得是二天赋战士,不是那些乌合之众,这也让慕容伏允指挥鲜卑血骑继续冲锋的觉悟多了几分。 “这些弱小的唐军,根本就不敢跟自己硬碰硬。 是啊!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早就参与到唐军大军围剿自己的任务之中了,哪里还会在这里修建各种的阻击设施!” 慕容伏允心中再次坚定,指挥向鲜卑血族骑马冲去。 这一刻,鲜卑血骑展现自己无愧于吐谷浑王牌精锐的马术,虽是群体行动,但他们接连越过面前的陷马坑,以及李泰的坑道却毫无难度。 那优雅矫健的身姿,完美展现什么叫做力与美的结合,并且蝴蝶穿花似的一一落到前方。 “咦?没有陷阱!”原本以为会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自己,但自己向前奔跑了几步,却什么都没有,这不由让那些鲜卑血骑们松了一口气,能让他们继续向前放心奔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自己的马匹奔跑得更快了! 但这一股子放心,仅只持续了不到十秒,这些奔跑在最前面的鲜卑血骑,便彻底绝望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这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失神尖叫,“不!” 自己的面前,不是雪,而是冰,一大片一大片的冰! 他本能的想拉紧缰绳,但下一秒便踩在面前冰层上,却见到这冰层,踩出一个白印。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几乎是马匹四角站立的瞬间,便直接扑过去,马匹滑到,身子甩出,直接甩在无比光滑的冰面上。 “放箭!” 任雅相让吹奏唢呐的号手吹响了进攻的射箭的号令,没有任何人迟疑,更没任何人犹豫。 一道道箭失从战士们的弩箭中射出,比较起刚才的三段击压制,这时候的分散两边的战士们射出的弩箭形成交叉火力网,在这几乎毫无遮拦的绝境,这才是最致命的。… 慕容伏允想转身逃跑,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了后退的权利。 因为就算再优秀的骏马,也不可能在不起跑助力的情况下跳跃过,那两道看起来并不宽敞,但却以让这个时候的他们感觉到致命的坑道。 而且现在的鲜卑血骑,挤在在这算不上宽敞,但也算不上狭隘的道路上。 更重要得是,自己脚下的地埋还是斜坡,一个长约百米的斜坡,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冲下来时,会感觉这般顺利的原因。 但现在让他们掉过头去逆着斜坡冲刺越过那条坑道,那是看不起掌握天赋,还是看不起袁天罡的计算能力。 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挖掘出来的,而是袁天罡计算出来的距离! “这到底是多么阴险的家伙,才能修筑起来的防御工事,从头到尾都是在针对骑兵啊!” 慕容伏允甚至来不及多想,因为他所能做得就是前进,唯一可以做得也只是前进! 但从两侧的山崖中射出来的箭失实在太多了,多得让他感觉眼前的冰道是这般的漫长。 而麾下的鲜卑血骑,更是绝望得被两侧射来的箭失所吞噬。 成为二天赋战部的他们,绝然没想到这条看起来并不修长的冰道,居然会是他们的终点。 此刻,因李道宗追逐另外一支队伍去了,倒是薛万彻带着骑兵追逐到这一条小道。 同样也有将士马失前蹄踩着陷马坑了,不过,李泰的士卒过来确认是己方唐军后,便过来通知他们此地自己自己等人的伏击区有陷马坑,要下马前进,并且安排救人。 薛万彻不由郁闷得下马前进,毕竟自己的可是上等良马,若一不小心踩到什么坑,自己丢脸倒是小事,要是马匹受伤了,那可是要心疼死! 不过很快的,薛万彻便见到令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排白茫茫的冰面上,密密麻麻的插着无数的箭失,那景象让薛万彻深刻明白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而冰面上唯一没插上箭失的地方,就是有马匹或人的尸体占着! “薛将军!”这时候的任雅相倒也过来招呼薛万彻。 “你是?”薛万彻打量着任雅相,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他不认识任雅相。 “在下曾在李帅手下当差时讲过薛将军!”任雅相客气道, “此地我军正在打扫战场,薛将军来此地,看来李帅又赢了!” 薛万彻听到任雅相的话点点头,指了指冰面道,“有没有吐谷浑的骑兵从这里突破?” “马匹怎么可能在冰面上跑过,我们都没有跟这支吐谷浑的战部交手,基本上把他们引诱到没遮掩的冰面上后,这些吐谷浑的骑兵就全部被射死了!”任雅相自豪道。 “这里不是河水吧,你们场面上的冰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薛万彻此刻真带着几分好奇向任雅相问道。… “这个啊,是个叫做袁天罡的老神仙告诉燕王接下来到三月份天气都不会转暖。 然后燕王就让人在这小道的必经路上找出落差相对明显地段构筑池子填平道路。 接着那老道又指引我等打出地下水,以及还未结冰的山泉水,把这池子慢慢填满起来, 而且燕王也会让我们伐木烧火,烧了热水倒进去。 前后千于人弄了十多天,才真正把这处地形给清理出来,至少效果上还是很不错的!” “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听到了任雅相的话,薛万彻不由感叹道。 “说实话,也是燕王安排的好,这次冲过来的吐谷浑骑兵挺强的,不过可惜,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还没有与他们交手,他们便已经全部被射死在这一片冰道里面了!” 任雅相不知道应该吐槽自己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还是应该吐槽自己没有打过这么轻松的仗! “怎么出了这片冰道,你们还有安排?”薛万彻疑惑道。 “冰道尽头是一片相对空旷的平地,燕王的五百骑兵在那里等着!可惜没用上。”任雅相道,“用燕王的说法,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自然要给他们一个体面的死法!” “这次是运气好,逃入这里的吐谷浑战士人数不够多,若多一点,你们这么安排,又有什么用处!”薛万彻看着任雅相得意的样子忍不住道。 “燕王在山上安排了后路,若是人多的话,那就果断爬山撤离。”任雅相果断道, “反正吐谷浑人让他们骑马可以,但让他们爬山就不是他们所擅长的了!” 薛万彻听到这话,倒也无话可说,上前几步打量几眼这些几乎少说身上也插上了十几根箭失的吐谷浑战士,更亲自看了看他们的伤口,脸色难看道,“有活口没?” “怎么?里面有重要的人物?”听到薛万彻的话,任雅相不由问道。 “看着伤口的止血程度,他们鲜卑血骑,二天赋的鲜卑血骑!”薛万彻道。 “吐谷浑有二天赋的战部?!”听到这话的任雅相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更是感觉到惊愕。 “战场上刚晋级的,如果这些人真是鲜卑血骑的话,那慕容伏允说不定就在这里面!”薛万彻此刻却是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等等!”任雅相果断拉住薛万彻,护食道,“薛将军,这是燕王的战功!” 薛万彻听到这话,不耐烦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早知道我来这里埋伏了!” “不过有谁认识慕容伏允吗?这里的鲜卑人应该没有活口了!”任雅相说道。 “嗯?燕王把他们全杀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薛万彻不由惊疑,燕王杀心这么大! “他们这些战士,有的身中了数箭,都还能够再战,再加上燕王让人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他们就没有一个放掉兵器的。 所以燕王便下令继续射箭,死了的人,也先在心脏与脑袋上补一发弩箭,再去搬运!” 任雅相不由感叹道,“这些人的确是吐谷浑的忠贞之士啊!” “不对啊,胡人怕死得很,怎么可能会没人投降?” 薛万彻想着那边在梁屈葱死后就跪了一片的吐谷浑人,实在是看不出胡人有多忠贞啊。 忍不住问道,“燕王喊得是什么话?” “标准的长安音……”任雅相的声音突然小了下来,与薛万彻对视了一眼,从容道, “上战场连投降免死都听不懂,真活该被杀啊!”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向李靖请教 有了薛万彻的提醒,李泰重新让人去这里面寻找慕容伏允。 最后在一个一群人拥簇,身穿着小兵服侍,身上插了少说十几根箭的人给找了出来,表示这个人就是慕容伏允。 李泰没有任何客气,便把慕容伏允给李靖送过去报战功。 毕竟白来的战功,自己凭什么不要,倒是李泰努力写着日记,思索自己的战术有什么要补充的。 “这时代的战壕倒没想象中的有用,尤其弩箭太弱了,想替代枪支总感觉好难。 对了,诸葛连弩有传承下来吗? 要是诸葛连弩有传承下来,那自己完全能把诸葛连弩当做枪来用。 自己也不指望它有多强,射程有个一百米,能射透皮甲就行!” 李泰心中嘀咕,但落笔却没停下来,因为李泰在写着日记,因为有很多一闪而逝的想法,只有日记能把它们记录下来。 等到需要时,就能够进行温故而知新。 很快,李泰带着自己的战部打扫完战场,都还没喘一口气,便被李靖叫回去了。 没办法,李靖也怀疑李泰遇到慕容伏允,但正常来说,李泰就算有斩获,也不可能让慕容伏允把命丢在那里。 毕竟慕容复的鲜卑血骑是相当令人头疼的二天赋战部,那在战场的生存力绝对是一流的。 李泰就算拦截,但顶多也就是比李道彦的表现好看点,也许有点斩获,但不至于大胜。 这不是看不起李泰,而是一名初上战场的菜鸟,带着一群新兵,面对决死突围的二天赋战部,这已经很看得起李泰了。 自己让李泰在这路上去埋伏,既有送李泰功勋,也有挫李泰锐气的想法。 反正有任雅相在一边拦着,肯定不会让李靖带头冲锋,就算真遇到什么危险,李靖倒也相信自己的老部下任雅相能够主动舍己为人,让李泰清楚战场的残酷。 这样既不会让圣人难做,李泰更不会怪自己,毕竟机会给他了,但他没抓住。 同时,在顺境中很难看出一支军队的优秀,自己也想要通过逆境看看那支接训练出来的战部水准。 所以当初让李泰去守小道,多少有几分顺水推舟。 但问题就是,李泰居然赢了,赢得干脆利落,无比漂亮。 连慕容伏允的命都给收割掉了,这让李靖忍不住怀疑,燕王难道继承了圣人的战争天赋? 当然,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还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吗! 人生第一战就赢得这般漂亮,怕也只有圣人的能够做得到吧。 就算是自己,虽然从小就被夸赞有军事天赋,但就实际上来说,自己真正得到机会,也是四十岁之后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燕王拿了慕容伏允的人头,也算是拿到了最大的功勋。 自己让燕王明白到这里就足够了,接下来的战争也有了合适的理由把李泰安排在后面。… 这就需要更燕王沟通了,让燕王明白,战场不仅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 你都已经拿了最大的功勋了,若再去第一线作战,拿了其他的功勋也没什么意义。 但对其他没拿到功勋的人来说,他们没吃到肉,不论能不能喝到汤,至少你这个吃肉的就别去跟别人抢汤喝了,还是安心的给自己回到军营里面待着吧。 所以李靖见到李泰后便马上面带微笑的对李泰道, “恭喜燕王射杀贼首慕容伏允,我已写奏章上奏圣人以授予您嘉奖。 这份奏章还请燕王您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靖说完便把奏章递给了李泰,让李泰过目。 李泰看着李靖写的奏章,看完后对李靖道,“李总管,这奏章上能不能加些功勋之人?” “自然可以!”李靖听到了李泰的话非常爽快道。 “首先是李总管您运筹帷幄正面击溃敌军,又是您指定我去得小路说,这功劳若没您一份,那我这拿得有几分烫手啊!”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只是深深的看了李泰一眼,道,“那某便愧领了!” 李泰见李靖没推辞,松了几口气,继续道,“李总管言重了。 此战是袁天罡通晓天文阴阳,知晓天寒地冻,寻得山泉地涌; 是任雅相熟悉军旅,负责正面阻击,获得全军之功; 是田长耕组织学员新兵,能够临危不乱,从容指挥放箭; 就算看起来没有什么功劳的祖长明和薛仁贵,两人都做好了准备,只待吐谷浑杀出冰道,便与之决战,只是吐谷浑没有撑到这一步而已,但也稳定了全军信心。 此战是全军之功,至于我,也不过只是一个坐镇军中的吉祥物,却是愧领了这份功劳。” “……”李靖听着李泰的言语,看着李泰做出的姿态,真种真是老了的感觉。 李靖也不说什么,只沉声说道,“那燕王,某便是在这上面加上这几人的名字好了!” 李泰果断向着李靖表达了感谢,不过李靖开口道, “一场大战结束,医疗营有些忙不过来,因燕王您先前统领医疗营,还请燕王你的麾下搭把手,一起照顾医疗营伤员!” “这是自然!”李泰听到李靖的话马上答应下来,点头说道。 不过,李靖把事情吩咐完,原本还以为李泰会很快回去。 但却见李泰踟蹰的没有离开,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李泰,问道,“燕王,可是有什么事?” “李总管,的确是有一点事,希望能向您请教!”李泰看着李靖认真说道。 “还请燕王您直言!”李靖听到李泰这般的言语,却也正色的看着李泰道。 “李总管,我想要加强射击我麾下战部的远程攻击能力,比如说弄来诸葛连弩,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李泰对着李靖发问道。…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因为李靖却是不由想到了,那说慕容伏允的尸体被送回来的时候,那可真的是浑身上下都有不少的箭矢。 正常看来说,身为主将,很少会因为中了流失射死的,被射成刺猬的样子,而且心口还被人补了一弩箭,那真的是死得不能再透彻了。 就算是自己有的时候想一想马革裹尸,却也从没想过万箭穿心的死法啊! 而造成这一切的燕王,居然嫌弃自己的弩箭射成还不够,想要更进一步加强…… 说实话,李靖总觉得,自己若随便回答燕王,怕是会有非常大的影响啊! 此刻李靖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泰道,“燕王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 李泰道,“如果是我的亲卫,那他们上战场搏杀,靠武勋换取功名,我不反对。 但我农业学府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学员,他们哪怕拥有了战部天赋,但他们真不是士卒。 他们的发展方向也不应该是士卒……” “但他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营地搭建的很齐,沟渠挖掘得很快,尤其是玩起弩箭来个个更是贼溜。 燕王,您这话很没说服力啊!”李靖果断打断了李泰的话。 说实话,虽然没办法从逆境中看出这支战部到底有多少实力,但看着这支部队挖掘战嚎,修建阵地,尤其是各种武器装备运用起来那都是相当娴熟。 这就像任雅相替李泰写报告的时候在上面注明的,也许这支军队作为主力有点太过倚重,但作为辅助兵种就很合适了。 这种辅助兵种,说起来只是看守营地什么的,但在战场上混个几年,难道还混不成精锐? 而且这不需要朝廷进行额外投入,从燕王手上招募过来也就是了,用起来不心疼啊! 虽然不能往死里用,但战场之上箭矢无眼,阵亡个一半,好像也不是很过分啊! 李泰狠狠瞪着李靖,但最后在李靖毫无畏惧的反瞪下,无奈败北。 李泰知道,自己必须要说服李靖,不然没李靖的支持,自己不可能说服李世民,当然,退一万步来说,至少要保证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存。 “李总管,他们的发展方向真不是士卒。 因为我训练他们是为了耕田,尽量用最少的人使用最先进的工具,耕犁最多的土地,这是我把他们研究出来的初衷。 所以在军用转农用时才特地挑选了这战部天赋!”李泰有些无奈的向李靖解释道。 “就算燕王你这般言语,但他们打仗真的很好用啊!”李靖看着李泰道, “燕王自己也用他们杀了慕容伏允,可以证明我是否有说错? 别把他们浪费在耕地上,战场才是他们的归宿啊!” 李泰见到自己训练出了的得到了李靖的承认,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但无可否认,至少李泰清楚,如果以后再是发生大战,这些人怕是少不了。 李泰想到这里,无奈开口道,“退一万步,就算他们在您眼中适合作为战卒,但我希望他们能尽可能的能够活着回来。 因为在我看来,他们的价值比在战场上更重要。 所以我希望能够他们能够围绕着生存力进行发展,如果可以他们尽量用远程攻击,不要参与近战!” “难怪燕王您会弄走弓弩与弩箭,对付鲜卑血骑的时候,更是丝毫不保留的倾泄!” 李靖此刻倒是有几分的理解李泰为什么会有这般做法了,只是李靖说道, “但如此战士就很难有所成长了,在所有兵种中,远战兵种是最难成长的,基本上都只是到达了二天赋便是停住了。 而且这还是弓手,像弩手这种靠投机取巧的,想要成长怕更难了! 这士卒还未上战场便是一天赋精锐,以后若有机会上战场,那说不定能跟圣人的说玄甲卫一样成为超越二天赋的精锐啊!” 李靖蛊惑道。 “……”李泰听着李靖的蛊惑,沉默了一会儿倒是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李靖。 李靖看着李泰递过来的纸张倒是有几分的发愣,但也接了过来看了起来。 上面基本上都是一些数字,简单的说,也就是他们从进入农学学府,到他们毕业之后受到全面培养一直到他们成为了拥有战部天赋的学员,以及后续的维护费用,比如伙食。 李泰把所消耗物资的市价给详细的列了出来。 “这个……这个……不会吧!”李靖到底是明白人,抬起头看着李泰道, “他们从学子到学会战部天赋,总共的花销已接近千贯了?!每日吃得还这般好? 燕王你骗我的吧!他们比弩车都贵!” “实际上,我也很想要告诉你,这上面的数据是骗你的,但你尽管拿着去查,只要有一个数据对不上,你就去阿耶哪里告发!”李泰看着李靖相当坚定道。 废话,这东西是原本就准备这一场战争打完之后,就拿给李世民看的,怎么可能作假。 李靖看着李泰给出的数据,到底有些理解,李泰为什么会这般宝贵这些府兵了。 因为他们的每一斤的肉,那都是用钱堆积起来的,李靖有些难以置信道, “农业学府不是只要五百文的入学的费用吗?为什么培养他们要用这么多的钱? 燕王你这般办学校不会亏吗?!” “只要用心办学校那就肯定要往里面贴钱的,尤其我想实现天下百姓温饱的宏愿,那就不仅需要我,更需要千千万万愿意去底层做农活的读书人,你说我能怎么办。” 李泰倒略有几分无奈,但还是继续开口道, “这些人培养出来,我原本是让他们去各地农社传播农学知识的。… 战部天赋更是种兵转农的尝试,但阿耶想一次性把我羊毛耗秃噜皮了,我能怎么办。 我所求也不多,只求他们尽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所以李总管,请您帮忙想想办法啊!” 李靖听着李泰的请求,倒也多少有几分的头皮发麻,思索再三开口道: “燕王,您让他们改天赋吧!” “嗯?”李泰听到了李靖的话,不由愣了愣,却没想到李靖说出这话。 而李靖倒是冷静道,“您想要保存他们所以让他们走远程路线,但就实话而言,越是大规模的战争,那远程的损失就会越大,这么说,您会不会觉得有些反常?” “还请李总管您细说!”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倒有几分愕然,不由仔细听讲。 不得不说,李泰这种愿意接受指点的态度,李靖还是非常满意的。 李靖道,“因为开战时,敞开射箭的弓箭手往往能够决定战场的胜负。 所以双方都会第一时间把对方的弓箭手给打残,远程互拼是最常见的事。 这次机缘巧合,所以你的战部有机会做好准备再与败军交手。 但下次,如果您选择让他们成为远程,到必要时需要他们与敌人进行互换呢?甚至有骑兵冲到阵前呢?甚至有时候我们会以他们为诱饵,以牺牲他们为代价全歼敌人呢! 这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越是大规模的战场,成建制规模的远程部队,就可能损失的越严重。”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到底不认为自己的见识会比李靖在战场上远,却是神色郑重问道, “若如此,李总管您有什么好的想法!” “您应该让您的士卒往重步兵的方向走,这个容易在战场上活下来!” 李靖一副语重心长的对着李泰说道,“燕王,您说对吧。” “正是!”李泰连连点头,军神说得话,怎么可能会有错! 李靖笑眯眯道,“那我来给你制定天赋,当然就是有点花钱,燕王您到时候可别心痛!” 李泰听到了这名词,豪气道,“有什么想法您尽管用,能花钱解决就好!”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泰的决定 李靖推荐道:“说到底,需要的东西也不多,最主要的还是生存力。 要不我给你弄个自适应,身体可适应一切等重装备,像圣人玄甲卫的二天赋就是自适应。 哪怕身着玄甲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行动,等到两者都大成后,两个天赋相互配合,可谓攻防一体,能稳定发挥出战斗力,并准确把握自身每一分力量。 当初虎牢关之战圣人便是靠着这玄甲军一战擒拿两王。 而你既想保命危险,则可以把一天赋改成自适应就好,至少甲胃充足,一般损失不大!” “还能有这种操作!”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却也带着几分惊叹,不过最终李泰还是对李靖说道,“可还有其他什么操作办法没?” 李靖见到李泰没有直接的答应下来,多少也有几分可惜,但也没多说什么。 李靖如此提议,多少是有几分私心的。 因为李泰看了这一支军队所需要的资源,那就更想要好好对这支部队进行操练。 毕竟李泰能提供这么多资源只为了实验战部天赋从军用到民用的转化。 就某种程度来说,也就李泰这种土豪,才适合自适应这个相当吃钱的天赋。 除了这一点,李靖还有为了朝局考虑的意思。 毕竟私人稳定训练战部天赋出来肯定是会有问题的,哪怕李泰是李世民的嫡子,就算现在没有问题,圣人能容忍李泰。 但以后新皇登基,换了李承乾难道也允许李泰私人训练拥有战部天赋的私人武装吗! 所以,还是把李泰训练出来的士卒作为玄甲卫的预备役,方便圣人进行掌控才是。 但显然,自己的苦心燕王未必会这般理解啊! 李靖想到这里,继续对李泰道,“燕王您有什么想法,那尽管说来也就是了!” “能不能训练出一切有的战部!”李泰看着李靖,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叫做一切有?”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说,倒追问了一句。 “就是不管什么天赋,我的战部看一眼,就能马上掌握,在需要时用出来!” 李泰身为甲方,果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毕竟面前的可是军神,要求自然往高了提。 “咳咳!”李靖听到了李泰的话,道,“燕王这个要求甚是有趣,要不换一个!” 好吧,李靖实在不想要吐槽李泰,一切有的军团李靖捏得出来嘛?李靖表示可以。 只不过这种军团捏出来怕不是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埋进去才行。 因为一切有这种最重要得就是核心的点,基本上四圣或者擅长练兵十哲,埋一个进去作为最中心的传承点,这种东西就能弄出来,但凭什么,自己想要好好安度晚年不好吗? 为了一个燕王弄出一个这种东西,李靖觉得自己还真没对大唐忠诚到这地步。 “做不到吗?”李泰不由感叹就算是军神级人物,也不是什么都能解决的啊! 不过,李泰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一点点高,甚至是有几分想要强行作弊了,便说道, “那么,能让我的战部飞吗?” 李泰觉得退一万步,让自己的战部掌握飞行能力,那想来在战场上不说杀敌多少,至少逃命时能多有几分优势吧。 “……”李靖看着李泰,道,“燕王,要是您能说出原理来,我就能给您捏出来! 我训练战部天赋虽最重要得是敢想敢做,但终归还是要讲道理的。” 作为军神的李靖虽然也知道飞行对战争的重要性,甚至是革命性的。 但飞行这种东西从古至今摔了多少的人了,连个人都无法保证飞行,你居然指望军队,燕王你太高看在下了! “绝对防御?”李泰继续提着自己的要求,只不过对李靖,感觉有点失望啊! “怎么个绝对防御法?”李靖听着李泰的话语,却是不由询问道。 “就是在战场上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那种!”李泰看着李靖,倒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李靖感觉李泰是把自己当做是许愿机了,便说道,“有限绝对防御要吗?” “怎么个有限法?”李泰听到李靖这般的言语,开口问道。 李靖说道:“很简单,受到了什么伤势会被平摊到全身,甚至平摊到整个战部。 这样的话,大伤变小伤,小伤变无伤,毕竟以整体为概念进行承受是不一样的!” “哦,还有这好事,缺点呢!?”李泰听到李靖的话,不由两眼发光。 “出血量大了一点点!”李靖见到李泰直接问缺陷,却也道, “一场战争下来,一些底子弱一点的人,直接就流血死了!” “……”李泰听到了李靖这话,不由按了按太阳穴,总感觉李靖很不靠谱啊! 反而李靖倒是热情的推荐李泰说道,“这东西对别人来说,越用死得越快,但燕王你不一样啊,准备了那么多补血的草药,甚至还有医疗营,等于解决了这种天赋的最大问题啊!” “若如此,我还不如研究些爆发性的天赋呢!”李泰不由对着李靖感叹。 “我这里有佛兵的天魔解体,有骁果军的肌肉解放,有五胡的燃血爆魂……” 李靖倒是相当热情的对着李泰进行推销,毕竟相对需要想象力的东西,这种一用出来那就是两败俱伤的东西,作为正统兵家算是最常见的战部天赋了。 因为兵家真的在战场厮杀时,那就是怎么杀伤力高怎么来,尤其是到了绝境时,更是有什么秘术那就用上。 而这些几乎当做是压箱底的秘术,正常使用自然有些不仁道,但当初自己的舅舅再教完了自己兵法后,还是一脸郑重的把这些东西塞给了自己。 “李总管,我是想要保下他们,不是想要消耗掉他们!”李泰看着热情的李靖说道。 “咳咳,习惯了!”李靖回过神来,看着李泰道, “燕王,我都说了这么多天赋,不说有的没的,但这么多天赋你都看不上,说明你还没有真正确定你麾下战部的定位。 若是如此,我就算想出再多的天赋也是没意义的!”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语,却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李靖道,“李总管,您说的对! 看起来我需要回去跟阿耶好好的谈一次了,等到我们做出决定,再决定他们的道路!” 李靖听到李泰语气中决绝,却明白燕王到底还是没有放弃打消圣人想要把这些拥有战部天赋的战士加入军队的事实,对这李靖并不认为李泰能说动李世民。 但无可否认,李泰还是想要去尝试一下,李靖也就只能希望燕王能成功吧。 说实话,想要改变李世民的想法,这点在李泰看起来实际上一点都不困难。 摆明车马的告诉李世民,这些农业学子弄出来的农社以及农官,已经能成为直达社会底层,更可以跟世家一争长短,那李世民肯定是宁愿把他们拆解了,也不让他们上战场的。 毕竟区区一支战部天赋的士卒,哪比得上把朝廷的触手不声不响的伸入到基层来得重要。 但这话肯定不可能现在说,他们的作用也不可能现在就放到李世民面前。 这东西要是暴露了,李世民肯定会继续扶持这农社与农业学府,但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李世民心情了。 哪怕李世民是自己亲爹,历史上最有感情的皇帝,但自己也不敢这般去赌这啊! 当然除了这点,把这支战部丢到边疆地区去做生产兵团,实际上也是一个方法。 甚至李泰自己也是乐于见到这个局面,而李泰实际上也是希望他们往这个方向发展。 前面说过了,华夏内部的土地实际上并不适合美国那种大农场大面积的耕种办法,没办法哪怕现在大唐人口也就三四百万户,但真弄到人均,每个人手中耕地都比较有限。 所以,这军团在规划中就不是对内使用的,而是在开发蒙古牧业或黑龙江土地时用的。 只有那种地广人稀的土地,才能让这个军团真正发挥出它的意义。 自己这次来吐谷浑,自然不是为了打战来的,毕竟在自己看来李靖出马,那就是阎王爷上门,吐谷浑已经到时辰了。 自己只是想要亲自来看看青海的土地,能不能承载自己的军团,自己获得战功就是意外。 因为青海到河湟谷地这一片区域,对大唐来讲真的是很重要的区域。 这片区域的地理意义现在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或者说,因为就算大唐也没想到这一片自古以来人迹罕至的雪原上,突然会冒出一个未来纵横中亚的雪域帝国。 这世界上能够承载帝国的土地真不多,细细数来也就四五个,但因为整个世界的平均温度上升,居然让青藏高原成为了能够孕育帝国的土壤,这又有谁能算得到。 平均温度的提升带来了大唐的时代,但同时平均温度的提升也带来了吐蕃的时代啊! 所以,自己这次让打算把麾下准备安置在青海,河湟谷地,就只想要在这青藏高原到陇右的过度地段埋下一枚钉子,因为这时间段是最容易埋下钉子的时候。 到时候将来真的跟吐蕃对上,不论是为了适应高原反应,为了解决将来讨伐青藏高原的补给问题,都需要大唐对现在青海到河湟谷地的一定程度的发展。 这种事情,自然是早投入,早受益,同时又能解决自己战部的问题,这又何乐而不为。 而且这种事情哪怕说明了原因,让朝廷去投入,那朝廷也未必舍得这般投入。 因为朝廷又没吃过这亏,谁又会知道整个大唐的命运几乎跟吐蕃纠缠在一起呢! 不过来到吐谷浑前,自己还是非常担心的,毕竟青海河湟谷地这一片地方真的不好开发。 如果不是整个世界的平均温度提升,李泰甚至不会有这个想法。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只是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去看看而已。 毕竟不亲自的去看一看,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片地区能不能在未来供养起十万军队。 否则全部都要靠长安运粮,李泰觉得这吐蕃不打也罢,后勤压力足以让任何帝国垮台。 当然,李泰是不知道新中国历史上也曾对青海这片区域尝试性开发过,只不过失败了。 正因为不知道这点,李泰才无知者无畏,再加上认为能借助天时的想法想要在青海这一片区域进行开发,否则李泰肯定认为新中国都做不到,那大唐肯定做不到而放弃。 不论怎么说,因为怀着这样的想法,李靖没再让自己上前线,而是让自己留在后方。 这让李泰倒是相当的高兴,因为自己也就有时间,能够观察这一片山川土地,去观察这里到底能不能发展。 李泰也准备给李世民写奏章,主要就是为了讲述青海、河湟谷地的重要性。 开头第一句自然就是,守河西必守河湟,守河湟必守青海,先别管对不对,至少这个姿态要先做充足。 写完这一句,李泰便是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大半,先把笔放下来。 毕竟想要完善论述,还是需要去一趟青海再说,至于现在还是要先去干正事了。 一场战争结束,整个医疗营成为了最繁忙的存在。 而这种活普通士兵不是不能干,但是他们做起事情来太粗糙,又不知道个轻重,很容易出现越帮越忙的情况。 而李泰的战部,精通掌握天赋,这能力在打打下手方面实在是太适合了。 尤其是他们看着医疗营的将士们操作了几次之后,多多少少都能顺利使用工具。 那些受了重伤的未必能治疗,但那些受了皮肉伤或者是骨折的,李泰麾下的将士们都敢亲手上去治疗。 毕竟他们不治疗的话,那看起来轻伤的战士至少有八层因耽误时间逐渐拖延成重伤。 但让他们治疗的话,那只有10%的可能出现伤势加重。 只要李泰麾下不主动站出来吆喝,老子只学了几天急救技术就敢主刀,那些普通手上士卒谁被不对这些帮忙的穿上医疗营服饰的士卒感恩戴德。 毕竟至少在绝大多数的普通士卒看来,医疗营都没救回来,那就真的是命啊! 而在这个过程中,李泰倒白天跟这些受伤的士卒聊得天南地北安抚情绪,晚上更是亲自巡夜照顾不同的伤员,倒是跟着些伤兵熟悉了不少。 这些伤员都是府兵,懂得农业上的事,自己聊得就更起劲了,这让这些伤兵看着李泰的目光多少都变得有几分炙热。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军队的默契 李泰倒是没感觉到跟这些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兵厮混感觉到厌烦。 相反的,听着他们爆着各种的粗话,说着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虽然有九层在吹牛,但这些牛皮吹得热血豪爽,李泰也听得舒服,有的时候也会跟着鼓掌。 而这些士卒们倒也没有想到,李泰也愿低下头来跟他们聊天,给与他们身为战士的尊重,尤其是在他们受伤时,他们更感觉到这尊重的珍贵。 同时,一些因为战场厮杀导致手脚残疾,至少未来怕是不能再参加战场的老兵,李泰也过去询问他们要不要加入自己建立的不良人中,不过未来需要去幽州。 对于不良人这么一个伤残老兵的组织,李世民倒是默许它们存在。 李泰把一部分人安置在高陵,不过数量大概五百人左右,主要就只是为了维持街道上的治安而已。 至于抓到了贼子,那也是心怀慈悲的丢到矿洞里面让贼子们劳动改造,改过自新。 但数量也就这么多了。毕竟高陵就算不是长安,但也是现在整个关中的交通枢纽,要是人数过多,被李泰所掌控,到底不是一件安稳的事情,到了五百人后,高陵就不允许招募了。 李泰便只在幽州安置不良人,对于这一点朝廷也是鼓励的。 毕竟幽州相对长安来说,自然算是苦寒之地,向边疆充实人口,至少在安史之乱前,大唐都是鼓励这件事情的。 更不要说,幽州这地方在李泰主导下弄出了天津这么个通商口岸,成为北地的经济枢纽。 这就让幽州环境更加复杂了,所以让一些老兵前往幽州维持秩序,朝廷还是很鼓励的。 当然,这件事情就算李泰出面,也不是这么好解决的。 毕竟故土难离是正常的事,更不要说这些府兵绝大多数在本地都是有良田有子女的。 他们就算受伤回家,家里也未必没有人赡养他们,与之相比,却要千里迢迢去幽州,这多少让人有几分迟疑。 人离乡贱,水土不服,安土重迁,不想离开故土的理由随随便便都能找好些个。 但人被逼得离开了故土的理由往往也就只有一个,那就在自己的家乡看不到未来。 所以李泰也没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是一品亲王,然后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靠过来。 反而让他们回家好生考虑,等到想好了,直接去高陵那边报名也是一样的。 对李泰来说,这个时代高素质的人才,要么就是读书人,还有就是这群杀胚了。 那些读书的儒家人才,自己不奢望他们能主动投靠过来,但让这些杀胚充实基层管理,李泰还是非常愿意的见到的。 这对自己远距离的操控幽州也有着一定方便,毕竟只是单纯的依靠自己的农业学府的出来的学院,对基层进行管理,时间久了容易出现垄断。 … 而垄断出现就必然会出现腐败,到时候基层就烂了,所以还是加入一股热血与冲动的力量到基层去,需要让基层有拔刀的勇气,但又不至于动不动就拔刀。 不过,对这些在战场上的杀胚来说,自然不会看得那般遥远,只觉得燕王此人真真仁善。 就算李靖看着李泰的举动,在李靖的理解中,更多的也只是李泰有着收买人心的意思。 对于这点,让李靖看着李泰有几分头疼,但李靖并没有去阻止李泰,甚至暗中让人把那些愿意去幽州做不良人的士卒给统计起来,准备将来一起交给李泰。 说到底,李靖做事慎独,自己上次不打算参与到玄武门之变,至于现在自己也六十岁了,实在不想要参合到李泰与李承乾的之间的争端中。 虽然两人没有发生什么直接的碰撞,但到现在谁看不出两位圣人的嫡子在相互的别苗头。 那个燕王制作的《草种计划》为什么最后执行人是太子,为什么燕王最后跟自己来讨伐吐谷浑,只要有心朝堂上哪个人精看不出来。 甚至,他们也都看出了李世民的犹豫,那个做事想来果决的圣人在立储这件事的犹豫! 如果李世民真的想打压李泰,直接拿了《草种计划》,然后把李泰重新丢到幽州,吃干抹净,让李泰永不回长安,那大家也不会想太多。 但偏偏又让燕王独立领军,继续在不同方面让燕王施展才能,有机会接触军队。 所以,李靖就老老实实的按照规定来操作,表示自己不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中。 而现在,李泰准备给与这些受伤残疾的士卒进行一定程度的安顿,说实话,只要是从军的将军,谁看不出来李泰在收买人心,但一个个的也都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哪怕崇尚武德的唐朝,谁又真正为这些老弱病残考虑过。 也就燕王真正在做这件事,并把老兵开始安排起来给他们找出一条后路。 别得人也许不一定,但军队中若有谁想断了老兵的后路,自然会受到整体军士的抵制。 毕竟荣耀属于统帅,伟大属于士卒,就算李靖这种军神做这种屡战屡胜的军神做这种事情,怕也会被人戳嵴梁骨。 所以不止李靖,一个个将军也默契地把士卒整理出来,然后让他们一起去找李泰统一安排。 毕竟人离乡贱这种事情这些将军又怎么不知道,但让这些士卒一定程度的抱团,总比零散的随意安排要好。 毕竟在这个时代,不论同乡,还是战友,都是在异地生存的重要依仗。 所以,李泰这种愿意给断胳膊少腿的战士某一份职业的事,在上面的将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沉默下,多多少少在军队的底层传递开来,也让李泰无形间增添了几分威望。 … 这种事情,实际上算得上是邀买人心了,如果不是李泰,而是其他什么人怕是弹劾的单子已经上路了。 但现在,李泰的也没有直接的收买士卒,只是允诺了士卒去进入不良人中帮助边疆地区维护治安,而不良人又是朝廷默许的组织,再加上李泰只是招募伤残士卒,就算是收买,别人也当得上一句仁义。 毕竟这种事情,燕王被弹劾了倒是小事,圣人在,燕王顶多被骂几句而已。 真正的问题是,燕王说放手那就放手了,然后补充一句,那伤残士卒你来想办法安顿,那可就真正坐蜡了。 毕竟这年头,挑毛病真不是本事,因为是个人过得不舒服,那都能挑毛病。 但解决毛病才是真人才,如果这个解决毛病的人才,还能自己想办法掏来钱去落实解决,那就更是大才了。 至于更进一步的能够变废为宝,让这些伤残士卒重新有工作,能干活,能够养活自己,还能给所在城市提供贡献,那操持这一切的人说是一州之才,绝对不过分。 而李泰要说多聪明,也算不上,一路过来,被人算计过,自己失言吃亏过,但李泰就是这干实事,而且还敢好实事的本事,让很多人就是难以企及。 因为他们把李泰一脚踹下来,他们真做不到我上我也行。 不过,李泰倒也没感慨太多时间,因为在李泰把伤员问题处理得七七八八之后,李靖便是招呼李泰去商议军事了。 对比起上次自己过来军营中的众人对自己的恭敬,这时候他们多出了几分的尊敬来。 而李泰倒老实本分的来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那就是李靖的左手边,没办法,就地位来说,李靖的地位也都没有自己高,所以自己在李靖身边坐着。 只不过,对于绝大多数军事上的事,李泰秉承着李靖绝对不会有错,自己只要点头就好。如果李靖出现自己不理解的操作,那就重新再看这条准则的处事原则。 所以对这些军事会议,李泰基本上就是李靖在朝堂上的泥塑木凋的姿态。 这时候的李靖提出一个战略性的问题,“我们已把慕容伏允的尸体验证,的确是慕容伏允本人,且这战吐谷浑接近十万青壮葬送此地,就目的来说我们已经完成。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等圣人派遣游说之人,去顺势逼降慕容伏顺。”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倒有些意外的看着李靖,原本以为李靖大胜了慕容伏允后会顺势进攻,但却没想到,李靖会放出这么个想法,这倒让众人面面相觑。 但李靖作为统帅而言,这样的考虑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战争不是打打杀杀,是政治的延续,对李靖来说,如果能以最小代价让吐谷浑降服,那现在自然是最好的时候。 毕竟这样的惨败,对于吐谷浑这样的小国来说,真的是伤筋动骨,动摇国本的。 … 而且必须要有一点的是,接下来的战争要向着真正的高原地区前进,这所带来的后勤压力绝对是爆炸性的。 所以,在李靖看来,现在能以和谈形势把这件事给确定下来,自然是最好的,否则真要攀爬到青海跟吐谷浑交手,不是不能打,只是感觉有点麻烦了。 当然,李靖从全局的考虑如此,提出这么一个建议,但同样也是给了大家商量的机会,并没有马上做出决断,这就让众人能够畅所欲言,而不是直接下达了决定。 “这个这个……”侯君集第一个跳了出来说道,“胡人畏威而不怀德,只是打这么一场战怕是不够,我看要不再去他们的部落杀一杀,否则以后再来自扰凉州也是很麻烦的!” 对侯君集来说,自己原本以为自己夺下了鄯城怎么算都是战功第一了,但功劳再大能大得过李泰直接万箭穿心射杀了慕容伏允。 现在李泰乖乖去后面医疗营了,这时候自然是想办法多捞点功勋才是,怎么可能停下来呢,毕竟下面的将士们还嗷嗷叫呢! 对于府兵们来说,他们有很大的收获都是要靠他们攻破了城池后,从城池中劫掠所得。 这一点唐军莫说是侯君集,就算李世民去讨伐高句丽不想要让兵卒劫掠,为了满足麾下士卒都需要自己的内帑中拿出财物来赎买,而不是一句话就绝了士卒们的愿景。 还是那句话,府兵制不能指望军纪,纯粹靠士卒自觉,但看看唐军对外的征战过程中的记录,基本上都能够看得出来,只要攻下城池,就别指望士卒有军纪。 对于这一点,李泰也只眼不见为净,因为军制没改革单纯强调不扰民的军纪,那纯粹是脑残命令。 而有了侯君集带头,实际上其他的将领也都站出来嚷嚷几句,基本上都是赞成继续向青海湖进军的。 因为李泰拿了头功,侯君集占领了鄯城,但他们可都什么都没有啊,尤其是一个叫做李道彦的族叔,那直接都站出来表态了。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希望能够再多赚取点功勋再说,就算是没有功勋手下士卒能够抢夺一些牲畜牛羊也是好的,总之,现在是胜势,没有人想要停下脚步。 就好像是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对这些将领来说,打赢了与吐谷浑的主力碰撞,现在正是要进一步扩展战果,这时候让将领们停下来,那肯定是心有不甘的。 李泰看到这幕,不由点点头,将士们愿意更进一步的选择征战,对自己来说再好不过,就算李靖是屡战屡胜的军神,却也不可能违逆整个军团的意愿。 李靖的目光扫视着战场,看着众人被激发了请战意愿,倒也满意的点点头。 对李靖来说他最怕的就是麾下将士没有继续征战的士气,所以才会试一试,但现在看起来很是不错。 不过,李靖把目光落到了李泰脸上时,看着李泰满意的样子,倒是目光中不由带着几分疑惑。 因为这件事对李泰来说,不论继续征战还是停下来都无所谓,毕竟李泰功劳第一是肯定了的,但即使如此,看着李泰明显是站在了继续征战的样子,倒是不由怀着试一试的心思。 李靖对李泰道,“燕王,您怎么看?” “我吗?”李泰坦然道,“自然也是赞成继续出兵青海的!” “青海?你是说西海吧!”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明白了李泰的意思。 这个时代,青海湖还不叫做青海湖,基本上大唐人把那里当做海。 而李泰也没有纠结的意思,而是在这时候坦然道: “我不介意是迫战是逼降,但青海必须要有一地为我大唐直属!” 李靖听到李泰言语中的斩钉截铁,倒是第一时间眯起眼睛。 因为李靖清楚李泰,别得能力先不说,但在战略规划上的眼观却是独树一帜,李靖还是信服的,不由道,“还请燕王细说。” 喜欢耕耘贞观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 青海的重要性 众将看着李靖脸色的郑重,却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李靖。 毕竟在众人眼中,李泰是燕王,运气好捞到了慕容伏允,但若说让在场的杀胚信服那肯定远远不够。 毕竟李泰的行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捡便宜,而不是硬碰硬的啃下这硬骨头。 不过,就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跟这些杀胚属于同一战线,如果让征战的理由能更加充分,那这些将领们也不会反对李泰的言语,甚至巴不得李泰多说一些。 而李泰倒没考虑这般仔细,但只要李泰确定自己的所做所谓没违反军队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也就足够了。 李泰继续道:“就军事上来说,吐谷浑袭击我们凉州等地,证明了想要守住河西,就必须要守住河湟谷地。 而河湟谷地与青海湖间的落差相当大,青海湖进攻河湟谷地有着天生的优势。 如果我们不在青海湖处有立足之地,那河湟谷地怕会受到逐渐恢复的当地部落滋扰。 所以在河湟谷地的尽头到青海湖间,必须要有一处地方,能成为我们大唐守住河湟谷地的重要屏障。” “燕王?河湟谷地这里,比较起我们关中几乎算得上是苦寒之地。 所过之处,不说人迹罕至,至少相当的荒芜,值得在这里进行驻军吗?”李道宗问道。 “远得不说,单是这里能够养起一个吐谷浑本身,就值得我们大唐在这里进行驻军!” 李泰开口道,“否则剿灭后,过些年吐谷浑或者类似部落卷土重来,那今日之战只换取了二十年和平又有什么意义!” 听到了李泰这话,在场那些有觉悟的将士们却也不由感觉到几分的汗颜。 毕竟在他们看来能够有二十年的和平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但怎么从李泰的口中听来,怎么就这么风轻云澹。 倒是李靖则对李泰继续道,“因为守护河西的考虑吗?” 李泰摇摇头道:“除了守护河西以外,还有一层考虑是因为吐蕃!” “燕王觉得,吐蕃会成为我大唐的威胁?”李靖听到李泰的话不由问道。 贞观八年,松赞干布派使臣到唐进贡,并请求与唐联姻,唐太宗派使者冯德遐前往吐蕃。 所以在场将领也都知道吐蕃的存在,但真说起来也没有谁在乎这地方。 因为唐朝尚公主可以说是唐朝对一个番邦的最大重视,不能尚公主的番邦基本上当做是不入流的存在,或者说也就是大唐没要把你收做小弟,当自己朝贡体系番邦的意思。 换句话说,唐朝尚公主并不是汉代那种打不过那就先缓缓,等缓好了继续打的和亲。 而是大唐对周围番邦表示,你现在算是混出头了,有资格做我儿子了。 这点实际上从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来,比如说靠着吃东突厥的尸体起家的薛延陀,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巅峰王国,他首先要做得事情就是去找唐朝尚公主。 而李世民表示,老子不想要收你做小弟,双方婚事因为礼节告吹。 之后草原上反抗薛延陀的部落就此起彼伏,李世民看到时机成熟就把薛延陀给灭了。 当然,而吐蕃也是看明白了尚公主就是自己能够做大唐小弟的标志,然后就去找大唐要尚公主,因为李世民觉得吐蕃天高皇帝远,跟大唐几乎不搭边,所以没任何兴趣。 但在吐蕃看来,狗日的吐谷浑这瘪三都能尚公主,自己凭什么不可以。 然后就把吐谷浑给暴揍得快灭了,又跟大唐打了一架,用实力表明自己有资格尚公主。 而李世民出于全局战略的考虑,尤其吐谷浑连自己的西边都看守不住,是不是换一个小弟会更好的想法,倒也承认的吐蕃成为大唐小弟。 当然,在文成公主入西藏后,大唐西边安稳下来,大唐也就能全身心对付高句丽了。 不过现在大唐还没跟吐蕃打一场,所以谁都不知道吐蕃的实力,更不觉得吐蕃会比西突厥还要难缠,所以就算李靖也觉得李泰有点太小心了,不过只是吐蕃而已。 不过为军者能重视对手,那终归是好一点的,李靖倒也没有站出来反驳李泰的话语。 李泰见到在场众人都并不是非常在乎吐蕃,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的强调这一点,而是继续道,“至于第三,《草种计划》不是最终要选择异族地区进行执行的嘛。 既然吐谷浑打下来了,那正好作为实验的地方,尤其他们战败了我们可以对吐谷浑予取予求,我只是要他们一点点的土地,尝试牧草的耕种,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尤其是时间逐渐快到三月了,正好打好后进行种田,也不会耽误农时。” 里听到了李泰如此的言语,李靖倒是点点头,却也明白了李泰的意思。 至少在李靖看来,第三点才是李泰真正的目的,毕竟《草种计划》最终还是要在异族身上执行的。 虽然因为圣人的原因,所以让太子截胡,但燕王到底看到了破局之道,或者说把赌注压在了自己身上,认为自己拥有短时间内平复吐谷浑的能力,所以果断跟着自己。 而现在随着慕容伏允被万箭穿心,吐谷浑的战争赢下了大半,如果是通常情况,大唐未必会稀罕这些土地。 正常来说劫掠一番把吐谷浑打服了就会回去,但现在燕王的意思是在这里建立城池,教化百姓。 若这样的话,在自己彻底打败吐谷浑后,那燕王怕也会对顺势对吐谷浑进行教化。 至少对比起还未征服的地区,吐谷浑总比其他地方的异族好管理吧。 “好!既然大家都决定继续出兵北海,那诸位回去枕戈以待,三天后先锋先行开拔!”李靖的目光转了转,最后落到李道宗身上,道,“那李郡王,此次便由你来做先锋吧!” “诺!”听到李靖独断的做出决定,李道宗连忙答应了下来,更略带着几分得意的看着侯君集。 而侯君集也只轻哼一声,毕竟自己虽然没有拿下慕容伏允,但有着拿下鄯城的功勋,除了李泰,那也是冠绝全军,这先锋就先让给李道宗吧。 这时候,李靖也把重将商议的结果,以及李泰提到的希望能要一份北海到河湟土地的想法,写在军报上,盖上了印鉴发送回长安去。 当然,不仅是李靖,就算李泰自己也发送了一份奏报给李世民。 当初那一份写了一句抬头的文章,这一次倒也挤出了五百左右的字,阐述了原因。 而把给李世民的奏章通过加急发出去后,李泰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在刚才商议中,李泰明白,自己到底保留了一些,其中最重要得,就是高原反应这种,吐蕃的天生优势与诅咒。 因为高原反应,吐蕃获得了最大的安全保障,但同样因为高原反应,吐蕃对于周边国家的进攻能力实际上也非常有限。 不过等待吐蕃占领了现在吐谷浑的土地,那滋扰河西肯定有大唐头疼的。 但不论怎么说,不解决掉这个问题,基本上是灭不掉吐蕃的。 这也是为什么要在青海这里占据一块土地的原因,自己需要慢慢挑选出不怕高原反应,或者能够极快适应高原反应的士卒。 而这东西在这时代只能靠基因去克服,而基因这种东西的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命啊。 而这点自己不方便在军事会议上讲出来,毕竟自己去都没有去过青海,结果现在说出了这些事,其他的人也未必相信啊。 就算是其他人相信,但是你不拿出解决的办法,只是单纯的提出问题,那只是图惹人厌没有任何意义,毕竟高原反应这种事让人怎么注意。 不过,李泰倒是找来了刘神威。 不得不说,这些天繁忙下来,刘神威可以说是瘦了一圈,但在这跟死神抢时间的时光过去,医疗营接下来的工作到底是轻松了不少。 “见过燕王。”刘神威见到李泰,倒是恭敬的对着李泰进行行礼。 而李泰点点头,道,“伤员救治的如何,另外药材的消耗如何?后续是否足够” 刘神威对着李泰回答,“回禀燕王,经过这数天抢救,将士们基本上能做到十救七八 至于重伤员或者有残疾的伤员怕跟不上大军行动,暂时要在鄯城落脚了! 我虽在当地收购药材,但当地药材与中原的大不相同,不论药性,还是药量,都需要慢慢鉴别。 就算一些同属性的药材,但也需要长时间的处理,剩下的药材只有原来六层左右了!” 药材这种东西虽然理论上来说当天采摘,当天能用,但想要长时间的保持药性,却需要一定程度的技术处理。 像刘神威等人携带的药材那更研磨成粉末,在保持药性的同时拥有较长的保质期,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够处理的,单单是晒干这道程序,便是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 若非在郑白渠建立了大面积药园,那医疗营建立起来,常常也会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整个医疗营的背后,实际上是整个医疗物资体系在做着足够支撑。 “留下一批医疗营医者照顾他们,至于药材应该足够,毕竟最难啃的关卡我们啃下来了,接下来的战争不敢说此战必赢,但至少要容易的多了。” 李泰听到刘神威的话,对刘神威解释着现在的局面,说到这里,思索了一会儿道, “我听闻高山之上一般都有瘴气,接下来大军需要攀爬到青海,我心中有几分的不放心。 你精通药理,去找当地的巫者询问有没有什么土方法能够治疗瘴气的办法,最好是一些当地能够采集的药材。 毕竟我们没有生产针对性的药物,最好还是在大军启程前,准备齐全的好!” “诺!”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语,马上答应了下来。 对刘神威来说,解决路上遇到的瘴气也算是医疗营存在的意义之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燕王对这一件事情相当肯定,但对比起其他骄兵悍将,刘神威可以说是李泰一手带出来的。 只要目的是好的,李泰很多命令完全可以不需要解释的命令给他,刘神威也都会去做。 而刘神威也不会多问什么,毕竟一路走来,刘神威亲手不断的建立医舍体系,更是自己一手建立了医疗营。 刘神威是真切感受到当初燕王给与自己画出来的美好未来一点点实现。 虽然最初的燕王的确是在画饼,但这些年过去,这块饼可是真让燕王给做出来了,那自己又为什么不继续相信燕王。 燕王做出的决断也许自己不懂,但一定是正确的。 随着刘神威去做寻找当地的土办法,以及相关的人才,李泰却又是找来了田长耕。 “祭酒,您找我?”田长耕见到了李泰,倒是行了一个学生礼。 李泰示意免礼,道,“趁大军闲下来,我需要你带着一部分比较擅长农事的学员,寻找河湟谷地的常用作物,比如主食主材,果子配菜,牲畜饲料,都一一收集过来。 能做成标本的制作成标本,不适合制作成标本的,找优秀画师把它们都一一记录下来!” 田长耕听到这话,对李泰点头道,“谨遵吩咐,我这就找人跟我去做!” 李泰点点头,然后拍拍田长耕的肩膀说道, “你做事情细致,交给你我放心,在我们出发去青海之前,把这东西给我!” “诺!”田长耕听到李泰的话,马上对李泰回答道。 因为这个时代的温度计与湿度计还没有研究出来,而想要知道当地降雨水准线的最直接方式,那就是看一看当地百姓耕种的粮食到底是什么。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最好当地的主粮是小麦,这样高陵学子能够直接安排过来。 但如果主流种植的伙食是青稞或者大麦的话,自己怕是要重新让人在这里研究,这两样东西的种植方式,想要发展青海到河湟谷地,怕是需要缓一缓了。 毕竟没有粮食作为根基,其他任何改革不是不行,只是一旦失败,那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就在李泰思考着未来怎么样发展青海到河湟谷地时,李泰与李靖的奏章也通过加急向李世民送过去。 毕竟已经打败了慕容伏允,啃下了这个硬骨头,基本上已经奠定了整个战局的基础。 想要让吐谷浑彻底投降,到底还是要继续率军进攻青海湖的。 但这战功报给朝廷,已经算得上是铁打的喜讯了。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先拖着,等等看 对比起人烟稀少的河湟谷地,长安城依旧繁华如一,但李世民的心情却相当烦躁。 自己的父亲李渊晕厥在床榻上,再加上这年纪,不免让李世民难以安心。 等到太医施针,让李渊清醒过来,李世民才去对太医询问,这情况到底如何? 太医面对李世民,倒也没有遮掩的实话实说。 李渊的生机开始枯败,以后每一年的冬天都会是一个大关口,能不能闯过去,那就只有天知道了,至少自己只能尽力而为。 李世民听到太医的话心中很愤懑,但也毫无办法,毕竟生老病死乃是谁也逃不了的宿命。 不过,至少今年这鬼门关算是迈过来了,李世民也松了一口气。 而长孙皇后来到李世民的身边,拉住李世民的手,宽慰李世民。 长孙皇后明白,虽然李世民囚禁了李渊,但李世民绝对不希望李渊死。 他希望李渊活得好好的,看着自己把大唐建设得繁荣昌盛,这里面有子女对父母的炫耀,也有想证明自己才是最好继承人的意志。 总而言之,李世民对于李渊的情感相当复杂,但李世民绝对不希望李渊死。 “观音婢……”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拦着自己的手,现在也就只有她能体量自己了。 只不过,长孙皇后也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不过长孙皇后马上对李世民道歉, “近日来感染了风寒,却是惊扰圣上了!” “阿耶突然病倒,这些日子多是你在操持!”李世民怜爱的抚摸着长孙皇后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烫,没有才放下心来,说道, “莫要忌讳医者,让女医帮你看看,调理调理身体,莫要强撑着。” “二郎放心,只是有些疲惫而已,休息几天便能恢复!”长孙皇后道。 李世民点点头,便让人先把长孙皇后送回宫殿中,对比起自己的老爹,至少在李世民的眼中,一直以来都站在自己的身侧的长孙皇后要重视得多了。 而长孙皇后回府的路上,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李渊方向,心中觉得,虽然太上皇这一关算是过来了,但身上的病到底是个隐患。 承乾,青雀,长乐等人的婚事却也应该操持起来了,否则若是太上皇崩了,那他们的婚期怕就要拖延下来了。 李泰远在吐谷浑,长乐就已经订下了长孙家,倒是承乾需要挑选一名合适的太子妃了。 当然,除了李渊突如其来的疾病,让李世民有几分心烦以外,这段日子李世民倒是过得还不错。 尤其过年时,西域诸国都派遣了使节前来大唐,显然也知道大唐出兵吐谷浑,有重新恢复丝绸之路的心思。 现在唯一剩下来的,就是摆平吐谷浑了。 这日一如往常的上朝,一起快马却从长安金光门一路奔袭,一边奔袭,信使大声道, “鄯城大捷,代国公破吐谷浑主力十万,燕王射杀吐谷浑可汗慕容伏允!”… 可以说,这信使从金光门入,过西市,经过居德、布政、延寿等坊市,大军获胜的消息马上被整个长安知道的清清楚楚。 当然,这也算过来报信的信使的规矩,如果是好消息,那尽量人尽皆知,普天同庆。 如果是坏消息,那自然是“陇右急报,闲人末拦!”谁要挡路,那就直接撞死。 不管这么说,原本因为李渊的原因,导致李世民的心情比较低落,但现在听到从陇右那边送来的捷报,李世民精神不由一振,笑呵呵的把捷报递给内政厅中的群臣道, “李药师宝刀未老,一出手便解决了我们西北的心腹大患,从此河西无忧,西域可望!” “臣恭喜陛下贺喜圣人!国有良将,边疆无忧!”房玄龄站出来恭喜。 “臣也恭喜圣人,燕王传承圣人武脉,彰显皇族武威!”唐俭站出来果断吆喝。 李世民听到唐俭如此之说,倒更得意的摸了摸胡须,道, “过誉了,过誉了,青雀能有此成就,更多得是药师给了他机会而已。” 当然,话是这么说,李世民的姿态分明就是你们可以多夸一夸燕王,我不介意的。 只不过,在一边参政的李承乾看着李世民得意的样子,更没想到燕王出征,一战就彰显出如此能力,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与之相比,自己不过只是瘸子而已。 一想到了这里,李承乾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中更充满了怨气。 不过,这时候温彦博倒站出来道, “圣人,如今只击溃了吐谷浑主力,却还未彻底平复吐谷浑的战乱,却不足以过于得意。 李总管可否有说什么时候平息战争,唯有如此方算是胜利。 否则每月送往前线的粮草,却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李世民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拿出另一份报告,是李泰送过来的有关青海的计划,道, “青雀送来了一份要在西海驻军,并在吐谷浑等地尝试《草种计划》将其彻底融入我华夏的计划,诸位却也都看看,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在场的众人听到李世民的话语,神色不由一变。 这时候在场的众人明白燕王的反击到了,这反击,从燕王主动找李世民前去征讨吐谷浑开始便酝酿,他赌李靖会赢,而且赢得漂亮。 而事实却也如同李泰所预料的那样,他赌赢了! 正如此,李泰要在吐谷浑进行草种计划,就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毕竟《草种计划》由李泰提出到真正的实践,运用了五年的时间,原本的燕王肯定是稳稳当当的实验,再一步步慢慢的推进。 但圣人把这项任务交给太子开始,燕王便果断靠着自己的能力与魄力,到底是又把这个机会重新抓回自己的手中。 至少,太子手下那些正在执行《草种计划》的人,连第一年的成果都没有出来,谁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这件事情干成都还不知道,谁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 所以,在李泰提出要在吐谷浑尝试《草种计划》,那自然而然这件事只能让李泰来! “可是朝廷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在陇右开发上,对于吐谷浑等地,怕是支援不足啊!” 温彦博站出来,到也没有直接说反对,而是提出了实施的条件困难。 “燕王做事,向来自己想办法解决钱粮问题,从来不依靠朝廷!”房玄龄摇摇头道, “前期投入由燕王府负责,但燕王希望圣人能够允许燕王在西海名正言顺的建城。 这新城维护河湟谷地,同时河湟谷地又能源源不断支援这座新城市,互为犄角拱卫河西。 否则若好不容易平定了吐谷浑,便弃之不理,那再过十年二十年,等到新一代吐谷浑异族生长起来,怕河西之地,又要受到吐谷浑人的自扰了。” 听到房玄龄这话,在场的人脸色都不由变了变。 说实话,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一战能够打出十年二十年的和平足够了,但李泰却丝毫没有满足的意思。 此刻攻下吐谷浑,他要得是教化当地百姓,使得对方成为华夏百姓,而不是任由当地百姓继续野蛮生长。 可以说,李泰的这个决定,不论是从立场上来说,还是从方法上来说都是具有可行性的。 更重要得一点是,李泰不论是建立高陵,还是开发幽州,都展现了他对地方建设的能力。 如果让他坐镇吐谷浑,至少在诸位大臣看来,李泰是很有可能成功的。 当然,在这过程中,可以说于公于私都有好处,唯一不好的也就只是太子了。 在李泰的操作下,自己与太子就必然被放在比较上,这是群臣不想要看到的。 毕竟太子的《草种计划》得到了朝廷上下世家豪族的大力支持,但李泰在吐谷浑有什么,李泰什么都没有,有得只是自己积攒下来的资本而已。 这件事情如果李泰做好了,甚至只要并驾齐驱,那太子就必然会受到影响。 所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给李泰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在当地建城是最正确的,但却也没有任何人敢当面说这事可行。 毕竟所有人看着李承乾的面容,却能看得到这时候李承乾的面容已经红成了一片,显然没有想到李泰会有着提议。 “臣认为此事若成有开疆拓土之功,若败也不过是燕王个人损失,以小博大可以一试!” 这时候一个浑厚而带着几分刚正的声音在这大殿中响起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不由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大家都想要看看,都是混到这大殿上的人物,难道还看不出若是同意了这个计划,岂不是代表着同意燕王与太子打擂台。 到底是那个愣头青,居然这种事都敢出来说话,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却是落到了声音的方向,正好看到了一个小老头挺拔着身姿,不卑不亢。 哦!是魏征啊,那没事了,这家伙逆骨成精,追求刺激,会说出这种话却也合理。 只不过,李承乾目光死死的盯着魏征,怕不是要把魏征给吞下去了。 李世民看着魏征,苦笑着道,“爱卿,你也觉得应该在西海之地开发?” 魏征对着李世民行礼道,“回禀圣人,燕王有点到底是没说错。 如今有机会能彻底的解决吐谷浑的边患,若我等错过,那么十年二十年后,异族卷土重来,怕又是要有一场战争。 代国公已经六十有余了,到时候我们总不能再让他领军再战吧!” “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大唐除了药师,就没有能将似的!”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不悦道。 “但按照燕王的计划,只要执行顺利,至少这一二十年后能免于这场战争!”魏征对着李世民行礼说道。 “若是燕王的计划不顺利呢,怕这一场战争就要提前了!”温彦博淡淡道。 “既然今日燕王能杀了吐谷浑可汗,下次若是吐谷浑再生事,让燕王挂帅出征,想来吐谷浑怕是要再换个新可汗吧!”魏征从容道。 温彦博倒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魏征,因为温彦博没有想到魏征会这般支持李泰。 不过,魏征这般支持李泰的原因,便因为太子把《草种计划》交给许敬宗后,许敬宗以行政替代经济,已经渐渐出现征抢徭役,侵占土地,抓捕逃人,不说民不聊生,但是民间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几分的怨气。 但因为太子在前面挡着,魏征到底没有直接强谏,而是希望能够引入燕王,让许敬宗看看,燕王到底是怎么干活的! 因为魏征都是过着直谏李世民的工作,所以他从来不认为太子出错有什么问题。 李世民会错,燕王也不是没有错过,错了改了就好,但要让许敬宗继续的折腾下去,那此地怕是会出现动乱。 要知道现在实行《草种计划》的地方叫做陇右,是能直达天听的。 所以,魏征的行为多少是对太子的警告,只是太子能不能明白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而李世民见到了魏征如此的支持倒点点头,把目光放到房玄龄的身上。 毕竟自己最终是否是要拿主意,还要看房玄龄的最终意见。 房玄龄思索着了一会儿,看着众人却都看向自己,一脸从容道, “战报上只是说了代国公拿下了鄯城,打败了慕容伏允,可没有说彻底赢下了吐谷浑。 春天快到了,不如让燕王先回复河湟谷地的春耕,准备足够的粮草。 至于西海是否筑城,不如等到代国公彻底剿灭吐谷浑不迟! 毕竟燕王不是说铸造出来的城池要跟河湟谷地互为依仗嘛,相信燕王还是很愿意的。” 众人听着房玄龄的意见,心中不由感叹房玄龄的稀泥和得厉害。 但不得不说,不论是谁都无话可说,毕竟在场的人不清楚前线情况,一个个基本上都认为是李泰身着太子送的琉璃甲,直接在战场上爆种杀得慕容伏允丢盔弃甲,然后用箭将一路溃逃的他杀死。 现在他把李泰按在河湟谷地,让李泰只是行政,而不再获取战功,那对李承乾来说,自然是好事。 对李泰来说,开发河湟谷地更是必然,让李泰留在河湟谷地,相信李泰也乐意得很。 在这样的情况下,至少在李靖彻底平息吐谷浑前,算把这件事情给拖住了。 对政治上的事情来说,也许没解决办法,但绝对会有拖延的办法,现在的房玄龄便给了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方案,那就是先拖着,等等看。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机会 回到东宫,东宫内各种瓷器被李承乾打碎在地,一旁的内侍与宫女看着眼前的情景,更是战战兢兢的蹲下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时候的李承乾的目光却有几分择人而嗜的嗜血,要是谁在这时候打扰了他,李承乾可不是一个能轻易放过别人的人。 这时候的太子右庶子李百药来到房间,扫了一眼被李承乾打碎的杂物,对战战兢兢的侍女内侍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去,然后对太子道,“太子,您失态了!” “李师!”李承乾原本想要发怒,但看到李百药,到底还是恭敬行礼。 而李百药看着李承乾,只是平静说道, “燕王以命相搏,到底争取到与您同台竞技的机会,燕王怕士气高昂,正准备大展宏图。 若您继续在东宫无所作为,怕不久之后,等燕王大胜归来,其威势真能与您争辉了!” 李承乾听到李百药的话,倒有几分意外的看着李百药,道,“李师?!” 李百药看着李承乾从愤怒之中恢复冷静,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道, “太子既然已经清醒,那么现在便是需要您知道,此战我们已无退路,输不起了!” 李承乾听到李百药的话,深吸一口气,看着李百药道,“李师您为何愿意提点于我。” 虽然李百药是太子右庶子,但这些官职都是李世民安排的,多是教育与监督李承乾所用。 虽然名义上以李承乾为主,但能不能调度他们却要另说。 但这次李百药居然愿意主动参与进来,这是李承乾没有想到的。 毕竟自己跟李泰间的争斗,不论输赢,对这些老臣来说,影响真并不大。 而李百药则从容道,“臣与燕王非是私怨,而是道争,所以不愿燕王得势!” 李承乾听到李百药的话语,却带着几分的茫然, “青雀这人虽然狡诈机敏,但所作所为也算是为国尽力,如何与李师有所道争!” 好吧,李承乾虽然看着李泰很不爽,但是对于李泰的能力还是承认的。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感觉压力这般大,若过于贬低李泰,那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气度。 “因为燕王所想乃是分封,而臣之所求却是郡县一统,而臣绝不于其同流合污!” 李百药在这时候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却是不见半分的迟疑。 李承乾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李百药愿意帮助自己,连忙道, “青雀乖张无状自以为是,以为以一己之力能撼动大统一之制,的确是浅薄无知。 如今有李师愿意相助,还请李师告知,我要如何去做!” 李百药见李承乾相信了自己,不由流露出满意笑容。 说实话,这次并不只是简单的李百药与李泰的争端,实际上还有一点,那就是以李百药为代表的儒家,开始介入到这夺嫡争端中。 … 因为随着李泰与李承乾成年,尤其是李承乾开始真正的感受到来自李泰的压力,这让儒家终于有了插手的机会。 说实话,李泰其他什么事情,儒家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儒家本身就是一种相当具有包容能力的文化,不论李泰研究出什么来,儒家都能在包容中,把李泰研究出来的东西吃干抹净。 所以儒家对于李泰的开设农业学府也好,研究什么法则也好,儒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在儒家看来,只要太子登基,差不多就到要把李泰给下锅的时候。 所以李泰与儒家之间的仇没那么深厚,但只有一点那是儒家不能接受的,那就是分封! 儒家是适合大一统的学说,但只要陷入到分封的境地,或者外有强敌,那以儒学为主的国家,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然后被周围敌人给吞噬掉。 对儒学来说,它的敌人根本就不是哪一家学派的学说,而是分封这个制度。 因为在分封情况下,所有国家都存在竞争,而儒家却是教人怎么样进行内部维稳的学说。 在残酷的国家博弈竞争中,反正谁学谁死,不论是春秋战国,南北朝,五代十国,甚至大宋,甚至大明,都用它们的历史证明了,儒家不适合国与国之间竞争的核心纲领。 当然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更加的容易理解,那就是丧尸横行,先杀圣母,只有这圣母拥有碾压式的力量,否则就必然会被淘汰掉。 当然这也不能怪儒学,因为当国家强盛的大统一王朝时,儒学就是华夏文明的璀璨明珠,是教化外族的文明灯塔,但只要陷入到国与国间的争端,那儒学的弱势就会体现出来。 如果整个地球只有华夏一个民族,那儒学千秋万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谁让整个世界不仅是华夏孤立存在呢,所以纵然儒学在唐朝还算是先进,但李泰也已经在想办法去限制这学说的发展。 而李泰找到的道路是所谓的证道?那自然不是。 而是跟李世民一样,都坚持分封的立场,自己不需要特意打压儒学,釜底抽薪就够了。 只要分封能顺利执行下去,在不断竞争下,以儒学为主国家,自然就会被淘汰掉。 当然,因为都是华夏民族的竞争,到最后需要一个合理的遮羞布时,儒学又会被重新拿回来,孔子的牌子也会被立起来。 不过还是那句话,儒学是盛世的灯塔,到了乱世就会暗澹。 但分封对李泰现在提倡的证道学说而言却是最大促进。 因为乱战的环境,人们会追求效率,而这自然会增加对这些提升生产效率学说的支持。 战国时代的法家,为什么会成为统一天下的学说,因为这个学说是最追求效率与务实的。 但大统一之后,整个文明都不再直接追求效率了,而是需要儒家统一思想,稳定社会。 … 而经历了春秋战国,传承了秦汉南北朝,儒家不说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但他们至少知道什么样的生存环境是自己是最不适合的。 所以他们不喜欢李泰所提出来分封,哪怕是分封国外,儒家也不愿意。 因为只要有分封就会有竞争,有竞争儒家的弱势迟早会显露。 而儒家学说只想在华夏这大统一的文明中,继续安稳度日,一直到同华夏一起毁灭。 李百药看着李承乾道,“如今不论太子是否愿意,那么太子都将与燕王同台竞技,太子可有万全把握!?” 李承乾看着李百药,却苦笑着道,“若是有万全把握,我何以在此生闷气。” 李百药道,“燕王擅长经营之术,既然他选择了开发吐谷浑,那吐谷浑便会有极大可能开发出来,我们想要不落下风,唯一的办法便是及早抽身!” “李师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草种计划?”李承乾听到了李百药的话,不由愕然。 但李百药在这时候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陇右的草种计划!” “最快速度的完成这个计划?”李承乾倒是有几分的恍然。 李百药道,“我们不应给燕王同台竞技的机会,哪怕再差,至少在燕王取得成果前,我们必须要先一步的取得成果,从《草种计划》中脱身。 在经营方面与燕王比较,本来就是太子您的弱势,而用自己弱势去对抗燕王强势,这是不明智的!” 李承乾听到了李百药的分析,此刻的局面却是马上清晰了起来。 不论怎么说,现在的燕王还在吐谷浑前线打仗,根本就没有进行耕种的机会,但自己却已经开始着手去做这件事情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所要做得就是尽快收手,把这件事完成。 正如同李百药所说,不要给李泰同台竞争的机会,更不要在李泰强势的地方死磕。 “寡人明白了!”李承乾重新恢复了从容不迫,冷静对李百药道,“我这就告知许敬崇,让他加快速度,不惜代价把这草种计划给完成。” 李百药见到李承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倒也不在多说,只是对着李承乾微微行礼。 而李承乾更笑着对李百药进行回礼。 李承乾觉得李泰又获得了战功的事也未必全部都是坏事,正因为李泰的起势,让原本希望李泰被压制下去的势力感觉到几分紧迫,所以果断在自己的身上押注了。 一时间祸福相依,人生际遇的确是奇妙。 李承乾的命令马上就下达给了许敬宗,让许敬宗在最短时间,至少要在李泰的河湟谷地有收获前,把草种计划给全面安排下来。 李承乾不想要管过程,只要结果。 许敬宗接到了李承乾的命令时,那是两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毕竟李承乾不管基层,许敬宗虽然想出了以行政替代经济的想法,但随着这些天事情的推进,还是明白,自己以行政替代经济的政策是能执行下去的,但这前提是让自己慢慢推进。 … 要是快起来了,且不说底层干活的百姓要跑,就算是自己,怕也要掉坑里了! 许敬宗深吸一口气,心中怀着不论怎么说,好不容易才掌权了,可不能被人一脚踢出去。 而且借助这次机会,先从世家大族那里敲一笔银钱再说。 等到他们搭进去本钱多了,自己还真就不相信了,那些世家大族会任由这些钱打了水漂。 反正就算是自己要死,那也要拉着一批人一起去死。 唯一可惜的是王玄策倒是逃得挺快,让自己没了一个背黑锅的对象,只是现在却是要想办法干净物色一个了,自己要趁早脱身才是。 这《种子计划》只是单纯跟燕王斗争的工具没什么,但若成双方摆明车马的竞技项目,许敬宗并不觉得自己的行政能力比得过燕王,人贵有自知之明啊! 许敬宗想到这里,不免用阴骘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下官,长孙冲,杜荷、房遗直…… 这一个个背后都有着大老,自己要对他们下手,他们背后大老怕不是会把自己给吃了。 与之相比,好像也就斛斯正最好欺负,他的老师是太仆寺的张万岁,但斛斯正为了跟太子混,与太仆寺的人多多少少有几分矛盾。 毕竟张万岁是主张与燕王交好,更准确的说,李泰跟太仆寺之间,到底是有着合作关系,现在那个在高陵的马场都还日进斗金呢! 而斛斯正明白自己继续在太仆寺待着,也不可能在未来成为太仆寺卿,因为张万岁的嫡传是韦盘提,自己不过只是韦盘提的替代品而已。 所以见到太子这边有机会斛斯正便是果断的跳过来了,毕竟这个世道没有什么比从龙之功更大的功劳了,到时候自己的成就说不定也不只是太仆寺卿。 斛斯正来到这里后干得相当认真,他是真心要干出成绩的,那是每天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牛多。 每次许敬宗在纸醉金迷时,那都是斛斯正在负重前行,为得就是能得到太子的赞赏。 许敬宗等到一个个的世家公子离开,见天色将晚,点上蜡烛却才笑眯眯地对斛斯正道: “斛令,我已上奏太子,你在《种子计划》中的功劳。 等到《种子计划》完成,至少太仆少卿是跑不了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怕斛斯正不相信,许敬宗怕是连太仆寺卿都给拿出来忽悠。 而斛斯正听到许敬宗的话,却连忙对许敬宗行礼道,“谢许舍人推举!” “咦!”许敬宗听到斛斯正的话皱皱眉头,纠正道,“要谢太子贤明!” “谢太子贤明!”斛斯正听到了许敬宗的话,连忙反应过来大声道。 “嗯!”许敬宗点头道,“当然,太子愿意许你这官职,那你愿不愿意为太子解忧呢!” “臣为太子赴汤蹈火,甘之若饴!”斛斯正自然也是连忙表态。 “嗯!”许敬宗说着便是把手中的新,拿给斛斯正,然后从容不迫道,“看看吧!” 斛斯正看了看这信上的内容,看了后脸色变了变,勐然抬起头,向着许敬宗看过去。 而许敬宗则是悠然的从斛斯正手上拿过信件,把它放到了烛台上,点燃了起来,徐徐道: “斛少卿,我等毫无背景之人,想要向上攀登的机会可不多,你且好生思量!” 许敬宗把太子的那一封信烧了干净,轻轻一吹,尽成了灰尽,悠然走出了房间! 斛斯正看着飞扬的灰尽,渐渐握紧了拳头。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河湟谷地的定位 而事实上,朝廷的动作还是相当快的,用八百里加急把对李泰的任命送到李靖手中。 由李靖转手,原本准备跟随李靖出发青海湖去看看的李泰成为了鄯州刺史。 同时河湟谷地也被改名为鄯州,并让李泰全权管理,以及负责协助唐军的后勤运输。 说实话,这任免对李泰来得有几分突然,但对李靖来说,来得正是时候。 原本李靖还在考虑以什么李由把李泰安置在后面,但现在有了圣上的命令,自然合情合理的把李泰安排。 李泰看着李靖走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仿佛对他来说那甩开了一个黑锅一样。 如果不是看在他六十多岁了,倒真有种从他背后敲闷棍的冲动。 不过,李靖在确定李泰要留在鄯城,除了李泰的两千部曲,以及李泰要求的两百医疗营人员留下来以外,李靖另外又留了三千左右的伤兵下来协助李泰。 接下来要去青海湖,需要攀爬一段相当高远的山路,重伤人员不可能让他们也跟着攀爬。 同样把李泰就这么留在鄯州这刚刚攻下来的城市自己也不是很放心,所以便是安排一些伤员给李泰。 顺便找任雅相让他注意几分,毕竟战争中占领下来的城市,跟后方城市是不同的。 不过,这三千多伤兵留下来,对李靖来说,到底也算是一箭双凋。 一则减轻自己的后勤压力,至于二就是等到这些人伤好了能为燕王所用。 虽然李靖并没有直接站李泰的意思,但在这些日子的经历中,李泰到底赢得了李靖的尊重,所以能照顾几分,那李靖顺手也就照顾几分。 只不过即使如此,这时候的李泰看着现在的鄯城也是非常头疼啊! 李泰微带有几分叹息,看着已经被侯君集狠狠刮一遍,其他大唐府兵也陆续光顾的鄯城,不得不承认,至少在这时间段,大唐才是侵略者,大唐是帝国主义列强! 李泰想到这里,心中暗下决心,所以自己怎么也要延长这列强的鼎盛寿命啊! 当地活下来的百姓,基本只剩下妇女与儿童,男子活下来的不多,多数都未到十五岁。 李泰能看得出,这些人看唐军的目光有着严重的畏惧与以及发自内心的仇恨。 如果目光能够化成利剑的话,那自己此刻所要面对就是万剑归宗了吧。 “侯君集,你到底是给我留下来了大麻烦啊!”李泰口头叹息,对身边薛烈道, “仁贵,你去鄯城门口立下一块木牌子。然后找些懂得吐谷浑语言的人去宣读。” 2k “燕王,是要安抚当地的百姓吗?”薛烈听到李泰的话开口问道。 “安抚?”李泰摇头道,“是要告诉他们,我最喜欢吃人心,专门做恶事,现在是没理由找他们,若他们不尊崇我的命令,一人犯事,全保株连!” 李泰身边的众人听着李泰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卢安寿更道: “燕王如此可使不得,若圣人知道了,他舍不得怪您,但我们怕要被圣人惩处!” “也对,我毕竟是燕王,需要爱惜羽毛一点,那就换了以卢安寿的名义吧!” 李泰说着便是拍拍卢安寿的肩膀,道, “安寿,为了稳定鄯城,需要一个人做恶人,怕是要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卢安寿倒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插了一句话,居然就把自己就搭上了。 但面对李泰的慰问,卢安寿能怎么办呢,难道还拒绝不成! “不过燕王……不对当地百姓进行安抚吗?”祖长明听着李泰的话,不由问道。 “有府兵们的表现,现在再做出兵民一家亲的行为,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李泰按按太阳穴,道,“把剩下来的人进行统计吧。 让这些人以户为基本单位,每五户为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每一保需要出一人为丁,每一都保,挑选一人都长,让他们协助我们行动,有了错误直接一起惩处。” “协助我们?就他们?感觉没有他们我们一样也能控制好这鄯城啊!”卢安寿道。 “但我想要得是管理好这鄯城啊!”李泰笑了笑,继续说道, “不过我的确需要有人扮演黑脸,以后你就负责带人寻街,把蛮横霸道给展现出来。 别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谁要是撞到你的手上,当初高陵怎么处理的,你还记得吧!” “送去煤矿挖煤!”卢安寿说到这里,到是精神了几分道,“这里也有煤?” “没有,不过送去疏通水道也是一样的,毕竟要尽可能维护好李总管他们的粮食运输!” 李泰平静的决定了违背自己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继续道, “另外一人犯错全保株连,我不指望他们能喜欢我们,我只需要他们能听从命令!” “燕王的意思是想让当地百姓听我们的话干活?这怎么可能?” 任雅相到底是明白了李泰的意思,清楚知道李泰说出这一句话的目的是什么。 而李泰听到任雅相的话,倒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先驱使着看看。 第一步,先确定现在鄯城还剩下多少户,所以仁贵你先率领你的本部去贴告示。 把我们接手鄯城的消息先发布出去,把鄯城的人数给登记起来再说别的。” 薛仁贵行礼应答,虽然李泰的操作他不懂,但他相信燕王能让这片区域安定下来。 随着薛仁贵带着人去统计整个鄯城剩下来的百姓数目,李泰也开始让其他人来清理鄯城。 毕竟因为战争而导致鄯城有很多房屋摧毁,现在自己要发展鄯城,却要借助这次机会,把鄯城进行重新的规划。 毕竟比较起鄯城自发性的发展,还不如自己全部从头规划的好。 现在的鄯城就是未来的西宁,就算现代,整个青海也就西宁是值得发展了。 而华夏想要控制青藏高原,那鄯城就必需要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在自己手下清理鄯城内的废墟时,而李泰则看着李靖给自己留下来的军用地图思索。 等到第二天,自己带上几位亲自去寻找本地药材的医者,懂得本地语言的向导,以及自己的五百亲卫,便在鄯城的周围开始闲逛起来。 遇水渡水,遇山爬山,若遇到当地人,便也靠着向导的翻译跟着他们聊天,了解当地环境,尤其这里最常见的作物是什么。 说实话,吐谷浑人到底是鲜卑族一路过来的,虽然说他们以畜牧业为主,但到底还是有一点耕种能力,当然也不强,也就比撒一把种子,靠天吃饭要强一些。 不过至少在鄯城,还是有些耕种过的土地的,找来老农询问,知道这里最常见的种植作物是青稞,小麦也有种植,但种植的人不多,因为口感不是很好。 李泰听到这话,总算放下了心,因为小麦能在这里生存这就足够了。 至于小麦口感不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小麦不研磨成粉末,然后再进行加工,单单吃着麦饭,口感好那才是怪事,对于李泰而言,这是能通过技术解决掉的。 但仅只这样却还不够,还是那句话,这样开发出来的河湟谷地,能自给自足,但是不足以支撑起青海的建成所需的资源。 如果这些资源全部都靠长安,那怕是需要等到自己登基了,才能够调度足够的资源,不计代价的支持才行。 “看起来,急是急不了的了!”李泰的神色严肃,心中到底隐约有了几分想法。 但想真正实践起来,却还需要当地百姓支持,现在到底先把河湟谷地的定位给确定下来! 李泰观察了整个鄯城周围的地势,明晰了湟水的水势,了解了当地的农作物后,心中对河湟谷地却有了规划,哪怕这规划粗糙,但用个几百年应该没问题。 首先是天时上,因为整个地球平均温度上升,这就让鄯城的天然环境,甚至比现代社会的西宁要更加优越。 别得不说,单是这积温就让小麦能在西宁落地生根,甚至成为主流粮食。 对于种植小麦,李泰农业学府出来的,不说各个都是顶尖的人才,但至少有一套相当成熟的种植方案了,直接套进来便能马上实现粮食的丰,这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如果这地方只能种植青稞的话,那自己至少需要研究两三年,才能最终改进耕种方案与耕种技术,想要发展此地怕还是要拖一拖,毕竟没粮食,谈什么发展都是做梦。 所以,有时候国运来了真的挡不住。 正因为天时正当时,能让华夏的技术很轻易的在河湟谷地落地生根,也能够通过技术,让当地的百姓,快速的融入到华夏中。 其次就是地利了,这里是华大唐往吐蕃的必经之路,同时随着吐谷浑被解决,河西四郡得到光复,华夏地段的丝绸之路,基本上已经畅通无助。 至少从长安到敦煌的道路被彻底的打开,以后王维也能够豪迈的说出,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而河湟谷地,完全有潜力成为整条丝绸之路上的重要粮仓,支撑起丝绸之路的粮食消耗。 说实话,丝绸之路那么长的商业道路,如果认为上面都只是商人往来,没有农民作为支撑是不现实的。 事实上,哪怕到了现代,农业这看起来已经有几分暗澹的第一产业,依旧是整个现代化社会的最重要基础。 只要手中饭碗拿不稳,那么第二产业第三产业,都不过只是无根之萍而已。 就更不要说古代了,为什么唐代后,丝绸之路就很少被人提起来了。 不是人们不想要重现丝绸之路的辉煌,毕竟当权者哪个蠢笨了,现有方案谁还不会去抄。 真正的问题是,随着全球气候降温,导致整条丝绸之路的水汽严重不足。 耕地埋没,绿洲消失,河流湖泊更是枯竭殆尽,丝绸之路上没有了能供给旅客商旅停留的歇脚地。 这些小据点的消失,带来得是小商旅难以前行,只有那些实力强大的大商旅,甚至需要一定程度国家背景的人才能够穿越丝绸之路。 但现实是,任何一条商贸路线都是需要小微企业支撑起来的,当这些小微企业者们流失殆尽后,这一条商业道路,也就注定了被废弃。 而现代一带一路或中吉乌铁路的建设,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靠着科学技术硬生生解决天时不利的影响,重新打通了这一条已经被荒废的丝绸之路。 只不过怕国家也没想到,这个方案提出来了,结果天时回来了,平均温度升高了,这些地区的水资源慢慢丰富起来了。 而李泰所能做得,就是把河湟谷地打造成河西之地的粮仓。 这粮仓本身赚取多少并不重要,重要得是,依靠这粮仓能盘活周边区域,获得整体提升。 当然,用一个更加形象的例子,那就是河湟谷地可以看成是江西,它的作用不是自己发展,而是支撑起周围一圈环江西经济带的全面发展。 唯一不同的是,江西送出的是人,而河湟谷地送出的是粮食而已。 河湟谷地,即要支撑起河西四郡的充足粮食,又要支撑起青海湖旁的马匹的饲料粮草,基本生这就是整个河湟谷地在未来至少两三百年的基础任务。 至于其他发展,李泰虽然以后也会进行补充,但这个大方向却可以确定下来。 也正是如此,青海湖附近一定要建立一个城池,作为抵挡吐蕃的屏障,否则自己好不容易把河湟谷地给发展起来,然后吐蕃有事没事就过来打秋风,那谁受得了! 而有了这个大方向的确定,对如何开发河湟之地,李泰自然便明晰起来。 而很快的,一个个受到李泰吩咐,去干活的人也完成了任务纷纷回到刺史府。 有卢安寿、任雅相、薛仁贵、祖长明、田长耕,以及袁天罡…… “为什么贫道要来参加这会议啊,贫道只是平平无奇的道士啊!”袁天罡有几分不解道。 “你懂天时,能算风水!”李泰看了一眼袁天罡道,“最重要得是,数学不错,很不错!”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河湟谷地的规划 李泰目光看向了薛仁贵,说道:“仁贵,一共招募到多少的丁,以及多少都长?” “一共有丁两千五百人三十三人,都长五十一人。”薛仁贵对李泰道。 “嗯!”李泰点点头道,“没想到经过这般的战争,鄯城居然还有近五万人,虽然这里面寡妇与儿童更多,但不得不说,鄯城的发展潜力还是可以的。” 李泰相信,薛仁贵去统计时,肯定会有很多当地人选择逃避。 同时,每一户人口也到不到正常的五口之家,也就是一对夫妇三个孩子,基本上一户有三口人就很不错了。 换句话说,当地人口现在被李泰登基上了户口的,应该没有五万人,差不多三万多人。 说实话,经历过这样一场大规模战争,又受到唐军的劫掠,现在还能有个三四万人,若说原来这鄯城人口原来就算没有七八万,想来也应该有六万了,在西北算是大城市了。 不过,有多少人对现在的李泰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李泰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能让自己的政令可以传递到基层,而招募过来这些丁员与都长,自己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大唐的招牌。 自己需要让当地的百姓知道,跟着大唐混才有前途的。 当然,如果是在华夏境内,自己敢直接以工代赈,让当地百姓干活,但现在在鄯城,自己却要写信给孔雀,需要她筹集一些粮草运输过来。 在那之前,自己所需要得,就是尽可能的获取当地百姓的信任。 所以这一批皇协军……不对,应该是奉义军,就会成为自己与当地百姓之间的榜样。 “望燕王能善待他们,这里的百姓真不容易。”薛仁贵说道报信,脸色到底有几分难看。 薛仁贵是那种,如果自己是攻城府兵,那薛仁贵绝对会去劫掠。 但让薛仁贵去一个个登记当地凄惨百姓,身为农民出身的薛仁贵也能感受到底层生命的轻薄与不易。 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得住,受灾百姓那一双双绝望麻木,又带着几分仇恨的目光。 因为目光是真正有力量的,否则也不会有看杀卫玠和千夫所指的成语了。 “我知道百姓不易,但我们与百姓间的关系,也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轻易磨平的。 甚至他们中有的人的亲人说不定就是被我的锦衣卫亲自射死的。”李泰郑重道。 所有人听到李泰的话,李泰目光扫视过去,没一个在乎的,毕竟这种事情真不少见。 而李泰则是继续道:“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得是我们要给他们找活干,要让他们努力的活下去,让他们发现活着比死了更好,让他们有新的希望!这才是最重要的。” “燕王对发展有了规划?”卢安寿到直接开口问道,“您说,我们干!” 作为亲眼看着李泰从当初开府的亲王,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卢安寿表示,发展这种事情需要脑子吗? 不就是燕王怎么说,自己怎么干嘛,需要个屁的脑子。 李泰看了一眼卢安寿,徐徐道,“这些天,诸位也都有所繁忙,我便去看了看周围环境,考察了一下当地的农作物。 首先当地的耕田技术的确不行,百姓虽然有耕种,但照料起来并不精细。 虽不至于撒一把种植就等天吃饭,但相对来说,他们更加注重自己的牲畜,而不重视田里面的作物。 所以,对整个西宁的开发,我认为需要分三步走!” 众人看到李泰认真了起来,一个个到底是正襟危坐,开始听从李泰的话语。 而李泰道,“第一步,农学社需要在鄯城落脚,另外开设蒙学,教授当地百姓耕作小麦。 春天将来,先让百姓们把土地开垦出来,春小麦能种植的便种植,保证今年的口粮。 因为鄯城温度比中原地区要低,夏季比长安短,所以今年最好先培养土地,不要大面积种植冬小麦,还是以尝试为主。 若这里真的适合进行冬小麦的种植,再进行大面积的推广! 长耕,这件事情便交给你来处理,麾下尽是农业学府出身,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请燕王放心,我会带着他们去开垦土地,尝试耕种!”这时候的田长耕说道。 “把那聚集起来的都长与丁员都带上,把他们都教会,让他们去开垦土地。 告诉他们所有土地所有权是属于朝廷,但开垦出来的土地,他们可根据家庭能力申请永久使用权。 每户最高申请额度是一百亩耕田,每户根据自己需要申请耕田。 每年根据他们申请的田亩,让他们向朝廷上交承包租金,至于其他什么人口徭役杂税全部计算到这里面。 总之让他们明白,每年收一次,只要交足朝廷,剩下来就是属于他们!” “租金,燕王是此名义来替代税收吧,这好像不是我们大唐的缴税制度?!”田长耕道。 说实话,也都是在场的都是武将,对这种税制的动作并不敏感,只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嗯!”李泰点头道,“因为是边疆地区,而且原来当地百姓也不全是耕田的百姓,若是把我们现在的大唐征收制度搬过来有些打击百姓的积极性。 所以一开始就让当地百姓明白税收,而税收方式,也让当地百姓能够越容易理解越好。 至于朝廷那边,我会上奏朝廷说明的,毕竟是边疆地区,至少在这些地方融入华夏前,还是要稍微优待一点。” 说实话,李泰就只是单纯的想要试一试,农田承包制,一条鞭法,以及摊丁入亩。 这些东西要是在长安那些地方执行,李泰觉得自己绝对是活腻了。 哪怕有李世民护着,自己怕也要被暗杀,但在鄯城等少数民族地区,却反而能生存下来。 首先这里是少数民族统治的,汉人统治这里的成本太高。 所以越简单的税法,那越能让当地百姓理解,若自己弄个苛捐杂税出来,反而有人造反。 其次就是李泰自己也需要个试点的地方去尝试尝试历史上那些出名的政策。 毕竟哪怕李泰从书本上看到了这些政策,也不可能直接套用到这个时代的大唐身上。 同样的政策单是地域不同就可能会出现橘生淮南则为橘的情况,就更不要说还有千年时光的差距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泰支持分封的原因。 自己有什么想法,完全能够在那些封国上进行尝试,收割封国的成果与经验,经过改良之后再用在华夏本土,至少要稳妥的多。 毕竟说到底,李泰的身份从来不是真正的革命者,哪怕是顺位十亿位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接受着最正统的社会主义教育,但现在…… 自己是大唐帝国顺位第二的继承人啊! 自己也不想动摇得啊,但大唐帝国给得实在太多了,自己的立场只能改一改了。 这身份决定了李泰可以同情底层百姓,甚至能给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留下种子。 但李泰不可能为了百姓,把命都给搭上去,这最好办法,就是多弄几个封国当做试验品! 所以,李泰在这些异族地区,肯定会比在大唐之内要大胆得多,甚至也会有几分过线。 但还是那句话,只要李泰不隐瞒李世民,把这些事情都告知李世民,难道李世民还会怪罪李泰因地制宜的尝试,顶多也就是言官出来说几句罢了。 真说起来,在这种边远地区实施的政策,只要没真正出现暴动,又有几个人在乎。 “而让当地百姓掌握小麦的耕种技术,并且初步完成从半游牧半农耕的民族,彻底成为农耕百姓,我们就算是完成了第一阶段的任务!”李泰徐徐的说道, “因为这次阿耶让我带上了农业学府的军转农战部,而实际上他们每一个人都受过最正统的农业教育,也系统的耕种过小麦,所以,在老师上倒是意外的足够了。 这样这初步的改造计划,运气好,等到明年小麦丰收,便能在鄯城全面推广开来。 若运气不好,这里只能种冬小麦,那花费个三年应该也足够了,到时候大唐在这里才真正的有了根基与基础! 至少我相信,这些有田有地的百姓,绝不愿意让自己手中的田地,被其他游牧民族糟蹋!” 李泰无所谓这些当地百姓对自己的观感如何,但等当地百姓真完成农耕民族的改变,那对当地百姓来,他们的田地就是他们的命。 谁动他们的田,那他们就敢拼自己的命! 那将来等到了青海那边打起来,这些百姓才会有几分迫切感,会与游牧民族抗争。 毕竟河湟谷地这里还能种田,但上了青藏高原,就算是地球平均温度上升,那也不可能让那里能够种田啊,至少这接下来一千多年的时光里面就别多想了。 李泰则是继续道,“随着第一阶段稳定下来,那当地人口应该会有所恢复。 尤其那些逃到山里的百姓应该会从山上下来,到时候这鄯城的人口应该能够恢复不少。 随着他们生活方式的改变,从而使得人口会逐渐变多,甚至多到鄯城未必能够容纳下,那鄯城本身的耕地就不够用了。 这个过程应该会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那就必须要执行第二步了! 那就是对鄯城周围的坡地进行开发,需要制造梯田。” “既然这件事情需要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要发生,燕王现在谋划是不是太早了?” 听到李泰的话,袁天罡忍不住开口,出于本能的,他感觉有几分心血来潮的危机感。 “正常情况的确如此!”李泰没否认袁天罡的话,靠百姓自然恢复,那自然二十年起步。 毕竟人口这种东西哪怕是古代,想要恢复起来也至少需要十五年,才真正能让孩子成为劳动力,现在这里打了一场,等恢复等个二十年也正常。 言情吧免费阅读 “那燕王认为会出现特殊的情况了?”袁天罡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是反应了过来。 “也许朝廷会充实边疆呢!”李泰笑了笑。 虽然现在的朝廷肯定不会充实边疆的,但等到吐蕃冒出来了,河湟谷地的地利意义不需要自己多说,朝廷也会清楚,多少会向着湟谷地迁徙百姓,让这里成为对抗吐蕃的后勤基地。 而河湟谷地能承接多少百姓,基本上就决定了朝廷能迁徙多少百姓过来。 实际上除了朝廷会迁徙百姓过来,李泰也有意让这里吸纳青藏高原上的牧民,完成从牧民到耕农的改造。 所以想要发展一个地方规划肯定是要提前做的,至于缺少的人口,随着当地的发展,自然而然会对周围的地区形成一定程度的虹吸效应。 “所以袁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帮这个忙!”李泰对袁天罡笑道。 袁天罡的脸色变了变,苦笑道,“燕王,您想要我做什么?” “就是带人去鄯城周围山峰都攀登,去看看哪些地方的山坡适合改造成坡田或者梯田。 把这些地方标注起来,制定初步发展计划,这些地方会作为鄯的第二步开发方向!” 李泰说到这里,觉得不能太过分了,便是又拍马屁道。 “毕竟您的风水之能,大唐无人能级,除了您,我也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燕王,您实在是太恭维了!”袁天罡感觉自己当初就不该答应李泰过来河西! “等到这周围能开发的坡地都标注出来后,那就到达第三步了!”李泰道,“到时候就需要继续拜托袁师了!” “还有?!”袁天罡听到李泰的话语,脸色却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燕王,您的计划是不是太久远了,等到坡地开发出来,少说二十年过去了吧!” “这准备工作最好现在就开始做,那就是记录湟水的水纹记录。 等到鄯城发展到瓶颈,那就需要以湟水为根基,进一步均衡发展整个河湟谷地。 而想要全面发展少不了对水利设施的建设,以及对湟水的疏导。 所以湟水的水纹记录,最好现在就开始做,到时候真的要做那也不会困难!” 李泰伸出拳头握紧说道,“总而言之,我们要让湟水谷地,成为整个西北的粮仓!” “燕王……要不把我儿子找来吧!老朽的筋骨,经不起这般折腾!”袁天罡苦笑着说道。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古以来 说实话,袁天罡就没见过像是李泰这样的人,像其他人见到自己,尤其是知道自己知天文识地理的本事那更是把自己当做是老神仙的。 就算李世民这种当世圣人,那都是把自己当做是上师尊重着,应该给与的尊重那是半点都不少,各种赏赐也都是时不时的来一些。 《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但自己到了燕王的手下就不一样了,燕王那是真敢把自己往死里用啊。 而要求自己去做得事情,还让自己拒绝不了。 要么是关乎大唐战争胜负,要么是决定大唐名声,这让自己怎么去拒绝。 自己身为一个大唐人,为了天下苍生又怎么可能拒绝。 就算换了现在的开发河湟谷地的计划,袁天罡觉得这计划都制作到五六十年后了,你燕王是能活到那个时候,但自己能活到那时候吗?还真会使唤人! 袁天罡表示愤慨,但不得不承认李泰的提议真的是为国为民,若自己做好了说不定能混一个都江堰李冰父子的待遇。 这已经相当的了不得了,可是从战国到现在都享受香火啊! 对华夏人来说,有这么条稳稳当当名留青史的道路,那谁不羡慕,谁还不努力。 你还想不想你的灵位从此以后放在祖宗祠堂第一个排了。 而且就算自己做不完,但自己还有儿子啊,所谓儿子,不就是继承自己的传承嘛。 原本袁天罡觉得让袁客师丢在广州那边自己是这也担心,那也担心,但现在,袁天罡已经在思索着,还是把袁客师拉到这边来子承父业,然后跟自己好好名留青史吧。 李泰到底是不知道袁天罡的心理变化,对李泰来说,李泰没太在乎袁天罡那些身上历史上什么神秘兮兮的事。因为对李泰来说,华夏就是不养闲神的国家,就更不要说这种仙人了。 对于这些仙人,纯粹是吃了华夏的资源,然后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开玩笑,自己都没有过上那般随心所欲的自由逍遥,你们这些家伙凭什么过得那般舒服。 没遇到也就算了,遇到了自然逮住给我往死里干活。 别想着逍遥了,九九六才是你们的归宿,至少你们要对得起华夏大地对你们的养育。 毕竟最起码,你们吃得粮食,喝得水,甚至是呼吸的空气,都是华夏大地供养着你们长大的,现在需要你回报整个华夏而已。 说实话,李泰也不想要盯着这些道士修行者的,但谁让这时代文盲率太高,懂得数学的人太少,至于懂得天文地理,更能把五行数术结合起来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 这种人让他们修仙实在是太浪费整个社会的资源了,自己看了实在感觉心痛啊! 修仙,修个屁仙都给自己干活去。 基本上在李泰理解中修仙的就两种人,一种是温饱不愁,小康无望的穷人,一种就是被社会打击得多了,所以正在逃避社会的家伙。 像袁天罡这种兼具各种大师级技能的人物修个屁的仙,给我好好干活,如果活干不好,将来危及民生祸害百姓,自己就不相信,到时候因果缠身的人,还想要修仙。 与之相反,你好好干活,让当地百姓享受到了便利,不说当地人人祭祀,但在你死后给你立庙什么的,肯定能够做到,到时候也能有都江堰李冰的待遇。 所以,李泰对袁天罡有尊重,但不多,在李泰看来他就是自己所需要的干活人才而已。 现在,这个干活人才觉得工作量有点大,需要他的儿子过来接班,李泰表示完全没问题。 李泰便让袁天罡当场写信,去催促袁客师过来干活。 毕竟自己需要袁客师过来制定相应的节气。 不仅仅河湟谷地,而且还有青藏高原,青海与河湟谷地虽然相连,但两者的环境却是截然不同,就农业来说,制定当地节气时间是非常重要事。 它能让当地的百姓以最低的代价,明白自己接下俩应该要去做什么,从而全面提高效率。 而除了袁客师过来制定适合当地耕种的节气以外,自己感觉怕还是需要吕才过来一趟。 毕竟节气日历虽然李泰也明白,但没弄出来,主要这时代文盲还是太多了,这让这东西的销路并不宽广,至少要等到识字的人到达一定程度,日历才会有价值。 与之对比,李泰感觉还是让吕才过来想办法写几首的民谣。 把每个节气应该做什么融入到民谣中,让当地百姓对自己应该做得事能清晰起来。 当然,袁客师和吕才那都是以后的活,至少在第一阶段完成前,并不是非常着急。 梯田建设本是百姓们因为人多地少的原因,在本能驱使下向山要田的一种生存模式。 说实话,对比起在平原中耕种,这种耕种模式的成本更高,而且更加不容易实现机械化。 但没办法,河湟谷地的平坦土地就这么多,想进一步发展,就只能开发梯田。 只不过,一般上的梯田都是百姓以自发的形势进行开发,根据需要慢慢开垦出来,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浪费,以及对当地生态的破坏。 当然对李泰来说最重要得是效率实在太低下了,自己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等待当地百姓去慢慢自发发展。 所以,李泰让袁天罡去附近山头去巡查,看看适合发展梯田的山丘,寻找山上的活水,然后因地制宜的直接研究出梯田出来,最大限度的利用整个山丘的资源。 而有了这般详细的规划,至少比较起百姓们纯粹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开发山地要高效合理的多。 只不过,这种事情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轻松搞定的,需要时间的逐渐沉淀。 而现在更重要得,还是要取得当地百姓的信任,当然,短时间内李泰也不奢求信任,只要他们不反对自己也就足够了,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现在手中的粮食不够,需要等到孔雀把筹集的粮食运输过来,自己才能够真正的铺开工作,以工代赈什么的才现实。 现在,从当地挑选出来的丁员与都长,开始跟随李泰的战部,去开垦周边的荒地去了。 而李泰虽然想要组织起整个鄯城的人干活,因为现在自己手上粮食不够还做不到,但支付起这些丁员与都长的口粮,李泰还是能做到的,所以李泰使唤他们自然豪不吝惜。 说实话,这些都长与丁员来得时候,那都是已经任命了,有的人甚至已经跟家里人的遗言都说好了,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唐人实在是太强大,也太凶狠了。 “我们不要被凶狠的唐人所屈服,我们是英武的吐谷浑人,是伟大的鲜卑后裔!” 可以说,进入到这个队伍的丁员与都长们,却是相互的打气,努力的开始抱团。 但是,他们第一天过去,除了跟着唐军开垦土地以外,倒是没有其他什么事,尤其是中午的时候,居然还吃到了加了牦牛肉的麦饭,一个个吃得那是把碗都给舔干净了。 对底层百姓来说,他们除非是过年的时候,否则真的很少吃到肉的。 封建时代任何地区的底层百姓实际上都过得不见丝毫的幸福,像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更是常见的事。 只不过相对于逐渐强盛的大唐,底层百姓的粮仓渐渐变得殷实起来,他们自己说不定能养些鸡鸭猪,至少过年时,自己也能尝一尝肉味。 但吐谷浑,甚至吐蕃这边的底层百姓就没有这般幸福了。 他们半牧半耕的生活,主要的吃得是牲畜的奶制品,以及自己耕种出来的青稞或者大麦。 他们一年到头,真正尝到肉味的次数,绝对比大唐的百姓要更加少,毕竟奴隶制与半封建制的底层百姓又能好到哪里。 所以,原本一个个看着唐军义愤填膺,甚至怒目欲嗜的丁员与都长,吃了一顿饭之后,态度倒是软化了不少。 至少在下午干活的时候,他们干起来,尽力了几分。 “我们不要被唐人饭食所屈服,我们是英武的吐谷浑人,是伟大的鲜卑后裔!” 不得不说,不论是哪家的百姓,多少还是比较务实的。 虽然他们心中比较仇视唐军,是唐军带给了他们灾难,但面对包午餐与晚餐的制度,尤其是在这午饭与晚饭,或多或少都能见到油水或肉,这些人给唐军干活也不那么抵触了。 “我们的确打不过唐人,但我们多吃几口,吃饱了饭,才能与唐人抗衡!” 而唐军中若说没欺负这些本地丁员或者都长的事,不敢说没有,但绝对不敢把这件事情放到明面上。 因为有人公然歧视这些人,被李泰叫出列,亲自打了十下军棍。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违反了校规,校规中有一条就是,不得歧视劳动者。 这些人既然帮助了我们开垦田亩,那他们就是劳动者,你们有什么私仇,打成什么样自己都不管,但只要他们愿意参加劳动,那你不可以歧视他们,这是李泰画出来的底线。 面对李泰直接亲自执行校规,却让基本上是农业学府出身的将士神色一肃。 虽然与这些本地丁员都长间的关系依旧是不好,但至少已经能让人接受了。 “不要被唐人的小恩小惠所感动,不要忘记了,他可是射杀了我们可汗的大唐燕王!” 面对着族人们,因为李泰的行为,而有着几分的感动,几名都长连忙出来做团队思想! 然后工作了七天后,所有人全部都被叫了过来,每个人都发了差不多一斤的炒面。 随着河湟谷地脱离战争,以及自己通知孔雀差不多快到,李泰需要把这些炒面给处理掉。 否则一直放在仓库里面,到底是占了库存,而这些跟着工作的河湟人自然是最好的对象。 “这些是?”一名河湟都长疑惑的看着薛仁贵,不明白他发这些炒面给自己做什么? “泡热水喝能当饭吃!”薛仁贵比划着动作,这一段时间下来,靠着过通俗易懂的手势,到底是能跟都长们进行比较基础的交流,“另外明天休沐,别过来了!” 河湟都长亚多里,看着薛仁贵的比划,大概明白了薛仁贵的意思,只是也伸出手指有些惊疑的比划着,用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明天,休沐?” “休沐,休沐!”薛仁贵点点头,然后继续比划手指说道,“让那些丁员,一个个过来领取一斤炒面,二两食盐,领好后就回家去,明天休沐,后天继续过来干活!” 亚多里总算是听懂了,但听懂后,亚多里不由疑惑的看着薛仁贵,总感觉这些唐军,好像也不是很坏。 不但干活的时候包吃包住,干五天都还让休息一天,甚至还给自己炒面与食盐,总感觉当初跟着吐谷浑混的时候,日子可没有过得这般的安稳啊! 亚多里拿了炒面与食盐离开,很快便见到族人一个个的去领取炒面与食盐,只要这些天干活的,基本上都能拿到食物。 要知道这时候可是战后,而且也逐渐到了春耕时,几乎算是食物最是短缺的时候。 这些炒面与食盐若是省着点吃,让自己家人支撑个三四天终归没什么问题。 “亚多里,唐军好像不错啊!当初可汗可从没有给我们粮食啊,都是要我们交粮食上去!” “你也感觉唐人比当初的可汗要和善的多了!” “是啊,是啊,唐人来了以后,不但让我们吃饱饭,能吃到牛肉羊肉,我们也只需要干活而已,而现在干五天也给我们歇一天,还能带炒面跟食盐回家。 你自己说说,到底是唐人来得好,还是当初的可汗好!” “这唐人只是假意对我们好,别忘了,当初鄯城城破了,唐人是怎么对我们的!” “当初是恶贼慕容伏允统领我们,但现在是唐人统领我们,我们跟唐人不是敌人了啊! 你看作唐人多好,干活有吃有住,有空闲还有食物拿,你说我们跟着恶贼慕容伏允,他都给我们族人带来什么了!” “这……我们可是伟大的鲜卑后裔……他们是唐人啊!” “但唐人燕王说,鲜卑族自古以来就是中华的一份子,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就能是唐人!” “真……真的,我们能做唐人?!” “燕王是天可汗的儿子,说得肯定是实话啊!”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高原反应 不论怎么样,随着这些天相互工作,当地百姓不说接受唐军,但多少不会抵制唐军了。 而随着百姓们抵触下降,李泰开始挑选人手建立医舍,农学社,以及学校。 “也就是说,我还要去给当地幼童教学?”袁天罡指指自己道,“为什么又是我! 我可是要对周围地势进行探查的啊,你不会忘记了你给我的任务了吧!” “能者多劳!”李泰面对着袁天罡差点想要杀人的眼睛,无奈道, “说实话,我也想要我麾下的人员去教授他们,而不是让您再挑一挑担子。” “那让他们来啊,一直逮着我算是怎么回事!”袁天罡听着李泰的话,不由吹胡子瞪眼。 “他们不会吐谷浑语言……”李泰无奈道,“平常跟成年人交流也就算了,靠着手指比划,多少能够解释清楚。但我总不可能让他们去这般教授这些吐谷浑的孩子。” “所以你就盯住我了!”袁天罡听着李泰的话,不由深吸几口气,还是忍了下来了。 自己将来是要成为李冰的人,怎么能上去直接把燕王打个半死! “只是过渡而已!”李泰开口道,“大概等到今年秋天,到时候农学社人基本就能与当地人正常交流,我就会调度一部分人到学校中做教师。 到时候客师也应该回来了,你们父子也能去全面考察河湟谷地的山河地貌,为了将来开发河湟谷地做准备。” “好!且线说清楚了,就只今年哦!”袁天罡到底倔强了几分,对李泰道。 “好说,好说!”李泰见袁天罡同意,到底多少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而对这学校,李泰倒也没太好福利,基本上就是八岁到十一岁的小孩都能进来学习,并且每天中午能够免费吃上一顿饭,李泰给的优惠仅此而已。 因为李泰不想要弄得求着当地百姓学习。 给与他们一定照顾是必须的,但如果他们实在不想要融入大唐,那随着时间流逝,终究时间会证明他们到底是对是错。 很快随着三月到来,春回大地,原本李泰以为这里的春季可能要到四月份时才会真正到来,但实际上因为整个地球的平均温度比自己预估的更高,所以河湟谷地的春天,比自己预估的要早上半个月。 基本上三月半,李泰便见到冬天积累下来的雪,开始慢慢融化了。 不过,李泰还没时间来得及管这些事,刘神威已经带着大量因为难以忍受高原反应的伤员从青藏高原上下来了,有两千多人,尤其其中一部分还是晕厥过去的。 “燕王,这雪山上的瘴气真厉害!”刘神威见到李泰感慨道。 “大军现在怎么样了?”李泰看着刘神威,不由询问道, 刘神威说道:“我们刚上去的时候,那可真的是难受,不过因为事先有准备,众人服药一周以上,绝大多数人都好的七七八八。 剩下来这些人持续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有的人身上病状也越来越严重了。 所以为了避免士气受到影响,这些不见好转的李总管便让医疗营把他们给先给送下来! 希望他们脱离了瘴气区,能好一些,另外,我也希望能在当地寻找一些药材,把这些人救活了再说。” “先让医疗营把他们安排起来吧!”李泰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你先去把需要的药材图纸样貌画出来,如果有制作成标本样式的就更好了。 过些日子我便能发动当地的百姓,让他们去帮忙寻找药材,毕竟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采集起来太难了!” 听到李泰这般言语,刘神威愣了愣,对李泰道, “燕王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此事关乎将士们的性命,自然是越快越好啊!” 李泰有些感叹的说道:“我还在等孔雀运送过来的粮食。 如果没足够粮食,我总不能以仁义道德去驱使当地百姓吧。 所以还是耐心等一等吧,至于将士们,从高原下来,想来能够舒服不少,有你们照顾,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刘神威点点头,他算是跟着李泰起家的人。 虽然他并不知道,李泰到底是怎么样进行操作的,但刘神威清楚的是,李泰就算想无中生有,却也往往需要足够的粮食作为翘板,如果没有粮食的话,李泰也施展不了神仙法术。 而李泰却也非常清楚,这些人应该是慢性的高原反应。 急性高原反应差不多一周之内都会陆续爆发,但爆发完后,人体会很快就适应这状态,然后恢复过来。 但真正让人头疼的是慢性高原反应,这种高原反应一开始并不严重,但就会越来越严重,一直好不了。 也许因为这类人的基因中就缺少对高原反应的抗性,不过等到他们到了河湟谷地,只要照顾得好,就算没治疗应该也能恢复不少。 而事实上也如同李泰所预料的,一部分症状比较轻的人,从青藏高原上下来便开始恢复。 借这机会,李泰倒也问问刘神威,遇到高原反应,李靖怎么对付,有没有吃亏。 刘神威也跟李泰解释了李靖的应对办法,在当天发生了高原反应时,李靖便直接以六镜花模拟出自适应,对全军将士做一个简单筛选。 李靖是不理解什么叫做高原反应的,他们全部都将其当做是瘴气来处理。 而这时候,自适应天赋便是登场了。 自适应天赋最初发明,就是为了适应被伤害,但因为这种天赋一研究出来就是为了让将士去送死的,所以暗澹了一段时间。 但随着冉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挖掘出这天赋,倒真让冉闵靠着大量汉人练出一支不错的自适应军队来。 只不过遇上了慕容氏,然后连灰都被扬了,但不论怎么说,这天赋到底传承了下来。 而这传承天赋下来的天赋也被改变了用法,基本上是被那种能够当天改天赋的顶级将领作为抵挡瘴气之类的避毒天赋。 毕竟靠着人体自身的抵抗力,理论上来说能抵挡任何瘴气。 如果人体能抵挡这一种瘴气,那自适应能加速抵抗的过程,如果人体没有办法抵挡这一种瘴气,那么也就不用再坚持了,快点撤离吧,继续待着也只是单纯送死而已。 所以,李靖便通过这种办法快速筛选出能够留下来作战的士卒,那些不能抵挡高原反应的士卒,就被就被刘神威给送下来了。 “自适应,还有这种用法?”李泰心中思索着,以后要是真的在青海湖修建城池,那驻守士兵怕是都要先学习自适应来熟悉在青藏高原的环境了。 毕竟想要在青藏高原上混,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高原反应,如果这一点解决不了,那就根本没办法在青藏高原上战斗。 说实话,李泰没指望能够一战能够摆平吐蕃的最重要原因,就是高原反应。 如果把未来的雪域帝国吐蕃也算上,可以说这绝对是世界上最难打败的帝国了。 毕竟一般情况来说,与帝国打战,那少说也是百年起步的战争,更不要说青藏高原上的吐蕃,不但拥有着高山峻岭作为屏障,更重要得是有高原效应的负面效果。 在封建时代的确令人绝望啊! 不过,李泰甩了甩脑袋,到底把这年头给先甩了出去。 至少李泰明白了李靖最近都在安营扎寨,休养生息,让麾下士卒修养。 这就好像是出拳前先把拳头收回来,出拳时才有力道,更能把自己的力量给打出去。 理论上来说,这时候的大唐军队应该是最脆弱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吐谷浑剩下来的人敢不敢全部梭哈跟唐军打上这么一波战争了。 而且是吐谷浑进攻,大唐防守的战争。 如果没这胆子,那吐谷浑怕是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毕竟李靖是不会再给他们机会的。 反正李泰是一点都不担心李靖,如果李靖会输的话,自己也不会来跟着蹭功劳了。 值得庆幸,随着把这些伤员安顿下来,大约过了三天左右,自己千等万等的孔雀,总算把面粉,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物资运过来,让李泰松了一大口气。 与此同时,李泰却也从孔雀的口中,知道了长安的消息。 “你说什么,王玄策被许敬宗踢出了整个《种子计划》然后回幽州去了?” 李泰听到这消息时总感觉,李承乾是不是疯了。 李泰按了按自己的脑袋,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会有这般神奇的操作,但既然已经把王玄策给踢出来了,那也就他们不论发展成什么样也都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李泰仔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想不出什么结论,开口道, “算了,我想不通脑残的思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发展就好,孔雀从秦州一路到鄯州的道路成本怎么样?” “成本不算高,毕竟道路上还是有河道能够运输货物,但路上相当荒芜。 我们也是跟着军粮运输一路过来,但若纯粹由我们进行运输,那运输成本怕会高两层!” 孔雀神色有几分凝重,她是知道燕王准备开发吐谷浑这片被占领下来的地方的。 “在鄯城开设一间百货店铺,做好货品的供应储备,另外接下来三年储备好粮食!” 李泰对孔雀道,“这是一切根本,不计代价的完成这个任务!” 李泰却没弄什么虚的,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孔雀明白,孔雀一定确保粮食的供应。” 李泰点头继续道,“其次随着吐谷浑被打败,河西四郡光复,那接下来,那条丝绸之路想来不久之后会重新开启。 远得不说,至少从长安到玉门关,这条商路,需要你去掌握。 各种店铺你都先建设起来,甚至一定程度的协助官府运送物资,先把这条道路给盘活!”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李泰则继续道,“另外,棉花这种作物你可以试着向着河西四镇慢慢推。 这东西吃水吃光照,对于土壤倒是不像庄稼那般苛刻,一直在秦州那边发展规模还是太小了,随着棉纺织技术成熟,可以试着多种植一些!”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继续点点头。 说实话,虽然华夏的纺织技术挺成熟的,但棉花这种东西对于华夏的纺织业来说到底是新的东西,很多技术改进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轻松的追上去的。 比如说棉花挑籽,比如一整套的“擀、弹、纺、织”工具,这些都需要出现一个大神级人物,进行技术上的变革,而这是李泰所做不到的,因为李泰真不懂。 实际上为什么汉代就传入了华夏,但真正到了明代这种东西才流行起来,除了朱元章在政策上的支持以外,其中最重要得就是元时出现了黄道婆这么一个技术大牛,完善了整个棉花纺纱工艺,几乎是以个人之力推动着华夏棉花生产技术的前进。 很可惜,李泰虽然提倡技术,但身边没有这般大牛,那也没什么办法啊! 只能让孔雀努力积累纺织业的基础技术,就等着出现了一个技术大牛,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把一个个的纺织工艺难题突破过去。 否则棉花顶多只能够成为一种补充布匹类型,而成不了主流,没办法很多东西不是好就能够成为主流的,制作衣服的成本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这就是为什么,五六年前李泰便让孔雀去弄棉花,但到现在棉花顶多只能自己内部使用,或者成为高奢产品。 没办法纺织工艺技术跟不上,成本下降不下去,那指望棉花打败现在主流市场上的麻布,那是不现实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东西也不仅仅只是用来制作衣服,像是火折子,当做填充物或者给牲畜保温什么的,到底不愁销路,只是成不了布匹,那就赚不了大钱。 李泰最后对孔雀道,“另外回去时给我带份信,派人送给王玄策!” “诺!”孔雀对着李泰回答。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吐谷浑平定 孔雀来得匆匆,回得也是匆匆。 虽然因当初渭河开发的原因,李泰在陇西地区并不是没有根基,至少在秦州与渭州,是有棉花基地的。 只不过因为棉花技术不够先进,同时丝绸之路也还没开发出来,这就让这两处在李泰规划中显得并不是那么起眼。 想搭建起直通河西四郡的商业渠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有了渭州与胜州作为桥头堡,只要打通兰州,把物资快速送到鄯州这河湟谷地却要轻松的多。 毕竟李泰开发河湟谷地,在河湟谷地自给自足之前,到底需要长安这边运送物资的。 不管怎么样,随着孔雀把这批物资运输到李泰的手中,李泰表示自己阔了。 别得不说,至少一直在开垦土地的将士,发现自己的主食,渐渐从炒面、麦饭、青稞饭,改变成了香喷喷的大白馒头,吃了这东西,将士们干活劲头也开始变得更加精神。 同时,李泰也下发了名额给各个的都长与丁员,每个丁员可以推荐一名自己保的人,成为丁员,另外每名都长则能推荐五名丁员,加入到奉义军中。 倒不是李泰不想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而是因为慕容伏允的征召,以及唐军对当地的掠夺,活下来的合适年龄劳动者本来就少。 就更不要说自己给出的名额,让这奉义军的人数都超过了五千名额了。 以当地差不多三万到五万不等的基础人数来说,如果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组织这支建设军队是为了恢复生产的话,那绝对能让当地人口出现断代。 但现在,李泰放出来的这个名额,对当地人来说,还是相当令人动心的。 别得不说,只要跟着唐军开垦田地,不但包吃包住,而且每周回去时,还有粮食与食盐拿回家,对刚经历了战争的百姓来说,就没比这更让他们感到心动了。 毕竟在他们朴素的价值观中,只要有了这个名额,那就算是吃上大唐的公家饭了。 对底层的老百姓,哪怕是异族的老百姓来说,没什么比这更贴心的了。 亚多里回到了家中,家中有母亲,以及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把手中米面和食盐放到母亲手中,让他母亲的眼睛一亮,接过后小心放好。 这里面的米面虽然少,但是对家里人来说,分一分足以撑上好些天了,尤其春天快来了,等到过些日子,也能去寻找些野菜吃吃,至少这难熬的冬天,算熬过来了。 “母亲,大唐给了我名额,阿弟十四岁了,我想让阿弟跟我去干活!”亚多里道。 亚多里的母亲听到亚多里的话,道,“唐军还要人,也都包吃住拿粮食吗?” “嗯!”亚多里点点头,“唐军说话算话,跟着他们不会饿的!” “那就让他跟着你吧!”亚多里的母亲点点头道。 事实上,这幕在很多人家中都有出现,这些时间已足以让这些人相信唐军的承诺。 在封建时代,包吃包住就是相当不错的待遇,更不要说还能够把粮食拿回家了。 对当地的百姓,至少现在的百姓来说,这待遇已经足够了。 必须值得一提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战争原因,导致当地人口锐减,李泰给出的名额怕是远远不够,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人过来问女人可以拉进来吗?还是被拒绝了。 随着这批人跟着李泰的亲卫包吃包住,更领回自家面粉以后,他们干活更加勤奋了。 但很快的,这些干活人发现,跟着他们一起干活的唐人基本上是没有领面粉的,而是领取一种叫做粮票的东西。 一开始还只以为唐人不需要,后来看着唐人进出唐人们开的店铺时都用这粮票支付,尤其各种生活用品都能用这粮票买到,顿时明白了粮票的用法。 而李泰也是时候的提高了他们的每周工资,让一个人每周粮食带回去后能养三个人。 这就让这些人敢于拿出一部分粮食换成粮票,购入李泰通过孔雀运送过来的生活用品。 而李泰倒也没有要剥削他们的意思,相反的,李泰明白,他们手中没有钱粮,那就是会不敢消费,不敢消费那自己便不能在这里建立起足够的商业体系,而没有一个合适的商业体系套牢住他们,那他们怎么跟大唐一心。 简单的说,如果没大唐作保,他们手中的粮票也不过只是废纸一张。 将来若跟吐蕃打起来,他们哪怕是为了保住自己手中财富,那也必须要跟吐蕃去拼命。 当然,这种事情李泰也只是算埋下一根钉子,最重要得,还是让他们去适应使用粮票这种货币,从而强化他们与大唐间的经济联系,这样才能促进文化上的融合。 不过很快刘神威再次找上李泰,这次不是为了采集药材,而是为了在当地建设药园。 下山后,将士们的状况在医疗营细心治疗下多少稳定下来,但这种慢性高原反应,恢复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得是修养。 再加上青藏高原时,已经消耗了不少药物,而且就时间来说,那时候可是冬季,就是想摘采药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刘神威主要精力放在照顾伤员上,毕竟以充足饮食来增加伤员抵抗能力来硬抗。 因为受到李泰思维影响,或者说整个医疗体系的建立,刘神威最清楚,现在的医舍体系,对于后勤支撑的药材是有非常大的依赖性的。 就好像是自己带过来的各种药粉,基本上一场战争下来就会消耗大半,但制作它们却是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但现在随着东去春来,万物复苏,普通的百姓在春耕,而刘神威则觉得需要在河湟谷地开辟一处药园,这里面的药物主要就是为了治疗高原反应的。 “没想到我还没有说,你倒走到我的前头去了!”李泰见到刘神威主动过来找自己商量这件事,不由笑了笑了,有的事情开了头,刘神威比自己都积极。 “燕王这是有所准备了?”刘神威听到李泰的话,倒是郑重问道。 刘神威知道李泰的习惯,既然李泰这么说了,一般上都会有所准备和布置。 “我原本准备让袁师勘测山丘建立梯田,就是为了这修建药铺做准备!” 李泰看着刘神威道,“梯田这种东西建造成本高,想要实现规模化,器械化的难度较大。 如果只是让它来种植小麦之类的主粮,价值较低,还不如种植些经济作物更划算。 更不要说,大唐想掌控青藏高原,那高原反应是一定要解决的。 所以这药铺建立定然是势在必行,只不过,因为袁师还要教授学员,脱身不得。 所以这一件事情,我便是打算先放一放而已!” 说实话,梯田这种东西可以说是人与自然创造的一种奇迹。 但随着社会发展,这种生产模式的效率,的确是不如大规模大机械化生产的生产方式。 而李泰虽然希望河湟谷地成为产粮基地,但也没打算让河湟谷地只是单纯的全免种植粮食,相对来说种植些经济作物,更是致富的方式。 “既如此,那我就在鄯城附近先建设一片药园,等到将来袁师完成山川勘测,修建梯田时,我再把药园给转移过去!” 刘神威见李泰同意,便准备下去让医疗营去开辟药园。 李泰摇头道,“你去找田长耕,让他给你一片土地进行建设药园,具体数量你去给他提。 另外你把治疗瘴气的药材都画出来,或者把标本拿出来给当地百姓看。 我发布相应任务,要他们找到对应草药,带你们去往这些草药的采摘地点采集。 比较起医疗营自己去摸索,依托当地百姓才能把药铺快点建设起来!” “谢燕王!”刘神威听到李泰依旧这般支持自己,连忙对李泰表达了感谢。 而李泰挥手让刘神威退下来了,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这件事一开始也没谁相信,倒还真有个熊孩子,拿着刚刚出苗的红景天,那是连耕都给刨了带过来试一试,然后带着医疗营的众人去了红景天的场地回来后,一张能够换取五斤粮食的粮票放到了他的手中,算是真正的拿到了奖赏。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这鄯城里里外外的百姓,很快就热情起来。 尤其是当地老人,对他们来说想去干活肯定干不了了,但指挥孙子去挖草药是懂得的。 随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数量种类渐渐增多,尤其对当地草药的生存环境明白得七七八八,这任务便是被李泰给撤销掉了。 这让当地老人小孩失望了很久,毕竟这么轻松就能来钱的活,怕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他们是真的舍不得啊! 但对李泰来说,这件事算是到此为止,毕竟主要还是为了刘神威的药园建设,刘神威把遥远建设了起来,那自然这件事情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不过,借助寻找药材的事建立了信誉,李泰以后陆续用这告示招工什么的,也开始变得顺手了起来。 至少对于鄯城的百姓们来说也渐渐明白,别管这告示里面说什么,唐人用这告示说的话都是算数的,是能够让他们赚到钱的。 不过,因为是春耕时期,所以李泰倒也没有乱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实际上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李泰便让鄯城恢复春耕,更能通过粮食利诱,让当地百姓如臂使指的干活了。 当然,李泰在鄯州维稳上干得很不错,同样在前线的李靖也是嘎嘎乱杀! 因为高原反应这种事情,李靖是真没预料到,所以选择就地扎营,用自适应天赋加速大军适应高原反应。 同时李靖把慕容伏允的尸体也送还给吐谷浑,表示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考虑,要么投降,要么继续战争,其中主要原因是,唐军正在适应高原反应,不宜出战! 而面对慕容伏允的尸体,这时候的吐谷浑内部,马上便开始争锋。 其中一部分拒绝大唐提出的条件,但还有一部分倒是觉得归顺大唐算了。 双方随着争吵,甚至爆发了武装冲突,这是李靖所没想到的。 实际上严格意义上来说,因为吐谷浑原本就是鲜卑出来的,所以部族中有一部分人就是被汉化了的,他们渴望过着大唐的生活。 但有一部分人继承了草原民族的生活习性,还是更加希望游牧生活。 两派本来就有几分的水火不容,但有慕容伏允这个可汗压着,双方间倒也勉强过活着。 甚至慕容伏允劫掠凉州,多少也有把矛盾向外转移的意思。 只不过,他没想到,对外转移矛盾,直接就撞上鬼了。 大唐原本就有收复河西四郡,恢复大汉疆域的意思,慕容伏允一头撞上,对大唐来说,自然是让他脑袋开花。 如果慕容伏允没死倒还好,说不定吐谷浑境内的双方矛盾还能压一压,跟大唐再来一场决战,但他人走了,尸体回来了,然后吐谷浑国内被压着的矛盾自然就爆发出来了。 此刻面对李靖给他们的投降机会,直接引爆了双方的矛盾,丞相天柱王与太子慕容伏顺直接爆发冲突。 天柱王这时候掌握的权柄比慕容伏顺更多,直接便把慕容伏顺给打爆了。 而慕容伏允便是带着残部过来投靠李靖去了。 李靖看着慕容伏顺的残部到来,目光都有几分的不理解,自己送尸体过去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等自己麾下的将士们恢复状态而已,你们怎么就直接爆发内战了? 真是让自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啊! 但不论怎么说,有了慕容伏顺的到来,最起码不需要在青藏高原上找向导了。 通过慕容伏顺了解青藏高原上的部落局势,同时士卒们也已经恢复了状态。 李靖当机立断,兵分两路,李靖自己和薛万均、李大亮进击西北,侯君集和李道宗进击西南,最后于青海西于天都部落决战。 双方大军于决战之日精准汇合,前后夹击,以最小代价大破吐谷浑天柱三部落,收杂畜二十万,一战吐谷浑完全丧失了复国力量。 不过,吐谷浑不算是灭国,因为慕容伏允的投降,加上大唐对青藏高原的嫌弃,经过李世民同意后,允许慕容伏允继续在青海湖以西,大非川以南放牧。 但大非川以北,青海,以及青海以东都归大唐所有,因为李世民考虑李泰要在这里建成玩玩,那应该给李泰足够的战略纵深,去实验《草种计划》。 自此,吐谷浑彻底平定。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幽州,王玄策一如往常巡查牧场。 随着春天到来,幽州沧州甚至其他众多河北州县因为李泰当初的布局,对黄牛的要求,变得更加的迫切。 而幽州牧场,也更多的向养牛方向培养。 毕竟耕牛这种东西真的不愁销售,京杭大运河顺流而下,凡是京杭大运河所经过的地界,都以平原为主,都是耕犁田地的好地方。 尤其北方因出现天津这么个本能会吸纳周围人口的商业城市,再加上沧州在李泰的规划下开始稳步发展,这些都对周边州县的虹吸效应就更是明显。 正因为如此,至少河北州县或多或少出现了人少问题,而幽州的耕牛正是能解决农耕问题的好帮手。 当然,如果当地实在不够富裕,舍不得买卖这耕牛,那有农学社的地方,都会有耕牛作为储备,百姓们可以通过合资形势,向农学社租借耕牛耕地。 这过程中肯定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李泰并没强行农学社一定要帮扶困苦百姓。 毕竟在李泰看来,只要是有田的,就算再怎么样苦,在这社会怎么也算中产了。 就好像现代,只要有房子能出租的,那再差劲也是小康水准一样。 难道自己还去细分,你是一套房出租,还是十几套房出租,或者整栋楼出租吗? 只不过,李泰唯一的要求就是合租耕牛使用的过程要透明。 谁家出得钱多谁先用,直接把这接下来使用耕牛的日子给排列出来,让每家人做好使用耕牛的准备,如果耕牛在你们家里使用时出了事情,那可是要赔的。 而基本上农学社只要做到了公正透明,把规则讲清楚,那百姓不会埋怨做事不公,顶多就是说农学社怎么会掉到钱眼里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毕业的农业学府学生,在一处处村子把农学社给开起来,整个北方对耕牛的需求自然也就慢慢变大了。 同时对当地有田大户来说,他们因为用了这些新的技术,感觉比多雇人更加划算,那么黄牛的出售数量自然增长起来。 每年过冬后春耕结束前,基本上是都黄牛出售最疯狂的时候。 至于购买黄牛用来食用,至少短时间内,还没有人敢这么疯狂的想法。 甚至就算长时间,只要朝廷没有解除相应的律法,至少对于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来说,真不敢冒生命危险去尝一尝这味道。 “玄策,玄策!”就在王玄策一如往常巡视时,却见到身材高大的刘仁轨向王玄策而来。 虽然王玄策回来了,但王玄策只重新接手了《种子计划》的牧场,幽州学府倒依旧在刘仁轨的手上。 “正则,你怎么过来了!”王玄策带着几分茫然问道:“可是学府发生了什么事?” “学府自然无事!”听到了王玄策的话,刘仁轨却有几分哭笑不得,开口道, “我找你来是因为燕王有信来此,经过书院转交给你!” “哦?燕王吗!”王玄策听到刘仁轨的话,神色中不免带着几分惊疑。 毕竟自己走时,燕王也才走没多久,在王玄策看来,平叛吐谷浑,燕王再回长安,真等寻上自己少说也有几年的时间。 自己先把燕王需要的那种马和驴杂交出来的物种培养出来再说。 结果自己才刚回来不久,甚至自己连育种的马匹都还没有找出来,结果燕王的信已送到自己手上了。 燕王在前线,却还为自己的事情操心,王玄策不免感觉有几分惭愧! 王玄策恭敬的双手从刘仁轨的手中接过信件,小心翼翼的撕开来,信件上的内容却也并不多,只是几句话而已:“河湟为州,青海可期,种子重启,与君共事。” 王玄策看着李泰的这封信件,不由带着几分苦笑,燕王都没问自己愿意不愿意,便这般霸道让自己过去。 这可是幽州到河湟谷地,少说也要几个月的路程吧。 “玄策,燕王的信上,可是否有什么灵丹妙药,解你心中郁结!”刘仁轨道。 “正则取笑了!”王玄策从容的把这封信收起来,然后道,“我大唐已经拿下河湟谷地,想来与吐谷浑间的战争,已取得了胜势,所以燕王让我去帮忙而已!” 刘仁轨听到王玄策这般的言语,面露笑容的对王玄策恭喜道, “那某便在这里恭喜正则兄了,此去千里,当是宏图大展,直上云霄了!” “都是燕王提携,若没了燕王,我不一样灰熘熘的从长安回幽州了嘛!”王玄策对刘仁轨摇头道,“今日多谢正则兄送信,一起留下来,打个牙祭可好!” “那我就要占占你的便宜了!”听到王玄策的话,刘仁轨笑着回答道。 毕竟除了这地方,其他地方哪怕是富庶人家却也未必能天天吃肉,但这里别得不说,至少烤全羊是能保证的。 而基本上跟着刘仁轨吃完了这一餐,王玄策便匆匆启程,顺着大运河一路而下。 从幽州到鄯州,几乎是现在大唐的最东到最西了,有好几个月的路程要走。 此时在青海,李泰主动找上李靖,开口道,“李总管,那些属于将士们的资产,便交给我来处理吧,百万千万带毛的不算,你难道还指望着让将士带着这些牲畜回长安?” “燕王,这些战利品是要分一部分给朝廷的,我做不了这主!”李靖不由道。 “李总管,我没要动朝廷的那部分,我只是说,您赏赐给士卒的那些牛羊,是准备让他们现在全吃了,还是准备把这些全部都带回朝廷去? 省省吧,您带着这些东西上路,知道怎么照顾吗? 怕是这些牲畜半路上就会死了一大半,这又是何必呢!”李泰再次纠缠道。 听到李泰的坚持,李靖来回踱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但燕王你直接拿着手写粮票,连上面印章都没干,就说付了钱,是不是太过分了。 您是皇子,但您不能把士卒们都当傻子啊!若处理不好,将士们会暴动的!” 说实话,李靖对李泰想要接手自己打吐谷浑缴获过来的各种物资,李靖没有意见。 毕竟这些日子李靖也看明白了,李泰是真的有能力,而且是很有能力。 别得不说,两个月时间,原本被唐军劫掠一番的鄯城百姓不说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但是他们居然都听从燕王的调遣,协助唐军处理后勤事宜,而且看起来积极性还挺高的。 李靖不知道燕王是怎么做到的,但有这样的后勤,李靖是真能松一口气。 但即使如此,这次灭了吐谷浑,缴获了这么多物资,按照府兵制的规矩,获得的缴获都是战士们一份,将军们一份,上缴一份。 很多将士们参加征战,倒也未必是为了军功去的,更多的知识为了打赢之后的缴获而已。 毕竟军功什么的主要看上级对你看不看得上眼,会不会贪了你的功勋,但是自己上战场塞到自己兜里的缴获,那可就是自己的。 就算再跋扈的将军,对自己将士们靠命搏杀获得的缴获,一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府兵制的必然性,毕竟这种兵农一体,装备除了甲胃几乎全靠自己负担的制度,难道还真以为能够靠着搏杀混出头。 整个大唐正因为府兵制混出头的也就只是薛仁贵而已,因为他一身白马银枪,自身战力爆表,才被皇帝给看中了。 至于其他府兵制出身的底层武将,几乎寥寥,所以对底层府兵来说,他们真不指望升官,但就指望打赢后发财。 而他们这种发财的欲望,就算李世民都需要靠着拿出自己的内帑去赎买,才能让将士免于劫掠。 所以,李靖看着李泰拿自己写的粮票去赎买士卒们手中的缴获,在李靖看来那就是纯粹骗钱啊,到时候将士们若是闹起来,李靖觉得这怕是会出大事情。 李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对李靖道, “李总管,虽然您解决掉了吐谷浑的主力,但因西海这里要建城,阿耶应该没让您马上班师回朝吧。 至少要把大非川以北,西海以南的区域扫荡扫荡,这样才好让我接手吧!”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看看李泰,却说道,“你准备做什么?” 李泰点点头,却是继续说道: “既然用到的士卒没那般的多,那就让士卒们进行轮换休息好了。 不过本地的人口有限,一批次最多三千人,我会去组织女闾,汤泉,本地特产。 甚至帮忙士卒清晰衣服等杂事,让士卒心甘情愿把手中缴获给交付出来。” 说实话,对组织女闾青楼什么的,在道德上也许自己有几分的惭愧,但站在统治者的角度来说,如果当地妇女如果因此而怀孕,那反而会是一件好事。 毕竟自己原本就准备吞并掉这里,没什么比这批带有华夏血脉的孩子长大,更能稳定当地局势了,甚至原本单纯只是靠着教化,怕要几十年时光才能把这里同化。 但现在,只要有自己在背后有心推动,那等到这批孩子成长起来,他们血统中流淌着的华夏血脉,就能让他们快速帮助鄯州本土的百姓融入华夏中。 所以,李泰便让薛仁贵拿来了登基的户籍资料,去挑选女子。 其中很多寡妇及独女户,他们出身羌族对贞洁观念不强,对出卖身体这种事情并没反对。 毕竟为了活下去,这并不低贱。 别说古代,就算现代社会每次秩序混乱造成生活艰难,都会导致女性生活地位下降。 而到了这时候,那卖身就往往是女性的最后一条活下来的途径,毕竟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个人的头上那就是一座山。 不论是新冠洗礼后的日本,还是俄乌战争爆发的乌克兰,都左证了这一点。 当然,李泰倒也没虚伪认为,自己给了这些女性一条活路,是自己救了她们。 自己只希望以后同样的灾难不要落到大唐子民身上就好,现在还是先把这钱挣了再说。 这就好像二战后,日本启动资金很大一部分就是靠为驻日美军提供各种服务获得的一样。 现在唐军击溃了吐谷浑,洗劫了吐谷浑的财富,但这些财富在大唐将士的手中,不能变现,那可就没任何意义。 但李泰的出现,能用自己的信誉把将士们的缴获兑换成了粮票,当然盐票也是可以的。 同时,自己快速安抚鄯城,让鄯城恢复秩序,更在鄯城建立了许多配套设施。 这些配套设施的建立,尤其是鄯城当地百姓的付出,让鄯城能够承接一定力度的消费。 当然,如果士卒一口气,直接涌入到鄯城,那鄯城征讨设施肯定会被挤爆掉。 所以李泰一开始定下了三千左右的名额,后来应该能慢慢扩展到五千,但也就这规模了。 继续增加消费,如果城市转型的话未必不能继续承接,但这就跟鄯城原本定位不相符合。 所以再多以三到五万人的城市规模来说,实在承受不起了。 而这就是让士卒们有一个适应粮票与盐票的过程。 当然,如果他们不想要消费,只是单纯的想要换成粮票或者盐票,想要带回家花销,李泰也不会反对,甚至求之不得。 毕竟等到他们回了长安,那他们拿粮票去换取粮票的可能就更小了。 说到底,现在的长安又不缺少粮食,去换取其他的生活物资难道不好吗? 所以一个月后,李靖见到几乎不用自己命令,自己麾下士卒基本上都把缴获全部都换成李泰随手画出来的轻飘飘粮票,这看得李靖是目瞪口呆。 不过,李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李泰便又找上李靖,道,“李总管,我这里有一份清单,你帮忙统计一下。 士卒如果有需要,可以用我的粮票与盐票,去长安的指定坊市以低于市价九层的价格换取生活物资,这也算是我对将士们的一份心意了!” 李靖用很是复杂的眼睛看着李泰,虽然看不懂李泰的操作,但李靖还是对大方的李泰道, “燕王,您是不是赚了很多?”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都是为国效力,哪里有什么赚不赚的!”李泰满脸真诚道。 正文 弟二百六十九章 体面人 李泰看着李靖那充满了怀疑的眼神,心中也不由感叹,自己是真心帮助这些士卒。 毕竟士卒获得的缴获,如果是细软金银倒好说,踹在兜里谁也不知道。 但像羊群什么的缴获可是活的生物,一般上来说都是直接吃了,免得浪费掉。 对李泰来说,这就太奢侈了。 要知道这可是牲畜啊,莫说古代社会,就算现代社会,这般大量牲畜也是笔不菲的财产! 更重要得是,李泰是想在青海这边建城的,而建城不是说,你修建一个房子就行了的,而是需要解决整个城市内人的衣食住行,有了这么多牛羊,那省了李泰多少事啊。 基本上只要补充足够人口,那就算有在这高原上建立一个城市的基础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这些牲畜,单纯靠着李泰那燕王府的财富做投入,不是说发展不起来。 而是有了这些东西,自己能省事很多,至少原本需要三五年的过度时间就剩下来了。 现在只要王玄策过来,靠着农业学府的学子们,能马上搭建起相应的牧养体系来。 在这过程中,自己也只是利用剪刀差,截留了一点点财富,赚点辛苦费而已。 说到底士卒们也没吃亏啊,他们成功把手中缴获转化成粮票盐票,或趁着轮班时去鄯城消费,又或者好好保存回家时,兑换成他们想要的生活物资。 毕竟,自己是按照当地价格换的粮票,若数量多了,再加个一层也不是不可以。 而他们若想要再换取物资,自己便是以长安的价格出售,同时以九折进行优惠。 如果有高级将校出面,那自己也给将校面子,折扣八折,八三折,八五折,八七折不等。 但最低那就是市价的八折了,哪怕李靖出面自己也只能打八折,毕竟自己总不能亏钱吧! 李靖虽然对李泰会亏钱这件事情真的很怀疑,但最后还是相信了李泰的话。 在他看来,李泰的粮票所兑换的物资,真是市价八成,若再低,的确有几分不近人情。 说到底,李泰也不是商贾,而是位颇有能力的皇子,自己何必要压得燕王赚不到一分钱。 而李泰自然没有打算克扣这些士卒,毕竟从自己这里换到的物资,肯定比外面的好。 甚至直接就说了,如果换取的物资出了什么事,你们去燕王府找自己,确保后勤服务。 另外,兑换成粮票是当地的价格,但换算成物资,那就是以长安的价格来计算了。 倒不是不想要按照当地的物价来计算,主要是很多物资,这些穷苦的地方没有。 甚至相对物资丰富的长安来说,当地某些物资价格更贵,所以李泰直接一刀切,全部按照长安物资计算。 如果你对当地什么特产感兴趣的,自己拿了粮票去买,自己能带回去就行! 而士卒们很快接受了李泰的这种一刀切,而李泰也没去吃战士们的血汗钱,顶多就是利用剪刀差,处理了一点战士们不方便携带回长安的物资而已,出手一些滞销的产品。 同时,随着士卒去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挑选出来,李泰便让自己的学生们进行统计汇总。 李泰倒也没要每一个人生产多少,而是把数据全部计算出来然后多个两层,然后通过八百里加急发到长安去,让孔雀把这些东西生产出来,做好储备工作。 等到将士们归来,让将士们自己去兑换,只要数据对的上,其他都好说。 至于为什么特地发八百里加急,目的就是为了有哪个日常任务没有做好的御史,闲着无聊奏自己一本,给自己个公器私用的名头,然后自己顺势把对缴获的操作展现给李世民来看。 因为这种快速处理掉士卒缴获的能力,同样是自身行政能力的体现。 同时能截留很大一部分资源用于发展当地,而不是直接折损到道路上。 士卒满意,将军满意,后勤满意,甚至长安不断开动工厂,面对这海量订单也很满意,这样才能把战争红利惠及大众。 以后大军再出征时,李世民应该就会想到让自己跟着了,不说让自己参与战争,哪怕只是让自己作为后勤,却也未必比李靖之下的其他将军的重要性要低。 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自己这次整个兑换体系做好了,那自己弄出来的粮票或者盐票认可度就能进一步提升,不说别人,至少这些府兵能够真正承认李泰的粮票了。 这是很重要的事,因为相对其他人来说,府兵所代表的是整个大唐的中层! 他们有田地,有功勋,有的府兵家里甚至有奴仆,他们承认了李泰的粮票后,那李泰的粮票只是在整个关中流通基本上畅通无阻,而不是只在自己的势力范围里空转了。 看着这么个信用货币,被慢慢培养起来,李泰却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而随着李泰对士卒的缴获兑换,李道宗倒主动找上李泰,说道: “青雀,听说你在收大军的缴获,可直接在你这里换成相应的粮票与盐票?” “族叔,你也打算兑换?”李泰看着李道宗,道,“不过,我一般用得都是票据,到了长安才能兑换,那些士卒想要脱手货物比较麻烦,但您的话,送到长安去应该不难吧!” “但麻烦啊,路上死几头又怎么办,那还不是只能给人加菜了!”李道宗感叹道, “还不如你给我一把票据,让我踹在怀里方便,怎么?你嫌弃族叔的东西。” “族叔说得是哪里话!”李泰听到李道宗的话笑笑道,“不如由族叔您做这中间人,把愿意兑换的将军都统计起来,我来帮着他们全部都换掉也就是了。” “那族叔,就多谢青雀你了!”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不由露出一个满意笑容道。 李泰看着李道宗要离开,倒拦住了李道宗,对李道宗询问道,“族叔,我准备开发青海,在青海这里实行《种子计划》,不有知道您或者其他将军有没有什么兴趣!” “也就是你了!”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感叹了一句,但也认真道,“那你且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族叔怎么帮忙?” 李泰从容道,“您就帮忙问问,只要能凑齐一万牲畜不论牛羊马都行,就有参与的资格。 如果其他人能凑到一万牲畜那我也认,这些都算是投资青海建城的最原始股份。 因为这是投资,那盈亏自负,比如说因为这里被异族重新夺回去了,那自然也就没了!” “你小子,心倒是不小!”李道宗倒是笑了笑道,“不过,投入这里有什么好处?” “青海本就是养马圣地,只要这座城市正常发展起来,那将军们至少他们的亲卫不需要再担心马匹问题,更不要说真发展起来细水长流下更是一笔大富贵!” 李泰对着李道宗解释,很是有自信。 “那我去……问一问!”李道宗听到李泰的话,倒是对李泰的描绘有所意动,不由回答。 说实话,李泰点石成金的能力,在场从长安来的武将多多少少是相信的。 毕竟一个高陵从一片荒地成为了关中中枢,幽州因为天津的建立盘活整个北方,这些都是李泰靠着自己的能力发展起来的。 现在李泰拉着自己发展青海,虽然初期投资困难,所以过来拉拢,但不得不说,对这些将军来说,他们一个个原本就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花钱入流水的人。 现在燕王拉着大家一起赚钱,这些将军们若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在李道宗拉人时,因为侯君集看着李道宗没找自己,就说了一句, “燕王在这里执行《种子计划》,是不是要跟太子在陇右别苗头的意思啊,参与进去以后会不会出事啊!” 一瞬间,原本兴致勃勃的将领们,倒冷静了不少。 毕竟将领们只是粗人,原本见到有钱赚,自然是向着这里涌来。 但现在侯君集被侯君集点破,这里面如果参合了夺嫡的复杂局面,那很多人可就要掂量掂量,毕竟自己小小身板,说不定就会被人给绞杀掉了。 而自从这个流言传出来后,李泰倒澹定的每天继续盘点底下士卒们的缴获。 毕竟对最下面士卒来说,这种夺嫡不关他们的事,拿到手的利益才是最真实的。 真要是发生了政变什么,自己还不是听自己顶头上司的,自己怕什么。 最后,还是李道宗一脸无奈的去找李泰,道,“哎,一开始大家都商量的好好的,都怪侯君集那张嘴,叔父投三万牲畜进去,算是叔父对不起你,事情到此为止,你好好建设!” “多谢叔父帮衬!”李泰听到李道宗的话,对李道宗感谢。 说实话,李道宗是皇家宗亲,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最是敏感。 但即使是如此,李道宗觉得,现在的李世民还是龙精虎勐,远没有到考虑继承者的时候。 这话也就不明白的人会怕,对李道宗而言,只要李世民还在,那这天还是李世民的天,理还是李世民的理,至于李承乾与李泰,这算个屁的事。 所以,李道宗选择先投李泰再说,毕竟距离夺嫡还远着呢! 而李道宗告别李泰不久,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走进来,行礼道,“见过燕王!” “侯大将军,稀客啊,刚才族叔还念叨着你呢!”李泰看着侯君集笑了笑! “李副将,怕是不会有什么好话吧!”侯君集摊开手,对李泰道, “所以某等着他走了才进来,免得他在一边呱噪。现在某手上有三万头牲畜,就看燕王愿不愿意收了!” “侯将军有心了啊!”李泰看看侯君集,侯君集面对着李泰的目光却也不惧,李泰笑了,上前几步握住了侯君集的手,笑容炸裂,仿佛菊花盛开,“那青雀就却之不恭,笑纳了!” “某信燕王您定不会亏待了我,那某便先告辞了!”侯君集坦坦荡荡道。 “将军,这边请!”李泰亲自去送了送侯君集让他离开。 对侯君集来说,就算李泰这个燕王跟太子争锋那又怎么了,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玄武门之变,又不是没有为李世民开路过,自己这地位本来就是靠玄武门之变爬上来的。 一开始说出夺嫡的话,本来就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参合进来,自己的原始股才多啊! 毕竟李泰会不会跟太子争锋那是一回事,但跟着李泰赚钱那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李世民春秋正盛,夺嫡什么的只是笑话。 真要到那里一步,以后不论是跟李泰绑在一块把李承乾砍了,还是跟着李承乾混捅李泰腰子,反正自己都不介意,又不是没做过。 只不过,现在把实实在在的利益给拿到手,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侯君集那真是堂堂正正的来,堂堂正正的走,那迈出来的脚步,都是有几分六亲不认的姿态。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是真正评估过危险,所以才投钱进去的。 而事实上,不仅是李道宗与侯君集,这几天,李泰的营帐陆陆续续都有将官拜访。 相对李道宗对于李泰的帮扶,侯君集的无所顾忌,绝大多数的人还是要脸的。 别得不说,这种事情跟与太子争锋挂在了一起,他们就不可能通过李道宗,递交给李泰。 他们肯定是要亲自跟李泰见面那才能让他们放心。 当然,偶尔也会跟自己的同僚遇到,双方自然尴尬而不失礼仪的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啊。 至于李承乾……这李承乾不是还不是皇帝嘛,自己低调点,先把钱赚了再说。 然后不多时又是一位人拜访,李泰打开营帐的房门,却见到西海道行军大总管李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道:“燕王,这几天您的营帐里人来人往,真的好不热闹。” “哈哈哈哈!”李泰马上堆起了笑容,说道,“这不都是为了等您来而预热嘛,李总管要不我们进去聊聊?” “那某就谢过燕王了!”李靖一脸笑容的对李泰道,然后毫无顾忌的进入到李泰营帐中。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建城的原因 李靖来到李泰营帐,李泰倒也并不害怕李靖会做什么不利自己的事情,所以面对李靖,自己却也是相当的坦然。 因为说到底,李靖是骑墙派,这种人也许只是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但也绝对不是那种愿意给太子冲锋陷阵的人。 甚至他连给李世民冲锋陷阵都不愿意,现在都六十多岁了,难道还心不老嘛? 那李承乾要有多大脸面,怕是那种传说中面位之子的气运才有可能吧。 李泰心中滴咕,但手上的动作到底没有慢,给李靖上了当地的茶水,然后从容说道, “李总管,今日来我营帐,可是也对加入开发青海有所兴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从容道。 “是自然是欢迎,若不是,那李总管来此到底有何事,还请直说!”李泰道。 对李泰的直接,李靖愣了愣,倒也平静道,“只是听闻燕王对开发青海有意思,所以我也打算在这里参一股,五万匹牲畜,应该足够了吧!” “那孤便收下了!”李泰面对李靖倒也从容道,“只要总管您不怕赔了就好!” 李靖看着李泰的姿态,对李泰道,“我素来知道燕王您善于布局,喜欢一石数鸟,让将士们参与股份于此,怕不仅是只是为了开发西海吧!” “是也不是!”李泰摇摇头说道,“青海这里单独靠越王府来开发的确困难。 毕竟若我真能以越王府一家之力开发青海,那所消耗的时间与经历实在多了。 现有众将军参与,直接用劫掠吐谷浑的财富给青海建城,最大限度的减少不必要损耗。” “青海建成,的确是行必然之事啊!”李靖也忍不住感叹道, “若守不住西海,河湟谷地,一二十年后,怕要疲于应付新一代的吐谷浑人了。 但现在两者相依,能最大限度成为大唐西北屏障,所以,燕王您的建城之举我并不反对。” 这也是李靖支持李泰的原因,因为就国家层面而言,在青海建立前沿基地真的很有意义! “想来您也发现青海这地方,跟我们下面有所不同!”李泰看着李靖道。 “燕王的意思是……瘴气!”李靖听到李泰的话,顿时明白过来。 对比起异族本身,相对来说,瘴气或者说高原反应才是李靖最头疼的。 毕竟自己带来的战士,在刚上高原时几乎全军覆没,若当时来个跟自己水平差不多的人,那唐军肯定就没了,这个机会对于任何想要进攻青藏高原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李泰解释着说道:“所以,需要让武将在这青海有利益,这样武将才会誓死守住青海。 因为这里没了,那大唐最好的马也就没了,他们源源不断的分红也就没了。 而有了利益,他们才会来了解青海,知道这里跟山下是不同。 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兵过来打胜仗,若带着山下的军队过来,高原反应就是第一道关卡!” “燕王,虽然在西海这里建立城池我并不反对,但我总觉得,您是不是有点过于重视了!” 李靖看着李泰,倒是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靖是真不了解,为什么李泰居然会这般担心这地方,甚至拉拢众人入局。 说实话,李靖感觉李泰心态有几分不对,对大唐来说,任何敌人不都是一路横推吗? 而李泰听到李靖对这片蛮荒之地的不屑,说实话,李泰也够明白,为什么李靖会有这种不屑之感,理由非常简单,自古以来,青藏高原就没产生过威胁华夏的文明。 华夏文明的敌人自古以来都一直是北方,在这样的情况下,青藏高原有什么好关注的。 李泰则是对着李靖说道,“李总管,您先等一等!” 李泰说着便回到自己房间,很快便找出一个盒子,放在李靖面前。 李靖接过了盒子打开,却是见到了里面有着一些干煸的青稞。 李靖看着这些青稞不由皱起了眉头,不理解道,“燕王,这些是?” “青稞算是大麦的一种,是这里的主食,在青海周遭,基本上只能种植这种食物!” 李泰说道,“我不知道大非川以北到底有多大面积,但只要有个不下雨关中平原的土地,那在大非川的对面,很可能会就诞生一个足以威胁大唐的国家,至少能威胁青海!” “燕王怕是多虑了!”李靖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摇头道,“自古以来没听过这西海周遭有什么强大国度,不过只是一些羌人而已!” “以前没有是因为温度不够高,但李总管,难道你不觉得近些年来,越来越热了嘛!” 李泰看着李靖道,“而只要温度高了,这青藏高原上的冰雪融化便是会有水。 而有水,便是有一切的基础。 因为天气热了,所以我们大唐很可能会面对,以前未曾预料的国度。” “燕王的话,未免有几分的杞人忧天了!”李靖听到李泰的话,想了想到底摇摇头。 虽然,李泰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逻辑,但华夏这么久时间都从没有因青藏高原闹过什么事,结果你突然跳出来说,这里会有个威胁大唐的国度,哪怕李靖这种人也不相信啊! 李泰无奈的笑了笑,却是带着几分的唏嘘。 连李靖都说不通,那么对其他的人来说,怕是更加不会相信自己的猜测。 李泰此刻徐徐道,“那就到此为止吧,李总管,不如你再帮我一件事情?” “燕王请说。”李靖听到了李泰的话,却也略带着几分郑重的回答道。 李泰则是说道,“筹集众人缴获建立城池的事,还请李总管如实写在给阿耶的奏章里。 至于众人的名字与数量,也无需隐瞒直接告诉阿耶就是了!” “哦!”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倒看着李泰的目光有着几分惊疑。 “此本就是公事,自然无不可对人言!”李泰看着李靖坦坦荡荡道。 “燕王高义!”李靖听到李泰的话,也忍不住对李泰行礼道,“某定然如实禀报!” 李靖与李泰说完,却也行礼后便离开了,并没有多待的意思。 李靖会投资李泰,倒也不是看好李泰会怎么样,而是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这个年龄在古代已经算是老年了。 李靖想来自己将来肯定参合不到李泰与太子的斗争中,既然如此,这种军方都参与的活动,自己为什么不参与一股,毕竟就算是国公,也是要养家的啊! 此刻,随着李靖的离开,李泰一手拉人入伙的事多多少少算是落下了帷幕。 李泰看着李靖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的思索: “看起来有必要弄出个有序收割顶层财富的蓄水池了。 否则顶层的财富不断积蓄,如果也用我一手打造的钱粮体系,到底还是容易出事情! 对百姓,我能通过剪刀差有序把府兵的财富纳入到自己体系中,并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但这些手中掌握大量财富的高层,若他们集体拿着手中粮票来挤兑,虽然自己不怕,但多少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毕竟金融这种东西,到最后还是玩得还是信心啊! 哎,主要也是我现在掌握的基础物资太少,不过只粮、盐和炭,在大规模棉布出来前,自己都不敢说掌握布匹,倒弄出炒茶后,说不定培养培养市场,能很快成熟起来。 至于蓄水池,股市这种东西的时机还不成熟,需要等丝绸之路真正热闹,让众人筹集资金一起行商,再顺势推出股市,现在推出是反而会死掉。 反倒期货,等我去了洛阳,便顺势弄出来,到时候就能真正挣大宗商品的钱了!” 李泰叹了一口气,自己拉着这些将军建城,说实话真的是有公心也有私心。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些大老手中的钱粮若太多了,自己怕以粮票为名的信用货币体系,没办法承受这些大老们突然划出一大笔钱的冲击。 所以要想办法弄出一个新的蓄水池,来引导这些大老们把钱投在别得地方。 而不是直接砸在自己的钱粮体系上,否则自己的钱粮体系能承受下来,也是会形成冲击。 这就是为什么李泰要提出这个建成的原因,自己的钱粮体系要成长,到底需要时间。 至于为什么,李泰一直以来都是用粮票为主,其他的票据只是补充,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唐代虽然有开元通宝这些硬币,但最基础的货币还是粮食,布匹,以及金子这种贵金属。 不过对百姓来说,顶多也就用到布匹这层次也就差不多了,而粮票的出钱,实际上是隐约有取代粮食交易的意思,虽然读作是粮票,但在百姓交易中,实际上是当做货币来流通的。 这种粮票基本上是一年一换的,新的一年到了,粮票这种票据的时间到期。 那百姓们就需要去指定粮仓领取粮食,或者更换新一年粮票,否则旧的粮票过了一段时间就不予兑换了,不过一般上都有三个月期限,肯定是来得及的。 说到底,这粮票只是过渡时期的货币,想要让它真正的变成纸币,还是有得时间要走。 不过,这些底层的人需要限定时间去换区货币,但这些将军,对于李泰来说自然是vip客户,只要他们用粮票,那每年到了指定的时间,都是会上门去帮助他们兑换。 所以,这些在长安生活的将军都是认这些粮票的。 因为他们跟大头兵不一样,他们是真拿这些粮票去高陵消费过,清楚这些粮票的价值。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这些粮票实际上算是债券,如果燕王真拿不出钱粮来了,那些屁民肯定是没办法把钱要回来,但这些将军多少都有面圣资格。 他们只要不要脸了,去朝堂上撒泼打滚,朝廷终归还是管一管的,就算朝廷不敢管,圣人还是会管的。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朝廷还能赖掉自己不成。 也正如此,这些高级军官拿着李泰给的粮票,用起来还是很放心。 正因为他们用得放心,李泰才需要找到些类似蓄水池的地方引导他们进行投资,而不是等回去之后仿佛暴发户似的,直接买断了长安的食盐或者米粮。 不管怎么说,不论是用骗的,还是用忽悠的,甚至靠着自己皇子这个响当当的招牌,至少让这些杀胚愿意投钱进来开发青海。 李泰也怕这些家伙们时间久了,脑袋冷静下来了后悔,倒果断带着自己的亲卫去寻找合适主城地点去了。 为了这,李泰首先便迎来了高原反应,不得不说,哪怕是自己喝着藏红花,但依旧是相当的痛苦。 还好自己体魄不错,靠着每日坚持锻炼,总算挺过了最痛苦时间。 然后便是在这青海湖的周围寻找起了适合的建城位置。 李泰比较欣赏的有两个,一个是现在被称作海晏县的地方,它的优势是处于湟水源头,河湟谷地的补给能够快速的送达。 同样这里的产出也能够快速的生产出来,送到河湟谷地,毕竟水运就是城市的生命线。 另外一个,则是现在被称作共和县,唐代被称作西海郡,而且还有当初隋炀帝亲征吐谷浑而建立的西海郡遗址,看得让李泰不免感叹时光。 只不过,西海郡想要获得河湟谷地的补给就比海晏县所处的湟水源头要困难的多。 但这里北部是日月山隆起带及青海湖盆地,中部是青海南山及山南侧的共和盆地,南部是鄂拉山区和黄河谷地,是进入西藏的必经之路,甚至算得上是“青藏咽喉”。 就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来说,这西海郡的重要性李泰觉得更大,最重要得还是那片盆地,李泰觉得在这里面放牧,一个相当不错的去处。 回去后,李泰跟李靖商议,希望以他军事眼光来看看这两处地方到底是一处比较适合。 最后李靖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西海郡。 见到了李靖做出了决定,那么李泰却也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了,自然便选定了西海郡。 而做出决定不久,李泰苦等的西海郡郡守,总算是姗姗迟来。 王玄策这个从幽州出发,一路到达了鄯州,然后直接上了青藏高原找李泰的家伙,终于出现在李泰面前,略带着几分腼腆的对着李泰行礼道, “燕王,洛阳王玄策如约而至!”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予王玄策的嘱托 “玄策你终于来了!”李泰见到王玄策到来,马上把他拉到了自己在鄯城的府邸。 李泰让人送上奶茶,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对王玄策,说清楚自己对鄯州的规划,以及自己在青海湖西海郡重新建城的事,李泰都事无巨细的讲清楚。 李泰口若悬河的把自己所做的事给王玄策说了大概,让王玄策对整个事情有个印象。 这时候李泰才徐徐道,“换句话说,等到大军回长安时,我会推荐你为鄯州别架。 不过只是试官,你好好努力,应该一年之内就会把这个试字去掉。 然后你接下来,便在鄯州这地方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应该十年内能到鄯州刺史位置。 毕竟鄯州这地方现在一无所有,而且青海区域还有瘴气,怕是没人跟你争。 而这样的地方也容易出成绩,你继续执行《草种计划》,定然会有回报。 尤其是许敬宗在陇右跟你做比较,我相信你肯定能够脱颖而出。” 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对李泰表达了感谢。 毕竟王玄策已经被许敬宗给狠狠羞辱了一顿,原本自己以为自己到了长安能够一展拳脚,但许敬宗用权利让王玄策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权利的力量。 许敬宗直接便把自己给彻底架空掉,自己当初从无到有弄出的《种子计划》,对于许敬宗等人来说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做好,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件事不能让自己去做。 不过,现在李泰给王玄策重新铺好了平台,让王玄策能再次拥有展现自己能力的平台。 所以,王玄策对李泰规划的道路并不反对,甚至更坚定的怀着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做好的心思。 毕竟十年时间就能按部就班的走到从五品,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最重要得是自己要把这件事情给干好,干得比在陇右的许敬宗要更好。 “说实话,你能从无到有的把《种植计划》开发出来,又能够在幽州的边疆地区,与其他异族相处无事。 所以我相信,在鄯州你一定能够发挥出你的才能来!” 李泰看着王玄策郑重道,“所以,我把我在鄯州的布置交付给你,我很放心!” “王玄策感谢燕王知遇之恩,若有吩咐玄策定然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王玄策跪下道。 王玄策直接跟李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实话,对比起马周等人,王玄策是真切被以许敬宗为代表的太子一派打压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以对比起其他隐约被视作李泰一派的人,王玄策几乎是用自身经历明白了,李泰与太子间那暗流涌动的矛盾。 而王玄策那可真的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自己王玄策,就是吃不得亏! 如果没机会认命也就算了,但有机会的话,王玄策会让许敬宗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 而现在燕王就给了自己这么个机会,给了一无所有的自己,这么个机会。 王玄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优秀在什么地方,自己一没有显赫的世家,二明经出身,没有优秀的学识,但在幽州时,燕王愿意相信自己,把《种子计划》交给自己。 来到洛阳,自己更被朝廷权术给狠狠教训了一顿,手上的活都被别人剥夺了干净。 但即使如此,燕王知道了自己的消息,依旧快马加鞭的派人送信给自己,等自己到达鄯州,更二话不说,把在鄯州打下的基础全部都交托给了自己,想要推举自己做鄯州刺史。 好看的言情 说实话,王玄策真的不理解,燕王为什么会这般的看好自己。 但王玄策明白的是,这世界上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还能这般重视自己了。 所以自己哪怕是死,也要把燕王给嘱托的事情给办好,绝对绝对不能让燕王失望。 “起来起来!怎么好好说着话,突然就跪下来了呢!”李泰到底还是有些不理解的看着王玄策,或者说,李泰是真的不理解知遇之恩在古代人心中的意义。 因为李泰来自现代社会,看到的既是自己选择老板,同时也是老板选择自己的双向关系。 对所谓的忠诚,现代社会压根就没指望过别人会对自己忠诚,所以李泰并不知道,如果第一次自己选择王玄策,对王玄策来说,那知遇之恩并没有那么强烈。 那这次王玄策几乎是陷入到了人生谷底的时候,李泰还愿意拉王玄策一把,甚至给王玄策搭好舞台铺好道路,依旧相信王玄策,这对王玄策来说,那真就只能肝脑涂地了。 王玄策重新站了起来,双目之中仿佛有火焰炯炯燃烧,整个人都充满了志气。 李泰看着王玄策好像恢复过来,便是继续说道, “除了你以外,薛仁贵以及我一部分亲卫与府兵都会留下来组成鄯州府兵。 我还会写信给阿耶,以后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也会补充到鄯州,服役三年才能回归。” 说实话,李泰知道从李靖与李世民的态度能看出来,他们对李泰提出的什么军团天赋农用转军用没有什么兴趣。 其中最大原因是华夏没有那么多土地给这种模式去实践。 这点是,李泰跟府兵们聊天后才明白的事。 因为现在还只是大唐初期,因为府兵制的延续,所以华夏内部的土地基本上都是一块一块的,都还没有到土地兼并的时候。 这就决定了,绝大多数人的土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开垦了出来,但却又没那么广大的官方统一协作的土地,给以军团协作模式的学员们去耕种。 因为以现在的国情,要是去弄什么大规模的什么集团化工业化的东西,那首先是需要一大片连城一片的大面积耕地,要是真的主推这个,肯定会逼得府兵去造反的。 所以所谓农业工业化规模化也真不是那么好弄的,实际上美国大农场模式为什么基本上只有美国玩得转,因为这就是最适合美国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进行耕种的模式。 但这种模式,如果换了华夏,印度之类人多地少的国家,且不说发展力水平能不能达到,更重要得是大量的农业百姓被逼得进入到城市中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是谁也不知道。 而李世民却也看到了这点,李泰这种军用转民用的东西不好吗?自然不是,只是现在的大唐不适合这种模式而已。 出于对变化的本能恐惧,李世民还是选择让这批人去当兵吧。 虽然他们单单凭借训练就到达了掌握战部天赋,所以很是惊人,但丢在军队中,再惊人说破天也不过只是一支有天赋的战部而已,军队中能灭了他们的部队多了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泰感觉还是让这支部队驻扎在边疆这种人少地多的环境中。 这样他们依旧能执行军用转农用的技术,同时因为边疆地区人少地多,所以对于生产力会更加的尊重,同时李泰让这一支府兵军队前往边疆地区,更减少了对大唐腹地的威胁。 只不过,以后对高陵农业学府学子会以义务兵的形式进行训练,稳定训练出自适应天赋,然后再让他们在青海的高原环境服兵役三年,等回到长安后再就业。 而这种操作李世民没有见过,所以李泰也不知道李世民会不会答应。 但李泰觉得自己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先写清楚,等李世民自信决断也就是了。 实际上,这种服兵役三年退回长安士卒很容易能够转职成府兵的,而且是一天赋府兵。 “燕王,您的亲卫与府兵都要留下来?!”王玄策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皱起眉头。 说实话,王玄策倒没认为李泰在自己身边监督的意思。 因为监督的话,留下薛仁贵一个人也就是了,没有必要把其他的亲卫和府兵也留下来。 王玄策思索了一会儿道,“燕王您觉得这青海除了已战败的吐谷浑,还有其他威胁?” “小心吐蕃!”李泰太对王玄策道,“吐蕃应该是大非川以北最具有威胁的势力。 如果一直跟我们大唐交好也就算了,但如果真与大唐起了冲突,你就好好教训它一顿,最好直接把它给打灭了,说不定能直接成为鄯州刺史。” 好吧,这时候的吐蕃还不是大唐的心腹之患,就算打败吐蕃,至少对大唐来说,也就只打败了一个边境异族。 但即使如此,只要吐蕃与大唐打起来了,王玄策能正面击败吐蕃,那一个从五品的鄯州刺史,朝廷还是会给的,至少有这样的人在青海,这边能稳定不少。 说实话,对其他人李泰倒也不指望他们能够创造出什么奇迹。 但王玄策的话,自己感觉还是有希望的。 以他为统帅,自己再把自己有序培养起来的农业学府的学子交给他来带,以及一个有人压着的薛仁贵,李泰也不指望王玄策能展现历史上能够干灭天竺似的干灭吐蕃,但只要王玄策能够正常发挥,那捅吐蕃一次腰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泰说道:“所以,在青海这边需要恢复经济发展《草种计划》。 至于另外则需要勤修武备,毕竟边疆地区胡人畏威而不怀德,需要有足够武力威慑!” “玄策明白了!”听到李泰如此嘱咐,王玄策一脸的严肃回应。 很显然,虽然李泰给他搭建好了舞台,但他能不能真的站得稳,却要看自己本事。 而李泰对着王玄策嘱咐:“接下来的时间,你便先在我身边当主薄。 我这么说说,你只是有个印象,接下来我会带着你看着我怎么操作,你自己去细心体会!” 听到李泰如此的言语,王玄策对着李泰行礼说道,“谢燕王照顾,玄策明白了!” 与王玄策从头到尾的聊了聊这边的情况,李泰到底是开始给李世民写信。 比如如果自己随着大军回长安,那么自己推荐王玄策代替自己接管鄯州。 比如自己对于自己府兵的处理方式,让他们在青海这边驻守边疆实行农屯,并且三年之后退回长安进行再分配。 又比如在青海这里建立了牧场后,税收怎么收,利益怎么分配,都要跟李世民说清楚。 另外,李泰看看自己从军后,依旧每天都保持着写日记的好习惯,回去后找个机会给李世民看看自己的日记,保持跟李世民的有效沟通。 李泰觉得跟李世民保持沟通,让李世民明白自己的心思掌握自己的想法真的很重要。 毕竟,到时候李世民就算否决了自己的建议,肯定也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别管这个解释自己会不会接受,就单单是皇帝给你都解释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所以,混官场写日记很重要,让上司看到你的日记就更重要了。 否则曾国藩为什么会把家书拿出来给别人看,甚至弄得广为流传,还不就是为了能够顺利的跟着清政府沟通。 至于自己,到底没曾国藩那么的不要脸,李世民跟长孙皇后看看也就是了。 李泰写好了信件,便让人把信送给了李世民去了。 说实话,李泰觉得唐军在清剿青海以及河湟谷地腹地的溃军的节奏也越来越缓慢了。 在青海到河湟谷地,尤其大唐有效控制的势力范围中,溃兵也越来越少了。 说实话,打败吐谷浑的部队容易,真正困难是怎么样把这些溃兵给清理干净。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叫做白起,他打战从来不需要考虑溃兵的问题,因为一比一能打歼灭战的情况下,白起表示能有溃兵算我输。 但李靖也许就战争水平并不比白起差,但像是这种打得没有俘虏,没有溃兵的匪夷所思技艺李靖到底是做不到。 如果青藏高原不要那就算了,但这一片都已经成为了鄯州,那李靖也就只能指挥军队清理这一个个因为溃兵而诞生的马匪或者山贼。 而这种事情,算是最磨炼新兵的,对比起那种大规模战场厮杀,这种清剿溃兵,尤其是对于新兵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毕竟这些溃兵或是有着当地人掩护,或是有着地形上的优势,一不小心新兵就可能会折损在这里。 不过对于从正面战场下来的杀胚来说,对付这些因为溃兵而形成的马匪和山贼倒是有着先天的心理优势。 更不要说李靖在李泰面前表现了什么叫做百线基操和超远距离军事调度。 基本上就是李泰看着李靖盯着地图,让传令兵去传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然后那一个个几乎以百人队为基础的军事单位,在李靖指挥下摧枯拉朽的拔出一个个的溃兵据点。 李泰觉得就算是给自己开了卫星地图与敌我标识,自己未必都能够把全军指挥得顺利。 但李靖一个个命令下达,几乎让将士们有序的对所在区域扫荡,那是有一只老鼠都躲藏不下去,而一处处区域扫过,那些吐谷浑的溃兵,都被李靖按部就班的给一一拔除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魏征的建议 就在李泰与李靖两人携手有序整顿新占领的鄯州时,李靖基本以每五天向朝廷发送一次公文的频率向朝廷报告鄯州的情况。 而李泰发送的时间长了一点,差不多是每半个月发送一次,让朝廷了解情况。 不过,占领吐谷浑的土地,到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哪怕有着李靖摧枯拉朽的解决吐谷浑的军队,降服了吐谷浑的新王,李泰更以尽可能提升当地生产力的方式,让吐谷浑人接受统治。 但也差不多前前后后忙了三个月,才让吐谷浑的百姓安稳下来。 而等到秋天春小麦秋收,收割一波粮食后,当地百姓就应该彻底稳定了。 毕竟说到底,在华夏古代周边这么一圈的地方,哪怕胡人都恨不得去当华夏的狗。 现在甚至有机会做人了,只要是在吃饱饭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巴不得如此。 说到底,从古至今极端的民族主义者到底是少数。 吐谷浑本身也算是在东亚这怪物房混不下去了,从幽州一路迁徙到了青海这边,也非常的容易接受华夏文明,只不过从北燕一路驱赶到此地跟着羌族混合,渐渐形成了吐谷浑。 所以,基本上三个月时间过去,他们切身体会到李泰本身便是代表了生产力。 再加上汉文化对这些少数民族天生的向心力,他们很快便被安抚下来。 其中促进双方友好交流的最发达产业居然是春楼,因为当地妇人没想到这是个职业! 李泰表示这绝对是当地的百姓没有接受教化,不知道礼义廉耻,跟自己可没半点的关系。 但无论怎么说,背靠着唐军府兵频频消费,当地百姓多少算是生存了下来。 《轮回乐园》 而随着当地安稳,李泰便给朝廷发送一封对鄯州规划的信件送到李世民手中。 李世民看完后,却有几分想按按自己的脑袋,真的很头疼啊! 李世民看完李泰的信,倒没直接对众人说什么,只是向放在了一边,继续拿起就接下来的小诗看起来,原本几分阴郁的脸色,倒好看了几分。 因为这是私信,而不是奏章,周围正在干活的众人虽然好奇,倒也没有向李世民询问。 毕竟这是燕王送过来的私信,上面未必有什么重要言语,群臣也没必要让李世民把这信内容公开。 当然,偶尔余光撇过,多少还是好奇的,尤其是李承乾,眼睛都放光了! 不过,李世民很快回过神来,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纸张拿起,道, “诸位,青雀行军西海作了一首小诗,爱卿不如休息一会儿,一起鉴赏一二!” 一行正在干活的众人听到了能够合理摸鱼,一个个倒也果断把手中工作先放下来再说。 “哦,青雀居然还会做诗,这倒是稀奇,圣人还请于我一观!” 其他人还没说话,这时候的长孙无忌倒果断站出来把这话给接过来。 很快内侍便是把李泰写得《从军行·青海》,送到长孙无忌的手中, “海上升明月,青湖映群星。战功向东寄,尽皆汉家地。” 长孙无忌看了后倒给其他在场大臣看了看,最终落在魏征手上。 李世民不由把目光落到魏征身上,笑着说道,“玄成,这首诗你怎么看?” 魏征慢悠悠走出来,字字清楚道,“在臣看来,第一句还是不错的。” “就当你是夸奖了!”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笑了笑,道, “这话,我给青雀回过去,毕竟你魏征能够夸句人,却也不容易!” 当然,李世民清楚,实际上魏征的意思是经过讨伐吐谷浑,接下来大唐朝廷要少动兵戈了,至于李泰这一手诗词写得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重要得是诗词下面的意思。 也有人对诗词比较感兴趣的,比如说李承乾,他看着李泰的写得诗词,倒不由笑了笑。 虽然李泰立意不错,但这诗本身到底跟自己这种从小跟着儒家学习的正统太子相差太多。 更不要说自己从小修书,结识了一堆文人墨客,比写诗词写得花团锦簇,如果开头倒还有几分的空灵美感,但收尾的话,直接就拉低了整首诗词的格调了。 “看起来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啊!”李承乾笑了笑,想到他给长乐写的诗,心中不由怀疑这是李泰找人捉刀代笔的。 很显然,这才是李泰的正常水平啊! “有机会是不是布个局,用诗词挫挫青雀锐气,让他知道,我才是太子啊!” 李承乾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由若有所思,一时间,倒有几分遥想。 毕竟李泰一直以来的表现,让李承乾感觉李泰实在是太完美了。 拥有这么一个弟弟,对于李承乾来说压力真的很大,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李泰的弱点,李承乾觉得这是可以利用的。 毕竟怎么样利用是一回事情,有没有弱点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对李泰诗词的讨论,倒也没有讨论多久的时间,毕竟李泰也得又不是什么千古名诗。 顶多就是在诗词中,表达了自己对于新占领下来的青海的看法,而且还要配合李泰写给李世民的信去看,否则只是表层的诗词,也就只是随意的看看而已。 很快随着一天工作处理得七七八八,李世民开口道:“玄龄,玄成,你们留一下!” 房玄龄与魏征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却是看着自己的同事们先一步的打卡下班。 房玄龄看着他们离开倒充满了羡慕,自己可是还要回家去吃饭呢。 当然其他的朝臣看着两人留下来,李世民继续找他们问话,自然目光中也是羡慕,因为这是圣卷啊! 而那些人离开后,李世民倒把李泰的那一封信拿出来,交给了魏征与房玄龄看。 房玄龄看了李泰写得信,再看了这一首诗,如果一开始房玄龄看到得第一句是对青海的赞美,第二局是对战功的自豪。 但再配上李泰这封对鄯州从制度到行政的全免规划后,那房玄龄还看到了李泰想要把这片攻略下来的土地,驻守下来的坚决。 “果然诗只是小道,燕王向来是务实之人,又怎么会这般附庸风雅!” 房玄龄看着完了信件,便把这信件交给魏征,让魏征也看看这一首诗的全貌。 魏征看完了这全部的信后,恭敬的把这信交还给了李世民,不由沉思起来。 李世民徐徐道, “青雀要在西海郡尝试《草种计划》,推荐王玄策为鄯州别架,试官一年主持鄯州事宜。 同时围绕《草种计划》顺利执行,他以合资入股方式,拉拢这次讨伐吐谷浑的将士以缴获入股,算是有了最初的钱粮来运作这一件事。 然后又向朕提议以后农业学府掌握了战部天赋的学员到青海驻守三年再行退役回长安安排去留,更要朝廷迁徙百姓充实鄯州…… 整个计划青雀制定的很是有条理,他是真想把鄯州,甚至西海郡都彻底纳入大唐掌控。 你们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支持这整个计划!” 李世民看着房玄龄和魏征,一个是大唐的管家,一个是大唐的嵴梁。 李泰所描绘的未来很不错,但这整个计划想要执行下去,那就必须要他们两个进行配合。 当然,这不仅是嘴上说说同意不同意,因为如果同意的话,那朝廷就要陆续往鄯州安排充实鄯州人口的人力资源,以及需要安排户部听从李泰的要求派人去督察税收。 尤其是派人去督察税收这一点,是李泰特地提出来的。 其中道理很简单,要是大唐对这片土地没有什么兴趣,那自然不会派人过来收缴税收。 李泰能发多少的财,那就李泰自己说了算,李世民表示自己不管了。 这样的话,鄯州这片地方自然也就自生自灭,反正朝廷没有管理的兴趣。 但朝廷派遣了人过去收缴税收,那就算彻底把这片土地纳入到大唐的行政体系中。 那就不是李泰说越王府一家开发那就一家开发了,哪怕是为了大唐本身的稳定,朝廷也是会引入各种势力去平衡这一片区域的。 而对李泰来说,自己需要得也不是自己在鄯州这一片土地上编织一张黑幕,然后自己去坐这里的土霸王。 这也许是其他人喜欢的操作,但对李泰来说没有意义。 李泰就是想要把鄯州发展起来,作为未来讨伐吐蕃的前沿阵地,但大唐统一到现在也就十几年的时间,一代人都还没成长好,这样情况下能送到这边来的人口真不多。 至少李泰自己是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不声不响的把大量百姓送过来。 所以这就需要朝廷层面的支持,不论是罪犯,流民,甚至村子里的街熘子,只要是人能来鄯州就足够了,这就需要朝廷的支持。 但任何区域如果没有产出,只有大唐不断的输血,那这片区域,就不会有什么意义。 所以李泰需要朝廷介入,而且需要朝廷从这片区域获利,而收税便是最好的方式。 朝廷过来收税,那就代表着这片区域彻底纳入到朝廷的管辖,这意义又不同了。 毕竟李泰的头顶上那是开国一代,他们清楚的记得责任与义务是相辅相成的。 上一个只享受权利,不想要承担义务的皇帝,直接就把隋朝给玩奔溃了,他们可都是亲身经历者。 “臣支持燕王的计划!”房玄龄此刻站出来道, “虽然臣认为燕王觉得大非川以南会有异族威胁青海有些杞人忧天,但燕王有点没说错,西海失则河湟失,河湟失则河西失,河西失则陇右失,陇右失则长安难安啊! 哪怕只为了河湟谷地彻底掌握在手中,我觉得对开发西海的计划,也要有一定扶持!” 对房玄龄来说,草种计划能不能在西海带来畜牧业的丰收房玄龄不知道。 但鄯州这地方到底有产出的,而且李泰在信上也说清楚,鄯州的地位并不是它能生产多少粮食,而是它与河西四郡接壤,至少翻阅过山脉后能够到达。 这本身就决定了这地方的产出是很有意义的,至少大唐想要给河西四郡的输送粮食完全能够从河湟谷地送过去,而不是从长安这边千里迢迢的运输。 至于隔了山怎么输送,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建立仓储,一点点送就是了。 都是大唐领土,实际上想要干这一件事情并不困难,毕竟诸葛亮北方怎么输送粮草的经验,完全能够学过来。 李世民见房玄龄同意,目光却又是放到魏征身上。 说实话,李世民把魏征留下来,多少也是相信魏征的忠言逆耳,尤其刚打赢了战争后,魏征便有几分劝说自己不要穷兵黩武。 正如此,这关乎大唐至少未来十年的计划,需要魏征去挑剔看看这计划到底可不可以。 魏征思索一会儿后,开口道,“臣认为,燕王公正公开,毫无阴诡计量,目的就是希望国家能够有序的把开发鄯州,甚至西海郡的计划有序执行下去。 虽然燕王推举了王玄策为鄯州别驾且试官一年,有着重用其主持《种植计划》的能力。 但王玄策到底起步太低了,我觉得王玄策可以为西海郡守,让他能专心把《种子计划》执行下去,但需要另外派遣一个人坐镇鄯州!” “你不会把青雀按在那里吧!”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倒略有几分疑惑道。 “自然不是!”魏征摇头道, “臣觉得,高陵令杜楚客虽然考核政绩为甲上,但到底是沾了燕王当初的光。 直接把他从正六品到正五品上的洛阳令有点过了,正好在鄯州做别架过渡一下。 他的能力诸位是知道的,而且这样过度一下,相信楚客的晋升也让人更无话可说。” 当然,魏征是觉得全部都放李泰的人手到鄯州,到底有些太不安全了。 还不如放一个不论是李泰还是朝廷都能接受的杜楚客过去,不论他是不是李泰的人,但至少他身份本身就有着越王府和长安杜家双重身份。 最重要得是,他是杜楚客的弟弟,李世民更是能接受让他去平衡局势! “不错……”李世民点点头,也觉得魏征的安排更好。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名内侍跑进来,远远得便跪着道,“圣人,太上皇病危,皇后娘娘请您快前往大明宫!” “什么?!”李世民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杜楚客到来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六月份,原本只想攻占河湟谷地,然后把青海交给投降的慕容伏顺处理,那这时候的李靖已经能率领军队启程回长安了。 但很可惜,因为李泰要把鄯州以及西海郡彻底纳入大唐的控制范围,那李靖还要带着军队清扫一处又一处因为溃兵,或者吐谷浑民族主义者所形成的山寨与据点。 没办法,只是单纯的洗劫吐谷浑,以及要把吐谷浑的精华土地占领,纳入大唐统治到底是不同的,毕竟自古以来,这种清剿溃兵的事情向来是最麻烦的。 哪怕李靖展现出让李泰目瞪口呆的百线基操和大军团调度,但清理山寨终究是要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清扫,拔出据点要一个接一个的拔除。 所以,李靖估摸着想要把鄯州这一大片彻底清扫干净,怕要拖延到十月份了。 说实话,李泰面对李靖这种凡尔赛式的谦虚,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才好。 不过,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李靖做好后勤工作,粮食什么的李靖倒是自己会安排,不需要李泰出手,毕竟作为统帅,粮食这种东西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 但李泰对军队的考虑,却是各种肉食的补充,各种衣物的清洗,甚至连青楼都给府兵们准备好了。 只要这些府兵们把缴获转化成粮票,然后用粮票就能获得享受。 而这所带来的,就是让这些府兵们的战斗意志高昂起来,这点是李靖先发现的。 毕竟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这次带兵打吐谷浑,几乎是自己这辈子的收尾之战。 什么事情李靖能亲力亲为的都亲力亲为,所以他发现了府兵们的积极表现。 这就是李泰以鄯州本身的百姓作为基础,构筑成了一个相当有秩序的后勤体系。 简单的说,这些士卒们在战场上的缴获能够最快时间,转化成能消费的粮票,并只要李靖安排了休息,那这些士卒便能把这些粮票消费出去,这就足以激励士卒了。 毕竟将士们过着得是刀口舔血的活,所以除非是那种特别顾家的人,他们会选择把一部分的粮票储存下来,准备带回家去。 但更多的府兵,到底是秉承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秉性,毫不犹豫的大笔花费。 毕竟战场厮杀,拿命换钱,手中有钱便是第一时间花出去,好好享受享受。 至于钱花完了对于很多的府兵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们的家里本身就是有分口田和永业田,回去顶多是重新做农民,虽然不富裕,但到底还能活下去。 这种人大概就是,现代那种到城市里面打工,赚到的钱全部用来在当地消费了,丝毫没有想要存下来买房的意思。 等到自己打工十年,依旧不能在大城市扎根,钱反而费得七七八八,只能回老家去,靠出租房屋度日。 毕竟在大唐初期,能自己准备装备参加战争的府兵,到底算是中产阶级。 至于他们缴获吐谷浑,甚至打劫当地山贼的缴获去哪里了,当然是被他们花掉了。 这跟李泰可没有半分的关系,李泰只提供了产品,真正购买了这些产品的可是他们自己。 当然,李泰也只是想要把他们的财富截留下来,用于当地发展。 但李泰这种明晰渠道,对这些士卒来说却是相当公正。 因为自己这场战争打下来,拿到的缴获到底多少钱,这些士卒本身很少有人能说得清楚。 毕竟他们只是府兵,哪怕是这个时代的中产阶级,但绝大多数都是不识字的。 原本他们就算是拿到了财富,怕也是只能够到一些黑心的当铺之中去出手,然后换取自己需要的物资。 但在李泰逐渐完善粮票体系,他们能获得相对公正的价格,以及无比贴心的服务。 最重要得是,获得的战功很难量化,毕竟官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是靠着单纯的杀人就能继续晋升的,但李泰弄出来的粮票却能让这些战士们清楚知道,自己每次努力并没白费,他们能转化成贴心的粮票! 也正是如此,随着不断的正反馈,府兵们的战斗热情还是相当高的。 哪怕是剿灭马匪或者山贼,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吐谷浑这个王国的溃兵形成,不是那种纯粹的苦哈哈百姓,所以或多或少都是有几分缴获。 就算真穷成狗了,只要这些人没死透,以俘虏的形式送过来李泰也是收的。 差不多是每个人按照五公斤粮食计价,不过俘虏都是让军队中的团级单位直接跟李泰进行交易,而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抓个当地俘虏就过来,这样李泰不收的。 因为这个价格实在不算是高,也就是清扫马匪或者山贼的时候顺手抓一抓。 直接杀良冒功的话,那就反而不合算了,毕竟李靖虽政治上骑墙,但治军上可不手软。 而李泰开启这个任务,倒不是纯粹的为了人力,而是想要跟军队中的团级领导见一见。 大唐的军制中,像李泰便是折冲校尉管理一府,而府下便是团,一般管理三百人。 不过团倒是没有叫团长的,而是叫做校尉或者旅帅,算是较为基础的军官。 再之下,便是管理50人的队正,并没有百夫长这个职务。 所以,让李泰去记住全部的队正这个真的有点难,但让李泰去熟悉熟悉管理三百人的校尉或者旅帅,李泰感觉努努力还是能做到的。 自己也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给与他们应该有的尊重,多说几句鼓励的话,李泰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很显然,这些人还是很愿意为大唐而奋斗的。 而如果他们第二次有缴获送过来,那自己更会热情的叫着他们的名字聊聊家长里短,畅想美好未来,甚至若有时间合适,更会邀请他们一起吃个烤全羊,喝点青稞酒。 总而言之,李泰就这么顺其自然的跟着这些团级的基础军官谈天说地。 虽然热情,倒也没有笼络他们,所以李道宗,侯君集看到了也只是随便的看一样,倒也没什么在乎的。 毕竟,就算是要造反,也是要找他们这些将军,而单单是找这些基层官员又有什么用。 难道就凭你这个燕王鼓励了他们几句,跟着他们吃吃喝喝了几次,他们就会跟你混不成。 倒是李靖看着李泰的动作若有所,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毕竟自己六十多岁了,都到了要退休的年龄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参合到这里面。 就实际来说,燕王管理的水平还是相当不错的,不仅解决了士卒的温饱问题,更是随着秋收鄯州能够彻底的稳定下来。 而且更重要得是,他能通过钱粮,让对外作战的士卒能够长期保持高昂的士气,让他们每次消费完后,恨不得马上去继续厮杀。 当然同样的,李泰也相当佩服李靖,毕竟在李泰看来,自己的这些工作是身为一个后勤人员应该做到的,就是要让府兵们除了战斗以外,其他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其想。 但自己能够做这一切的基础,是李靖能够百战百胜,没这个基础,就算是自己想要这么操作,但下面人心中有所怨言,那说不定反而会酿出不必要问题。 但不论怎么说,李泰与李靖的配合,让鄯州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纳入到华夏的统治中。 最显着的一点就是,杜楚客从长安到鄯城,差不多接近千里的道路,一个月时间就到了。 李泰看着杜楚客到来不由呆了呆,而杜楚客同样送来了长安方便的圣旨。 主要就是朝廷同意了李泰的计划,不过对占领的吐谷浑土地进行了拆分,首先是河湟谷地依旧是鄯州没有什么变化,但青海区域被设立为了西海郡被鄯州所管辖。 而鄯州刺史则是杜楚客,由他接手李泰布置的政策,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朝廷相信杜楚客能把这件事给干好,至于王玄策则为西海郡令,依旧执行《种子计划》。 “看起来朝廷是嫌弃你的官职了太小了,哪怕有我的保举,却也登不上鄯州别驾啊!” 李泰看着王玄策,倒是略有几分感慨的看着王玄策。 “如今的局面已经是再好不过!”王玄策对李泰摇头道,“还请燕王相信,玄策必不会让您失望。” 说实话,在王玄策看来,现在的局面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比较起自己在陇右的时候跟着许敬宗干活要好太多了,那时候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被架空失业了,这年头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吗? 与之相比,这时候自己脑袋上的可是杜楚客,自己人的杜楚客啊! 李泰倒也没有多话,而是把目光放到了杜楚客的身上,疑问道, “朝廷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去洛阳去做洛阳令吗?怎么把你给派遣过来了?” “因为燕王您开发吐谷浑的计划,魏国公便是向朝廷推荐了我!”杜楚客苦笑道, “我人都才刚到洛阳,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就被一纸调令给送到这边来了。 我所知道的情况怕是未必有您来得多。 不过我猜测,让我来这里,更多的只是为了玄策做过渡而已。 等到玄策在西海这边有立足资格,我就能重新被调回洛阳,到时候也能坐上洛阳令了!” 对有的人来说,一州刺史可以算得上是人生巅峰,但对杜楚客这种长安豪门,尤其是官场上还有一个右仆射的豪门来说,一州刺史,不过只是自己镀金的岗位而已。 事实上这种事情不仅仅是古代,就算是现代也是非常常见的事。 哪怕华夏讲究的是“宰相必起于州部,勐将必发于卒伍。”但有的人一开始的官职就是州部,有的人一辈子的目标就是州部。 人与人之间到到底是有差距的。 而杜楚客没拒绝这命令,便因为这件事是李泰提出来的,在杜楚客看来,把这里的活给干好了,让李泰的计划成功了,这才是自己这个燕王党最应该做得事。 ……也许李泰手下,也就杜楚客是这般一心一意的为李泰夺嫡而努力吧…… “由你照顾玄策,我也能放心不少!”李泰点头对杜楚客感叹,“只怕要辛苦你几年了!” “为国尽才,为君尽忠,当不得辛苦,而且教化当地百姓入我华夏更是圣贤之道!” 《逆天邪神》 杜楚客倒没什么在乎的对李泰道,只是杜楚客说到这里,神色严肃道, “不过我从长安而过,却听闻太上皇感染风疾已病入膏肓,说不定就在这个月了!” “什么?”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愣了愣,但神色很快镇定下来,然后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以朝廷的消息为准,你们不需要多言!” “诺!”在场的两人听到李泰的话语,对李泰进行行礼,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退了下来。 “李渊的时间到了吗?”李泰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太多悲伤,反而有着几分唏嘘。 因为李世民玄武门之变胜利后,李泰有记忆以来,就便没见过几次李渊。 再加上自己贞观二年就开府去了,跟李渊接触时间并不多,所以李渊去世自己并不伤心。 但自己记得没有错的话,在李渊这位太上皇去世不久,母亲长孙皇后便生了重病,然后在下一年就去世了。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虽然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外面跑,但跟长孙皇后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每个月或是初一或是十五,总是会跑到宫殿中见见长孙皇后,就内心来说,李泰是真的不希望长孙皇后出事。 但长孙皇后不是那种突然得了疾病暴毙,而是生身母亲赵国太夫人的薨逝以及太上皇李渊的驾崩,再加上气疾复发,导致积重难返的,这就让李泰完全束手无策。 因为李泰不是学医的,别说是不知道用中医的办法怎么去治疗气疾,就算是西医的办法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啊! “看起来要早点回去了!”李泰深吸一口气,倒等着长安那边的讣告了。 毕竟李渊是太上皇,不是过了头七就马上安葬的平民百姓。 基本上是要保存好遗体,所有皇家子弟前去祭拜,最后选定良辰吉日再下葬的,而自己想来也会被叫回去吧!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李渊驾崩 在安抚好王玄策后,李泰把杜楚客拉到自己府邸中秉烛夜谈。 毕竟杜楚客初步见了李泰一面,听了李泰的话语,并不清楚李泰对整个吐谷浑的布局。 杜楚客也需要知道李泰到底有什么计划,自己执行起来是不是会耽误了李泰的计划。 杜楚客来到李泰书房,对李泰行礼,余光打量李泰书桌上的地图。 李泰见杜楚客过来,倒热情的过去拉着杜楚客,指着地图道, “杜师这边来看,这是我这些日子让人好不容易画出来的鄯州周边地图,南到西海郡,北到河西四郡,西有青海湖,东边便是陇右,等我回长安,这张图便托付给你了!” “燕王言重了!”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第一时间回答。 不过,杜楚客又对李泰道,“但臣对鄯州这边的情形并不是十分了解,尤其不知道燕王您对鄯州的定位到底是什么,还请燕王您进行解惑。” “你先等一等!”李泰说着便转过头,很快便寻找到了一份最初的会议记录递给杜楚客。 李泰徐徐道,“这份是当初定位鄯州时制定下来的会议纪要。 另外给你留了两个人才,一个是袁天罡,还有一个是他的儿子袁客师。 可惜袁天罡还在教学,至于袁客师因为从广州来鄯州,所以年末能赶到就很不错了。”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冒汗,显然袁客师怕有得辛苦了,今年怕都要在赶路上了。 不过,杜楚客拿起当初的会议纪要,开始看起来,看完后,倒有些意外的对李泰道: “燕王是打算把河湟谷地建设成西北粮仓,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努力开发周边丘陵形成梯田,耕种更多粮食。” “嗯!”李泰点头道,“想开发西北就必须要有个粮仓,虽然河湟谷地肯定是比不上其他平原地区,但西北这边想要发展粮仓的话,也就只有这里了。” 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有了这明确目标,自己以后执政就有了相对明确的方向。 否则就算是再怎么样发展,也不过只是所谓什么政通人和,路不拾遗。 但这种执政真的为百姓做了什么事情了吗?顶多也就只是做出一个自己自我感动而已。 这就是杜楚客看好李泰的地方,因为李泰往往会给你一个具体的定位或目标,让你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分努力都是有意义的,而不是在这里虚度光阴。 “若如此,燕王为何还要在西海郡重新建立城池,我觉得西海以东,湟水相通的地方寻找一处合适的地点建立城池是不是更好!”杜楚客却是开口道。 李泰听到杜楚客的话,明白杜楚客的意思。 毕竟任何的城市,基本上都是要以水源为根基,像李泰这种选择建立的城市,不是说那里没有水源,而是没有与湟水勾连水源。 这样的话,想要运输物资除了水运到一定地方以外,更是需要陆路运输到目的地。 要知道这可是青海可是已经算是处于青藏高原的范围内了,这里的道路可并不好走! “我清楚!”李泰点带你退说道,“除了它前面有一片盆地,正好适合执行《草种计划》。 更重要得,我想让那些从农业学府派遣过来的士卒,在高原瘴气中训练,训练出一支不害怕瘴气的士卒。 这样,将来草原上若有什么人捣乱,却也能第一时间用这支军队把他们给覆灭掉。 而不是需要从长安千里迢迢的再调度士卒过来。” “燕王觉得这西海周边,还会有人冒犯我大唐雄威?!”杜楚客敏锐觉察了李泰的意思。 “会!”李泰倒是斩钉截铁的对杜楚客道,然后又道,“定然会有异族挑衅!” 说实话,李泰记得几年后,吐蕃便跟大唐干了一场,只不过自己现在就说吐蕃,怕没人相信,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杜楚客能有足够重视而已。 杜楚客微眯起眼睛,身为从隋末乱世一路走过来的豪杰,杜楚客跟虽然一直走得是文臣道路,但却也并不是不知兵之人。 再加上李泰的大局观向来不错,杜楚客想着若自己党主政时,若有谁敢惹事,那自己一定要把他给剁了! 而李泰则继续道,“李师,我知道你做事喜欢独断……” “燕王……”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想要解释几句。 但李泰倒伸出手来,止住了杜楚客的话,继续道,“而我就是喜欢你的独断!” 李泰对杜楚客道:“鄯州从我们打败吐谷浑开始,便是我们大唐的边疆。 但此地形势复杂,我们大唐需要一个能独断之人在此地独断。 原本我还担心王玄策难以决断,现在你在这里,就算是遇到什么事,我也信你的判断。” “燕王!”杜楚客听到李泰的话语,到底是心中不由感动。 任何人谁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但知道了难道就能够改吗不可能的!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任何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一般上来说就两条道路。 一条是自己开悟,一条是被夺舍了! 而如今自己麻烦的性格却是被李泰所认可,杜楚客还是相当的高兴的。 而李泰说到这里,神色又严肃了起来,说道,“如果未来没有遇到兵戈之事也就算了。 但如果真遇到兵戈之事,你需得重视王玄策的意思,放权给王玄策。 甚至他要出兵反击,你也可以为其准备至少半年粮食,让王玄策放手施展一次!” “燕王,这?!”杜楚客倒没想到李泰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泰挥挥手,说道,“王玄策在执行《草种计划》的过程中,我能看得出来他擅长与人打交道,能够调度指挥成千上万的人员。 同时我留下来了薛仁贵以及一部分的亲卫府兵协助于他,以他的能力说不定真能在这青藏高原征召起一股力量对抗异族。 所以只要战争没波及到河湟谷地,你便给王玄策准备好粮食,其他任由王玄策施展!” “燕王,兵者国家大事,不可儿戏,若王玄策输了可就是大事了!”杜楚客道。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所以怎么样给他做好后手,那就靠你了!我相信你!” “……”杜楚客听到了李泰的话,感动得都想要哭了,显然李泰压根就没有去考虑王玄策会输的情况。 自己有些搞不懂了,这王玄策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居然能让燕王给他下这么大的重注。 不但砸了这般资源下去,甚至就算是自己,到最后都需要为王玄策战败而兜底。 杜楚客有些不理解了,这王玄策上辈子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怎么就被燕王这般的看中了。 这甚至有几分把自己在吐谷浑的布局都有压在王玄策身上的意味! 但不论怎么说,既然燕王要把所有的筹码全部都压在了王玄策的身上,那就压吧。 毕竟这一切的前提是在青海郡这一片区域有异族异动的情况下,若没什么异族异动,或者自己任期满了离开,那也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里,杜楚客倒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事情也没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一切布置也不过以防万一而已。 当然,也就王玄策的事情,李泰特地的跟杜楚客提了一下。 至于其他的事,尤其是内政方面的事,等到第二天天都还没有亮,杜楚客便被李泰给拉起来,跟着李泰去知晓整个鄯州的运转方式。 以及在鄯州的平整土地开发的七七八八后,开启第二步的梯田开发计划。 而李泰跟着杜楚客说着鄯州未来的计划安排,杜楚客却也明白了,李泰显然打算把鄯州在未来交给袁天罡去开发。 不论是现在在学堂中教授课程,又或者让袁天罡以后去考察鄯州的水利设施,都是为了鄯州的梯田开发计划做准备的。 当然,杜楚客也是询问了李泰,这钱从什么地方来,毕竟跟着李泰久了,杜楚客也明白了,跟着李泰赚钱很快,花钱也很快。 不过最重要得,一般上燕王都会解决掉钱粮问题,这也是高陵模式能顺利开展的原因。 纯粹靠情怀,那怎么能干得了事情。 李泰倒也坦然,鄯州自己的税收出一部分,王玄策正在执行的《种植计划》所带来的畜牧业会出一部分,以及等孔雀打通兰州甚至河西四郡的商道,自然也会送来一部分。 至于最初的初始资金,李泰表示自己靠着截留一部分的大军缴获,已经解决掉了。 “李总管,没有把您给打死吗?”听到了李泰自信满满的话语,杜楚客担心问道。 “放心,李总管知道,同意了的!”李泰自信满满的跟着杜楚客回答。 是的,在李泰看来,不论李靖怎么说,既然他同意了军队中的缴获能够换成粮票,然后粮票再让士卒消费或者到了长安去换成物资,那就是同意了自己截获了这一部分的利润。 毕竟这世道向来都是没发现就没有罪责,就算李靖也不能凭空无人清白啊! 杜楚客很怀疑的看着李泰,不过随着李泰带着杜楚客参观了鄯城周边,发现这城市今年刚刚经历了战争,但现在透露着一股子的生机勃勃,着实让人难以相信二月份这里是战场。 因为已到了六月份,春小麦基本上都已经顺利生长出来,杜楚客看着郁郁葱葱的春小麦,明白了燕王这些日子的苦心。 毕竟二月份发动战争,三月份完成春耕,使得当地的百姓顺利的纳入大唐管辖,现在百姓们看着这些绿苗,目光中更是充满了希望。 杜楚客们心自问,就算是自己却也未必能够做到啊。 好吧,等到了真的来到了鄯城之后,杜楚客突然对李泰问道: “燕王,这鄯城的青楼是不是多了点,我从进入城池,主街上都见到好几家了! 尤其进去恩客,绝大多数都是体态壮硕成群结队,从身上服饰看,好像是我大唐府兵啊!”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咳咳!”李泰轻轻咳嗽了几声道,“这是战后的经济发展特殊模式,等到大唐军队离开,还要你好好引导这些异族女子干点正经的行当!” 毕竟,唐军又不是美国大兵驻扎他国,有美国发放工资去当地消遣,促进当地经济。 大唐府兵能在鄯州发展出略显畸形的繁荣经济,很重要的原因是靠着对吐谷浑的缴获。 等到大唐府兵离开了,那这个畸形的经济模式自然而然就坍塌掉了。 “燕王,我总感觉你丢了一个大麻烦给我啊!”杜楚客略带着几分怀疑的看着李泰。 “所以,这不是要靠你对当地百姓进行教化了,你知道的,我对道德教化这方面的事不怎么擅长!”李泰耸耸肩,果断把这件事给推掉了。 解决失足少女再就业,哪怕是二十一世纪都是世纪性难题,但自己能怎么办,在这个时代想要截取缴获,也就只能从黄赌毒入手,最快速度刺激消费。 黄天在上,自己哪怕穿越了成为了李泰,时刻被腐朽封建社会侵蚀,但也是有底线的。 至少赌毒自己不会去碰,更不会去鼓励,所以剩下来的选择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杜楚客也只是感觉青楼有点多了,倒也没有说李泰做得不好,只是看着青楼,杜楚客想起了件事情,对李泰道, “说起来,长孙皇后已经开始给太子挑选太子妃了。 在今年之内就会完婚,想来到了明年,长孙皇后便会给您挑选燕王妃了吧。 不知您可否心有所属,却是要早点告知长孙皇后啊!” 说实话,杜楚客希望李泰找点找好自己的政治盟友,早点告诉长孙皇后。 毕竟燕王到了明年十六岁了就不一样了,接下来与太子可能真的会碰撞了! “今年吗?”李泰倒是澹然的说道,“只怕他今年结不了婚了!” 杜楚客愕然,很快在六月中旬,一骑从东而来,告知李渊于贞观九年五月六日驾崩,让李泰跟随李靖率领的大军回长安参加祭礼。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被发现了 正如同李泰所推测的那样,李承乾的婚事并没成功结成。 因为李渊驾崩,皇家子弟不说守孝三年,但至少在大丧期间肯定是禁止一切的声乐。 更重要得是至少一年时间不允许嫁娶,尤其太子身为储君就更要注意。 当然,这跟李泰有一点小小关系,按照正常历史来说,这时候别说李承乾,就算李泰自己也应该有孩子了。 但因为自从李泰提出女性十六,最好十八再嫁娶的言论出来后,李承乾刚元服想要立太子妃也不是容易的事。 最起码,李承乾的年龄要比太子妃年龄要大,且太子妃必须要大于十六岁,这就让太子妃的人选变得很狭窄了。 所以长孙皇后挑选起来也并不是非常满意,不是年龄不合适,就是世家不合适,至于容貌,太子妃要什么容貌,德行与世家才是最重要的,在这挑挑拣拣中,李渊驾崩了。 到了这时候李承乾算是暂时不需要去挑选所谓的太子妃了。 因为民间也就算了,但皇家至少短期内别想想着什么婚嫁了,怎么也要等丧期过了再说。 当然,李渊驾崩也不仅对李承乾有影响,李泰等战胜而归的将士们的欢送礼节也都一切从简。 虽然欢迎少了,但应该有的功勋奖励到底不少,尤其绝大多数手持着粮票的府兵,更挥舞着自己手中粮票,第一时间换到了自己想要的物资。 等到物资真正到手,这些府兵将士们却才把自己的心放下来,马上招呼着车行或者力士,帮忙把自己搏杀来的缴获送回到家中,至于那些用粮票在当地潇洒过的,至少他们还有回忆。 只不过,李泰就没这般幸运了,几乎回到长安便被抓过去服丧了。 七天时间都要待在李渊的棺椁前守灵,过程之中除了能喝清水,但不允许吃饭。 还是李承乾和长乐有经验,偶尔偷递给自己一块饼子,自己才好不容易撑下来,总算把这最难熬的这段时间给熬过去了。 等到李渊入土为安,自己跨过了火盆,除去丧服,李泰也就在自己的燕王府才睡了一觉,便被李世民宣召入宫,而白鹤连忙伺候着自己穿好服饰便入宫去了。 一如往常的在偏殿等候着,不多久便见到王内侍过来宣自己入殿。 李泰来到大殿见房玄龄,萧瑀,魏征,李靖,甚至连一直整治大运河的杜如晦都回来了。 一时间李泰有几分愕然,自己没干什么事情吧,为什么要这般三堂会审的架势? 李泰行礼后,李世民拿出粮票,看着李泰道,“这个是你弄出来的?” 李泰看着粮票,心中不由一紧,面色不由带着几分难看,但还硬着头皮仔仔细细看了看。 上面写着一百万斤的粮票,这种粮票自己发出来的倒是不多,基本上都是发给某些特定的粮仓提取粮食用的,一般上不在市面上流通。 或者说正常人也不会用这粮票,倒点点头对李世民道,“是我撰写的粮票!” 听到李泰的话语,房玄龄站出来,开口说道,“燕王那您印了多少粮票?” “自然是有多少的物资,印多少粮食!”李泰斩钉截铁道。 “嘿嘿!”李世民幽幽道,“是吗?!但大军缴获,你一共发放了粮票数额到达一百万石粮食,一百万石粮食啊!玄龄,我们大唐去年的粮食年收入有多少。” “去年一共收四百五十三万石粮食,花费三百六十七王万石粮食。” 房玄龄的目光略带着几分炯炯,却想把李泰给拆开来,毕竟李泰拿出来的钱粮也太多了。 虽然大唐的税收不仅只是单纯的粮食而已,而且还有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丁口税,租庸调等等的,粮食收入只是占了一部分。 但李泰这次通过劫掠吐谷浑发放出来的钱粮实在是太多了,差不多有一百多万石粮食,这是大唐一年几乎四分之一的粮食收入了。 李泰凭什么弄来这么多的粮食,就凭李泰在郑国渠的土地?开什么玩笑! 正常来说,李泰的金融手段以这个时代的人是不理解的,但他们看不懂过程但看得明白结果啊。 尤其大军回归,朝廷要计算自己收入的那一部分缴获。 原本李泰把缴获变成了粮票,粮票换成了消费或者物资,保证了整个循环的顺利流通。 至少对军队中的人来说,这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因为自己的缴获换成了粮票,又换成了物资,整个流通合情合理,自己也方便了不少,那还有什么好追究的。 但这过程被李靖汇报给房玄龄后,房玄龄脑袋就差点炸了。 毕竟跟李靖看不懂李泰的操作不一样,房玄龄哪怕看不懂李泰的操作,但出于自身对行政的敏感性,敏锐发现了李泰操作中的不对劲。 所以房玄龄第一时间统计了李泰在这期间发放的粮票,计算下超过了一百万石。 也就是整个大唐一年的粮食税收的四分之一,这个数据已经很恐怖了。 毕竟就算大唐本身想要拿出一百万石的粮食,都未必能够拿得出来,但李泰做到了! 甚至房玄龄都以为李泰准备毁约,然后会引发将士们的暴动。 但没有,将士们对李泰的行为基本上都是交口称赞,这种粮票的出现让自己省了很多事。 然后李泰居然把这一百万的粮票债给消弭于无形,他真花出了一百万石粮票的物质。 《基因大时代》 说实话,这过程看得房玄龄惊恐,这结果看得房玄龄沉默。 所以,房玄龄到底把自己的发现第一时间告诉了李世民,同时也就有了这次三堂会审。 因为这次李泰弄出来的操作,就算房玄龄都看不懂了,他们所看到的就是李泰明明没有一百万石粮食,但发出了一百万石粮票,然后士卒们都心满意足的接受了。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这里面的问题,众人都看不懂! “整个大唐的粮食收入也不过四百万石,你可不要说,你的土地就生产了一百万石啊!” 李世民看着李泰,说实话,他也非常好奇,李泰这无中生有到底怎么操作的。 李泰看着这一幕,嘴角不由抽搐一下。 面对李世民这种直接就调取整个国家资源查看,然后就直接说自己操作有问题的掀底牌做法,让李泰也很头疼啊。 李泰的目光向其他人看了过去,一个个文臣都瞪大了铜锣似的眼睛,仿佛想要给自己来个开颅手术,看看自己的脑袋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与之相反的,这时候的李靖低头看着底下,仿佛在滴咕怎么没有蚂蚁呢! 反正军事上的事情可以找李靖,但政治内政上的事情,李靖表示自己已经退休了,什么都不知道。 自己虽然也看到燕王只是随手写了粮票,然后盖上印章就弄出了粮票,但自己从没想到过,燕王居然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粮食储备。 更没有想到,李泰明明没有粮食储备,但却把这件事情给漂漂漂亮了的解决了,丝毫没有给军队造成任何的混乱。 “果然,燕王做后勤还是很厉害的啊,可惜这辈子也就只是能享受这么一次了!” 而李泰更明白内政上的事李靖这鸵鸟是靠不住的,倒也无奈的解释道, “这不是换取粮食的粮票,它能做为货币所用,您们可以把它看成是开元通宝!” “这粮票看成是开元通宝!”李世民听到这话不由若有所思。 房玄龄、杜如晦却是眼前一亮有几分恍然大悟,倒是魏征与萧瑀带着几分不理解。 而李泰则解释道,“因为我们大唐采取的是实物税与实物货币,最基础的货币便是粮食。 反倒是开元通宝虽然流通,但到底不如实物交易来得更加深入人心。 但粮食携带起来相当麻烦,所以我便弄出粮票来,用这票据替代粮食的实物交易。 而作为担保的,便是我燕王李泰的信誉,唯有如此百姓却才敢使用!” “燕王您这是私自铸币……”魏征刚刚想要告李泰,但是发现好像告不了。 因为从古至今私自铸币,那都是铸造铜钱货币,但李泰并没有制造铜钱,尤其李泰用自己的信誉作保,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更像是借据,而不是流通的货币。 “燕王,我更好奇,你交易缴获所支付出去的一百多万石的粮票,是怎么维持下去的!”房玄龄听到李泰的话却是什么严肃道。 “正因为我大唐以物资作为基础交易货币,粮票也从普通借贷票据,成为了一定交易性质的货币,如果它只能用来交易粮食,那它也就只是粮票而已。 但我为粮票建立了更多的物资支撑,不仅是郑国渠的粮食,还有医舍与医疗体系,农学院的技术与工具,有高陵的一切消费,关中的煤炭产业。 甚至在幽州的牛羊,商贸,以及食盐,全部都成为了这个交易的支撑。 并以此为基础,向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衍生!” 李泰说到这里,却带着几分唏嘘,继续道, “所以粮票已不只是简单换取粮食的粮票了,实际上它能买到我所有产业产品的货物。” 听到李泰解释到这里,朝廷上的几位大臣却有几分眉头紧锁。 他们没想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燕王居然发展出了如此的势力。 更重要得是,这种势力他们依旧不是很理解,但他们能感受到这势力的恐怖,所谓无中生有不过如此。 “也正如此,我们再回到我为了收缴将士们的缴获而开出来的粮票上。 是的,我的确是没有一百万石的粮食,但我整个产业生产出来的产品却能支付得起一百万石粮食的所对应的物资与服务。 这样的话,我就能把这一百万石粮票给合理的兑换掉。” 李泰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看众人,却见到这一个个依旧眉头紧锁起来。 李泰微微顿了顿,又问道,“需要我再解释的详细点吗?” “说!别卖关子!”李世民对李泰道,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操作! 现在听起来还是相当的新奇与不可思议,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儿子居然做到了? 而李泰听到了李世民这般的言语,马上继续解释起来, “我用粮票换取掉了将士们的缴获,如果将士们一起想来换取粮食,那不用说,我就算是存储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啊! 所以我便将其拆分,首先是上层将校,我以《种子计划》为诱饵,约了他们一起投资。 这样养至少最大的挤兑就减少了不少,至于《种子计划》本身成功于否就不重要了。” “燕王,您这话若是被全军上下的将领们知道了,怕是会怨死您了!” 李靖心中忍不住吐槽,最重要得是自己还砸了五万头牲畜进去,没想到,居然也是燕王顺手的谋划。 这些个干文官的,心实在是太黑了,自己这些单纯的武官一不小心怕就被吃干抹净了! 李泰继续说道,“而到了底层的将校与士卒,他们所需要的还是把自己的缴获能够换成物资或者服务,而不是缴获本身。 因为这些缴获他们有的带不回长安,有的带回来怕也只是被坑。 而我的粮票,则给了他们一个安全的兑换渠道,让他们把他们的缴获成功变现。 到了这里,则要根据他们所需要的物资或者服务进行进一步的细分。 如果他们需要得是服务,那我便让李总管每个月让士卒有五到七天的假期到鄯城去散心,消除疲劳,同时让他们把粮票给花出去。 如果需要物资,我则让李总管给出了清单给这些士卒,让他们把想要东西都记录起来,我以比市价第一层的价格,把这些物资准备好,府兵们回到长安,直接用粮票去换取物资。 因为事先有所准备,所以不会出现物价的动荡。 更重要得是,经过这几重筛选后,真正换取粮食的人并不多,而整个体系也就稳定了!” 李泰尽可能用在场重臣能够理解的话,来给他们进行解释。 而李世民先是一阵思索,但马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泰道, “青雀,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写出一张一百万石的票据,然后当做真正的钱来花是不是!” “阿耶,您能不能别把重点抓得这么精准啊!”李泰喃喃道。 在场重臣在这一瞬间看着李泰的目光陡然不一样了,那光芒仿佛想吃了李泰。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真正好处 “做得到,也做不到!”面对着眼前状况,李泰果断上前一步,略带着几分强硬的说道。 废话要是自己说这是能做到,以后李世民一直向自己要钱怎么办! 说到底,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无中生有,而是依托自己所打造出来的体系去化解而已。 “为何?”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带着几分迷茫,更皱起了眉头。 至于其他的朝廷重臣,听到李泰如此的话,一个个都感觉到可惜,对他们这些大臣们来说,最需要得就李泰这种能直接印钱的人了,毕竟大唐百废待举,哪里都缺钱啊! 李泰说道:“简单的说,这里的粮票并不是真正的粮票,而是我燕王府的信誉。 至少我燕王府能还这个钱,并且别人也相信我能出这个钱,这才有操作这件事的基础。 其次,每次花费出去的钱,不能只是单纯的花费,而且是一种投资。 若单纯的向这钱粮体系索取,那么迟早这钱粮体系也就崩溃掉了! 所以,让我开出一百万石的粮票不是不行,但我必须要通过开出的粮票赚到钱,或者维持住这个粮票体系的运转费用。” “燕王,那这次军需兑换成粮票……您也是有赚的了?”李靖突然好奇问道。 “嗯?”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也好奇的向李泰看过来。 对啊,按照李泰这样的解释,那这次李泰肯定是有赚的,只是赚到多少,看不出来而已。 面对李世民的目光,李泰知道自己要把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 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他儿子呢! 自己享受了大唐皇子所带来的便利,那同样也会有大唐皇子的责任。 此刻,李泰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道,“是。 因为牲畜不方便带回长安,同时又开发吐谷浑,所以粮票也才能赚到一点点路费而已。 但我赚来的钱可没有带回长安,全部都投入到吐谷浑了,我自己可没拿一分钱!” 听到李泰如此硬气话语,在场一众大臣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怀疑。 但怀疑归怀疑,可他们也实在看不出来李泰到底是什么地方赚了钱,赚了多少的钱。 最多就是按照他们的思维逻辑,李泰也只是赚取了几分的过路费而已。 因为没有所谓账簿,按照正常粮食运输算,李泰应该就只赚了差不多十几万石的路费吧。 这已经是几位大臣所能想象的极限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李泰也就只能赚这钱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李泰是真掏出一百万粮票,但那些出售给士卒的物资不需要钱吗? 那些提供的消费不需要钱吗?而且李泰还打了九折的市场价,这些都不是成本吗? 十几万石路费虽对个人来说挺多的,但对整个国家来说,因为李泰存在,直接以粮票的形势把缴获转化,这几乎是完全提升了整个国家的行政效率。 至少哪怕官方没有什么对士卒的奖励,但士卒们对这次打仗依旧是相当的热情与拥簇,下次战争想来还是相当积极。 但实际上,对李泰来说自己跟随这次战争获得的战功什么的都还是其次,战后用粮票换取缴获的操作才是真正赚到了,至于那一百万石粮票,不过只是零头。 是的,这一百万石粮票,对李泰这次真正获利来说,真的只是零头而已。 首先,自己从军队中截获了原本属于吐谷浑的财富,自己换出了一百万石左右的粮票,但真正去定价的人是李泰,其中到底割了多少财富,就算李泰自己也没有详细数据。 但李泰知道的是,自己割过来的财富,绝对超过一百万石粮票数倍。 否则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要开发鄯州与西海郡,因为某种程度来说,自己是拿着吐谷浑王国的积累去开发的。 但同时,这一百万左右给士卒们的粮票,更拉动了自己生产体系的更新发展。 最重要得是让自己对自己一路走来弄出来的生产体系,进行了一次测验与整合。 这些都不是具体的钱粮便能形容的。 简单的说,有了这次实验,李泰可以肯定自己的生产体系已经有了小成,至少一般性的封建主义消费,自己都能做出相对应的消费开支。 比如说,如果李世民想要修建宫殿,那自己完全能走自己的生产体系,就算做不到传说中的免费修建,但至少也能把程修建的成本压缩到其他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但这种事情,自己能跟着在场众人说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没有问题吗! 那怕不是自己从今天开始,朝廷就会以各种方式找自己要钱了,而且还是只要钱,不还钱的那种,那换了谁都挡不住啊! “那若想你再写出一张一百万的粮票,你是不是能写?”李世民又是问道。 “能写,但若如此,那青雀的燕王府怕要被人搬空了才能还债!”李泰苦笑道, “实际那一百万粮票就本质来说并不是我所写的,而是从吐谷浑获得的缴获换到的。 青雀本身只起到中转作用,是青雀的信誉值一百万粮票,而不是青雀真有一百万粮票! 如果青雀不能把这一百万的钱粮给还上,那么青雀失信于人,也就再也没有这能力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大臣们有些理解的点点头,现在他们或多或少却是明白了李泰的意思。 虽然还看不懂李泰到底是怎样操作的,但他们清楚李泰并不是所谓的印钞机,随手写一个数字,那就能够变出多少的钱粮来。 但无可否认,李泰从贞观二年,到现在贞观八年不断点石成金,无中生有的发展能力,让世人相信了李泰很有钱。 所以李泰能够写下借据,让百姓们暂时接受,但借据终究只是借据,能解决一时困境,但不可能真的让李泰一辈子印钱下去的。 “若如此,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是不是只要燕王您的印印上粮票,那百姓就会认,那有时候,是不是能让燕王为国家救急!”房玄龄突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目光又不自觉的向着李泰看了过来。 对国家来说,只需要李泰用他的信誉做保,很多钱粮的事就能绕过去,这就太方便了。 “若房相想要,我明日就把我的燕王印信给您,不过只请房相宣布,我从此不碰粮食,或者我随便做其他什么王爷都好。”李泰耸耸肩道,“反正有关燕王粮票的事我都不掺和。” “这是为国谋事,且有朝廷作为倚靠,燕王您又何必如此!” 房玄龄没想到自己只轻轻开口,李泰便会这般激烈的反应,这倒让房玄龄有几分意外了。 因为在房玄龄的印象中,李泰一直都挺软绵的,或者说,很多在自己看来很重要的事,在李泰看来都有几分风轻云澹 朝廷让他干什么,那就干什么,甚至把他调度到幽州那些偏远苦寒之地,李泰也从没表现出不悦过。 但这次,自己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李泰的反应居然会这般强烈。 废话,对李泰来说,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让自己农业学府出来的良家子继续成长,你怎么招呼自己都没关系,老子表示二十年后,基层都是自己的人,自己担心什么。 当然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边吃着西瓜,等着自己老哥造反啊! 所以,你有什么任务尽管来,就当爷无聊,打发这二十年时光了。 但这权利就不一样了,要是乱玩真的会死人的。 对古代的人来说,这只是外挂工具,但李泰难道还不知道这种东西到了这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家伙手中会怎么样操作。 肯定是有了第一次印钱后,就停不下来了! 毕竟这东西就像是国家花呗,只要用上第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次,至于所谓的节操…… 呵呵,居然还有人相信政客的节操! “看起来,这权利却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重要啊!”房玄龄看着李泰的反应不由思索。 反正李泰是咬死了自己吃了面子果实,自己的面子就能够值一百万石粮食的贷款,你们爱信不信。 如果你们坚持不相信的话,那就自己去弄出一个价值一百万石的产业,自然也就清楚自己说得到底是不是实话了,反正让自己为你们印钱是不可能的。 而面对着李泰咬死绝不松口的姿态,在场大臣们相互对视一眼,却也知道这东西涉及到李泰底线,若再继续的纠缠下去,不但没有意义,而且难以收场了。 所以最后,还是李世民出来打圆场了,毕竟李泰不肯退的话,那谁也没办法,因为这是李泰自己弄出来的东西,不是朝廷赐予的,只有李泰自己知道怎么去用。 “莫闹!”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泰,严肃道,“不过,你这燕王是到头了!” “啊?!”李泰看了一眼李世民,愕然道,“阿耶,我干什么了我?我燕王没了?” “就应该要好好治你,岂可以跟玄龄这般说话!”李世民略是宠溺的看了一眼李泰,道, “改封你为魏王,封地也从幽州的天津改为了改为京畿道洛阳,河南别驾(天宝年间改名为河南府尹)你不是一直打算在洛阳发展吗,便如了你的意,实封再给你加一千户!” 李泰听到这话,马上对李世民道,“感谢阿耶成全!” 李泰这一刻感觉李世民特帅,那简直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辉! “那你这钱粮无中生有之术可能再使用一二?”李世民果断转移了话题回来。 废话,原本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知道了李泰这能力,自己凭什么不用啊。 李泰既然已经使用了一次了,那也就证明了这东西不是不能用,只是不能滥用而已。 但到底是不是滥用,不是有李泰挡着嘛,自己担心什么啊,直接便问就好了! 面对李世民的询问,刚刚拿了魏王头衔,以及很可能去洛阳发展的李泰,嘴角不由抽搐。 自己想要点东西也不好拿啊,自己才刚拿了好处,总不能不认人吧。 到底脸皮有些薄了,李泰对李世民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项目有钱赚或不亏钱时,我就能用这个办法,因为我的钱只是中转,并不能真正的无中生有。 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是一块肉在屠夫的手上过,会有几滴油沾到手上,而这几滴油水,便是让这整个粮票体系运转下去! 像战胜收缴交易,对百姓开放的基础设施建设,又或一些基础性质的物资交易等等! 毕竟需要让别人承认我的信誉,才能承认我的借款!”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若有所思,如果整个大唐的行政能力有排行,李世民也许到不了第一,但绝对是前三的有利竞争者,此刻听着李泰的话语,倒也明白了李泰的意思。 有了李泰操作军队的收缴换了粮票,赚了路费的操作作为铺垫,李泰所说的赚了几分油水的想法,更让李世民等人所接受。 而李泰看着李世民接受了这个说法,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很多的东西,在别人发现端倪之后,就必须要给对方一个解释。 这个解释真不真,假不假的不重要,重要得是要让别人不再胡思乱想。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思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面对完全不能理解的操作,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乱来反而会对这体系造成不必要的破坏。 李泰想要自己的产业在这个国家的经济占比逐渐变大,那就必然会被朝廷发现的一天。 毕竟朝廷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着你一天天变大的产业没什么想法。 但现在李泰把话说开了,同样也展现了自己对国家整体经济的重要性,那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李泰对整个大唐的重要性会变得很高,甚至会有几分无可替代的作用。 说实话,这作用现在的李世民看不出来,或者说不需要去在乎。 但只要时间久了,李泰真无可替代了,那就不是李泰要做太子,甚至想要上位,而是整个大唐势力本身要推着李泰上位了。 因为再更进一步,等到李泰的粮票遍及天下,只要哪天李泰一死,那以李泰的个人信用为担保的粮票,瞬间就成为了废纸,那李泰的重要性就真比皇帝更重要。 毕竟皇帝死了换个人也就是了,但李泰死亡了,那整个大唐的经济就崩了! 大唐经济崩溃会有什么后果,在李泰看来也就只是乱一阵而已,毕竟小农经济本身拥有极大的抵抗力,没有那种死了谁,社会就毁灭了的说法。 但真到了夺嫡的时候,这件事情本身就必然会成为李世民的重点考虑对象。 毕竟任何皇帝都是希望自己的王朝正常的传承下去,而不是直接二世而亡。 所以,李泰打造的这个钱粮体系,逐渐由私人走向公家,由暗处走向明面,甚至得到了官方的认可与背书,甚至朝廷本身都不会拒绝这个体系的发展,这就是李泰参加这次讨伐吐谷浑所获得的真正好处。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李世民的无奈 李泰从大殿中出来,多少松了一口气,今天之后,自己多少也算是海阔天空了。 而李世民看着众人道,“青雀这孩子,做事的确是让人放心啊。 玄龄、克明、药师,既然这件事解决了,不日便把这次讨伐吐谷浑的功勋奖励公布。 因为大丧导致功勋延迟,如今大丧已过,切不可再拖延封赏,免得我大唐将士横生怨言!” “臣遵命!”房玄龄、杜如晦以及李靖都对李世民行礼表示知道了。 李世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众人挥手道,“都散了,且以公事为先。” 众人听到李世民的话,马上对李世民进行行礼,然后一一准备退下来。 就在这时候李世民缓缓道,“玄龄,你先等一等,留一下!” “诺!”房玄龄波澜不惊的停下了脚步,等其他人离开宫殿,房玄龄才不紧不慢回到自己原来位置,徐徐道,“还请圣人吩咐!” “陇右的事,你知道吗?”李世民抬头望着天花板,对房玄龄不紧不慢道。 “陇右如今无事!”房玄龄平静的对李世民回答。 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深深看了一眼房玄龄,道, “好吧,陇右之事到此为止,你做好当地百姓的安抚,切不可让陇右百姓横生怨气。” “玄龄明白!”房玄龄叹了一口气,对李世民点头道。 房玄龄知道,李世民把太子执政引发民乱的事情给压下去了。 没办法,李泰随军出征吐谷浑,射杀吐谷浑王慕容伏允,获大功而归,如今又以自身的行政之力,处理好了将士们的缴获问题。 不说李泰彻底赢得军心,但所有人都会称赞李泰是虎父无犬子,当是圣人之子。 毕竟燕王跟李世民实在太相像了,至于李承乾,现在的他甚至还未必比得上李建成呢! 这时候若爆出李世民特地交给太子在陇右实行的《种子》计划,居然逼得陇右百姓暴动,怕太子的根基都会出现动摇。 还好朝廷对陇右的控制很强,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压下去了。 而现在太上皇才刚去世,李世民可不想要出现什么太子易位的消息,从而引发朝堂不必要的动荡,还是帮李承乾把这件事遮掩一下,谁让李承乾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呢! “陇右之事,你觉得应该交给谁来处置!”李世民不由对房玄龄问道。 “许敬宗拨乱反正,以斛斯正的脑袋平息陇右民怨,又重新给当地世家百姓规划了土地。 虽然也占了一部分熟地,到底也以世家还了百姓一些刚开垦的土地。 想来拖延一年,明年这土地中应该能生长出牧草吧!”房玄龄倒是感慨的说道。 “他平息了民乱吗?”李世民听到这话,倒平静道,“对了,斛斯正在陇右实行乱政时,这许敬宗干什么去了,他不是主事之人吗?居然没阻止斛斯正强征陇右百姓土地?” “他病了,所以才把这件事交给了斛斯正全权处理,他病好之后,便是以斛斯正的脑袋平息陇右民怨,然后顺势把陇右的政策彻底执行了下来。 而属于许敬宗的自贬奏章,已经从六部送到了臣的手上了!” 房玄龄倒平静道,“说自己有失察之罪!” “好个失察之罪!”李世民冷笑了一下,说道,“陇右种子计划全部由高季辅掌权主导。 若手不够,从太仆寺调人也就是了,应当给太子的功勋,自然不会少了他的!” 李世民没再多说什么,只言语中多少透露着几分疲惫。 “臣遵旨!”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对李世民行礼,然后徐徐退了出去。 李世民不由叹了一口气,青雀能征善战,也可造福一方,而且还跟自己一样是嫡子中排行老二,这么跟自己相像的孩子,说实话,李世民看了很高兴。 但同样的,因为太过像了,不免让人会有几分触动,或重蹈当初玄武门之变的覆辙啊。 对李世民来说,这是自己绝对不愿意见到的,或者说,自己虽然经历玄武门之变成功登上帝位,但绝对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也来一场这样的厮杀,然后也陷入到同样的循环中。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所以自己需要保持好承乾与青雀两人之间的平衡。 但仅只自己想主导这个平衡,甚至希望李承乾能强一点也远远不够,还是需要承乾自己努力才行。 否则到底天下人都看着,若是承乾与青雀差距过大,哪怕自己竭尽全力帮扶,就怕青雀会走上当初自己父亲的老路。 毕竟只有自己最知道,自己希望能获得父亲认可,但自己越努力,却反而会导致父亲越发忌惮的无奈。 说实话,李世民作为开国之君,不怕李泰谋反,也不相信李泰能反到哪里。 但自己一直无视青雀一直以来的努力,难道青雀能够风轻云澹的接受吗? 就算青雀能接受,那些因为青雀种种计划,一步步稳稳登上朝堂的朝臣能轻易接受吗? 到时候,怕由不得青雀了! 李世民想到这里不免感觉到头疼,但却又有几分无可奈何。 因为李泰太能干了,或文或武,都是无可挑剔的功劳啊,都没有犯点错误啊。 李世民想着不由来到立政殿,却听到李泰开口道, “母亲您面色暗晦,想来是太上皇驾崩,赵国太夫人去世,令母亲您伤心伤神。 我觉得还是让孙老神仙看看,开药调理调理!” “对对对,若你早日定下哪家女公子的亲事,这才是让我开怀的良方!”长孙皇后道。 “全凭母亲做主便是!”李泰道,“不过母亲,我还是当初的要求!” “那母亲是不是应该夸奖你从一而终,失志不渝!”长孙皇后对着李泰笑道。 《仙木奇缘》 “这正是青雀的良好品格啊!”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果断点头道。 “你这小子真讨打!”长孙皇后不免笑了笑,不过神色一正,却见到李世民进来了! 众人对李世民行礼,而李世民听到这话,笑着道,“我倒是想知道,我家的麒麟儿选妃,到底是什么样的标准!” 李泰听到这话,不由抬头望天,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而长孙皇后看着李泰不出来回答,倒小步来到李世民的身边,对着李世民耳朵轻声道。 李世民听完,再看看李泰的脸好像微微红了起来,哈哈笑起来道, “没想到青雀你,也是个以貌取人之人,只是可惜你如今才十五岁,明年才元服哦!” “阿耶,您怎可一来便是取笑青雀!”李泰摇摇头道,“那青雀就先告辞了!” 李泰倒也哼了一声,便对长孙皇后与李世民行礼便离开了。 不过走了几步,又对长孙皇后道,“母亲,你纵然不想要麻烦宫外之人,也需得让宫内的女官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啰嗦!”长孙皇后挥挥手,道,“玉露团的食盒带上。” “喏!”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连忙对长孙皇后回答,然后带上了食盒。 看着李泰离开,李世民挥挥手,很快周围的侍女们便退下了,李世民才躺在长孙皇后的膝上微闭着眼睛,而长孙皇后却也娴熟的给李世民按着太阳穴。 “二郎可是乏了?”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样子缓缓问道。 而听到长孙皇后的询问,李世民倒道, “也只有在你这才能安稳下来,这次讨伐吐谷浑,青雀做得很是不错。 我想要封青雀为魏王,封地为洛阳,以后也好见面,毕竟幽州那地方实在太远了。 哪怕是开通运河,想青雀每年拜会,却也少不了舟车劳顿!” “哦?!”长孙皇后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对长孙皇后来说,让李泰住近点的确是不错。 而且洛阳也算是前朝古都,不是什么苦寒之地,哪怕比不上长安,至少让李泰在洛阳自己也不会心疼。 最重要得是,至少以后每年年节终归能够见一见。 不过,长孙皇后很快便发现,即使如此,李世民的脸上却也依旧有几分无奈。 长孙皇后不由问道,“二郎可是还有什么心事?” “我只是在想青雀而已!”李世民道,“贞观二年以来,青雀总风里来雨里去。 虽然他自己干起活来总甘之如饴,但细说起来,青雀到底未成元服。 现在社稷安稳,青雀自己更争气,让青雀离开长安就封洛阳,心中到底升起几分不忍!” “若二郎不暂时不想要青雀就封,那就有妾使一使性子了!”长孙皇后道。 “哦?”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不由道,“有何办法?” “给青雀选妃就是了!”长孙皇后道,“今年挑选妃子,明年青雀元服后成婚。 等到青雀成婚,再让青雀前往封地,这事情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虽然有几分的胡闹,但听起来好像还不错!”李世民倒是若有所思。 虽然李泰从贞观二年开始,便是一直在干活中,但严格的说起来,李泰真正的年龄也就只是十五岁而已。 虽然李泰自己不在乎,但自己也不能真把李泰往死里用啊。 现在有个机会让李泰停留下来休息休息,至少在李世民看来这不是件坏事。 否则,再让李泰干下去,河南别驾做了,怕外地的封疆大吏怕是要做到头了,只能把李泰往京城调了。 想想,一个凭借自身实力坐稳三省六部主官的李泰,自己以后是不是要把尚书令的位置给李泰留着啊,那承乾怕不是要疯了! 所以,借着解决青雀人生大事让青雀缓一缓,到底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如此,那你便是帮着青雀找一找意中人!”李世民说到这里,忍不住感叹: “这种好色的性质,不知道说他像谁!” 长孙皇后捂着嘴轻轻笑,略带着几分俏皮道,“二郎你说他像谁,那自然像谁了!” 听到长孙皇后如此的言语,纵然是李世民也只能一把抓住长孙皇后的手腕,笑了起来。 很快对将士们的封赏很快便是下来了,主要得还是将领们的升迁,物质奖励反而少了。 像李靖被封为了卫国公,侯君集为陈国公,李道宗为江夏郡王,而李泰的任命也正式从燕王改为了魏王,并且封地封在洛阳。 李泰接到这旨意时倒是有几分唏嘘,感慨这数年来风雨变化,但又感觉自己兜兜转转仿佛历史又重新回归到原来历史线上,什么都没有变化。 自己到底还是从越王到了现在的魏王。 只不过,李泰没想到,其他赏赐都还正常,但听到最后,自己需要元服完婚后才去洛阳就封,这不免让李泰出现几分迷惑,“我的妃子定下来了?” “回魏王的话,按皇后娘娘的意思是,今年您陪着她先把魏王妃给定下来,婚期可以延后,等您元服后再与魏王妃成婚,当然也可以等魏王妃到十六岁再与您成婚!”王内侍对李泰解释道。 “那我兄长呢?他都还没结婚,哪有我的份!”李泰不由问道。 “太子若非遇到大丧,这婚期找就定下来了,想来等到丧期圆满,太子的婚事就近了吧!”王内侍道,“所以,不日朝廷世家的女公子画像,便送到魏王府来。 魏王您可安排好人进行查看,若看谁满意,进宫告诉皇后娘娘,一切由皇后娘娘做主!” “好,我这就让人准备!”李泰笑着给了王内侍一块软玉笑着道。 “魏王,您这是把奴婢当成什么人了!”王内侍抓着软玉笑眯眯道。 “自然是自己人!”李泰笑了笑,“魏王府也就只有这点特产,还请王内侍莫要嫌弃啊!” “魏王您说得是哪里话,您的心意老奴收下了,魏王您若有什么事情,老奴定尽力而为。”王内侍同样笑眯眯的对李泰回答。 王内侍清楚,李世民最喜欢的便是长孙皇后的子女,能与之交好,终归不是坏事。 对李泰俩说,自己重来没指望王内侍能够帮助自己,自己只希望他看在钱的份上,别给自己找麻烦就好,毕竟他算是最受到李世民信任的内侍了。 不过,随着王内侍离开,李泰又回归到现实,看着长孙皇后打算张罗着选魏王妃,却忍不住按按脑袋。 就算相差千年,自己终究还是逃不掉相亲,顶多就是这次是自己挑选别人,而不是别人挑选自己。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整顿亲卫 长孙皇后怎么样张罗是长孙皇后的事,自己并不是非常在乎。 因为自己的妻子,在世家上应该不会是顶尖豪门,因为自己现在势力已经够大了,再给自己安排顶尖豪门,肯定会引起争端。 所以什么关陇贵族,什么京兆四姓,什么五姓七望,应该都没自己的份。 想一想,李承乾的太子妃也只是选择了京兆苏家,自己想来也是会去找地位相差不多,但又跟关陇贵族有所联系的贵族,至于具体是哪一个便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对自己的婚姻并不是非常在乎的李泰来说,随长孙皇后安排也就是了。 李泰到底有自己的事,比如说自己分封魏王后,李泰第一时间便马上找来祖长明。 “燕……见过魏王,有何吩咐?”祖长明马上对李泰行礼。 “这次我能从吐谷浑取得功勋,却要感谢而府中的亲卫血战。”李泰对祖长明道, “不过,圣人打算把我封地从幽州迁到洛阳,此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再回幽州。 所以交给你一件事,你去库房领取布匹,每名亲卫额外奖励两匹锦缎。 另外所有幽州籍亲卫,也都在过年前都安排他们回幽州一趟。 毕竟他们包括你在内,到底好久没回去过了!” “长明感谢魏王安排!”祖长明听到李泰的话立刻中气十足的回答。 这种合情合理的带薪回家,尤其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来说真的很重要。 毕竟人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偶尔也是需要停下来,擦一擦机油的。 这种相对人性化体量,祖长明从未从其他高官身上见到,但燕王却总能想到自己的前面,对自己这种打工人来说,感觉给燕王卖命也是很值得的。 “除了组织让亲卫轮换休息,还有一点,便是让亲卫们与他们的家人商量后,决定是带着家人一起来洛阳落户,又或者更愿意待在幽州!”李泰徐徐道。 “我幽州郎儿,愿意为燕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燕王何必有如此之言!”祖长明道。 对祖长明来说,自己本来就是幽州的望族,虽然也就只是在幽州那一亩三分地有着薄名,但无可否认至少也是世家出身,祖长明自然愿意留在李泰身边干活。 甚至如果干得好,那说不定将来或在京兆或在洛阳,说不定也能出祖脉望族呢! “长明,你的话我相信,但战场上走一遭,大家心中多少会有几分不同感触。 人与人到底不同,好聚好散留一分情分才是,若强求留下,终究不是美事!”李泰摇头。 李泰继续道,“你回来时,记得把愿意留下来的人的家属接到洛阳去,好生安置他们!” “喏!”听到李泰的话语,祖长明点点头,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便拿了布票去领取绸缎。 而李泰看着祖长明略带着几分无奈的离开,只是从容笑了笑,因为李泰非常明白,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狠。 尤其是自己这种准备夺嫡的人,真不是说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自己好这么简单的。 所以,对自己身边的亲兵选择,自己自然是慎之又慎,而不是什么人都放在身边。 比如说这些亲卫,他们一路跟着自己从幽州前往洛阳,然后甚至在青藏高原走了一圈,甚至帮助自己杀了慕容伏允,而且李泰也相信,他们愿意为自己赴死。 但他们现在愿意为自己赴死,不代表着将来愿意为自己赴死,甚至他们现在是自己的亲卫,并不代表着他们会对自己忠心一辈子。 还是那句话,李泰因为自己就没忠心,所以也不相信别人的忠心,控制他们的家人是成为自己亲卫的底线。 自己可以高薪养廉,就算他们死后,自己也能好好赡养他们的家人。 但自己绝对不允许身边亲卫无牵无挂,或因为距离过远,家属随时被别人掌控。 所以,李泰让祖长明带着幽州籍的人回家一趟,这既是让这些将士们有所决断,同时也还是让祖长明有所决断。 别得不说,士卒们都这么做了,至少你祖长明也要表示表示吧。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因为当初自己的封王是燕王,所以在幽州地界招募的亲卫,现在自己要被封为魏王,自然也会在洛阳招募亲卫。 但自己亲卫的数量也就只有五百人,顶多加一百人的预备役,到达六百的数量,名额就这么多,再多那朝臣的弹劾就要来了。 而想要怎么养腾出足够的空位,那自然是让幽州籍的士卒主动离开。 没有办法,自己身为魏王封地在洛阳,若自己麾下没一定比例的洛阳籍手下是不现实的。 《日月风华》 但自己手下的位置也有限,哪怕让洛阳籍的人慢慢爬,但至少也要让他们看到希望。 而不是身边所有的位置都让人给站满了,不给别人一点点机会。 所以在洛阳招募亲卫的事,自然要等到自己去了洛阳再说,但位置却要先空出来。 同时李泰也嘱咐了祖长明,在自己明年元服前赶回来就行,这时间也让幽州籍贯的士卒好好的放假,把这件事情给想清楚。 祖长明心事重重的离开,他也许看不出李泰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未来给来自洛阳的亲卫腾出空间,但他也能够明白,李泰这波操作多少有着警告自己的意思。 毕竟,想再挂名在幽州族氏的名下怕是不现实了,自己要么重新成为京兆祖氏的第一列,要么就要把自己的父亲接过来,成为京兆祖氏的第一列了。 当然,就算换成洛阳祖氏,自己也不介意,但最重要得到底是要让燕王看到诚意啊! 在祖长明离开后,李泰则叫来了田长耕,田长耕见到李泰,马上便来行礼。 而李泰则拿出了一本账簿,将其递给了田长耕。 田长耕略带着几分的不解,但上面全部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每一个名字的后面所附带着的地址。 “燕王,您这是?”田长耕看着李泰疑惑道。 “这些人都是这次留在青海的学员,他们因为我的原因成为了府兵,又因为我的计划驻守边疆,那西海的瘴气你也清楚,若不是靠着藏红花救了命,说不定我都会被人给抬下去!” 李泰说道,“所以,既然我把他们留在了那里,那我多少要给他们的家人送去消息。 总不能我们大唐都打了胜仗,结果府兵的家人却发现自己请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燕王,要不我来送吧,这件事情何必您亲自前往。”田长耕不由对李泰道。 李泰道:“你们自然是要搭把手,但他们也是我的战友,更是我的学生。 既然我近来无事,那能亲手送的,便亲手送过去吧! 另外祖长明带着幽州籍士卒回家探访,薛仁贵留在了青海,这亲卫安排便交给你了!” “属下遵命!”田长耕听到李泰的话,连忙对李泰行礼,开始下去安排起来。 李泰接下来的日子,倒逐渐恢复了平静,不过偶尔会挑选其中在自己看来有价值的目标,去告知他们的家人,他们做战很英勇,不过因为自己的命令,驻守在了西海。 他们每三年的时间便会进行轮换,所以不需要担心,收缴会通过燕王府寄给你们。 而自己便替代他们,过来看看他们的家里,若家里出现了什么状况,或告知高陵学府,或告知自己的府邸,自己定会给他们公正的决断。 简单的说,自己看在你们儿子或者兄弟驻守边疆的份上,自己会给你们规则内的公平。 说实话,李泰许下的这个承诺,已经很是不错了,对底层的百姓来说,也是最需要的。 至少他们在面对府衙时,有了自己的这个承诺,多少能过得好一些。 而李泰则想培养他们对士卒的荣誉感,而不是简简单单的就只是当兵吃粮的想法。 毕竟他们每年花费个五百文钱到学校,好不容易才培养起来准备种田的孩子,直接被拉过去当兵了,那朝廷多多少少是要给个说法,而现在李泰就给他们一个说法。 当然,李泰这件事情干了七八天后,很快就有御史上奏,说自己邀功买名,收买人心。 不过,这些事情倒很快被李世民给打发了回去,说李泰以折冲校尉的身份讨伐吐谷浑,如今既然回来了,那自然要把为什么一部分府兵还留在青海的原因说清楚。 大臣们见李世民并不反对李泰的做法,倒也没有人再多说什么,这个上奏也就只是让御史们成为了今天的kpi,很快就消弭无形,甚至没有去通穿李泰一声。 而李泰在拜访完了士卒后,则开始调整自己的产业。 毕竟因为缴获原因,自己给产业下达了订单,让很多产业的规模得到了几分的扩张,但是随着这一批缴获逐渐支付,很多扩张的产业没有那么多的生产物品,却空闲下来。 这不得不让李泰进行调整,不过,这些所谓的能源调整,产业调整,产品调整,到最后到底只是人的调整而已。 毕竟随着产品从煤炭开采,到冶炼金属,再到生产产品,因为从能源这一步开始就被李泰所掌握,这让李泰能把产业成本尽可能下降,下降到基本上只有人力成本与时空间成本的程度。 这就让李泰哪怕随意的写数字,只要给李泰的空间或者时间够长,那自己就能兑换产品。 这东西自己可不能到处的嚷嚷着,不过亲眼看着这整条产业链从生产到销售的整个过程,却让李泰松了一口气来。 这种东西诞生到这个时代,更被自己半摸索的弄出来了,无论如何,这整个产业链对这时代来说,算得上是黑科技了! 李泰满意的看着自己产业的生产链发展得相当健康,尤其煤炭与钢铁两项被朝廷放开了对自己的限制,但条件是只要对外界买卖,就必须要通知户部,让户部收取对应的收税以外,就基本上没有再对李泰有什么的限制了。 这条件好得让李泰难以想象,只不过即使如此,李泰却也没要把炼钢技术进行全面更换的意思。 毕竟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领先时代一步是疯子,且不说自己对于什么干锅炼钢法或者高炉炼铁法的技术不是很熟悉,需要底下的人去不断完善与摸索。 更重要得是,灌钢法本身也比较的适合这个时代的生产力,至少在孙思邈在火焰的研究上能够有所突破前,说实话,一些落后技艺却也未必真落后。 所以,李泰也让他们继续积累对灌钢法的技艺,当然也派人研究高炉炼铁,但想要真正的落实,李泰感觉还是要等一等。 毕竟铁与盐向来是国家重器,自己已经过了那种需要大量功勋以彰显自己的时候,所以自己比较起彰显更需要稳一稳。 这就是为什么李泰需要调整自己在长安产业的原因,毕竟若盲目扩展,反而会带来让自己陷入不利,还不如精简产业结构,从而让产业运转变得更加的高效。 当然,就在李泰一门心思的扑在改良自己在高陵产业的结构时,长孙皇后的动作也不慢,十月份后,她便向着关陇世家发送李泰要选太子妃的消息。 让他们每一家挑选一名年龄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女子,把她送到长安来。 这件事情对长安本地,尤其是京兆地区的世家自然容易,不过,那些远方世家就不是那么的容易了,比如正在洛阳任职的弘农杨氏的杨缄,便收到了这一份选妃的恩旨。 毕竟大唐继承的是大隋国统,所以对弘农杨氏还是照顾的,至少在明面上不会进行迫害。 甚至也会用弘农杨氏促进与一些新贵的合流,所以李泰选妃,弘农杨氏是有资格参与的。 “魏王选妃啊……”杨缄不由看着这份恩旨,到底感觉到几分麻烦。 而杨缄略显得几分无奈的神色,却被在一旁的妹妹所捕捉,道, “如此恩旨,兄长为何如此为难,若不喜拒了便是,圣人皇后也不可能因此恼了杨家!” “我既希望能够攀上魏王,但却又怕攀上魏王啊……” 杨缄摇摇头,一副你一妇道人家真是不懂的姿态。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阎家 杨氏看着在房间里面转圈转了许久的夫君,开口道, “魏王选妃,夫君何必如此难为?长孙皇后到底是个讲理的,若夫君不欲让娟儿去参加魏王选妃,推了就是!” 杨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杨氏却道,“若其他皇子也就算了,但偏这魏王。 他才华卓绝文武双全,几乎是圣人活脱脱的翻版,这有如何不令人心动呢! 莫说是我,凡拿到这恩旨的世家,此刻怕也既欣喜自己有这机会,又怕自己有这机会!” “我见上次给太子选妃时,都没见你这般踟蹰,莫非这魏王还能比得过太子。”杨氏道。 “太子,嘿嘿!”杨缄冷笑一声,道,“哪怕从大隋数起,你见过几个太子登基的!” “小声点!”见到杨缄姿态,杨氏倒有几分担心的声音放缓下来。 “知道了。夺嫡向来是最凶险之事,我弘农杨氏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若再牵扯进去,一不小心怕是粉身碎骨啊!”杨缄不紧不慢的感慨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心难定啊!” 弘农杨氏生活不易,想摆脱前朝阴影,除非自己族人中再出个伟人,否则等下个时代吧。 杨氏听到杨缄的话,明白杨缄的确心动了,但心动归心动,可弘农杨氏现在的底蕴,尤其在李唐时的底蕴已经赌不起了。 不过,杨氏眼珠子转了转,对杨缄道, “你既然不舍得自家女儿,那让武家娘子去试一试如何? 我看着那武娘子虽还未展开,却也是美人胚子一个,若运气好被魏王看上成了魏王妃呢! 武家自己舍弃了阿姐,那我弘农杨氏多少终归是沾点光的。 甚至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魏王没看中,对于我杨家来说,也不见半分吃亏!” “这……我那妹子会同意吗?”杨缄听到杨氏的话,却略带着几分踟蹰。 “问问便是了,毕竟她被武家子赶出家门,我就不相信,她不想要自己女儿找个依靠!”杨氏说到这里,略带着几分自信道。 毕竟,武杨氏在武士彟死后,被武家子以没有男丁为名赶出了武家。 而武杨氏一个女子,又带着几个孩子,除了回洛阳找自己娘家,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 如果按照正常的历史,李泰早就已经结婚,连儿子都生出来了,自然没有武家什么事。 但现在因为李泰提出了女子最好晚点生育比较的好,虽然没有强制执行,但皇室以朝堂官员,怀着自己又不是养不起女儿的想法,也就渐渐接受了这个意见。 这就让这个时间段,出现了魏王选妃的事,多少算巧合,也未必不是缘分。 事实上,武杨氏也就一直在杨缄家里住下来,一直到李世民来到洛阳宫,听到武媚名声,这却才给了武则天进入大唐皇宫的机会,否则正常情况下,武媚娘可进不了皇宫。 当然,杨氏提出这个建议,或多或少,却是有自己的算盘在,毕竟武杨氏虽然做人低调,但对这位早就已经嫁出去的阿姐,杨氏感觉还是早点送出的好。 《修罗武神》 再加上退一万步,武士彟到底是李唐忠臣,现在她孤儿寡母的去参加魏王的选妃,朝廷肯定是会调查,到时候就算武娘子没选上,但以长孙皇后的脾气,应该会恩养武杨氏。 毕竟说到底武士彟与武杨氏的婚姻还是已经去世的太上皇拉纤保媒的。 正如此,借用魏王选妃的机会,让武杨氏前往长安自然是再好不过。 “哦~”听到这话,杨缄不由思索起来,这计划至少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杨家也不指望能飞黄腾达,但若武小娘子真被魏王看中,杨家多少也能得几分帮衬。 不过,杨缄却又有几分不安心道,“武娘子的年龄够了?” “若她想抓住这机会,那想来应该够了!”杨氏平静道。 而事实上不仅是杨缄所在的弘农杨氏思索着到底要不要推选女儿去参加魏王的选妃。 魏王虽然还没有元服,但一直以来的成就,几乎让李泰满脸写满了潜力股三个字。 到底是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或者搏一搏单车变担架,基本就看这一波了。 所以,随着李泰选妃的事情逐渐传递开来,大大小小与关陇相关的世家,挑选好了嫡女送入长安,开始参加这次魏王选妃的事宜,只不过一个个的心情还是相当复杂的。 而李泰则对自己的婚事不怎么的关心,在李泰看来长孙皇后应该会帮助自己挑选一个家室品德无可挑剔的女子。 若让自己插手,自己就挑选个胸最大脸最嫩的,若不让自己插手,那自己以后纳妾就纳最漂亮的,都到古代了,难道还不允许自己腐败腐败! 现在,李泰则在不紧不慢的调整自己产业,听闻孙思邈回医舍坐诊,便找了机会过来。 来到高陵医舍,而此刻孙思邈正在给病人诊脉看病,每个月抽出至少十五天时间给病人看病,已成了孙思邈的习惯。 至于其余时间,或去农业学府讲课,或做燃烧实验,还有便是完善自己的《千金要方》,倒是自得其乐。 李泰的到来,倒让孙思邈愣了愣,倒略带着几分惊疑道,“魏王,您怎么来了?” “自是有事来寻老神仙!”李泰从容的对孙思邈打着招呼。 而孙思邈听到这话对李泰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里屋说话!” 两人到内屋,便有人送上了茶水,不在是那种研磨成粉末的茶汤,而是能直接冲泡的炒茶,李泰喝了一口,倒感觉唇齿留香,精神抖擞起来。 孙思邈神色严肃,却对李泰询问到,“魏王这次来有什么事?” “我从吐谷浑之地,弄来不少经过处理的草药,虽已让医疗营整理出部分药物心得,但到底还是要老神仙您亲自把把关,把这些药物容纳入我大唐的医疗体系,我却才能放心!” 李泰看着眼前的孙思邈,倒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还请魏王放心,此事乃我医家本分,老道自然尽绵薄之力!”孙思邈对着李泰行礼道。 李泰听到了孙思邈的话,点头道: “还请老神仙尽量在年初把这些药材的药性以及用途给整理出来。 河湟谷地适合种植药材,等春天我会根据老神仙您整理出来的药物,让他们种植,以充实我们大唐的药材积蓄。” 说实话,在李泰的印象中,中药这种东西的保质期还是挺长的。 只要处理好了,基本能够保存两到三年,甚至可以建立专门的储藏室,进行储存药物,延长他们的时间。 就这点来说,实际上河湟谷地这些地方储存还是比较方便。 因为那些比较容易建立冰室,或者类似的仓储,毕竟想要把药材从河湟谷地运送到长安来,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到底,到底还是要修路,唯有把道路修建起来,长安才能彻底掌控河湟谷地,甚至河西四郡。 而这却是一个需要国家支持的大工程,哪怕李泰,也只想想,连计划都没做。 孙思邈听到李泰话,再次回答到,“老朽定然在过年前,药物性质给整理出来。” 因为随着千金要方的编着,孙思邈也觉醒了属于自己的类精神天赋。 有点类似格物致知,又或者是玄通入微,当然更加通俗一点来讲,那就是对药分析。 简单的说,就是孙思邈认为是能入药的东西,那就能去分析这东西的全面性质。 正常情况下,掌握这一门天赋,成为一代药王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靠着这天赋,孙思邈对任何单方都能调整出一个最佳的药性与毒性的比值出来。 但孙思邈不仅是医生,他的本质职业是道士,只不过他的副业让所有人望尘莫及而已。 同时对于华夏的中医理论来说,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物质就两种性质, 一种是入口的,一种是入药的,哪怕是一块石头,说不定都能给你琢磨出诡异土方出来。 所以,对孙思邈来说,只要自己唯心的判断出这东西能入药,那这东西的性质就会被孙思邈所不断解析,而他也就是通过这种办法去不断的解析火焰的。 因为孙思邈看来火是能够入药的,比如拔火罐,就是一种以火入药的用法。 这就能让孙思邈去解析火的属性,让他对火焰的研究走得相当长远,因为李泰的煤炭几乎无条件的给孙思邈使用。 孙思邈通过自身类精神天赋,已经基本上能做到,一块炭在自己的手上过去,就能判断出这炭能够烧出多少的温度了。 当然,因为现在没有精准的温度失量,所以孙思邈无法形容精准。 但孙思邈自己通过不断尝试各种火焰,基本上能判断出火焰便是过程,但想彻底推翻五行之说,或者在五行之说的基础上再进行拓展,孙思邈却还找不出足够能归纳的理论。 基本上这层突破不了,孙思邈也许能成为这条道路的先驱,但也只是先驱。 需要等到后面的人踩着他的肩膀,去真切的证明这一条道路,总结他的发现。 说实话,这种总结前辈人经验,自己更是继往开来的人真不好等,也许过个几百年却才会出现这么一个人而已,而这种人基本上都是能够推动时代发展的怪物。 而孙思邈正因为实验做得有几分疲劳了,所以才出来坐诊,通过治病救人纾解自身。 “如此就有劳老神仙了!”李泰对孙思邈道,“另外,青雀有一事想询问老神仙,您对于火的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自从李泰提出了证明火焰是过程而不是结果的想法后,孙思邈便已经在研究了。 在李泰看来,孙思邈纵然不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科学家,但以他的天赋却是这时代最顶尖的人了,有他在这里面投入了四五年的心血,怎么也应该能够研究出来些东西吧! “魏王,希望能够到什么程度!”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语,却对李泰反问道。 “可制作孔明灯乎!”李泰看着孙思邈,却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此事岂不是易如反掌!”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带着几分不解。 这时代已经有孔明灯了,甚至到了元宵节都有了放灯许愿的习惯,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思邈觉得李泰的问题,却是有几分的多余了。 而李泰继续问道,“这孔明灯,可载人乎?” 是的,李泰对于火的研究到底是过程,还是本质,本身没有任何的兴趣。 但自己感兴趣的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衍生产品,自己需要热气球! “魏王……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孙思邈看着李泰,却没想到,李泰会有这想法。 孔明灯的原理,对孙思邈等人来说自然清楚,但将其扩大到可以承载人的程度,说实话正常的人都不会有这个想法,但李泰却这般去想了。 李泰说道:“因为河湟谷地的物资运输并不容易,地势更是高地落差明显。 在这样的地方,想要修建道路,怕不是朝夕之事,甚至可能是类似大运河般的工程。 所以,在道路修缮之前,是不是够用类似孔明灯的办法,直接从空中进行运输。 自己也不求运输距离有多么遥远,只要这孔明灯能帮助物资搬运过崇山峻岭,到达通途官道上就足够了!” 是的,李泰并没打算研究热气球这种东西用于战争,但李泰希望把这东西用于物资运输。 尤其是青海,河湟谷地这些距离大唐较远,交通相当不方便的地方。 只单纯用这热气球当做爬山之用,甚至在这些山脉上多建立几个中转站补充热气球的燃料,帮助热气球爬过这崇山峻岭就好。 而且随着热气球这种东西建立起来,以后在山川上修建什么工程设施,也不再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打地基的时候,这热气球就能帮助不少。 说实话,如果真能把热气球给弄出来,对现在的大唐来说,至少掌握山区之类的区域,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老道,在火焰上老朽也许能提提意见,但想制作出如此技巧之物,怕需要墨令来帮忙。 若可以,魏王可以寻那阎家,他们最是擅长工匠之物,乃是工匠名门!”孙思邈道。 “阎家阎立本……”李泰听到这话,不由若所所思起来。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令人头疼的材料学 李泰没想到,他居然给自己推荐了阎立本阎家。 不过,自己跟阎家打交道的并不多,这样的情况下,李泰兴之所至来到阎府,便让人投了一份名刺给阎家。 这时候阎玄邃连忙迎出来,对李泰道, 「阎玄邃见过魏王,魏王进入到来着实蓬荜生辉,还请魏王进来一坐!」 「哦?玄邃你今日在府?这倒是好事!」李泰看着阎玄邃,脸上到底露出了几分的欣喜。 虽然自己跟阎家打交道的地方并不多,但自己倒跟阎玄邃打过几次交道,不说相互间多么熟悉,但至少也是点头之交,说到底,阎玄邃是在司农寺里面混的。 只不过李泰想到阎家向来是以能工巧匠,或者绘画技艺闻名,比如阎立本,还有他的阎立德都是如此,但是没有想到阎玄邃居然去了司农寺,倒是有几分稀奇。 阎立本应该大家都知道,至于阎立德他主要修建了献陵,以及自己老爹的昭陵。 就修建陵墓,以及宫殿的工艺水准来说,阎立德绝对是大唐顶尖的。 只不过也正如此,这两个人一般上都不在府中,不像自己这般空闲。 所以自己这次过来也就投个名刺,等哪天有时间,再相约谈一谈。 不过,既然见到阎玄邃那就不一样了,至少阎玄邃自己认识,指挥他干活自己熟悉。 很快,李泰被阎玄邃引入到房间里面,等到相互坐定,一位颇是素净的女子上了汤茶。 李泰不由感叹,不愧是陇西名门,这侍女的质量也是蛮高的。 阎玄邃看着李泰正襟危坐,却也没绕圈子,直接道,「燕王此次来我阎府所为何事?」 李泰回答,「既然你有所问,那我也直言相告。 我正在研究一项技巧之物,因阎家乃是我大唐匠门世家,所以我便是上门来求教一二。 可惜看起来,阎家家主不在啊!」 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一正,看着李泰道,「不知道是什么机巧之物,若燕王您不着急,可否告知于某,等家中长辈回归,某定然详细告知。」 「自然不无不可,我想要询问的是孔明灯。」李泰对阎玄邃神色严肃道。 「孔明灯?」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愣了愣道,「魏王在说笑乎!」 「是孔明灯,不过是能载人载物的孔明灯,而不是那种许愿的孔明灯!」李泰道。 「载人载物?」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不由一愣,毕竟他可从没想到,孔明灯这种东西居然能跟载人载物这些东西联系起来,这不得不让阎玄邃惊讶。 「不知道,魏王能不能详细告知,为何会有如此的想法?」阎玄邃询问道。 「这是自然!」李泰对着阎玄邃说道,「玄邃可知道河湟谷地?」 「燕王十月才真正从河湟谷地回来,剿灭了吐谷浑王慕容伏允,如此功绩,我岂能不知!」 阎玄邃倒是很会捡好听的话语,对李泰进行一定程度的恭维。 而李泰听到这话,也只从容笑笑,然后一脸严肃道, 「河湟谷地,相信玄邃你听着这名字便是清楚,这谷底道路难行,更有山川纵横阻隔。 对我大唐来说,想要将物资运送到此地却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要修通到长安,更是个不下于大运河的大项目,至少朝廷短时间内不会投资。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用其他的办法,提高我大唐在这地区的物资运转效率,便想到了孔明灯,想要通过孔明灯来走捷径!」 「魏王高义,思量深远,想要以孔明灯之法运送物资吗?」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思量了一会儿,然后道,「不知燕王对这载人载物的孔明灯,有什么想法与规划?」 「既然是用孔明灯之法进行,那首先要提得便是稳定火焰。 这点农业学府的孙思邈老神仙解决,他定然会想办法提供最合适的火焰。 但仅稳定火焰还不够,如何形状的孔明灯能够把火焰温度用到极致,这涉及到孔明灯的设计,需要何种材料,能够承受得住热胀冷缩。 尤其在河湟谷地等地区飞到高处,那可是会有强风,又如何控制方向。 以及如果孔明灯不慎在天空中被鸟雀啄破或者被冰雹割裂,这些都会产生问题。」 李泰说完了深吸一口气,说实话,很多东西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就不容易了。 「如此,确实是需要好好的思量!」听到李泰的话语,阎玄邃也是神色严肃起来。 李泰看着阎玄邃面色难看,可不敢让他放弃梦想,毕竟自己还指望着他们呢! 继续道,「只要载人孔明灯能成功研究,那我大唐在河湟谷地的物资运输就简单多了。 甚至就算青海出了什么事,也能通过这孔明灯,把大量人力物力运输过去。 可惜我并不擅长技巧之术,所以还望玄邃你能够帮我!」 李泰说到这里,更对着阎玄邃进行行礼,怎么也要把阎家给拖下水。 而阎玄邃也没想到,李泰身为魏王从不把自己当做魏王,说行礼真就行礼啊! 连忙起身从座位上避开来,对李泰道,「燕王莫要如此,等家父回归定告知。」 「如此便拜托玄邃兄了!」李泰对阎玄邃行礼道,「我就在魏王府静候玄邃兄佳音了!」 李泰倒也没有在这里多留行礼后便离开了阎府,多少算是了了一件事。 而阎玄邃按了按脑袋,却感觉这种技巧的机关看起来容易,但想实现却真的很难啊! 李泰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了阎玄邃,相信阎家不论能不能做,至少会给自己一个答桉。 李泰而李泰倒是很快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下一件事情上。 毕竟热气球现在唯一一张项目的设计图,还是自己照着了孔明灯画出来的,现在顶多也就只是立项而已。 想要热气球这种东西落地,甚至真正实现,少说也要五六年。 而且制造这种东西看起来简单,但实际过程中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材料和能源。 而越是想要向上发展,材料往往会成为制约。 是的,李泰已经有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材料学对于社会发展的压制了。 在材料上无法有效的进行突破,那自己很多东西的设想,只是空中楼阁。 哪怕自己掌握了煤炭,掌握的钢铁,但没有合适的材料作为承载物,自己哪怕是锻造出来了钢,最大的作用也只拿来杀人而已。 「材料学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就没有出现什么神科技把它干掉吗!」李泰叹息。 这世界上有什么学科最没办法取巧,想来也就只是材料学了! 但没办法,遇到困难那便要解决困难,很快,李泰便找上了依旧在死磕火焰的潘师正。 「魏王要开材料科?」潘师正双眼有着浓郁黑眼圈,看起来仿佛被女鬼吸走了阳气似的。 「额,我觉得我的事情倒是不重要,潘道长,要不您先去休息休息?」李泰道。 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明白自己状态并不是很好,对李泰道,「魏王您请稍等。」 只见到了潘师正来到了一边,一道道的印法打出,虽然李泰看不懂,但一轮一轮的光圈在潘师正的周身荡涤,看起来很帅的样子! 就在李泰的疑惑中,潘师正却已经恢复过来,他已重新红光满面来到李泰面前,看起来刚才的疲惫感,仿佛都是假得似的! 「潘道长,您没事吧?」李泰看着潘师正的样子,发出了疑问。 潘师正信心满满的回答:「没事我已用我道家上法,把负面情绪全部都丢给了我的心魔。 这样我就能重新精神饱满的投入到工作中,哪怕再连续干上七天七夜,我也没问题!」 「您这是培养心魔吧?您没事吧!」李泰听了潘师正的话,心更是慌了。 「燕王,您别被怪谈异志给骗了,所谓心魔本来就是接受负面情绪而生,否则生它何用。 若没道性,靠戒律与意志慢慢消磨也就是了,若有道性,纵然心魔滋生又是如何,旭日一照尽清平啊!」 潘师正却是对着李泰自信说道。 李泰听到潘师正的话语,说实话满脸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实际上,潘师正虽然在李泰的面前没有什么排位,只是一个纯纯的工具人。 但就实际来说,潘师正在道家的历史地位上并不低。 他极为重视道教戒律的研究,并将道教戒目分为「有得戒「和「无得戒「,有点类似佛家神秀与慧能的结合体,是茅山宗对抗佛教的重要人物。 潘师正略带着几分惋惜道,「可惜我的心魔越来越弱了。 像以往,心魔承受自己九年负面情绪才会慢慢消散,但自从来到农业学府,一年就会消耗一头。」 「心魔还会消失,您还会养?」李泰听着潘师正的话,总感觉三观有几分的炸裂。 「心魔既我,我既心魔,我既然还在,还能产生负面情绪,那么心魔自然还会再!」 潘师正理所当然道,「只要与心魔定下戒律,以戒律束缚,自然也就没事了!」 「您与心魔定下了什么戒律?」李泰听到了潘师正的话语,却是忍不住的问问。 「不过只是让心魔尽我之责任,享我之身而已,然后以道律戒之!」潘师正道。 李泰听到这话忍不住的头皮发麻,总感觉这家伙好腹黑啊! 简单的说,就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跟你说,「从此以后,你的一切我都将要把你取代!」 这时候潘师正的骚操作来了,潘师正直接同意了这件事,然后跟这心魔签订了有一切解释权归自己所有的合约,需要心魔去执行自己的义务,从而让心魔能轻松用自己的身体。 否则,只要心魔违反了合约,那么道律就会惩罚心魔。 自己也趁着这时间好好休息,等到心魔一直干自己的活忍受不了,从而做出没尽到自己责任的事,那道律就会惩戒心魔,自己顺势借助道律的力量,重新拿回自己的身体。 至于心魔则从此成为自己专属痰盂,专门承载自己的负面情绪,直到无法承受。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道律是潘师正本人写的,解释权依旧归潘师正本体所有。 所以其他人要是想要去学潘师正的操作,那孙思邈来了,也就只能诊断出失心疯。 当然别管什么办法,至少现在的潘师正是精神满满的潘师正,一心一意就想干活。 李泰看着潘师正,貌似还靠谱的样子,对潘师正道, 「潘道长是这样的,对于火焰是物资还是过程,相信您也研究了这么久了,心中已经有了答桉,只不知道您对于另一个项目,也就是研究世界的基础物质有没有研究的兴趣?」 「基础物资?」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语,却带着几分茫然。 而李泰道,「既然易经有八卦,文王又补全六十四卦,在我看来这世间的基础物资应该有六十四种,也许只要找到这六十四种物质,那我们就能进一步解析大道啊!」 「哦!?」潘师正听到李泰的话,整个人都仿佛熊熊燃烧起来。 对潘师正来说,也就只有这种为大道献身的工作却才能够让自己激情澎湃。 「潘道长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那些其他总结出来的材料资料我会将其好好保存。 就算潘道长您找不到全部基础物资,我却会组织其他人,继续沿着您的道路走下去的!」 李泰继续给潘师正打气,只不过听起来并不是多么悦耳也就是了! 潘师正答道: 「我定然能够攻克眼前的难关,纵然是我攻克不了,我茅山宗却是与这件事磕上了。 就是要寻找组成这个世界的基本材料,只要肯用心终究能寻找到端倪!」 李泰看着仿佛整个都燃烧起来的潘师正果断通知了茅山派,让他们老得小的都过来试试。 毕竟这种寻找基础物资的活,氪金肯定不够,更重要得还是要氪命啊! 至于自己,对于他们这种为了探寻大道直接氪命的行为很是敬佩,但自己也就只能给他们提供点资源,让他们能够放心氪命,以及记录下他们寻找到的一件件天然材料的全面性质。 毕竟自己想要得也就只这么一点点研究成果而已,谁让材料学限制了自己呢! 为您提供大神倚夜听雨的《耕耘贞观》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八十章 令人头疼的材料学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长乐完婚 火焰机巧材料只要这三样能稳步推行,那热气球想要研究出来,应该就只时间问题。 毕竟这不像蒸汽机,自己想要得是不断加强蒸汽机的工作效能,但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进行加强。 而孔明灯发明至今,到底是有足够积累的。」李泰心中不由想到。 从蒸汽机发明到现在,李泰基本上也就只在矿山中抽水,或者用来碾压小麦。 想更进一步,不论是对于蒸汽机本身设计上的不足,还是材料上的补足,都限制着蒸汽机进一步发展。 可惜自己不是理工科出生,自己只能期待等待时代发展,能出现个非凡人才,来对蒸汽机进行改良,让它能够继续高效烧开水。 至于现在,也就只能把这蒸汽机先放到一边去了。 虽然依旧会不断投入进行研究,进行技术上不断积累,但什么完成突破,怕就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泰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太大失望。 毕竟在这时代干什么事时不时都会碰到莫名的天花板,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还能怎办,当然是积蓄力量,然后顶穿它啊! 李泰很快便跟潘师正告辞了。毕竟努力这种事情,跟老板没什么关系。 就算是现代社会,主流不一直提倡,下属拼命干活,老板悠然换车,需要氪命的事交给花钱雇来的员工,否则自己花钱干嘛。 不过这次,自己对医舍没什么特别感触,也说明医舍体系本身,已逐渐走向成熟。 比较起当初门可罗雀,现在医舍体系稳定了,几乎每一处医舍都是人来人往。 不过,在大唐对外战争时,医疗营以府兵形势抽调的医者,让这医舍多少混乱了一阵。 还好,因为早就有所安排,到底没有影响到医舍体系的正常运转。 这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处方药开始随着医舍体系,开始一点点的普及。 对各种病症,基本上就是能照方抓药,不说能药到病除,但一般而言都能稳住病情。 因为中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讲究千人千病,哪怕同样的症状,可能都用不同药方治疗,从而彰显出医者自身的能力。 但这些处方药的出现,让对患者治疗时有了相对的标杆,如果你能力不够,那就照方抓药,如果你能力足够,那就自己进行增减。 当然,照方抓药到底是吃不死人的,但你这种依靠自身能力对这些基础的单方进行修改,最后吃死人了,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到时候出事也是自己负责。 第二就是在学校里面培养出来的女医护,逐渐成为一个被百姓认可的职业。 尤其是原本的医者被抓过去当医疗营府兵时,是这些女医护们顶替了医者们的工作。 再加上女性天生比男性要更加细腻,她们通过这几个月的工作,证明了她们也能承担起属于男性医者的工作。 只不过即使如此,李泰依旧指明想开医舍,只让男性医者去开才能把医舍开起来。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是,自己的医舍是要下乡村的,如果女性医者不能去乡村,那只会挤压男性医者的生存空间。 如果下乡村了却没足够秩序保证,这会发生什么事情反正自己无法确定,至少自己不想要在这个时代听到女医护4之类的传闻。 所以李泰并没有提出要开放医舍让女医护做主的意思。 除非出现一个相当强大的女医者,她不但要有着高绝的医术,而且还有强大的个人实力,能够凭借自己的医术获得承认,同时也能独立经营一家医舍,让所有人都闭嘴。 没办法,这世界就是不公平的,李泰也并不想要创造一个平等大同的社会。 自己想要得只是让百姓能够吃饱饭,能够活得稍微长一点点而已。 毕竟,按照正常来说,以唐初两百多户的百姓水平,到了二十年后,多算一点,应该也就到达两千万的人口左右(唐高宗李治时期有三百多万户人)。 但对自己来说,这人口怎么支撑得起自己对外发展。 所以自己提倡医舍模式,提倡赤脚医生,提倡喝热水等等的方式,别得不说,只要能够把百姓三十岁的平均岁数提升到五十岁,那二十年后自己能支配的人口就很可能到达三千万甚至更多! 这就好像是英语考试,一般从三十分到五十分,只要是个正常人翻翻书基本都能做到。 但五十分往上,那可就真的需要努力了,而且还是技术活,反正李泰没指望过。 这就是医疗的意义,想要让老百姓生孩子,甚至让孩子活下来来,这不是件容易事。 但现在靠着医舍这种医疗体系不断发展,减少普通百姓各种各样的因病死亡是有可能的。 对李泰来说,这才是给未来自己留下来的最大礼物,时间越久这礼物越香醇。 说到底,一直以来李泰也想对外战争,自己也想打到外国去,但人口问题至死至终都是贞观初期的致命问题,这是李泰所没有办法改变的。 毕竟李泰没传说中的系统,刷一下别说各种莫名其妙的兵种了,哪怕只是会种地的农民出来,李泰都感觉顿时天地宽。 但自己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靠时间去恢复,起步十五年! 而李泰所做得就是通过医疗手段让老一辈的人尽量的延长寿命。 同时也希望朝廷能鼓励百姓多生孩子,这样等未来自己接手大唐,才有了打出去的基础。 而这次路过看看自己建立的医舍提议,以及作为支撑的药材大规模种植,至少李泰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 而这也能反推出孙思邈的重要性,因为他每份药方,所关乎的药材,医舍都会进行准备齐全,毕竟开出了药方,结果百姓救不了是没意义的。 正如此,这些中药会成为最重要的基础药材,需要确保它们的储备。 李泰清楚,这本身就是有着缺陷的,这需要国家方面的调控,以及对制定单方的人有着苛刻医德要求。 所以,李泰把这件事情交给孙思邈独断,以后传承也交给孙思邈一脉。 只要别出现大规模的丹药问题,那就把这件事一直交给这一脉传承下来。 若出现问题那这脉传承的荣耀也就没有了,相信后人会有更好办法。 毕竟对李泰来说,自己对于医疗体系就两个要求。 一是提升大唐百姓的平均寿命,第二就是协助自己对基层进行掌握。 至于其他的事,那是后来者的事,关自己什么事。 说到底这个医疗体系不是现代医疗体系,迟早会成为时代的眼泪。 李泰这些日子过得相当悠闲,不论调整自己的产业,或者去去医舍,逛逛学院,与自己在高陵的人见见,不断细化自己的要求,耐心等待自己婚期的到来。 但李泰消停下来了,还有很多人没消停下来,朝廷倒是还好,因为年关将至,数据汇总,三省六部却能明显得看出他们开始繁忙起来。 尤其今年打败了吐谷浑,李世民很开心的举行了科举,络绎不绝的学子们更赶了过来。 当然,最让整个长安的人瞩目的,还是长乐下嫁长孙冲之事。 显然,长孙皇后干活还是相当有条理的,因为自己选妃的事,等年后那些人选才会集合,所以这段时间,倒果断先把长乐下嫁给长孙冲再说。 因为长乐下嫁,李世民便准备了相当丰厚的嫁妆,数倍于永嘉公主,魏征还出来直谏了。 至于李泰偷塞了长乐一叠高陵地契,表示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当初许诺的「苏山」店铺,哪怕到了冬季,也能够去喝上一些热饮,另外每年去这些店铺取些零花钱花花。 毕竟以后你要在后院当家,自己手中有点钱,才能使得长孙府里那些动见钱眼开的奴仆。 长乐自然没有拒绝李泰的好意。 对比起李泰直接塞地契的豪气,李承乾也寻了一些知名的书画字帖送给长乐,长乐看了却是相当的满意。 可惜李泰就算算不上文盲,但也实在欣赏不来,不过不论如何,至少不论是李泰,还是李承乾,至少对长乐是真的疼爱。 至于非长孙皇后的子女,不论是李泰,还是李承乾,却都没把他们当成是自己妹妹,顶多路上遇到了,多少会打声招呼的人而已。 然后,就是李泰与李承乾两人轮流给长孙冲灌酒了。 没什么说的,李泰与李承乾的敬酒,那想要让别人挡酒是不现实的。 李承乾用什么手段李泰不知道,但李泰自己则大大方方的端上了医用酒精,表示自己跟你和三碗,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三碗后,长孙冲便有些面红耳赤,双腿腿软了。 而李承乾也笑眯眯的过来道,「你跟青雀喝了三碗酒,那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喝上三碗呢!」 好吧,又是三碗下去,如果不是别人搀扶着,怕都有些爬不起来了。 李泰看看长孙冲晕乎乎的模样,又看看李承乾,说道,「兄长婚期可定了?」 「明年月初!」李承乾看了一眼李泰,道,「我之后,也就是你了!」 「哦~」李泰轻轻点头,道,「我还早,等到时候挑选个年龄低一点的,倒又能在长安待几年,反正这些年我东奔西跑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许我在长安歇歇脚嘛!」 李承乾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眉头一挑。 对李承乾来说,自然是把李泰越早分封出去越好,继续留在长安,要是哪天李世民变心了要立李泰为太子怎么办。 现在听李泰的口气,显然就想挑选几个年龄低的家伙,把结婚的婚期给拖延下来。 「青雀,你可是有封地的,还是早点结婚,早点回去的好!」李承乾徐徐道。 「兄长,还是莫要关心我的事了,能做我主的也就只是阿耶与母后。」李泰郑重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徐徐说道,「你呀,还不够哦!」 「你!」李承乾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却是没有想到李泰居然这般的不客气。 而李泰端起酒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道,「比较起我来,你最近才是麻烦事不断吧。 在陇右的《种子计划》执行得怎么样了?王玄策就是那个被你踢出《草种计划》的人,我让他去吐谷浑那边执行《草种计划》了,到明年应该就能有所出产了。 你的《草种计划》执行得可顺利,可别到明年,还没有什么出产,被王玄策追赶上来哦!」 「明年我定然要你好看!」面对李泰的挑衅,李承乾也不见半分示弱。 而李泰刺激李承乾,实际上的目的是希望李承乾这个家伙对着下面催一催。 至少以李泰的目光看当初许敬宗的策略,以行政手段替代商业手段,不是说不行,而是不能着急。 但自己要得就是让李承乾着急起来,他着急起来,以行政手段来替代商业手段肯定会出问题的。 这点是一直都在顶层,从没下过基层的李承乾所不明白的。 至于急起来会发生什么样变故,反正李泰不知道。 但李泰可以肯定的是,任何变故,那都是李承乾的错,毕竟自己只是得意的跟李承乾炫耀几下,不论哪家黑锅都砸不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世民有意识把陇右的消息封锁,所以李泰并不知道李承乾的《草种计划》已经发生了许些变故。 同时许敬宗这人手段的确也是高绝,至少欺上瞒下,把事情闹大之前,已经平息了下来,所以这些事情自然也没有报告给李承乾。 毕竟,这也是行政上的正常手段,一般报喜不报忧,更不要说这事情许敬宗已经解决了。 「那你可是要努力了,至少出生到现在,你好像还没有干好一件令我佩服的事吧!」 李泰靠近李承乾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道,「所以,你要加油哦,我愚蠢的哥哥!」 「你!」李承乾听到了这话,却是不由怒极,正想要训斥。 不过,李泰却已经起身,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看着仿佛晕乎乎的长孙冲说道, 「新郎好像不胜酒力啊,还等什么,把新郎送入洞房啊!」 长孙冲身边的狐朋狗友听到这话,马上七手八脚的把长孙冲给抬到婚房中,算是今天放他一马。 李泰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李承乾,呵呵,他不动起来来,一直做那乖宝宝,那自己怎么会有机会啊! 为您提供大神倚夜听雨的《耕耘贞观》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八十一章 长乐下嫁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自适应的妙用 李泰稍稍刺激了一下李承乾,便收敛了起来。 应该怎么说呢? 对李承乾,李泰不需要太针对他,但一定要时不时在李承乾的面前刷刷存在感? 比如同样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某人被朝野传唱李世民第二,某人却被看成李建成翻版。 比如同样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某人四肢健全,某人却只能拖着残躯苟延残喘。 比如同样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某人做事理所当然,但某人做事却无比艰辛。 有时候,你要打击别人实际上不需要设计什么,只要站在对方面前,然后把自己光辉一面展现给某人看,对某些人来说,这所闪耀出的光辉,比有心设计的陷害更加的刺眼。 这就好像,你既不希望好友倒霉落魄,但也不太希望你的好友从此一飞冲天。 最怕的就是你知道他发达了,还天天在你面前显摆,那再好友情怕也会横生出尖刺来。 这是谁都没有办法避免的嫉妒心理。 当然,也会有一部分天生道德高尚,或者有着坚韧不拔心理的人,能轻松接受这种情况。 又或者退一万步,能真正承认自己不如别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很显然,至少李泰所认识的李承乾,不论是现在,还是历史中都不是这种人。 婚宴结束,李泰回到家中,第一时间找来白鹤,李泰看着白鹤道: 「白鹤,你对太子妃,以及她身后的家族有多少的了解?」 「太子妃是苏亶之女。」白鹤对李泰道,「是长孙皇后精心挑选的人选!」 「你去尽量查一查有关苏亶的消息!」李泰对着白鹤说道,「我想了解这位太子妃。」 「诺!」白鹤听到李泰的话,马上答应了下来,而李泰挥挥手,便让白鹤退去了。 李泰看着白鹤离开,倒开始写起日记,把今天自己因为与太子闲聊,但最终却话不投机的事情写进去,然后便在最后嘱咐长乐百年好合的话语写了进来。 写完了这些事情后,李泰倒比较的好奇,白鹤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消息。 别得不说,李泰自己还是非常明白,自己把这件事情交给白鹤去做,就是想知道李世民最后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消息。 如果给的消息非常简洁,那就说明李世民不希望自己与李承乾碰撞。 如果给得消息非常详细,最好连苏家有几条狗都知道,那李世民就是希望自己去碰碰。 毕竟自己可以肯定,白鹤给自己的信息,绝对是经过李世民过滤的。 至于第二点,则是自己这次到底刺激了一下李承乾。 虽然自己打算以静制动,但这件事情的关在在于要让李世民知道。 面对着李承乾的打压,自己只能默默忍受,突出一个弱小可怜还特能吃。 总之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熊猫模样。 这时候,自己要查太子妃底细,李世民应该会把目光投射到这里来一点点。 而只要一点点,那李承乾真直接对自己出手,就必然会被李世民给抓到。 自己也不指望一次的错误就能让李承乾受到惩罚,但只要他不知道悔改,一次次错误积累下来,李世民到底会有忍不住的一天,当然最大的可能还是李承乾先忍不住了。 「嘿嘿,你没想到吧,老子的魏王府漏风漏得像是茅草屋一样。 凡魏王府发生的事,怕是第二天就被送到了阿耶的桌子上。 所以兄长,你可一定要来得刺激些啊!」 李泰心理不由笑了笑,倒挺期待李承乾出手的。 不过,李承乾可是少数几个玩不起的家伙,说不定脑袋一抽,便会派遣谁来刺杀自己。 现在自己身边头号猛男薛仁贵正在驻守边疆,却要让田长耕把自己的亲卫安排好了。 「啊秋!」正在青海吹着风的薛仁贵却是猛然的打了一个哈欠,略带着几分感慨道,「这里冬天真冷啊!」 「都知道冬天这么冷,你还把燕王留下来的府兵带出来训练,你这是打算找死吗?」王玄策看着薛仁贵。 如果不是这家伙,硬要拉自己起来,反正自己绝对是在火炕上再躺一躺。 「燕王说过,短则三年,长则五年,这里必然会发生一场战争。 我们是这片区域的外来者,虽然打败了吐谷浑,但这片区域其他族群未必真正认可!」 薛仁贵认真说道(李泰成为魏王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边过来)。 「你是说山那头的吐蕃吗?」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不由问道,「你觉得真有战争?」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燕王! 我亲眼看着他把幽州发展了起来,我更见到他成功伏击了慕容伏允。 我相信燕王的战略眼光,他说三到五年,那就一定是三到五年。」 薛仁贵斩钉截铁道,「所以我才主动请命留下来,所以又怎么能懈怠呢!」 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也为自己的心中的动摇感觉到几分懊恼。 默默想到,的确如薛仁贵所说,虽然平常燕王看起来并不是很靠谱,但在大局观上却是从未有过什么错误。 比如安排自己在西海郡发展,不但最是适合自己的舞台,而且给了自己足够殷实的底子。 冬天将来,虽然一部分牧草并不适合在这片区域生长,生长势头没在下面时来得那般旺盛,但对自己来说,第一年自己已经适应过来,至少今年青储绝对足够。 甚至自己能够抽出手来在青海湖开始养鹅,所以自己算是站稳脚跟,到了明年会更适应。 李泰在回到了长安后,倒送了些禽类给在河湟谷地的杜楚客,让他负责管理。 因为在李泰的印象中,一般在山里面的农家都会养些家禽,逢年过节,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人情往来,都会杀只鸡鸭助助兴,从而丰富当地百姓的食物。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算是李泰给当地百姓的一些福利了,毕竟当地人太少了。 而杜如晦到底是贯彻了李泰的心思,就是在当地建立了一些禽类的场地。 其中有一部分的场地,是李泰为了减少对当地饲料的压力,所以选择进行放养。 基本上就是漫山遍野的放养,直接圈了一个山头,然后把一片区域直接划为了禁区,然后在几个有水源的地方设立了几个定时定点的投喂点,就让这些鸡鸭满山飞了。 这么粗放式的放养,说实话,杜如晦一开始倒是挺担心这些禽类会不会飞走,还派人把整个山拉起了栅栏。 不过后来杜如晦发现,这些赶禽的人技术不错,基本上鸡鸭都会定时回来吃饭,也就不担心了。 尤其到了冬天下雪后,哪怕是去主动赶这些鸡鸭,它们都不太愿意出去了,都挤在了窝里面,到底是里面暖和。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需要在晴天把它们赶出来透气,然后去清理清理它们的窝,避免出现不必要的疾病。 至于鹅,因为这东西真不是主流的禽类,李泰把鹅也算进去送过来,那是因为鹅这种家禽护家,几乎算得上是农村家里的一霸,走起路来,那都是昂首挺胸,很傲的。 在放养鸡鸭的时候,丢几只鹅进去,能够很好的起到保护它们不会被野外莫名其妙的各种生物叼走的命运,虽然这种折损也在李泰的承受范围之中,但是有鹅来护院的话,就更是能够起到吓走绝大多数小型掠食者的作用。 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禽类,鹅这种生物总是给人一种特别拽的感觉。 这些禽类主要是为了补充农业学府的府兵们的粮食与训练消耗。 毕竟对比起各种牛的生长周期,还是这些禽类的生长周期短了许多。 同时李泰还对杜楚客说了,在青海这边对当地百姓可以稍微宽待一些。 比如哪家的女人生了孩子,便是送些小鸡小鸭过去,要是谁家干活干得出色,也送一些鸡鸭过去,甚至就算是一些外地的羌族与自己交易,这些鸡鸭也能做些回礼。 这些鸡鸭别人要买卖,那基本也是三四文钱左右的价格,但官方会想办法赠送给当地百姓去饲养,人前目的当然是为了创造当地百姓的幸福度。 当然,这样的操作也让慕容伏顺知道了,他便是派人引入了一些鸡鸭鹅,最后鸡鸭都被陡然出现的冬天冻死了不少,反倒原本只作为看家护院而引入的鹅,居然还神采奕奕! 所以慕容伏顺又派人过来,表示明年要多多引入一些鹅苗,至于鸡鸭什么的,还是等到自己以后来了河湟谷地直接吃吧! 总而言之,通过这些鸡鸭鹅家禽,不但河湟谷地本身的百姓对大唐的统治相当拥护。 就算慕容伏允,虽然心中未必没有想着想要重现当初吐谷浑的荣光,但现在感受着的大唐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文明感召,感觉跟着大唐混也不是不行。 而大唐通过这些天的努力,自然而然在青海与河湟谷地有了一点点烙印。 不过,王玄策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牛羊上面,因为王玄策清楚,自己的目的是要把《种子计划》的可行性证明出来,只要这计划可行,就是对燕王的最大帮助。 「不过,如果吐蕃真的有可能打过来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要去青海湖周边的各族部落走一走?」王玄策心中想道, 「这样还要感觉把他们的话给学起来,感觉挺简单的,找个向导学学,这冬天应该就能把周边的语言给学习齐全。」 薛仁贵自然不知道王玄策的想法,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对燕王交给自己的府兵进行训练。 如果过些年真要跟吐蕃打起来,那无论如何,自己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自己手下是精锐。 原本薛仁贵还打算坚持让士卒继续掌握天赋,但因为青藏高原瘴气的原因,掌握天赋真做不到快速克服瘴气。 所以薛仁贵还是选择李靖留下来的自适应天赋训练,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士卒跑着跑着就趴下吧。 靠着自适应天赋,士卒开始极快适应了高原环境,至少不论是跳,还是跑,甚至其他训练,至少在自适应天赋作用下,士卒们经过了半年,基本已恢复了训练。 现在,在这高原上待了半年时间,薛仁贵也明白这片高原的难受,比较起完全没交过手的吐蕃,薛仁贵更相信大唐士卒天下无敌,只要自己克服了天气,那自己将无所畏惧。 所以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薛仁贵更带着自己的士卒去适应着严寒的高原天气。 至少现在的士卒去适应,有着驻守的医者体系医者时刻能给士卒们治疗,有着充足的食物让士卒们保证体力的消耗,更重要得是这片区域现在还和平,有时间给士卒们去慢慢自适应各种各样的恶劣环境。 可以说,自适应这个天赋,以前在长安时没感觉,但现在到了青藏高原,薛仁贵不得不感叹,这战部天赋简直就是神技。 真不知道是兵家哪位大佬留下来的,全靠它士卒才能完全克服青海这片环境。 它不说让士卒能有多少战斗力增幅,至少只要给将帅时间,不论什么苛刻环境,至少能让士卒保持足够战斗力,这本身就是大国底蕴的体现。 自己大唐的士卒,只要训练过后,他们便会自行进行讨论,相互学习进步,甚至有士卒发觉了更好办法,更会主动上报。 当然自己也会不吝啬的奖励整个小队鸡腿或者大块牛肉,这是燕王带府兵时留下的习惯。 当初挖掘埋伏的时候,谁有什么好主意,只要报到了李泰这里被采纳了,那就整个小队,甚至整个大队都会有奖励。 现在,自己带领这样的大唐军队,对比起浑浑噩噩的异族部队,说实话,薛仁贵是真心看不起他们,在薛仁贵的心中,大唐军队的素质真比他们强太多了。 这也是薛仁贵哪怕到了冬天,依旧选择继续训练,并且把自己想要靠着自适应把冰雪天赋克服的想法告诉这些士卒后,基本上就没有人反对的原因。 不说为了这些燕王,哪怕仅是为了这些士卒,自己就不能辜负他们的信任! 冬日风雪掩盖了薛仁贵所带领的府兵们的脚印,但脚印又很快踩踏了上来,渐渐得,更是在冬日形成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小道。 为您提供大神倚夜听雨的《耕耘贞观》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二百八十二章 自适应的妙用免费阅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说了,我便相信 不仅是薛仁贵与王玄策两人在这冬日砥砺前行,就算袁客师也终于千里迢迢的从广州一路赶到了河湟谷地。 袁客师来到河湟谷地,看着纷纷飘落的雪花,回想自己这一路的艰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感! 但自己到底到达河湟谷地了,更重要得是见到了袁天纲。 “爹,真是您让魏王,把我推荐到这边来的吗?”袁客师说不出的悲愤。 “爹找了一个好活,能像李冰一样名留青史,这不马上把你找过来!” 袁天纲略显尴尬,但到底没让袁客师离开意思,毕竟能找到这么个贴心的工具人不容易。 “要是孩儿在广州一直干下去,也是很可能取得李冰一样的成就的!”袁客师道。 当然,袁客师到底不是在说假话,毕竟袁客师在广州你那边一手建立了广州农业学府,建立了甘蔗园,建立了茶园,最重要得是设计了独属于广州的节气表,甚至到了冬天,只要当地百姓按照袁客师制作的节气表,基本上能进行一年三熟的耕种。 甚至袁客师在回长安时,还带来了广州当地从外面传进来的稻种。 因为李泰建立了农业学院本身就有着收集天下所有农业种子的意思,不论是稻种,麦种,甚至牧草种子,李泰都有收集。 毕竟李泰是知道杂交这个概念的,也愿意往这方面进行投入。 说到底,李泰对农业发展的终极目的是想要发展出杂交水稻。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泰不论是对农耕杂交技术的储备,优秀稻种的收集,甚至对农业人才的培养,都有着资源倾斜。 所以袁客师带回来的优良稻种,很快便被李泰丢给了农业学府去培养了。 “咳咳,你一个人当什么李冰啊,他是父子一起才创造得都江堰,父……子!” 袁天纲颇是重视的指出其中关键,却想让袁客师明白,这关键在哪里! “好好好!”袁客师无奈道,“那让我来,准备做什么?” “这些日子我早就想过,也跟杜别驾商量过,主要是负责建设整个河湟谷地的梯田设计。 所以我会顺着河湟谷地,去寻找合适开垦梯田的地方,都先寻找出来。 你是选择黄河,还是选择湟水,剩下来的交给我就是了!”袁天纲道。 “湟水流经的都是河湟地区的大城市,多有百姓栖息,所以我还是选黄河吧!”袁客师考虑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把相对简单的湟水交给袁天纲来。 与之对比,黄河区域基本上没什么人,这自然导致了没什么道路,这可不好勘测。 说到底,他是自己父亲啊! 袁天纲想了一下,道,“好,湟水给我,黄河交给你。 另外记得把河湟谷地的气候记录下来,这里的节气虽然跟长安大体相似,但细微处多少有些不同。 若想保证农耕,还需要给当地百姓制定合适节气表,让他们清楚每年应该做什么!” “这个我熟!”袁客师对袁天纲点头。 自己在广州这么久时间,主要的工作也就是制作节气表了 而就在两人准备更进一步商议时,杜楚客过来这边进行拜访。 两人也很快迎接出来,杜楚客说道,“今日我见十月初便已有冬雪,便送些肉食、棉服和炭火过来,还请两位清点后收下!” 袁客师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意外的看着杜楚客道,“杜别驾,这些杂物怎让您亲自送来!” 杜楚客看着袁天纲道,”只要亲眼看看鄯城附近百姓有没有谁缺少了炭火与粮食。 毕竟我对河湟谷地这里不熟悉,到底需要亲眼看一看的。 这才知道明年需要储备什么,这里与长安相比,真的是苦寒之地啊!“ “鄯州能有杜先生您这样的别驾,却是鄯城之福啊!”袁天罡倒是由心的赞美道。 说实话,鄯州这边靠着杜楚客的独断专横,若说没有隐患是不可能的。 但有杜楚客坐镇,至少当地百姓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比较起去年需要靠着部落接济,今年冬天却好过很多了。 那些平日里勤劳种植出了粮食的本地人且先不说,他们这冬天多少能活下去。 更重要得是那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并没有收获到粮食的人,他们发现在大唐的统治下,他们或多或少是有几分保底的。 因为朝廷会每天提供热汤和食物,甚至还有睡觉挡风的房子与棉被,只要愿意被大唐官府雇佣,那他们就能够靠着大唐官府活下去。 这对于战争后的他们非常重要,尤其是这个冬天能靠这些活下去。 而这大唐官府也仿佛有着干不完的活,哪怕只是些苦力活,对当地百姓来说,做着这样的活就能活下去,实在太轻松了。 因为大唐的官府不仅会让自己干活,就算自己因干活而生病,官府也都会主动让医者对自己进行治疗。 说实话,基本上一年的时间过去,吐谷浑这块土地的人若说对大唐有多么忠心这绝对不现实,但至少他们或多或少觉得这样的生活比以前的生活更好。 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文明,什么叫做父母官,至少比较起当初粗放管理的吐谷浑,现在的吐谷浑遗民对大唐统治本身,变得越发顺从。 基本上第一年过去,吐谷浑的百姓彻底的接受了大唐的统治,那这片土地自然很快就会被大唐所消化。 说到底吐谷浑原本也是从东亚怪物房中跑出来的鲜卑支脉,他们对于大唐文明有一种天然的向心力,他们不但不会拒绝大唐的同化,甚至会主动去配合。 当然,杜楚客这么去做,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魏王表示以后这边很可能会跟大非川对面的吐蕃打上一场,所以自己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后勤。 “等到当地人的士气稳定了下来,那我就能派出人到高原上去所有能养活鹅的湖泊去建立禽舍了。 若王玄策打赢了最好,若打输了,就只能派人把青海周边澹水湖泊全给污染了!” 杜楚客心中思索,但最终还是做出如此决断,这是能最快给王玄策擦屁股的办法。 毕竟,李泰虽然给了王玄策机会,但到底要让自己给王玄策托底。 真要是王玄策率领的主力被击溃了,那么以自己手上这么点的人手,还能成什么事情,肯定只能玩同归于尽的办法,而且是怎么凶残怎么来。 对杜楚客来说,他并不缺少决定一件事情的魄力,但他缺少一个任由他施展的平台,人们可以在心中腹诽自己,但却不能阻挠自己独断专权的平台。 也正是因为如此,杜楚客跟着别人一起干活时,总感觉别人这里不爽,那里也不爽。 最不爽得是自己不是一把手,干起活来居然还有人反对自己! 但是这种情况在边疆地区,几乎算是鄯州封疆大吏的杜楚客是不存在的。 虽然他也独断专权,但对于低自己一个阶层的人,杜楚客往往能够发挥出他们的实力。 甚至因为过于严苛的独断专行,让任何人都不敢违背他的话语,这让鄯州在他的坐镇下,效率相当高。 而对任何一个官僚体质来说,你别管他的体质到底是什么样的,到最后终究看得还是官僚体系的整体效率。 至少在整个鄯州全部都向杜楚客负责的情况下,杜楚客的执行能力那是相当强。 基本上当初李泰提出的有理无理的要求,杜楚客都已经在动手准备了。 “只是,我虽然能做好准备,但吐蕃真有胆子,来动我华夏吗?”杜楚客却有几分不理解,因为他真没把吐蕃放在眼中。 毕竟华夏自古以来的对手都是在北方,从没有想过对手是从西南边会过来的,但李泰多次叮嘱,杜楚客也不敢大意! 而就在王玄策与杜楚客等人在河湟谷地一点点留下烙印的时。 关中却也并不怎么样太平,原本李泰一脸澹然的在家中等着李承乾对自己出手。 但自己还不见李承乾有什么动作,却被王内侍给宣入到了大殿等候。 李泰心中略带着几分的疑惑,感觉自己最新都乖乖的待在府邸里面等着李承乾的报复,没有惹事啊,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很快,李泰在李世民的宣见下来到太极殿,却见到几位大臣们都在,甚至连太子李承乾都在。 这让李泰有几分疑惑,来到了大殿行礼后,直接开口问道,“阿耶发生了什么事,我到现在都还一头雾水呢!” “关内,河东等地区发生了瘟疫,朝廷需要组织人员进行救灾。 找你过来,是因为你擅长生财聚财,需要你来协助杜卿去筹集药物。”李世民平静说道。 李世民看看杜如晦,而杜如晦对李泰行礼,道,“魏王人命关天,今日就需得启程。” “停停停!”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道, “阿耶,你让我协助杜相做事自然没问题,就算让我垫资收集药物也是小事。 但有点必须要说清楚,协助救灾到底属于我替朝廷垫资,等到事情结束,我去民部报销。 还是朝顶盯上了我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小钱钱,打算借助这次机会给花了!” 李世民听到李泰这话语,神色不由难看起来,道,“青雀,你这是掉钱眼里了!” “青雀我们是皇家子弟,当有开阔心胸,若以区区铜臭,能够拯救百姓于危难,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李承乾看着李泰,没想到李泰居然会撞上来,连忙出来说几句! 在场的几位重臣,见到了李承乾仿佛抓到了李泰把柄的样子,倒也没要参合进去的意思,而是默默看了看,一个个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不过,李泰倒没丝毫的退缩意思,而是对李世民行礼,道, “区区统筹药材之事,对青雀而言并不是舍不得,但青雀身为皇家子弟,却更要遵守规章制度。 私是私,公是公,以权牟私者贪,以私谋公者名,青雀不想公私不分,导致声名狼藉。 所以,还请阿耶给我一个章程,我才好按章程办事。” 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语又看看李泰,最后略带着几分无奈道: “为朝廷垫资,此次救助灾患的消费,等到你归来,去民部统一报销。” “遵命!”李泰马上对李世民行礼,又对李世民道,“那我这就跟杜相走了?” “滚滚滚滚!你这掉进钱眼里面的小子,没救完灾别回来!”李世民挥挥手道。 当然,李世民说是这么说,但他语气中的宠溺语气,倒是谁都听着懂。 李泰自然没有任何客气,对李世民行礼,便跟着杜如晦离开太极殿,干活去了。 这对于李泰来说只是件小事,李承乾更有几分不忿的看着李泰离开。 终于随着天黑,一名名的大臣离去,最终只剩下了了李承乾与李世民一人。 李承乾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世民,几次准备起身离开,但李世民都让自己留一留。 这让李承乾多多少少有几分的不安,但却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着。 最终,在这房间只剩下了李世民与李承乾,李世民把手上的奏章放了下来,然后缓缓道, “为什么找人弄来鸠毒,你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毒死谁!” 李承乾听到这话,顿时额头冷汗横流,忍不住的跪在地上对李世民道, “承乾只是好奇这种毒物而已,从没想过要毒死谁啊!” “承乾,阿耶我曾经中过亲兄弟的鸠毒,那心痛更胜过鸠毒的痛处。 幸得到杨妃相救,却才免于一死,所以我此生最恨这种阴毒之物。 所以你说你只一时好奇弄了一瓶,你说了,我便相信,更不会将此事告知你的母亲。 但我也希望你能有储君应该有的坦荡,明白吗!” 李世民拍拍李承乾的肩膀,略带着几分心痛,也带着几分郑重的嘱托道。 “承乾,明白了!”李承乾早已大汗淋漓,但见这件事算过去了,却也重新站了起来。 李世民没深究,但李承乾明白,若是自己真有什么举动,怕是会被父王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承乾看着李世民的背影,心中默默想到,“宫里面的人都不可信啊!”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疫病部署 李泰自然不知道李世民对李承乾的警告,从太极殿里面出来,李泰便第一时间找上跟自己一起退出来的杜如晦,恭敬对杜如晦行礼道,“杜相却有什么吩咐?” 说实话,也许是因为杜如晦相对而言更加的擅长决断的原因,所以现在朝廷的局面是,房玄龄坐镇中枢,构建整个大唐的行政体系。 同时杜如晦平常时候主管刑部与吏部,但只要有类似如今的危机出现,那就会让杜如晦出面进行处理。 杜如晦看着李泰,却对李泰行礼后道,“我的确需要魏王您的协助。 我需要征调整个医舍体系,以及燕王您的药材储备,尤其要把孙道长叫上,整治同洲与河东的瘟疫,所以需要魏王您进行协助配合。” 说实话,杜如晦看着李泰却也感觉到几分唏嘘,医疗体系是当初在李靖征伐东突厥那年才出现的,说实话,如果没军方支持,这体系未必能推行下去。 但现在整个关中建立起了一处处医舍,第一批医疗营学生派入一处处医舍中。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还未成为能开处方药的医师,但却已成长成能按照孙思邈开设的药方,按部就班抓药的医者,当然想更进一步,那就只能指望时间与天赋了。 正因为这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实际上却对百姓有着相当大益助的体系存在,朝廷在面对这样的瘟疫时才能调度足够医疗人手,去解决这场几乎波及关中河东的疫病。 只不过想运转这个体系,所需要得不仅仅是人,而且还有着药物。 如果是战争时药物是要医者自行携带的,因为这就能看成是医者武器,用来让医者们更府兵一样抵扣税收。 但解决瘟疫,到底不算战争,尤其这药物还全是在李泰的名下,这就不能直接调度了人过去,结果药物调度不过去,那这整个医疗体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此事来得突然,我先去跟母后打声招呼再启程,还望杜相应允!”李泰看着杜如晦道。 “如此应有之意,某又怎么会阻止,那么某便是先新一步前往同洲!”杜如晦道。 而李泰则与杜如晦告辞后,便先去长孙皇后所在,告知自己接下来的日子需要调度医药物资前往同洲,所以在瘟疫结束前是回不来了。 长孙皇后听到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只告知李泰,年终要回来便是。 李泰告别长孙皇后,便马上出发来到高陵。 卢安寿,白鹤,吕才,孔雀,孙思邈和刘神威,以及从幽州归来的魏旭全部都来到这里,甚至连马周都来到李泰身边。 只是可惜王真儒还在天津待着,否则这次让他带领高陵徭役出手,那就更加妥当了。 李泰看看马周,有些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现在有了新人忘旧人,想当初叫我宾王,现在竟叫我你你你了!”马周凄凉道。 “莫要胡闹!”李泰满头黑线,看着这位三十多岁的大叔开始装可怜。 马周到底是很快收敛了笑容,道,“杜相让我来这里协助您,尤其渭水联通了同洲与河东的航运,杜相觉得我在魏王您这里,更能发挥出作用来。” 李泰点点头,到底是明白的杜如晦的安排。 因为整条渭水的航运体系,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马周带着高陵徭役修建起来的。 其中多数更是从高陵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负责运转,那把这件事情交给马周来,那必然能够减少运输途中很多不必要的成本。 不过,马周虽然重要,最重要的还是医生啊! 李泰想到这里,道,“神威,你马上征召医疗营医者,先与老神仙前往疫区收集信息。 因为已到冬季,河面有一部分冰封,为赶时间你们先走陆路过去。 我会给你们准备好马匹、药材和粮草,药材最好 携带全面一点方便试药。 不过物资转运,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跟上,这一段时间却是要辛苦你们了!” “还请燕王放心,我马上下令召集医者。 不过老师年龄大了,如今又已经入了冬,还是让我率领医疗营前去,老师留在高陵坐镇可……哎哟!” 刘神威原本还器宇轩昂的姿态,很快便是变成了抱头蹲防。 因为孙思邈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老夫还没死呢,什么去不了的!”孙思邈看着李泰行礼说道, “同洲瘟疫肆虐,我又怎么在高陵坐得下,还请燕王答应,让老道前去行医!” “有老神医坐镇自然是令我放心!”李泰看看刘神威略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道, “不说,我却希望到达同洲后,所有人都需得喝热水,带脸罩,需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某定会按照魏王所言而做的!”孙思邈对李泰郑重的行礼道。 李泰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自己一直希望孙思邈向着科学侧发展,但说到底孙思邈还是一名医者。 如果这一件事情不让他去,怕是他自己都会背着药箱过去。 而且就李泰来说,自己也需要孙思邈,去开治疗瘟疫的药方。 毕竟,也就只有孙思邈亲自去开出来的药方,自己才能做到心安。 而刘神威与孙思邈两人也没有耽搁,从李泰这里领取了调令后,便马上动身召集医疗营。 然后孙思邈带着高陵的驻地医者先行一步,刘神威则留下来继续征召剩下的周边医者。 而看着刘神威与孙思邈两人离开,李泰的目光却也落到了孔雀身上,对孔雀道, “我记得我们在洛阳建立了仓库吧?却要辛苦你跑一趟洛阳了。” 孔雀点点头,认真道,“还请燕王示下。” “前往洛阳组织人手,然后把粮食、棉布、以及炭火向灾区运送。”李泰说道。 “不运送药材吗?”孔雀听到了李泰的话,却是带着几分的愕然。 “维持住医疗营正常所需的药材就够了。 毕竟我们还不确定对病人真正有效的药方是什么,带太多药物过去未必真有用。 比较起来,更重要得是保证百姓粮食足够,且不会被冬日寒冷冻死。 所以越是这时候越要保证百姓的温饱,以及让百姓多喝热水。 所以,粮食、棉被、炭火这三样绝对不能断,断了,百姓怕还没病死,就先冷死饿死了!” 李泰道,“所以你先去洛阳,把这些东西向着灾区运输。 至于药材先尽量储备,等到真正确定所需要药方后,再让人运输过来。 反正在不知道什么疾病时,多喝热水就是最有用的。” “魏王您知道的好多,连医道都了解的这么清楚!”白鹤倒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泰。 毕竟,在白鹤的印象中,李泰虽然有照顾医道,但自己研究的到底不多。 突然看到李泰展现出了对药理的惊人认识,这让白鹤有几分意料外。 而李泰听到白鹤的话,只默默看了一眼白鹤,心中默默记上了一笔,然后笑呵呵道, “莫分心,把会议记录做好!” “哦!”白鹤点点头,到底是继续拿着纸币开始记录这一次的会谈。 孔雀也应声答应了下来。 安排好此事,李泰的目光投向了魏旭,道, “此次救助高陵地区需要人手,你去发动公告,将此事告知高陵境内的府兵,以及从战场退伍的老兵,让他们以自愿为原则去救助同洲与河东。 不过,事先说明,因为是救援疫病,所以此事必然危机重重,甚至可能会付出性命代价。 并且过去后会以纪 律约束他们,不得对当地百姓滋扰,如有违法,必会受到军法严惩。” “若只单纯救助百姓,怕未必有人愿意响应!”魏旭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苦笑,而且又指指天,道,“而且在京畿之地招募府兵,这件事情怕会犯了忌讳啊!” “无事救助百姓要紧,这种涉及多个州县的疫情,本身就不是简单的医者能够解决的。 需要得是多方面的军民协同,只靠医者,怕是过了年这疫病都压制不下去。 所以这件事情我当着,你尽管去做也就是!” 李泰摇头道,“另外,若没人愿意前去,却也不得逼迫,更不得以道道德强逼别人。 毕竟非是人人都是圣人,全凭自愿而已!” “魏王,您又何必做到如此,让医者们去难道还不够吗?”魏旭听到李泰的话不由道。 “这事情既知道了,那唯有我逃不掉,因为我是圣人之子,如何不得维护圣人!” 李泰摇摇头道,“无事,你且先试着招募人手,” 说实话,李泰知道,这些招募起来的人手未必真的用得上。 因为自己只是负责后勤,真正去干活的还是杜如晦。 但李泰是经历过疫情的人,清楚知道在一个区域出现疫情后,像这种足够的后备健康人力资源到底有多么的重要。 随着整个社会的停运,疫情区域几乎哪哪都缺少人力资源,但却又怕这些人本身就是已经有疫情的人员。 所以,既然打算给杜如晦做后勤,那需要得不仅是物资储备,甚至连人力储备都要做好。 这时候,李泰的目光放到马周身上,道: “宾王,需要你来全权负责这一整段渭水体系的平稳运转,到时候不论是高陵徭役,还是津口的差役,全部交给你来调度。 需得确保在不影响正常的物流的情况下,让整个京畿道,甚至洛阳的物资,尽量运输到同洲和河东来!” “还请燕王放心!这件事,我定然将其办好!”马周点点头,却是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担。 说实话,对于马周李泰还是相当放心的。 随着马周跟着杜如晦一步一个脚印的上来,现在的马周已经从勉强的从五品水部郎中成为稳稳的吏部郎中。 杜如晦明显希望马周能传承自己衣钵,所以特地把马周从工部调度到吏部。 而不论是再哪个朝代,吏部这种直接管人的机构,在六部中的位置那肯定是排在前三的,总比垫底的工部要强得多。 而对马周干活,自己自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只是李泰把目光放到吕才身上。 吕才看着李泰的目光看着自己,苦笑道,“魏王难道是要让医科学子们提前参与此事吗?若需要我安排就是了!” “即将毕业的那一批,安排他们提前参与这次的救灾吧!”李泰道,“比较起此事,我有另外一件事情希你能出面来解决!” “我?”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却是略带着几分的疑惑说道。 “由你出面,给长安城内的大户发放请柬,让他们参加学校的举行的慈善晚会。 你弄些吃吃喝喝,也弄些学生表演,最后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大户捐钱去救助同洲与河东的疫情。 到时候我带头做托,捐献个一万贯,然后剩下来的便让其他人看着捐钱也就是了!” 李泰对吕才道,“具体的细节你来安排,总之,我就出个想法,出个钱好了!” “魏王你没钱了吗?”马周听到李泰的话,倒有几分好奇。 “要给别人机会,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我给做了吧!”李泰摇头道, “另外这钱一定要做得透明,我们收了谁多少钱,我们捐了多少钱到杜相的手上,全部都做出详细表格贴在校园的门口。 可别出现什么王侯的钱如数归还,权贵的钱三七分账的混账事!” 吕才听到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又问了一句,“那捐钱最多的是不是应该给与回应?” 李泰道:“捐钱的人都送一份徽章,就能扣在胸口的那种,别太大不然放着沉。 前十名用玉制的,前百名用金子制作的,其余用铜制的,都是心意所有人都有份! 至于上面要不要写什么话,都由你来决定好了,总之,这件事情要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 “这是否太招摇了?”马周听到了李泰的话,倒是有几分的疑惑。 在他的记忆中,魏王好像都很苟的,从来不这般招摇。 “做好事自然要招摇,不然怎么让更多人一起来做好事!”李泰笑着道。 心中默默补充一句,最重要得是要让我的兄长李承乾知道,那才是真招摇。 第二百八十四章 疫病部署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控制 随着事情陆续安排妥当,一行人倒也没有任何的耽搁,马上便离开处理起自己的任务。 卢安寿看看周围,却见自己好像没什么事,不由对李泰道, “燕王,我呢?” “你不是一直都负责保护我安全的嘛,当然是跟着我一起去同洲啊!”李泰理所当然道。 “我们还要去同洲?”听到李泰的话,卢安寿不由苦笑,倒是没有想到魏王这么胆大,好端端的居然向着瘟疫的疫病区域跑。 “当然。”李泰说着便转过头对一直做会议纪要的白鹤说道, “会议纪要的内容什么时候能精简出来?” “已经提炼好了!”白鹤第一时间对李泰说道。毕竟一直以来都是白鹤负责做会议纪要,以及提炼每次的会议内容,所以一般上白鹤已经能够做到一边开会一边提炼,这样也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摸鱼了。 李泰听到这话,倒略带着几分感慨,却也惊讶白鹤的速度,说道:“这般快速吗?马上卷抄一份,派八百里加急送到杜相手上。我们要让杜相知道,他手里有多少牌,这样他处理起河东疫情来,能够更加得心应手!” “明白了!”白鹤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因为杜相在昨天就乘坐船只去同洲了。 很快,随着一骑八百里加急向着同洲而去,李泰麾下众人也纷纷行动。 吕才负责出面举行慈善晚会,找长安城中的大户筹集钱粮,能够有多少,那就算多少。 说实话,李泰并没有真指望长安城中的豪门权贵真会捐多少钱。但自己带头先捐了,把这慈善活动的声势先弄得浩大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顺便再刺激刺激李承乾,哪怕让他血压高个几度,那这钱也花得值了。 当然,更重要得是,李泰发了请柬,请长安大户过来好吃好喝,结果什么钱都没有捐,那自然是会给李泰记一笔,而那些捐了钱的,会不会被李承乾记一笔李泰就不知道了。 虽然,这一次的行动算不上是站队,但是人们心中若是有这意思,那这就是站队。 当然,为了防止第二天御史上奏,吕才当场就表示,这些钱会直接交给杜如晦,让他来处理,而不是自己拿过去筹集物资,到时候少了一分钱,那都可以找农业学府。 毕竟现在长安谁不知道孔雀是自己的白手套,若直接让吕才与孔雀进行交易,瓜田李下,怕自己再怎么样干净,多少也会传出风言风语。 所以,还是有多少钱都交给了杜如晦的好,并且拿到多少钱,谁捐赠了多少钱,全部让学员张贴布告,甚至派人去人流多的地方去大声的宣读。 毕竟这世道谁不喜欢名声,而在古代,有了名声是能真正转化成权利的。 至于李泰自己倒反而把名字给忽略了,毕竟自己这活动做得越红火,李承乾受到的刺激就越大,但如果自己的名头亮相得太多,那反而会受到阿耶的敲打。 所以,哪怕自己捐款是最多的,但自己也没有让学院的人去给自己唱名。 反而是其他捐献了钱粮的长安大户,都让农业学府的人到坊市的热闹处去不断唱名的。 而以前长安里面的人没什么觉得,但实际上李泰在整个长安的产业并不少,不论是酒肆,旅店,洗澡房,蒙学的学校,每个坊市中都有李泰的产业,足以帮助他名动长安。 所以京城中捐献比较多的人,很快便在每个坊市传唱。比如长安的首富郑家便豪掷八千贯,听得一群人一愣一愣的。 这让长安百姓,都感觉去郑家去买布匹,虽然贵了一点点,但就当做为政治同洲和河东的瘟疫做贡献了。 毕竟自己人去不了,但去那里的钱里面,可是有自己的血汗钱,就当自己捐献了。 而这件事情对李泰的最大好处就是,这些捐献得钱,想要直接运输到杜如晦手上,那可是要用车去推的,所以李泰便是询问杜如晦能不能换成是粮票。 杜如晦考虑再三觉得这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比较起还要雇人运输到同洲,再换成资源,还不如直接换成是粮票,然后直接到李泰这里购买资源来得方便,所以便是同意了。 而李泰便是借着这一次,顺利的让这些长安的大户,见识到这种一般上只是在李泰的体系之中使用的粮票,至少这时候的他们使用起粮票来,却也没有感觉有什么的问题。 而对于李泰来说,借助这次的救灾,自己的金融体系却是又迈出了一步。 与此同时,马周与孔雀两人也开始联手,孔雀负责物资调配,马周负责渭河航运。 航运运输的粮食、棉花、炭火源源不断的向同洲而去,整个救灾行动相当顺利。 当然,李泰的一切布置,对其他人来说顶多只是看个热闹,但对真正进行救灾的杜如晦来说,当他想调度人力物力时,那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便能让他进行从容调度。 比较起往年想要进行救灾,要么要跟当地大户求爷爷告奶奶的恳求,要么指望民部能抠出一部分物资的艰辛,这次资源调度,让杜如晦真心感觉到一种庖丁解牛似的游刃有余。 “哎……若在朝廷做事,一直都能有如此容易就好了!”杜如晦忍不住的感叹。 当然感叹归感叹,但是干活还是要干活。杜如晦安排人员将一处处得了瘟疫的村子封闭,并派人用生石灰掩埋土地道路,隔绝村子与村子间的联系。 因为已经入冬了,基本上村子里面的百姓到底自己是有存储吃的。比较起粮食更加缺少的却是炭火棉衣之类的取暖物品,不过还好,随着孔雀把这些物资运输到杜如晦的手上,基本上能确保每个村子的保暖问题,甚至就算热水百姓也能喝上。 而古代村子跟现代的城市是不同的,甚至比现代的农村都要来得更加封闭。 基本上只要村子口的大门关上,整个村子几乎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村镇。 所以这些村子几乎不需要去担心人员流动问题。再加上李泰运输过来的物资,以及魏旭带来的志愿兵。 这让杜如晦有了足够人力物力,顺利把同洲北部瘟疫成功完成初步切断。 把一切病源全都切割到合水以西,至少不会让同洲发生的瘟疫继续向关中地区蔓延。 说实话,一般上在古代治疗瘟疫做到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因为想完全克服瘟疫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多的还是要靠自生自灭。 就算朝廷想要救治,救治能力也相当有限,甚至想彻底镇压瘟疫除了医圣张仲景镇压了伤寒,历史上还真的很少有纯粹能镇压瘟疫的桉例。 说到底,不是朝廷不想要救治,而是想镇压瘟疫背后所付出的代价,真不是什么朝廷都能够拿出来的。 就算现代社会想完全镇压瘟疫,也必须要有一个从高层贯彻到基层组织体系,一个愿意付出如此成本的负责任领导,以及底层百姓高素质高纪律的配合,才能把这瘟疫给压制下来。 其中更重要得是,现代社会的组织化更加细密,人来人往几乎是不可能停下来。 但古代到底以小农社会为主,想要切断某一处区域进行封城管理要容易的多。 尤其百姓们从隋末乱世到现在也不过只是十几年时间。他们清楚知道什么叫做坚壁清野,对这种朝廷下令让自己待在村子里别乱走,别接受陌生人进村子之类的命令,可以说非常容易就接受了。 至于谁家得了瘟疫,不想死得第一时间通知朝廷,否则一不小心死整个村子,那就真是你们自己找死了。 这样的风气下,杜如晦第一时间便把所有有疫情的地区,跟其他非疫情的地区封锁起来。 而见到了瘟疫有所控制,李泰姗姗迟来,带着刘神威等第二批医疗营成员,还有第二批的志愿兵来到了同洲。 第一时间来到合阳,也就是现在杜如晦所在的地方。李泰看着杜如晦,一见面便先乖乖行礼,对杜如晦道, “见过杜相!” “魏王,您不在后方坐镇吗?”杜如晦看着李泰,却带着几分疑惑。 “有吕才筹集资金,有孔雀调度物资,有马周坐镇航运,我在不在后方其实意义并不大!”李泰摇摇头,随着初期的度过,实际上李泰坐镇后方最多的也就只是吃喝玩乐,毕竟很多的事情都有了人去管理,有没有李泰区别真不是很大。 李泰说道, “与之相比,我还是来前线看看,尤其神威带着第二批医疗营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笑笑,毕竟自己第一阶段封锁得顺利,是李泰提供的物资足够且及时,这才让整个同洲的局面稳定了下来。 还是那句话,只要百姓们能够活下去,一般上百姓不会造成什么动乱。 所以,杜如晦看李泰的目光还是挺顺眼的,毕竟这种不拖后腿的后勤,谁看都喜欢。 “我在合阳城外建立了难民营,合阳附近只要有病患被发现,那就会被关押到那难民营。而他所在的房屋会被直接焚烧,所在村子直接禁行,绝不允许人员随便出入!”杜如晦道, “孙神医在那里治疗病患,寻找合适的处方药物,相信那里更需要医疗人手。”刘神威听到杜如晦的话,却有几分感激的看了一眼杜如晦,然后又转头向李泰看过去。 李泰点点头,刘神威对着李泰行礼后,便马上带人向难民营而去。李泰转头看向了杜如晦,却未曾见到杜如晦的脸上有什么欣喜的神色,相反他脸上神色相当凝重,李泰便对杜如晦询问道, “杜相,可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说实话,李泰不觉得杜如晦在合阳的附近建立一个难民营,然后把生病的百姓放在这里,让他们在这里生存有什么问题。 一则因为有自己的物资供应,不会短缺了他们的食物。二则有孙思邈这个神医在,这样把他们集中起来看管,才能保证他们安全。 虽然这里名字叫做是难民营,但就实际上来说,这里绝对可以看成是方仓医院。 顶多就是乞丐简配版,但让这时代的百姓在这里生存几天,还是能够做到的。 当然,绝大多数的百姓在当知道自己要被送到这难民营的时候,那绝对是生离死别。 有的人更需要差役去抓拿他们,他们才会被送到这难民营里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倒对李泰摇摇头,道, “有燕王您的协助已经减轻不小麻烦,剩下来得更多还是跟地方打交道,所以有几分困难。”李泰看着杜如晦的样子,道, “物资准备充足,还能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需要让当地百姓,把隔绝瘟疫的方法传递下去。孙神医把防治瘟疫的方案写了一份出来,县城有我坐镇倒是推行顺利。但这办法想在周边村落普及开来,却有几分难度,因为缺少足够人手!” “人手?”李泰看着杜如晦说道, “我带了一部分的府兵过来,还不够吗?” “不是府兵,是要能识字,懂药理,且让当地百姓信任的当地人,接下来这种行为需得持续到明年初春,若是让外来人干,时间久了,很是容易生怨气的!”杜如晦道, “我在合阳等待周边的大户豪族,等到他们人来了,把防治瘟疫的方法教授给他们,让他们去引导周边百姓把这个方法实践下去。毕竟,除了同洲北部这里,河东的瘟疫也在蔓延。控制住这里的瘟疫后,我便启程前往河东,不能在此地耽搁太多的时间。”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不由眯起了眼睛,很显然,大唐跟现代社会到底是有所部同的,尤其对基层掌控力度上,一些偏远地区村落的管理很多事情需要先传达给当地的豪族,然后再传给当地的百姓,朝廷跟百姓之间是不直接对接的,当然府兵除外。 “请您先等一等,快去把刘神威叫回来,说不定您的这个问题,他能够来帮助您解决!”李泰对杜如晦认真道。 “哦?”杜如晦有几分的期待,也有几分的惊疑。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医行走 杜如晦比较好奇的看着李泰,因为自汉以后,朝廷想把行政命令传达到底层,就必须要得到大户或者豪门进行支持。 就算这次朝廷出面进行救灾也一样,没底层大户去帮忙,自己就算想把防疫政策给传递下去,对朝廷来说也几乎做不到。 没办法,哪怕朝廷登记了户口,但想要真找到某一户人也并不容易。 所以,哪怕杜如晦擅长决断,但当做完了第一步把疫情进行隔离后,他接下来所能够做得事情也是相当有限。 不是杜如晦不想决断,而是他下面的人没办法把命令贯彻下去,自己只有等到各地大户豪门派人过来把自己的命令贯彻到底层。 “嗯!”李泰面对着杜如晦,主动开口解释道,“医舍体系实际上有两套模式。 平常驻扎在医舍内,随时等待被征召入医疗营的医者只是第一层。 实际上还有以这些医舍为基础,辐射开来的第二层,他们被称作是医行走。” “医行走?”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脸上不由带着几分愕然。 他是真不了解这个体系,但杜如晦听着李泰的话,神色严肃道,“何为医行走?” “如果把医舍比喻成枝蔓,那么医行走便是整个医疗体系的枝叶。” 李泰见杜如晦需要自己详细解释,那么自己详细解释也就是了, “基本上每名医行走都有代表身份的医行走令牌,一匹负责驮着他衣物和药物的毛驴。 每年医者会规定他们的行医区域,行医完成需要当地村落的过所或者印章。 您可以把他们看成是拥有医舍执照的云游郎中,以各地的医舍为核心给周遭百姓行医, 而在遇到困难或者需要补充药物时会跟医舍联系,回到医舍进行补给。” 李泰的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 “而他们因为较长时间会在一个区域内行医,所以当地百姓对他们也较为信任的。 让他们把防疫的命令传达下去,效率应该会更快!” 杜如晦听到这话,倒真有些惊异的看着李泰,不过神色很快便平静下来,对李泰道, “魏王您能有此安排自是再好不过,我们叫回刘神威便是!” 很快,原本还兴冲冲向难民营跑的刘神威,跑出去还没多久,便被李泰给叫回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李泰,又看了看杜如晦,多少感觉气氛有几分的凝重。 刘神威看了看两人却是一边行礼一边道,“魏王、杜相,把我找回来可否有什么要事!” 李泰看着刘神威,开口道,“我对这片区域不熟悉,你可否有在这片区域布置了医行走?” 李泰这倒是说得是真话,如果是在高陵地区,那几乎每一个村子都是有医行走。 但同洲已处黄河边上了,比较起说这里是关中,还不如说这里是河东更加的恰当。 而这里布置了医行走是肯定的,但布置了多少医行走,那就算李泰也不怎么清楚了。 刘神威听到了李泰的话,却是连忙回答道: “郃阳这里有医行走十二人,我想其中绝大多数都在难民营协助老师医治病患。 毕竟瘟疫一来,整个郃阳附近也就只有郃阳有医舍可以补充他们消耗的药材。 所以等瘟疫开始蔓延起来后,他们想医治瘟疫,那就只能来郃阳这里!” “那把他们都先征调过来,杜相有急用他们的地方!”李泰对着刘神威道。 “诺!”刘神威听到李泰的的话,连忙答应下来,然后匆匆离开。 虽然刘神威更喜欢跟孙思邈去研究药物,但刘神威也清楚,李泰与杜如晦两人掌控全局。 孙思邈的研究很是重要,但在防治瘟疫上,未必有这两人来得高效。 “哪怕同洲这样几乎算得上是关中边角的地方,都能有十二人之多嘛?” 杜如晦听着李泰与刘神威的对话,感慨道, “看来魏王您所创立的医疗体系比我们所想象的更加完善。” “当初得到朝廷同意,建立医疗体系的时候,便提过需得重视百姓们的健康,让百姓们能够拥有更长的寿命。 这就不仅是关注县城里的百姓,还有乡下的百姓。 毕竟那些在乡下务农的百姓才是大唐的重要根基,所以医舍体系本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李泰看看杜如晦继续道, “也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从农业学府毕业的学生越来越多,所以才逐渐有人手向关中外扩张,让底层平民百姓享受到相对应的治疗。” “到底是魏王您心系百姓!”杜如晦听到李泰的话,问道,“但此事朝廷知道吗?” 杜如晦问出这话,到底不是为了威胁李泰,而是希望李泰能把事情说清楚。 毕竟这样的行为算得上是取巧,说轻松点也就只是医舍体系的附属机构,但若是说得严重一点,这几乎算得上是以权谋私了。 杜如晦自然知道李泰与李承乾两个开始出现了几分的摩擦,他是真不希望,李泰因为这一件事被李承乾参奏一本,然后吃一个暗亏。 “应该知道吧!”李泰思索了一下,正色回答道, “我的任何决定都是有会议记录,是可查询的,更不要说这么大的事。 而且我记得这件事上报给太医署了,我见太医令也很配合的点头了!” 杜如晦听到这话,眉头不由一挑,建立这种几乎贯穿了基层的组织,是太医院这个清水衙门说了能算的吗? 但转念一想,医舍体系本身就挂在太医署下面,现在有个要挂在医舍体系的组织,上报太医令,那太医令说通过,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 真说起来,这个医行走还真就是有编制的官方人物,顶多算在外流官中。 只不过,这太医令才只从七品的官职而已,几乎从长安的天空砸下一块砖头下来,砸到从七品的官员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魏王若亲自去找太医令,那太医令会拒绝才怪。 但无论怎么说,李泰的整个流程那肯定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这医行走这种自己几乎没有听过的职业,若不是自己这次亲自赈灾,需要有人与底层沟通,自己又怎么会注意到这职业。 正如此,这职业才来得宝贵啊,不知道魏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原本应该被底层的大户豪门,甚至就算是自己这种世家千丝万缕的基层,居然被燕王无意之间撕开了一层的缝隙。 虽然这缝隙仅仅限于医疗,最重要得是这种人就算是当地的大户与豪门也未必有多抵制。 毕竟就算是他们,也是需要医者治疗自身的疾病的! 杜如晦看着李泰,而李泰却也对着杜如晦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仿佛什么都没觉察到。 李泰觉得,杜如晦如果真是那历史传唱的名相,那杜如晦就必然会注意到自己医舍体系之下的医行走,打通了朝廷与基层之间的联系。 虽然只细微的一点,但至少表明了朝廷能通过这些医行走,把自己的命令传达到基层。 尤其是医疗之类的命令,就算当地大户与豪门,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进行抵制。 毕竟需要动到这些医行走的时候,基本上只是瘟疫横行时,只要给这些医行走配置上一部分的府兵,那朝廷对命令的执行力,绝对高过通过大户豪门去管理基层。 而这在救灾时,往往最重要得就是上层到基层的执行力,这就是这体系优秀的地方。 只要这次救灾成功有了惯例,那这医行走的体系,就算是真正落实了。 而对把医行走这个挂在医舍体系下的体系暴露出来,李泰自然是有意为之。 道理非常简单,自己说到底走得是大势,那自己麾下的事物发展到一定程度,让其展现出来就成为了必然。 否则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真到自己接手,自己还需要时间去等待这东西去发展,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 当然怀着等到想来自己接手,那就直接拿来用得想法。 与此同时,李泰也不认为这些东西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尤其是自己真跟李承乾你死我活争夺皇位时,李承乾找不到这些东西一点点蛛丝马迹。 因为凡走过必然会有痕迹,尤其封建君主制帝国,因为帝国对于发展民生未必会投入多少的资源,但绝对愿意投入足够的资源在探寻对手的秘密,或者保证自身的安全上。 哪怕李承乾只是皇太子,能动用的资源只是整个大唐资源的一小一部分,但只要他真找到什么东西,那李世民的目光就会投过来,到时候什么秘密都是掩盖不住了的。 所以,李泰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弄什么秘密,像这些医行走全部都在医舍里面的挂了名的,更是得到了太医院的批准,一切程序不论怎么看都是合理合法。 事实上不仅只是医舍体系,李泰的农学社在司农寺里面有过记录,目的就是为了传播农业学府的农业知识。 像以布匹和煤炭为主的产业,也都在工部登记过,这些企业每年都向少府监支付过分红的,在李泰理解中是税款,但同时也有了官方背书。 而少府监当然不会拒绝,因为这本身就是执掌皇室与宗室花销的机构。 好不容易有个来送钱的,怎么不赶紧把这件事的法理确定下来。 当然,若自己哪天倒台了,那想吃掉这些产业的人,靠着少府监的那份名单,基本上也能把李泰的产业吃个干净。 不过对李泰来说,这些都无所谓,毕竟要是自己没办法夺嫡成功,这些产业再多,对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李泰想要得就是一点点的把这些体系放到明面上,不论是粮票体系,还是现在的医行走体系都要将其洗白。 毕竟经过七八年发展,这些体系不说完全成熟,但至少已经能够拿到台面上,才能让它们更加快速发展了。 说到底,李泰清楚自己实力是有限的,这些组织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必须要让他们放到台面上,才能吸收更多资源,让这些组织得到全面成长。 可以说,这些体系经过这么多年发展,他们就好像已经发展成一个个准备上市的公司,李泰便打算让他们上市获得更多的资源。 只不过,正常情况下上市后自己股权会被稀释,但是要自己将来成功登上帝位,那这些稀释出来的股权,只要李泰愿意,那随时都能拿回来。 所以,自己凭什么不把这个医行走的体系拿出来。 而且更重要得是,相对农学社这种几乎完全触及到大户利益的体系,医行走这体系对基层的大户与豪族来说帮助更多。 不论是出于对自家的利益,还是为了自己在当地的声望,都没阻止这东西的理由。 毕竟自己去学医真的很辛苦,但绝对不会拒绝自己家隔壁就有个医生的。 很快,在刘神威把这些医行走找来后,李泰第一时间便把那些府兵调度给这些医行走。 让他们带着这些府兵,去他们原本负责的区域中,告知当地百姓如何进行预防疫病,最大限度的降低这疫病传播力度。 没府兵,只靠这些医行走,想把朝廷的命令贯彻下去是不容易的。 尤其在疫情蔓延时期,像既得利益的地方主义往往会在这时候抬头,难以顾全大局。 哪怕医行者们的言语再有道理,但没足够力量,当地百姓也未必会听从医行者们哪怕是正确的命令。 但是有了府兵作为志愿兵,能从物理层面把朝廷的命令贯彻下来,再加上医行者推行科学的防疫政策,需要注意什么,不能做什么,一一的对当地百姓讲清楚。 百姓们还是很乐意去听的,就算那些豪门大户也都一个个乖乖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以说,在李泰把志愿兵与医行者两者种模式交付到杜如晦手上时,杜如晦清楚感受到,整个关中疫情整治的力度,随着这一部分人力资源,很快便是得到全面控制。 然后等到孙思邈一次次尝试出了最适合的单方后,李泰更让八百里加急,让孔雀把在洛阳药材储备的药物向郃阳运输而来,彻底把这瘟疫给镇压下来。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海生风波 “哗啦啦!” 在太子东宫中,李承乾使用了清理桌面技能,桌桉上的书籍文桉玉器石墨,全部都打翻在地,却能看出李承乾的心情是多么不舒服。 “太子因何事如此失态!”李百药来到太子宫中对李承乾道。 “青雀在河东协助杜如晦整治瘟疫,那是天天被圣人夸奖。 反倒是我,不过只许敬宗有用人不当,有几分失察之罪,便被圣人记挂至今。 那许敬宗不是把草种计划顺利推行下来,那惹事的斛斯正不是已经被许敬宗解决了,一切问题都解决得好好的,圣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是是是,青雀做什么都对!我做什么都错!这太子不如让青雀去做好了!” 李百药听到李承乾的话,马上上前一步,“请太子慎言,还请切勿再说这般轻佻话语!” 李承乾怒气冲天,但看着李百药一脸刚正,却知道自己继续跟他发怒没什么用。 一通发泄到底气焰消散了不少,或者说面对李百药他撒气没有任何意义。 而李百药则徐徐道,“太子,魏王注重俗务,所以得一时圣卷。 但太子切勿忘记,您可参与了一件关乎千古流芳的要事,此事才是您最要紧的!” “您是说《隋书》?”李承乾听到李百药的话倒是有些反应过来。 李百药点头道,“修书修史才是国之大事,此事已到结尾,太子可不能功亏一篑。 与魏国公把此事了解,将《隋书》进献圣人,才能令圣人欣慰。 毕竟圣人虽以武立国,但说到底终究是要靠以文治国的!” “先生之言真是真知灼见,我这就去找魏国公,把这《隋书》给抓起来!”李承乾道。 李百药见到了李承乾如此听话,却是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很是满意。 而且在李承乾看来,自己也不过只缺少了表现机会,让自己地位缺少了成绩作为支撑。 但现在《隋书》编撰在即,等到《隋书》完给了李世民,那自己想重新夺回李世民的圣心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李泰区区救援了一些庶民,又算得了什么。 与此同时,在这时候的李世民则在太极宫中,收到了杜如晦发送过来简报。 李世民看了后,把这简报递给在一边的房玄龄,沉默的坐在桌子上沉思。 等到房玄龄看完后,房玄龄看看李世民,说道,“魏王与克明两人平息了同州瘟疫后,已去整治河东瘟疫,现在看起来,倒进行得非常顺利。” 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继续沉默着,只紧锁眉头,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最终李世民看着房玄龄,徐徐道:“玄龄,你说医行走的这个体系……是青雀有意为之,还是青雀无意为之呢?” 房玄龄听到李世民的话语悚然一惊,却正色道,“魏王既愿意用这体系协助朝廷镇灾,那就说明魏王其心正,思无邪!” 李世民苦笑道: “是啊,我从没想到能利用医者,绕开了世家与豪族,成功把命令传递到底层来! 但在青雀提出这个计划时却只有九岁,我还让人在太医院里找到压着灰的那份批文。 显然在当初,他便已见到今天景象,而有谁又能看这么远呢!” 虽然一直以来,李世民也就只是认为李泰的内政能力也就只是跟自己军事能力差不多,但这次李泰拿出来的医行者体系,却真正惊艳了李世民。 比较起自己完全看不懂的粮票体系,这个医行者体系却让国家的权利合理合法的贯彻到基层,而且还不会让基层的世家与豪门反对,甚至得到底层百姓的拥护。 这所挑选的医者这个职业本身就是让李世民感觉到了惊艳了,而更不要说李泰为了这整个体系在关东地区铺设,耐心等待了七八年时间。(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海生风波 甚至如果不是这次瘟疫让李泰把这体系拿出来,那这体系会继续埋藏多少年,说实话,李世民看着这奏章的第一时间是有些发愣的。 李泰真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培养出了一股子被自己以前忽略,但却非常有用的力量。 不过值得庆幸,李泰真是一心一意为了大唐,只要有需要那他就把这体系给拿出来。 但同时,李世民也头疼,李泰真的太一心为公了,而能这般一心为公,这能说明李泰是天生圣人? 不,这说明李泰就是想要打败李承乾,想要自己坐着的位置啊! 所以李泰把医行走体系拿出来,李世民就明白了,李泰虽没说,但他是想皇位的。 只不过,李世民也能理解李泰,毕竟自己什么事情都比太子强,结果就因为太子比自己先生了一年,导致自己要处于太子之下,心中自然是不甘心的。 自己当初难道就没看李建成想坐享其成的不爽心理吗,但正如此自己才不希望子女再走上当初自己的境地啊! 这时候,李世民看着房玄龄说道,“玄龄,你觉得青雀的这个医行走体系怎么样!” 房玄龄听到了李世民的话,沉默了少许,说道,“很不错!” 房玄龄明白,李世民已经看到这个医行走体系的意义。 对封建帝王的来说,什么救治百姓都不重要,真正重要得是能让皇帝的命令绕过世家与豪门到达基层。 这就让医行走体系,变得意义非凡。 别说这能给百姓带来利益,就算不能给百姓带来直接利益,这种医行走体系肯定也是会维持下去,因为它有维持下去的价值。 不过,房玄龄开口道: “不过,这医行走体系需要有两个要点,第一个需要有合格的医疗人员,第二点需要有足够的药物储备。 这不是调入人手进去,就能让这个项目发展起来的。 说到底整个太医院的医者,也不过只是三百余名而已,我们人手太少了!” “人数这么少?”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倒有几分愕然道,“那青雀是从哪里来得这么多的医疗人员?” “是从农业学府毕业的医科学子,一部分进入到医舍体系中成为了学徒,学徒学了一段时间,懂得了基础的看方抓药之后,就能够成为医行走了!” 房玄龄说道,“所以几乎每年都有一千到八百左右的医科学子补充到医舍体系。 至于医疗营只是所有医舍体系中最成熟的医者,从中挑选了五百人到一千人而已。” “也就是说,我就算想往这医舍体系里面插点人手,结果你告诉我没人对吧!” 李世民听到这话,不免带着几分的愕然,什么时候掺沙子的沙子成本都这么高了? “实际上,我觉得我们可以等一等魏王!”房玄龄看着李世民道, “魏王既然愿意在救援百姓时,把这一套体系拿出来,说明魏王是以国事为重。 他是不会拒绝圣人您在这医行走体系上掺沙子,甚至说不定还巴不得您去掺入沙子呢!” “嗯?”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一愣,道:“细细说说。” 房玄龄摇摇头道,“这个臣可回答不上来,但相信魏王回来肯定会给您答桉。” 说实话,房玄龄自己是想不到打造医疗体系,毕竟不论是药材储备,还是人才储备,房玄龄都弄不起来。 但在李泰拿出这医行走体系,那房玄龄便能模拟出李泰是有意拿出这套体系的模湖想法,燕王不怕朝廷对这套体系参沙子,甚至他巴不得往里面参入沙子越多越好。 毕竟魏王手下是怎么来的,最初还不都是朝廷派给魏王的,现在还不是在魏王手下干得很开心。 所以魏王从不在乎自己手下成分有多复(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海生风波 杂,只要听话干活就行。 那套用到现在,房玄龄也相信,既然李泰已经拿出了这个医行走的体系,那就不在乎大唐往这里参沙子,只不过,也许魏王也没有想到,大唐想要参沙子,结果没合适的人选。 毕竟,医疗这种东西,可比读四书五经难多了。 四书五经几本书全背会了,说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完全没有问题。 但成为一名合格的医者,不仅仅需要背诵药材,病理和病例,单单是在医者手下打杂,少说也要打杂一两年,才能够拿出来说自己是个合格的学徒啊! 而就在这时候侯君集大步进来,自从李靖回来后便几乎闭门不出,毕竟自己的讨伐吐谷浑的谢幕战,已经完成的十分完美了。 李靖到底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表示老夫已经六十岁了,是要退休的时候了,就让老夫安安静静的过完晚年吧。 而在李靖退下来后,侯君集便接任了兵部尚书的职务,负责大唐的军事事务。 其中包裹了对军队制度的改革,对府兵制进行了调整,设立了十二卫和太子东宫六率为府兵的中央管理机构。 同时中央官署在南衙办公,也被称作南衙或南司,不过只有两支禁军除外,一只是李渊的元从禁军,一支是李世民建立的羽林禁军。 而这一切制度的更替,基本上就是以侯君集为主进行完成的改革,从而全面加强了皇权对于府兵制的控制,尤其对关中府兵的控制,但对边疆地区的控制力度并没有明显增长。 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可能边疆的事情还需要发文到长安,等到长安再给与回复。 实际上大唐对边疆军的自***利一直都挺大的,尤其到了唐玄宗的开元盛世时,甚至连财权与人事权都交给了边军来处理。 而完成了整个制度基础改革的人便是侯君集,这也是一直到他谋反之前,李世民愿意信任他的重要原因,因为侯君集是真的有能力啊! “圣人,西海郡传来消息,吐谷浑甘豆可汗慕容伏顺被权臣刺杀,吐谷浑陷入内乱,请问圣人是否发兵吐谷浑,保护甘豆可汗慕容伏顺遗霜遗子的安全?”侯君集问道。 “什么慕容伏顺死了?!”李世民的脸色难看起来,慕容伏顺在长安做过多年质子,对汉人文化还是相当仰慕的,尤其吐谷浑主力被击溃后,慕容伏允能顺势来降,更主动与河湟谷地的杜楚客接触,说明这是一个识时务的人。 但李世民却没想到,这么个适合成为吐谷浑王,协助大唐管理边疆的异族,就这么被自己的部下给叛乱杀死了,这就让李世民相当头疼了。 李世民冷静下来想想,开口道,“鄯州如此说话,鄯州当地可是有兵源?” “回禀圣人,因为魏王主战开发西海郡在那里放牧,所以在西海郡还是有支府兵的。”侯君集听到李世民的话回答说道。 “我想起来了,因为要在青海执行牧草计划,青雀便是让他手下那支府兵驻扎在青海,每年由农业学府的学子进行补充,并且三年后回归!”李世民点头道,“这只军队的实力是否可靠?” 说实话,李世民是真的不清楚这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少。 因为李靖已经把李泰战争的报告交给李世民了,李世民知道李泰只是对慕容伏允的鲜血骑完成了残血收割,但这支军队的正面实力到底有多强,李世民并不清楚。 “无论如何,需得派遣这支军团先保住慕容伏允的遗子诺曷钵的生命安全!” 侯君集开口道,“慕容伏顺是我们大唐立下的可汗,若是我们连他的遗子都保护不了,必然会让吐谷浑旧地的百姓生成动乱。 所以,既然就近有部队,我们且先调度过去救急,至于后续等我们救下了诺曷钵再说。 毕竟,这时间已逐渐到冬天,不久便初春了,(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海生风波 若影响了春耕就不好了!” “圣人,侯尚书考虑得正是!”房玄龄开口道, “吐谷浑之地不适合耕种,哪怕现在是否能执行草种计划都还在尝试中。 若连年对其征伐,实在是徒损国力,既然附近有府兵军队,那就让府兵的军队去救济一下慕容伏顺的遗子。 等到救过来以后,再思量下一步应当如何行动!” “既然如此,便是派遣八百里加急,把这消息传给鄯州,让驻扎在西海郡的府兵出手!” 李世民思索一下便是下达命令,无论怎么说,且先把诺曷钵给保下来再说其他。 最快更新请浏览器输入--到进行查看 第二百八十七章 青海生风波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保护 八百里加急的命令经过驿站传递,几乎第一时间传给在鄯州指挥百姓扫雪的杜楚客手上。 而西海郡,至少现在还没独立成为西海州,所以还是被鄯州所管辖的。 杜楚客看着这八百里加急的命令,马上派人把这份命令传递到王玄策手中,让王玄策自己去决断这一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毕竟看在魏王这么相信王玄策的份上,自己也多多少少相信王玄策一点点。 说实话,如果是吐谷浑人直接进攻大唐领土,那杜楚客身为主政一州的边疆别架,那杜楚客想要怎么打,就能够怎么打,自己完全能够做出决断来。 但这次涉及到吐谷浑这大唐主力刚刚爆锤过的国家,也有大唐刚刚扶持起来的可汗遇刺,这就不方便处于边境的杜楚客直接去管理。 毕竟管家的政策到底是怎么样的,哪怕是喜欢做独断的杜楚客也难以拿捏,说不定朝廷就喜欢现在混乱的吐谷浑呢! 所以杜楚客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才会上报给李世民再说。 说到底杜楚客不是武将出身,要是武将管他那么多,先把叛乱平了再说。 而现在朝廷终于下达了命令,却让杜楚客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能安心准备了。 朝廷给的命令是让王玄策带兵前去声援诺曷钵,可先行劝戒,若有不奉诏的,可以见机行事,但只有一条,必须要保证诺曷钵的安全。 而杜楚客倒也没把这封诏令有任何修改,直接发给了王玄策。 王玄策接到任务,倒第一时间找来薛仁贵,开口问道,“学府兵训练得如何?” 因为这批府兵的成员不是出自农民,而是全出自农业学府,所以便被叫做学府兵。 “王郡令可是有要敌来犯,我学府兵已能忍耐风雪,在这高原上足以跟任何人一战!”薛仁贵自信满满的对王玄策保证。 听到薛仁贵的话语,王玄策点头道把手中的诏令交给薛仁贵! 薛仁贵看着诏令皱起眉头,道,“要我们去保护吐谷浑的王子?” 说实话,薛仁贵看吐谷浑挺烦的。 想一想当初李泰给吐谷浑安排了数道的杀招,结果对方连冰道都没闯过直接就没了。 弄得自己好不容易上战场,居然都没多少战功拿! “你好像不是很想去保护吐谷浑的王子?”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语不由抬头道。 “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罢了!”薛仁贵发出了一声感叹声, “但既然这是圣上传来的诏令,我自然会遵守,想办法去保护他就是了!” “其实我们也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你先等一等,我去拿地图过来!” 王玄策说便过去拿来了青海周边势力的地图,其中吐谷浑盘踞的势力则被分割成十数份。 “这个……是你这些日子弄起来的?”薛仁贵看着王玄策,一时间颇是惊讶。 “我只是为了查询这区域有多少语言,然后让向导把用这种语言的势力大略分出来。 然后我慢慢发现,青海周边这片土地上,虽然主要话语是吐谷浑的话,但大大小小的语言,至少我接触的已经有几十种了,还好学起来不是很难。” 王玄策松了一口气道,“学习一种便标注语言的势力范围,不知不觉便把这份地图给制作了出来,不过这主要是按照语言分的,不是按照各自的势力范围分的。 所以这里面想来多少会有几分出入。” “但至少这些城池标注的是正确的吧!”薛仁贵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不由觉得自己没有走文科路线实在是太对了。 想一想王玄策这样的人还是明经出身,而不是进士科的,那进士科又是怎么样的变态啊。 一时之间,薛仁贵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走武勋道路吧! “这些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草原部落在冬天的时候避面风雪的地区!” 王玄策道,“毕竟他们是以草原耕牧为主,不需要像是我们汉人一样进行耕种。 基本上过了冬天后,他们就会离开这些避风避雪区域,继续放牧牛羊。” “哦?!”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倒兴致勃**来,对王玄策道, “那王郡令的意思,是让我率领部队进攻这些地方,然后围魏救赵,救援诺曷钵?” “围魏救赵?”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道,“我的意思是,把对方给剿灭掉了,那我们就不需要费尽心力去保护那个吐谷浑的王子了!” “这样做真的好吗?”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倒带着几分迟疑。 “那你打算为了守护异族王子,把我们大唐将士的鲜血与生命,白白洒在这片土地吗?” 王玄策看着薛仁贵语气中的迟疑,不由微微翘起嘴角,有迟疑肯定是价码不够啊。 “这……”薛仁贵听到了王玄策的话,不由犹豫了起来。 “其次我们去保护对方,那就平白无故的多了个弱点,我们有这必要吗?”王玄策道。 “好像也没有……”薛仁贵面对着王玄策的话,动摇得越发厉害了。 “所以,我们保护对方的最好办法,就是干掉他的敌人!”王玄策说道, “最重要得是只要在我们站队诺曷钵前把这件事干了,那他的敌人是不会防备我们的。” “但你就不怕这诺曷钵在这之前就就遇害了吗?”薛仁贵担心道。 “诺曷钵的主要力量基本都集中在青海的龙驹岛上,因为作为投降大唐的条件之一,吐谷浑需要每年向大唐进贡青海骢。 而丞相宣王也就是这次刺杀慕容伏顺的主谋,他的势力核心是在伏俟城。 而我们的任务就是绕过整个青海的南侧,直扑伏俟城,解决宣王叛乱就好!” 王玄策指着地图,对着薛仁贵解析道。 “你对这地方的局势,倒挺清楚的!”薛仁贵忍不住吐槽。 王玄策说道:“今年刚上任的吐谷浑王发生刺杀的消息,还是我上报给杜别架的。 这异族王子能坚持这么久时间到现在都没死,继续在龙驹岛上守着,说明还是有本事的! 现在大冬天的河水结冰,吐谷浑人的马匹能自由来往这龙驹岛,若等到春暖花开这西海上的冰融化,那就不确定了!” 薛仁贵听到这话有几分想吐槽,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吐槽的神色。 不过,王玄策则继续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大唐将士能不能冬日行军绕过青海!若不行,还是稳一点,直接去龙驹岛,给诺曷钵当保镖算了。” “不行?怎么可能不行!你当我冬日练军是白练的吗?”薛仁贵神色严肃道, “靠着自适应的天赋,不论是高原上的瘴气,还是现在的风雪,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王玄策义愤填膺道:“很好,那我们直接前往伏俟城,好好教训一下那宣王。 让他知道哪怕是我们大唐的一条狗,没我们大唐人的同意也不是谁都能杀的。 更不要说还是我们大唐今年刚刚立的异族可汗,他居然敢杀了!” “是啊,居然这么不给我们大唐面子,那自然是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薛仁贵也是在一旁应和道,突然薛仁贵反应了过来,道, “我们?王郡令,您也去?” “当然,你懂得吐谷浑话吗?你在吐谷浑能跟人交谈吗?更重要得是,你是不是觉得我上不得战场?”王玄策看着薛仁贵开口说道。 “不是,您不是西海郡令吗,可以轻易出辖区的吗?”薛仁贵不由愕然。 “大业五年年隋炀帝破吐谷浑国,在其故地设置郡县、其中西海郡治吐谷浑故都伏俟城,领宣德、威定二县。 换句话说,现在的伏俟城自古以来便是属于西海郡,我大唐承继隋制,只不过把西海郡的一部分给与吐谷浑人栖息。 你说我身为西海郡郡令管不管得到他们!” 王玄策义正言辞说道,那不带半分脸红的神色,显然早就已经找好了说辞了! “额……额……”虽然是用前朝封疆领土来套大唐的疆域,但不论怎么说,既然能找到依据来,薛仁贵感觉自己是说不过这王玄策的。 薛仁贵第一次知道了读书多的益处。 他的确是没有想到,明明是自己去攻击吐谷浑人,怎么在王玄策的口中就变成,他身为西海郡令行使自己的权利,管辖自己土地上的异族人闹事似的。 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面对着王玄策张口闭口的自古以来,薛仁贵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不论是从名义上,还是功能上,带上王玄策却也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薛仁贵想到这里,无奈叹了一口气,看着王玄策道: “那便依照王郡令所言,不过若行军打战,还是请王郡令以军纪为主,不得违反。 毕竟雪地行军乃是极为冒险之事,还请莫要无缘无故横生事端。” “还请将军放心,我定然遵守将军军令,绝不会在行军作战中干扰到将军!” 面对薛仁贵,王玄策认真的回答道。 说实话,王玄策也没有想要干扰薛仁贵,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指挥军队,虽然在王玄策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 至少对比起自己指挥整个青藏高原上行的牛羊管理来说,指挥大军是真不是很难。 而薛仁贵看着王玄策,道,“若雪地行军,首先便需要雪地行军的载具,可惜时间紧急,否则若是按照当初燕王的办法,用雪橇进行行军,相信能容易得多!” “你是说雪橇啊……我在幽州地方倒也见识过这种东西。 在这里入冬之后我也想要弄的,但可惜,我最后还是放弃了!” 王玄策听到了薛仁贵的话语,却是无奈的说道。 “为何?”薛仁贵听到了这话,不由愣了愣,说道,“这东西在雪地里面走很方便的!” “我知道,但狗不够!”王玄策说道,“首先要找到在这鬼地方生存的狗,其次最重要得是我们来时,这地方才多少人。 我今年为了牧场的事情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去弄什么狗场,等明年我把这东西给补上!” “那就只能用马匹雪地行军了!”薛仁贵有些无奈道,“这里战马可够?” 王玄策道:“战马肯定是不够的,毕竟这牧场才刚刚的经营起来。 你也是知道的,魏王是从什么人手中要来了这些牲畜。 而从他们手上过一手,你觉得还有战马留下来给我?” “战马也不够吗!?”薛仁贵有几分绝望,不由道, “你该不会打算让我们的战马驮着我们的武器与它的粮食,穿过西海吧,这是让它们去送死!” “你激动什么!”王玄策一脸的风轻云澹,却是不急不缓的说道, “战马只有你府兵自有的那些,我顶多用储备的棉布给这些战马防寒,反正没有再多了。 但驽马的话,一个人我可以给你们准备两匹,一匹驮送马匹的粮食,一匹驮送你们的食物与装备。 且说好了,我们需要五天的时间穿过这西海到达伏俟城,并要拿下它。 否则到时候,我们应该还有粮食,但战马未必有饲料可吃了!” “五天的时间吗,伏俟城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有多远!”薛仁贵神色严肃道。 “一百五十里以上,两百里未到!”王玄策大约的估摸着道。 “三天,三天时间,我的学府兵,必到伏俟城!”薛仁贵斩钉截铁道。 “好,那我便下去准备,明天便启程!”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对薛仁贵道。 而到了第二天,天气看起来灰蒙蒙的,并不是非常好的样子。 但王玄策安排好西海郡的事务,给鄯城的杜楚客发出了一份信件,便告知了自己与薛仁贵两人按照诏令,前去救援吐谷浑王子的事情,并且让杜楚客派人协助西海郡的稳定。 杜楚客看着王玄策发送过来信件,充满了迷茫, “前去保护吐谷浑诺曷钵不是有薛仁贵和他的府兵就够了吗,为什么王玄策都要过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雪中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首发更新@ 像是三日之内必定能够到达目的,说实话并不是薛仁贵随便说说,而是薛仁贵真觉得学府兵能做到这件事情。 因为他为了让学府兵适应高原上的瘴气与寒冷,那可是在冰天雪地中训练过来的。 这时代走这种大雪封山般道路,哪怕是再精锐的部队,也几乎算得上是九死一生。 因为别得不说,单是冰天雪地就没一个安全住宿的地方,那哪怕拥有自适应这种不断适应青藏高原环境的战部天赋,怕也会被寒冷彻底吞噬掉。 不过还好得是,这学府兵不但物资丰富,供给充足,甚至在那放置武器的马匹上每人都准备了滑雪装备。 要真到极端情况,所有学府兵可是全部都掌握了滑雪技能,理论时速能上五十公里,极端情况上一百公里也不是不可以。 应该怎么说呢……农业学府毕业学子中的佼佼者挑选出来,前往农业学府的耕地中耕种,同时利用吕才的乐曲让他们拥有掌握天赋,再让他们以最快速度掌握各种道具。 然后这批人被送到青藏高原的西海郡,交给薛仁贵去进行训练。 先让他们学习掌握各种在高原生活的工具,配合药物让他们适应高原训练,同时训练出自适应。 毕竟,薛仁贵不叫李靖,一个六镜花直接让士卒当天掌握对应军阵,然后让这士卒适应军阵的过程中,随时能让士卒改变自身天赋。 与之对比,哪怕薛仁贵跟着吕才在李靖身边蹭了一段时间课,但也只是能做到以李靖留下来的自适应训练为基础,自己一点点捏碎了让士卒慢慢从掌握天赋到自适应天赋的修整。 而哪怕是薛仁贵这样的能力,在大唐军队中,也就只七八人而已。 所以在全员掌握滑雪能力,且唐军并没忽视滑雪能力的情况下,这次突袭伏俟城,如果真出现极致情况,那唐军是能做到直接用滑雪的方式突袭。 只不过那就把整个唐军可以迂回的程度被压缩到极致了,真就是不胜既死,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退路。 但现实是,王玄策与薛仁贵只是过去救人的,而且肯定是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去救人。 所以在王玄策与薛仁贵脑子正常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弄得那般极端。 让驮马驮着足够生活物资,不说让自己这一路过得惬意,但至少不会出现补给短缺。 同时,携带着的很多工具,以及薛仁贵在幽州掌握的冰屋技术,也能让士卒们可以以极快速度就地搭建起了冰屋。 再加上携带充足的粮食,以及身上的棉衣,这些都让士卒哪怕在冰天雪地中,舒舒服服的舒缓四五个时辰。 而这对于一支在冰天雪地中,砥砺前行的军队来说,绝对是非常足够了。 说实话,王玄策让薛仁贵做出这般冒着风雪前进的行为,实际上是非常冒险的。 如果不是这些士卒有过一次在李靖的命令下,大军在冰天雪地中冒雪前进的历程,如果不是这些士卒掌握着自适应,让他们能够极快的适应这冰冷的环境,如果不是这些士卒有着王玄策准备好的后勤力量…… 种种原因的结合,这才让这支学府兵,面对青藏高原上的冷冽寒风避免了直接全军覆没。 而要是真出现这样的情况,别得不说,李泰在青藏高原的投资绝对是打水漂了,甚至连自己一直以来慢慢布置,好不容易才诞生的学府兵,怕也瞬间灰飞烟灭。 可以说王玄策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考虑到了自己的行为能够带来极大的利益,但他这样的行为,却没有考虑到后面的风险。 可以说,不瞻前顾后,做事有决断,胆大心细是王玄策的优点,但他不考虑整体,喜欢下重注,却也让给他筹码的人,足以心惊肉跳。 李泰若。(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雪中 知道王玄策的疯狂决断,怕也心中忐忑,但咬咬牙还是愿意相信王玄策一次。 哪怕这次给王玄策三千人几乎是自己三年才积累出来的,但面对王玄策自己也只能认了。 没办法,哪怕因为李世民与李靖的原因发现了农业学府生产出来的士卒挺优秀的,但一年一千人,几乎是李泰定下来的死线了。 毕竟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也不可能把他们丢到士卒里面去。 更多的还是要成为农民,医者,工匠等等的职业,真拿这些好钢杀人,那是这个时代的人才会做得事! 这也是为什么李泰借助瘟疫把医行走体系拿出来的原因,多少也需要让李世民见到其他职业的价值,这样才不会过多把农业学府的培养出来的人全部当兵用了。 当然,这时候的杜楚客在知道事情始末后,唯一能够做得也就只是前往西海郡,帮忙把西海郡给稳定下来。 甚至连派人去解决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而到了西海郡后,杜楚客才知道王玄策制定了什么样的计划,简直让这个后勤人员崩溃。 因为这些天青藏高原下着雪,杜楚客除了咬牙切齿的看着伏俟城的方向,唯一能做得也就只是负责维稳而已,自己虽说知道魏王给了王玄策绝对信任,但王玄策你也太敢赌了! 但以杜楚客的智慧,却能判断出王玄策的这决定,真正的困难就是青藏高原上的风雪,只要穿过这大雪茫茫的绝境,剩下来得就只是胜利。 “因为这件事情出乎了自己的预料,那同样得也不会在吐谷浑的考虑中!”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八个字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却也是兵家的胜负手! 只有走就算是别人考虑都不会去考虑的棋,这才能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可能。 尤其青海湖的周边还下起了暴风雪,就算吐谷浑的军队也不敢在这时候行军。 所以,他们绝对想不到刚来的大唐军队,居然冒着风雪百里进军! 说实话,杜楚客跟薛仁贵不一样,他虽然不会统兵,但到底乱世过来的,他是清楚知道精锐是怎么样的。 而学府军拥有大唐其他军队所拥有的心气,但却没有大唐其他府兵所没有的匪气,这让杜楚客看来真的很难得。 不过,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更重要得是,他们那种遇到事情会相互讨论,相互学习,然后不断成长,这让杜楚客极其的看好这一支军队。 这感觉就仿佛看着一块天材地宝级的粗胚,只要经过合理的打磨,就能见到绝世神兵的感觉。 与之相比,薛仁贵就完全没有这感觉,因为薛仁贵一进来就是李泰亲卫,亲卫长,然后在魏王带着学院出来的府兵征战吐谷浑,再成为现在的学府兵。 薛仁贵见到的兵,就都是这种级别的,所以薛仁贵真心看不起异族的士兵。 但不得不说,这些学府兵距离真正的精锐也许只是一场厮杀的距离,但哪怕杜楚客也承认他们在魏王手下是成不了精英的。 因为从吐谷浑的战争就能看出来,魏王是绝对不舍得拿这般精锐去冒险的,但他们不去冒险,那就绝对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精锐! “王玄策,你可莫要辜负了魏王的信任啊!” 杜楚客此刻却也只能给予王玄策与薛仁贵最好的祝福。 既然一切都不能够挽回,那么杜楚客只希望王玄策能够赢下去。 说实话,王玄策筹划了这整个计划,所以王玄策愿意把自己的命压在自己的筹划上。 此刻,冰渣,暴雪,狂风。低温,甚至是窒息感,就是王玄策在这山川雪地中步履蹒跚的唯一景象。 _o_m 在这狂暴的极端天气下,哪怕是王玄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低估青藏高原的极端天气了。 但也正是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人体几。(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雪中 乎本能的来抵挡这一股来自寒冷的力量,体魄,内息,意志,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之中被疯狂的磨炼着。 可以说,大自然就是最好的老师,生与死之间每个人的潜力都被最大限度的压榨。 而同时,个人的力量难以对抗风雪,但集体的力量却能在这样的风雪中建立起简易的庇护所,但即使如此,每天都还有十数人连人带马在这风雪中消失。 王玄策与薛仁贵也只有放弃寻找,因为在这样的风雪天,只要离开了军队,那只能凭借着自己的话,想要活下去几乎于奇迹无异! 而在第二天,这支军队就能娴熟的在风雪中搭建了冰屋,一个个士卒都已能安然入睡。 除了第一天的忐忑,现在的他们仿佛早就已适应了这般极端环境。 不过,此刻的王玄策与薛仁贵两人却是在雪屋之中继续的讨论进军的事宜。 虽说,刚进军就起了风雪,这是王玄策所没有想到的,但也正如此,军队连放哨的人都省了。 因为王玄策不相信,吐谷浑的军队中,还有自己这样的神经病。 这个时候的薛仁贵则道:“自适应这个天赋,也许比我们想象更强!” “嗯?”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语,有几分发愣,因为他不懂,真不懂! 而薛仁贵也只是缺少一个倾诉的人,却是说道:“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是我没有想到的。 毕竟我平时就算是训练有在风雪中训练的习惯,但也不会选择暴风雪情况下让士卒训练。 原本我以为将士们是很难撑过这样的天气的,但事实上暴风雪的低温给士卒造成的影响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与之相反的,狂风带来的影响更使得士卒难以睁开眼睛!” “这跟自适应有什么关系?”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语,不由疑惑道。 “因为每当士卒濒临极限的时候,自适应能够让这极限又抬升少许!”薛仁贵说道,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仿佛两个人赛跑,哪怕先跑得人比较慢,后跑得人比较快,但是每当后跑的人追上先跑的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时,那个先跑的人又多跑出了少许距离。 这让后跑的人又要追逐上,然后整个过程持续往复,每当到达极限,极限就抬高少许。 这就是为什么原本我以为士卒说不定会在这暴风雪下全军覆没。 但事实上,我们哪怕冒风雪前进,这风雪也只能磨炼学府兵,而不是真正威胁到学府兵。” “你的意思是,自适应这个天赋在越是极限的情况下效果越好,而你平时训练实际上只是帮助他们适应这个过程!”王玄策思索着道。 听到这话,薛仁贵忍不住的猛然一拍大腿,道,“就是这个道理!” “若是如此的话,自适应天赋的潜力就不只如此了。”王玄策说道,“你有没有想到过,这支军队说不定能适应的东西有很多,不仅仅只是瘴气与寒冷!” “什么意思?”薛仁贵听到了王玄策的话,却是带着几分的茫然。 王玄策对着薛仁贵劝说道: “比如说,如果把自身作为盾牌,那能够适应被伤害,如果作为刀剑能适应杀戮本身。 说实话越到极限越是能激发出自身潜力,如果自适应真有这天赋,我觉得还是等到这场战争后,去写信给卫国公,让他规划一下自适应未来的方向。 他给的建议也许未必真的适合你,但他给的建议绝对是正路。 至于对于自适应这个天赋未来的发展,你可以等到真正走完卫国公给你的道路后,自己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再去尝试!” 说实话,王玄策作为读书人最讨厌得就是那种放着堂堂正正的大道不走,偏偏要以自己狭隘的见识走着七拐八拐的羊肠小道。 如果是那种天之骄子,一朝顿悟能把。 _o_m (本章未完!)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雪中 自己所有的知识形成自圆其说说道体系也就算了。 最怕的就是那种明明自己把路走窄了,结果还怨天尤人仿佛老天爷对不起你一样。 任何时代任何事物,按部就班的走着大众社会最正统的道路,这也许不会让你一步登天,但如果你一步一个脚印,没有任何偷懒的走完,那绝对能够成为框架内的栋梁。 哪怕是改天换地的时代,你这种人也是有机会一飞冲天的。 至于那种想要超脱框架,甚至打破框架的人,这需要得不仅是努力,更重要得是天赋,甚至是机遇。 而有天赋且走对了路,而且时代还赋予他足够的舞台,这莫说对个人来说是奇迹,就算对整个历史长河而言都是小概率时间。 _o_m 当然,家底子厚的能多试几次,没家底子的,那就每一步都是赌博了。 所以,王玄策希望薛仁贵能够踏实的把正统道路走一遍,这样才有足够底蕴去改造自己想要的自适应天赋,否则谁也无法保证薛仁贵有没有足够资质去胡来 毕竟薛仁贵至少在现在为止,还从未证明自己的将才潜力。。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雪中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百羌的习俗 “这场暴风雪真不是时候,倒给了那诺曷钵喘了口气!” 宣王坐伏俟城的宫殿中,看着随着时间拖延到冬日不再适合出兵,甚至暴风雪都来了。 “可汗何须担心,等到这暴风雪过去,青海凝结成冰,我们吐谷浑大军更有了发挥余地。 他们靠着固守龙驹岛能守住一时,难道还能守住一辈子嘛!”手下仆托道。 宣王说道:“我倒是不担心诺曷钵这奶娃娃,他父亲都已经死了,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真正担心的是,时间若是拖延得久了,大唐怕是会插手,毕竟伏顺是大唐立的可汗!” 听到大唐两字,在场吐谷浑人却也陡然静寂了下来。 毕竟大唐与吐谷浑打了数场的战争,但从河湟谷地,到青海周边,甚至到伏俟城,如果不是慕容伏顺投降大唐,怕是连伏俟城都未必能够保下来。 可以说整个吐谷浑原本蒸蒸日上的发展节奏直接就被大唐打没了。 宣王看着下面人一阵安静,又道,“如今这暴风雪侵袭,对我们来说自然是有坏处。 但等暴风雪停下来,我们把诺曷钵给掐死,到时候我们去向大唐投降也就是了。 汉人的皇帝不稀罕我们这些穷苦地方,只要我们听话,他们不管是谁在这里生活的!” 在场的人听到宣王这般话语,倒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从吐谷浑立国开始,投降中央王朝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当初大隋强,那就投降大隋,现在大唐强那就投降大唐,只要大唐没其他选择,那宣王在这对大唐来说,这边疆苦寒区域还是能待下去的。 就在宣王安抚自己手下,给与他们足够信心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人仰马翻的似的混乱声! “外面闹什么闹!”宣王忍不住的生气起来,还让不让自己把这会议开完了。 在门口很快便有侍卫跑进来单膝跪在地上,道,“禀告可汗,外面突然来了一支唐军,弟兄们根本抵挡不住,他们已经直接向这边营帐杀过来了!” “唐军?唐军来了!”在场吐谷浑人几乎大半都有着恐唐症。 毕竟被李靖一路从河湟谷地打到了青海以北,就没有赢过一次,真正有骨气的人早就在战场上死干净了,剩下来的多少都有几分滑头,也都有几分的骑墙。 “什么唐军?这么大的暴风雪天哪里来的唐军!”宣王上前几步不由抓住侍卫衣服大吼。 “那些袭击者都穿着唐军的衣服,大家都看到了,绝对不会错的!”侍卫连忙道。 宣王心中却也恐惧,但却镇定道,“如今外面暴风雪飘摇,唐军距离我们少说也有百里,他们怎么可能冒着暴风雪过来,定然是诺曷钵借着这几天让人穿着唐军的衣服。 随我点齐兵马,全军出击,让那来犯之人有去无回!” 宣王清楚,要是诺曷钵有这样的勇气,怕也不会被自己逼得在龙驹岛出不得半步了。 这绝对是一只生力军,但自己能怎么办,难道说要逃走? 那自己这一辈子积累的权势还要不要,积累的财富还要不要! 当然,更重要得是,外面刮着暴风雪,就这么跑到外面前,宣王完全能够判断出自己绝对活不了十二时辰怕就要被冻成冰块! 正如此,宣王对居然有人能在这个时间段袭击伏俟城感觉到不可思议,这可是暴风雪啊! 而宣王果断率领自己的亲卫从营帐中出来,第一时间顶在前线上! 此刻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率领学府兵一马当先,在这伏俟城中左冲右突,可谓入无人之境! 而薛仁贵身后的学府兵,此刻却是沉默干练紧紧跟在薛仁贵身后,不断扩充薛仁贵打开的局面,起到充分的支撑效果,整个战场吐谷浑的人出乎意料的脆弱,几乎一击。(本章未完!) 第二百九十章 百羌的习俗 即溃! 而反观自己的学府兵,经过这三天在风雪中徒步行军的磨炼,士卒们的每分精气神都仿佛受到大自然的锤炼,这让这些学府兵显得格外内敛。 原本身上的那股虚浮气质,被这暴风雪所锤炼,现在的他们变得格外的沉稳,仿佛每一分的力量都能够完美的发挥出来。 更重要得是,学府兵天生就有着绝佳纪律性,这种纪律性让他们个体每一分实力的增长都能够成功的反馈到集体中。 这就让整个团队,不仅是稳定,而且强大! 就在王玄策以为整个战场在大唐的军队进入到伏俟城的那一刻就结束的时候,却没想到在这伏俟城中居然形成了一股逆流,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重新组织起了军队开始反扑! 王玄策骑着马匹快步上前,对薛仁贵道,“有重要得人入场,所以让伏俟城重新组织起了攻势,不能让伏俟城恢复秩序,直接把这人给打断掉!” “在哪里?!”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开口说道。 王玄策伸出了手指,指着军队的反扑程度明显有增强的地方,道, “直接一路向前,如果我们不能打穿这里,那我们这次突袭就没有意义了!” “知道了!交给你来指挥,让将士们跟上我就是了!”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以极快的速度回答道。 这时候的薛仁贵也不去管王玄策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命令,手中方天画戟画过一个圆,随手砍杀了周围士卒,就已经一骑冲出,直接向宣王所在的方向强行突破。 “薛将军一马当先,我等岂能落于人后!”王玄策一脸愕然中接过了指挥权,但王玄策马上反应过来,都这时候了还指挥什么,当然是指挥大军跟着薛仁贵莽上去啊! “给我顶住,顶住!”宣王看着薛仁贵手持方天画戟,浑身鲜血淋漓,仿佛从地狱中攀爬出来的鬼神似的向着自己冲来,连忙招呼士卒顶上。 这时候,手持双锤的看起来仿佛有千钧之力的仆托果断站出来道: “请可汗放心,看我去三合敲碎这人脑袋,让他知道在战场穿得这般耀眼必付出代价!” “一切便拜托将军!”听到仆托的话,宣王心花怒放连忙道。 却见到这仆托手持镔铁大锤,直接向着薛仁贵扑去,薛仁贵手中方天画戟一手上挑,斩断了仆托双手,一招横扫斩落了他的头颅,都没到第三回合让这仆托死得颇是死不瞑目。 “有我无敌!”薛仁贵在轻轻松松的两回合斩杀了仆托,看着吐谷浑的军阵出现了几分动摇时,薛仁贵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呐喊。 而在这呐喊声下,学府兵们不由自主的跟着薛仁贵前进,而他们身上的气势更是进一步的腾升,此刻,哪怕战线上有着宣王亲自带领亲卫抵挡,但这整体防线却也被薛仁贵给彻底冲散,宣王更是被薛仁贵用说方天画戟,直接砍下了脑袋! 而随着这股最后的抵挡势力溃败,整个伏俟城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被薛仁贵以及所携带的学府兵轻松的击溃了! “吐谷浑的士卒看起来也不是很强!”王玄策若有所思道, “原本我以为我们的学府兵冒着风雪冲过来剁了这里的吐谷浑士卒,应该能让他们成长为二天赋部队的。 但学府兵的精气神虽然已经到达了巅峰,但没有个合适的对手,这让他们很难突破! 哪怕对手不是同样二天赋的精锐,至少也要是一天赋水准吧,这些连一天赋水准都没有算什么!” “吐谷浑那支好不容易成为二天赋部队被魏王给全军射杀了,连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至于一天赋的战部,基本上在跟我们大唐的正面对抗之中全部被李帅有序的屠戮代尽!”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说道, “虽然我并没参加河湟谷。(本章未完!) 第二百九十章 百羌的习俗 地后接下来的战争,但陆续的战报还是能从魏王哪里知晓一二。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李帅还真没给吐谷浑留下一支精锐啊!” 说实话,哪怕是一天赋的部队,对绝大多数国家来说也是舍不得折损的精锐。 而事实就大唐本身而言,也没有太多的一天赋战部,因为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亲兵维持军团天赋,以后府兵来了,用亲兵带府兵的方式进行训练。 当然要是出现了二天赋的军队,那这支军队基本上就会把编制保留下来。 比如李世民的亲卫玄甲卫,便保留了相对完整的编制。 因为二天赋的军队,哪怕对帝国来说,也不是想要扩充就能够扩充的。 且不说个人需要千里挑一的身体素质,更重要得是还要有战场厮杀,并且活下来的机遇。 无错更新@ 就比如说这次薛仁贵率领的学府兵,不论将领自身的心气,还是学府兵自身的精气神都足够了。 但就没有一个合适的对手给自己杀了增长经验,这就让学府兵迈不入二天赋。 “既如此,那借助这次风雪,对周边的部落全部拜访一次吧!”王玄策道。 “嗯?”听到这话,薛仁贵却有几分发愣,没想到王玄策会有这话。 “我不理解?”薛仁贵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们的任务吧!” “但我们总不能这个吐谷浑的小王子出了什么事,就要冒着风雪来一次吧!” 王玄策道,“所以拿着这叛臣首级在周边部落走上一圈,让他们明白我们大唐的威仪! 更要让他们知道,吐谷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这青海是大唐的势力范围!” 当然,王玄策心中多少还有几分的小九九,那就是让自己未来向着异族推销种子计划的让他们种草的时候会更加的方便。 毕竟王玄策明白,真正能让自己升官的还是这个。 “好吧,就当做是在冬日拉练了,经历了暴风雪的洗礼,感觉普通的冬日拉练,不能够再激发士卒的潜力,也就只有这样的暴风雪,才能让学府兵更强。 虽然他们还没有成为二天赋的战部,但是多积累几分的底蕴,那么将来突破的时候,就会多几分的可能!” 薛仁贵思索了一下,倒没反对王玄策的话语。 “很好!”王玄策点点头说道,“那么我在城中寻找几个会说唐话的家伙来管理城市,我们拿走了足够的补给之后马上便是出发!” “嗯?就这么简陋的安排吗,不怕吐谷浑人反扑吗?”薛仁贵疑惑的说道。 “用着汉语的人未必忠诚大唐,但连汉语都不用得人你难道还指望他能忠心大唐不成!”王玄策道, “为什么魏王强调对异族之人一定要让他们在劳动改造中学会穿汉服,说汉话,明汉礼,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王玄策听到这话,到底多少有几分了解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占领这座城池,那么能暂时安排一下,那安排一下就好! 接下来,薛仁贵带着学府兵,青海周边的部落全部“拜访”了一次。 周遭的一个个部落更第一次清晰感受到整个青海地区已经换了主人。 一个个明白以后想要在青海这代讨饭吃,那需要拥护的就不再是吐谷浑,而是大唐了! 与此同时,这一个个部落只要表示臣服了,那就会非常主动的按照习俗派遣了一部分青壮跟随唐军作为仆从军。 这是从汉代就流传下来的习俗,最早跟随汉人甚至能够追溯到霍去病打通河西走廊,甚至窦宪燕然勒功也有百羌跟随。 而就算东汉末年,纵横西凉的西凉铁骑也被这些部落的祖上追随过。 简单的说,他们没有忠诚,但愿意跟随强者。 现在大唐是青藏高原的强者,且愿意收留他们,那他。(本章未完!) 第二百九十章 百羌的习俗 们便主动投靠过来给汉军当做仆从军,哪天汉军被打败了,他们又会拥护别人。 而王玄策倒也没有拒绝,甚至觉得这些人就算是多了也没有影响到自己进行指挥。 等到暴风雪结束,带着差不多快接近三万部队把龙驹岛给包围起来。 至于人为什么这么多,当然是谁会拒绝这些自带干粮,又热情参与军队的仆从军了。 而诺曷钵则在龙驹岛上绝望的看着这三万军队。 诺曷钵道:“只是一阵暴风雪,宣王居已经降服百羌,我们怕等不到大唐的支援了!” “愿随可汗赴死!”身边几个一直守在诺曷钵身边的人也依旧忠诚的回答。。 _o_m 第二百九十章 百羌的习俗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李泰回长安 “总算是把河东的瘟疫在开春前解决掉了,想来是不会影响到今年的春耕了!” 李泰看着下面送上来的奏报长松了一口气来,甚至因为瘟疫原因,当地人口出现了减少。 自己也可以顺势安排一部分农学社以及医行走到河东地区,进一步扩充自己的体系。 “魏王,这些日子却使您操劳了!”杜如晦看着李泰笑眯眯道。 说实话,自从李泰主动过来做自己的副手,杜如晦很快便是享受到了要物有物,要粮有粮,甚至要人手,魏王也都能够把人手给想办法弄出来。 这就让整治这次瘟疫的难度大幅度下降,至少杜如晦能按照自己的方案按部就班的隔离与医治,甚至有时候,直接拿着火把在那些灾民的痛哭中把整个村子都烧了。@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李泰看着这幕,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杜如晦几乎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官员,而他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那就必然有这样的必要。 自己也没兴趣对杜如晦的行为质疑什么,给杜如晦准备好后勤工作,甚至做好以后的新村子的规划就足够了。 而李泰这种低调务实,却又能时刻准备好后勤的行为让杜如晦也非常满意。 所以很多事都会解释给李泰去听,比如说直接烧毁整个村子,是因为村子里的病疫人员太多,甚至连水里都不能保证干净。 与其对此地恋恋不舍,还不如当断则断把村子摧毁,在其他地方另外给他们建好村子。 说实话,建立村子并没有什么困难的,毕竟这时代的村子,说穿了也就只几根木头而已,还不至于到百姓的命根子的地步,真正问题那个村子周围开垦出来的耕地。 这些耕地才是百姓难以舍弃的地方,所以新建立村子跟这老村子的距离实际上并不远。 若太远了,就算当地百姓也未必会同意的。 而为了整治瘟疫,底下类似的怨气实际上不少的。 因为对底下百姓来说,任何一次迁徙都会对自己本就不多的资产造成重创,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将他们安置好对整治瘟疫的大臣来说,都是比较有难度的行政内容。 只不过,这次身边有个好像经常喜欢平地起高楼的家伙,靠着充足的物资,以及当初高陵或者农业学府的建设经验,很快就把这村子给建立了起来。 可以说,杜如晦发现了有魏王的协助,实际上处理起政务要容易的多。 因为魏王已经把你需要的东西全部都已准备好,自己所需的只是因地制宜的施政而已。 身为文臣本身就有着进行物资管理的职能,就如同杜如晦自己,他可以保证自己执行的每一步的未必是最正确的,但绝对是当下最合适的。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精神天赋的保证,更是自己跟着李世民一步一行一步步积累过来的行政经验的积累。 但李泰却是完全不一样,李泰走得是另外的一条路,他能匪夷所思的暴物资! 仿佛对于李泰来说,自己所需要的物资是无穷无尽的一样,不论自己缺少什么李泰总是能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把自己所需要的物资给凑齐。 甚至还有些自己想都不敢去想的奇奇怪怪但却政治瘟疫有效的物资,魏王都能有所准备,并且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来。 这不得不让杜如晦心中感叹,“魏王是真有本事啊!” 当然,在面上反正自己的老弟在魏王身边待着了,那自己倒是没有必要在魏王身上押注。 只要秉持中立,持身以正,就算将来魏王与太子真的发生冲突,也波及不到杜家。 对杜家来说,现在已经过了那种压住全身筹码,去搏一搏前程的时代了。 杜如晦只希望自己的杜家能平安传承下去,至于直接参合到太子与魏王中却没任何兴趣。 。(本章未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李泰回长安 所以杜如晦决定,等到陇右的《草种计划》结束是时候把自己儿子叫回来了。 “魏王有些太强了,怕越是我这样的人越会明白,魏王的能力若能坐上至尊之位,对整个大唐会有多么大的提升!”此刻杜如晦不由想到, “自己不能再跟魏王工作下去了,否则若再继续跟着魏王工作下去,怕到最后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支持魏王吧。 无错更新@ 毕竟谁又有哪一个文臣能够拒绝一位给自己开了无限物资的亲王呢。” 跟着魏王干活,真的是平台都给你搭建建好了,只需要你自身有如此的能力,那么就能够支撑起这平台,最重要得是,魏王不会在一边指指点点,干扰你干活啊。 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赞扬,开口回答道,“杜相您客气了,若非您的调度,想要在春耕之前把这瘟疫给压制下来,却也绝非易事,如今瘟疫平息,您的功劳至少有七层!” “魏王客气了!”杜如晦看着李泰如此的客气,心中也不自觉的从李泰身上看到当初的李世民,不过也只是恍惚了一下,笑着说道, “魏王,河东瘟疫已整治的七七八八,剩下结尾工作交给老臣来完成就好。 而长安那边有消息让您回长安一趟,说想解一下王玄策与薛仁贵。” “嗯?他们两个惹事了?”李泰听到杜如晦的话却有几分发愣。 杜如晦思索一下道,“也不算惹事,算是立功,他们把诺曷钵可汗向长安这边送过来了。” “诺曷钵可汗?他是谁?”李泰听着这个名字带着几分茫然,自己没印象啊。 “吐谷浑的新可汗!”杜如晦道,“因为吐谷浑原来的可汗慕容伏顺被刺杀了,诺曷钵被困在龙驹岛,圣人就让他们去救助诺曷钵可汗,然后他们救出了诺曷钵送回长安来。” “听起来好像没出什么问题!”李泰听到了杜如晦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顺路把吐谷浑的最后根基给断了干净,臣服吐谷浑的百羌全部臣服了我大唐。”杜如晦用着很迥异的神色看着李泰说道,“现在那青藏高原上怕是再也没有吐谷浑了!” 李泰听到这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按按脑袋道,“我明白了,我回长安去!” 李泰倒也没有什么废话,马上回长安去了。 因为李泰非常的明白,就战果上来说,王玄策不能说是做错了,甚至干得相当的漂亮,简直就是原本满分一百的卷子,考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感觉。 但对于大唐来说,问题就是干得太漂亮了! 因为在青雪区域虽然处于吐谷浑的土地,但实际上吐谷浑是以部落的形势管理着当地,而这些被管理的部落之中,有着百羌这样顺风倒的墙头草,也有勃勃发展的党项。 若吐谷浑倒得有些太快,那因吐谷浑倒下的权力真空,必然会培养出新的异族。 在大唐无法管理到这里的情况下,那谁也不知道新的部族对大唐的态度如何。 所以李靖虽然干掉了吐谷浑的皇帝慕容伏允,灭了吐谷浑的双天赋鲜血骑,更是把最为好战的天株部落灭族,彻底打断了吐谷浑的脊梁,但也就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毁灭。 是李靖没办法毁灭掉这状态的吐谷浑吗?不是的。 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大唐不需要周边出现太过强大的足以威胁到大唐统治的异族。 所以打断骨头与脊梁的吐谷浑正好来管理他们,而只要吐谷浑还有着王国级别的体面,周围部落还是会愿意听话的。 就心气上来说,那就是吐谷浑打不过大唐,难道还打不过你们嘛! 但很显然,这时候王玄策一弄,吐谷浑仅剩下来的力量彻底葬送。 他身上虚弱的皮更被彻底拔下来了,周围部落从此以后怕是都不听他们的了,开始果断向大唐靠拢,那么他们。(本章未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李泰回长安 会本能的搏杀出一个新势力来。 说实话,这样的局面是大唐不喜欢的,而且在大唐鞭长莫及的区域,必然会产生新霸主。 这会对大唐周边环境产生非常大的不确定性,这是大唐所不想见到的。 而李泰明白,王玄策与薛仁贵来个家伙绕着青海湖爽了爽,但最后还是要自己出面给他们差屁股。 一时间,就算李泰却也有几分怀疑,自己安排这两个家伙去西海郡到底对还是不对,但不论怎么说,还是先去解决掉他们所造成的头疼局面吧。 李泰抓抓脑袋,最后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长安赶了回去。 回去沐浴更衣,顺路向白鹤问了问李世民在不在皇宫,因为他有冬天泡温泉的习惯,最后去了骊山汤,李泰倒没客气,便兴冲冲的去骊山泡温泉去。@精华\/书阁·无错首发~~ “你这般兴冲冲的回来,就是为了西海郡的事?” 正在泡着温泉的李世民看着李泰兴冲冲的跑过来跟自己一起泡澡,居然只是为了这种事,倒让李世民好生失望。 不应该是与自己就别重逢,想念自己这老爹才对嘛?哎,真是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啊! “阿耶,青雀哪里做错了吗?”李泰看着李世民突然失去了性子的神色,不由愕然。 “你没错,都对的,自己事情办得漂亮,而且还手下也都还很能干!”李世民道。 “嗯?”李泰听着李世民的话语,愣了愣,总感觉自己用脚指头去想,李世民的口气都不太对啊,弱弱道,“阿耶,要不我给您搓背,且先不要聊这些事了!” “嗯,不错,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朕便是应允你了!”李世民点头道。 李泰倒也没有什么废话,到底是拿起了放在温泉水的上方,仿佛汗蒸似的已蒸好的棉布,开始在李世民的身后开始搓背。 每一下的力道倒是循序渐进,等到背后出现了红印子,李泰的力道倒逐渐稳定下来。 李世民享受了一会儿开背的感受,从容道,“那个医行走要不要挂入流官体系?” “哦?”李泰听到这话不由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在搓起李世民的后背,道, “若可以自然最好不过,毕竟我希望能够让更多的黎民百姓能够拥有被医疗的权利!” “青雀你有仁心啊!”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对着李泰感叹道。 “不是我仁心,而是阿耶你有仁心啊!”李泰开口道, “阿耶可否还记得,您当初说过,您要世袭分封,但是我也说过,因为隋唐乱世,过低的人口让大唐没有分封的意义。 因为华夏这一片土地,足以承载起至少五千万的人口,而想要向外分封,那华夏人口的底线,那就是三千万人口,也就是要让大唐至少恢复六百万户的户口。 而医行走就是在那个时候就想到的计划。 我不能够凭空增加百姓的人口,但我们能通过医术,让百姓们的生活更加长一些。 从而尽快的恢复到三千万人口的数值,到时候阿耶就能够把大臣分封到华夏领土外,让其异姓为王,也可王侯永世!” 李世民听着李泰的话语愣了愣,略带着几分颤抖说道,“青雀,你都还记得啊!” “阿耶的话,青雀不敢忘,而且阿耶想要的未来,也是青雀想要见的画面!”李泰道, “毕竟秦皇四海为一,不知海外是否有海,汉武追亡逐北,可见八荒尽头。 既然八荒之外还有八荒,四海之外还有四海,那让一些人以分封的形式驻守边荒,说不定我大唐也可如同大周一般得八百年基业。 而朝廷之人虽也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但目光却未曾有阿耶之高远。 他们忘记了,他们想要重现的大汉,也不过只是四百年的光景而已。 所以,青雀希望能。(本章未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李泰回长安 帮助阿耶亲手实现梦想,而这也将会是青雀一辈子最荣耀之事!” “青雀……”李世民听到青雀的话语,心扉不由震动,再想想青雀日记上所记录的言行,更是让李世民感却自己生了青雀这样的儿子,却是何其有幸。 当初李渊是如何对待自己,自己可不能再如同李渊对待自己般,把青雀活生生逼到对立面啊! 李世民道,“这医行走既然是你提出来的,那就继续交给你来完成。 至于挂入流官体系后的标准,你等杜如晦回来,跟着杜如晦与房玄龄两人好好商议清理出一个章程给我。” “诺!”李泰果断答应了下来。 “至于王玄策与薛仁贵……”李世民此刻迟疑着说道。 “阿耶,让他们继续在青海熬几年,毕竟这次运气好诺曷钵可汗没事,但下次再这般胡来,怕是不长记性!”李泰开口道。 李世民此刻转头看了一眼李泰,道,“且依你,那就升他们武勋,赐予他们绸缎,就不册封他们官职了,让他们在青海打磨几年!”。 _o_m 第二百九十一章 李泰回长安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面见李靖 从骊山汤离开,天色已暗澹下来。 李泰最后还是在宵禁前,赶回魏王府,然后躺在自己床上,刚想要躺下来好好睡一觉,但却艰难的从被窝中爬起来开始研磨书写。 今天与阿耶碰面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能不记载下来,这不是显得自己都不重视今天。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末尾加一句,自己应当为阿耶的梦想添砖加瓦。 自己就是大唐一块砖,哪里需要就把自己往哪里搬。 写完后,李泰只感觉松了一口气,便安心躺在了床上,没有一会儿便是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起来,李泰在白鹤打理下,开始探查吐谷浑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详细知道了整件事情始末,倒也没感觉王玄策做错了,只感觉有些头疼而已。 毕竟那种动不动就让人有大格局大局观之类能力的人,根本就是脑残。 因为只要是人能力就是有限的,能够在自身格局内做到优秀,都称得上是栋梁之才。 说到底还是要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一个人能够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 就好像以大唐高层的视野来说,吐谷浑被过分的削弱,虽然这些年能让大唐有所威风,但不符合大唐在边疆的意义。 但这种事情跟在职王玄策是没什么关系的。 王玄策是西海郡令,同时他收到的任务是保护诺曷钵,只要他没有让西海郡受到威胁,且保护好了诺曷钵,那王玄策就应该得到奖赏。 至于王玄策的执行的过程到底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 就好像在历史上,说什么王玄策一人灭国让吐蕃失去后顾之忧,从而能发展成雪域帝国,实际上跟王玄策也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对王玄策来说,他当时是大唐的使节,代表得是大唐的脸面。 阿罗那顺今天劫敢掠大唐使节,那明天就敢跟大唐宣战,王玄策直接调度吐蕃军队将其覆灭,这要怪也只能怪阿罗那顺的中天竺实在是太拉跨了,居然连城下之盟都做不到。 说实话,这样的王国能不能在未来成功牵制住吐蕃,怕任何人来了都会发自内心的疑惑! 所以,既然他们在本职工作上做得很好,那就继续在本职工作上继续待着,继续打磨打磨,什么时候眼界开广了,那地位自然也就提升上来了。 说实话,这才是所谓眼界与格局的作用,一个人只有本职工作做得优秀,那所谓的眼界与格局才会成为所谓的加分项目,给人一种卓尔不群的感觉。 但若是连本职工作都没有完成,那所谓的眼界与格局,那就只是一个人的夸夸其谈而已。 至于那种要求别人有眼界与格局,但自己都做不到的家伙,那基本上除了骗子就是疯子。 所以不论王玄策,还是薛仁贵,作为朝廷肯定是要封赏的,只不过不会大赏而已。 而李泰则需要考虑到另外一件事,将来大唐与吐蕃交锋的位置,前期必然是在青藏高原上,所以不论王玄策,还是薛仁贵自己也不会让他们错过这场战争。 就好像自己把马周向着杜如晦那边塞一样,自己也必须要在军方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只不过,这种培养不能太过刻意,像自己就不能把军队安排在长安,甚至自己还时不时抓在自己的手中,那自己这是想要干什么,哪怕李世民再大气也要怀疑吧。 但让王玄策与薛仁贵在边疆地区发展,让他们参与到战争中,那李泰相信只要自己给这两个人做好后勤,他们自己就会做出在他们职务上合适的判断。 毕竟舞台已经给他们了,能不能脱颖而出那是他们的事,自己可做不到更多了。 “不过朝廷这边已经收到他们的消息,那杜楚客应该发一份消息给我吧。 毕竟楚客应该清楚我的情况,我比较喜欢制定计划。但计划出现问题,当及时沟通才是!” 李泰心中思索着,感觉这次的来信有些漫长了。 就在这时候白鹤来到李泰房间,双手提出了一封信件,道,“魏王,杜别架从鄯州送来信件,还请您过目!” 李泰从白鹤手上看完了杜楚客送过来的信,倒让李泰从全新的视角,看到王玄策等人这一次讨伐吐谷浑所带来的收获。 至少也许整个大唐的收获未必丰富,但对自己来说,这次收获倒挺丰富的,尤其百羌这种让自己预料之外的百羌习惯,也许在将来与吐蕃对抗时,多一群炮灰。 毕竟指望三千人对一个即将腾飞的顶尖王国有什么未来是不现实的,但要是有三万人,若是运用得好,说不定还真能冲击一下吐蕃。 李泰果断写好回信,然后便让白鹤发出去,只让杜楚客加大与周边异族部落的发展。 当初与慕容伏顺约定的养鹅政策,可以继续持续下去,甚至对异族可以一定程度优待。 而等到鹅养大后,官方则指定吐谷浑进行大面积的收购,至于其他小部落,除非他们把物资全部都赶到河湟谷地或者西海郡治,否则我们不主动与其接触。 李泰相信杜楚客能看得出,大唐对现在的吐谷浑还是有一定程度扶持的。 说实话,这次吐谷浑虽然跌落得有点惨,但朝廷的主流观念,还是不能让青藏高原出现上再出现一个类似原本吐谷浑似的大国。 现在的吐谷浑被打残得也就只剩下一个吐谷浑的空名头,大唐也需要对它扶持扶持了。 否则一片混乱的青海,怕也会波及到大唐在青海的发展,这就不是大唐想要见到的局面。 而李泰看了看杜楚客提到的另外内容,倒是喃喃道,“找卫国公询问自适应的潜力吗…… 算了,先让卢安寿去卫国公府投名刺好了,看看卫国公怎样回答。 我今日还是要先进宫去拜访母亲,这件事情却也只能先拖一拖了。” 李泰心中有了决断让白鹤去准备了车驾,自己手书了一封,让卢安寿去投名刺。 说实话,李泰并没有多少把握李靖会见自己,但不论如何,自适应这天赋真让薛仁贵借助这次征战发觉了几分潜力,但自适应这个天赋到底能到什么地步,说实话,李泰不知道。 但李泰相信,李靖肯定是知道这个天赋的潜力,从而避免自己砸钱太多,结果浪费了。 李泰来到宫中,长孙皇后在门口便拉着李泰进入到宫殿中,好生端详李泰道: “青雀你这些日子受苦了,看起来清瘦不少啊!” 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看着长孙皇后的脸色却也有些苍白,不由道, “母亲,您面色看着也有些苍白,莫要忌讳行医,应当召医女过来看看。” “有的有的,只是有些老毛病了,太医也开了药方,想来等到冬日过去,便是能恢复了。”长孙皇后对李泰道。 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语,倒微松了一口气。 毕竟太医院的太医就算比不上孙思邈这种一百分的人物,但怎么说也是有九十五分的主。 他们就算是解决不了什么疑难杂症,但至少多少能够看出有什么问题。 所以李泰想到这里,对长孙皇后道,“那母亲,您的精神可是要好起来。 等年后,您不但要举行兄长的婚礼,而且还要给孩儿甄选妃子。 若您这般的状态,要不把我的事宜且先拖延拖延?” “岂可!”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语,顿时精神了起来,说道,“莫要讨打,婚姻乃是大事,岂可因我之事拖延!” “若如此,那青雀便是祝愿母亲您,可是早日恢复精神,而莫要再这般的神色郁结了!” 李泰隐约的觉得长孙皇后就是这段时间去世,但现在看起来母亲也就只有点点神色郁结而已,甚至都没见有多少疲劳,想来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 见过了母亲、兕子与雉奴,李泰倒也没在宫中待多久,吃了午饭便离开了。 而等到李泰回到魏王府,见卢安寿已回来了,并把名刺递给李泰,卢安寿看着李泰道, “回禀魏王,卫国公言这几天他都在卫国公府,有关军事上的疑问,可以给您回答。 有关青海的疑惑更能给您解惑,毕竟除了您,他在西海的投资应该是最多的!” 李泰听到这话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马上启程前往卫国公府,说不定能讨到晚饭。” 卢安寿也明白李泰的说干就干的习惯也没多说什么,便马上开始向卫国公府而去。 李泰来到卫国公府,这次是李德奖给李泰开的们,虽是李靖的二儿子,但也是一位年过三十的壮年人。 只不过这人看起来有点像是文士,而不像是李靖或李德謇这般的武将。 很快在李德奖的引荐下,李泰见到李靖,而在李靖的面前则摆放着酒水和美味佳肴。 李靖看着李泰道,“见过魏王,我虽说答应魏王随时可以拜访,却没想到,魏王您今日便是会来拜访,准备不周还请魏王见谅。” “此事,乃是我唐突拜访,与卫国公有什么关系!只事关乎边境国事,实在不敢耽搁。” 李泰义正辞严的说道这里,却是继续的说道,“此次我来的目的,相信卫国公已清楚,还请卫国公解析!哦,等等! 白鹤,你且记录我与卫国公的谈话,否则若我这不知兵之人再转述,怕会出现问题。” 白鹤站出来,对着李靖行礼,然后对李德奖道,“可否请二公子赐我桉几!” “我这就去让下人准备!”李德奖听到李泰的要求马上道。 “魏王行事如此光风霁月,却是李靖之福!”李靖看着李泰双手抱拳感谢道。 “无需如此!”李泰摇头道,“只不过,我这人始终坚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而已!”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魏王这话虽然质朴,但却意味无穷啊!”李靖对李泰感叹道。 李泰从容的笑了笑,很快见到了白鹤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李泰才说道, “卫国公,我大唐武勋最高之功臣非您莫属,所以我想询问于您自适应天赋极限为何?” “极限……”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苦笑道,“魏王,我想您大概是有所误会。 这个世界上能让一支部队能够诞生天赋,便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了。 至于一天赋走到极致,怕是与那我大唐根本的玄甲军都有碰一碰的资格了。 这自适应天赋也一样,莫要看有人掌握了自适应,但想让自适应走到极致却并不容易。” “嗯?”李泰听到李靖这话不由皱皱眉头,道, “我相信那薛仁贵若真选择这自适应天赋为根基,那他就一定能把这条道路走到极致。 只是我不知道这样条道路值不值得让他走下去,如果不值得,我觉得向您要个其他天赋能力也是很不错的!” “魏王相当看好那薛仁贵啊!”李靖听到李泰的话语忍不住感叹道。 李泰听到这话,点头道,“仅次于那苏烈,可惜苏烈宁愿在幽州待着,也不愿意跟我!” “他呀,犟脾气而已!”李靖摇头道,“让他沉淀沉淀未必不是好事。” “话题回来,那自适应的走到极致,到底如何?”李泰疑惑的看着李靖说道。 “……”李靖听到李泰的话,倒正色对李泰解释道,“想解释一天赋的极限,我觉得燕王据您的理解,一天赋是什么?” “组织力的体现,我一直觉得军团天赋就是组织力的具现!”李泰对李靖解释道。 “这般理解,到底没有什么问题。”李靖点头继续道,“不过还有一个解释,一天赋是基础的具现化,您的府兵通过乐曲便能诞生一天赋,说明他们的根基很扎实!” “基础的具现化?”李泰听到了李靖的话语,倒是有几分的愕然。 而李靖则是继续的说道,“的确,想要诞生天赋,的确是需要士卒的素质,意志,组织力度,但说到底,这些不就是一支战部的基础嘛,所以一天赋只是一支战部的基础,一天赋用正统道路来说,用那种比较万能的天赋最好,自适应也算是一种!”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自适应的发展 李泰听到李靖的话,说道,“也就是说,战部天赋只要能向素质、意志、组织化这方面衍生,那就算是门合格的天赋,如果三项都能做到,那这天赋就算是最顶尖的。 李泰说到这里,追问到,“有没有什么天赋是这三样都能够做到的?” “有。并州都督李绩手下有支军队便为十项全能,他就是想一口气完成素质、意志、组织化三方面基础,直接为将来让这支战部先化神,再化凡。”李靖解释道。 “我并不是非常理解!”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却有几分疑惑道。 而李靖道,“很简单的,一般部队的第一个天赋是基础,所以当这天赋到达一定程度后,那作为它的将领就会有相应选择。 一是为了弥补一天赋不足,针对一天赋的缺陷训练出二天赋,起到相互补助的作用。 至于另外种则在一天赋基础上衍生出第二种天赋,从而对一天赋的道路进行拓宽。 拓宽到某种程度,将其融入到一天赋中,继续训练出新的二天赋,然后再进行收割。 从而不断尝试,让这一天赋道路走到极致。 所以有的决战兵种看起来好像一天赋,但实际上里面蕴藏着数多种效果。 而十项全能你便是可以看成是后一种,虽然看起来只一天赋,但谁也不知道这十项全能里面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甚至真做到了十项全能!” 李泰听到李靖的解释,倒有些明白这只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已,但李泰忍不住询问道: “若如此,那哪种战部天赋会更加强大呢?” “不知道!”李靖摇摇头道,“我们兵家不讲究这些,谁能赢谁就强,谁无敌谁就主流。 毕竟真说起来从兵祖姜尚到如今,不论是战车崛起,步车协同,骑兵纵横,再到我们大唐铁骑与步兵之间的步骑协同。 实际上兵家只有有无敌之人,却并没有无敌之法!” 李泰听着李靖的话,不由向李靖直勾勾的看了过去,总感觉这老不修好不要脸啊! 不过,李泰不得不承认,在这时代李世民敢说统军谁敢与我争锋,怕也只有李靖能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表示自己可以跟李世民对线。 “经过卫国公您的解释,我对军团了解了几分!” 李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便继续道, “那么您觉得自适应这个天赋,适不适合作为薛仁贵麾下的部队天赋!” “通常情况下,我并不赞成自适应这天赋!”李靖看着李泰认真道, “倒不是这个天赋不好,而是这种天赋能顾及素质与意志一体两面的双重适应。 可以肯定最初制定这天赋的将领绝对是水准上,甚至窥视到天赋的本质。 但这天赋在通常情况下效果并不明显!” “通常情况下效果并不明显?”李泰听到了李靖的话语,不是非常理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耕耘贞观】【】 “嗯!”李靖点点头,对李泰继续解释道,“因为人可以适应苦难,也能适应和平。 如果是西海周边那充满瘴气的环境,倒能起到非常好的对抗作用,所以自适应的天赋能够得到磨炼。 但若正常情况下,自适应天赋根本得不到应该有的锻炼,因为适应本质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对抗,是自身与周身环境的对抗。 所以能研究出这天赋的将领,相信率领麾下士卒的时候,应该很困难吧。 甚至说不定一开始就是让麾下士卒冲着赴死去的。” 李泰听着李靖的感叹,到底明白了,如果是在青藏高原下,李靖并不赞成这个天赋。 但现在,在青藏高原上,自适应天赋不说到底多好,但至少不会是什么坏事。 “那自适应的后续发展呢?”李泰听到李靖的话,倒是不由对李靖问道。 “自适应的后续发展,应该是素质与精神力一体两面的发展,然后再二合一重新成为自适应,这就算是把自适应发展到了极致了!”李靖看着李泰道, “比如说自适应能够发展出超重自适应或者意志抗拒自适应等等。 最后只要让这兼具物质与意志的自适应能力合二为一,基本上就算自适应满了。 甚至只凭借自适应,与一般双天赋打打,也不是什么难事,基本上能算是禁卫军水准了!” “超重自适应?”李泰听到李靖的这话,倒对这挺有兴趣的。 “这个啊,听一听就好!”李靖挥挥手道,“也就是让自适应的士卒哪怕身着重甲,也能发挥出无甲步兵的速度,你可以理解成负重无感。 但在精锐中这种步兵造价太高,又没有太过有特色,所以有这样的钱粮,还不如多用来武装骑兵来得合算。”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李靖的话,理解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泰对所谓超重自适应倒是有几分兴趣,毕竟钢铁的问题,若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与权力,自己应该能够解决掉。 可惜李靖既然说了这东西在精锐中划不开,那自己到底要尊重专业人士,还是把自己的想法且先放一放好了! “那卫国公,能不能把自适应后续的素质自适应以及意志自适应的训练方法交给薛仁贵。 这次虽然薛仁贵解决掉吐谷浑的事,但西海区域到底地处周边,时常与周围的异族发生冲突却也是常有的事情。 薛仁贵的麾下哪怕多增添一点力,也能保佑大唐边疆多一分安全。” 李泰看着李靖,却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乃小事!”李靖笑笑道,“说到底,我李家可是在西海下了重注。 等到草种计划顺利的执行下来,可在等着分润呢,魏王您可莫要私吞了我李家的分红!” “卫国公说笑了!”李泰对李靖行礼,道,“明年想来就会有分红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耕耘贞观】【】 这时候,李靖突然对李泰道,“对了,我记得青海地区一年至少有一大半时间都处于寒冬腊月,不如我给您推荐另外一种比较适合的天赋如何?” “嗯?”李泰听到了李靖的话,倒是愣了愣,却是对着李靖说道,“还请李帅请讲!” “我这里有一个天赋叫做寒灾,拥有掠夺对手了热量的能力,在温度极低时,配合集体力量能到达掌握风雪的效果。 在高原地区不说所向披靡,但至少能够坐稳半年王者,剩下来只要不是夏天交手,基本上这支军团处于无法可解的地步。” “不用了!”李泰果断摇头道,“还是让他们走一体两面的道路吧!” 如果现在是唐末,那就算是让薛仁贵等人走这一条道路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可是唐初,整个大唐的平均气温是向上走的,长江以南更是处于热死人的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对付吐蕃弄出所谓的寒灾,就等同于是逆天而行。 哪怕在青藏高原上,比较容易出现雪天的情况,但不可否认,随着未来天气温度不断的抬升,说不定就被什么人找到了机会给一锅端了。 所以哪怕这天赋是李靖所推荐的,但这天赋至少在李泰看来是已经版本下水道的天赋,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兴趣。 李靖见到李泰这般的言语,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倒站起身对李泰道, “还请魏王等一等,某便去书房把某有关战部天赋的内容给您来过来。” 李泰听到李靖如此的话语愣了愣,但很快李泰反应过来后,对李靖行礼道: “泰在这里感谢卫国公赠书,定然会让薛仁贵好好把书中内容传承下去!” 李靖也没多说什么,只去了一趟书房,便把一份书籍送到李泰手中。 李靖看着李泰道,“某在家中闲来无事,整理以往军事心得,这份便有关军团天赋。” 李泰看着李靖拿出来的这份书籍,郑重的把这份书籍收下后,迟疑半响,对李靖询问道: “卫国公有把自身征战沙场的经验编着成书的想法吗? 这是兵家之福,更是我大唐之福,若卫国公编着完成,可否交给农业学府拓印一份留底,以能传承后世!” “哦?”李靖听到李泰的话一愣,道,“我编撰之兵书,难道也能传承后世?” “若练您之兵书都没办法传承后世,那后世怕是只有一本孙子兵法了!”李泰道。 李靖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倒也没有羞恼,毕竟作为天下兵家之人,评价值在说孙武之下,那怎么都是高评价。 所以李靖想了想道,“等到我编撰好便交给您,希望魏王能帮老臣把这兵书传承下去!” 李靖的话语说到这里,神色中也带着几分激动之色,纵然是李靖到底没有勘破名利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耕耘贞观】【】 因为李泰会对一些朝臣提出把他们的经验给传承下去,比如说已经去世的戴胃便是写了自己的农耕心得存放在了农业学府,而同样的今年刚去世的窦静,同样也写了属于自己的农耕新得,放入了农业学府中。 基本上在他们去世后,李泰便会把他们编撰出来的书籍拿出来出售。 当然,因为是农书,再加上这时代的知识分子对农书并不重视,所以并没有太多关注。 但农学学府体系成长起来的农学社中,几乎每个农学社里面,便有连两本系统性书籍。 不论编撰者对农业视角如何,至少在这个时代而言,这两本书已经算得上是顶尖农书了。 不过兵不同,李靖也没指望能把兵一样传承天下。 但无论怎么说,李靖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己的智慧结晶,不要失传而已,所以交给魏王的农业学府也是一种选择。 所以,李靖还是非常高兴李泰的这份回礼的,对李泰更是热情了几分。 李泰在李靖的家里吃完了晚餐后,便乘车回魏王府去了。 让白鹤卷抄了一份李靖的有关战部天赋的书稿,以及当天与李靖会面的会议纪要。 而李泰当天夜里便写了封信,连同卷抄的那份李靖兵书和会议纪要,一起寄给了在西海郡的王玄策和薛仁贵。 至于原本,自然要保存下来,兵书放农业学府,至于会议纪要则是会被白鹤按照以往的习惯给小心的存放起来。 到了第二天,李泰便去祭拜窦静去了,毕竟一直以来窦静都相当的照顾自己,但自己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身子看起来硬朗的窦静,在自己前往河东治理病症时直接暴病身亡。 不过想想窦静一直以来的工作强度,李泰也没多说什么。 因为窦静活生生的累死实在是太正常了,这种人哪怕是安排了医者给他看病,但他也宁愿咬牙继续工作而不是把自己的时间放在修养身体上。 因为对于他来说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自己的身体又算什么。 至少比较起历史上的他仿佛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消失在了贞观,这个时代的他,想来足以作为典型,然后立于青史。 只不过,李泰倒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了,很快随着年关到来,今年长安变得比往年还要热闹。 一是因为举行了国丧的大唐需要喜庆的气氛扫除阴霾,其二就是已举行了冠礼因为太上皇之死而推长了婚期的太子,便是要在这正月迎娶苏亶长女为太子妃。 虽然长孙皇后主张要节俭一点,但李世民觉得还是要给李承乾好生操持。 虽然比不上当初长乐出嫁时候的盛景,但李世民也宣布此为国庆,允许暂停夜禁三日。 对长安来说,这段时间最热闹的怕就是东西市和平康坊了,这几天可谓是通宵达旦,纸醉金迷,整个长安的百姓都对李承乾发自内心的祝福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耕耘贞观】【】 另外这三天又跟元宵节连在了一起,这种感觉就好像额外的休息正好靠在了法定节假日,这让自己能够完全不需要调休的好好休息几天,哪怕只是想一想,便充满了幸福的滋味。 李泰看着热闹景象,倒让卢安寿带着护卫隐藏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而自己倒也借着这次机会如同普通百姓般走在大街上,享受着元宵佳节的喧嚣,欣赏欣赏这个时代的元宵节。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偶遇 正常来说,一年也就只有正月十五上下的“上元节”,也就是十四、十五、十六三天才会,取消“夜禁”,准许百姓在夜间也走出家门和里坊,上街观看花灯赏月,参与唱歌跳舞。 所以上元夜,会在长安形成较大规模的“夜文华”和“夜经济”,而现在这个节日延长到了六天,对于很多的店家来说,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时间,街上到了夜晚还真的是摩肩接踵,人流涌动,哪怕自己上辈子已见惯百万甚至千万级别的城市,但当长安的人口蜂拥倾巢出动,却也有种遇到十一放假的感觉。 大概就是黄金周的天安门广场、故宫、西湖什么的,风景怎么样不知道,但人挤人的感受到,自己到底是感受到了。 李泰顺着人流而行,打算到一个酒楼坐下,哪怕是看着人流人来人往,多少也算是一种打法时间的好去处。 就在李泰准备动身时,人群中却陡然伸出了一只手,向着自己的玉佩抓过去! “啧啧,果然这时间正是扒手横行的时候啊!”李泰心中叹息。 但自己的身手可没落下,而且说不定比较起自己小时候,那更是好了不知道多少。 要是什么小偷遇上自己,自己一拳过去,怕是就要看着他躺在地上喊救命了。 不过也无所谓,自己周身更有侍卫在暗中保护,李泰心中思索着,要不要再重复下当初故事,给李承乾泼一下脏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承乾肯定不介意的。 这时候,李泰一把抓住这人手腕,这手腕倒是格外的纤细,一个瓜子脸的小女孩叫痛,充满灵韵的双眸,此刻充盈起了泪光来,看起来一副我哭给你看的样子! “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小偷。”李泰仔细的打量这小女孩,心中不由下了结论。 毕竟这小女孩十来岁,看起来也像是一个美人胚子,若自己抓到,怎么也是应该卖到平康坊青楼里,好好调教才是! 这样的美人胚子,居然去让她去做贼,手法还这般的粗糙直接,真当当贼的是白痴啊! “你是什么人!”李泰看着这小女孩,开说道,“为什么偷我东西!” “我没想偷东西,只想看那玉佩,阿耶说有上面纹饰的人是我要尊敬的。”小女孩口齿清晰的说着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说,看起来很是聪慧。 李泰看着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有着关陇李家的家徽,实际上也就是李的小篆变体,不仅是陇西李家,像是五姓七望都有着用自己家族的姓当做家徽的习惯。 当然,如果以后成为的旁支,那家徽上的字就必须要增添一两笔或者减少一两笔,从而表示对嫡系的尊重,多少也算是给家族的嫡系避讳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这小女孩在夜间居然能够视物,这不由让李泰更是确定小女孩不说多么贵族,至少不可能是普通人家出身。 … 李泰听到小女孩的话,拿出玉佩递给小女孩道,“你若想看看,那便是看看吧!” 说实话,李泰倒也不怕这小女孩拿了东西就跑,因为周围的侍卫已经形成包围了。 李泰则有些疑惑的打量周围,这女孩子看着她的服饰,以及她手上的白质皮肤,不像是个普通人家,但若真是大户人家,应该是有侍女在一边照看吧? 否则难道还真放心一个小女孩上元佳节就这么在外面跑,不怕遇到人牙子或者歹徒吗? 终于,小女孩把李泰的玉佩还给李泰,然后行了标准的宫廷礼节,开口道, “贵人,我跟我家人走散了,您能把我送回家吗?” “你能从这玉佩看出我与宫中关系相近,所以相信我吗?很聪慧啊!”李泰感叹道,“不过,我倒好奇你的身份了?” “家父徐孝德,乃太子府右卫长史,偶尔得赏,见过贵人腰间玉佩上的纹饰。” 小女孩道,“今日与家中女卷同游,但因为人流过多,所以一时不察走散了,我便在原地人多处等待家里人来寻。 但未曾等来家人,却见到贵人的玉佩,所有有所冒犯,还望贵人见谅!” “那我且称呼你为徐小娘子!”李泰从容道, “你无需问我姓名,且先陪我游玩这上元佳节,等到兴尽而归,再送你回家如何? 另外我会让我手下留在这里,若你家人找到这里来,问起你名字,也能让你的父母放心。” “额……”说实话,这小女孩在遇到危机时,能够做出这般冷静的决断,已经是超乎常理的成熟了。 但即使如此,面对着李泰提出的这个方案,她思索少许,还是答应了下来。 毕竟既然李泰是可以相信的,那么她便是听从李泰安排也就是了。 与之相比,李泰感觉,既然他父亲是太子的人,那自己或多或少卖个人情,未必会有什么用处,但同样的,也许将来也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谢谢贵人相助!”徐小娘子还是答应了,乖乖走在李泰身后,看起来随时会逃的样子。 李泰笑了笑,便让隐藏在暗中的侍卫走出两人,交待好了事情,便让他们在这里等人。 说实话,对平时地广人稀,生活节奏缓慢的唐朝来说,像是这般人挤人的走在街上,却也是一年难得见到一次的乐趣。 所以每份元宵佳节,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是他们除了死亡以外,最为平等的时候,因为街头可以“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可以说是少数让所有人都能抛开不如意与烦恼,享受节日狂欢的自由。 而李泰跟这小女孩才在这街上走不远的距离,便见到有些坊市门口有孩子把竹子丢进烧的红火的火堆里,随着它的燃烧发出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起来是可以尝试研究研究烟花,毕竟没有烟花的节日,到底是少了几分气氛!” … 李泰摸了摸下巴,看着如今的元宵佳节,发出了几分感叹。 没办法啊,说实话,像是李泰这般的漫步元宵的机会实际上也并不多。 还小的时候自己基本上没有独立出来的机会,而等到自己开府了,自己又几乎在干活中度过。 现在细细算来,今年已是贞观十年,实际上贞观之治最政通人和的几年也许便是如今了。 继续发展下去,倒也未必是李世民变湖涂了,顶多只是有几分惰怠了。 现在百姓切实感受到乱世终结,享受到平安,甚至连最具有威胁的吐谷浑都被大唐给解决掉了,这让百姓们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所以自然看得出这节日气氛很是热烈。 李泰带着小女孩一路走,不知不觉却是来到了富安门,突然间,徐小娘子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可怜兮兮道,“贵人,能不能小坐一会儿,我们走了好远好远的路了!” “好好好!”李泰倒见到了一家孔雀投资的店铺,上面有孔雀标志,便是顺路过来。 这店铺门口有个巨大的灯论,少说也有两三层楼高,在这灯轮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丝绸锦缎,用黄金白银作为灯饰,更悬挂着一张张灯笼,看起来相当美轮美奂。 “好漂亮!”徐小娘子看着这个灯笼,忍不住发出感叹之声。 “那就这家了,去看看!”李泰随意便决定了去处,许小娘子连连点头。 李泰与徐小娘子走近,却见到这店的小二迎了上来,对李泰道,“郎君可是要为小娘子取花灯?” “取?”李泰咀嚼着这个字,从容笑了笑,说道,“怎么个取法?” “若郎君有财,一吊钱一盏花灯,本店绝无二话,若郎君有才,只需要写下一句诗句,得入我掌柜之眼,那便能获得这花灯。 若郎君能被评为诗句第一,以后来我旅店用餐用宿,尽皆免费。”小二回答道。 李泰倒是转过头看着徐小娘子道,“可有喜欢的花灯?” 徐小娘子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犹豫,最后还是脸红彤彤的把手举了起来,指了指一个青鸟样式的灯笼,怯怯道,“我想要那个!” “好!”李泰倒是笑了笑说道,“小二,准备笔墨!” “好嘞!”这时候的小二,倒是马上伸出手来,对着李泰说说道,“郎君请这边来!” 很快的,李泰被店小二引到了一侧,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文房四宝,李泰正准备去研磨,不过这时候徐小娘子倒已经抢过墨砚,道,“贵人,我来研磨!” 李泰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便任由这徐小娘子研磨,不得不说,她的手法还是很标准的,很是显然平时的她怕是少不了功课。 而李泰沾了沾墨水,便写到:“银花映火树,独行无归处。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虽然李泰的字无神,但这么多年练字练下来了,至少算得上相当工整, … 至少外行看热闹的时候看着李泰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忍不住的称赞“好字,好字!” 不过,李泰每写完一句,便旁边有人应和的高声朗诵,一直把整首诗读完,尤其在读到了最后一句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昂扬向上的浑厚情绪喷涌而出。 “好诗,好诗!”周围的人们或多或少都能在这一首诗中找到几分共情。 而李泰这一首诗自然是取自晏殊的蝶恋花。 但自己整首词背不过来,就算是会背,在唐朝来写也并不合适,所以取最着名的一句精华,然后将其装点起来。 当然多少有几分割裂感,但至少李泰能够堂堂正正的说,这首诗是自己写出来的,顶多就是自己抄了最重要的那一句话而已,读书人的事,能算抄吗,顶多算是借鉴! 而很多唐诗本来就如此,一整首诗词,最终也不过只是记住了一句话而已。 当然,未来晏殊继续写他的蝶恋花,虽然多少会有影响,但不至于名词消失啊! 此刻,看着李泰挥毫写好这诗词,徐小娘子看得两眼放光,甚至呼吸都有几分急促了。 “小二,这首诗是否入得了,你掌柜的眼!”李泰从容的道,“把那青鸟灯笼拿来!” 说实话,如果没有晏殊蝶恋花的点睛之笔,那这首诗几乎一文不值,但有了那句点睛之笔,那这一首诗说不定还有收录唐诗三百首的资格。 所以,李泰反正不相信这样的诗词还算不上诗词中的上品。 果然,那店家小二连忙送来了花灯,然后对李泰道,“这花灯便送给此位小娘子!” 这时候,徐小娘子却死死抓着这份诗词,略带着几分哀求的说道,“贵人,我不要灯笼了,能不能把这诗词给我!” “你倒是会来事!”李泰听到了徐小娘子的话,笑了笑道,“刚才要灯笼的是你,不要灯笼的也是你,君子岂可言而无信!” “花灯虽然是我喜欢之物,但此字此诗更是世间难得,我岂可换之!”徐小娘子道。 李泰原本还以为徐小娘子会说自己是女的,所以不是君子呢。 但现在看起来徐小娘子的家教倒是不错,李泰拍拍徐小娘子的头道, “你选这诗词倒是眼光,不过,我既然承诺了要给你青雀花灯,那自然是会给你。 掌柜,我出一贯,把这花灯买下来了!” “郎君说得是哪里话,既然女公子想要郎君的亲笔,我等怎能夺人所好。” 这时候的掌柜冒出来道,“只是请允许我们专门派人卷抄一份,参加评比也就是了!” “嗯?”李泰听到掌柜的话,笑了笑道:“那算我占便宜了,不过这诗词倒是还没提名,且让我提名才是!” 李泰说着便在这上面写道,偶遇徐小娘子于上元节,写完便盖上了自己的私印,等到了印泥稍稍的干,才把这诗词收了起来交给徐小娘子,道, “你可是第一个真心夸我字写得好的人,这礼物就算是回礼了,且收下吧!” 徐小娘子连忙伸出手来,一只手抱着卷轴,一只手拿着花灯,倒是小心翼翼的样子。 这感觉就仿佛是自己得了宝贝似的,欢喜得紧。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解读 说实话,李泰看着小女孩珍惜自己诗歌的样子,多少有那么几分惭愧,对小女孩道, “要不要去酒店楼上坐坐,休息休息!” 徐小娘听到李泰的话,紧了紧手中的诗词,倒是顺从的对李泰点点头。 “两位,这边请!”掌柜倒马上做出了邀请的样子,让李泰与小女孩上楼。 李泰带着小女孩上楼,点了一桌美味佳肴,又另外点了一桌给自己的侍卫,只不过作为专业侍卫,他们一般上是分成两班分开吃饭。 而徐小娘子看着满桌的菜肴,最后还是夹了一块金灿灿的“焦糙”,小口小口吃起来。 李泰看了一眼,这“焦糙”有点像是小汤圆,只不过这小汤圆需要过热油,封锁住口感与香味,只要咬开就是香气扑鼻,就这时代来说,算是人间美味。 而就在徐小娘子吃了四五个时,很快便有侍卫过来,来到李泰的身边,低声道, “大王,这位徐小娘子的家人寻了过来,正在原地等着。” “哦!”李泰听到这话倒敲了敲桌子,徐小娘子连忙放下的快子,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走吧!”李泰看着徐小娘子,“你家人回来找你了!” “啊!好!”徐小娘子听到这话,倒是开心的跳了起来,但这时候的他看着满桌的菜肴倒微微有点不舍得的样子。 李泰看着眼前一幕,开口道,“这些菜我打包带走回去吃,若有你喜欢的,便分给你一部分,否则我就全吃了!” “额!”徐小娘子听到李泰的话语愣了愣,但马上徐小娘子便道,“这焦糙能给我一些吗,我打包回去吃。” “便如你所愿!”李泰看着徐小娘子,简单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便让手下人把这两桌子菜打包起来,至于焦糙,则用油纸包起,放到徐小娘子手里。 很快,李泰便亲自送着这徐小娘子来到当初捡到了她的地方,正见到了一对夫妻在原地焦急等待,见到这幕,徐小娘子倒一脸欣喜的抱着书卷和焦糙,一路小跑向他们跑过去。 此刻,徐小娘子面露笑容道,“阿娘,啊父,我找到你们了!”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那少妇抱住徐小娘子,颇是喜极而泣。 倒是那徐孝德一脸严肃道,“惠儿,那些救了你的贵人是什么人,在哪里?” 徐小娘子却也一脸的迷茫,因为她也没有询问李泰的名字,这时候转头过去,却见到李泰已经带着随从消失在人流中,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徐小娘子指着李泰刚才的方向,说道,“他走了?他有阿耶您曾经给我看过的宫中人才有标志的玉佩,约十五六岁,看起来像是豪门的贵公子。” “宫中之人吗?”徐孝德听到徐小娘子的话,道,“你且跟我回家,我等休沐结束,便去宫中打听打听,看看谁谁家的公子是这年龄。” “好的,啊父!”徐小娘子听到徐孝德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李泰把徐小娘子送回给徐孝德,远远观察了一会儿,至少看徐小娘子的样子自己并没有送错人后,便离开了。 在喧闹的坊市中继续转悠,差不多到子时,李泰却有几分意犹未尽的回到魏王府中睡觉。 等到第二天起来,依旧要坚持不懈的进行锻炼,自己就算不训练到连脑袋都是肌肉的地步,但至少能进步,那就不断进步。 当然,这段上元节中,李泰的那一首诗词,倒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 前面一句算不得什么,但关键是这首诗词有着最后一句压轴,让整首诗的意境得到提升。 尤其在这上元佳节后,便要开始举行科举,听到这首诗词的学子,多少能从这里听到几分虽然独在异乡为客,但却要考到功名的昂扬。 再加上元宵佳节,正好是学员士子们的狂欢,这首诗歌自然而然的传唱了开来。 人们也开始本能的寻找到底是谁做了这诗歌,很快便传出这诗歌是谁做出来的不知道,但那人留下来的唯一一份的墨宝,却在一个姓徐的小女孩的手中。 而随着粉丝八卦能力的深入挖掘,不多时便找到徐惠这个走丢的小女孩身上。 毕竟为了找回徐惠,他们父母上街拉人询问,跟那位公子身边的小女孩一样,最重要得是也姓徐! 徐孝德因为徐小娘子走丢的事,所以在那天晚上带着徐小娘子去转悠以外,便自己陪在女儿身边,教授她读书写字,更没跟同僚相聚,倒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等到上元节的休沐结束,徐孝德因自己的职务回到东宫中继续做太子府右卫长史时,平时那些泛泛之交的同僚倒靠了上来跟自己很是热情的叙话,让徐孝德很是惊喜意外。 其中一人为校书郎岑文昭,看周围人不断打着机锋,一直没入主题,急切难耐道, “孝德兄,可否让我们去府上见见绝冠上元的名诗真迹。” “什么名诗真迹?”听到了这话,徐孝德倒是有几分的摸不着头脑。 “孝德兄不知道?”身边又有一人却是敬播,道:“虽然真迹不在那酒楼,但那酒楼掌柜倒是卷抄了一份。 正是‘银花映火树,独行无归处。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诗词名字更被称作,偶遇徐小娘子于上元节。 上两句虽只点缀,但凭借下一句‘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那徐小娘子若真是徐兄的女公子,那你这父亲未必能能名留青史,但你家女公子说不定能把自己芳名流传后世。” “什么?”徐孝德听到到岑文昭和敬播的话语,神色不由愣了愣。 说实话,他的确是没想到,自家的女儿居然会有这运气,不就是走丢了,然后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然后她就能够凭借着一首诗词可以名留青史了。 这这这这……这简直太令自己羡慕了! “我未知此事,不过那日我家小娘子走丢半个时辰,等找到她时,手中的确是拿着卷轴。 原以为是女儿家事务便没去动,若真是这诗词真迹,能与诸位共同鉴赏,自然没问题!” 徐孝德对着众人正色道。 “择日不如撞日,那便选此时如何?”岑文昭看着徐孝德道。 “此时不好吧,还要在太子宫当职呢,等到休沐之后,再去吧!”徐孝德说道。 “太子正与太子妃做那新婚燕尔,我等守着这太子宫又有什么用处!” 岑文昭挥挥手毫不在意道,“反正都休沐了六天了,再请假一天也就是了!” 周围人听到岑文昭的建议纷纷点点头,毕竟其中一大群人虽然算是太子属官,但更多的,还是挂着校书郎的身份,是来协助太子修史的。 原本《隋书》在去年中旬时,就应该能交差了。 太子为增加几分参与感,便让人再从头到尾全部检查一次,众人能怎么办,难道还能顶着太子说不行吗? 当然不但要完成太子的任务,而且哪怕没错多少也要挑出些错误来,否则太子让自己等人重新检查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一边检查,一边挑错,效率到底慢了下来。 毕竟史书这种东西,想要完全的让所有人信服真的是很难的。 认真仔细找,多少能找出一些可有可无的毛病来,这也就让李承乾相当的有参与感。 毕竟身为甲方,不对乙方给出的方案上挑错,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慢慢校书郎们便在太子府上工作,或多或少都兼职一个太子府的岗位。 不过,这些人跟徐孝德是不同的,徐孝德是只有太子府上的这么一个岗位。 所以徐孝德不得不谨慎,虽然众人还是提议请假,但这些人跟自己都不是一个圈子的。 哪怕再怎么样督促,徐孝德也乖乖等到在太子府的工作时间结束,才把众人带回家里去。 毕竟已经晾了这些比自己官职大的人这么久了,自己实在没理由拒绝他们。 说到底在官场之上,那可真的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而徐孝德把这些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太子府的大人物,带到家中马上找来徐惠,询问道, “那日上元节,与你同游的贵人是否给你拿了一首诗词,可否拿出来一观?” “啊父,我这便把那首诗词拿出来!”听到这话语,徐惠自然不会拒绝自己父亲的话语,不过走了几步,徐惠停下脚步对徐孝德道,“啊父,可莫要弄坏了!” 徐孝德笑着道,“难道你还怕我看坏了画不成,快去拿就是了!” 听到徐孝德这般话语,徐惠也不再多说什么,马上把自己小心翼翼收集起来的那一首诗词送到徐孝德手上,看起来却是有几分相当不舍得的样子。 徐孝德见到这幕,笑了笑拿起这诗词,说道,“诸位,这诗词来了!” 徐孝德把这诗词小心翼翼的摊开放在了桉几之上,而几乎所有的人都包围了过来。 岑文昭看着这字迹,感叹道,“可惜这人的字迹颇具匠气,难得精气神韵。 否则此诗此字若是流传后世,想来会成为不可多得的传世珍品啊!” “的确是可惜!”敬播却也点点头,然后看着这诗词读了起来,道, “银花映火树,独行无归处。这应该是写与徐小娘子偶遇之事,虽然是银花火树的上元佳节,但却见到徐小娘子走失了,形影相吊,无家可回。” “这不过只是讲述了与徐小娘子相遇而已,真正精华还是后一句‘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不但转折了前面的情绪,使得积极面对,更是可以看出此人风光齐月,气魄惊人。 想来是今年来京赶考的举子,正要借助徐小娘子之事,展露自己的野心与胸怀啊!” “今年进京赶考的举子吗?”徐孝德听到这话愣了愣,想到,“听惠儿的话不像啊,好像与宫中有关的皇家子弟而已。” “哈哈,这里有这人留下来的印章!让我看看,却是哪家文士留下如此墨宝!” 这时候的敬播突然见到这诗词上有印章,连忙向这印章仔细看了过去。 只不过一瞬间,原本都还热烈讨论的敬播,陡然间见鬼似的勐然后退了几步,更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面,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 “尊兄,你……”岑文本看着眼前一幕,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岑兄,这……这首诗写什么来着?”敬播颤颤惊惊的对着岑文本说道。 “银花映火树,独行无归处。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岑文本疑惑道:“好诗啊!” “对上了,全对上了!”敬播坐在地上苦笑道,“诗是好诗,但写诗的人就未必好了!” “嗯?”听到这话,众人不由本能的向着这营帐看了过去,却见到这首诗词的印章上凋刻着,“李氏青雀”而周围边框更是有着陇西李氏才有标志。 “陇西李氏……有谁叫李青雀?”“为什么感觉这名字好熟,哪里听过?” “难道……也许……好像……魏王殿下还没元服,有名泰,但更有小名青雀!” 想到魏王的身份,再重新看这一手诗词,一时之间,整首诗词的意思骤然全部都变了。 为什么上元节会热闹,那是因为太子结婚,天子多赐了三天休假。 谁会孤单无归处,表面看得是徐小娘子,实际上写得是魏王明白热闹是属于太子的,不是属于自己的想法。 后面两句那就更是明着写徐小娘子,但实际上却是对自己的鼓舞啊! 但问题是,魏王要上的高楼是什么楼,要望尽的天涯路是什么路,这是自己敢继续解读下去的吗! 一瞬间,原本还热热闹闹讨论的诗词的场景,骤然消失了干干净净。 “咳咳,徐右史,我这么久没回家,家娘子定是想我了,就先告辞了!” “徐右史,我家里家教甚严,肯定还等着我回去吃晚饭,我也先告辞了!” “徐右史,我家猫难产了,我回去助产!” …… 一瞬间,徐孝德却也有些手脚冰凉的瘫坐在了地面上,更见着自己的同僚逃命似的告辞。 这时候徐孝德感觉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肩膀,徐孝德抬起头,正见到敬播正拍着自己的肩膀很温暖,不由热泪盈眶,这太子府内,还是有好人的啊! “徐兄,为了你自身前途,为兄劝你明天就递上辞呈辞去东宫职务吧。” 敬播用三十七度的嘴,说出最诚恳,也最令徐孝德绝望的话语。 82中文网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跪下 第二天徐孝德再来到东宫,而东宫所有人全部都自觉不自觉的见到瘟神似的避开了他。 整个太子宫谁不知道,太子最讨厌的就是李泰,结果你的手里还有李泰的诗歌,最重要得是,这首诗歌的确是好,你女儿说不定都能凭借这诗歌流芳百世呢。 徐孝德无奈的看看周围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跟魏王有所交情。 否则魏王为什么要给他女儿写诗,还赠送给了你女儿,若说你们之间毫无关系是清白的,那就要看太子信不信了。 “你是说,你跟青雀没有丝毫的关系。 他只是巧合的在上元节上救了你的女儿,巧合的给你女儿写了一首长安传颂的诗词,巧合的在诗词上面留下了私印,以及巧合的被那你的同僚给发现了,更巧合的是你今天这么一大早就给我上辞呈了!” 李承乾看着徐孝德从容道,只不过那几个巧合,应该是很巧合的用了重音而已。 “这这这……” 原本徐孝德辞职是不需要经过李承乾的,只要上给李百药或者张玄素就可以。 而今天是李百药当差,不过自己没想到,自己上交辞呈时,李承乾不去做他的新婚燕尔,却在这里等着直接让徐孝德被抓了个正着。 只不过徐孝德现在却也回过神来,现在在别人眼中,如果自己不是做贼心虚,那自己何必离开呢? 现在自己离开,真就算自己跟魏王没关系,怕也跟魏王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徐孝德欲哭无泪啊。 就在这时候,李百药徐徐道,“我相信此事只是巧合而已。” 徐孝德听到这话,那真是感觉自己找到组织,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啊! 李承乾看转过头来看着李白药道,“还请李右庶详细的说说。” “若徐右史真与魏王有所私交,怕绝对不会把这份诗词给拿出来给众人欣赏。 既然徐右史拿出来了,说明就算徐右史也不知道上面有着魏王的私印!”李百药说道。 “正是正是!”徐孝德听到了李百药的话,更是连连点头,就不见停下的。 “那今日他来向我递交辞呈又是怎么回事?”李承乾徐徐道。 “应该是惊慌失措之下,听了谁的建议,病急乱投医而已!” 李百药摸了摸修长胡须,然后道,“不过,这辞呈既然提交了,也就不好继续留在东宫。 毕竟你家女公子收了魏王诗词,若再继续让你在东宫做右府史怕委屈了你。 我听闻,阎立德手下将作监少了一位将作监丞,有我作保推荐,你顺势抬升一阶为从六品的将作监丞,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这……”徐孝德听到李百药的话语,脸色不由带着几分的难看。 浙江徐家虽然也算不上是顶尖世家,但至少也是东海徐家旁支,多少也算是世家出身,最重得就是清名。 自己在太子府身边做太子府右卫长史,自是有清名,但如果自己去做了从六品将作监丞,从清流成为了技术官僚,这几乎就断了成为高官的道路,实乃明升暗降啊! 李百药道,“凭借你女儿手中有着魏王的亲笔诗词,你在工部却是吃亏不了的。 当然若将来等到了太子登基,更需要你来执掌工部,获得一个正三品的官职!” 徐孝德听到这话,目光向李承乾看过去,李承乾缓缓点头,也仿佛承认了这件事。 徐孝德明白,这件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得选择,自己只能答应下来。 “若太子有用得着臣的地方,臣定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徐孝德开口道。 “嗯!”李承乾听到了徐孝德许下了承诺,点头道,“你只需要在工部待着,也无需要搞什么破坏,只是青雀有什么举动,一五一十向李右庶报告便好!” “诺!”徐孝德听到了这话连忙答应了下来。 李承乾挥挥手,却是对着徐孝德说道,“那你下去吧,以后这太子府,你也不用来了!” 徐孝德听到了此话,倒也是神色肃穆的对着李承乾行礼,然后便离开了。 “我们把徐孝德安插在工部,真的有效吗?”李承乾看着李百药说道, “以我对青雀的了解,他赠送书法给徐家小娘子之事,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太子可以确定?”李百药听到李承乾的话,倒是有些惊奇,毕竟李承乾跟魏王比较起来还是有所差距的,但没想到这次李承乾的判断,居然跟自己一样! “青雀喜欢胸大的,对还没有长成熟的小女子不感兴趣!”李承乾从容道。 虽然角度略有清奇,但至少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李百药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过,把徐孝德安插在工部的事,我不觉得能隐瞒过青雀,甚至就算徐孝德本人,我都不觉得他有多可靠!”李承乾看着李百药道,“说不定时间久了,他会主动向青雀靠过去!” 李百药不由意外的看着李承乾,没想到李承乾的思维这般的清楚,倒跟他平常表现有少许出入,但李承乾认真道: “你觉得青雀能够与我争锋,是因为圣人的宠爱吗?还是因为你们大臣的支持?都不是。 /a> 是因为青雀真的如同当初的父亲一样,用自己的能力走出困守的越王府,用自己的实力建设了长陵,又建立起了天津,开拓了运河,从而让圣人无话可说。 所以,如果你们以普通人的眼观的去估摸青雀,是不可能胜过青雀的! 面对青雀,这徐孝德怕连棋子都算不上!” “太子……”李百药倒没想到李承乾清楚的指出了这徐孝德的作用有限。 但李百药很欣慰的看着李承乾,不论怎么说,魏王给儒家的压力已经很大了。 值得庆幸,太子虽有时迷湖,但至少在对付魏王时并不迷湖,这就让李百药很满意了。 此刻,李百药徐徐道:“我明白,可通过徐孝德知晓一下工部事务也就足够了。 魏王做事至今,虽然表面上与民部打交道最多,但各种器物建造却多数跟工部有或多或少的关系,若魏真有什么动作,相信也瞒不住这徐孝德的!” “我乏了,先回去了!”李承乾点点头,“徐孝德的事,你来安排吧!” “诺!”李百药对着李承乾回答道。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李承乾看着卷抄在自己书桌之前的诗词,看着不由沉默起来。 “昂首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李承乾念起了这一首诗词,神色带着几分严肃,却也有几分的决绝,道,“青雀,你这是向寡人宣战了吗!寡人接着也就是了!” “跪下!”长孙皇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李泰,对李泰神色严肃喝道。 “母亲,我这是做什么事情了?”李泰乖乖走到坐垫面前,跪在老子相前面。 “你自己说说,你都做了什么错事?!”长孙皇后却是面带愠怒道。 “我偷吃了兕子的水晶桂花糕然后推到了雉奴的身上? 昨天让雉奴五个子下棋,结果还是把雉奴的棋子给吃干净了……” 李泰反应过来,自己再说下去,怕自己在长孙皇后的里面形象怕是要被毁坏了干净。 连忙道,“我真没干什么坏事啊!” 长孙皇后不由气得想笑,最后还是拿出了李泰的那一首《偶遇》,道, “现在外面全部都在传闻,你明着写偶遇的女子,实际写你自己的境遇,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有这般诗才!” “青雀的诗词向来都还不错的吧!”李泰弱弱的对长孙皇后道。 “这是重点吗?”长孙皇后看着跪在蒲团上的李泰,忍不住的来回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道, “不行,这长安你不能待下去了!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呢! 这才过了一个上元节,怎么好像整个大唐都知道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母亲,这只能说明人心太复杂,解读太过度,我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 李泰依旧乖乖跪在了老子神像的面前,倒是继续对着长孙皇后强辩道。 “我就在太清楚你了!”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李泰,无奈道, “你不是要去洛阳嘛,我去跟你阿耶说,那便让你去洛阳吧,以后就莫要回长安了!” “母亲可是来真的?”李泰听到了长孙皇后的话语之中的坚决,却是有几分的惊愕。 长孙皇后认真的看着李泰,道, “我是玄武门之变的经历者,当天我手中更握着毒鸠,一直到玄武门之变结束。 青雀,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与承乾陷入当初那般有死无生的境地。 所以只能委屈青雀你了!” 李泰清楚,长孙皇后下定了决心做出来的决定,就算是李世民也不会阻止的。 比如从长孙无忌在整个贞观朝前期,尤其长孙皇后未曾去世时,就只是虚职就能看出来。 因为长孙皇后跟李世民了,长孙家荣耀盛极,不得再执掌实权。 所以,在长孙皇后活着时,长孙无忌一直都被长孙皇后压着。 同样的,如果李世民做出让李泰去洛阳的命令倒没什么,但长孙皇后做出这决定,那李泰想回长安,怕是要等到长孙皇后去世才可以。 “青雀明白母亲的苦心,青雀遵命,明天便向阿耶请封洛阳!”李泰认真道。 “青雀,是否觉得母亲偏心,母亲亏待了你!”长孙皇后看着李泰低声道。 李泰听到长孙皇后的话语,摇摇头又点点头道, “有一点,但青雀明白,母亲是为了青雀,是为了兄长,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大唐。 我虽羡慕兄长比我生得更早,但从不懊恼自己能成为母亲的孩子。 所以,若母亲觉得我不适合待在长安,那我去洛阳便是了!”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自己待在长安所能够做得事情真的太有限了。 自己需要一个平台去展现自己的能力,现在的自己是出色,但自己的出色在别人的眼中也就是跟太子争锋级别的出色。 自己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扩张自己的实力,成为无可争议的存在。 可自己的父母却更希望自己留在长安,这在那些朝臣看来,李泰的存在会危机到李承乾。 但对李泰来说,这地方却是对自己的桎梏,自己继续待着,只会让自己缺少竞争优势! 自己的根基,从自己当初离开宫中开始,可就从来不是在朝廷,而是在地方啊! 所以,李泰刚听到那《偶遇》那一首诗词,被人曲解成自己又意储位时,也就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态度,并没有去辟谣。 来自后世的李泰最明白,所谓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这种话也就是说出来骗人的。 因为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不是智者,甚至只要有集体行为,基本上人的智商都会下降。 所以只要放任这东西的传播,那就必然会被人怀疑自己有心谋取皇位,尤其儒家那群家伙,怕恨不得往自己魏王府上泼黑狗血。 但李泰自己非常明白,莫说自己原本就没要走玄武门之变剧本的意思,就算自己真的有,以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性子,也绝对是宁愿压制自己,而不是直接杀了自己。 所以,自己正好顺势离开长安,不论是对于长孙皇后,还是对于李世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自己的老哥李承乾,李泰表示,自己在他身边时他有危机感,说不定会聪明几分,甚至不会出什么错误,但自己离开了,自己很好奇李承乾又会有什么表现。 所以李泰对离开长安,到地方去这种事情真的不反对,甚至还很乐得如此。 因为李泰清楚,贞观可是有二十几年, 自己与李承乾需要争锋的时间可还长着,现在离开长安,是为了将来能堂堂正正的回来。 长孙皇后看着李泰懂事的样子,手抚摸到李泰脸上,略带着几分心疼道, “你可有什么要求,只要母亲能答应,便尽量帮你做好!” “额……”李泰看着长孙皇后,犹豫了一下道,“那母亲我可是说了!” “说!”长孙皇后听到李泰的话,点头道。 “母亲,我的正妃您可挑仔细了,能不能要个屁股翘挺,身材窈窕,且胸若蟠桃的女子!” 李泰对长孙皇后很是郑重道,“绝不是我好色,只这样女子好生养!” “今天在老子像前跪一个时辰,跪不满不许出宫!”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病来如山倒 “为何不可让青雀去洛阳就封?”长孙皇后疑惑的看着李世民,却是追问道,“莫非二哥没有听到现在传唱得那一首《偶遇》?” “偶遇徐小娘子于上元节!”李世民道, “这首诗词怕是我大唐开国以来诗词之最,写景写人写表写里都乃真情实感。 整个元宵节都在争相传诵,我怎么会没听过呢!” “你倒知道的清楚,既如此你为何不同意让青雀去洛阳就封!”长孙皇后正色道。 “这……”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来回踱步,一时间没有回答。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此刻犹豫的样子,略带愠怒道,“二哥,若没这诗词弄得人心动荡,我也不会有如此话语。 毕竟承乾是我爱子,青雀也是我爱子,难道我不希望青雀在我膝下尽孝。 但如今青雀诗词一出,若我们再不表态,怕是会人心动荡啊!” 李世民听着长孙皇后的话,无奈道,“好吧,我答应你便是!” 说实话,李世民是真希望李泰留在自己身边的,因为李泰的粮票能直接当做钱来使用。 比如这次救助河东,如果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走,哪怕再快,等到救援物资到达河东怕也已经要半个月了。 但李泰以李泰展现出来的能力,几乎只是三四天的时间,资源与人力就都到了。 所以,李世民自然希望把李泰留在身边。 这样自己处理各种紧急事务时,实在太方便了。 而且李世民的心中多少也有那么点感觉,让青雀当皇帝好像也不是不行。 毕竟李承乾的腿瘸了这是硬伤,再说青雀也真的跟自己太像了,一样是文武双全,一样是二嫡子,一样有个能力不行,但却是太子的哥哥。 最重要得是,对比起阴晴不定,自己都未必清楚在想什么的李承乾,李泰真就表里如一,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奋斗。 那竭心尽力的样子,自己看了都感觉到惭愧。 自己想来蜀地诸葛亮鞠躬尽瘁时,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甚至自己偶尔翻阅翻阅青雀的日记,看着上面那为大唐奋斗而燃烧殆尽的狂热姿态,自己都不自觉地感觉到汗颜啊! 两相比较,李世民的确感觉李泰跟自己实在是太像了,自己未必不可以给他机会。 但显然,这件事情到底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被人所轻易的接受的。 不说别人,比如观音婢正是因为是玄武门之变亲历者,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子女,因此重蹈覆辙,所以才哪怕想念青雀,却也宁愿让青雀去洛阳就封,而不是留在长安。 对于这一点,哪怕李世民虽有能力阻止,却也不想要佛了观音婢的意思。 毕竟对李世民来说,李泰也好,李承乾也好,哪里有观音婢来得重要。 “好!便依你,过些日子,便让青雀元服,让他去洛阳就封!”李世民道。 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声,长孙皇后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圣人体谅!” 而长孙皇后的话语到了这里,仿佛是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似的,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太医,太医,快去宣太医!”李世民抱着长孙皇后,脑子不由一片空白,但下一秒便大声叫了起来,很快皇宫都繁忙了起来。 而等到李泰在老子像面前跪满了一个时辰,再去向长孙皇后请辞的时,发现整个立政殿都乱糟糟的,李泰带着几分的茫然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回魏王,长孙皇后病倒了!圣人叫了太医,正在给长孙皇后诊疗!”内侍开口道。 “什么?!”李泰听到了这话,马上向着立政殿而去,在自己来到了立政殿时,却见到了承乾,长乐等人却是已经到达了此地。 李泰看了着李承乾,却是问说道,“母亲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你,母亲晕倒,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长乐都来了,你现在才过来!”李承乾道。 “在老子像前面跪满了一个时辰。”李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却也如实而言。 毕竟这种事情隐瞒没意义,或者说,就算自己想要隐瞒,怕是明天就会所有人都知道。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病倒?不是每年都有女医护检查母亲身体的吗!”李泰道。 “具体我等并不清楚,据说当时母亲跟阿耶在一起。”长乐过来一脸担心道。 “好吧,我们在这里慢慢等着也就是了!” 李泰叹了一口气,思索了一会儿对立政殿的内侍道, “给我一份笔墨纸砚,我写好一封信后,你送到魏王府去。 让卢安寿亲自前往河东,去把孙思邈给我从河东拉回来,医者我只相信他的诊断!” “诺!”内侍听到李泰的话语,却是马上答应,然后去准备笔墨纸砚去了。 李承乾看着李泰去河东叫孙思邈,以表自己孝心,但自己身边可没这般擅长医术的人。 所以李承乾只是看了一眼李泰,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李承乾多跟读书人来往,手中并没如同孙思邈一般的顶尖医疗者,只能干看着。 过了一段时间,很快便见到太医院的御医跟李世民一起出来。 李世民深沉着脸色,而御医则是一脸的苍白模样,李泰等人围了上来,对御医问道,“母亲情况如何?” “皇后忧思郁结,再加上近日来连日操劳,所以偶感了风寒……”太医院的御医解释道。 “这么说母亲没什么事,只要好好休息就好?”李承乾松了一口气道。 “这风寒倒是小事,但这风寒为引仿佛诱发了皇后体内的其他病症,造成了呼吸不畅,身体衰弱等伴随情况。 老臣先开一副安神药物,且先让皇后入眠,若是想要治疗却是需要慢慢斟酌!” 这御医额头冒着汗水却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先去给母亲配置药物,稳定母亲的疾病先!”李泰深吸一口气挥挥手道。 “谢,魏王!”这御医二话不说,迈着小碎步子,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尔等先散了吧!”李世民环顾一周,对众人道, “你们母亲已经睡着了,让她好好休息,我陪在这里就足够了!” 众人对着李世民行礼后便退开了,而李泰也是对着李世民行礼之后就回到了魏王府。 到了第二天,李泰早早来到立政殿来看望长孙皇后。 李承乾这身处于东宫的家伙,倒早早在长孙皇后的房间等着自己,而他手中正捧着药碗。 李泰看着李承乾说道,“兄长住得近,倒是来得方便,母后情况如何了?” “我已经无事了。”长孙皇后的声音从帘子后穿了过来,只不过听起来比较虚弱。 “如此便好,我已经去河西招募孙思邈老神仙过来,若不让他看一看母亲,确定母亲的身体状况,我是绝对不会安心的!”李泰在这时候严肃的说道。 “……”长孙皇后听到了李泰的话语,沉默了一会儿,却是说道,“便是依你!” 长孙皇后明白,李泰乃是意志坚定之人,很多东西既然李泰已经说出口了,那不让孙思邈来看看自己的身体状态,怕也不会安心。 而且自己生病了,自己也没有理由强行去让李泰就封的意思。 毕竟说到底说,这个时代,孝道却是很重要的品德,长孙皇后不喜欢李泰与李承乾争执,但绝对没有想过要毁坏李泰的孝道,所以让李泰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正确的抉择。 接下来的日子,李泰与李承乾倒是非常有默契的错开了时间。 基本上是单数李承乾去照顾长孙皇后,双数自己去照顾长孙皇后,终于等到孙思邈被接到魏王府,让他休息了一天,就再带着他前往立政殿,去诊断长孙皇后的病。 而听到李泰把孙思邈请来诊断长孙皇后,李世民,长孙无忌,以及李承乾都来了。 毕竟这段时间,太医虽然一直在用什么安神的药方,但长孙皇后的身体却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反正至少在李泰看来,完全没有什么用,甚至连一点希望都不给自己。 孙思邈诊断好了长孙皇后后,对着李世民郑重的行礼,道,“娘娘的病症,乃偶感风寒引发了她身体内遗传的先天病症,请恕在下无能为力,无法根除此病!” “先天病症?”听到这话的孙思邈,所有人都不由面面相觑,这名词好像很厉害。 “就算孙道长你也无法治疗此病吗?”李世民不由上前一步,神色激动道。 “治疗是能治疗的!”孙思邈纠正道,“只不过从此以后,长孙皇后要与药为伴。 每日需得服用一贴固本培元,通血顺气的药物,无法从根子上解决。 等到长孙皇后的身体产生了耐药性后,那贫道也就无能为力了。” “此病这般麻烦吗?”李世民听到孙思邈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长孙皇后的病症乃是先天之病,平时不显,但只要生了病则很容易把此病症引发出来。 而引出来之后,想要将其根除等同于逆天而行,贫道着实无能为力。”孙思邈道。 “既然是先天病症,我、承乾、长乐等人是否也有此病携带?”李泰倒冷静道。 听到李泰这话,李承乾与李世民的脸色不由变了变,这是他们从没有想到过的。 “还请魏王放心,此病多应该遗传女性,男子应当无事!”孙思邈摇摇头道。 “也就是说,长乐和兕子都有这危险吗?”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脸色不由严肃起来,“治标的方法,能拯救多久?” “大概十年吧,十年后对药物抗性会逐渐赠强,药方就需要进一步调整,但现在据我所知的药物,没什么能够起到针对性效果,所以需要这十年的时间去寻找新的药物!” 孙思邈对李世民行礼道,“还请圣人见谅,在下学艺不精,仅能对已知药物调配药方!” “十年吗!”李世民听到孙思邈的话,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且先去调配处治标的药物就好。” “可是什么药物,我会在药园里面批量种植,如果短时间内没办法寻找到新的药物,那我就直接加大种植面积,以数量来对抗耐药性!”李泰冷静道。 “主要是冬虫夏草,若能够批量种植,自然是再好不过!”孙思邈对李泰回答。 “这种药材吗?”李泰听到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青雀?这种药材莫非过于珍惜,那我便竭尽全力,以全大唐之力去寻找!”李世民道。 “这倒并不是,只不过这是在青海新发现的药物品种。 我虽已通知鄯州的杜楚客,在开辟出药园后进行尝试种植,但真正想稳定规模种植,怕是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李泰道,“现在只能暂时以收购的方式去西海收购了!” “这种药材只能在鄯州,西海等地种植?”李世民听到这话,却也觉得有些麻烦。 “嗯,因为这种药材对温度有着要求,至少现在我们只能在原产地进行生产,至于以后能不能再其他地方移植,就只能以后再说了!”李泰对李世民解释道。 “无论如何,我们有十年时间,总能够寻找到合适的药材的!”李世民对李泰道。 李泰点点头,道:“四海之外,还有四海,八荒之外,还有八荒,只要这世界上有能够拯救母亲的药物,那我们大唐就一定会找到的!” “正是此理!”李世民很是欣赏的对着李泰点头。 李承乾默默在一边看着李泰展现自己的能力,而李世民却十分赞赏的样子。 而自己此时却插不上一句话,确实有几分咬牙切齿,他即痛恨青雀总在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总归能找出个解决方案,但更多的却是恼怒自己。 李承乾明白,自己的父亲李世民对于青雀是否继承他的位置略微有几分模棱两可,甚至在平常表现中,自己也能能看出父亲对青雀的喜爱更胜于自己。 但此刻,对一直支持保护自己的母亲,在她倒下时,自己却一点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青雀在一边忙上忙下,寻找着救治母亲的办法。 这种感觉让李承乾很是刺痛! 82中文网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阎婉 随着孙思邈开出的药方,这调制出来的药剂给长孙皇后吃了后,虽没立竿见影,但也能看得出来长孙皇后的气色好了很多。 服药三天后,长孙皇后便能起身,七天后,长孙皇后便偶尔在院子中走动了。 这期间,李承乾向李世民建议建立佛寺,因为母亲一直以来都信仰佛法,如今向佛祖请愿,请求佛祖赐福,让长孙皇后恢复。 李泰则果断建议,孙思邈乃道士,我们李氏更是老子后裔,就算求也是向道教请愿才是,哪里有向佛教请愿的道理,这佛祖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说实话,李泰不算是无比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自己知道,思想跟舆论是一样的。 如果你不能够占据上风,那么别人就会占据上风。 既然自己准备走道家路线,那在有需要时,自然自己要给道家站台。 而李世民怀着不管有没有用,都先先试试的想法,重修了三百九十多座废弃寺庙和道观。 至于具体怎么分,就要看有李承乾支持的佛家,以及李泰所支持的道家,私下里竞争了。 不过,李泰让潘师正尽量争取洛阳方面的道观,可以把长安这边的让出给佛家。 因为李泰知道,等到长孙皇后恢复得七七八八,那自己去洛阳就封,差不多就应该提上日程了。 到时候修建洛阳道观,又是一笔不错的工程,落到自己手中,说不定还能从朝廷赚取一点点小钱。 正如此,李承乾与李泰随着长孙皇后逐渐恢复过来,双方或多或少又有几分看不对眼了。 这让长孙皇后看了摇摇头,感觉还是要让这两人分开啊! “你呀,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长孙皇后总算有了精神,拿出力气来管教李泰了。 “嘿嘿,看起来母亲却是精神了许多!”李泰笑呵呵道。 “莫要皮了,这几日因为我生病,拖延了你选妃之事,现在我早早了结,也好让你早点去洛阳就封!” 长孙皇后看着李泰道,“我却才躺了几天,听说你又跟承乾吵起来了!” “没什么,我们就双方信仰进行了友好交流,怀着尊重对方且自我尊重的精神,让我们再次了解对方,拉近双方的思想距离,为下次交流做好了准备。”李泰陈恳道。 “莫要说胡话!”长孙皇后叹了一口气,“你为何就要跟承乾争这口气呢!” “因为兄长还没做出能让我心生佩服的事情啊!”李泰无奈道,“他除了比我早生一点。 我真不知道他比我优秀在哪里,兄长让我服气,至少要做出我做不到的事吧!” “你呀!算了,等你去了洛阳,以后与承乾也碰不上了!”长孙皇后道。 “那母亲且先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李泰对长孙皇后说道。 长孙皇后点点头,“这月中旬我便给你选妃,然后你便与魏王妃一起去洛阳吧!” “诺!那母亲好好休息。”李泰对着长孙皇后行礼,便是离开了。 泰对自己的未来妻子除了要求长得好看一点,身材窈窕一点,也就没什么要求了。 至于世家什么的,对李泰来说,有助力自然是最好,如果实在是没有,自己也不在乎。 毕竟自己的根基,已经铸就了。 李泰离开不久,李承乾在后面屏风处走出来,见到长孙皇后,双手交叉行礼,“谢母亲!” “你也已经听到青雀的肺腑之言。 他做人做事向来赤诚坦荡,你若想要让青雀心服口服,至少要做事要让青雀刮目相看。 青雀并不是不能屈居别人之下,像他的所做所谓都是为了大唐着想。 但想让他心服口服,却需得你父亲那般勤奋爱民才是。”长孙皇后道。 “我真能如说父亲一样吗?”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李承乾神色却有几分恍忽。 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道,“若是你做不到的话,那就让青雀来做吧。” “母亲!”李承乾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不由带着几分愕然。 他本能的抬起头向长孙皇后看过去,却见到长孙皇后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长孙皇后严肃道,“承乾,我可以偏心你一次两次,但我不可能偏心你一百次两百次。 若真到那地步,实际上你就已经输了,为了大唐稳定,我宁愿让二哥选择青雀! 所以,你以后当多为大唐做正事,莫再蝇营狗苟,只要你莫失德,那青雀回不了长安的!” “诺!”李承乾听到长孙皇后的话,不由自主的底下了脑袋郑重回答道。 长孙皇后点点头,继续躺下来,再次闭目养神起来。 李承乾离开了立政殿,神色间却也带着几分兴奋。 至少他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日之后,青雀便要离开这长安去洛阳就封了。 而李泰说实话,并不关心自己去了洛阳就封回不来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当你足以影响到朝廷政策的实行,但同时朝廷又没暴力手段把你直接覆灭,那么就只能够把你重新拉回首都,给你一个职务把你好好的恩养起来。 但因为自己的身份原因,这种恩养只会让很多的人飞蛾扑火般的向着自己押注。 甚至到现在为止,李泰也没明确的表现出自己要夺嫡。 因为李泰表现出来的只是自己有些不服气李承乾,只要李承乾让自己服气,那自然的自己也是会向对李世民尽心尽力的对待你。 当然,这里面有几分的真心,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至少李泰要让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知道自己是真心的也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人,自己表示自己不对路人甲负责。 而李泰从皇宫中出来,倒顺路去了一趟民部去找阎玄邃。 毕竟再过一些日子,自己便是要离开了长安了,所以自己也想要知道,阎玄邃把自己的热气球研究的怎么样了? “玄邃见过魏王!”阎玄邃见到李泰,倒对李泰正色行礼。 “玄邃,我刚从皇宫看完母亲回来,顺路便来询问你一下,不知道那孔明灯进展如何?” “还请燕王放心,这巨型孔明灯关乎民生,在我报告给父亲后,父亲也相当重视。 请了王家、李家、公孙家等曾经研究过飞天的世家,一起过来研究此物。 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便能把设计物品交给魏王。”阎玄邃对李泰恭敬道。 “王家、李家、公孙家?”李泰听到阎玄邃的话有些发愣。 “都是些工匠的小世家。”阎玄邃对李泰道,“因为家父是工部尚书,常年负责督建皇陵,所以与大大小小的工匠建筑世家都有打交道。” “原来如此!”李泰听到阎玄邃的话若有所思。 大唐可以说是整个封建时代的巅峰,这种巅峰不仅是文化上的,更是汉代世家传承下来的技艺,实际上也在唐代传承。 只不过这些技艺可能换了各种不同的人手中,只不过自己接触不到而已。 “阎少卿,不知道这些工匠世家的名册能不能给我一份?”李泰对阎玄邃问道。 “魏王需要这些工匠世家的名册?”阎玄邃听到李泰的话语,却带着几分愕然。 “是!”李泰点点头道,“嗯,若要这些名录是否违反了大唐律法?” “这倒是没有!”阎玄邃摇摇头道,“我回去禀报父亲一声,相信父亲会给的!” 说实话,很多的东西都是你资格够了,那么很多哪怕跟没关系的资料,只要你开口都能够把这资料拿到手。 同时,如果你的资格不够,那很多资料就是对你封锁与保密的。 而李泰的魏王是一品亲王,而且自己表现出来的能力也得到了朝臣的尊重,所以李泰到这一份资料,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这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国家的力量。 经过两晋南北朝,世家从无法无天到哭天喊地,以及发展成为唐朝这个以世家为根基铸就的王朝,对大唐来说,针对世家的管理几乎是必修课。 那种汉时对世家几乎不在乎的管理方式在唐朝是不现实的,如果大汉的主流是发展世家,那大唐的主流就是对抗世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唐会收录大大小小世家的信息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李泰没想到从阎玄邃这里得到意外之喜,得知巨型孔明灯进展后,便安心回魏王府了。 现在的李泰一点都不着急了,毕竟对比起巨型孔明灯,今天从阎玄邃的口中知道的那些工匠小世家的消息,对于李泰来说更加的重要。 因为李泰也要考虑将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世家,甚至自己去了洛阳,本身就是需要面对世家的。 在边远地区,世家更多会成为自己的助力,但在洛阳这种地方,世家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助力,那是李泰真的不能保证。 毕竟在这些地方发展的都是顶尖世家,五姓七望某种程度上已经形成了跟普通百姓的生殖隔离。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世家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说实话,李泰也无法做出合适决断。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工匠小世家的出现,让李泰眼前一亮,原本在李泰看来所谓工匠在大唐已经没任何地位了,但现在看起来却是自己理解错了。 实际上,这些工匠世家实际上跟这些经书传家的世家一样,在五胡乱华的时代挺到了大唐,事实上很多大唐的建筑工艺之中多数能够见到这些世家的影子。 只不过,对比起汉朝时那种你传承的孔子是子,我传承的墨子就不是子嘛的那种能够跟儒家传承犟嘴几句的姿态基本是没有了。 这些工匠世家,虽然还没被彻底打落尘埃,却也已受到主流世家的排斥。 因为新时代的世家经历了五胡乱华后,不再重视除权柄以外的其他一切东西。 五胡乱华的灾难让他们清楚的知道,没有了国家的保护,自己所在的世家实在太脆弱了。 自然也就萌生了,国家保护不了自己,那就自己来保护这个国家,同样也由自己来保护自己,某种程度上关陇集团就是这样理念的产物。 所以活下来的世家就不再走发展路线,而是走争权夺利的路线了。 而工匠世家因为这种大环境的改变,直接变得非主流起来。 在乱战时期还好,因为战争的原因需要工匠,所以对工匠的奖励还是不错,但随着国家统一工匠世家地位直线下降。 莫说是要发展,就算想生存下去,也需要工匠世家抱团才能步履维艰的生存。 当然,因为工匠世家本身是属于士这个阶级,所以还维系着他们少许荣耀。 他们能通过自己的技艺,直接成为朝廷的技术官僚,在工部生存下去。 而这种生存模式在唐末,随着大唐的陨落,他们甚至连士这层天生生存资本都被断绝。 同时儒学却在一个个人才前赴后继的发展下彻底成为统治华夏的学说。 这就让工匠与世家两字彻底的被切割开来,基本上也就只能靠着家传技艺勉强湖口而已。 而这股在世家中传承着的工匠力量,的确让李泰感觉到几分意外,同时李泰也明白,至少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很好插手世家的角度。 毕竟自己从没想过要一个人单挑整个世界,自己所需要得只是要区分自己的朋友是什么人,自己的敌人是什么人,然后把自己的朋友变多,把自己的敌人变少。 现在自己便见到世家中有成为自己朋友的可能的力量。 “还是先等阎玄邃把目录抄过来再说吧,我需要好好思量如何对待他们!” 李泰微微的眯起眼睛,手不自觉的敲打了着桉几,心中不由的想到, “还是需要离开长安去洛阳再说,继续待在长安中,自己怕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所以母亲,能快点选妃吗,只要是女的,活的就可以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李泰的碎碎念却也不知道有没有传入到母亲耳朵中。 但魏王妃很快便确定下来,工部尚书阎立德之女阎婉,于贞观十年,在长孙皇后病好后,亲自主持结婚仪式。 而自己看着阎玄邃来送嫁妆时,顺手塞给自己的那份看起来相当厚实名册,李泰翻阅了几页,上面还详细的记录了每家擅长的方面,以及所掌握的技巧。 而名册第一行的名字,倒不是李泰以为的阎家,而是五姓七望的荥阳郑氏,这倒是让李泰感觉几分的吃惊。 但李泰把这份阎婉的嫁妆拿到手后,明白阎家看起来是在自己的身上小小押注一笔了。 毕竟对他们这些工匠世家来说,他们也渴望翻身啊。 太子那边儒家学说自己都不够分,自己根本就挤不进去,所以也就只有咬咬牙,压在自己身上了。 82中文网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到洛阳 不多时,随着李泰结婚,自己就封的日子也紧随而来,李泰便被安排到洛阳。 而李世民在李泰的日记中,看到李泰准备在东都也建立个新的农学学府,从而汇聚高陵学府,江浙学府,以及幽州学府的三者之精华的综合性大学。 所以李世民便把距离洛阳核心最近的延康坊和道术坊两处,都赐给李泰作为食邑且拥有行政权力,恩宠之盛看得魏征都跳出来谏言。 不过即使如此,这件事情还是被李世民通过了。 就算长孙皇后这次也支持李世民的,因为在长孙皇后看来,这次让李泰去洛阳,是因为自己偏心了李承乾。 如果在钱粮上能弥补李泰一点,那金山银山长孙皇后也愿意砸下去。 当然,如果李世民知道了长孙皇后的想法,怕是会翻白眼。 因为李世民很是清楚,自己儿子到底多么有钱,某种程度上他自己就能印钱来花。 自己把这两坊之地给李泰,一是想继续支持李泰建立这种新式的学府。 因为时间沉淀,李世民也渐渐发现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不说身份完全清白,但至少跟世家的联系不再是那般的密切。 尤其医行走体系的暴露,这让李世民本能注意到,农业学府出来的其他人在基层成为了一股能够制衡世家的力量,哪怕这一股力量还非常渺小。 对李世民来说,任何能对抗世家的力量都是宝贵的,尤其大唐到了后期重用胡人为将领,多少也有制衡以世家为代表的汉人将领的原因。 毕竟不是真到无人可用的地步,大唐也没必要到一定用胡人啊。 尤其这些人才也都是基层人才,不会跟朝廷的科举制度形成冲突,算是科举制度的补充。 这种制衡世家在基层的力量,同时科举制度减少世家在朝廷的人才比例,能够对世家形成双重制衡。 若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李泰的培养的方式实在是慢了。 严格来说现在整个大唐也就高陵学府能够稳定有五千人的毕业,幽州学府经过几年沉淀,每年也逐渐到达两千人,至于江南学府,每年差不多也有五百人。 没办法这种模式很需要钱的,褚遂良能把这种模式真在江南地区给执行下去,从跪着要钱到站着收钱,相信褚遂良一定很有心得体会,但也体现了褚遂良的能力。 但这么多的人,合起来每年真正能用的也没到八千人。 这八千人,需要从军、医学、河道、工匠、徭役、各个科目分分,真正留在农学项目上的真不多。 而这些人在基层用起来那是真好用,但也正因为好用,所以缺人是真缺人。 毕竟八千人看起来很多,但对华夏这广大的土地来说,尤其希望他们在基层与世家势力抗衡,这么点人肯定是不够了。 所以李世民对李泰的支持,不仅是因为李泰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他也期待着李泰能成为自己对抗世家的助力。 毕竟把李泰安排在洛阳,原本就有着希望李泰能制衡关东世家或能整合关东世家的意思。 至于李泰能够做到哪一步,那就要看李泰自己的实力了。 而李泰也没想到李世民居然如此的大气,直接给了自己两个洛阳坊市。 这让李泰心中却也不由掀起万丈豪情,无论如何对李泰来说,自己施展的底气又大了。 同时李泰就封洛阳,带走了卢安寿、白鹤、孔雀、任雅相、田长耕、吕才、王真儒、魏旭等人,其中长陵学府交给了孙思邈挂名,刘神威与韩瑗两人负责协助管理。 是的,刘神威倒没跟着李泰一起前往洛阳,因为刘神威身上还有医疗营的职务。 所以不可能随着李泰而动,不过为了保证李泰在医疗上的安全,孙思邈倒推荐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徒弟叫做张随的跟着。 他原本就是洛阳的医学世家,后来听闻孙思邈的医术便来长安拜师学艺。 现在刘神威不方便跟着李泰,便让张随跟着,也有让他顺便兼职洛阳医科的意思。 而李泰对孙思邈的推荐自然便收了下来,如果可以自己恨不得把孙思邈都给拉走。 不过,李泰也清楚,孙思邈的《千金方》因为新寻找到了药物,所以需要重新进行添加药材药方。 这样的情况下,孙思邈跟着自己白手起家的重新建立学府并不能够真正的把他的才能用出来,还不如让他安心的待在长安研究,等到洛阳的农业学府真的有成了,再让孙思邈过来。 这样才能够发挥出孙思邈的最大潜力,否则只是浪费孙思邈的才华。 唯一可惜的就是杜楚客被拉倒鄯州打磨去了,应该要一两年时间才能回到洛阳来。 在那之前,自己河南别架就先暂时兼职洛阳令吧,免得有什么人坐上这位置让他错过了。 忙忙碌碌,大约到了六月时魏王府便搬迁到洛阳,路上倒顺路带着杨家娘子回洛阳。 她女儿是杨家推荐选妃女子武顺,不过长孙皇后在看到弘农杨家四个字就直接把这叫做武顺的女子给排除了。 毕竟长孙皇后现在都还在为李泰与李承乾的事闹心,结果让弘农杨氏推荐的女子做了李泰的正妃,那李泰免不了会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来。 不过,选妃之后女子可自行选择,是愿意到宫中任职,也可以回自家去。 因调查了杨氏的事,知道杨氏被武家赶出来的事,长孙皇后便询问杨氏是愿留在宫中。 杨氏认为自家女子连第一关政审都过不去,那自然以为宫中惮弘自己杨氏身份。 便宁愿选择回洛阳,免得陷入到朝廷争端中,而长孙皇后倒是没有勉强,反而赐予了很多财帛。 毕竟长孙皇后对于杨氏也没太多坏心思,只是这个节骨眼,李泰不适合娶弘农杨氏的人。 而听到杨氏听到魏王去洛阳就封,觉得自己孤儿寡母的回洛阳不安全,便挂在魏王府车马的后面,与魏王府一同去洛阳。 到时候就算是回了洛阳,多少也有一层庇护的光环。 李泰清楚杨氏的女儿武顺参加了自己的选妃结果落选了,怀着多少照顾一下对方的心思,便是允许了这一件事。 毕竟自己连苏烈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杨氏与武媚娘的关系。 不过这武顺还是挺好看的,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令人赏心悦目,若是再大几分就好了。 反而倒是武顺与阎婉两人看起来因为年龄相差无几,看起来很意气相投。 不过说实话,李泰不是很理解这种友谊。 毕竟一个选妃成功,一个竞选失败,双方之间或多或少总是会有那么几分的嫉妒成分吧。 他们是怎么能够一起划一条小船的? 或者对这些女人来说,实际上自己也未必有多重要,是吗?! 到洛阳后,双方便坦荡道别,他们继续前往弘农杨氏,至于自己则来到在洛阳的府邸。 让人先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所有人暂时先歇息下来。 只不过,想要这魏王府整个收拾出来能长期居住,怕是要颇费一番功夫了。 而李泰则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到了阎婉。 却见阎婉通红着脸,见李泰回来了,稚嫩道,“由妾身给大王宽衣吧。” 李泰看看阎婉扭扭捏捏仿佛不知道怎么样下手的样子,叹了口气道,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我今夜还是去侧房睡觉。” 阎婉听到李泰的话语,脸色不由苍白起来,道,“可是妾身做错了什么!” 李泰看看阎婉的那双梨花带雨般眼睛,以及那玲珑身材,不得不说,母亲还是爱自己的。 只不过,阎婉的这张脸看起来也太稚嫩了,看得让自己有种犯罪感啊! “且先等你十六周岁后再圆房,否则生育孩子时不但你会有危险,就算是生育出来的孩子因为天生上有所缺陷,这是后天所很难弥补的!”李泰义正言辞道。 (真实原因是,哪怕是穿越客也一样受到时空管理局管辖,若出现违反法律,传播不良思想的事情,轻则本书没了,重则作者没了。) “哦……”阎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阎婉看来,不是自己被魏王所厌恶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魏王语气虽不怎么样,但至少态度还是关心自己的,这让阎婉松了一口气。 李泰则继续道,“初到洛阳,接下来几天,我会去洛阳各处走走体察民情。 所以这魏王府却是交给你来打理,把魏王府给清理出来。” “妾身明白!”阎婉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处理内院事务,本就是世家女主人应该做的,神采奕奕道,“妾身定会给大王一个满意答卷。” 李泰对阎婉点点头,继续与阎婉交流,询问道,“你是阎家出身,对设计建筑熟悉吗?” 整个唐朝最顶尖的设计师便是阎家。 当然阎立德设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出错过,但对比起其他的人,至少他是科班出身,至少在贞观时期真还不能找出谁说一定能超越他。 所以作为他的儿女,在他身边耳濡目染下,若对建筑设计有那么一点点兴趣,那跟半路出家的设计师完全不是一个水准。 就好像有的说为什么自己十年寒窗苦读比不过别人几代人的积累,除了各种社会性因素外,还有如果对方家世代专研这项目,且对方也愿意沉下心来学习,那十年寒窗苦读还真比不上十八年的言传身教。 除非这寒窗苦读的人真是能依靠自身本领实现阶级跨越的天才,欠缺的只是机遇。 否则对于绝大多数芸芸众生来说,真就是出身比选择更重要,至于努力这种东西只是基础,不努力说不定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若大王想修建庭院,妾身可以一试,大王可是要重建魏王府?”阎婉不由询问道。 “你且先修建现在的魏王府,若让我满意,我把整个道术坊交给你来设计。”李泰道。 “道术坊?”阎婉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迷茫。 李泰道:“我想要以整个坊市为基础,建立一处洛阳的农业学府。 只不过我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所以若是你有着能力,我便是把这一件事交给你来处理。 你来设计,我来负责建造,以我们夫妻的名义,建立这全天下最好的学校,凡是天下学子来我洛阳都要见证我们的功德!” “以我们的功德吗……”阎婉听到了李泰话语,却仿佛被李泰所描绘的景色所惊艳。 李泰看着阎婉仿佛很是有兴趣的样子,会心的笑了笑。 若自己不找件事给阎婉做做,那自己长期不与阎婉圆房,定然会让阎婉留下心结,甚至在后院横生出事端来。 与其如此,还不如找点事情给她做做,让她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 毕竟不能总让别人什么都不能做,更多的是要尝试让对方去做别得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当然,如果阎婉不懂得建筑设计,那自己便再问问她其他爱好好了。 反正只要是人总是有爱好的,然后直接对阎婉的爱好砸钱就好了。 哎,可惜自己就是个庸人,只会这么粗俗的表达对正妻的感情。 现在阎婉会建筑设计,自然再好不过,接下来就是她负责设计建筑,自己负责找人实施。 让她亲眼看着自己设计出来的工程一点点实现,在这过程中自己与她自然会有话题与情感,同时这学校算是自己与她的爱情结晶都没问题,里面的一砖一瓦都是两人的努力。 自己不擅长跟女人相处,但跟人相处自己还是能够相处得来的。 毕竟马老师教了跟人相处的两大绝招一是要给够钱,二是要给对钱。 而女人自然也是人,顶多就爱幻想了一点。 以前是穷屌丝没有机会,但现在是魏王了,难道还不能给自己的正妻一点浪漫。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当然最重要得是,自己就算是不找她,也一样要去找别人去进行庭院的设计。 既如此,为什么不把这一件事情托付给她呢? “谢谢夫君,婉儿愿意一试!”阎婉红着脸认真的对李泰说道。 “嗯!”李泰昂首挺胸沉吟了半响,认真道,“那我去侧房睡了!”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章 吐蕃的使者 安抚好了阎婉,尤其给她找了事情做,李泰才放心下来。 来到洛阳,因为自己事先在洛阳布局了不少,所以需要接手的事情很多,倒是相当繁琐。 不论是建立洛阳津口,打造储物中心,购置产业地皮等等,因为早在自己讨伐吐谷浑前,自己便有心把事业中心转移到洛阳来,哪怕自己算是空降洛阳,倒也不是孤家寡人。 李泰倒也不是恶魔,让自己手下在到达洛阳的第二天就过来开会。 甚至相反,还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去考察洛阳的民风民俗。 一个月后,让他们给自己上交一份一千字的调查报告,去挖掘洛阳有什么要改变的地方,或者下一步的施政计划。 总而言之,别想着自己布置作业,你们乖乖去完成就好的工具人,而是要给动起脑子来,是对是错都没什么要紧的,真正关键是要动脑子啊。 所以,他们领了一个月假期,暂时倒是烦心不到自己。 一则让他们熟悉下当地情况,方便接手洛阳事务。 另外一方面,对洛阳这个地方,李泰感觉挺复杂的。 因为洛阳本地并没诞生太过出名本土世家,能做到彻底压制所有本土世家的地步。 但天南地北,不论五姓七望关中四姓,还是河东三姓,好像各世家都有力量在这里活跃。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就是天生的世家汇聚地,看得李泰那是相当头疼。 不过,也正是这种世家的汇聚,让李泰明白自己想去寻找那些小世家,这里到底方便了很多,否则自己难道还真一个个世家拜访过去不成,当然是让他们来找自己啊! 在那之前李泰开始盘点自己一点一点转移到了洛阳来的产业,包括煤炭矿业,棉布行业,炼铁行业,食盐产业,粮食产业,以及其他零零琐碎的各种产业。 这一个月时间,李泰基本就是在事先转移到洛阳的各个产业上跑,进行细微调整。 毕竟当初自己人没来洛阳,虽然确定了这些工程的大概位置,以及相应人事,但具体效率怎么样,以现在的发展趋势,这些现在来到洛阳都需要细微的调整,完成产业整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产业基本上不是在洛阳这座城市里,而是在洛阳城市周边地区。 按照现在的布局,倒也没出太大问题,只不过将来随着洛阳向着周边发展,这些地方怕是很容易成为居民区。 所以,这些产业先做上标记,将来王真儒把道路修建起来,整个洛阳与周边地区的交通效率提升上来后,这些产业还是要继续搬迁的。 就现在来说,这些产业能够把整个洛阳支撑到百万人口,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就在李泰离开了长安来到洛阳,并潜心发展时,吐蕃使者跟随冯德遐来到长安。 吐蕃使者感叹大唐的繁华,按照程序给大唐送上了金宝,进见了李世民。 说实话,李世民对于吐蕃这个小国多少还是有几分好奇的,再加上冬虫夏草这种东西还没量产,更主动提出鼓励双方通商的事宜。 这就让这吐蕃使者感觉到了大唐那如沐春风的温暖,顺势提出想要迎娶大唐公主。 李世民听到这话,自然说需要时间考虑一下,但又没给具体时间答复,但实际上这就是委婉拒绝,但在吐蕃使者看来,这件事情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达成的。 所以吐蕃使者便是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只不过他离开时正好迎面撞见了吐谷浑现在的诺曷钵可汗正迎面走了过来。 这也很正常,对这些小国的使者自然是要安排出一天时间一个个见面,所以今天不仅是吐蕃、吐谷浑,而且还有南诏什么的小国使者等着呢! 李世民为了加强对青海的控制,尤其对冬虫夏草这种药物的稳定控制,便把弘化公主赐予慕容诺曷钵和亲,在贞观十四年完婚,主要是慕容诺曷钵的身体不允许,他才十二岁啊。 但这张控制青海的牌李世民却要先把他给抓紧,毕竟以前对青藏高原没有什么利益需求,但现在这上面有着长孙皇后所必须的药材,李世民又怎么可能不做安排。 所以大手一挥,先把婚事定下来,以后青海那一片就是大唐的了。 而李世民先前又没有跟吐蕃碰过,总不能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来大唐尚公主吧,所以自然没有理会吐蕃使者,继续好吃好喝招待就是了,但是公主免谈。 而吐蕃使者迟迟没得到大唐给自己的答复,最后听到大唐居然赐婚了吐谷浑,没赐婚自己,这让吐蕃使者怎么忍。 连吐谷浑这样的臭鱼烂虾都能得到大唐的公主,结果自己这堂堂吐蕃,居然求不到公主。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一定是吐谷浑挑拨离间了! 所以,吐蕃使者在大唐停留了几天,便果断选择回吐蕃了。 不过吐蕃使者倒也没有认为是大唐有什么问题,回到吐蕃把这件事告诉松赞干布,说道: “刚到大唐时,君王对我很好,允许嫁公主。恰好吐谷浑王入朝,在中间挑拨离间,因此礼薄,不许嫁公主。” 松赞干部听了之后不由怒极,吐谷浑你能在青海称王称霸,那是因为自己不想打你,现在你居然还敢阻挠自己尚公主,你这是飘了啊! 于是松赞干布与与羊同联合,发兵打大非川以南的吐谷浑部队,吐谷浑军队直接溃败。 当然,本来这件事情跟大唐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松赞干布跟大唐碰撞,怕是还要等以后。 按照松赞干布的想法,自己干掉吐谷浑,那自己就替代了吐谷浑的位置,自然是吐谷浑尚得公主,自己吐蕃自然也能尚公主! 只不过,西海郡上驻扎着一支军队,薛仁贵率领学府兵,一如往常的进行巡逻和训练。 尤其已到了秋天,正是一年秋收也是种子计划收获时,所以薛仁贵可不能让草原上的马贼偷盗了大唐的成果,便会在大唐放牧的区域进行训练和巡逻。 因为每年在青藏高原到冬天需要用自适应进行磨炼,而在秋天之时,便要开始针对性训练,对于老兵来说自然无所谓,但今年刚刚补进来的新兵,却需要这过程。 而一如往常的训练,薛仁贵倒没想到,居然在远处出现了慌忙逃窜的牧民。 在他们的身后,则有着一群头戴羽饰,身穿皮甲,手持长枪的骑兵,看起来好像是哪一个国家培养出来的精锐,薛仁贵没想到在这边陲之地居然能够见到。 而这些牧民,也见到了唐军,他们在这时候仿佛见到了生的希望似的,向唐军方向逃窜。 毕竟这一年来唐军扎根在了青藏高原上的事,这些吐谷浑的牧民也是清楚的,其中有些胆子大的,甚至来西海郡交换过物资,知道唐人友善。 更知道北方的吐谷浑人在大唐庇护下生存,哪怕他们的可汗也都前往长安了,所以心情很复杂。 所以,原本应该是生死仇敌的唐人,现在反而成为了他们的救世主。 不过,看着这些吐谷浑人向着唐军奔跑,这支骑兵的战士们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容,他们弯弓搭箭,丝毫没有把唐军放在眼中,一道道的箭失射出,继续屠戮着牧民! 薛仁贵见到这一幕,不由邹起眉头。 虽然他对异族也没太多同情心,但这种杀人取乐的方式,的确是触及到了薛仁贵的底线。 至少对于薛仁贵来说,在大唐的土地上杀人取乐,确实有些侮辱大唐了。 所以薛仁贵驱马上前,神色严肃却用着半生不熟的吐谷浑语言道,“尔等何人,为何要来我大唐地界!” “这里是大唐地界?”这领兵骑士也用吐谷浑语言道, “这里是吐谷浑,哦,当然从今天起,便是属于我象雄的了!”(羊同既为象雄) “看来是恶客啊!”薛仁贵听到领头之人的话语,对麾下学府兵道, “诸君,保家卫国便在今日,我等身后便是我等的牧场,我等退无可退!” 薛仁贵说完,便是自己拿起方天画戟冲在了第一个,既然知道这蛮夷小国对大唐抱有敌意,那将其灭了也就是了。 毕竟这一片区域是大唐的牧场,总不能让他们把这一片大唐的领土给糟蹋了。 而学府兵的将士们看到薛仁贵身先士卒的冲在了第一个,也默契的跟在薛仁贵身后。 刚才的他们不过只是群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学生兵,但现在随着跟随薛仁贵的奔跑,他们的士气腾升仿佛融合成了一个整体,面对对面的骑兵不见有半分畏惧。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 安卓苹果均可。】 而这象雄骑兵的领头之人,看着薛仁贵以及麾下的学府兵,在骤然自家化身成一体,明白自己踢到了铁板上。 但都到了这时候,自己又怎么可能说停下来,反正自己率领的乃是象雄精锐,除了跟松赞干布的影子军对上自己没有把握,其他的吐蕃精锐自己却又是怕了谁。 眼前家伙,明显就是个莽夫,二话不说便带兵冲了上来,且看自己讲他擒杀! 这象雄骑兵的领头人心中一定,却见到他身上腾升起金翅大鹏的虚影笼罩全军。 象雄骑兵的战士,此刻会挽弯弓,手中的箭失上当漂浮起了一片片的金羽,而当手中的箭失射出,这一道道的箭失更是幻化成了一只只的小金鹏,向唐军冲击过来。 “幻术?”看着眼前一幕,薛仁贵脑海中本能想过这想法,果断对士卒命令道,“持盾!” 话语间,一道道的命令从薛仁贵处贯彻下来,学府兵们第一时间更扑在马匹上,手持盾牌保护起了自己的正前方。 噼里啪啦的箭雨撞击到了盾牌上,虽然手臂处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一股针扎似的的疼痛,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却见到这些箭失分封的坠落下来,甚至莫说是将士们手中的盾牌了,就算是战马身上穿着的皮甲,都未曾穿透多少。 “就……这?”薛仁贵对对方的杀伤力大为震撼,直接道,“不要管对方的箭失,大家跟我冲杀!” “大玛本,这些人乃是鬼神化身,不惧金箭啊!”身边有人对这统帅激动道。 “用弯刀,我们象雄乃是金翅大鹏的后裔,有金翅大鹏庇护,我等无畏无惧!” 这象雄骑兵的统帅说着,却见到他金鹏法相在他身后展翅拍打。 全军此刻仿佛都加持了金鹏法相的力量,心中那股畏惧被直接抹去,他们毫不犹豫与薛仁贵率领的学府兵冲撞在一起。 刹那间,两股势力便碰撞在一起,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被磨掉了畏惧以后,剩下来得只是不断冲锋的勇气,但仅与唐军冲撞在一起的第一时间,他们就感觉到对面唐军的恐怖。 这种恐怖不是唐军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而是他们的进攻节奏,丝毫没有因为这相互的碰撞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唐军第一波的进攻,以投掷出来的标枪为主,象雄骑兵直接便是吃了大亏。 紧接着手持长枪的骑兵冲刺到最前面,直接把用标枪投掷出来的口子撕扯开了一个缝隙。 而等到这批枪骑兵力尽,他们身后又是冲出了双手持有障刀的骑兵补上。 唐军本能的组织起了一轮又一轮的冲锋,而仅仅是第一波交锋,象雄骑兵却几乎要崩溃。 而象雄的骑兵杀杀马也许还行, 但是杀人的话,唐军身上的铠甲却是格外的结实。 毕竟金翅大鹏只斩断了他们的恐惧,但看着对方不见丝毫损伤,但己方却是尸横遍野,几乎没有人能抵挡一合之敌,这就太让人绝望了。 更绝望得是,薛仁贵在到达了有把握的距离后,没再有丝毫迟疑,直接会挽弯弓,一道承载着薛仁贵精气神的箭失,在薛仁贵一声“看箭”后,宛若天外流星穿透了这象雄骑兵统帅的咽喉,一击毙命! 而剩下来的,便是大唐骑兵无情的追击战了,一直追出了大非川之外,唐军才停了下来! “用这些异族尸体在这里铸就京观,需得警告他们,此地乃是我大唐领土,不论他们如何厮杀,但不得把战火引到我大唐境内!”薛仁贵沉声道。 “诺!”刚打赢了胜仗,士气进一步提升的学府兵,声音高昂的回答道。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顺水推舟 松赞干布看着大非川入口处堆积起来的尸体,神色也带着几分肃穆。 虽然自己让象雄骑兵去追击吐谷浑残军,多少有用象雄试探大唐在青海驻扎的军队势力的意思,但驻扎在青藏高原上的唐军也太强了。 才过了半天的时间,象雄拥有天赋的精锐金鹏骑兵,便成为了历史,甚至连他们的尸体也被铸就成了京观威慑众人。 “赞普,不能再过去了,唐军在这里铸就京观,便是警告周边的人以此为界,乃是大唐的领土!”禄东赞却对松赞干布郑重道。 “大唐真豪横!”松赞干布道,“若不与大唐交手,让他们清楚知道我吐蕃不可轻辱,大唐怕是不会轻易把公主嫁给我!” “赞普,我们驱逐了吐谷浑人,让大唐人见到了我们的实力,我们可以先等一等!” 禄东赞道,“与之相比,象雄金鹏骑兵覆没在此地,对象雄来说,几乎没了还能拿得出手来的力量。 我们吞并将它消化掉后,明年或后年就能集合整个高原的力量跟大唐碰一碰,让大唐人知道我们吐蕃是有资格尚公主的。” 这个世界上,对帝国来说,那军魂是标配,而大唐的军魂便是玄甲军。 而在帝国之下便是王国,基本上都会有二天赋战部,哪怕现在没有但真到打起来时,还是会有的,比如吐谷浑的鲜血骑。 王国之下,一些新兴势力或者衰弱的王国,那么基本上就是靠有一支天赋的精锐撑场面。 安卓苹果均可。】 如果这样的一支精锐被剿灭了,以小国的体量,想要再凑出这么支有经验有实力的战部,少说也是五年起步,且有一个合适的战场去磨炼。 可以说,原本象雄虽然衰弱了,但至少还维持着一个小王国的体面。 但这支象雄精锐被薛仁贵给击溃杀穿,铸造成京观后,基本上就失去了最后抵抗力量了! “且听大相所言,等我吞并象雄,便征召四十万大军,让唐军把公主乖乖交出来!” 松赞干布却也是豪情大发,一挥手决定把整个青藏高原上的最后势力象雄给解决了。 说实话,原本的青藏高原应该是三方势力分布,大概就是蓬勃发展的吐蕃,张牙舞爪的吐谷浑,以及垂垂老矣的象雄。 而吐蕃这段时期也算是国运上升的士气。,不但首领是天降勐男松赞干布,十二岁登基,十五岁彻底掌权,横推了吐蕃内部的所有敌对势力。 而外部环境,原本对于吐蕃比较有威胁的吐谷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是要劫掠凉州,被李靖带兵剿灭,甚至连慕容伏顺的灰都给扬了。 而现在象雄最后的一点家底,更是被薛仁贵带着学府兵彻底干碎。 可以说大唐诠释了什么叫做吐蕃的亲爹。 所以,松赞干布心心念念大唐的公主,赶着给李世民做女婿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现在的松赞干布则打算借助这个机会先把整个青藏高原上的势力彻底统一。 然后便带着大军去让李世民把他女儿交出来,因为松赞干布就是要尚公主。 还是那句话,整个大唐周边区域,一个国家能不能被周边国家所承认,要么你靠自己的实力撑个百年,大家觉得你是个人物,至少命挺硬的。要么就尚大唐公主,拿到大唐羁縻朝贡制度的门票。 在这时代,对大唐周边国家来说,尚公主不是大唐委屈求全需要贡献女人求和平,而有点类似现代的发展中国家想要进入wto的门票,获得与大唐交易的最惠国待遇。 他们只有通过尚公主,表示你是我爹,我可以加入到你的交易体系中来吗!? 而为什么不是外国公主嫁给皇帝,其中很大原因是为了传承时的减少干扰因素。 就比如李世民来说,他想传承皇位的时候传承给哪个儿子他都能够随意决定。 但如果他取了一个西突厥的公主,而且还生了儿子,那他想要立太子时,西突厥直接派遣了二十万大军在边界游曳,表示我不干涉你内政,但要给有西突厥血统的皇子撑场面。 但谁都知道,只要不立那个有西突厥血统的皇子,那就直接打起来,那李世民怎么办。 当然,李世民英明神武,自己带着玄甲军把西突厥人给全杀了。 但如果不是李世民,而是其他平凡的普通皇帝呢?那能不能承受住西突厥的讹诈。 只要承受不住,那必然是一步退步步退,怕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异族血统的孩子上台。 所以,古代华夏宁愿选择通过和亲的方式去遥控那些异族,也很少会去娶异国公主。 毕竟就现在的皇家传承本身就是件足够令人糟心的事,实在没必要再增添变数了。 所以公主和亲对个体来说,自然是不幸的,需要把两国的和平扛在一位女子娇柔肩膀上。 但对集体来说,这是这时代的智者所能想出的最低成本保证边疆稳定的方式。 当然,作为后来人自然可以说,大唐和亲态度实在太软弱了。 如果换了自己肯定把周边异族全部都屠戮干净,掷地有声的喊出,不割地,不和亲,不纳贡,不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然后就真吊死在歪脖子树上了。 现实是,社会生产力水平不允许华夏能把军队能够在三个月内调度到边疆地区。 说实话,莫说国家的边疆地区,就算一个城市中,只要政府失去管理力度,那在这城市的夹缝中就会诞生黑社会性质的民间组织来填补空白,就更不要说国家的边界地区了。 除非像是美国一样执行西进运动,直接把当地人杀绝,且自己占领当地在当地生活生产,否则在中央势力鞭长莫及的地区,当地很快就会因为社会惯性重新诞生类似的异族。 也许他们换了名字,但他们的社会制度会惯性的传承下来,继续成为王朝新的不安因素。 所以就以大唐的生产力来说,通过和亲的方式来维护边疆地区的稳定,是符合当时生产力的最好办法。 虽然从后人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看起来很憋屈,但就现实来说,你不走分封道路,那这件事情就是必然。 若不这般做,那反而是自缚手脚,少了一张能够与异族周旋的王牌。 但走了分封道路那就不一样了,出于对土地的无限追求,哪怕老子现在叫你爷爷,忍一时之气,那也是为了将来老子叫你孙子,甚至把你连皮带骨全部给吞下来。 像战国时秦吞义渠差不多就是这操作,一个足以覆灭大秦的势力,被大秦蛇吞鲸吃了个干净。 说到底还是生产力水平的限制,莫说像现在一样,只需要二十四小时就能把军队投放到国家的任何角落,就算军队只要一个月就能到达现在叛军所在的位置,那基本上在这范围内的地区都不需要通过女性和亲的方式来维护当地的稳定。 此刻,薛仁贵看着吐蕃的军队并没有踏入到自己铸就起京观的地界,而是选择徐徐撤退,也放下心来,安排了一队人马负责侦查后,便带着受伤与死去的将士们退回了西海郡中。 回到西海郡,王玄策第一时间找上薛仁贵,一连便对薛仁贵问道:“遇到敌人了?情况怎么样?需要帮助吗?” “慢慢说!”薛仁贵喝了一口热酒暖了暖身子,吐出了一口长气,说道: “遇到了吐蕃和象雄进攻吐谷浑的残部,据吐谷浑掏出来的平民们说道,大非川以南的吐谷浑部落全部都受到了袭击,没逃到这边来的,要么被抓了做奴隶,要么就死了!” “将士们的伤亡怎么样?”王玄策却继续问道。 “还好,大约有百余人的折损,剩下来多是轻伤!”薛仁贵道,“我会尽快上报上去,给他们足够的抚恤的。” 王玄策点点头,说道,“这公文我送递给杜别架。吐蕃与象雄的战力如何?” “象雄骑兵虽拥有战部天赋,但更多像是传承下来的,而不像是自己拼杀出来的。 与学府兵正面冲杀,没有坚持一刻钟的时间,便崩溃了。 他们的能力是让射出的箭失幻化成了小金鹏,应该是让箭失兼具意志与物理的双重攻击。 据学府兵的箭失们说,哪怕是用盾牌抵挡住了箭失,多少也会有几分轻微的刺痛!” “兼具物理与意志的攻击,那不是撞到了你怀里了!” 王玄策听到了薛仁贵的话,倒是松了一口说到:“说起来,自适应拆开来了吗?” “已经把自适应天赋拆解开来,衍生为了装备自适应,以及意志自适应!”王玄策道, “让将士们能在战场上快速适应各种装备,以及越到极限越能坚持的意志自适应。 要多感谢卫国公,若不是他的兵书指明方向,想走到这步,却不知要摸索多久时间。” “一而二倒是简单,但二而一你是否想过应当如何将其拆分的天赋重新回归成自适应本身,从而让自适应天赋真正走到圆满?”王玄策对薛仁贵问道。 “以自己的战将天赋为桥梁,重新沟通这两者!”薛仁贵道,“我已经觉醒了我的战部天赋了,战场上用起来,倒也还是好用!” “嗯?”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倒有几分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像薛仁贵这种冲锋陷阵的将领,对比起坐镇中枢进行指挥的人,觉醒战将天赋容易得多。 就算是大唐军队中,像是薛万彻,李道宗,程咬金等基本上冲锋陷阵的将领,也多数有战将天赋,相反类似卫国公李靖,却不见他有什么战将天赋,多数都是直接用军阵。 “你的天赋是什么?”王玄策倒是对着薛仁贵询问道。 “我暂时把它叫做同心协力吧!”薛仁贵道,“只要所有人意志相通一心求胜,那军团的整体组织力会大幅度提升,军团战力也会大幅度提升。 但军队里面出现杂音,甚至军队军心涣散,我的军团天赋就使不上力了,算是锦上添花的天赋吧!” 薛仁贵觉得自己觉醒的天赋,完全起不到绝境翻盘的作用,相反这天赋更多只用来打顺风战,而对一支军队来说,能打顺风战很重要,但能打逆风战更重要啊! “原来如此!”王玄策点头道,“如果你的天赋是如此,那我觉得你要向后面求援了!” “求援?”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却带着几分发愣,有点不理解王玄策的话语。 “你不适合带骑兵,更适合带重步兵,既然你需要士兵们稳定发挥来,那就应当要给与士卒足够安全感,使得自己的发挥永远逼近上限,甚至极致!”王玄策建议道。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摇了摇头,道,“在这高原上重步兵又如何与骑兵抗衡。 就算能与骑兵厮杀,但能铸造重铠的也就只是朝廷,我等又没有立下什么卓越功勋,又怎么可能给我们每人花费上五十斤铁来!” 说实话,如果是玄甲卫要五十斤的变种光明铠,那工部肯定会想办法去解决。 但自己这支驻守边疆的学府兵就不要想了,朝廷能更换下牛皮甲,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这点我写信给魏王问问。”王玄策道,“魏王钱多,想来总能想到办法!” “魏王?朝廷不可能会允许魏王铸造铠甲的!”薛仁贵倒是苦笑着说道。 “我们驻守边疆,缺什么便是找魏王商量就是了,魏王能给的肯定会给我们。 不给我们的也就说明了他真的给不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只不过,至少魏王有一点判断是对的,吐蕃已经威胁到大唐边境,这将会是我们未来的对手了。 所以我们要尽全力的做好一切准备!”王玄策不由叹息道,“魏王的眼睛看得还真远!” “你觉得吐蕃还是会再来?”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反问道。 “你也在边疆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了,难道还不知道边境异族的习惯。 凡是没有被打过的,哪几个会乖乖的在边境线上停下来。 他们不过只是还没有决定好与我们大唐交手而已!” 王玄策肯定道,“若我们掉以轻心,怕是这吐谷浑的百姓就是我们的未来!” “那我可不能放松了,要先继续锻炼将士们!”薛仁贵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跳起来。 “不差这么一会儿,那些从吐蕃手上逃出来的吐谷浑百姓呢?”王玄策问道。 “你想要干什么?”薛仁贵疑惑的看着王玄策。 王玄策笑了笑道,“要让西海这边的人知道吐蕃的可怕,将来与吐蕃交手才方便调度。 甚至以吐蕃为靶子,我们可以征调周围部落中的一部分人接受我们的军事训练。 至少让他们听懂我们的军事调度,不然难道你还真就想靠我们手上这么点学府兵,挡住吐蕃蓄谋已久的进攻不成!” “这叫吊民伐罪?” “不,这叫顺水推舟!”王玄策很是赞许的回答到,看来最近私下里有用功,都懂得吊民伐罪了。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尚公主的条件 说实话,王玄策对于大局观上可能有所不足,但他对战争的敏锐性却是非同寻常。 如果吐蕃与薛仁贵交手,哪怕是薛仁贵吃了亏,那王玄策也不会把吐蕃看作威胁。 顶多把吐蕃当做没有什么见识的蛮夷,自己回头大喊救兵,然后让朝廷派兵围剿就是了。 安装最新版。】 毕竟西海之后就是河湟谷地,在长孙皇后病好前,这片土地大唐是绝对不会割舍的! 但现实却是吐蕃什么都不做的退了,仿佛真被薛仁贵铸就的京观给吓住了一样。 这反而让王玄策提高了警惕,因为他跟周围异族打交道的多了,发现异族就是畏威而不怀德,你不真与他交手一场,想单纯依靠恐吓,把异族恐吓住是很难的。 或者说,你不真正的打一场,打到对方心痛过,那就没有异族会真正的心服口服。 此刻对方退去,那只能说明对方中有智者存在,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发动战争。 但哪怕存在智者也不可能改变民族的整体习惯,只会在做好准备后,对大唐发动进攻。 王玄策把自己的判断整理,然后发给在河湟谷地的杜楚客。 也以此为理由,向河湟谷地索要足够物资储备,为将来可能的战争先一步做好准备。 王玄策决定在西海郡修建仓储,训练兵士,整顿军备,甚至连生活在了西海的异族,王玄策却也全部都要利用上。 还是那句话,三千学府兵在这么宽广无边的青藏高原上能干什么,那是什么都干不了! 但要是有三万炮灰的话,那吐蕃要是真敢来,自己也敢跟吐蕃正面碰一碰。 同时,原本李靖送到这边来,专门给薛仁贵去解释什么叫做军团天赋,以及如何发展军团天赋,甚至还有一些基础军阵的兵书,王玄策都拿起来翻了翻。 王玄策翻阅了李靖送过来的兵书,全部看完后不由思索起来,感觉还是很有启发的。 “指挥调度看起来不是很难,找些异族仆从兵试试,至少让他们懂得大唐的军令旗语。 战部天赋的基础是意志统一组织显化也不是很难,只要打一两场胜战,应该就能抬升上来,甚至一直赢下去的话,好像也能直接刷到二天赋甚至军魂。 倒是军阵,能直接拔升军队一个档次的战斗力,感觉值得学学,这才是我需要关注的。 可惜平常不能用异族实验,算了……如果是仆从兵的话也不需要多思考,能跟着学府兵冲就够了,找个锥形阵让那些异族只会跟着冲,应该就够了。 平常就用那些畜牧养殖的牛马练一练军阵,真到了要用异族仆从兵的时,战场上多赢几次,应该就能掌握锥形军阵了。 这样的话异族仆从怕也是容易诞生战部天赋,那就改一改天赋的基础构造好了。 学府兵最优秀的点,也正好是意志力与组织力,那就从这角度入手好了。 让他们把意志依附到学府兵身上,将他们组织力重新拆解,需拼入学府兵才能完善。 这样,这些异族的府兵就算在战场上觉醒了战部天赋,但要失去学府兵作为核心,那他们的战部天赋就会出现缺陷。 但只要他们追随学府兵战斗那他们的战斗力则会得到全增幅。 百羌本来不就是有跟随强者作战的传统嘛,让他们把这能力发挥到极致! 怎么整本书说来说去,都是打赢了就能为所欲为,难道没有系统基础点的兵法知识吗? 比如说我想要手搓战部天赋,这些资料里面怎么就没有讲的呢?” 王玄策叹了一口气,总感觉卫国公的这本兵书,好像是随手抄本,还不是很完全系统。 虽然偏重了军团天赋怎么诞生以及后续发展,甚至提到了天赋到达极致的办法,但却并没有继续深入的去讲,怎么样训练出自己所需要的天赋,也没有去讲怎么样按部就班的到达天赋极致的办法。 满篇对天赋最快提升方式都是,你只要把对面给杀了,你就能升级,对面越强,你把对面杀了那么你获得的好处就越多,从头到尾都是讲着赢者通吃。 一点都不像儒家所教授的循序渐进,这让自己学习起来感觉很是不靠谱啊。 也许这就是兵法吧,王玄策倒也不纠结了,继续按照自己的方法来。 李靖要是知道了王玄策在几乎没怎么真正接触过兵法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卫公兵法》战部篇草稿,就打算上手尝试给异族定制战部天赋,而且锁死异族发展方向的战部天赋,怕要激动得大喊,“此事绝无可能。” 当然,要是王玄策真做到了,那李靖绝对会直接把他打晕了拖到自己的家里去,做自己的衣钵传人。肯定要抓着王玄策肩膀道,“你与我有缘,可愿入我门来,成为世间良将!” 可惜王玄策不知道这些,他只感觉虽然李靖兵书的核心思想都写着只要胜利那就为所欲为,那自己抓住本质,在细枝末节上进行修改,不也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读书人嘛,不“六经注我,我注六经”,那算什么读书人。 反正以王玄策的观念中,并没觉得自己的操作违背了兵法的本质,那为什么不能尝试。 而且自己判断出吐蕃来袭,即要武装西河郡,同时也是要武装自己,做好万全准备。 同时王玄策也不放心的把自己的判断发给杜楚客,需要杜楚客把粮食运输到西河郡来。 毕竟这西海郡的这边还有着众多将军搭了钱进去的畜牧场。 今年自己已经挑选了一部分马匹,给那些参股万匹以上的裨将将军们分红了,每人或多或少都有十几到几十匹不等。 虽然指望当地畜牧业突飞勐进发展有些困难,毕竟畜牧业也不是当年发展,当年收获的产业。 但自己挑挑拣拣弄些名马,比青海骢等级差一点的马匹总归还是能弄出来的。 至于这一等级的马匹给谁,那自然是给魏王五匹,给卫国公三匹,李道宗与侯君集各一匹,这些是早就已经定下来的,不服的人,谁让你们投钱少了。 当然,李泰虽然拿到了三匹,还是会上供两匹给内府监,主要表示这是税收,也是孝心。 所以别看李泰拿得多,但李泰上下打点也是很多的。 而杜楚客也很快看到王玄策的发过来的奏报,以及薛仁贵的抚恤申请。 相应的抚恤申请杜楚客倒是马上批准下来了,只不过看着那过百的伤亡数字,杜楚客却也心触了一下。 毕竟对比起那些府兵,对杜楚客这种人世家出来的人来说哪怕经历了乱世,但因为是两个世界的,更多的只是把他们看成是报告上的数字。 但现在,这些可是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甚至其中有得人说不定听过自己的教导的。 亲手批着他们的阵亡抚恤,这真的很不是滋味啊! 看着这抚恤,再看了看薛仁贵希望增加装备的报告, “想要增加标枪,给!想要增加横刀与障刀,给!想要增加弩箭重铠……这个真给不了!” 没有办法,大唐对于军队武器的管理,因为府兵制的原因,所以相对宽松一些。 但弩箭与铠甲这两种东西,历朝历代那都是受到了重点关注了。 这又不是王朝末期,牛鬼蛇神横行,只要有钱,那就是什么都弄得到。 现在可是贞观时期,有着一个靠武力统一天下的帝王,更是靠着武力政变上台的圣人。 那对军备的关注那可是极其具有敏感性,若乱来就算杜家都未必保得住自己。 所以,李泰在河湟谷地倒是留下来了一个小型的造铁厂,足以供应西海地区的正常武器,甚至就算是百炼钢的唐横刀,花费时间也能够打造出来。 但是甲胃与弩箭,这两个只能得到朝廷的批准之后,才能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重铠与弩箭没办法,不过物资补给倒是能够先调度一部分到那里!” 杜楚客思索了一会儿,写了一封信上报给兵部,看看能不能批准制作。 至于其他的事,杜楚客当机立断听从王玄策的判断,开始有意识的往西海郡转移物资。 说实话,经过了当初救援诺曷钵的经历,杜楚客已经明白王玄策这个人在军事上的判断相当的敏锐,甚至越是在危机时,他越能胆大心细的抓到机会。 再回想魏王让自己给王玄策辅助后勤,想来也是看到了此人的这方面的能力。 “只不过,吐蕃没有越界嘛……看起来吐蕃的背后也有高人啊。” 杜楚客跟王玄策做出了同样的判断,但杜楚客跟王玄策不同的是,杜楚客因为是京兆杜家的关系,所以清楚吐蕃如此的表现应该是为了让大唐同意他尚公主。 只不过杜楚客也明白,在正常情况大唐也不会主动把自家的公主嫁给对方进行遥控政治。 只有等到对方能够威胁到自己边境领土,但却需要安抚的情况下,才会把公主嫁过去。 所以,杜楚客选择静观其变,因为大唐是否愿意和亲,还要看吐蕃在下一次与大唐交手时表现出来的实力。 若吐蕃打赢了,那大唐不会嫁公主,反而会继续打下去。 但要是吐蕃打输了,但吐蕃又还没灭国,那反而会嫁公主过去,方便朝廷控制边疆地区。 实际上这点,从唐朝与吐蕃的交往史书之中多少能够看出来一点。 像大唐经历了大非川之败,导致吐谷浑土地全丢,大唐也没和亲的想法,而是继续打! 然后大唐名将被论钦陵刷了一轮又一轮功勋,若非论钦陵不是华夏人,否则怕也是能被李治跟武则天联手抬进七十二将,运气好甚至能进十哲。 但即使如如此,大唐的选择也是用盘外招离间计,而不是和亲去息事宁人。 一直到金城公主入藏,也是唐军打败了吐蕃军队,吐蕃过来求婚,大唐才同意的。 换句话说,如果大唐对敌人是一手棍棒,一手甜枣的话,那公主就是这甜枣。 所以吐蕃想取公主,对大唐来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尚公主的,那必须要被李唐暴打,但又不能直接打死的势力才有尚公主资格。 比如东突厥的颉利可汗就是另外一个例子了,要他当初被李靖暴打,哪怕全军覆没,但只要自己逃出生天,那大唐接下来的手段很有可能也是和亲。 毕竟打不死,那还不如和亲表示善意,让他在边境地区安稳一点,同时在他部落内部培养亲近大唐的势力。 但谁让他遇到了李靖就被捉回大唐跳舞去了,那就没有和亲的必要了,也不是大唐不想要和亲表示友好,主要是政治对象没有了,东突厥已经灭国了。 公主和亲,和亲的永远不是个体,而是整体的政治势力,这才是关键。 所以杜楚客知道这件事,倒也没太过在意。 毕竟自己对吐蕃的国力是真不清楚,这样的情况下,还是等吐蕃与大唐真碰撞起来,明白了双方的实力,再说其他吧! 说到底,国与国之间还是要靠实力说话,说你有洗衣粉的时候,最好真有洗衣粉。 不过,杜楚客唯一肯定的是,西海这处地方,至少在长孙皇后活着时,圣人是绝对不会看着西海丢掉的。 因为面对吐蕃,西海就是河湟谷地的屏障,而河湟谷地是唯一在实验种植规模化冬虫夏草的地方,现在谁要动这东西,那就是动了李世民的逆鳞啊! 所以杜楚判断,重铠申请应该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申请下来的。 只不过是朝廷舍得不舍得花费大价钱铸造的问题,至于提到了花钱,只要魏王愿意承担,相信也能过去。 不过为了防止朝廷拉不下脸面,以及忽略了这一点,自己写份信给自己老哥,只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提一嘴也就是了。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反正自己不参与。 当然,这事情是不适合在公文奏章里面写的,至于西海郡的缺少的东西,自己老老实实的上报上去也就是了,相信朝廷肯定会给出答复的。 至于自己,稳稳当当的在这里镀金,最迟两年后,应该就能回去做洛阳令了。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 魏王的老师 “见过永宁公,您怎么来了?” 就在李泰梳理完了自己在洛阳的大小工厂,调整了它们的布局位置,回到洛阳准备大干一场时,却没想到永宁郡公王珪居然在自己的魏王府里面坐着了。 他此刻正悠闲的喝着自己储存的乌龙茶,真是当做自己家了啊! 但面对着王珪,自己能怎么办呢,自己只能够赔笑啊? 毕竟这位可是六十六七的老爷爷,在古代这年龄已经足以胡作非为了。 更不要说,他还是房玄龄与杜如晦之前的唐初四相之一,就资格上来说,他比房玄龄跟杜如晦的资格要更老。 王珪摸摸修长的胡须,笑眯眯道: “我才刚刚把修订的《五礼》交上去,圣人便任命我为河南牧兼魏王傅来这洛阳就职。 所以魏王,您应该不会厌烦老臣吧!” “哪能啊!”李泰听到王珪的话,道,“有您这样的贤者帮我把握方向,我正求之不得。 我应当多多聆听您的教诲才是,何来厌烦之说,永宁公误会我了啊!” 王珪听到李泰的话也不多说什么,只笑眯眯道, “魏王且放心,我都快古稀的老头子,有一天没一天的过活。 不像你们年轻人精力十足,当一天过一天而已,定然不会影响到魏王您在洛阳施政的。 不过,魏王您这里的茶水不错,很不错!” “白鹤!”李泰果断道,“准备一斤广州送来的乌龙茶给永宁公备上,另外收拾出一个院落给魏王傅长久居住。” 李泰说完对王珪道,“永宁公且先在魏王府住下。 我知永宁公最擅长辨别清浊,疾恶奖善,还望接下来能与永宁公携手共进发展洛阳。” “哈哈!魏王可是妙人,既然魏王盛情邀约,那某便不矫情了。”王珪从容道。 却见白鹤领着王珪前往了他居住的房间,而李泰看着王珪离开的方向,却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李泰没想到,父亲居然给自己空降了一个魏王傅下来。 王珪可不好惹,虽然他能力也是顶尖的,但现在他真正强的地方并不是能力,而是年龄。 六十岁以上在古代基本上算是高寿之人了,而这种人不说为所欲为,但至少要是动不动往地下一趟,那是谁也受不了。 所以,李泰倒不怕来一个哪怕掣肘自己的家伙,但来了一个老者看着自己,甚至要是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李泰感觉自己会有大麻烦。 不过,虽然来了个惹不起的家伙,但李泰却也没感觉自己一定会跟他起冲突。 毕竟他都快七十了,想来也是想好好退休恩荣养老的,留下来的命多活几年不香嘛。 与之相比,倒是自己手下那么多的人,在撒出去了这么久时间,是时候回来了。 一个月时间,足够让他们去了解洛阳这一座城市,再让他们行政会方便很多。 所以,李泰回到魏王府后,便对他们下达了通知,让他们明天来魏王府开会。 自己则回来好好的梳理一下,下一步发展,什么《万象神宫》,《长安洛阳驰道计划书》,李泰也都拿出来了翻阅翻阅,但最终还是把这给放弃掉了。 因为既然自己真正打算把洛阳当做根基去发展,第一个任务是修路自然是无可置疑的。 至于《万象神宫》这个招牌工程自然没有意义,与之相比倒是《长安到洛阳的驰道计划》被自己给取消掉了。 其中最重要得原因是,自己生产的钢铁还不足以支撑这么遥远的距离。 李泰挑挑拣拣,到底找到了一份自己被丢在了角落里面的计划书,吹了吹上面的灰,觉得就这个了,且先把这个计划书先运转起来再说。 “大王,夜深了,是不是应当安寝了?”阎婉看着李泰的书房里面灯火通明道。 李泰打量了一眼阎婉,神色中却带着几分意外,一拍脑子顿时想起自己已结婚了。 李泰徐徐道,“王妃先睡吧,某手上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诺!”阎婉听到了李泰的话,情绪却也不由自主的低落几分,但还是应答了下来。 “对了,今日回来我见院落中整洁了不少,甚至连走过花园的景致也挺别致的,相信这一个月你废了不少的心思吧,却辛苦你了!”李泰对阎婉道。 “哪里!”听到李泰的夸赞,阎婉得意的轻笑起来道,“大王喜欢就好!” “既然你的设计技术如此优越,那我便把道术坊交给你去设计,让洛阳最顶尖的农业学府坐落于此。 我会让吕才把农业学府的设施需要交给你,你至少需要设计出,一个坊市至少能够容纳两万学子老师的生活,同时需得给他们配置好学校所配套的设施。” 李泰看着阎婉,却是笑了笑说道,“你可否有信心?” “两万名学子老师?!”阎婉听到李泰的话语,神色中不由出现了几分惊讶。 “嗯!”李泰点头说道:“有信心挑战一下吗?” 说实话正常来说,长安的坊市如果是高官居住,那几个人占了一座坊市,甚至一个人占了一个坊市的也未必没有。 但如果全部都是平民的话,那一般来说一个坊市居住最多也就千多户,想要把两万人挤在这坊市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慢慢想也就是了!”李泰看着阎婉,笑了笑道,“要是实在做不到,那也没办法!” “还请大王等一些日子,婉儿定然给大王您一个满意的答复!”阎婉握紧拳头说道。 听到这话,李泰笑了笑,道:“那你且先回去,我这里处理完事便是回去睡觉!” 阎婉听到李泰的话语,倒也是顺从的点点头,没有再过多的纠缠。 而李泰给自己的计划做好收尾工作后,很快便到了第二天,李泰倒乖乖的去请王珪一起过来开会。 不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位河南牧兼魏王傅哪怕表现出了并不管事的态度,但不论怎么说,自己到底是要给他面子的。 否则自己若把事情都给办理了下去,连招呼都不给他打一下,那李泰觉得王珪肯定是打自己的小报告。 而王珪见李泰一大早便亲自过来告知他洛阳的事务,倒笑眯眯的答应了参加。 很快便见到卢安寿、白鹤、孔雀、任雅相、田长耕、吕才、王真儒、以及魏旭和张随全部都相继来到魏王府,而李泰则把王珪介绍给众人,众人自然是对王珪恭敬行礼。 一行人或多或少的打量着王珪,而王珪对众人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在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似的。 李泰开口道,“诸位今日请大家过来,即是让诸位分享下各自在洛阳的心得体会。 同时也是我对洛阳的规划有了第一步计划,请诸一起过来把这计划填充起来!” 李泰说着,便让白鹤把这一份已经计划书抄写了十多份,每人手上都有一份。 甚至还有一份多出来送到了王珪手上时,王珪脸上都出现了一抹意外。 见到手中计划书,王珪对李泰笑了笑,便低头看了起来,不见刚才的疲态。 “《炭米油盐酱醋茶》”看着这个计划书,在场众人脸上不由带着几分迷茫? “是的洛阳发展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完成炭米油盐酱醋茶这几项百姓的基础生活物资。 我需要洛阳每个坊市都必须驻入这样的供销社,能让底层百姓能消费得起这七样东西!” 李泰坚定道,“这将会是我们今年明年甚至更久时间,需要坚持的任务。 基本上如果这些基础设施没有弄好,那洛阳就算有再多人来,最终还是会流逝的!” 在武周定都洛阳之前,长安人口是洛阳的数倍之多,都到了长安的环境难以承受的地步。 但长安的百姓也没有谁想要过来洛阳这边,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洛阳这边的基础设施,以及一些基础的生活资料有些跟不上。 所以李泰打算把洛阳发展成百万人口的城市,那洛阳的基础设施也必须要跟上,而除了道路以外,这七样东西是必须的! “炭米盐酱醋茶,这几样倒是好说,我等明白魏王您已经有所布局。” 这时候的吕才开口,“但油呢?我们可否有大量的油,来平抑物价?” 因为李泰从一开始就一手打造出来的产业,对李泰来说炭火,粮食,食盐和茶叶想要获得并不难获得,至于酱料与醋,酱料基本上有大豆就有酱料,而醋则是基本上能酿酒就能酿醋,所以李泰执行这条政策,真正困难的地方在于油上。 “嗯,首先我已找到了花生,让农学院去实现规模化种植,这东西很能产油,完成了规模化生产,那以后的油料就稳定了!”李泰看着众人道。 说实话,李泰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弄到花生。 一直以来李泰都认为这东西要等到明朝时,才会从美洲那边传到华夏来。 但没想到,袁客师回来时,带回来的南方的种子里面就有这种花生种子,便尝试着在农民学府进行种植,势头还不错,明年再种子一波,应该就能够进行全面的规模化种植了。 所以李泰这话倒也不全是猜测,多少有点把握的。 当然,李泰不知道的是1958年的浙江吴兴钱山洋原始社会遗址中,发掘出炭化花生种子,测定灶坑年代距今4700±100年。 1961年,江西修水县山背地区原始社会遗址中再次发掘出炭化花生种子。 此外广西、云南、江西等地也曾报告过于花生形态极为相似的野生植物。 尤其是2007年经西安文保中心专家确认,距今2100年前的汉阳陵从葬坑出土的农作物里,已经出现了花生。 所以花生就是华夏本地产物,只不过这东西都是生长在南方地区,而且果实在土里面,也许偶有当地人当做零食去吃,但能把这种东西拿过去榨油的那是真没有。 所以,李泰见到也挺意外的,还好农业学府从建立起来就有收集稀奇古怪种子的爱好。 毕竟对华夏人来说,种植出来的东西就算是不能入口,但也能够入药,且先种植出来试试也就好了,而李泰既然上辈子见过的,那就直接拿出来研究它的发展方向。 听到李泰这般的话语,在场众人相互的对视了一眼,觉得在农业上听魏王的判断应该不会有什么错,但众人又没见到过花生榨油所能够到达的产量,倒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倒是吕才继续道,“但种植花生之事情远水解不了近渴,魏王可有什么好的补充办法?” “养猪吧!”李泰很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啊?”众人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愕然,没想到李泰会提出这么个建议来。 但李泰道,“我们需要给洛阳提供稳定肉食,所以在洛阳周边除了开家禽产业以外,我还会增加牲畜比如猪这种产业,从而让猪肉供应给洛阳。 百姓们若是需要油水,自己弄些肥肉去熬油也就是了!” “但魏王您曾经说过,养殖产业的上限是由他们的饲料决定的。我们那里来得那么多饲料来给它们去吃!” 吕才到底是基础扎实,却是很快抓住了其中的缺陷。 “如果是长安的话,我真没有办法!”李泰从容一笑,道, “但洛阳北至幽州,南到余杭,我不说让别人运输些粮食过来买卖,我只是不断的收糠麸来给猪吃,相信北至幽州,南至杭州,终归是有人愿意做这个生意的吧!” “从幽州或者余杭收购糠麸来洛阳喂牲口!?”众人听到李泰的话,顿时有几分震耳欲聋,说实话这种操作莫说做过,就算想都没想过啊! 就算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珪,却也眼前一亮,很是郑重的思索起来。 而李泰继续道,“我们现在不是在长安了,现在在洛阳。自古以来陆运成本是水运的二十倍,所以很多看起来在长安不可思议的事,但在洛阳却能实现。 因为这里靠大运河勾连华夏南北,我们要把华夏当做一个整体去考虑布局!”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 李春 “把华夏当做整个国家去考虑吗?”在一边思索着的王珪不由思索起来。 所谓把华夏当做整体去考虑,哪怕现在的房玄龄也都没真正的这般思考过。 因为随着大运河出现,华夏才真正把南北连接起来成为一个真正整体。 而隋朝还没享受这条大运河的便利,就因为承担这一条大运河的因果先覆灭掉了。 大唐也是第一次拥有大运河,所以哪怕房玄龄几乎算得上是大唐第一宰相,但因时代局限,他也无法判断大运河带来的惊天变化,更无法下定决心围绕着大运河去布局。 说到底内政这种职业是很吃经验与错误的,别看着华夏的封建社会一直在重复中,但每个朝代建立时基本都会根据上个朝代出现的问题打上补丁,来构建新体制。 所以房玄龄作为初唐最优秀的文臣懂得让这千疮百孔的大唐恢复生产。 但想让大唐以更加速度的繁荣起来,那房玄龄就是不如李泰的。 不是因为李泰有多聪明,只不过李泰是真正见到过工业化后的世界。 所以哪怕李泰在当初世界的顺位是十亿人以后,但至少知道正确方向,并坚定方向,剩下来得只是把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结实! “当然,这件事情只是基础!”李泰环顾众人道,“我需要你们在今年便把这件事落实下来,这件事孔雀你来牵头,若需要调度谁,尽管调度!” “诺!”孔雀听到这话对李泰行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先别答应下来,接下来整个洛阳的发展核心可是你!”李泰对孔雀道。 “我?!”孔雀听到李泰的话,不免有几分的愕然,着实难以想象! “嗯!”李泰点头道,“所谓财米油盐姜醋茶计划,只是发展洛阳的基础。 是为了以后洛阳人口的暴增而做准备的,真说起来这并不是洛阳发展的真正优势。 洛阳的区位优势是既靠近长安,又能通过大运河集合整个关中的资源。 所以洛阳的发展也是跟高陵一样,找准自己的定位,然后进行发展!” “津口?”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语不由开口,高陵的发展最重要得就是津口的建立。 李泰郑重的说道:“津口只是为了发展洛阳做铺垫,最重要得还是洛阳本身城市的定位。 我对它的定位是大唐的经济中心,整个大唐的财富想流通,那就必须要经过洛阳!” 众人听着李泰的话,也能感受到李泰言语中的自豪感,更重要得是明白了洛阳未来的发展方向,这让他们清楚知道,未来要怎么样进行配合。 “所以在你建立财米油盐姜醋茶的基础物资供应体系时,同时我需要你去联系大大小小的供应商,并告知他们一个消息,在财米油盐姜醋茶的基础体系建立起来后,我会在洛阳挑选一个坊市开放夜市!”李泰对孔雀认真道。 “开放夜市?”在场众人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嗯!”李泰点头道,“甚至这坊市只是试点,未来很可能会把洛阳建立成一个不夜城。 但我做事不喜欢一蹴而就,先开放一个坊市,看看会出现什么问题再说!” “若开放夜市,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作奸犯科?!”吕才补充道。 “肯定会有的!”李泰点头道,“魏旭,怎么样对付这种人,你应该清楚吧!” “还请燕王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定不会让贼人乱了洛阳秩序!”魏旭保证道。 “继续收退伍士卒,并且适当增加不良人数量,毕竟洛阳是一个大城市,若不良人不够,管理起来会有些吃力。 另外你可以想办法让当地的百姓参与到你们秩序维护中,奖励见义勇为与维护秩序之人。 你去制定一套方案出来,奖励我来出!”李泰说道。 “诺!”听到李泰的话,魏旭答应了下来,去做好这件事。 而随着这件事吩咐完毕,李泰的目光又落到王真儒身上,道,“真儒,你擅长修路。 两年时间,我要你把洛阳以及周边县的道路给修起来,也算是让你热热身。 等到这件事情处理完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真正的重担交给你了!” “嗯?”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好奇,看着李泰道,“还请燕王直言!” “我会上奏阿耶去修建一条长安到洛阳的驰道,同意自然最好,但若实在不同意,那我就去建设别的工程好了!”李泰缓缓道,“不过,这要等到洛阳的根基先建立起来再说!” “诺!”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任。 如果真建立起从洛阳到长安的驰道,那说不定自己都能够青史留名,却也是干劲十足。 “好了,差不多前面的修修补补,也就差不多了。 接到活的,没有接到活的都不用在意,因为接下来才是真正要干的事情,至于干才的事!” 李泰把查漏补缺补完,又抽出了一张纸! “这才只是刚开始吗!”此刻就算是坐在一边的王珪都有点觉得在李泰手下干活是不是太恐怖了。 这哪里是把人往死里用,那是恨不得把死人当活人用啊! 而吕才等人虽然满脸绝望,但也没什么废话,一个两个的马上拿着白鹤又重新发下来的文件,同时也准备了不少纸张,让他们记录李泰的事务。 李泰道,“还是老规矩,从农业开始,我来制定大纲,你们自己负责补充自己的细节!” 他们很是绝望的接过了自己的任务。 很显然,有些事情他们是跑不了的,李泰来的头一个月可不是让他们白休息的,若是有谁偷懒了,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好好把功课给补齐吧。 李泰则道,“洛阳虽然定位是经济形城市,但这里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到底是种植粮食的好去处。 所以需要在周边选定几个县城成为专门为洛阳供应粮食,菜蔬,肉类的基地,做好洛阳的粮食供应,让洛阳的百姓能够吃到新乡的蔬菜与肉食。 这样的话,就算航道出现了什么问题,至少有这些地区支撑着,洛阳不至于直接陷入到无粮可用的境地!” “交给我来处理吧!”吕才道,“我来操作这些,顺便安排好人手。” “嗯!”李泰点头,继续说道,“第二点,则在洛阳附近,甚至整个都畿道寻找合适的地点,建立食品加工厂与特产品。 因为我们能借助运河的优势,从其他地方收取原材料,将其加工之后成为成品,又是能通过大运河买卖到华夏各地,从而盘活整条运河水道!” 李泰说道这里,却见到在场的众人都有些迷茫,这让李泰咳嗽了几声,继续道, “用小麦举例子,因为周边地区没有水车磨坊或者蒸汽机磨坊,那外地小麦能直接以原生态的模样运输洛阳。 在洛阳用水车磨坊或者蒸汽机磨坊研磨成细小的粉末后再运输出去,甚至出售给他们原来的产地,从小麦到面粉便看成是粮食的加工厂!” “他们用得着辛辛苦苦把小麦送到洛阳,研磨成面粉后又送回去吗?难道在当地研磨不好吗?”听到李泰的话,任雅相表示我不理解。 “这里面涉及到成本的问题,你觉得这很费力,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很省钱!”李泰道, “而且这也只是个例子而已,与之相比,只是提出这么个概念而已。” “再之后便是农具方面,不过农学社以及农业学府都做得很是不错,那就先跳过了。 再接下来便是专门用来骗钱的奢侈品。 比如说彩色的陶器,以及产量越来越大的茶叶,以及其他的具有高附加值的东西。” 李泰想了想对唐代的陶器自己唯一听说过的就是唐三彩,至于其他的唯一欣赏得来的应该也就只是唐末的青花瓷了,听《青花瓷》时查找过资料。 不过不管怎么说,在丝绸这种技术被盗取后,丝绸之路上的拳头产品,便是成为了陶器、茶叶,以及白糖。 陶器因为自己研究火焰,自己很有信心说不定能提前弄出青花瓷来。 至于茶叶,当初让袁客师在广州的布局,就是为了弄出茶园跟甘蔗。 至于甘蔗制作蔗糖的手段已有了而且相当成熟,但想蔗糖到白糖甚至到冰糖的手段却还在摸索中,不过至少茶叶能够作为洛阳城市的拳头产品了。 因为主要是乌龙茶,要不就先取名一个叫做洛阳红茶的,先弄个牌子给撑起来子再说。 等到茶钱赚得七七八八,甚至赚得别人都眼红的时候,弄个茶税出来,让想要进入这圈子的人无话可说却又深恶痛绝,然后再弄出其他的东西,毕竟赚钱嘛,不寒碜。 “孔雀,这件事你关注一下,可以先筹备起来!”李泰对孔雀道。 “诺!”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接下来就是经济作物,一样在整条运河上寻找一个州或者一个县,专门让他们来做某种油料,药材,或者水果一类的特殊食品,利用运河的优势,让他们把东西运输出去!” “水果的话,不是会腐坏吗?”吕才指出了问题,“若不能快速将水果给贩卖出去,对于百姓来说,很可能会导致他们一年的耕作都付之东流!” 自古以来,农民百姓的吃饭永远是大问题,若真出现这种情况,吕才感觉那个县城怕不是要发生暴乱,这是吕才必须要尽全力去避免的。 “用罐藏法吧!”李泰思索道,“我记得我看过的《齐民要术》上有写过“一层鱼、一层饭,手按令紧实,荷叶闭口,泥封令漏气”的罐藏法。 但我们可更进一步,所有放入到瓦罐中的食物,先经过热水煮沸,驱除阴邪,然后再在这瓶口用类似荷叶的封水纸张封住扎紧后进行储存,那保存期限就能进一步延长!” 李泰自然知道,自己所说的是法国发明的阿佩尔灭菌法,不过华夏既然已经有了相应的成熟技术,自己自然是要实行拿来主义,无论如何且先用这技术上去试一试再说。 “某会让墨令试一试燕王您所说的办法!”吕才陈恳道,“只要此法能令水果一个月内不会变质,那臣对您的实行经济作物的计划并不反对!” 说实话,为什么在古代的时候很少提什么经济作物,或者说是古代人不够聪明,不知道利用各自地区的特产吗,实际上还是运输速度的问题。 如果水果的保质期能够延长到一个月,基本上整个道都能够吃到,如果能够延长三个月,那几乎全国都能吃到。 而更不要说李泰所计划的是运河周边的城市进行建设,基本上保质期有一个月时间,那这种水果罐头绝对能从余杭一路送到幽州去,那物品交流自然就丰富起来了。 “再然后在洛阳这个地方必须要建设的就是横跨落水的桥梁……”李泰沉声道。 “洛阳有桥梁吧?何须再建设桥梁?”听到李泰的话,众人愣了愣。 “因为我在等一个叫做李春的人过来,想要让他来想办法修建以后的黄河大桥。不过在那之前,先让他修建洛水上的桥梁练练手!”李泰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是什么人?”听到李泰的话,在场众人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完全没印象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人之一了!”李泰笑笑道。 而在这时候,祖长明则是虎视眈眈的包围住了李县李春的住房,道, “李县李春可在,我乃魏王亲卫长幽州祖长明,魏王特请工匠李春前往洛阳听用!” “咳咳咳!”从房屋中走出一个被壮年人搀扶着的白发白须老者,用颤巍的声音道,“李……李春接旨。” “你是李春?”祖长明有些愕然的看着这白发老者,有些没反应过来又补充一句,“工匠李春!” “小民正……正是!”老者吃力的点点头道。 “算了,给你买辆车到长安去。”祖长明按按太阳穴,心中滴咕着老大爷您可前往别死路上,就算是死也给我到了洛阳再死! 82中文网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 褚遂良的麻烦 李泰会想到李春是因为阎玄邃给的那本收录了工匠世家的名单。 李泰翻阅了一下,上面工匠世家的名字自己都不是很熟悉,一直翻阅到赵州李春。 说实话,李泰原本也不是很熟悉李春,但翻阅了一下,却见这李春能被录入到里面,便靠着自己李县家族的人修建起一座大石桥,又被州外人叫做赵州桥。 好,到此为止。 大石桥是什么李泰不知道,但赵州桥的话,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应该都知道。 只不过,李泰不知道的是,当初赵州桥完工是隋大业二年七月十五日(606年8月23日),而现在是贞观十年(公元636)这就已经过了三十年了。 所以当初赵州桥总设计师虽然还活着,但也已成为垂垂老矣的老者,已过古稀之年了。 当然,李泰自然不知道这个,对李泰来说,自己好不容易在这个时代逮住了一个活的大拿,更重要得还是桥梁建设的大拿,那自己肯定是要往死里用啊。 但也真没想到自己要是用一用对方,那是真有可能会死的! 李泰回过神来,心心念念等李春过来,自己就让他来做王真儒的副手。 毕竟只修路也是不行的,自己还等着他修桥呢。 有了大桥,自己还研究什么索道加热气球的组合来运输物资,直接大建桥梁啊! 什么黄河大桥建,什么秦岭大桥建设,什么日月山大桥,都给我一一顶上! 能有一劳永逸的办法,谁会去退而求其次的替代方案。 毕竟这世界除了李泰,怕所有人都未必能明白黄河两岸修建一条黄河大桥,可以带来怎么样的意义。 如果能一条桥梁能够从五丈原到汉中,那会让国家对蜀地的掌控力量到达什么地步。 最后如果能设计出一座桥梁,可以横跨日月山,一边连接着河湟谷地,一边连接着青藏高原,那又能让以后朝廷对青藏的掌控力度到达什么地步。 当然最后想建设一条跨越日月山,连接河湟谷地到青藏高原的桥梁只是李泰的个人想象。 但有了这种桥梁建筑大师参与,至少修建一条可以供给马匹快速行车的公路就轻松多了。 所以李泰还是相当期待李春过来,跟自己强强联手的。 李泰在拿到那份资料的第一时间就让刚从幽州回来的祖长明去把李春弄过来。 李泰此刻继续道:“桥梁专家治水专家过来后,就能重新调整洛阳的水网布置,兼具安全与经济,加强洛阳城内的水网利用率。 不过,这需要一个精通平面布局的家伙来处理,甚至需要一定程度的精神天赋才行。 我泱泱大唐怎么就没有出现这样的人才呢!” 在场几人不由面面相觑,确实没想到李泰这般不甘心的样子。 李泰摇摇头,倒是没有纠结,说道,“算了,且先不说了,接下来便是水产与畜牧业了!” “我们洛阳这边,发展小规模的畜牧业倒是可以,至于水产怕是不现实吧!”吕才说道。 “嗯!”李泰倒也认可吕才的说法,然后道,“我清楚你的意思。 不过我们洛阳并不是要主要发展水产业与畜牧业,而我所想的是洛阳选择某处建立个巨大冰窟,用于储蓄肉食与水产。 至于这些水产与肉食哪里来的,自然是幽州那边通过了运河运输过来。 我们所要确保的就是运输过程中,尽可能保证这些新鲜肉食的保鲜。 洛阳本地畜牧业与水产业不成规模,但通过京杭大运河,哪怕远在千里之外,却也能成为我们洛阳发展的资源!” 王珪听到李泰的规划,不由摸了摸胡须,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但坐在李泰身边听着李泰对洛阳发展的规划,凭借着自己执政多年的经验,在有了李泰的规划后,发展方向即刻便是明晰了起来。 至少交给自己来的话,可以保证洛阳繁荣十数年。 “这件事情……真儒需要交给你,你熟悉洛阳地区的道路,选择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建立个至少能满足五十万人肉食的巨大冰窟。”李泰看着王真儒道。 “遵命!”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苦笑,总感觉李泰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期,现在的任务每一个多得让自己都有几分难以喘息啊。 李泰又是补充道,“魏旭,你可以分出点人手给真儒,协助他干活!” “诺!”魏旭对李泰回答道。 当然魏旭也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干活而是保护,免得当地的人过来骚扰,否则这场战争怕是没得打了! 李泰说到这里,松了一口气道:“完成了基础保证后,接下来便是卫生与医疗,张随这件事情交给你来,我就指三个方向。 一个是建立公厕体系,确保洛阳城内每处坊市每五百米准备一座公厕,洛阳周边每五里一处公厕。 第二是传播勤洗手的意识,我会尽可能下降百姓使用煤炭的成本,但你也需要去派人不断传播饭前便后勤洗手的好处。 至于第三点,就是医行走体系在洛阳周边彻底的铺开来,同时连理保障医行走体系的医舍,使得医行走们能够毫无顾忌的执行。 简单的说,虽然你不需要从无到有的建立洛阳的医疗卫生体系,但需要把洛阳的卫生医疗体系发展得细致,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请魏王放心,我定然把这些事情完成好,绝不辜负了您与师父的期望!”张随道。 李泰见到张随这般言语,目光却是不由向着吕才看了过去,最后剩下来的便是教育。 “洛阳学府,我已经在道计坊落户,学员与教师也迁徙了不少过来,不过想要到达五千人的要求怕是会有些困难!”吕才苦笑道, “而且我觉得洛阳城内耕地太少不适合农业学府落户,还是要置办到洛阳城外才好!” “这样吗……”李泰听到吕才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对吕才点头道, “这点是我考虑不周了,便按照你所说的来,那就在洛阳城之外寻找落脚点,那道济坊我便拿来做其他用途了!” “谢魏王!”吕才见到李泰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倒松了一口气连忙道。 李泰点头,便回去跟阎婉说一说项目换掉了,毕竟道术坊用来建设学校还是太小了,至少对自己的农业大学来说,还是太小了。 既然如此,要不自己便是让阎婉去修个池子,观赏景观也是好的。 比如就修建一个魏王池,每到指定节假日也可以开放给百姓共同游玩。 李泰想了想,对吕才继续道,“另外建立个附属蒙学,主要教授六岁到十岁的孩子。 让进入农业学府前有准备,且免费学子午餐,也算一定程度下降周围百姓的生活成本。” 说实话,一般百姓对于十岁以下的孩子去读书,那多多少少还是支持的。 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十岁以下的孩子跟着他们也干不了活,管着他们又费心思。 若能有一处地方管理他们,而且还免费提供一顿的吃食,很多穷苦百姓还是很乐意的。 而这成本自然只能让李泰来掏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这东西算是义务教育。 主要就是要把自己农业学府的各个学科的基础知识简化过后,教授给他们。 让他们为进入农业学府做准备,这种模式教授出来的,绝大多数都比不过世家出来的人。 但是们如果能完整走完一整套的学习体系,那自然而然会成为李泰所需要的硬才。 如果大唐的未来由李泰来写,那么他们至少会有世家出来人同样的起跑线。 而百年树木,十年树人,人才这种东西的培养真心急不得,现如今播撒种子也就是了。 李泰感觉再过十年左右,自己应该就有足够人才供给自己调度了。 “诺!”吕才听到李泰这话,倒是恭敬答应下来,对李泰进一步的建设附属的蒙学,吕才并不反对,甚至相当乐意。 唯一要头疼的就是学校的师资费用,怕又是要增加不菲的一笔,不过既然魏王决定自己掏钱了,那自己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干就是了! “王州牧,您可否有什么要补充的,或者有什么建议,还请您说几句!”李泰看着王珪问道。 如果王珪没来,那自己都能拍板,但王珪既然来了,那自然要等着王珪来做最终的决定,没办法谁让王珪就是李世民让他来看着自己的。 “我自然是无事!”这时候的王珪倒是笑了笑,说道,“还请魏王尽展所能便是!” 李泰见王珪没阻挠自己,便对王珪行礼道,“多谢王州牧,那青雀便是不客气了!” 很快李泰的命令下达,每个人各自领取了各自任务后,却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而整个原本都还安安稳稳的洛阳,在这时候陡然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首先李泰便写信给了李淳风,让他引导商业通过运河与洛阳进行交流,让自己所需要的食盐,牲畜,水产品等等都开始向着洛阳运输了过来。 同时也开始安排人前往余杭,开始主动加强与褚遂良之间的联系。 虽然江南农业学府到底开起来了,但每年只有五百人能成功毕业,两相对比下,这实在不是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成绩。 说实话,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褚遂良已经很强了。 他没能做到高陵学府幽州学府那般的程度,最重要得原因是,没李泰想尽办法弄出产业。 从而每年有着丰厚的资金补贴学府,但褚遂良只能够靠着自己支撑着,然后撑着撑着,突然就感觉自己掉坑里了。 还是那句话,褚遂良的目的从来不是要做一个校长。 对他来说,这江南农业学府只是他的跳板,他是想回长安的,但现在跟他一个寝室出来的,王玄策算是主政一方,刘仁轨也跟李德謇玩得十分愉快。 但只有他想回长安回不去,这学府都还像嗷嗷待哺的吞金兽,每年都要吞掉大量钱财。 而自己的江南农业学府,比高陵农业学府差也就算了,但幽州苦寒之地,幽州农业学府每年都有两千多的人才供应,结果自己只有五百人,几乎把无能两个字打在了脸上。 这让自己想要走,都不方便走。 毕竟对政客来说最重要得就是官身不能沾泥,你有了错误,一走了之,那将来到了某些岗位与人竞争时,就会时不时为自己曾经的污点买单。 所以褚遂良只能留下来继续撑着,但再继续支撑下去,褚遂良感觉褚家怕要买卖田地了。 因为这农业学府到底是太吃钱了,所以继续待着对褚遂良来说也很头疼。 不过,李泰心里也明白,农业学府是自己的根基,别管这是褚遂良开设的农业学府,还是其他什么人开设的农业学府,都是为自己将来对大唐的规划提供合适的人才。 而如果褚遂良真的钱被逼得换了人,这对李唐来说,未必会是一件好事,对自己来说,那就更不是好事了。 毕竟随着农业学府里面的学生的重要性,被李世民所重视,自己不能完全控制住农业学府,就必须要给自己培养对手,至少在李世民眼中是如此。 这样的情况下,与其等到褚遂良倒了,然后冒出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人,那还不如扶持起褚遂良来。 毕竟褚遂良虽是半路出家,但也算是农业学府出身的身份,总比其他不懂农业学府体系的人来执掌江南农业学府要好的多。 而且更重要得一点是,真等到褚遂良坐稳了局势,回到中央来,他的根基也一样是江南农业学府培养出来的学子。 这样的话,他就是自己天然的同盟者,自己不指望他能站立自己的立场,但将来儒家若想借用李承乾的手来对付自己,那褚遂良怕必须要出来给自己挡一挡枪了。 毕竟要是自己倒了,那农业学府怕也撑不了多久,至于他若愿意舍弃自己这些年辛苦构筑的官场基本盘,那自己也佩服他不破不立的勇气。 所以自己助他一臂之力,等褚遂良回到长安,不论他愿意不愿意,必然会成为自己的盟友! 所以,李泰写了一封信给出褚遂良,开头就是:“褚师,要做一笔生意吗!”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 天下第一围棋大会 褚遂良看着李泰派人送过来的信件,看完后把这一封信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 褚遂良略带着几分不甘心,在屋子中来回渡步,显然难以下定决心。 这时候,刘仁景从外边而来,经过仆人禀报后,进入到褚遂良的书房内。 “仁景,此次你来可是有何要事!”褚遂良看着刘仁景,开口问道。 刘仁景看着褚遂良,犹豫了半响,却还是开口说道: “登善,此次过来是因为我们已经拖欠学校无编制老师一个月月俸。 所以便来向你问问这月俸今年能不能下来。 若不行不如把学校开垦出来的田地且先卖掉几亩,先救救急!” “学校开垦出来的田亩,每一分都是学生与我们用汗血换来的,岂可轻易贩卖!” 褚遂良神色严肃,对刘仁景道,“仁景你不需要担心钱粮的事情。 等到这月月末,我自然会把所欠着的月俸给换干净! 你且先帮我把这些教师先安抚下来再说。” “好!登善,若实在缺钱,我手头上还有一点!”刘仁景坚定说道。 “你手上那点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已想到办法了,你且不需要担心!”褚遂良道。 “如此便好!”刘仁景听到褚遂良的话,不由松了一口气道,“那便拜托你了。” 褚遂良看着刘仁景离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实在有些不理解,自己建立的农业学府,上有朝廷支持,中有世家协助,甚至连自己褚家都算得上是余杭的地头蛇。 但即使如此,当农业学府的规模到达五百人时,就有些熬不付出了。 自己一开始把学府建立在余杭城里面,但很快随着农田到学校的距离太远,让自己不得不把学校迁徙到郊区,让那些农业学府的学生进行开垦。 这仅只花钱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学生们的学费对比起他们的教育费用简直杯水车薪。 李泰培养农业学府学生是为打造自己的基本盘,所以甚至巴不得他们只是普通的良家子。 至于培养费用的差额,自己掏钱补也就是了,哪怕短时间内是做慈善,但就实际来说是打好自己的根基,所以哪怕多掏点钱出来,李泰也之甘之若饴。 但哪怕褚遂良一开始也觉得掏钱是理所当然的,但农业学府这学习耕种本身就剔除掉了世家子弟,毕竟你不能指望用世家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最后只能去种田吧! 所以,褚遂良的世家优势,在农业学府几乎是专业性的学校面前,直接形成了错位。 但普通百姓出的良家子,所能承受的学费顶多也就只是一年一贯,想更高怕就没什么百姓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学习了。 理由也是十分简单,对百姓尤其良家子百姓来说,哪怕贞观年间也是有赋税的。 一年到头很可能自己赚到的钱,也未必足够让孩子能安安稳稳的上完农业学府的教育。 说到赋税,这成为了农业学府另外的成本,因为农业学府开垦出来的田地,在头三年倒好说,但从第四年开始都是要交田税的。 而长安农业学府候没提到田税,那是因为李泰直接用自己赚取的费用补贴了田税。 某种程度上来说,农业学府的田税算是摊丁入亩的一种非常浅显的运用。 最主要的,还是学校毕竟本质上来说并不是生产单位,但因为农业学府的特殊性,又占了大量的耕地面积。 这让李泰主动跟民部商量,对这种学府收取田税就好了。 所以不仅高陵学府是收田税的,就算幽州农业学府一样是收税的。 只不过,这税赋看在李泰份上尽量低一点,但因为土地面积占有的相对较多,实际上这一笔费用并不少,算是教育成本中最大的一部分。 而李泰将来是要夺嫡的,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这破绽。 所以秉承着自己一定要持身要正的原则,那绝对是要交赋税的。 而李泰坚持交赋税,也不只全是为了实验摊丁入亩的政策,或者不给自己留下把柄。 其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自己需要将来向寺庙道观征收田税时候弄出一个模板出来。 按照自己学府的标准来收取寺庙的田税,或者用其他的经济手段来压制寺庙的发展。 说实话,李泰没有打算对佛家赶尽杀绝,但打压肯定是有的。 毕竟信仰这种东西,就算到了二十一世世纪都不见宗教灭绝,甚至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寺庙的香火那是越来越是旺盛,就算是寺庙里面的和尚也都满嘴油水。 这就说明宗教这东西是真的有生命力,这根本就不是自己说要解决,就能够解决的东西。 自己只是打算让这佛屈服于律法之下,限制它的田,收取它的税,让佛陀也成凡俗! 当然,最好佛家觉得自己处事不公闹起来,那自己直接把佛寺一家家给铲平了! 绝对能够保证,既然你们想登西天极乐,那我就帮忙送你们去见佛祖。 毕竟佛家不是有什么三武一宗灭佛之说嘛,自己也不是很介意将来封号是唐武宗的。 当然,这只是李泰为了将来能够走得顺畅,所以努力做出自己是纳税好皇子的形象。 同样的,这也就无形铸造成了一条护城河。 其他人想要走农业学府的道路,别得不说,你只要开垦出田地来,前三年倒好说,能享受到免税政策,但三年后,应该要交的田税是要上交的。 当然不上交田税的话,租庸调,只要你喜欢选择一个交了也就是了。 可以说,前几年维持这个农业学府,褚遂良都已经万分艰辛了。 等到第四年时间到来,这田税直接成为压垮农业学府的最后一块秤砣,让褚遂良有些喘不过气来。 褚遂良在执政江南农业学府时期,这世家贵公子从身到心的接受了一场洗礼。 原本自己视之如粪土的钱财,等到自己真想干一件事情时,却总能感觉到自己哪哪都缺,要钱不容易,花起钱来却如同流水。 而圣贤之道在面对缺钱的窘迫感面前,却根本就没任何办法。 就算自认为独步天下的书法写出来的字画,想要卖了后,换取些钱帛继续维持农业学府。 一开始时,江南大大小小的世家还是以购买自己的字画为名捐献了农业学府不少的钱粮。 这也是农业学府前期能够开起来的原因。 但现在,自己主动去送字,江南大大小小的世家也都主动的选择避而不见,这让褚遂良明白,哪怕自己字迹写得再好,但是上门要钱的,那也一样是人憎鬼厌。 毕竟江南世家就算再怎么的富有,却也经受不住这般投资,最重要得是这投资回报周期实在太长了,出来的人也不都是自家的人,这就让江南世家选择了退缩。 而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逼得褚遂良不得不用褚家的资源先顶一顶。 但即使如此,能顶上多久时间,也只有褚遂良自己最清楚。 看着农业学府中,对原本免费提供的笔墨纸砚,现在也渐渐提升到八成,甚至有向市价发展的趋势,就知道农业学府现在的困难。 不过,不论是怎么样的截留,只要农业学府没有自己的稳定盈利渠道,那终究有一天农业学府还是会坐吃山空的。 而到了这时候,褚遂良想要挣扎,怕也再也没有了挣扎的能力了。 就在这时候,李泰想利用剪刀差割羊毛……咳咳,应该是想进行产业合理布局,顺便来找褚遂良来一起发展。 褚遂良也明白,虽然他不知道李泰会怎么样操作,但自己接受了李泰的好意,那自己的江南农业学府还能够制衡李泰吗? 褚遂良不知道。 褚遂良唯一清楚的是,想要让江南农业学府支撑下去,自己也就只能去找魏王了。 没办法,其他人能给自己一次钱,两次钱,但能持续不断的养着几乎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的江南农业学府吗?! 不可能的,也就只有魏王有这能力,也愿意出这钱! 褚遂良怀着几分决绝的心情,毅然动身前往洛阳。 值得庆幸,褚遂良只是农业学府的山长,而不是当地的本土官员。 只要以带队前往洛阳学府交流的名义,褚遂良还是能带江南农业学府的学子前往洛阳,而且有着运河运输,这一路还是很快捷的。 而李泰派人把信送给褚遂良后,便没再关心这件事情了。 因为虽然江南地区虽然是自己非常看好的地方,尤其长江以南的地区,经历了两晋南北朝之后虽然还是属于偏远边疆,但至少不像是汉代那般几乎沼泽遍地,瘴气弥漫的程度了。 换句话说,如果向南方进行开拓,相信能开垦出不少土地出来。 但还是那句话,时机不对。 因为大唐接下来的几百年时间平均温度都会抬升,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肯定以开发北方土地为主。 南方如果有人愿意搭把手,那自己也就顺路帮个忙,要是没人愿意主动开发南方土地,那自己也不会主动去开发。 毕竟大唐的资源是有限的,因为大唐所处的时间周期就是全球平均温度抬升的时代,在这样的情况下,至少几百年的时光中,向北开发比向南开发获得的资源与利益更大。 毕竟余杭以南的地区,基本上就是以丘陵为主,想要开发出来,也太费人力物力了。 李泰现在做的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向李世民要人。 因为自己手上缺少那种顶尖的数学人才,以及图形勘测人才希望李世民能调度算学博士,以及棋术精湛的棋待诏过来。 其中算学博士的主要任务是去做王真儒的副手,协助他处理计算上的事。 至于李泰拉了棋待诏过来,主要是想要给洛阳在明年举行天下第一围棋大会,来寻找天下擅对弈的棋手。 当然,对李泰来说是想从这么多棋手中寻找到一个擅长布局,能以天地山川为棋盘,直接感觉寻找到最适合在在洛阳进行某些结构布局的人才。 没办法,在没计算机的时代,自己所能依靠得也就只是这方面人才,用人脑的直感来替代掉计算机的精确。 这里肯定有误差,但就这时代带来说,这是李泰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而李世民没想到,李泰到洛阳才几个月,便想举办什么天下第一围棋大会。 李世民看着李泰请求的算学博士,以及需要的棋待诏,倒感觉李泰的规划很有意思,便把棋待诏中最优秀的三个叫过去给李泰打下手去了,毕竟要制定详细统一的围棋规则。 说实话,在阿尔法狗出现前,围棋是最上品的智力运动。 那真是连拿棋子的姿势都充满了智慧的韵味,正式棋手更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尊敬。 因为人们尊敬的是他指尖跳动着的智慧! 但阿尔法狗出现后,直接揭开了围棋的底裤,把围棋从天堂打入尘埃。 什么规则定式,什么围棋九品,什么神之一手,在阿尔法狗的无敌算力面前,再也没了境界,只剩下计算。 但现在,李泰弄出天下第一围棋大会的消息顺着运河,向着幽州与余杭传播,同时长安、蜀地这些比较远的地方,相信半年的时间,这消息也一定能够传到。 到时候,不论是为名,还是为利,甚至纯粹为了追求棋艺对手,想来肯定会有很多民间或世家的围棋高手杀出来,都会来到这里进行较量。 而对李泰来说,自己还真就不相信,从这么多人中搏杀出来的顶尖棋手,尤其最擅长布局的那位,他的图形勘测,甚至空间勘测能力会差。 同时,这样的大会也能给洛阳带来大量客流量,从而促进发展当地经济发展。 不过想想,为了保证这围棋比赛的生命力,以及方便这些棋手们的沉淀,下出最精彩的对局,要不以后每隔三年举行一次好了。 最重要的是,大唐这么大,总不能让棋手把主要精力都花在赶路上吧。 三年时间也足以让选手换代,从而每年都能挑选出最优秀的棋招待,给自己当工具人。 “果然,还是围棋这个运动好啊!”李泰忍不住发出感叹。 这时候,祖长明终于从赵州回来,见到李泰便道,“魏王,工匠李春到了!” “哦?快请!”李泰果断对祖长明道。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破碎的计划 “草民李春见过魏王!”这时候战战巍巍的李春对李泰行礼。 “你是李春?”李泰看着李春苍老的样子,感觉自己原本的修桥大计直接被粉碎掉了。 毕竟桥梁工程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说不定李春干着干着,就干死在工地上了。 “草民就是李春!”面对李泰的质疑,李春也是战战兢兢的回答。 说实话,李春也怕啊。 因为他对着祖长明询问找自己来干什么,结果问了不少,祖长明都没有回答他具体内容。 这让李春不得不怀疑,魏王找自己,该不是去修皇陵吧。 要知道对年老的工匠来说,最害怕的事就是被抓过去修皇陵了。 尤其听说太上皇已死了,现在皇帝说不定要给自己修建寝陵呢,所以抓到自己身上了! 一想到这里,李春就更害怕了! 李泰看着李春上下打量,所剩不多的良心也实在不想剥削这么个老者, “哎,本来还想要找你修建条横跨黄河的大桥,但你年龄实在太大,若让你主导这工程,怕会直接死在修桥工程上,看来还是找别人去试试好了!” “魏王您找我来是想修建一条跨越黄河的大桥?!”李春的声音陡然提升起来。 “是啊,不然呢,你一个修桥工匠,不找你来修桥,那还做什么?”李泰道,“可惜……”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李春站起来,原本那种垂垂老矣的姿态顿时消失不见。 此刻的他双眼炯炯有神,佝偻的体态站得笔挺,努力塑造出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铿锵有力道,“魏王要修建黄河大桥吗?还请一定要给老朽,啊呸,老匠来主持建设啊!” 李泰看着李春,从原来精神萎靡,到现在仿佛打算爆了自己的衣服,能露出虬结肌肉的样子,倒有些不清楚这人是不是也修炼了什么秘法。 不过,李泰还是劝道,“在修建黄河大桥前,需得在洛阳洛水上修筑一条桥梁。 一是需要让我确你的修桥技术,二则也是修建黄河大桥的预演,不知你看怎么样?” “修建洛河桥吗?”李春兴致勃勃道,“魏王愿意交给我来一试?” “除此以外,我还需要你根据修建的洛阳桥编撰一本桥梁教材。 如果李老你能长命百岁,至少把身体撑到修建好黄河大桥,那我更需要你根据修建好的黄河大桥编撰一本桥梁教材。 以后凡桥梁建造的人,便能根据你写得这本教材教学,若这一本教材能流传千年,就算你不会被称作桥祖,但想来也能够被称作桥圣吧!” “这这这……” 听到李泰画出来的大饼,一时间李春却是有些蒙了,神色中带着几分的难以置信道, “魏王的意思是,要给俺出专门修桥的书,从而流芳百世!?” “太远的不敢说,但你要是真能把这本书写出来,以后你们赵州李氏,多少也算是个士族,就算写族谱也是从你开始另立一行进行排序!”李泰很郑重道。 “谢魏王给草民这个机会,谢魏王给草民这个机会啊!” 这时候的李春听到李泰的话,连忙跪下来激动得就是要给李泰磕头。 这么香的大饼,又有谁能拒绝得了啊! 李泰连忙把李春扶起来,道, “魏王府不兴这个,你能修好桥出好书,就是对我,也是对你自己最好的报答。 而且洛阳原本的天津桥,在李密率领瓦岗军攻打王世充时被毁灭。 大唐后朝廷也没将其重修,不如你以此桥入手,重建好天津桥,以展现你的修桥技艺。 至于所需要的物资,你做好规划给我,我自然会给你安排。” 听到李泰这话语,李春自然答应下来,开口道,“还请魏王放心,我李春定然会将这天津桥重建,我这就找我赵县的兄弟们来,绝对不会拖延了工期。” “嗯!”李泰点点头,对祖长明道,“长明,将李春工匠领到王真儒处报道,说明天津桥重建的工程,同时他会安排好你从赵县招募来的工匠的。” “诺!”祖长明听到这话倒是点点头,毕竟只要涉及工程实施一般都归入到王真儒手下。 李泰看着李春离开,不由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李泰也没奢求李春是一个龙精虎猛的少年,但至少也是一个沉稳踏实的中年人。 但真等见到了,却只是个精神萎靡的老者,最后挺拔了身姿,想来也是强撑而已。 七十多岁了,自己也不可能真把他往死里用啊,尊老爱幼的美德自己还是有的。 “就先这样吧,让他先把天津桥给修起来,先带出一批修缮桥梁的工匠学徒再说!” 李泰看看现在李春的样子,又想了想自己的计划,一时间也幻灭了不少啊! 当然,对比起李泰看了李春之后,多少有几分的想要抱大佬大腿失败的可惜。 这时候的李春却不像是来时候的佝偻,反而昂首挺胸,仿佛人身找到了新意义似的。 要知道,原本李春活到了这个岁数,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也就只是把赵州桥修起来就没了,但却没想到魏王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平台。 黄河大桥啊! 只要是有出息的桥匠,谁还不想着黄河上面架一座桥梁呢! 自己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够从魏王的口中听到,更重要得是,魏王很有倾向把这件事交给自己。 一想到这里,李春心头不由火热,什么垂垂老矣,什么精力疲惫,面对着自己即将要修建黄河大桥的宏图伟业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李春非常清楚,身为工匠想要名垂青史实在是太困难了,也就只有鲁班这等称宗做祖的人才能够做到。 但现在自己却有了这样的几乎,那自己怎么能放过,怎么可以放过! 这可是比祖宗排位独自排列一行,更是要吸引人的愿景啊! 这时门外中年壮汉见到李春出来,连忙迎接上去,道,“阿耶你出来了!” “通儿,魏王给我们弄了好差事,等我们去跟上官报道,你便回李县,把干活的兄弟们都拉过来。 魏王让我们在洛阳修桥,若修好了,甚至让我们在黄河上修桥!” 李通听到李春的话有几分发愣,就算他却也从没想过在黄河上修桥啊! 但不论怎么说,身为桥匠,能有机会在黄河上修桥,那种征服黄河的快感,足以让任何的桥匠燃烧自己。 毕竟只要是人,谁还没有一点梦想呢! 而李泰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全身心的分配各种任务,来为洛阳的腾飞打下基础之时,这时候王玄策的战报,以及杜楚客的奏章和私信全部都已经进入到长安。 对王玄策在边疆地区打败了青藏高原上的异族,李世民还是很满意的。 甚至就算是大臣们也觉得王玄策给与异族的回应越是强硬越好。 毕竟朝廷内的重要的臣子都是清楚,现在青藏高原那一片有着长孙皇后所需要的救命药材,王玄策击退异族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是稳定了朝廷的疆域,更是讨得了李世民的欢喜。 不过,李世民看着上面写着吐蕃说不定以后会对青海所在的区域发动进攻,这就不得不让李世民提高警惕。 李世民看着冯德遐道,“冯卿,你熟悉吐蕃事宜,这吐蕃是否会袭击我大唐疆域?” 冯德遐算是唯一出使过吐蕃的大唐使者,此刻面对着李世民的询问,直接便站出来, “回禀圣人,吐蕃之主英武睿智,慷慨才雄,骁武绝人,吐蕃之民,虽然困苦,但却好战,因为他们唯有成为族中勇士,才可以脱去奴籍,成为平民,甚至在族中获取权威。” 冯德遐道,“不过,吐蕃之人多困于高原之上,蓄资困难,若与我大唐开战,怕是会被我大唐军队轻而易举的灭之,像薛仁贵所率领的学府兵,便能看出一二来。” “也就是说,吐蕃虽有雄主,但无强兵吗!”李世民点点头道, “既然此次吐蕃没有挑衅我大唐,那我们也无需理会吐蕃,便把府兵给补齐全就是了。 与之相比,倒是学府兵想走装备自适应道路,需要重力惊人的甲胄,朝廷应当如何考虑!” 说实话,如果换个时候李世民都不可能把这一件事情放在了朝廷上来说。 但现在在知道了医行走的体系,明白了学府兵的那些学子能够在基层帮助自己巩固皇权。 这就让李世民对自己居然组织起了这么一支奢侈的军队要好好的给自己扇嘴巴子。 但没有办法,这军队建立都建立起来了,现在还驻守着边疆,总不能说撤销就撤销了,然后把这些人解放出来去基层做医行走或者其他的基层人员吧。 要是真这么做,怕天下世家马上就会形成反弹了,正如此,李世民看着能协助自己来制衡世家的干才,就这么折损在了边境冲突中,也就只是两字,心痛,很心痛啊! 这时候的李世民倒是有点能够体会当初为什么李泰要死要活都不想要让这些人上战场的感觉了,但既然已经形成了规定,就算是李世民也没有无端端将这取消的想法。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李世民多少还是希望这些人才能够尽可能的多活下来一些的。 所以,本来这一件事情未必需要拿到朝廷上说,但是李世民还是提了提。 听到李世民的话,魏征站出来正色道,“回禀圣人,我大唐府兵自有规章制度,岂可轻易改变,若有样学样,这制度怕就要被破坏殆尽了!” 见到魏征这般的言语,李世民不由按了按脑袋感觉心烦,目光向侯君集看过去。 这个时候总不能让自己跟着魏征顶上,当然是要你这兵部尚书与魏征抗衡一二了。 “启禀圣人,薛仁贵等驻守西海郡,乃是驻守我大唐西北的门户,又岂可以等同视之。 我等也无需提升其待遇,只是分配他们适合的甲胄而已,这乃是在兵部的职权范围内!” 侯君集果断站出来,那是相当的积极,毕竟侯君集在西海郡可是有分红的。 魏征却道:“侯尚书,我若所料的不错,那王玄策还赠送了您一匹极品的青海骢吧! 今天您在这大唐之上,说得这是言辞凿凿,您真能挺直腰杆嘛!” “这乃是我投资草种计划的利益所得,乃是正常往来,我如何挺不直腰杆了!” 侯君集怒气冲冲道,“你莫要捕风捉影,我侯君集是什么人,岂容你这田舍郎龃龉!” “嘿嘿,好个正常往来,兵部尚书的意思就是承认说,你是有私心的了!”魏征喝到, “我等为了大唐社稷鞠躬尽瘁,你这私心泛滥之辈,有何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田舍佬,你看我拳头不利呼!”侯君集见说不过魏征,却想动起武来! “臣请治侯君集君前失仪之罪!”魏征见到侯君集要出手,果断对李世民道。 “够了!”李世民皱眉沉声道,整个朝廷到底安静了下来,“堂堂朝廷大员,如此争执成何体统,难道我泱泱大国,难道还付不起这边疆府兵三千甲胄吗!” “启禀圣人!”杜如晦站出来道,“圣人若要修改府兵的规章制度,我等自然无权阻止。 但若以后岭南、玉门、灵州、幽州等地府兵所要甲胄我等又如何回答!” 李世民听到了杜如晦的话,神色不由变了变,却也有几分无话可说。 而在杜如晦则道,“当然,朝廷不方便直接拨付甲胄给府兵,但可让魏王出钱锻造甲胄。 并且这些甲胄不可以留在长安,而是直接送往府兵驻守的当地,给当地的府兵传承使用。 每年核对不得带回,丢失任何一件,需得立即上报,否则严惩当地军官!” “铸造甲胄可不便宜,而且还是重铠,魏王会同意吗?”侯君集倒有些惊疑道。 “询问一下魏王便是!”房玄龄倒笑呵呵的站出来,道,“放心,若魏王承受不了拒绝便是了,有何必我们在这朝堂上来回的争吵呢!还是下一项议程吧!” “可!”李世民听到了杜如晦的建议,却也摸了摸胡须,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毕竟,李泰是真有钱啊! 昨天居然文章被审核了,正好是月末最后一天……我的全勤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正常发,好想发疯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八月十五,洛水河畔 “让我出钱,给王玄策打造甲胄?凭什么啊!难道他们不是大唐的将士,是我的私兵吗!” 李泰看着李世民派内侍送过来信件,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而在一旁的白鹤听到了李泰的抱怨,倒是道,“魏王,需要我写一份信回了朝廷吗?” “先别写,先别写!”李泰看着白鹤准备动笔,倒是阻止了白鹤,思索了一会儿道, “你回信说,朝廷能不能派遣技术人员过来建造炼铁厂,传授甲胄锻造技术。 若可以,那这笔费用我便出了。 同时朝廷也可派遣少府监与将作监的人一起进驻到这座甲胄工厂中监督。 毕竟私人不得铸造甲胄我明白,但我可以接受与朝廷合作,公督私办避免甲胄流失。 另外也可以让朝廷提出一些监视束缚条件,总之,洛阳需要一座铸造兵器的兵工厂。” “哦!”白鹤听到李泰的话,感觉李泰的提议朝廷未必会同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写下。 毕竟其他府兵常备武器还好,因为是府兵常备的,所以府兵州府周边都是有手工作坊。 但朝廷对于弓弩与甲胄的控制向来严苛,想要在洛阳建立一座制造甲胄的炼铁厂,哪怕朝廷派人督建,怕也未必会愿意给魏王掌握在手中。 “对了,你在上面加上一句,我的理财之能受到自身所处的范围限制。 把这锻造甲胄的炼铁厂给修建起来,在我所处范围内,可让甲胄成本下降两层!” 白鹤听到这话,倒也经过她润色,把这句话给补充上了。 把信件写好,李泰便派人把这信件给送过去了。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直接付钱然后给朝廷的将作监生产甲胄,实在是太亏了。 毕竟唐朝可没生产线这种说法,他们从原材料,材料,要么是赋税,要么直接采购。 但对李泰来说不一样,自己手上已有了相当完善的煤炭体系,甚至自己也已经去寻找铁矿来生产铁器了,只是手上没有甲胄的生产技术。 所以如果朝廷愿意给自己相应的资格,那自己能把甲胄的效率跟成本压到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但自己缺少了铸造甲胄的资格,要是不打招呼就这么做,那就是妥妥谋反。 说实话,李泰也知道自己跟着朝廷慢慢磨,朝廷肯定最终还是会被自己磨下来的。 只不过这样王玄策与薛仁贵什么时候能用上这批装备就不一定了。 但李泰非常清楚,现在已是贞观十年了,明年贞观十一年,后年十二年,吐蕃与大唐的交锋应该就是十一年到十二年左右,自己必须早点把这批装备送到薛仁贵手上。 说实话,李泰不知道自己的甲胄对那种所谓的自适应军队有多少的用处。 但自己至少知道,在古代有装备打没装备的敌人,基本上都能做到碾压。 哪怕这个时代有内气,有军团天赋,但说到底人还是人,人被杀,就会死! 所以李泰直接给李世民交底,只要允许自己修建兵工厂,那自己独自就能把这制造甲胄的炼铁厂在洛阳修建起来,而且成本可以大幅度降低。 当然,这东西李泰没有直接提出交给朝廷来管理,主要是怕朝廷要是换了一个外行进来,导致自己的供应链体系出现了不必要的波动,那自己处理起来也头疼。 所以还是不提了,让朝廷直接派人来督察也就足够了。 反正他们就算想要查账,想把整个账目,怕是会算到死。 毕竟别得不用说,随着自己产业链完成,最初的铁矿石与煤炭成本,还不就是自己随便填的价格,所以他们能把整个兵工厂的价目算清楚才怪。 当然,就算自己随便填写的价格,自己也可以保证矿石的价格也绝对低于市场价。 李泰便把这文件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到李世民的手中。 毕竟李世民到底愿不愿意让自己在洛阳修建炼铁厂,还是要李世民做出决断。 而李泰的主要目的,自然并不是想要弄什么兵工厂,只不过需要合法的弄出一个大型的煤钢复合体,而这件事情不是现在自己布局的手工作坊所能够媲美的。 而自己建立一些手工作坊给农民弄铁质农具,给府兵制作武器倒是还说得过去,但形成出人意料的大规模,那肯定会被人以私蓄铁器,图谋不轨之类的罪名给安排上。 但如果在生产上不形成足够大的规模,那生产成本就不可能下降,生产效率也不可能提升,至于技术的更新换代更是不可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整合自己手下大大小小的手工作坊,然后产业集聚形成规模效益,成为一个真正的工业区。 至于洛阳地区缺少煤炭与钢铁也不要紧,有京杭大运河在,哪怕千里之外的铁矿石与煤炭也都能运输到洛阳来,而真正问题是自己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建设煤钢共同体。 而现在这制造甲胄的炼铁厂便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 毕竟是打造甲胄的兵工厂,那自己建得规模大一点,占地广一点,也很合情合理啊! 李泰把这一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到了长安,等待着李世民的最终决断。 当然,如果李世民实在一步都不退,那自己却也只能选择购买长安的甲胄。 不过这一批货死贵死贵的且不说了,更重要得是出货的速度还慢,这让人怎么受得了。 李泰耐心等着消息,开始先处理起了洛阳的政务起来。 比如说便是去找那几个棋待诏开始制定围棋的统一规则,虽然李泰取名什么天下第一围棋大赛这简单直观的名字,但受到了三位棋待诏的一致反对,因为他们认为这太粗俗了。 不过,面对着负责掏钱但魏王李泰,威严赫赫的魏王,他们还是屈服了。 只不过强烈要求加个副标题,叫做洛水之弈,李泰表示无所谓。 反正自己不在乎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自己只要从前十名中找个最擅长布局的家伙,通过他的直感来干活而已。 所以自然而然的洛水之弈或天下第一围棋大赛的消息,由洛阳作为初始被有意识的传播出去。 最终决定把时间定为明年的八月十五开始举行,并且天下任何有心思争夺棋圣之名的人都可以参与,没有任何限制。 而获胜者除了李泰准备的各种奖品以外,更是拥有当世棋圣之名。 这棋圣每三年需要再次对弈,只有连续取得三次当世棋圣头衔之人可以称作无双棋圣。 李泰本来觉得要九次,这样才能让人体会合成快感。 不过算了算日子九次需要二十七年,总觉得有点过分,那便换成了三次吧。 毕竟连续三次获得棋圣,差不多就是统治了十年的棋坛了,完全算得上是统治一个时代。 自己毕竟不能太狗,偶尔还是要做做人的。 李泰还在这里加了一句,“八月十五,洛水河畔,神之一手,请君施展!” 因为洛阳是大唐的经济中心,在李泰有意识传播下,消息开始一层一层的扩散开来。 而褚遂良到达洛阳时,便见到洛阳那繁华而充满了生机的景象,大街小巷更能见到很多下棋者,都在相互对弈中,身后之人更多有指点,可以说好不热闹。 褚遂良见到这幕,倒也多有好奇,而他则是跟着他老爹褚亮学的。 只要是从崇文馆里面出来的,棋也许只是一般,但若说不会下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毕竟李世民本人就是一个喜欢下棋的人。 所以崇文馆的十八学士或多或少都是会下棋的,只不过下棋最好的是许敬崇而已。 褚遂良来到了驿站暂且居住了下来,却见到驿站中也有人在对弈,这让褚遂良不得不感觉到惊讶,开口道:“洛阳好弈之风居然如此之盛,真真令人可叹!” “客官不是洛阳当地人吧?”驿站役卒打量着褚遂良道,“明年的八月十五,可切勿错过那洛水之弈!” “洛水之弈?”听到这话,褚遂良倒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何事?” “话说魏王喜好围棋,来到洛阳后,更决定召集西蜀,陇右,北地,江南,甚至长安的的对弈高手,明年在这洛水之畔举行洛水之弈角逐棋圣之名。 若是有人能够连赢三次更是能够取得无双棋圣之名。 当然,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若对弈能够成为前十,则能拥有被官府直接招募的资格。 这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能够跟天子下棋的棋待诏了,若能真获得棋圣之名,天下棋手想来也不枉此生了!” 这役卒此刻也不由发出了感慨。 “那为何这么多的人进行弈棋?”褚遂良听到这役卒的话,倒是有几分的疑惑。 “因为这洛阳之弈并不限定报名的人数,但却有报名的规章制度!”役卒道, “首先第一步是初赛,所有人都能报名,都能够参与的比赛,这弈棋会根据报名的人数,每日进行对弈。无限轮次,胜者继续,败者退场,最终选拔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八名为止!” “这一阶段,怕是龙蛇混杂,谁都想要进去试一试吧!”褚遂良道,“只不过,这看起来相当的消耗时间啊!” “谁说不是,传说魏王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去慢慢的筛选,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役卒感叹,“不过,到底有一百多名额,谁都想去试一试,除了报名费需五个开元通宝,也没其他条件,而只要进入到了复赛,便是每人每日奖励一吊钱!” “每日奖励一吊钱?”褚遂良听到这话,倒有几分愕然。 “嗯!接下来复赛,把人分成了两组,三局两胜制,两组胜者各取各四名,以及所有的败者共同竞逐剩下来的两个名额。” “最后便是十番棋,十名围棋高手相互交手,依旧是三局两胜制,取成绩最好的四名顶尖高手进行最终对决!” “最后四名高手为五局三胜制,且一天一局,进行最终对决,角逐出最后的棋圣!” “啧啧,这么长棋局下下来,怕要两三个月才能让这对决结束吧!”褚遂良感叹。 “谁说不是呢!”役卒也点头道,“等下完这棋,算算日子,说不定要过年了。 不过,今年魏王就已经在道术坊,开始修建可以供给所有人观看棋局的场地。 据说是要建立一个大的棋盘上去,说起来也是相当令人期待啊!” “道术坊吗?”褚遂良听到役卒的话,倒也对明年的对弈大赛期待起来。 前面的预选赛什么的倒是可以过去,但最终的决赛,那说什么都要过来看一看啊! 前面说过了,李泰就是有意识的想要人为打造洛阳这座城市的城市名片,吸引更多人向洛阳这座城市涌来。 毕竟现在的大唐国泰民安又没哪里发生灾难,而且自己身为皇子也不应该期盼大唐哪里发生灾祸,那自己就只能以自己的方式去吸引人才前来洛阳! 而想要建立起吸引整个大唐的人才飞蛾扑火般过来的方式之一,就是要把洛阳变成大唐的展会城市。 由于大量的高等人才汇聚,这所带来的什么旅游、广告、服务等第三产业,甚至由此衍生而出的经济效益,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毕竟这个时代会下围棋,并且觉得自己能够拿得出手的人,不是世家,也是寒门! 而且需要很重要的一点需要注意,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也只是初创,而且是不糊名的,多是靠着上官的提携,才能够成为大唐的官员,给寒门学子留下来的机会真不多。 但这次围棋大赛,李泰直接就说了这些人中表现最后的前十名会被录取为官。 如果有可能的话,李泰是打算把他们全部都收入到自己名下去干活的。 但李泰清楚,最终前五名,甚至前三名很可能会被李世民要过去做棋待诏。 不过李泰也不需要纯粹的围棋手,自己需要得只是布局优秀,或者空间直感比较优秀的人给自己勘测方位,确定布局核心。 就好像李泰当初对李世民提出的开发幽州渔业时,提出“一子解双争”的想法。 但那是在整个华夏地图上,现在自己需要让他们在更具体的空间中找到合适的布局点! 自己在华夏大地进行实际修路或者建设桥梁之类的建设时候,怎么样让这些东西在一定的区位上获得最优解,在没有计算机的时代,这就需要这种近乎直感的勘测能力。 而围棋是李泰所能想到的唯一解。 “不过,还真是魏王的性格啊,到了一地,一地便是热闹了起来!” 褚遂良唏嘘了一声,却也知道自己要去拜见魏王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茶园的建议 褚遂良来到魏王府,不过魏王府隔壁的道术坊,在敲敲打打在进行大面积改造。 因为吕才决定把学校搬迁到洛阳城之外,所以道术坊李泰便是准备作为以后展会或者大型比赛的场馆之用,比如说这次洛水之弈的比赛场地就是在这里。 至于最终的设计,还是由阎婉过来设计。 毕竟要找点事情给她做做,免得待在屋子里无所事事,这样反而会导致不必要的心结。 褚遂良看着这道术坊,圣人已把它赐予了魏王,那显然是魏王才推进道术坊里的工程。 而褚遂良来到魏王府,投递出了自己的名刺,报上了自己江南农业学府山长的名号。 不得不说,褚遂良觉得自己报上其他的名头这魏王府的大门怕是未必能够走得进去。 但农业学府的话,魏王府的人都知道魏王起家之地就是农业学府,多少会把自己当人! 果然没有一会儿,这门房便来到褚遂良的面前,引领着褚遂良进入到魏王府。 在经过演武场时,褚遂良见到自己面前不远的演武场上,排列着大约几百人的魏王亲卫。 褚遂良明白,因当初李泰被刺杀,以及前往幽州就封的原因,李世民许了李泰五百亲卫,以及一百名的预备役,可以说是诸子中亲卫之冠,如今看来倒都是精锐啊! “今日可是在操练?”褚遂良看着这些魏王亲卫,对这门房询问道。 “褚山长还请自请询问魏王,某只是一个门房,知不得魏王府内的情况!”门房摇头道。 说实话,门房表示自己还想要在这个职业上干上几年呢,哪里是你问什么我就说什么的。 褚遂良不轻不重的碰了一个钉子,但倒也没多少恼怒,顶多只是有几分好奇而已。 很快,褚遂良便被引入到李泰书房中,褚遂良打量了一下,因为在书房另外一侧,见到一女子正在李泰的身边,仿佛随时准备记录些什么似的。 听闻魏王身边有两位侍女,白鹤主内,负责处理机要文件,孔雀主外,负责打理外在产业,想来这就是白鹤了。 而李泰见褚遂良到来便起身迎接,把褚遂良迎到里面,才道,“褚师,您可总算是来了!” 褚遂良看着李泰,心中却也百感交集,这次到底没再否认李泰的话语,只说道, “褚某此次过来,是听闻魏王有意与江南农业学府交流,能解决江南学府所需用度。” 李泰听到这话倒是笑了笑,也悠悠然道,“储师您倒直接,那我也不兜圈子。 相信这些年农业学府开下来,您应该清楚,这要将这农业学府开起来是何等艰辛。” 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语,却也不由感觉到唏嘘。 说实话在开农业学府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经天纬地之才,莫说是小小的农业学府,就算是成为宰相管理天下也是错错有余。 但这次管理农业学府过来,褚遂良才真正感觉到做实事的困难,而最艰难的归根到底到底是一个钱字。 只不过,这话从李泰的嘴巴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的怪异呢。 因为李泰开这农业学府,实在看不出来,他到底困难在什么地方啊?! 所以,褚遂良这次没说话,只是这么漠然的看着李泰,希望他能对自己的话愧疚。 “而且褚师您到底是栋梁之才,在农业学府上继续的待着,也蹉跎了您的才华。 所以,褚师您愿不愿意跟我携手呢!”李泰看着褚遂良不说话也笑了笑邀请道。 “魏王,那您想得到什么呢!”褚遂良明白自己会来这魏王府,便等同自己已无路可走。 但即使如此,褚遂良却也想亲耳听着李泰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不是那与太子李承乾争执的那个位置。 虽然说,褚遂良表示自己一定会义正言辞的将李泰驳斥,表示绝不同流合污。 是的,如果李泰的目的是想要拉拢自己去夺嫡,褚遂良反正是绝对不会答应李泰的。 哪怕自己几乎已经无路可走,但文人傲骨,还是支撑着褚遂良绝不向富贵妥协。 有时候,所谓的文人就是这般的别扭,但也如此可爱可敬。 “让江南农业学府继续的活下去,难道还不够吗?” 李泰看着褚遂良问出这问题时,仿佛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姿态有几分莫名其妙,说道, “江南农业学府没有稳定财源,一直以来都是靠你褚家的资产支撑着。 但褚家虽然世家,却也算不得富裕,所以我才找你一起合作,把这江南农业学府开下去。” “……”李泰的话让已经酝酿情绪,随时准备开喷的褚遂良把酝酿的情绪彻底打碎。 思索了一会儿,褚遂良疑惑道,“魏王出手相助在,自然是魏王高义。 但某的确不明白,此事对于魏王又有什么好处,值得魏王如此?!” “褚师也开始说好处了吗,看起来这次江南农业学府,让褚师您也别有见解啊!” 李泰认真看着褚遂良道,“不知道褚师您相信不相信,农业学府的事便是我的事。 所以又何必将其分得那般清楚,说到底,不都是大唐的农业学府嘛!” 褚遂良听着李泰的话,却也感慨李泰的胸怀,心中却也不免感觉到几分的羞愧。 自己到底是小看了魏王,或者说,也许魏王真的虚怀若谷,顾全大局的贤王呢! 褚遂良看待李泰那多少是带着几分的有色眼镜,毕竟他是正统的儒家出身,同时在他的眼界中,自己与李泰间,那绝对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 但事实上对于李泰来说,不论褚遂良出身关东世家,还是他成为了农业学府的山长,除了他个人在性格上跟自己有几分的不对付,但从阶级角度上来说,他是属于自己可以拉拢的对象,甚至天生跟自己的立场有几分重合的。 所以虽然褚遂良对待自己的态度有几分硬邦邦的,但李泰却是明白,哪怕褚遂良跟自己不对付,但只要双方之间建立了联系,那他手下农业学府的人,多少都会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他们想要前往朝堂,或者将来有个好的出身,也只能站在自己这边。 还是那句话,有背叛的个人,没有背叛的阶级,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越到关键站队时,自身的立场就越是会被阶级的立场所压制。 所以李泰不在乎褚遂良喜不喜欢自己,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把江南农业学府羁绊到自己这边,哪怕他常骂自己也没事,毕竟嘴巴是嘴巴,行动是行动。 就好像是人们天天骂资本,但到底是讨厌资本,还是讨厌资本不选择自己呢! “还请魏王细说!”面对着李泰坦然的态度,褚遂良认真道。 李泰点点头,转头看向了白鹤,却是说道,“你负责做一下谈话记录!” “诺!”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倒是熟练的拿出了纸笔,开始记录两人的谈话。 而见自己的谈话有人记录,褚遂良到底是正襟危坐,看着李泰的目光越发欣赏。 说实话,任何的话语从嘴巴里面说出来,以及到最后落在了纸笔之上记录下来,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更不要说此刻李泰所展现的出来的态度,就是给褚遂良一个明人不做暗事的态度。 至少对于秉性刚正的褚遂良来说,魏王能够有着态度实在是再好不过。 李泰徐徐道,“我的建议是种植茶树!让学府学子们成为茶农茶商,先解决就业问题!” “茶树?”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到是有几分恍惚。 当然褚遂良并不是不知道茶这种东西,这时代的茶作为饮料也有,只不过更多还是作为药物来使用。 而药物这种定位,这就本身决定了茶的销量不可能上得去! 而李泰则说道,“这般说让你有点难以说的清楚,白鹤,你去沏洛阳红茶来!” “诺!”听到了李泰的话,白鹤便是下去沏茶,不多时,便是见到了一碗,用玉制小碗所盛着的红茶送到褚遂良的面前。 李泰倒是拿起了自己这杯喝了一口,而褚遂良见李泰喝了,自己也端起了这红茶,先是闻了闻,又小口喝下,细心品味了一会儿。 褚遂良瞪大的眼睛,开口称赞道,“这茶水居然有一股兰花香味,而且茶汤味浓醇厚,喉韵明显,回甘清爽,倒跟以往喝的茶汤有几分不一样!” “这是生产在广州那边茶叶,被我弄来取了一个洛阳红茶的名声。” 李泰看着褚遂良徐徐道,“现在虽然还不怎么的出名,不过我打算每个坊市全部都先把这茶叶的店铺给开起来。 等到洛水之弈开始,把这茶水作为棋手们的专属用饮!想来以后可风靡一时!” “魏王您布局深远,褚遂良佩服之极!”褚遂良听着李泰的话语,不由流露出苦笑。 原本褚遂良以为什么货物流行可能是凑巧,但显然一切的巧合都不过只是命中注定。 哪怕这小小的茶叶,魏王也已经在数年前开始进行布局了! 而李泰则继续道,“当然,余杭那边的茶种跟广州不同,但一样是有茶的。 而且这些茶一般都生长在丘陵之上,相对来说不会占据平原的耕地。 若褚师你点头,那我则会派遣优秀茶农,协助您把这茶叶给种植出来。 想来这江南农业学府以后再也不会缺少了开学的本钱!” “魏王这计划自然是极好的!”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苦笑道,“某却想问一问,而这茶树又几时可以收获,种植茶树的初始钱财从何而来。” 李泰看看褚遂良道,“这茶树生长周期不算快,以广州那边来看,培育两三年的时候就可以采茶了。 不过只要茶树照顾得好,却也能有二三十年可以供给采摘!” 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心头不由怒起,开口道,“魏王莫非戏弄与我。 以现在江南农业学府的情景哪等得起两三年后,更不要说建设茶园还要再投入钱粮!” 李泰听到了褚遂良的话,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褚遂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讲钱了啊! “既然我提了,那这件事的资金便是我出了,另外我还可支撑江南农业学府四年的费用。”李泰从容笑了笑道,“不知道这个条件,褚师您满不满意!” “那您想要什么!”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首先我们之间二五分账,还有三份是要给朝廷的!”李泰看着褚遂良认真道。 褚遂良听到了李泰的话,给朝廷的两份心中微微挣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疑惑说道,“江南学府可拿走两成,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实话,褚遂良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拿走两成,毕竟算要上交给朝廷的三成,李泰也只拿到了一半收益而已,毕竟李泰出钱又出人的,这也太客气了一点。 李泰挥挥手道,“援助江南学府是应该的,不过为了方便进行管理。 我要在江南农业学府之内设立一个茶科,专门让人从事茶类工作。 这两成利润需得经过茶树科分配后,再交给江南农业学府进行再分配!” “魏王,您不觉得这有些过分了吗!”褚遂良听到了这话,却是对着李泰怒道。 而李泰听到褚遂良的话,道,“我哪里过分了! 你缺少资金我支援资金给你,你没有茶树技术,我也支援茶树技术给你。 只不过我怕你不会管理,所以成立个组织专门进行管理,褚师,您因地主之宜占了两分利,我可很是照顾你了! 如果这都叫过分,那你说说,什么叫做不过分呢!” 面对着李泰痛心疾首的质问,褚遂良张张嘴吧想要反驳,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毕竟不论是任何的年代,愿意在你贫困之时接济一二的人都算得上是善人。 就更不要说李泰这种,还是手把手的授人以渔,怎么看都算得上是大善人! 但褚遂良明白,有着这茶科在江南农业学府中掌握财权,自己在还可稍稍的压制。 等到自己离开江南农业学府,怕这农业学府,必定会落入到魏王的手中。 但自己若是不答应下来,又有谁愿意继续长久的砸钱进去呢! 世事艰难,自己到底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褚遂良感觉好纠结啊……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 王珪的直爽 李泰看着褚遂良犹豫,徐徐道: “广州那边会专门种植红茶,也就是洛阳红茶。而余杭我则打算以种植绿茶为主。 等到四年后第二次洛水之弈,我会让一半的棋手选择洛阳红茶,一半的棋手选择余杭绿茶,双方博弈厮杀,更是绿茶与红茶之间的搏杀。 用洛阳红茶与之作配,不论输赢,相信到时候,这绿茶多少也能打出名头来。 而只要钱粮足够,江南学府的毕业学子不说超过其他几家学府,但至少不会差太多。” 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心中却有几分惊讶,没想到李泰还会如此利用洛水之弈。 李泰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实际上,等到您把茶叶种植出来,我便会把茶叶全部收购,到时候江南农业学府便不会缺少了资金。 但江南学府的发展终归是江南学府自己的发展,只是褚师您发展的基石而已。 如果您将江南农业学府发展得天下皆知,而且能给朝廷赚取一笔足够的财富。 那您自然有了进身之阶,到时有朝廷内照应,相信穿红披紫也是指日可待啊!” 褚遂良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到依旧镇定的说道: “魏王为了江南农业学府舍了自己洛阳红茶,真真是好大魄力!” “褚师,我是坐庄的,如果不把下注的培养出来,那我难道自己跟自己玩吗!” 李泰看着褚遂良,道,“所以,洛阳红茶也好,余杭绿茶也罢,对我来说都是大唐的茶!” “某明白了,魏王风光齐月,令人钦佩!”褚遂良明白李泰说的是茶叶,同样也是学府。 在李泰眼中,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农业学府和江南学府实际上自己都能一视同仁。 而褚遂良的话到这里,又转移话题,“对了,某来时见到魏王府内见您麾下亲卫刀兵烈烈,气势逼人,却不知道这就是他们平时的训练吗” 李泰见到褚遂良不再纠结,这件事却明白褚遂良答应下来了。 至于自己亲卫的细枝末节,李泰倒也从容回答, “青海那边发生了战事,驻守边疆的士卒折损了不少。 而那支战部更其他战部不同,多是由学府内的学生组成,其他战部的将士很难补充进去。 所以便我便让我亲卫去补齐人数!” “原来如此!”褚遂良听到李泰的话,倒流露出几分恍然,只是看着李泰有几分疑惑。 毕竟魏王亲卫从李泰身边补充到千里之外的西海,对士卒来说,未必愿意前去,对李泰来说更是折损自身亲军实力的事,但却没想到李泰居然应允。 褚遂良也不好对李泰的抉择做出评价,只是对李泰道,“魏王高义!” 而李泰清楚,这些亲卫过去驻守是驻守三年,或者替代阵亡者完成对应的兵役。 自己这决定,既有如同褚遂良所说的,因为学府兵的特殊性,想要给他们补兵真不容易。 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子,每年也就只有毕业时才能补充进去,其他时间真没所谓的预备队。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李泰身边的亲卫,也是去过青海,知道那里的环境,或多或少也未必有人愿意过去。 但即使如此,李泰还是决定推举他们过去。 只不过,李泰首先把预备役的人数从原来的一百人扩展到了两百人,但自己身边的正式亲卫则下降为了四百人。 其中预备役的两百人就是随时补充到青海那边去的。 并且这还是李泰主动向李世民表示,自己亲卫可以补充到边疆的学府兵中的。 没办法,自己在幽州那种边疆地区,龙蛇混杂下自己身边有个五六百人的亲卫,不但不显眼,而且李世民还允许多组建100人的预备役,显然李世民巴不得能多弄点人保护自己。 但现在,自己在洛阳而不是在幽州,现在是在大唐的核心城市,而不是边疆地区。 这样,自己身边继续维持五百人的以上的亲卫是否有必要,这就是问题了。 要知道这些亲卫虽然领取李泰这里的福利,但同时也是领取一份朝廷俸禄的。 所以,李泰出动开始不断灌输亲卫们各种保家卫国的想法,同时把最需要磨练的两百人送到青海那边作为府兵进行磨练。 这些人留职不停薪,作为预备役补充到青海去,自己亲卫的位置一直留给他们,等到他们回来,依旧是自己的亲兵,只不过现在需要磨练而已。 同时,朝廷对李泰这种,把自己的亲卫补充边疆府兵的做法,还是比较支持的。 毕竟这等于是把李泰的力量分散到边疆地区,否则若李泰的身边一直都有五百人以上的亲卫,若说太子党一方没有担心李泰会不会突然孤注一掷,怕是谁也说不清楚。 毕竟这人数说多不说,但说少也不少,至少摆出个战部天赋绝对是够了。 “青雀用自己的亲卫支援西海郡的府兵,看起来到底是以国事为重啊!” 李世民倒是得意一说,不过很快脸色却依旧是皱起眉头,道, “不过青雀表示,愿在洛阳建立一座炼铁厂,由朝廷监督,由他进行管理,并允许这座炼铁厂锻造甲胄,诸位不知道意下如何!” 说实话在李世民看来,李泰主动让自己的亲卫作为青海那边的府兵替补,这是展现自己诚意的一种姿态。 也正如此实际上李世民对李泰这种公督私办的方式并不反对。 此刻几位大臣听到李世民的询问,身为军部尚书的侯君集果断出来道, “臣支持在洛阳建设炼铁厂,毕竟若能多省下甲胄两成成本,就能多打造几根横刀了!” 侯君集说完向着四周看了看,总感觉自己一般上自己表示了支持后,总是会有文臣跳出来反驳自己的,怎么这次这么安静,让侯君集颇是疑惑。 而实际上,在场跟着李世民进行商议建设炼铁厂的大臣,或多或少那都见到了李泰那天是怎么样通过粮票活生生的变出粮票,然后在士卒手中转悠了一圈,然后听说还赚了不少。 所以他们都相信,李泰说让他建设炼铁厂能够节约两成成本的话。 而且,在洛阳那地方兴建能够锻造甲胄的炼铁厂,对以后大唐把甲胄等军备运输到指定的位置相对来说也方便许多。 说实话,在场大臣就没一个会反对这一件事情的,毕竟能够从李泰身上扣点东西下来,自己凭什么不扣啊! 真正问题是,自己需要李泰花钱把这个兵工厂建立起来,但同时又需要监督李泰,不能让李泰借助这个兵工厂结果偷偷给自己把甲胄给打造出来。 毕竟要是李泰真做了这种事,那么轻的说李泰要谋反,重得说一个朝廷用钱时,这么舒服的润滑油要是消失了,那大唐多亏! “圣人,我觉得需要一名明白魏王真正能力的大臣,且懂得大唐规章制度,秉直刚正之人过去与魏王好好谈一谈!” 这时候的房玄龄站出来道,“否则我们提一个条件,魏王提一个条件,洛阳与长干有百里之遥,等我们商谈好,怕事情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交给叔玠去与青雀慢慢的谈!” 李世民倒是反应了过来,因为王珪年龄大了,不适合再在自己身边往死里干活,自己便是把他打发到了青雀身边让他做越王府长史,顺便散散心。 毕竟李泰虽然会赚钱,但从也不是什么守财奴,甚至真说起来青雀做事还是相当奢靡的。 单是吃个面就让他的厨子弄出了一百种的吃法,还出书立传了。 所以便让王珪跟着李泰享享清福也就是了,顺路帮着自己盯着李泰别走岔道。 而现在看起来,王珪到底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李世民想到了这里,对房玄龄道, “把朝廷的底线划给了叔玠,叔玠与青雀慢慢谈!” “诺!”房玄龄听到李世民做出如此决断倒松了一口气,最重要得是这口锅甩出去了。 说实话,倒不是房玄龄做事情不粘锅,而是魏王与太子到底太敏感了。 更重要得是,这件事情又关乎甲胄,要是将来李泰真的造反,那谁同意了李泰的修建炼铁厂的,怕是一个都没得跑,肯定会被牵扯到的。 所以还是把这件事情交给王珪吧,组织信任你! 朝堂上的朝臣一时之间,全部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决断。 毕竟若迟疑了一下,李世民让自己过去与李泰对接怎么办。 房玄龄能够看到这里面的风险,位极人臣的几位谁看不到! 也就只有王珪,好端端干嘛,好端端的礼部尚书做着表示自己年纪大了要请辞。 结果礼部尚书给李道宗做了,而他则被李世民打发到李泰身边做魏王府长史散散心。 在场的几个也不管你到底是想要提前投资,还是真的心有退意。 谁让你现在是雍州牧加魏王府长史的名头在,这件事情不让你来解决,那让谁来解决! 所以原本应该在朝廷三省六部理论上来说也应该要转悠好几圈的旨意,只一天时间便马上让役卒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王珪手上! 王珪接下这命令之后,看着这诏书上的目的,不知道为什么王珪只感觉这上面隐隐约约的漂浮起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温彦博……几人那心照不宣的恶意。 果然这些能做大唐丞相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自己一个临退休的老同志。 不过,这个任免都下来了,自己能够怎么样呢,跟魏王商议呗。 王珪想到这里,便动了动身子向魏王府的书房过去。 说实话,这些天一直待在魏王府中,王珪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早上和中午都是自由取餐,到晚上也是弄了一大作桌的美味。 因为自己是魏王府长史,魏王能吃的自己就能吃,魏王不能吃的,自己更能吃。 所以这一段时间,自己过得还算是逍遥,不过现在这逍遥的日子却到头了。 毕竟这件事情谈下来了,那负责最终监督的人怕最后还是落在自己身上。 王珪想到这里,却感觉自己到底是一个劳碌命啊! 很快,王珪来到书房中,李泰倒在里面看布匹相关的书籍,见王珪来找自己,倒马上起身亲自出去邀请王珪进来。 毕竟就不说别得,单单王珪六十七岁了,自己对他恭敬点,那也是应该的。 “长史,您来找青雀,可是有什么事?”李泰看着王珪的到来,不由疑惑道。 “你要建设锻造甲胄的炼铁厂的事,朝廷那边通过了!这是条件!” 王珪说着便是把那一封奏报送到了李泰的案几上,示意李泰去看一看。 李泰倒是没有客气,却是拿起了这一份奏报,看了之后,李泰却是放了下来,疑惑道, “这是底线?” “是底线!”王珪倒是点点头,对李泰道,“魏王应当不会让老朽吃亏吧!” “朝廷对于我提出的公督时办的模式表示同意,但需要我五万贯购买甲胄技术。”李泰倒是笑了笑,说道:“朝廷这么缺钱?” “那倒不是,只是单纯看你有钱,便找个理由卖给你而已。 毕竟朝堂上的朝臣也都知道,您若是真能让铸造的成本下降两层,对我大唐来的军队来说又是何等益助。 现在朝堂上的那几个谁不是当世名臣,又怎么不知道轻重缓急,顶多找我背个锅而已” 王珪看着李泰道,“但您实在太有钱了,而朝廷今年以来,先是瘟疫横行,接着边境又有滋扰,甚至剑南道也不太平…… 所以朝廷哪里有嫌弃自己手中钱多的道理,然后魏王您正好撞上了!” “那您,跟我这般说……却又是为了什么!”李泰看着王珪道:“长史您未免过于坦率。” “因为魏王您不是一个喜欢绕圈人!”王珪笑了笑道, “而且魏王您的真实目的也不是仅仅只是铸造甲胄到底炼铁厂吧! 老臣对我自己的这一双眼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精神天赋?”李泰看着眼前的王珪,却是略带着几分怀疑,又有几分试探的问道。 “都到了这个年纪了,有没有精神天赋也差不多了!”王珪倒从容笑了笑,然后继续道, “只是可惜老臣的眼睛,到底看不穿魏王想要做什么,不知道魏王是否能解惑!” “十万贯!”李泰看着王珪,道,“我要做得事情也只是在尝试,还请您继续看下去也就是了!” “那老臣就拭目以待了!”王珪从容笑了笑,倒是答应了下来,很是显然,王珪还是很满意李泰这个报价的,大气! 还是把价钱改一下,感觉原来价格太高了。 (本章完)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粮票 李泰看着王珪离开,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王珪到现在为止也都没给自己造成任何的麻烦,虽然他名义上是雍州牧,更是魏王府长史,但却也丝毫没有限制自己想法,反而任由自己进行施展,给与了自己绝对自由。 也正是如此,李泰弄不懂王珪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次朝廷让他与自己交易,他却直接拿出了朝廷的底线跟自己摊牌,不论他是不是立场站在自己这边,都表明了他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而自己没有原来价格直接交易,而是直接翻倍,便表露自己明白了这个人情。 李泰不怕别人跟自己谈钱,因为自己已渐形成了完善的产业体系,更准备向金融体系转型,李泰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拿出比自己的更多钱。 因为对很多人来说,钱是钱,但对自己来说,随着在洛阳布局完善,金钱在一定规模下那就只是数字,十万贯相对整个体系来说,甚至属于要抹掉的零头。 而自己在幽州打下的基础,衍生向江南的茶园,陇右的棉花,甚至青海的牧羊,这些都能为了自己的金融体系背书,而只要不脱离这个体系,对李泰来说,钱真不算什么。 与之相比,自己更是想要知道王珪的态度。 至少一个拥有精神天赋的老头什么都不干,就在自己的身边这么的盯着自己,要说李泰没有发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李泰不知道王珪到底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现在王珪给自己卖他一个人情的机会,自己自然不会错过。 “看起来布匹的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等到孔雀回来就要全面启动了。” 李泰心中默默的想道,说实话,对布匹的控制一直都是李泰体系中相当缺陷的一环。 但没办法,这时代布匹最初的原材料是桑麻,而李泰所挑选的土地,不论幽州地区,还是郑国渠重建,甚至还有河湟谷地,都有更适合这些地方的产业,种植桑麻相对来说不划算。 这让李泰根本就腾不出手来进行布匹的产业化布局。 而掌握不了布匹的原材料,单纯只是改进布匹的纺织技术,对李泰来说是没意义的。 因为李泰需要得是一条从头到尾的可复制产业链,而不仅是产业链上某一环的产业升级。 而就算是李泰把某一环投入技术进行产业升级了,不能从头到尾的吃到所有的利润,对于李泰来说那就是不划算的,甚至可能会被掌握了原材料的世家给卡脖子。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这个时代棉布相当不成熟,不论是从棉花培育,还是棉花去籽,甚至想要找到合适的大规模培养棉花的地方都不多,但李泰还是愿意加大棉花与棉布的投入。 这都好些年了,李泰依旧愿意往棉花里面砸钱,不断加大棉花的产能。 因为棉花从土地里面种植出来到成为棉布,整条流水线李泰都能从头吃到尾。 尤其棉花规模化生产后,棉花的作用就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纺织原料而已。 它的附近可以养蜂让其成为蜜源,被摘掉的植株也能想办法入药,种子提炼后能作为润滑油…… 甚至真就以为它的价值被榨干净价值后,本身的植物纤维也能用于造纸。 这就是规模化与产业链的意义,自己借助一株棉花,实际上能够从头吃到尾,利润丰厚。 而不仅只棉花成为棉布这一项利润,而想要吃完全部利益,就必须要产业链与规模化! 最重要得还是自己的生产力不行,做不到脱棉脂,取棉酚,以及其他需要生产力更进一步提升才取得的原材料。 而棉花是这个道理,其他的原材料也是这个道理。 自己需要得不只成为流水线上的一环,而是希望能通过足够规模效应,建立一条足够长的生产线,从头吃到尾,哪怕是一根草,自己也能从上面吃到十万甚至百万贯的利润,以及创造出成千上万的岗位。 但如果没有规模化的数量去提供基础,没有产业化的思维去调度产业,甚至没形成一条可以复制的产业链,对李泰说那就真没太大意义了,毕竟赚钱对穿越者来说,谁还不会了。 “十万贯……十万贯啊!”王珪从魏王府这里真拿到与十万贯等价的粮票与布票不由唏嘘。 这票据去魏王府的布行与粮仓里面兑换,只要给时间筹集,都是能筹集起来的。 一般上超过千贯价值的需要提前三天时间调度,超过万贯价值的需要七天调度,至于十万贯的则是需要十五天进行调度。 另外十万贯以上想要调度物资,那就只有天津,洛阳和长安三个地方,其他地方是找不出实物的,但能够找出小额的粮票。 不过即使是如此,王珪真从魏王府中拿走十万贯财富,却也不由感觉到唏嘘。 魏王这人太恐怖了,要是稍微心智不坚定一点的人,面对随意可以拿走的五万贯,难道谁还不会动摇吗! 自己来雍州,做魏王的长史,李世民也只是让自己照看李泰。 毕竟当初李泰离开有安抚李承乾的成分,虽然是长孙皇后为了维护李唐的传承有序所以强行要求的,但对李世民来说,这过程中李泰是受委屈的一方,所以便让王珪过来照看。 若李泰偏离正轨,则让自己帮忙扶正,若是李泰心生愤满,则自己帮忙安抚。 然后自己过来后,魏王哪里有一点点受打击的样子,整一个龙精虎勐的在洛阳城里面转悠了一圈,然后就开始布置开发洛阳的计划了。 而魏王的规划,以大唐为基,以运河为脉,煤米油盐酱醋茶,每一条线都是有所准备。 所需要的资金也都准备妥当,而这一切也不过只是洛阳腾飞的基础。 然后农业学府培养出来的学生,更让他安排到一个个食品加工厂,以及各类别工厂中。 明明有那么多能作为小吏甚至磨一磨成为九品官员的人才,但在这洛阳就仿佛是一把食盐洒在了汤水里面,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所以王珪没胡乱插手李泰的举动,而是默默观察李泰的措施。 然后自己便见到洛阳城中,开始出现各种各样招工的厂子,甚至连王真儒的高陵徭役,也开始了几乎无限制的招工,修建起洛阳的道路,就不见有丝毫停歇的。 也真有那种无产无业的流氓,如果没惹事还好,但只要惹事,马上就会被魏旭盯上,当天就被打包送走送过去挖矿,当然跟洛阳百姓来说,就是劳动改造去了,至少治安好了不少。 总而言之,随着魏王的到来,整个洛阳开始激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活力,尤其洛水之弈这种棋局宣布在洛阳举行后,洛阳的这种积极向上的劳动热情几乎被彻底的激发出来。 洛阳百姓们的干活热情变得无比的炙热,仿佛就是想要在天下人面前涨涨脸面。 说实话,对魏王能激发出百姓的干活热情这种事情王珪是真看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王珪还是不理解的自始至终那就是魏王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的,王珪对于这件事情是真不理解。 王珪不是普通百姓,他是真正站在过大唐巅峰,更在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作为过渡宰相,真正执政过大唐的。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干什么事情到最后终究会归于钱粮二字。 而魏王的操作自己看懂了一部分,那就是魏王好像砸入了很多钱,但很多钱却又以各种各样的形势被魏王收回到手中,这让魏王好像又没有怎么花钱。 王珪以手中的粮票为媒,眼中冒着微微的精光,仿佛想要看全李泰的整个规划。 当初魏王提出的炭米油盐酱醋茶这七项看起来并不怎样起眼,却是百姓必需品,不说百姓们每天都需要购买,但只要想生存下来,这些就必须要有所储备。 而魏王仿佛通过这些看起来微小的东西,从百姓手中获取赚到的钱,甚至不仅是这些,还有吃的米面,穿得衣服,这些都仿佛让魏王放到百姓手中的钱回到了魏王手中。 但自己不明白了,这钱在百姓手中流通了一圈,魏王最后拿回这钱,但这过程中看起来好像最终获得了收益的是魏王,甚至自己都不敢确定魏王到底是真赚到钱,还是在玩游戏。 至少百姓们仿佛在这钱币的流通中获得了什么额外好处,让他们变得更像充满活力,让他们不再死气沉沉,而仿佛找到了希望的样子。 王珪看着自己手中的钱票与粮票,却想通过自己的精神天赋,梳理这粮票与钱粮的因果。 但自己看到得越多,却反而让自己有些更迷茫了。 王珪一开始以为自己的精神天赋是能够辨忠奸,知善恶的天眼。 但实际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底蕴的丰富,一直到成为大唐的宰相,王珪才真正确定,自己的精神天赋能够看出某个人或者事物上的某些残像与因果。 但想要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却需要自己的知识底蕴。 而现在王珪明白,自己虽然从这粮票与布票上面看到它的流通方式,但自己并不理解这东西,说到底是自己的知识底蕴不够,解析不出来啊! “要再多看,再多想啊!”王珪深吸一口气,给与自己一定鼓舞。 对王珪来说,比较起这十万贯,更加重要得却是获得这里面的知识。 自己不求能够运用,但至少要看得懂魏王在这里面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吧! 只不过,在王珪看来,在李泰随手拿出这五万贯给自己做人情时,大唐储君之位实际上已经定下来了,因为自己看不到李承乾有任何赢的可能。 毕竟五万贯对整个大唐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任何个人来说,都是个足以收买他的良心的价码。 就算是自己,如果不是即将古稀,且做过大唐丞相的人,换了其他人来,只要你需要这五万贯就完全会是你的,这样考验官吏,又有几个官吏能承受下来。 王珪不由唏嘘,“也许魏王出了长安,根本就不是长孙皇后逼迫之下的龙游浅水,而是魏王谋划千里之下的蛟龙入海。 在长安城之内,还有圣人与皇后可以制衡魏王,但是现在在洛阳,面对这样一个随时能砸出五万贯的魏王,谁又能够真正的抗衡呢!” 王珪明白,除非自己豁出性命与魏王政斗,说不定能够与魏王抗衡一二,起到制衡作用。 但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跟着魏王一起躺着把洛阳发展起来不好吗?! 这不就是白白拿一份功勋嘛,谁会嫌多。 与之相比,自己纯粹为了政斗而政斗,那不是脑残是什么! 王珪是做过宰相,当过礼部尚书,现在只是单纯不想要干下去了。 原本想要回家的,被李世民安排在魏王身边,现在自己在魏王的身边过得还挺舒服的。 所以自己为什么要限制魏王,不如就看看魏王到底能够走到哪一步不好吗! 说到底,自己只是条快退休的老咸鱼了,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不香嘛! “算了,这十万贯,还是全部交给朝廷吧,他们会怎么安排魏王,是他们的事情了!” 王珪也没想要插手,十万贯钱从他们的手中过,虽然拿着有几分颤抖,但给得却也潇洒。 最重要得是,自己对李泰表达了善意,而李泰也接受了自己的善意,那想来自己以后在洛阳会更加的自由几分。 不过,王珪把这总价值十万贯的粮票与布票交给朝廷时,房玄龄看着这钱还是晕了晕的。 房玄龄拿着粮票不由苦笑道,“一时之间,我倒不知道应该夸奖叔玠太有本事,还是魏王太看重了这炼铁厂,十万怕是能够重新构建一座炼铁厂绰绰有余了。” “怎么?你打算反悔?”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笑着道。 “只是感觉跟魏王交流,有点看不懂钱粮了!”房玄龄听到杜如晦的话摇摇头。 “倒是那十万贯的钱粮,你准备怎么花销?”杜如晦对着房玄龄问道。 “哪里有急用再说吧。”房玄龄道, “随着这些粮票的使用逐渐的多起来,世家大都也都接受了粮票的交易。 至少比较起真挑着粮食去交易,粮票交易容易得多! 而我们朝廷用度,直接用这些粮票跟世家打交道,也比用布匹或者金饼更加的方便。” 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倒是看看房玄龄手中的粮票,眯起眼睛道,“说不定这才是魏王的目的。” “就算如此,但你不用这粮票吗!”房玄龄看着手中的一叠粮票反问道。 “用!肯定用!”杜如晦倒也果断的对着房玄龄回答。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要命的茶 怎么能不用,谁能不用呢!房玄龄看着杜如晦的姿态,却也只能叹息。 李泰弄出来的粮票,从自己私底下使用到现在真正走到台面,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开始大家都略带着几分怀疑,但用得多了只觉这粮票的方便。 尤其对国家来说,进行某些大面额的物资交易时,有了李泰的粮票那使用起来,至少比相互直接物资进行交易要方便多了。 但对朝廷而言,这种货币铸造权在一个藩王手中,自己拿不到手,就很头疼了! 当然也不是拿不到手,简单的说,如果朝廷有要拿,那魏王直接果断的交出去,并且马上表示这粮票之权已经全部上交给了朝廷,反正不关他魏王府有半分关系。 问题是朝廷那么多大臣,谁不知道没有魏王背书,这粮票也不过只是废纸而已。 可这东西只要在魏王手中,那就是魏王虽不在朝堂,却依旧有影响朝廷甚至天下的能力。 所以,实际上这些贞观重臣对李泰其实挺头疼的。 说到底还是李泰不是储君,但却通过自己的能力明晃晃的编制了一张影响天下的网。 而李承乾身为储君,没有展露出与李泰媲美的能力也就算了,几次动作反而有扣分嫌疑。 这就让这些重臣感觉到心烦了。 不过,他们见李世民都没有表态什么,那自己也不敢多说,把当下的事做好。 毕竟现在圣人还春秋正盛,暂时来说还不需要担心这问题,毕竟圣人比自己更头疼。 甚至朝廷重臣中也有人心怀埋怨,你们老李家产子能不能靠谱点。 别嫡长子跟二子的资质与能力相差这么大啊,这让我们这些朝中重臣想坚定不移拥护嫡长子制度也很艰难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随着这钱粮送到,朝廷也很快便安排了那些匠人向洛阳而去。 而李泰也安排了田长耕,带着魏王府的预备役前往青海地区补充战损。 只不过在经过长安时,让田长耕送了一封信给李靖,就单纯想问问李靖两个问题。 一是医疗营能不能弄出军团天赋,二是自适应天赋的军队最适合怎么样的装备。 毕竟李泰是来自现代的,研究甲胃第一个想得自然是人体工程学穿着最舒服的甲胃。 但这时代压根就没谁是研究人体工程学的,这样情况下,自己只能问问李靖,到底什么样的甲胃最对自适应的部队来说最适合。 自己有了专门打造甲胃的权利,那自然是要专门给自己的士卒弄出最适合他们的甲胃。 李靖面对李泰送过来的信件摇了摇头,面对李泰的询问李靖思索一番,还是给与了回答。 “自适应天赋理论上能承受与身体等重甲胃而不会受到影响,你若有钱则可以一试。” 说实话,对李靖来说,这话也不过只是个玩笑而已。 毕竟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真铸造与人等重的甲胃呢,正常的大唐明光铠六七十斤也就顶天了。 当然,李靖所说与人等重的甲胃,依靠自适应能够快速的适应并不是胡话。 但这里面有一个隐性的条件,那就是伙食能跟得上。 毕竟你不能指望吃糠喝稀,然后让士卒穿着这般重铠与人搏杀,怕刚刚把这甲胃穿上去,身体就支撑不住塌下来了。 真有能穿着自适应等重甲胃的精锐,单是他们吃的东西,怕就能够养一支精锐了。 所以,李靖对装备等重甲胃的自适应军队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提一笔也只是表示,自适应的军队对装备的上限很高,你就无须担心,哪怕铸造出明光铠来也足够了! 与之相比,李靖倒对医疗营弄出军团天赋更加的感兴趣, “老夫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去学习医术不成?算了,去就去吧,毕竟天下哪里有老夫弄不出来的军团天赋!” 李靖隔天便是来到兵部,通过兵部体系以公文形式把李泰对军事上的疑问解释给李泰。 毕竟自己已经退休了,再跟魏王有私下里往来却是不好,还是公事公办才得体。 此刻远在西海郡薛仁贵一如往昔的锻炼学府兵,七八月份几乎是冰雪来临前的最后时节,等到这一段时间过了,怕就是要进入到冬季的雪天了。 正如此,这段时间的薛仁贵相当努力,学府兵们先经过救援诺曷钵,又杀败雄象精锐,到底是已经成长起来。 薛仁贵看着这一支精锐在自己的手中诞生,还是很自豪的! 而等到带着学府兵来到这里,便薛仁贵便见到这西海郡的热闹。 西海郡在入冬前,周围部落全部都过来这边交换物资了。 王玄策凭借着自己快速掌握各种地方语言的能力,以及打败雄象,阻止吐蕃北进的威望,足以让这些当地的部落信服。 他不但让他们把部落中青壮留下来帮忙,跟他们交换的物资也公正,最重要得是还有茶这对异族来说的极品物资! 在李泰的定位中,茶叶就是学府兵的常备物资,主要是茶饼这种东西容易保存,使用方便,在没办法供应蔬菜的情况下,茶饼就是非常不错的替代产品。 而肉砖配茶叶,就是李泰给自己预备役的基本配置,只要背上十斤炒面,六斤肉砖,四斤茶叶,基本能让任何一名学府兵脱离补给战斗三十天到四十天,有水就不用担心补给。 而王玄策自己来到高原上生活后,发现魏王是真英明,在这里生活没茶是真不行。 这里的伙食以经营牧场为主,所以吃得也是牛羊,而这东西吃多了燥热,油腻、不易消化,这就需要茶叶来进行消化。 同时当地可以吃的东西也太单一了,吃多了会让人萎靡不振,有了茶作为补充王玄策才在这地方安心的待下来。 更重要得是,当地乃是苦寒之地,土咸水涩,茶可以帮助代谢水中的有害成分。 可以说,自从来到了青藏高原,一开始还是有几分水土不服,而医疗营开出来的药方居然是多喝茶水后,茶这种东西就彻底成了驻扎在西海郡的驻军的必备品了。 茶这种东西,对边疆地区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当初没见过也没什么太多要求,毕竟都没有自己还能说什么。 但王玄策对那些对待大唐友好的羌族部落,时不时的送一些茶饼表达亲善。 当这些羌族的本地部落尝到了茶之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必需品。 以前没有茶水,浑浑噩噩过日子就过日子,但现在没茶水,那真是会死人的! 但现实是,茶这种东西就算是王玄策也不是很多,王玄策通知杜楚客送后勤时,便让杜楚客多送些茶跟米粉过来就好,反而倒是肉砖,不需要送过来了。 因为这一年时间,王玄策也逐渐把草种体系为根基的畜牧也开始弄起来了。 说实话,青海这边光照充足,日照强烈;冬寒夏凉,暖季短暂,冷季漫长,雨量偏少,雨热同季,跟幽州那边的天气完全不一样。 所以自己第一年对这气候还有几分不了解,没想到天居然冷得这般快,导致牲畜折损不少,但在第二年,王玄策便适应过来了。 与当地游牧民族最大的区别是,王玄策在春夏季节时,会大面积的种植牧草,当然相对来说更准确的是播撒牧草种子,让牧草种植在这田野里面疯狂生长。 然后跟当地游牧民族那种追逐水草而居,吃完一处水草便去下一处水草并不一样,王玄策会定期收割种植出来的牧草,建立供给牲畜休息的屋社,收集牲畜粪便煤炭为过冬做准备。 总之在冬天到来前,会尽可能做好让牲畜过冬的准备,甚至让牲畜在冬天除了不能外出奔跑以外,说不定还能让牲畜待在屋子里继续长膘,这是当地的游牧民族所难以想象的。 说实话,王玄策这样的方式也是遇到了好时候,那就是地球的平均温度颇高。 所以等春夏季,青藏高原上因为雪山融水产生的湖泊可谓是一个接着一个,让整个青藏高原并不缺水,而这也让王玄策的计划拥有了基础。 如果是换了现代这种平均温度较低,根本没有什么雪山融水,王玄策的计划想要把种子计划顺利的执行下来,这难度怕是难得惊人。 但无论怎么,至少随着这个种植计划的顺利落地,至少王玄策证明李泰的想法是能在这边实现的。 更重要得是,不是以游牧民族的方式实现,而是按照李泰所说的,以农耕形式去畜牧边疆,这所带来的意义,却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是种植牲畜吃的草,而不是人吃的稻谷小麦,所以让这时代的人看起来有点蠢。 但就现实意义来说,这件事的成功,足以让游牧民族不再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 当周围的游牧民族在自己等人的教化下,真的能修建起城墙,开垦起牧场,让它们不再追逐水草而居,这对华夏对异族的教化几乎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毕竟大唐不怕这些异族建立城池,怕得就是他们居无定所的逐水而居。 王玄策没想到,这步是由自己来完成的。 正因为见到这种可能在自己的手中有极大实现可能,这让王玄策与周围异族间的关系变得极其的友善。 因为这些人在王玄策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不能被华夏文明所同化的异族了,而是看着他们有些像是那些在华夏南边地区生活的蛮人,能被华夏体系所吸纳的蛮人。 更重要得是,这些以吐谷浑族为首的各种羌族,也都愿意接受与大唐的交易交流。 这就是当初李靖从正面把吐谷浑打败,然后王玄策又带学府兵去一一拜访他们的作用了。 这样的情况下,弱者接受强者的文明本身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不要说大唐在七世纪绝对算得上是世界灯塔,此刻更能让他们沐浴在文明光辉中。 甚至王玄策也是自己刚刚验证出来,这条路能在这青藏高原上生存下来,所以还没有主动去推动这一件事。 但周围部落见到大唐的牛马在大非川里面放牧,每年也不见这些牛羊迁徙,居然依旧生长得膘肥体壮,甚至过了冬都不见这些牛马掉膘,这谁不好奇! 纷纷开始主动的探寻起这里面的秘密来,毕竟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了不得的技术啊! 王玄策还没推动这件事,主要是因为这技术需要朝廷同意要不要传播出去。 当然另外一点便是,就算自己想要传播,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自己还缺少人才。 毕竟自己养活一个牧场这对应的技术人才都有些捉襟见肘了,想在整个青海传播,说实话,到底需要多少的人才,反正王玄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就算想主动推动也是有心无力。 在王玄策思索时,薛仁贵回来了。 薛仁贵看着西海郡热闹的景象,开口道,“这里越来越是热闹了。” “也就现在热闹,等到进入到冬季后,整个西海郡怕是又只剩下我们了!”王玄策道。 “今天吃什么?”薛仁贵想到去年冬日训练的场景也忍不住哆嗦,便对王玄策道。 “是吃煮牛肉还是煮羊肉?”王玄策看着薛仁贵询问道。 自从在这边待久了,朝廷的禁牛令在这里几乎没有作用。 因为这里的牛都是牧牛就没耕牛的,吃了也就吃了,朝廷的法令也管不到这边来。 当然,最重要得是这里的牛基本上都是成批量的出事故,自己不吃那就浪费了啊! “除了牛肉和羊肉,就没有点别的东西吗?”薛仁贵摸了摸下巴,道, “不是吃煮牛肉,就是吃烤牛肉,不是吃煮羊肉,就是吃烤羊肉,真不是人待的。 我感觉学府兵们都有些长膘了,当初在长安都没这么好的伙食啊!” “你也别得意,也就这些天周围部族愿意用牲畜交换生活资源才能让学府兵敞开了吃。 真等到冬季,你们能每天喝上一羊汤,怕就美死了!” 王玄策看着薛仁贵吃腻了的样子吐槽了一句,这也就是在这里,若是在长安,就算是达官贵人也未必能这么吃啊!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笑了笑,不过神色却严肃起来,道, “比较起吃肉,倒是茶有送来吗?没这东西,在这地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啊!” “听杜别架说魏王在扩建茶园了,我想应该快了吧!”王玄策也不确定的回答道。 不过魏王弄物资向来靠谱,既然杜别架说在弄了,那自己等人所需要的茶应该就多了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钢铁城 「江南茶园计划……」 李泰看了看自己做了计划的文档,往里上面增添了几笔,然后便合上了,这项目算是立项了,然后把文件递给白鹤,道,「把这计划放在乙等柜子中。」 白鹤从李泰的手中拿过文件夹,来到李泰的藏书室中,走到里面有甲乙丙丁四个书柜。 其中丁字书柜上的藏书最多,而丙字书柜上的藏书最少。 这书柜上的书籍,并不是按照重要性去制定的,对李泰来说每个计划都很重要。 只不过,若是有人去翻阅了一下丁字书柜,就能见到其中包括不限于《秦岭天桥》《渤海跨海大桥》《江南大开发》……总而言之,白鹤看着堆积如山的卷轴,只感觉脑袋爆炸。 哪怕很多东西她上面的字每个都认识,但真把这东西给弄出来,自觉地是天方夜谭,但恐怖得是,魏王居然还真一个接着一个的在实现。 丙里放置的是当前情况下值得讨论的实施的计划,现阶段放着的就三个。 一个是《长洛驰道》,一个《黄河大桥》,以及现在自己手中抱着的《江南茶园》。 只不过,当项目开始启动并且向这边投资资金时,这项目就能放到乙等柜子中。 至于什么时候放到甲等柜子里,那就要等到这项目开始盈利再说了。 不过,农产品的事从来不是什么立竿见影的,两年三年的磨蹭十分正常的。 李泰觉得等到第一波茶叶顺利收割,少说也需要三年的时间,这已经算得上是快了。 不过转念想一想,这时代的茶叶虽然也算饮料,但到底没有陆羽带起的风气,距离茶叶真正成为风靡大唐的饮品想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否则自己也不需要弄什么围棋大赛,来给茶叶炒作了。 毕竟除了自己,想来也没有谁会关心整个大唐的茶叶产量,真是感觉孤独与寂寞啊! 不着急,安安稳稳发展茶业就是了。 李泰把心思从这件事情上抽离,放在下一件事情上,那就是继续整合自己手上的炼铁业。 想到这里,李泰便抽出洛阳钢铁城的计划书开始看起来。 随着朝廷的同意自己建立甲胄的制铁场,李泰马上便开始整合手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炼铁作坊,在洛水下游寻找到一片靠近南关码头的地方,开始建立城池。 这是学含嘉仓的。 大唐经历了隋唐战争,更亲眼见到把粮仓建立在城池外,然后被瓦岗寨给占领后,农民起义军是怎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雪球的。 所以李世民充分发挥这经验教训,直接给粮食建立了一座城池,这就是含嘉仓的由来。 史载,唐玄宗天宝八年(公元749年),全国主要大型粮仓储粮总数为1266万石,而含嘉仓就储粮583万石,占近1/2,是当时规模最大的一座粮仓,被称为「天下第一粮仓」。 正是含嘉仓的存在,为什么每当朝廷在长安没饭吃时,便果断迁徙到洛阳来。 因为这里是真的有粮食存放着,随时准备达官显贵与皇亲国戚过来吃饭。 而李泰整合自己手中的钢铁作坊成为一座真正的钢铁城。 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真是比粮食要更加敏感,所以这城市要是建立起来,那来往进出了人更需要严格的排查,甚至就算材料送入多少送出多少,都是要详细比对的。 因为铁这种东西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非常非常重要。 就算现代社会,看一个国家的工业产值,其中钢铁产量也是非常重要的指标。 而自己选定的地址,那自然是距离南关码头不远,大概也就二十里道路左 右,道路尽量平坦且避开专门的人流聚集区。 让这条路上除了从全国各地运输过来的材料和生活物资,运输出去的钢铁和他钢铁制品以外,便没其他的人流在这条道路上行走。 而其中最重要得一点是,李泰希望至少二十年以上发展,不会影响到这工业城周边环境, 让王真儒专门派人修建一条道路过去,至少进进出出要方便许多。 另外李泰把自己有关高炉炼钢的资料已交给了墨令,而实际上墨令当初在长安时,便在孙思邈指导下,对高炉炼铁尝试几次了。 只不过,这修建起来的高炉相当的不靠谱,使用一两个月倒完全没问题,但两个月往上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至于三个月……墨令还真没有见过哪一个高炉活过了三个月的,不是哪里出现了裂缝,就是引发了火灾,甚至还有操作人员一氧化碳中毒的。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不大不小的问题,全部都出现过,已经折损的高炉已经不下于两只手了,但严格说起来,这东西还是处于试验向正式投产使用过度的阶段。 对李泰来说,这东西哪怕在实验期间,每天炼铁产能也就半方,大概三千斤左右,用上两个月差不多就报废了,可以说这些话说出来都丢了穿越者的脸。 但再看看整个大唐在巅峰时每年钢铁产能也就一千多万斤,而这东西哪怕用三个月不到就报废,但这东西的***量就有近乎三十万斤往上,已经是非常恐怖的产能了。 李泰要求也不多,弄出个有五方产能的高炉活一年,基本就能顶大唐一年钢铁生产了。 真到那时,别说农具都能弄成铁的,就算铁锅,自己也有资本一家发一个了。 而这种高炉炼铁,小作坊去弄不是弄不出来。 但想要将其精益求精,真从半方弄出五方的高炉,这就肯定需要集合国家力量去一点一点的攻克难关——高炉的形态需要去重新设计,高炉的材料去不断挑选,高炉的材料需要去不断尝试,甚至连铁矿石本身都要去一一挑选。 而计划书李泰都没看多久,把茶园计划放入书房的白鹤来到李泰的面前行礼道, 「大王,吕山长、潘道长、墨公已在书房等候,是否请他们来书房?」 「快请,上好茶!」李泰听到白鹤的话,马上邀请这三人过来。 很快,三人便到来了。 其中潘师正走在最前面,吕山长慢了半步,而墨公则在最后。 吕才来到洛阳,正在着手建立洛阳学府,自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墨公则协助孔雀负责执掌煤炭与炼铁行业,随着孔雀去跑到运河上去弄产业链去了,墨公便自然全权负责这方面的事。 至于潘师正算是这三人中最早在洛阳落脚的,主要是当初李泰与李承乾两人重建佛教道教的庙宇为长孙皇后祈福,潘师正便是回来打理这些道教庙宇,顺路安排自己茅山宗的道士们过来享受香火供应。 对于潘师正公私兼顾,李泰并不在乎,只要茅山宗协助自己攻克了元素周期表,那他们想要多少香火自己都烧给他们。 甚至后世学子,以后考化学时,说不定也会多拜拜茅山宗。 李泰看着三人倒笑容满面的让三人先坐了下来,而白鹤则给三人都送上洛阳红茶。 然后熟悉的来到应该所处的位置,娴熟的提起自己的笔,准备做记录。 三人都算李泰老熟人了,知道白鹤做出这件事时,便代表这次召见是公事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最后还是吕才率先开口,道, 「魏王,此次让我等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吩 咐?」 李泰点头,开口道,「此次圣人同意了让我们在洛阳炼铁厂制作甲胄。 所以我便让墨公主掌此事,让他在南关码头附近修建一座钢铁城,把各种作坊炼铁的产业整合到这钢铁城中,实现匠人与材料的集约化与规模化,从而形成集聚效应!」 而墨公听到这话,只是客气的对吕才和潘师正谦虚行礼。 虽然很多话,墨公也不是很懂,但李泰让他成为最新在建的那座钢铁城的将作监监令,他还是明白的。 吕才与潘师正不明白,这件事情来找自己做什么?好像跟自己等人负责的方面不搭啊! 而李泰继续道,「这次召集三位过来,是想对将来这座城池的废水废渣如何进行循环再利用进行讨论,需要三位一起携手解决这问题。」 听到这话,不论是潘师正还是吕才,甚至就算是墨公本人都带着几分的迷茫? 虽然李泰的大概意思他们是懂得,但整段话联合起来,他们便是不怎么理解了。 而李泰则进一步解释道,「简单的说,以前我的钢铁作坊全部都是小作坊,不论炼铁还是打造,生产的废水倒入河水那就倒入河水了。 因为数量小,区域分散,对河流,甚至整个自然的来说,几乎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但现在不一样,我把大量炼铁产业全部集中在洛阳,这城市的水渠再与洛水相通。 那排出的废水足以让这片水生生物死绝,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下流城市,我也不敢保证。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有所处理!」 墨公听到这话脸色不由一变,说实话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他清楚,如果真因为如此造成大量百姓伤亡,需要人负责时,那自己怕就是那个了! 而吕才倒是一脸平静,因为魏王总是会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特别重视,这点吕才早就不怎么奇怪了,真正问题是魏王召集了自己等人过来是为了做什么! 反倒潘师正在这时候处于迷茫中,因为这些事情,好像跟自己没关系啊? 而吕才熟悉李泰,在这时候先一步询问道,「魏王,今日您让我们三个过来,应该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了吧!」 李泰看着吕才的冷静倒是点点头,然后转过头对潘师正说道,「诸位可知人中黄?」 「知道,知道!」在场几人连连点头,人中黄药材,主要成分就人的大便。 而李泰继续道:「炼铁产生的污水废渣,便是我们人的夜来香一样。 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污水废渣,成为人中黄般,对我们人有益的东西,这便是最终的目的。 而钢铁产业的聚集,会让废水废渣在定的区域内的浓度大幅度的提升,对周围环境造成极大破坏,甚至可能造成牲畜人员的死亡,这是不可取的。 但同样,因为产业的大量聚集,技术会自然整合,让炼铁的效率提升。这会导致产量与废渣污水的产量大幅度增加。 而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如果污水数量过少,进行回收再利用是不符合成本的,就算我强行要求,但怕将来也会人亡政息, 但随着污水的数量到达一定程度,那处理废水后,很可能会从中获益。 别得不说,至少这污水废渣中,我相信肯定有铁的,只是我们难以提取而已。」 「那魏王您可是有什么思路?」吕才听到李泰的话,明白李泰已有想法,便顺着李泰的话询问。 李泰给了吕才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然后继续解释: 「这件事情说穿了便需要建立废水的循环利用体系。 第一步便是分析废水中到底有多少不同物资,然后想办法通过各种不同手段把种种物资进行分离提取,这就需要潘道长您的茅山宗帮助了!」 「贫道明白了!」潘师正听着李泰的话语,说道,「想来学以致用,不过如此!」 「道长谦逊了!」李泰摇摇头说道,「您的研究,才是整个废水循环计划的基础。」 「此计划有墨令与潘道长携手足以,魏王为何让我来。 可是要将来洛阳农业学府将来毕业的弟子分配到这项目上? 若是如此,魏王您下一道命令也就是了!」吕才疑惑道。 「让你而来,自然是有相对应的项目!」李泰笑着说道, 「我们既需要潘道长去不断解析不断提取杂质的手段,同时也需要用自然的办法去处理。 我们能用得办法不多,很重要得是,能不能寻找到能在这样废水中生长的藻类或者水草,甚至如果有野草能承受这些稀释过的污水生长也可以。 另外则是培养些能在矿区周围生存的野草,通过它们的成长,汲取土壤中残存的金属。 等到这些植物汲取金属生长状态,化无形为有形,我们再将其采集,煅烧,从中炼制出生铁来!」 「魏王,您还真的是一丁点都不浪费啊!」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看起来初质,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么这件事情便是全权交给你了!」 李泰拍了拍吕才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姿态。 但吕才非常的明白,这个听起来很是轻松,但真的想要实施起来的工程,怕又是一个十年不少,二十年不多的长久工程。 吕才擦擦汗水,还好魏王没要求自己弄出在这些地方生长的小麦或者大米,只是让自己弄能在这些地方活下来藻类和杂草,且先试试看吧!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可能的任务 很快,三人便下去商量怎么样弄李泰所说的污水废料的循环利用系统去了。 三人也很快便找到各自定位,潘师正提议在这钢铁城里建立道观,就近取得污水,然后详细分析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而吕才派人在钢铁城里面建立了实验小组,主要就是在钢铁城里面进行尝试,什么东西能在这种污水下生存下来。 至于墨公,则是负责提供工具,以及研究材料,同时为将来的污水废渣的处理体系从设计上空余出施展场地来。 虽然三人还没研究出个具体的操作流程,但三人在第一步上达成了一致,那就是现在钢铁城到底周围,先挖掘五六个与钢铁城内的水渠相通的蓄水池出来再说。 因为最终需要处理的废水废渣,肯定是要经过一个个蓄水池进行不断处理,最终再排到渭水里面去。 至于这些水池中的污水废渣具体应怎么处理,还是等众人有了一个具体的研究结果再说。 反正,现在的钢铁城还在修建,整个项目还没完全启动,还有时间给他们去商量。 而李泰倒也没那么重视环保,最终目的也不是出于材料能够有效回收。 所以对废水的循环利用处理,也就抱着几分能解决尽可能去解决,要实在没办法,这些处理过的水,怎么都比直接送入到洛水中要好上几分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 实际上,相对潘师正去寻找到某项元素,然后用置换反应什么的把元素给置换沉淀,李泰感觉让吕才去想办法培养藻类水草,或者其他能吸收金属元素的植物去净化要更加靠谱。 毕竟只要有植物能在这经过处理的污水中生存下来,经过生物进行天然过滤,这些水再送到渭河中,至少不至于导致当地水生物的大面积灭绝,这对李泰来说就够了。 因为李泰所想要的只是给高炉炼铁的计划进行一定程度遮掩而已。 李泰需要考虑这点,很重要的原因是自己计划中的高炉炼铁还没彻底研究出来。 而在高炉炼铁到达目的之前,导致洛水某些河段出现了死域,别得不说,那些好不容易找到李泰弱点的儒家怕不是直接以魏王无德,天降灾祸之类的话,把李泰打入十八层地狱。 最致命的是,只要自己失权,钢铁城被停,结果水域恢复清澈…… 呵呵,那更是死翘翘了。 当然,人类也都是务实的生物,哪怕儒家不务实,但只要李世民务实就足够了。 那就是在被儒家发现之前,把高炉炼钢的技术发展到日产五方,高炉能够存活一年。 到时候,这东西就不再是奇淫巧技,而是镇国神器了。 使用镇国神器,需要消耗洛水一定的区域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要这座高炉生产顶得上整个大唐的产铁量,有李世民当政,有谁会拆这高炉,有谁敢拆这高炉。 这高炉存在一年以上,哪怕塌了怕也需要名士给它写文悼念了。 所以李泰也知道,短时间内让这三个家伙弄出一个完善的污水处理体系是不现实的,或者说李泰压根就没有指望过。 因为李泰肯定这在七世纪绝对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只要他们能够想办法弄出湖弄自己的东西,把那些不愿意低头去看的儒生湖弄过去,撑到自己把高炉产业弄出来就好了, 毕竟自己只是需要时间去把高炉炼铁技术完善而已,拖延得越久越好,拖延到让朝廷觉得为了高炉炼铁哪怕让洛河某段的环境被污染了,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李泰就成功了。 不过,李泰摸不到这个标准。 理论上来说三方炼钢水准应该够展露价值了,但李泰有点不确定行不行。 唯一肯定得是五方高炉,绝对足以让李世民全权支持自己,毕竟真到那时候,五方高炉一年的产量,就是足以占了整个大唐钢铁产量的一半,那李泰就能横着走了。 李泰心中畅享着美好未来,更是忍不住打个哈欠。 至于在七世纪设立污水处理系统的事情,已经被李泰丢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 李泰只是希望他们来湖弄自己时做得好点,毕竟指望这时代出现污水处理系统那是真的不现实。 李泰舒展了一下懒腰,倒是看了看在一边细心抄录的白鹤,开口说道,“今日还有何事?” 白鹤则拿出李泰事务的记录表,道,“招募亲卫,补充哪些回幽州的亲卫名额!” “哦!交给任雅相吧,相信他能处理好的!”李泰打了打哈欠,倒是认真说道。、 随着一部分的幽州籍的亲卫回归了幽州不再回来,李泰亲卫的名额却是空出了不少。 对于那些幽州籍亲卫的离开,就算是李泰也没有办法,毕竟在自己的身边干亲卫的工作,要么你是名门出身,比如卢安寿和祖长明,名门的招牌本身就是一种担保,要么那就就只有把你的亲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自己才能够一定程度的相信你愿意为自己付出性命。 当然,这也不全是威胁,至少做自己的亲卫福利还是很不错的,不仅仅家庭上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照顾,甚至如果有弟弟妹妹,也能够送他们进入到农业学府之中读书。 莫要看对农业学府,绝大多数的世家豪门还是不屑一顾或嗤笑不已,毕竟他们出来要么去考进士,要么去考明经,然后奔着执掌天下去的,哪里像是农业学府,瞄准得是技术官僚。 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除非是走了军队路线的,其他人走非军队路线的,到现在为止基本上都是在外流官上晃荡,尤其是外流到内流的九品芝麻官之间的间隔,就仿佛是一道天堑死死卡主了农业学府学子们的发展方向。 不过即使如此,以拥有田地的富农为代表的封建时代中产阶段,他们却也知道自己以正常的方式顶多在衙门中只是做个小吏而已。 但现在走了农业学府出来至少是一个正经的编制,甚至这个编制若是做得好了,升高官不用奢望,但是跨越九品官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用现代的眼光来看,那差不多就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百姓,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考编上岸,然后在不懈努力与优越表现下,在四五十岁时成为街道办主任或者街道办书记。 对那些世家来说,九品官员只是他们进入仕途的起点。 比如李淳风的进来就是从九品的将适郎,正常轨迹是向着太史令去的,人生的规划却也是相当的详细,可惜遇到了李泰画风直接就歪掉了。 当然李淳风也算不得什么大家庭,又比如杜楚客,真正的长安杜氏嫡系。 如果不是因为杜如晦有意把杜楚客安排到李泰的身边,杜楚客也有意希望李泰能进行夺嫡,从而让自己获得了类似李世民身边杜如晦的地位,那杜楚客现在去朝廷,基本上从五品的官职能够随便挑。 现在是因为李泰需要,他继续在河湟谷地待着,但想走有杜如晦背书也没谁能限制他! 不过,对世家看不上的职务,对普通的百姓来说,已是足以让他们奋斗一生的目标了。 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以县令为起始点,成为官宦世家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样的机遇,对于很多有志向的亲卫来说,真的不想要错过,农业学府对这些亲卫们来说,就是给他们的弟弟妹妹或者自己的儿女,所能够争取来的最好的一块敲门砖。 而就在李泰开始把所谓污水处理体系的事情稍稍的放下,开始关注其他方面的事情时。 在这时候的潘师正,回到了洛阳三清观之后,便是马上召集起了自己茅山宗的门徒来。 潘师正在李泰的面前像是和蔼老人,丝毫不见他有半分的威严,但是此刻他在茅山宗门的道士们面前,神色却颇是冷峻,甚至某种程度来说,他是道门最重视法度之人。 终于在三阵钟声响起过后,这大典中所有人经过点卯后确认都到齐了。 潘师正才收敛自己威严的神色,稍稍露出几分满意的从容。 潘师正开口道“承蒙魏王照顾,幸得证道之法,如今魏王下达让我茅山宗学以致用,验证我们所学证道之法,是否为真的实验,诸位可否有信心共同克服此项难关!” “还请掌门言明何事,我等为证真道,修得逍遥,不惜性命,区区困苦又算得了什么!” 一名看起来有些苍老的道门老者,主动站出来,却是神色很是激动的说道。 “魏王需要我们把炼铁的废水,经过处理后,变成洁净之水,再排入到洛水中,避免废水入河对洛水造成不可避免破坏,如此慈悲之事,我等岂有不相助之理!” 潘师正此刻,自然是道,“我等便需要把这废之中,到底有多少不同物质给解析明了,并且想出清除之法,将水里面的杂物给一一的清除干净,诸位可是有把握!” “我等当初茅山立证道之事,主张以五金入手,如今这废水材料,正好可试一试。” “废水作为原料吗,我们丢些石灰石,生石灰,酒水等等都放一些东西去看看,只要有沉淀,那肯定清理掉了我们肉眼看不到的事务,一层层一次次的不断滤水便是!” “我去联系上清道门的其他门庭,让他们送些岩石过来,看看能不能让废水起变化!尤其是孙神仙,他擅长三昧真火,借用他所擅长之火,煅烧那些残渣看看!” 一时间,一个个家伙到底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的开始补充,看起来好不热闹。 毕竟李泰一直以来都是挺支持道教的,如果当初指明了道路,只是少数人认为有些可笑的理论,毕竟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为了一个理论就去氪命的。 但这次,李泰据理力争,恢复洛阳不少道观,至少没在跟佛道争执过程中处于下风,这就让现在这些占了这些道观的道士们本能的跟李泰站在同一立场上。 他们对李泰的证道想法说实话并不是很感冒,但他们很清楚李泰跟他们的关系! 比如那个太子李承乾,有什么好处都往佛家劳,自己都没有见到什么油水的,这让自己怎么忍受。 这次李泰好不容易给道门一个任务,若道门都玩成不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这洛阳的道观里面继续住下来。 说到底道门跟佛门不一样,那多多少少那是要脸的。 所以在这时候,这一个个茅山道长们积极参与其中,别管有效没效,先把方案提出来,怎么实验方案,那是潘师正的事。 茅山宗正在积极的加入讨论时,墨令也把自己手下的工匠集中起来,说清楚了这件事。 墨令沉声道,“魏王一直以来所有提出的方向是正确的,那这次也一定是正确的。 以前我们都没想过要处理废水,结果白白让这废水流走。 这是走了多少材料,想一想都感觉心疼啊,你们都说説,有什么想法没!” “我们是不是能弄来巨大的玄铁,让废水度过时候,如果有铁的东西可以被吸附!”很快便有名工匠想到了磁铁。 “那去哪里弄那么大的玄铁呢!”马上有工匠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把污水全部积蓄到一个水池中,这个水池里面有制作出能够搅拌的机关,搅拌过后沉淀一两夜时间,那应该上层都是水,下层都是各种废渣。” “但就算这样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是要下水处理这些废渣啊!”旁边的人道。 “开两个不同高度的水渠,上面相对清澈的水直接排入到下一个需要处理的水池中。” 这工匠解释道,“剩下来底部的残渣,我们可以将其提炼出来,想要从融入水中的废水之中提炼出有用的金属我们做不到。 但从废渣中提取五金,应该是成熟的技术吧,一个个试过来就是了。 这样分开处理,总比一股脑的处理所有污水要容易的多吧!” “记下记下!”墨令听到了这话,到底是有些兴奋的说道,“继续继续讨论!” 当然,回到农业学府的吕才也没有闲着,只不过他没有像墨令与怕潘师正一样兴师动众。 他只给所有农学社下达了一道命令,把在铁匠铺旁边的花草,或者在铁匠铺排放污水的水道中的植物植株给自己送来一些自己要一一验证,一道命令大大小小的农学社就开始行动起来。 所有人都认为,既然魏王已找来自己三人,整合了麾下很大一部分力量,要把排污体系的计划制作出来,那他们又怎么能让魏王失望,自然是有困难要克服困难,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把这困难给解决了。 因为既然魏王想要,那这污水废渣的处理体系,就必须要给魏王弄出来!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称心 李泰一门心思扑到洛阳建设中时,李承乾倒过上在他成为太子后最是舒心的日子。 因为李泰这自己看着很是头疼的弟弟,在长孙皇后的安排下乖乖去了洛阳。 原本李承乾还忌惮李泰,但现在他人都不在朝廷,而在地方待着,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尤其自己把修好的《隋书》给圣人递上去后,看圣人那欣慰的神色,李承乾表示自己都努力了这么一段的时间了,也是要休息休息了,这声乐,这歌舞,真是莺歌燕舞啊! 「太子殿下,杜左庶已在等候了,还请您暂停歌舞,且去上今日的课程!」 苏氏女身材妙曼,举止端庄静雅,此刻对李承乾行礼恭敬道。 李承乾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苏氏,道,「你去跟杜正伦说一声,就说我今日乏了,改日吧!」 「太子殿下如此大好时光怎能虚度!」苏氏女对李承乾谏言,道,「且杜左庶乃崇文馆高士岂可轻慢,还请您移步书房!」 李承乾听到苏氏女的劝谏,不由勐拍了一下桌子,声乐之声走骤然停住。 李承乾站起身子看着苏氏女道, 「你若知趣,便好好做你那泥塑木凋,管好院里事务,听我命令便是。 否则你若有所逾越,莫以为你是母亲亲自选的太子妃,我便动不得你!」 「妾身绝无此意!」 苏氏女听到李承乾如此之话,神色不由有几分畏惧的退后一步。 「如此便好,去通知杜正伦回去就是了!」李承乾看了看苏氏女道, 「崇文馆出来的高士?我身边教学之人,谁不是崇文馆之中出来的,有什么好说道的。」 苏氏女拗不过李承乾,在时只能无奈退出去。 对李承乾来说,李泰不在,李世民现在对自己更是满意,自己怕什么杜正伦。 而此时,李百药见李泰离开长安,也找李世民讨了一份工作去修《北齐书》去了。 毕竟李百药的工作可不只是在李承乾的身边出主意,他是有正经的工作的。 就好像三国的军师,基本上每个都有本职工作的,所谓军师顶多只是兼职而已。 而随着李百药的离开,杜正伦便顶了上来,对比起李百药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杜正伦那可就直来直往的多了。 因为他是给事中,中书侍郎出身,见到得都是李世民虚心衲谏的场景。 自己自然要以辅左好李承乾为己任,这过程中说话难免直来直往让李承乾难以接受。 所以李承乾一般难以接受杜正伦。 李承乾看着停下来的声乐,抬起头看着众人道,「看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听到这话,太常寺的乐人马上便回过神来,声乐靡靡,陶冶情操,舞姿妖妖,心旷神怡。 李承乾看着随着其中随着声乐跳舞的乐童姿容俊美,善于歌舞,对那乐童道,「你过来,叫什么名字?!」… 这乐童虽是男儿身,却有种说不出的阴柔美感,低头轻声回道,「小奴称心!」 「你舞姿妙曼节奏轻灵,很不错,赏你的!」李承乾说着便抓了一把金瓜子递给称心! 「谢太子殿下赏赐,谢太子殿下赏赐!」称心连忙举着双手对李承乾感谢道。 李承乾就喜欢这种被人奉承的感受,与其去书房承受杜正伦的叨扰,现在在这里待着不舒服吗,不就是享受享受声乐而已。 而最终苏氏女虽然来跟杜正伦说明了原由,让杜正伦今日先回去。 但杜正伦从日出等到日落,踉踉跄跄的走出东宫大门,背后东宫大门无声息的关上了。 当然东宫发生的事情,李泰并不知道,这时候的李泰却见到了李春这一个月以来,逼着李通,以及结合了整个李家智慧所研究出来的天津桥翻新方案。 简单的说,就是种龟背形桥基的特殊桥梁,李泰看不懂,看了后只感觉古色古香的。 「还不够好!」李泰看着这个桥梁,倒果断做出一个身为合格甲方应该做得事! 「还请魏王吩咐!」面对着李泰这个甲方挑刺,哪怕强如李春这等顶尖的桥梁建筑师,此刻却也只能乖乖听听李泰的话语。 毕竟哪怕李泰要五彩斑斓的黑,那也要想办法改出来啊! 李泰指着桥梁道,「这桥梁的主要作用是要快速的通过洛河,所以需得在你现在四辆马车并行的车道上进一步拓宽,能让八辆车马并行的车道并行才可以。」 「这般宽广,这桥面怕要超过三十五米了!」李春有些惊讶道。 「还要继续拓宽,如此还达不了我的要求!」李泰严肃道, 「这个桥面,不允许行人走路,只允许车马航行,我打算把桥左右两侧道路分成两段,一段只能一路向南,一段只能一路向北,同时中间需得空出道路,供役卒送入京的战报文件。」 「这桥梁不给行人使用吗?」李春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疑惑。 「也是能走的!」李泰听到李春的话继续道,「这桥梁要再修建一层,马车在第一层奔跑,而行人则行走上层,若路人走得累了,依靠栏杆也能看看洛河浪涛,天津晓月,如此良辰美景,又怎能不说洛阳好!」 「两层桥?!」李春听到李泰的话却有几分犹豫,此刻道,「若底座用木头的话,怕支撑不起这桥梁的重量啊,一边不小心会发生大事故,需得用石桥才行!」 李泰抓了抓脑袋,理所当然道,「肯定用石头制作桥基啊,如果可以桥梁全部用石制,可承受风吹雨打,经历千年而不毁,这才是应有之效!」 听到李泰说出这般的话语,李春倒松了一口气,李泰愿意制作石桥就好。 只见李春神色严肃道,「回禀魏王,石桥建设对于所需岩材相对比较苛刻,需要大价钱。… 当初修建我李县的赵州桥时,我李氏一脉搭入了不少的钱粮进去,这可是大工程。」 「你先去做好这天津桥的整体设计,所需要什么材料,便是去找墨令,他在钢铁城,执掌矿业,知晓各种材料,看看你所需要的岩石,他手中有没有!」 「若没有呢?」听到李泰的话语,李春倒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只要是运河流经区域,从北到南哪里有,我便去哪里把矿山买下来!」李泰干脆道。 「……」李春面对李泰的壕气,不由深深的感到,自己为什么要早生这么多年呢?! 若这次能把这纯粹的岩石龟背形桥基的天津桥建立起来,那在黄河两岸建立起桥梁的事情,好像真不是魏王随便说说的,魏王是真有可能把它给建立出来啊! 是的,李春毕竟吃过多少年盐了,一开始的确是挺激动的,但出来被西北风吹了吹,李春清醒了过来,想要在黄河造桥太费钱了,魏王掏得起这钱吗? 但现在,哪怕李春也多多少少有种,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迟暮之感啊! 「李老,李老?」李泰看着李春双眼含泪,一脸激动的样子,不自觉的打声哆嗦。 「老朽在!」李春见李泰在叫自己,却连忙的回过神来,对李泰郑重道。 「回去把这桥梁的草图设计出来给我,对了,因为桥梁值得直线可行,不得在桥上转弯的规定,定会在出入口处出现拥堵排队情况,这点你也需得设计相应的方案,莫要出现事故!」 李泰看着李春认真道。 「老朽知晓!」李春对李泰点点头,转过身去,感觉自己整个都燃烧了起来。 李泰看着李春仿佛熊熊烈火一般的离开,忍不住滴咕道: 「李春虽然人老了,但看起来还很有干劲,至少心不老啊。 让孙老神仙过来给他看看,若真有病,也能解救一二!」 说实话,自己还是让张随看过李春的,不过根据张随的诊断,至少李春没有什么大毛病。 不过因为年龄大了,不能够随随便便往死里用,只能够让他传承的李通多担待一二了。 而现在随着李县的工匠们过来了,李春负责整体的设计,其余工作则是交给他的手下,他倒是也能够轻松了不少。 不过,李泰感觉,随着马周进入吏部,吕才负责学府,李淳风负责幽州,杜楚客坐镇河湟,自己手上那种能统筹诸事的人倒是不够了。 自己知道长史王珪肯定是能够胜任这件事,问题是自己看王珪的态度,也不像想融入自己麾下,只想要做个冷静的旁观者。 总而言之,现在李泰手中缺少个能查漏补缺的统筹之人! 「狄仁杰现在出生了吗?我很需要你啊!」李泰滴咕了一句,但现在还是将就用任雅相。 至少作为一位执行者,任雅相还是很不错的,尤其在一些待人接物上,任雅相也很不错。… 所以李泰把任雅相给叫过来,却见任雅相对李泰行礼。 而李泰看着任雅相道,「亲卫有多少人报名了?」 「在剔除了相貌不正,品行不端,以及孤寡之人后,剩下来的大约有三千多人!」任雅相对李泰行礼回答。 「你去找吕才,让他用出算学题目,取前五十人即可!」李泰对任雅相道。 「算学题目?!」任雅相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有几分意外。 而李泰挥挥手道,「若算学基础太差了,他们受不了我亲卫课程,还不如不进入!」 「诺!」任雅相双手抱拳答应下来,马上便去执行了。 因为任雅相清楚,作为魏王亲卫,除了必须的武力课程以外,还有文化课程需要学习。 有很多人能也愿意为魏王不顾一切,但面对农业学府的老师出得试题,每次检验起来也都是面色惨白。 虽然他也都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身为魏王的亲卫,居然还需要测试这些。 但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员,就因为数学之类的题目无法回答出来,所以被划分到预备役里,而不是因为战斗力低的原因,而这些人现在被送到吐蕃那边了。 不过,任雅相到底是练兵出身,多少有几分感觉,尤其亲卫中懂得数学的人越来越多后,便发现魏王亲卫的整体组织力,比普通部队高得太多了。 尤其是想练军阵时,基本上自己把这军阵跟下面的人说清楚,操练几次,这些人大多数都会记住这军阵的运转规律,就算没有自己指挥,也能维系下去。 所以,任雅相便不反对李泰挑选士卒,还要加上对于算学上的要求了。 不过李泰也觉得自己身边的亲卫如果只知道打打杀杀,那还不如让他们到前线去更加的容易搏取战功。 尤其是吐蕃与大唐的战争几乎是蓄势待发,不是明年就是后年,若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杀出一个爵位出来。 而那些文武双全的,若其中真出什么人才,因为出身自己的亲卫,自己用起来也放心。 可以说随着洛阳慢慢进入到了冬天,李泰慢慢掌握洛阳的发展节奏。 李泰也要渡过自己在洛阳的第一个冬天,而洛阳唯一与以往有所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来往 洛阳的船只络绎不绝,甚至在冬雪过后,愿意从坊市中出来的百姓也多得有些惊人。 而整条运河上,也开始每年到冬季都要开展的活动——凿冰! 基本上洛阳以北的运河到了冬天都会出现结冰的情况。 如果运河结冰,那整条航运都会彻底断掉,所以为了维护运河的正常运转,到冬天时,各地的津口会自发的安排人进行凿冰。 后来李淳风出面,联合洛阳以北的所有津口,共同对这段的运河进行维护。 简单的说就是冬天时,出钱安排人去凿冰,让船只顺利通行。 而今年因为李泰命令在津口建立大量的冰窟,以明年储蓄生鲜食材所用。 所以,今年就不仅只凿冰了,这些凿冰出来的冰,都还需要进行二次的加工处理,然后才送入到冰库中储备起来再说。 此刻,李淳风看着运河上,茫茫多百姓奋力凿冰的样子,也不得不感叹, 「魏王在花钱这点上却特别有天赋啊,能够沿着津口建立起大量的冰室,储蓄起大量的冰块,想来明年我们明年捕到的海鱼,就真能送到洛阳了!」 李德謇看着眼前一幕,也点头道,「若真如此,那可是大幸事啊!」 倚夜听雨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w w w,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阅读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 wap,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渔业的发展 李泰当初提出的捕鱼计划,从提出到实施,距离现在已有八年时间。 期间甚至有李泰一手建立天津港口时,顺手完成对船舶行业的产业集群,明晰从树木到船只的整条产业链布局。 只不过,李泰没等到这果实成熟落地,就被李世民调走回到长安,然后打吐谷浑去了。 但李泰不论是从氛围的培养,还是在实际资源的整合,都给幽州的渔业发展打下了基础。 在李泰离开后,李泰的计划便让李淳风接手了。 到今年,基本实现了从原材料到船只建设的一整条生产线,能生产艨艟之类的战船,甚至对海鹘船,轮船之类不是借用风力而是以人力为动力来源的船只都进行一定程度的研究。 因为到了海洋上,单纯风力已不够使用,很多时候需要人力提供短时间的助力进行辅助。 当然最重要得还是随着船只的体积不断扩大,让船只所能承载的承重量增加,这让船只到了海上有了更长时间的航行时间。 一群渔船出去,往往能在海上待两三天,有岛屿辅助说不定能待上一周时间。 而这一周的收获,就更多得匪夷所思,比当初幽州渔民靠小舢板去大海上讨饭的收获要丰富得多,多得甚至需要整个沿海村子的人出来帮忙协助处理一整艘船的海鲜。 附近村民在见到用那种军队退伍的船只,一次性捞到自己一辈子都捞不到的惊人数量的鱼群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止当地的百姓去出海,让他们去追求财富了。 而恰好,渤海稍往东边航行就是华夏最大的渔场之一,黄渤海渔场,以这时代人类对鱼群的打捞所能造成当地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但即使如此,李淳风见到这狂热一幕,也马上规定了出海渔网网囊大小,以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名义,不得百姓们捕获个头太小的鱼类,进行详细规定。 这倒不是李淳风真有保护环境的想法,而是他发现大量海鱼被送到港口后,因为后期处理跟不上,很多鱼类只能白白堆积在港口死掉,只能重新倒入海洋中。 毕竟这几年随着航运船只变大,以及对渔网技术不断的革新,捕鱼产量几乎日新月异。 但幽州这市场,不论当地从事渔业的人口,还是相对应的后勤体系都是有限的。 至少这些鱼想通过运河运输到内地去贩卖,基本上要么经过腌制处理,要么就是晒成鱼干再通过运河向着内陆贩卖。 那种新鲜海鱼直接到达内陆人的餐桌,如果是靠近幽州的州县倒好说,但基本上出幽州附近的州县后,想再保持新鲜就很难了! 但现在,随着李泰提出在运河所在的区域建立冰库,以保持新鲜食物的想法,却能让这些新鲜海鱼卖出更远距离。 实际上哪怕只卖到幽州外,对幽州来说,这所获得的利润,足以让幽州当地百姓变得更加富足。 渔业,在华夏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个体面的产业。 因为华夏是向土地所求的民族,很少会向海洋去所求,这也导致渔民的地位很低。 甚至在某些地方会让在渔船上剩下来的女子不许上岸,一辈子都在船上待下去的陋习。 但当渔业真能从大海索取资源,并能供养一座超过十万人的城市,那渔业的地位就自然会发生改变。 哪怕在其他地方改变不了,但至少在这个城市,渔业地位将会得到个改变。 毕竟自古以来,权利,财富和知识,只要你有其中一样,那就会被人所尊重。 不过在李泰看来真正重要得是,通过渔业富起来的人中终究会走出中产,甚至富豪的。 而想一个职业真正受到别人尊重,到底需要这职业的人自己去不断争取。 像李泰这种外人对海运进行扶持,实际上并没从本质上改变这些人的地位。 就好像被资本圈住的工人,看起来过上体面生活,但就本质而言顶多也就是买办。 在真正危机来临,随时都会被资本所抛弃,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产资料。 所以如果李泰死了,这航运利益被其他什么人所继承,继承这者看在利益份上一样会对海运进行扶持。 但这种事情跟底层渔民没什么关系,并没有从根本上提升他们的地位。 渔民依旧从事着被人看不起的职业,一样没任何人为他们发言。 能拯救他们的只是他们自己,社会如此,国家如此,个人如此,任何职业也如此。 所以李泰有对天津附近的渔业一定扶持,但并没对这些产业的发展有过度干涉。 因为李泰明白,现在的渔业还在野蛮生长,自己需要他们去不断搏杀,不断向海洋索取。 等到出现几家巨鳄时,自己就能再去制定对应的秩序去引导他们,到时候说不定会在来州的胶州湾所在建立一所海洋学府。 因为整个大唐的海军,现在便驻扎在那里。 而真到那时,李泰相信渔民们能从海洋获利,建立了保护渔业的海军,并且从海洋学府中诞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政治团体,才能在大陆势力面前保持一定话语权。 当然,要渔民真走到这一步,还在在自己死后因某些原因被从上到下摧毁…… 那李泰表示,这海路真没救了,再被别人的坚船利炮打过来,就不要怪前辈没有给你们留下过火种啊! “说起来,明年你八月十五,是否去参加洛阳之弈,摘得那天下第一棋圣之名?” 这时候李德謇好奇的对身边李淳风询问,毕竟他可是知道李淳风的棋艺那是乱杀! “可惜去不了!”李淳风无奈道,“否则我定然要去那洛水之弈上与天下棋手战一场!” 李德謇听到李淳风的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泰举行洛水之弈的事情,随着传播,开始慢慢传开来。 虽然李淳风多少有几分意动,但李淳风更清楚自己的职责,要把幽州这片基业给守好。 “倒是你,听闻在占领东北方的岛屿作为我大唐的据点?”李淳风对李德謇询问道。 “这本来就是我大唐水师应有战略,只不过现在有渔船会去上面补给,所以才慢慢流传开来而已!”李德謇倒是对李淳风道,“这在建立我大唐水师时就开始布置了。” 李德謇说到这里,目光向高句丽看过去,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继承水师的使命。 说实话,他隐隐约约有几分感觉,那就是大唐征伐高句丽的日子近了。 这不是因为朝廷有流露出要征讨高句丽的意思,而是随着大量渔船捕鱼,都能够见到高句丽的战船对于大唐捕鱼船的忌惮。 而双方之间现在虽然还是相安无事,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差枪走火,然后爆发战争来。 而李德謇不但没有去阻止,反而有几分纵容。 因为他非常清楚,大唐与高句丽间的交锋,所差的也不过只是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而已。 要是高句丽的军队忍不住袭击了出海捕鱼的大唐船只,怕磨肩擦掌的大唐正好借着这机会把这高句丽给平了。 毕竟不仅大唐有要把高句丽灭了的想法,就算是自己,在李靖退休后自己感觉到几分来自朝廷方面的压力,以及背负李氏荣耀的传承。 这些都在无形间催促自己必须去做点什么,而功勋是让自己支撑起李氏荣耀的唯一倚仗。 李泰自然不知道,远在千里的李德謇,已有几分要钓鱼执法与高句丽大战一场的谋划了。 当然,就算知道了,李泰也不在乎。 现在的李泰则趁着冬日雪晴,便陪着阎婉一起在洛阳城内漫步,算是相互之间交流感情。 而阎婉也好奇的打量着魏王府外的世界,虽然李泰并没禁止阎婉自由出入魏王府,但身为豪门贵女,除了必要之时,通常也很少离开魏王府。 更不要说此刻跟李泰二人,如同平常的夫妻一般,在这冬日下行走。 至于李泰的身后却是有卢安寿与任雅相两个人各自带着亲卫跟着,不过也没有打算靠得太近,免得打扰了魏王与魏王妃的二人世界。 两人一路慢行,倒也慢慢登上洛阳城墙,在城墙内时,阎婉倒没什么感觉,但此刻站在了洛阳的城墙上,却清楚的见到洛水两岸的百姓都在奋力凿冰,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 “郎君,他们这是?”这幕是阎婉所从没见到过的忍不住的发问。 “凿冰而已!”李泰看着眼前情景平静说道,“官府出面雇佣当地的百姓进行凿冰,以保证运河航运的通常,同时开采出来的冰送到津口的冰窟里面,储蓄到明年夏日使用!” “可是冰鉴,苏山?”阎婉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眼眸雪亮,开口道, “但我听厨娘说,这苏山用硝石制作的,却没想到冬日居然会有这么多百姓来采冰?” “硝石制冰自然是个路子!”李泰听到阎婉的话,倒是有几分惊讶阎婉的见识。 但李泰解释道,“但硝石这种东西,如果是小规模还好,但是大规模就不划算了!” “不划算?”阎婉听到了李泰的话,到时带着几分的茫然,她真不知道什么叫不划算。 而李泰则是开口道,“且不说我们大唐开采硝石矿实际上并不多。 所以想满足整条通济渠上的所有津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更不要说,硝石转化的效率实际上没你想的那么高,差不多一千斤冰需要一千斤甚至更多硝石去转化。 所以所需要的人手更是会随着需要的冰块数量呈现几何数量的增加。 硝石造冰虽然不难,但想要大规模生产却并不容易。 而更不要说,现在整条通济渠上的津口所需要的冰块统计起来,怕要超过一千万斤。 所以硝石来制作根本就来不及,当对冰块需求上了规模,还是通过直接向大自然取冰的手段要更加方便。 而且也能让百姓们赚上一笔,在冬日也能有个稳定的收入。” “郎君,好像很希望通过各种方式,把手中钱粮转交给百姓,而不是克扣百姓手中的钱粮,让自己从中获取的更多?”阎婉听到李泰的话却是疑惑道。 李泰听到阎婉的话,到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阎婉,没想到这女子跟自己并不久,但却相当留心观察自己。 与之相比,自己却从未想要去了解阎婉,不免有几分惭愧。 “嗯!”李泰点头对阎婉道,“于我而言,百姓富裕,便是我富裕。 若百姓手中连钱都没有了,那我纵然再有钱,又有什么意义。” 阎婉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对李泰的心胸与品行肃然起敬。 这种一心希望百姓富裕的人当不得贤明二字,又有谁能够承担呢! 当然,在李泰的理解中,自己所构建的体系,让百姓资产的增值还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自己能够肆无忌惮的印钱其根源就是百姓们越来越富有,对未来的憧憬越来越美好,百姓越来越富,那自己能印的钱就越多。 但如果百姓们对未来越来越失望,信心越来越小,那自己还肆无忌惮印钱,这直接会导致自己的粮票不值钱了。 若是自己还不知道节制,那肯定会向北宋交子,或者大明宝钞这般的趋势去发展。 所以,相对大唐其他人,他们想要通过徭役或者其他的手段去压迫百姓,剥削百姓,李泰是真希望大唐百姓能够富裕起来,尤其是对大唐的未来要有足够信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么自己的粮票根本只要别乱印,那根本就不怕会翻车! 不过,李泰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阎婉,可惜阎婉虽然觉得自家的郎君很是优秀,但具体是怎么优秀,好吧……阎婉完全不明白。 李泰见到这幕倒也没多说,只跳过去与她继续欣赏冬日初雪。 毕竟对南方人来说,哪怕在北方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了,却也没改变,那来自灵魂中对于初冬之雪的惊喜。 当然,李泰这里看着雪,这时刚到河湟谷地的田长耕已被暴雪堵得出不了门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南市 田长耕推开窗户,寒风冷飕飕的闯入房间,他看着鹅毛大雪降落,忍不住感叹, “袁郎君,这边雪都这么大的吗?” 袁客师听到田长耕的话点点头,又疑惑的看着田长耕道: “田领队,你不是来过这边吗,怎么会有如此的疑问?” 田长耕道,“我们爬冰卧雪,春天就差不多结束了战争,连春耕都没耽误。 然后连粮食都没有来得及收便回长安了,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风雪居然这般大!” “原来如此!快把窗户带上!”袁客师听着田长耕的话,顺手一枚棋子落下。 “你自己跟自己下棋,又有什么意思!”田长耕把窗户带上打量着袁客师道。 “那你陪我下?”袁客师看了田长耕一眼从容道。 “不了,我偶尔跟魏王下过棋,被魏王杀得只剩下一个角!”田长耕不由摆摆手! “魏王的棋艺如何?”袁客师另一只手拿出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我只知道魏王的棋艺强,怎么强却不知道,不过听祖长明曾言,在幽州时,李淳风与魏王多次交锋,结果两人多次都是平局!”田长耕道,“想来两人都很强吧!” “哦?”袁客师听到这里倒笑了笑,围棋交锋,若偶尔一次平局,说不定是棋逢对手,但若多次平局,那想来肯定是其中一人在下让子棋了。 “不知道,这次洛水之弈李淳风会不会去啊!”袁客师略带几分期待道。 而听到袁客师的话,田长耕倒好奇道,“袁郎君,您准备去参加洛水之弈?” “不可以吗?”袁客师笑道,“我可不是朝廷官员,不过过来帮衬父亲在这河湟谷地搭把手而已,如今父亲事务娴熟,洛阳又有如此盛会,我岂可错过!” 田长耕听到袁客师的话到抓了抓脑袋,却也觉得袁客师所说的没什么问题。 当然,实际并不是袁客师所说的这么简单,青海这片经过初期开垦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 虽然李泰走得时候给河湟谷地的发展做出定位,但因西海郡的异军突起,这让杜楚客觉得有几分的潜力可挖掘,便想让袁客师回去找魏王确认下青海未来的发展方向。 毕竟在李泰手下人心中,在实际动手能力上,魏王一直自谦自己动手能力不行,所以才会弄出农业学府,来强化自己的执政能力。 但魏王的战略眼光,尤其发展的战略眼光几乎是独自一个档次的,这样的情况下,杜楚客到底希望魏王能把把关。 就在这时候,一名侍从从门外说道,“启禀少爷,薛仁贵将军拜访,说要见田领队!” “快请!”袁客师开口道,而随着袁客师的话却见房门打开,外面冷气从外面涌入。 不过一会儿,薛仁贵昂首挺胸的进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仁贵!”田长耕见到薛仁贵,倒不由上前了几步,毕竟两人也好久未见,很是欢喜。 不过当见到薛仁贵那张因高原红而变得仿佛关公二代的脸。 刹那间,原本上前的拥抱果断变成前推,田长耕身体后退几步才站稳身子。 田长耕一脸戒备对薛仁贵道,“你谁啊!大晚上的,准备吓谁呢!” “别大惊小怪的,你在上面待久了,一样也会这样!”薛仁贵倒是不在乎道。 这时候田长耕仔细向这人端详,到底看出薛仁贵脸的轮廓,知道自己过敏了。 但听到薛仁贵的话,一直间却也感觉自己的意志挺幻灭的。 自己为了大唐,为了魏王,卖命那是完全没问题,但这次要把自己的脸都卖出去,这就多少有点触及到自己的底线了。 不过田长耕回过神来,又上前几步把窗户打开,感受着暴风雪所带来的寒风,再看看薛仁贵还是那红彤彤的脸,以及身上夹杂着的风雪,却是说道: “兄弟你的情谊哥哥领了,但这么大风雪,你也不用这么拼命的从西海赶到这边来吧!” “额……”薛仁贵听到田长耕的话,犹豫了一会儿道,“在风雪中锻炼是学府兵在冬日的基本课程,而且我们来这边是为了来拿煤炭的,可不劝是为了你! 不过既然遇都遇到了,你们跟着我一起去西海郡便是了!” “在风雪中训练,你倒对自己真狠!”田长耕听到薛仁贵的话不免打哆嗦。 不过很快田长耕便反应了过来,道,“不过这风雪这么大,还是等雪停了再说!” “雪停了?雪停了就没那效果了!”薛仁贵挥挥手道, “你们是刚来西海郡这边的,规矩我懂,不会让你们被背煤炭的。 你们跟着我们学府军到达西海郡就好,一趟走下来自适应天赋肯定掌握,明天就走!” “明……明天!”田长耕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哪怕身处这暖室中,但自己的背嵴却有阵阵寒气直冒啊! 看着薛仁贵的脸色,田长耕难以置信道,“这么大雪天,直接启程?” 薛仁贵道,“嗯。雪天好,雪天适应起来快。你带来的人都是魏王的亲卫出身,还上过高原,多少都掌握了自适应天赋,趁风雪行动,帮你们回忆回忆!” “不用这么拼吧!”田长耕看着薛仁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来时知道自己在这里必然是会吃苦的,但自己决然没想到,自己这才到河湟谷地,接下来这薛仁贵便要自己去玩命,冒着暴风雪前进来训练,到底哪个疯子想出来的。 “快点把自适应技能掌握,才能更好的在青海郡活下去!”薛仁贵很郑重的说道。 田长耕浑浑噩噩的答应,从第二天开始,便跟着薛仁贵迎着暴风雪向西海郡出发。 说实话,田长耕也想抗争的,但看着薛仁贵所带领的学府兵,全部都背着几乎不亚于本人的煤炭背篓时,那就真把什么话都给压下去了,仅有的脸面让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田长耕从河湟谷地到西海郡,这一路他知道了夜晚怎么在风雪中生存,更知道怎么样一天时间,就让自己的天赋改成了自适应天赋。 别问,问就是活着。 顶着暴风雪一路前进,只要你还想要活下去,那觉醒自适应天赋这是基础。 而看着薛仁贵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当然,真等到西海郡,田长耕或者说针对魏王亲卫的训练才刚刚的开始。 因为青藏高原与洛阳之间的环境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体力消耗过度,一时呼吸喘不上来,那是会有危险的! 所以,高原下的战士到高原上,想要继续维持战斗力,一般上都需要治疗训练一段时间,只不过这过程不会非常的舒服就是了,比如每一次都要尝试一下自己体力的极限在什么地方,然后就被医者进行急救,可谓真的深深接触了死亡。 不过,他们到底是魏王府出来的,而且都是跟着李泰上过青藏高原,所以身体素质还是很不错的,往死里操练操练,基本上也都能极快适应高原环境。 当然,这批人到来的最大意义,并不是单纯的补充士卒这么的简单。 而是给予薛仁贵王玄策等人心灵上的慰问,让他们清楚,李泰并没放弃他们。 对于很多驻守边疆的人来说,他们也不怕吃边疆风雪的苦,怕得只是在自己背后自己原本守护的人会忘记了自己。 也正如此,虽然薛仁贵往死里操练着他们,但这批魏王府亲卫,还是非常快的融入到学府兵中,跟他们一起在风雪天去磨炼自己的意志。 若说在这里有什么好处,那就是羊肉能够敞开了吃,甚至偶尔有几头牛睡觉时脑袋睡落枕了,偶尔也能吃牛肉加加餐。 但同样的,一开始觉得这里是天堂,但时间久了,却也一样会归结到一个问题,没有茶,我该怎么活下来啊! 而李泰虽然知道驻守边疆的很辛苦,但却也绝对没有想到会这般的辛苦。 这时候的李泰在自己的魏王府中,用青铜鼎煮着羊肉,与众人一起共享晚餐。 像卢安寿、白鹤、孔雀、任雅相、吕才、王真儒、魏旭、墨令、李春和张随都眼巴巴看着青铜里面的羊肉。 可惜的是潘师正不吃荤腥,所以这次便没赴约。 李泰也没勉强,赏赐了一点香火表示自己理解,否则看着所有人吃肉,只有他在这里眼巴巴看着,那自己吃得多不好意思。 等到青铜鼎里面的羊肉煮熟,很快内侍便是进来把这羊肉做了切割,甚至切割成了薄片,再把盘子端到各人桉几上,又在青铜鼎里面陆续加入已切块的牛肉,慢慢煮着也就是了。 毕竟在魏王流露出了今天宴请众人,要吃牛肉的意思,牛栏里面就有一头牛体恤上意,直接一个走路没稳摔在了牛栏里,直接就到底不起了。 李泰却也只能够含泪舔包,让这牛死得更有价值了。 毕竟李泰吃饭的时候从不弄什么形式主意,来自己魏王府吃饭,就一条,要吃饱! 而吕才吃了几片羊肉,便停下了快子,开口对李泰道, “回奏魏王,今年我等已经顺利在洛阳扎下根基,不论是《炭米油盐酱醋茶》,还是在洛阳周边县城建设菜蔬,或者其他加工厂的计划都推行相当顺利。 但与之相对,我觉得这些布置是不是有点多了,不少产品堆积在仓库里,感觉洛阳百姓用不了那么多东西。” “无事!”李泰摇摇头道,“多出来是正常的,我按照规划时,在计算预留产业潜力情况下,基本上是为百万人口做准备的,现在洛阳才六万户人,多点很正常。 但洛阳将来肯定是会继续的发展,洛阳是除了长安之外,二十年以内唯一能发展到二十万户,甚至有机会发展三十万户人口的城市,所以洛阳人口还会继续增加。 现在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预留出空间,能协助洛阳更容易的承接前来洛阳的人口。 而且你也无需太过担心,这些东西若是多过头了,那会怎么办。 我们主动去收购就是了,至少百姓是吃亏不了的。 至于我们进行怎么样的处理……我记得我上次提议的罐藏法研究怎么样了?” 听到李泰的疑问,墨公连忙站起来,恭敬道,“回禀燕王,这管藏法古来便有,我们已经研制了出来,并且拿来尝试了您所说的糖水罐头,至少六月份至今,没有损坏。” “如此便是足够了!”李泰点点头说道, “一件货物能够在罐头中多保存一周,那便是能够贩卖到临近的城市。 多保存一月,那在河南道之内可以任意贩卖。 如果能够保存一年,那么只要成本下降下来,那么全国上下都能吃到这一种食物。 我们不需要太多的插手,给足百姓们时间,百姓们自己会去处理的。 他们家里面的库存多了,总归能够想到送到运河去贩卖的。 ” 说实话,李泰觉得赚钱的事,朝廷还是不要过多的干扰百姓比较好。 莫要看百姓们在官府面前唯唯诺诺,但在能赚钱的地方那可是奋勇当先,尤其若真通过运河找到销路,那胆子大起来,怕要大得有些惊人了。 众人见到李泰如此话语,至少心定了不少。 不过在这时候,吕才看着李泰开口道,“燕王,我总觉得比较起您以往的执政,您来洛阳之后,总感觉缺了什么?嗯……好像没有那般主动了!” 吕才的类精神天赋是乐谱,某种程度上来说,最擅长得便是根据已有的样板,通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对类似的事情进行更加高效的处理,起到殊途同归的作用。 但这一次来到洛阳,吕才却感觉自己干活,好像没有当初那么顺畅丝滑了!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因为我没有制定惠及整个河南道的计划,而且我手上的学府毕业生数目也有些不足了。 虽然实现有了布置,但想要当初那般的实施政策,怕是施展不开来。 再加上洛阳也没因什么原因突然多一笔人口,对我来说,也只能在蜗牛壳里面做道场。 所以至少在积累一定的资本去做什么大计划前,肯定还是以打基础为主。” 众人听到这话神色不由几分恍忽,他们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来到了洛阳之后,李泰多数的执政都没有当初那种气吞山河天下为棋的企划。 “若是还是以积累为主,那我们的夜市是不是能够开放了?”这时候的孔雀开口问道。 “嗯!”李泰听到了孔雀的话,点点头道,“你选好地方了?” “南市。”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期货商会 南市,隋唐洛阳城三大市场之一,以经营日常商品为主,规模最大,各类重要商品如金、银、珠宝、瓷器、皮毛、丝绸等从全国各地汇集到南市,再从这里发送到全国各地。 “南市的确合适,那便把南市作为试点的工程开展。 以南市为中心,周边乐安,惠慈、善询、和惠、利通、教富、福善、思顺,福延、开临、永泰、修善、嘉善、章善十四个坊市全部都允许夜市里面自由来往。 但周边坊市需得派遣禁军把守周边坊市通道,另组织不良人在入夜后进行巡逻。 若出现违法乱纪之事,需得马上处理!”李泰说道。 “属下明白!”魏旭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恭敬行礼。 “无需紧张,不过只尝试夜市的可行性而已,若可以,那夜市规模会不断放大。 不仅南市就算西市与北市也会陆续开起来,甚至到某天我们洛阳将会成为大唐不夜城。” 李泰徐徐道,“只不过到那时,怕是要辛苦不良人了!” “能为大唐效力,当不得辛苦!”魏旭却果断回答,甚至带着几分自豪。 李泰点头目光投向孔雀,说道,“你来全权负责南市,我希望你牵头建立商会。 商会整合运河上下所有商业干员,从幽州到余杭津口所在州县,都能进到这商会中。” “这个商会做什么?”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略带几分迷茫,但又仿佛抓到了什么似的,认真对李泰询问道。 李泰听到孔雀的话点头道: “第一,入门保证金是十万吊钱,可存在我们的钱庄中,我们会给与对应的票子,这些票子可以在洛阳购买任何可以买到的东西。 但退出商会时,需要把票子归还,我们也会把钱退还,当保证金低于一万吊钱时,则会进行提醒,保证金归零,给与七天时间筹集保证金十万贯,否则被强制退出商会。” “第二,这商会要承认我们票子的使用价值,并将其作为内部主要的支付手段。 在其他的地方我不管,但在商会内部,就必须只能用票子进行交易。” “第三,我要统一大运河上下产品价格,所有物资有个明确定价,从炭米油盐开始。” “前面两者我明白什么意思,但如何统一产品的价格?”孔雀茫然道,“或者说现在的价格难道不是统一的吗?” “我要在南市建立一个统一的交易平台。 交易平台本身并不进行交易活动,只提供公开公正公平的平台服务。 在这过程中,我们协助各地商会负责人进行一个担保,以及信息集散的任务。 同时这平台会收取会员收入、交易手续费、信息服务费,以及给朝廷的纸张印花费用。” 在场所有人听着李泰的话,不由带着几分茫然,他们不知道李泰在说什么。 孔雀已是在场所有人中,对商业最敏感的,即使如此面对李泰此刻画出来的大饼,却也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形容,因为她也不是很懂。 而李泰思索了一会儿,却是道, “就是在这个平台上,任何进入商会的商人都能在这里发布对应收购或贩卖的任务。 比如说有人想要收购粮食,那他完全能发布五十文一石去收,但这所需要的粮食数量又非常大,需要可能需要万石,对陌生人间,不敢一下子投入这么大笔的钱去达成这生意。 那就需要一个可靠保人,而这保人便是我们。 因为谁要是不履行这约定,我们就有力量让他因为这次违约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 这就算是这个平台的初级作用,也是这个平台能够成立的根基!” “初级作用?”听到李泰的话,孔雀愣了愣。 “嗯!”李泰点头道,“比如说有人在我们的平台做了担保,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买卖价格尽量不受到市场波动的影响。 但也有人会拿着交易的凭据去直接到市场上交易,而这个交易交割的时间又有可能是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至少在交易凭据真正跟我们交割前,实物价格总归是在变动的。 所以对某些人来说,很可能最终拿到实物时会出现亏损的情况,那他就可以提前把这保证凭证卖给需要的人,自己选择出逃。 又或者预期实物会有下跌趋势,那么可以先将手中的凭证卖出,等到实物下跌之后再买入,赚取其中差价等等。 总而言之,等到这地方要成熟起来,怕会成为比赌场还要热闹的场所!” 没有错,李泰就是要建立一个期货市场,当然也不能说是期货市场,只能说李泰的单纯目的只是想要提供一个南北方商品交易保障的集散地,可没要建立期货市场的意思。 但谁要发现里面的诀窍然后去玩期货,反正李泰不反对也就是了。 而想建立这样一个期货市场,说实话,像粮票或者钱票之类的带有金融属性的信用货币是必须的,没这种东西,这交易市场根本就没办法能方便交易的支付货币。 像金属货币或者实物货币本身,虽然拥有相当的强大的保值属性,但在打破流通属性的上限上真的不如纸币之类的信用货币。 至少纸币需要多少李泰写个数字就好,但是金属货币的话,每年的产量到底是有限的。 而在这期货市场上的交易,绝对都是大额交易,用金银铜铁这些金属货币根本就支付不出来,所以这些事期货市场很难在华夏落地生根的原因。 而李泰的粮票这种东西,得到李世民的承认,从幕后走向台前后,如果只单纯用自己的体系背书,然后进行粮票交易,那赚钱就太慢了。 毕竟信用货币这种东西诞生,就是为了期货与股市做准备的,只不过现在的股市还没成熟项目,李泰不好上手。 但期货不一样,至少对稳定华夏的物资价格来,把期货市场弄出来,还是很有意义的。 当然,对李泰来说,如果真把期货市场给成功弄起来,那以后自己随便填的数字,可以直接增加到万万贯水准。 因为整个国家从幽州到余杭,全部都承认了自己纸币的作用,那么依托着这个金融体系,自己印一点钱,说不定还有助于经济发展。 “这个太危险了!”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却有几分担心道。 “但这东西很重要!”李泰认真道,“一是能让我们可以有一个对物资的参考标准。 什么东西,到底是贵了,还是便宜了,有这里面的价格作为参考,可谓一目了然。 其次,我们能通过这平台针对性的释放对应物资,减缓价格波动,减少对百姓的冲击。 当然,在我看来最重要得是,把那些游离在朝廷力量外,但又富得惊人的大商人框架到朝廷的管辖范围内。 这点非常重要,毕竟不能任由商人在我华夏的土地野蛮生长!” 李泰自然是义正辞严,仿佛维护封建地主的守卫者的姿态。 至少华夏整个封建时代,如果有一条行为算是永恒政治正确的话,那在口头上打击商贾,那是任谁出来都挑不出毛病。 听到李泰如此的表态,吕才倒是点点头,倒也不再说什么了。 吃完这顿晚饭,众人或留宿越王府,或是回家,不过却是充满了干劲。 不久之后,洛阳的夜市,以及周边的坊市夜间开放,到底让百姓们相当心动。 其中就最显着的就是,南市周边的房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抬升起来。 而很多没怎么经历过夜市的百姓,随着南市开放夜市,也对它充满了好奇,一个两个的在南市开放夜市后,便好奇的过来看看夜市热闹。 而南市所有店铺,在夜间都挂起了灯笼,同时一些道观前更有着打铁花表演。 大唐的火树银花,火树指得自然是灯笼,至于银花指得可不是烟花,而是打铁花。 说实话,本来打铁花这项技艺没这般快成熟起来,现在还在确山附近的道教掌握。 主要是孙思邈研究火焰与墨令手下的工匠们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合作,再加上李泰控制的煤炭价格,使得工匠们能够有便宜的价格去锻铁,然后因为李泰据理力争获得的道馆,虽然一部分被茅山拿走了,但也有一些给了其他道教派系,而确山炼丹道士也拿了几座。 而确山道士便把打铁花这项技艺传播了开来,道士们提供打铁花的场地(多是属于庙产的空地)或出钱出物,让工匠们负责铁花表演,为道教增添光彩。 总而言之,打铁花这一项技艺,算工匠与道士们的互帮互助,以及李泰在压缩煤炭成本后,意外提前诞生才在了唐朝的一种道教的表演形式。 “郎君,这银花很好看!”阎婉拉着李泰,跟着李泰一起去逛南市的夜市。 身为大家闺秀,阎婉对夜市也颇是好奇的,只不过因为长安那边有着宵禁,除了元宵节,阎婉可没有机会去看一看,现在有机会出来,李泰惯着也就是了。 不过,相对阎婉看着火树银花的表演,此刻捂着嘴巴,仿佛随时都会喊出来的样子。 这时候李泰的目光,却落在正在大街上来回巡逻,看起来有几分凶神恶煞的不良人身上。 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煞气,几乎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人勿进。 而当地的洛阳百姓看着这些不良人,有的面带着畏惧,而有着则是带着几分尊敬。 当然,也有一些小子仿佛在这里面见到了熟人,过去就是拔这些老兵的胡子。 说实话,不良人这半官方组织,现在也渐渐成为当地老年伤残府兵的聚集地。 首先因为他们上过战场,其次他们多少也算有个归宿,再加上凡是府兵多少都是当地富农,至少也算中产阶级。 所以他们在当地多少有几分威信,管理起当地百姓们多少也卖面子。 而对这些伤残了的老兵而言,这里就更是一个相当令自己满意的归宿了。 原本自己因为伤残退役,哪怕家里有田,但自己也不再能如同当初拿着一把刀快意厮杀,反而因为伤残成为被时代抛弃的老兵,这就让这些府兵们很难受。 因为他们缺少的并不是钱,缺少的是找到自己的价值。 但成为不良人,里面的人就没几个身体是健康的,缺胳膊少腿真的非常常见。 用进去老兵的话说,这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自然是超喜欢这里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他们做不良人去维护当地的秩序,一个个也是干劲十足。 而且他们的伤残反而在这时成为了他们的勋章,毕竟没受点伤还没资格进来呢! 当然,也不是说不良人的队伍中就全部都是好人了,如果让这些家伙发现外地人跟本地人起了冲突,有时候也果断选择帮亲不帮理的站本地人。 又或者面对黄赌之类的行业,他们也有意无意的会去仗势欺人的去欺负欺负。 对这些李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当没有看见。 毕竟你不能要求封建时代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杀胚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或者说,只要他们能把自己的命令执行下去,没触及到底线,对李泰来说也就差不多了。 毕竟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城管,也是一步一步慢慢变文明的。 对李泰来说,实际上这些不良人,已经逐渐能够构成社会的根基了。 因为他们整合起来的武力,理论上来说拥有对朝廷官员的资本,但很可惜,相对当地地主豪绅,这些因为伤势被迫退役,朝廷……不对,应该是魏王但没舍弃他们,还给了他们一份在乡里体面的工作,这让他们对李泰还是相当维护的。 李泰甚至会跟着某些个不良人打招呼,因为有人跟着自己去征讨过吐谷浑的。 当初李泰让他们去幽州封地,一个个都非常犹豫,但现在来洛阳了,这些不良人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过得不舒服后,便果断来洛阳报道了。 李泰给的不良人的待遇另说,但至少这个工作还是让他们很满意的。 就两个字,威风! 当然,对李泰来说,不良人这个组织顶多也就只是在自己管辖的有效范围组织一下。 想要在全国去布局,几乎是做不到的,这就让李泰免不了去想,“老哥,你什么时候谋反啊,我等得花都谢了!” “啊秋啊秋啊秋!”正躺在被窝中的李承乾突然连连打了好些个喷嚏。 此刻在他身侧睡着的称心,略显得几分阴柔的脸庞带着几分关心的抱住了李承乾的身子,轻声道, “太子殿下可是着凉了,奴抱得紧一点便不凉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交税 对比起太子找到真爱称心,太子妃孤独寂寞冷的躺在自己的宫殿中暗暗垂泪。 太子妃摸摸已隆起的小腹,既充满希望,又感觉充满委屈,却也只能独自躺在宫殿幽怨。 她从没想到,自己的对手居然会是一个男的,一想到这里就感觉更委屈了。 李泰并不知道,自己太子老哥已经找到一生真爱,更不知道他与太子妃之间的复杂情感。 就算是知道了,只要老爹李世民同意,自己也不介意学一学老爹的良好榜样的。 只不过这时候的他全部扑在如何进一步发展洛阳上,毕竟李泰清楚,这才是自己的根基。 比如李泰找上了吕才,却是打算与他商量蒙学的事。 只是吕才看着李泰,目光中带着几分绝望,沉默了一回儿,对李泰道,“魏王,我身上的事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别得不说,单是那钢铁城的污水废渣处理池就还没有完成啊!” “这样的吗?”李泰听到这话倒愣了愣,不过很快倒笑了笑道,“没办法,这件事情其他人没插手理由,还是只能交给你来处理!” “还请魏王吩咐!”吕才却也明白,魏王都这么说了,自己肯定逃不了了。 李泰道,“很简单,我想截留一部分,前往长安考试的关东举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截流关东举子?”吕才听到这话不由愣了愣,魏王这是要建立小朝廷?疯了吧! 一时之间,吕才倒是没反应过来。 而李泰则从容道,“很奇怪吗?对关东学子们来说,他们去长安参加科举,洛阳几乎是他们的必经之地,不论是回来还是离开,那都必然经过洛阳的。” “魏王您的意思是……让他们去农业学府来?”吕才听到李泰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现在的那些举子在高陵带着准备下次考试倒是有可能,回洛阳来的,会留下来才怪。 “不!”李泰摇头道,“他们读得是四书五经,仅文科容纳不了那么多学子,至于掌握了其他技艺,怕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想让他们留下来可不容易。” “那魏王您的意思是?”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却带着几分茫然。 但李泰却摸着下巴道,“他们考上了也就算了,但考不上,我们是不是能截留一部分作为启蒙文学与算术的老师,毕竟举子,总不可能不懂得蒙学的算术吧。” “蒙学……”听到李泰这话,吕才略带着几分的茫然,又有几分的欣喜。 “恩,蒙学,以前我们钱不够,但现在在每座坊市开设个学子们读书的蒙学私塾,顺路再给里面的老师合适待遇,你说弄不弄得起来? 而等到这些蒙学学子成长,便能让他们去上农业学府就行,你说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只是不知道多少的人愿意留下来啊!”吕才担心道, “那些科考举子,若真心科举,怕是在长安传唱诗名,若失意归来,怕多数选择回家。 洛阳虽繁荣,但对听他们来说,怕这里也只是过客啊!” “试着拉拢一二!”李泰对吕才道,“实在不行,让长安毕业的文科学子去教学。” “这至少也是文科学子们的一个出路!”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是没反对李泰。 说实话,农业学府文科的毕业人员,基本上都流向了农学社。 主要管理方面的事,文科出身的确比其他科目出身的人要强一些。 而且农学社实际上真正的任务也不是干活,而是向当地传播农学知识,以及教会当地的百姓如何使用某些农具,所以他们干得也适合。 就更不要说由农学社的文科每个月制作的农学杂志了,普通百姓谁看得懂上面的字。 一样需要文科学子不辞辛劳的把上面字翻译成当地百姓能够听得懂的知识。 只不过现在的农学社还在扩张期间,几乎哪里都需要用到他们。 现在又要把农学社里抽调部份人去教授蒙学,这对农业学府来说,还是很吃力的。 不管怎么样,吕才还是把这个任务给接了下来。 毕竟李泰的要求也就只是在洛阳坊市里建立学府,相对来说,自己就算要抽调人手,也没有超过三百人。 这些人稍微的挤一挤,到底还是能够抽调得出来的,是在不行,就让即将快毕业的文科学子去兼职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泰想截留那些举子的原因。 李泰管辖的地方大了,但后续人才储备跟不上,自己又没分身术,能一个人处理所有事。 但见吕才现在自己去想办法了,那么李泰也不会多话。 毕竟李泰的要求也就只在洛阳每个坊市,都建立个可供给百姓读书的场地而已。 在吕才拖着疲惫身躯离开后,李泰便果断去找张随了,他是医科在洛阳的负责人。 张随见到了李泰,对李泰郑重的行礼。 而李泰倒也没有客气,对张随道, “我打算把医舍在洛阳进行扩充,扩张到每一个坊市有一个医舍,医者数量是否足够?” 张随听到李泰的话,思索一会儿道,“如果只洛阳本地的医者,数量肯定不够,需要长安那边派遣医者过来才行,至少要一百人以上。” 张随说到这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心虚的,毕竟他清楚知道,医者并不好培养。 别看每年高陵学府和幽州学府的毕业生有千人之多,但他们中真正能拥有医者身份,能够在医舍里面坐镇的却是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毕竟医者这个行业,即吃天赋又吃经验,哪怕李泰已经跟孙思邈联手,尽可能让医者水准下降到照方抓药而已。 但即使如此,很多学校毕业的学生,基本上也还是只能当个学徒,顶多就是基础只是稳固一点,抓到了什么药方知道是针对什么病症的而已。 否则,医疗营规模到现在也不会只维持在五百人了, 当然,医疗营的五百人规模,倒是李泰有意识的维持住,毕竟李泰觉得上战场的医者五百人够了,更多的还是要以强化大唐的本身的医疗体系更好。 如果不计算代价进行强征医者的话,刘神威带队应该能强征四次五百人规模的医疗营,如果是孙思邈带队,只要孙思邈自己不死,则能强征的医疗营人次应该能加倍。 “医疗营在正常情况下,应该维持三百人已经足够。 一般战争开始才会像是征召府兵一样去医舍征召医者…… 我写一封信给刘神威,相信应该能调度一部分的医者来洛阳!” 李泰思索了一下,果断还是决定从高陵那边调度一些人过来。 毕竟随着今年把夜市开放,又组织起了期货商会,再加上明年还有洛水之弈,说实话李泰可以肯定,到明年的时候,这里定然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随着南来北往的人多了,那会发生什么却是谁也不敢保证,还是多弄点医生来这吧。 毕竟随着人流量的增多,除了发生冲突的可能增加,而且卫生问题也是大问题! 越大的城市就越要重视卫生问题,毕竟小村庄又没有多少人,自己把门一关,那是谁也招惹不了。 但大城市人来人往,如果没人处理卫生问题,怕转眼就会产生各种因为卫生问题所导致的瘟疫。 所以,李泰把医舍在洛阳每个坊市里开起来,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话,更要多开几家。 毕竟现在的洛阳有二十万以上的人口,自己哪怕把每一个坊市建立一个医舍,却也差不多是两千人能够享受到一个医舍。 更不要说,李泰的计划中洛阳人口的目标是破百万,每个坊市一个医舍的目标自然是远远不够的,而这些现在就是要准备的。 此刻,张随看着李泰进入到了沉思中,小心翼翼的对李泰道, “准魏王令,我先去把各坊市医舍寻好地段,只要医者们到来就能让他们直接行医!” “嗯!”李泰听到张随的话,满意的点点头,对张随道,“你去忙吧,若手上的钱粮不够,来找我就是!” “张随明白!”张随听到了这话,倒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或许是跟着魏王最好的地方了,一般上让跟干活,都能够准备好足够的启动资金。 而随着张随离开,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为洛阳的发展做好了准备。 接下来,便是只剩下了耐心了,这点无论如何都急不来的。 很快,随着春去东来,万物生长,尤其春耕的时间到来,当然洛阳周边的农耕是以小麦为主,所以当地百姓倒还没从冬季慵懒中走出来。 不过,经过了一个冬季的酝酿,李泰清楚看到了整个洛阳夜市的繁度,呈现几何时势头蓬勃发展,李泰也顺势把西市和北市的两处集市开放。 整个洛阳,以这三处的市集为核心,开始热闹了起来。 一时之间,孔雀代表了李泰把那些商会的负责人给邀约了进来,开始讨论与开会。 同时李泰顺势推行交易税,简单的说,凡在西市,南市和北市这三处,以及周边坊市开设店铺的商铺,需要上交地税,当然地税的具体价格,需要与商会进行商议。 基本上是按照炭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生活必须品最便宜,医疗、文房四宝、书籍买卖、青楼之类次之,然后奢侈品,比如金银首饰,抵押信贷再次之,最贵的是寺庙与赌场。 另外是按照所占土地面积进行收税,房屋占地越多收税就越多。 至于道观要跟寺庙交一样税钱,但因李泰信道,所以会对道观上交税款进行退税。 很显然,李泰这种玩法对于佛家来说就有点过分了,佛家是相当不同意的。 但李泰就这规矩,你不喜欢可以把寺庙转让给别人,自己到洛阳外开设寺庙。 反正到了洛阳城外又不需要收取商业上的费用,总而言之,一切随你也就是了。 同时为了确保收税顺利,基本上会给所有收税的店铺,送块写着“税”字的牌子。 有着这牌子的地方不良人就有义务对他们提供保护,要有人来闹事,谁闹事打断谁的腿。 毕竟李泰哪怕不喜欢佛家,但只要交税了那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对于衣食父母那尊敬一点也是正常的。 但那些没这“税”字牌子的,李泰直接就表示,不良人随意。 因为他们赚到的钱没纳税,就算被敲诈勒索,你们想帮就帮,不想帮就算,不强制要求。 只要他们没有做出违反大唐律法的事,那就当做没看见。 李泰到底没要赶尽杀绝,毕竟这时代,想来也会有那种起早贪黑的夫妻店,或者其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就是想要剩下这一笔税钱的穷苦百姓。 毕竟这世界总归有自己不理解的穷苦人,就好像穷人不理解一辈子一次的成人礼一样。 社会生产力还没到达,组织力度也跟不上,自己如果对每个人的言行进行极致化管辖,一刀切的下达命令,怕是会死不少人。 这时代的规定,终归要给底下那些活不下去的人留下一条灰色地带。 如果自己下令,没有令牌就不能摆摊,对最底层百姓来说,未必是他们不愿意纳税,而是他们的本钱根本纳不了税! 但当这些百姓赚到了钱,却还不去税务局弄个牌子来自保,那本地黑帮或者其他灰色势力找上,那也不能怪朝廷与不良人。 毕竟在华夏封建时代商人就是天生有原罪的,但你还选择逃税不要朝廷的保护,那就要承受这件事情的代价。 对李泰的这体系,那些大商人们倒没谁敢说一个不字,毕竟家大业大,终归知道少麻烦比少花钱要好。 而在这整个商会全部同意,并且根据各自的商会制定出合适的价格后,那依附在这商会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小商人,就基本上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甚至如果,那些小商会或者小商人违反李泰制定的规定,甚至不需要李泰去做什么,基本上那个体系的商人,就会主动把这些小商人给吞掉,说不定其中的财产还会给李泰一笔。 当然,李泰的行为算增加苛捐杂税,但谁让李泰的是魏王,还是河南别驾呢。 李泰制定一定范围内的规章权利的权利还是有的,把这弄来的钱粮上交一部分给民部和太仆监后,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把这洛阳当做试点来看了!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萨珊来客 大唐西南喜马拉雅山,松赞干布看着自己姐姐赞蒙赛玛噶亲手燃烧的皇宫,哪怕自己是一位王者,却也感觉到发自内心的疼痛。 她最终以象雄王妃之尊陪着象雄的李米夏走到最后,用烈火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当然,如果是原来的历史,赞蒙赛玛噶在过几年就会被喜新厌旧的李米夏所抛弃。 而吐蕃更以她失宠为名,跟象雄打了三年战争,直接把李米夏的骨灰给扬了。 但现在,谁让薛仁贵带着学府兵覆灭了象雄的支柱军队呢。 失去了骨干力量的象雄完全没想到,跟自己结盟的吐蕃,直接翻脸不认人。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赞蒙赛玛噶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与吐蕃勾结的清白,亲手放火陪着李米夏死在王宫中,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道路。 但对松赞干布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从今天开始自己彻底统一了高原。 “赞普,象雄的抵抗已全部清除,以琼布·达扎顿祖为代表的象雄残部,愿意交出羔羊与马匹,以换取象雄的续存!”禄东赞此刻带着一个年轻人,恭敬的对松赞干布道。 松赞干布打量着达扎顿祖,说道,“我不需要你的羔羊与马匹,我只需要你的忠心!” “琼布·达扎顿祖,愿意赞普献上自己的性命!” 达扎顿祖没有任何迟疑跪下,同时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划。 只见到了鲜血从手掌留下,但他毫不迟疑的举起了自己出血的手。 “很好!”松赞干布的手掌伸过去握住了这一双有血的手掌,然后用这沾着的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仿佛表示自己收下来了对方的忠诚。 然后松赞干布道,“以后你继续统领象雄余部!” “谢赞普!”达扎顿祖此刻跪在地面上,对松赞干布表达了感谢,甚至想要去吻靴子。 随着达扎顿祖离开,松赞干布沉声道,“我可否点齐五十万兵马,去尚大唐公主!” “赞普雄武,自然能扬我吐蕃威风!”松赞干布的谋主赤桑扬敦道, “但今年我们扫荡吐谷浑在前,鏖战象雄在后,等到明年青稞成熟做好储蓄,定让那大唐知晓,西南有我吐蕃,绝非他大唐独耀!” “那今年呢?”松赞干布沉声道,“我已有几分迫不及待了!” 但赤桑扬敦平静道,“派人再次出使大唐,听闻大唐有绝色,我王越岭求娶之,若能不战,还是不战好!” “若大唐不肯呢!”松赞干布听到赤桑扬敦的话语,不由眯起了眼睛。 “请赞普尽吐蕃之力,提兵五十万于大唐边界,让大唐清楚我们愿为大唐公主战一场!” 听到赤桑扬敦的话语,松赞干布不由露出了欣慰笑容。 从当初无权无势的孩子,到如此真正的吐蕃之主,可以说赤桑扬敦一直都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给与自己最大的支持。 松赞干布道:“东赞,你准备好羊皮金器,去跟大唐皇帝提亲,我要尚公主!” 禄东赞听到松赞干布的话,恭敬的对松赞干布行礼,道,“遵令,赞普!” 随着春天的风雪,吐蕃仿佛吃饱了食物的蟒蛇,在静静消化象雄的所得,同时积蓄着自己的力量,打算与大唐展现自己的尖牙。 说实话,对松赞干布来说,现在自己就缺少了大唐的公主,来标榜自己的实力。 这就有点像是改革开放后逐渐强大起来的华夏,缺少了一张wto的门票。 只要拥有这一张门票,那吐蕃便能进入到这个时代最大的交易体系中,汲取发展的养分。 对大唐周边任何国家来说,想要获得这张门票就两个途径,要么跪舔,要么公主。 跪舔对任何有尊严的国家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但也有国家选择走这条路,比如日本。 当然,大唐周边国家多少都是走尚公主这条路,比如吐谷浑,比如吐蕃。 不过,也有因为走尚公主这条路走死了的,比如薛延陀。 总而言之,尚公主对大唐来说不是不行,是件非常严肃的事,至少双方力量要正面碰一碰,确定一下你有没有尚公主的资格,若有倒好说,若没说不定你就没了! 而在青藏高原的另外一侧,田长耕看着逐渐过去的冬天,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冬天……终于过去了!” 这个冬夜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得自己都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怀疑。 来到高原第一天便在暴风雪中行军,虽然粮食不缺,住房不缺,但那种爬冰卧雪的训练方式,几乎让田长耕几次逼近死亡,然后又被人活生生从奈何桥拽回来。 薛仁贵,你这是练兵吗?你这是谋杀啊! 当然,在薛仁贵这样不讲道理的训练方式之下,所有魏王亲兵非常顺利的融入到学府兵中,基本上在那暴风雪天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掌握了适应性天赋。 但这只是磨难开始,这之后,开始的训练渐渐从严苛到变态转变。 爬冰卧雪,横穿暴雪什么都是轻的,薛仁贵居然还让人在大雪天的去爬山,爬到半山腰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直接导致了山顶的雪崩碎裂,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值得庆幸,薛仁贵的军团天赋,加上士兵们的求生意志所形成的共鸣,直接无形化有形成为意志屏障,抵挡下了最初的撞击,才让学府兵只是被雪埋了,到底还是爬出来了。 不过,这次经历后,也让学府兵对薛仁贵更加认同,他们的实力也更强了。 但即使如此,田长耕还是觉得,冬天过去了,真好! 这时候的薛仁贵却也在跟王玄策商量着自己的军团天赋。 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疑惑道,“你还不能像是上次雪崩一样引导出士兵们的真正力量?” 说实话,薛仁贵因为士兵们求生意志的共鸣,让学府兵们的意志力具现化后,那种直接让士卒战斗力到达巅峰,能一个打十个的状态,薛仁贵认为自己既然出现那就是掌握了。 回来想要展现给王玄策看看,参谋参谋怎么个用法,结果薛仁贵对士卒们不断咆哮,就是施展不出来的样子,颇是让人有种看人社死的感觉。 薛仁贵无奈道,“如果不是我们真正面抵挡住了雪崩,我都以为那是幻觉!” “那就是条件不允许了!”王玄策思索了一会儿,道,“原本我以为你的战部天赋是团结,士卒越是相信你,战斗力就越强,非常的适合成为大军团统帅的。 但现在,看起来士卒相信你到达一定标准之后,你的整体战斗力会有显著提升。 说不定让你专心的培养一支本部才更能发挥出你自己的军团天赋来!” “但问题是怎么发挥出来呢!”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忍不住抓狂。 “人心最是思变,你继续好好的训练便是了,这可急不来的!”王玄策从容道,“你能实现一次,就说明你的素质已经达标了,只差找机会去实现第二次了!” “哎!”薛仁贵抓抓脑袋,继续苦恼了起来。 而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离开,心中若有所思的, “求生意志的统一,或者其他的什么隐性的条件,看起来真出现危险的时候,把薛仁贵的战部丢到绝境之地,说不定才能重现这情景。 而且异族仆从军的模式也要稍稍的修改一下,异族思想驳杂,若直接编入薛仁贵的部队中,反而会干扰他这能力的实现,那便以附庸性质存在好了。 如果薛仁贵真再次展现出能正面抵挡雪崩而毫发无损的战斗意志,这些异族仆从军心思想来会坚定起来!” “听闻吐蕃已经去偷袭羊同了,算算时间也快半年了,想来应该分出胜负了,等到吐蕃整合了这片高原的力量,怕是会来找大唐挑衅了。” 王玄策想到了这里,却是不由握紧拳头,“想来当初魏王就是看到了这点,所以才把薛仁贵与学府兵留下来的吧!” 对比起吐蕃还想着先礼后兵,看看能不能靠说的让李世民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但王玄策却是明白得多,吐蕃与大唐之间必有一战。 别得不说,随着西海这边畜牧业的发展,以及长孙皇后对西藏药材的需求,这些都决定了,大唐不可能放弃西海,需要这边的稳定。 而吐蕃对于青藏高原的统一,那么必然会导致大唐跟吐蕃正面碰一碰,看看你是真的有资格站在大唐的面前,还是说也不过只是一个纸老虎而已。 而王玄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不管吐蕃到底做什么,但他打扰到自己放牧,那必须死。 毕竟自己还要向大唐证明,当初是许敬宗有眼无珠,而不是自己能力有限! 当然春天到来,对青藏高原来说是万物生长,而对袁客师来说却是自己启程前往洛阳的时候了。 毕竟从河湟谷地到洛阳,这段路上的官道已经畅通无阻,但又没谁组织人进行大面积的修路,所以从河湟谷地到洛阳,也要一两个月的路程。 自己还是早点赶路,等自己到洛阳,也能尽快调节状态,对那些所谓的棋手乱杀! 而就在袁客师走上官道时,却见到一个异族人,逢人便用很是蹩脚的汉语道, “郎君/娘子,怎么去长安!”只不过绝大多数的唐人对着异族人都避之不及。 毕竟现在的大唐还不是盛唐,连丝绸之路都还没有重新开通。 对异族人还没有那种万国来朝时的那种从容不迫,相反只感觉到惊疑或者好奇。 袁客师毕竟在河湟谷地待过一段时间,对异族倒是熟悉,不过感觉这异族跟羌族有些不一样,便过去道,“郎君,你要去长安?” “是的,我是萨珊王国的王子卑路斯,我奉命出使大唐,请问长安怎么走!”卑路斯看拿着袁客师,却是感觉这个衣著华美的人,应该是汉人的贵族。 “萨珊王国的的使者……使者应该有的旌节、书文、甚至连护卫都没有吗?”袁客师感觉这异族就是冒充使节然后来大唐骗吃骗喝的,毕竟这种单人上路的使节自己第一次见到。 “我们使团先后受到哈里发人和突厥人的追杀,就连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卑路斯说道,“不过,我有我王交付的任务,我必须前往长安,面见大唐的国王!” “额……我们这边叫圣人!” 袁客师看着卑路斯的样子,觉得不论这个家伙到底是真是假,反正自己辨别不出来,还不如交给鸿胪寺好了。 他们负责对外交流,是不是什么萨珊小国的使者,鸿胪寺总归能验证一二。 所以,袁客师想到这里,倒是对眼前卑路斯道, “我正好要去洛阳参加洛水之弈,路上会经过长安,我会带你去鸿胪寺,那里专门负责处理外交事宜,你若愿意,那么便跟着我同行就是了。” “愿圣火庇佑您!”卑路斯听到袁客师的话,马上对袁客师表达感谢,“我非常愿意。” 袁客师点点头,便是命令人把卑路斯安排到了自己的队伍中,向着洛阳进发。 当然,对袁客师来说这只是简单的举手之劳,这种举手之劳有点类似于来者是客,自己能顺手搭把手那就搭把手。 只不过袁客师不知道的是,实际上卑路斯成为这遭遇还跟大唐有一点点的关系。 因为在卑路斯带着自己的侍卫,闯过了哈里发人与西突厥人的双重截杀,好不容易到了玉门附近,被正在因为受到金钱刺激而参与捕奴的铁勒人给抓了个正着。 没办法,李泰当初想出的用外国徭役替代本国徭役的想法被鸿胪寺给很快接受了。 而且他们跟李泰不一样,他们是真把异族往死里用,最重要得是这不伤民心。 这就鼓励起了周边异族给大唐抓捕奴隶,而对周边异族来说,这东西只要能换到大唐的物资,那他们就不介意去抓奴隶,然后一身狼狈的卑路斯等人便被盯上了。 还好他已经到了大唐境内,大唐本身不会对境内的异族出手,而境外负责捕捉奴隶的异族也不敢在大唐地界有不轨,所以越是靠近长安,卑路斯反而越安全。 只不过他现在赶到了鸿胪寺去,说不定还真能碰上铁勒等异族给鸿胪寺送奴隶的场景,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他的侍卫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 头疼的李世民 袁客师带着卑路斯,有着杜楚客私人参军的名头,这一路倒也是畅通无阻。 尤其袁客师基本上居住的还是当地的农学社,自己也需要从农学社获得相应信息。 一路走来,一切对袁客师习以为常的事,但对卑路斯来说,看起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卑路斯到底是来自萨珊王国的王子,而且是为了一个可能,就愿意赌上自己性命不惜跋山涉水来到了大唐前来求援的人。 说实话,他这般的觉悟,比较起玄奘去求取佛法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玄奘也许成功了,而他到底没有求来属于大唐的援军而已。 而这一件事,当他穿过西域诸国时,理智就告诉了他,想求得大唐的力量去帮助他们实在太艰难了。 因为大唐与萨珊间有着山川、沙漠、以及漫长得令人绝望的空间距离,更不要说路上形形色色犬牙交错的势力了。 大唐就算真想支援萨珊,但路上这些势力不清理干净,几乎是不可能得到支持的。 但即使如此,卑路斯的心中却也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知道自己不如自己兄长般闪耀,但他要让他的父王知道,哪怕自己只是最平凡的人但也愿意为了自己所爱的萨珊尽可能的想办法去拯救。 也正是怀着这样的决绝,卑路斯来到了大唐。 说实话,进入玉门,穿过沙洲,甚至到达兰州时,卑路斯只感觉来到大唐境内变得稳定不少以外,至少路上不再遇到什么马匪,倒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但等到他遇到袁客师,跟着袁客师一路向着大唐国都过去时,他逐渐从原来的高傲,一点一点被大唐的生机勃勃所震撼。 他看到大唐的百姓用着自己看不懂的机器耕田,他看着大唐的城市没有那种城市大量排泄物堆积而产生的酸臭,他看着大唐的百姓个个都面色干净,甚至能喝上烧开的水。 卑路斯原本是萨珊的王子,他的天性中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 或许是天生的自命不凡,又或者是天生的高人一等,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着大唐百姓生活的样子,却不自觉的的产生一种生而为人,我很惭愧的感觉。 这让卑路斯却是有几分的坐立不安,更然卑路斯有几分的羞恼。 袁客师对这一幕倒是没有什么感触,毕竟在袁客师看来,一个小国王子过来华夏看了一看,有那么几分产生几分自卑的想法,这是理所当然的。 而从河湟谷地到长安,袁客师这一路边走边停,慢慢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达了长安。 袁客师则出面把卑路斯送到鸿胪寺,让鸿胪寺的人关照,鸿胪寺与李泰多是亲善,有袁客师出面自然没有话说。 而安顿好卑路斯,袁客师便对卑路斯道,“卑路斯你先在鸿胪寺住下。 你为你国家求援,这事关国家大事,唯有圣人才能决定,你且耐心等待结果便是。 而我则要去洛阳参加洛水之弈,若你面见圣人后还有时间,你可以去洛阳看看。 我可以保证,那里绝对是整个大唐最有活力的地方!” 卑路斯听到袁客师的话,脸上不由带着几分迷茫,但还是疑惑开口道: “长安不就是大唐的首都吗?难道大唐的其他地方,还能够比长安更繁荣吗?” “是活力不是繁荣!”袁客师笑了笑道,“那是只有魏王才能带来的特殊能量!” 袁客师说到这里,倒对卑路斯行礼道,“那再见了朋友,我明日便起程了。” “愿圣火照亮您前进的道路,感谢您这一路对我的帮助。 如果有机会前往萨珊,那就由我来好好的回报你!”卑路斯对袁客师行礼道。 袁客师丝毫没有把卑路斯放在心中,也不认为自己会去萨珊。 因为整个国家上下都非常清楚,那种派援军到千里之外,为其他国家打一场抵抗性质的战争,会干这种事的要么是危及自身的唇亡齿寒,要么是令人胆颤的泼天利益。 如果这一场战争的对手,还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顶尖势力,呵呵,怕是谁都要抖一抖。 萨珊很强,真的很强,同样作为二世纪的四大帝国之一的大汉进入三国两晋南北朝,乱了整整三百年才被隋朝统一,大唐手中兴盛,当然大唐还算是幸运的。 这时候的罗马分裂成东西罗马,甚至没所谓的干预,怕这辈子都没有罗马帝国了。 至于贵霜,最后的绝唱嚈哒人被突厥当做踏上亚洲巅峰的踏板,那是踩得无比踏实。 只有萨珊从安息帝国覆灭,到阿尔达希尔在安息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了萨珊王朝,重新唤醒了波斯人的自尊心,成为当时那个时期二世纪四大帝国唯一维持了统一帝国。 可真是拳打罗马,脚踢安息,甚至跟北魏还有比较友善的来往,是世界的绝对霸主。 但很可惜,终归四百年时间过去,这般繁华王朝也到了终结,需不远万里来大唐求救。 袁客师与卑路斯告辞,便启程前往洛阳,而卑路斯则留下来耐心等待李世民召见自己。 只不过,李世民却没耐心召见外面的使臣,这时候的他正在处理杜正伦。 当初让杜正伦任免为太子府左庶子时,李世民便嘱咐过杜正伦: “太子有足疾只是小事,但却好狎昵小人,以致没好名声,你要时时规劝。如果他不听教导,你就来告诉我。” 而李承乾把李泰一脚踢出了长安,太子妃怀寻待产,自己又找到了人生真爱称心,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对自己身边时不时劝说的杜正伦又怎么会有好脸色。 杜正伦则是见规劝不了,便用李世民所说的话,拿出来吓唬太子。 但用李世民来吓李承乾,一次两次还行,但李承乾被吓唬得次数多了,受不了就直接上奏,把这件事情给揭开来了。 然后李世民尴尬了,李承乾生气了,至于杜正伦自然里外做不成人了。 李世民能怎么办,难道跟李承乾说,这件事情就是自己命令得杜正伦,就是自己让他做间人来监视你太子府的,那自己还要不要脸了! 更重要得是,你这杜正论连这么点事都担待不起,就算再有才华能力又有何用! 一瞬间,原本还是太子左庶子的杜正伦,直接被李世民一脚踢出朝廷,基本贞观一朝是不太可能重用了,毕竟这件事说得重了是离间皇家情感,说得轻了那也是宫中泄密。 简单的说,经过面对李承乾的几分尴尬后,李世民到底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毕竟这一件事情是自己交杜正伦干得,只不过杜正伦干得不好,没有担当是他的错,但到底罪不至死。 所以李世民还是选择了以泄密罪名流放出去,思索了一下,原本打算丢到石州,但后来想了想,还是去交州啃甘蔗吧。 简单的说,杜正伦的政治生涯基本上是完了,至少李世民活着的时候是不可能入朝了。 当然,把杜正伦的事情处理好,就必须要换一个太子府少詹事。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从群臣中挑选了张玄素这个硬邦邦的臭石头去管教太子。 毕竟整个大唐如果头号谏臣是魏征,那么下一个就是这张玄素了。 但这人忠直,看问题也有见解,最重要得是,作为李泰在御史系的头号大敌,在京城时弹劾李泰的奏章有一石,怕其中有八斗都是他写出来的。 即使如此,当初查证李泰在冬日时有没有虐待民众,他还是如实禀报,还了李泰清白。 所以张玄素不论是能力还是品性上,李世民都是信任的。 至少在李世民看来,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承乾跟着这些品德高尚之人身边,多少……总会长进的吧! 李世民想到李承乾,对自己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关心他,居然这般的反感不由叹了一口气。 与之相比,青雀倒让自己感受得贴心多了。 他的日记虽然不是每天写,但至少隔三差五都会把自己所做得事情给写清楚。 尤其有的事情,写好布置后,还详细些了这件事情的意义,希望下次翻阅日记时,不要自己因为利益而忘记自己做这一件事情的初心。 在这本的日记中,除了青雀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够让自己一览无余。 更重要得是,李泰偶尔也会在日记之中加上几句,母后的病情不知道如何,希望她能身体安康。 又或者父亲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国操劳,我虚快点长大,才能为父亲分担一二。 又或者我李泰记得自己乃是大唐皇子,当为大唐崛起而奋斗。 …… 李世民看着白鹤陆陆续续从魏王府邸送出来的日记,又想着自己在李泰身边安插大大小小的人手,甚至李泰不论干什么事,都还主动向自己要人,这才是贴心的好儿子啊! 想来自古以来的最赤诚之人,当以青雀为最啊! 再转过头来看了看李承乾,自己多嘱咐太子府左庶子几句把你平日的作为报告给自己。 这种事情不论怎么看都是合情合理的啊,你什么事情都不让阿耶知道,你想干什么! 李世民想到这里不由感叹,为何承乾越是长大,越是让自己头疼。 你就不能学学那一片赤诚的李泰吗,真是越长大让自己越是放心啊。 李世民感觉到烦恼,来到立政殿找长孙皇后散心,而长孙皇后也消瘦了几分。 虽然从病症之中脱离,但长孙皇后到底不如当初那般的健康,每天都离不开药,脸色也比原来苍白了几分。 不过即使如此,李世民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有几分安宁,说实话李世民都不知道,若当初观音婢死了,那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来到了立政殿,李世民倒是娴熟的靠在座椅上,暴露出了他的疲劳与脆弱。 而长孙皇后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给李世民轻轻的按着太阳穴,帮他舒缓疲劳。 一会儿,李世民确实对着长孙皇后说道, “承乾对朕给他身边安插人手的事有几分的羞恼,不过如今太子妃临产,你与太子妃多走动走动,多多照顾太子妃才是。” “你呀!我会去劝劝承乾的!”长孙皇后到底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毕竟丈夫在儿子身边安插人这是正常的事情,也许未必是处于监视,更多的还是关心。 像是自己的立政殿就有好些,像青雀身边从自己能从李世民处讨要来青雀的日记,就能知道世民在青雀极其亲近的人身边安插了人。 而青雀还巴不得世民多要点人安插在自己身边,像每次干活,都主动从世民这里要人。 从最早的建立农业学府,到现在举行洛阳之弈,青雀哪里缺人了不是主动找世民要。 除了医行走组织,朝廷是真拿不出人来,甚至就算真培养出来了,这种人放到一些世家豪门之中不好吗,放到底层做医行走真是太奢侈了,也就青雀会这般去做。 但不论怎么说,正因为青雀这种既能干又摆烂的态度,让世民对于青雀那不是叫放心,那是叫推心置腹。 甚至自己也相信,偶尔世民也会觉得青雀跟自己太像了,就好像大号带小号的感觉。 与之相比承乾什么都端着,反而更像李建成! 但李泰要上位,那就必须要废了李承乾,对长孙皇后来说,所谓嫡长子继承还真没孩子平安重要。 以她的见识与格局可以肯定,李承乾上去,李泰与李治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但李泰上去了,李承乾活着就是个天然的政治风险,所以李承乾必死。 而长孙皇后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几个孩子都能在皇家旋涡中活下来而已。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在自己的按摩之下进入了梦乡,倒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不论怎么样,李世民还在,自己还在,只要自己有耐心,终归能好好维持他们间的关系,想来承乾到底还是能慢慢塑正的。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飞行的热气球 李泰自然不知道,在长安发生的事,但对李承乾的渐变,李泰倒有着相当的把握。 毕竟只要李承乾本身的性格没有变化,李世民对他的教育一如既往的负责,那迟早就会把李承乾给逼得受不了的。 因为这世界上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接受别人直谏的。 说实话,莫说皇帝能轻易接受别人直谏,就算换了任何一个人,怕也很难听得进道理。 不说远得,就好现在男女关系这种,女生最常用得就是我不要你听你讲得道理,我要得是你的态度,然后这件事情就没办法聊下去了。 皇帝也是如此,那个皇帝不知道大道理,但是他要得只是你大臣的立场与态度而已! 而李世民为什么成为千古一帝的最有利竞争者,就因为他真能听得进道理,还愿意接受道理。 上上下下那么多皇帝,除了李世民又有谁能完完全全跟大臣讲道理呢! 是的,做皇帝讲道理,看起来身为一个人最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当你成为掌握天下权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皇帝时,又真会跟你的臣下讲道理吗! 李渊讲道理吗,刘文静死了。李治讲道理吗,上官仪被卖了。 至于大唐之后的皇帝,谁不把自己当做是神来看,又有谁真正的跟下面的人讲过道理呢! 甚至就算不是大唐,看整个封建时代的两千年,像李世民这样的人就算前期励精图治,但后期呢,他们跟百姓讲道理了吗。 所以,李承乾没办法承受自己身边人一次又一次的上谏,这是正常的。 因为李承乾就只是个正常人,并在他叛逆期时,正好遇到在贞观风气下最硬的几块骨头。 反正,李泰躺在浴室中,一边泡着温水,一边吃有侍女勺了一口加了蜂蜜的苏山。 如果不是酒池肉林,李泰实在体会不到爽点在哪里,弄一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即使现在,自己也是一股子的奢靡样子。 只不过若在长安,就算是没被李世民拿着拐杖打断腿,怕也会被言官们给弹劾死。 但是现在在洛阳的话,享受享受又怎么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每天泡澡了半个时辰,李泰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洗漱干净后,李泰便回到魏王府,开始进入到工作的状态中。 这时候,阎庒也就是阎立德的二公子把李泰委托阎玄邃正在处理的巨型孔明灯给李泰送过来,表示这东西已研制好了让魏王您过目了一下。 李泰听到这倒相当兴奋,毕竟造桥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有了这东西,不说能不能送人,但至少送货物就会方便很多啊,尤其是很多山多的地区,能省不少事。 这时候,袁客师正好来到洛阳,哪怕自己是正常住在洛阳学府,但无论如何也是要跟李泰来打一声招呼的。 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袁客师也需要替代杜楚客问问,对河湟谷地的定位到底有没有变化,未来要怎么样发展的。 而李泰见到袁客师过来,倒是三步并做两步走,连忙握住袁客师的手说道, “客师,刚从河湟那边回来吧,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先跟我去看一样东西。” 袁客师一脸发愣,但面对李泰的热情他连拒绝权利都没有,直接被李泰拉去看孔明灯了。 放孔明灯的地点是在洛阳农业学府,主要是这种东西容易激发小孩子的兴趣。 别得不用说,要是自己老师能直接手搓一个能够乘人的孔明灯,然后飞到天空。 哪怕只有几米距离,自己以后怕也肯定对物理的兴趣提升n个点。 又比如像现代居然都出现在太空中进行实践授课的,这种胡里花哨的事情想来九零八零年代过来的人肯定是严重谴责的,主要是自己上课时都没这么好的实践体验。 见到李泰过来了,阎庄略带紧张的看着元匠,道,“元公,您确定万无一失吧!” “还请阎郎君放心,自从北齐开始,我家数代都钻研这飞行之术。”这工匠对阎庄安慰道,“如今我更要如同先祖那般,亲自体验体验飞行之感,定然万无一失!” 阎庄听到这话倒松了一口气,此刻他看着元匠,目光中倒多了几分对他家传承的尊重,道,“从北齐之时便是名匠,传承至今也算得上是工匠世家了!” 说实话,对阎家来说,因为自己也算工匠传家,所以对这些匠人到底也没多么鄙视。 因为阎家非常清楚,这种工匠传承多么不容易,但是一不小心就非常容易断代。 “倒是算不上工匠世家,顶多是爱好飞天而已!”元匠笑了笑,略带靦覥道。 阎庄听到这话,不但没鄙视,反而更尊敬了,因为历史上凡是喜欢玩飞天的家族,传承断了实在太正常了。 想一想历史上玩飞行的换了多少波人了,甚至有多少的世家搭进去了。 这个元家居然能够从北齐一路混到大唐,既没有闹到破产,家族也没有断代,不容易啊!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像是您这种有丰富飞天实验的世家来操作啊!” 阎庄感叹,“不知道祖上是哪位元姓名家,可否透露姓名一二。” 元匠脸上略带着几分尴尬,却道,“回禀郎君,家祖元黄头。” “哦~久仰久仰!”阎庄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但脑袋里面回忆却记不起这名匠? 元匠看着阎庄久仰久仰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先祖是谁。 不过元匠也没有详细的解说自己先祖的丰功伟绩,也就这么打哈哈了过去了。 简单的说,如果这个世界有人是负责研究飞行器的,那有人就是负责用飞行器的。 北齐的高洋,某天强迫人们乘着用席子做成的风筝,从十七丈高的台子上往下跳,好多人都摔死了,他看得哈哈大笑,一个叫元黄头的却乘着风筝飞到了城外,得以逃生。 而这元黄头便是因此成为了元匠家族的创造者,因为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喜欢上了这运动,然后他就发愤图强的成为了一名木匠,家族里面还有他制作的风筝与木鸟。 不论怎么说,或多或少也算是个传承,而元匠就是因为孔明灯制作得好,被选入进去的。 此刻,在李泰到来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讲话,气氛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他们清楚,对李泰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把孔明灯这件事情给做好。 随着李泰就位,元匠站在用竹篮编织的孔明灯下面,点燃了一团篝火,却见到在热流的带动下,这个孔明灯真的带着元匠飞了起来。 不过也只是上飞了差不多三米左右,下面便有一根粗壮的麻绳拽住孔明灯,让这孔明灯不能继续上飞了。 整个事件甚至没有持续半刻钟的时间,元匠便连忙熄灭了炉火,让孔明灯落下来。 周围围观学员眼睛发亮的样子,显然这种让人直接飞起来的手段让他们相当惊叹。 他们中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从此喜欢上热气球,然后从事这个职业,从而推进大唐科技的发展,那在李泰看来那都是非常值得的事。 毕竟比较起所谓的金钱利益驱动的工作,那种因为兴趣为出发点,把自身潜能力的每一分力量都用尽,甚至能够进一步开拓自身潜力的人才是真正人才。 落地之后,元匠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的阎庄来到李泰面前,道, “启禀魏王,幸不辱命,您所要的能乘人的孔明灯弄出来了,还请魏王检阅。” “不错,很不错啊!”李泰看着这个近乎初号机一般的巨型孔明灯啧啧称奇。 说实话这东西,哪怕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是在实验中的产物,距离真正投入运用怕还有非常遥远的距离。 毕竟半刻钟都不到的持续输送力量,让这热气球的实用价值真的非常低。 无论怎么说,这种东西的出现,那就是从无到有的突破,在这东西不能承载人前,那它顶多就是负责报信或者测量气象,但当这东西能够承载人之后,这东西的价值就高了。 这时候的袁客师看着眼前一幕,充满了疑惑,因为他完全就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是单纯的觉得,通过这东西人居然能飞起来了,真就……挺神奇的。 李泰倒也没有什么兴趣去了解这巨型孔明灯的构造,这东西从零到一实现突破对自己来说就足够了。 剩下来怎么样让这东西应用到更需要它的产业领域去,那是专业人干得事情。 自己不是专业的,自然就是找专业的人来,而袁客师便是自己找得专业人士。 “客师,你觉得此物如何?”李泰看看袁客师道,“可否作为河湟谷地的通行载具?” “啊?”袁客师听到这话不由发愣,感觉自己完全赶不上李泰的思路啊。 这东西……怎么突然就成为了河湟谷地的载具了,就凭这飞三米就飞不上去的东西?! 而李泰看着袁客师,则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东西主要用处,就是用于上下之用。 尤其河湟谷地山路盘旋繁多,与其说要提升生产效率,不如说提升运转效率。 所以通过这种热气球燃烧煤炭的方式运输物资,效率总比人上下搬运要快得多!” “魏王您的想法自然是极好的!”袁客师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嘴角抽搐,开口道, “但看着眼前情形,这技术还没有研究好吧,至少还控制不了这东西的方向吧?!” “只要它能上下就够了,控制方向可以设计成地面上去控制。 比如设计两条绳索,然后这热气球再加上一个绳索能够系在两处的终点上下。 还可以通过人力的方式,直接让这热气球上下,至少总比人背着物资,然后走着九曲十八弯的道路要来得方便吧。 至少这孔明灯所过的地方,可是一条笔直的直线!” 李泰自然是详细推销着自己对于热气球的想法。 因为李泰清楚,这东西现在在洛阳这边没有什么现实的用处。 但在河湟谷地这种山路崎岖,将来又准备发展梯田的地方,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发展潜力。 因为李泰清楚,自己的发明创造只有现实有需求的情况下,才会有发展的潜力。 要纯粹是有钱人的玩具,那这东西就算是弄得再先进,那也没什么意义。 而自己看来看去,这东西的发展潜力也就两个方向,一个是军队,算是研究出个新兵种。 但现实是现在大唐军队天下第一,自己真有必要弄出新的兵种来吗? 所以,还不如把它砸在交通运输上。 毕竟只要让人们感觉到省力,那当地人哪怕是为了自己方便说不定都会把这项技艺给慢慢传承改进下来。 就更不要说,这热气球最需要的动物皮,就生产自河湟谷地那周围一圈的土地上。 到底什么动物皮最适合这热气球的皮囊,说实话反正李泰自己不知道,还需要一一实验。 所以还是把相应匠人跟技术全部都丢给袁客师,让袁客师慢慢发掘的好。 李泰知道自己这东西虽是初代机,但真想投入使用,怕需要当地百姓至少氪命五六年的时间,才能把这东西给因地制宜的弄出相应成果出来。 而等到热气球的技艺成熟后,再将其民用转军用,就更能够事半功倍了。 以后在西藏地区进行不论是侦查,还是运输物资都能够得到极大的帮助。 没办法,李泰对打败吐蕃还是有信心的,但想要覆灭吐蕃,说实话,在平均气温越来越高的时代,李泰的信心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足的。 因为雪域帝国,真就占据了整个世界的天时地利,与作对就几乎是与世界对抗。 而袁客师听到了李泰对于热气球的用法,倒不由忍不住两眼冒光。 说实话,作为被老爹逼着要做李冰父子的袁客师,那可真的是快要把自己的腿跑断了。 至少在这一刻,没有谁比他更能感受到热气球对河湟谷地的帮助与意义,以及对自己双腿的保护,没有谁!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毛纺织 袁客师意犹未尽的看着这巨型孔明灯,神色中多是意犹未尽,甚至想要亲自上去试试。 不过李泰果断把袁客师给拉住,像元匠甚至阎庄真出事了自己顶多头疼不心疼。 但要是袁客师出事情了,那河湟谷地那片谁去跑啊,难道还真让袁天罡去做李冰不成! 所以看完热气球的表演,李泰拍拍阎庄肩膀表示干得好,以后还有什么类似的实验,一定继续找你们阎家,不过这热气球的工匠我需要全部都要走了。 对这点阎家自然明白,阎庄更给了李泰一份名册,是参加这实验的所有工匠。 说实话,阎家对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李泰的身上多少有几分的迟疑,但在李泰身上重重投资一笔却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阎婉已成为魏王妃,只要李泰能顺利上位,不需要阎家主动去做什么,自然能分到最大一笔利益。 所以把热气球的事宜跟李泰交割后,阎庄便告辞了。 而整个研究热气球的工匠,李泰暂时把他们放在洛阳学府成立独立研究组,等到袁客师回河湟谷地时顺路把他们都给带回去。 毕竟到了那里才是他们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地方。 而李泰则把对热气球正充满兴趣的袁客师拉回到魏王府。 毕竟让他亲眼看看热气球就足够了,让他对这东西有个概念,以后推进起来也方便。 而李泰对热气球这种东西的推进,还是相当有兴趣的,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东西吃能源。 虽然这个时代肯定吃不起天然气与液化气,但只要吃能源,对李泰来说就足够了。 哪怕用煤炭等固体燃料本身就限制了它的承载上限,但现在这世界真正吃能源的工具真太少了,你能想象除了炼钢,煤炭的主要作用居然是用来供暖吗! 所以出现热气球这种需要煤炭的特殊产物,李泰自然会想办法推一下的。 两人回到魏王府,袁客师到底从对热气球兴致勃勃的心情中恢复过来。 袁客师看着李泰,认真道:“魏王,我这次回来,除了参加洛水之弈,便是杜别驾托我向您询问一件事,有关河湟谷地未来发展方向的事?” “怎么?当初给河湟谷地制定的计划楚客已全落实了?”李泰听到这话倒略带几分好奇。 就算沧州的薛大鼎都还在继续在沧州位置上贯彻计划,最多就是把第一步小麦种植铺垫了出来,对于棉花种植与食盐开采,薛大鼎果断选择了后者。 毕竟后者能够照抄幽州那边的作业,至于棉花种植的事情只能够向后放一放。 就顺序来说,这样先易后难肯定没问题。 但就产业布局来说,他这种做法容易侵占原本棉花种植的土地。 而海边海盐只要是个海边城市都能发展起来,实际上没发挥出运河与平坦土地的双重优势,从而影响到沧州的发展潜力。 不过这也就是发展八十五分,还是九十分的事,对城市发展到瓶颈时可能会有所影响。 就现在来说,先发展盐业肯定发展更快,毕竟盐这种东西真不需要担心销路啊! “魏王您说得是哪里话,别得不说,单单梯田的建设怕是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啊!” 袁客师看着李泰道,“是杜别驾发现西海那里的部族在吐谷浑被击溃后便向我们靠拢。 除了牛羊,我们也不需要他们其他的东西。 但杜别驾认为,既然已经收复了这地区的异族,就应该把这些异族利用起来,想办法将他们融入我大唐中。 草种计划虽能改变这些异族的生活习惯,但想要真正让这些异族融入我华夏,这计划也只是铺垫而已。 所以便向您询问,是否有好的办法,让他们快速融入大唐?” 说实话,杜楚客是清楚知道草种计划的。 这计划的最主要目的是改变异族的生活习惯,让他们从逐水草而居变成就地种植牧草。 但这改变不了异族还是异族,大唐还是大唐的关系,顶多就是大唐想要出兵打异族的时候,不用担心异族会跑,能一打一个准。 这样还不够,如果没有机会也就算了,但现在杜楚客是真的看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些边境的异族心向大唐,而大唐本身又保持军事与经济的双重压制,再加上接下来还需要跟吐蕃打。 杜楚客希望能打造一个稳固后方,让这些异族哪怕做炮灰也甘之若饴。 所以想要问问李泰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异族的心思稳定下来给大唐卖命! 如果能让这些异族的命卖着卖着,然后就融入大唐就更好了。 “你当我是什么啊,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把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手段呢!” 李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抬起头对白鹤道,“孔雀在商会吗?” “魏王找她可是有事?我派人去通知她!”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回答道。 李泰点点头,然后道,“让她把纺织一系的记录尤其是毛纺织的资料带过来。告诉她棉纺织发展的机会来了!” “诺!”白鹤听到李泰的话语点点头,然后便出去派人去找孔雀去了。 李泰看着袁客师认真道,“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算计人心的事!” 袁客师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冷汗直流,“这是自己应该知道的吗?魏王说如此肯定如此!” 李泰继续道,“对当初草种计划,本来就只是初步的铺垫。 当异族开始聚集,自然会产生社会分工,让他们聚集又不给他们事做,自然会有问题。 所以提出草种计划时,我就对后续有所计划,只不过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实行而已。” 袁客师听到李泰的话到底松了一口气,但很快袁客师又回过神来,看着李泰钦佩道: “魏王高瞻远瞩,绝非普通人能够媲美啊!” “没那么的神奇!”李泰挥手道, “既想教化异族,总不能空口无凭把异族说服吧,肯定要踏踏实实的从衣食住行入手的。 如果说草种计划是从食与住入手的话,那毛纺织算是对他们衣着做补充而已。 这样才能够让他们顺利融入我大唐中!” “不知道,魏王能不能详细说说这计划,我也好转告杜别驾?”袁客师道。 “简单说,就是需要楚客在西海选择一座城镇,建立畜牧品尤其毛纺织品的集散地。” 李泰则详细解释道,“这处集散地的主要任务,就是收集那些游牧民族的毛纺与兽皮。 通过加工制作把这些东西制作成衣服,不但卖给当地的百姓,也送到大唐境内出售。” 在李泰看来,想要改变一个民族,那远得不要说,至少衣食住行上要先对对方进行改造。 比如吃着科技狠活,住着烂尾破楼,穿着地摊a货,骑着电动小车,你总不可能指望这种人还要掏钱去消费,再次支撑起国家的经济体系吧。 所以对异族的改造也是一样的。 哪怕自己通过种子计划让异族聚集起来,但让他们聚集起来可不是为了发展新文明的。 而自己的目的是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大唐的原料采集点,希望他们明白什么叫做为大唐奉献一生,做一个光荣为大唐打工的新大唐人。 而自己想剥削他们,或者说自己要剥削他们总不可能剥削一个个体,那样还不如直接抓了丢到大唐去做奴仆比较的好,或多或少还能够创造一点利澜出来。 当他们汇聚到一起,在脱离对食物和住房的需求后,那纺织行业便顺势登场了。 引导他们多放牧牛羊这种在军事上对大唐威胁较小的牲畜,并且通过毛纺织技术,让中原知道,游牧民族的身上实际上是有利益的,而且这利益还相当的丰富。 在绝大多数人印象中,游牧民族多是五大三粗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看起来就充斥着野性。 与之相比,中原人反而是知书达理,瘦弱弱小,没有三五六人怕是对付不了一个异族人。 但现实却是汉族人比周边异族人都要来得高大,甚至在力量上也比异族人更强。 理由也非常简单,游牧民族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真的很难跟农耕民族这种拥有稳定收获所带来的物资充沛相比。 只不过游牧民族出来抢劫农耕民族时,基本上都是怀着自己抢不到就死给你看的觉悟去抢劫农耕民族。 而农耕民族的上层往往又因为丰富的物资垄断导致腐败,使得整体组织力低下。 在武器没代差的情况下,且不说每次能不能打过,就算能打过,那农耕文明也是损失严重,这就给了人一种错觉,游牧民族真的很强。 实际上,游牧民族是不抢就要死,而农耕民族是大不了换地方种地,这战斗力能一样嘛! 只不过,当游牧民族展现出了他们价值时那就不一样了,因为人终归是逐利的。 而毛纺织的出现,足以让大唐周围的游牧民族从原来的彪悍粗鲁,从此变得载歌载舞。 因为在唐朝虽然有开元通宝之类的钱币,但交易主流还是以物换物。 主流货币是低级的是粮食,中级点的是布匹绸缎,最高级的自然也就是金子了。 其余的东西包括银子,食盐,钢铁之类它们能够换取东西,但它们不是货币至少在现在的贞观一朝还不是。 所以换个眼光来看这件事,毛纺织吸引着异族的羊毛,编织成布匹后,那所制作出来的羊毛布它就不仅是布匹了,就本质来说这是钱,而制作羊毛布那就是印钱。 而这个世界任何阶级对待资本的态度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的,世家豪门甚至皇家都一样。 这利澜到达50%,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澜,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300%的利澜,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而拥有技术的李泰自然不害怕,但掌握了原材料的胡人就不知道了。 只要自己推动这件事,周围世家反应了过来,他们就会马上明白,大唐周边的异族尤其是胡人们就是他们的钱袋子,周围世家会对这些胡人做出什么说实话李泰也不清楚。 但李泰相信,资本这种东西,永远能放大人的欲望,然后使人成为它的奴隶。 李泰清楚,东突厥跟吐谷浑被大唐给打灭掉了,周围异族没主人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大唐世家若是发现了其中的利益,怕不是一个个会鼓动李世民北伐,把这些异族全部都给打断腿,从而让他们好好鱼肉。 毕竟敲碎骨头的事世家不想干,但吸骨髓的事绝对前赴后继。 但即使如此,既然青海那边发展到这程度了,那李泰倒也没想要压一下的想法。 说到底,现在的大唐对于周边异族的压制还是太强了。 自己没必要给自己增加难度,同化这种事情,早一步开始,那将来也就早一天结束。 至于这些大唐世家,尤其是在边境的世家会有什么动作,说实话李泰也挺好奇的。 毕竟自己站得位置有些太高了,高得周围的世家,在自己没直接与他们对立的情况之下,他们要么选择避其锋铓,不与自己做直接的碰撞,要么当个没事人一样摆烂。 总而言之就是坚决不参合到自己与太子之间的站队之中,他们永远只跟着胜者行动。 虽然这样肯定是拿不到最优质资源,但这样能让他们没风险的传承下去。 对世家来说,两晋南北朝到底见到了多少的世家直接覆灭在了这片腥风血雨中。 他们早已学会让自己的家族想办法生存下去,那就是永远跟胜者一队。 “建立毛纺织的集散地吗?”袁客师听懂了李泰所说的核心,就是靠着一个关键的技术,建立一个关键的产业,然后带动起一座城镇,最后再覆盖整个青藏高原。 说实话,李泰这种操作办法倒也不是初次操作,不论是高陵,还是天津都是这般的操作的,都是以点带面的盘活整个经济。 只是魏王口口声声说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算计人心的事,但这谋划一出,自己怎么感觉那些在青海的异族,怕不是要一边为魏王辛苦贡献羊毛,一边还要对魏王感恩戴德呢! 袁客师对魏王的操作保持沉默,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干活就是了。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飞梭 听到李泰具体的规划,袁客师倒放下了几分心思。 不论怎么说,魏王这里有备案就好,自己回去告知杜别驾便是了。这样自己至少把这件事给完成了,杜别驾也轻松了不少。 因为要等孔雀过来,要让孔雀把毛纺织的具体操与袁客师进行对接。 所以李泰与袁客师继续闲聊,李泰询问起河湟谷地以及西海郡的发展情况,并告知袁客师,等到他回河湟谷地时,把自己给学府兵准备的甲胄给带上。 是的,钢铁城去年就开始投入使用了,高炉什么的也都修建起来了,污水什么的先放放。 毕竟自己整合煤炭产业与炼铁产业,使得它成为煤钢混合体的目的可没变化。 对李泰来说,污水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能够解决的问题。 所以自己不可能为了污水处理而耽搁了钢铁城,尤其是高炉炼铁这一项技术的稳步推进。 至于怎么样处理污水废料,自然是留出处理污水的预留空间,但只不过还没办法解决。 此刻,污水处理池用来沉淀的池子就修建了好些个,只不过处理污水的处理方式还只停留在通过过滤网过滤废渣,然后沉淀池分离水污,这等偏向物理性质的办法。 那些过滤掉的废渣,沉淀池之中的金属,靠着各种各样的办法,终究能够回炉重铸。 还是那句话,这些东西的数量在一定程度以下,就没进行回收处理的意义。 但等到能从废水中重新提炼分离出各种不同的金属时,那废渣就是好处理的。 而对比起废渣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倒好说,真正困难的还是去处理污水。 毕竟这工业废水里面到底有多少的金属元素,反正李泰并不清楚。 就这个时代来说,怕不是比印度河水都要来得致命,而分析里面的金属化学元素,那就看潘师正的了,只不过什么时候能得出结果来,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至于吕才,倒也不敢直接在这些污水之中养殖什么水草。 而是把这些污水经过稀释后,看看有没有什么花草能在这样的污水中生存下来。 所以,污水顶多也就是经过了活性炭和泥沙组成的过滤层,听天由命的过滤掉一部分渣渣,反正活性炭与泥沙这种东西李泰并不缺少,用掉一些就用掉一些。 但经过这一定程度处理了,排入洛水中造成的污染还是能承受的。 至少大自然的自净能力不会让这些污水对洛水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不过李泰也清楚,现在钢铁城的高炉还少,等到以后高炉多起来,那洛水整条河水都承受不起的。 所以这种处理污染的办法,还是要继续研究,让潘师正与吕才继续扑上去才行。 随着煤钢混合体所带来的产业整合,李泰在提供充足钢铁材料以及煤炭后,甲胄锻造的速度也上来了。 同时李泰的蒸汽机在这时候也找到了一个用法,那就是抽取洛河之中的水,引导入需要的水池之中为这整个行业做好相应的准备。 毕竟以往蒸汽机在矿洞中的最主要作用就是抽水,现在拿这东西来抽水效果也是一样的。 最重要得是,这东西的工作效能更随着不断燃烧的煤炭变得越来越强。 虽说借助水力对古代人来说已经是相当平常的事情了,技术也非常成熟。 但洛水平稳河段的水流几乎是固定的,想再怎么样提升都是有限。 此刻有蒸汽机的抽水送水,甚至自己能决定水流的方向,对炼铁行业带来了很大方便。 即使如此,这蒸汽机依旧相当落后,但在钢铁城这地方煤钢混合体的地方很好用。 这东西启动所需要的煤炭,维修所需要的钢铁,全部都能够在这里轻易的获得。 毕竟大运河所带来的低廉的运输成本,让不论是铁矿石,还是煤炭都显得不会那么贵重。 更不要说,这钢铁城几乎集中了李泰手上所有的大匠,也许一个人的智慧比不上瓦特,但集合大家的力量,几乎能把这蒸汽机的潜能给运用到极致。 莫说对这些人来说蒸汽机的动能还不够,但他们总归能想到办法将其效能提升。 毕竟在蒸汽机把水蒸气的力量从热能转化成了机械能后,后续怎么样更加有效率,怎么样使用更加方便,这些事情李泰不清楚,需要让工匠们自己去不断改进发掘。 与实践相结合,才能够生产出更加适合的蒸汽器械,这里这么多的大匠,终归能够找到更适合使用的办法。 当然,李泰真正希望的是能出现能够进一步改进蒸汽机的人。 让蒸汽机从机械能转化成其他的机械能,在这应用科技上,李泰相信这些大匠们的能力,终究会有一天把蒸汽机给成功改良出来的。 当然,这肯定是相当久远的事情,现在蒸汽机能来抽水就足够了。 李泰与袁客师聊到给学府兵准备甲胄,同样,袁客师也聊到他路上遇到一个从萨珊王国过来的王子,来大唐搬救兵。 不过袁客师也能看得出来,大唐是不可能不远万里派遣士卒去救援的。 一是没有这必要,其次这路上的损耗又该怎么付得起。 “萨珊……”李泰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倒若有所思。 说实话,李泰对贞观时期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模糊,就更不要说是外国了。 自己唯一知道的就是,大唐后来与大食并立在了欧亚大陆的两端。 至于所谓的萨珊,好像就是被大食嘎嘎乱杀,杀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直到彻底覆灭。 再后来大唐跟大食间交锋,好像就原来萨珊地盘上,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坟头蹦迪了。 “这卑路斯可是有什么问题?”袁客师见到李泰在思考这个不由问道。 “问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李泰笑笑道,“只是没想到西方居然有国家而已。” 李泰倒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因为李泰清楚,现在大唐插手不到那么远的地方。 东北方的高句丽,西北方的东突厥,以及蒸蒸日上的吐蕃,这些家伙没有解决掉,大唐是不可能把手伸到那么远的地方的,就算李世民愿意自己怕也会劝一劝。 而就在李泰思索时,孔雀却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见到李泰刚行礼,李泰便让她坐下来。 上茶后,孔雀喝了一口茶,平稳了气息,拿出一份卷轴,递给了白鹤,送到李泰手中道, “大王,您找我来有什么事?这是您要的毛纺织技术治疗,我都带上了。” 李泰点头,然后对孔雀道,“你手上的毛纺织技术到达哪一步了,能把毛发脱脂除臭吗? 现在需要在河湟谷地建立一个皮毛的集散中心,处理毛纺织的原材料?” “羊绒或者羊皮我没有处理过不能保证,但当初为了处理鸭绒积累不了不少技术。 研究方向是有的,只需要尝试不同东西去慢慢试,最多一年时间应该会有结果!” 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给李泰果断作出了保证道。 毕竟动物的毛发最大的问题就是油脂的处理,为了为了处理油脂,李泰负责打钱,孔雀负责研究,到底也研究了很多的办法。 物理上的从浸渍清洗、滚刷,化学上的肥皂,生石灰、牛奶,花瓣水,甚至连茶叶水都去尝试过,慢慢寻找到了最适合的材料去不断去除油脂。 所以,头几年的鸭绒,运动出汗之后容易有味道,羽绒衣穿在里面容易有扎手感、 尤其棉花出现后,鸭绒市场的竞争力就更下降了几分。 不过,虽然对李泰来说是左手打右手,左右互搏相互竞争,但对底下的人来说可不是。 而且李泰多少知道毛纺织产业的潜力,所以并没有停止对这方面的投资。 最近这几年下来,鸭绒的味道基本上已经不臭了,甚至会主动的裁剪掉羽绒的尾部,以减少羽绒带给穿着者的针刺感觉。 所以随着时间的流逝,羽绒服继续在市面上流通着。 现在要进行羊毛或者牛毛的处理,孔雀没有处理过却也不敢给李泰打包票。 毕竟生物间有细微差别,但毕竟已研究出脱脂技术,正确方向有了。 一年尝试,足以弄出针对羊毛的脱脂工艺,这是孔雀对自己手下布匹工艺的自信。 “嗯!”李泰听到了孔雀的话点点头。 突然李泰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孔雀道,“飞梭织布机怎么样了?” “成功制作出了一台来,织布效率也的确非常快,但想要量产还有非常大的距离。” 孔雀无奈道,“您说过的,不能实现量产,那就没太大意义。” “有什么问题?”李泰听到孔雀口气中的不甘心,不由询问道。 说实话,织布机这种东西虽然相当的复杂,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就是开口、穿纬、打纬、卷取,以及送经五步。 基本上所有在织布机效率上的提升都是在这五步的基础上慢慢发展过来的。 像是汉代的织布机,就是用双脚踏板,解决掉了开口的问题,从而提升了效率。 而飞梭的主要问题,就是解决掉了整个过程完成后,木梭需要来回交换,需要有人配合。 但飞梭的出现一个人就能完成织布工作,而且能织比以前更宽的布,从而提高效率。 而它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产物,简单的说,就是在滑槽里面安装带有小轮的梭子,滑槽两端装上弹簧,使梭子可以极快地来回穿行,从而实现效率提升。 现在李泰的主要问题是,研究出自己所需要的具有高弹性的弹簧,以及能够承载这梭子的圆滚滚滚珠。 这些墨令在尝试七天报废了无数零件后,硬是手搓出了一台飞梭织布机出来。 可以说,墨令把这任务完成的非常完美,自己想要的飞梭织布机就这么出来了。 “飞梭织布机需要量产,那飞梭上的弹簧与承载它的滚珠就非常重要。 但墨令说现在的钢铁场制造不出这么有韧性的钢铁,另外铁珠想要打磨得浑圆,也非常需要人手与时间。 如果只是制造出一个来玩玩倒是容易,但想要大规模制作,就要慢慢研究相应工艺了!” 孔雀相当无奈道,虽然发现了好东西,但无法使用啊! 李泰听到孔雀的抱怨,思索了一会儿道: “弹簧这件事情只能让墨令慢慢的不断去尝试适合制作成弹簧的钢材,这点我也没办法。 不过,可以让墨令先对飞梭织布机进行每一个部件标准化。 尤其换飞梭时留出足够缺口,从而方便织布机的维修替换。” “那铁珠呢?”孔雀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眼前一亮,不由追问道。 李泰却是对着孔雀解释道:“慢一点,就慢慢等适合的钢材磨具,去慢慢节约。 若想快一点,让墨令打造出粗胚,拿回去用磨石打磨,终归也能打磨出能在上面用的!” 说实话,对于李泰来说,自己要的又不是磁悬浮列车所需要的轴承上的钢珠。 不过只是用来飞梭纺纱机上的滚珠而已,有一个合适的粗胚,然后准备好了打磨的道具,让那些纺织工人自己去打磨这些滚珠也就是了。 又不是不能让飞梭跑起来,这些滚珠能够降低飞梭的移动摩擦力就足够了。 毕竟说到底,这项工艺对自己来说,最难得还是弹簧适合的材质,以及如何打造出能够量产弹簧的磨具。 至于滚珠什么的,能用人力去替代那就用人力体态好了。 此刻,孔雀对自己技术的解决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论如何,只要解决掉了钢材和磨具的问题,理论上飞梭纺纱机就是向着自己招手来了。 而李泰则对孔雀道,“袁客师所在的河湟谷地以西海地区需要建立一个毛纺织的集散地。 在那里纺纱也好,织布也好,都需要你手下的帮助,等到他去河湟谷地时,需要给他带上一整条的纺纱到织布的产业链过去,这件事情便是全部交给你来处理了!” “诺!”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然后看着袁客师说道, “还请袁郎君等一段时间,最好等到墨令等所在的钢铁城寻找到绝佳的钢材,解决飞梭织布机上的材料问题,到时候带过去的织布机必然是最好的技术!” “还请孔雀娘子放心,我参加会参加洛阳之弈,等到洛阳之弈结束,才会回鄯州!”袁客师恭敬的对孔雀道。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西域的谋划 李泰让袁客师与孔雀两人去对接,商量这一件事情的细节。 而李泰回到书房,开始把通过毛纺织来收集异族羊毛的想法,将其整合写清楚作用与意义之后,正准备交给白鹤卷抄一份发给朝廷。 思索了一下,又是补充了几句,然后交给白鹤道,“把这份文稿查找一下别字,然后卷抄一份直接送给圣人。” “诺!”白鹤听到李泰的话,倒也没任何迟疑,马上卷抄起了来向长安发过去。 而事实上这个时间段的李世民却也挺繁忙的。 比如说让房玄龄和魏征修改旧礼,制定新礼《新礼》一百三十八篇,其中《吉礼》六十一篇,《宾礼》四篇,《军礼)二十篇,《嘉礼》四十二篇,《凶礼》六篇,《国恤》五篇。 同时今年也开始了甄选宫女的活动,本来像是十三岁的武媚娘,十岁的徐惠等等,差不多都会在这时间入宫。 但可惜,当初李泰提出要把女子的生育年龄提升到了十六周岁,最起码也要到十五周岁。 而宫里以身作则,所以选取宫女时,直接把绝大多数年龄不合格的宫女给卡死了,也算李泰在无形间拯救萝莉无数,可谓功德无量。 至于平常的工作,虽或得或少的也有,但也已经成为了惯例。 就管理上来说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稳定的行政体系,差不多就是李世民勤奋一点,那房玄龄就轻松一点,李世民轻松一点,那房玄龄所需要负责的任务就多了几分。 不得不说,房玄龄的存在让大唐国力恢复的极快,至少现在,大唐已把在吐谷浑中消耗的物资恢复得七七八八。 而李世民却开始拿着大唐周边地图,思索着要打哪个了。 这时候,李泰的加急文件从洛阳一路送到了长安来,送到李世民手上。 因为李泰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写信给皇宫,所以李世民也清楚李泰的送信习惯。 但这封信并没有按照正常时间过来,这不得不让李世民感觉到意外。 所以李世民接到信时,脸上多少带着几分凝重。 毕竟如果自己的儿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怕不是什么小问题。 李泰兴高陵,建天津,开发河湟,布局西海,现在更弄出洛水之弈,整个天下凡喜欢下棋之人都会前去参与。 若李泰都遇到什么麻烦,加急来求助自己,怕不是小事,这让李世民多少有几分担心。 但很快的,李世民看这上面信的内容后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李泰遇到了什么问题,而是李泰推出了种子计划的后续,便是过来向自己汇报而已。 “命人把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都宣过来!”李世民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始叫人! 很快的,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全部都来到了李世民的面前,见到李世民后行礼。 李世民也不多话,便把李泰的那一份信交给了三人,道,“你们都来看看!” 众人也不客气,一个两个便拿过李世民手中信件,相互传递着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魏征率先开口道: “魏王打算在西海之地建立毛纺织的集散地,来吸收西海游牧百姓的牲畜物资。 既然魏王有把握,便是让魏王先先试一试便是了。 毕竟西海之地有有士卒有能吏,就算真出什么问题,只要别引起边疆动乱,也不是大事。” 在魏征看起来,李泰这种直接通过大唐钱币收购异族物资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若成功了,朝廷能多了一条遏制边疆地区的绳子, 比较起草种计划需要长时间的铺垫,现在这计划,相对来说不论是对大唐,还是对异族都有好处,那为什么而不干。 “魏王还真打算教化西海的异族啊!”房玄龄看着李泰特别提了提的毛纺织技术,这让房玄龄不由皱了皱眉头。 因为三人都不是技术出身,他们从战略上来说是同意李泰的在西海那边建立城镇,加强与边境异族之间的联系的。 但为什么是毛纺织业为核心,他们这三个人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只能用自己的所拥有的知识去看李泰的这个布局。 至少在他们看起来,李泰这般的规划,有利于大唐与周围异族的交易,从而稳定边疆异族之间的关系,巩固对大唐对周边异族的控制。 房玄龄看着李泰送过来的信件,思索一会儿道,“是不是应该让诺曷钵前往河西之地了。” “嗯?”李世民听到房玄龄的话,倒有几分疑惑的向房玄龄看过去。 房玄龄这时候对李世民道,“我们对青藏高原的控制大概就是到西海以东以南一部分的土地,对这些地方也不能够算是完全的控制住。 所以需要有人前往西海以北以西区域,把异族集中起来,方面我们进一步施行政令。” “若如此,吐谷浑是否会死灰复燃?”李世民皱着眉头道。 说实话,吐谷浑不弱的,甚至在李靖带兵讨伐之前,吐谷浑的战斗力,应该也就排在天下前十之列。 整体实力大概也就拍在大唐帝国,阿拉伯帝国,萨珊帝国,以及拜占庭帝国之后。 真论起战斗力来,在巅峰时跟已跌落巅峰的东突厥,正在攀爬的吐蕃,甚至一心防守的高句丽碰一碰,都未必会死得这般彻底。 只不过,谁让他偏偏遇上了国力上升士气的大唐,然后又撞到了李靖手上。 毕竟哪怕在河湟谷地打了一场败战,但吐蕃后续战争潜力还支撑着它跟李靖又打了一场。 虽然被李靖彻底的灭掉了主要军事集团,但剩下来的底子,也足以维持一个王国的体面。 一直到吐谷浑内部的发生了动乱使得周围的异族看到了吐谷浑的虚弱,然后吐蕃对吐谷浑残余势力的扫荡,才让吐谷浑最后的一点底子都被扫干净了。 “随着吐蕃扫掉了吐谷浑的一部分势力,这让吐蕃与我们大唐开始接壤。” 杜如晦从容道,“而胡人向来畏威而不怀德,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击败了吐谷浑,对于我们占领吐谷浑的土地,吐谷浑人是心服口服的。 但吐蕃就不一样了。 他们趁着吐谷浑骨干力量损失殆尽,吃掉了吐谷浑不少的土地,吐谷浑若是能够轻易的忍下来怕才是怪事。 所以,至少吐谷浑没有出现二天赋的战部之前,他们必然会对我们大唐保持恭敬。 且为了能出现一天赋战部,怕吐谷浑想来非常愿意跟吐蕃发生摩擦。 这有利于我们大唐对西海地区的控制。” 听到杜如晦的分析,李世民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始思考起来。 这时候的魏征则补充道,“我们大唐不论想推行草种计划,还是现在魏王想要建立所谓的毛纺织集散地,我们必须要让异族之中出现一个人起到带头的作用。 等到时候,现在的吐谷浑人或者其他百族之人移风易俗,那纵然二十年三十年后,诺曷钵真有惊才绝艳之能可以重建吐谷浑,却也要看看他的族人,还是不是他的族人! 为以防万一,臣恳请圣人赐婚诺曷钵,使他可借我大唐之威风,重建吐谷浑。” “赐婚?!”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不由思索起来,若赐婚那可就严肃了。 而魏征倒是毫无畏惧的与李世民对视,对李世民郑重道, “圣人何曾记得前隋的义成公主,虽然其罪难容,但其情可敬,而我大唐也需要如同义成公主般的女子。” 李世民听到了魏征的话,倒是不由思索了起来。 说实话魏征的意思李世民也清楚,就是要在吐谷浑几乎完全毁灭的境地时投资一手。 这一手投资不是为了发展吐谷浑,而是为了在吐谷浑的内部留下一个制衡的手段。 就好像是隋朝的义成公主一样,随着东突厥的强大,义成公主甚至独立掌握了一支拥有战部天赋的军队,甚至拥有了滋扰大唐边境的本钱。 而隋朝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分裂突厥而已,却也没有想到义成公主会干得这般出色。 她成为大隋覆灭之后,皇室成员之中惟一坚持反唐,且有能力反唐的人。 “且准!”李世民思索道,“从皇室之中挑选适龄女子,赐予为女,嫁于诺曷钵,等到诺曷钵与之完婚之后,便送诺曷钵回西海,重建吐谷浑之国!” “圣人圣明!”见到李世民同意这件事情,三人都觉得李世民的抉择很不错。 与此同时,李世民则继续道,“这件事情算处理完了,但接下来……萨珊是什么地方? 青雀居然让我们暂时不要直接拒绝萨珊求援,而是派使者前往萨珊考察,制作舆图?” “萨珊之前乃是安息,乃是波斯人所创造之帝国,虽然几次经历动乱,但最终还是屹立于世,而安息与大汉,萨珊与北魏之间多有交流!” 魏征博闻强识的能力体现出来了,思索着说道: “基本上随着丝绸之路的畅通,我们与安息,萨珊之间的交流便是繁多起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我们在丝绸之路的上友人,但即使萨珊与我大唐之间相善臣也绝对不同意出兵救援萨珊。 毕竟这距离实在太遥远了,万里之遥,如何补给!” 说实话,魏征没想到李泰居然有帮助萨珊的意思,不过身为大唐的谏臣,魏征第一时间堵死了这件事情再说,毕竟魏征看得出来李泰好像对那萨珊感兴趣。 就好像是某人的羊今天敢吃草,明天就敢吃人一样。 在魏征看来李泰今天敢提出勘测舆图,那么说不定哪天就会提出不远千里前去救援。 虽然魏征也知道,李泰应该不会提出怎么脑残的建议,但不论怎么说,自己必须要杜绝这种事情的可能。 毕竟魏征也能觉察得出来,李泰在李世民心中比例越来越高。 这样的情况下,要是哪一天李泰把李世民哄高兴了,让李世民一时冲动答应下来了呢! 不过,此刻魏征虽然如此说了,但的杜如晦却开口道, “如果真与丝绸之路有关,那这士卒可以先不派出,但这向导与使者却需要提前布置。” “嗯?!”魏征听到这话,不由向着杜如晦看去,不由瞪大眼睛。 而杜如晦却行礼道,“臣尊崇圣人之令,按部就班的执行过魏王所设计的漕运计划。 从幽州到余杭,整条大运河被彻底的疏通之后,臣能够清楚的见到,我大唐国力的恢复速度,随着这运河的畅通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复。 所以在臣看起来,派遣使者跟随萨珊使者前往萨珊,一则可以让我等清楚出玉门关之外,我大唐到底有多少的敌友。 其次重建丝绸之路,重现博望侯侯的故事,这会有助于我大唐国力的恢复。 而最重要得是大汉在前,大唐在后,我等若无法光复西域三十六国,重新建立西域校尉统帅西域,那我大唐如何与大汉比肩!” 听到杜如晦如此的言语,魏征张张嘴吧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选择闭上了嘴巴。 虽然西域三十六国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算是大汉的势力范围,而算不上是大唐的领土。 但对任何有作为的汉人皇帝来说,重新建立丝绸之路,把从汉人势力范围中分离的西域三十六国重新纳入到掌握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毕竟为什么高句丽这么让隋炀帝念念不忘,其中最重要得原因就是,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大汉的领土。 自己想要继承大汉法统,那继承大汉国土算是最基本的吧。 而大唐从大隋的手中接过接力棒以后,有什么能够证明大唐比大隋更伟大更合法,那就是大隋做到的事大唐做到了,大隋没有做到的事大唐也做到了。 虽然西域三十六国这件事情,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 但在大唐解决掉了吐谷浑,把大唐的势力范围恢复到河西四郡后,那怎么样处理西域三十六国的事情必然提上了议案,可以暂时搁置,但这件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而想到这里,这时候的房玄龄一锤定音道, “大唐的势力从未涉及过西域,更不要说西域以西的情况了。 如果能够借助这萨珊的使者,让我们了解西域的情况,也并不是不可以。 至于要不要帮助萨珊,等到出使回来后,让我们明白了萨珊的情况,那再做决定也不迟。”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唐的道门 随着房玄龄做出三人的最终裁断,李世民也点头道, “的确需要派遣使者如同张骞一般走出玉门关去看看大唐之外的世界。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青雀这小子向来目光长远,能与袁客师的交谈中,便发现如此契机也是胸有韬略,心怀天下了。” 李世民的话说到了这里,嘴角更是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太子,今日来也是很努力的。”魏征此刻补充道, “自从张玄素为太子右庶子来,太子学业精进非凡,在编撰《新礼》时,也帮了不少忙。” 李世民听到魏征的话语不由点头,道,“若他能像青雀一样,眼界更开阔些就好了!” “哼!青雀青雀青雀,青雀干什么都好,我干什么都被能被嫌弃几句!” 李承乾到底从内侍们杂七杂八的口中听到李世民对李泰的评价,心中不由郁结。 对李承乾来说,被李泰压下一头,是他最不舒服的事,但他却没任何办法。 因为李泰干活,李世民都是放任李泰任由才华施展,但若换了自己呢,自己干一点活,那就朝廷上上下下盯着。 更不要说杜正伦刚走,张玄素这比杜正伦更刚的家伙来了。 杜正伦倒还好,拿李世民的话压自己,但张玄素张口《唐律》,闭口魏王,让自己看着他就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厌烦,想要找人狠狠打他一顿出出气。 就在自己刚协助房玄龄魏征把《新礼》给弄出来,正准备去游玩游玩,结果张玄素便顶了上来,说什么“慎终如始,犹惧渐衰,始尚不慎,终将安保!” 看看这叫做什么话,一想到这里,李承乾便感觉自己好气,还是去找称心消消气。 这次,称心见到李承乾,便跪在李承乾的面前,对李承乾道: “太子殿下,趁心见您多次与孙老道相近,但那老道不识抬举,枉顾太子好意,便也寻了三山五岳的高士,如秦英、韦灵符等,定然不会比那孙老道要差了!” “哦!还是你有心了!”李承乾听到称心的话,不由自主的抱住了称心,还是他贴心啊。 在李泰离开长安后,李承乾是去拉拢过孙思邈的。 最重要得是孙思邈负责长孙皇后病症,每个月都会来给长孙皇后诊断确认状态。 而李承乾便借助这个机会,过来拉拢孙思邈,表示跟李泰那个被送到洛阳的藩王是没前途的,跟着自己才能有美好未来,甚至将来掌握太医院也不是不行。 然后孙思邈非常有礼貌的告辞了,对李承乾的许诺完全就不当一回事。 毕竟对比起李承乾对于自己名利上的期许,在孙思邈看来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与之对比,自己现在是农业学府的山长,更有条不紊的安排着自己推广医学的计划,自己的《千金方》更是成为了现在医学体系的根基。 可以说自己要是死了,就算成不了张仲景那样的医圣,自己混个药圣总归没有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一句话就跳槽?就凭你是太子吗? 呵呵,这是大唐,不是大清,世家在这时代回光返照,百家在这个时代任有余音。 孙思邈表示区区名利就想要买走自己的梦想,这到底是多么看不起我啊! 当然,就算退一万步,你给自己的待遇能有像魏王一样吗! 几乎一批一批的医者助手来协助自己,有几乎无穷无尽的药材物资让自己尽情药材实验,准备了无尽纸张就等着自己每制作出一份药方,就能马上以最快速度送到天下所有医舍…… 所以对太子的招揽,孙思邈表示自己避而远之。 如果不是必须要来给长孙皇后诊断,孙思邈却是连这皇宫都不想要来。 毕竟稳稳发展下去,孙思邈觉得自己将来的历史地位跟张仲景扳手腕还是有的。 至于华佗,华佗是哪一根葱,不认识的。 当然,虽然这里面多少有玩笑的嫌疑,但孙思邈在李泰一步步的铺垫下,的确已经向历史上最重要的医者地位进行冲锋。 如果说扁鹊是第一个让医家成为天下人所承认的名医,把医者展现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张仲景除了自己靠着《伤寒杂病论》彻底镇压一种瘟疫,更是靠着《医德》树立了天下医者应该有的医者道德。 那此刻的孙思邈则彻底创建出一种能够惠及天下的医者体系。 从培养到治疗,医者救人治病不再只是贵人所能够享受到的权利,就算是寂寂无名的百姓,也能被这一套体系所拯救。 所以,现在的孙思邈非常清楚,自己就差一个以身殉道的机会了。 要是自己真的因为坚守自己的医德死了,那自己这体系就能在华夏这片土地扎根发展。 更多医者会因为自己的举动感召,加入到这套体系中,让更多人被医治。 如果自己失去了医德使得这一整套医疗体系蒙羞,那孙思邈感觉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就是现在孙思邈的状态,几乎是李世民都惹不起的人物。 更重要得是现在的孙思邈九十六岁了,要是孙思邈不要脸起来来个装死什么的,说不定周围的人先被吓死了。 所以,孙思邈是真不想要跟太子接触太多,没意义啊。 而长孙皇后看着孙思邈恭敬的帮自己诊断完离开,每次被诊断完,心中却也忍不住想到,青雀能把孙神医留下来却是真好,至少自己不需要担心身体的安全。 不过,孙思邈只是单纯的给自己看病,以确保自己身上的恶疾不会恶化。 但皇宫中其他人到底还是要太医院的医者来看的,只不过有了孙思邈来照看后,总觉得这些家伙有些在里面滥竽充数,想到这里长孙皇后不由摇摇头,感觉自己是多虑了。 随着自己被诊断完了,长孙皇后来到了东宫,倒不是为了去看太子李承乾,而是为了去看自己的乖孙子嫡长子李厥。 李承乾在贞观四年,也就是他十一岁的时候就有了庶长子李象。 虽然一样受到李世民奖励,但相对来说,庶出儿子在这时代虽然不能说不是人,但地位跟嫡长子是没得比的。 像李泰就从来不担心自己出了李治和李承乾以外的其他兄弟,就是因为嫡庶有别。 只要他们不是长孙皇后的孩子,那跟自己之间便是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 而此刻,苏氏见到长孙皇后过来,连忙出来迎接,而长孙皇后却让苏氏好好躺下,说道, “生了孩子就要好好休养,否则我们女人也容易衰老。” 而苏氏听到了长孙皇后的安慰心中却也一暖。 想跟长孙皇后说太子最近多是与称心相近,但最后面对长孙皇后的询问为何几次来都不见承乾,苏氏也只是为李承乾打圆场。 苏氏说道,最近太子都在修《新礼》,如今《新礼》修完了,来得时间自然多了。 长孙皇后点点头,倒也没有去细问,只觉得苏氏这个太子妃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而就在李承乾继续追求刺激时,潘师正果断放下面子去找天师府帮忙去了。 简单的说,自己很需要天师道的五雷正法支援,你给我过来搭把手。 天师道的张通玄便过来帮忙,然后便见到潘师正端出来了一份用碗装满了的污水。 张通玄道,“潘道友,你应该不会是让我喝了这一份污水吧!?” “张道友说得是哪里话,我只是希望你用你们天师府的五雷阵法,看看能不能驱除掉这污水里面的杂质而已!”潘师正色道。 “潘道友,你何必跟这碗污水较劲。”张通玄摇头道,“莫非你还想要积功德不成。” 潘师正说道:“自然不是,魏王让我想办法处理钢铁场的废渣废水。 我想了想,还时你们龙虎山的雷法最是纯粹。 所以便让您看看,用雷法能不能直接让这一晚污水变得干净。” 张通玄听到了潘师正的话,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让我来试一试。” 张通玄说着,手捏法印,罡气流转,绽放出璀璨金光,只见到他手上出现了一抹的惊雷,手指点入这污水中,却见这碗污水刹那间沸腾忌惮,不多这水便干了。 张通玄看着干了的污水留下了一层厚厚灰烬,反正水分是消失了干净,便把这碗递给了潘师正,然后道,“这雷法可是我修道五十年的功力,也就到这里了!” “雷法虽然不能完全除去污水里面的污垢,但好像可以把污水里面的水给全部蒸发干净。 现在只留下了污垢,那么处理起来,倒是方便了很多!” 潘师正摸了摸胡子看着张通玄,心中倒是充满了不少的灵感,开口说道, “感谢张道友提供了新思路,要不你让龙虎山也来参加污水处理小组好了! 这工程受到了魏王的关注,比较起喜欢佛法的太子,这魏王可是我道教门人啊。” “!”张通玄听到潘师正的话,略带着几分怀疑的看着潘师正,迟疑一会儿道, “这到底有多少的污水要处理?” “大概每天几十万斤吧?”潘师正思索了一下钢铁城的用水,估摸着给出了一个数字。 而事实上是,这个估摸出来的数字却是远远低估了钢铁生产的污水。 “每天,几十万斤?告辞!”张通玄听到了潘师正的话,果断跟潘师正作揖。 这朋友,不,这道友没有办法交了,张通玄感觉把自己给塞进去都不可能完成啊! “张道友,张道友!”这时候的潘师正连忙拉住张通玄。 毕竟同样身为道家的门人,潘师正明白像是张通玄这种掌握了五雷正法的道家宗门实在是太罕见了。 而且这五雷正法好像能激发物物质的各种性质,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助手啊! “道友不是要带着徒弟参加洛水之弈嘛,那就现在贫道的道馆里打醮。 我们一起研究研究,肯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潘师正果断把张通玄给拉住了。 张通玄听到了这话,却说道,“那我便是暂住在此地,那就打扰到潘道友了。” 潘师正点点头,马上便把张通玄给安排了下去。 潘师正喃喃道,“孙神仙的三昧真火,天师道的五雷正法,观楼道的四符真法,再加上我茅山宗门的潜心研究。 不就是分析污水中的物质将其进一步的处理嘛,在我道门面前,这又算得了什么!” 说实话,经过了这一年日子的研究,潘师正也不是全无所获。 至少在自己尝试了多次后,潘师正果断拉上大大小小的道门,一起来攻克污水难题来了。 当然,原本这么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谁让李泰举行了洛水之弈。 三山五岳喜欢喜欢下棋,且有几分闲的人,最多的还不是这些道士,这就给潘师正提供了几分便利。 而大唐因为道路不变,所以哪怕八月十五才开始洛水之弈,但是三三两两的人全部都提前一两个月来到洛阳,开始适应洛阳的环境。 毕竟水土不服这一件事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件令人头疼的事,所以很多人都是提前来到洛阳,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像张通玄带着张恒,便提前来到茅山宗的道观打醮,然后被潘师正给抓壮丁了。 而此刻也跟张通玄一样,对洛水之弈有着几分的兴趣的棋手,也纷纷从自己家乡出发,开始向着洛阳而来。 毕竟为名为利,哪怕只为了跟顶尖围棋高手切磋,也有很多真正喜欢围棋的人从全国各地向洛阳出发。 而伴随着这一股有钱有闲的消费者的到来,闻风而动的商贩们,也向洛阳一涌而来。 整个洛阳自然变得热闹了起来,甚至各处的驿站与酒店,也逐渐客满。 不过,李泰顺势提出只要参赛者通过了初赛,成为了那一百二十八名的棋手,那便能进入到由官方提供的道术坊之中居住。 一直到洛水之弈结束为止,一应衣食住行全部由官方进行打理,为得就是让选手们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赛中,享受着竞技比赛的乐趣。 就算战败者,也无需离开,可以相互讨论商量比赛,甚至联手起来对某些棋手进行阻击也不是不行。 总而言之,只要规则之内的事情,李泰并不阻止。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江南的茶园 李泰对棋手的安排,发布出去后,绝大多数人也只是看个热闹。 因为这时的时间已到了五六月份,人们的关注点已转移到去年种植下来的小麦丰收上了。 有着农业学府和农学社手把手教导,今年小麦顺利丰收,成功了改变当地粮食作物结构。 这让所有百姓都流露出欣喜,毕竟这还是封建社会,吃饭是头等大事。 说实话,只要百姓们能有饭吃,那李泰不论弄出些什么活动,百姓们大都不会反对。如果还给钱的话,那百姓们更踊跃参与。 所以五六月小麦的丰收,不论让洛阳农业学府成功的落下根基,还是让李泰继续顺利的举行八月十五的洛水之弈,都变得顺利的多。 至少,随着不断向洛阳涌入的人流,洛阳对粮食的消耗开始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粮食丰收的消息,非常好的稳定了洛阳人心。 “见过魏王。”棋待诏何其找到上李泰,在向李泰行礼后神色忐忑起来。 “洛水之弈出事了?”李泰见何其过来,却有几分疑惑。 因为整个洛水之弈交给何其这位棋待诏去组织,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是整个赛事的真正负责人。 “回禀魏王,百姓们报名踊跃,我们初赛与复赛阶段需要的棋正人数有严重缺口。” 何其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 “若没棋正为比赛裁决以监督比赛顺利进行,我怕比赛途中会有人输棋不甘横生事端。” “棋正……”李泰听到这话后,思索一下道, “你去找吕才,让他把今年毕业的高陵农业学府学员的分配压一压。 除了需要去西海从军的学子以外,其他学子先参加今年洛水之弈,培养他们成为预备棋正,先顶上来再说。” “那些刚毕业的学子?真的可以吗!”听到李泰的话,何其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茫然。 “你把围棋规则告诉他们,让他们腾出时间下个百来局,那是什么规则都摸清楚了!”李泰挥挥手道,“你这棋正三年一次,洛阳棋社可养不过这么多棋正,还是这般来就是了。” “诺!”何其听到李泰的话,连忙答应下来。 说实话,对于把学子们的学籍稍微压个半年,也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因为他们要去的工作,都是自己名下的,早去半年晚去半年,那些工作岗位又不会消失。 让他们作为棋正去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泰想到这里,对何其道,“对了,比赛时的茶叶可都准备好了?” “全部都是从广州来得上等红茶,颜色鲜艳,口感香醇,回甘无尽,在初赛之后的正式比赛,作为棋手们的指定茶饮,都已经准备妥当,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其道。 “这是洛阳红茶!”李泰郑重对何其纠正道, “你需记得,从洛水之弈开始,这往茶水里面加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时代结束了。 所以这茶水,可不能出任何的问题!” “何其明白!”听到李泰这严肃的话语,何其非常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质。 而李泰看着何其离开,继续去处理洛水之弈的事情,倒是从容笑了笑。 说实话,对很多人来说,这洛水之弈只是次普通的角逐棋圣名头的大会。 更大一点,或许是朝廷重新招揽人才的一种渠道,但这个社会的人很少能够看出,这是盘活洛阳这一座城市的一次画龙点睛的一笔。 李泰第一次把茶叶作为单独的饮品推举出来,至少未来丝绸之路重建,那茶就必然会成为丝绸之路上的必选物品之一。 而李泰到底在广州那地方培养茶树与甘蔗,已经囤积了不少的茶叶,彻底掌握茶叶这种在这个时代几乎是必须的奢侈品。 更重要得是,至少李泰多了一种自己能够以依赖的基础物资,对于维系自己的金融体系有着绝佳好处。 而更重要得是,褚遂良已经开始在余杭等地区开始大面积的种植茶树。 第一届只是把茶叶这种饮品,单独的展现在世人面前,那随着余杭的茶叶上市,属于茶的时代却也在自己的布置之中真正到来了。 此刻的褚遂良站在丘陵上,低头望去,绵连不绝的丘陵上种植着密密麻麻的茶树。 不得不说,褚遂良已经把自己回归朝廷的希望压在这些茶树上了。 “这么一大片的茶树,怕这投资有上万贯了吧,魏王还真是舍得!” 刘仁景看着眼前景象,也被这一大片绵延不绝的茶园所震撼。 刘仁景原本以为魏王会随便给褚遂良就当打发了,但却没想到,魏王还真舍得下血本! “等到茶树生长茶叶制作,以后余杭的农业学府不但不会缺钱,想来也更富裕吧!” 褚遂良看着这一大片的茶园,却不像是在看茶园,反而像在看一片希望。 无论怎么说,这余杭都是自己的家乡,自己能在这里留下一座学府,更带来一个茶园,对余杭的发展肯定是有好处的,褚遂良心中却也聊有慰藉。 “魏王这般出手,学府我倒不担心了,与之相比倒是你呢?”刘仁景看着褚遂良道。 “我……我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好!”褚遂良面对刘仁景的问话,从容道。 “莫要开玩笑!”刘仁景的神色严肃道,“我没打算回朝廷,以后就在这学府安心教书育人,钻研农事,朝廷也不会理会我这么个闲人。 但是你现在拿了魏王的钱财,帮助魏王建立了茶园,哪怕你自己问心无愧,若回了朝廷,怕不会被认为是魏王一党才怪!” “连你也看出来现在的朝廷,太子与魏王有所争端了吗!”褚遂良苦笑道。 “在你建立茶园后,叔父便给我送来私信,说刘家基业创立不易,让我不要卷入其中!” 刘仁景看了看看褚遂良,继续说道, “我远在余杭,从事的又多是农事,我怎么可能卷入其中。 这意思还不就是让我别跟你走太近了,免得让你带入沟里面去!” “你叔父也不容易啊!”褚遂良听到刘仁景的话,不由感叹道。 “吃亏吃多了长出经验。他已致仕了,惟一能做得也只是提点我这些不成器的后辈了!” 刘仁景此刻却也略带着几分的叹息,因为自己的选择也很有限啊。 贞观元年,义安王李孝常与监门将军长孙安业等人因密谋反叛被处死。 刘弘基因与李孝常有交往,也遭到牵连,被免官除名,直到一年多后才被重新起复。 所以,刘弘基在进入贞观朝后,就每天活得小心谨慎,那是比李靖都来得低调。 褚遂良听到刘仁景的话语,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说实话,在自己去找魏王之前,父亲褚亮也送来了信,询问自己是不是愿意回到中央。 因为农业学府的成绩算不得优秀,回中央之后能够选取的路线有限,但无论怎么说这也是教书育人的职责,在褚亮的推荐下,至少成为一名负责直谏的御史没有关系。 走不成正统宰相的路子,走言官路子也是一样。 只不过,褚遂良不愿意认输,无论如何自己去魏王那里搏一搏终归是好的。 而自己从魏王那里拉来投资后,褚亮便不再说话了,言语之中或多或少的也赞同自己的抉择,表示自己不再过问自己的事情,看得褚遂良很是郁闷。 显然,就算是自己的老爹也认为自己已经投靠了魏王,甚至隐约还有几分鼓励的味道。 “难道太子就这么的不待见吗!” 褚遂良看着自己老爹每个月送来的私信,心中却是不自觉的腾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毕竟若非如此,褚遂良实在不理解为什么褚亮不警告自己。 褚遂良自然不知道,李承乾在结婚后正式进入到叛逆期中。 朝中大臣一个个都以拿着李世民的要求去要求李承乾,这未免就有些太不干人事了。 毕竟李世民这样的国君,几乎是天下无双,拿李世民的标准去卡封建时代任何的君主,那都是或多或少有着缺点的。 至于李承乾,单单是心里承受能力上就差得太多了。 所以,机敏的褚亮在发觉李承乾好像不是那么可靠后,便让褚遂良跟着李泰走得近点了。 到时候,若李承乾顺利登机,自己只能忍痛跟褚遂良断绝父子关系,以保全褚家。 当然,要是李泰真登上了九五之尊,那褚遂就算没有拿到原始股,至少也吃到红利了啊! 褚遂良身为世家子或多或少的也知道自己父亲的心思,但褚遂良这钱拿得是问心无愧。 自己也对魏王大为改观,为魏王做事,自己也竭心尽力的做好自己的职责。 但如果涉及到立储的话,那褚遂良还是支持太子的,因为这就是褚遂良的信念。 当然,如果哪一天魏王成为了太子,那褚遂良还是果断选择追随魏王。 所以,褚遂良是属于那种,他不管李承乾还是李泰,总之谁是太子,他就坚定支持谁! “且先不说这个!”这时候的褚遂良回过神来,看着刘仁景说道,“你不准备回长安吗?” “回自然是要回的,只不过没有想要继续做官的心思而已!”刘仁景对着褚遂良说道, “比较起官场里面的勾心斗角,我觉得还是农耕事务比较的简单适合。 尤其是看着一株株的植株在自己的精心照顾下开花结果,自己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啊!” “既如此,那我以后逐渐把有关农事部分的事全部都交给你来管理!”褚遂良看着刘仁景道,“尤其是这片茶园,你可是要照顾好了!” “这点我自然是明白的,不过魏王吩咐,茶科之中最好增加女人,为了将来采茶时方便能够管理,你看怎么样!”刘仁景又转移话题。 “那就增加吧,农业学府本来就是有女科的,只不过多数是在织布行业而已!” 褚遂良继续道,“毕竟茶科的事情,魏王比我们更懂,按照魏王的来便是。 等到以后要改那慢慢改也就事了,毕竟很多的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刘仁景带你点头,正准备聊下去,但这时候远处却有人高喊起来:“仁景郎君,登善郎君,可是让我好找你们!” 一名想风道骨,身穿道袍的老者快步向着两人所在而来,不过到来之后,反而见其洒脱。 “可仪兄,可是寻我们下棋来了?”褚遂良看着但老者笑着道。 “不是不是,我是准备前往洛阳参加洛水之弈,这不后者脸皮来向两位讨要一张农业学府的文书,让我也能在农学社中暂时落脚!”范越风从容不迫道。 “哈哈,那还请可议兄随同我等一起回学府,便是书写一封给可仪兄带上!” 褚遂良听到这话,从容不迫道, “不过可议兄且说好了,若你在洛阳见到了有什么优秀的棋手,且先标注起来,我差不多在决赛时日会过去,您到时候可是要帮我介绍介绍!” 因为三年后的洛水之弈是为江南学府搭建舞台,褚遂良自然要把这件事做到尽善尽美。 如果是用自己这边培养出来的棋手,喝着余杭的绿茶一路杀到了最顶端,从而夺取冠军自然是最好。 所以回来就开始组建棋社,这范越风便是褚遂良请的棋艺教头。 而这棋艺教头,有点不务正业,他对棋艺本身也就只是打发时间,更喜欢的还是堪舆术。 只不过一般人家也不需要制作地图,更多的用处还是在寻龙点穴,安葬风水上。 不过不得不说,范越风在前期布局上还是颇有心得,但在后期的手筋死活上常常会吃亏。 但即使如此,这也算相当有特点的棋手了,至少跟李泰下说不定半斤八两。 “有什么优秀棋手自然给你留着,不过若遇到心仪徒弟,我也不会让给你就是了!”范越风看着褚遂良哈哈大笑起来。 褚遂良与刘仁景两人对视了一样,却也无奈的笑了笑。 他们也知道范越风去参加这洛水之弈的目的倒是跟其他的人都不同,其他人为名为利,又或许是单纯的想要与人对弈,但范越风却是去这洛水之弈上找徒弟的,以传承他的堪舆术。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寺庙 范越风从拿着这从褚遂良手上获得的农业学府文书,可比官府开具的路引都要来得好使。 因为几乎所有运河津口的干吏绝大多数是农业学府出身。 因为度量衡问题,其他非农业学府的人学习起来,实在不容易。 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数学单位,以及数学计算,对文盲率占了近乎九层以上的封建社会来说,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百姓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地里面刨食,便已经费尽了力气。 一般人能完成传宗接代就很优秀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进行系统性质的学习。 是的,从农业学府里面出来的学子,全部都经历过了较为完善的系统性学习,让他们能快速接受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事物。 哪怕在知识上有着区别,但培养出来的思维却是一脉继承。 这就让杜如晦通过了其他方式按在津口中的小吏就非常难受了。 因为他们面对着的是由李泰一手为农业学府的学生有个出处而打造出来的工作环境。 同时随着几个学校偶尔开发出来的各种机巧工具,也都需要受到农业学府的体系教学的学员能理解里面的道理,然后快速的上手,把这些工具运转起来,甚至进行维修。 但他们若踢开农业学府的学生表示自己来,那这些从墨科弄出来的器械报废后,要么自己找人解决,要么乖乖求到农业学府的头上。 人这种生物应该怎么说呢……该抱团时还是会抱团,哪怕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也是一样的。 这种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到了社会中坐在了对应位置上,那自然是会以自己的屁股去思考问题,真正能跳脱出来的人是极少数的。 这样的情况下,农业学府会本能去打压其他非农业学府出身而调度过来的小吏。 当然也不算是打压,简单的说就是双方都玩不到一块去,各自管理各自的事。 至少短期内双方没利益冲突,还能相安无事,但时间若久了,说不定也会成为矛盾点。 即使如此,因为李泰的布置让农业学府的在津口方面的权利颇大。 至少范越风能够靠着褚遂良的亲手给的文书,在到达每个津口后,负责管理津口的津令以最快速度给范越风完成船只的调换,以及给范越风安排好当地食宿。 当然,实际上其他政府官员一样也能享受到跟自己官员等级的待遇。 不过一个看成自己人上京,一个是公事公办,那双方待遇到底如何,自然也可想而知。 而范越风的水路可谓顺风顺水,不过在到达常州,范越风对管理的津令道, “敢问津令这天宁禅寺在什么地方?” “天宁禅寺?!”津令听到范越风的话,颇意外的看了一眼范越风道, “到岸后向南走,便能见到新建造的天宁禅寺,若实在不清楚,路上问问人就是了。” “多谢津令!”范越风听到津令的回答,倒对津令行礼回答。 津令看着范越风要向那天宁禅寺而去,开口道,“夫子可是要去天宁禅寺上香?” “只是去访友而已。”范越风听到津令的话,不由问道,“为何如此询问?” 津令认真的对着范越风道:“魏王厌恶邪神,不理佛教乃是农业学府尽知的事情。 正所谓华夏大地不养育闲神,所以还是劝夫子与那佛教中人少走动一些!” 范越风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 说实话,对李泰厌恶邪神应该是真的,毕竟李泰斩杀蝗神,把蝗虫镇压的事情,到底随着农业学府的农学社的建立开始流传了开来。 因为华夏人办什么事情都喜欢从名人身上找到些共同点,然后有名人做榜样,那后人干起活来,不说事半功倍,但至少是名正言顺,有更多人跟随。 所以,有了李泰对付蝗虫的这个例子在前,那后面人治理蝗虫时就能直接拿出来用了。 至少让农学社底层的学子去指导如何去预防蝗虫,就变得简单多了。 而现在李泰跟李承乾隐隐约约的有几分对立,像李泰拉拢道家,而李承乾不但拉拢道家,而且还受到了佛家主动投资。 虽然不论是李泰还是李承乾,都没把道家或者佛家真正看成是自己手上的力量。 但上层传导出来的情绪,到下面时就会十倍百倍的被放大。 至少对农业学府出身的学员来说,他们知道了魏王不希望佛家,所以我也要不喜欢。 实际上这在下层的人看起来,这就是简单的战队问题而已。 只不过,就算李泰也不知道,自己与李承乾只是因为当初因为长孙皇后祈福而划分了祈福资金,甚至连双方都差不多忘记这件事了。 但这件事情成为了影响了农业学府学子对佛道两家好感度的重要标的。 这些事情也只私下里传播,知道的人也是一副“哥有消息来源,别跟佛家走太近就对了。” 但实际上,反正李泰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在李泰看来佛教这种东西是根除不了的。 只要他们别影响自己世俗的事,那他们传教自己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李泰也只以为自己与李承乾的交锋,只在自己这层范围内。 但就实际上来说,在李泰创造出农业学府,弄出了津口与农学社,这些人中清楚的自然明白自己的立场。 至于不清楚的,在清楚人的影响下,更是明白自己应该对佛教什么态度。 而范越风也不由感觉到唏嘘,感谢这津令的提醒后,便前往天宁禅寺见自己老友去了。 “请问法融禅师可在,洞微山人路过此地,特来拜访!”范越风来到天宁禅寺的门口对接引僧询问。 “主持在主持课诵,还请施主入内等待,小僧这就去请主持。” 接引僧上下打量了一下范越风,却能看得出范越风却仙风鹤骨,看起来颇是洒脱,应当是什么高人隐士,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马上便把这范越风给接引进来。 范越风一路进入到待客的静心居,一路上也听到背诵经文的声音。 不过听着这些声音却也相当的稚嫩,显然都是一些甚至都还没有成年的小孩。 偶尔撇过一眼,见到一些小孩在院子中,跟着和尚师傅摇头晃脑的读书。 应该怎么说呢……实际上古代的寺庙倒也不全是干着侵占土地藏污纳垢的活。 就当地的百姓来说,难道他们还真的信仰佛陀,信仰得把自己的财产与命都搭进去不成。 实际上,古代的寺庙跟当地的百姓间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 像是古代的百姓会把自己名下的田亩挂在古代寺庙的名下,从而避免朝廷过重的赋税。 而寺庙虽有田租,但没像官吏那样逼死人,甚至佃户儿子也能像这些小沙弥一样去读书。 当然,这些人大概就是自由民,变成了寺庙的佃户,为寺庙进行生产。 但也先别恼怒,且线听听寺庙给出来的福利,一般上大的寺庙组织这些附近自由民或者佃户的孩子进行教学,其中自由民要交一笔学费,而佃户是免费的。 不过自古以来免费的东西最贵,现代如此,古代也是如此。 因为这些小孩从小在寺庙中长大,读得是佛家经典,基本上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 等到长大后,若有学识会去考取功名或者往寺庙的方丈与首坐培养,若中等的则是会被培养成专业和尚,至于那种实在学不出来的,则会成为寺庙护法或者杂工。 当然寺庙也不阻止人离开,但从小在寺庙中长大,读得都是佛家经典,等你父母去世了,那你是不是自然而然加入到了寺庙中。 原本属于你家的土地,自然也就成了寺庙管理的财产,顶多就是每年有自己土地的分红。 这种情况越是当地政府无力官办的地方,那寺庙学校就越成为当地基础教育的主力军。 像是为什么古代很多的读书人动不动就到寺庙里面读书,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寺庙不仅只是寺庙,你把它看成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学府就很正常了。 而且寺庙也不仅是提供简单的扫盲工程,而且还有专业收治穷苦病人的“病坊”。 尤其是在出现了瘟疫的时候,很多百姓直接就把病人送到了寺庙的“病坊”完事。 因为佛家普度众生,替信徒治病也是佛教传播的主要手段,甚至某些非常虔诚的高僧甚至建立过接纳“麻风病”人的“厉人房”,为治病死去的僧人也是不少。 而寺庙除了提供寺庙版小学、医院、旅店等等的工作,甚至还提供殡仪馆的服务。 像是古代如果有人客死他乡,又无法将其运回祖坟归葬,那在不首先使用湘西秘术的情况下,一般都是先放到了寺庙之中寄“寄殡”,甚至给钱的话,还能帮忙把尸体运回祖地。 而一些不方便进入祖坟的妇女小孩,也能安排送入到寺庙的公共墓地中。 毕竟每天有着僧人超度,下辈子会不会投好胎不知道,但至少这辈子不用做孤魂野鬼。 所以,寺庙在某种程度上承担了封建社会的非常重要的公共服务职能。 而在投田加入寺庙后,不但自己有田地产出分红,而且终身享受佛寺的福利制度,尤其对一些没男子来继承自家财产的人家来说,就宁愿直接把家里钱捐了寺庙,也不想要给亲戚吃绝户的机会。 寺庙的兴盛与当地政府间的关系有些像是弹簧,基本上就是你强它就弱,你弱他就强。 而佛教的理念让寺庙在封建社会容易接纳社会上的各类群体,让他们在去无可去之时,有个可以容身之地。 这理念配合上寺庙本身的制度以及展现出来的社会职能,这让佛家哪怕数次的受到打击,但只要还有人手中有佛经,那寺庙就又是会慢慢兴盛起来。 事实上,能对抗思想的也只能是另外一种思想,否则不论是灭佛家几次都没有意义。 只不过相对来说,佛教算是中国最商业化的宗教,这种商业化并不是现代才来的,而是从佛教在华夏落地生根一直到现在,佛教都有着属于自己与时俱进的经济模式。 而且佛教因为商业根基的敏感性,屡屡走在华夏前列,像在当地推行社会福利,像无师自通的高利贷,像是玩上市什么的。 所以,这让人看来佛家寺庙在世俗人的眼中与庄严宝象的神佛有几分格格不入。 但就事实来说,如果只是把寺庙当做是公司来看,他们贩卖的产品叫做香火的话,那寺庙自然也就顺眼很多,毕竟佛是吃香火的,但人是要吃饭的。 不多时,此刻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僧,在接引僧的带领下见到范越风,笑着道, “范居士,可是手痒,所以来找老衲手谈一局否?!” “呵呵!”范越风笑了笑道,“我正好要去洛水之弈一展才华,便找你这老友来试试棋,来积蓄我的无敌之势,夺取棋圣之名!” “阿弥陀佛!”老僧慈眉善目的对接引僧先道,“去给我与范居士准备弈棋!” 很快的,便是给这两人准备好了对弈的棋局,以及隔音效果绝佳的禅房。 法融禅师对着沙弥们道,“你们先退出去吧,我要跟范居士全神贯注的手谈,阿弥陀佛!”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法融禅师神色一正把手中的白子先行落在棋盘之上道, “志怪传奇看多了吧,还无敌之势,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普度众生!” “老和尚你别得意,看老子杀得你片甲不留!”范越风此刻却也绝对不落下风。 “一百九十七对一百七十三,你还输了贫僧二十四场!”法融禅师一脸平淡道。 “让你几局而已,你还真以为你能赢我不成,还记得这么清楚!”范越风咬牙切齿。 “阿弥陀佛!”圆融禅师一脸从容的下棋道,“贫僧是想说,对弈说到底终究是计算,纵然施主你开局百步无敌手,但疏于计算,终究镜花水月一场空!” “呸!老和尚安敢坏我道心,看我支手屠龙,再无收官之棋,打入!” 范越风也怒了,果断跟圆融禅师的棋子厮杀在了一起。 双方鏖战许久,终于这禅房大门才被徐徐打开,所有天宁寺弟子都好奇看着出来的人影。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冰窖的作用 “阿弥陀佛,去给范施主准备晚饭,他今日便是在我寺住下来了!”法融禅师出来道。 “可是方丈赢了?”旁边的小沙弥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而法融禅师只默默的看了一眼小沙弥,道,“还不快去准备,做好了叫我便是!” 法融禅师便重新回到禅房中,心中不由嗔念满满: “居然敢自己大龙,自己要让范越风知道出家人也是人,那也是有脾气的,今天就一定要让他死的很难看!” 范越风在天宁禅寺待了三天,跟法融禅师你来我往的下了三天棋。 最终,距离追平最后的胜负只剩下最后一局棋范越风便兴致已尽,向一直输到两眼发黑的法融禅师告辞。 而法融禅师实在不相信自己真的这般差劲,因为自己每次只差一目棋或者两目棋,便是自己赢了,所以法融禅师真的觉得自己输得很不甘心啊! 而事实上范越风清楚,自己原本的棋力没有这么高的,只不过在农业学府做围棋教导,让自己有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围棋心得,使得自己的围棋下法了有了自己的体系。 差不多就是前期布局行云流水,中期搏杀一往无前,后期官子守拙不争。 按照自己的体系去下,虽然计算还是自己的弱点,尤其后期官子被搬回来不少,但至少就整体来说,比较起没自己体系,只根据棋局局势随意下棋的人来说,要强得太多了。 所以法融禅师看起来好像每一局棋只输了范越风一两目子,但实际上却是天然之别。 范越风靠着自己最新打磨出来的体系,未必能争那棋圣位置,但范越风感觉自己杀进十强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也能找到更适合传承自己衣钵的弟子。 所以范越风来天宁禅寺打败了一直压着自己的法融禅师,确定自己所悟的棋艺体系小试牛刀后,便更有信心的向洛水而去。 而范越风到了荥阳,拿出一路上几乎靠着它混吃混喝的农业学府文书,一样在荥阳地界的津口获得了一个不错的甲等房间,让自己能免费居住到里面去 原本范越风以为这世道已经没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惊讶了。 但没想到,今日吃午餐时这津口的津令却给自己送来了切鱠。 切鱠本身没有什么,是唐人食谱中最是常见的生鱼片,范越风在江南候一样好这口,中午吃饭也就顺势点了。 但却没想到,这切鱠居然是盛放在冰块上来的。 现在六月未过,这些冰块怕比这切鱠本身都要来得宝贵。 自己夹了一块鱼鱠,就着碎葱酱料吃下,那真的一股灵气直冲自己的天灵盖。 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大夏天吃这鱼鱠实在太好吃了。 “请问津令,为何我的鱼鱠会有冰装盘,这是否太过奢侈了?” 范越风有些坐立不安,若出家人的话,怕是要多说几声罪过罪过了。 而津令听到范越风的话,却摇摇头道: “夫子多虑了,你是代表江南农业学府前去参加洛阳之弈的夫子,我等岂能怠慢。 只不过,这鱼鱠是甲等房间的标配,实在算不得稀奇,夫子你尽管吃也就是了。” “我不信!”范越风听到津令的话,摇摇头道,“此乃冰,夏日难得,纵然以硝石取之,但也不是不同人能够享受到的,至少我可用不起这硝石的碎冰。” “不愧是我农业学府的夫子,竟知晓硝石取冰之术,不过真说起来,这些碎冰还真不是,以硝石取来的,而是冬日储存而来。” 这津令对着范越风认真解释道, “自从去年,魏王下令让黄河以北的津口全部建立大型存冰冷库,又在冬日运河因为冬雪结冰之时,组织百姓凿冰,一则解决航道堵塞,二则便是积蓄寒冰,用于夏日纳凉!” “原来如此。”范越风听到津令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但范越风又询问道,“但冬日征召百姓进行徭役,这岂不是有劳民伤财之嫌?” “夫子你是江南学府出来的,不了解我们北边的情况!” 津令开口道,“我们这边冬日送冰过来多少的冰块,那都是给记下来的。 一直到冰窟存满为止,送进来多少,那都是会给你记录。 同时也会送你在明年时能取走冰块的冰票,大概是存三取一,其余作为存费。 等到五月开始,到九月为止,随时能来冰库取冰,认票不认人。 百姓凭借冰票,可以自取使用,如果不想自取,也可以去寻些大户酒楼,直接把这冰票卖给他们从中谋利,也让百姓哪怕在冬日也能找个营生。” “原来如此……”听到这话范越风却有几分了然,但却又疑惑的说道, “若此事百姓能从中牟利,那我等津口是否也能在夏日售冰赚取钱粮来?” “该怎么说呢?”津令思索道,“魏王好像并不介意我等出售冰块。 因为魏王曾下令,所储蓄冰块需保证幽州海鲜与肉食从津口到洛阳河段至少在五月到九月之间不能出现腐坏,若出现腐坏则直接寻找关联人事进行严肃处理。 但多余冰块各个津口可以自行处理,至少魏王并不去理会。” 这话给范越风听了后,也也是啧啧称奇。 不免对向来敛财手段非凡的魏王居然任由当地徭役出售冰库中的冰块感觉到不可思议。 毕竟夏日售冰,价值不菲啊。 而李泰则明白,冰窟这种东西建立起来,久了后肯定有硕鼠的。 别说农业学府出来的人就是干净,开玩笑,自己带出来的人若说他们肯实干,李泰是相信的,但若说他们清廉如水…… 省省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清廉。 简单的说,李泰就两道红线,一是幽州那边运送到洛阳来的货船不能出现腐坏的海鲜,只要某个区域的类似事件增多,医行走的情报体系便自然而然会开始向上传递信息。 其次就是这世道说不定还真有人既要让百姓在冬天里面干活,但到了夏天却又不给百姓换取票据,到时候看看其他的票据兑换有没有异常就知道了。 因为冰票是能够跟粮票兑换的,只不过李泰并没有人为规定兑换的比例,根据市场进行自然调节,但只要某个地方的票据兑换数目出现问题,那或多或少就能锁定范围。 而冰窟还有一件好处就是,这东西不像是粮食或者布匹,说一把火烧了那就烧了。 只要上面追究下来,那终究是能够把事情给追究个清楚的。 当然要真出现蛀虫,李泰看在他们都是农业学府出来的份上先表态,绝不株连九族。 简单的说,李泰已经给各津口冰库留出了足了利润空间。 但他们若还不知足,那等到自己腾出手来,再换一批人也就是了。 当然,李泰虽然原本打算用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替换掉基层官员,但若农业学府的学员也出现问题,那自然也是要找其他能替代他们的人去。 现在李泰较为看好的是魏旭手下那些真正杀过人的退伍老兵。 因为这些人看起来落魄,但既战场烽火中摸爬滚打过,也在市井烟火中熏陶过,若说他们一个个有多么大的能耐,反正李泰也不相信。 但让他们成为基层的一股顶梁柱般的力量,能非常好的做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至少在执行命令上,比农业学府的学子更优秀。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李泰不想要启动这一批的人。 毕竟这等于是向自己一手建立的农业学府开刀,哪怕农业学府会逐渐的腐坏,或者成为学阀什么的,李泰也只希望别在自己的活着的时候出现。 至于自己死了,那对自己来说那就无所谓了。 不过,李泰没有对冰块额外收取费用,其中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盘活北方的航运水道,甚至能够进一步的加强海鲜鱼类对于内陆城市的影响。 毕竟,自己引导了幽州的百姓去捕鱼,但最终的结果,百姓捕到鱼后只能看着鱼腐烂,又或者靠着幽州的盐巴让鱼成为咸鱼干,让这价值大为缩减。 但现在有了冰块后,那在渤海捕捞的鱼能够活鱼保存自然是最好的。 就算死鱼,也能通过冰块保存,然后直接输送到运河城市,提升海洋产品在内地的销售。 所以在李泰看来,卖冰才能挣几个钱,盘活整条北方的大运河,甚至盘活自己的捕鱼计划,让海鱼以及海洋产品进入到内陆的市场才是最重要的。 还是那句话,华夏民族到底是靠着土地生存的民族,如果海洋经济体系不能够跟陆地经济体系形成紧密的联系,而是自己玩自己的在北方捕捞一下鱼群是没意义的。 因为只要改朝换代,那海洋经济体系失去了上层人对海洋的重视,对下层人又没有形成足够的经济纽带,自然会随着改朝换代的到来被华夏所抛弃掉。 而从荥阳开始,逐渐向着洛阳前进的路上,范越风也逐渐发觉,前往洛阳的人越来越多。 不仅是自己所想的棋手,实际上除了对自己有信心的棋手,更多的还是洛阳周围的商人想要借助这次机会,把手中货物尽可能的贩卖出去。 所以越向洛阳前进,越能感受到人流汹涌,但这么多汹涌的人流行走在官道上,却并没有给自己有任何拥挤的感觉。 低头看去却见到脚下的土地早就已经经历了拓宽与平整,用着一种不知名的材料,脚步踩上去,看起来还是挺结实的。 水泥,更准确得说是土水泥已经被李泰给弄出来了。 比较起标准的需要以硅酸钙为主研制出来的水泥,自然是要差得太多了,但如果只是单纯用来铺路的话,土水泥也足够了。 水泥这种东西,李泰自然一直在攻克,但现实是李泰都不知道水泥的主要材料是硅化钙! 虽然直接让墨科去研究一种可以媲美三合土的,能大量生产的建筑材料…… 好吧,要是真能研究出来那才是怪事。 这个研究项目从设立之初到现在都卡主了,要不是李泰小时候见到过用贝壳磨碎是炼制水泥的材料之一,怕是连方向都没有。 但即使如此,怎么样诞生水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直到自己去清理炼铁厂的废水废渣,怀着道家是封建时代第一生产者的原则,不得不说,潘师正还是给了自己惊喜的。 因为各个门派都有参与,已经慢慢澹出历史的外丹派系便提出要不把这些东西练成丹药。 也不是给谁吃,就是先练出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众人携手把污水晒干后,混入石灰,石膏粉,等想要把这些东西通过炼丹的模式去芜存菁,结果炼丹是没有练出来,但练出了土水泥出来。 然后,李泰便是直接在炼钢厂附近也开了一个土水泥的炼制场,便用这些污水与废渣炼制土水泥。 毕竟自己对水泥也就两要求,一个是能够起到粘合的作用,一个是保证土地不要生杂草。 而这种土水泥跟自己前世见过的水泥比较自然差得太多了,但在这时代至少比三合土的粘合速度要快太多了。 至于不生杂草,自从用这些材料修建起了这道路,别说是不生杂草,甚至连蚊虫都不往这边来了。 李泰还给潘师正一道新的命令,仔细研究一下倒是靠什么东西让这土水泥产生的。 李泰原本一直在考虑自己应该怎么样处理钢铁场生产出来的废渣废水。 但现在随着潘师正居然硬生生肝出了土水泥,污水废料之中的某些东西是土水泥的材料。 现在自己需要去头疼,自己到底去哪里弄这么多的废水去给生产土水泥了。 所以潘师正还是继续带着他的茅山宗肝下去吧,帮助自己寻找到水泥所需的钙以外的另外一种元素到底是什么,以及它真正的原材料。 自己相信潘师正的实力。 李泰有了土水泥,哪怕产量并不多,但至少给洛阳周边主干道修一修,还是能做到的。 而现在的范越风便踩着这由土水泥制作出来的道路进入到了洛阳学府。 然后远远看着一个灯火通明到深夜的城市所绽放出来的灿烂光辉。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李泰的指令 范越风把手中来自江南农业学府的文书,以及证明自己身份的路引,交给洛阳学府负责管理的人员确认。 虽是晚上,农业学府也马上给范越风安排了夫子居住的独立房间,让他暂时居住下来。 倒也没有什么刁难不刁难的,按照规矩做就是了。 如果范越风是高陵学府或者洛阳学府的公干回来,说不定还会被人抱怨几句。 但负责人发现范越风是江南学府的夫子,那反而变得客气起来,会好好照顾他。 毕竟绝不能让洛阳学府在江南学府的夫子教习面前丢了面子,反而安排起来是最好的。 范越风也明白洛阳学府对自己客气的原因,或者说整个江南学府的人都明白。 江南学府某种程度上就是给魏王一手创立的学府掺沙子的,所以相对来说,不论高陵学府、幽州学府,还是现在刚刚建立的洛阳学府,只要到达一定层级都会自然而然的明白这点。 而一些学校中位卑权重,比如说负责管理户籍,核查路引之类任务的小吏,就更明白了。 这样的情况下,对江南学府出来的人自然会尽可能的照顾周全,不会让对方挑毛病。 只不过这种周全中有种澹澹的疏离感,因为绝大多数人自认为跟江南学府不是一路人。 而也正如此,说实话范越风还是挺佩服魏王的。 当江南学府被逼得有几分揭不开锅,褚遂良去求魏王,魏王不但解决了江南农业学府的窘境,而且还给江南农业学府留了一条路子。 只要茶叶的市场打开,那江南农业学府就不需要再担心学费的事情了。 而魏王不知道江南农业学府是朝廷制衡他的吗?魏王知道,但还是给褚遂良钱了。 说实话当初江南农业学府大大小小的老师,对褚遂良真从魏王那里弄到钱还是很惊讶的。 范越风虽然那个时候没有来,但自己就是因为褚遂良回来之后设立了围棋社而成为了江南农业学府的教习夫子,所以对这来龙去脉多少知道一些。 很快,第二天洛阳农业学府的吕才便见了这位从江南学府过来准备参加洛水之弈的夫子。 无论怎么说,对方是江南学府的来人,吕才觉得自己都应该重视。 当然,吕才也让人把他要去参加洛水之弈的手续给办理了。 “见过山长!”范越风看着自己面前吕才不免有几分的羡慕嫉妒。 想想自己满头白发,寻找徒弟传承衣钵的无奈,再看看面前的吕才,才三十几岁正所谓雄姿英发,这样的姿态,那真的是谁看了谁不羡慕嫉妒呢! “见过范夫子!”吕才很快便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范越风道, “听闻夫子是为了参加洛水之弈而来,因接待洛水之弈的报名者本身就是我们学府负责。 所以顺路帮您完成登记,也免了您需要向洛阳再跑一趟,这里面就是选手的报名令牌。” “谢过山长!”范越风接过令牌感觉挺沉的,打开后是一枚金属令牌,而且看起来这东西的做工还相当精致。 吕才则进一步解释道,“这令牌除了能参加比赛,也是除了复赛选手唯一能住到道术坊棋院的身份令牌,哪怕我们整个农业学府也只有五枚而已!” “这是否太珍贵了!”范越风听到吕才的话愣了愣,没想到这东西居然有自己的份!? “你乃是江南农业学府的代表,当有一枚令牌!”吕才神色坦然道。 “那就谢过吕山长了!”范越风倒也没有客气,还是选择从吕才手上双手接过。 吕才点头道,“范夫子尽情发挥即可。” 范越风对吕才行礼,接下来双方又聊了一会儿的天,范越风便告辞了。 不过,吕才也没闲着,因为李泰来到洛阳学府找吕才来了。 吕才看着李泰,倒有几分的疑惑,过来行礼道:“魏王,您怎么来学府了?” “再去看了炼钢厂的整个废水处理体系,不得不说你们做得很好,比我预估的都要好。” 李泰对吕才夸赞,然后道,“也正如此,萌生了一些想法,所以找你过来商量。” 说实话,李泰还真没有想到,吕才、墨令和潘师正联手,居然还真在这个时代弄出了能够一定程度上清理废水废渣的体系。 经过这样处理的水,到底是不是真的干净的,李泰不敢确认,但至少排入到洛水中,靠着洛水自然净化能力,足以把这些污水净化掉。 而对李泰来说,能把环境保护做到这种程度就已足够了。 更不要说,随着整个钢铁产业的规模变大,污水的数量越多,那么自己处理起来反而变得越发合算。 尤其是现在,自己想要弄出土水泥来,反而需要担心这废渣不够的问题,简直匪夷所思。 “还请魏王教诲?”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对李泰道。 而李泰道,“我见到蒸汽机能直接在洛水中抽水,所以想能不能通过蒸汽机抽取洛河中的水,灌入到指定的水池中。 然后把这水池建高,通过竹管,甚至以后通过钢管,把水引导到入指定田亩中,尽可能方便取水!” 说实话,李泰并不担心吕才听不懂自己说得到底是什么。 因为利用水位差距,不断用高处的水补充低处水的事情,李世民也是操作过用来偏偏异族胡人彰显大唐神迹的。 “魏王,我们现在不就是这般引水的吗?”吕才看着李泰,却是不免带着几分的不理解。 “额……利用蒸汽机把水给抽起来,送入到了水池之中就足够了吗?不够的!” 李泰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技术。 应该对喷出的水,在水底部起到一个推力作用,让原本就向上涌的水持续喷出来。 然后再向四面八方洒落,从而模拟降雨,最大限度的减少人力操控。” 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苦笑起来,总感觉魏王的想法是这般的天马行空。 纵然自己在魏王的身边待得更久了,但对魏王的想法,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撼。 “这又为了什么?”吕才听到李泰的话,还是开口问道。 “为了省力!”李泰看着吕才非常严肃道,“我们农业种植归根到底,还是同水的战争。 如果能让耕田变得省力,哪怕只让人多喘一口气,那这前期投资也是值得的。” 好吧!面对此刻认真的魏王,吕才能说什么呢?既然魏王这么说了自己就这么做呗。 不过,吕才想到这里又对李泰询问道: “但逆流水柱一般都凝成一股,又如何用这种水柱去浇灌,秧苗怕是会被直接冲死吧!” 李泰听到吕才的话思索一下,点头道:“只要在出口处装上有各个小孔的花洒就好了!” “看起来,您已经把这件事情想得很是清楚了!”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笑道。 “这是第一种,主要用在水比较多的地方,不需要担心水分流失问题!” 李泰继续道,“应该说大唐所在的所有大运河流经的区域应该都能适应这种灌既方式。 但想研究出来真正工具投入使用,还要解决灌既的时候对水柱的推力问题。 说到底,我需要得不是水柱,而是水雾!” “吕才明白了。”吕才对李泰道,“这怕又是一个至少十年起步的灌既计划!” “先研究着也就是了!”李泰看着吕才样子,继续道,“这灌既计划如果是针对的我们大唐境内的土地,那下一个计划就是针对河西四镇的灌既种植了!” “还请魏王详细说说!”吕才听到了李泰的话,到时肃然起敬。 而李泰倒也没有隐瞒,继续道,“前面都一样,但把水输送的方式则是通过管子或者暗渠去接引水流,而不是直接把水流暴露在烈日下,只有在出口处有着接引的竹竿或者灌既器物,对每一株植物进行最大限度,同时也是最节约的灌既。” 说实话,李泰真正想要弄的是滴灌技术,但很可惜生产力不够,所以能弄出一个类似自来水的水利运输体系。 然后在末端直接接水去灌既田地,那也能最大限度的增加水的利用效率。 尤其是在丝绸之路上,水几乎算得上是生命之源,必须要最大限度的利用。 “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吕才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眼前一亮。 对比起什么增压,什么雾化,一大堆自己知道不知道的,一听就需要跟墨科去攻克的技术难题。 相对来说,这个自来水管道的建立相对来说就简单的多了,至少原理什么的自己都明白。 不过,吕才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李泰道,“如此,用竹子怕是容易腐烂,若用陶器更容易破碎,魏王准备用什么材料去做这管道?” “还能是什么材料,当然是钢铁啊!”李泰理所当然道, “另外,这钢铁管道也别指望能使用一辈子,基本上用个十年没有堵上,就谢天谢地了。 所以最好研制出可拆卸的管道,至于怎么样可拆卸管道不会漏水,就是你们的事了!” “才定然尽力完成!”吕才苦笑了一下,面对李泰这甲方的要求,却是答应下来。 说实话,虽然说国家上上下下用铁的地方只要你想,那需要用铁的地方自然多了去了。 但李泰也明白,这大量生产钢铁的高炉炼铁技术,这是真正的国之重器,在这一项技术成熟之前,自己还是先遮掩着比较的好,等到技术成熟再告诉李世民。 毕竟你前脚跟这东西是国之重器,后脚跟这国之重器崩了,这怎么都不是好兆头吧。 就好像是你穿越的时候带着土豆种玉米种过去,献给了皇帝以后就能够获得侯爵。 很快你就会发现第一年丰收,第二年歉收,第三年绝收,种子退化效果强得恐怖,到时候皇帝怕不是直接拿你问斩。 因为你献得神物出产一年比一年少,老天爷是不是对我这做皇帝的很不满意啊。 你既然献上了这等神物,那你要不要亲自去跟老天爷去说一说啊! 反正,自从孟山都出现后,谁家农作物种子里,还没有点问题呢。 而中国农业上的利润基本上也都被农业种子与化肥给吃了干净,一年到头如果没有国家补贴,怕是辛苦钱都挣不到。 所以,李泰肯定要把高炉炼铁的那个高炉稳定运行起码一年时间,才会跟李世民报告。 但在这过程中自己不断生产出来的钢铁总归是要有一个去处,如果直接流入到市场中,那朝廷肯定会有所觉察,毕竟也太多了。 但自己内部想要消化的话,那消化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若吕才真能把这自来水工程给弄出来,至少钢铁也多少多了一个能够流向的地方。 当然,现在这些铁质钢铁的最大流动方向,还是农业学府的农学社,以及给周围的百姓租用铁质农具上。 反正卖是不可能卖给百姓的,主要是太贵了,百姓买不起。 但租用是允许的,等到租用了一定时间,自己便会半卖半送的给百姓,从而增加百姓手中的工作效率。 不过这些百姓绝大多数至少也是自己拥有田地的自耕农,像是佃户,就没有领取这些工具的资格。 理由非常的简单,自耕农自己家有田地,会珍惜这工具,但没田亩的佃农,连土地都没有,那这些开垦的工具,就算送给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人卖了。 说实话,李泰不是对佃农歧视,而是对有田亩的自耕农更有信心,毕竟有恒产者有恒心。 就算换成现代道理也是一样的,一个人怎么样能最快的融入陌生环境,基本上都是最快速度让别人知道自己在当地有一两套房,至少在当地人看来,也算是在当地扎根了。 当然,如果佃农想直接买就省省吧,铁质农具在市场上的价格基本上都超过了两吊钱,普通百姓不是买不起,而是压根就舍不得拿出这一笔钱来。 “既然你有如此的信心,那我就放心了!”李泰面带微笑的说道,“你来安排具体的实验,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自己在学府里转转。” 面对李泰的这小小要求,吕才自然不会阻止,只是隐隐约约间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吐蕃的到来 范越风来到洛阳学府,看着这么多年轻的小青年倒乐开了花。 说到底他参加洛水之弈的最重要原因,就是要给自己找堪舆学弟子的,只不过这一门的学科相当的看资质。 现在洛阳学府中这么多年轻小伙子,自然要找机会看看有没有适合做自己徒弟的。 然后范越风便向农业学府借了桌子,打了招牌,表示只要赢自己一局,就能获得自己手上一百学分,不过报名的费用则需要一学分。 而学分这种东西是农业学府体系下的货币,每个教师手上都是有学分的。 至于范越风手上学分虽是江南农业学府发的,但这边也可以先记录下来,等到每年对账的时候划掉也就是了。 一般上对学校间来说,学分流动起来应该几十万上下交流,一百学分连零头都不到。 但对学生个体来说,一学分好获得,但想要积攒上一百学分就不容易了。 这样的情况下,有得是学生拿上一学分来这里试一试,看看这老头实力。 然后范越风便毫不留情的开始对这些学子痛下杀手。 毕竟说到底范越风就是来找适合继承自己一身堪舆学徒弟的,不论是学子在围棋布局时候的眼界,还是应对对手的机敏,甚至在失败后的态度,对范越风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参考。 所以范越风下棋的时候特认真,他不管是不是屠幼,自己也没有什么廉耻心,反正棋盘上能不给对方留一个子,那就绝对不给对方留一个子。 而洛阳举行洛水之弈,这件事情整个洛阳谁不知道,甚至洛阳农业学府也安排了一批人,进行了围棋训练。 一个个喜欢,或不喜欢,或善于计算,或者善于布局,也是有好多人厮杀过的。 洛阳学府也组建了围棋社,整个洛阳学府,会下围棋的还是不少的。 只不过,范越风后来嫌弃对手太弱,自己杀得太慢了,直接同时四开,依旧无人可敌。 毕竟绝大多数的农业学府学生顶多也就是业余围棋爱好者的水准,面对范越风,那就好像韭菜遇到镰刀,只能够被单方面的屠戮。 这种事情是非常正常的,任何棋类游戏,如果没有良好的培育环境,只是在学校里面才进行接触,真能下棋出头是非常罕见的。 至少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如果家里不能够请到职业棋手作为家教,自己想成为职业棋手,除非你能天天对阿尔法狗对练,且继续坚持下去,否则也就只是个游戏爱好者的水准。 所以,像范越风这种已形成体系的棋手放入到这环境中,那还真是嘎嘎乱杀。 李泰这时候看着范越风在这洛阳学府中摆了棋局,倒也有几分手痒,看着前面人被杀得意识模糊,自己也就上去拿出自己要在这里吃饭而带上的学分票,道,「我来!」 「小伙子尽管来,这学分票我收了,你输了可不会还给你哦!」范越风笑呵呵道。 范越风看着了一眼又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青年,倒是顺手的把学分票收了过来,然后便打算对这小年轻进行乱杀。 一开始双方的布局都走得是行云流水,不见半分破绽,甚至隐约间,李泰出手的定式更是攻防一体,运用起来更是无比娴熟, 能不娴熟嘛,李泰靠这定式跟棋待诏们下棋至少也能撑过中期,把对方逼入到官子阶段才被棋招待乱杀,就更不要说在天津时,跟李淳风下了不少棋,磨炼得好多了。 正是知道自己进入到了官子阶段基本上就是被李淳风乱杀,所以李泰在前中期可是下了苦工的,至少跟李淳风下得不相上下,只不过棋局一旦到了中后期阶段,基本上自己就没了。 但即使如此,自 己那时候的对手是李淳风啊。 李泰倒不是认为眼前的范越风棋艺有多好,只不过手痒了上来下一局而已。 毕竟对方虐菜的时候,李泰看不出对方的上限,只是感觉这些菜垃圾。 不过前期对方仅是应对自己的布局,李泰便能清晰感受到了压力。 或者更准确得说,每当自己前期布局的阶段跟对手是***开,自己占优。 那基本上这局棋自己输的概率就高达七层,更不要说现在这局棋还是五五开了。 李泰心中陡然一惊,这是遇到高手了啊,落子更小心谨慎起来。 范越风就是更吃惊了,自己一路从余杭到洛阳,开局从来都是自己占有优势的,但没想到在洛阳学府能够遇到开局阶段跟自己平分秋色,甚至还隐约压制了自己。 这不得不让范越风感觉到小心谨慎,以最快速度屠杀了周围三局棋后,便开始全神贯注的开始下起了眼前棋来,而面对范越风的关注,李泰开始变得痛苦起来。 还是那句话,范越风自己的棋已经形成了体系,看起来跟李泰很相似的风格,但仔细的寻求内里,每一步棋应该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范越风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计算能力算不得优越,但真到了官子阶段,他还是能够稳稳的守住自己优势的原因。 但李泰就不行了,李泰的定式不是李泰自己的东西,或者说李泰没办法完全发挥这些定式,不能把威力发挥到极致。 这就让李泰的棋局发挥有着明显空挡,这些空挡对围棋高手来说,想要抓住并不困难,像李淳风就每次就能凭借这些空挡轻松跟李泰下平,而范越风也是如此。 如果在前期时还是李泰隐隐约约有几分上风,但中期一过,基本上局面就被范越风所掌控,官子阶段范越风哪怕算不上强,但比苦苦支撑的李泰好太多了。 只不过下完棋后,范越风看着苦苦挣扎一直到最后都不放弃,硬是把每一一局棋全部都下完的李泰倒是若有所思。 反而李泰下完了自己所坚持的最后一步,下得无路可下之后,站起来对范越风行礼道,「这局棋是夫子赢了,青雀甘拜下风。」 一般上李泰出去,都是用李青雀的名字。 当然李泰元服后也是有字的,只不过自己的身份导致,一般人没有谁叫自己的字。 而自己的父母与兄长基本也是叫自己青雀,所以一般李泰对外用李青雀的名字也就差不多了,至于字,说实话李泰也不是很记得了。 「你叫青雀?」范越风听到李泰甘拜下风的洒脱姿态,倒心念一起开口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弟子,我定把我的本事交给你!」 「嗯?」李泰听到了范越风的话不由愣愣,摇头道,「感谢夫子垂青,但青雀手上有颇多事情,偶尔手谈几局倒还行,可没时间专门学习这个。」 李泰说完便跟范越风告辞去食堂吃完饭,就准备回魏王府了。 「郎君……郎君!」范越风刚想要拦着李泰,不过李泰快走几步,便甩开了。 说实话,虽然李泰感觉这范越风倒是挺符合自己所挑选的人才。 但他到底是什么水平,李泰觉得还是要把他丢到洛水之弈里面试一试。 至少在李泰看来,自己选择的人可以不是什么棋圣,但至少要到达前十的水准,范越风有没有这能力,反正李泰不清楚。 至于,会不会弄丢了范越风…… 怎么说都是农业学府体系使用学分的夫子,还这般高调的摆摊下棋,自己稍稍调查就能知道这人是谁,等到时候自己再进行安排也就是了。 而 很快范越风也知道了李泰的身份,就是当今的魏王。 这是洛阳学府的学生暴露的,因为李泰有空时就会时不时来到洛阳学府中,跟洛阳学府的学生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相互间倒也是认识的。 所以范越风追问了几句,又去找吕才确认了一下,基本上就熄灭了找李泰继承衣钵的心思,毕竟魏王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的衣钵啊! 只不过,范越风也被李泰稍稍抬高水准,正所谓观棋如人,有李泰这中人之姿偏上的家伙作为类比之后,洛阳学院中的学子那是什么歪瓜裂枣啊,还怎么可能入范越风的眼。 而事实上,范越风感觉李泰有继承他堪舆术衣钵的资格,倒也不是眼瞎了。 历史上李泰可是编撰了《括地志》,别管真正干活的人是谁,至少李泰把这一个活干得让李世民满意了,就说明了李泰在堪舆术上多少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这种天生天赋是与生俱来的,而范越风通过了一个人的棋风,大概就能判断出李泰适合继承他的堪舆学,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只不过李泰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只感觉这个范越风应该适合作为人形的图文勘测器。 什么地方修缮什么样的道路,什么地方确定交通枢纽,至少在某些关键的节点上,还是很需要这种人去帮忙的,所以便先派人把他的资料给收集起来。 只要这家伙能杀到前十水准,那他就出不了洛阳了。 当然,在这时来到洛阳的也不仅只范越风,比如说原本在李泰的魏王府里面居住的袁客师,听到魏王居然跟别人下棋吃吃了亏,自然果断来洛阳学府,好好见见这范越风。 毕竟魏王的棋艺袁客师还是清楚的,虽然到不了自己的水准,但跟自己对弈,至少在开头布局上,自己是很难占到便宜。 说李泰是一流棋手算不上,但比较起那些跟自己交手完全没有一点点优势的二流棋手,李泰至少还是强上不少的。 现在有了新的对手出现,袁客师果断舍弃了李泰这个沙包,去找范越风去了。 当然,除了范越风与袁客师两人算是比较有机会进入到前十,甚至前四的棋手洛水之弈却也吸引了其他的下棋名家。 比如来自蜀地的王梦,来自河东的裴炎,以及那从长安而来的许敬宗……一位位的棋道高手,倒是陆陆续续的向着洛阳而来。 对比起其他的人,相对来说许敬宗能过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当初差点在陇东地区形成民乱,虽然最后被压制了,许敬宗更是果断用替死鬼挡灾了。 但却也并不是说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房玄龄、魏征以及杜如晦对许敬宗有意无意的压制,再加上李世民的默许,这让许敬宗难以出头。 本来这时候,李承乾应该拉拢许敬宗一把,但李承乾看着许敬宗干活失败了也很心烦。 再加上李百药这种正统儒家出身的人,看许敬宗是真的不舒服,便建议李承乾让许敬宗先冷静冷静。 一直到李泰举行了洛水之弈,尤其是举行得风风火火的,李承乾倒是想起了被自己忘记了大概有一年的许敬宗了,便给许敬宗一个任务,去拿下这洛水之弈的头筹,打脸下李泰。 至于官场上的批文,直接便是给许敬宗半年的假期。 许敬宗自然知道现在的洛水之弈,可以说是围棋盛事。 那里绝对是魏王的主场,如果自己真去闹事是必死无疑。 自己想活下去,就只有踏踏实实的去完成比赛,而且拿下头筹来,自己才能有未来。 一想到这里,许敬宗不由感觉李承乾的刻薄寡恩,当初他断腿时没任何人喜欢他,是自己果断支持他更用计谋逼迫了李泰前往幽州。 但现在自己不过只出了这么一次错,他便把自己随意丢弃,等到现在倒是想到自己了! 「我怕是在如日中天的太子眼里,也不过只是弃子啊!」许敬宗不由自嘲了一句。 此刻,许敬宗看着洛阳越来越近,不由握紧了拳头,喃喃说道, 「纵然我是弃子也要争渡啊,谁说弃子就不能够在棋盘上活下来呢!」 当然,在整个洛水之弈真在如火如荼的进入了比赛前奏时,禄东赞拿着大唐给的使节文书,以及自己运送过来的提亲彩礼,看到了这巍峨不可高攀的长安都城。 禄东赞到底也是第一次见到长安这般巍峨城池,不自觉的腾升出几分渺小之感。 但禄东赞定了定神,无论如何自己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去完成赞普布置的任务,成功的说动唐皇让自己的赞普尚公主。 一想到这里,禄东赞指挥着车队,推送着金器珠宝向长安城缓缓而来。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吐蕃上次派遣到大唐来的使者并不是禄东赞,因为禄东赞的身份是吐蕃大相,这身份在吐蕃中并不是丞相的意思,相对来说更像是执掌兵马的大将军。 当时吐蕃连青藏高原都还没有统一,有着吐谷浑与羊同多重威胁,所以像禄东赞这种人,肯定是留在吐蕃内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派出去外交的。 而这次松赞干布派遣禄东赞前来大唐进行求亲,一是展现自己的诚意,另外也未尝没有让禄东赞亲自过来探查一下大唐的军事防御的意思。 毕竟很多东西,不是有着足够眼光的军事家去看,是很难看懂相应防御设施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李靖看着陈寿写的《三国志》去评价诸葛亮,和陈寿自己对诸葛亮的评价,那是天壤之别。 因为很多东西人与人的眼界不同,就是不同的。 所以此刻算是禄东赞第一次来到大唐,更是第一次见到宏伟的长安城。 看着一路上大唐风貌,禄东赞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比自己吐蕃更加伟大的国度。 但正如此,自己吐蕃却要加入到大唐的体系中,如果不能尚公主跟大唐形成稳定联盟,那吐蕃就根本不可能加入到大唐的体系中获取稳定利益。 所以,禄东赞来到鸿胪寺,并直接向鸿胪寺提出了吐蕃想要尚公主的想法。 面对禄东赞的要求,鸿胪寺向上报了,只不过没有人关心这件事。 没办法,这时候的大唐顶多就知道有吐蕃这个国家,但这国家实力怎么样,具体在哪里,跟我大唐有什么关系,那是真没几个人能说清楚。 所以,哪怕现在李世民与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等人在商议的,也是把弘化公主嫁给诺曷钵,扶持吐谷浑在西海地区势力,至少控制住周边的小部落,不要来滋扰大唐。 因为李世民想要让西北安稳下来,大唐是时候要调度力量去讨伐高句丽了! 杨广做到的,自己要去做到,杨广做不到的,自己也是要做到。 “启禀圣人,吐蕃使者表示他们有尚公主的意思?”唐俭身为礼部尚书倒站出来对李世民道,“不知是否给与吐蕃直接的回应?” “吐蕃?”李世民的脑海中思索一下,实在是想不起这个小国,挥挥手道, “按照正常对待藩属国的流程来对待他们,将其好生的安抚好。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小国,但既有与我们大唐交好的意思,也不可以将其怠慢了!” “诺!”唐俭听到李世民的话语,自然是马上答应下来。 说实话,如果不鸿胪寺把这件事情上报了上来,对这自己都没有听到过的小国,甚至没有必要到李世民的面前提一嘴。 你以为大唐的公主是什么,是想要尚就能尚的吗! 而大唐没有怠慢的吐蕃使者,或者说大唐想来对那些与自己没利害关系的小国使者都是会对其有着一定程度的优待的。 所以面对着两次三番想要尚公主的吐蕃也是一样。 在大唐看来,任何明白了尚公主所代表意义的小国,来大唐时提出想尚公主,都是十分正常的。 正常得就好像是谁读书的时候不是冲着要去清华北大读书的。 但现实往往教育你清华北大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一般人最好去的地方还是蓝翔。 在这样的情况下,至少吐蕃没展现出自身的价值与实力之前,大唐是不会把珍贵的公主资源随随便便丢给小国的。 这点真不是禄东赞的外交能力有多强,塞给大唐官员的金饼有多大,就能够轻松解决的。 因为这就是要看背后国家的硬实力。 而现在的吐蕃,还没有展现出他应该有的实力,至少大唐还不觉得需要拉拢他。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禄东赞来时也是怀着一半一半的心思,毕竟自己跟着大唐打交道才几次,若失败了回吐蕃去边疆闹一闹,到时候大唐为了平息双方之间的战争,真真假假打一场后,那基本上找个理由给双方下台,然后公主不就过来了嘛! 所以,这次出使虽然目的并没有成功,但禄东赞也不恼怒,至少基础打下来了。 自己的金器也送到了大唐大大小小的官员口袋里,为将来再求取公主的工作做好了铺垫。 但偏偏在这时候李世民为了彰显大唐的胸怀,尤其是对愿意投靠大唐的异族的安抚。 公开举行了诺曷钵与弘化公主之间的婚礼,并正式宣布,将会在诺曷钵成年后,将其送吐谷浑,帮助其重建吐谷浑,从而表示大唐对西海以西的土地没有兴趣。 但这件事却让禄东赞看见了,在禄东赞的眼中那就是吐谷浑这个小瘪三都能够尚公主,但自己的赞普英明神武,吐蕃国力强横,凭什么不能尚公主! 大唐这手实在太侮辱我吐蕃了,一想到这里也忍不住的心头火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原本在长安长袖善舞的禄东赞,很快便放弃了继续尚公主的铺垫,果断撤离大唐回吐蕃,要想松赞干布汇报这件事。 因为他非常清楚,想要尚公主,至少要让大唐能够正眼看自己,而想要让大唐正眼看自己,那就必须要跟大唐打一场! 不过对禄东赞的离开,对大唐来说,不过只是走了一个番邦小国的使者。 纵然这使者是对方掌握军事的大将军,但对大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与之相比,李世民调整大唐内部的资源结构,打算随时宰了高句丽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过,现在的大唐境内也有着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一直都跟着杜如晦的马周,在杜如晦的提携下也已经成为了正四品的吏部侍郎。 而马周今年也上书给李世民,建议政府应重视州县地方官吏的选任。尤其基层官吏选拔。 因为他们直接与百姓对接,若是处理不好,那么非常容易引发民变,等到朝廷收到消息,哪怕是小事怕也会拖成大事了。 李世民看着马周的奏章,却也觉得相当的有道理,便决定收回左右仆射任免刺史的权利。 以后刺史的任免必须由自己亲选,同时所有的县令必须要有五品以上的京官推举。 但对推举之人必须要有基层工作经验,从而才能作为主政一方的县令,倒是颇有疑议。 这里基层工作的经验是指至少拥有一年八品或者九品的工作职务,甚至担任过流外官的官方职务。 像那种因为世家门阀的原因,直接空降成为主政一方的县令,应该尽可能杜绝。 “那青雀当初可就是直接任免的高陵县令的!”李承乾听到马周的话不由反驳道。 马周倒是看了一眼李承乾,正色道,“魏王先成为农业学府的祭酒,纵然按照现在标准看来,这农业学府的祭酒只从七品官职,之后才成的高陵县令。” 李承乾听到这话,不由撇撇嘴想进行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不过房玄龄倒走出来,笑呵呵的道,“马侍郎建议中肯,但多少有几分操之过急。 臣看来,有基层经验的人才被任免为县令有五品以上京官推举即可。 单若没经验而直接成为县令者,需要有四品以上官员保举,以免我大唐失了人才!” 说实话,所谓推举与保举,看起来只是两个差不多意思的词语,但两者所承担的意义却是不同的。 至少后者有了连带的责任,若出了事情,保举者也并不好过。 比如说,为什么最近魏征好像变得有几分低调了,正是因为他推举的杜正伦被一脚他提到了广州去啃甘蔗了,作为推举人魏征虽没受到苛责,但也失分了。 要是如果是魏征保举杜正伦去的东宫,做得东宫右庶子,那现在魏征就要考虑致仕了。 此刻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到在旁边插了一句嘴道:“高品贬谪不在此例!” 对于马周的建议,很快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就将其补充完整了来。 李世民思索一下挥手道,“便按照你们所言,形成诏令颁发下去。” “诺!”房玄龄听到了李世民的命令此刻却也是第一时间便是回答了。 马周见到自己的意见被几人通过,也不由对几人注目行礼,表示感谢。 说实话,马周的建议既是他作为吏部侍郎,挑选官吏所整理出来的准则。 同时这样的条例某种程度上也帮助了那些原本是流外官的农业学府成员,从不入品到入品的这一阶级跨越。 因为官场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上行下效的,你一个七品的县令需要基层工作经验,那么以后八品的县丞需要不需要继承工作经验,那么九品的令,需不需要基层工作经验。 虽然现在只是开个小口子,所以需要李世民亲自开口,显得阻力非常大。 但真这种事情确定了下来,那一切也就顺水推舟,自然而然这条件就这么的形成了。 而对农业学府出身的学员来说,这就是他们从流外官到品级官员跨越的最大优势了。 说实话,这种优势跟那些什么千年世家,什么经学传承相比,到底还是差得太多了。 只要这些人愿意沉下心去干活,那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有一个算一个都会被挤掉。 因为双方的教育就决定了,农业学府的学院是比不过那些儒学学府与儒家学派出来的人。 基本上世家培养出来的是利用规则的人,儒家学派培养出来得是依附规则进行管理的人,至于农业学府出来的,基本上就是干活的人。 如果农业学府的人有足够的悟性与才能,在基层足够摸爬滚打,也许并不会被儒家学派培养出来的人差,但想要像世家出来的一样,能做到游刃有余的利用规则少说四十岁起步。 甚至每一品,对于农业学府的学员来说,想要攀爬上去都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此刻马周的这个建议,至少让农业学府学员们从流外官成为品级官员少了三年时间。 马周提出这个建议,也许有看穿了李泰的谋划,所以顺水推舟的给李泰搭把手。 但同样,也是因为马周自己的经历跟原来的历史不同,他在李泰帮助下踏踏实实走着实干路线,然后被杜如晦看中带入到了吏部成为了杜如晦的左膀右臂。 所以在马周看来挑选官员应当更加注重官员的实干能力,而不是看官员的家世背景。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在现在看起来自然是非常微小,但就事实来说,李泰对基层的布局,因为这个建议的出现,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加速。 至于能够加速到什么程度,多少还是要看那些世家,以及学习经史子集的儒家弟子们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还是那一句话,农业学子在干活上不会比他们差,但在管理和人情世故上,那还是需要慢慢的被社会打磨。 与之相比,那些世家出身,或者出自名门的官员,他们在待人接物,以及人情世故上,在父辈们潜移默化的教育之中,基本都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只要他们肯低下脑袋,然后脚踏实地的干活,现在农业学府的底子,有多少算多少,基本上都是竞争不过他们的。 因为别得什么都不要说,单是眼界上双方便是有着天壤之别。 眼高手低不是一个好词,但视野不够开阔,终究会蝇营狗苟下去。 可惜,李泰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因为这时候的李泰已经把所有心思全部都放到洛水之弈上了。 随着八月十五的到来,洛水之弈即将要开始了。 此刻,裴行俭怀着一月份去长安参加明经考试的心思,从河东来到洛阳,参加洛水之弈。 因为大唐考试开卷考,加上名声加持的特殊性质,如果没洛水之弈也就算了,但现在出了洛水之弈,那怎么也要去试一试,万一运气好夺冠了呢! 只要自己能名动洛阳,那自己去长安考试省多少心思,甚至去考进士说不定都有机会啊! 一想到这里,裴行俭便带着自己要去弘文馆读书的族弟,前去报名处报名。 “河东裴氏,裴行俭特来报名!”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洛水之弈开始 「还有我,还有我!」裴行俭身边的族弟,倒连忙指着自己招呼道,「河东裴氏,裴炎!」 负责记录的人倒也客气,让裴炎拿出了路引,确认路引以及裴炎的身份后,也做了登记。 简单的说,因为围棋这种东西十八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所以对于小孩也是开放的。 不过需要有证明身份的东西,比如说路引,或者是某些朝廷单位开具的身份文牒等等。 裴行俭给裴炎登记后,便开始在洛阳城内寻找落脚地,只不过现在洛阳这里大大小小的店铺却也几乎是住满了人,自己想要找到一家店铺却也并不容易。 最终靠着河东裴氏的身份,到底是在一间由河东人开设的旅店中租下两间最上等的房间。 这让裴行俭松了一口气,把自己与族弟的行礼放下,便招呼族弟一起下来吃饭。 而裴炎看着裴行俭道,「族兄,这洛阳好生热闹,比我们河东都要来得热闹!」 「那是自然!」裴行俭听到裴炎的话道,「这洛阳乃是大运河的汇聚之所,人们南来北往本来就是人多,而且如今还有洛水之弈,有此景象,也是正常之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洛阳有魏王坐镇,方能见如此盛况!」 这时候一名身着浅青色衣服的年轻公子过来说道, 「在下焦郡李敬玄,见店里面没有空位了,两位不介意让我们一起坐坐吧!」 裴行俭听到这话眉头挑了挑,但到底还是略带疑惑道,「我、们?」 「马兄,还客气什么呢!」李敬玄挥挥手,却见到一名消瘦的男子略带尴尬的坐下。 这位身着黄衣的马载过来后,对裴行俭和裴炎客气行礼,道,「博州马载,见过两位。」 不得不说,对比起李敬玄那一种自来熟的从容,马载就显得矜持得多了。 「在下河东裴氏,裴行俭。」「河东裴氏,裴炎。」 这时候的裴氏在河东地区虽然是豪族,但在贞观一朝河东裴氏还在蛰伏中,距离裴家的巅峰还远着。 而见聊到魏王,裴炎倒先开口道,「可是去年去河东整治瘟疫的魏王!」 「正是!」李敬玄点头道,「这洛阳繁华而不见混乱,富贵而不见失礼,足见魏王之能。 等我拿得棋圣之名,再高中明经,若能在魏王手下当差九品,想来也是人生一件快事。」 「李兄看起来对这魏王好像很熟悉?」裴行俭看着眼前李敬玄不由郑重问道。 「当不得,当不得,只不过是我见过魏王,可这魏王不认识我啊!」李敬玄摇头道。 「但见李郎君您对魏王颇多的赞美。」裴炎却对李敬玄说道。 「这要从数年前河南道闹水灾的事情了。 当时灾情严峻,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虽让杜公下来救灾,但还是魏王派遣农学社的帮扶才让河南灾情尽可能平息。 等到灾情平息后,农学社在当地帮助百姓恢复生产,教导使用新的农业用具,甚至还能租用耕牛给百姓耕田。 而我与农学社有所往来,对于农学社的《农地人才之友》多有诵读,所以才知道一二。」 李敬玄虽然说得腼腆,但对于农学社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好感的。 毕竟自己小的时候,看着滂沱大雨毁地淹田,当地百姓流离失所,哪怕李家算是当地的大户,但在那般天灾的环境之中却也是战战兢兢。 因为深怕一不小心就会形成暴乱,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地的大户受灾。 那时候杜如晦以及农学社在河南等地争相奔走,对李敬玄来说还是相当感动的,甚至也有自己也想要去跟这 些农业学府一起救助百姓的冲动。 在李敬玄冲动的留书出走,第二天就被农业学府的人送回李家去了。 毕竟农学社一般情况不收外人,只收从农业学府出来的人。 不论你是学生也好老师也,至少要去农业学府里面镀一次金,身份过滤一下,否则真不是你想来就能来了的。 即使如此,李敬玄也借着这次机会跟农学社走得挺近的。 「《农地人才之友?》」裴行俭倒是隐约听到过这一本书籍的名字,但却想不清楚了。 不过李敬玄道,「多是农业学府的证道发现,以及农业种植所需知识的书籍。 虽然没一册算不得多,半月一月不断的增加,的的确确是获得知识的好书。」 此刻马载看着李道玄越说越是起劲,不由打断道,「李郎君,好了好了,我等今日是为了洛水之弈来得这洛阳,应当聊一聊这弈棋才是。」 李道玄听到马载的话,连忙停下口若悬河的话语,看着裴行俭和裴炎道, 「裴兄,你应该也参加了弈棋吧,不如我们也手谈一局?」 「还是把我们的交手保留到洛水之弈比较好。」裴行俭从容的对李道玄道。 当然,裴行俭遇上了李道玄,也不过只是这洛水之弈的小插曲。 对李泰来说,看着白鹤送上给自己过目的名单,头一个便是许敬宗,倒让李泰呆了呆。 显然,许敬崇这次过来,既没有什么藏头露尾,也没有什么装模作样,有得只是把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写在了报名单上——新城许敬宗,看得李泰有几分发愣。 「大王,需要我派人禁了许敬崇的报名吗?」白鹤恭敬的对李泰询问道。 「没事!」李泰挥挥手对白鹤道,「如果他真有棋圣之才,让他下就是了。」 「可是大王,他此次过来,显然是没安好心啊!」白鹤略带着几分担心道。 「很正常。」李泰挥挥手道, 「他是小人,所以清楚知道在这里耍手段被发现了,那就要把他自己的命给留下来的。 这种风险他是不敢去冒的,至少绝对不敢亲身涉险的。」 「大王,那需要派人盯着他吗?」白鹤却又是向着李泰询问道。 「自然要!」李泰笑了笑说道,「若是我们不派人盯着他,怕是他自己都不放心啊!」 听到李泰如此的话语,白鹤却也忍不住的笑了笑,也是觉得如此。 「不用太过理会这些,我们好好把洛阳之弈举办好,借助这次比赛让更多人在洛阳居住。 通过他们的驻足,使得洛阳更进一步的发展,这才是重要的事!」 李泰看了看白鹤说道,「你下去吧,让王真儒回来时,来我这里一趟!」 「诺!」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语,却也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毕竟随着洛水之弈的到来,整个洛阳都开始变得繁忙了起来。 虽然洛水之弈是交给何其去处理,但是一切的配套设施,却需要白鹤出面去居中调度。 当然这本来是李泰的工作,但谁让李泰人懒呢,所以还是让白鹤去干活吧。 李泰看着白鹤离开,喃喃道,「有这洛水之弈为媒介,想要修缮整个河南道的道路,至少拓宽县城与县城之间的官道,要先把这一件事情给先抓起来再说。 同时,整个都畿道不但县城到县城的道路需要修缮,就算县丞到村庄的道路也要重视了。 至少这次洛水之弈,总算把整个华夏大量沿着运河的人口吸引过来了。」 李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却 是思索怎么样把这些人给彻底留下来。 人口,洛阳真的很需要人口。 说实话,对李泰来说,洛水之弈的最大作用就是为了汇聚全国运河上下的壮力,然后想办法把这些壮力给想办法留下来。 所以,洛水之弈的事情,还是会顺着大运河不断的宣传,需要把洛阳塑造成个人间天堂。 最重要得还是要把洛阳塑造成一个遍地黄金,只差人来捡的圣地,让更多人过来讨生活。 尤其那些无产业无地无房的流氓,洛阳需要你,洛阳欢迎你! 说实话,整个大唐或者整个封建社会,对任何官员来说喜欢的都是那些有产业的农家子。 因为他们能够安心务农,而这些人安心务农,老实交税,那就是自己的政绩。 相反,对那些每日游荡不事生产,像是刘邦一样的浪荡子,只要是官员就没几个喜欢的。 但没办法,随着社会发展土地兼并,这种人物就是会有的,甚至逐渐发展成他们与官府平起平坐的姿态。 而现在如果这些人真的想要来洛阳,那那官府怕不是第一时间就开了路引,连夜请农业学府的人把他送到洛阳去。 毕竟把这么个祸害送出去,实在太好了,至于他们来到了洛阳…… 「大嫂,这鱼怎么卖啊!」一个拽拽的浪荡子一把抓起了碎冰上的鱼不由问道。 「这是从幽州那边送货过来的海鱼,一条鱼有一斤要三十文钱!」渔家嫂认真道。 「哇!三十文……你是当我没有吃过海鱼啊,这里三文钱,不用找了!」浪荡子道。 「三十文钱一斤!」渔家嫂很是认真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啊!」这浪荡子却是撩起了自己左右长袖说道,「我左青龙,右白虎……额!」 这浪荡子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一把把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渔家嫂对不良人伍长道,「伍队,就是这个人,昨天来讹了我的鱼,今天还来!」 「知道了,好好做生意,若是再出现这种人,你尽管到不良帅府报告就好!」伍长道。 「我没犯罪啊,我没犯罪啊!」这时候的浪荡子忍不住大叫起来。 「你昨日讹诈了渔家嫂一条三十文的鱼,你现在要去洛阳周边的煤窑做工六十天,亲自把你自己赚到的钱还给渔家嫂还上才算刑期满行,否则就给我一辈子挖下去吧!」伍长道。 「你们这里的官府还管这闲事,我是老虎帮的,我们帮主王老虎,那是手眼通天的!」 这时候的浪荡子一脸骄傲的对着眼前的不良人伍长说道。 「帮会组织?!」听到了这话这伍长不由两眼放光,却是说道,「现在就去你们帮会!」 「嘿嘿嘿嘿!」这浪荡子笑着笑着,背后的脑袋猛然挨了一下。 此刻在日月无光的隧道中,浪荡子的身后有着整整五名身有淤青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那个拍着这浪荡子的人,道,「就你招来的不良人啊!你是不是立功了啊! 说说都把我们卖出了什么价钱啊!最后还不是跟老子一起进来挖矿,你以为你能出去!」 「帮主,兄弟……不要啊……」浪荡子在哀嚎中,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长眼呢。 总而言之,李泰对这些所谓的浪荡子来之不拒,甚至随着洛水之弈的举行,很多小偷,地痞,无赖,甚至还有乞丐什么的,在洛阳城之中都变得繁多了起来。 但只要你这个人四肢健全的,发现你不事生产,反而滋扰生产,那都被不良人给丢到了矿洞中,然后被人用皮鞭驱赶着挖掘与干活,只要挖不死, 那就往死里挖。 这些人不算是矿工,而算是刑徒,基本服刑的时间是一个月到两年的时间不等。 时间到了便放这些人出来,并给他们一天一文钱,让他们清楚的知道百姓干活的辛苦。 最重要得是,不至于出来当天就重操旧业去抢劫。 当然,真正的矿工那可都是穿着着专业的服饰,有着专业的设备,最重要得是一个月有两百文到一百五十文钱,让他们能够踏踏实实的干活。 也正是有着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这让所有进入到了洛阳的浪荡子,倒也不敢轻易去试法,至少真的耐下心来去寻找工作。 哪怕只是去店家里面去做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二,至少在包吃包住的情况下,一年到头也能积攒下一两吊钱,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了。 而正是在这样的秩序维持下,洛水之弈的的初赛也真正的到来。 一个个拿着号码牌的人,在李泰的有意安排,以及不良人的虎视眈眈下,他们倒也兢兢战战的按照自己拿到的牌子,进入到了道术坊中,寻找自己号码牌的位置。 在一名名年轻的棋正的监督下,洛水之弈的初试正式开始了。 免费阅读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博彩 洛水之弈,从去年开始便开始宣传的大会,伴随着一名名手持令牌的棋手们开始落座。 他们开始聚精会神的面对眼前对手,面前的敌人或许是高手,或许是菜鸟,初赛的对手仿佛抽盲盒般的令人心惊肉跳。 而棋手们唯一能够做得就是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去厮杀! 初试就是一局定胜负,甚至可以看成是直接淘汰人数的残酷淘汰赛。 毕竟报名参加的人实在太多了,甚至洛阳城里有闲工夫的人,大都过来去报名参赛了。 所以,李泰哪怕把近乎半个道术坊拿出来作为比赛场地,但仅第一轮的比赛结束,便持续了五天时间,不过随着第一轮比赛结束,接下来参赛的时间消耗起来就相当的快了。 随着比赛人数下降,基本上午一场,下午一场,就能让第二天的人数只剩下四分之一。 所以每天对弈的速度就越快,差不多到第十三天时,这绞肉机般的赛程总算绞杀到尾声。 “甲座三,河东裴行俭获胜,进入复赛名额!” 裴行俭听到自己获胜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初赛中会遇到什么样的怪物都不奇怪。 在这样的情况下,到现在为止每一局棋都是一局定胜负,在这样的压力下,每一局棋还是相当的消耗精力与意志力的,获得了复赛的名额,至少拥有了容错率。 “甲座十八,焦郡李敬玄,进入复赛名额!” 裴行俭抬起头来,却见李敬玄却也正看着自己,露出了几分自矜的笑容。 两人很快抬起头去寻找裴炎,因为裴炎跟着自己都是甲座,至于马载去了丙座去了。 两人也不敢太靠近,因为围棋周边一米是不能靠近的,同时不能直接影响到比赛。 不过远远观望是允许的,若违反了规定则是自己会被惩处,直接取消复赛的资格。 只不过,两人也很快便见到裴炎陷入到苦战中,他的对手同样是个小孩,看起来甚至比裴炎更加年幼的小孩,但这小孩子棋下起来更加行云流水,有种顺应天命的感觉。 尤其看着他棋的整体结构厚实浑厚,却能又四面出击,颇是令人惊艳。 裴炎在最后时依旧苦苦支撑,尤其在最后官子时还扳回少许,但最后还是败了。 “甲座二十一,闻喜丘延翰获胜!” 裴炎听到这话,勐然看了一眼丘延翰,说道:“你是闻喜人?!” “你也是?”丘延翰此刻听到裴炎的话也愣了愣,略带着几分意外的问道。 “河东裴氏,闻喜裴炎,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了!”裴炎认真道。 “好!”丘延翰迟疑了一下,说道,“裴郎君你的棋下得不错。” “哼,我才不要你安慰!”裴炎冷哼一声,回到裴行俭的身边道,“族兄我们走!” 明明是你赢了,结果还夸奖我下得不错,这分明就是表明自己的实力更强嘛! 反而倒是裴行俭对着丘延翰谦和的一笑,道,“裴炎并无恶意,还请多多包涵。” “我理解!”丘延翰点点头,毕竟因为自己输给自己不服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大都跟裴炎差不多,实在是太理解了,只不过自己对于败者的哀鸣没太多兴趣而已。 裴行俭与李敬玄带着裴炎离开甲座便向丙座过去,很快便见到马载垂头丧气的出来。 马载见李敬玄,行礼道,“看李兄红光满面,想来是赢了吧!” 听到了李敬玄勉强的笑容,以及略带着丧气的状态,李敬玄不由皱眉,“你输了?” “遇到了益州袁客师,棋力之强,反正我是毫无办法,输得是心服口服啊!”马载道。 “益州袁客师?”李敬玄听到马载的话语,神色倒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 而一行人正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却被人栏下来,以陈楷为代表的农业学府的学员,组织人手开始不断的宣传: “凡入选复赛的棋手,凭借自身路引或官府开具的证明,前来领取棋院的令牌。 拥有令牌者可携带一人一起入住棋院,不论输赢,衣食住行将全部由主办者提供。 一直到这一届的洛水之弈大赛结束为止。” 听到这话一行人也没没有多少迟疑,李敬玄接过令牌后,他身边的马载看着李敬玄的令牌多少有几分羡慕,那目光可真的是望眼欲穿。 李敬玄对马载挥了挥手中令牌,道,“我们一起去棋院看一看,看看到底准备了什么!” “谢敬玄兄!”马载对李敬玄表达了感谢。 不过,比赛倒也不是在第二天马上开始,而是给了众人五天的休息时间。 而这五天时间最主要的,还是腾出时间去卖票。 因为围棋比赛差不多是一次同时举行十六场,等到了比赛的名单排列了出来,然后根据不同的场次把这些票给贩卖出去。 而选手之间的比赛是在静室中进行的,但选手的每一步棋能够通过铁慕,磁石,以及楼车去展现给每个买了票的选手们看。 毕竟自己把洛水之弈弄得这般热闹,百姓们不参与进来那有什么意思,肯定是要鼓励百姓们多多参与的啊! 唯一让李泰感觉到可惜的是,没有什么扩音的装置,所以虽然安排了棋手进行讲棋,但真正能够听清楚的人怕也不多。 这也是为什么李泰要拆分出十八个房间的原因,若这拆分的房间再多,怕是坐着的游客,怕都是听不到一句话了。 当然,除了门票费用,像是什么茶饮,什么果脯,甚至如果想要得话,羊肉干与鱼肉干自己都能够弄过来。 至于牛肉干,说实话如果不是朝廷禁令,自己也一样能够弄过来。 毕竟门票费用值几个钱啊,买零食,买饮品,甚至开设赌局(划掉)博彩才是大头。 “魏旭,趁着这五天,你趁着这五天,去所有的赌场拜会一下!”李泰看着魏旭说道。 “是要让他们禁了赌局吗?”魏旭听到了李泰的话,却是不由正色道。 因为魏旭非常清楚,自家的魏王向来与赌不共戴天。 自从来到洛阳,大大小小的黑帮产业都受到了打压,赌场如果只是正常经营倒是好说,如果若是做出仗势欺人的事,基本上帮会大大小小的人基本都被丢到了矿山去挖矿了。 这让洛阳混江湖的生活陡然恶劣起来,毕竟任何时代黑恶势力都属于那种政府强他们就弱,政府弱他们就强的。 一般上如果官府还需要他们帮官府干脏活,同时官府自身力量不足以触及到社会底层去维护秩序。 那么底层会自然的抱团,去对付贪官污吏地痞流氓,再自己成为地方的新顽疾。 毕竟连基层都在世家或者地主豪绅控制的朝廷,怎么可能管理得了这些灰色区域,可以说各种帮会几乎是封建社会所必然的产物。 但这一切对李泰来说管你什么帮会,只要敢阻挠自己的计划,那就吃封建帝国主义铁拳。 魏旭等老兵组成的不良人,别看这些家伙一个个或多或少都有残疾,但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杀胚,只要真的动手,那就真是冲着人命去的。 再加上李泰这人从来不讲究什么忠诚不忠诚的,就直接砸钱。 你要是剿灭这些阻挠百姓幸福的帮会死了,那就是为国捐躯,国家怎么样不说,但自己二十贯的安家费让你毫无后顾之忧。 更不要说,若端掉了一个五人以上的帮会,每多抓一个人去矿洞服役,那你们负责去端掉帮会的人就多五百文钱。 不说功勋不功勋的,这钱砸下来,一个个不良人现在听到了有帮会什么都瞪亮了眼睛。 尤其听说前几天有个姓赵的伍长端了什么老虎帮的,听得同样是不良人的兄弟好是懊悔,怎么自己哪天就没有逮住这机会呢。 说实话,对不良人们来说,这些地痞流氓组成的帮会,一个个的欺软怕硬,都是钱啊! 而这些地理流氓在洛阳地界上混,更是清楚魏王的脾气。 魏王这人说恐怖也恐怖,说善良也善良,只要你别顶着来,顶多就是去矿洞里面挖三个月到一年的矿而已。 哪怕有很多挖矿出来的人从此乖乖去务农了,但这惩罚至少不会死,这就让地痞流氓也不敢与不良人作对。 但正因为帮会这样的心态,这就几乎把赌博当做主业的黑帮,开始变得痛苦起来。 反正打是打不过李泰的,李泰也不客气,根据他们的账簿去抽取四层盈利作为税收。 当然他们做假账什么的李泰也不在乎,只要他们承认了抽取四层税收的规定就好。 等到他们犯了其他事,再把这条拿出来让他们补齐税款,相信应该能合理合法吃干抹净。 毕竟在封建社会这种灰色势力是不可能彻底清除的,李泰只是希望他们守规矩而已。 这些赌坊自然不清楚,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阴狠的家伙,从一开始就算计他们倾家荡产。 如果他们真的金身不破老实经营,李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只要他们心念一动,想要走捷径,那就真是嗖的一声,直接就走到阎王殿去了。 “告诉他们,洛水之弈的投注不叫赌博,而是叫彩票,所得钱粮那是要用于洛阳建设以及下一次的洛水之弈的举办的。 所以这次洛水之弈博彩收入跟他们五五分,不需要交税!让他们好生考虑清楚!” 李泰对魏旭说道。 “诺!”魏旭答应下来,只不过他对这幕还是有几分迷茫。 因为在魏旭看来,平常收个四层的税这些赌场都是哭爹喊娘的,现在魏王还多要了一层,怎么看这些赌场以及背后的帮会怕不是会闹腾起来。 而事实上,在魏旭把这件事情通知下去后,那些赌场老板们一个个都热泪盈眶起来。 原本一个个都还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押注,直接便是果断吆五喝六的张罗了起来。 因为李泰为了赌博这件事,自从来到洛阳后就进行打压,现在好不容易喘一口气,能大大方方拿出来的项目,这些赌场老板又怎么可能会继续捂着盖子。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应该不会以为博彩最重要得是赌博本身吧。 这些帮会在背后自然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灰色收入,这些灰色收入直接拿到正面去花那就显得太显眼了。 毕竟古代不比现代,现代对门出了人命怕也未必会清楚,但古代你只要多去一次青楼,那都是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若没个合理的理由骤然暴富,怕马上就被人给盯上了。 而李泰开博彩,就是想要回收这一部分的灰色资金。 同时自己也能清楚自己的治下到底还有多少灰色产业。 正常百姓的手上大概有多少现钱自己还是清楚的,毕竟自己掌握的粮票对应的是自己生产的物资,所以投放到市场上的票据是有限的。 然后从自己的票据购买博彩的数据中,能大概估算出整个洛阳的黑色产业的收入比例。 说实话,李泰并不觉得自己能铲除所有的封建时代的灰色产业。 但自己至少需要知道,灰色产业到底有多少的钱,那自己不论是制定法律,还是打击这一项灰色产业才能更好的做出决断来。 因为在李泰看来任何的事情都是有成本的,你想要让一向灰色产业绝迹,那就必须要让这一项灰色产业的成本抬升到经营者绝望的地步,否则这灰色产业就是会存在的。 但有的灰色产业又因为现实无法提供所需,所以必然会诞生的产业。 比如说古代最常见的贩卖私盐,哪怕李泰天津盐场弄了起来,但私盐到现在为止还是无法杜绝。 因为天津食盐还不够多无法满足全国所需,另外因为它只能沿着运河进行贩卖出售。 对很多航运到达不了的地方,私盐这种灰色产业依旧还是存在的。 所以,李泰把彩票开放给这些洛阳的赌徒,因为自己就是想知道洛阳灰色产业有多少。 以后,说不定整个大唐的黑色产业都会借助这洛水之弈的机会进行洗钱。 不过对于李泰来说无所谓,甚至越多越好。 自己知道了具体的数据,让自己心里有数,远远比看不到这股灰色经济体的存在要更好。 毕竟自己要看见这些东西,才能去解决这些东西。 “真儒?”此刻李泰把目光放到王真儒身上,开口道:“那些廉租房建立的怎么样了?” 加更任务:11月30日23:00号前,根据月票总数除以100,为下月加更章数。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廉租房 「回禀大王,两种廉租房都已经建设完毕。」王真儒对着李泰进行行礼,然后才徐徐开口道, 「其一是以北市、南市、西市三个三市为核心,在其周边坊市兴建大概三万左右聚贤居。 基本上采用四合院设计,庭院中心设计凉亭,供给乘凉下棋等用。 所有房间有暖炕,三家都有独立厕所和地窖,但井水和空旷场地共用。 每隔一段时间,农业学府会去收集人黄,保证里面的人能住得舒适。 另外建立聚贤居的易所,主要方便他们进行租赁与退房,全部由我们官方掌握。」 「嗯!」李泰点头,对王真儒的安排很满意。 对李泰来说,洛水之弈已经开始,这件事情让何其把它给办好就好。 自己的真正目的又不是为了洛水之弈,甚至不是为了靠洛水之弈挣钱。 毕竟钱这种东西对于李泰来算什么,在华夏有权多得是办法弄钱。 自己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是人口二字而已,为什么要举办洛水之弈,甚至要把这风声大江南北的传唱,其中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把人吸引过来。 至少在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的情况下,在唐朝,尤其在贞观一朝,想把大江南北的人吸引过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理由非常的简单,在整个社会都在创造增量的时代,百姓们在自己家里待着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跑到洛阳来。 所以,自己需要弄出洛水之弈,就是要让那些运河上讨生活的人知道洛阳。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让洛水之弈持续这么长的时间,目的就是把比赛时间拉长,也就只有如此,才能让更多人驻足洛阳,停留在洛阳。 但只让他们停留在洛阳本身还是不够的,自己需要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让他们感觉在洛阳有奔头。 这样才具备了这些人才具有扎根洛阳的基础,这对李泰来说非常重要。 别得不说,只要这些原本进长安考科举的学子,愿意在洛阳待上一年,那么他们创造出来的价值,就是一笔足以带动整个洛阳产业的财富。 在这时代能读书可进去考科举的,至少是地主起步,顶多就是世家或者庶族地主的区别。 至于普通富农顶多也就上上李泰弄出来的农业学府,想要进一步去考科举,不论是知识底蕴,还是家室水准,在没奇遇的情况下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这些人想出门千里去长安考科举,也是相当费钱的事,甚至某些人家里不是当地望族,去一次长安所消耗的花费怕会让家里去卖田的地步。 所以,李泰现在所在的洛阳处于大运河的中心位置,同时也是整个大唐的中心,天然就是关东士子前去长安科举的暂留地。 同时因为大运河的原因,各种物资也能随时方便购买到,而这方便两字,就足以让绝大多数的人考虑一下。 李泰开口说道:「现在把这些房屋给放出来,只允许世家子弟以及书院证明的学子租赁,每个月收取一贯钱就好。尤其现在初选刚结束,想来有一部分的人怕是会离开洛阳。 把这消息放出去,想要留下来的自然要给他们留下来的机会,」 「遵命!」王真儒对李泰进行行礼,继续道,「至于另外一种廉租房,也就是保障房。 则西起宜人明教两坊,东到永通里仁两坊,都处于洛阳东南坊市。 其中按照魏王所言,建立两层楼高,纵横不过十六平方米的小房间。 里面除了木制床、桌、椅以外,不得再有其他家具,甚至连茅房都是二十人共用一个。 这房子每个坊市几乎准备了两万间,细 算来足够二十万人之用,真用得着这么多吗?」 「只怕以后还太少了!」李泰摇头道,「这些保障房由官府建立,每间房屋每月收费标准是三十文钱,只要租借的人拥有路引,能证明自身身份,那就可以将其租给他们。」 「那此地怕会成为洛阳的藏污纳垢之地啊!」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苦笑道。 李泰看着王真儒说道:「连长安那首善之地都不敢说绝对的干净更何况洛阳。 有这样的地方出现在城市之中并不可怕,我们需得正视他们也就是了。 毕竟我的目的从来不是实现天下大同,只要人人有口饭吃,人人能有衣穿,那便足够了。 更多的我可做不到!」 「魏王贤明!」王真儒对着李泰进行郑重的行礼,表达自己的内心之中的尊敬。 说实话,一开始王真儒还真没想到李泰居然会让自己在洛阳城中兴建房屋。 但李泰拿出大量的钱,开始收购洛阳城中的廉价土地,尤其是随着北市,南市,西市的夜市逐渐的开放,这些收购过来的大量廉价土地开始自然增值。 只不过李泰在这三个市场的廉价土地上修建起了聚贤居,同时因为三个市集的兴盛,尤其是到了夜里都还开市,直接形成了独属于它们的经济圈。 这就让洛阳东南角位置的坊市暗澹下来,甚至连价格都便宜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下,李泰打算把洛阳东南角的坊市建立成让初级劳动力得以栖身的坊市,便收购了大量土地后,开始在此地进行兴建保障房,供给他们居住。 毕竟高端的人才自己需要,低端的苦力自己也一样需要。 城市想要发展,人口就是根基,洛阳可是在唐朝时拥有能发展出百万人口的超级城市,现在在大唐的户口上也不过只是三十多万的而已,自己需要得是大量来发展洛阳的人口。 「当不得!」李泰挥挥手道,「对了,等到洛水之弈结束,我有想对河南每个州县道路进行拓宽与重建的计划。你最好关心一下这项目,接下来的三年你怕要扑进去了!」 「整个河南?」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反而李泰点头道,「我可是河南别驾,只是兼职洛阳县令而已。 说到底终归是要管管河南事宜,而且想让人留下来,终归是需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 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倒是好说,他们有钱有闲,自然能找到享乐的事务。 但百姓可务实的多,如果不能让他们的肚子填饱,那可是很危险的!」 「魏王多虑了!」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不由苦笑了起来。 「多想一点,终归没什么错的!」李泰摇摇头道, 「且先不说了,你且先去把聚贤居的消息给放出去吧。 看看能留下多少的人来,至于保障房的消息则等等,等一个月后,再把这消息给放出去!」 「遵命!」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语对李泰行礼,然后便离开了。 李泰按按自己的脑子,衣食住行以及给底层百姓向上奋斗的渠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真做起来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不论如何,李泰始终坚信人口才是一个城市发展的基础,只要人口数量到达了一定程度,那么一座城市便是有了腾飞根基,而现在的洛阳缺少的就是人口。 很快,在棋手们居住到了棋院,一些从外地而来的世家子原本是居住在客店中,客店里面的价格可不便宜,少的那也是两吊钱起步,若多得甚至到达了五吊钱,未来怕是会更高。 甚至其中有一部分人,倒也不是不想要继续在洛 阳待下去,只是洛阳哪哪都好,就是花钱太快了。 就在这时候,王真儒把这聚贤居的租房规定放出来,对绝大多数有资格租用房子的人来说,一贯真不贵。 而且更重要得是,这种四合院的结构,更适合三五老友一起合租,闲暇时可以起义观月下棋,读书朗诵,相互之间相处起来也更方便。 至少比居住在一般客栈中要方便得多,对洛阳城里面的客栈是相当打击的。 但就现实来说,实际上一般上在客店中居住,一个房间三百文钱就已经算是够多了。 如果不是洛水之弈的原因,也不会把价格涨得这般夸张,而现在有了这些客栈作为对比,李泰这聚贤居,一吊钱的价格,自然也就不显得多了。 与此同时,吕才倒也开始派遣人来到这里宣传,表示洛阳学员想要招收教师,以及准备在洛阳开设的蒙学,也要招收教师。 而这些约定自然是一签一年的,那些有自信去长安考试的学生自然是不会签。 但对一些信心不足,但又不想直接反乡的学子来说,在这一里再呆一年,也不是不可以。 至少在这里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明年去长安也方便的多。 而事实上,这些有学识的人想要找到工作,真的不难,像是什么代写书信,帮人算账,抄录佛经道卷……总而言之,这些人留下来总归不会把自己饿死。 对李泰来说,这些人留下来也就足够了。 至于这些人最后会怎么样展现出自己的才能,这是市场的事情,不是李泰的事。 毕竟这些人真把自己饿死了,那李泰也救不了啊! 而这五天的时间,洛阳的客栈几乎哀嚎遍野,毕竟原本明明能够赚取五贯的生意在李泰的安排的聚贤居的冲击下只能够赚取一贯,换了任何人都会感到心疼。 但这些客店的老板能够怎么样呢,难道还对魏王表达不满不成,只能接受啊! 而李泰对这些坐地起价的家伙倒没多少好脸色,若没自己的廉租房,让钱都让客栈赚去了,那还怎么带动洛阳的整体发展。 这些客栈的价格实在是有些过分,也是李泰出手廉租房政策的原因。 适当打压一下酒店市场,才能让洛阳的整体经济更加的蓬勃发展。 当然让高等人才住得舒服,仅是最基础的条件,像洛阳几个重要的市场采用得是不宵禁的姿态,更让人们居住在这里时,感觉到别样的方便。 至于安全方面,虽然随着大量人口的进来,或多或少的带来了几分的混乱。 但每当有一队虎视眈眈的不良人经过时,哪怕发生再怎么严重的争吵,在见到了不良人的时候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因为在洛阳这地界,出了事情基本上也不会出现什么打板子或者致命的刑罚。 但魏王就是喜欢把人弄到附近的矿山里面挖矿,只要老老实实听话,死肯定是死不了的。 而只要去挖过矿的回来的,基本上都改掉了坏脾气,这让整个洛阳城市相当有安全感。 与此同时,像乞丐是不允许乞讨,行脚僧是不能在城内化缘,至于伶人什么的也不能在街道上直接卖唱。 像乞丐如果是小孩,那么魏旭带领不良人直接打击乞丐组织,小孩根据年龄送到农业学府的学校之中读书,大人乞丐全部送到矿洞中挖矿,从入坑到入土,一生安排得妥妥当当。 因为李泰对这种有手有脚结果硬是要去乞讨的行为表示最大限度的打击。 反正丢到矿洞里面饿得受不了了,那肯定是会去乖乖挖矿的,否则那就直接饿死吧。 至于行脚僧要布施,则不能直接去化缘, 被抓到要么当地寺院出面赎买,否则也是矿洞伺候,当然如果识字的话,可以换成其他的工作,毕竟对知识分子是能优待的。 至于伶人倒不仅仅是指戏子,而是所有这一类型的人,都不能动不动就进行街头卖艺。 这种行为是很容易堵塞街道的,对于李泰来说,这会影响洛阳的整体运转效率。 但允许他们在指定区域,比如寺庙道观又或者城皇庙等等,只有这些特定地方,才能进行表演,然后周围的人进行打赏什么的。 甚至每天清晨还会组织人去扫大街,从而保持街道的干净,从而保证街道的流通性。 说实话,李泰还想要像现代一样,把街道区分车行道与人行道,至于路灯则完全由人进行操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去尝试实行,因为自己手上的人才不够,还是先稳一手。 而这五天对于李泰来说,几乎是一晃而过,但是对于在棋院之中待了五天的棋手们却是跃跃欲试,早就有些安耐不住了! 「洛水之弈,双败淘汰淘汰赛正式开始!」 加更任务:11月30日23:00号前,根据月票总数除以100,为下月加更章数。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初见辩机 “进入复赛,六十四、三十二、十六、八,不知道这四轮能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范越风的目光打量着比赛场地,耐心等待自己的对手。 毕竟范越风可始终记得自己是来寻找徒弟的,棋圣夺冠什么的有自然最好,若没有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得不说,范越风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次进入到比赛中的年轻棋手并不少。 等到自己下完棋,可以去看看这些年轻棋手,看看他们适不适合传承自己的一衣钵。 而很快的,范越风面前出现了对手,一个年轻的小男孩,虽看起来是世家出身,但想来也不是顶尖世家,因为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质朴,不是上等绸缎。 丘延翰的目光也落到对面白发老者身上,总感觉这老者看着自己的目光挺锐利的。 丘延翰毫无畏惧,两人猜先后,由丘延翰手持白起开始先手。 丘延翰的落子彷若行云流水,绵连不绝,但子粒与子粒之间遥相呼应,一步接着一步的棋子落下,丘延翰的白棋再次形成厚实无比又能四面出击的姿态。 “小郎君,你的棋很不错啊!谁教你下棋的,可否有师承啊!” 范越风看着丘延翰的棋,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在范越风的眼中,丘延翰的棋此刻化成了一副山水图画,仿佛山峦厚实,又有流水匆匆。 “家父!”丘延翰听着范越风的话,倒平静的对范越风说道。 “哦!”范越风听到丘延翰的话从容道,“若我赢了,你便拜我为师如何!” 丘延翰看了一眼范越风,不客气道,“你且先赢了我在说吧,爷爷。” “呵呵,看似山水,实乃风水!”范越风从容道,“看似环抱,实乃相细,断!” 范越风看着丘延翰的布局渐成,倒冷静一断,让丘延翰自己头疼去! “断!” 丘延翰看着范越风的下法,不由感觉到了几分的压力。 因为一般上来说,看着自己浑厚的棋,正常人要么巩固自己的棋,要么选择打入破自己的空。 这一手断反而多送了一个字,自己只要去吃,那这枚棋子就必死,完全是送子而已。 打吃! 范越风看着丘延翰的下发法却知道,这孩子还是欠缺了调教。 屠别人大龙和被屠龙的经历太少了,这时候选择打吃就是放弃了他唯一的优势啊! 范越风倒也不客气直接选择了打入,一开始的判断完全如同丘延翰的预料一样。 但相互各自下了五六手后,丘延翰陡然发现,刚才那一手段正好堵住了自己这一大片棋的一口气,不多不少就一口。 若自己再不提这枚子选择弃车保帅,那自己这一大片怕是会被吃干净。 但自己提了这一枚子,舍弃了七八目棋,自己真能赢回来吗! 丘延翰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丘延翰已没选择,随着自己吃掉了这枚断棋子,范越风也顺利的把那七八目棋给收入囊中。 而更重要得是,随着这七八目棋被范越风杀死,他在自己的棋子外围构建起了相当厚实的墙壁,自己向外延伸的手段被彻底的斩断了。 “山是空山,水是死水,还要继续下吗?”范越风看着丘延翰客气的询问了一句。 一般上对高手来说,基本上下到中盘大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局棋接下来的走向。 除非真是难解难分,否则这七八目棋的差距若能维持到最后,就足以决定最终的胜负了。 “继续!”丘延翰没有任何迟疑,继续挣扎着跟范越风下。 但没任何意义,面对丘延翰的挣扎,范越风几乎是一步步无情算计与连续不断的斩断丘延翰的谋划。 除了最初布局的时候有几分分庭抗礼的姿态,但在范越风真正开始进攻丘延翰时,范越风的每一步棋都精准得可怕。 丘延翰与裴炎当初的节奏完全就下不出来,官子阶段根本就没有来到,丘延翰便清楚哪怕官子尽收,自己也赢不了! 丘延翰投子认输,马上便又是开始下一局棋,但这一局棋,丘延翰输得更快。 丘延翰连自己最是得意的开局,都被范越风彻底压制。 上一局范越风有意识的看看丘延翰棋风,让丘延翰把布局几乎完美的开展,然后石破天惊的一手断,仿佛点穴般的点入了丘延翰的致命死穴。 但这次,范越风不给丘延翰任何机会,从头压制到尾让丘延翰感觉到无比绝望。 基本上下到了中盘时,只能投子认负,因为这一局的差距比上一局更大! 范越风拍了拍丘延翰的肩膀,开口道,“我的绝招你想不想学!” 丘延翰此刻眼泪还在眼眶里面的打转,因为这一种输法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说不出为什么,自己真的很是想哭,但一瞬间,原本已经差不多要涌出眼眶的眼泪,马上缩了回去。 丘延翰此刻倔强的看着范越风,坚定道,“想!” “我在棋院中居住甲十八号房间,想学便过来跟我交手!” 范越风拍拍丘延翰的肩膀说道,毕竟自己是准备收徒弟,又不是准备找爹,自然是要保持自己的高人风范。 丘延翰听到范越风的话,不由神色严肃,然后狠狠点点头。 成功跟丘延翰建立了联系的范越风还是很高兴的,自己的念头也通达了不少。 接下来的三十二轮进十六,十六进八,都被此刻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范越风的轻松的赢过。 一直到自己的对手是裴行俨的青年人时,赢了第一局后,第二局开始变得吃力起来。 裴行俨的棋风相当的严谨,每一粒棋子的落下,都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理当如此的感觉。 一般上来说,这般行棋是初学者才会的棋道,等到高深处人们行棋时,会带上属于自己的棋风,很少会出现这种堂堂正正的下棋方式。 倒不是这样的下棋办法不强,而是这种下棋方法很吃下棋人的均衡感,何时进攻,何时防守,何时占空,何时补强…… 如果下棋剑走偏锋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这种堂堂正正的下棋方式,没有足够的均衡感,是很难下出这种棋的,很容易顾此失彼。 但裴行俨这个年轻人却仿佛是天生的拥有绝佳的均衡感,他手中的棋总是能下到最是恰当的地方。 自己一时不察,居然被他逼入到逆境,而想要搬回,却在对方下得甚至有几分愚笨的棋路下,被对方下得无路可走,最终输了三目棋! 范越风神色凝重,与裴行俨继续开始了第三局的厮杀。 这一刻范越风开始全神贯注,依旧是一手无比绚丽的开局,这行云流水的棋路,以及近乎完美无缺的棋形让人沉醉。 但到了中期,范越风直接开始屠大龙,裴行俭依旧沉稳应对。 每一枚的棋子落下都严谨得令人感觉到可怕,甚至仿佛一名统帅,指挥着自己麾下的将领与范越风厮杀! 但范越风凛然无惧,一枚枚的棋子快速的落下,仿佛一条条锁链缠绕在了这一条大龙上。 而双方都在细致的计算,相互搏杀,但突然一枚棋子闯入了裴行俨的眼眸,这让裴行俨停下了自己的棋子。 再重新去看着一局棋,裴行俨陡然发现,范越风表面上看起来想屠龙,但实际上通过对杀,对方与其说是屠龙还不如说缚龙。 自己不断挣扎,看起来好像在不断求生,但实际上却是帮助范越风作厚了自身棋形。 自己的大龙自然能活下来,甚至能吃掉范越风不少的子,但没意义,最终范越风所获得的领地要更加大。 对方从最初的布局到中盘的搏杀,甚至到最后的官子都牢牢把握着大势,哪怕自己从对方手上吃到不少的官子,但最终还是输了,输得还很大! “你是将门世家吧?”范越风看着裴行俭问出了话语。 “道长有何指教?”裴行俭看着范越风身着道袍,倒是恭敬的对范越风行礼。 “你下棋如调兵,想来是出身将门世家,行棋之正,乃是我所遇到棋手之中当数第一。 但需记得兵家向来主张奇正相合,你只见正,不见奇,这却才是让我侥幸获胜的原因!” 范越风倒是相当客气的对着裴行俭指点。 毕竟对范越风来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徒弟,这让范越风念头通达了不少。 对棋圣本身名号,范越风并不在乎,所以愿意对裴行俭这种年轻人进行提点。 但也正是范越风的这一种阔达的心态,反而让范越风打磨出来的行棋体系越发的完善,下起棋来发挥出来的水平也越来越高,棋子与棋子之间的前后呼应也越发的强烈。 往往还没有进入到自己最不擅长的官子,到了中盘时,这局棋的胜负便确定下来了。 而随着范越风这一局棋结束,取得前四的名额,也就是获取到了接下来十番棋的资格。 随着八名胜者组的棋手全部都挑选出来后,休息一天,败者组厮杀却也正式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的厮杀更加残酷,因为从中只是会选取两人,进入到十番棋中。 最终经过了一轮轮残酷的搏杀,十番棋的名单终于正式的出炉。 李泰更是第一时间,见到了名单上的名字。 “范越风、许敬宗、袁客师、戴至德、李敬玄、张大安,辩机、张明、裴行俭,王安” 其中张明和王安是朝廷派遣过来的棋待诏,李泰让他们去参加这次比赛,更多的是为了做托,让第一届比赛别显得太差了。 而张明顺利进入胜者组,反倒是王安遇到许敬宗被直接打落败者组,相当辛苦的杀出来。 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棋待诏作为棋待诏还是相当有实力的,不过进入到了下一轮的十番棋,能不能爬出来那就不知道了。 至于十番棋的规则也做了修改,原本何其依旧是采用两局三胜制的,但在李泰的要求下,改成了两局积分制。 上午一局,下午一局,两局全胜为三分,一胜一败为一分,两局全败不积分。 然后积分最高的四人成为最终比赛的四人采用五局三胜制。 当积分出现平局时,则看胜负关系,如果胜负关系不定,则再追加一局定输赢的加时赛。 如果出现循环赛的情况,这按照这加时赛中的占棋目数多者晋级。 当然,到了这个阶段,也算是真正到了棋道高手们交手的阶段了,那棋院的门票钱,在这时候才逐渐变得一票难求。 毕竟当初那是支持谁都不清楚,但现在经过了多轮搏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了自己喜欢的棋手。 或是风格,或是地域,甚至还有阶级与出身,到这时候,洛水之弈才真正热闹起来。 只不过,对这洛水之弈的热闹那是属于洛阳城的,对李泰来说,自己只想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能为自己所用,或者说达到自己寻找到勘测人才的目的。 “李敬玄、张大安、裴行俭都是什么人?”李泰对白鹤道,“这三个人都去查一查!” “诺!”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马上答应了下来,然后便是去查这三人的身份。 相对来说张明和王安两人,等到了洛水之弈后,应该是回长安的棋待诏里面继续待着。 许敬宗能够一路杀到这里,李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十八学士中下棋最好的就是他,自己只是不明白许敬宗一路杀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已。 范越风是自己一定要拿下来的人才,对他的信息,李泰也已经知道的相当清楚,甚至也知道了最近那个年龄最小的丘延翰一直往范越风的屋子里跑,口中更是师父前师父后的。 袁客师是自己人,下完棋还要把自己准备好的甲胃给送到西海郡去。 戴至德是戴胃的嗣子,自己去祭拜戴胃时,便是他接待的自己。 所以哪怕看在戴胃份上自己也会对他有所照顾,只是没想到他下棋也能下得这般好而已。 至于辩机,看着他居然比自己还要帅的小白脸,李泰大概猜测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跟高阳牵扯不清的辩机了。 可惜自己跟高阳不熟,要换了长孙皇后的其他妹妹,这辩机这辈子都走不出洛阳了。 但换了高阳的话……算了,当初好像想过要给房家搭把手,要不然以后找个机会让辩机断了第三条腿,从此一心礼佛,成为一代高僧。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传播 李泰把辩机的名字给稍稍放下,相对来说,现在自己还不需要去处理他。 毕竟辩机真正出名,还要等到玄装从西域归来,成为玄装徒弟,帮忙翻译《大唐西域记》。 等到玄裝回来,自己就找道教的人写一份《西游记》,绝对帮忙宣传佛教。 对比起这几个多少算知根知底的家伙,李泰更加好奇的是李敬玄、张大安、裴行俭几人。 这时代若说会下围棋的那就是人才,多少有几分武断,但不可否认围棋下得不错,甚至能够挤进前十,至少在思维缜密的程度上,比一般人靠谱得多。 而且还是那句话,这个时代能够下得起围棋,并且把围棋下好的人,真的很少是普通人。 一个两个若说背后没有什么世家郡望,那才是令人感觉奇怪的事。 李泰倒也不怎么关心这个,而是叫来陈楷,就是专门写马经的陈楷。 只不过现在长安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的副手刘小明来打理,而他则是被李泰调度了过来,专门负责农业学府的《农地人才之友》这本农业杂志的编撰。 而现在的《农地人才之友》上面不仅只是农学知识而已,也有传播畜牧知识,海洋渔业,蚕丝织布等等不同的板块,最大限度的传播能够提升基础生产力的知识。 所以为了信息交流的方便,便把整个农学社杂志的总编撰小组全部都弄到洛阳来。 “见过祭酒!”陈楷见到李泰,马上对李泰行礼。 “十番棋的记录做好了吗?”李泰看着陈楷问道。 “十番棋,一共五组对弈,早上一局,晚上一局,休息一天,之后第二天轮换对手对弈。 一直持续十八天结束,我已派人去负责记录他们十番棋的每一局棋局。 按大王的意思跟决赛棋谱编撰成籍,为洛水之弈第一册,以铭记此次洛水之弈的棋道。” “嗯!”李泰点头道,“很不错,不过需要加一点,每天下完的棋谱,加紧送到印刷场进行刊印。 之后送到运河上下所有农学社出售,长安也不能落下,此事不得动用官方驿站,但十番棋每一局棋的对弈,都需得最快速度让长安上下的文人墨客知道。” “属下明白!”陈楷听到李泰的话,神色不由带着一份的担心,道, “祭酒,有大运河在,运输印刷出来的棋谱到沿运河的农学社倒没什么,但洛阳到长安都是陆地,若骑快马一路飞驰,虽也只两三天路程,但这马匹怕是会跑死吧,何必如此呢!” “那就跑死!”李泰从容道,“这件事情必须要安排起来。 如果不让天下都能感受到这洛水之弈的进展,那又有什么意思。” 陈楷不知道李泰到底卖着什么药,但陈楷非常的清楚,既然李泰这般的做出了决定,那么自己也就乖乖听着就是了。 而李泰清楚,这点是针对李承乾去的。自己需要时不时的做出什么动作来让他知道。 若自己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魏王,怕自己的老哥还不知道在东宫里面怎么样逍遥快活。 但自己做事情越做得轰轰烈烈,那李承乾的心里压力,怕就是越大了。 到时候李承乾做出什么事情来,总归不能怪李泰吧。 毕竟自己远在洛阳,让天下人过来下棋,这又有什么过错呢! 至于其他的人,说自己骄奢淫逸也好,好名争利也罢,只要李世民能容纳得了自己,以自己现在在儒家的名声,难道还能再降低不成。 反正李泰无所谓,自从小时候得罪了儒家后,李泰便从没想过从儒家那里得到好处了。 而陈楷听到了李泰的命令,让**的人拿到了第一份的棋谱后,连夜召开了会议,道 “这棋谱马上抄录一份,骑快马送到长安的农学交到刘小明手中。 让他以最快速度刊印出来,通过农学社将其出售。 同时我们**组这十八天的时间安排好足够人手,需得日夜轮班,以最快速度通过运河把对弈棋局刊印发售到整条运河上下。 凡是有我们农学社在的地方,必须要有这对弈的棋谱。” “那我们洛阳要发售这棋谱吗?”有人此刻弱弱问道。 “当然要!”陈楷大手一挥,道, “祭酒要我们把洛水之弈弄得热热闹闹,那我们就要把它弄得红红火火。 如果谁在这时候给我掉链子,自己去辞职,我农业学府学员羞与为伍!” “诺!”听到陈楷这话,所有人都不由正经了起来。 如果是陈楷的命令,身为打工人摸鱼一下也就摸鱼一下了,这又有什么关系,但李泰下达的任务就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从农业学府出来的学员,对于魏王有着天生的亲切感。 更重要得是魏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真的就是在践行农业学府的校训。 如今魏王虽然年轻,但只要农业学府出来的人谁不把魏王作为信仰。 他亲自下达了任务,不论是谁拖了后腿,那自己都难以原谅自己啊! 在陈楷的命令下,整个农业学府组织内的**开始高效的转动起来。 一个晚上时间除了需要送到长安去的那一份棋谱以外,其他棋谱内容则直接刊印成十张报纸,然后通过航运组织,在整个运河开始运输这些棋谱内容。 说实话,别看报业这种东西简单,但想要整个报业体系运转起来,那真是非常需要相当强的基层组织力。 别得不说,单是报纸在转运过程中的验收工作,至少要识字的人过来吧。 而李泰就是有意识的想要看一看,自己从当初布局,到现在建立起来的津口,能不能把这些围棋的报纸给发放下去,能不能完成从顶层到基层信息传达的畅通。 说实话,信息在传递的过程中都会出现损失,这是哪怕到了现代都还没有办法解决的。 唯一庆幸的是,现代因为有着各种的通讯工具,让顶层到基层的信息传达能够精准迅捷,从而减少了行政成本。 这就是报纸的最大利益,它能够成为顶层的喉舌,让顶层对下层信息的传达通透。 而洛水之弈,以及这次发放洛水之弈的报纸,便是李泰的一次尝试。 毕竟自己的农学社的《农地人才之友》都已经办了好几年了,自半月刊都积累了百来份。 至少在人才储备上,自己是绝对足够办报纸了,而且农业学府的学生也毕业了好些了。 万事开头难,对比起以后报纸行业办理起来然后夭折,还不如通过这次的洛水之弈,清楚知道,一份报纸从洛阳发放到天津与余杭的时差,基本上只要相差在一周之内,那报纸自己也就能弄起来。 而且,随着津口的饱和,洛阳学府的建立,现在自己需要弄出更多岗位,让农业学府毕业的学子加入其中。 津口农业学府学员,完全能负责阅读报纸上的信息来传授百姓相应知识。 有了报纸,那才有了进一步对底层百姓开智扫盲的可能,否则在这时代,想要实现扫盲,那真是做梦啊! 当然,李泰对报纸的想法,到底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而已。 至于具体效果,还是要等到洛水之弈的效果出来,看看洛水之弈能争取到多少流量再说。 基本一个晚上的时间,这洛水之弈的棋谱便在陈楷的红着眼睛的监督中刊印出来。 洛阳城里面几乎是第二天就开始贩卖,一文钱五张报纸,正反两面详细记录昨天十番棋的情况,哪怕没买到票,亲眼去看这次比赛的人,至少通过这报纸也能看到棋手的对弈。 更重要得是,这些弈棋的棋谱,差不多在第三天后,便在长安的农学社里面进行出售。 很快的,整个长安原本就因为李泰有意识的宣传,所以好奇洛阳之弈。 只不过这时代又不是现代,可不鼓励百姓四处旅游去刺激消费。 真正能自由自在游山玩水的人,多数都是世家或者庶族地主。 这洛水之弈虽然很是令人好奇,但这跟百姓有什么关系,自己还要吃饭更要工作,哪里有闲心管那什么洛水之弈啊! 但现在,一直以来都是跟着自己走得相当近,传授自己知识的农学社,开始说这弈棋,那百姓们自然或多或少的开始听一听。 但对于崇文馆,国子监,甚至是许许多多朝臣与世家,这个时代有意思的东西又不多,现在突然有了洛水之弈的消息,尤其是那高段位的棋艺,那这能不看看! 而这般的景象,自然落到了房玄龄与杜如晦的眼中。 夕阳西下,两人骑着马匹并排而行,杜如晦看着行人手中拿着农业学府的报纸,倒笑了笑道,“果然,这魏王就是不消停。” “你觉得说魏王想要做什么?”房玄龄看了一眼杜如晦开口问道。 “不会吧,有你的精神天赋,别人想干什么难道还有人能瞒得住你?”杜如晦疑惑道。 房玄龄道:“魏王的计划向来都是立意高远,却又脚踏实地。 至少当初的漕运计划,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渭水漕运仅只大运河漕运的预演,我们会去清理大运河吗?” 听到这话,杜如晦不由苦笑,道,“纵然我们知道河道清淤有利,但人哪里来,钱哪里来,若不是魏王自己把渭水清理了出来,我想要建立津口,怕也不容易。” “而津口建立之后,所有津令便只能出自农业学府了!”房玄龄不由叹息。 “这不是没有办法嘛!”杜如晦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要用别得小吏吗。 但他们读过书吗,他们识字吗,他们懂得计算吗,他们知道新的度量衡标准吗?!” 房玄龄说道:“道理便是如此,魏王就这么无声无息间掌握了所有运河津口。 上次魏王下令,北方的渡口挖掘冰库,甚至不需要朝廷的命令,北方的津口便是自觉的开始建造冰库。 因为这件事张玄素都还弹劾了魏王一本,说魏王结党营私。 若非圣人一笑而过,谁又能够否认,魏王通过这一个个津口,一声令下整条大运河还不是为他所用!” “冬天运河堵塞,魏王让人冬凿冰,夏取冰,一取一用顺应天时,乃是善政。” 杜如晦道,“至于津口的问题,毕竟北方津口都是幽州与高陵的农业学府出来的人。 魏王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势力,所以压根就没命令南方运河进行存冰嘛!” “你还说呢!”房玄龄看了杜如晦一眼,道,“他既然知道江南学府是为了制衡他而存在的,还跟褚遂良私相授受,难道我们看不出来!” “褚遂良你不清楚,褚亮你还不清楚嘛,没有他默许,褚遂良敢主动去找魏王。”杜如晦耸耸肩道,“还不都是东宫那位不消停!” “慎言!”房玄龄打断了杜如晦的话,然后说道, “所以,魏王弄出这声势来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多少是冲着东宫来的。 但想来东宫中的那位,想来心中怕是不舒服,许敬宗能一路赢下去拿了棋圣位置倒好说。 若许敬宗被淘汰了,怕东宫那位会惹出事端来!” “你还要我不要说呢!你自己不也在担心嘛!”杜如晦听到房玄龄的话不由冷笑。 “我也不明白啊,太子殿下在小时候,明明是丰姿岐嶷,仁孝纯深,但怎么越是长大,越是像那当初的隐太子,反而魏王反倒是越来越如圣人。” 房玄龄不由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杜如晦,若有所思道,“你真准备让马宾王接手你的吏部?” “不然呢?”杜如晦道,“朝廷上下,你还能找出比他更合适的吗!” “你准备请病假了?”房玄龄看着杜如晦若有所思道。 “什么请病假!”杜如晦纠正道,“生死间走一遭,我本来就有病,只是复发了好吗!” “什么时候?”房玄龄抬头望天倒是问了一句说道。 “看魏王什么时候从洛阳回来吧!”杜如晦撇撇嘴道, “玄武门的事,你还想参与一次?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做出最正确的决断啊!”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李泰的快乐 房玄龄没说话,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皇宫看过去。 此刻皇宫中,李世民则拿着十番棋的围棋棋谱进行翻阅,每一局棋看起来都令李世民赏心悦目。 毕竟唐朝皇帝对围棋就两种态度,一种是喜欢的,还有一种是特别喜欢的。 “二哥,还不放下呢,先喝一喝参茶吧!”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不由说道。 “哎!”李世民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十番棋棋谱,喝了一口长孙皇后送来的参茶,然后道,“青雀在洛阳那也挺热闹的,这十番棋谱,你要不要看看?” 长孙皇后笑盈盈的接过十番棋谱道,“青雀项来喜欢热闹,他在哪里啊,哪里便热闹。” 长孙皇后看着十番棋谱上的每一步落子,却也能够看出下棋之人的用心。 每一步不说出乎意料,但至少没有一步是无理手,至少自己看得很是赏心悦目。 “咦,许敬宗怎也在其中?”长孙皇后看着这一份份棋谱,陡然间见到许敬宗的棋谱,脸上不由流露出了几分惊讶,毕竟这许敬宗也算是秦王府的老人了,自己也是认识的。 李世民听到了这话,目光却是不由向着东宫的方向瞥了一眼,说道:“他最擅长棋艺,还特地告假,想来对于这棋圣之名,他还是想要争一争的吧!” “原来如此!”长孙皇后点点头,倒也没有深入去追究。 说实话,许敬宗为什么离开长安,李世民还是知道的。 毕竟当初许敬宗为太子弄种子计划,结果陇西弄得差点出民怨来。 虽然靠人顶包让自己安然下场,但那些砸入钱来的世家和张万岁的敌视就让他有几分的焦头烂额。 更重要得是如同他放弃了耶律斜一样,李承乾也丝毫没有要保护许敬宗的意思,所以他便告假去避避风头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许敬宗参加了李泰举行的洛水之弈,怕是冲着棋圣名头去的名望去的,或多或少许敬宗还是想要杀回长安来的。 只不过看着许敬宗的下场,李世民对李承乾的用人之法不由皱了皱眉头。 在李世民看来人谁无过,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次就成功的,许敬宗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至少也算是为你李承乾鞍前马后了许久。 结果一次出事,为了避免交恶世家,直接便把许敬宗给抛弃掉了,这般的用人态度,却也未免显得太过于凉薄了。 与之相比,那个叫做王玄策的家伙,初入长安被许敬宗所打压,逼得都回幽州了。 李泰还是不认为王玄策的能力有问题,不远千里的把王玄策从幽州重新叫回来。 然后自己把讨伐吐谷浑的实利化成了给王玄策专门搭建的舞台,让王玄策得以大展拳脚。 王玄策到底有没有实力另说,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泰对这王玄策这般的重视。 但朝臣们看着王玄策,再看看许敬宗,难道就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触吗? 说实话,哪怕没这种容人之量也就算了,为什么他连张玄素,孔颖达这些人的真心谏言为什么都听不进去呢。 听不进去也就算了,但偏偏采用得是逃避的手段。 而青雀呢,他也一样听不进孔颖达的谏言,但至少是打算用自己这辈子的努力去践行当初的孔颖达是错的。 现在两人有了强烈的对比,这让朝臣们怎么想,这让李世民真的很不满意。 但李承乾说了又不听,听了又不懂,懂了又不做,做了又做错,错了又不认,认了又不改,改了又不服,服了又不说!自己也很头疼啊!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再安排几个人盯着吧,希望承乾不会行差踏错。”李世民想到。 而李世民自然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这个时候的李承乾还是相当的关心十番棋进展的。 毕竟自己安排许敬宗过去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拿棋圣然后去打李泰的脸的。 虽然李泰也不知道这棋赛就算被许敬宗拿了第一又怎么样,毕竟洛水之弈的目的达到了。 但在李承乾看来,李泰搭建的舞台,自己人拿了第一,那面子上还是相当过得去的。 所以,一开始李承乾对这件事情还不是非常关心,毕竟许敬宗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一枚弃子而已,双方的距离也相当的远,能够发挥出什么样的作用全凭天意。 但现在随着十番棋谱隔一天便出现了一份,尤其许敬宗前面几场,那都是胜胜胜的,看起来非常有希望进入到四强赛中,李承乾的希望自然拉满了。 李承乾突然对许敬宗感兴趣起来,八百里加急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许敬宗。 要赢,一定要赢下这十番棋赛,只要取得棋圣的名头,那自己便是协助你重回长安。 许敬宗看着李承乾送过来的旨意,清楚李承乾还是陷入了与魏王的意气之争。 但问题是,现在这里完全是魏王的地盘,自己肯定是被重点监视的那个。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能动什么手脚,自己可以动什么手脚,只有靠自己的实力赢下来啊。 而自己接下来的对手呢,又有谁敢说在这样的十番棋中有绝对的胜算把握。 但许敬宗真不是纯粹想要来竞争棋圣的,李承乾的许诺给了他无限希望。 然后接下来一轮他遇到了范越风,许敬宗做足了准备,知道范越风的棋风跟魏王有几分的相似,在前期就必须要狠狠的阻击范越风。 否则真让范越风完成了开局的布局,那么到了后面这棋怕是会相当的难下。 所以,许敬宗一开始便是与范越风的棋绞杀在了一起,场面棋局是相互绞杀,丝毫没有那种连成片的大片围棋,有得只是相互间不断搏杀的交错纵横的嶙峋小片。 “计算是你的弱点,给我死吧!”许敬宗看着场面上范越风的棋被自己顺利的缠斗成了数片,根据自己的计算,自己甚至能够绞杀掉一片不能做出两个真眼的棋。 但就在这时候,范越风手中的棋悠然的从范越风的手中落下,断! 刹那间,原本围杀范越风的局面陡然一变,许敬宗在这时候看着范越风的这一枚棋子,在这时候仿佛绽放出了万丈的光辉,璀璨得让自己张不开眼睛。 这一枚断落下来,原本还是自己想要围杀范越风的棋形,却变成了对方有眼杀无眼! 这……这是神之一手啊! “你杀心四起却也空门大显,若我窥不重你的要穴,岂不是枉费自己学了这么久的寻龙点穴!”范越风对许敬宗自信道。 许敬宗听到这话,再次回过头来看着范越风的布局,虽然依旧还是被自己分成数片,但是每一片之间却是相互遥相呼应。 如果自己不进攻还好,老老实实补完自己的棋形定然能够占据优势。 但当自己要主动绞杀对方的棋时,对方的机会也就来了。 许敬宗额头出汗,但是踏入了范越风的陷阱,被范越风成功的吃活了一大片之后,许敬宗便是中盘认负,因为这局棋已经彻底无可挽回了。 而下一局,许敬宗不敢再以乱战的形式与范越风进行厮杀。 因为明明是已经碎裂成了数块的棋形,居然都能够被范越风寻找到紧密的联系,这种能力许敬宗是不具备的,但正常的交手比拼得就是硬实力与心态了。 范越风下棋如风,依旧是那一套开局百步无敌手的布局,中期屠龙围空,后期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目数。 纵然被许敬宗占到了便宜,那也就被占到了便宜,因为官子的阶段与许敬宗厮杀,是是范越风所不具备的能力,但即使如此范越风还是侥幸的赢下了一目棋获胜。 许敬宗无比悲愤的遇到了下一个对手,那就是袁客师。 而许敬宗与之交手,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束手束脚,自己每一步棋都在袁客师的预料中,自己跟对方的下棋就仿佛是跟着另外一个自己下棋一样,充满了诡异氛围。 这让许敬宗想要冷静下来都做不到,相反的却越下越着急,但最终还是输了,这输得不仅是自己棋输了,自己下棋的节奏也仿佛被破碎得一干二净。 当然,也不仅是许敬宗一个人这么感觉,基本上跟袁客师下棋下输了的人,都有种自己下棋节奏被破坏的感觉。 这让他们下一局棋下起来总是不能把自己的棋力发挥出来,到现在为止,不受袁客师这般下棋影响的,还只有裴行俭一人。 然后许敬宗撞上了裴行俭,这个在围棋比赛致之中进步最快的人,一开始也输了两场。 不过输给袁客师后,这一输反而找到了感觉,不但依旧保持着自己原本统兵般的谨慎棋风,同时比赛场中往往到了关键时刻能够突然下出匪夷所思的奇兵,令人防不胜防。 许敬宗几乎已经破碎的节奏感,遇到了这般正奇相合的下法,又是两局皆负。 可以说,许敬宗三连败之后,再也没有了开头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甚至如果这世界有棋心的话,这棋心怕是要破碎成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遇上了被自己打入败者组的王安。 结果还在一局棋中,下了一步无理手,直接被王安抓住了机会一胜一负被逼平了。 许敬宗非常的清楚,自己已经没有了接下来,参加四强的机会,彻底绝望了! “许敬宗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自己寄予希望的许敬宗直接就淹死在了十番棋赛中,甚至连决赛都参加不进去。 这不得不让收到了十盘棋谱的李承乾怒气冲冲, “他只要有一点为本太子办事的心思,就不该连王安都输!” “太子请息怒,奴给太子弹奏一曲可好!”称心看着李承乾发怒的样子,连忙道。 李承乾听到称心的话松了一口气,把称心拉入怀中道,“还是你贴心,不会惹寡人生气。” 称心在这时候给李承乾陪着笑,说道,“太子您能顺气,便是称心的福分。” 李承乾点点头,又是狠狠道,“许敬宗你这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回长安!” 这时,苏氏来到李承乾的面前,低头道,“太子,孔县男过来教学,还请移步。” 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苏氏,道,“告诉他,寡人今天病了,明日再来!” “这……”苏氏听到了李承乾的话,神色不由带着几分的犹豫。 “莫非连你也想要违背寡人?!”李承乾看着苏氏不丝毫不动的姿态恼怒道。 “妾身不敢,妾身去看厥儿了!”苏氏看了一眼称心,却是顺从的退了出去。 “哼!”李承乾不由冷哼了一声,说实话这时候他倒是有点羡慕李泰了。 因为李泰小的时候便是跟儒家闹翻了,这让李泰从小开始就很少跟儒家打交道。 自己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让现在的李承乾真好生羡慕。 但换了自己呢,因为自己是太子,所以事事都要受到儒家礼仪的制约。 小的时候也就算了,但长大了那些张玄素,孔颖达等人越来越是过分,自己哪怕是做错一点点,一个个便弄得好像自己犯了很大错误一样,让自己动不动就认错改错。 自己是太子,自己怎么可能会错呢,错得就是儒家啊! 早知道自己要是早点跟儒家闹掰了,那自己是不是就能够像是青雀一样,在外面大展拳脚,而不是不困在了东宫,每天上课上课上课,青雀都主政一方了,结果自己都还在上课! 一想到这里,李承乾无比郁闷,心中觉得若自己跟青雀换一换,定能做得比青雀更好。 “不知道青雀现在在干什么呢!”想来定然是比这个窝囊的太子要过得舒坦吧,真不知道是何等的快乐。 这时候的李泰正蒙着眼睛,一脸淫笑道,“爱妃,爱妃,藏好了吗,孤来了啊!” “大王……妾身在这里哦!”阎婉穿着白狐狸造型的衣服,却是红着脸怯生生的喊道。 “这里……这里吗……”李泰说着便是过去抱一个满怀。 双手上下齐动,只感觉这人,好像有点出人意料的平了,至于身高也比阎婉来得高。 李泰感觉不对,连忙把自己的蒙布给扯了下来。 李泰见到白鹤,猛然间站直了身体,咳嗽几声,恢复了往日模样道,“什么事!” “大王让我去查的张大安等人的资料,已经全部在这里了!属下就不打扰大王雅兴了!” 白鹤冷着脸把资料递给了李泰便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 “大王与王妃嬉戏乃是家事,奴不便言语,但还请大王以国事为重,保重身体才是!” 白鹤说完便是逃跑似的果断撤离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赌狗拯救计划 “那个……妾身就不打扰大王处理正事了,也先告辞了!”阎婉连忙开口。 阎婉说完便捂着脸果断逃跑了,她的背后还挂着一条修长的白狐尾巴拖着地面。 “啧啧,不就是cose一下嘛,跑这么快做什么,其实将来也可以玩玩嫦娥奔月,西子捧心,霸王别姬什么的,增进增进夫妻情谊嘛!” 李泰看着阎婉害羞跑开,不由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有点空闲,让自己跟阎婉有点私人空间,就这么被白鹤给破坏掉了。 不过,嬉戏归嬉戏,这时候的李泰还是把注意力放到白鹤给的信息上。 李敬玄是谷州长史李孝卿,不过谷州早就被撤掉了,现在叫做光州。 别看他的官小,但李泰却未必能征辟得了他,因为他出身五家七姓的赵郡李氏南祖,未必会理会李泰。 张大安的父亲是李泰认识的张公瑾,张公瑾是襄州的刺史,在任上突发疾病,暴病而亡。 如果是在长安的话孙思邈倒能搭把手,像是抢救杜如晦一样的抢救张公瑾,但远在襄州那是真没办法。 而张大安便是张公瑾的第三子,有老爹在,张大安倒是不需要自己去搭把手。 只要他展现出自己的才华,那相信李世民肯定会给他一个合理安排,这点李泰并不怀疑。 不过,看看张公瑾,李泰不由想到了周公瑾,心中琢磨着这年头叫公瑾的是不是自带英年早逝属性啊,以后给孩子取名字怎么也要避开这两个字啊。 但不得不说,张公瑾实际上真算得上是有周公瑾般发展潜力的人。 如果他还活着,那在侯君集后至少在李世民看来最值得培养的怕就是张公瑾了。 那未来,说不定大唐军神的继承者,更可能是张公瑾而不是李绩,只不过历史没有如果。 “又是一个搞不定的家伙!”李泰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了下一个,“裴行俭?这又是哪个无名小卒,完全没有印象啊!” 这也不能怪李泰,他连苏烈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认识裴行俭,要是这时候的裴行俭叫百里守约,那李泰多多少少给他搭建一个舞台,肯定是薛仁贵级的待遇。 而李泰看着裴行俭的资料,“裴仁基之子,将门世家,难怪用棋如兵。 也就是说他跟程知节、秦琼等人有香火情,他的父亲赐谥号为忠,那政审肯定没问题。 看起来好好笼络一下,将来统领程咬金、秦琼等一系兵马说不定会是一个不错选择。” 李泰很清楚,不是什么人都往自己的手里面抓的。 像薛仁贵一穷二白,虽然祖上有点名头,但他也就只能把祖上的名头拿出来吹一吹,不能给他真正有人脉上的助力。 所以自己把自己的学府兵交给他,他只能是魏王府的嫡系,没有其他的另外选择。 但自己对其他势力,真不是自己说几句话就能够笼络过来的,甚至要是这时候程知节突然表示,我要站队魏王你,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自己是信还是不信。 而自己将来哪怕得势了,也不可能安排薛仁贵去带程知节带出来的兵。 毕竟只要没有那种足以服众的战绩,那就算自己成为皇帝,薛仁贵顶多就是管中央军,想要指挥程咬金手下的兵不是说不行,只是没有指挥自己的中央军来的顺利而已。 所以,自己需要安排一个人去继承程咬金秦琼等人手下的士卒。 现在看来裴行俭很适合,至少与程咬金有着香火情,如果自己愿意投资相应的资源,说不定会有不错的回报。 至于裴行俭好像文人士子什么的,李泰倒是不在乎,唐朝士子不会杀人算什么屁士子。 整个大唐出将入相是非常正常的操作,王玄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是普通文人,但谁知道他体内的武德基因这么充沛,说把人灭国,就把人灭国了。 李泰倒是耐着性子,等待着接下来的比赛,很快的十番棋不断的交手,在这个过程中棋手们虽然心力憔悴,但却斗志越发的昂扬,与之对比,洛河上时不时有赌狗一头跳下,显然是背负巨债压了重注,赌输了后便一了百了的直接跳河。 对这种事情,李泰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安排不良人租了一条船在上面巡视,如果有人跳河了,便派人过去,把这人给捞起来,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况李泰乎! “不要管我,让我死了吧,我没了,我什么都没了!”这人不由哭喊了起来。 这时候不良人们便是很和蔼可亲的说道,“你并不是还什么都没有,你不是还有命吗!” “我欠下了巨债,这辈子我都换不起了,让我去死了吧!”赌狗不由痛哭流涕。 “虽然我也不齿你的赌博行径,但魏王仁慈,给你们这些赌狗一条生路。 以后去矿山中打工,赚到的钱分成两份,一份用来还钱能还多少算多少,至于另外一部分则官方会存起来。 洛水之弈不是三年举行一次嘛,到时候把剩下来的钱一次性还你。 你想要再赌一次,还是拿这些钱去还清债务都随你!” 不良人对这跳河的人好好劝道, “至于你欠下了巨债的人,有魏王在,只要你好好工作,那些债主找不上你,只要你活着,终归还有还完钱的希望不是!” “希望……”这赌狗听到不良人的话,心中却也不由的腾升起了活下来的欲望。 一把抓住不良人,就仿佛是抓住了未来的希望,道, “谢郎君救兄弟一把!老子都死过一回了,又有什么看不开的。” “知道就好!”不良人点头道,“要谢就谢魏王,他出面,你欠下的**便锁住了。 以后断不会利滚利,好好干活,好好努力,终究能够把钱还掉的。” “谢魏王仁善。”这赌狗听到了这话,心中的绝望更冲淡了几分。 自己欠下来的钱虽多,但至少这辈子也不是还不完,自己这辈子,还是有希望的! 李泰看着魏旭派遣不良人在渭河上巡逻,又救回了一个赌狗,不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洗礼,果然自己是大善人啊! “魏王贤明,这些日子好些赌狗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到了十番棋的博彩上面,若非您让属下派人在渭水巡逻,怕是这渭水要闹出上百条的人命了。” 魏旭不由感叹,“希望这些赌狗能知些好歹,把赌给戒了,也不枉大王您的仁心。” “嗯!”李泰点点头,道,“这些愿意打工还债的,我们多少要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给人机会,才是给自己机会啊!” 说实话,李泰不理解,为什么资本要把人逼到自杀的程度。 难道不知道人就是韭菜只要人还活着,那随着他的消费与生产,终究是能够产生财富的。 但对李泰来说,始终坚信人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资源,哪怕是赌狗也是人啊! 相对其他人,赌狗不需要给他太多东西,只要让他活下来,给他个翻本机会就足够了。 相对每个月给他们一点点的钱,这些赌狗根本就不会珍惜手中财富的宝贵,还不如交给自己存着,然后像是犯人一样的管理他们,最后再给他们一份赌博的资本。 当然他们也可以离开,但只要离开了,那么他欠钱的**组织便是会找上他们,逼着他们进行还钱,到时候他们就会知道,除了李泰的庇护他们根本就无处可去。 而对于**组织来说,虽然不能利滚利自然是非常反对,但他们更清楚,如果李泰不插手,这些人直接跳水死了,那就真的是一了百了,自己就真的什么都捞不到了。 所以有些觉悟的**组织还是会选择跟李泰合作。 至于不跟李泰合作的**组织,那么这种草菅人命的组织还留着做什么,吕才给我查他们的旧账,魏旭给我抄他们的老家。 刹那间,那些赌狗都还没进入矿洞中工作,这些**组织成员就先进去终身服役了。 看着李泰雷厉风行的态度,其他的**组织,也只能够低头认命。 谁让李泰真的是要武力有武力,要财力有财力,至于背景,谁还能比李泰更硬! 面对滚刀肉一般的过江龙,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无助啊! 所以,洛阳大大小小的**组织,只要是活下来的基本上都跟李泰签了契约。 那就是在跟魏王府签订契约之前有多少利魏王不管,但更魏王府签契约后,不许涨息! 然后,这些签订了契约的人便是去乖乖挖矿了。 虽然第一个月时,这些大大小小的组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微词的。 毕竟魏王这头龙也太不讲道理了,但等到第一个月这些赌狗们的工资到账,这些大大小小的**组织却也不再多说什么。 甚至等过几个月,出现了某些借了**换不起的人,那正准备抹脖子,那**的人当场就给跪下了,好生劝说道: “你自杀什么啊,去魏王府签订契约,你在里面好好工作,然后偿还债务也就是了。 这有什么过不去的门槛啊!人活着才有希望啊!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命啊!” 对于这些**的人来说,他们非常清楚,魏王最是不喜欢用**把人给逼死。 若魏王知道了一气之下以后不跟再跟自己的组织签订契约怎么办,那还怎么在洛阳混啊! 毕竟对**的人来说,什么最重要,自然是资金的流动性啊。 如果流动性断了,那么放**的人怕是第一个要卷铺盖跑路。 毕竟你真以为放**的钱是自己的钱啊,对放**的人来说,自己也是要给自己的上线进行分红的。 (本作者不由回忆起大学时年少无知,按照大富翁的标准向同学们放贷一个月收10%利息的事,原来以为自己是助人为乐,现在回过头想一想,自己好狠啊。) 所以这个为他们打工的人,虽然每个月赚到的钱不算是多,但胜在稳定。 对**者来说,稳定的收入,稳定的流动性可以说是最宝贵的事了。 所以,当他们稳定的拿了几个月流水,那在李泰还压着他们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很乐意跟李泰合作的。 这样,一个给赌狗翻身希望,给**者流水,以及给李泰矿场不断提供劳动力的循环封闭体系便出现了。 当然,李泰非常明白,自己这个体系是不可能拯救赌狗的。 因为拯救赌狗的唯一方式便是不赌,但李泰非常清楚,人类想要说别人容易,想克服自己的天性难。 这么多主动到矿洞中打工的人,当他们拿到了自己三年积蓄起来的财富,看着即将举行的洛水之弈,便到了人生抉择的十字路口。 到底是选择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还钱,求个重新开始,怕是只有他们自己到了那时候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但李泰明白其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怕又会赌光了三年积蓄下来的财富,然后重新回到矿洞中积蓄财富去继续挖矿积累,周而复始,一直到他们连出卖劳动力的资格都没有。 李泰明白,自己给他们的最后那那一缕希望的光辉根本就不是希望,而是把他们彻底吃干抹净,连最后一点油水都给炸出来的贪婪。 但至少他们还活着,在矿洞中享受着普通矿工所能够享受的待遇,基本上除了不能离开矿场,倒也没有对他们有着太多限制,至少还是有着人应该有的待遇。 而他们离开了这里怕就是当不成人了。 所以他们还是会抱着稀薄希望留下来,被李泰乖乖剥削,榨干他们最后仅存的价值。 就在李泰拯救赌狗的行动中,很快比赛的四强也随着十番棋的结束,根据各自获得的积分一一出现,分别是范越风、张大安、袁客师、以及辩机和尚。 裴行俭一分之差落后辩机,看着这结果,李泰感觉自己也是时候去找裴行俭谈一谈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卑路斯的告辞 十番棋赛的失败者虽没进入到最后总决赛,但到底是前十,所以也是有奖励的。 李泰每人给他们准备一枚由铜制作出来的徽章,凭借这徽章,他们能直接参加下一届的复赛,而不再是在初赛中辛苦搏杀,只要直接参加复赛的淘汰赛就好。 与此同时会给他们每人准备一把特质的紫檀为骨丝绸为面的十强折扇。 当然这些礼物的发放都是何其去做的,而李泰则来到裴行俭所在的棋院。 虽然接下来这些失败的选手已没比赛,李泰倒没把他们驱赶,而让他们留在棋院中。 仆人们依旧会去给他们送菜送饭,帮他们打扫房间,让这些棋手能继续观看四强赛。 在正常情况下,绝大多数的人也会选择留下来看到了比赛的终结。 因为他们也想看看,那些把自己打败的高手,他们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方。 所以看着自己去考科举的族兄输了,裴炎到底是陪着自己的族兄。 希望他能从这抑郁的气氛中走出来,而就在这时李泰上门了。 李泰敲敲门,裴炎打开房间门看到李泰,眼中不由流露出疑惑。 “小郎君是裴炎吧,请问裴行俭,裴守约在吗?”李泰看着裴炎行礼问候。 “你是?”裴炎看着李泰,在自己的记忆中,完全没一点点李泰的记忆。 “我乃李青雀,因好裴郎君之名,特来拜会!”李泰坦然道。 因为是在棋院中行动,李泰既没带上保镖卢安寿,也没有带上白鹤,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前来拜会裴行俭。 “族兄,这位李青雀是来拜访你的!”裴炎对李泰行礼后,便回房叫人。 这时,雄姿英发的裴行俭过来,见到李泰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把李泰请入房间里。 裴炎给裴行俭与李泰泡了茶水,因为棋院中有这种饮料,以及随时能确保的热水供应,所以只要是喝过了茶水的人,尤其下棋的人或多或少都喜欢上这种茶饮。 进入初赛的一百二十八个人全部都送了他们两斤茶饼,算是他们参与其中的安慰奖。 “李郎君,你寻裴某,可否有什么事?”裴行俭看着李泰不由疑惑道。 “某代魏王而来,魏王见你棋风严谨甚是喜欢,又知乃是裴都督之后,便希望能以魏王府典签之职聘请郎君。”李泰对裴行俭道。 “还请李兄替某感谢魏王,但裴某有心想要试一试那科举,想看我是人间几等风流!”裴行俭听李泰的话,对李泰拒绝道。 “当有青天凌云志,不负鲜衣怒马诗,莫道前路多险阻,长风破浪会有时!” 李泰听着裴行俭的话,倒对裴行俭更加的有兴趣了,对裴行俭行礼,“裴兄多壮志啊!” 而裴行俭听到了李泰的诗词,心中到也对李泰大生好感。 毕竟身为唐人,那肯定是喜欢诗的,裴行俭感觉李泰能够出口成诗,尤其这诗词的格调激昂向上,更是让刚刚十番棋失败的自己多有所激励。 想到这里,裴行俭道,“李郎君多才,某当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 不知裴某能不能提个过分建议,李兄能不能留下墨宝,将此诗词留下,某定然好生珍藏!” “若是裴兄喜欢,这当是我的庆幸!”李泰听到了这话,笑得那更是灿烂了。 裴行俭倒是看了一眼说裴炎,这裴炎连忙拿出笔墨纸砚,而李泰自然而然在这宣纸上写起《李青雀赠裴郎君诗》。 很快便把这首即兴发挥的诗词写下来,然后果断拿出李青雀印,盖了上去! 裴行俭看着李泰的红色的李青雀印,知道李泰真的叫李青雀。 否则自己让他撰写诗词的事只是偶然,谁骗人还带上了自己印章的。 与之相比,裴行俭看着李泰的字倒有几分奇怪,若说工整自然也是工整的,若说强劲有力也是强劲有力,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这字,就是少了几分精气神,多了几分匠气。 “裴兄见笑了,我自小练字,可惜都不能得其精要。家中兄弟姊妹就数我的书法最不得其魂,因为这点,却被阿耶罚抄了各种字帖,可惜还是写不出来!”李泰不由感慨。 “李兄莫要气馁,你有如此大才,将来定然能有一展宏图之时。”裴行俭对李泰劝道。 “莫要说这些无趣之事!”李泰从容的对裴行俭笑了笑道,“小弟也喜欢弈棋,不如你我二人手谈一局如何?” “李兄若是有兴致,那裴某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裴行俭倒也不客气的说道。 李泰笑了笑,倒是果断开始了下棋了起来。 对于李泰来说,裴行俭收了自己亲自写的改善印章的字帖,那不论裴行俭愿不愿意到自己的门下那都不重要了。 这件事情怕就是会成为裴行俭的定时炸弹,只要暴露了出来,不论他原来是跟着谁混,到最后怕是都会来找自己透透气。 至于如果李承乾看中了裴行俭那就更好了,等到他知道这消息时,自己也蛮期待的。 所以,自己是真心与裴行俭相交,而裴行俭也毫不客气的发挥出自己十番棋强者的水准,直接便是把李泰给杀的七零八落。 还是老样子,李泰开头还能跟裴行俭交锋,但越到后面越是被血虐。 这让李泰不由怀疑,当初自己在跟棋待诏下棋时,棋待诏们到底放了多少水。 不过,靠着在李泰身上获取了愉悦值,裴行俭倒是满脸笑容的开心起来。 李泰怀着你就好好高兴吧,总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心中更默想着,今日回去就写日记,写上裴行俭跟自己下棋,赢了自己三次,特此铭记。 但不管怎么说,李泰与裴行俭到底算是认识了,下了三局后,李泰便果断告辞了。 说实话,裴行俭对李泰的还是相当有好感的,再看看他写给自己的诗词,虽然字写得并不是很有精气神,但倒也是工整。 至少只凭借这最后一句,相信这一首诗就有流传后世的资本,真是令人越看越是喜欢啊! 而就在李泰准备离开棋院时,却见到一个中亚面孔的人正在与门口的守卫纠缠。 李泰走过去,却是问道,“这里是棋院,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见过魏王!”这两个看门的人到底是认识李泰的,指着这中亚人道,“这异族人纠缠不清,想要进入到棋院中打扰袁棋手。” “我不日便要启程离开大唐,因见十番棋图知道袁在这里下棋,便过来向袁表达感谢。毕竟下一次再见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卑路斯开口道。 李泰听到这话,理解的点点头然后道,“你就是萨珊王国的使者卑路斯,你的汉话说得很好,跟我来吧,我能带你见到袁客师。” “谢谢魏王!”卑路斯见到终于说通这件事情心中不由一阵欣喜对李泰感谢,但又很疑惑的看着李泰道,“魏王认识我?” “我听袁客师说过你的事!”李泰从容的笑了笑,对卑路斯道。 而李泰看这两个看门的人道:“张二郎,王三,你们做得很好,很是尽职尽责。” 两人听到李泰的话语都有几分不可思议,没有想到自己两个普普通通的看门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够让魏王把自己给记住。 一时之间,倒也有几分的与有荣焉,有没有对李泰的忠诚度提升怕是谁也不知道,但至少下雪天的时候继续站岗,好像也不是那么冷了。 李泰对袁客师的房间自然是清楚的,很快便把卑路斯带到袁客师的房间。 而这时候的袁客师也正在拿着这些天整理出来的十番棋棋谱,观察对手的棋路。 见到李泰与卑路斯的到来,袁客师愣了愣,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一起来了。 倒是卑路斯对袁客师道,“袁,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我不久后就会回国了,知道你在这里比赛,便特地过来跟你告辞。” 卑路斯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金币,道,“这是我从小带着的幸运币。 因为遇到了袁你才让我成功见到大唐帝王,更得到大唐帝王允许,派遣使者前往我国。 虽然这千里道路让我清楚大唐想要派遣士卒前往萨珊怕是无比的艰难,但至少让我的国家能够在大唐有一条退路。 大唐帝王答应,如果萨珊民众能逃到大唐境内,那大唐愿意在北方给我们萨珊一处安居之地。” 说李泰听着卑路斯的话,到是有些意外,倒不是觉得李世民大发仁心。 而是觉得北方的薛延陀是不是已在当初东突厥被干掉了后,吃着东突厥尸体成长起来了。 毕竟东突厥若说灭亡,那肯定是灭亡了,李靖那一战连可汗到贵人该抓得抓,该杀得杀。 但顶层的终结不代表一个民族的灭亡,草原部落又会本能的按照原来的生活惯性,开始拼杀与争夺,然后弄出一个崭新的更具有进取心的顶层势力出来。 而现在的薛延陀就非常有着这般趋势,虽然一代人还没完全成长起来,但是薛延陀逐渐变得强大那是无可置疑的。 所以,也许在李世民印象中萨珊就是一个小国家,他们的遗孤正好用来制衡蓬勃发展的薛延陀。 毕竟一个雄心勃勃的草原可不是大唐想看到的,一个分裂的草原,对大唐来说才是最好的草原。 袁客师听到卑路斯的话也很是感动,解下自己的玉佩,交给卑路斯道。 “这是我的贴身玉佩,希望能与你交换信物,见此信物,便是见人。” 两人很郑重的交接了双方信物,这时候的卑路斯完成与袁客师的见面准备离开,不过在这时候却是被李泰拉住了。 李泰此刻,对着卑路斯开口说道,“卑路斯王子,且先等一等。” “魏王您可是还有要事?”卑路斯略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李泰问道。 李泰笑了笑开口道,“卑路斯王子,下次若派人来大唐,最好留下几位萨珊最好的向导,以及一些精通汉语的外交人员,以及一名足以代表萨珊的官吏。” “这……”卑路斯听到李泰的话,带着几分不理解,正是因为他亲自走过了从萨珊到大唐的道路,所以卑路斯才完全不觉得,大唐有出兵救援萨珊的可能。 不过,李泰开口道,“很简单,我们就从萨珊能不能渡过这一次的危机来说。 若能渡过这次危机,那大唐与萨珊间愿意共续前缘,双方互派使节维护丝绸之路安定。 退一万步,若萨珊这次遇到的危机出乎想象,那你在大唐投入的人力物力越多,那将来准备的退路,能够救助到的萨珊百姓便是越多。 所以趁着萨珊手中底牌还足够,可以把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种子派遣过来。” “卑路斯明白了!谢谢魏王提醒。”卑路斯听到李泰的话,对着李泰行礼。 对于能为了自己国家赌上性命千里迢迢来到大唐的卑路斯来说,任何对国家有利益的谏言,都值得自己重视。 不过,卑路斯接下来也没有再多说,而是选择了跟李泰和袁客师告辞。 袁客师颇是好奇的看着李泰,略带着几分疑惑道:“魏王刚才话的意思是,是希望与萨珊建立长久的外交?” “为什么不呢!”李泰倒是认真说道,“这个世界这么大,难道我们要把自己的目光全部局限在中原之内吗? 既然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拒绝呢? 更重要得是萨珊自古以来就跟我族有交往,现在看起来自然是个不错的切入机会。” 袁客师听到李泰的话,张张嘴吧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袁客师能感受到,也许自己所想的,跟魏王所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自己对卑路斯只是有着个人的友谊,而魏王却仿佛对萨珊帝国有着非常浓郁的兴趣。 这一种兴趣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期待,期待着萨珊王国的到来。 只是袁客师是去过河湟谷地的,清楚知道萨珊与长安之间的距离怕不仅仅是千里吧,只要大唐上下的官员没有疯,相信他们便是绝对不会派遣援军,千里迢迢过去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大唐的棋圣 李泰与袁客师商谈了一会儿便告辞了,而袁客师也开始为决赛做准备。 不过,决赛节奏开始变得慢下来,因为现在变成了五局三胜制,一天只下一局。 一局棋的时间也从原来的一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所以双方下得相当慢。 李泰算是有幸在静室中跟何其一起看比赛的人。 只不过李泰看着第一场正在下棋的辩机和尚与袁客师,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定是自己的开眼方式有些不对。 此刻,袁客师身上阴阳二气弥漫,一个阴阳鱼在袁客师头顶盘旋,而他坐着的也不是自己准备的蒲团,而是坐着一个若有若无的虚幻八卦,尽显他的心中大道。 当然,辩机和尚也没差到哪里去,周身散发出温润而璀璨的佛光,身上威严与慈悲尽显,无我无相,唯我唯一,仿佛一阵阵的佛音在辩机和尚的身边低声传唱。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李泰揉揉眼睛,对何其轻轻问道。 在这一瞬间,李泰感觉自己走错了片场,再次张开眼,这诡异情况居然还在,见鬼了! “是他们身上蔓延而出的心象吗?”何其解释着道,“算是佛教传播过来的招揽信徒的手段,道教跟着抗衡也学了一些过来,主要是展现自己的心中大道,没想到今日会遇到!” “有杀伤力吗?”李泰听到了何其的解释却是不由询问道。 “只是自身意志的投影,怎么可能会有杀伤力,只不过两人能够各自展现出自己的心象,显然两人各自在佛学与道学的成就上都非常的高啊!”何其忍不住感叹道。 “哦!这是有异能的世界啊,没事了!”李泰在自己的心中若有所思,便不再纠结。 这在李泰看来,大概就是意志与某些幻术共鸣,形成了眼前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景象。 但就实际效果来说,不论道家还是佛家,用这东西骗信徒怕是必备技能了。 李泰简单粗暴的理解了双方凭借自身开展的特效,看着双方带着特效开始下围棋。 接受了这种设定,明明看起来双方只是简单下着围棋,但在李泰眼中却已经变成两大高手这时候在棋盘上进行正面交锋,这刺激感陡然就变得燃了起来。 双方的棋下得不快也不慢,场上的局势却也是平分秋色的发展。 但是陡然间,袁客师的一枚棋子陡然打入,开口道, “才十八岁的小子,装什么大德高僧,你连自己都活不明白,难道还想要普度众生不成!” 面对袁客师的打入,李泰看到辩机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的迟疑。 手中这枚棋子,迟疑得不敢落下,原本身上的璀璨佛光,飘忽了一下,却是再次璀璨。 “嗯?”李泰见到这幕不由发愣,但却也没让李泰等待太久的时间,辩机选择了抵挡,而不是选择与这一枚子厮杀,甚至就算李泰都能看到辩机有几分逃避的意味。 “真不知道你是佛法太过高深,还是你不敢对真实的自己。 但如果不敢面对真实自己,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因为你的另外一面,就会成为我的助力!”袁客师说道,“点!” 这一刻,袁客师所能够占的便宜随着这手点就变得更大了。 如果说范越风的棋道更像是把下棋当做堪舆,寻求得是寻龙点穴之效。 那袁客师的棋则更像是引起本能与理智冲突的心神乱,对手如果是意志特别坚毅的,或者心灵越圆满,反而不会受到袁客师影响。 但那种越是压制本性,展露出与本性不同的人在与袁客师下棋时,越会被破坏自己原本的节奏。 比如说许敬宗为什么跟袁客师下棋之后就特别受到影响,就是儒家经典的教育跟他自己心里的蝇营狗苟特别起冲突,被范越风一局棋给引了出来。 当然,也有可能会因为这种影响导致对方剔除了自身杂念,使得自己心神合一。 比如裴行俭,为什么跟袁客师下棋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显得特别强,只能让人靠硬实力吃下来,就是因为裴行俭在袁客师的帮助下,斩去杂念心神变得剔透起来。 但很可惜,眼前的辩机宁可被这一手心神乱骚扰,靠着佛学修为强行镇压,却也不敢真正的暴露自己的本性,或者说选择了逃避。 所以他在气势上会被袁客师所压制,而气势上被压制,下棋便会保守,一保守,就会出现明明辩机和尚没有一手棋算得上错误,但就是被袁客师彻彻底底的压制。 第一场输得明明白白,第二场输得明明白白,甚至第三场辩机还是输得明明白白! 三场下来,辩机和尚输得理所当然,袁客师赢得令自己感觉到愤怒,等到了第三局下完,袁客师忍不住的站起来怒斥道: “你是人,又不是佛家的铁罗汉,你连你自己的棋都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下! 你还想以后能够渡苦海,过彼岸吗!” 辩机和尚听到了袁客师一愣,温和俊俏的面容展现无尽慈悲的笑容:“阿弥陀佛!” “哼!”袁客师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跟着这个仿佛尽显得道高僧的佛子说话。 而比较起这两人近乎没有搏杀只有平淡攻守,下得令人昏昏欲睡的下法,范越风与张大安之间的交手便精彩多了。 双方五局棋,四展屠龙术,一直一路拼杀到了最后一局,却是看得范越风眼睛越来越亮, “小子,你做我的徒弟吧,我一定把我所学全部传授给你!” 当李泰在静室之外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捂住脸,总感觉范越风到底是好为人师。 怎么每见到个有潜力有智慧还长得帅的小伙子都想拉过来当徒弟呢! 至于现在差不多已经成了范越风半个徒弟就差一个拜师礼就能进门的丘延翰,那脸都开始变黑了。 自己打算拜的这老师,是不是也太不靠谱了,总感觉是个人就想要拉过去啊! “多谢长者看中,但我从未有寄情山水之想,只愿求庙堂之高,不免拒绝先生好意了!” 两人叙旧完全,两人再次交锋,双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布局,但到中期,张大安手中棋子落下,仿佛万丈光辉随着这一枚棋子垂落。 镇! “又是冲着屠龙去的!”李泰感叹。 张大安下起棋来这么爱屠龙,去世的张公瑾知道的吗! 而对于这一镇,范越风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他手中的棋子仿佛散发出龙吟之声。 随着范越风的棋子落下,仿佛一条巨龙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张大安的薄弱处。 断! “老师要对杀!”看着眼前的一幕,丘延翰眼前一亮,仿佛期待着什么。 双方仿佛找就已经下了数步,李泰的目光随着双方不断放下的棋子而闪烁,但在一边的何其却先一步道,“不够,气不够!范越风的棋差了两口气!” “一路做眼,能不能有眼杀瞎,进行反扑!”李泰看着范越风的棋局道。 “不行,张大安没给机会,直接破眼,真眼变假眼,打劫杀!”何其马上做出了判断。 一瞬间,范越风的这一条大龙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打劫的角在苦苦支撑。 但这个结的负担实在太大了,大得张大安完全能舍弃掉一些在张大安看来不是很重要的劫材,要得就是屠杀这一条大龙。 很快张大安做出了判断,手中棋子点下,原本纵横交错的战场黑子被提走至少四十目棋。 整个战场上的情况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张大安脸色陡然一变,自己成功吃了对方四十目的围棋,但自己周围被黑棋包围得无比厚实。 自己成功吃了范越风的棋子,但对方利用刚才的横转腾挪,硬把自己死死得围困起来,仿佛铁索连江,不让自己的棋子有半点向外发展的机会! “姜还是老得辣啊!”何其看着场面上的局势一清,反而在在大局上了张大安落了下风。 而屠龙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非常消耗棋盘上的战略空间,在比赛上也只屠一次,从没有一局棋屠杀两次的说法。 因为双方取地或者取势,在取地的一方稳固住自己的地盘时,取势的一方也渐渐的通过双方的博弈,把虚势化成了实地。 而这一局的张大安成功屠龙,却也给范越风把自己布局时的虚势,转化成了实地! 双方一致下到了最后的官子,但张大安还是以落后了十二目的代价输给了范越风。 之后是范越风与袁客师的交锋,应该怎么说呢,袁客师在自己的心神乱没办法影响到别人时,袁客师只凭借自身的硬实力还是下不过范越风的。 袁客师有一种强者鉴定机的感觉,专门就是鉴定对手的意志,如果意志强,那么袁客师就只能发挥出自身的水平,要是对方的意志力单薄,那袁客师的实力那就几何倍数的强了。 但对范越风来说,他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心灵漏洞,自己也成功弄到了丘延翰这个徒弟,现在还有机会争一争所谓的棋圣。 说实话,范越风这时候不论是意志,还是心灵都算是自己最是圆满的时候。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范越风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啊! 双方五局棋,袁客师靠着自己的硬实力赢下了一句,但面对范越风那种行云流水的布局,袁客师哪怕强撑到官子阶段搬回了不少的局面,但最终还是因为落后太多而认输! 所以,在范越风的第四局赢下了袁客师,让袁客师投子认输时,范越风有些难以置信道, “我赢了,我成棋圣了?!” “你赢了,你就是棋圣!”李泰看着还犯着迷糊的范越风,把白玉徽章送给范越风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棋圣了,我们大唐的棋圣!!” “我是……大唐棋圣?!”范越风带着几分迷茫,但下一秒,他整个人陡然一变,他的身上爆发出了一阵强大的精神力。 纵然李泰都清晰感觉到仿佛是什么东西推开自己的似的,至于没有跟李泰一样实力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棋类的精神天赋觉醒?!”李泰身边的何其陡然失声。 那语气之中流露出来的羡慕嫉妒恨,让李泰都能够感觉到那一股酸味。 “我是大唐棋圣!”范越风很肯定了这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更是带着几分惊人气魄! 李泰看着眼前的一幕,倒是有几分的愕然。 因为自己可以肯定,虽然范越风的棋很不错,但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棋献出生命的棋痴。 跟孙思邈或者吕才那种因为喜欢什么所以诞生类精神天赋完全不同。 要是范越风觉醒了堪舆术类的类精神天赋说不定李泰还会相信,但棋类这就太怪异了。 这到底是范越风赢了这么多人所以找到契机觉醒了类精神天赋,还是说因为范越风堂堂正正的赢了所有人,被世人所承认,所以他才拥有觉醒类精神天赋的机会?! 如果是前者那倒是还好,说不定每三年就能量产一名类精神天赋的人。 但要是后者的话,李泰觉得说后来者想要复制范越风的经历怕是不容易。 因为哪怕范越风不参加洛水之弈,让别人赢了洛水之弈的比赛,但世人会承认他是大唐棋圣吗? 不会的,只有打败范越风,而且是在众目睽睽的洛水之弈这种大型比赛之中打败范越风,那才是新的大唐棋圣! 如果真这样那么琴书画三点怕也不能用类似办法拥有类精神力天赋。 因为棋是一种竞技,输赢大家都看得明白,但琴书画是一种艺术,艺术注定跟百姓无缘。 而跟百姓无缘就不可能借助百姓的承认,只是一个小圈子承认是没有办法借助众人的意志力,帮助众人形成所谓的共同意识,从而帮助那人诞生所谓的类精神天赋。 当然曲的话,吕才靠着《二十四节气歌》所携带的耕种法,说不定已得到百姓承认,甚至能让百姓传承千年,所以吕才也能非常顺利的觉醒类精神天赋。 但书画想取得百姓们共同承认,怕真不是谁能决定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代世界围棋第一,人们可以肯定说是ai,但其他音乐、书法、绘画第一,那有统一的标准就见鬼了。 这就是围跟琴书画最大的不同,只不过李泰看着完成了类精神天赋觉醒的范越风,此刻却也感觉到了几分的头疼。 因为李泰感觉自己要拉拢范越风的筹码怕是要增加了。 李泰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算了,老子有钱!”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翻天去吧 随着洛水之弈的结束,李泰倒也没有耽误太久时间,第二天,李泰便带着王真儒与吕才找上了范越风。 不过,李泰来时,倒略微带着几分腹诽,原本三年后给江南农业学府搭建舞台的,但没想到,今年时范越风便是已经是一路杀到了棋圣的位置。 这倒情况倒是有几分的出入,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是褚遂良要头疼的幸福烦恼,对自己来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 “见过魏王!”范越风见到李泰连忙对李泰行礼,毕竟李泰在最终决赛时出现过。 而在范越风身边的丘延翰也好奇的看着比自己大一些的李泰,连忙跟着行礼。 李泰挥挥手看着范越风道,“范先生,你可知道我为了何事来寻你?” “范某没预料错的话,应当是因为某获得了洛水之弈的棋圣吧!”范越风颇有把握道。 但很快范越风又带着几分怀疑,说道:“魏王可是要我入宫,去做那棋待诏?” “你入不入宫那是圣人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李泰摇头道, “我来寻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更准确的说,是为了举办洛水之弈的真正目的。” “真正的目的?”范越风带着几分疑惑,道,“莫非不是为了选出大唐棋圣吗?” 此刻李泰身边的王真儒道,“魏王是何等人物,岂是骄奢淫逸之人,怎可因为个人喜好便举办几乎席卷天下的洛水之弈。 实际上魏王举行洛水之弈,便是为了挑选出最具有空间勘测的人,能给河南道道路规划,做出最好最合理的空间设计,而这个人就是你!” “原来如此!”范越风终于明白了几分,恍然道, “所以魏王是为此事而来,如果有需要范某尽一份心力的,还请魏王告知,范某定然会竭尽所能。” 范越风到底是一个识时务的,或者说,基本上风水师都很是识时务的人。 而且从立场上来说,范越风到底是农业学府出来的,别管这是江南农业学府,还是其他的农业学府,只要是农业学府出来的,面对李泰时多少会有几分香火情的。 李泰看着范越风果断应答下来的样子,明白范越风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意义。 让范越风带着这种的态度去干活,李泰很清楚,范越风怕不是会去摸鱼。 但自己虽然最喜欢摸鱼,但绝对不会希望自己的手下也是摸鱼怪。 李泰倒没急的把范越风安排下去,反而几人先坐下下来,喝着丘延翰泡的茶对范越风道, “范棋圣,你在洛阳也居住了一些时日,可否有觉得洛阳城跟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洛阳比其他的地方更是繁华,这全赖魏王吏治之功,范某佩服之至!”范越风说道。 李泰看着范越风这个自己还没有出拳,他就果断躺下来的家伙,眉头忍不住挑了挑,然后开口道,“范棋圣,你可知道洛阳百姓的开门七件事?” “开门七件事?”范越风听到了李泰的话,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的茫然。 不能怪范越风,还是那句话,下围棋就没有是穷人的,少说也是庶族地主起步,更何况范越风还兼职修仙,要知道修仙这种事情是普通人能去做得吗?那是富人才有的权利! “炭米油盐酱醋茶!”李泰此刻直接了当的对范越风道,“真儒,拿地图来!” “诺!”王真儒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卷轴,然后把这卷轴给摊开来。 一瞬间从一张从幽州到洛阳,再从洛阳到余杭的地图清楚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时候,李泰指着地图道,“航运的发达,使得兴荣了大运河周边的城市。 同时这七样几乎算得上是非常基础的民生产品,得以能够顺利的通过运河进行流通。 比如拿煤炭与食盐进行举例,除了原产地,这条运河上的煤炭与食盐定然比周遭内陆要更加的便宜! 而道路的修建也是如此,等到道路修建起来,一些基础生活用品的价格却也会下降。 如果不能把价格下降到一定程度,让百姓能够顺利的用起来,那就等于是苛政啊!” 范越风听到李泰的话,情绪却也不免低了下来。 自己再是回过头想一想江南农业学府上刻着的横渠四句,传说便由这位魏王亲自撰写的。 听着他现在都想着百姓们能不能用得起生活物资,这让范越风不得不肃然起敬,魏王至少到现在为止都在践行自己的承诺。 而李泰道,“所以这需要修建道路,而且不仅是普通的大道,是能专门运输货物的驰道。 但怎样布局每个转运物资的点最合理,这才是我所遇到的最大问题。 每个这样的转运点布置下来,想再次修改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需要对堪舆、阴阳,尤其是空间勘测感觉最强的人来完成。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吗,是大唐所等待的那个人吗!?” 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愣了愣,不对啊!我们不只是修道路吗,怎么还修上驰道了? 肯定的,因为李泰发现炼钢厂的钢铁生产,已经有了越来越快的趋势。 再不找点地方把这些钢铁消耗掉,仓库都要开始爆仓了,所以驰道工程必须要安排上来。 此刻范越风听着李泰的话语,心中却也无比的震动。 这就是自己真正精通的堪舆术的正确用法吗? 这就是自己终于能够一展胸中韬略的契机吗? 自己是大唐所期待的那个人吗! 这一刻范越风看着李泰,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看起来年轻的魏王,在这一刻身上仿佛散发出无比璀璨却又令自己感觉无比温暖的光辉。 自己心中现在也只剩下了一句话:真是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啊! 说实话,如果李泰让范越风去做棋待诏,那么范越风未必会有多感兴趣 毕竟他成为棋圣真正纯属巧合,他棋力最厉害吗?还真不见得 不论袁天罡,还是李淳风,如果他们两个过来参加,这棋圣怕会落到这两个家伙手里。 但李泰找上范越风的目的不是为了围棋,而是为了堪舆啊。 这对于范越风来说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这等于是自己原本蹉跎半生以为自己所学本是一无是处,但现在看起来,不是自己没有用,是因为自己没有遇到明主啊! “如此,利国利民之事,还请魏王尽情驱使,某愿效犬马之劳,共图此大业!” 这时候的范越风也是热泪盈眶对李泰陈恳说道。 “如此,你且暂时为王真儒之右,负责堪舆之事!”李泰看着王真儒说道, “真儒,你且拿出一份河南的全面道路修缮的方案,至于驰道你可以去找李春商量。 某些路段地下的道路可以与地上的桥梁重合,修成地上之桥专门用于驰道之用!” “总之,这两个人都批给你,你一定要把整个河南的道路设施给修缮起来!”李泰道。 听到了李泰如此的话语,王真儒倒是苦笑着点点头,对李泰道, “这一切都是好说,但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所需要资金怕是一个惊人数字!” “筹钱以及购买原材料是我的事,但怎么样把这个工程给弄起来,那就是你的事了!” 李泰看着王真儒道,“若这件事能完成,你说不定会被调入工部去!” “那还是算了,进了朝廷,哪里有为百姓一点点把道路修建起来舒服!”王真儒道。 “一切随你!”李泰无所谓道,“你与越风多沟通沟通,我与吕才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不打扰你们的相处了” “恭送魏王!”看着李泰离开,这时候的王真儒与范越风对着李泰行礼道。 而李泰与吕才离开了范越风所处的院落,不过李泰倒没马上回去,而是来到袁客师所在院落,袁客师虽然输了,但他却也没有多少的沮丧。 只不过他已经整理起了行李,看起来却是准备李泰洛阳回河湟谷地去了。 “近些日子你就准备启程回河湟谷地了?”李泰看着袁客师忍不住的询问道。 “洛水之弈已经结束,我也借着这个名义出来透气了好一阵子,把什么都丢给了阿耶处理,现在他怕是在偷偷骂我呢,所以尽快启程吧,怎么也要赶上春耕才行啊!” 李泰听到袁客师的话倒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在这时候道, “既如此,我也不阻挠你了,不过回去时,记得去棉纺一趟带上一些棉衣。 还有去钢铁城记得把学府军的甲胄给带上,还有还有洛阳茶坊,杜楚客说青海那边缺茶。 你能带多少带多少过去,总不能让边疆驻守的战士们缺了衣食……” 李泰说到这里,眼泪却不自觉的流淌下来,无声无息的,就这么突然流泪了。 “魏王您的眼……”袁客师看着李泰的样子,忍不住动容,正准备对李泰行礼。 李泰倒是揉了揉脸,对袁客师道,“今天的风有一点大了!” 李泰说完倒是上前一步,拥抱了一下袁客师说道: “回去之后,替我告诉大家,好好驻守边疆,然后每一个都给我平平安安回来!” “诺!”袁客师听到李泰的话,应声答应了下来。 心中忍不住的想到,虽然魏王做事向来是高瞻远瞩,意志力更是匪夷所思,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啊。这一批人与魏王之间,都有着深厚情分的啊! 很快李泰嘱咐完这件事后,便与袁客师告辞,留下一份手令,让他能在洛阳城里面调度物资,甚至这份手令能够让他调度农学社的部分力量。 比如正常来说,大冬天的是不方便进行远距离运输的,但北方的某些农学社与农学社之间是有专门培养拉雪橇的雪橇犬的,为得就是在冬天来临之时,能用它们运输物资。 这些犬最主要的哈士奇,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哈士奇。 李泰流露出了需要拉雪橇的犬种,然后鸿胪寺去找了薛延陀从西伯利亚高原那边抓过来的,而李泰从许多种冰天雪地奔跑的犬种中挑选出了它。 没有办法,这东西长得实在是太喜感了,除了春天、夏天和秋天照顾起来相当麻烦,需要有专门的人陪着训练去削减它的精力,但到了冬天时,这些家伙是真能干活的。 这些主要是准备在陇右以西的地区进行尝试能不能在冬天拉雪橇。 毕竟大冬天一下来,那道路就算军队行军都不怎么方便,就更不要说正常的商队车辆了。 但这些雪地精灵的出现,倒大大改变了这种情况,尤其是冬天积雪越大,这些雪地精灵发挥的余地就越大,甚至有时候在深冬时节,八百里加急都需要借助它们去运输。 而有了李泰的手令,沿途的农学社所拥有的这些雪橇,基本上都能够被袁客师调度,而这狗拉雪橇毕竟是稀罕物,最重要得是成本比较大,一般人家还真训练不出来,但是到了冬天之时运送物资又非常的方便,这就让这些东西在冬天显得相当稀缺。 所以虽然到了冬天,袁客师去领取了物资后,很快便是带着车队开始上路了。 而李泰则开始去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计算洛阳今年到底有多少的税收。 为了这件事情,吕才不但自己安排了十几个精通算学的官方账房,更是从农业学府抽调了百余个数科优秀的人才,一起来运算今年洛阳到底赚到了多少的钱财。 “全部换成开元通宝,不要由百姓去换,我们官方自己换算!”李泰果断道。 吕才听到李泰的话,二话没说马上开始命令人进行换算,终于最终换算出来的价格送到了吕才手上时,吕才自己的手都在发抖,他真的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阿! 李泰看着吕才拿过来的最后数字,喃喃道,“才三百五十七万贯啊!” 然后自己取来特制的水笔,写下了三百五十七万贯的数字,盖上了自己的魏王印章,刹那之间便是成为了能够流通的票据,李泰说道:“拿去交税吧。” “魏王,你这份税送上去,朝廷怕不是要翻天!”吕才苦笑着看着李泰说道。 “那就翻天去吧!”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点金术的力量 面对李泰上交的这份税收,先是王珪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但果断派遣八百里加急,把这份浓缩到一张纸的税收向长安送过去,深怕耽误一会儿,自己会沾了天大因果。 王珪可以肯定,因这份税收,长安那边必然会吵翻天。 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需要头疼得是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啊! 听说温彦博已重病躺在床上了,说不定看了这种新型税收,怕不是直接咽下最后一口气。 但即使如此,王珪向魏王府的方向看了看,却也感觉魏王实在太会玩了啊。 明明不在朝堂,但朝堂怕是要为魏王的事头疼上好些日子了。 原本以为洛水之弈是结局,但现在看起来,洛水之弈明明才是一切开始啊! 王珪,唯一能做得就是派遣八百里加急,把这份洛阳税收送到长安去。 说实话,怕是负责送八百里加急的驿卒自己,都不知道,他送得文件这次有这价值吧。 正如同王珪所预料的,这份税收送到长安户部,户部上下的脸色那都白了,马上便把这份魏王写得税收交到尚书省,尚书省哪里敢隐瞒着,马上便上报给李世民。 一时之间整个大唐的官场都发生了地震,期待着李世民做出最后的决断来! “你们都说说,青雀这份洛阳城税收,应该怎么处理!”李世民指指这张纸张。 李泰的字迹难道自己看不出来,李世民没想到,李泰去洛阳现在都能直接玩点石成金了! 面对李世民的问话,在场大臣们一时之间都不敢答话,气氛有些沉闷得诡异。 “茂约,你不是兼着民部尚书吗?给个说法吧!”李世民点名了唐俭。 “要不……入账吧……”唐俭略带着几分迟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若入账,此事于理不合,以后魏王是不是随便填写个数字都能交税了!”魏征此刻却是站出来,不老松似的说道,“若以后魏王胡作非为,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其实现在魏王胡作非为,天下一样大乱了!”唐俭很无奈的对着魏征道。 “重点是这个吗!”魏征怒气冲冲道, “这上面的字是魏王亲自写的吧,这上面的印是魏王王印吧! 魏王写个数字,盖个王印,就能当税收了,那就能当钱花了!天下有这道理吗!” “咳咳!”房玄龄站出来倒开口道,“魏王的钱可以交给魏王开设的钱庄,经过拆解后可以换成小额的货币,然后去换取粮票,炭票,盐票等等的物资。 如果规模较少也有点麻烦,但如果是大规模,基本上一到三个月的时间都能弄出来。” “额……”魏征听到房玄龄的话,不免有几分的愣住,看着自己老友是不是在开玩笑,听着这些话,自己总感觉自己的价值观有几分在破碎啊! 房玄龄看着魏征有些无奈道,“实际上,朝廷一直以来也在用魏王手写的票据。 差不多十万以上的物资调度用魏王票据进行兑换或者买卖时,真的方便很多。 最重要得是,获得的物资也有市场价九折优惠,所以如果这笔钱真入账,还是能入账的。” “居然能入账?魏王手写的纸?这可是三百五十七万贯啊!”魏征再次强调了这数额。 “事实上,户部不敢入账,并不是这魏王写得纸的原因,而是户部不相信洛阳能够收上来这般多的赋税。 就算是把其他赋税全部都合成钱币进行支付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房玄龄在很认真道,“因为去年大唐在不计算粮食与布匹等实物税收的情况下,总共收入的开元通宝也没到一百八十万贯。 换句话说,在魏王治理下,洛阳一地的税收超过了大唐所有官吏的治理收益。 说实话臣宁愿魏王在洛阳横征暴敛,设置了各种苛捐杂税,去搜刮民脂民膏。 但事实上,就算臣把前隋各种横征暴敛手段对洛阳用一遍,都未必能强征到五十万贯!” “以青雀那孩子的品性,还不至于如此!”李世民挥挥手,表示自己相信李泰的人品。 “所以臣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魏王利用自己无中生有的本事,填写了一个其他人都不可能达到的数字,以展现自己的才能与功勋。”房玄龄很是无奈的说道。 “臣启奏,应当派遣黜陟大使,观察洛阳之政!”魏征果断的说道。 房玄龄看了一眼魏征,苦笑着摇摇头说道,“魏王有此无中生有之能,哪怕是他把账簿全部都放到朝廷的黜陟大使面前,不要说是查出其中差错,连账簿能不能看懂都是问题吧!” “莫非任由魏王胡来不成!”魏征听到房玄龄的话,怒气无比道。 “魏王李泰长安也有一些日子了,今日魏王上缴税税收额冠绝大唐,当赏赐。 臣恳请,圣人赐魏王回长安与陛下共享天伦!”这时候的房玄龄非常认真道。 “让魏王回京?!”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愣了愣,没有想到房玄龄会提出这要求。 而在一边听政的李承乾,心中不由怒极,看着房玄龄的目光那是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因为李承乾认为,李泰只要在外面飘着,李泰就算是再有能力也只是给自己打工。 因为李世民一死自己就继位了,以全国之力绞杀李泰,优势在我啊! 但要李泰回来那就不一样了,他一直在李世民身边,那可是自己的头号竞争对手。 不过房玄龄很清楚,你想去查魏王的账是查不出来的,自己又不是没有去查过。 对付魏王只有把他的人叫道长安来,如果圣人放心魏王,那魏王自然是万法不沾。 如果圣人不放心魏王,想来就是会把魏王困在长安城内吧。 哪怕让魏王留在长安点石成金,也总比让魏王出去继续折腾的好吧! “克明,你怎么看?”李世民对杜如晦问道。 “既然这税收可以入账,那么暂时先入账也就是了!”杜如晦道, “至于是否要召回魏王,这是圣人的家事,臣一切以陛下决议为尊。” “便先入账吧!”李世民挥挥手做出了决定,钱什么的先收入国库再说。 而房玄龄还没有说什么,倒唐俭送了好大一口气,至少这一口锅,不在自己背上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却也不过只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而李世民在这时候回到长孙皇后的寝宫,见到长孙皇后望着窗外的雪有几分出神。 李世民停下了内侍的宣传,来到长孙皇后的身边,开口道,“雪化了就更冷了,你的身体受不得寒,如何能在这里久待!” “二哥?!”长孙皇后看到李世民到来,倒也一阵惊讶,马上对李世民道, “臣妾只想起青雀小时候,也对雪特别的感兴趣,每次下雪,他眼睛都会亮起来似的。 还是进来说吧,天气寒冷,若是着了凉,怕是会惹得二哥担心了。” 李世民明白,长孙皇后说得虽是自己,但实际上却是关心自己罢了。 两人进入到了室内,李世民思索了一会儿,道, “青雀这次在洛阳做出了好大的功绩,他给朝廷上交的税收却是整个大唐都无人能及,当评选为第一,不如便让他回长安,与我们团聚团聚如何!?” “此乃是公事,全凭圣人做主!”长孙皇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但马上又是迟疑道, “朝廷重臣们同意吗?是否会出面反对,若让圣人为难,那便是算了!” “玄龄亲自提出来的!”李世民躺在了榻上,颇是带着几分无奈道, “青雀这次洛阳一地的税收,便占了整个大唐税收的十分之一,但青雀的本事你也知道,其他人下去查账怕也查不出个明白,所以玄龄便让青雀回一趟洛阳来!” “房玄龄敢试探青雀,其心可诛!”长孙皇后听到了这话,陡然之间站了起来,甚至连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冷峻了起来。 第一次,她对房玄龄相当的厌恶。 “莫要动怒!”李世民拉过长孙皇后拥入怀中说道, “我拖着他呢,就说我在考虑,所以我便是过来问问你,想要与青雀新春团聚吗?” “圣人……我自然是想青雀的,但您呢?!”长孙皇后听到了李世民的话,不由问道。 “我也想啊!”李世民说到这里,却是微微一顿,却是继续说道, “而且我希望能够敲打敲打承乾,看看青雀这一年来辛辛苦苦经营洛阳,更是创下如此丰功伟绩。 而他呢,张玄素,孔颖达,宁远志、魏征、房玄龄……除了杜如晦因为身体不好推辞了,我给他身边安排了多少的名臣大儒去教育他。 你看看他这几个月来的样子,他上了几天课!” “莫要生气,生气伤神!”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心中的怒火,却是连忙对着李世民安慰。 而李世民抓着长孙皇后的手,略带着几分的沙哑道,“李承乾他都在东宫里面做些什么,难道我不清楚吗?但我痛心啊,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啊!” “二哥!”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话,却也不由沉默了下来。 身为后宫之主,长孙皇后自然清楚,李承乾与称心的事。 但太子妃都不告状到自己这里,而是选择默默接受,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拿剑杀了称心不成,只能当做没看到啊!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却是道,“让青雀回来一趟吧!青雀不回来,承乾怕是要废!” “臣妾知道了!”长孙皇后听到李世民的话倒是点点头,对李世民赞同道。 很快第二天群臣们便是知道,昨夜长孙皇后观雪有感,恳请圣人允许魏王回京探望! 说实话,对于房玄龄来说这自然是好事,别管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故事,至少当初让李泰离开的是长孙皇后,现在长孙皇后让李泰回来,也算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没有了长孙皇后的阻挠,那李世民下令让李泰回归长安,哪怕仅是暂时的汇聚,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便顺势下旨,李泰治理洛阳有功,赐李泰回京过年,在元宵节之后,再回洛阳就封! “啪啪啪啪啪!”李承乾再次发挥技能桌面清理,桌子上的一切摔了一地。 称心看到这幕也不由心惊胆战,毕竟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承乾生出这么大的气来,比上次见到许敬宗输了都更是要生气。 但即使如此,称心此刻也大着胆子,柔柔弱弱的对李承乾道, “太子因何事如此伤心,伤心伤神,不知道称心可否帮助太子解忧!” 李承乾看着称心,眼眸中的怒火倒是轻了不少,过去抱住了称心道,“吓到你了!” “太子不论如何奴婢都不怕,奴婢只怕太子您气到了身子!”称心安慰道。 “还不是母后与圣人,居然让青雀回长安!”李承乾说到这里,郁闷的放开了称心,然后略带着几分郁闷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不就是能弄钱嘛,还不知道这些钱是怎么刮来得民脂民膏,还装出一副贤王的样子。 我才是太子,太子!” “太子若是不喜欢魏王,不如让秦英、韦灵符两人来施法破坏魏王气运,使得魏王倒霉连连如何?!”称心却对李承乾建议道。 “他们两人有如此本事?”李承乾倒是目光一亮,倒是颇为好奇的说道。 “他们都是掌握仙法的有道之士,想来逆乱魏王的气运,破坏魏王的乾坤,使得魏王霉运缠身应当不是什么难事!”称心以自己的见识,对着承乾说道。 毕竟,身为侍童称心自己是最信任这些东西,甚至祈祷自己能够过得好一些。 这不是自己刚拜祭不久,便被太子看中,所以称心愿意把自己最宝贵的秘密与太子分享。 而李承乾听到这话,感觉不管灵不灵,那么且先试一试,先对付李泰看看。 毕竟自己也不是要让李泰去死,只是让他倒霉连连,不要成为自己继承皇位的阻挠,终归不过分吧。 如果自己这个弟弟能更听话一点,一心给自己赚钱,那自己就让他安心做魏王。 毕竟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抵挡得住,李泰那无中生有的点金术啊!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接收物资 李泰看着朝廷送过来,让自己回长安过年的书信,倒是笑了笑。 李泰对吕才道,“我回长安过年,洛阳的事却要你多看着了。” “长安乃是帝国中心,未必能如同洛阳这般肆意,还请魏王带上些足以商量的人手来!” 吕才看着这份诏书,却也知道当初送上洛阳的三百多万税赋定然让大唐朝廷震动。 只不过吕才没想到的是,朝廷居然都没有要派遣个人下来查一查,直接便让魏王回到长安去。 很显然就是朝廷也没办法把握里面的钱粮到底有多少,所以只能让魏王回去自己做汇报。 正常来说,像魏王这种被封在外面的藩王一旦就封,想要回朝廷是很难的。 尤其魏王还是圣人的嫡子之一,圣人又还在,谁也不敢保证圣人会不会让魏王继承皇位。 但现在随着那一份的税收的上缴,魏王真的是想要回去就回去,毕竟一个洛阳收了整个大唐十分之一的税赋,简直匪夷所思啊! “卢安寿、白鹤、任雅相、祖长明,再加上我的亲兵们便够了,毕竟长安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回去看看就是了!”李泰从容道, “不过,倒是真儒要加把劲把整个河南道路体系的修缮给弄出来。 若没有圣人点头,这件事情想要操作起来,多少还是麻烦不少的!” “魏王您准备什么时候启程?”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脸色不由严肃起来。 “我跟来宣旨的内侍说了,明天负责交接各处的政务,应该后天就会动身了!” 王真儒咬咬牙,点头道,“我一定在明天把这份企划书给赶出来!” “有个大略就好!”李泰看着王真儒的样子也明白他怕是要熬夜赶ppt去了。 “诺!”王真儒点点头。 王真儒这么多的工程都干过来了,非常明白工程有没有朝廷背书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有朝廷的背书地头蛇世家会扯皮但都从着要好处去的扯皮,但如果没朝廷背书,这些世家可能术处于单纯不想麻烦的扯皮。 比如说,你这道路修建起来,影响到自己家族的风水了,所以拒绝配合,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正因为如此,如果能得到朝廷的认可去修建整个体系,单从政治立场上,朝廷都已明确下发文书确定的事,结果你现在反对,是不是对朝廷有意见啊! 也正如此,虽然这件事情挺赶的,但王真儒倒是需要把这件事给赶出来。 确定这两件事情,李泰与众人商量了一下细节,众人便散去处理各种事务了。 而李泰则找上阎婉,把即将要动身回长安的消息,告诉了她。 “要回长安了?”阎婉倒有几分意外又有几分欣喜。 “嗯!”李泰点头道,“你在洛阳有什么闺蜜的明日也去一一拜别,至少我们元宵之前,怕是不会回洛阳了。 另外回去之后,你要安排个时间,去处理各种需要走动的亲族,这些麻烦事情,怕是要交给你去打理了!” 李泰清楚以前自己没成家,那自己独来独往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自己已经成家了,那每年过年就少不了与各种亲族打交道了。 不过这种事情却也不是自己出面的,而是要交给王妃来出面打理,基本上什么事情,自己出个人也就是了。 “奴家明白了!”阎婉听到这话,倒兴致勃**来。 毕竟自己在魏王府里面真没什么事,对正处于好动年纪的阎婉来说,能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家事,正如她所愿。 腊八之后,李泰便带着魏王府启程,差不多小寒时,便迎着雪花来到长安的魏王府。 差不多也是在这时候,袁客师带着各种各样的装备和工作人员回到了河湟谷地。 杜楚客一边帮忙接收物资,一边帮忙传信给王玄策,让他们来接收甲胄。 像是什么棉衣,茶叶之类的物资杜楚客还是理解的,甚至就算是什么盾甲明光铠,就算是魏王钱多烧得,但这些专业的孔明灯工匠来过来做什么的,一起在这里放孔明灯? 杜楚客表示自己大为震撼,完全不理解这里面的意义。 “这巨型孔明灯是用来进行运输爬坡的!”袁客师道, “魏王表示这东西继续在洛阳进行试验已经没意义了,需要到河湟谷地这里实地检验。 所以真什么时候能投入作为运输工具,还要看杜长史你能把它给真正改进出来。 如果这东西真能帮忙进行爬坡,那物资从河湟谷地运输到西海郡那就能轻松太多了。” “我知道了!”杜楚客听到袁客师的话点头道,“也就是试验品对吧。” 杜楚客到底是当初墨科的领导,清楚的知道试验机跟真正拿出来正常使用的器械之间到底有着多么大的差距。 杜楚客可以肯定,怕是等到自己回洛阳这东西都未必能正常投入使用。 但没办法,既然魏王点名了发展这东西,那自己也就只能尽全力发展了。 而在袁客师回来不久,薛仁贵也带着学府兵过来接受物资了。 毕竟是要收获装备,尤其对是不是正规军的最直接认识,那就是身上穿着的是不是甲胄。 所以薛仁贵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带着学府兵来了,就是要最快的速度接收物资。 “见过杜长史,学府兵校尉薛仁贵过来接收物资。”薛仁贵颇是兴奋道。 “过来吧!”杜长史看着薛仁贵,倒也没有什么为难,却是带着薛仁贵来到了府库。 杜楚客让人打开了房门,这时候的薛仁贵看到里面的甲胄在这时候还绽放着银色的金属光辉,看得薛仁贵那是心花怒放, “四千盾甲,其中一千是备用的。一共有十二部分组成,另外配置有大盾,钢锤,内置活扣,只要战友帮忙按下对应位置就能让甲胄脱落。 虽然自己想要解开甲胄是很麻烦的,但有战友的话解开这个还是很容易的。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甲胄重量起步有一百六十斤,搬运的时候小心,别伤到。” “一百六十斤这么重?!”薛仁贵听到这话,不免有几分的不可思议。 “你也觉得太重了吧!”看着薛仁贵的惊讶,杜楚客点头道,“要不退回去融重炼!” “很适合,非常适合,没有比这更适合的了!”薛仁贵果断道, “我们学府兵有自适应,适应适应也就是了。 别说没超过我们士兵体重的甲胄,我们可以延伸出无体感自适应。 就算超过了士卒体重的甲胄,也能够通过超重力自适应强行穿戴起来!” “学府兵这么强的吗?”杜楚客听到这话却也不由愣了愣,这是一百六十斤啊。 穿戴起来那可就是一个个的铁疙瘩啊,你穿着这么重的甲胄,还让别人怎么活?! “主要是青海这边适合自适应天赋开发,现在顶多只是在自适应这天赋基础上做涂抹。 士卒们有了足够的素质与组织力,顺着自适应天赋进行调整,调整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毕竟卫国公留给我们有关自适应的资料讲得挺清楚的!” 薛仁贵抓抓脑袋,到真不觉得这东西有多难,毕竟王玄策看了,表示有手就行。 自己看了顺着自适应的体系向下拓展就好,士卒们也都训练训练就会了,真不觉得难。 “卫国公真乃神人也!”杜楚客此刻忍不住发出感叹。 他可不像是薛仁贵,他是从隋末乱世过来的,清楚知道只要是拥有战部天赋的将领不算是良将也算是猛将。 至于那种能够一定程度根据自己意愿进行修改战部天赋的将领,大唐开国到现在细细数来能不能有五个都不敢保证啊。 杜楚客没想到卫国公居然能够把自适应战部天赋的难度下降到这种地步,压根就没有想过实际上薛仁贵与王玄策两个在统兵方面居然有如此天赋。 毕竟他们没有真正的打过一场硬战,而就军事上来说,千年不朽军事神话赵括用事实告诉你,只要没能从战场上活下来,那你就算是再有潜力,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杜长史,我便是把这些甲胄给搬走了!”薛仁贵看着这些甲胄,倒乐呵呵的。 “搬走?”杜楚客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不由想到自己接送物资之后被冲击的恍惚,说道,“都还没有清点完呢,搬什么搬!这些都是训练甲!” “训练甲?什么训练甲?”薛仁贵对这词感觉到万分的迷茫。 训练跟甲胄这两个词语是怎么组合在了一起的,或者说这年头甲胄这东西这么的稀缺,哪个脑子有问题的,会在训练时有专门的甲胄,这么暴殄天物,不怕天谴吗? 这时候的杜楚客开口道,“魏王表示你们走的是自适应天赋,所以给你们配置了重铠进行负重训练。 没错这不是你们战斗时候穿着的甲胄,而只是你们训练用的负重铠而已。 没谁会想着让自己的士卒穿着超过一百六十斤重量的甲胄战斗吧,马支撑得起来吗!” “哦,原来是魏王啊!魏王向来这么高瞻远瞩,连训练甲胄都替我们想好了!” 薛仁贵听到这话果断道,恋恋不舍的从这些甲胄上移开,又问道,“那我们的甲胄呢?” “在隔壁!”杜楚客看着薛仁贵道,“其中明光铠的数量与训练用的盾甲一样,三千为标准数,还有一千的备用数量。” “那还有别的甲胄?”薛仁贵听到杜楚客的话,倒是略带着几分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甲胄,一种用白叠子和铁皮组合出来的新甲胄,棉甲!” 杜楚客道,“魏王听说这边比较的冷,所以用白叠子制作出来的,很轻不到二十斤!” “这是内衬吧!这么轻的衣服算什么甲胄啊!”薛仁贵忍不住的吐槽一句。 “另外还有标枪,横刀,长枪,锥刺,总之各种各类的兵器,你觉得合适便是都带回去自己慢慢摸索用处就是了!”杜楚客对着薛仁贵说道。 “放心,有这些装备,我定然不会让那些异族进入西海郡!”薛仁贵自信满满说道。 听到了薛仁贵的话语,杜楚客倒神色一变,然后严肃道, “我的兄长给我发过来一封信,吐蕃的使者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静悄悄离开了大唐。 若不是我让我兄长注意一下,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我觉得吐蕃怕是会不太平。” 说实话,杜楚客原本倒是不认为吐蕃会想不开进攻,自己明年把时日待满,然后就去洛阳做洛阳令了。 但没有想到自己随便问了一句话给杜如晦,便发现了这般的事。 虽然杜楚客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吐蕃这般仓促的离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吐蕃开始异动了吗?”听到这话,薛仁贵不但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相反却感觉到非常兴奋。 因为自己也在这里待了数年,若明年再没有爆发战争,也是要申请调度回洛阳去了。 毕竟自己也出来这么多年了,是要回河东娶柳氏了。 “不清楚!”杜楚客道,“但魏王当初就判断了吐蕃与我们大唐之间必然会有一场战争,否则也不会把学府兵留在西海郡,更让我过来改造河湟谷地。 现如今更是给你们准备了这么充足的军备,让袁客师紧赶慢赶的从大冬天运过来,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心之举啊!” “我清楚了!这件事情我回去之后会告诉玄策的!”薛仁贵听到杜楚客的话,郑重道, “至少这几年他都在跟那些异族部落相处融洽,让异族部落给我们做眼线,探查一下吐蕃的意动,想来玄策是能够做到的。” “你有心就行!”听到薛仁贵的话杜楚客点点头,道,“告诉王玄策,如果真发生战争,只要朝廷的旨意没有下来,那就由他全权由做出决断! 我知道了消息,会第一时间把河湟谷地的补给运输过去!” “诺!”薛仁贵听到杜楚客的话也是双手抱拳,表达了明白。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吐蕃的战略 同时,禄东赞倒是冒着风雪,一路从长安一路回到逻些城,第一时间向自己的赞普松赞干布汇报这件事。 松赞干布恼怒的一把抓起了酒杯,想要摔在地上发泄,但最后松赞干布还是把酒杯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强忍住了怒火,开口道: “唐王居然宁愿把女儿嫁给吐谷浑,也居然不嫁给我,着实看不起我吐蕃。 我定然要让唐王知道我的厉害,我们吐蕃纵然面对大唐,也是不可轻易侮辱的!” “愿为大王开路先锋,定然给那唐军好看!”一边的达扎顿祖出身应和。 与此同时,上勇部的瓦拉库扎更拍打着桌子道,“我们上勇部愿听从赞普号令,让大唐看看轻辱我们吐蕃的代价!” 松赞干布转头看向赤桑扬敦,道,“是否做好了征讨大唐的准备。” 赤桑扬敦看了一眼达扎顿祖,道,“羊同还没完全消化完毕,但若与大唐打一场战争,不论胜败都有助于我们对羊同的消化。” “那就打!”松赞干布听到赤桑扬敦的话,神色中也多了一抹坚毅! “既然如此,那臣便去准备战争物资!”赤山扬敦道,“不过需要避开春耕,八月出兵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我们打哪里,才会让大唐感觉到疼呢?”听到赤山扬敦的话,松赞干布不由问道。 “先进攻这里,吸引大唐的注意力!”赤山扬敦拿出地图,指着地图上的松洲潘松,接着赤山扬敦又指着西海郡道,“但我们最终的目标是这里!” “这里……上次那一支打败了羊同金鹏骑兵的唐军精锐便是在这里!”松赞干布道。 “所以,我们必须要把在这里的唐军给打掉!”赤桑扬敦神色坚毅道。 “如果我们吐蕃想要成为如同大唐般伟大的国家,那就必须要掌握高原,雄踞丝绸之路! 到时候,我们必然会成为如汉人创造大汉般伟大,甚至能吞并现在的大唐! 而一切的起始点,便要打掉大唐在我们吐蕃土地上的这一支精锐! 哪怕退一万步,只有真正打败了大唐的精锐,大唐才会正视我们,让我们尚公主!” 不得不说,作为吐蕃七贤者之一赤桑扬敦是吐蕃少有能以全局视野为吐蕃布局的智者。 这种视野对智者来说真的是非常重要的素质,历史上正因为赤桑扬敦给吐蕃制定了最初的战略,而吐蕃也一直按照着这个战略,专心致志的耕耘高原。 哪怕王玄策成功完成一人灭一国,吐蕃也只清理了自己身后的心腹之患,而不是对印度半岛土地感兴趣。 正在这种战略定力下,才让吐蕃成为了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雪域帝国。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吐蕃人从高海拔地区到低海拔地区混,导致了醉氧反应。 只不过,赤山扬敦最先发现了这点,所以一直以来坚持统治高原的战略。 “臣达扎顿祖,便要让这支唐军给金鹏骑兵陪葬!”达扎顿祖再次开口道。 “一切如你所希望的!”松赞干布拍拍达扎顿祖的肩膀道,“这一战你做先锋!” “谢赞普!达扎顿祖对松赞干布表达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正因为大唐覆灭了羊同最后的精锐,才让羊同与吐蕃间的局势陡然间变得再也无法挽回。 而自己已经投降了吐蕃,那现在只把自己的怨恨发泄在大唐身上了。 对这种行为,薛仁贵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觉得达扎顿祖脑残的。 薛仁贵只是会再在隔壁铸一座京观,让他亲自去问候他原来的兄弟。 而不论怎么说,随着松赞干布的决定下来,赤桑扬敦开始全面协调物资调度。 虽然春耕不能耽误,尤其高原地区,条件比平原要更加恶劣,所以更不能耽搁农时。 当然,吐蕃正在紧锣密鼓的开始为跟大唐打一场,从而能尚公主。 在这时候的李泰回到长安后,在魏王府还没有待多久,就马上被李世民给叫到太极殿。 李泰进来行礼后,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有其他大臣在啊,倒让李泰有几分好奇。 “别看了!”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泰道,“除了朕,没谁在这里!” “呼!”李泰长呼一口气,道,“我还以为阿耶会把朝臣召集起来对我来个三司会审,治我一个贪污受贿的罪责。” “你还知道你自己错了啊!”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泰道,“说说吧,你那张交税的单据什么意思,是藐视我,还是藐视朝廷!” “阿耶,我哪里敢!哪个混蛋给我织罗的罪名,我一片冰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李泰果断大声叫委屈。 废话,就算自己真有着意思,那也不能说出来啊! “莫废话!”李世民看着李泰道,“整个洛阳哪里来得那么多钱,莫非举办一次洛水之弈,能够有这般多的收入?” 李泰看着李世民仿佛有蠢蠢欲动的样子,连忙对李世民说道, “阿耶,洛水之弈,举办起来虽然有赚那么一点点小钱,但贴进去的钱也多啊。 您要是想办,反正我不反对,只是到时候出现亏本别找我就是了!” 李泰这话到是真心实意,毕竟哪怕是现代举办**或者世界杯,不亏钱就很不错了。 当然这种世界性质的大会,所带来的也不仅只是经济收入而已,很多衍生利益才是这些世界性会议所真正重视的。 而李泰所看重的也正是这些隐性的利益,比如说加速人口流入。 “那你这些钱哪里来的!”李世民看着李泰道,“御史们见到你回长安了,今天夜里怕是都在通宵撰写弹劾奏疏,若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这年怕是不好过了!” “我会怕他们!”李泰很是不屑,一副自己顶天立地的姿态。 “那你怕不怕我啊!”李世民看着这个从小被御史弹劾大的牛皮糖,不由严厉道。 “那自然是怕的!”李泰胸口气仿佛陡然之间被针戳破了一样,撇撇嘴道, “主要是两方面,一方面是我掌握了洛阳的炭米油盐姜醋茶的交易,通过正常的交易换来的,因为我朝没有商税,所以里面有一部分是要交给民部和少府监的。 这是当初阿耶把鸡场赐给我后便立下的规矩,我做生意都会有给民部和少府监一部分。” “嗯!”李世民点点头,这就是李世民喜欢李泰的地方。 李泰做事情讲规矩,不独享,不论是朝廷的民部,还是自己的内帑都能够获利。 “那另外一部分呢!?”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又是询问道。 “主要是开放了夜市,以及收取了印花税!”李泰对着李世民进行解释说道。 “印花税?”李世民对李泰的这个税法倒有几分新鲜,但马上的李世民神色严肃,说道, “你还说你没有收取苛捐杂税,你才去洛阳多久,都能弄出什么印花税来!” “应该怎么说呢,这个税不是我要收的,而是我不收的话,那些商人们不安心!” 李泰思索了一会儿,解释道, “简单的说,我在洛阳建立了一个平台,能让天下所有大额交易都能在这个平台上交易。 而商人交易之中随着时间变化价格会很大,比如说秋种的小麦价格跟夏收的小麦价格,两者不说天壤之别,至少也是相差三成以上。 对普通百姓来说,三成价格也就只是几文钱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但对大额交易来说,价格差上三成少说也是几千几万贯,又怎么让商人们能轻易接受。 正是如此,我便推出这个平台,做为个官方进行出面担保,每次交易收取千三印花税来保障这一份契约的成立。 到时候就按照他们契约约定的价格进行买卖,谁要是不给朝廷面子,要让朝廷失信于民,那就做好抄家的赔偿。 然后,商人们只要交易规模上了一定的数额,都肯定要来这平台买一份交易契约的!” 李泰非常认真的对李世民道,当然李泰在心理默默的补充一句,而且还有千一的服务费和千一的场地维护费,每次交易真正收取的手续费是千分之五。 另外的千分之二,那自然不可能是给朝廷的,毕竟这个平台也是要正常活下来的啊。 “这些千分之三,就能给大唐提供这么多的赋税吗?”李世民听到这话倒没觉得李泰在撒谎,只是对李泰道,“那能不能在长安也建立一个这样的平台?” 在李世民看来,既然能够在洛阳建立一个这样的平台,那么同样的在长安也能够建立一个类似平台。 自己要求也不多,不说能够弄到三百万贯,哪怕只是弄到两百万贯,自己都不亏。 那不是想要修建洛阳宫就修建洛阳宫,想要修建骊山院就修建骊山院了! “有两个问题。”李泰开口道,“第一个需要我坐镇,至少现在还需要我坐镇。 需要有我的票据作为打破交易数额上限的道具,否则交易起来会非常麻烦,毕竟总不可能真的让人拿着铜钱去交易。 这些动则万十万甚至百万贯的生意,真的动用开元通宝,怕反而不能真正的交易起来。 第二是长安没有运河,无法做到物资在华夏大地上有效运转。 这样就无法利用整个华夏资源进行高效流通,至少到目前为止,在洛阳是最好的选择。” “也就是说,就算是你留在长安,想要再弄一个类似的平台也无法弄出来了?”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到时不由眯起了眼睛,多少有点不满意李泰的态度。 “类似的平台整个大唐也就只能维持一个!”李泰认真道, “多了没有意义,甚至容易产生漏洞,因为双方处于不同的地区,可能会造成双方物价的不同,同时双方的汇票到底是要不要流通,这些都是会有问题。” “好吧,这些东西你懂,我不懂!”李世民无奈的看了李泰一眼道, “不过,你弄出了这东西,还是第一时间给朝廷交税,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其实阿耶,我这次回朝廷来,主要还是为了向朝廷讨钱来的!”李泰舔着脸道。 “你缺钱?”李世民很诧异的看了一眼李泰,声音陡然抬高:“你缺钱?! 你随手写得纸,都拿来当做税交了,房玄龄都没有挑出什么问题。 然后你告诉我,你这财神爷来向朕讨钱!” 李世民感觉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怕是朝廷上下都要笑话好久的时间,财神爷缺钱了! “阿耶,我既不能够创造财富,也不能够毁灭财富,我只是让被隐藏起来的财富具现出来,所以我还是缺钱的!”李泰很陈恳的对李世民说道。 “停停,你那套财富理论我听不懂,你随便去找一个朝臣,不要说能听得懂的,就凭你随便写几个字就能把税务补齐的本事,怕查账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吧!”李世民认真道。 “其实还是能够查得出来的!”李泰很是认真的说道,心中默默补充一句,只不过所有账务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而已。 “重点是这个吗!”李世民看着李泰道,“重点是你要做什么,居然要向我要钱!” “是这个!”李泰果断掏出王真儒熬夜肝出来的河南道路建设地图,然后道, “这个是河南地区的道路开拓图,上面有着王真儒夜夜苦熬的心血,还请阿耶一观!” “王真儒?你身边那个一直帮你修路的?”李世民对王真儒还是有些印象的。 只不过最初修路的是李淳风,不过后来李淳风去了幽州,那就是王真儒了。 说起来,自己好像把高季辅丢在幽州也快要到足够年限了,也是时候让他回朝廷了。 幽州天津的重要性倒逐年变高,把这李淳风提升到幽州长史的位置,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李世民心中打着算盘,看了看李泰送过来的这一份,针对河南道一府、二十九州,共一百二十六县,全部都有着清楚的道路连接,以及配套的河道修浚工程。 毕竟这片区域常年受到洪涝灾害,修路先修洪,某从程度来说,这样的规划也不能说错。 李世民没想到,李泰会给自己带来这么一份礼物! “那个……阿耶,这个道路计划,朝廷是不是应该拨点下来啊!”李泰略带几分讨好道。 这一瞬间,李世民真的很想要把这一份地图合上,就当自己没有看到过。 因为李世民感觉自己的洛阳宫,自己的骊山院,怕又是要向后推一推了。 “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李世民咬牙切齿道。 多少还是有几分底线的李世民,到底说不出全部都你自己去筹钱这句话,毕竟这真的是个民生工程,是要朝廷出钱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宫里见闻 面对李世民的询问,李泰倒正色起来,开口道: “阿耶,首先是因为想要让百姓们买到生活物资的价格降低下来,就必须要修建道路。 就拿食盐举例子,自从我研究出晒盐法,通过运河把食盐卖给运河周边的食盐,基本上从南到北的食盐价格就不会差太多。 就算是多一点,也就只是多个一文钱一斗,对于百姓来说完全是能够承受得起的。 但运河水流触及不到的地方,那就只能通过人力去进行运输。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连让食盐价格都下降来都做不到,那我又怎么实现天下百姓人人有衣,家家有食的梦想……” 李世民看着李泰此刻激动的话语,却也不由想到了自己紧记济世安民的愿望,所以改名李世民的事 已经八年了,青雀从离开越王府建立农业学府开始到现在,却也始终坚信着理想,并且为了自己的理想坚持到了现在,让李世民感觉真的很好! 越看越想当初的自己,李世民拍拍李泰的肩膀,继续对李泰道:“继续!” 李泰看李世民陡然拍了拍自己肩膀的手,不由顿了一下,想着自己前面的话没什么错啊! 不过李泰嘴上倒是不停,继续道,“所以,要修路!一府二十九州一百二十六县,要彻底的沟通起来,让八辆并排行使的马车也能通行的大道。 当然既然要修路了,那自然要解决掉这些区域的河道堵塞淤塞等可能引发洪涝的问题,否则以后大路受淹也很麻烦。” 李世民思索了一会儿,却是道,“这工程很大,而且需要注意河南道修路了,那其他的河北道要不要修,江南道要不要修,剑南道要不要修。 朝廷最重要得是要一视同仁,华夏山河都是我大唐领土,这件事情要一碗水端平的!” “为什么不修?”李泰开口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全国都修上道路!” “滚滚滚滚!”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挥挥手道,“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我想慢慢来我应该支付得起的吧!”李泰看着李世民眨眨眼睛! “你……”李世民面对李泰的话语,一时间有种被噎到的感觉。 没错,眼前这家伙,刚刚用随手写出来的数字,上交了国库的税费,他说他能慢慢把钱给支付出来,李世民相信李泰不是说胡话。 只是李世民感觉当自己意识到这点的时,这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不过李世民倒也回过神来,倒正色对李泰道, “你无中生有的能力虽然我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但我相信这能力肯定是有限制的。 否则为什么你当初在长安开不出三百五十多万的税款,否则为什么不在长安建立你的什么平台,你真能拿出这么多的钱吗?!” “一次性拿不出来!”李泰思索了一下,道,“阿耶应该看过抛球的戏法吧。 就是戏法师不断的抛起手中的球到空中,但手中自始至终也只是握着两个球而已。 而我现在的能力就是如此,虽然我在空中能抛起三个球,四个球,五个球,但我手中只能握着两个。” “如果你一次性抛起太多的球,那么你所维持的这个平衡就是会崩溃掉对不对!” 李世民听到了李泰的话不由深思了起来,道,“那你多次性的给钱就是每过一段时间能够抽调几个球,那再加入新的球,你也依旧能够维持住平衡了!” “大概就是如此!”李泰听到李世民的话,也跟着点点头说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当初支付军需,到现在缴纳税负,你变钱的能力有十倍的提升吧!”李世民看着李泰说道,“就只是一座洛阳就能让你的能力变得这么强吗?” “因为洛阳是整个大唐的经济枢纽,算是仅次于长安的城市,所以才能有如此的效果!”李泰摇摇头道,“如果换了其他的地方,我未必能够支付得出三百多万贯的钱来!” “好吧!我相信你有能够把所有州县的道路都修建起来的财力!”李世民不由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总感觉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太让自己感觉到幻灭了。 李世民继续说道,“但如果全部都找你出钱的话,那就不合适了!” “所以,我这不是找阿耶您来了嘛,跪求朝廷拨款!”李泰毫不犹豫的对李世民道。 “滚!”李世民怒道,“朝廷哪里来得钱这么糟蹋,有这钱,我先去把高句丽平了!” “那……”李泰看着李世民弱弱的说道,“那这钱我出不合适啊!” “你自己想办法!”李世民看着李泰说道,“你那个什么平台不是挺赚钱的嘛,以后都可以拨款给你修路,但就这么多,你别指望朝廷这边给钱。 你自己出钱的总数也不能高过五层,至于缺口你自己去想办法,否则这件事朝廷不可能交给你 不然,这一整条的道路修建出来,是你的路,还是朝廷的路,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李世民到底还是理智的,要是真让李泰自己掏钱把这整个计划给修出来了,那以后李承乾登基,李泰怕是真的尾大不掉了。 现在的李泰已经够令人头疼的了,随手些出来的字居然能够交税,怕是王羲之的字帖都还没有他写出来的一手烂字贵啊! 要再让李泰真自己掏钱把这道路给修建起来,李世民感觉自己要是不废太子,等到李承乾登基,别的地方自己不敢保证,但河南道怕是跟着李泰反了。 头疼啊! 一直以来只有皇帝头疼儿子兵权太强,怎么到自己这里,会头疼儿子财权太强。 想想老爹当初是怎么对付天姿绝代的自己,哦,被自己玄武门了,真是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 对于李世民来说,李泰对他有威胁吗,完全没有! 身为唐朝皇帝,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因为李泰的存在让自己调度资源的时候能够方便很多。 有这么一个贴心的钱袋子,哪个皇帝不喜欢,但同时,李泰又不是太子,他的存在对太子的威胁实在是太强了。 但自己能这么办这可是自己跟观音婢一起生下来的孩子啊。 这可是几乎完全继承了自己民为贵君为轻的政治思想并且始终坚定执行的政治后裔, 更重要得是,自己看着青雀有种自己带着自己小号的感觉。 谁会对自己的小号讨厌呢,这才是最麻烦的啊! 除了李泰时不时提出什么计划,需要自己拿出大量的财富投入以外,李世民也没有发现李泰有什么问题的地方,与之对比再看看李承乾……这李承乾要丢啊! 李世民想到了这里,不由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应该怎么处理青雀与李承乾的关系,自己怕是要好好考虑,至少不能像是自己老爹那样,造成李泰与李承乾的直接对立才行。 而就在李世民陷入了沉思,李泰也思索着应该去哪里拉赞助的时候。 内侍过来对李世民道,“请奏圣人,娘娘询问,今日魏王入宫,是否在立政殿用用膳?” “就回青雀与朕都去立政殿用膳!”李世民对内侍道,“让光禄寺准备起来!” “遵命!”内侍听到李世民的话,到底是答应了下来。 “走吧,这问题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来回答我。 先去见见你的母亲,你离京多日,最想你的就是你母亲了!”李世民对李泰道。 “青雀这就去立政殿!”李泰对李世民回答。 很快的,李泰便是见到了长孙皇后,同时在一边陪坐的还有太子、太子妃、城阳、豫章以及已经长到了自己腰部的雉奴与兕子,新城并没有出来应该在睡觉。 长孙皇后自从上次抢救回来身体受寒,虽然身体还能维持,但已经很久不见怀孕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许对长孙皇后是好事,毕竟以长孙皇后这样的身体,再生一次怕是会直接出事,也正如此,长孙皇后会收养死去嫔妃的子女,比如豫章便是这样的。 而除了他们以外,还有阎婉,毕竟自己要来拜会阿耶,而她则是先一步拜会长孙皇后。 “青雀,你回来了!让母亲看看你有没有瘦了!”长孙皇后倒热情的招呼着青雀,摸了摸李泰的脸,手冰凉冰凉的,半响,长孙皇后疑惑道,“怎么感觉还胖了一点!” “哈哈!”这时候的雉奴、兕子等人听到了长孙皇后的话,忍不住的笑出来。 而李泰倒是从长孙皇后的手中挣脱了出来,道,“我是去洛阳是就封,不是去洛阳受罪,那里大运河上连幽州能吃牛羊,下接余杭可食甜苏,我怎么可能会瘦下来啊!” “二弟你不知道吃牛乃是犯了我大唐的律法的吗?!”太子忍不住说道。 “对于意外致死的牛,我大唐律法可是允许吃的!”李泰毫不犹豫道, “而且在西海还在培养供养食用的牦牛,等到培养出来,那我每天一根牛腿,馋死你啊!” “你!”李承乾听到李泰的话不由怒起,到时长孙皇后揉了揉李泰的脸道, “才回立政殿就跟你兄长吵起来了,这满桌的美食,难道还堵不住你的嘴!” “是是是!”李泰连连点点头,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却是坐到了阎婉的身边。 对面的就是太子与太子妃,他们感情怎么样李泰不清楚,但太子妃挺漂亮的,最重要得是波涛汹涌又凹凸有致,很符合自己的审美观,让李泰不免多打量了几眼养养眼。 相互落座,宴会正式开始,一道道的菜品上来,什么五龙羹,什么天香白翼,什么酿酸鱼,李泰一边对着阎婉介绍这些宫廷里的菜肴,一边大口朵颐,倒也不见什么宫廷规矩。 对教育李泰宫廷礼仪这点,基本教育过自己的宫廷教师,都跟李泰的某位书法老师一样,实在不想要承认李泰是他们教出来的。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看着李泰与阎婉之间的关系,倒是满意的点点头。 毕竟夫妻之间关系和睦,是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最希望见到的,毕竟自己两人便夫妻和睦。 与之对比太子与太子妃虽然在一座案台之上,但却像是勉强凑桌的陌生人,相互之间完全没有半分的互动。 就这一点上来说,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看着很不喜欢。 但哪怕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苏氏自己能接受这样的相处方式,自己两人也不可能介入到李承乾的生活中。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平平安安,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至于礼物什么的,也都让阎婉进宫时先去把这礼物送给了各宫,倒也没闹出什么事来,所以吃完这份饭,李泰与阎婉便出宫了,只不过李承乾看着李泰与阎婉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成婚这么久,连个子嗣都没有,还想要跟我争,你也配!”李承乾很是不屑! 不得不说,就这一点上来说,李承乾所占的优势相当的大。 毕竟李承乾十一岁就搞出了李象,这般强大的播种能力放在寻常人家未必是好事,但放在了帝王之家,自然是一大优势。 只不过近来遇到了称心之后,李承乾发现男女之间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自己与称心才是真爱,倒是把自己的播种能力给封印掉了。 而李泰毕竟受着前世的影响,对小女孩实在是下不了手。 李泰回去后,阎婉便扑过来,红着脸对李泰道,“母后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孩子……” 虽然李泰更喜欢十八岁以后的女子,对这刚过十六岁的小女孩是真不敢兴趣。 但自己家老婆都这么问了,你还等待什么,冲吧,乘风破浪的少年! 第二天李泰扶着墙走出了卧室,虽然身体已经透支了,但每天的晨练可不能断了,毕竟下人们还等着自己开饭呢! 跟卢安寿的正常较量中,卢安寿的棍子稍稍弹了一下,李泰便直接飞了出去,这让卢安寿有几分摸不到头脑,自己武艺进步有这般快速吗? 至于阎婉,下人们见到她的身影,那已经在下午了。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医舍的触动 李泰感觉吃了早饭舒服很多了,看着卢安寿拿着手掌大的肉包一口一个当做小笼包吃的姿态,开口道,“吃得怎么样了,我准备去找孙老神仙了,要跟上吗?” “额……再让……我吃……十个!”卢安寿手忙脚乱的向自己嘴巴里面塞着。 然后直接捧着豆腐脑的木桶,也不怕烫的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 “好了魏王!”卢安寿吃完,又是精神满满的出现在了李泰的面前。 这般高效的状态恢复,以及那些吃到他肚子里面的食物居然不会对他的形体造成影响。 李泰忍不住怀疑,卢安寿是不是学过生命归还才能有如此的本事。 李泰摇摇头,对一侧安安静静用餐的白鹤道:“去准备车马,我们去医舍找孙老神仙!” “遵命!”白鹤听到卢安寿的话点点头便退了出去,开始准备李泰的车马。 虽然每个月需要去皇宫中为长孙皇后确定病情,同时还要抽几天时间去学员中讲课,以及专研科学技术,但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在医舍,要找也很好找。 哪天医舍门口聚集了修长一排的医者,差不多那天就是孙思邈出来医诊了。 而如果李泰在医舍找不到孙思邈,那就直接往他做科研的房去,也基本上不会错。 毕竟自从享受到了自己的资源调配后,孙思邈的生活就越来越是规律了。 而李泰的运气不错,今天一大早孙思邈便是出来义诊,医舍的门口倒是排了修长的队伍。 而李泰怀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进行排队,倒没通报自己的身份马上去找孙思邈。 毕竟自己来到长安真正要做得事情也就只是把那道路的投资拉到手。 对这点自己虽然有想法,毕竟自己不能出钱,国家不想出钱,那就去找有钱又想出的土大户就好了。 “啊秋,啊秋!”正躺在丝绸编制的棉被中睡得正香的郑凤炽喷嚏连连。 他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再次把被子给盖紧了,“果然老了,在被窝里都冻着了!” 所以李泰没必要那么着急,甚至有的事,反而是欲速则不达啊! 不过,对李泰,医舍里面到底是有人认识的。 刚想让李泰插个队,这时候的卢安寿倒做出了一个不要打扰的手势。 见到这幕医舍里面的人员也就当做李泰想要给孙思邈面子,一个个流露出了我懂的姿态,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打扰魏王殿下礼贤下士的。 实际上,李泰等了一会儿之后,便有那么几分不耐烦了,心中琢磨着这医舍里面就没有谁先认识自己,然后自己再顺势展露吃惊状,展露身份,自然排到前面去了? 别躲了,张百草你是跟着我去了河湟谷地的吧,李当归还有你,当初是不是你在讨伐吐谷浑的过程中给自己递了水,还有……还有……还有那个王虎杖,把头扭过去什么意思! 李泰在心中碎碎念着,这些个家伙就没一个有眼力的,难怪到现在还在这里打下手。 而卢安寿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魏王想要玩,那自然是要玩得尽兴。 怎么能够让魏王玩到一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 “这就是礼贤下士英俊不凡卓尔不群的魏王!他亲自来药店看病,不知道是什么病!” 那多扫兴啊! 李泰默默的派着队伍,很快便轮到自己,孙思邈看着李泰倒是一惊,刚想要站起。 不过,李泰伸出手来,对孙思邈道,“老神仙,看病!” 孙思邈摇摇头,但还是对李泰很认真道:“体虚气弱,开人参枸杞茶一份,魏王您每天记得喝,另外年少之戒,戒在戒色,美色虽好,可不能伤身啊!” “我十六岁就开始喝人参枸杞茶成什么样子,方子给我,我自己回去抓。”李泰咳嗽一声,不过脸色正了正对孙思邈道,“我来是问问沙子烧的怎么样了,成功烧出透明的玻璃了吗?” 孙思邈抬起头看了看时间,道,“您要的那种剔透的玻璃的确还没有烧出来,但是或多或少已经能够稳定烧出能够透光的琉璃了,下午便带您去看看!” “好!”李泰对着孙思邈点点头,开口道,“那我们下午动身,在医舍里面吃午餐好了。” 李泰对于孙思邈的提议,到底没有拒绝,而是表达了自己的尊敬。 孙思邈听到了李泰的话,倒也松了一口气。 见到李泰要起身,孙思邈伸出手把李泰给按住,脸色一正道,“魏王,您还没付诊疗费!” “我也要付钱?!”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倒是有几分的发愣。 “贫道这是诊疗,不是义诊!”孙思邈很是严肃的对着李泰提醒道, “再怎么说贫道也是给皇后看过病的人,要点药方的费用,应该不是很难理解吧!” “多少多少!”李泰听到了孙思邈的话,明白自己怕是逃不了了。 而孙思邈也没乱开价,而正色说道,“一贯!” “这倒是不贵,白鹤付钱!”对于一贯这种小钱,李泰已经很久没带了。 白鹤出门时会常备一部分零钱,比如出现了这一种需要支付零钱的情况,便是会支付。 李泰站在旁边,很快那李当归便拿着凳子放到李泰面前,对李泰道: “魏王您可千万不要怪师父,老师会看人报价,那些穷人基本上一文钱意思意思。 但若像你这样的富贵人,开个方子就要一吊钱,要是在这里开药的话,就更贵了。” “会说话啊!”李泰听着点点头,道,“药物不都是在我们这开吗?” “有些药物也只是寻常药物,百姓们宁愿花费一些力气,自己去野外寻找,也不想要在要点里面购买。 毕竟就算是再便宜的药吃多了,一半百姓还是吃不起的。 毕竟我们医者也不能说是治病,更多的还是调理,多点药,少点药,要慢慢吃才知道的。” 李当归对李泰解释道。 李泰点点头,多少也是明白的,中药跟西药不一样,中药分量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虽然不精确但合适,而西药吃药就是要吃得非常精准,甚至吃多了甚至会出现问题。 “对了,长安城里面,除了医舍以外,有其他的药店铺子吗?”李泰询问道。 “那还是有的!”李当归听到李泰的话,连忙道, “因为很大一部分常用药物,郑白渠那边还是有生产的。 所以这些东西其他的店铺价格比医舍要贵一些,但一些不在郑白渠那边种植的草药,那京城一个个店铺或多或少都有些,价格也比我们医舍便宜一些。” “我知道了,不过长安其他的药铺数量应该在逐渐变少吧!”李泰若有所思的问道。 “魏王您知道的真清楚,我们医舍在长安越做越大,其他的医舍很多都开不下去了!” 李当归说到这里,倒流露出了几分自豪的笑容。 “我知道了!”李泰听到李当归的话,不由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对于医舍这种国家组织,利用产业规模干掉其他民间中小企业的事,李泰没想到居然先在医舍上看到了。 李泰非常清楚,别看现在的民间小药房都还支撑着,但说到底没了平常病症的利薄多销,只靠着其他种类并不常见的药物支撑,是不可能把药房给支撑下去的。 需要给小微企业一定的空间,你可以让它成长不起来,但你不能把这些小微企业给逼死。 毕竟一个医舍体系是不可能吸纳了所有医疗行业的所有成员的,若真出了这种事,李泰感觉这个医舍体系怕也是在绝对的辉煌之后,走向绝对的堕落。 “需要扶持一些小微药房活下去,同时更需要有药企能够做大做强,这样才能够刺激公共也治疗体系的健康成长……”李泰深呼吸,看起来回去之后要稍稍调整药材的价格了。 李泰心中有了决定,而孙思邈则是在早上诊断完了之后,便告知了百姓下午有事情要出去了,这些百姓们也不敢医闹,不敢多言,很快就散开了。 曾经这里也不是没有出过医闹,甚至持刀捅医者的事,别以为这事情现代有,实际上古代也有。 无赖遵循的就是我弱我有理,就是要占便宜,然后在医舍闹事的人就直接被杀了! 至于罪名是伤害朝廷官员就地处刑,这案子一直打到了大理寺去,最后大理寺还是维持了这个判罚。 理由很简单,因为坐诊的那位医者是医疗营征召的固定医者,属于军方管理。 别看一个个平时只是平常医者,但真到了军营里面一个个都是从九品待遇。 虽然只是荣誉性质的,但只要他们还服从征召,那这个从九品的待遇就一直挂身上。 而百姓持刀威胁官员是什么性质的,大理寺不可能会助长这种风气,甚至他们全家都被连累流放到了岭南那边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里就再也见不到医闹了。 也正是因为医舍体系的这一种特殊身份所带来的强势,哪怕一个个的医者都是父母心,李泰却也不敢保证未来以后的医者都是如此。 所以,需要扶持一些小微的乡间诊所,从而对病人分流。 那种重症急症与疑难杂症的送到医舍来提供最好服务,而那些简单的流鼻涕,花粉症之类的病症,甚至不用去医院看都自己会好的小病则去找乡间的诊所。 “垄断啊!”李泰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李泰从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就会担心这个问题。 说实话,像是炭米油盐姜醋茶,这些几乎都是涉及到百姓生存的基础必需品,李泰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东西放开给市场,一开始就是打着国家垄断的主意。 所以李泰并没有太多感觉,不论是私下里面的卖炭翁,还是走私的私盐贩子,李泰宁可逼死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动摇这个将会成为国家基础保障的体系。 但医疗不一样,这是李泰第一次感受因为自己的先知能力,形成了某个产业的绝对强势,甚至已经开始在排挤其他生存的小产业,把他们排挤干净,就会产生垄断了。 垄断对赚钱来说自然是好,但对国家来说,垄断会对底层生态造成毁灭性打击。 比如很多小微企业在不可抗力打击中飞灰湮灭,无法撑下来而破产了,但很多大企业靠着自己的规模与来自官方的减税扶持等等顽强渡过了危机。 渡过危机后,对活下来的企业来说,突然空出一大片因小微企业支撑不下去由他们的尸体所打造出来的蓝海,这些大企业会得第一时间得得到发展,变得比原来更强。 与之相对的,那些破产了小微企业者或者后来者想重新进入这个市场时,就会发现经过一轮不可抗力打击,自己原来产业的门槛变高了。 仿佛自己不过稍稍的停顿,就成了时代的眼泪,再也追不上命运的滚轮了。 简单的说,市场还是那么大,在没有其他增量市场的情况下,大企业凭借着更大规模与更低成本吃下了更多的市场份额。 至少在生产力没办法短时间内提升的情况下,接下来那些破产的小微企业主要么怀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态度加入到大企业中成为他的忠仆被剥削,但至少能够活下去。 要么就自己去寻找新的蓝海,实在不行就去出卖体力吧。 现在的李泰,就是担心自己一手建立的医舍,最终却是会成为自己这辈子最厌恶的样子。 所以,自己现在从上到下都需要给他扶持起对手,让他们在斗争中存活。 哪怕自己的主意是错的,也必须要给后人留下足够的样本,让他们少走弯路。 “魏王您在想什么?要出发。”孙思邈看着李泰吃完饭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由问道。 “走走走!”李泰回过神对着孙思邈,顿了顿说道,“老神仙,我打算把郑白渠那边药物,制定药物交易体系,同时出售给那些小药房,您怎么看?” “好事啊!”孙思邈一拍大腿,道:“不然很多城外百姓,就为了便宜几文钱都要跑到城里坊市的医舍里买药,这多不方便,很多病都被这么耽误了的!”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李世民的安排 李泰跟着孙思邈来到了几乎算是孙思邈一手建立起来的琉璃厂。 围绕着这个琉璃厂,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村落,因为场里面总是会拿着一些奇形怪状,却又灿烂夺目琉璃贩卖。 若有什么雕工好的匠人,便会在这里挑选材料,然后把这些半成品的琉璃拿回去打磨。 不过,对李泰来说这些东西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自己不知道这种东西除了作为把玩的珠宝去收别人的智商税以外,还能有其他什么作用。 而智商税这种东西虽也不能说不赚钱,但并没有显著的提升生产力,自己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不过很快的,孙思邈便带着李泰来到琉璃厂里,跟里面管事说了后,管事很快便抬出好些块透光的杂色玻璃。 孙思邈道,“这些就是用水玉烧出来的特殊琉璃,应该就是您所说的玻璃了。 透光大多数都能透光,但怎么样祛除掉里面的杂色还是做不到。” 李泰看着这杂色的玻璃,不得不感叹古代人的技巧真的是匪夷所思,没想到专研这么久,居然还真给研究出了方向来! “不错,很不错!”李泰拿了一块玻璃,对准了天空中的阳光。 阳光轻松的穿透了玻璃,折射在了地面上却是五彩斑斓的样子。 李泰见到这幕,点头道,“五六年了,能把透光这步解决掉,就是一大进步,接下来试一试把杂色给去除掉,那就完成了。 到时候我们很多卡住的研究,也能顺利进行下去了。” “可!”听到李泰的话语,孙思邈点点头。 说实话,孙思邈敢接下这样的任务,也是因为自己跟火焰打了多年交道。 再凭借着自己天赋,怀着要把这东西入药的心思,开始对它进行全面分析,到底是一点一点推进着研究进度。 否则只凭刚开始烧出来几乎只是一团乌漆嘛黑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渣渣的东西,到现在至少烧出了虽然五彩斑斓,但至少能够透光的玻璃,多少也算是本质上的进步了。 不过孙思邈却好奇的看着李泰道,“魏王,你这么想弄出无色透明的玻璃是为了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方便贫道做实验的话,贫道觉得单是每年投入的钱粮未必值得啊!” “无色透明的玻璃是您接下来研究所必须的,除了这点外,冬日的冰屋种植你知道吧!”李泰对孙思邈反问道。 “听说在幽州那边比较的常见,我们长安这边雪天不够长,用这种方法种植的不多!”这时候的孙思邈思索了一下,对李泰回答。 而李泰听到孙思邈的话,也点点头道,“所以我打算用透明无色的玻璃去替代冰屋,这样等到玻璃大棚修建起来,就能让哪怕黄河左右的百姓也能在冬天吃上绿菜!” 孙思邈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对李泰行礼,道,“还请魏王放心,既然此事如此重要,那贫道定尽可能把这透明无色玻璃给研究出来。” 李泰看着孙思邈下定了决心,倒也没有再进行催促,毕竟孙思邈花费了五六年的时间弄出了透光的玻璃,那再花费个五六年把透明的玻璃研究出来,应该属于是正常的进度。 至少,原本研究琉璃只是孙思邈对于火焰的研究卡住了,需要有能够更便于观察的容器,所以向停下火焰的研究,开始把玻璃先是研究出来。 但现在的话,玻璃所带来的意义完全不同了,里面还背负着让百姓能冬天吃上绿菜的美好愿景。 更不要说,孙思邈本人还是一个医者,他清楚的知道,百姓冬天能不能吃上新鲜的绿菜所展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却是截然不同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思邈的动力就更是充足了。 而随着把这一件事情托付给了孙思邈,尤其是确认了透明玻璃的进展速度后,李泰便是让白鹤驾驶着马车前往郑凤炽所在的郑家。 可惜孔雀不在,不然由她作为双方之间的媒介,相互接触起来也更加的恰当。 不过没办法,自从建立了商会,成立了期货市场,孔雀便陷进去了,至少在没培养出新的管理者之前,孔雀想要抽身,怕是不容易了。 而这次李泰只是来到郑凤炽的门口,而郑凤炽倒连忙带着他儿子前来拜见李泰。 毕竟随着李泰逐渐的长大,这所带来的威慑感觉越来越是强烈,当初郑凤炽还敢跟李泰摆摆谱,但现在他只感觉自己骨头太松软了。 “一直以来,你郑家对我也算是多有帮助,所以我便是给你们一个一起赚钱的机会。 不过这机会太大,你们长安郑氏吃不下,你来做个中人,我要跟荥阳郑氏的家主见个面!” “诺!”面对着李泰,郑凤炽直接便答应下来,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资格说不。 甚至自己要是稍稍提一嘴,导致这个计划被抛弃掉了,那么什么都不要说,说不定自己就被荥阳郑氏给沉河了。 李泰并没有进入长安郑氏的大门,但仅只是跟着郑凤炽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对长安这地来说,就没有什么秘密,几乎很快的,李泰约见荥阳郑氏的消息便是传了开来。 说实话,这些年长安的世家没有见到魏王,那是相当的想念,尤其是在李泰上交了那三百五十多万的贯的税收,几乎把所有世家的眼珠子都给砸下来了。 这时候的他们只是狠自己怎么有眼无珠,哪怕不要脸的往魏王身边塞上一些人,自己是不是也就能够吃上满嘴油。 当然,他们想要在李泰身边安插人手的时候却也遇到了问题,那就是李泰用人要么是农业学府的,要么是最初的时候加入其中的。 现在想在想要加入到魏王的队伍,最快的居然是魏王的亲兵。 而这要求也不高,但随随便便安插进去,基本上都会被挑选出来丢到西海郡,三年时间熬过去,回来就能给魏王当亲兵了。 这已经算是快的了,至于农业学府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九品以下,家里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么丢到基层去磨炼,靠着时间慢慢熬上来,谁家资源也不是这么打水漂的啊! 所以,失去了一次机会的他们,很快便通过了郑凤炽联系上了荥阳郑家。 一个个纷纷像是蜜蜂似的包围着荥阳郑氏,或多或少怀着你郑氏就算是能吃到大头,但也必须要让我们喝口汤的意思。 毕竟一直以来跟着魏王混,就没见吃亏的! 当然,消息不算是灵敏的人围绕着郑家,在这时候的房玄龄、杜如晦,以及魏征则是看到了李泰交给了李世民的那一份河南道的道路规划图。 “魏王真是了不起啊!”“能够有此魄力着实令人惊叹。”“臣惭愧啊!” “我让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围绕着这个进行感叹的,如果感叹的话,朕自己就会!”李世民看着在场的四个家伙道,“问题是青雀现在是真的打算把这工程给推行下去啊!” “那圣人是想要阻止这个工程推行下去吗?”房玄龄看着李世民从容开口问道。 “这毕竟是善政,朕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李世民倒是摇摇头。 “那这工程是缺少钱粮,所以魏王来找您讨要钱粮来?”房玄龄又是问道。 “要是真如此就好了!”李世民冷哼一声,“就凭他随手写得数字都能当税收,整个大唐谁还能比他更有钱,这工程修建得缓慢一点,他必然是能够凑齐钱粮的!” 李世民便是忍不住的想起了李泰的丢球的理论,又想起了李泰写了一张纸,然后就当做了缴税的税赋的嚣张样子。 自己当初打下洛阳,一战擒两王的时,怕是都没这么嚣张! “那圣人召集我们几个过来做什么!”房玄龄开口道,“魏王的的钱粮筹集工作进行的很顺利,昨天便是让郑凤炽去约了荥阳郑氏,看起来是打算跟当地世家合作。 但既然魏王已经出面,那想来这次荥阳郑氏是很愿意搭上这车马,狠狠赚一笔的!” 说实话,不论是当地的京兆世家跟着魏王一起开发了郑国渠,还是以卢家祖家为代表的幽州世家,因为草种模式的改进而开始进行大圈牧场,而逐渐形成的利益体系,都跟着魏王赚了不少钱。 原本中原的世家跟着魏王实在太远了,没办法搭上边,但现在有机会搭上,荥阳郑氏会放弃掉才怪。更不要说因为有着郑凤炽的香火情,荥阳郑氏怕是能吃到不少。 毕竟不要忘记了,李泰身边被称作双翼的孔雀到底是出身郑氏,谁又能够忽略呢。 李世民看着这个明知故问的家伙,倒是风轻云淡的说道,“青雀努力朕自然是知道,但是太子也不能只顾着学习,也是要锻炼锻炼的啊!” 听到了李世民这话,众人微微一愣,倒是把目光向着这次过来半个字都没有说话,仿佛是木头人一样的侯君集看了过去。 原本侯君集也不明白这次圣人来招自己过来到底有什么事,但现在看着众人看向了自己的目光,倒是陡然恍惚起来。 “都看着我做什么?!”侯君集看着这几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不理解。 “圣人是想要太子在军中历练?!”这时候的魏征不由一愣,大声的反驳道,“自古以来太子之贵仅次于圣人,岂可从军行如此危险之事!” “我也不想的啊,但是太子真的还有别的路吗?!”李世民不由叹了一口气, “青雀这孩子我知道,他孝顺,所做的事更是为国为民,一桩桩一件件都为朕办事。 朕也相信,只要朕一句话,不论是洛阳宫还是骊山院,他都能想办法重新打理一遍。 因为青雀发自内心的敬重朕的,朕能够感受得到。 但是承乾呢,这八年来可是否能够有做出过什么事情让青雀心服口服的。 而内政上是不可能的,自从青雀把那张随手写的票据,送到长安这里能当做税收来用后,朕就明白,承乾在内政上是一辈子都比不上青雀的了。 这不是努力就能够追上的差距,至少承乾这辈子的努力耗在这上面没有任何的意义!” “圣人……”听到李世民这般的话语,却也能感觉到李世民的无奈。 毕竟这么能合情合理合法,最重要得是让所有人都赚到钱的人,更重要得是他还是自己的亲儿子,总不能够因为他能够赚钱,就以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拖出去砍了吧! 这就是让李世民难以处理李泰的原因,他是亲儿子啊,而且是这么贴心能干的亲儿子啊! 说实话,李泰现在在的局面跟李世民当初所面对的局面还有些不一样。 因为李世民是威胁到了李渊的,但李泰是没有威胁到了李世民的,这就让李世民肯定不会按照李渊的处理方法去处理李泰。 所以,既然李承乾在内政这一条路上走不通,那就走一走武力这一条道路吧。 别得话不多说,至少李世民希望李承乾能够靠着武力把这个位置给坐稳。 而李泰对于李承乾没有武力上的直接威胁,那哪怕单纯为了给自己搞钱,李世民相信李承乾应该不会蠢到直接杀了李泰的。 毕竟做人应该要分清楚什么叫做一顿饱和顿顿饱啊! “所以君集,近些日子你负责教育承乾军事,如果周遭异族有意动,你来做主帅,承乾会随你行动!”李世民对侯君集郑重道。 “臣领旨!”侯君集还是果断接下了李世民的这一个任务。 虽然带着李承乾这样的人去打战等于是自己的军队之中多了一个弱点,但是圣人都这般的命令了,自己能够怎么办! 无论怎么说了,这也算是圣人对于自己的重托了,而且哪怕是将来新君即位,自己有了这帮扶的功勋,却也未必会比杜如晦等人的地位要低。 至于魏王,李靖带着魏王能刷功勋,自己带着太子也能刷功勋,担心什么魏王啊! 一想到这里,侯君集心理还是美滋滋的,就等着哪个小国能够冒头,让自己出兵讨伐了,顺路完成圣人给自己的任务。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公平不易 说实话,李世民在对待其他的问题上可以很果断的处理,但在面对着观音婢的儿子时,李世民的举动却是充满了矛盾。 如果李世民想要维护李承乾,让李承乾成为接班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李泰圈禁。 从此隔绝李泰内外往来,不让李泰参与任何政治甚至经济上的事情。 毕竟在华夏政治正确终究比经济利益更加重要,为了李承乾顺利接班,直接牺牲到李泰就是最好的办法。 甚至等到了李承乾登基之后,等到政局稳定,兵权在手,再把李泰放出来,那么李泰也就只能管经济了,想要插手别得东西,有得是既得利益者在虎视眈眈的盯着。 如果李世民想要看两个兄弟公平竞争,那就这么不管不顾,任由两人进行养蛊,那最后的胜出者,自然而然继承一切,成为这个国家新的统治者,李世民什么都不用管。 但李世民在接班人问题上,就是这般优柔寡断,完全不像他作为开国君王时候的果断。 他总是既要也要,历史上他对于李承乾一次次的失望,最终态度偏向了李泰。 而李泰明明快要成功,但偏偏自己虚伪的一面被揭得干净,所以让李治成功捡漏。 而李世民选择李治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李治上位,不论李承乾,还是李泰理论上都有活下去的可能,但是李泰上位的话,那么他的其他儿子活下来的可能就太低了。 只不过,这一次让李承乾与侯君集接触,让李承乾去掌握一点点兵权,除了希望能够稍微提升一点点李承乾的实力以外。 却也未必没有李世民在李泰的身上,感受到那么一点的失控感觉。 毕竟李泰这次所展现的出来能力,对李世民来说是闻所未闻的。 这就仿佛是自己当初直接一战擒两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统一了北方时面对在长安莺歌燕舞的李渊一样。 哪怕李世民比李渊心胸更加的开阔,气魄更加的雄伟,自身也更加讲感情。 但身为帝王哪怕在内心实在是不愿意直接拿下李泰的情况下,却也会本能的给自己找一层防御墙,稍稍的隔离开自己已经有些完全看不懂得李泰。 这防御墙,能也就只能是李承乾,自己需要李承乾作为自己与李泰间的缓冲。 否则,若是自己直接与李泰对上,说实话,李世民自己怕都会有点疑惑,以后在朝廷上怕不是都要听着李泰在内政上的指挥棒吧,对于君王来说,没有比这更令李世民头疼了的。 说实话,李泰把那份税收送出去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及给与太子压力。 但实际上却在无意间把;李承乾已经直接提出了局,现在李泰的对手盘已经换了人。 至于李承乾,在这样级别的交锋之中,也只是作为缓冲地带作用的添头而已。 毕竟李泰的能力已强过李世民的认知范围,人类对于未知,终究是会有所忌惮。 就更不要说,李世民这样的帝王了。 哪怕对李泰容忍,但只要不能彻底看清楚李泰的手法,他就是会有疑惑与忌惮的。 就这一点上来说,李泰想要把这一件事情给讲清楚,李泰自己怕也做不到。 因为到现在为止,李泰有自己的经验,但整个过程来说,李泰还是照本宣科的操作。 李泰想要真的把自己的手法与操作全部讲明白,怕是需要写一系列的《资本论》《货币战争》《大国崛起》等等书籍,才能够把话给彻底讲明白。 要么李泰自己亲自的掌管一个千万人口以上级别的经济体,然后从更高角度去观看这个经济体的发展。 花费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去把整个经济体摸索清楚,再花费十年到二十年以自己为蓝本些一本书进行总结。 到时候差不多李泰便能把自己的操作给说清楚了。 否则,李泰哪怕想主动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李泰的知识底蕴也完全做不到。 这时候的李泰则在郑凤炽的穿针引线下,见到荥阳郑氏的家主郑仁泰。 “见过魏王!”“见过归政公!”两人客气的相互拜会。 说实话,李泰倒没想到,荥阳郑氏的代表居然会是郑仁泰。 因为郑仁泰算是李世民心腹中的心腹,当初玄武门之变的九人之一。 现在他的爵位是归政县公,不过就好像副职在非正规场合下一般不会多一个副一样,归政公总比归政县公好听。 “没想到,我来见的郑氏家族居然是您!”李泰看着郑仁泰不由的感慨。 “我先入得秦王府,后来郑氏家主病故,才让我当的郑氏家族!”郑仁泰从容道。 “我能问问荥阳郑氏的家主,是什么时候病故的吗?”李泰连忙道,“归政公可不答的!” “圣人宣布贞观元年之后一个月吧!”郑仁泰晓有意味的看着李泰道, “不只我荥阳郑氏,那一年五家七姓换了家主的好有好几个,只不过郑家老家主不体面了点。” 李泰咽下了口水,虽然知道郑仁泰多少是带着几分威吓,从而想获得更多利益。 但也不得不说,果然家主对世家来说就是一块抹布,需要时用用,不需要那就直接扔了。 不过,郑仁泰也开门见山的对李泰道: “听郑老说,魏王有一场大买卖,连长安首富郑凤炽都吃不下,需要我们荥阳郑家才能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买卖!?” 李泰听到郑仁泰的话,到是道,“归政公可否知道大运河!?” “这可还是要多多感谢魏王您的漕运计划!”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笑了笑道,“我荥阳郑氏也算是沾了您的光,赚了一点小钱!” 废话,荥阳的地理位置比洛阳更加的好,不论是向南还是向北,几乎都是要经过荥阳,再向着南北分流。 在这样的情况下,荥阳有点像是小洛阳,他们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抄洛阳的政策,基本上就能够把荥阳发展成一个不错的城市。 也正是如此,听到了李泰有利益需要找荥阳郑氏的时候,郑仁泰还是果断过来了。 因为魏王是真能带着你赚钱,甚至能带着你家乡赚钱的人。 “既然归政公有兴趣,那有没有想过打造一条贯穿河南道全境的路上运河。”李泰笑道, “毕竟这大运河的利润归政公明白,那这地上运河成功这利益相信您也明白。” “……”郑仁泰看着李泰,心中沉默,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道: “我想要知道魏王您的计划,至少我要明白,如何建立这路上的运河!” 李泰也没有客气,把王真儒的道路计划体系拿了出来交给郑仁泰。 郑仁泰看了之后,带着几分恍然道,“修路,从而起到类似大运河的效果!” “严格的说,这只是一份基础的道路拓宽图。”李泰严肃回答,“整个河南道都是要修的,谁也逃不了,我差不多将其拆分成二十九州一百二十六县,应该就差不多了!” 郑仁泰看着李泰拿出来的这一份的资料,不由沉思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李泰道, “启禀魏王,我相相信这些道路流通能够造福当地州县,但不是什么人都能等得起这整个工程竣工的。 更重要得是这个工程的好处是整个州县的,想要凭此让人出钱出力,哪怕我荥阳郑氏,也绝对做不到把钱投进去!” “这个是名额!”李泰从容道,“如果不投钱到这个道路工程中便没名额。 没办法这工程是下一个工程的基础,如果不愿意打这基础,那也就别来吃这口饭!” “还请魏王细说!”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倒是眼前一亮追问道。 而李泰在这时候很是认真的对着郑仁泰道, “这些道路,是朝廷建立起来给百姓车马进行流通所用,但还需要设计一条专属给马车拉送货物所需要的专属公共道路。 这条专属的道路依附于这整个道路体系,设计成只允许马匹骑乘,且规定只能向前行动,速度不得低于日行百里之类的固定路程,加速这整条道路的流通! “这样的道路……”郑仁泰听到了李泰的话语,眉头不由张开又舒展,最终询问道, “但这样的道路,跟原来的道路又有什么不同,如何收钱呢!” “这样的道路周围会被封锁,只允许从入口处进入,从出口处出去,否则违令者杀!”李泰的脸上出现一抹严厉的神色,然后继续道, “而在每处入口与出口都会收一次钱粮并且开出票据。 如果钱粮价格不同,则上报朝廷,由朝廷进行审核,而每一处进出口,则能看成是津口。” “魏王的意思是,这些路上的出入口会开放给世家?!”郑仁泰不由蠢蠢欲动。 大运河的津口到底多么能够赚钱,郑仁泰身为荥阳郑氏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现在有机会再弄出一个大运河一般的津口,这更是让郑仁泰感觉自己怦然心动啊! “这些出入口自然是要掌握在朝廷的手中。”李泰从容道, “不过,赚取到的钱粮一层入税收,一层入内府监,四层则会留在当地,毕竟当地在建设这些道路的时候也废了不少的心思。 如今道路修成,有了赚头,自然要把钱留下来促进当地发展,竭泽而渔自然是不可取的。 至于当地怎么样划分,我这做魏王的,总不适合对当地州县指手画脚! 毕竟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你说对不对!” 听到李泰这话,郑仁泰脸上不由出现了一抹的惊喜,说道,“对对对,公平不易啊!” 说实话,这一笔钱留在当地,到时候到底是属于谁的,肯定是纠缠不清楚。 肯定当地世家强则会被世家瓜分走一大部分,而当地官府实力更强则会被官府拿到大头。 但对于李泰来说,自己需要的就是基层的官府与世家双方有利益的分歧点。 不然他们两个和和睦睦的,自己将来怎么把行政体系彻底的贯彻到基层。 不过,这些对郑仁泰这种最顶尖的世家来说,其他的地方不能保证,但对荥阳绝对能在基层对官府造成碾压性质的压制,这笔钱荥阳郑氏能够获得大部分。 “除此之外,对当地愿意帮忙的世家也要鼓励,毕竟你们愿意帮忙也是买了我面子!” 李泰微笑着道,“尤其是在这条道路上,应该在某些地方建立一些客栈供给行人休息之用,甚至能够提供替换马匹之类的服务。 这些倒也不必要全部握在朝廷手中,若有人愿意接受,来替朝廷分忧,我也是很高兴的!” 郑仁泰听着李泰的话,也不由深吸一口气道,“不知道怎么替朝廷分忧!” 李泰看着郑仁泰的样子,神色间从容伸出五个指头。 “五万贯?”郑仁泰看着李泰,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也不需要你们出太大的加强,出资五十万贯以上,便能在这里面建设客栈的资格!”李泰倒是笑了笑说道。 “五十万贯?!”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都差一点跳起来了。 而李泰倒悠然笑了笑道,“这客栈可是在完全封闭的道路上,除了进出口以外,也就只有这些指定的客栈能够稍微休息。 做得是独家买卖,我最多一道只放出十个,到底有没有谁愿意买,或者值不值这个价,归政公您可以跟着河南道的世家慢慢商量!” “我跟河南道的世家商量……”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倒有些惊愕的看着李泰,说道, “魏王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交给我荥阳郑氏与河南道的世家进行商量。” “不然呢?!”李泰看着郑仁泰说道,“难道我一个个的世家谈过去吗? 河南道谁不知道荥阳郑氏的实力,所以还请归政公帮我把世家钱粮给筹集起来。 我底线给你了,你想要怎么样谈,谈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管。 我只要在我开启这一项工程时钱粮到位就够了,毕竟荥阳郑氏,难道不想要做一次分肉的人吗?” “臣郑仁泰谢过魏王赏赐!”郑仁泰听到了李泰的话,倒目光闪烁道。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赠妻 若想取之,必先予之。这些顶尖门阀不弄得天怒人怨,自己又怎么好对他们下手呢! 不过,至少拉款项的动作还是很顺利的。 别看这些世家一个个表示自己道德传家,家里除了几屋子竹简以外,就没什么钱了。 但实际上,这些世家基本上都是海绵,挤一挤总能够拿出几十万贯,甚至百余万贯的钱财来,更不要说什么颍川陈氏,渤海高氏,曲阜孔氏…… 一个个家族拿出百万贯有点困难,但拿出几十万贯,咬咬牙绝对能拿得出来的。 李泰看到郑仁泰想离开,连忙拦住郑仁泰,开口道,“还有一点福利,归政公不听听?” “听闻荥阳郑氏机巧之能,乃是世家之冠,若修缮道路,不知能不能派遣大匠参与其中。 一名大匠可以抵扣一千贯钱。”李泰看着眼前郑仁泰笑呵呵道。 “一千贯?!”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语,倒是有几分意外。 “这条件也可以告知其他世家!”李泰看着郑仁泰道,“毕竟世家多羞于谈论钱粮,则可以用家族中善于工程的大匠进行抵扣也就是了。 对这点我想世家中应该大匠不少,不过我且说明了,这大匠不是你们说大匠便是大匠的。 而是你们把人派遣到这边来,我们进行整个河南道的道路施工。 施工完成后,凡能被评为大匠的,所在家族可以得到1000贯退税,所以钱要等到道路完工之后才能支付!” “那若是没有被评选上大匠呢!”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倒对李泰询问道。 “50贯计算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李泰笑了笑道,“莫要觉得你们亏了,你们完全可以给我一批年轻人,若他们在工程完成后,到达大匠了水平,一样按照大匠计算,给所在的世家进行退税。” “我们如何得知,这些人是否成为了大匠……”听到李泰的话,郑仁泰也很心动。 不过,李泰道,“凡是能带20人以上队伍的,都按照大匠来算。甚至当地世家可以派人来进行监督工程的进展,也避免世家以为我故意拖延了施工进度。” “嗯……”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思索一会儿,道,“我明白了。” “对了,你记得告知他们,所有世家道路开通后,那些在专属快车道上面建立的客栈,只有20年的租赁期限。 时间到了官方是会收回的,到时候再拿出来卖,还是继续租赁给你们,这都是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是确定不下来的。” “如此的代价是否有些过分了!”郑仁泰听到李泰的话,忍不住道,“再怎么样,也要跟津口一样有三十年的租赁期限吧!” “津口依附的大运河是隋炀帝建造的,成本算不到我这里,但这道路却是我修建的,我总归是要额外计算成本的!”李泰摇头道, “当然,如果你们全部拒绝的话,我自己运营就好了,这本来就只是添头,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听到李泰如此的说法,郑仁泰脸上倒有几分焦急,但也答应下来,一定把这条消息送到。 因为自从魏王随手写了一张钱币然后上交了税赋,根本就是当代的财神爷。 在这样情况下,李泰指了一条明路出来,肯定是会向着这一条路走的。 只要还能赚到钱,莫说现在的李泰倒也没有真正的表明要争夺太子的位置,就算是表明了,自己也愿意跟着干的。 自从上次的太子坑了陇西的世家一把,太子在世家的名声就比李泰差得太多了。 毕竟,现在的李世民还是青春鼎盛,想来还有十几二十年活。 而至少在李世民真正死前任何人再站队也不迟,至少现在,谁给自己的钱多,那么自己便是先跟谁混好了。 所以这次李泰与郑仁泰间的交流还是非常顺利的,李泰给自己找到了投资,也算是完成了自己来到京城的最大目的。 所以也就来到皇宫中向李世民宣布了任务进展,便老实的在魏王府或去高陵与学子交流,以及前往立政殿请安。 总而言之,李泰的在长安的生活还是挺安稳的,至少李泰没有觉得会有什么事情。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流淌,平平安安的到了元宵节。 而李泰带着阎婉开始逛花灯了起来,当然卢安寿亲自在一侧给自己做保镖。 同时李泰的亲卫身边带着八人,还有些人则是在暗处驻守,为得就是避免出现意外。 另外为了避免人流拥挤,李泰与阎婉是坐在马车里面慢慢晃荡的。 因为这有赏花灯、吃汤圆、猜灯谜、放烟花,李泰倒是带着阎婉一个个的玩过去,不得不说,这还是相当热闹。 而阎婉为了这次的外出,倒是好好做了打扮,看起来相当的精致。 很快,李泰倒来自己当初与徐惠相遇的那个店铺,这客栈的对面居然出现了一座小道观,道馆门口更是有人在打铁花,吸引了相当多的客人驻足观看。 毕竟不是什么道馆都是那种占地击几百亩,然后什么花鸟虫石应有尽有的大道观。 而事实上社会中,这种隐入市井的小道观小寺庙就更常见了。 只不过一般上这类道观要么是当地人募捐建立起来的,让当地人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时候能够临时去抱抱佛脚。 另外就是过年的时候去那些大寺庙上香太贵了,便在这些道馆寺庙里面上香。 同时坊市里面有什么公共的活动,一般上也会借用这个寺庙的场地。 而现在元宵节到来,像是这样的小道观也就成为了坊市人们的聚集地。 这对于对门的客栈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人流量增加,一楼留给客人们歇脚,至于二楼布置几个雅间,更是能够让在雅间的客人能够一览无余,这样这生意自然也就来了。 “几位里面请,我们这店,可是长安有名的店铺,就算是当初魏王在待了都说好,甚至还在这里留下来了墨宝了!”这时候的店小二倒是热情的对着李泰介绍。 至于李泰是谁,对不起不认识,毕竟李泰长得快,样貌跟两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了。 而李泰倒笑呵呵道,“那就楼上雅间,你们店铺的拿手小食都来一份!” “好嘞!公子你上面请雅间请!”这店小二很快便李泰引到楼上去。 而这时候的阎婉倒是拉了拉李泰的衣服,可怜兮兮的对着李泰说道,“我也要!” “嗯?”李泰听到了阎婉的话,到是有几分的没有反应过来,说道:“要什么?” “你的诗词!”阎婉听到了李泰的话,倒是对着李泰说道。 “这个靠灵感的!”李泰很是使劲的想了想,却是发现自己的脑袋中一片空白。 毕竟自己有什么诗才,顶多就是根据一句核心的句子帮忙填填语句而已。 这能力若是自己不是魏王,想要靠着诗词在唐朝混着,怕是会直接饿死。 不过,阎婉对李泰的拒绝,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巴。 毕竟自己的丈夫写诗的第一个女人不是自己,而是其他待嫁闺中的女子,对于阎婉来说多少有一点小吃味的。 现在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自己,阎婉表示自己生气了,很难很难哄的那种。 “来,吃张嘴,吃汤圆!”李泰倒是亲手拿着汤勺,把加了芝麻与糖的汤圆,送到了阎婉的嘴巴里面。 阎婉看着李泰这般诚意满满的样子,倒毫不客气的吃了一口,黑色的芝麻馅随着她咬开的缺口,流淌到了汤勺上。 这个做法倒是从魏王府流传出来的,很是显然这家店铺对于《面的一百种做法》这本书绝对是专研过的。 “味道如何?”李泰看着阎婉的模样,倒是笑呵呵的说道。 “很甜,很好吃!”阎婉眯着眼睛点点头。好像是小猫咪一样。 李泰正准备与阎婉多聊几句,却见到门口的道士庙突然一阵惊呼,在那庙宇门口算不得宽敞的却是出现了舞龙表演。 与此同时,一个道士背着一柄桃木剑开始做法,伴随着道士法印打出,却见到一道道火柱一道道接二连三的冲天而起。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道士在做什么,但是伴随着一道道的火光,连连叫好也就行了。 在这时候,这道士在这时候挥舞起了桃木剑,脚下踩着八卦步,在振振有词中开始舞动起了剑舞,随着身子不断的翻滚,突然间,这一剑陡然向李泰的方向刺过来。 李泰瞳孔微微一缩,却见到这桃木剑仿佛从这道士手中陡然灵魂出窍似的出现了一柄更加巨大的桃木剑。 此刻带着龙吟之声,向着自己径直冲了过来。 就在这一柄桃木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的身边最先出现的是马周的模样。 转眼之间幻化成了一朵飘荡着的火焰,在自己的面前燃烧了起来。 “咦?”不知道哪个酒楼中喝得醉生梦死的马周不由抬起头,向李泰方向看过来。 接着出现了在李泰面前的是李淳风,他也在一瞬间幻化成了一朵飘荡着的火焰。 这时候,正在幽州主持着放元宵放灯火的李淳风猛然回头,向着李泰的方向看过来。 李泰面前出现的第三个人是杜楚客,杜楚客在这刹那之间,同样变成了守护李泰的灯火。 而杜楚客跟袁客师一起猛然向长安方向看过去,目光望尽千山万水。 一瞬间,李泰面前出现了一个有一个的人影,而这些人影又是幻化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灯火,层层叠叠无穷无尽,他们在这一刻却是把李泰保护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而这柄虚幻的桃木剑,几乎触及到这些火焰的瞬间,便焚烧了起来,那一条金龙更是在这烈火之中被直接划为虚无。 刹那间,突然皇宫方向传来一阵惊雷,诡异得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向那方向看过去。 但众人也没有在乎,只在这惊雷后,这舞龙表演虽然还在,但那一名道士却不在了。 李泰发觉周围的人并没任何异动,甚至连卢安寿仿佛也只是在皱皱眉头,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反倒阎婉握紧李泰的手,道,“夫君刚才……” 李泰从容笑笑阻止了她的话,大声道,“小二,这里有笔墨吗?” “自然是有的,客官可是要尽兴赋诗!”小二倒是连忙凑上来,把笔墨纸砚准备好。 李泰看了看是阎婉,然后便写到道:“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蛾儿雪柳凤栖梧,众里寻他千百度。” 李泰笑了笑,来到了阎婉的面前,笑着道,“你说此人在何处?” “我哪知那人在何处?”阎婉听到李泰的话语,倒不由自主的低下头,羞红脸。 而李泰则笑了笑,在这上面留下了《赠妻》,然后盖上了自己李青雀印。 心中默念着,我可没有全抄青玉案·元夕,我只是借用了的字,写了当前的景,以后辛弃疾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相信定然能够把这一手词给补齐全的,我们要相信未来的宋词第二人。 哦,说不定没南宋了,我这是抢救性创作啊! 写完后,李泰倒是不动声色道,“说道,小二,这诗词需要卷抄吗?这原稿可是肯定要给我妻子留着的。” “我们有专门的书法诗卷抄。”这时候的小二看着这字上的印章,以及这一手略带着几分熟悉的字,仿佛想到了什么。 突然间,小二激动起来正准备说什么,李泰则做出了嘘的手势,小二顿时捂住了嘴巴。 而其他人发现了小二的动作,倒也明白李泰的身份被发现了,更是小心了起来。 李泰笑了笑说道,“尽兴而来自然是尽兴而归,还是别闹出动静了!” 周围的人对着李泰进行点头,就算是阎婉也在客店的人把李泰的这一手诗词抄写了一遍后,便把李泰写的诗抱着然后匆匆便是离开了。 李泰并没有在这里待上太多的时间,而是以正常的速度回到了府邸之中。 而这时候的李泰看着阎婉,却是说道,“刚才在酒店,你也看到了?” “巨大的桃木剑,和无数的灯火?”阎婉回忆了一下开口道。 “最近不要出门,等到这几天过了,我们便离开长安!”李泰神色如常道。 而在李泰离开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店家老板便放出了消息,“魏王携妻游历至此,再次留下名诗《赠妻》!” 倒是一时之间,吸引了元宵佳节好大的人流量。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称心之死 李泰安抚住了阎婉,让卢安寿做好警戒工作,并没过多举动。 李泰非常清楚,这长安到底是李世民眼皮子底下的长安,出了什么事情李世民至少比自己来得要关心的多。 不论有没有什么事,明天去皇宫里面看看也就知道。 毕竟昨天皇宫所在的方位陡然一阵惊雷,虽然因为元宵佳节的原因,让底层的百姓更加注重当前来之不易的假期。 毕竟长安可不是洛阳,只有元宵节三天的时间开宵禁,哪里有空去管皇宫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对百姓来说,这种事情顶多就是谈资,现在风调雨顺的,难道还怕他们造反不成。 只不过,怕那些敏感的御史说不定都已回家写奏章了,就等明天上朝给李世民进谏了。 这些跟李泰没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今天可是在那酒楼写诗,享受着元宵佳节。 否则,李泰为什么急匆匆掏出一首诗词来,还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不过,这次不知道应不应该说自己遭遇到了险情,是应该说这道士给自己送了一波福利。 这次偶然遭遇,让李泰觉醒了自己的君主天赋,星星之火。 这个天赋怎么说呢……表面效果就是以自己的理念为主,认同自己的人越多,那整个团体发挥出来的上限也就越高,能够拔高团体上限,但也可以突破下限。 当然,这只是表面效果,在这表面效果下,每个赞同李泰理念的人都会供给李泰无意识的游离精神力。 上到顶尖的谋士能臣,下到普通的贩夫走卒,都在这范围之内。 为什么那带着金龙的桃木剑怼到李泰身上时,会一瞬间就毁灭掉了,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激发了这些认可李泰的人无意识激发的意识海,然后直接被反噬没了。 别管这意识攻击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李世民代表了整个大唐对李泰的审判,不论什么东西撞上了这层意识海,那都是灰飞烟灭,没有任何第二个可能。 而这些积累下来的精神力,则又反过来净化着整个以李泰为核心的团体会不断蓬勃向上。 简单的说,如果李泰哪一天,自己不想要干明君,而想要享受享受时,这整个团体的堕落速度,绝对比飞机坠机都要来得惊人。 但只要李泰还想要一心一意为大唐发展,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祉。 这些无意识的精神力就会不断化为薪柴,让每一朵火焰燃烧得更纯粹,不论顶层还是底层官员,不是说不会贪污受贿什么,而是心中杂念与贪欲会更少。 简单的说,李泰这天赋是一个可成长的大后期君主天赋。 一开始触发这精神天赋算是最痛苦的,因为李泰需要一个人一个人的去传火,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思想,认同自己的思想,并且在生活中贯彻自己的思想,这就算是完成了传火了。 但现在随着一座座的农业学府的建立,李泰思想的传播就变得容易多了。 尤其众人看着李泰去不断的创造产业,创超财富,对于李泰的认同感越来越强烈。 不仅是对农业学府出来的学生,就算他们所影响到的人,也会对李泰有一份的认同。 虽然这份认同多少是泛信徒般的认可,也就是自己佩服的人都说魏王干得好,那自己也就跟着夸几句好的程度,而这类人算是最多的,基本上占据九层九以上。 简单的说,李泰言传身教真正以传火模式影响到的人应该也就是马周等几人。 再然后通过农业学府,开始批量的生产李泰理念的认同者。 等到李泰漕运体系构建大运河的运输体系,然后通过洛阳这一座核心枢纽彻底整合了大运河南北的资源调度。 从北到南,至少整个关东的主要人口在李泰手中完成整合,直接影响者过百万,间接影响者至少有五百万人。 他们对李泰至少持正面态度,偶尔也会飘逸一丝的精神能量给李泰。 但在这庞大数据下对李泰来说,真的是数量非常庞大的意识海了。 不过,李泰的精神天赋虽然觉醒了,但却又并没完全觉醒。 就好像李泰能感受到自己精神天赋的一部分效果了,但还没办法操作,只能发挥出一部分本能的被动效果。 是的,李泰的这精神天赋脱胎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原理,毕竟李泰整个三观根基用星星之火构造的。 但李泰现在十六岁的身体现在还无法正常的使用这个君主天赋的主动技能,最重要得是李泰需要更加名正言顺的册封,从而降低施展主动君主天赋的负担。 比如说册封太子,到那时候,李泰便能正常使用自己的君主天赋了。 甚至成为大唐皇帝,君主天赋甚至会得到进一步增强,代价会更进一步的削减。 当然,如果反唐了也是可以的,至少自己头顶上没更大boss,那君主天赋就是完全体。 只不过到时候还有多少人跟着自己是个问题,怕又要回到自己八岁时辛苦传火的窘境了。 至于现在,如果强行使用星火燎原的主动能力也不是不行,直接用寿命来抵扣就行。 简单的说,在李泰研究了一晚上自己的精神天赋后,发现该咋咋地。 一身的被动技能又有什么操作,你以为你有了君主天赋就牛逼了吗,不,你还是要苦哈哈的干活。 李泰第二天等到朝会散去后,便去立政殿见长孙皇后。 一路上见到宫女内侍们都战战兢兢的,反正李泰也没有问话,真发生什么事情,老爹是李世民,老妈是长孙皇后,需要让自己知道的,自然会让自己知道。 只不过李泰没想到,李世民在长孙皇后这里接受按摩,李泰见到这幕,问安后便打算告辞,毕竟自己没必要打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休息。 而李世民见到李泰,开口道,“听闻有奏报言,洛阳遭受了风雪,可谓是人心惶惶,你不日便启程回洛阳,主持大局,免得百姓受累。” “诺,青雀明日便是启程!”李泰愣了愣也马上答应下来。 李泰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显然的,李世民并不希望自己参与进去,所以让自己尽快的离开长安。 李世民看到了李泰就这么直接答应下来,心中到底流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李泰向来都是让自己最是放心的。 李泰在又开口道,“既然洛阳受了灾,能不能从国库中调度些棉布支援洛阳?” “王内侍,你带着魏王去内帑领取棉布千匹,以协助洛阳重建之用。”李世民说道。 李泰看着王内侍应答了下来,倒也不多话,马上便是离开,准备去做第二天离开的准备。 李世民这时候才缓缓的说道:“你的委屈朕知道,只是这件事情你在并不方便处理。” 李泰微微一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话,便是继续离开了。 李泰当天就把自己要离开长安回洛阳的消息放了出去,跟马周等人去告了别。 第二天,城门刚开不久李泰便带着魏王府众人走了! 至于那一天皇宫之中传来的惊雷是什么,李泰表示无所谓,唯一需要注意得就是,下一次回长安自己还是再多带点亲卫吧。 李世民在城墙上看着李泰离开,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时候去处理那个孽子了!” 而太子府中,自从那样一日突如其来的惊雷轰落在了东宫里面的摆放着的祭坛,直接把这祭坛轰炸得四分五裂,李承乾便感觉到了自己有几分头晕目眩,仿佛脑袋被人重锤! 说实话,李承乾觉得自己真的非常小心了。 因为自己都没有在东宫里面操作这件事情,东宫里面的祭坛只是按照秦英、韦灵符所说引动自己气运的祭坛而已。 毕竟魏王也是李世民的儿子,说龙子也不过分,想要对付魏王必须要有真龙压伪龙才行。 真正布局施法的地点在那一座客栈对面的道馆,因为以魏王的性格有很大的可能在元宵节带着家属去自己曾经留名的地方。 这是李承乾根据自己对李泰的行为习惯做出的判断,所以真正布局的点是在外界。 但李承乾想不通的是,秦英、韦灵符布置了这么久,怎么安置在自己东宫的祭坛炸掉了。 不过噩耗才刚刚开始,自己才想去找秦英和韦灵符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但没一会儿整个东宫都被由玄甲卫给包围起来,被炸开的祭坛更是被玄甲卫搜了出来。 这之后,李承乾便充满了茫然,就算是到不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步,但去也噩梦连连。 自己一闭上眼睛,就见到李泰一脸嚣张的进来,一脚把自己踹到了地上,一把抱住自己心爱的称心。 李泰嚣张道,“兄长,你的太子位子是我的,就算你心爱的称心也是我的!” 然后桀桀桀桀桀的大笑了起来,这烦人的笑声绵连不绝,笑得李承乾猛然惊醒了过来! 李承乾看着自己怀中躺着的称心,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是梦啊! 啪的一声,自己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李承乾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觉得自己还灭有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 但他身边的称心却已清醒过来,开口道:“这里是东宫,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是啊,这里是东宫,什么人才能在这里撒野呢! 两排人都是直属于李世民的玄甲卫,这一刻的李承乾陡然从自己床上被惊醒,慌忙穿起了衣服,慌张的走出来。 李世民阴沉着脸走进来,而玄甲卫更压着两个衣衫褴楼的道士,用绳子捆绑着手臂,押解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圣人……阿耶,您这做什么?!”李承乾看着眼前两人自觉地两眼一黑,战战兢兢道。 “他们两个人,你认识吗?!”李世民看着李承乾沉声道。 “他们是谁,我……我不认识啊!”李承乾的牙齿打着颤,他决然没想要这么短时间,秦英和韦灵符两人居然已经被擒拿了下来,但李承乾只能说不知道啊! “你们呢!”李世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秦英和韦灵符两人。 秦英和韦灵符颤抖着道,“我们……我们不认识太子,是太子身边的称心找得我们!” “你们瞎说什么!”听到这话,李承乾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刚才原本在李世民面前的畏惧,在这一刻却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乐童称心,霍乱东宫,勾结妖道,谋害魏王,赐死!”李世民身边的王内侍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开口道。 “圣人,阿耶,不要啊,我求求您,我求求您!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求过您一次,我求求您放过称心吧。 这件事情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跟称心没有一点点关系!” 李承乾听到王内侍的话,是真的慌了,更是跪下来对着李世民连连磕头! 见到这幕,李世民更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脚踹到李承乾的身上,怒喝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要为了这妖孽,背上谋害亲弟,巫蛊东宫的罪名吗!” “没有没有啊,这道术就算青雀……”李世民更踹了李承乾一脚,打断接下来的话。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李承乾会蠢到这地步,比当初的李建成都要来得蠢。 李世民一把夺过身边玄甲卫的利剑,丢到李承乾的面前道, “杀了眼前的妖孽,你还是太子,否则你的下场你自己清楚!” 李承乾听着这一柄利剑咣当一声丢到了自己的面前,听到了李世民的怒喝,手不由自主的碰到了这一柄利剑,但是下一秒,李承乾的手仿佛触电似的收了回来。 李承乾对李世民继续跪求道,“阿耶,放过称心一次,我……我这辈子都不再见他,再也不见他了!您就放过他吧!” “你……你……”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一瞬间李世民想把李承乾的另一条腿也打断! 不过下一秒,谁都没有注意的称心夺过了这一把剑,二话不说,直接捅入了自己腹部。 “称心!”看到这幕的李承乾毫不犹豫的扑到称心的身上,想要把剑**,又怕称心会大出血。 而称心祈求的看着李世民道:“圣人……一切都是称心的错……与……与太子无关!” 李世民看着此刻的称心也是默默点头。 而这时候称心的目光落在李承乾的身上,吃力道,“太子……您要做个好太子啊……称心不能陪……陪……” 话语间,称心便是闭上了眼睛。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幕,沉声道,“一干人等,全部斩首,东宫太子幽闭半年,若有今日之事泄露,泄露者斩,三族流放南海。” 至少这一件事,在李世民的干预下,暂时划下了句号。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义正辞严 李泰那可真是逃命似的离开长安。 说实话,这件事情必须要自己离开才能够处理,自己就算用脚指头去想,肯定跟李承乾有关系,而且李世民怕是要狠狠处罚李承乾,才会让自己离开长安。 而自己在的话,那李世民怕处理了李承乾,公布了他的罪证,会让选择投机的大臣们忍不住,上谏直接废太子。 但在自己走了后再处理李承乾的事,李世民便是已经表露出了不想要换太子的意思。 接下来只要低调处理,相信大臣们也不会太过逼迫。 而李泰自然不知道,这次涉及得是李承乾的心肝宝贝称心。 就算知道,李泰也是两眼茫然,太子妃自己认识,称心是谁,自己不知道的啊! 历史上,李世民也是因为秦英和韦灵符妖道惑人,杀了称心。 只不过因为称心被李承乾所铭记在史书上留下名字,让世人以为称心才是主因。 但问题是,君王有龙阳之癖,在这时代真不算缺点。 不仅是因为李承乾已有长子嫡子,更重要得是莫要忘记汉文帝就是有宠臣邓通的。 只要李承乾高举汉文帝作为榜样,这件事情只会成为美谈,而不是污点。 但需要注意得是历史上的道士秦英、韦灵符以妖术,也得以亲幸太子,那他们施展妖术的对象是谁,历史上的李泰又是凭什么靠这个告状成功,很显然这里肯定被春秋笔法了。 秉着为尊者讳的传统美德,李承乾的对象是谁可想而知。 但李世民还是选择了杀了所有涉事的一干人等,但就没动李承乾。 至少说明在内心深处,李世民还是希望李承乾继续当太子的,哪怕这个太子错了,李世民还是希望给他机会! 而这次,李承乾一样用了妖术,但到底没有要李泰死得意思,在李世民看李承乾多少还是有良知的。 所以,才用得办法也是冷处理这一件事情,把他身边的这些小人给斩杀干净,让李承乾继续近贤臣,相信未来还是有得救的。 “果然,阿耶还是很心疼李承乾,继续维持他的太子之位!”李泰感慨了一句。 “嗯?”在马车上的阎婉探出脑袋,颇好奇的向李泰看过去。 “无事,我们快点走吧!”李泰则笑呵呵的对阎婉道。 李泰并不着急,毕竟李世民都还活着把大唐当做是自己的产业好好的经营也就是了。 现在才贞观十二年,日子倒还是长着,自己继续积蓄好力量也就算了。 就在此刻的西海郡,王玄策看着薛仁贵从雪雾之中带着学府兵顺利的回来。 王玄策每次看着薛仁贵的将士们在这时候全部都穿戴着160斤的盾甲,不免每次看到都有种看着钢铁兵团移动的感觉,强不强不知道,但看来真的很帅很有力量啊! “玄策?”薛仁贵自己就穿着无比厚实的盾甲,一步一个脚印的出现在王玄策面前。 “把这一身甲胄卸了,我有事情找你!”王玄策对薛仁贵开口道。 “好!”薛仁贵挥挥手,便有同样身着盾甲的战士,去用力按压手腕处的活扣,倒先把薛仁贵的双手解放了出来,然后帮忙一件件的把甲胄给拆除了,用了至少一刻钟。 等到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在薛仁贵跟着王玄策一起来到太守府。 王玄策神色严肃的说道,“东女国那边来了消息,吐蕃人已有了异动!” 王玄策在这些年倒也不是白待的,靠着外交家潜力,跟周围的部落相处的都相当的融洽。 尤其是与吐蕃交界的东女国或者党项等部落,基本上只要吐蕃有所行动,几乎是必定会经过这两个部落的。 而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足够积蓄,那么一场大规模战争的资源调度至少需要准备半年的时间,就更不要说吐蕃这个现在还只是奴隶社会的国家了。 哪怕赤桑扬敦已经非常有预见性的一年便是提前准备,但一个奴隶制国家的基础生产力与组织度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有着青藏高原这样的天险要地,加上全球变暖的气候大势,吐蕃几乎不可能成为大唐的心腹之患,否则就算再给他几个论钦陵,吐蕃该灭还是要灭。 “果然,杜别驾也说过,今年吐蕃就会有异动!”薛仁贵脸色严肃起来,对王玄策认真道:“这件事情否要上报朝廷?” “还无法确定吐蕃的目标就是我们大唐,说不定吐蕃就只是单纯想吞并东女或者党项之类的小部落呢。”王玄策沉声道,“我们只需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做好警戒就够了!” “就这么让吐蕃军队过来?!”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语,却有几分不服气道。 “只有把他们放进来,我们才有可能把他们全歼,不然你打算去山沟沟里面找他们吗?”王玄策很惊疑的看着薛仁贵。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搓了搓手道,“好!你来指挥我来打,可等着他们了!” “还早着!”王玄策听到了薛仁贵的话撇撇嘴,说道, “他们如果怀着持久战的心思,那应当是今年三月份就会出兵,如果想要一口气打痛我们大唐,怕是会在七八月份出兵!” “粮食耕种?!”薛仁贵对战争还是相当敏锐的,马上便明白了。 又或者说,也许是因为学府兵都是农学院出身,所以这些学府兵每年都会开垦一些土地,尝试着种植一些当地的野菜。 毕竟人不能只靠着茶叶过活啊,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然后倒也多多少少的种植出了一些当地的野菜,主要交给第一年过来当兵的学府兵负责。 毕竟他们刚刚从农业学员毕业,知识还没有完全从脑袋里面丢掉,但换了其他在这里待了两三年的学府兵,虽然还记得怎么种菜,但到底没有第一年的学府兵照顾得细致了。 而李泰弄出玻璃大棚,也是想要送到这边来,或者说玻璃大棚这种东西未必是为了所谓的反季节蔬菜准备的。 一些夏短冬长的寒冷地区,实际上都是非常适合玻璃大棚这种模式的。 “那就有得等了!”薛仁贵的神色不由严肃,到底是带着几分感慨。 “比较起这个,魏王送过来的甲胄,武器,你这些天用起来感觉怎么样?”王玄策问道。 “盾甲我总觉得这东西用来做训练时候所用的甲胄有点浪费,这东西更适合做重步兵的甲胄吧,怕是要弩车或者十石箭才能穿透这甲胄吧!”薛仁贵忍不住感慨。 “先用着,就当做用来打熬力气了!”王玄策倒从容道,“与之相比,倒是鳞甲与棉甲,哪一个你用着更舒服!” “我只要卸下了盾甲之后,用哪一个都挺舒服的!”薛仁贵道, “鳞甲与棉甲倒没太大的差别,尤其是棉甲,实际上我在水里浸泡过,然后放在外面冻一个晚上,用起来好像比鳞甲都要来得强。 就算被戳破了洞什么的,用这种办法也能很快恢复!” “正常人是不会想出这种主意的!我问得是正常的棉甲!”王玄策不由认真道。 “还行吧,除非天气特别冷,否则棉甲到底比不过鳞甲!”薛仁贵解释道, “一般来说,我们都是把外面的铁片给抽掉,直接给身上穿上棉衣,这样更加保暖一点!” “我知道了!”王玄策按按太阳穴,对薛仁贵道,“接下来你提高警惕,我去给魏王写信,再要一些物资,并且把我的判断告诉魏王,魏王对我们的支援应该会更多。” “朝廷呢?”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疑惑的问道。 “朝廷怕是要等到打起来才会给我们支援了,毕竟现在的吐蕃可没有跟我们大唐交战!”王玄策道。 王玄策聊完了天,便开始写信,没有别的,就希望李泰能够多送点资源。 虽然写起来的内容不少,但是浓缩起来大概就是魏王、饿饿、饭饭、呜呜! 这一封几经辗转,最后在二月份时落到李泰手中,李泰看完后,把这份信件递给吕才。 吕才看完后倒皱起眉头,神色严肃道, “魏王,洛阳这边已经给西海送去的兵器甲胄足够四千人之用。 至于粮食更是有杜楚客所在的河湟谷地支撑,这么多钱粮足以支持王玄策打一场大战了。 说到底他手中也就只有三千人,他要这么多棉衣粮食做什么!” “应该是用来笼络周围的异族作为杂兵吧!”李泰感叹道, “而且王玄策所要的也只是棉衣而已,总比弄棉甲要来得方便的多,这个要求是不过分,给他们准备上也就是了。” 李泰说着不由看向了孔雀,开口说道, “这批物资你来准备,炒粉十万斤,棉衣一万件,茶叶一万斤,蔗糖也给他们准备上。 高原天气冷,蔗糖这种食物应该合适,让他们战前吃一块,保证让他们的身体热起来!” “什么时候要?”孔雀听到李泰的话,疑惑的对李泰询问道。 “让下一批农业学子毕业的时候顺路带过去。”李泰思索着说, “既然王玄策判断吐蕃要么是三月份发动进攻破坏耕种,要么就是八月份发动进攻进行决战,那我们就按照八月份的来,否则我们就算是想要准备,怕也来不及准备!” “明白了!”孔雀点点头,但疑惑依旧未解道,“王玄策难道不会判断错吗?”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王玄策都没有表现出让人心服口服的成绩,甚至他自己也是书生出身对战争的判断。 李泰居然会这般信任王玄策的判断,这让孔雀有点不理解啊! 至少在孔雀看来,战争这么严肃的事情,真的完全依据王玄策的判断好吗? 就更不要说,李泰还压上了这般重要的筹码。 别得不说,只要杜楚客来到了洛阳,那么整个洛阳的工作效率怕是会提升一大截。 毕竟对工作的热情上,李泰是真的比不上他们杜家一脉相承的对工作的热枕啊。 “不会,就算是他们这次判断错了,我也愿意给他第三次机会!”李泰从容道。 没什么,就凭借一人灭一国的名头,除非李靖或者李绩,否则凭借王玄策加薛仁贵的组合,自己只要给他们做好后勤,那哪怕传说中的七十二将的任何一个跟他们对上,自己也愿意压他们赢。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早知道自己会穿越的话,自己当初真应该好好学好历史课,至少要把七十二将给背会了,知道到唐朝时应该保住哪条大长腿。 否则至于现在,自己还是老实信任那些已经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吧。 那些还没有在历史上留名的,哪怕真的很有实力,但没出现在我的眼中,我看不见啊! “那接下来的就是河南道的道路建设计划了!”孔雀不再纠结,转移话题道, “配套所需要的产业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朝廷那边派遣人下来,以及王家把各地世家的筹款汇聚了!” “不着急,先让王真儒做完整体的勘测工作!”李泰笑了笑道, “当初那个计划书更多只是给朝廷的人一个概念,跟现场的施工设计图到底是不一样的。 等到整体的施工设计图制作出来后,我们才能设定工期。 否则就算郑家把世家的钱给送过来,我们也就只是守着这一笔钱大眼瞪小眼而已。” 孔雀见到李泰这么说倒也点点头,然后对李泰道:“那下属便先去把这资源给西海那边调度了!” “嗯!”李泰点点头,然后看着吕才道,“修缮整个河南道的道路是个大工程,我觉得我们手上的工匠数量有些不够!” “那大王的意思是?”听到了李泰的话,吕才的脸上不由带着几分的茫然。 “举行工匠考核大赛吧!”李泰笑着道,“上次我们修建郑白渠时不是弄出一批受到朝廷颁发文件的工匠,还有一批赠送了徽章的郑白渠优秀匠人。 我们现在要弄的这整工作体系,也可以当做是个考核工程,让那些匠人们过来试试!” “大王您的意思是继续白嫖一批工匠?!”吕才若有所思道。 “白嫖?什么白嫖!”李泰义正辞严道,“我们是要给工匠们一份能祖传的铁饭碗啊!”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工匠考核 很快,随着李泰的命令,有关洛阳征召大匠的消息,开始顺着大运河传播。 同时整个长安地区的大匠们,听到这消息多少有几分翘首以盼的激动。 毕竟上一次翻新郑白渠,已过去数年时间了。 那些以郑白渠为考核条件的大匠,或者是优秀工作者们,也随着那次郑白渠考核的终结,获得了属于自己的荣誉与利益。 这里面获得了大匠或者优秀工作者评级的人,主要是有三个流动方向。 一是成为了大匠,这些人或是被少府监或是被将作监直接收拢过去,李泰的墨科也乘机捞了不少,主要都安排在了煤矿体系中,完善挖矿效率去了。 而这一批人算是工匠中最优秀的,他们与朝廷间算是双向奔赴,所以朝廷给他们编制,他们吃上了铁饭碗。 第二批则是以一部分不想要加入朝廷或者受不了朝廷规矩束缚的大匠或者优秀工作者。 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看护郑白渠,像是什么地方荒废,什么地方破损,什么地方需要修补什么的,都经过了仔细的划分后,让他们负责世代承包,出现特别严重的则上报县衙修补。 而只要他们所负责的这片区域没彻底荒废与破坏,那就算他们死后,他们儿子或者徒弟也能继承这个工作,只要在州县进行报备。 而在这个过程中,朝廷每年也会拨付一定钱粮下来,没领到可以去找工部闹。 总之,这段工程还能运转,那这半口官家饭也能吃下去,无事时自己也能去打工。 而第三个则是参与了郑白渠工作的优秀工作者。 应该怎么说呢,这些人算是经过了国家层面筛选的淘汰者,他们或许是因为年龄太轻、手艺不够、没有立过重大功勋…… 总而言之,这些人给郑白渠白白干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一块奖章就给他们打发了。 这时候,李泰安排的农学社便是登场了。 农学社在农具推广过程中需要维修,或者要当地进行打造什么的,凭借在郑白渠工作了数年得到了优秀工作者的奖章,那便会主动的找上这些人。 让这些人来提供农学社的后勤保障工作,甚至有的则是被吸纳入了农学社之中,成为农学社的一份子。 总而言之,这些从郑白渠干完活,经过考核的人,有能力的进编制了,有想法的去承包了,就算是只偷学了一鳞半爪的也受到农学社特殊照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让其他的工匠看了流口水。 越王,我们技术也不赖的,我们想要受到朝廷特殊照顾啊! 然后,越王被封为了燕王,去幽州那边去了,跟长安工匠们再也没了半点关系。 这些工匠们,怀着就算魏王不搞这些活动,但朝廷或多或少总是会搞吧。 接着便望眼欲穿的等待,一年又一年,这次他们真不挑了,更不会不相信了。 但现实是,朝廷上下谁在乎这些匠人们的想法。 额,也不对,至少李世民还是在乎的,毕竟不论是心心念念的骊山院,还是重新翻修的洛阳宫,到底是需要这些匠人。 但让匠人们头疼的是没有考核啊,没有发徽章啊,自己跟不能凭借着这些经历从农学社接到活,让自己生活更有奔头啊! 看着曾经更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比自己低一辈的工匠们在喝着浊酒时吹牛打屁。 吹嘘着自己当初在郑白渠干活多么多么勤劳,才通过了考核给了自己优秀工作者的徽章。 这让大大小小的工匠,心中或多或少的泛起了酸味。 最重要得是,同样的手艺,对方就是凭借这奖章这经历,就是比自己收得钱多,过得舒服,这让自己怎么忍啊! 所以这一次,听到魏王再次举行匠人考核,那些在京畿道附近的匠人们大都是相当热情的向李泰这个工程汹涌过来。 就算自己实力不济成为不了大匠,也因为自己家庭的原因不会在河南道落脚,但怎么也要挣到一个优秀劳动者的奖励,然后跟家附近的农学社搭上边啊。 毕竟你的手艺到底怎么样另说,对普通人来说,差那么一刻钟两刻钟也不是要紧事。 但是你没有这个徽章,那你就没干这活的资格,这是完全没办法的事。 所以上次没有去参加考核的匠人,尤其是京畿道这一圈的匠人那真的是很踊跃。 而除了他们,就算是上次获得了优秀工作者的匠人,或多或少也是冲着大匠的考核,想要去洛阳试一试。 还是那一句话,谁不想要吃上公家饭呢,谁不想要编制呢! 上次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办法成为大匠,但这次自己去好好努力,如果运气好成功通过了大匠呢。 那可真就是这辈子吃穿不愁,说不定还能讨要一份家族传承的事业啊。 毕竟这个年代所讲究的可不是自由发展,相反讲究得是传承有序,子承父业。 这么一门只要大唐不倒,那就能不断传承与国同休的职业,那可是有爵位的高官们才有的待遇。 自己这些干土木的能够遇上这么件好事,又怎么能够错过了! 至于李泰干大型工程,一般都喜欢留碑纪念有功大匠的事,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反倒没什么太多想法。 毕竟能够留碑的人都是为整个工程做过特殊贡献的人,这种人每一个基本上每一个都是大匠起步,就算原来不是大匠能留名了以后也是大匠。 只要这整个工程还在,那他们便是能够跟着这块纪念碑一直流传下去。 虽说青史留名这种事情,一直以来都是儒生的追求,但对工匠们来说,他们靠着自己手艺也混出了几分名堂能名留青史也是很感兴趣的。 别得不说,老了吹牛时对自己后代说某一项工程是你阿耶干得,相信也是很有自豪感的,最多就是奢求能够留碑的大匠并不多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次随着李泰把大匠考核的消息开始散播开来,关东地区的工匠们多少还是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去看着这次考核。 但关西地区尤其是京畿道地区的工匠们,一个个开始想办法去找县令去开具路引,准备前往洛阳报名工匠考核。 毕竟给魏王干上两三年的时间可不只是白干的,自己的目的可是要为这两三年为自己下半辈子有个保障,甚至为自己以后的子孙能抢在起跑线上啊! 但本地工匠大量外流这种事情,对当地县令来说也是相当头疼的事。 毕竟工匠在古代生活地位真算不上高,甚至一些有权势的人让工匠白干活也不是没有过。 但他们若大量离开本地,对整个本地社会来说,或多或少也是会造成影响的。 最简单的就是农具坏了要找谁修理,想要建设房屋要找谁搭建,最重要得是朝廷要修建什么工程,结果自己找不到人了怎么办。 所以一个两个匠人离开,自己批个路引没什么问题,但匠人都跑了,那肯定是会影响当地的运转效率的。 而这件事,因为是在长安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自然而然便是让言官上奏上去。 言官到底是没有针对谁,毕竟闻风奏事,这件事波及了民间,可是容不得轻视! 李世民听着言官的谏言,目光向阎立德看过去,毕竟工匠这些事情向来都是阎立德管辖。 阎立德出列道,“朝廷可以将这些工匠集中,然后跟随朝廷将要派遣到河南道的道路建设小组,一起参加道路的修建。 至于当地所需匠人,让他们留下弟子或者子女能暂代他们的工作就好。 毕竟这次洛阳所提出的考核,对工匠们来说,就好像是举子们的科举一样重要。 而且朝廷的将作监与少府监也能通过这次考核挑选优秀大匠进入朝廷!” 李世民听到阎立德的话点点头,既然这件事对朝廷本身是有利益的,那李世民便不会去阻止。 只是李世民皱着眉头说道,“诸位爱卿此次朝廷应当有谁接任此项任务,与魏王一同把这河南道的道路工程给修建起来比较好!” 众人听到这话,说实话或多或少都是有几分的迟疑。 因为他们非常的清楚,这件事情跟普通的工程不一样。 你今天带着人把河南道的道路给修了,那么其他的地方淮南道要不要修,江南道要不要修,陇右道要不要修……只要修一处,那就处处都要修路的。 自己的下辈子就要填进去了能让自己出将入相,成为左右仆射什么的自然很乐意去干。 但现在这个活,干好了自己一辈子要填进去,干不好那自己说不定当场就被填进去了。 除这问题以外,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工程本身肯定是受制魏王的。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人也或多或少的看的出来,等到这工程彻底完工,魏王怕会被调度回长安,专门负责道路建设。 没有办法,道路从底层配套设施,以及到最上层的资金拉拢,这些都需要魏王坐镇才能执行得下去。 如果魏王不接手了,单单是钱从哪里来就要难倒一大堆人,但河南道修建了道,路天下十道总不能少了谁吧。 草种计划,太子当初不也是弄得红红火火的,但事情做下来,到现在那些投了钱的世家都还不知道找谁要回本钱呢! 反倒是西海郡那边,每年都会出产马匹,细水长流的在长安贩卖,甚至每年都有逐年增加的趋势,那些当初投了钱的将士,嘴巴都笑歪了。 所以,就算去干这工作了,最终说不定功劳还不是自己的,自己纯粹只是拿点苦劳而已。 朝廷清闲的工作那么多,尤其是跟在李世民身边上谏就有奖励,自己何必这么辛苦的跑到河南道,然后辛辛苦苦的干活,在这里动动嘴巴难道不轻松吗? 此刻面对李世民的问话,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保持了沉默,毕竟自己是真不想要过去。 不过这时候的阎立德倒走出来,开口道,“臣推举将作少监阎立本,带领河南道道路建设工作组前去协作魏王,督建河南道道路建设工程的顺利。” 说实话,阎立德明白现在是不可能派遣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去分润魏王的功劳,比如当初的杜如晦就是这般操作的。 可道路跟运河不一样,运河就这么一条,梳理出来也就是了,这整件事就结束了。 但道路修缮就算河南修好了这才只开始,就别想着摘桃子的事情了。 要是你摘了桃子,然后魏王不干了,你看看天下其他人会不会指着你的脊梁骨骂。 所以还是把这件事的最大功劳给魏王,让魏王在以后陆续的修建道路,哪怕修得慢,至少其他的地方有个盼头。 所以还是塞一些官职比较低的人进来,就当做是刷功勋了,所以阎立德果断把自己的弟弟阎立本塞了进来。 至少在阎立德看来,你一直给皇家画画算什么本事,难道还能够画出一个宰相出来吗! 你要把自己能够个干活的一面展现出来,等到时候说不定还真有机会成为左右仆射的。 而且退一万步,就算阎立本真只是一个会画画的,没什么政务,阎立德相信李泰看在阎婉的份上,难道还不会照顾照顾阎立本。 不说功劳什么,至少出了什么事情锅不会甩到阎立本身上啊。 可以说朝堂之上,实在是再没有其他比这更能安心刷功勋的地方了。 “立本吗?”李世民听到阎立德的推荐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目光却向杜如晦看过去。 毕竟官员安排还是要杜如晦这个吏部尚书下达最后的决断。 而杜如晦听到李世民的话,出来道,“阎少监的确是一个选择。 不过此次工程涉及人数之多,怕是我大唐工程之冠,若阎尚书不亲自督建的话,最好需要派遣一军方之人至少统帅五千士卒监造。 就算出了什么大问题,也能够避免问题的扩大!” 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思索了一下了,道:“上次协助青雀督建郑白渠的是谁来着?” “是现任幽州司马的苏烈!”杜如晦思索一下倒把苏烈的名字报出来。 “幽州啊……是有点远!”李世民马上便把这答案给排除掉,道:“让道宗带人去一趟!” “诺!”众人听到李世民的话顿时明白,李世民念及旧情,找机会启用李道宗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明心见性 李道宗因为贪污入狱,被免去职务,但到底还是郡王,李泰过年时倒拜访过李道宗。 在李道宗的**上李泰倒是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双方也就喝点酒,李泰便是拜年了。 只不过,李世民在见到李泰的工程到底需要一支部队去保驾护航时,还是启用了老兄弟。 而随着李世民的命令,李道宗与阎立本两人带着整个小组,以及准备前往洛阳的工匠一起出发,向洛阳而去。 不得不说,一时之间太子被幽禁,李泰此刻的声势不由强了少许。 太子妃苏氏让仆人端着饭菜来到了太子的寝宫,但太子自从称心死了之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寝宫中,饭菜虽也不能说不吃,但却是断断续续,暴饮暴食,就这么昏天暗地的过着。 但即使如此,苏氏还是每天亲自过来送饭菜,尽力对屋子内的太子喊道, “启禀太子,臣妾已把饭菜放在门口,若饿了便吃两口,还请太子一定要保重身体。” 说完苏氏沉默着的看着这大门,一时之间却是充满了绝望。 说实话,苏氏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原本光辉的日子会变成这样子。 而更让苏氏沉默的是,让自己丈夫陷入悲剧的称心也已经为自己的丈夫死了。 自己纵然想要怨恨,却连一个怨恨对象都没有。 甚至因为他死了,死在他最美好的时候,为自己的丈夫死了,苏氏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怕是再也比不上那个叫做称心的乐童。 因为活人终归是比不上死人完美的。 但在苏氏看来,明明自己丈夫身为太子都好好的,但就因为这称心,巫蛊魏王,对抗圣人,甚至让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 哪怕圣人因为顾念旧情,所以并没有动李承乾的位置,但这根父子之间的刺,怕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越来越是深啊! 苏氏正准备离开,在这时候房间大门陡然被打开了。 李承乾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披头散发的莫说是一名太子,怕更像个野人。 此时此刻,李承乾看着苏氏,苏氏从未看过李承乾这般的眼眸,昏沉沉的仿佛埋葬了许多的往事。 此刻,李承乾用前所未有的和声细语道,“细君,我要沐浴更衣!” “额?”苏氏陡然听到李承乾对自己的称呼,苏氏不由一阵恍惚,但马上连连点头。 苏氏道,“臣妾马上让仆人放好热水,太子若饿了,可以先吃些饭菜填填肚子。” 李承乾也没拒绝的把饭菜端入到房间案几上,只不过这一次,李承乾并没再关上了房门。 然后,李承乾大口大口的吃饭,不论是什么礼仪,仿佛都没有面前的食物重要。 只在李承乾快吃好时,苏氏道,“太子,热水已放好了!” 李承乾没拒绝开始沐浴更衣,随着一桶桶的热水淋在自己的身上,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 至少从称心死在自己的面前开始,李承乾从未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清醒过。 接下来的日子,李承乾再也没逃避孔颖达,张玄素等人教导,甚至开始主动向他们求学。 而张玄素、孔颖达等原本还十分担心李承乾的老师们顿时不由喜极而泣,纷纷感觉李承乾在一夜之间仿佛就长大了。 果然在铲除掉李承乾身边的小人后,李承乾便重新变回小时候那个聪慧的小孩了。 李世民听到也默默看着李承乾的表现,虽然并没解禁李承乾,但却也让侯君集加入到其中,让他传授李承乾相关的兵法知识。 本来说,李承乾瘸了一只腿,想要如同正常人一样骑马,哪怕特地挑选得是脾气优良的马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李承乾成功的克服掉了。 虽然瘸了一只腿骑马真的很不容易,甚至李承乾本身对于马匹也有着发自本能的恐惧感。 但李承乾一想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称心为自己而死的场景,便沉默得咬牙坚持下来。 “我要强大,要掌握属于我的力量!”李承乾的目光变比当初要坚定得多。 此刻,整个原本已经势头衰弱的**,随着太子的重新振作,全部都爆发出了相当强大的凝聚力与蓬勃向上的士气。 不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在这些人看来太子已经走出了当初的阴霾,而打不垮太子的,终究会让太子变得更加强大。 只不过,当这些人转头看向在洛阳的李泰,却感觉刚刚腾升起来的勇气,就有点飘摇了。 李承乾上辈子没想通,所以最终选择了自暴自弃。 但这辈子,他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一个月时间,也许经历了龙场悟道,终于明白自己所需要的是力量。 也许是因为听到了称心最后的嘱咐,至少要活成称心心目中的样子。 李承乾开始变得积极向上,开始重新振作,只不过任何重新振作都要有股强大的驱动力驱使着人去忍受苦难,这动力源泉到底是什么怕是只有李承乾自己知道了。 于此同时,郑仁泰也把李泰给出的条件,告知河南道各州县的郡望。 所有郡望知道郑仁泰所提出来的条件后,倒也提出需要到洛阳汇聚一次。 毕竟这件事情到底要各个世家真金白银的拿出钱来跟魏王玩,哪怕魏王名声不错,哪怕这件事是郑仁泰这个荥阳郑氏牵头,但谁敢随便拿自家的钱开玩笑,这到底需要时间去磨。 相互之间,不断妥协,不断谈判,一直到时间濒临极限,再给出个所有人都未必不能接受的答案,在妥协中达成平衡,这种谈判才是最正常的。 所以李泰才不想要插手这件事情,世家之间有着自己的规则,荥阳郑氏这次作为操刀人,处理起这些杂七杂八的关系虽然繁琐,但相信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毕竟自己又不管,哪一家在什么地界收了多少钱,然后自己先建立这一家的说法。 肯定是自己统筹安排相应资源,进行整体布局规划建设,顶多就是道路修建到这些世家所在的地方时,让自己征召百姓干活或者征收当地土地时别给自己扯后腿, 这时候的李泰,平静的在洛阳待着,规划着洛阳未来的方向。 杂七杂八的事情丢给吕才去完成,除了每天必须的锻炼以外,便是在为洛阳规划未来。 准确得说,等河南道整个道路网络建设完成,下个道路网络在哪里建设,也要提上日程。 当然,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王真儒的勘测图纸,荥阳郑氏与各地世家谈好的资金,以及朝廷需要派遣过来调节官方关系的道路建设小组,一个都还没有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纵然是李泰,也只能先慢慢等待了。 这时候最繁忙的就是王真儒与范越风了,至于丘延翰主要就是给范越风打下手的。 范越风跟着王真儒进行河南道的地理勘测,而一般上需要得就是范越风拿着王真儒画好的道路规划图,坐在附近最高的山峰之类的地方,俯视整个大地。 需要他判断出什么地方最适合建立交通枢纽,什么地方最适合建立驿站。 这些基本上没有任何数据可参考,唯一能参考的就是范越风自身的能力与判断。 而值得庆幸,范越风成为棋圣后,觉醒的类精神天赋叫做寻龙点穴,理论上来说是围棋屠龙时候专属的技能,保证灭掉对方大龙的眼的。 但用在堪舆方面也有奇效: 如果是山川地形范越风能够判断出哪里最适合建立道路绕过山川。 如果是平原地形,那范越风能判断出哪里建立交通枢纽,把空间调度用到极致。 同时这选定的地方,不能有洪水倒灌,不能有地震连连,一开始便是需要建立仓储的。 “仓储?”范越风听到王真儒的话,不由带着几分茫然。 这时候的王真儒自豪道,“魏王说过了,这些交通枢纽的附近都会挖上一个两个大仓库。 等到冬天运河结冰的冰块,填满了津口后,就能用马车向这边运输仓储起来。 到时候哪怕不是大运河周边的百姓,夏天也能吃到冰雪,甚至能吃到新鲜的肉食了!” 范越风听着王真儒所描绘出来的景象,也不由自主的腾升起了几分的向往之色。 不论怎么说,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成,王真儒所描绘的景象范越风却也相当期待。 毕竟自己也从没想到过,自己现在所做得事情居然这般的有意义。 这让范越风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学习的堪舆术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并不只是为了给人寻找下棺椁坟墓满足别人先祖保佑的奢望而研究出来的学问。 而是一门真正能够造福百姓的学问。 只不过,其他人不能像是魏王这般具有慧眼,不但能够从万千人群之中寻找到自己。 更能为自己的所学所长,寻找到最适合自己进行发挥的工作。 与此同时,范越风渐渐的感觉自己堪舆术的知识,与棋圣头衔所带来的寻龙点穴的类精神天赋开始不断融合。 这让范越风在通过堪舆术寻找最适合的地方,然后用寻龙点穴的类精神天赋去做出空间上的精准判断,这让范越风有种感觉,仿佛自己在下棋。 而在范越风陡然领悟到这点后,那种原本自己一次只能看到眼前的那种感觉消失掉了。 范越风开始能够把自己看到过的所有的画面进行重叠整理,在脑海中形成一张平面的二位图像,仿佛自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棋手俯视这一局自己连连落子的棋局。 “不对……”范越风的视角再次的变化。 这一次自己仿佛成为了一枚棋盘上的棋子,看着选定的一个个作为落脚点的交通中枢,发现这些选址地方成为了下棋落子的具体地点。 这种特殊的二维与三维的结合,就仿佛是自己的堪舆术知识与类围棋天赋寻龙点穴的结合,这让范越风显得无比的激动与兴奋。 因为在这种特殊的视角之下,范越风既是在棋局之中,又是在棋局之外,把自己目光所及之地成为了一张张对弈的棋谱,范越风越发得能够感受到,自己仿佛在与老天下棋。 只不过,苍天落子是山脉,是水流,是千百年的沧海桑田,而自己的落子则是交通,是枢纽,是绵连不觉的呼啸长龙。 寻龙点穴,这才是真正的寻龙点穴啊! “我的对手,是苍天吗?!”此刻的范越风仿佛燃烧起了熊熊战意,变得无比的高亢。 王真儒在一边画好了地图,看着范越风此刻高亢的呻吟,潇洒的侧影,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仿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真儒看着真舔着蔗糖的丘延翰,忍不住道,“我去绘图这几天,你老师这么不正常吗?” “我老师有正常过吗?”丘延翰把蔗糖重新用油纸包好,然后满脸委屈的对王真儒道, “王参军,您到底给了老师什么任务啊? 每天不是攀登高山,就是在山崖边站一整天,感觉老师都不像是当初我见到的棋圣了!” “这个啊……”王真儒思索了一下拍了拍丘延翰的脑袋说道, “你老师的任务,应该是让天下所有如你这般的孩子,都能吃上你现在手中的蔗糖吧!” “是这样吗?”丘延翰听到王真儒的话,再看向范越风时,感觉那种自己老师疯了的感受变得不一样了。 相反的,这时候的丘延翰感觉自己的棋圣老师好伟大啊! “王真儒!”这时候的范越风倒是毫不客气的喊了王真儒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范越风跟王真儒相处得真是相当不错,当然也许是因为棋圣的身份给范越风带来的能与任何人交往的底气。 “什么事?”王真儒看着范越风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带着几分笑容,“怎么样,寻龙点穴的要穴找到了吗?” “错了。以前的全错了!”范越风兴奋的对王真儒道,“以前的全部都要改!” “嗯?”王真儒听到这话不由愣愣,开口道,“别乱来,魏王还等着我们的计划书呢!” “没事,把所有地图看成是棋局就好,全部记在我脑子里,你来画图,我来重新标点!” 范越风自信满满道,“我以棋圣之名,与苍天一弈!” “你是真疯了啊!”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将起的战争 因为范越风对自己类棋类精神天赋的进一步运用,只需要在王真儒画的地图副本上稍稍修改上面的具体施工地址,倒是不需要完全重新开始。 只不过,范越风这次修改出来的地点,是按照山川水流、人类聚居,甚至还有空间上的多重考虑,这让范越风选择的位置,跟原来所选定的位置多少有几分偏移。 这种偏移对村级别的单位没什么太大意义,但对于州县来说,那影响就非常大了。 大概就好像是现在汴州的汴州城跟未来开封城的距离差不多。 毕竟人类社会一开始发展时肯定是自由散漫,根据需求自然而然的进行发展。 所以在形成聚居地后,所在聚集地的发展方向肯定是自发式的向外扩展,完全没有规划。 而范越风则直接寻龙点穴所寻找的地点,更根据山川地势所选择的最优解。 可惜的是往往这最优解,都是在现在的荒山野地,想要将其投入开发,海量资源不用说,单单想要追上周边原来城市的发展速度,少说也要二十年起步,之后才会慢慢拉开距离。 所以,这份最优解交给李泰后,李泰也不可能按照这个最优解来建设道路设施的。 肯定要优先考虑到人的因素,不过倒可是留下预留空间,为将来发展卫星城做预备。 而差不多在五月份时,王真儒总算带着范越风走完了整个河南道,把所有地势勘测清楚。 这才回到洛阳把这份勘测完全的道路规划图交给李泰,让河南道的道路计划全面铺开。 主要是两条干道。 一条是洛阳、郑州、汴州、方向出发,直接到达登州,其中勾连了胶州湾,也就是现在大唐水师驻扎的地方,为将来向高句丽运输粮草多一条选择。 另外一条是洛阳、汝州许州,一路横行直接到达了海州,甚至还让李春去修建一条去郁州的大桥连接东海,也被称呼是东海傲来国,连云港。 说实话原本陆地上还有一条纵向的道路,连接了这一条道路的。 李泰表示先把这两条横向的道路线兴修起来,至于纵向的道路,倒是可以先放放不着急。 因为李泰故意把这纵向道路压一压,让河南道南边能兴盛起一条海上的商业通道,把登州,甚至幽州那边的货物,直接通过海运运输到东海来。 在这过程中最重要得就是要确定统一的标准,统一的尺度,以及统一的集装箱。 因为通过统一的集装箱,就能统一海运税收,一个集装箱从海外到装船,到达港口进行统一收税,通过马车等把原本是不同体系重量的货物强行统一规格进行运输,最后通过运河,运输到了关东各个地方,尤其是货物必然需要的汇总地点,洛阳。 所以道路肯定是要修建的,道路修建起来,那未来丝绸之路便同海运完成了联通。 哪怕海运的成本再低,想开辟一条从幽州到红海之间的海运通道,那就不仅是航运成本的问题,路上的一个个海上通道,这些都是需要一一克服,这时代想要完成可不容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时代西方那边的霸主是**帝国,也就是所谓的大食,开辟出来的航道差不多到了红海就差不多,不需要更进一步进入地中海。 至于不跟欧洲交易怎么办,这时代罗马帝国都灭国了,自己还管欧洲做什么。 倒可以尝试编排戏剧在欧洲进行传播,比如自己这边的汉族经过千辛万苦,完成了华夏统一,最后成为了现在到了李唐,名字李泰都想好了就是《秦王破阵乐》。 就是专门笑话罗马帝国现在都还没有统一,当初地中海那个洗脚盆,谁都能进去洗洗脚。 不过罗马虽没了,但丝绸之路肯定还是要建设的,李泰也打算亲手建立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经济大循环。 比如说整个关东地区都会成为重要生产地,这些生产出来的产品,会通过丝绸之路,运输到西方,不断攫取西方财富,甚至等到海运起来,还能通过海运来把西方变为资源国。 毕竟想从零到一的让整个社会发生革命性的变迁真的很不容易。 大明吸纳整个世界的财富吸收了近百年也都没完成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的跨越。 顶多也就只是产生了萌芽而已,这萌芽还没萌多就就被满清给灭了,还把根给拔了。 但换了英国就成功了,其中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英国的体量比较小,所以能成功。 事实上,看看现在的华夏就能知道大明想要成为资本主义国家到底有多难。 一个全产业链世界第一的大统一市场gdp总产值世界第二的国家,一定是发达国家吧! 而现实却是这样一个国家,只是发展中国家。 毕竟就个人均国民收入排行第71位的国家,怎么都不好意思称呼自己是发达国家吧。 这就是无奈的现实,想要华夏富强不难,但想华夏每个人都富有真的很不容易。 但没有办法,哪怕李泰算不上什么喜欢儒家,但儒家从中国古代就给所有华夏统治者提出了大同社会的治世目标,到了现代,顶多就是换了一个名词而已。 所以如果有机会,李泰肯定希望在自己死前完成整个社会的经济体系改革。 当然,要是寿命不允许,那李泰也没有办法,但自己的布局要先留下来。 “以后整个关东的道路需要慢慢修建,就算是关东的道路修建好了,那从洛阳到长安的驰道建设,怕是少不了! 这一条道路完成后,便是长安到玉门关的道路建设…… 以及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去过的蜀地,能够修建天桥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修建不了天桥的,那么至少要把盘山公路给修建出来!” 李泰细细数着自己手上的工程,突然感觉好疲惫啊! 但李泰非常清楚,这整个交通体系修建得七七八八了,只能算是勉强完成整个华夏市场的统一,如果自己的市场都不统一,那去跟别人竞争那才是有病。 自己还需要把丝绸之路上一个个会威胁到丝绸之路的发展家伙,全部都给扫荡干净。 为了他们死灰复燃,最好以分封的方式,让华夏人占领当地,然后一起吃着这一条丝绸之路的红利。 只要这整个布局成功,远得不说,至少接下来整个大气变暖的两三百年内,这一整条丝绸之路,就会成为华夏吸收其他文明养分的血管,吸收欧亚大陆其他国家两三百年的时间。 那说不定真有可能让华夏从封建的农耕文明迈向现代化的工业文明。 “所以吐蕃这一个未来雄踞青藏高原的雪域帝国,一定要把它按住。 只要它还在,那自己的计划就永远没有实践机会!”李泰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所以哪怕李泰最重要得事情是把整个河南道的道路工程修建起来,但李泰还是让孔雀在高陵农业学府的毕业季到来前,把需要运输到西海郡的物资给制造出来送到高陵。 然后让农业学府的学生去西海郡做府兵,把这批物资一起运输到西海郡去。 因为刘神威的医疗营已经是官方的医者,所以李泰这次更让张随以及一批非在医疗营在册的百余名医者带着各种的疗伤药粉,也跟着高陵学府的学院跟着前往西海郡。 当然,上千学员离开长安前往西海郡这件事情,对高陵的当地百姓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因为当初李泰征召他们成为府兵驻扎在了西海郡之后,便一一去找了他们所在的家,让他们享受到了府兵本身就拥有的免税政策。 基本上只要他们的孩子还活着,那么这份免税政策便不会消失,但如果他们的孩子战死,那免税政策在下一年就会被取消了。 除非这家里继续出人当府兵,只不过这个府兵基本上是不会去西海郡那么远的地方,甚至他们想要补充到学府兵中都不达标。 但不论怎么说,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但只要这优惠政策还在,那他们便清楚孩子还活着,那没消息,就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次,高陵学府带队前往河湟谷地的速度并不快,没办法,没冬天的冰雪进行借力,这一段路程到了夏天时,反而变得难走了起来。 但不论是随军的医者,还是农业学府的学院,本身都拥有相当不错的组织力,再加上相对不错的营养,这些人的身体状态,以及抵抗力都是相当不错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日行军百里有点难,但平均行军八十里,还是能轻松做到。 到底是在七月份之前,把各种的物资带到了河湟谷地,以及到了七月末时,终于把所有物资给送到西海郡,然后连同随军的医者在内,初上高原的他们全部都趴下了! “看起来,他们至少需要养一个月的时间,适应两个月的时间!”王玄策看着基本上已经趴下来的援军,忍不住感叹一句,“这些学府兵怕是只能用来驻守西海城了。” “本来就是!”薛仁贵理所当然道, “没在这里经历过一个冬天的士卒,是很难发挥出应该有的战斗力的。 说实话,我都有些不理解,当初卫国公是怎么打败吐谷浑的!” 不过,王玄策说到这里,神色间带着几分迟疑道, “按照东女国那边传来的消息,吐蕃不是向着松洲那边发动进攻了嘛? 既然新一批的学府兵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安排老兵退伍了?” 王玄策摇摇头说道,“我们这里必然会与吐蕃一战,这点我自始至终从未怀疑过!” “凭什么?”薛仁贵听到了王玄策的话,倒是不由对着王玄策反问道。 “魏王给我们支援甲胄,援军,物资,甚至连杜楚客这样的肱股之臣都在河湟谷地做我们的支撑。 这让我们在这几年能安然的完成物资储备,把所有精力全部都放在备战吐蕃上。 虽然我不清楚吐蕃会不会来打,但我相信魏王,他的战略眼观从来没有错过!” 王玄策此刻无比坚定的对着薛仁贵说道,对于王玄策来说,李泰给了自己两次知遇之恩,至少在自己看不到前路的时候,那王玄策选择坚信魏王所指出的道路。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我也相信!” “既然如此,那吐蕃军队若想要进入这大非川,你觉得对方的出入口会在哪里?!”王玄策抬起头,对着薛仁贵询问道。 “以我对这一片区域的了解,不论他想要从哪里进入,积石河口就是他们的必然选择!” “所以,如果吐蕃真的出兵西海郡,那就需要你一人三马突袭,在这里给吐蕃军队痛击!”王玄策道,“就算是打不死他们,也最好要打疼他们!” “然后呢?我们乘胜追击?”薛仁贵却是忍不住的询问道。 “那就要看吐蕃的表现了!”王玄策认真道,“如果他们撤退,那自然就让他们退去。 但他们选择追击,那你什么都不用想,那就直接撤退。 毕竟这一段路的补给只有你自己带着,偶尔的突击可以,但真打稳扎稳打的正面战争,对方能靠人数都能淹死你!” “退到哪里?”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皱着眉头问道。 “退到大非川,我会趁着你与吐蕃军队交手的时间,去征召本地的羌族。 其他的人我不敢保证,但吐谷浑的人相信肯定很想与吐蕃人交手一次!”王玄策认真道, “想打败吐蕃,只靠三四千的学府兵是绝对不够的,需要得是整个青海周边的共同努力。 所以如果他们要来这大非川,那大非川就是他们吐蕃的葬身之地!” “好!我明白了!”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点了点头,却是开始沉下心来,关心起整个吐蕃军队的动向来。 至于吐蕃军队的动向怎么观察,看看逃命过来的不同民族的部落,大概就清楚吐蕃军队的动向了!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按部就班的谋划 问:吐蕃与大唐交战,最惨的是谁?答:两国交界的各种部落异族。 吐蕃对大唐的进攻虽在赤桑扬敦的计划之下,八月份才正式对着大唐发动进攻。 但就实际上来说,差不多六月份时,由禄东赞率领的先锋部队,已经开始了对周边异族的清剿工作,东女国破,白兰羌灭,党项羌驱…… 好吧,整个东南地区的异族,除了党项羌的拓跋氏以外,基本上挡在吐蕃面前的大大小小势力都被吐蕃给碾平了。 主要是拓跋氏是当今党项羌族中的最强者,传闻与鲜卑拓跋氏有关系。 有没有不知道,但至少吐蕃一口气吃不下他们,便让他们带着党项残部撤离。 否则,历史上的党项早就如同东女国,白兰羌一样被灭掉了,哪里还有后来崛起的机会。 而吐蕃选定的潘松,大概位置就是现在的四川黄龙九寨机场正南方的潘松县。 这里是西北的重要门户,境内地势高亢,峰峦叠嶂,由东南沟谷向着西北草原逐渐展开,对吐蕃来说正好能发挥出他们的优势,尤其随军的放牧牛羊都能在这里放牧。 此刻,吐蕃的旗帜随着击溃在大唐边界的羁縻州县,尤其是党项羌族后依旧没有收手,而是继续向着大唐的领土迈进,第一次把吐蕃旗帜插在大唐的领土松洲上。 “赞悉若,现在已进入到大唐边界,接下来的道路要小心!”禄东赞小心的对自己年轻的儿子嘱咐道。 “父亲放心,我会在您的身边,不会乱跑的!”赞悉若多布认真回答道。 禄东赞看者听到儿子认真的回答点点头,然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严肃的对飞鸟兵道,“让千户继续向前探路,尤其是两边的山崖,不能懈怠!” 飞鸟兵听到这话,马上开始传达禄东赞的命令,吐蕃军队中派出了两个千户,顺着山脉,开始探查山脉周围环境,从而确保自己的大军路上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说实话,大军前进路上遇到危险,对很多人来说完全形成不了什么军阵,绝大多数良将说不定被这些士卒一卷,然后就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命了。 “这山坡这般的陡峭,我们又来得这般迅速,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此!”赞悉若道。 但赞悉若的话语才刚落下,在山林上便传来了骚乱声,却见到两个上山负责探查的千户,在这时候受到了唐军箭雨的洗礼! 赞悉若的脸色一红刚想要说什么,禄东赞却说道,“莫分心,我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可是大唐啊!” 话语才刚落下,却见两侧山林中冲出大量唐军士卒,他们顺着山坡向下冲击。 一时间呼声绵连不觉,震耳欲聋,这势头之凶猛让人心惊肉跳。 但禄东赞面对着眼前的情况,却不见丝毫慌张。 只见到到他以他为中心,荡涤出一轮光晕,一名骑花纹虎的冷峻少女在禄东赞的背影中出现,一阵由脊椎到大脑的冰凉之气直冲每一名吐蕃战士的脑海。 刹那间原本慌乱的吐蕃将士们在这时候直接就冷静了下来。 “丹玛女神的赐福!”赞悉若看着自己父亲脚下的光圈,不由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羡慕。 此刻进攻的唐军统帅韩威,带着唐军士卒原本想要借助地利来个偷袭,结果被吐蕃军队发现,只能提前发动进攻。 原本也打算冲入到吐蕃军阵中厮杀,至少造成混乱。 但自己的军队才刚冲入到吐蕃军队中,刚提起唐刀,这吐蕃的军队居然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甚至变得莫名冷静,不由让韩威感觉到牙疼, “战将天赋!” 谢天谢地,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对上拥有这等能力的怪物。 整个大唐到底有多少人拥有战将天赋,少说也是行军道大总管级别吧。 自己这边境小城的都督,配跟着种怪物对线吗!? 韩威心中吐槽连连,但指挥军队从进攻到防御的节奏倒是不慢。 值得庆幸的是,这狭小地段不适合吐蕃大军展开战斗,但即使如此,吐蕃大军这种在冷静下,面对唐军进攻的从容,也让韩魏果断下定了决心。 让自己的副将带领一部分人继续阻击,自己则选择带领大部队果断撤离。 这次对手已超过自己所能对付的上限了! “这唐军也不过如此啊!”赞悉若看着自己吐蕃大军把留下来断后的唐军杀败,神色中流露出几分自得之色,在他看来这传说中的大唐好像也不是很强啊! “不,他们很强!”禄东赞看唐军没选择投降,而是选择战死到最后一人,道, “明明知道留下来是赴死,但他们依旧还是选择了留下,甚至没有一个人选择投降。 你觉得我们吐蕃有哪个部落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没有!我们能赢只是因为人多而已!” 禄东赞看着眼前情形喃喃道,“如果接下来的唐军,都是这种人,这场战争不好打了啊!” 而事实上,韩威虽然打了败战选择断尾求生,但却也没有浪费这白白的时间。 果断在黄胜关继续修缮防御体系,黄胜关一破,那整个松潘就真是无险可守了。 而且对方是战部天赋的拥有者,自己不论是怎么去高看他们都并不过分。 与此同时,更马上写信向李世民求救,毕竟这次的对手,自己真打不过。 说实话,原本韩威以为吐蕃会趁着来到这里后,疯狂进攻黄胜关,彻底占领方松潘的。 但实际上吐蕃的军队,来到了黄胜关之前,不但没有主动的发起进攻,并且主动派遣出了使者,对着韩威道: “我们赞普曾言,公主不至,我且深入。如今我吐蕃再次向大唐请求尚公主,希望唐皇能够以两国邦交为中,莫要因公主,致使生灵涂炭!” 说实话,尚公主什么的韩威才不相信。 在吐蕃军队中出现能够展现战将天赋的人存在,韩威便是明白吐蕃其心志不小。 毕竟自己这做到都督的人都没办法觉醒战将天赋,但对面的吐蕃军队中居然有人能觉醒。 这是心气没有散掉的民族才会出现的瑰宝。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 韩威便是把自己的见闻写入到了奏章之中,然后把这吐蕃使者一起送到了长安去。 这一段时间不交战,对于自己而言是好事,自己能有更多时间来加固黄胜关。 吐蕃使者向长安前进,不过韩威的奏报通过八百里加急,第一时间把信息送到李世民的手上,李世民看了后冷笑道: “区区蛮夷小国,居然敢动我大唐虎须!” “启禀圣人,就由我率领大唐军队,狠狠教训一下这蛮夷效果,让它知道我大唐的厉害!” 这时候的侯君集身为兵部尚书,第一个站了出来开口道。 随着侯君集的话,武将们纷纷跳了出来,相对来说贞观一朝武将们打战可没有怕过谁。 最重要得是李世民自己就是最能打的那一个,就算是李靖这等军神都平安下场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战打还不是要好好积攒功勋,肯定是主战开干啊! 至于文臣,在这时候也没有跳出来说不行,要让公主和亲求取和平这样的话语。 还是那句话,公主对于大唐来说也是较为珍惜的资源,基本上许配得是那些臣服大唐的强国,不可能随便一个效果挑衅一下,大唐就送公主过去和亲的。 至少吐蕃要先表示了臣服,同时自身又有让大唐不可小视的实力,是稳定西南的重要力量,那大唐才会选择和亲,来遥控吐蕃保证大唐周边环境的安稳。 “以兵部尚书侯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太子为随军监军,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为白兰道总管、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总管、左领军将军刘兰为洮河道行军总管,督步骑五万击之!” 听到这话,太子李承乾不由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李世民居然会让他出任监军! 而孔颖达马上走出来道,“太子乃是千金之躯,怎可轻易前往战争险地!” 李世民听到了孔颖达的话,倒也不多说话,反而对李承乾说道, “承乾,青雀十六岁截杀慕容伏允,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不知道可否去松洲走一遭啊!” 李承乾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强忍激动程卓道,“圣人有令,承乾定尽力而为!” 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点点头,然后道,“你虽然名义为随军监军,但只有观军之权,没有节制之权,一切还是以侯君集之令为主,你不可干扰侯君集的军令!” “承乾明白!”李承乾明白这一切都无所谓。 只要自己有机会出去,那么自己就能够拉拢军队之中的要员,这才是最重要得。 至少这是自己在李世民眼皮子底下没办法做到的事! 李世民听到李承乾的话,在这时候点点头,道,“你既然知晓要害,那就跟随侯君集一起与这吐蕃小国交手,切可不能落了我大唐的威风!” 孔颖达明白这件事情却是阻止不了,再看看上面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铁三角的三位文臣在这时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这一件事情似的。 这让孔颖达明白,这件事李世民肯定是跟着这三位文臣通过气了。 所以这三人才会对于这一件事情毫不吃惊,一想到这里孔颖达也只能无奈的放弃。 毕竟有着军神李靖的接班人侯君集,有着执失思力、牛进达、刘兰等军中精锐,当然最好的话,自然是什么程知节,尉迟恭,刘弘基什么的。 但现实是这些人给了侯君集,侯君集也指挥不了啊。 所以像是执失思力、牛进达、刘兰等这些不出名的将领,已经算是以侯君集为核心进行搭配了,太子这个监军,只是过去镀金的而已。 至少这个阵容来对付吐蕃大军,说实话,至少在孔颖达看来,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很快的,随着李世民的命令下达,很快房玄龄便筹集了粮草,以及规划了行军路线。 然后以侯君集为统帅,李承乾为监军,执失思力、牛进达、刘兰为几人为副将,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向着松洲进行支援。 至于那位吐蕃的使者,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来到长安,便被李世民打发回去了。 此刻大唐向吐蕃表达了你想战,那就战,直接把这吐蕃使者驱赶回了吐蕃来。 “我没见到唐皇便被大唐使节打发了回来!”吐蕃使节回来后对着松赞干布进行汇报, “不过,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大唐派遣了侯君集为帅,统领五万大军过来增员松潘!” “五万?”松赞干布听到这话,转头对禄东赞说道,“在我们离开后,你便打着五十万大军的名号,在这里与唐军对峙!” “遵命!”禄东赞听到松赞干布的话却是答应下来,不过禄东赞疑惑道,“赞普这一次准备带领多少的军队前去青海?” “青海只有三千的唐军守军,我带上十万人应该足以把唐军剿灭!”松赞干布自信道。 “三十万!”这时候在一边的赤桑扬敦对松赞干布郑重道。 “这……是否有些他太多了!”松赞干布听到赤桑扬敦的话,有些疑惑道,“东赞这次需要直面唐军主力,只是给他二十万人,真的足够?” 赤桑扬敦认真道:“赞普,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收集大唐在西海郡的情报。 那西海郡的郡守擅长养马,而且与周边的羌族多有交好,如果我们进军西海郡被发现,那么他很可能向吐谷浑或者其他的异族求援。 哪怕他们两者联手并不可怕,但怕得是被他们拖住。 但只要被大唐发现我们的目的,派兵支援青海,那我们的最终目的便要功亏一篑。 如果不是怕二十万人不够拖住唐军主力,我怕是连十万兵马,都不想要给东赞留下来!” “我明白了!”松赞干布过来拍拍禄东赞,说道,“东赞,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会带领三十万人直攻西海郡,听到我胜利的消息,你就可以安排撤退了!” “遵命!”禄东赞对着松赞干布行礼道,虽然身负重担,但禄东赞也很想要挑战一下大唐将领的实力!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薛仁贵的急袭 吐蕃现在是氏族部落向奴隶封建制转变的特殊时期,某种程度上来说,本质跟草原上的某些部落民族因为天降猛男所以一朝崛起并没什么本质区别。 所以,他们这时候就算进行战争,也都是拖家带口的模式。 他们口中所说的二十万五十万军队,是真的有这么多人,但不代表这么多人都是士卒。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负责放牧,以及处理各种杂事的人。 如果打仗打胜利了,让这些人去抢劫,那这支军队说自己有这么多大军也没什么问题。 正如此,这种组织进行集体移动的时候,会显得有几分的臃肿与迟缓。 因为松潘这边只要锁住黄胜关的消息,再加上语言不通,以及唐军也没想到吐蕃这般实诚,五十万军队还真就说自己五十万,都不像是那些其他的异族,动不动就百万大军的! 所以就算发现禄东赞带着二十万大军堵在潘松,然后被吹成了五十万军队,在韩威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反正自己安安心心守着,等待着大唐的援军也就是了。 这让潘松这边的大唐军队没收到吐蕃已经分兵的消息。 可西海郡的王玄策,却第一时间收到吐蕃军队进行分兵,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军队向这边而来的消息。 实际上王玄策倒也不是派遣斥候去了吐蕃那边发现的。 只是关键路口像乌海大积石口等等地方,有东女国、白兰国、党项,甚至还有一部分吐谷浑人拖家带口的带着各种牲畜,开始往西海郡这边逃跑。 没办法啊,你总不能认为吐蕃这种兵民一体的军事团体,一个个都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的人民子弟兵吧。 这时代,就算大唐打下敌人的城池后,看看侯君集历史上是怎么抢夺得高昌,就能够知道这种操作本来就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当地平民百姓来说,要么留下来被吐蕃抢劫,要么拖家带口的逃离,就这两个选择。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在这里生活的各种羌族,多少也算是游牧民族。 一个个嗅到了危险到来,自然果断向他们所认为的较为安全的地方逃跑。 不论是投靠诺曷钵还是大唐,至少比被吐蕃在战争时直接洗劫掉了要来得稳妥。 所以,王玄策几乎第一时间,便知道吐蕃分兵冲西海郡过来的消息。 “按照当初商量的计划,你去大积石口阻击吐蕃军队一方,吐蕃军队撤退自然是最好,若不撤退,你也别强撑,顺势退回来。”王玄策道,“我会在大非川做好准备的!” “你想要把最终的战场选在大非川?!”薛仁贵听到了王玄策的话,不免有几分的发愣。 “有什么问题吗?”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疑惑道,“这里地势相对比较开阔,能让吐蕃把人数优势发挥出来,但同时这里也无险可守,等到他们失败时,必然面临绝对溃败。” “没什么只是感觉,在这地方,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心跳!”薛仁贵抓抓脑袋说道。 “是兴奋!”王玄策说道,“这里定然会成为你名扬天下的成名之地!” “那就多谢了!”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到对王玄策笑了笑,爽朗道,“那我便是去阻击吐蕃军队了!” 很快的薛仁贵便是点了齐学府兵。 因为这里马场以及马种的优势,学府兵一人三马,一个个身着鱼鳞甲胄,手持长枪,背后更是背着粗壮的长弓。 另外这马匹上左右两侧各自放着三枚标枪,以及一柄修长的唐刀。 可以说,学府兵到底战斗力到达什么程度薛仁贵不清楚,但薛仁贵很要用吐蕃来试一试自己打磨了三年的锋刃! “全军出发!” 薛仁贵一声令下,随着旗手挥舞军旗,学府兵沉默的跟在了薛仁贵的身后。 除了马匹的嘶鸣声,以及马蹄践踏的声音,此时此刻,学府兵们便是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仿佛对他们来说,早就已经把遵从薛仁贵的命令当做本能。 而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离开的情景,心中却也腾升起了无边的豪气。 有这样一支军队在西海郡,王玄策觉得自己不仅要把西海郡给守下来,更是要把吐蕃狗贼给杀干净! 王玄策开始派人发出消息,让吐谷浑以及周边的各族,按照当初的约定,派遣士卒一起对付吐蕃,能来多少算多少,若不来等这场战争过去,自己好好算旧账也就是了! “王郡守那些还没有完全适应高原环境的学府兵怎么办?”司马蒋师仁,对王玄策问道。 “把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选择是抬头挺胸的做我大唐戍边将士,还是继续做病夫!”王玄策说到这里,补充道:“让那些随军医者给那些人开药,你也带着他们进行恢复训练!” “诺!”将师仁不知道王玄策哪里来的底气能干掉吐蕃,但不论怎么说,现在的西海郡的确是需要这些学府兵们尽快的恢复过来,到时候哪怕多增加一千人都是好的。 与此同时,一人三马进行快速前突的薛仁贵,这一路前进也算得上是快速。 因为吐蕃军队人数众多,且线不要说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充人头的,但无可否认,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人。 这次薛仁贵与吐蕃之间的交锋,便是王玄策想称量一下吐蕃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实力。 自己再进一步制定相应计划,毕竟真跟对方摆开了阵势战斗,如果对对方的战斗力没有一个准确的评估,反正王玄策的心中到底没底。 而薛仁贵倒没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一人三马,轮换骑乘,一路直接向着吐蕃军队扑去。 既然王玄策说了要把吐蕃的先锋给打败,那自己把吐蕃先锋给打败就好了。 至于自己被逃难的百姓暴露了,自己被吐蕃放出来的飞鸟使所发觉,这些对薛仁贵来说都无所谓。 因为薛仁贵什么都不想,就这么一人三马进行轮换,以最快速向着吐蕃冲刺! 此刻吐蕃的先锋是达扎顿祖所统率的,达扎顿祖是羊同被吐蕃征服后,对吐蕃的臣服者。 而随着他加入到吐蕃,松赞干布为了树立标杆,加速羊同的融合速度,便让达扎顿祖享受到了吐蕃的资源倾斜,这先锋官的身份,也是达扎顿祖好不容易争取来得。 这样的情况下,达扎顿祖相当尽心尽力的完成松赞干布的任务。 逢山开道,遇水搭桥,虽然达扎顿祖不认为在这时候会遇到唐人,毕竟这里距离西海郡直线距离就超过了两百公里。 如果要骑马的话,那绕路的路程甚至要到达三百公里以上。 虽然达扎顿祖没具体的距离认知,但他非常清楚,这里是不可能遇到唐军的。 “大玛本,唐军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先锋官哈力多骑着马匹来到达扎顿祖身旁问道。 “不知道!”达扎顿祖握紧拳头认真道,“但我知道对方绝对很强,而且拥有战部天赋!” “战部天赋啊!”哈力多听到达扎顿祖的话,不由流露出恐怖神色,说道, “大玛本,既然知道唐军这般强大,你怎么还要这先锋官的位置,我们不可能打得过的!” “因为我要复兴羊同!”达扎顿祖道,“哪怕原来的羊同已经覆灭,但我也必须要让新的羊同在我的手中诞生。 所以要么我像东赞一样拥有丹玛赐福,要么我就必须要训练出一支拥有战部天赋的精锐。 不去战场上拼杀,那是永远都没有机会的!” “大玛本!”一边的哈力多听到达扎顿祖的话,不由再次向着达扎顿祖行礼。 达扎顿祖点点头,就是要不断的向着自己的手下暗示,自己要复兴羊同。 这样的话,自己才能够慢慢的形成属于自己的凝聚力,让这些人来帮助自己。 因为吐蕃是属于氏族部落到奴隶封建制度的过渡时期,像是达扎顿祖加入到吐蕃中,然后又打算复兴原来部落的事是被允许的,哪怕是当初的国家也能以部落的形式继续存在。 “大玛本!?”这时候的哈力多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起来。 “嗯?怎么了?”达扎顿祖觉得哈力多这个家伙一惊一乍的有点奇怪。 此刻的目光顺着达扎顿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是见到了远处在这时候却是有着滚滚烟尘,向着这边袭来! “敌袭!做好准备!准备迎敌!”达拉顿祖果断对自己的士卒下达了命令。 说实话,吐蕃虽然一直说是部落联盟,是部落氏族向着封建奴隶制度转变的国家,但是因为吐蕃从上到下的风气都相当尚武,而在这一种制度催生下,产生“法令严整,兵有节制”。 吐蕃单纯在作战方面的纪律传达还是很可以的。 比如现在,面对着薛仁贵的突如其来的冲锋,吐蕃的军队虽然也是慌乱,但很快便在达扎顿祖的指挥下形成一个方形,是不是军阵另说,至少让吐蕃多了几分底气。 “杀!”薛仁贵的目光扫了一眼吐蕃军阵,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便向吐蕃军旗方向冲刺。 说实话,任何步兵在平原上遇到了骑兵,那都是他们的命运悲剧。 就算对手是李靖,薛仁贵也不认为在战场上遭遇到自己时,能快速的摆出军阵,然后转身就把自己的骑兵给全部吞灭了。 这一战最重要得就是要快,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所以,薛仁贵拔出了自己的标枪,此刻毫不犹豫的投掷了出来。 刹那吐蕃前锋完全没想到,这支战部从见到自己到现在,只不过这么一瞬间,几乎就不带犹豫的便是进攻了过来,天空中更标枪如雨! 达拉顿祖第一层防线甚至都还不能够算形成,就已经被薛仁贵的标枪打开了空隙! 然后薛仁贵一马当先,手持方天画戟,一身琉璃甲在这战场上显得格外的鲜明, “众将士,跟我杀!” “杀!”回应薛仁贵的是众人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仿佛惊涛拍岸,震动万分。 然后,达拉顿祖便见到薛仁贵以自己为尖头,直接杀入到吐蕃大军中。 这些大唐骑兵,或是手持唐刀,或是手持长枪,狠狠凿入了自己的军阵之中! 他们挥舞手中利刃,一瞬间可谓是所向披靡,将士们身上的皮甲根本抵挡不了唐军手中的利刃! 第二道防线瞬间告破,至于第三条防线,达拉顿祖都还没有来得及布置呢。 整个前锋就被这一支突然仿佛天外飞仙的一支骑兵直接冲击得七零八落! 而薛仁贵不认识吐蕃人,他直接就是向吐蕃军中旗帜的方向砍去,挥舞手中方天画戟,直接把这吐蕃军队的军旗给斩落于地! “敌将已死,放下武器,蹲下不杀!”薛仁贵的口中这时候喊出了吐蕃语来! 毕竟因为当初吐谷浑的事故,这让学府兵们在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吐蕃后,倒是热心的跟着王玄策学习了一下吐蕃语。 基本上学习的除了骂人的话,也就只是“放下武器,蹲下不杀”之类的言语了! 吐蕃的士卒们听到这话,却向旗帜方向看过去,主将死没死他们不知道,但这吐蕃的旗帜的确是倒了。 而这时候的哈力多作为大军的副将骑在马上,却是高声喊道,“主帅还在,唐军骗人!” 话语之间,哈力多想尽可能的维持军队的秩序,纵然要败,也不能够溃败! 但哈力多才刚刚的露出了自己的脑袋,想要重新组织撤退的部队,但这时候一根箭矢仿佛天外而来,直接便穿透了哈力多的眉心,整个身子都被射落了! “现在死了!”薛仁贵把手中长弓挂在马匹上,继续让士卒们用吐蕃的语言大喊道, “敌将已死,放下武器,蹲下不杀!”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人敢站出来收拢士卒了,相反的随着薛仁贵带着骑兵一路追杀,开始有许多吐蕃人陆陆续续选择丢下武器,选择了放弃与投降。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各显神通 达拉顿祖痛心的看着哈力多战死沙场,但面对那畜生一样的唐军武将他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把现在的衣服脱了穿上亲兵衣服,然后带着亲兵果断撤离,达拉顿祖是真打不过。 不仅是薛仁贵自身的武力值强得匪夷所思,而且他所率领的这支骑兵更是强大得变态。 自己原本以为自己的对手只是普通将领,只是要带着羊同部落战士刷刷战争经验,让战部能够磨练出战部天赋来,再在将来成为自己复兴羊同的底牌。 但现在别说磨炼了,不被磨灭就就很不错了。 至于失败之后松赞干布会怎么处理自己,只要羊同还没被吐蕃彻底吃干抹净,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作用的。 更重要得是自己手上要拥有力量,拥有自保的力量。 所以达拉顿祖什么都顾不得了,默念了一句哈力多等将来羊同国重新建立,我定然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情,然后就不带犹豫的果断撤退。 不得不说,以达拉顿祖撤退时展现出来的机敏与迅捷,说不定活到最后还真有可能。 这时候的薛仁贵到底不知道,这支先锋军的真正统帅达拉顿祖已经撤离,就算知道了薛仁贵也并不在乎,他马上让战士们打扫战场。 很快田长耕便把打扫战场的结果告诉薛仁贵。 这次遭遇战来得突然,己方也只折损了十几人,其中大多数是新人,就战果而言,这样的伤亡真的算不上什么。 “把将士们的尸体找回来,回去后焚烧掉,虽然尸骨送不回去,但骨灰也要送回去!” 薛仁贵从容的下达了命令,果断开始处理起来。 不过此刻真正让薛仁贵头疼的却是那些俘虏,足足有六千多人,是学府兵的两倍! “吐蕃的人还真多啊!”薛仁贵听到田长耕的汇报,忍不住的发出感叹。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处理这些俘虏!”田长耕看着薛仁贵,无奈道, “若放了那些俘虏,只会增加吐蕃大军的力量,若带着他们,那我们一人三马的机动优势就没了。” “砍了他们的脚趾或者大拇指,再把他们丢给吐蕃吧!”薛仁贵沉声道, “虽然王玄策尽量让我们不要冒险,但我可以肯定,他肯定非常需要时间,我们需要迟滞吐蕃的前进速度!” “陷阱,骚扰,偷袭……是不是怎么恶心怎么来!”田长耕若有所思道。 “看起来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薛仁贵听到田长耕的话笑了笑。 “不要小看我们啊! 虽然为了适应高原的环境转了自适应天赋,但不要忘记当初魏王带我们时,我们的所掌握的天赋可是掌握啊,什么挖陷阱,搞偷袭,正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啊!” 田长耕倒是自信满满的对薛仁贵道。 “……”薛仁贵听着田长耕的话,感觉自己满满想吐槽,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只能说虽然自己带了这一支战部三年,但是这支战部的底色还是来自魏王啊…… 这时候的达拉顿祖逃回松赞干布的大营,一进来便是两条腿直接滑跪在了地上,带着无比悲呛的声音,哽咽着道, “赞赞赞赞……赞普,我军遭受到了唐军精锐袭击。 我尽量收拢了士卒,也只是收拢回了两千人,还请赞普责罚!” “唐军精锐?”松赞干布看着达拉顿祖,神色带着比分的凝重却是说道, “多少人,装备如何,是否拥有战部天赋,为首的将领是谁!” “为首的将领是一个年轻小将,穿着琉璃甲,手持方天画戟,一箭便是绝杀了哈力多。 而他麾下的精锐越有五六千人,一人三马来得极其突然,身着鱼鳞甲,武器有标枪,弓箭,斩马刀,长枪等一系列的武器。 他们的武器很锋利,我们的布甲皮甲,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武器! 他们有战斗天赋,但战斗天赋是什么我看不出来,只感觉他们的打击力道特别强!” 达拉顿祖在这时候也没乱说,但是适当的夸张,也能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平庸。 说实话,本来达拉顿祖想要吹对方的人数有万人的,但想想万人数量还一人三马,再加上这些甲胄的配置有些过分了,倒是一定程度的削减了人数。 “赞普,这达拉顿祖身为先锋官损兵折将,不可轻饶,依我看不如将其处死,以威慑全军,使得全军不再出现如他一般的逃跑者!”赤山扬敦站出来沉声建议道。 “的确身为先锋损兵则将,的确不可轻绕!”松赞干布仿佛也颇是赞扬的点点头。 而这时候的达拉顿祖听着松赞干布的话语,已经是冷汗直流,想着自己不会死在这里吧。 刚刚想要站起来,但身后却有士卒已经过来把他的双手给按住了。 这时候的松赞干布才从容道,“拉出去鞭打五十,以儆效尤。” “谢赞普仁慈,谢赞普仁慈!”这达拉顿祖听到了这话,连连对着赞普感谢。 很快达扎顿祖便是被拉了出去被鞭打了起来,五十鞭下来那是铁汉都会被打成棉花啊。 不过,松赞干布感叹道,“薛仁贵,没有想到他更强了!” “赞普认识这一支战部?!”这时候赤桑扬敦听到松赞干布的话发出了疑问。 “嗯!”松赞干布点头道,“当初羊同的金鹏战部便是被他所击败,人头铸就成了京观。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他的统率的这一支骑兵,比较起当初时要更强,更难对付了!” 听到松赞干布的感叹,赤桑扬敦思索道, “比较起人与部队,我们与大唐最大的差距,到底还是在兵器上。 这次若尚公主成功,我们需得让大唐把铁匠多送一些来。 面对着这样一支军队,我军必须要让三勇部轮流作为先锋开路。 否则若换了其他部队,怕连与之纠缠的实力都没有,直接就会被对方杀得溃败!” “看起来你对达扎顿祖的实力还是认可的!”松赞干布听到赤桑扬敦的话不由道。 “若他拥有精锐,怕会重建羊同,所以有机会的话,杀了就是了!”赤桑扬敦毫不掩饰! “莫要乱来!”松赞干布摇头道,“区区一个重建的羊同部落,难道我还容不下吗!” 只不过,接下来的吐蕃军队却并不是非常美妙。 因为接下来的道路,薛仁贵率领的军队不再是如同最初的狂飙突进,反而把那些砍了大拇指或者脚指头的吐蕃族人放了回去。 纵然是松赞干布看着这些五六千被放回来的吐蕃族人也感觉到几分头疼。 但赤桑扬敦提议把他们全部送回了他们的家人身边,并且让他们的家人派出人好好照顾。 因为吐蕃最初的军队就是带着家人的部落模式,这些人有着他们的家人照顾,顶多只是拖累整体的行军速度,但不会影响军队的士气或者主要精锐的战斗力。 薛仁贵见这招没用,便开始细心的选定目的地,只要吐蕃军队休息行军等等事,薛仁贵便带着精锐果断出击骚扰。 也不进攻,只是远远的射箭,甚至不管中没中,射完就跑,好不刺激。 赤山扬敦开始放出飞鸟兵,开始大面积的探查周围环境。 而薛仁贵指挥的可是学府兵,一个个人可不真的是被脑子都锻炼成肌肉的铁血战士。 而是一个从农业学府出来原本准备干小吏的知识分子,他们聚在一起是这个时代素质最高的士卒,他们分散开来,任何一个小组,也能独立运转。 所以这些飞鸟兵,很快便被学府兵有意识的剿灭,飞鸟兵多就叫人,飞鸟兵少就剿灭。 但即使如如此,赤山扬敦依旧没任何要放弃这招的意思,相反还让很多普通战士参合入飞鸟兵中造成飞鸟兵损失严重。 然后双方间虽然一路较量,但到了乌海附近,地形开阔时,在飞鸟兵的掩护下,短时间内集结了一支战部急冲。 这次差点冲破了薛仁贵的阻击网,还是薛仁贵亲自带着两千精锐把这支战部杀败。 之后薛仁贵不敢再分兵,而是重新汇聚了学府兵,继续稳扎稳打的阻滞了。 而赤山扬敦与吐薛仁贵之间的交锋虽然精彩,但说穿了赤山扬敦发挥得是自己吐蕃人多势众的底气,哪怕十换一,也能把学府兵给换得干净的底气。 薛仁贵虽然对吐蕃的迟滞很是完美,但说到底这也只是他所能够做得极限了。 除非把所有的学府兵都搭进去,不然是不可能长时间迟滞吐蕃的。 而就在吐蕃步步逼近了西海郡时,大唐主力在侯君集带领,太子监军的情况下来到潘松, 韩威到底是会做人的,在侯君集来了后,第一时间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跟侯君集通报。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现在大佬来了,自己继续摸摸鱼呗! “你是说,吐蕃的军队虽然包围了黄胜关,但并没有主动进行进攻?”侯君集颇是意外。 说实话,这次侯君集来时还是挺赶的,怕得就是对方进攻入潘松。 但事实是,吐蕃军队都只是在自己的军营中加固防御,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唐是进攻一方,吐蕃是防御一方呢! “是的!”韩威也疑惑的点头道, “不过,我也怕敌人有什么计谋夺了这黄胜关。所以就怕出了意外,不敢出关。 现在侯总管来了,那就全部由侯总管来做主!” 听到了这话,几个紧赶慢赶赶来的将领也不由面面相觑,倒是李承乾略带着几分怀疑道, “吐蕃会不会还想要跟我们大唐拖一拖,然后再请求尚公主啊!” 几位将领听到李承乾的猜测,思索了一下,虽然感觉也是有这可能的,但却也觉得有几分的不可思议。 侯君集说道,“老牛,你战部的军团天赋已经显露便为先锋,去试一试对方的成色!” “遵令!”牛进达听到侯君集的命令,倒果断答应下来。 入夜,月光照耀在了大地上,牛进达带着自己的本部小心的摸索到吐蕃营地前。 说实话吐蕃虽然在高原上称霸一时,但在野外扎营上并没有经历过多的历史考验。 牛进达打量了一眼,便看到不少常识破绽,所以牛进达也没任何迟疑,大声喊道, “建功立业,便是今天!” 刹那间唐军一呼而上,冲入到吐蕃军营中,整个吐蕃军营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几分骚乱。 刚睡下来的禄东赞,睁开眼睛快速爬起来,从容的穿上了自己的甲胄! 赞悉若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看到了禄东赞却是激动的说道,“父亲,唐军杀来了!” “杀来了,就杀来了,又有什么好慌张的!” 禄东赞从容的回答,等到了禄东赞一步迈出,却见到他头顶之上飘荡起了淡蓝色的虚影。 又是雪山大明妃玉朋玛,随着这蔚蓝色的光辉荡涤,原本还处于混乱的吐蕃军营在这时候陡然变得理智了起来。 “韩威说的战将天赋?跟我华夏的战将他天赋有些不一样啊!”牛进达看着则蓝色的波纹也有几分稀奇,但也没有太过惊讶,倒是反而继续的战斗试了试这战将天赋的强度。 牛进达清楚感受到,自己面前吐蕃士卒虽然实力没增加多少,但韧性变得强大得多了。 但牛进达也并没特别恋战,因为原本踹了对方的大营应该是会引发骚乱的,但现实却是对方的能力一开,整个大营都冷静了下来。 而自己带着的也不过五千人,这次过来也就只是试试水而已,便让麾下战士随手割了附近士卒头,毕竟这可是战功,然后就快速撤离了。 牛进达已经明白,对方这一整支军团,整体实力实际上也就只是普通的杂兵。 但对方这种能让杂兵在战场上冷静下来,然后发挥出自身实力的能力真的很强,这让这二十万的杂兵至少能成为正卒的水准,若是再磨练磨练,说不定有机会成为精锐。 所以牛进达这次也没太过深入吐蕃军营,只试了试对方的水准,便撤了回来,向侯君集报告自己的发现。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信息的碰撞 “父亲!唐军已经撤离了!”赞悉若来到禄东赞的身边汇报道, “千余人被杀唐军割去脑袋,几千人因为踩踏而受伤,不过有父亲的丹玛赐福,战士们都从混乱中快速恢复,倒是营帐被唐军损坏了不少,不过我军主要战斗力并没有受到影响!” 禄东赞点头道:“把族人们的尸体好生处理,我们在这里还要待一段时间莫要生了瘟疫!” “遵令!”赞悉若听到禄东赞的命令答应下来,正准备离开,却带着几分迟疑。 “有什么事?”禄东赞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没有离开,倒是开口询问道。 “我只是疑惑。”赞悉若看着禄东赞道,“父亲您好像并没有要进攻黄胜关的意思。 而一直以来都在修筑营地防御,但营地防御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唐军攻破了?” 禄东赞听到赞悉若的话语,好奇的看了一眼赞悉若,道,“唐军援军新来试探我们是一定的,所以我特地让部落居住在大营外围,并没展露大军的实力。 因为在唐军袭营制造混乱时,靠着丹玛赐福,能解决绝大多数部族的心理问题。 有了这次试探,那唐军下一次再主动发起进攻,怕是会把目标会放在我的身上吧!” “父亲……”赞悉若听到了禄东赞的话,心头不由一阵紧张。 倒是禄东赞从容笑了笑,道,“只有唐军认为是机会,我们才有赢的可能啊。 赞普让我们拖住唐军,但唐军如果自己犯错,落入到我们的手中,那我们也不能放过!” “父亲高明!”赞悉若听到禄东赞的话,神色不由流露出了几分欣喜。 禄东赞继续道:“让那赤、叶若、洛扎、雅才四部首领来找我,让他们的儿郎继续操练。 只靠散兵游勇能对付部落,但想要与大唐抗衡,现在的吐蕃军队是不够的!” “遵命!”赞悉若听到禄东赞的话马上行礼,并且去通知各个部落的首领。 说实话,相对吐蕃军队中的其他人,禄东赞算是最赞成吐蕃军队完成兵农分离,进行军事改革的人。 所以现在的禄东赞就有意识的进行军事项目上的尝试。 但禄东赞也许因为自身在战争天赋上的资质不够高,所以在他手中并没完成军事改革。 只是为将来吐蕃军事改革的制度做了铺垫,完成了划定田亩和户籍改革,为他儿子将来的军事改革一点点的做好了铺垫。 可以说,禄东赞的在吐蕃军事改革上的贡献几乎是奠基性质的。 但禄东赞的战争天赋资质不够高,那是相对想要从无到有,建立一套完善的军事体系,甚至是一套相对完善的军事体系的标准来的。 这难度大概就是吴起制定了魏武卒制度,韩信打造了大汉军事体系框架,李靖夯实现在的大唐军事体系一样。 那都起码是摸到了四圣级别的人才去干的事,禄东赞做不到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弄不出来禄东赞也没强求,而是为了将来的军事改革做好了铺垫,而不是自己上手胡乱进行改革。 就凭能看清楚这一点,禄东赞有个七十二将地板砖的水平绝对不过分。 甚至如果有什么独门秘笈,与七十二将中游的人物扳手腕,也未必没有赢的可能。 至于侯君集的水准,就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历史上他跟着李承乾反叛了,那李绩的历史地位很可能要比侯君集要低,毕竟一开始李世民就是希望侯君集接李靖班的。 所以不论是与吐蕃交手,还是未来覆灭高昌,李世民都给了侯君集足够舞台。 就是想把侯君集打造成同李靖一样坐镇中央,有需要就调度出去征讨四方的新一代统帅。 而现在牛进达袭击了吐蕃后,便高高兴兴的把割了吐蕃一千多头颅的战果拿了回来。 牛进达看着侯君集,对侯君集行礼道, “吐蕃的军队虽然在个体上很强,打起架来相当的悍勇,但跟绝大多数的异族一样,组织力并不高,大军一冲,基本抵挡不住。 不过,对方统帅相当头疼,那战部天赋一放,他麾下战士便冷静下来了。 因为对方人数太多了,全部都清醒冷静了下来,我不敢待太久的时间就撤离了!” “没遇到对方拥有战部天赋的精锐吗?”侯君集听到牛进达的话不由问道。 “对方有战部天赋的精锐?”牛进达听到侯君集的话,不由感觉到几分愕然。 “肯定有!”侯君集道,“按照你的说法,对方的那种战将天赋,能够扩展到全军,你想一想,我们将领的战将天赋,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扩展到全军!” “除非是自己本部,否则只有指挥到的人那才能够享受到战将天赋!”牛进达听到侯君集的话不由愕然,道, “不可能,对方能指挥得到号称五十万的军队?吐蕃统帅要是有这能力我能活着出来? 不对,有这能力,这吐蕃也不会被我轻轻松松杀了千人啊!” “所以,对方的这能力的根基更定不是来源于指挥!”侯君集严肃道, “我们大唐将领的成长,差不多是带出一支拥有战部天赋的精锐。 然后精锐信念与自身信念结合成为了战将天赋。 接着有指挥能力的通过指挥把自身战将天赋覆盖全军,走指挥形路线。 若没指挥素质只能为将的,便把自身天赋融入亲卫,以获得足以改变战场力量的亲卫。” “我们大唐的武将体系这般明晰的吗,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牛进达好奇道。 “卫国公整理出来的!我在他那里上课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侯君集回答了一句,然后继续道, “换句话说,一个拥有能够让几十万人影响的战将天赋,若说这统帅手中没有一支足以比肩我大唐精锐的军事力量,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次他没有展现出来,应该是你走得快,没有让吐蕃军队纠缠上来。 否则一支骨干的军队,一群时刻处于冷静状态的大军。 说实话,如果不是你跑得快了,我觉得你会很危险!” 牛进达听到了侯君集的话,在这时候有几分大汗淋漓了。 昨夜还好自己见吐蕃大军冷静下来,果断就走,要真有支精锐缠住自己,就不好说了。 侯君集也不怎么说话,但把目光放到契苾何力和刘兰身上,说道,“你们的军团天赋恢复的怎么样了?” 因为大唐军队的制度是府兵制,所以军队将领一般上才用亲兵募兵。 普通士卒府兵的制度,在这样的制度下,亲兵基本上都会被打造成拥有战部天赋的亲兵。 等到需要时其中一部分会散入到府兵制的士兵中,以最快的速度磨练出战部天赋。 因为府兵的士卒都是在均田制的保证之下,那种子承父业的士卒,再加上平时也是有征召起来训练军令的指挥调度,所以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完全不需要教授,基础都是达标的。 真正需要得只是让他们熟悉各自统兵将领亲卫所掌握的战将天赋。 基本上根据各自将领水准,士卒的素质,其他杂七杂八的原因,在战争行军过程中把适合的战将天赋磨炼出来。 只不过,这样在战争初期会有个磨炼节奏,让唐军进入状态有一个预热过程。 “我需要三天!”这契苾何力有点为难的说道。 “我还需要五天!”刘兰看着契苾何力,目光之中流露出了几分的惊讶,感觉这个番将厉害啊,居然这么快就能够摸索出来。 侯君集看着刘兰目光很是不满意,但还是点点头道,“那我们五天后,袭击吐蕃营地!” 然后侯君集的目光落到了韩威的身上。 韩威看着侯君集却是苦笑着说道,“侯总管,小人实力低微,麾下的战士又是弱小,若是能够有军团天赋,我也不用这般死守黄胜关了!” “嗯!”侯君集点头道,“我明白,但眼前情况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次纵然清剿了吐蕃,但这里已是地处边疆,不会如同当初来得轻松。 所以如果你没有办法在这一场战争后掌握军团天赋,那要么你会被调任,要么会调度来拥有精锐天赋的新都督,你自己考虑吧!” “知……知道了!”韩威看着侯君集,脸色惨淡得很,最后也只能无奈去训练。 随着这一次的军议结束,一直以来只是观政,但是绝对不插手的李承乾对侯君集询问道,“侯总管,您既然知道吐蕃有诈,那为什么几日之后还要对吐蕃进攻! “因为我需要知道吐蕃的这一次讨伐我们的真实实力!”侯君集道, “我至少需要知道对方的冷静能力,到底是一个无限时的加持,还是一个消耗自身精神力的能力,这两者所需要的面对的难度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及我需要知道吐蕃的战略目的!” “吐蕃的战略目的?”李承乾听到了侯君集的话,不由茫然的说道,“不是尚公主吗?” 侯君集摇摇头说道,“如果吐蕃的目的真的只是尚公主,那牛进达砍了他们千余人,现在他们只要再次派遣使者去见圣人,然后选择臣服我们大唐。 那圣人哪怕是为了安抚一个随时能发动号称五十万军队势力,选择和亲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这一段时间,他们没有什么动静的话,那他们最终的目的怕就值得考虑了!” “原来如此!”李承乾此刻恍然大悟,对侯君集行礼道,“多谢侯总管教诲!” 侯君集到底是承情了,不论怎么说,能够跟未来的皇帝打好交道,反正自己不吃亏。 而就在侯君集准备等待五天的时间,等到自己的军队恢复到最巅峰然后跟吐蕃狠狠战一场的时候,一份八百里加急,从河湟谷地一路送到了皇宫之中。 “你说什么?!”李世民有些惊讶的看着暂时兼顾着兵部事宜的房玄龄,道, “你是说吐蕃进攻松潘吸引我大唐的注意力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要进攻西海郡!” “是!”这时候的房玄龄倒是双手行礼,神色严肃的说道,“这是西海郡的郡守王玄策发过来的消息,经过了河湟谷地的转送,才能八百里加急,向我们长安送过来!” “圣人,我们是否需要让侯君集总管抽调人手支援西海郡!?”岑文本在这时候建议道。 “不可!”李世民沉声说道,“让他沉下心来,把吐蕃解决掉也就是了,战场之上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二意,倒是明明有覆灭吐蕃偏军的机会,若被逃走了,那才是问题! 更不要说,侯君集前面的道路被吐蕃堵着,若是绕路的话,未必有我们长安直接派遣士卒前去西海郡进行支援来得快速! 只不过朕没有想到,吐蕃的松赞干布居然砸出二十万的兵马牵制我大唐主力,然后自己亲自率领三十万军队,直接扑向我军薄弱的西海郡! 这虽然是番邦小国,但做起事情来倒是相当的大气啊!” “我们在青海湖上有多少的驻军?”李世民在这时候却是对着房玄龄问道。 “主要是农业学府出来的府兵,大约三千到四千人不等,然后便以吐谷浑为主的异族了。 王玄策表示让薛仁贵率领学府兵尽量牵制吐蕃军队,他发出通知让周遭异族至少一个月之内要汇聚到西海郡一起抵挡吐蕃,就不知道能够招募多少士卒了!” “我们有多少的士卒能够调度过去!”李世民开口道。 “我们的士卒过去怕是来不及!”这时候的杜如晦却是沉声说道。 “荒谬!”听到了杜如晦的话,李世民倒是带着几分的意外之色。 但是杜如晦摇头道,“由我们平地到高原时候,会出现昏厥呕吐反胃等等的症状。 所以我们不仅仅要克服距离上的问题,而且环境的因素也需要考虑进来。 所以大唐将士骑马的话,能在两个月内能够到达西海郡,但等到西海郡这样的高原上,想要适应当地环境少说一个月起步,这合起来就三个月了。 否则,若贸贸然的把士卒送上去,只是让他们送死而已!”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爆发的松州之战 “那你说怎么办?”李世民听到杜如晦的话沉声道。 “把救援士卒派遣到河湟谷地,协助楚客驻守河湟谷地以防万一。 同时让楚客组织河湟谷地的当地力量去支援西海郡,相对其他地方这里的人更适应高原上的环境。” “可!”李世民沉思一下答应下来,接着便又道,“另外把吐蕃分兵的消息给君集发过去,至于具体怎么打好这场战,让君集自己决定!” “遵命!”房玄龄听到这话,自然是第一时间答应。 只不过,李世民突然对房玄龄与杜如晦道, “自从当初与吐谷浑那战打完后,青雀便不遗余力的把力量投入到西海。 他是不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战了!” “魏王,此举在当初开发河湟谷地,建立西海郡的时候便是已经说明了原因。 与其说是魏王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战,只不过当初的我们没有足够的重视而已!” 房玄龄风轻云淡道。 李世民点点头,然后对房玄龄道,“也给青雀发一份文件,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遵命!”房玄龄听到这话,也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李世民略带着几分不放心,“你说这时候的诺曷钵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吗?” 说实话,吐蕃三十万大军向着青海逼迫而去,唐军虽然在西海郡有一部分郡兵,但真正能够算得上野战的野战军也不过只是当初李泰留下来的学府兵而已。 而这批学府兵加上今年补充的战士,差不多也就四千人。 可以说李世民庆幸李泰能有这般长远目光,更深切感受到大唐对青海掌控力不够啊!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希望诺曷钵不要做出错误的抉择啊!” “所以王郡守……您是来求援的吗?!”诺曷钵看着从容自信的王玄策开口道。 “不是!”王玄策摇摇头说道, “我是来救可汗您的,只希望您的手下能够借助我,一起驻守大非川而已。 否则吐蕃大军长驱直入,我打不过大不了躲到河湟谷地去,以魏王对我的看中,相信过了风头迟早还是能够再次执掌一方。 但诺曷钵可汗您,吐谷浑王国一退再退,整个青海的高原,哪里还有您的容身之地啊!” “我自明白这道理,唐皇于我有再造之恩,王郡守您更救我一命,吐蕃则是我生死之敌。 诺曷钵愿意把手中五千将士托付,同王郡守一同抵御吐蕃军队!” 诺曷钵无比坚定的对着王玄策说道,那绽放着璀璨星眸的眼睛,尽显真诚。 “如此,还请诺曷钵可汗派人对青海周围的所有羌族全部发动声明。 此战若有任何羌族不来,那等到我们战胜了吐蕃后,莫要怪我等将其驱逐出青海地界!” 王玄策对诺曷钵说道。 诺曷钵微微一震,但面对着强硬的王玄策,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 说实话,王玄策自然知道,这般行为肯定会让羌族之中的心中生出逆反心理,就长远来说,肯定对大唐统治以及对青海的消化没有什么好处。 但王玄策不在乎,这一场对付吐蕃的战争若是打赢了,那么什么都好说。 若是跟吐蕃的战争打输了,魏王在这里的投资付诸一炬,那自己也没脸面回去见魏王了。 那还不如干脆死在这里好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当地羌族死了那就全死了吧。 不得不说,王玄策被逼狠起来果决那是真果决,但短视多少也有点短视,但是王玄策无所谓,只要赢了短视又怎么样,如果输了目光长远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王玄策已把自己的筹码压在大非川之战上,那自己便尽最大可能,把这场战给打好。 而事实上青海周边的羌族先后收到大唐与吐谷浑两股最大势力发出来的号召,他们哪怕实在是不愿意参合到吐蕃与大唐这两股巨大势力的交锋中,但他们也没办法。 如果绝大多数的羌族都过去了,那么剩下来的羌族只要不去,那迟早要被清算。 毕竟吐蕃可不是什么友好国度,至于吐谷浑与大唐就算他们两个不清算,但那些参与了的羌族为了弥补损失那也必然要那自己等人作为祭品啊。 所以,这些羌族一想到这里便清楚,现在的自己早就没得选择了。 而这些聚集起来的异族,王玄策则马上开始操练起他们,让这些过来的异族以最快速度知晓自己大唐的军令与指挥。 不过值得庆幸,这两年偶尔还是有让这大大小小的羌族部落跟着学府军进行训练,主要是为了配合学府军进行行动。 所以这与其说是操练,更准确得还不如说是让他们找回自己作为仆从军的感觉。 不过杜楚客果断抽调了差不多三千府兵过来支援,这三千府兵的战斗力说实话,也就勉强到了正卒的水准。 但无论怎么说,越算解决掉王玄策自己手上本族兵力不够的问题,面对这些异族,底气就更足了。 就在王玄策在大非川区域,建立营帐,训练士卒,耐心等待时。 在这时候,李世民的信件实际上只是花费两天时间,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李泰的手中。 李泰倒没有彰显自己到底有多么高瞻远瞩,只是对李世民回信道, “无论如何我们大唐必须要在青藏高原上钉下一枚钉子。 否则从河湟谷地一路杀到青海,士卒必然会有高原反应。 除非要有卫国公级别的人带兵,否则正常将领,想要一口气打上青海真的是很困难的。” 李世民看到了李泰的回信,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至少时间再次证明了李泰的眼光,当初下了本钱在西海郡到底给了大唐有足够应对时间。 当然,在李世民看来,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到底还是松州。 西海郡只要能够把局势拖延到侯君集彻底的打败这支吐蕃偏军,那这次危机至少能解开,让自己有更充足的时间,为下一次的冲突去做好对应的准备。 这时候的侯君集也收到李世民送来的信件,侯君集把手中的信件交给了众人查看。 “吐蕃居然分兵了,这分兵是没有把我们大唐雄师放在眼里啊!”李承乾忍不住说道。 至于牛进达和执失思力一样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出兵好好教训这吐蕃人。 只不过,侯君集把目光落到刘兰的身上,认真问道,“还需要多久的时间?” “明天,明天一定完成战部天赋的磨炼!”刘兰认真的对侯君集道。 李承乾听到这话,看着刘兰的样子却是带着几分的厌烦,总感觉刘兰做事有几分的拖拉。 难道就不能快一点吗?而且将士们不能在战场上一边厮杀一边强大吗! 为什么不带着刘兰的本部去战场上厮杀,这样的话,一场战争下来,刘兰本部不就顺理成为战部天赋了吗! “好,那我们后天进军吐蕃!”侯君集在这时候点点头,到底是做出了决定。 侯君集真说起来也是有资格进入七十二将级别的将领,顶多自己比较作,然后把这机会给作没了。 他非常清楚支战部有没有精锐天赋在战场的差别,更清楚知道那种把希望寄托在战士们死前爆发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也正如此,侯君集宁可多等几天,也要让自己的军队在状态上到达巅峰。 至少要在自己军队还能不断正向提升之前,侯君集不想要动手,毕竟两天的耐心,侯君集还是有的。 所以,侯君集耐心等到第二天,下达了命令士卒们加餐,尤其连同自己本部在内的四支拥有精锐天赋的战部全部加肉,明天准备,正式碰一碰吐蕃! 终于,到了侯君集准备动手的日子,看着大唐军队从黄胜关中一涌而出,李承乾也腾升起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这就是大唐军士,更是自己要掌握的军队啊! “父亲,大唐的军队从黄胜关之中出来,便是直接向着我们的军营扑过来了!” 赞悉若此刻颇担心的看着战场,内心中或多或少有着几分不安。 “悉若万户,您不用担心,跟着大相是不会败的!”身边一个万户纳雪对赞悉若安慰。 赞悉若听到了纳雪的话,倒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毕竟上战场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而在这时候禄东赞倒也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只是派遣斥候再次探查唐军的动向。 相对于其他人统帅士卒必须要考虑到士气不同,禄东赞清楚知道自己最不需要考虑士气。 反正有着丹玛赐福,自己的士卒马上会从负面状态之中挣脱,成为绝对冷静的状态。 当然,纵然禄东赞也不是无条件的使用这个技能,这有个前提是士卒必须要是本教信奉者,信仰得是丹玛女神,若做不到这点,这士卒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的。 而禄东赞某种程度上来,算是起到了一个中转站的作用。 只要这些士卒信仰不灭,那在自己开启丹玛赐福后,这些士卒便能获得类似冷静的效果。 所以,这跟禄东赞的指挥什么的,没任何关系。 此刻,侯君集带着军队来到吐蕃的营帐前,马上做出了让牛进达作为先锋的指令。 而看到侯君集这般的果决,李承乾却略带着几分担心道, “为何不先破坏吐蕃的军营防御设施,反而如此急切的对着吐谷浑发动进攻!” “回禀太子,因为对方可是有整整二十万的战士,哪怕对方这战士其中有很多人滥竽充数,但至少有二十万的人口,面对这等对手,最忌讳的,便是与其慢慢的拖延!” 侯君集很是认真的对着李承乾进行解释,但手下动作并没有慢下来,继续说道, “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如同卫国公一般,多少人到了他手中都能如臂使指的。 相反的,在军事之中,随着人数的不断上升,指挥能力反而会不断下降!” 李承乾听到侯君集的悉心教导,到底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而侯君集此刻豪气大发,对着李承乾说道:“今日我们便要踏平这吐蕃小国的营帐,让他知道,在我们面前分兵要付出何等代价!” 话语之间,牛进达已然率领着自己本部骑兵向吐蕃的军营发动了突袭! “骑兵攻城?!开什么笑话!” 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所有吐蕃军队的脑海里面不由萌生起了这个念头。 要是骑兵能轻松的冲开营帐,那自己等人这些天辛苦建立起来的营帐又有什么意义! “射箭!” 虽然有的吐蕃战士看呆了,但对于吐蕃的万夫长来说,他们可不会放过这样个难得机会。 几乎没任何犹豫,一声令下细密的吐蕃箭矢向着牛进达的骑兵射去! 牛进达微微抬起头,看着天空之中坠落的箭矢,嘴角不由流露出了几分的不屑。 在这时候的他只是举着自己的宣花斧大声的喊道,“冲,给我冲得再快一些!” 箭雨落在牛进达的这一支战部的头顶,但这箭矢即将落到牛进达任何一名骑兵身前不到一尺的距离,却见这箭矢直接被无形罡气给弹了开来! 这一幕看得进行防守的吐蕃战士都有几分的目瞪口呆。 因为他们可从来没有见到过,仅仅靠着空气就把箭矢给弹射开来的能力。 一时之间,或多或少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在这时候的牛进达带着自己的部队冲到了吐蕃军队的面前。 没有丝毫的犹豫用自己的宣花斧直接砍在了这厚重的木墙上,这木墙直接被砍断了一根重要的支柱! “都给我拆!把这一片木墙给我拆掉!”牛进达对着麾下的战士们大喊。 而牛进达的本部战士,在这时候握着斩马刀,纷纷砍出自己的斩击。 这斩击来得格外的迅猛,眼前木墙根本就抵挡不住牛进达本部接连不断的斩击。 转眼便轰然倒塌了下来! “哈哈!自从老牛换上了骏马后,他的气罡天赋变得更强了啊!” 侯君集看着牛进达成功完成了任务,果断指挥牛进达的战部撤离向着左侧继续进攻。 而大唐军队在更在侯君集指挥下,向牛进达腾出的空间中厮杀进去。 这士气如虹的军势,却仿佛要一口气把吐蕃的军队给彻底杀溃! “赞悉若!”此刻禄东赞看着眼前的情景不见半分慌张,反而气定神闲的对自己儿子道。 “在!”赞悉若连忙回答! “率领我本部,顶住前线,这一战只要你不溃,便是首功!” “遵令!”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禄东赞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把自己的儿子丢到战场最危险的地方!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 吐蕃的韧性 赞悉若接到禄东赞的军令,便率领禄东赞的本部直接向横推而来的唐军冲刺过去,仿佛中流砥柱,抵挡住倾泄而来的山洪,直接稳固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吐蕃防线。 禄东赞本部见自家公子跟随自己一同与唐军交锋,自然是士气昂扬。 此刻,禄东赞本部一手持藤盾,身上装备更是以藤甲为主,动作轻盈,而他们手中唯一的铁器,便是他们手中的锋利的弯刀,这样的装备虽然简陋,但却也相当的结实。 至少普通唐军的武器砍在在这藤甲上,一时半伙无法把这藤甲给砍断! “杀唐人!”赞悉若此刻举刀大喊,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禄东赞的儿子而惜命。 相反此刻在他所带领的禄东赞本部反扑下,唐军进攻势头不由被遏制住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侯君集神色冷峻依旧,一边指挥调度让牛进达拆除侧翼的栅栏先撤退出来。 一边调度弓箭手,在他们的箭矢上点燃了火箭,然后向交手的后方的藤甲兵抛射! 牛进达的部队接受命令,第一时间选择了拆除身边围墙撤离出来。 偶尔有些箭矢向牛进达部队射过来,也直接出现偏移,至少没有对本部造成多大影响。 牛进达部队的气罡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战部天赋,它拥有两种模式。 一种是在战部速度下降到一定程度时,会对远程的箭矢形成弹射偏移压制的效果。 另外一种模式是在整体速度到达一定程度时,气罡会从无形屏障转化成有形的空气护罩,并随速度不断抬升使得气罡的冲击力得到不断增加! 但这种增加只能在速度不断向上攀登时得到强化,只要自身速度慢下来,那有形的空气护罩很快就会消失,但在空气护罩在时发出进攻的一击,杀伤力会特别强! 这固态气罡的能力虽只有一击,但这一击作为开场,往往能起到攻防一体的效果。 不过,这一击使用后,自然是需要牛进达马上撤离出战场,而不是继续让他在绞肉机一般的战场上厮杀。 毕竟牛进达的本部,在会用的人手中,那就是游离在战场上的刺客。 如果你不管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但如果你去管他,那还需要分出骑兵才行。 此刻禄东赞也发现牛进达的战部想要撤离主战场,虽然禄东赞并不知道这支骑兵气罡天赋的具体效果。 但无可否认,如果让这支战部找准机会狠狠顶在自己军团上,那真就老疼了啊! “纳雪,卡戈诺,你二人率领那赤、叶若纠缠住那支冲杀进来打着牛字旗号的唐军,不可以让他们再次发动攻击!”禄东赞此刻发出命令。 一瞬间,纳雪与卡戈诺便马上带领自己本部骑兵,果断缠上了牛进达的骑兵战部。 但下一秒,禄东赞便见到天空落下火雨,大唐弓箭手们射出炙热的火箭,目标正是作为中流砥柱的自己本部。 一道道的箭矢落下,仿佛想要形成火网将自己吞灭。 藤甲基本上都是用棕油浸泡过的,不论它的防御力到底有多高,火焰一直是它的克星! 所以侯君集见到藤甲后,便第一时间想到火箭,但即使如此,侯君集还不够心狠。 他没直接让弓箭手们对着相互拼杀最是凶狠的战场射箭,而是选择了稍微偏后的位置。 虽然这样不会对藤甲兵来个中间开花,但也绝对不会伤到己方的军人。 火烧藤甲兵,这是诸葛亮言传身教的战争智慧。 所以打西南方的蛮夷,带上点火箭总归是没有错的,这不就用上来了。 侯君集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细心准备,战争终归是要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但这些箭矢落在禄东赞本部身上,禄东赞看着这火箭赞叹道, “大唐果然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这些火焰箭矢我们以往对手便从未见过!” 一旁的洛扎首领洛常伽罗道:“但这一切不都在大相的预料中吗,唐军算什么!” 禄东赞看这些火箭落下,也只笑而不语,因为一道道的火箭落到禄东赞本部的藤甲之上,却见到这些火箭直接被弹开来。 这原本应该是遇火既燃的藤甲,此刻藤甲的表面却是有着一层厚实的坚冰,把藤甲与火焰隔离了开来! 见到了这一幕,纵然侯君集也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有几分难以置信。 这一刻,禄东赞本部的真正实力被揭开,他们的胸口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枚蔚蓝色晶体。 这蔚蓝色晶体由虚转实的过程中,出现了晶莹剔透的冰雪。 这冰雪覆盖在他们藤甲上,不但成为隔绝火焰的绝佳材料,而且更进一步加固了藤甲。 这时候,禄东赞本部的真正实力,也开始慢慢发挥出属于他们的力量来! 就好像华夏的体系是从士卒的战部天赋是以组织力为基础,先形成了战部天赋算是入门,再促进战将天赋的诞生,以及最后再把战将天赋覆盖或者融入战部之中,逐渐走向极致。 而吐蕃的军队倒是不太一样,他们是以本教信仰进行区分。 士卒本身的信仰便决定了他们会逐渐形成不同战部,同时士卒会通过信仰神灵成为根本,这样便是能获得加持资格。 同时统帅的个体素质在这里非常的重要,因为唯有得到了丹玛赐福的统帅,才能产生类似军团天赋的效果,而士卒只要信仰本教便是能够得到回应。 而这过程是不会对统帅任何消耗,消耗得是信徒本身的体力与精神力。 同时,获得丹玛赐福的统帅会形成一种特殊的精神种子,这种精神种子能够直入到与他同样信仰的士卒意志中,伴随着士卒的成长,这股种子也会同样进行成长,甚至成为神侍。 正如此,吐蕃内部基本上还是以部落的形式存在,因为每个部落信仰不同,相同部落才能够诞生同样信仰的战部。 像禄东赞的战部便是跟他一样都信仰十二丹玛之一的雪山大明妃玉朋玛,他们受到了玉朋玛的赐福,所以会掌握冰的力量。 这样的体系到底是谁制造的已经无从追寻了,但至少这体系兼具了全面加持与战部加持,更为吐蕃的发展奠定了绝对坚固的基础。 也许这体系上限现在还看不到多高,非常吃个人素质,甚至一个部落覆灭后,如果没有再诞生一个类似的人,甚至会导致传承出现断层。 但现在靠着信仰所带来的广泛基础,以及靠着强者崇拜所带来的信仰狂热,足以让吐蕃能在最快速度下拥有最惊人规模的天赋精锐,算是最适合人海战术的一种战争体系。 不得不说,不论是现在吐蕃的氏族部落模式,又或者未来历史上的奴隶封建专制模式,在这种战争模式下,都能把吐蕃自身的优势很好的发挥出来! 而此刻,随着赞悉若带着本部越来越是稳定,禄东赞开始指挥自己的军队开始反扑。 因为现在吐蕃的整体发展是氏族部落向着奴隶封建制度过度,在这社会剧烈变革的时期,所有吐蕃人都能感受到随着战争的持续,自己能从战争中获取到的资源就越多。 这就好像是草原上如果有人统一了整个草原,那草原人都会变得无比悍勇,其中很重要得原因也是如此,因为他们能伴随着国家的发展,自己也能分润到相应的红利。 所以,不论相关的制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只要在这社会变革的时期,只要有渠道让百姓能够向上爬,那么很多百姓都愿意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去拼搏一个美好未来的。 而一旦这个变革的时期过了,那很快便会陷入到阶级固化,百姓哪怕想拼命,却也没这机会了,到时候对稳定的阶级来说,百姓要向上突破攀爬,反而会受到打压。 所以,此刻吐蕃战士在冷静估算自己在吐蕃过着的生活,但自己只要砍下唐军的一个脑袋,那自己甚至自己的家庭都有可能会飞黄腾达! 对吐蕃的百姓来说,谁不想要有肉吃,有牲畜,有房子,有奴仆,有土地。 而怎么能达到,至少到现在为止,唯一方式就是对外征讨厮杀立下战功,那就都有了。 如果运气好得匪夷所思的觉醒丹玛赐福,那就不仅是你自己,甚至你所处的整个部落都会成为贵族部落,从此拥有传承,成为整个吐蕃的骨干力量了。 所以至少现在整个吐蕃的将士们考虑清楚之后,反而更不怕死了。 随着赞悉若抗住唐军最危险的攻势,在冷静加持下的吐蕃战士,顷刻间开始反扑。 他们前赴后继,哪怕手中武器未必是铁器,有得只是石头打磨成的,但他们也依旧是选择拼命,就是要狠狠咬下唐军一口肉! 是的,这些吐蕃士卒的素质真的很差,就连组织力也接近于无。 但任何一支敢用命来跟你拼搏的战士出现时,那就算再精锐的战士,只要没到达那种能够无视对方攻击的地步,那面对方的拼命,就必须要尊重! 侯君集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忍不住眯起眼睛。 那支藤甲兵拥有火免的能力虽然让侯君集感觉到麻烦,但只要舍得投入,还是能干掉的。 说实话,现在侯君集手上还是有底牌的,不论契苾何力,还是他自己的军团天赋本部都没有压上去。 但说到底,还是冷静天赋配上这十几万的炮灰,哪怕是普通民兵,这所表现出来的韧性也让侯君集头疼。 毕竟清清楚楚计算好了跟你换命的敌人,谁遇到都头皮发麻! 但侯君集,并没有动用这两张牌,而是继续耐心的等待了唐军士卒跟这些普通吐蕃士卒之间的厮杀。 说到底自己的士卒从基础素质到武器装备,都完全的碾压了突破士卒。 但吐蕃士卒靠着那支藤甲兵与冷静天赋所形成的人海战术,让自己率领的唐军杀到想吐!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最前方藤甲兵周围温度也开始缓缓下降。 甚至有战士在杀完人后呼出了气体都是带着几分薄雾,见到了这一幕的时候,侯君集却是明白,自己这场试探性的战争到此为止了。 继续打下去,怕是自己的军队怕是会折损在这里! 侯君集果断传令,“让刘兰战部出手,协助军队撤离!” “大军撤离了吗?”看着我军杀杀杀的李承乾没想到居然从侯君集的语气中听出这话,目光中不由带着几分的不理解! “这本来就是一场来试探试探,吐蕃成色的战争而已!”侯君集道,“我们的对手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家伙要耐心一点!” 而这时候,刘兰战部接受到命令后,却见到整个刘兰战部开始快速出,=, 刹那之间,一阵阵的箭雨疯狂的从刘兰战部的手中倾泄,仿佛夏日暴雨。 若吐蕃士卒抬起头来,更能感受到一阵铺天盖地的阴暗向自己笼罩过来。 最简单却最是吃资源的天赋之一,快速射击! 刘兰战部背后的一壶箭,几乎只半刻钟时间,便被刘兰战部射得精光。 而在这疯狂的箭雨下,藤甲兵们自然一个个被射成了刺猬。 但真的说起来,只要他们用手中滕盾把脸给护住,基本上这条命也不怕会丢掉。 倒是那些普通的吐蕃战士,那是身上只插上七八根箭矢的那都是幸运的。 这样陡然间在战场上清空出一片空间,还是让吐蕃的军队有条不紊前进的节奏一顿。 但是马上剩下来的吐蕃战士,便是借助这个机会又是填补了上来! 只不过这短暂时间,侯君集已完成前后接应,由盾牌手辅佐小心翼翼的撤退。 如果吐蕃军队追击,那刘兰战部的存在绝对是对吐蕃最大的威慑。 “我们这就走了吗?”李承乾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明明己方杀了那么多吐蕃人啊! “走吧!”侯君集从容道,“我已经找到了对付吐蕃的办法了!” 李承乾看着侯君集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感觉到了几分的崇拜。 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的战争,他当然想要个大胜啊!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战争前的雪花 随着唐军流水一般的退去,洛常伽罗对着禄东赞说道,“我们是不是去追击?” “没意义!”禄东赞摇头道,“我们的任务是把他们拖延在这里,协助赞普完成吐蕃的整体战略。 而且这次与大唐交手,我想你们也都感受到了大唐军队的精锐。 不论是组织力,武器,甚至是个人素质上,我们吐蕃除了人多肯战,比较起唐军来还是差太多了。 把族人们的尸体都收拾好,这一场战争还漫长着!” “知道了!”洛常伽罗听到禄东赞的话,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的侯君集率领唐军回到军营,倒是果断加餐,告诉所有唐军自己等人是赢了的。 至于是不是真的赢了,至少在府兵们的士气上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动摇。 不过,侯君集马上把牛进达、执失思力,以及刘兰叫入到军营中,商议下一步行动。 几人相互的行礼后,执失思力开口道: “侯总管为何不用我冲击吐蕃军队,或能将吐蕃大军一击重创!” 侯君集回答:“我自然知你之勇猛,但为将者当以谨慎为上,不可孤注一掷,将军乃我军底牌,岂可以轻易动用!” 执失思力听到了侯君集这么给面子的话,还是相当的高兴的。 而侯君集则继续道,“所以,接下来我们不跟吐蕃打决战,而是以骚扰战为主!” 牛进达皱着眉头道,“总管是担心吐蕃军队的冷静特性。” “冷静特性本身并不可怕,吐蕃军队比我们弱小,纵然通过冷静把自身实力发挥出来了,但弱小就是弱小,又岂是靠着一个特性就能够挽回的!”侯君集摇头道, “与之相比,真正头疼的是这冷静特性与那庞大数量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杀之不绝的韧性!” “所以,这才难办啊!”李承乾此刻却也忍不住的感叹道。 心中思索着这样的对手应该要怎么样对付,但自己不论怎么想,都觉得对付不了啊! 唯一胜利的办法,那就是一把梭哈,直接便是把对方一次打穿,否则必败无疑。 李承乾看着侯君集,刚想张嘴吧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想到李世民的话,还是耐心忍下来。 毕竟自己提出来的意见若是错了要承担责任的,还不如让侯君集自己施展,就算出了什么事,反正跟自己这个监军没关系,自己在军营里面,还是只要微笑就好了! “这是很强的战将天赋,而且给大军团指挥所配置的军团天赋!”侯君集也同样感叹。 不过,侯君集脸色很快便严起来,开口道,“但这是吐蕃的优势,也是劣势!” “为何?”牛进达听到侯君集的话,不由带着几分茫然,自己真想不到对付办法! “因为吐蕃的整个军队太依赖禄东赞了!”侯君集道,“但我们唐军,我可以负责坐镇中军与吐蕃对峙,若吐蕃有轻举妄动的迹象,我便直接与吐蕃大军交手。 因为这次我等直接破开吐蕃营地,已让吐蕃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军营是抵挡不住我们的。 只有禄东赞甚至那支冰藤甲的军队在才行,否则刘兰完全能将他们其他人收割掉!” 众人也不由想到在刘兰麾下战部的快速射击下,那不讲道理的半刻钟就射完了一壶箭的惊人箭雨,也明白为什么侯君集一定要等刘兰了。 没有办法,刘兰这种快速射击用来杀护甲不够的士卒,的确是最不错的选择。 刘兰也就只是腼腆的笑笑,看起来自己很厉害,但实际上自己在军队中也就只杀杀杂兵,真正的地位还真没眼前这三个彪形大汉来得高。 “那我们呢?”牛进达听到侯君集的话,不由看了看执失思力。 “你们一人绕道去断粮,一人绕道去破坏吐蕃的放牧区!”侯君集道, “有禄东赞在想短时间内解决掉吐蕃是不现实的,但是我们可以破坏它们的生存环境,禄东赞强,但也只是禄东赞强,其他人可没有禄东赞的能力。 我记得他派出去追击伱的两支战部都没有出现军团天赋吧!” “嗯!”牛进达听到这话,不由瞪大眼睛,“这方法听起来不错!” “我们六万人便是需要房相辛苦调度粮草进行供给,他们十几万甚至二十万人,我倒好奇,随着时间流逝,到底是谁先坚持不住!”侯君集道, “只要禄东赞不出手,其他的吐蕃军队,你们应该能够吃下来吧!” “没有了恶心的冷静天赋,这群吐蕃兵算什么,我一个冲锋就把他们撞破胆子!” 牛进达很是信心满满的说道,不过牛进达说到这里又皱起眉头,道, “就是不知道在西海郡的王玄策顶不顶得住啊!我老牛在那里每年都还能分到马匹呢!” 侯君集无奈道,“没办法吐蕃这个冷静天赋太恶心了。 决战的话怕是要用我们精锐换对方的杂兵,这种亏本买卖怎么能做,战士性命不是这么丢的。 西海郡那边的资源丢了也就丢了,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拿回来。 但这一次对付这冷静天赋,我们也只有慢慢磨了! 然后侯君集说到这里,却转头对李承乾道: “太子,我们这个办法需要徐徐图之,还是要请您上奏跟圣人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一定要让房仆射维护好我们的后勤啊!” “还请侯总管放心,我一定把这里的事跟圣人讲清楚,恳求朝廷全力支持,把这战术贯彻下来!” 李承乾听到在这里拖延时间能够解决掉李泰在青海的草种计划,那顿时是两眼发光。 对于李承乾来说,李泰在青海逐渐成熟的计划,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啊! 现在要是能够借助吐蕃的手把草种计划给覆灭了,那可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李承乾看着侯君集的目光那就更是亲近,而侯君集看着李承乾心中也是了然。 说实话,侯君集在知道吐蕃分兵之后,便知道自己在西海郡的投资怕是要打了水漂了。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样让自己损失的财富最大程度的挽回,那自然是跟李承乾交换对自己战术的最大支持啊。 毕竟虽然李世民也说李承乾只是监军,不能命令自己。 但侯君集也不敢保证,李承乾要是待着时间久了,会有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所以还是最好先想个办法让李承乾成为自己计划的助力,而不是自己计划的阻力。 侯君集的目光向着西海郡看过去,“你们可是要撑着点,至少撑到老子的计划成功啊!” “你决定好了,在大非川这里跟吐蕃军队决一死战!”薛仁贵看着王玄策问道。 “嗯!”王玄策点头道,“退不了了,再退就算西海郡能保住。 但我们在这里开垦出来的牧场,怕是会被吐蕃的军队给糟蹋了!”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到底明白虽然西海郡里面建立了各种牲畜过冬的场地。 但让牲畜们长时间挤在西海郡中,不论对牲畜自身,还是对于西海郡的粮食消耗都是很大的问题,更重要得还是一不小心很容易产生瘟疫。 所以在西海郡周围放养的各种牲畜,不可能在夏天把他们给送入城中,至少要等到冬天。 而对王玄策来说,这牧场是自己的主业,如果打败了吐蕃军队,但是这主业保不住,那自己就算是失职了,若如此,自己又有什么颜面去见魏王! “所以你准备怎么样去对付吐蕃军队!”王玄策很认真的问道, “吐蕃大军的数量且先不提了,更重要得是他们之中有智谋之士,有英勇之将。 我虽然边打边退,对他们造成了骚扰,但他们依旧步步穿过了大积石山,跨过了乌海。 尤其是过了卡塔盐湖之后,理论上来说他们能够快步前进的,但他们却主动放慢脚步! 明明知道,我们在大非川建筑军营,修筑防御,但他们每天都前进得不快。 但这一步步走来,给人一种以势压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压抑啊!” “所以羌族有不少的人都出现动摇,甚至连诺曷钵都过来问我是不是要主动出击!”王玄策摇摇头道,“但不让他们把士气抬升到极致,又怎么能够把他们一击击溃呢!” “你有什么办法?”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感觉到了几分的迷茫。 说实话,就算他真正直面过这三十万的滚滚而来的吐蕃大军,却才感受到那一股排山倒海的压力! “你不要被这吐蕃这三十万大军给骗了!”王玄策拍拍薛仁贵的肩膀说道,“不要忘记了,他们是吐蕃,我们是大唐!” “额?”薛仁贵听着王玄策的话语,却不知道应该夸奖王玄策自信,还是夸奖他自负。 薛仁贵到底没再继续询问王玄策的计划,只是看着王玄策道:“那接下来,我做什么?” “好好休息!” “嗯?”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带着几分的茫然说到,“我?休息!” “不然呢,难道为一群土鸡瓦狗忧心吗?”王玄策看着薛仁贵道,“好好休息就是了。 战争的决胜少不了你的舞台,或许更准确得说,这就是为你搭建的舞台!” “我我我我……我!”薛仁贵听着王玄策自信满满的话,发自内心的感觉王玄策在吹牛。 但想一想为了吐蕃的进攻王玄策准备到了现在,王玄策也没有开玩笑的必要! “那为什么,我们不现在把吐蕃杀个溃败!”薛仁贵听到了王玄策的话,忍不住负气道。 “还在等啊!”王玄策感叹了一句,神色从容道,“我在等天时和地利!” “天时地利?”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充满了不理解,“再等下去,天时地利就是他们的,甚至再等下去那些羌族受不了了,我们怕是连唯一的人心都没了!” 王玄策听到了薛仁贵的话,不由看了薛仁贵一眼,薛仁贵看着王玄策这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不自觉的低声下来:“我去休息,我去休息!” 这时候,天空中开始飘落起来的雪花,晶莹剔透的落到王玄策的伸出的手上! “十一月了,我要的天时总算是等到了!”王玄策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目光向吐蕃的方向看过去,“最后便是地利了,希望吐蕃识抬举啊!” 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离开的方向也不再多说,而是对田长耕道,“去把诺曷钵可汗找过来!” 很快,田长耕便是把诺曷钵可汗找了过来,诺曷钵见到了王玄策却也开始行礼! 王玄策看着诺曷钵说道:“诺曷钵可汗,给您与麾下的吐谷浑战士一个任务!” “请您所说!”诺曷钵看着王玄策,倒对王玄策行礼,表达自己对王玄策的尊重。 “去主动与吐蕃交手一场,战果不论如何,继续向着这边撤离也就是了。 到时候您选择袖手旁观,还是离开青海,都随你自己心意,我依旧认可您是我大唐盟友!” 诺曷钵听到王玄策这话,思索了一下,王玄策也没要让自己硬碰硬的意思,自己随时可以撤离,那么这个活倒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危险。 诺曷钵沉声说道,“能够告诉某理由吗?” “吐蕃想要积蓄气势,这么一步步慢慢走,积蓄起来的气势是假的,但是他们打败了您,那么他们积蓄的气势那可就是真的了!” 王玄策从容而优雅道, “先败吐谷浑,再败大唐,侵占西海郡,虎踞青海,雄视陇西,你觉得我给他们写得话本怎么样?” 面对王玄策的话,诺曷钵用着很是怪异的眼神看着王玄策说道, “您疯了吧,您真的是大唐派来驻守在西海郡的官员吗!不是吐蕃安插的间谍?!” “所以可汗去吗?”王玄策看着诺曷钵,依旧是平平淡淡道 “去!”诺曷钵听到王玄策道,“我会看着你最后是怎么死的!” 王玄策听到诺曷钵的话,从容笑了笑,看着窗外的雪花越来越大,笑着道, “下雪了,今年的雪会埋葬很多人的!” 还债完毕,明天退化一更兽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们才是最强的 “下雪了,果然丹玛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松赞干布看着天空之中飘落的雪花,目光中自然而然的充满了兴奋。 吐蕃灭吐谷浑,驱大唐,虎踞青海,雄视陇西的吐蕃伟大愿景,就要在自己手中实现,怎得不兴奋啊。 至于为什么欣喜下雪,那自然是自己吐蕃人早就适应在冰天雪地中战斗,但对面的汉军呢,他们可不擅长在冰雪雪地之中战争啊! 别得不说,就算那支一直骚扰自己的唐军,在入冬后,骚扰也变得少了。 “见过赞普!”赤桑扬敦来到松赞干布的面前,行礼道: “那位西海郡唐军统帅叫做王玄策,还是很有能力的。 青海周边的羌族都被他给招募过去,看起来像是在大非川的位置与我们决一死战。 只不过,因为我们以势压人,步步紧逼的进攻姿态,有一部分的羌族受不了这一股压力逃掉了,现在他怕是要头疼了!” 松赞干布思索着,道,“你觉得唐军战力怎么样?” “如果以骚扰我们的那支唐军为标准进行判断的话,唐军装备精良,素质优越,纪律严明,甚至连统兵的将领都非常优秀。 如果这样的军队有三万,哪怕我们有三十万人,我都未必敢支持赞普来与唐军交手!” 赤桑扬敦思索后不由感叹道。 “那位叫做薛仁贵的唐军将领,的确太悍勇了!”松赞干布也是点头赞同。 “所以我们必须要乘着唐军没有多少准备时,把唐军从青海驱赶下来。 否则等到将来大唐重视起青海,派重兵把守西海郡,那我们短时间就没什么机会了!” 赤桑扬敦道,“这是我们吐蕃最好机会!” 松赞干布点点头,想想自己有三十万大军,有三大勇士部落的精锐,除了禄东赞没有跟过来,这里几乎是半个吐蕃的力量了! 区区大唐西海郡召集周围羌族拼拼凑凑四五万人,还能抵挡得了自己吐蕃大军的碾压。 松赞干布一挥手,从容道,“进军大非川,碾碎他们!” 吐蕃大军没有迟疑,尤其吐谷浑诺曷钵率领吐谷浑军队对吐蕃进攻。 结果吐蕃随随便便派出下勇部,就把他轻松击败,只能带着残余部队撤离。 这让吐蕃军队的士气大盛! 随着松赞干布看着远远汉军军营,却也在二十多里远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在。 准备等待这风雪停止后,一鼓作气彻底把唐人赶出青海! 而吐谷浑的诺曷钵因为只稍稍交战便带着部队撤离,真正损失并不大。 说实话他是打算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保存实力在一边看着王玄策是怎么被吐蕃灭亡的。 但最后诺曷钵思索再三,还是回到唐军营地中。 毕竟诺曷钵很是清楚,唐军赢了自己吐谷浑还能够活下去。 但要是吐蕃赢了,把唐军驱逐到了青海之外,那以吐谷浑的实力,就真是独木难支了。 所以诺曷钵还是选择了回来。 “你居然回来了!”王玄策看着诺曷钵带着自己的战部回来,确实是满脸惊愕! 说实话,这一瞬间诺曷钵的确是有离开的冲动,让王玄策自己去死吧! “你回来得正好,这些棉甲就给你们了!” 王玄策也不客气,直接把诺曷钵拉到唐军仓库,指着仓库里的棉甲道, “原本是给学府军用的,但现在给吐谷浑的勇士也是一样的!” “棉甲?都给我们的!?”诺曷钵来到里面,看着由棉衣与铁皮组合而成的棉甲,神色之中却也流露出了几分的炙热。 毕竟对吐谷浑这些国家来说,如果有铁的话,基本上都是用在武器上,就算给衣服制作铠甲,也必须要考虑到马匹的承受力。 所以这种棉花与铁片组合的甲胃,诺曷钵看着还是非常欢喜,回来的确是回对了! “拿着吧!明早寅时,便会准备对吐蕃营地发动强袭。”王玄策道,“到时候穿着这甲胃,就算是被砍了,说不定也能有机会活下来!” “明早寅时?你准备主动进攻吐蕃军队?你知道吐蕃军队有多强吗!”诺曷钵惊愕道。 “我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你只要选择跟着我大唐就好了!”王玄策认真道。 诺曷钵听到王玄策的话,嘴角不由抽搐,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只不过心中想着自己遇到吐蕃军队,可不能冲得太深了,若见到什么不对劲,果断把腿就跑! 很快王玄策便把那几个自己重点关注,尤其训练指挥过的异族找过来,把一件件棉衣发到他们手中,并告知今天好好休息明日准备进攻。 这些异族将士不论愿意不愿意,至少先把棉衣给收下来了,回去便是好好休息。 而差不多这些事情都安排妥当,王玄策自己便是安然入眠了。 差不多快要寅时生火造反,装备铠甲,因为全军都知道,今天将要袭击吐蕃了! 只不过就在这时候,薛仁贵闯入王玄策的房间,怒气冲冲道,“王玄策你什么意思?!” 随同进来的蒋师仁,无奈的对王玄策道,“王郡守,我没有拉住薛将军!” 王玄策对蒋师仁挥挥手让他离开,疑惑道,“我们今日强袭吐蕃营地不是说好的吗?” “袭击吐蕃营地,不应该给我一人三马的配置吗,为什么要穿上一百六十斤的重铠!” 薛仁贵此刻看着王玄策充满了不理解,“这么重的铠甲,哪匹马能够驮起我们啊!”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王玄策看着薛仁贵道, “你们顶多就是在身上常备几柄唐刀而已,还想要骑马,你怕不是做梦!? 我就是想要你们以重步兵的形式横推了吐蕃营帐啊!” “你疯了吗?那可是至少三十万的吐蕃战士,我本部就算算上补充,也只三千多人!”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忍不住的咆孝起来, “你该不会是一开始,就打着让我带着学府兵冲击吐蕃营地的想法吧!” “如果不是马匹承受不起你们的重量,其实我是更想要选择重骑兵的!” 王玄策不由惋惜道, “但没办法,既然你是重步兵,那想全歼吐蕃军队,就必须要做出更细致规划了。 雪天天寒,这样吐蕃军队纵然抵挡不了逃走,那也会被冻死。 他们就地建立营地,除非真正抵挡不了,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放弃营地。 而这样的地形也更加的适合重步兵发挥,至少他们不会边打边跑! 这便是天时地利!” 薛仁贵听到了这话,不由想要哭,对王玄策道, “你是疯了吧,现在问题是吐蕃有整整三十万,三十万人啊!里面有战将有精锐啊!” “是你要想清楚!”王玄策看着薛仁贵的样子,郑重道, “你想一想你身上的装备,那是魏王用最具有韧性的甲胃打造出来的,一百六十斤的重量足以防御绝大多数的利刃,你们的武器哪个不是能削铁如泥,这天下谁的装备比你们更好! 其次学府兵的战士更在这冰天雪地中磨炼了整整三年,他们还都拥有无与伦比的纪律,以及对大唐的无比荣誉,甚至你自己都是拥有战将天赋的顶尖武将! 我毫不怀疑,这样的军队是大唐除了那支我从未见过的军魂玄甲军以外最强的军队了! 我们才是最强的! 在我们面前,吐蕃三十万土鸡瓦狗跟合肥前的东吴军队有什么区别! 所以真正认不清楚的人是你啊,薛仁贵,这大非川就是你的逍遥津啊!” “是……是这样的吗?”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一时间却带着几分恍忽! “去穿戴好甲胃,打起来时,给我一路横推就够了! 吐蕃军队的武器伤不到你,只要你为开路先锋,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玄策郑重的对着薛仁贵说道: “你就是这个时代的张文远!” “我是张文远?”薛仁贵走出这营帐的时候都还是迷迷湖湖的,但马上寒风一吹,薛仁贵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顿时清醒了不少。 “呸,这场战争从头到尾都是你指挥的,老子能成张文远才怪!” 一时之间,薛仁贵也不闹事了,开始回自己的大营整军把甲胃穿上! 说实话,王玄策自从知道吐蕃的情况后,王玄策便从未怀疑过自己会赢这一件事。 就因为很多的事情强就是强,弱就是弱。 对于其他的人来说,也许会自我怀疑,也许会充满不自信,但王玄策在面对异族的时候,真的是超自信的。 因为在王玄策看来,正面决战在自己拥有这么一支,近乎强得无解的军队下,自己真找不到大唐会输的理由啊! 更重要得是,吐蕃虽然也知道薛仁贵率领的骑兵很难缠,但他们也不会想到原本应该是率领骑兵的薛仁贵,在王玄策的安排情况下,成为了一支重步兵的统率。 甚至更进一步,吐蕃人真的见到过一支重步兵在战场上的意义吗? 没有错,在王玄策看来,这就是一场理所当然的降维打击,是高贵的大唐精锐对落后的吐蕃氏族部落的打击。 赢,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所以,王玄策的所有谋划都是冲着把吐蕃全部留在这青海去的,什么打不过,不存在的! 很快的,随着众人吃完了饭,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诺曷钵看着一群身着铁疙瘩的学府兵们行动如常的出现,终于明白王玄策的底气是什么。 大哥你有这底牌早说啊,早说我还提心吊胆的想着什么撤离啊! 什么吐蕃三十万大军,什么吐蕃赞普,看看学府兵身上的甲胃,诺曷钵就充满了安全感。 因为对比起薛仁贵,作为第三方的诺曷钵更清楚,这学府兵身上甲胃的所代表的意义。 一人一百六十斤钢铁,就算按照三千人来计算,那少说也是两百吨以上的钢铁啊! 什么概念,别说吐蕃,就算当初整个吐谷浑的铁器全部加起来,有没有这只学府兵身上甲胃的钢铁多啊! 现在吐蕃拿头跟这支重步兵打,真当自己是没见过世面的傻逼吗! 而更重要得是,这群学府兵穿上了这般重的甲胃,但看起来他们的行动却不见丝毫影响。 如果不是他们的脚在雪中身后的脚印,对上这样一支部队,诺曷钵觉得自己除了用骑兵远远的放风筝以外,否则还真找不到对付这支军队的办法啊! “王郡守,您这边请!”诺曷钵看着王玄策过来了,倒马上笑脸相迎的过来。 王玄策看着诺曷钵可汗甚至略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很显然在学府兵换装后,诺曷钵清楚的知道了大唐与周围其他势力之间的差距,更是把自己的姿态摆放得极正。 “还请,诺曷钵可汗放心,我们大唐自古以来都是热爱和平的国家,是不会亏待我们的盟友的!”王玄策对诺曷钵道, “今日我们便是共同联手,同吐蕃之血,共同铸就我们两族的佳话!” “王郡守客气了,能够一起参加这场战争,乃是我吐谷浑一族的福气!” 诺曷钵看着王玄策道,“今日还请王郡守尽管指挥,军令所至,我等定然会遵命行动的。” 王玄策也并不废话,则从容道,“我们出发!” 刹那间,以薛仁贵率领的学府兵为先锋,身后的骑兵反倒跟在薛仁贵这支重步兵身后,向吐蕃军营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的吐蕃军营中,松赞干布勐然从沉睡之中惊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几分心神不定难以安眠。 说实话这种心血来潮的感觉让松赞干布有几分说不出的烦闷,便让人点上火把。 而松赞干布才刚走出自己的营帐,吹了吹冷风让自己更是精神了几分,却听到岗哨发出了尖锐的鸣笛之声,来自唐军的突袭来到了! 松赞干布心头一震,但至少心中不安的石头落地了,看了看已经蒙蒙亮的天空,至少能够让蒙雀眼的将士们看清楚周围环境。 即刻便沉声对传令兵下令,“即刻传令上勇部,中勇部和下勇部的战士集结做好防御,其余将士安静待在营地中待命!大唐难道以为我吐蕃不会防备你奇袭吗,真是可笑!” 此刻,薛仁贵带领的学府兵也早就知道自己被吐蕃的暗哨发现了。 毕竟被学府兵一路骚扰给逼出来的,明哨暗哨不多放点也不安心啊! 但薛仁贵不在乎,这时候的自己只能相信王玄策这王八蛋的话! 自己很强,真的很强,强得能直接在吐蕃身上碾压过去!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吐蕃的实力 吐蕃军队的组织能力只能算一般,此刻天空还蒙蒙亮,松赞干布到底也没能力把所有人全部叫醒,然后如臂使指的让族人与唐军交手。 松赞干布唯一能做得,便是依赖自己刚修建起来的围墙抵挡唐军进攻。 与此同时,松赞干布则把距离唐军最近的下勇部战士调度起来。 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必须要精锐部队给自己支撑至少半个时辰。 否则让还刚爬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士卒组织起来对袭击者围杀,几乎是不可能的,也许这世界上有怪物能做到,但这个人绝对不是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知道,自己只要别让大军炸营,那失利得唐军,便注定了大溃败。 吐蕃的下勇部开始以最快速度集结,迅捷得动作,看起来真不像是一只部落氏族所能培养出来的。 这时候他们直接便在军营中列阵,因为昨日才刚到这里,整个营地的防御设施也不过只是才刚搭建起来。 唯一的防御设施,也不过只是几座岗哨踏,以及一座随时都会被人推倒地围墙而已! 在吐蕃士卒抛射一批箭雨,丝毫影响不了唐军的前进脚步时,他们便知道,接下来的肉搏是必然的。 这些人握紧手中长矛,拥有着一往无前的气魄,他们不惧任何敌人! 哗啦啦! 一名名吐蕃战士见到昨天搭建起来的简陋木墙直接被人推倒,对这点所有吐蕃战士们都已经有所预估。 毕竟说到底,现在的吐蕃还不是那个雪域帝国,而只是一个由氏族部落向着封建奴隶制度过度的国家,他们还没掌握封建时代应该有的营盘技术。 所以他们的营地防御在唐军面前自然不堪一击,直接便被薛仁贵部队轻松摧毁! 此刻在这些吐蕃战士们面前的是一个个哪怕在昏暗飞雪的环境下,都有那么一丝冰冷冷反光的钢铁疙瘩,它们组合成浩浩荡荡的军队碾压而来。 “我等有丹玛庇护,每战必胜,以多吉贡查玛为名,进攻!” 下勇军统帅查多巴咆孝! 听到了查多巴的命令,下勇军的士卒的双手上开始萦绕起了光辉! 因为就算吐蕃这样的大族,也不是每代都能诞生像禄东赞这样几乎算得上是整个民族精华的人。 每个像禄东赞这样的人死后,哪怕他后代中没像他一样的能人志士可获得丹玛赐福。 但他们整理出来有关如何触发丹玛赐福的知识,便能通过部落传承下来。 虽然没丹玛赐福拥有者那样,到达几乎拥有无限可能的高度。 但这部落靠着底蕴,则能被挑选加入到下勇部中,成为较为光荣的下勇部战士,拥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上升渠道。 此刻在查多巴的命令下,下勇军的士卒,看着向着他们进攻而来的大唐军队毫无畏惧。 相反的,他们端起手中长枪,毫不犹豫的向唐军冲撞了上来。 一瞬间,这一名名的吐蕃战士可谓是枪出如龙,寒芒点点仿佛化成了梅花朵朵! 他们的出枪速度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密密麻麻的长枪每一柄都能刺出数躲残影! “叮叮叮叮叮叮……” 一瞬间,就算最前面的学府兵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刺枪! 然后,没有受伤。 下一秒,唐军们不带犹豫的一刀砍断枪杆,二刀砍向甲胃,三刀……好吧,没第三刀了! 学府兵不仅是身上甲胃坚固得匪夷所思,更重要得是他们手中的唐刀,那也是专门为了砍杀马匹而准备的双手斩马刀。 而吐蕃的军队的武器呢,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捅向唐军甲胃,唐军甲胃里面可是穿着棉甲,只要这一百六十斤的甲胃捅不破,冲击力又算得了什么。 对被自适应不断打磨的学府兵来说,这点疼痛根本入不得眼! 但对吐蕃的下勇军的战士们来说,他们因此受到的反震都不好消弭! 就在他们受到反震影响,薛仁贵拿了一把唐刀,大声喊道,“跟我杀!” 这些下勇部的吐蕃战士哪怕是精锐,他们身上的甲胃也不足以保护他们。 只要他们承受了唐军的一击,这些什么布甲,木假,藤甲,甚至一些身着鱼鳞甲的,都在唐军手中唐刀不讲道理的斩杀,直接便是一段两段。 此带头冲锋的查多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敌人,或者说他从没遇到过这般刀枪不入,却又拥有无尽杀伤力的怪物, 吐蕃不怕死亡,作为由氏族部落向封建奴隶的朝阳政权,作为最核心的几支战部之一,在这里面的人没有谁是懦夫,每一个都是敢于和敌人拼命的勇士。 但前提是他们拼命的情况下能对方造成重创,而不是在对方沉稳但却无可抵挡的脚步下,自己只能一步步后退才能苟活下来! 唐军这钢铁怪物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面对宛若天神下凡的唐军没任何办法。 他们发现自己是这般脆弱,只能无奈接受着对手的血腥屠戮。 面对这般令人绝望场景,尤其对方手中的唐刀对着自己一刀一个干脆,哪怕查多巴再怎么样的命令与指挥,但吐蕃的战士却也没有了再冲上去的勇气。 因为面对眼前染血的钢铁怪物,下勇部战士仿佛被扼住了咽喉,失去了抗争的勇气! 自然而然的,从不知道谁先开始,哪怕是下勇部中,也有人开始本能的溃逃。 这样的唐军怪物,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可战胜的! “该死,查多巴在做什么!”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下勇部,甚至没有支撑半刻钟的时间,便被唐军杀得溃败,这让松赞干布感觉到匪夷所思。 此刻的他也看到了那些染血的金属疙瘩,它们是这般的狰狞,却又是这般的强大,充满了钢铁的力量以及暴力的美感。 “不行,必须要挡住,一定要挡住他们,不然整个大营……” 松赞干布清楚知道,必须要遏制住这支仿佛打算横推掉整个吐蕃营地的军队。 若真抵挡不住这支军队的凿穿,松赞干布都不敢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赤松扬顿!”松赞干布发出呐喊,这时候必须要找到他! “赞普!”赤松扬顿已经来到松赞干布的身边,额头上却也有着冷汗。 说实话,就算他也都没想到,唐军居然会这么强大,强大得有点超乎想象。 这些士卒身上穿着的难道真就全是钢铁,居然连拥有连刺天赋的下勇部,都没办法刺穿! “以我赞普之名,给我神启,唤醒所有士卒加持丹玛赐福!”松赞干布对赤松扬顿道。 “需要时间,至少要半刻钟!”赤松扬顿不由咬牙。 他没想到,仅是唐军一个军团,居然逼得自己吐蕃这边就要拿出这般底牌。 “上勇部与中勇部会给我们争取时间的!”松赞干布道。 上勇部乃是全部穿着虎皮样式的战袍,身穿着铁甲,都是身形彪悍壮硕的壮汉。 而他们的统帅更是瓦拉库扎这个受到了松赞干布信赖的勇士。 说实话,本来而言上勇部应该是骑马的战士,手中用得也应该是长矛,但现在因为是步战所以上这些战士们手中的武器也就只能是一手拿盾,一手拿刀,不过他们却是不见丝毫畏惧的向着唐军冲来。 双方之间的碰撞来临之前,中勇部先出手了,他们是弓箭手,手中射出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但落到唐军身上甚至不能让唐军有丝毫的影响。 这就是中勇部最无奈的地方,他们掌握的能力是多重箭,这能力对于防御力薄弱的氏族部落来说,绝对是术一种致命的能力。 但这能力对任何一个具备制甲能力的势力来说,都是徒惹人笑的能力。 就算大唐,因为欺负身边异族没有甲胃,所以具备洗地板能力的战部,但也已经从多重箭换成了快速射击这个理论上相对上限更高的洗地板能力弓箭。 没办法,就算多重箭这种能力相对来说简单易学,但一只手也就只是五根手指头,对于一个战部来说一次性射四支箭失就是极限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快速射击这看起来简单粗暴,但速度快起来,只要储备箭失足够,那完全是机关枪一样的战部天赋。 所以天空洗礼的箭雨,对薛仁贵来说完全不在乎,他所要做得就只是要杀穿眼前敌人。 所谓的铁甲很了不起吗?是三十斤,四十斤,还是五十斤! 我的,可是一百六十斤啊! 学府兵们的脚步没有停留,杀穿吐蕃第一支战部的他们正是士气高昂。 此刻的他们继续在薛仁贵的带领下横推吐蕃大军,看着向着自己冲来的吐蕃军队却感觉到可笑! 双方之间的碰撞,却让所有唐军都有几分出人意料。 因为就在这瞬间,原本宛若排山倒海向着吐蕃军队碾压的钢铁洪流,微微顿了一顿,并没有直接把面前的敌人给冲开! 此刻,这些吐蕃将士们用手中的刀砍,或者用手中的盾牌向着学府兵拍打,学府兵也感受到重击。 更准确得说,这支上勇部的吐蕃战士,他们的力量大得有些令人意外! 正是靠着这一股匪夷所思的力量,所以才勉强遏制住了学府兵组成的钢铁洪流。 还是那句话,他们能给这钢铁洪流造成阻碍,但他们抵挡不住唐军手持唐刀的噼砍。 哪怕他们身上穿着的甲胃,应该算得上是整个吐蕃最好的甲胃了。 但在现在的唐刀面前依旧显得脆弱,甚至在唐军把唐刀砍卷了之后,还能换唐刀继续砍! 这上勇部的战士,浴血奋战,甚至让身着甲胃的学府兵都出现了伤亡。 但这改变不了他们用伤亡去换取时间,用命去给吐蕃军队争取希望。 因为学府兵身上的甲胃太厚实了,他们身上的甲胃太澹薄了。 哪怕他们都是最最忠勇的战士,面对这一身冰冷冷的钢铁甲胃,也只能把热血洒上! 松赞干布看着上勇部的战士们赴死,眼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几分的悲哀。 因为他决然没有想到,自己所要面对的大唐居然这般的强大。 仅只一支兵种,三千战部,甚至那一名统帅都没有展现出任何的神力,居然就快要杀穿自己两支吐蕃最顶尖的战部了。 就算是自己也要拿出底牌去应对,而且也未必能够留下对方来,甚至为了这底牌的开启,需要自己最忠诚的勇士用命去争取时间! “赤桑扬敦,还没有好吗!”松赞干布焦急得催促赤山扬敦,每分每秒都是这般漫长! “赞普……好了!”赤桑扬敦手中却绽放出光辉辉,原本应该是凌晨昏暗的天空陡然破开一个中空大洞,光辉笼罩在松赞干布的身上。 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在松赞干布的身后闪耀仿佛神灵降世! 所有吐蕃战士,看着松赞干布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 此刻,他们仿佛能倾听到神的声音,他们感觉自己是为神而战! 赤桑扬敦的神灵之力相容,自己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三十万吐蕃将士,哪怕自己的轻声细语,他能够直接进入到他们的心中。 赤桑扬敦的因神佛而生,却又超脱神佛之上的降世之辉,它的效果是神启! 他能把任何人的某项超人之能发挥到那人所能发挥出来的极致。 松赞干布的君主天赋在赤山扬敦的加持下,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心灵崇拜!” 松赞干布的身上也开始展现君主天赋, 只要你臣服松赞干布,便能倾听松赞干布的声音,只要你信仰松赞干布,那便能激发你的潜能。 跟绝大多数的吐蕃系特殊天赋一样,这些天赋都是消耗自身体力与意志力,跟松赞干布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但在两人联手松赞干布与赤山扬敦两人的联手下,原本差不多应该要暴乱的吐蕃营地,瞬间得到了安抚,并且无数吐蕃士卒从营帐中涌出,他们听到了松赞干布的命令,要不计任何代价的,把这一支唐军给彻底淹没! “该死的!”这时候哪怕薛仁贵,面对着无穷无尽的人海,却有种蚁多咬死象的郁闷。 而就在这时候,薛仁贵微微转头,因为自己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无数羌族骑兵,王玄策的指挥之下,突破进入了这战场! 薛仁贵不由松了一口气,“这**王玄策总算带着羌族入场了!”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大非川之战 “战争指挥,好像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难啊!” 王玄策看着混乱的战场,虽然是第一次成为这大规模指挥,但在王玄策骑着马匹观察着整体的局势,感觉好像还可以。 吐蕃虽然进行了反扑,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乱战,并不像是华夏的军队有着系统指挥。 哪怕自己指挥的只是一群羌族,但自己也将他们训练成听得懂指令的羌族。 这就是跟这些吐蕃人海最大的区别。 此刻吐蕃战士如同潮水一般的汹涌而来,松赞干布的心灵崇拜加上了赤桑扬敦的神启天赋组合,几乎是转眼之间,便让所有吐蕃战士得到了全面加持。 更重要得是让松赞干布的命令能够几乎没时效的传递到一部分士卒心中,从而起到指挥作用。 拥有这种能力松赞干布已经算得上是一名大军团指挥了,至少他能够及时传达命令。 甚至某些对松赞干布算得上信仰的人还能进一步激发身体潜力,在战争之中变得更强。 正如此,这般人山人海的战术汹涌而来时,才真正把人海战术发挥到极致。 纵然薛仁贵此刻带着学府兵一路横行,吐蕃战士手中的武器对自己几乎无伤,但心里上的疲惫感,却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那种杀之不尽的人海,实在太考验人的意志力了。 这时候,王玄策带着羌族骑兵从学府兵冲开的战线之中顺势的插入! 这进一步拓展学府兵冲杀开的战场空间并且随着这些羌族骑兵冲入,当初王玄策有意训练之下的缺陷被薛仁贵的学府兵们补齐。 这时候羌族士兵们敏锐的发现,只要跟在学府兵身后顺势厮杀,自己就好像能变强! 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自己的攻击变得更顺,自己的出手变得更快! “跟我大唐讨伐蛮夷,尔等将会变得更强!”王玄策是时候的呐喊。 诺曷钵带着自己的吐谷浑部队杀入到战场,听到王玄策的话不由感觉到好笑。 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这一种事情呢?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面前的羌族一名名气势开始爆发,无可争议的拥有了战将天赋,手中刀起刀落,一名扑上来的吐蕃战士直接被砍死!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队两队三队……目光所及不知道哪路不知名羌族,身上气势都一个接着一个的爆发起来,他们真的在进阶,真的在变得强大。 诺曷钵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愕然。 但下一秒,诺曷钵的眼睛变得极其眼热,更是有一种必须要变强的迫切感逼迫自己。 因为现在的吐谷浑都没什么一天赋精锐,结果这些不知名羌族却有了,那将来青海这一片土地,自己还怎么呆得下去得下来! 诺曷钵果断骑着马匹来到王玄策身边,开口道,“王郡守,怎么样才能成为精锐!” “你想要学啊!有点难办!”王玄策略带几分为难道,“这要融入我们大唐的指挥体系才行,其他的百羌倒是好说,他们都乐得听我指挥,但您的话……” “我吐谷浑一族,一项以大唐马首是瞻,尊天可汗之命令。只要王郡守您一声令下,莫说是融入我大唐的指挥体系,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吐谷浑也在所不辞!”诺曷钵坚定道。 “那我先尝试着指挥吧。”王玄策有点嫌弃道, “不过我想说好了,你这半路参加进来的,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 毕竟百羌可是跟着我训练了好些天的军令了!” “请王郡守尽情驱使!”诺曷钵一脸真诚的说道,“我吐谷浑定然完成任务。” 听到了诺曷钵的表态,王玄策满意的点点头。 王玄策自然不会解释,如果走这条路,那以后都只会诞生仆从军这个战部天赋。 而且必须要唐军带头,这些人做仆从军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战部天赋的效果。 可以说把他们跟大唐的军队死死的捆绑在了一起。 但就实际上效果来说,仆从军这天赋还是很强的。 因为他们只要坚信跟着大唐他们就能够胜利,抱紧唐军大腿那就能所向无敌,自然会得到正向反馈,甚至几乎没什么瓶颈。 因为他们的瓶颈就是率领他们冲锋的唐军的瓶颈,率领他们的唐军是奇迹,说不定他们都能冲到三天赋的战斗力。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因为王玄策有意识留下来的缺陷,他们只要离开唐军,那就会下降一个等级,不是素质或意志的缺陷,而是基础组织就是有残缺的。 甚至因为一开始就有缺陷,所以越到后面想要修改就越困难。 除非填入一个至少七十二将级别的人物进去,说不定能到二天赋,如果填进去个军神,说不定能更强。 现在,这些羌族骑兵冲锋时能够清晰感受到,由学府兵打头,自己跟随着在后面打,却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而且自身的战斗力更是显着的在提升。 再回过头来看看薛仁贵此刻统帅的学府兵,他们是那么无可匹敌,那么充满力量。 这样的战场上,实在没任何东西比这样可靠的战友更令自己感觉到心安了。 此刻,王玄策看着羌族骑兵一支支成功进阶,倒没任何意外。 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是不断维持整体军阵,然后继续向吐蕃军旗的方向横推。 因为只要给予学府兵方向,那在此刻的学府兵面前,任何抵挡他们的军团都会被撕碎。 而只要学府兵无可匹敌,那跟随者学府兵不断砍杀的羌族便是不会动摇。 甚至随着实力的成长,羌族骑兵的士气会变得更高,毕竟不论是百羌还是吐谷浑在这一片地头上讨饭吃的,谁还没有被吐蕃欺负过啊,现在有机会砍回来谁会错过! 学府兵在步步前进,羌族骑兵在一路厮杀,哪怕此刻的吐蕃将士如同海浪一般拍打而来,但面对以学府兵为主心骨所铸造的出来的利刃,却也被直接一刀断水。 松赞干布脸色难看得看着吐蕃军队步步后退,唐军步步紧逼的局面。 说实话,松赞干布没想到在自己与赤桑扬敦联手用出军团天赋,以三十万吐蕃将士反扑唐军,居然此刻是自己麾下的吐蕃战士依旧难以匹敌。 大唐的强大真的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料,哪怕只是边军加上了百羌就这么的强大! 松赞干布明白,自己的天赋只是与自己的士卒沟通,只是激发他们的潜力。 但现在的局面是他们再怎么激发潜力,也不可能靠着血肉之躯抵挡唐军的唐刀,手中的武器更刺穿不了唐军的甲胃。 自己麾下的吐蕃战士依旧会恐惧,依旧会失去信心。 而只要恐惧超过了他们对自己的信仰,那自己麾下的战士就不再有战力上的加持。 恐惧如果超过了对自己的臣服,那也会断绝与自己的心灵信仰。 原本自己打算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围杀这支钢铁洪流,只要靠着人数把他们的组织冲散,自己到底还是有赢的机会。 但随着羌族骑兵的加入变得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些羌族骑兵厮杀着厮杀着,居然还能进阶,这就更让吐蕃的战士不由自主的蒙上一层阴影。 而眼前的局面,让松赞干布已经非常清楚,抵挡得住眼前的钢铁洪流,自己才能活下来,如果抵挡不住这钢铁洪流,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但现实是,松赞干布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思考了。 因为随着步步逼近,薛仁贵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便直接拉弓射箭! 一道箭失已经如同天外流星般的射来,一名松赞干布的侍卫舍身抵挡在松赞干布的面前,但这箭失穿身而过,再刺入松赞干布身体。 让松赞干布整个人从马匹上摔下来,头顶那破开黑暗的光辉,也彻底消散殆尽。 “这么显眼的站在光辉里面,这不是求着我射嘛!” 薛仁贵此刻滴咕了一句,看到那从天而降的光辉消失,直接用吐蕃语大声喊道: “敌将已死,放下武器,蹲下不杀!” 在战场上厮杀的吐蕃将领心头不由一震,因为那种指引自己的声音真的消失掉了。 一个个的不由纷纷转过头去,那如天神般的松赞干布已经不在了,一瞬间原本仅有的勇气瞬间消散! 原本都还跟着唐军百羌厮杀得有来有往的吐蕃士卒,瞬间失去继续战争的意志。 此刻他们只想逃,快一点逃,他们再也不想要去面对这不可匹敌的钢铁怪物了! “放下武器,蹲下不杀!” 王玄策见到吐蕃大军终于败了,一边大声传令呐喊,一边指挥羌族部队穿插进攻,把这吐蕃军队碾碎驱赶,而不是逼迫吐蕃军队进行反抗! 王玄策非常清楚,吐蕃军队的物资都在这营地里,只要把他们驱赶出去,在这冰天雪地,只要自己在后面死死的追逐,这群吐蕃溃兵跑不了多远,要么被冰雪吞没,要么只能投降。 面对着这样的大溃败,对进攻方来说,却是自己最喜欢的场景了。 因为这就是赶猪,只要自己手起刀落,那自己便能获得功勋! “我靠,等等我啊!”等到战场进入到收割阶段,进行抓捕俘虏时,薛仁贵突然发现,对比起基本上都是四条腿的家伙,自己所带领的两条腿军团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干得不错!”王玄策骑着马来到薛仁贵身边,道, “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我了,你带着你的军团,帮忙打扫一下战场,尽可能俘虏些异族。 魏王正准备修路,这些异族可是送给他的最好礼物。” 王玄策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继续追击了起来。 “喂喂喂,我才是头功,我才是主力啊!”薛仁贵看着王玄策的背影忍不住的呐喊道。 “少不了给你的!”王玄策头也不回道,“捕捉吐蕃的头领要紧!” 话语间,王玄策率领剩下来的骑兵,开始盯着那吐蕃的首领追逐而去。 事实上,双方追逐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终于追上了这身穿着松赞干布衣服的查多巴。 拼杀死了三四个羌族之后,查多巴身死,而松赞干布则是在赤桑扬敦以及上勇部残余以及瓦拉库扎的护送下翻越山脉逃走了。 至于中勇部虽然也是吐蕃的精锐,但在这样的乱军之中,直接就被冲散了掉了,不过无所谓,现在的他们也只是单纯的俘虏而已。 此刻汉军表示俘虏不杀,要抓活的,那些羌族是瞬间停住了自己要随意砍杀俘虏的手。 这一场战争打到了现在,不论是吐谷浑,还是羌族,那都是从上到下,从外到里受到了最是纯粹的洗礼。 没有什么比这简单干脆把别人爆杀的场景来让这些人认识到大唐的强大。 更没有什么让他们清楚的知道跟着大唐就能够增加战斗力畅爽。 总而言之,战争到了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的结束,但也已经成为了垃圾时间,基本上就只是剩下了在大非川上抓住俘虏的事情了。 而且这抓俘虏还要快,否则这些俘虏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过个夜,原本还活生生的,就变得硬邦邦的了。 王玄策对异族们表示,这些吐蕃俘虏能够来交换基础物资。 想要一头鹅苗吗?一个俘虏来换。 想要一斤食盐吗?十个俘虏来换。 想要一件棉衣吗?二十个俘虏来换。 想要一斤茶叶吗?一百个俘虏起步。 而且这是对战友才有的优待价格,爱要不要,大唐这边只要活的! 这一刻,不论是羌族还是吐谷浑人,面对着被俘虏的吐蕃人,那都是先确认到底是不是活的,尤其面对那些快要死得吐蕃俘虏,深怕自己动作大一点,自己要想办法求他不要死! 无论怎么说,唐军这场战争赢得实在是太干净利落了。 看着这一群银光闪闪的钢铁洪流,一场战争打完,他们都远远的感觉到由内而外的自发煞气。 跟这支战部作为对手,是真让人感到绝望,但用这支战部作为队友,那真是太可靠了。 唐军带着他们正面击溃三十万吐蕃军队,此刻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作为强者的挂件。 而等到王玄策回来,薛仁贵基本上已经把吐蕃给自己建立的营地打扫了干净。 然后把一叠数据报告,交到王玄策的手上,道:“你是科举出身,你来写奏章!” 贞观十二年十一月初,吐蕃三十万大军侵略西海郡。 王玄策率领唐羌联军与吐蕃战于大非川,以五万破敌三十万,先锋薛仁贵率军袭营破阵三战三胜,终一箭射伤吐蕃贼首,破吐蕃军势,贼军几乎全军覆没,俘虏达十八万有余!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心态崩了 王玄策写好奏报,便派人送到一直都在等消息的杜楚客处,经过他的手再上报给李世民。 而自己此刻,倒是若有所思的回过头对薛仁贵道,“你的士卒伤亡怎么样?” “除了与上勇部拼杀时折损了十几个人,其他都是轻伤,吐蕃上勇部应该增幅了自身力量,如果他们用得武器是铁锤而不是刀刃,怕是会折损不少将士!”薛仁贵说道。 王玄策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高原这里铁器稀有到什么地步。 吐蕃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铁去打造铁锤的,就算是打造出来了,它用来对付谁! 他们拥有弯刀,长矛,箭失这些把资源最高效的利用才是合乎常理的!” 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思索了一下,倒觉得王玄策说得合情合理。 文明的发展,或者说兵器的发展总归是要合乎逻辑或者目标的。 高原地区这么的缺少优秀的铁匠工艺,那有一点铁也都是会尽可能的用在刀刃上。 毕竟部落间厮杀,哪怕再先进一点奴隶主间相互厮杀,靠利刃就够了,完全不用重武器。 所以,自己穿着重甲跟吐蕃战士们厮杀时,他们的战士相当勇勐,甚至连松赞干布都还有君主天赋这种东西,但面对厚实到令人绝望的钢铁,他们真的毫无办法! “学府兵经过这战,精气神倒上来不少,可惜要是吐蕃能再强点就好了,杀穿三十万吐蕃贼寇,也不过只是让自适应与武器掌握彻底熔炼一体,而不是让我们有跨越式的进展!” 薛仁贵说道这里不免有几分无奈,“果然吐蕃蛮还是太弱小了,没有磨刀石的价值。” “具体效果呢?”听到薛仁贵的抱怨,王玄策皱皱眉头询问。 “长耕,你来给玄策展示一下!”薛仁贵对身边的田长耕说道。 “就你事情多!”田长耕咣当咣当出列,身为魏王府亲卫长之一他才能没这两个家伙出色,但真论起地位来,可不会比这两个家伙差劲。 不过田长耕也没拒绝,此刻的他穿着160斤盾甲,突然就是个原地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而且连续翻滚,最终稳稳的站立在了地面上。 除了雪地上有好些个厚实的掌印,怕是谁也不敢相信,他能够穿着一百六十斤的甲胃做出这般的动作来。 “怎么这样灵活?”王玄策见到这幕,不由睁大了眼睛。 可真的是重步兵的防御,轻步兵的灵活,这还让其他的战士能不能够混下去啊。 “不是!只能说我们彻底掌控这甲胃了,而不仅是适应。”薛仁贵无奈道, “要是吐蕃再强些,或者他们是二天赋战部,那我们正面杀穿对方,应该就能进阶了。” “三十万的大军还不够你们成长的吗?”听到薛仁贵的话,王玄策皱眉道。 “因为甲胃保护太好,没那种生死间只争分毫的感觉,这让成长起来反而有些慢了。 我们强大不是因为我们士卒强大,是因为我们这一身甲胃强大!”薛仁贵无奈, “至于我们士卒,只能说这场战争把让士卒们真正完成从学生完成到士卒的转变吧!” “知道你们很强大了,不需要强调这一点!” 王玄策听到薛仁贵的话,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道, “另外把这身甲胃换成鱼鳞甲,一人三马向着西边的东女国看看!” “东女国?”听到这话,薛仁贵不由带着几分茫然。 “嗯!”王玄策思索道,“吐蕃进攻我大唐乃是兵分两路。 一路前往了松潘,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另外一路便是我们。 而这双方汇合的必经之路便是东女国,你需要过过乌海,经过积石山,过紫山,看看能不能占领这东女国。 只要在这东女国修筑岗哨,那便会成为我青海与剑南道的双重屏障。 以后对付吐蕃会更加的容易,所以这个位置很重要。 能取则取,不能取这里被东女、党项、白兰之类小族的占据,也比落入吐蕃之手要好!”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薛仁贵听到王玄策的话,忍不住的都哝了一句。 “当时没想到啊!”王玄策耸耸肩道,“想到了,我就会一直追下去的。” 王玄策一开始是真没想到,因为王玄策在战略方面的能力不如他的战术指挥能力。 但战略方面的能力欠缺,这并不代表王玄策想不到,顶多就是比别人想的时间要慢一点。 尤其写奏章时,王玄策怀着自己是不是能更获得功勋的想法,这才想到了这一点,要尽可能的把东女国所在的位置给占领下来。 “那地方能有个先手就占领下来,没有机会就算了,不需要勉强!”王玄策道。 “知道了!”薛仁贵答应下来,让学府兵们换了装备,一人三马的配置向东女国方向飞奔而去。 虽然已经浪费了两天时间,但薛仁贵到是不觉得赶不上。 而事实上,松赞干布当时的确是中了一箭,但这一箭并不致命。 只是松赞干布明白自己就算再次展露出君主天赋,但只要展露出来怕是还要来一箭。 而仅是这么一会儿犹豫功夫,吐蕃大军便兵败如山倒,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松赞干布马上便让心腹伪装自己在撤退,而自己则另外带着赤山扬敦等核心心腹爬山逃走,等到后方的物资储蓄点,松赞干布才有时间冷静下来回忆这场失败。 “赤桑扬敦,唐军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打不过,现在吐蕃完全打不过!” 松赞干布冷静下来对赤桑扬敦道,“是我的错,是我让三十万族裔被唐军所击败!” 松赞干布说着便拔出自己的弯刀,高高举起,大声道,“如今我也只有以死谢罪啊!” “赞普!”赤桑扬敦一把扑倒松赞干布的身上,夺过松赞干布的刀,激动道: “大唐之强,闻所未闻,此乃天败,若非臣谋划有误,怎会出现如此之景。 若赞普要杀就杀赤桑扬敦,怎可自弃天命舍我吐蕃啊,此刻能救吐蕃者,唯有赞普啊!” “赤桑扬敦!多亏你警醒我,此战乃我之错误,如此局面我起错再错!” 松赞干布说着拔出那一柄弩箭道, “等我回去,我一定要把这弩箭放在我帐篷之上,时时铭记今日之败!”。 “赞普!” 两人此刻情深意切,让周围的残兵败将继续振作起来。 毕竟松赞干布还有东山再起的勇气,作为他的手下,或多或少也是感觉到了几分安慰。 松赞干布冷静下来,对赤山扬敦沉声道,“扬敦,你说接下来应当如何!” “应当马上派出使者向大唐称臣纳贡,以休兵戈,甚至可以恢复东女国作为我们与大唐之间的屏障。 至于其他的赔款称臣倒也无妨,大唐向来有吞天之志,容得下我们这南方小族!” 赤桑扬敦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使者从青海方向走,直接让王玄策把使者送到大唐去。 这是证明他战功的事,王玄策肯定是会重视这一件事情! 其次,让给禄东赞下令,一定让他守住东女国,避免唐军长驱直入。 而赞普您先回逻些城发动吐蕃各部落,做出以举国之力与大唐一战的姿态。” “我知道了!”松赞干布不由深看了一眼赤桑扬敦,道, “不过,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禄东赞那里,你虽为我好,但若我与禄东赞再生间隙,那吐蕃就再也追不上大唐了。 今日我尚不得大唐公主,为希望我的子孙终有一天能尚大唐公主!” “赞普……”赤桑扬敦听到松赞干布的话,不由充满了焦急。 因为从政治上来说,松赞干布三十万大军一波全部送了,就算没基本盘破碎,也绝对是元气大伤。 不是赤桑扬敦怀疑禄东赞,而是到需要考验人心的时候,这本身就是输了。 而且禄东赞也是吐蕃大族,禄东赞杀了松赞干布,吐蕃虽然会动荡,但禄东赞是有机会称赞普的。 这就是为什么赤桑扬敦让松赞干布回老家的原因,那是为了防备唐军吗? 不是的,这样的苦寒之地唐军根本就没兴趣,真正要防备得是现在全须全尾的禄东赞啊!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松赞干布对赤桑扬敦笑着道, “那禄东赞也是我吐蕃之英杰,你莫要把他给看低了啊! 你们四人是因为利益而跟我在一起的吗?不是的,是因为我们都希望吐蕃在这世界发出掷地有声的呐喊啊!” 赤山扬敦听到松赞干布的话,抿了抿嘴唇,最后对松赞干布行礼道,“尊赞普令!” 很快松赞干布派遣出使者,被薛仁贵遇到后,便直接派人将其送到王玄策手上。 王玄策将其丢给了杜楚客,杜楚客将其打包,紧赶慢赶追上奏章,一起入了长安。 这时候的松赞干布,亲自进入到禄东赞的营帐,告知自己战败,需要禄东赞守在东女国,至少要等到朝廷求和的书信到达。 而禄东赞原本就因为被侯君集的战术弄得不厌其烦,决战禄东赞不怕,但一支支精锐这般骚扰自己,禄东赞又不敢派出部队去驱赶就很烦了。 毕竟如果不是精锐的话,面对唐军只是送菜而已。 所以禄东赞的选择是边战边退,就逐渐退到东女国附近,避免自己的粮道与后勤被骚扰。 换了其他人真不敢学习禄东赞这手一边撤退,一边维持秩序,还能让士卒随时投入战争。 但靠着冷静天赋,禄东赞在撤退方面绝对是冠绝天下。 毕竟比禄东赞的将领未必需要撤退,而比禄东赞弱小的撤退的时候说不定直接就没了。 而在松赞干布亲身过来告知禄东赞这一件事后,禄东赞都还没答应,松赞干布便直接晕在禄东赞的营地中。 禄东赞能怎么办,肯定尽全力救助松赞干布啊!否则禄东赞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毕竟说到底禄东赞本人,或者说他整个部落也许有谋权的心思,但还真没有篡位的想法。 甚至禄东赞深怕赞普死在自己的营地里面,那自己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就算这场战争是因为松赞干布败的,但他也不能死在这里啊! 所以,禄东赞却也只能先照顾着禄松赞干布,然后以最短的时间占据了东女国,先驻守在了这里再说。 而等到禄东赞驻守东女国的命令下达,这时候的松赞干布确定了禄东赞的心意,果断向禄东赞表示自己要回去弄援军来支援他,禄东赞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是让松赞干布离开了。 而就在这时候,薛仁贵追逐到这里,见到吐蕃军队已经重兵把守,倒也没有再进攻,而是选择了撤离。 毕竟自己已经拿到足够功勋,能占领东女国自然更好,但没机会薛仁贵也没太多执念。 对了,至于侯君集的部队去了哪里了…… 主要是松潘这里算是高原与剑南道的交界地带,青藏高原东南部的外延地区,平均海拔在两千五百到三千米左右,但到了玉树这里就不一样了差不多到了四千米往上,已经足够引发高原反应了。 侯君集的部队自然而然病倒了。 而更让侯君集头疼得是,他又不是李靖,摆出个军阵套上军队直接掌握了自适应天赋,然后强行让士卒适应看,那就只有慢慢让士卒们慢慢熬了。 唯一让侯君集感觉到庆幸的是,医疗营里面的医者在让他不至于束手无策。 但想要让将士们彻底的恢复过来,到底还是需要时间,因为高原类的药物准备不足,毕竟当初谁也没有想到要追到高原上来啊! 所以,侯君集与薛仁贵根本就没遇到,只不过侯君集见到禄东赞没跑太远只跑到东女国,便是算就地安营扎在,等到将士们的是士气与状态恢复,再继续讨伐吐蕃!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营地中的将士们恢复得七七八八,侯君集此刻豪气大增,对着麾下将士们道,“我等披荆斩棘,终于将吐蕃逼入东女国,接下来只要等到我等攻下东女国,吐蕃便是必然被我大唐所灭,我许尔等劫掠三日!” 李承乾看着侯君集的豪气,双目中更是崇拜,接下来只要侯君集打败禄东赞,那自己的功勋便滚滚而来了! 就在这时候,有内侍终于紧赶慢赶的赶到了这唐军军营,拿出了手中的圣旨说道, “吐蕃三十万大军被西海郡王玄策所破,已全军覆没,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上表请降,圣人已准,就此两国罢兵,不再妄动干戈!” 侯君集听到这话不由瞪大眼睛,而李承乾更忍不住抓住这名内侍,用吃人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太子……我们大唐已经赢了啊!”内侍战战兢兢的看着太子,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啊!”此刻的李承乾忍不住发出最癫狂的咆孝!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战后的封赏 对比起李承乾的哀嚎,李世民这边,对于王玄策居然用学府兵加上青海周边的羌族,居然把吐蕃给干掉了,李世民也多多少少有点发蒙。 但能怎么办呢,杜楚客不仅把各种吐蕃的旗帜送过来,甚至连吐蕃请降的使者也都一起送过来了,要得就是向大唐求和。 吐蕃使者对李世民道:“吐蕃小国冒犯大唐天威,愿意赔款称臣,永镇西南,还望天可汗看在两国同出华夏一脉,还请大唐停止干戈,还两国百姓太平。” 吐蕃是不是出于华夏一脉不重要,重要得是承认了这一点,那李唐便有停手的理由了。 至于法统什么的,反正青藏高原那鬼地方大唐不稀罕,至少李世民统治时期绝对不稀罕。 所以,怎么样能够让这场战争平息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国止戈,本就是我大唐所愿,既然吐蕃已经认识到错误,那便请吐蕃赞普派遣嫡子前来大唐接受教化,从此后,吐蕃与大唐两国,世代和睦,友好共处!” “谢天可汗仁慈,谢唐皇宽仁!”吐蕃使者对李世民表达了感谢,便退出了大殿。 李世民看着吐蕃使者离开并不在意,因为双方填好的条件早就已经谈好了,现在只是过来见个面,把流程走掉。 对大唐来说,让吐蕃承认自己是华夏的支脉,臣服大唐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吐蕃,他们要得是活下去,而不是继续跟大唐打下去。 随着吐蕃使者的离开,李世民便叫来房玄龄,杜如晦,魏征,以及李靖。 是的,这次连李靖都被从家里拽出来,必须要参加这次会议。 “这一战吐蕃损失了三十万的士卒,再加上赔偿黄金万两,吐蕃王子入长安为质,想来西南应该有二十年的安稳了!”房玄龄倒是平静的说道。 不过说实话,就算房玄龄也没想到西南边突然冒出个吐蕃,居然征调五十万人讨伐大唐。 “东女国那块战略要地没有谈下来吗?”李靖开口问道。 身为战将的他对内政上面的事并不了解,但对东女国的那块要地却看得非常明白。 “这块土地可是吐蕃抵挡我们大唐的必经之路,基本上是谈不下来的!” 房玄龄摇摇头,这种机要之地,基本上只有打下来,谈是谈不下来的。 就好像北方的什么雁门关山海关,或者某些南方政权的襄阳合肥之类的关键城市,也没听说过哪个政权迫不得已时把这些地方给割出去,对了,儿皇帝的燕云十六州不算。 李靖听到这话,不由感觉到可惜。 不过李靖也知道,大唐不可能劳师远征去征发吐蕃的。 还是那句话,吐蕃是属于边陲小国,大唐征讨它没利益,像现在的自卫反击战倒还好说,但要千里迢迢去灭吐蕃,只能说现在的大唐跟吐蕃真还没这仇怨。 当然,李世民要是知道未来吐蕃与大唐之间的爱恨情仇,那肯定……也是先打高句丽。 “至少这次,吐蕃绝对是伤筋动骨了,下一代人没有出来之前,西南可有二十年安稳!”杜如晦倒是做出决断。 说实话基本上有二十年时间,至少贞观一朝不用管吐蕃的事情了。 “对比起吐蕃倒是小事,现在的问题是应该怎么样赏赐这次的有功之臣!” 李世民按了按脑袋,自己知道青雀的眼光向来很不错,就跟自己一样。 但自己绝对没想到,青雀的眼光居然会这么好! 王玄策只用四五千的学府兵加上从杜楚客手中支持的府兵,以及青海周边的羌族,就把三十万吐蕃兵给干掉了。 如果不是王玄策是青雀一手培养出来的,自己怕是要把王玄策当做第二个李靖培养了。 但现实可能吗?!要是自己这么做,那跟宣布废太子有什么区别,真头疼啊! “杜楚客积蓄物资,运输粮草有功,可官升一级,我建议调度到洛阳做洛阳令!”杜如晦第一个站出来开口说道,至于众人的注视,杜如晦表示自己脸皮厚,不在乎。 不论杜楚客到底是不是要一心跟着李泰混,但无可否认,杜如晦都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弟继续在河湟谷地那边带着。 既然有机会把他给调出来,那就调出来好了。 从下州别架调度到洛阳令,怎么也都是官升一级,对其他没背景的家伙,也许会有人讥讽,但京兆杜氏出身,谁能说不啊! 李世民看了一眼杜如晦,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杜楚客的调度是早就决定下来的,否则李泰也不会舔着脸身为魏王还兼着洛阳令。 但想一想河南道正在修建的道路,到底是需要一个决断果决的家伙去协助李泰,从而让李泰能够顺利的腾出手来,所以让杜楚客去当洛阳令,几乎是必然的。 “可!”李世民沉声说道,“剩下来的薛仁贵,王玄策呢!” 这两个人才是需要头疼的,与之相比杜楚客到真不算什么事。 说实话,当初众人也只感觉王玄策是一个给李泰养马的,谁知道突然有这般能力。 “西海郡为西海州,封王玄策为西海州都督。”房玄龄按按眉头道, “王玄策擅长与异族打交道,又有治理州县之能,如今又有驱逐吐蕃之功勋,放在西海州足以震慑青海,便将他如同英国公般安置。” 说实话,房玄龄自然看得出李世民不是很想要王玄策回来。 因为他一回来,李世民总不可能把这样的有功之臣冷藏,那是要打压魏王吗? 想来李世民也没这想法,那重用王玄策,那怕不是怂恿李泰谋划储位。 所以,还是继续把王玄策丢在边境地区继续养马吧! “英国公……李绩李懋功。”听到这话,李世民倒反应过来,说得便是李绩。 李绩自从成为并州都督之后,在治理军事的同时,实际上也有处理民政事务。 基本上这些边疆的将领都是经济政治两手抓的,都是兼有内政与军事的职责。 至少还没有五代十国,武夫当国这一段历史前,虽然名义上军政分离,但实际上也就只是在中央周围。 而一般上边疆地区的将领同时兼顾有军政双重职能,甚至补给什么的一般也不靠朝廷。 只不过这种军政一把抓的情况基本上也就出现在唐朝了。 再后面的朝代经历了文武分治之后,除了特殊时期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军整一把抓的事了。 “嗯!这倒是不错!”李世民点点头,这种为了赏一个人直接把一个区域等级提升的事,也不能算是没有过。 只不过当初的青海没华夏统治的基础,但经过王玄策这些年运营,基本上青海以东的区域算是在大唐的掌控下,将其提升为州,到底也并不过分。 大不了把这西海郡的面积画得大一点,像什么乌海,积石山之类的地方都划给西海。 只不过一般上来说,大唐是按照人口进行划分的,划了这么大一片区域吗,实际上西海州还是下州,因为过来交税的上户,还不到两万户。 “那薛仁贵和他的学府军应当如何安排?”李世民沉声道。 房玄龄看了看杜如晦,杜如晦看了看李靖,李靖本来想要看魏征的,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李靖无奈道,“学府兵跟其他的府兵不一样。虽然名为府兵,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魏王私募的募兵。圣人莫要忘记了,当初学府兵被拉过去当府兵时,魏王可是跟着圣人做过约定,三年之后,那些募兵退伍,重新成为自由身,魏王怕是还等着用他们呢!” “我跟青雀还做过这约定!”李世民听到李靖的话,到是不自觉的看着头顶天花板。 “因讨伐吐谷浑后,魏王主张开发河湟谷地,需要士卒驻扎青海,但其他府兵征召服役过来实在太远了,以及青海的瘴气环境,也不适合府兵短时间驻扎。 所以圣人便同意让农业学府出来的士卒驻扎青海,服役三年便能退役。 而今年过了差不多有三年时间,今年过后就应该有第一批士卒退伍了!” 李靖看着李世民好像不是很想要认的样子,不由说道,“当然,也许是臣记湖涂了!” 李世民看着李靖把事情讲了清楚,但却又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顿时感觉李靖这老小子还是令人讨厌啊! 自己当初是想要把农业学府的人直接丢过去从军,但谁让后来李泰又弄出了医行者,以及农学社这种能够跟基层直接沟通的组织。 所以自己又嫌弃人不够用了,就等着学府兵三年期满填充到基层去。 结果现在看着战报里面他们四千人杀穿三十万吐蕃军队,这样战斗力的军队把他们舍弃掉,李世民就又有些舍不得了。 这可是参加过了大战役的百战老兵啊,跟那些熬资历熬初来的老兵不一样的! “莫要装傻!”李世民说着便给李靖一份相对比较详细的战报,说道, “以四千对三十万,自己只折损不到二十人,这样的军队你觉得朕舍得让他们退伍?!” 李世民觉得自己疯了,才会让这支军队的士卒退伍,怕是自己的玄甲卫不能有这战损! “不对!”李靖看看李世民的这份战报,抬起头看着李世民道, “魏王那支学府兵由魏王带出来的,战部天赋是武器掌握,后来交给薛仁贵驻扎青海又改成了能够适应各种负面环境的自适应。 他们若杀上了双天赋,能够干掉了吐蕃的军队臣相信。 但还只是一天赋战部,靠着武器掌握发挥出自身武器的全部威力,但这战损也太低了。” 李世民听到这话,目光不由向着房玄龄看了过去,房玄龄出面咳嗽了几声,说道: “实际上他们身上还穿着一百六十斤的甲胃!” “多少?!”李靖听到了房玄龄的话,到是有几分的没有反应过来。 心中想着刚刚房玄龄说的是六十斤吧,一定是六十斤吧! 一百六十斤整个大唐有这么多钢铁吗!? “嗯!”李世民点点头,说道,“一百六十斤每人的甲胃!” “啪!”李靖手中奏书落了下来,甚至有几分呆滞。 一百六十斤的铁是什么概念李靖不太清楚,但一百六十斤的甲胃,这怕是李靖想都不敢去想的重量啊! “这甲胃,这甲胃……”李靖好像要说这甲胃是哪个脑残打造的。 但不用问了,肯定是魏王,其他人不可能打造得出这么奢侈的装备。 李靖不免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甲胃,报备过了?!” “报备过了!”房玄龄哭笑不得道, “但当时魏王说得是这东西训练自适应天赋用得重甲,有一百六十斤重。 我看到上报的奏章时以为是石甲,便批了条令给他。 但那里知道他居然能够弄出一百六十斤的铁甲,不,甚至是钢甲来啊!” “嗯……”就算是李世民也很是惆怅。 因为这件事情,通过李泰的日记,自己也见到了。 为了锻炼自适应的军队的综合战力,所以尝试增加负重的方式去锻炼自适应的士卒。 然后李泰就明明白白的在日记里面写了一百六十斤的甲胃。 李世民是打过仗的,更是清楚的知道整个大唐的钢铁产量。 这样的情况下,李世民当然以为李泰所说的训练甲是木甲,再多一点是石甲。 铁甲甚至钢甲这种东西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去想! “……”李靖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次的开会居然自己这退休老人给拉过来了。 李靖抬起头看看李世民的眼睛,很明显,满眼写着我也想要! 想一想也是,哪里有军人能够拒绝得了一身钢铁加身的精锐。 如果换了别得皇帝也就算了,但对李世民来说,这样一支充满了钢铁与力量结合,更是经过了战场实验,能够四五千人就横推三十万人的一天赋士卒,怎么可能不想要。 大唐虽然是府兵制的,武将也只保留了亲兵并没有自己的部曲,但一般上最顶尖的军队也不会直接解散掉,比如李世民的玄甲军就没有解散。 “自适应天赋臣能改出来,但这身钢铁臣就没办法了!” 李靖很无奈的看着这自适应天赋,感觉在自己的印象中,这天赋只是拿来抗瘴气用得啊。 哪怕理论上来说,自适应能够适应到被伤害的程度,不可能有人能适应到那程度。 上了战场后,被捅心脏一刀,或者砍下脑袋都肯定死翘翘了,再强还能自适应死亡吗! 只不过,为什么被魏王经手后,这天赋变得这么变态了,配合上陌刀,简直乱杀啊! “哎,看起来还是要把青雀召回来了!”李世民不由按按太阳穴。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够了!不要了! 说实话,难道李世民不知道,每次把李泰叫回来那肯定是会对李承乾造成影响嘛! 但李世民能怎么办,李泰从头到尾就没关注过这件事,现在都还在河南道里面修路呢! 然后自己好不容易给李承乾安排了名将精兵,结果这边都把松赞干布打得投降了,那边都还没把禄东赞给拿下来。 这让自己想要照顾李承乾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啊。 至于李泰那肯定要回长安一趟的,毕竟需要他把哪里来得铁材说清楚。 毕竟这么多钢材料大唐不是没有,但那要给整个大唐去用得,可不是直接都砸在了一整支军队上。 没看到自己才跟李靖稍稍提了一句,便见到魏征瞪大眼睛,随时准备直谏的样子。 要是自己直接说出要复制一支这样的军队,魏征怕不是上来就死谏。 李世民想到这里,也不由感觉到头疼。 不过这时候,李世民对李靖问道:“还是等到青雀回来,你跟青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深挖一下适应性的战部天赋。” “诺!”李靖听到这话,到底快速答应下来。 毕竟李靖这时候也发现,如果钢铁有这么多,能打造出一支重步兵,那是不是也能去打造一支连人带马的重骑兵。 当初这个念头自己也就只想一想,毕竟重步兵现在的大唐都未必能够养得起。 但现在看魏王这么有钱,想要养一养重骑兵好像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强不强对自己来说无所谓,毕竟任何兵种在自己的手里,总归能找到这兵种的使用时机。 规避兵种的弱点,使用兵种的优点,这本身就是个优秀统帅应该做得事,顶多就看不同将领能不能找到使用相应兵种的最佳时机而已。 但帅不帅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钢铁的甲胃,高耸的身躯,铁马金戈的场面真心令自己心旷神怡啊! 李靖一想到这里,到底多多少少是有点期待未来了。 “圣人,那是马上就宣召魏王回长安?”魏征听到李世民的话不由问道。 “不了,他现在正在主持河南道的道路修缮工程,想来有他的时间安排。 冬三九之前回长安,元宵节之后再回洛阳,让他能在春节聚一聚,就不要再安排时间了!” 李世民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让李泰过年时再回来。 听到李世民这话,不魏征与房玄龄两人默契了看了一眼,很显然,虽然这次李泰慧眼识人挑选了王玄策与薛仁贵两人,但李世民也并没因为这件事情而放弃李承乾的意思。 毕竟李承乾这次在军队中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错,总不能因为李承乾没有打胜仗,然后就说李承乾表现不好吧。 那要真如此,那当兵天知道要卷到什么程度。 某种程度上来说,像大唐经过这十几年时间国力已经开始逐渐的恢复,开始展现出身为帝国的底蕴了。 而其中最直接的底蕴就是,看看一场战役级别的战争能不能败的问题。 实际上大唐整个对外的战争胜率也不算是太高,但大唐就是能够败得起,可惜其他小国败不起,这就是大唐这种帝国,跟周围那些小国的最大区别。 当然要真说起来,除了北方的薛延陀算吃了东突厥的尸体能败两次,吐蕃靠着青藏高原的地形能多败几次,最难处理的应该就是高句丽了。 以高句丽的底蕴,哪怕大唐连战连胜,想来也能抵挡大唐至少一波的攻势,毕竟大唐打高句丽还是很受粮食运输与冬天气候的制约。 李世民则思索着道,“虽然吐蕃是小国,但打败了吐蕃毕竟是大胜。 而且学府兵在西海郡那边已经驻扎了多年,便特此允许薛仁贵与学府兵今年回乡探亲。 假期为三个月,至于学府兵以及整个军团是否退役,还是等到三个月后再行决议。” 听到李世民的话,在场几人不由相互面面相觑额。 很显然,关于这点李世民想要跟李泰谈一谈,他们几人也能感觉到几分的凝重。 因为哪怕李世民到了现在也不能对李泰予取予求,好像当初魏王弄到什么好东西,然后圣人一句话,魏王便会乖乖交出来,但现在这种情况开始发生变化了。 因为魏王手下所产生的东西,已经越来越专业化了。 别得不说,魏王的医行走体系所需要的医者,朝廷想要往底层安插人,但朝廷从太医院中根本就挑选不出来。 除了标准上的不同以外,还因为太医院里面的人太优秀了,往往在底层待一段时间,他们要么就早早跳出了医行走的坑,进入到了医舍,然后要么去医疗营要么进太医院。 至于另外一批人,则就直接转职成专业医行走,丝毫没有要继续向上爬的觉悟。 真说起来,医行走体系的待遇只能算一般,跟太医院肯定是没得比的。 一般上也都只是治疗些小病,真要说福利,也就医舍管一日三餐,外加一部分草药报销。 另外就是医行走的可以直接报销的标准服饰鞋子,这差不多就是医行走的福利了。 但那种医行走氛围,应该怎么说呢……就李泰的医舍保证医行走的温饱,每个月还有固定的一吊钱,但需要医行走不断去城镇周围的乡村中游走。 生了什么病,应该吃什么药,应该怎么去医舍,总而言之,医行走像医舍的触手走入到普通百姓里,让普通百姓知道,自己得了病未必需要使用平民本命技能硬撑。 而医行走来到百姓家中给百姓治疗,会详细指明用什么样的草药,且必须要常用草药。 百姓如果舍得那就去医舍中买药,如果不舍得那就指明草药出处,能让百姓自己去采集。 总而言之,医行走只是看病,给药方,并不强求百姓一定要买药。 这就让百姓们对于医行走几乎自发的拥护。 基本上见到一身白衣,胸口有着一株绿色草药的标志的医行走,坐在附近的基本上都愿意递水喝,如果正好在吃饭,也叫着医行走一起吃,甚至把头一碗饭给医行走。 医行走回到医舍每天早上便要进行一刻钟早课,就是背诵或者阅读张仲景《伤寒论序》,最后以医行天下,民不生疾作为愿景结尾,身形受到了洗礼。 那真的是一股很强的使命感与荣誉感加身,并且有意识的不断强化这使命感与荣誉感。 至于他们回来除了补充药剂,同时还整理自己的行医日记。 这些行医日记会每年进行一次总结,然后相互交流查看,从中寻找规律。 比如当地人有什么样地理性疾病,明年可以调度一定针对性草药等等。 总而言之,各种方式安插在这里面的医者待的时间久了,享受着村民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感受着医行天下的伟大宏愿,然后就扎根下来了。 医行走如此,农学社也如此。 就算李世民安插人李泰建立的一个个体系中,但李泰又没要造反,也就想一点点推进建设大唐,对这些甘心做间谍的人来说,真的很有归属感。 毕竟他们能够忠心的效忠李世民,不也是为了大唐而奋斗,为了自己家族而奋斗嘛! 所以,他们想要融入的好,那就要适应李泰制定的规则,而适应李泰的规则,自然就被规则改造成了其中的佼佼者。 还是那句话,基本上正经干活的或多或少都会摸鱼,就算是医学生也是如此,里面肯定有好有差,有强有弱的。 但唯有间谍为了避免自己被怀疑,反而会努力工作,至少不至于让自己被淘汰。 正如此,不说这些间谍好到什么地步,但只要努力,肯定会慢慢成为行业精英骨干。 毕竟做到行业顶尖需要天赋,但成为行业骨干,基本上靠努力就够了! 而朝廷这边向李泰的各个体系安插了不少人,安插进去后,这些人一个个反正比原来的家伙都还要来得起劲,自然而然脱颖而出成为了优秀分子。 当然,这是好的方面。 至于另外一种,那就是随着各种专业越来越细分,对掌握标准化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那种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想要安插到李泰的体系中,是不可能的。 这种人基本上第二天就提议还是去搬砖吧,那个活更适合你! 而朝廷自身识字的人才又基本上是出自世家,而应该怎么说呢? 世家把这些人培养的太过有主人翁精神,或者说他们的思维就是自己出身就是要兼济天下,匡扶苍生的。 跟李泰培养出来的那种就是单纯为了生存而干活,只求安家立业的人来说,优秀太多了。 但李泰这体系的最终目标,或者说是最初建立的愿景与氛围,又让这些本就不愁吃穿,满脑子自我实现,以及让别人尊重一类想法的人很对味。 然后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这个体系给吸收掉了,成为了各地的积极分子。 反正李泰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世家的,当地豪强的,还是朝廷派遣进来的。 总而言之,只要是真正干活的,那么进来了也就进来了。 大家都是为了大唐,分什么你和我啊! 换句话说,现在的李泰的体系是很具有吸引力,但同时又有很强的排他性。 至少在李泰制定下了标准后,标准不达标的就是会被自然而然的排斥掉。 这就让李世民想要随便安插人到李泰构建的一个个体系内变得很麻烦。 那就是变得太低等的安插不进去,太高等的安插进去自己很心疼,至于一般的,那还不如从农业学府之中挑选出来的学生好用。 但用了农业学府的学生,那天然就会分润了权利给李泰。 毕竟,只要是农业学府出来的,不说站队不站队什么的,就单单是魏王一句话,有的时候都不需要朝廷的圣旨这些人都就会主动去做事,比如那次的凿冰便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那次后,朝廷对拿李泰给的好处,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戒备。 但现实是,你戒备没有用啊! 比如说现在魏王有了能够大量增产钢铁的办法,你到底是要不要? 要,肯定要李泰那套标准,肯定要用到农业学府的人,用到农业学府的人,那就必然要扩展李泰的权利。 不要,这可是能够武装四千人一百六十斤甲胃的钢铁啊,只要是脑子正常的执政者,怎么可能会不要这技术。 所以,现在的李世民也很无奈,李泰免费给他送技术,但他手上没有人啊。 哪怕顶层的人手自己有,但只要李泰给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只有顶层人玩的玩具了。 那都是要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技术骨干,以及涉及至少十万以上的老百姓生计的玩意。 自己能够安插一个人两个人,但总不可能这上万的技术骨干自己都能安插人手吧。 别说上万,一个产业能拿出十几人来李世民就感觉自己谢天谢地了。 这就是现在李世民头疼的地方,李泰给得实在太多了,自己好想喊:够了!不要了! 但人总是贪心的,尤其看着李泰一个接着一个拿出东西来,而且都是与社稷相关的事物,就算昏君都不可能说把这东西给砸了吧! 如果说,现在的李泰换一个身份,哪怕是房玄龄,李世民都应该担心自己死了后这大唐还姓李不姓李,所以还是先把他给埋了。 但李泰的话……其实只要让李泰做皇帝,好像一切的问题都解决掉了。 大唐对于整个国家的掌控能力到达巅峰,还是自己李唐的天下,当然也就只要苦一苦李承乾,差不多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谁让李世民算是千古以来最讲情义的皇帝之一呢! 且不说李承乾好像有浪子回头的趋势,就算没有,李世民也不可能因为李泰太过优秀而把李承乾给废了啊! 别得不说,至少自己昏庸至极的老爹李渊都没做这种事,自己动手去做,怕是会从此名留青史,遗臭万年。 所以还就先这么拖延着吧,毕竟解决这问题自己没办法,但拖延问题总归是政客的强项。 反正自己感觉身体还行,至少挺个十年没问题。 “就先这么办吧,让青雀把河南道的道路先安排下去,让他过年时回来在讨论这些事宜!”李世民怒道,“真是的,人都到河南道了,都不给朕消停!” “啊秋!不知道又是哪一个王八蛋骂寡人。” 李泰勐打了一声喷嚏摸摸鼻子,看向王真儒道:“洛阳到荥阳两地的征地情况怎么样了!” “有荥阳郑氏出面,基本上都顺利进行,但有人就是不同意搬迁!”王真儒认真道。 “必须要让这些人搬迁吗?”李泰看着王真儒问道。 “没办法,要做一条只有车辆通行的收费道路,总不能这些地方还有百姓居住,让他们来来往往吧!”王真儒也很无奈。 “知道了,那就强迁吧!”李泰脸色严肃道。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李泰的仁慈 说实话,对比起运河因为大隋已经帮助李泰完成兴建工作,李泰所需要的也只是清淤和维护。 相对来说,这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把标准化推行下来,把税收给收取上来,基本上津口体系便能顺利推行下来。 但修路就不一样了,因为河道没人占领,或者说就算出什么贼寇占领了某段河道,但朝廷都能派遣军队把对方给清剿了,顺便让将士们提升一下经验,加速他们的成长。 换到道路上,这一套就走不通了。 因为很多土地都是有主的,如果只在原来道路基础上进行拓宽倒好说,以王真儒一直以来的干活经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真正困难得是李泰提出的建立专门让车马跑的高速公路。 准确得说,李泰提出想要以建高架桥的模式来修建这道路,实现货运车马与行人间的分流,从而更进一步的提升货物流动的速度。 而土水泥这东西因意外弄了出来,别管原理是什么,经过一年调整已经能稳定供应。 但因为不知道具体原理,想进一步改进依旧变得非常困难,还是土水泥水平。 不过,这水平的水泥用来修路绝对足够了,尤其修建盘山的道路,那就更是宝贝。 因为华夏的地区与地区间,常常因为山川阻隔,迫不得已需要绕路。 而李泰指出要修建的道路,要么是上高架桥,要么是盘山公路。 这两者在技术上都不算太难,至少对大唐来说,已经掌握了相应技术。 比如只要有天津桥水准,那建立路上的高架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盘山公路更是物美价廉的代表,别得不说秦直道陕西那边就有很大一段的盘山公路。 事实上,在盾构机这项技术没被华夏彻底掌握前,华夏基建的主流还是盘山公路这种相对来说比较省事的办法来翻山越岭。 但自从掌握了盾构机,全国大大小小需要绕山路的地方,基本都用盾构机打隧道的方式,来实现新基建。 所以盘山公路这种东西实际上挺古老的道路发明,但使用到现代也都未必完全淘汰。 而盾构机这种东西,那是李泰敢去想的吗?! 李泰的那个蒸汽机能有效发挥出一匹马的动力,李泰怕做梦嘴角都会笑出口水来。 李泰只希望蒸汽机什么时候也能遵循一下摩尔定律就好。 但现实是,虽然自己每年都往蒸汽机里砸钱,但自己还远远看不到真正有效的成果。 现在蒸汽机在农业上最成功有效的发明是蒸汽磨坊,只不过就成本来说,还是水利更方便,甚至不要说水利,就算是一头毛驴的成本都比蒸汽磨坊要低得多。 总而言之,还是继续任重而道。 “强迁!?”王真儒听到李泰提出这么个建议,连连摇头, “安土重迁,若强迁怕会引发民怨,我们修路的事情上上下下都盯着。 若出现了民怨,甚至闹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这些不同意的人到底是哪些人?”李泰听到王真儒的话深吸一口气问道。 王真儒无奈道:“我们要修建的这段道路,是要从洛阳到郑州是需要经过嵩山北麓。 这种山林里不论是当初隋朝时逃难到山林里的百姓,又或是类似杜别架或孙神仙之类的隐士,在这一段里面实际上挺多的!” “嵩山里面还有前隋的逃难的百姓?”李泰听到王真儒的话不免有几分愕然,至于隐士什么的,基本上都是世家出身,交给荥阳郑氏解决。 “肯定有的!”王真儒看着李泰仿佛完全不敢相信的样子,解释道, “逃到深山里面的百姓一般上不会是独自二人,而是好几家一起逃到了深山里。 他们一般会在向阳坡上开垦一片土地出来,想办法种植粮食让自己活下来。 而没开垦出来也就算了,但只要开垦出来了,基本上除了下山购买食盐之类的必需品,否则都不会下山的!” “但这样他们不就跟社会脱节了吗?难道他们下来时,就没见到城镇发展,就心甘情愿守着山上一亩三分田?”李泰听着王真儒的话表示不理解。 而王真儒不由想到自己跟范越风两人去绘图时见到的那些山上小村落,无奈道:“山上没税收,也没人谋划他们的田地,所以过得相对比较安生!” “苛政勐于虎……”李泰不知道自己算不上吐槽,但到底明白了几分那些山上人的心态。 很简单,也就只是求一个安稳而已。 别看他们开垦出了田地,但这些田地都是薄田,就算是富户想要谋夺也都是谋夺那种水边的富田,谁看得上这些山上的田亩。 要知道就算地主那也是会计算成本的,这些山田基本上都是不看一眼的。 收租时总不可能四五个人翻山越岭过来,结果一个村子只收了一石米,都还不够给这些人的口粮呢! 所以城镇上也有人知道很多人逃难到山里,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真到朝代末年这些地方也最容易从村民转职成为山贼,相对比较难清理。 “魏王还请谨言,如今圣人治世,海清河晏,哪里来的苛政勐于虎!”王真儒道。 说实话,王真儒真的不明白,魏王明明是皇家出身,为人也算是聪慧。 但这一张嘴也吃了不少的亏了,怎么说起话来,还是让人这么心惊胆战呢! 李泰挥挥手,说道:“正是这样封闭的社会,随着时间发展,肯定会出现人口问题。 最大可能就是难的缺少媳妇,又会滋生妇女买卖,成为河南地方的顽疾!” 李泰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道,“所以必须要把他们给逼下山去!” 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很是怀疑的看了一眼李泰。 因为王真儒清楚,他本能觉得对魏王来说,是个人都想要纳入到自己的生产体系内。 别说你只想安静待着,只要让魏王看到了你,那魏王就想要给你安排工作,然后一辈子让你感恩戴德的干下去。 “这很难!”王真儒对李泰非常认真道:“他们这些被逼到山上的人,未必不想要回到城市去,但问题是他们想回归城镇真的非常困难。” 有的人目标罗马,有的人生在罗马。 对这些生活在山上的人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就算他们自己也清楚要是下山了,怕是在乡镇之中都未必能够有办法生存下去。 因为这时代就算卖身为奴,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那种下山之后出人头地,升官发财什么的是童话,更多的还是自己在其他的地方打拼几年,从一无所有到负债累累,只能逃回家来,最后也就守着山坡上的几亩田地过日子。 日子虽然清贫,但至少有个饱腹,然后这些小村子就这么传承下去,变得更加封闭蒙昧。 “所以,要让这些人从山上下来,我们首先要在山下面建立一座村镇!”李泰深吸一口气到底做出这么个决定。 “我们建立一个村镇?”听到李泰的话,这时候的王真儒不由带着几分的恍忽。 王真儒对着李泰说道,“魏王您认真吗? 要知道不仅是洛阳到荥阳这路段而已,而且还有其他路段的。 若是都要建立村子的话,那需要建立多少村子!?” “不论需要建立多少的村子,只要能够让整个工程推行下去,再多的村子也要建设!” 李泰深吸一口气,道,“而且我更清楚所有人都在看着洛阳到荥阳间这道路应该会怎么样的建设。 这过程中,不仅是所用到的技术会成为标杆,政策也一样会成为标杆。 正因为如此,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村子,一个能容纳这些山上百姓的村子!” 听到李泰这般的坚持,那王真儒也就闭嘴了。 毕竟王真儒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执行者,既然李泰已经做好决定,那执行李泰所作出来的决定也就够了。 自己不需要去想太多东西,因为从自己认识魏王到现在,魏王所做的政策都是对的! “首先我们需要给这些村子一个精准的定位!”李泰道, “我们不能建立一个村子,然后把人随便丢进去什么都不管,这样会死人的!” 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不论怎么说,魏王虽然很多的时候都很乱来,但每条政策魏王都是考虑到百姓的生活甚至是生存的。 也正如此,自己在魏王手下干活才相当有动力,因为魏王是真正关心百姓的一位大王。 而李泰可不知道王真儒的想法,就算是知道,怕也是会脸红。 因为非常简单,李泰的定位,不是这些百姓生活怎么样,而是这村子的百姓应该怎样干活…… 对李泰来说,既然你们被自己给发现了,那你们就别逃了,都给我干活! 所以李泰有仁慈,但不多。 李泰对王真儒道:“这些地方的定位都是位于各个地区相对来说不错的交通枢纽上。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范越风不是给了我们最佳的交通点了嘛,那些地方多是处于荒地,需要从头建设而已。 我们只是在那里修建些栅栏挡住野兽,再修建一些房屋让百姓们居住进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没问题!”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道:“但村子建立不可能把百姓塞进去了事的,他们应该怎么求生。” “的确,求生是大问题,我希望这种村子打造成为可以容纳三千到五千人的大村子!”李泰喃喃道:“如果他们连生存都生存不下去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不太容易?”王真儒摇摇头说道,“虽然那些地方的确是处于相对不错的交通位置。 但因为距离水源比较的远,又或者当地的土地并不适合大面积耕种,所以都是荒地。 如果只建立个小驿站什么倒好说,想要建立一个这样的大村子,活不了这么多人啊!” “水源好解决,每家都挖掘个大型储雪池,并帮助他们建立一套相对简单的过滤体系。 把冬雪储存下来,需要时等它融化,那就成了水!”李泰思索着说道, “另外范越风可试着找找有没有地下水,有地下水每家钻一口井,想来就够用了!” “那土地不适合耕种呢?!”王真儒听到李泰的话又问道。 “土地适不适合耕种那是要农业学府的专业人士过来考察之后才能做决定。 小麦不适合那就种植高粱,高粱不适合就种植小米,五谷杂粮总归有适合的。 就算都没有,那哪怕是在这里大面积的种植药材也好。 只要能把当地土地利用起来,让百姓不至于饿肚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泰说道了这里,继续道: “水源和粮食的问题解决掉了,那剩下来的就是整个城市的发展定位问题。 一开始这座城市肯定是跟着你们这些专业徭役干活,出一天的劳力算一天的工资,让这些当地的人不至于饿死,让他们在陌生的环境中熟悉生存下来。 同时通过了徭役队伍,帮助这些生活在山上的人融入到了整个社会中。 同时,医舍,农学社,蒙学,澡堂,等等基础的生活设施,自己也能够顺路的安排进去。 有这本地居民的存在,我也就不需要担心,随着你们这些施工队伍的离开,逼得整个村落都要搬迁,甚至连自己的配套设施都一样要搬迁。 那可动起来可真的是心疼死我了!” “其实魏王您所说的这些配套设施,为什么不留在当地,我见偶尔也会有其他地区的人被吸引过来的,想来不久只有也会成为村子的!”王真儒忍不住道。 “养不起的!”李泰摇头道, “这些基础设施所配套的有很多都是脱产人口,没有足够人口基数是养不起配套设施的。 算了小心一点,这些每个村子人口至少要四千人起步。 换句话说,你从山里面拉人下山的时候,最好先做一个统计,可不要让我们建造的村子的空置太多,不然配套设施活不下去,也是很麻烦的事!” “魏王,那我就下去处理这事了!”王真儒对李泰行礼说道。 “带上魏旭!”李泰看着王真儒道,“你来做好人,恶人让他跟不良人去做吧!” “额……”王真儒听到了李泰的话,严肃的点点头,“感谢魏王体量!”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下山 “这位老哥,现在山下建立了个新村子,只要你下山来干活,不但能提供工作给您。 而且有大量荒芜土地,朝廷会给你农具,开垦出来的田地朝廷第一年不收田税,第二年收两层,以后每年就只收三层田税……” 此刻一个农学社青年和颜悦色的对一个壮汉劝说道。 “啪!”刹那便见到这壮汉大门,直接被重重关上,没丝毫迟疑。 青年很无奈,他来到王真儒面前,开口道,“王功曹,这村子愿意下山的人,基本上都去山下村子领取了房子,以及村子搬迁的补偿金。 而剩下来的人他们在这里有田有地,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实在不想要搬下去!” “你做得很不错了,子休。”王真儒点头道,“今天已是最后期限,把剩下来的人统计下,把户籍交给不良人吧,我们没太多时间耗在这里了!” “好!”听到王真儒的话,张子休神色颇无奈。 此刻他只能把手中数据统计,然后将这份数据交付到魏旭手上。 魏旭的手下个个满脸横肉或者伤残恐惧加持,颇是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刻在了脸上,让人感觉相当有杀伤力。 “王功曹,我再去试一试!”张子休看着魏旭带来的不良人,几乎从字面上诠释了不良人的意义,却是不由感觉到了几分发自本能的畏惧,转过头看着王真儒又是多争取了一句。 这仿佛能给这些人一份希望,更重要得也是希望自己能少几分负罪感。 王真儒摇头道,“我们已经做完我们的任务,接下来就交给魏旭他们了! 想最短时间把山上的人给清理掉,这本身就逃不了使用暴力的。” 魏旭此刻拿着张子休带来的户籍看了看,说道, “啧啧,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百姓,真说起来还有一半吧,真儒伱真用心干活了?” “把村子中想要去向下发展的青壮先拉下去,让他们知道给他们的补偿并没欺骗他们。 有了他们带头,有意动的基本上都会下山,从而减少了山上村子的留守人员!” 王真儒看着魏旭说道,“这样你行动起来也方便的多!” “行!”魏旭听到王真儒的话点头说道,“算是承你的人情了!” “不要闹出人命!”王真儒看着魏旭郑重道, “魏王虽允许你来强行驱赶百姓下山,但绝对不会允许让你闹出人命来的!” “放心,魏王什么人,我知道的不比你少!”魏旭此刻思索着道, “我会挑选个日子,找个由头在半山腰找人唱戏,更看完后按照人头送鸡蛋,婴儿也算! 这样那绝大多数百姓都会过去,村子里面没有什么人,我便一家家放火过去。 有什么东西一把火都给烧了干净,对了,你做好赔偿,让这些百姓无话可说!” “会赔偿,不过是按照房屋的面积赔偿,里面有什么东西就不赔了。 毕竟这些操作会变成标准,所以他们的待遇会比第一批人稍微差一点!”王真儒认真道, “如果愿意配合的人比破坏规则的人拿得更多,才会有更多人遵守魏王制定的规则!” “我知道!”魏旭听着王真儒的话,点头道,“我会处理好后续,如果还有人要留下来,我会当着他们的面,在他们开垦的土地铺上盐的!” 王真儒听到魏旭的话,眉头不由挑了挑。 显然,真到那地步这些人怕不是要跟魏旭拼命,但就算拼命这政策也必须要执行下去。 因为是农业学府出身,那种以为铺上了食盐就会让土地寸草不生的说法自然是不靠谱的。 但食盐的浓度过高是真的会影响要庄稼种植的,但真要解决也很简单。 把上面那层土给铲了,然后用水冲一冲,从其他地方弄点土来覆盖上养一年时间,虽然种植不了庄稼,但种植野草肯定没有问题,这样到了第二年基本就能够再用来种植庄稼了。 想要用食盐改变一个地方生存环境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所需要的食盐绝对是海量。 而且还要向老天祈祷不要下雨才好,否则雨水冲刷冲刷,基本上粮食生长不了,但野草终究能生长。 而只要野草能生长,那土地性质终究会慢慢回归。 大自然有时候看起来非常脆弱,但有时候看起来却又是非常强大。 但对当地百姓来说,在这样的操作下,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与朝廷对抗的资本。 没办法,他们所拥有的资本实在是太弱小了,躲在山上的他们本就是当今社会最是贫苦的百姓。 他们的房屋被火烧,土地被撒盐,他们没任何资本能让他们活着撑过冬天。 所以他们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下山,然后跟着徭役们干着简单机械的劳役,住着暖坑的房子,穿着白洁的棉衣,以及被时代裹挟着融入到他们新的生活中。 总而言之,是生存还是毁灭,他们最终会怎么样,终究是他们自己所作出的最后抉择。 王真儒不再多说什么,回到山下开始协助这些已经下山的百姓融入到新村子的生活中。 说实话,虽然李泰为了把自己的高速马车道路给修建起来,让这些规划道路经过区域的百姓强行搬迁,的确是有几分强人所难的味道。 但李泰到底没有灭绝人性,而是让王真儒先让徭役们建立起村子,各种配套设施进入到这个村子中,然后王真儒才开始去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去威逼利诱百姓们下山来。 值得庆幸,这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这种东西要是被曝光了,怕是会受到严重谴责。 至于在古代的话,这件事到底是可大可小,其中最重要得原因是,这些人在山上对朝廷来说他们是属于不交税的人,哪怕他们算是农,但基本上也不会受到任何保护。 现在经过了魏旭与王真儒两人的联手,至少这些人重新被纳入到了政府体系中。 所以真说起来,虽然王真儒与魏旭他们两个威逼利诱,放火烧屋,对田撒盐,但他们对朝廷是有的功。 甚至凭借着他们真的建立起一座四五千人的村子,这功劳还不算小。 当然,这么做被人知道了肯定或多或少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毕竟这活干得太没人性了。 不过脏活主要是魏旭干的,魏旭表示只要自己没有道德,自己过得还是很快乐的。 很快差不多三四天,王真儒协助当地百姓最快速融入新生活中。 而这些百姓虽然干活比较的辛苦,但因为他们干得都只是简单的体力活,干完后就有饭吃,甚至当天就按照临时工标准结用开元通宝结算,所以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说实话,这些百姓看着自己干完活,不但能吃上饭,而且还真能有钱拿,顿感觉自己的下山抉择没错啊! 这时候,随着魏旭放火烧屋,那些在山上待不下去的百姓,开始陆陆续续下山了。 而因为先一步来到了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时间长得差不多有一个月,时间短的差不多也有一周左右,他们至少已经或多或少的熟悉了这个村子的生存模式。 现在这些山上来得人,跟这些先下来的人到底是沾亲带故。 比如那个硬气十足拒绝了张子休的硬汉,此刻鼻青脸肿的他扶着自己的手臂,嗡嗡的喊: “虎叔,在吗?虎叔!” 很快房子便被打开,出来得是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看着硬汉,不由带着几分纳闷道, “二牛,你不是说在山上守着田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走快进来!” “虎叔啊!那朝廷来得不是人啊!”二牛跟着虎叔来到了房屋里面,便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那是哇哇大哭啊,二牛见到亲人却才说道, “他们不但烧了村子里的房子,而且还在田里撒盐,更威胁说,如果还不下山,下面就要放火烧山了! 村子里面有几个人气不过,更是跟着他们起了冲突!” “哎,这事情闹得!”虎叔听到二牛的话,也能想到那场面,“有人伤了吗?!” 二牛说道:“这些人别看着都是残疾,但一个个身手了得,下手跟是向着阴狠处下手。 其中有个专门对着村人的骨头来,我被他手一碰不知道怎么就脱臼了!” “那村子里面的人怎么样了!”虎叔不由担心说道。 “他们带了医行走,被医行走治好了!”二牛说道。 “如此就好,果然朝廷里面的人不会乱来的!”虎叔不由松了一口气。 “接上骨后,问俺要不要下山,俺很硬气的说了不要。” “那你怎么现在……”虎叔听到了二牛的话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那人又冲过来,再次把俺的胳膊再次弄脱臼了”二牛又很是无奈道, “然后那医行走又给俺接上后,又过来问要不要下山……俺也就只能下山了!” 虎叔听到了二牛的话,那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想想都能知道这有多疼。 “下来了也好!”虎叔听到二牛的话,道,“你明天去村长那里申请房子。 这几天就先跟虎叔住在一起养一养伤,等到你房子申请下来,也就算在村里落户了!” “跟虎叔一样的房子吗?”二牛也打量起这间房子,尤其自己现在正坐着的炕上暖烘烘的,虽进入冬天,但却一点都不冷! 虎叔听到二牛的话,说道,“你下来得晚了。 这种靠近锅炉房,或者跟徭役们共用暖气的房子早就被先下来的人给领走了。 这些房子好的地方就是跟朝廷供暖一起的,不需要自己烧炉火,便宜啊! 你现在去申请,能申请到的房子,怕是只有自己用煤炭烧了!” “用煤炭烧?很贵吧!”二牛听到这话,脸色不由变了变。 “自己买的话,倒是要二三十文钱一斤,真不便宜。 但去工地帮工只要你干活勤勉,以后每天都会给你留一些。 到时候你自己再捡一些树枝什么的把炕烧热就是了!” 虎叔说到这里,到底是相当得意的,毕竟自己当初就是主动下山的人。 而朝廷对这些主动下山的人,安排还是很妥帖的,至少自己是得到了不少的便宜。 表面上看起来,自己跟那些现在下山的村民待遇差不多,但一些隐性福利相差却相当大。 比如说房子的暖炕是公家供暖,比如说自己要开垦田地朝廷会租借铁器农具。 甚至自己去给徭役们干活,也知道了自己已经进入到考察期,只要通过就能成为有编制的正式合同工,到时候就能享受着正式徭役待遇。 别得不说,大冬天干活朝廷会发两件棉服,是冬天干活用的,同时工作手套只要破了拿回去兑换,基本上也都是会给你去兑换的。 更不要说,只要肯干活,那就给你保证一日三餐,甚至偶尔还有肉的情况,自己肉就吃了好几回了啊! 这些东西,自己当初在山上的时候,那是想都不敢去想。 但现在跟着徭役们干活就能有这么多好处,自己还想着山上那苦哈哈的日子做什么。 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 “好好在这里待着,好好干活,山上有的你都会有的,山上没有的,也都会有的!” 虎叔说着拍拍二牛肩膀道,“王功曹是好官,能遇到个好官不容易,遇到了就好好努力。 当初是天下大乱才逃到山上去,但现在天下太平,这次不下山,以后怕就真下不了了!” “哦!”二牛听到虎叔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不论怎么说,如果能在这里有套房子,在这个村子活下去的话,倒也勉强接受了。 不接受能够怎么样呢?那个承载着自己曾经的村子,已经被魏旭率领不良人给烧了啊! 不论这些从山上下来的百姓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至少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而人这种生物到底不是一种一直生活在过去的生物,只要能够活下来,不论愿意不愿意,终究还是要慢慢向前看的。 “果然还有不少人口,实际上并没在朝廷统计范围之内的啊!”李泰看着嵩山下真建立起来了一个小村子,不由喃喃说道。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 年节礼物 说实话,李泰对古代人口的统计数量,根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只能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即使如此,李泰也明白对大唐或者自己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恢复人口。 经过隋末战乱后,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恢复的人口,才是最致命的因素。 只要人口不够,自己别说想跨出华夏版图外,就算把华夏应该开发的地方给开发了,怕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李泰想到这里,不由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很是头疼啊。 「需要向老爹建议,进行一次全面的人口普查,至少知道从大唐立国初,到现在到底恢复了多少人口!」李泰心中若有所思果断把吕才给叫过来。 李泰清楚自己的目标是大唐能走出华夏,那对自己来说,第一步就是人口恢复。 毕竟大唐刚立国也就是武德年间的时候,也就只是两百万户人,甚至这两百万户人绝大多数都还凑不齐五口之家,整个大唐人口阶级跌落到了一千万以下的警戒线。 说实话,这样的大唐,哪怕被李世民重新整合起来,如果不是有李世民跟他的贞观团队撑场面,怕也称不上帝国,毕竟人口太少了。 但经过李世民跟他的贞观团队努力治理,百姓们的民生可以说是得到了极大恢复。 只不过李泰也明白,环境可以恢复,但人口却需要十年二十年时间去慢慢成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时代讲究得是多子多孙,没有谁脑残的提出计划生育来。 至少对李泰来说,如果贞观之治能把华夏人口冲到五百万户,那自己就能着手去布置向外发展,如果做不到这点,那自己还是乖乖继续开垦内政吧。 李泰很清楚,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大,也只是时代的一朵浪花。在这浪花下是无数人汇聚起来的浪潮。 所以自己要找个时间上书给李世民,建议进行一次人口普查了。 而没有多久的时间,吕才便过来了,见到李泰对行礼道,「魏王,您有事找我?」 「嗯,快到年关了,我想要给所有农业学府出来的整个体系的学生发放一次年节礼物?」李泰看着吕才徐徐说道,「还有津口,医行走,徭役,以及草种计划的诸人,都送上年节!」 「这可是个大项目?!」吕才听到这话,不免有几分担心,「而且这么大范围的赠送年节,不会被人说魏王您施恩养望,图谋不轨!」 「的确是问题,算了,我写封信给阿耶,跟他报备一下,说不定阿耶还会顺势敲我一笔!」 李泰听到吕才的话思索了一下,明白随着自己统筹的整个体系越来越大,自己行动起来却反而越来越小心了。 见到李泰已有了决定,吕才点点头道,「不知道年节准备发放什么东西?」 「发放年糕吧!」李泰思索着道,「另再送点用盐腌制的肉与鸡,向幽州弄些咸鱼过来,组合成了四件套,毕竟辛苦了整整一年时间,终归都是要弄点吃的!」 「如果洛阳进行制作,那向江南或幽州,甚至向长安那边运输都好说,尤其北方有些地区已经下雪了,雪橇与雪橇犬我们也都有所准备。 但真正问题是广州那边,要不要直接发钱给当地,然后让自行采买年货。」 吕才看着李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泰摇了摇头道,「广州虽然地处边远地区,但到底是我们的体系。 既然如此,我们把东西交到幽州,让幽州那边走出一条通向广州的道路来!」 吕才倒没说出为什么不交给杭州的褚遂良这样的话。 因为余杭那边的航运体系基本上都是针对运河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近海航行的船支。 与之相反的,自从李泰提出捕鱼计划开始,到幽州进行航运上的产业布局。 如果不是李世民把李泰调度回来,李泰下一步就是要推动近海捕鱼作业了。 但即使如此,李泰到底给幽州的产业做出了长远的规划,有李淳风在幽州看着,一步步的把整个造船体系搭建起来。 如果说民航中有能进行近海航行的能力,那也就只有幽州了,毕竟随着天津作为通商口岸跟高句丽开放,当地居民也渐渐愿意与高句丽那边通商。 所以远洋航行指望不上,但近海航行的话,幽州那边已是相对比较成熟了。 当然说到底还是人口,因为就算是幽州这种现在来说算得上是边远地区的地方,就人口来说,都比余杭这里的人口要多,发展也要更好,有更多人能腾出来做海洋作业。 「幽州到广州……」吕才听到这话不由愣了愣,略带着几分牙疼道, 「这么远的道路,幽州那边真就没什么问题!?」 「试一试就知道了!」李泰从容道, 「当初让淳风在幽州发展时,就是为了能在海上可以直接到达广州而研究的。 这样以后只要以洛阳,幽州和余杭三处的运河为纽带,通过海运能把物资直接投放到关东绝大多数地区,对地区物价稳定是很有意义的! 淳风也知道这点,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在幽州努力的改进航运技术。 他已在幽州待了这么长时间从天津令成为幽州別架,相信他也一定能实现当初的想法!」 「好吧,那就试一试!」听到李泰的话,吕才倒也不再坚持。 毕竟魏王既然为了让船支从幽州到广州已经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那剩下来的自己只要信任魏王也就好了。 而吕才行礼正准备离开魏王府,去做好年货的准备。 毕竟不论是年糕,腊肉,咸鱼或者鸡肉,都需要时间去处理,单是整个体系的数量与名单,都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不过,这时候张内侍带着圣旨过来了,李泰正准备叫人接旨,张内侍连忙道, 「无需如此,圣人特许,魏王您自己接就行了! 因魏王您举荐的王玄策与薛仁贵两人打败了吐蕃三十万大军,圣心大悦,便允许您今年冬三九之前回长安与圣人皇后一起过年,等到元宵过后再回洛阳来!」 「哦?」李泰听到张内侍的话,倒谢过圣人后,上前一步,娴熟的掏出一枚玉珏放到张内侍的手中,笑容满面道,「多谢张内侍过来通知这个好消息!」 「魏王,您真是客气了!」张内侍笑眯眯的便把这玉珏收下来。 对宫里面的内侍们来说,跟着来给魏王送圣旨,多少算是一个美差。 因为魏王出手比较大方,时不时就塞块玉佩玉珏之类的玉器过来,其他皇子可没这大气。 其中很重要得原因是,对李泰来说,自从开通了与高句丽的航运后,高句丽那边的玉石自己在天津会有专门处理的店铺,所以自己便是相对便宜的价格购买了一些。 没办法,玉石文化之下,虽然玉这种东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用,但拿着就是帅啊。 所以就算知道玉石这种东西的本质是智商税,但只要有能力就管不住手。 这就好像是全世界都知道钻石是骗局,但自从钻石跟爱情绑定,那谁不给妻子买钻石呢。 「张内侍一路奔波而来,到底辛苦了,白鹤把张内接引去好好休息,把茶钱也给准备好!」 李泰对身边的白鹤进行吩咐,给他玉珏是表示亲近,但真接待,还是让白鹤接待。 张内侍到底也懂得规矩,对李泰行礼后便离开 了。 而李泰与吕才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吕才倒是先行对李泰恭贺道, 「恭喜魏王,王玄策与薛仁贵两人能建立如此奇功,圣人看出是您慧眼识人鼎力相助啊。 所以这才在年节时让您回长安去,这是对您的亲善之举!」 李泰听到这话,点头道,「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算不得什么。」 李泰对吕才继续道:「我离开洛阳后,洛阳的事暂时由你承担,现在先把年节给做好!」 「诺!」吕才听到李泰的话点点头,不论怎么说又是充满干劲的去干活了。 说实话,李泰从没有公开的说过自己要跟李承乾竞争储位这样的话,也从没有表达过对李承乾的任何恶意。 但吕才等人已经开始若有若无的开始推动自己向着储君的位置前进了。 不过,李泰倒也没有拒绝也就是了。 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成年了,若说自己对所谓的储君位置没有兴趣,怕是整个大唐上上下下也没有谁会相信吧。 毕竟自己对李承乾真没什么坏心思,自己只是单纯想要接李世民的班而已。 至于李承乾什么的,自己从没有想过要针对他,因为他自己会消失的。 对比起李承乾,自己真正担心的应该是李治那个小家伙才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长孙皇后还健健康康的活着,所以李治在这一条时间线上可不是被李世民教育长大的,更没什么机会跟着未来的武则天勾勾搭搭。 真说起来,李泰倒有几分好奇,还没有进宫的武媚娘到底去哪里了,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其中很重要得一点是,李泰自从当初统计的结果女生十六岁,甚至十八岁以后结婚更好,宫廷里面选取女官的年龄也都被提升到了十六岁。 而以此为契机,掖庭的女官或者官妓基本上也需要十六岁以上出来,而这就完全改变了武媚娘的命运了。 此刻李泰的后院,阎婉正在跟着武顺一起喝茶,或许是因为阎婉怀孕了的原因,阎婉逐渐喜欢上了喝午茶的活动,尤其叫上自己在洛阳认识的姐妹,一起吃吃喝喝打磨时间。 而洛阳的贵女们或多或少都以被阎婉邀请为荣,其中阎婉邀请的最多的就是,当初一起从长安回来的武顺了。 因为武顺的性格比较柔和,有种软软糯糯的感觉,让阎婉比较喜欢。 而武顺则需要阎婉身为魏王正妃所带来的影响力,让自己家的姐妹能过得好一点。 毕竟自己一家被武氏赶出武家,现在虽然依附杨家落脚,但到底没有什么支撑。 而与魏王妃相互近,至少能够给自己家提供几分的保护,这对现在的武顺来说很重要。 「听说妹妹好像订婚了?」阎婉看着武顺,却是开口询问道。 「嗯!」武顺对着阎婉点点头,说道,「是贺兰家人!」 阎婉听到武顺的话道,「是个好人家,等到妹妹出嫁的时候,姐姐定然备一份厚礼!」 「那妹妹就谢谢姐姐了!」武顺说着却也多少有几分的惆怅。 等到成婚之后,便是不能如同现在这般几乎随时都能够来找阎婉了,就算是见面,怕也只能在一些公开场合了。 「阿姊,点心还有吗?」这时候一个略带着几分柔媚的声音对着阎婉说道。 「媚儿!」武顺看着武媚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阻止。 「阿姊,魏王府的点心真的好好吃啊!」武媚略带着几分不胜水莲般的娇羞,弱弱回答。 「有有有!」阎婉看着武媚,倒是挺喜欢这个看起来柔媚,但实际上行动时却相当果 敢的小妹妹,笑着开口道: 「我们魏王府最多的就是点心了,每天都做了有很多。 若有空可以常来,怎么也都要把我魏王府的点心都尝个遍啊!」 「真的可以吗?」武媚听到阎婉的话不由双眼放光,不得不说魏王府的各种甜食小点,对于武媚来说有着直击灵魂的触感。 当然,这或多或少跟李泰有点关系。 因为魏王府的厨子做出的菜色样式算是整个洛阳都之名的,尤其是那个丁师傅,除了做菜还喜欢出书,自从什么《面的一百种做法》之后,后续又加了一些什么羊肉啊,鱼鱠啊,点心啊等等的东西。 一回生两回熟,每当他有了足够积累后,就会去农业学府抓一名学生过来,自己做菜,学生在一边记录,把做菜流程讲清楚,然后就把这给发送出去。 对平民百姓也许不会看这食谱,但周围达官显贵,不说拍李泰的马屁,只是为了稍稍改善自己的伙食,逼着自己家的厨师,把这些菜谱上面的菜给做出来总要的。 「当然可以!」阎婉倒是笑眯眯的对着武媚回答。 就在这时候,有侍女过来通报说:「王妃,魏王到了!」 一众原本喝着茶点的女子,倒有些好奇的向李泰方向看过去。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武媚努力中 李泰来到后,见到不少莺莺燕燕的女子对自己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李泰不在乎。 在这里就算她们再怎么样漂亮,也一样要恭恭敬敬的行礼,“恭见魏王!” 李泰对这些女子们挥挥手,说了一声免礼后,便把目光投到阎婉身上,道: “你且先陪着你的姐妹聊着,我让厨房做了些鸡汤,你等一会儿趁热喝了!” “又是党参鸡汤啊!”阎婉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吐吐舌头,这几天吃得也太多了。 “当然,其他补品也有,都是张随配出来的养胎方子,伱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一日六顿少不了的!” 李泰笑了笑,转过头看看众人道,“我就不打扰你与你的姐妹继续聊私话了。 我来是告诉你,阿耶那边来旨意让我们冬三九回长安,你帮我准备装备,这次就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只是大王一个人回长安吗?”阎婉听到李泰的话,不由带着几分不理解。 李泰摸摸阎婉的头发道,“你怀了身孕不方便行动,这次还是别跟着了!” “这……”阎婉听到李泰的话,既是有几分的暖心,又有几分遗憾。 而李泰与阎婉说完,倒也没有在这女生的下午茶中多留,很快便带着白鹤离开了。 “这就是魏王啊!”武媚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略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李泰离开。 “魏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实在令人动容啊!”武顺倒对阎婉有几分的恭维道。 “魏王身后那个一直跟着魏王的姐姐是什么人?”武媚倒是略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媚儿!”武顺听到了武媚的话,却是连忙阻止了武媚。 不过,反而倒阎婉倒是无所谓摇摇头,略带着几分羡慕的看着如同影子般跟在李泰身后的白鹤,说道: “你是说白鹤,她是魏王的贴身女官,皇后娘娘赐给魏王的。 在我还没进入魏王府时,她便跟着魏王了,一般上魏王的政务都交给白鹤来处理,她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听到这话,在场几人的神色多少有几分不同,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阎婉没有来前,这白鹤便算得上魏王府的女主人了,没想到与阎婉间并没发生什么冲突。 武媚听到这话,倒略带着几分好奇与羡慕,道,“女孩也能处理政务吗?” “那媚儿你若对处理政务感兴趣,那等到你十六岁了,我便是把你推荐给魏王。” 阎婉听到武媚的话,笑呵呵的鼓励道:“那就能如同白鹤与孔雀一样独当一面。” “我也可以吗?”武媚此刻倒略带着几分羡慕道。 “魏王的话,倒是真可以试试,只要有能力不论男女他都会把人往死里用的。 他也曾经鼓励我多做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要把自己拘束在房间里面,让我设计过农业学府,后来也设计过洛水之弈的会场。” 阎婉笑嘻嘻道,“还打算把现在魏王府所在的坊市设计成一个大型园林,等到年节时让百姓来参观,说是与民同乐。” “真的吗?!”武媚依旧有几分难以置信,但却又有几分的好奇。 倒是阎婉过来掐了掐武媚的脸皮后,从容道,“那你可是要好好努力学习,等你十六岁学有所成,我便是把你推荐给魏王。” 听到这话,武媚兴奋了起来,对阎婉道,“婉儿姐姐,你可不要骗媚儿。” 阎婉倒笑了笑道,“只要媚儿你有真才实学,那我肯定让魏王同意你跟着白鹤学习。” 说实话,虽然到现在为止李泰并没有要收了白鹤的意思,但阎婉非常清楚,白鹤掌握了太多有关魏王府的秘密,所以李泰收白鹤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只单纯给白鹤找个对手,让白鹤别独自形影不离的跟着魏王,把武媚这个小女孩塞进来,便是多少有价值的。 而对武媚来说,她只因为自己的母亲被武家赶出了家门,所以虽然并没谁教育武媚要去掌握权利,但武媚的生存环境决定了,她对于权利的天生渴望。 只不过一直以来她的生活环境是在深闺中,从没人给她展现出女人还有别样的生活方式。 但现在武媚看着白鹤居然能参与到男人们的活动中,更靠着自己的能力不会让其他人感觉到质疑,甚至有几分的理所当然。 所以武媚也想要像是白鹤那样,她想要掌握权力。 当然,这件事情对阎婉来说只是个插曲,对武顺来说只是小孩的笑话,但对武媚来说,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自己也要花费百分之五百的可能把它变为现实。 所以武媚开始努力去学习,尤其是农业学府的半月报或者其他农业学府的书籍。 还是那句话,农业学府的知识算不上高深,至少对比起世家子的言传身教来,那成本根本就不能算是成本。 武媚在适合学习的年纪,努力去学习农学府逐年总结发表的知识还是学得很快的。 只不过知识需要时间去积累,至少短时间内,武媚把心思都扑了上去,在学海里面遨游。 李泰自然不清楚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武则天,居然跟自己在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的碰过。 毕竟武顺跟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当初还参加过自己的选妃仪式,只不过最后选择得是阎婉而已。 而经过自己老妈长孙皇后的初步挑选,不说人怎么样,至少身份地位什么的自然是无可挑剔,都有国家帮助自己筛选了一次。 自己也知道她母亲是武士彟的后续妻子,他们一家子被武士彟给赶了出来,但是武士彟跟武则天有什么关系,对不起,李泰不知道。 毕竟武士彟的第三个字李泰第一次看到时都认了好久,但脑袋里面完全没什么印象! 不过,李泰到底是能肯定,这武家姐妹应该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威势稍稍庇护一下自己几个被武家赶出来的女子。 李泰怀着阎婉喜欢他们,那就让她们狐假虎威庇护庇护好了。 “武则天小姐姐,你到底在哪里啊!我真的很想你啊!” 李泰不由叹了一口气,对武则天自己真没有想要抓到之后就直接干掉的想法。 因为这是一个偏向玄幻的世界中,像武则天这样的人,若说没个君主天赋或者精神天赋,李泰是不相信的。 而这样的人直接杀掉实在太可惜了,当然是抓住当做秘书养起来,让她往死里干活啊! 李泰的心中小小腹诽了一下,很快便是找上了王真儒,孔雀,以及魏旭。 毕竟自己冬三九之前要到长安,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一些后续的事,到底是要让他们处理好。 尤其是春节将要到了,一般上到这时候,不论徭役,还是当地人都会放弃工作而回家跟自己家人相处,至少等到了元宵之后人才会重新陆陆续续的到齐,这些都需人去调节。 哪怕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但自己多少也是要嘱咐一下的。 不过到底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李泰到了明年就会回来,基本上只是完成交接就好。 之后,李泰便让卢安寿与任雅相两人率领着自己的亲卫向长安出发。 虽然是冬三九便让自己到长安,但自己终归不能真的踩着点到长安的,那可就真好大的面子,所以基本上在十二月初,李泰的卫队便进入到长安城中。 而对李泰道来到长安的消息,几乎很快便在长安城中传播开来。 “魏王果然如同去年一样回长安了!” 看着李泰的到来,在酒楼中坐着的一名名士人倒忍不住发出了如此感慨。 “是啊,传说那王玄策原本被许敬崇弄得连长安都待不下去,都跑回幽州了。 魏王还是慧眼识人,见得王玄策此人有大才,当初讨伐吐谷浑的获得的功勋与财富,都交给了王玄策经营西海郡。 甚至连自己的亲卫和亲卫统领薛仁贵都给了王玄策统帅,真是推心置腹啊!” 朝廷这时候也有意的开始把薛仁贵与王玄策两人以四千破三十万成绩拿出来说说。 毕竟其他招募的羌族在大唐眼中那是仆从兵,死了都不需要抚恤,算什么人啊! 而且对比起五万破三十万,这四千破三十万那听起来自然来劲多了,长安市集多有传唱。 当然,其中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基本上这批学府兵都是高陵学府出来的。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长安以及长安周边的人士,所以这消息对长安家人来说放心了不少。 毕竟这一次学府兵虽然打最前面,但是真正的伤亡真没有多少,对学府兵的家人们来说,朝廷能够放出这样的消息,也让他们能够在新年到来时,对亲人回归充满了期盼。 “哎,若是能够见魏王一面,让被魏王所用就好了……”有人却不由发出感慨。 “可惜魏王自己虽然能写诗词,但却从没有把诗词认为是大道,倒比较喜欢弈棋。 像弈棋大会的棋圣范越风,听说就被魏王指派给得力干将王真儒,参与到河南道的建设。 至于我的棋术,这辈子却是没有机会了!”士人不由摇摇头说道。 “你没机会,这有机会的人不是来了嘛!裴郎君!”这士人见到裴行俭热情的招呼起来。 “见过柳郎君,王郎君!”裴行俭见到两人,行礼道:“入冬后仓曹事务繁忙,今日倒是我来迟了!” “你就是劳碌命,什么事情都是要做到最细致才能放下心来!”柳明看着裴行俭摇头道, “对了,你曾经参加过魏王的洛水之弈,成绩更是不错,魏王可曾拉拢过你?” “算有吧!”裴行俭笑笑道,“不过大丈夫功名大大方方取就是了,如今我不也是考上了明经,成为了大唐官吏。” “你呀,这可是魏王邀请!”柳明听到了裴行俭的话,很是惋惜道, “如今朝廷上下,谁不知道跟着魏王那官途是又稳又快。 比如那马周,原本只是一个浪荡子,但自从被魏王看中,飞黄腾达,已经成了吏部侍郎,传闻被杜相看中要做衣钵传承之人!” “那也是马周有本事,若非如此,他如何能够有此际遇!”裴行俭倒笑呵呵道。 “那刚刚在西域有了大功的王玄策那总算是人才吧,在太……在许敬崇的手下被逼得连在长安的立锥之地都没有。 如果不是魏王一直看中于他,哪里还有他现在以四千破吐蕃三十万的际遇!”柳明感叹。 “柳郎君,这四千只是薛仁贵手下的学府军四千,实际西海郡的唐军一共有五万多人。 其中有一部分是西海郡周围的羌族,一部分是从鄯州支援过去的援军!”裴行俭道。 “守约,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柳明听到了裴行俭的话,倒是有几分的意外。 “嗯,我也是听来的!”裴行俭笑笑道,“且先不说这个,且先饮酒,恭贺我大唐取得如此大胜!盛饮!” 一行人倒也很快都相继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不论怎么说,对于整个大唐而言,打赢了跟吐蕃之间战争到底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因为赢得人是王玄策,一个被**逼得远走他乡,然后又被李泰重新寄以厚望的人,所以多多少少多了几分的谈资。 只不过,这个谈资对于李承乾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尤其现在的许敬崇不知道到了哪个角落,但王玄策的话直接进入到所有人眼中。 毕竟不论吐蕃到底有多菜,王玄策到有多少帮助,但只要王玄策以弱胜强,把吐蕃给干翻,尤其有侯君集这新一代大唐领军人物的陪衬下把吐蕃主力打败,对王玄策的名声的提升是毋庸置疑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侯君集到底有多么出名,那王玄策的便是会有多么出名。 唯一值得庆幸,这时候的侯君集还不是那个灭掉了高昌,人生到达巅峰的侯君集。 即使如此,王玄策的战果超过了侯君集,多少也有几分游击队超过了正规军的味道。 所以这一次的王玄策到底是真正出名了。 而刚回到魏王府的李泰自然不知道这时候王玄策的名声,不过自己回到了魏王府后,让白鹤留下来把魏王府重新布置一番,而自己则是马上就进宫去见李世民去了! “不知道这个年节礼物,能不能顺利发下去啊!”李泰默默看着皇宫不由的想到。 (本章完)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展现君主天赋 李泰来到皇宫中,一如往常的在偏殿中等候,喝着洛阳红茶,吃着南梁饼,回皇宫就是回家,旁边的内侍还在一边伺候着。 不过王内侍过来看到李泰,连忙恭迎上去说道: “魏王,您怎么就吃上了,娘娘都已经让光禄寺做美餐等着您呢!” “先填一填肚子!”李泰从容道,拿出一枚玉珏递给王内侍道,“阿耶可是要见我了?” 王内侍从容不迫的收下了玉珏,笑眯眯道, “圣人正让奴婢过来宣魏王您的,魏王您还是快点前去见见,圣人近来还是很高兴的。” “哦?”李泰听到王内侍的话愣了愣,但也没继续细问下去。 因为自己探究到这些秘密,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益处。 更准确得说,自己要走得是堂堂正正的路线,而不是权谋路线,信息对自己很重要,但是过度追求李世民身边的信息就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李泰只是道,“此刻在太极殿中的大臣有哪几位?” 王内侍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泰,但也没隐瞒的意思,对李泰道, “有房相杜相、郑国公、卫国公、陈国公!” 李泰听到这话,明白郑国公是魏征,卫国公李靖,陈国公侯君集,基本上是军政两两界最上位的大老。 李泰没想到得是李靖居然也参与了,他不应该在家里继续养病的吗? 李泰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理解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了,需要给自己这么大阵仗吗? 就算王玄策把吐蕃打败了,但说到底,吐蕃在现在大唐眼中也就只是西南蛮夷小国而已。 就算是王玄策有功劳,但这功劳还不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吧! 不论怎么说,李泰很快来到了太极殿,见到李世民行礼后,李世民笑了笑说到, “你今年可是相当的热闹,说说吧,都干了什么事情!” “阿耶,我今年没惹事啊,很乖的一直在河南道修路!”李泰一脸无辜的着李世民道。 “哦~”李世民听到李泰的话,笑眯眯道,“是吗?那学府兵的甲胃是怎么来的!?” “学府兵的甲胃?那不是朝廷教授的鱼鳞甲制作办法吗?”李泰表示不理解。 “咳咳!”李世民咳嗽了几声,却见到两个玄甲军的战士,略显吃力的举着几乎与人同高的甲胃送到了李泰的面前。 】 砰的一声放了下来,李泰倒是先看了看地面,却不知道这地面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居然都没有砸出坑洞来,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阿耶……这个甲胃有什么问题吗?”李泰的目光在大殿中扫视了一下,很快便找到房玄龄,然后指着房玄龄道:“这甲胃可是跟房相报备过的,我可没有私自铸造甲胃!” “魏王,当初的您可从没有说过这一百六十斤的甲胃是铁甲啊!”房玄龄无奈道。 “甲胃不是铁甲那是什么,难道还能是石甲不成,人穿得进去吗?!” 李泰看着房玄龄不接这个锅,多少有几分急了,在李泰看来,这是房玄龄在坑自己啊! “阿耶,您可不要听房相污蔑啊。我报备给中书省的时候可是明明白白的写了的!” 李泰看着房玄龄想要把这个锅甩给自己,果断强调了一下自己绝对是清白的。 “够了!”李世民听到这里,打断了李泰的话,神色郑重道, “一件甲胃有一百六十斤重,你弄了四千甲胃出来,一共有六百四十万斤的钢铁。 就更不要说什么杂七杂八的各种钢铁武器,合合起来差不多有七百万斤了。 你到底哪里来得这么多铁,就你那钢铁城够吗?!” “大概是五天……不,七天的产量吧!”李泰伸出手指,估算着自己受手上的钢铁。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李世民愣了愣,甚至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 “魏王,您不是在开玩笑!”原本气呼呼看着李泰的侯君集,此刻看着李泰的目光都有些发亮了。 原本王玄策踩着自己上位,侯君集的心理是非常的不舒服的。 但现在听到李泰的话,侯君集觉得,如果魏王以后愿意给自己做后勤,那这点过节倒也不是过不去! 再想一想,这次王玄策干掉了吐蕃到底是保住了自己的马场,至少不会影响自己每年的马匹入账。 看在每年几十近百匹马匹的份上,只要王玄策今年再送几匹青海骢,那事情也就过去了。 “我在实业上从不开玩笑!”面对着侯君集的质问,李泰气势恢宏毫不畏惧的说道。 甚至在这一刻,李泰的严肃,李泰的君主天赋却也伴随着李泰的意志,清晰展露出来! 还是那一句话,李泰并没有想要隐藏什么。 因为自己要走得就是大势,那么自己手上的力量越强,那么自己原本身边的战友会更加的坚定,同时身边的中立派也会更加的动摇。 至于死死抱住李承乾的**,这本来就不是李泰能够争取的人。 他们因自己强大所带来的压力,出现动摇甚至绝望,逼得他们犯错误才是李泰想要的。 否则只要李世民不动摇,那自己就没有任何机会! “精神天赋,不,君主天赋!在场几人看着李泰的君主天赋神色都不免有几分动容。 甚至就算魏征动了动嘴巴,却也没再打算再多说什么。 这到底不是完完全全的历史大唐,而是略带着略带着几分玄幻的大唐。 所以某些时候一个人的资质是能具现在众人面前的,比如说你想要四品以上的官职,除了勤勤恳恳的熬资历以外,那么你拥有精神天赋或者战将天赋,那就直接拥有了对应的门票。 因为没有人会故意与这等几乎注定能够爬到最高位置的人为恶,除非是立场不同,或者掌权者贪恋权势,否则只要展现出相对应能力,这种人就是朝廷栋梁骨干。 其中吕才,李淳风都是如此,至于马周展现出相对应的能力之后,更是直接被杜如晦收下作为自己的政治继承人。 至于君主天赋,该怎么说呢,在君主专制的国家之中,拥有这天赋的不是君王,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不过,如果这个人是皇帝儿子的话,那就略微有一点点的不同了。 毕竟就算是皇帝也是希望自己的继任者能够比自己强的,一个拥有君主天赋的继承者,这本身就是最好的继承人。 如果在突厥之类的异族,李泰这种皇子展现出了君主天赋,几乎能够直接确立为继承人。 但在大唐的话,只能说让中间的人动摇得更多了,让李承乾更有压力了! 李世民挥挥手,李泰明显感受到了自己的君主天赋直接缩了起来,那火苗飘飘的有几分瑟瑟发抖的感觉,仿佛见到了什么天敌似的。 李世民开口道:“不就是天赋能力,在场谁还没有了,出来显摆什么!” 李泰默默看看在场的几人,房玄龄,杜如晦,魏征,李靖和侯君集……好吧,若说他们几个没有,反正李泰是不相信的,一时间,李泰感觉自己好像也不是多么强大。 “我能知道阿耶的君主天赋为什么会这么给人有压迫感?”李泰弱弱的问道。 “你自己亲手干掉两个君主天赋的拥有者,你的君主天赋也会有这能力的!” 李世民对李泰笑笑,仿佛在这时候想要说,你要不要亲自来试一试啊! 李泰果断缩头,还是不要再在这个话题聊下去了,再聊下去,自己怕自己命途多舛啊! 李世民摇摇头说道,“你继续说,你的钢铁产量是怎么来的!” “主要研发出高炉炼铁,一个高炉每天能够生产一方大概七八吨左右的钢铁!”李泰看着李世到底是解释着说道。 “哦?”房玄龄听到了这话,倒是有些疑惑说道,“就算是每天七八吨钢铁也不够用啊!” “但我没有说只有一座高炉啊,基本上每个月都尝试建立个十座八坐吧,”李泰道, “但这种技术不成熟,现在基本上只能保底一季左右,然后高炉就烧塌方了,需要去继续研究高炉的技术。 当然也有个能生产三方的高炉,大概也就是每天生产二十一吨的钢铁,已经生产了差不多半年了,希望能够撑过一年吧!” 李泰尽可能解释道,“原本我打算能够有高炉可以稳定生存一年再跟朝廷说的,现在既然阿耶问了,那我解释清楚就是了。” “这高炉,就是你在钢铁城里面修建的那一个个高大的烟囱建筑?”李世民开口问道。 “嗯!”李泰点点头说道,“阿耶,您派人去过洛阳的钢铁城?” “咳咳,你那段时间为了处理污水,不是请了三山五岳的各种人士去处理嘛,我以为你要结交妖道,就关注了一点点!” 李世民咳嗽几声,到底不能让李泰知道自己让白鹤每个月给自己发送一份日记过来吧。 若说出去,自己还有脸面吗! 房玄龄倒是若有所思,开口道:“若如此,魏王您手上还有大量的铁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向着李泰看了过来,虽然说私藏铁器不算什么违法,但你一个人手上储存的铁器怕都比整个大唐的产量来得高了,这怎么都是问题啊! “没有多少了!”李泰摇摇头道,“铁器的大头基本上都在各种农具上。 像什么锄头镰刀,基本上都是先放到了农学社,然后租借给了当地的百姓。 等到百姓懂得怎么使用后,只要让百姓每年多交一层的税,那这锄头什么的农具就借给他耕种三年,三年后这锄头便是归属百姓所有了。” “如此岂不是收买民心!”魏征听到李泰的话不由皱起眉头。 李泰看着魏征说道,“没办法,百姓买不起,更准确得说,那些贫农买不起。 一把钢铁锄头在市面上少说也要两吊钱,虽然这木头柄倒是可以让百姓自己去做,但那一块锄头,值这个价钱! 如果不半卖半送,这些百姓宁愿去用木头,甚至是石头的耕犁!” 魏征听到李泰的话到底有些说不出来,毕竟他到底是经历过战乱,当过山匪的。 而李泰则继续道,“所以学府兵身上的训练甲胃,只能够算是零头而已。 最主要的钢铁消耗的大头还是农具上,至少现在钢铁的产量,还跟不上全国百姓所需要的农具。 而让农作物本身增加产量并不容易,但让收成增加的最好办法就是让百姓有更方便的工具,去开垦更多的田地,而这就必须要有足够的钢铁砸下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军队如此,百姓也是如此,魏王能够以百姓为先,到底也是一件美誉之事!”杜如晦站出来打哈哈微笑道。 李世民原本想要好好敲打敲打李泰的,但看看李泰已经觉醒了君主天赋,清楚知道李泰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为政之道了。 这种人是不可能轻易因为别人的语言而转移自身意志的,尤其是君主天赋,就好像是自己决定了济世安民的想法,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觉醒君主天赋了。 而伴随着自己的行动贯彻了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君主天赋也就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加强大。 李泰很显然也已经找到自己的君主天赋。 更重要得是从李泰的举动中能看出,李泰是不是仁君不知道,但至少不会违背自己的政治理念,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自己政治理念的延续与拓展。 所以此刻李世民对于李泰的这种行为到底也算不上怎么样怪罪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李泰除了不是自己的嫡长子,其他的都是自己很满意的继承人啊! “那你说的那东西,能不能在长安也弄一个?!”李世民此刻对李泰问道。 “额……如果阿耶不介意这东西一季之后就可能崩坏,那倒能在长安附近搭建,不过长安城就算了,而且最好搭建在郊区河流的下游!”李泰思索着说道。 “这东西对水质有影响?”魏征听到了李泰的话,倒是反应了过来。 “嗯,如果水流不经过处理直接排入水中,会对水质造成破坏。 百姓若饮用,必然会大量生病,长安乃是首善之地,断然不可以发生这种事情!” 李泰对魏征解释道,“所以建立钢铁城需要给它配套的处理体系。 这样就避免不了占地会非常大,所以长安城内建立是不可能的,最好选在河流下游!” “原来如此!”魏征点点头神色严肃道,“魏王能如此为百姓考虑,当是国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