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成精后非要和我谈恋爱》 001、电脑成精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这破电脑变成的人?”白果咬牙切齿地等着面前这个瘫在沙发上的男人,而旁边原本放着电脑的位置空荡荡的。 白果前天刚和前男友林芒提了分手,大晚上连夜搬了家,一觉醒来本打算打开电脑继续画图。 结果就下去买了份油条配豆腐脑,上来就发现电脑没了,而屋子里站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有那么一瞬间白果感觉自己可能是因为生理期加上分手的原因,气得头花脑涨走错了门。 可是四周的装修布置,每一件都是白果亲自设计的,走错门?还有钥匙?不可能的!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家,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小偷!又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的电脑没了,白果气得就想把手里的豆腐脑扔到他脑袋上。 但是对方毕竟是个男人,白果在心里暗自计较如果真打起来,自己肯定占不了上风。于是面上做出镇定的模样,一只手握着手机准备报警。 然而这个男人看见回来的白果,非但没有半点入室盗窃被抓的觉悟,反而自来熟地接过白果手里的豆腐脑和油条,道:“你好,我是你的电脑,你可以叫我扶桑。”随即,吊儿郎当道,“要不叫我小糖果也行,糖果齁甜呢乖宝~” “你tm说自己是楼下的狗变成的人都比这可靠!”白果从来不在陌生人面前爆粗口,真的是被这人气笑了,连姨妈痛和分手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指着手里的手机威胁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留把我的电脑还回来,我放你走,就当没看见今天这事儿。要么,我们去警察局!” “别白费力气了,手机没信号。”扶桑瘫在沙发上,看着白果手忙脚乱的翻手机,打电话,电话那头则是没有感情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坏笑着托着下巴,好看的桃花眼说不出的魅惑,道:“我知道你生理期痛经,知道你最近在准备一个叫ag的园林设计竞赛,知道你喜欢打植物大战僵尸,知道你不高兴就会拼命手绘排线。还知道……你这舔狗一舔就是五年,还给舔分了。” ……白果更想把豆腐脑扔到他脑袋上了! 好好一张脸,偏偏长了一张嘴。 扶桑确实长得好看,不同于林芒的意气风发带着棱角的长相,更偏温润君子斯文俊逸。白发金瞳,一双桃花眼似乎总带着笑意,五官精致。肩宽腰细,身上穿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长袍,看着应该是麻布做的。只是脸色苍白,整个人好似没有骨头,懒洋洋地往后一瘫。 看着白果还是迟疑不定的样子,又道:“要不我把你这电脑里的学习资源删一删,你看我是不是真的?” “你敢!”那些学习资源可都是白果高三以来辛辛苦苦整理的,所有关于园林景观设计的资源。对白果而言,是比自己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就扶桑刚才说的那些,白果多少是有些信了的,于是不由得威胁道,“你敢删了那些资源,我就敢把你一锤子砸了,正好还能换个新的!” “得了吧,穷比,你都说要砸我了不止一次。”扶桑挑了挑眉,这让白果更加火大,只能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忍住,忍住,在没有钱之前,不能砸电脑!” 说来这电脑还是白果当初为了自己的专业大出血买的,每次画图画的崩溃了都想砸电脑,到后来电脑越来越卡,越卡越想砸电脑。 白果气呼呼地去厨房拿了碗,将油条想象成扶桑的脑袋,狠狠地咬一口,喝一口豆腐脑。 就在这时安暖打来了电话:“果果果果果果!” “暖暖暖暖暖暖……艹,我的豆腐脑!”接到安暖的电话的白果太过于激动,以至于看到扶桑抢走自己的豆腐脑和剩下没几根的油条时,忍不住又爆了粗口。伸手打不到扶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早饭落入虎口。 “果果你还在吃早饭啊。”那边传来安暖激动的声音,“怎么样,还是和林芒一起吃的吗?哎呦,我这颗柠檬要成精了……” “没,我和他分手了。” “酸死我……诶?”安暖顿了顿,两个人一瞬间都沉默了,好半天安暖才说,“没事没事没事,分手就分手了,高贵的女人不需要男人!而且单身多好,欢迎回归单身狗的世界,这是我为你打下的芳草天地,我的宝!” 白果和林芒的事情,安暖是最清楚的,舔狗舔了五年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结果白月光一回来,白果就该下场了。 白果知道安暖在安慰自己,虽然心里还是总会想起林芒,但白果总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转头对上扶桑的桃花眼,火气又上来了。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搞钱,要换电脑! 和安暖聊了聊关于竞赛的事,知道安暖实习还有几天才能回来,两个人扯了半天才挂断电话。白果收拾好桌子,双手抱胸看着扶桑,问:“那就是说,你可以变回电脑的形态?” “不仅如此,只要电脑距离够近,我还是可以脱离电脑独立存在呢,我的宝。” “咦——”白果一脸嫌弃,道,“收拾下,转进电脑里去,我带你去图书馆,之后去买衣服。” 虽然已经大三了,按理说课也没有那么多,但是白果学的园林专业,除了上课,要画图的作业还是不少。当初在选这个专业时,白果就和家里人大吵了一架,然后决定从家里搬走,边兼职赚学费边上学。虽然不能说特别富足,但养活自己多少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白果没想到,自己会在图书馆碰见林芒。 说来,自从昨天晚上自己跟林芒提出了分手,林芒从头到尾也没找过自己。哪怕,白果还心存侥幸,想着如果林芒找自己好好解释,两个人还能复合继续走下去。 白果径自选了个有插座的位置,远离林芒,放下电脑就开始查找资料。 林芒手里的书不知道为什么也看不下去了,他坐在窗前,抬头时远远的看见白果挺直的背影,脸上笼罩着阴影。他不是没看见白果发的消息,也没想过一向爱自己爱得要死要活的白果,真的会和自己分手。 他只当白果在耍小性子,自己和以前一样再晾她几天,然后买块儿蛋糕哄哄就回来了。 昨晚送白烟回家以后,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没人过来给他开门,倒一杯热水,然后窝在他怀里小声说话。第二天早上睡过了头,也没人推门进来叫自己起床,给自己准备早餐,然后小步地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去上课——哪怕两个人的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白果也总是会目送着他进了教室,然后再一路小跑去上课。 林芒忽然感觉,白果可能是真的要走了。 但是,走就走吧,白烟已经回来了,他早就希望她走了。 可是眼前白果认真地查着资料,翻看着书,仿佛从头到尾都没看到过自己。从小高傲惯了林芒,心里没由来得烦闷。 (); 002、毛肚?拿来吧你! 【我的宝,狗男人在看你】 白果正低头查资料,脑子里构思着草图和注意事项,抬头便看见电脑上自动浮现一排字,心里一阵抽痛,打字:安生当你的电脑,表现好了的话,晚上请你吃火锅。 【好的,我的宝】 白果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扶桑逗笑了,连带着灵感也开始迸发,一边查资料一边刷刷刷开始勾线,不多久草图便出来了。 再一抬头发现已经是傍晚了,图书馆也不剩几个人了,应该都去吃饭了。白果也收拾了东西,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让扶桑变回来,刚巧就在图书馆门口碰见了林芒。 “一起吃饭吧。”林芒迎上白果,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白果都有种自己欠了他八百万的感觉。 “不了,我有约了。”白果扫了一眼林芒,看了看天色,应该是要下雨,以防万一,便拿了把爱心雨伞走了。 林芒头一次被白果拒绝,提在手里的蛋糕都没能送的出去,一时愣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早早地等在图书馆门口,暗暗期待着和白果吃饭,想着两个人再回到家,白果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吻脸红心跳。 另一边白果去商场给扶桑衣服,扶桑穿着一身休闲服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真不错!”果然是自己的崽,虽然总是卡还嘴毒,但这幅好皮囊看着真让人赏心悦目。 啧啧啧,别人都是年纪轻轻拉着对象,自己是舔狗到最后一无所有,拿着电脑当儿子宠。 一连买了好几件,扶桑忍不住揶揄道:“你今天这算不算,大出血?” “这点出血,我还能受得了。你要是心里愧疚,就好好给我工作,再卡我真的砸了你!”剁手一时爽,白果盯着手机短信发来的可怜的余额,心想又得去找兼职了。 白果带扶桑吃了火锅,因为还在生理期的原因,点了鸳鸯锅。 正吃着白果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大意了。盯着扶桑,问:“不是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吗,扶桑,你说你是电脑变成的,那你是妖?” “也不算是,严格来说,我应该是散仙。只不过我被人封印的时间太长了,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你拿到电脑的时候我才有了意识,所以我这五年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扶桑趁机一筷子抢走白果刚涮好的毛肚,往红油锅里一过。满意地看着白果气急败坏,正经不过三秒,扯着嗓子道,“我的宝,我可是你的小糖果,齁甜齁甜的呢……” “咦惹——”白果趁着扶桑装模做样的空当,眼疾手快地将毛肚又一筷子抢了过来。 毛肚?拿来吧你! “真要有你这样的散仙,我觉得我去养只狗,明年就也能得到一个散仙。”将毛肚塞进嘴里,看着扶桑一双桃花眼瞪着自己,白果有一种打了胜仗的成就感。 火锅热气腾腾,白果满头大汗,忍不住扇了扇风,又问,“我看小说里像你这样的,十有八九是被仇人追杀了的。那你到时候真要有人来杀你,你打得过不?” “打不过还不兴我跑了啊,我的宝?”扶桑抛了个媚眼,白果是真的浑身鸡皮疙瘩,忍住一把将他按进去铜锅里的冲动,咬了口骨肉相连。 “果果!”正吃着,面前突然一阵声音,白果抬头看见林芒的父母——林芒没带自己见过家长,但是林父林母偶然间在吃饭的时候碰见过白果和林芒。只是那时候林芒只是跟父母说,两个人只是朋友。 白果有点吃不下去了,看了看扶桑,后者好整以暇,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叔叔,阿姨,你们也在这里?”白果只能硬着头皮,让二老做到自己这一桌,然后又找服务员,多点了一些。 平心而论,虽然林芒对自己不怎么样,但是林父林母对自己是真的好。也从不摆架子,偶尔会托秘书给白果送东西。 二老也都爱吃火锅,经常也会叫白果去家里吃饭,然后边吃边撮合白果和林芒。但是林芒不喜欢,所以后来如非必要,他从不带自己去家里吃饭。 “果果,这位是?”林母笑眯眯地指着扶桑,精明的眼中充满了探索。 “他叫扶桑,是我的朋友。今天刚帮我查了资料,所以我请他吃饭。” 扶桑挑挑眉,一脸乖孩子的样子道:“叔叔阿姨好。”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林母亲切地拉着白果的手,眼睛却在细细打量着扶桑,“跟我们家林芒一样,看着就很优秀。对了啊,果果,你和林芒最近怎么样了,那臭小子三天两头不见人,他最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没有,我也不知道没怎么见过他,可能他最近在准备论文的事,比较忙吧。”林芒忙不忙白果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自己没怎么见过的林芒,白烟肯定天天能见到。 自从分手后,一想到林芒,白果就总也忍不住下意识地将两个人放到一起。 白烟是自己的姐姐,她从小就学习好,人缘好,很受欢迎。还在高中时白果就经常帮林芒给白烟送东西,只是后来白烟因为死心塌地学考古学和父母闹掰,然后出了国。白果后来不顾父母的反对倔驴一样学了园林,就是受白烟的影响。 而林芒也一直很优秀,除了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很好,前不久就在校招上拿到了好几个大公司的ofte 。两个人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完全是天作之合。 一顿饭吃得白果有些压抑,林父林母总让她想到林芒,然后又想到自己喜欢林芒时奋不顾身的自己,想到自己的平庸和普通。 白果从来都不是个多有勇气的人,她只是恰巧把所有的勇气用在了林芒身上,然后整个人就成了患得患失小老鼠。困囿于黑暗中,贪婪的窥视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刚到家门口,随着声控灯的亮起,就看见白烟穿着大红色的吊带长裙,摇曳着步伐走过来,一把捏住自己的脸。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果果,你和林芒在一起了?” (); 003、吃瓜到自己身上 白果不敢看白烟的眼睛,两个人虽然是亲姐妹,但一个是白月光,一个是可有可无的替身,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只能垂着头开门,让白烟进来,开灯,关门,把自己一把扔在沙发上。 “我和他已经分了。”白果知道白烟肯定不是从林芒那里听来的。 林芒那么爱白烟,他不会把自己任何不好的一面展示给白烟,而自己就是那林芒最不好的一面。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安暖说的。 白烟抬手戳了戳白果的小脑袋瓜,“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林芒那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既然喜欢他,怎么就分了?” “姐……”白果一把抱住白烟,委屈巴巴地耷拉着小脑袋,“他又不喜欢我,我不想喜欢他了。” 她都已经喜欢了五年,五年的委屈还不够吗? 白烟还想说什么,白果便用脑袋在她胸口蹭着,“姐,我是你妹还是他是你妹啊,不许再帮他说话了。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姐你今晚要留下来吗?” “你啊……”白烟笑道,“我今晚可不能留下来啊,我得去追你姐夫,你姐我这次回来,就是追夫火葬场!” “姐夫啊——”白果拉长了调调,坏笑地看着白烟。 其实白果一直都很羡慕白烟,她从来张扬热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当初也是,哪怕全家人都劝白烟去相亲结婚生子,白烟却铁了心的要出国留学,不惜和父母断绝来往。 白烟站起身,宠溺地拍了拍白果的脸,“好了,你自己想开就好。” 送白烟离开,白果回头就看见扶桑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像一块煎蛋。不由得损道:“扶桑,我看你和这沙发挺投缘的,不如以后就睡沙发?” ……扶桑一脸无语地看着白果径直回了房间,锁门,心道:小姑娘家家的怪不知道心疼人的。 第二天有课,扶桑不想闷在电脑包里,便从电脑里出来,跟着白果去了教室。 白果早就知道扶桑长得多吸人眼球,幸亏之前给他买了日常的衣服,虽然如此也还是免不了各种各样的目光,其中就有白果以前的室友——江眉。 早先还在学校住宿的时候,白果也想过要同室友打好关系,每当宿舍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白果一开口就是瞬间冷场。时间长了白果直接把群屏蔽了。 又加上白果作息时间和其他人不一样,每天起的早睡得早,白果嫌麻烦,才搬出去和安暖一起租了房子。 江眉冲着白果招了招手,让白果坐过去,对白果道:“白果,今晚咱们宿舍和林芒宿舍联谊聚餐,你也一起过来吧?” 白果跟在林芒身后像个舔狗一样当着跟屁虫的事情,因着林芒身份的关系,几乎全校都知道,白果当初的宿舍也不例外。 刚开始她们不管什么聚会都会叫上林芒他们宿舍,白果以为她们在撮合自己和林芒,后来发现她们会把聚会的照片发到空间和朋友圈,附上“帮史前第一大舔狗追求校草”,然后屏蔽自己。 嗷,校草就是林芒。 如果不是安暖给自己发来的截图,白果也想不到小丑竟是她自己。白果性子软,当然没敢和她们撕破脸皮。 “不了,我今晚有约。”拉着扶桑的衣袖坐就要走,却被江眉拦下,双手抱在胸前,“别走啊,都是一个宿舍的,联络联络感情。”又看到扶桑,道,“这是你的新目标?是不是因为追不到林芒?别放弃啊白果,有姐妹在,今晚林芒也会来,肯定能把你俩撮合到一起!” 教室里人越来越多,随着江眉的声音很多人都向这边看来。 “没关系,我陪你去。”扶桑笑着揉了揉白果的脑袋,白果有些琢磨不定他的性子,看扶桑笑的花枝乱颤,甚至上课的时候也是眉眼弯弯。 “扶桑,你想干嘛啊?” “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吃瓜呀。”扶桑轻声道,“我都多少年没出来了,好容易逮着些趣事,可得去掺和一脚。” 得,她就知道,这人除了面皮好看,干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白果翻了翻白眼,低头去看书。 正巧安暖发来了消息,白果点开一看,是张截图。白果和扶桑并肩在校园走着的照片被人挂在了校园墙,发帖的人匿了名,感叹帅哥都是有主的,然后又问帅哥介不介意多个女朋友。 白果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没加着这些校园墙,也从来不关注校园墙上的瓜田,偶尔安暖分享给自己才会看上几眼。只是眼下这样子看着,自己好像成了人家瓜田里的瓜。 然后看下面的评论,有人认出了白果,也是,毕竟自己当初在林芒身边当跟屁虫当得太深入人心。 那人评论了一句“这不是追了林芒三年的那个园林专业的白果么”,很快下面便掀起了一阵讨论,有人发出了她的企鹅号和微信号,也有人在骂白果脚踏两只船。 “毛病!”白果翻了翻白眼,把手机递给扶桑,后者吃瓜吃得津津有味,“技术还不错,拍的挺好看。”顿了顿,又看见不断跳出来的好友申请,把手机还给了白果。 白果皱着眉头忽略了这些申请,又设置了权限,才得了清净。 安暖又发来了消息:【果果啊,说说呗,那帅哥谁啊?】 【就一个朋友】白果总不能告诉安暖,这是附身在自己电脑上的散仙吧,安暖胆子小,经不起吓。但是扶桑身份特殊,虽然他自己说没招惹过什么仇人,但毕竟也失去了记忆,白果不得不警惕。 不过经安暖这么一提,白果突然意识到等安暖实习回来后,在家里看到扶桑这么个大男人,指定少不了鸡飞狗跳。 (); 004、我、是、你、爹! 晚上的聚会白果原本想着过去吃点瓜,走个过场,然后回去继续肝图。但是捺不住扶桑怂恿,还是化了妆,换上辣妹小吊带,出门看见扶桑玩着自己的手机靠在门前。里面是件羊毛衫,外面搭了件风衣,还是那头白色的短发,紧抿着唇,一脸矜贵,完全没有之前吃瓜搞怪的慵懒模样。 地点在一家酒吧,白果来过很多次,按照江眉说的位置,很快就看见林芒坐在一群人当中,眉目温和地同身边的男生说着什么。他还是那么耀眼,总是轻而易举就吸引住白果的目光。 白果心跳得很快,不甘,绝望,委屈,全部不由分说地混杂在一起。 果然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哪怕一遍遍告诫自己要放下,还是会不甘心。 似乎有人起哄,嚷嚷着要林芒唱歌。林芒笑着摆手,顺手接过话筒,抬头看见白果。 目光越过白果,锁定在他身后一脸清冷矜贵的男人身上,林芒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麦克风。 白果在自己面前从来是一幅乖乖女的样子,哪怕偶尔会突发奇想穿个吊带热裤,也会在自己的脸色下乖乖换了衣服。白果本来就白,也偏瘦,现如今一身黑色的吊带短裙,妆容精致,目光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像一朵高岭之花,越是高不可攀,越让人想摧毁。 而旁边的男人看似漫不经心,清冷矜贵,眼神却时时刻刻注意着白果,似乎随时都能将她抱在怀里保护起来。 两个人站在一起,一脸般配。 忍不住皱了眉:“怎么穿成这样出来?过来!” 林芒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他之前又去找了白烟,白烟却告诉他让他放弃对自己的追求,好好珍惜眼前的白果,而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被白烟拒绝了,林芒居然没感到多少难过,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现在看见白果,尤其是她身边的男人,心头一阵苦涩。 白果没理他,看着没了自己的座位,拉着扶桑坐到了角落里 众人这才注意到白果和她身后的扶桑,稍稍惊艳了一下,便有人起哄:“白果来了!来晚了啊,要罚酒罚酒啊!林芒,你来你来,这可是你的追求者,亲自给满上!”当中的一个男生给林芒递了瓶酒,被林芒拒绝道:“果果是女孩子,这杯我替她喝。” “我长了嘴!”白果拿过满当当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并不理会林芒的好意。 刚一落座就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生坐到了扶桑旁边,眼看着手上就要抖一下将杯子里的酒洒在扶桑身上,白果立刻一把推开女生。 一杯酒不偏不倚,全都洒在女生的衣服上,后者委屈巴巴地瞪着眼,泫然欲泣,冲着林芒撒娇:“哥,你看她你看她,胆子大了,她还敢欺负我!哥,你要替我教训她!” 女生叫林琅,林芒的宝贝疙瘩妹妹。从前白果跟在林芒身后头,也没少被挖苦讽刺欺辱过。 白果哪里还有功夫管林琅哭不哭,盯着扶桑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确认他身上没有一点水渍,才松了口气。 开玩笑,扶桑可是和自己的宝贝电脑紧密相连,哪怕他是个散仙,可以正常吃喝拉撒,白果还是担心他出意外,时刻不敢松懈。 “这么担心我?”扶桑挑眉轻轻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虽然身子骨弱故障多病,但一点水还是受得了。” “果果!跟琅琅道歉!”林芒一点也看不得白果和扶桑说笑,扬声道。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盯着这场戏,生怕错过一点看点。 艹,又是道歉!白果咬了咬牙才没让自己骂出脏话。和林芒在一起的三年,哪一次自己和林琅发生争执不是以自己道歉结尾的? 以至于到后来,林琅得意洋洋地拿着自己写有对林芒爱恋的日记本,在微博上大肆宣传,白果气得只是同她理论了几句,林芒就因为林琅的几滴眼泪让自己赔礼道歉。 不就是吃准了自己脾气好,是个软柿子,还死心塌地地当个舔狗吗? “道你妈的歉!”话不是白果说的,而是扶桑拉着白果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冷冷地望着林芒。 有些人就连骂人都好看的让人心动,比如扶桑。 话虽然粗鲁,但白果莫名的解气。 白果暗暗在心里给扶桑发了一朵小红花,打算改天再请他吃火锅犒劳一顿。 “我在和白果说话。你是她什么人?今晚我们的聚餐有你什么事?”林芒心头一股怒火,碍于脸面还是没爆粗口。 但扶桑吊儿郎当惯了,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一字一顿道:“我、是、你、爹!” “砰!”林芒一把捏碎了手里的酒杯,阴沉着脸,看得白果想笑。她知道扶桑嘴毒,损人一套套的,自己也早就领教过。眼下看着林芒吃瘪的模样,当了五年年舔狗的委屈和所谓一腔痴情,瞬间都不值一提了。 “白果,你是为了这么个男人,才要和我分手的?白果,你绿我?” 林芒话一出口,众人皆惊。白果只在扶桑身后翻了翻白眼,心里骂道绿你个头! 所有人都知道白果当了林芒的舔狗,却没人知道白果居然好运气地舔到了,现在听林芒的意思,白果还提出了分手?为了他面前那个白毛的男人?林芒被绿了? 没几个人能接受得了,包括林琅。 一夜之间,舔狗天到最后把校草给绿了的消息,再一次被传到了校园墙。白果收到了不少刀片,江眉在朋友圈公开的阴阳怪气,以及吃瓜群众送的“绿狗”的名号。 白果只是看着都在自己家门口的林芒,紧抓着白果的胳膊:“白果,你跟我说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和你有关系吗?”白果道,“你不是喜欢我姐吗?怎么,是我姐为了追我姐夫根本没答应你?” “白果!”林芒打住白果的话,“白烟是你姐,我和她只是朋友……” “确实,我姐对你没兴趣。” “果果,你听我说……” “林芒,没什么好说的。”白果站直了身体,直视着林芒,不让自己输掉一点气势,“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累了,我不想喜欢你了!” 说完,推开林芒,也不去看他是什么表情,开了门锁门后,就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怎么,狗男人来找你了?先喝点吧,经期喝没什么用,平时喝才好。”扶桑手里端着一杯红糖水,还冒着热气,贤妻良母的样子和那天护在自己身前严肃的样子半点不一样。像极了自己的妈妈,不由地笑了起来。 接过红糖水,看着扶桑懒散地瘫在沙发另一头,心头升起疑虑,问:“扶桑,我看你每天脸色都很差,看着也是没精神的样子,你……是不是哪里虚了?” “是啊,年纪大了,被封印得太久了,身子骨不行了。”扶桑起身,痞笑地凑近白欢,“要不,你去给我逮个大小伙子炖了,做汤,给我补补?” “噗——”白欢一口红糖水喷了出来,险些喷到扶桑一身,和扶桑大眼瞪小眼。 (); 005、抓大小伙子?! 扶桑说到做到,第二天等着白果把草图初步肝完,便拉着她去了学校的一栋教学楼附近——抓大小伙子。教学楼下来来往往的上下课的同学不少,两人先在旁边坐了一会儿,便看见一个穿着工装的男生步伐虚浮地走了出来。 扶桑使了个眼色,示意白果跟上来,迎上去道:“小哥哥,是这样的,我朋友暗恋你很久了,能不能给一个微信?” ?! 【这不河里jpg】 白果伸手就要掐扶桑,后者给她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见男生还在犹豫,扶桑直接拿过白果的手机亮出了二维码,男生才后知后觉地扫了,加上了好友。 “扶桑,你在搞什么?”见人走远了,白果一把躲过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一片空白。再三尝试,才发现每次点开男生的好友界面都是这样。抬头见扶桑面色沉重地盯着男生离开的方向,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一白,随即是有点激动,“所以,那个男生的手机是不是也有鬼寄居,然后在吸食他的阳气?” “什么叫也?可别拿我同那些野鬼相提并论。”扶桑戳了一下白果的脑袋,大步跟着男生走去,“那个人的阳气早就被吸干了,已经被夺了舍。走,我们去抓人,炖汤!” 男生似乎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越走越快,最后走进一个阴暗的死胡同。不远处堆放着垃圾桶,没有经过分类的各样垃圾全部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恶臭。白果忍不住捂住鼻子,男生突然转过身来,隔着胡同若有若无的日光,脸上出现一条条类似于蛛网的蓝线。眼窝凹陷,直愣愣地盯着白果。 “怕了?”扶桑双手合十,准备起咒,见白果盯着男生不动。还想着怎么让场面不那么血腥阴暗,就听见白果说,“不怕,我要怎么做?” 白果确实不怕,她胆子最大,平时也最爱看各种各样的恐怖片解压,眼前这场面,只是小菜一碟。 “不用,一只小东西而已。你在一边看着,小心被弄脏了衣服。” 突然风动,扶白果往边上靠了一下,扶桑扬手甩出一记法阵,将男生围住。而后便是凄厉的喊叫,如同万鸦啼哭。白果听得头皮发麻,不敢乱动怕给扶桑添麻烦。 不消一会儿男生便向后倒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一团黑气升起,瞬间同扶桑合二为一,风吹动衣摆,白果看得膛目结舌。 “他应该是平日学业压力太重,看你刚才出现的他的好友界面,在猝死的瞬间被寄附在手机上的小鬼夺了舍。正好可以供我修炼恢复。”扶桑解释道,“以后也不用怕,这里毕竟是人间,这样的小东西不多,有我在,安心便好。” 扶桑认真起来,是真的吸引人。 白果问:“那这种小鬼,会不会和你当初是同时或者一样被封印在电脑或者手机上,然后才有了意识要夺舍?” “有道理。”顿了顿,又道,“你这手机里面也封印了个小东西,我探了一下,也是个小散仙。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便出来了。” 白果听得差点把手机扔了,一想到自己蹲坑玩手机能被手机里的小散仙给看见,尴尬得能用脚底扣出一座布达拉宫。 扶桑笑道:“可别扔,扔了哪里有钱去买新的?” “那可不一定,我最近找了个兼职。”白果神秘一笑,其实自己所谓的兼职,也无非是在奶茶店打工,一个月下来是两千,再加上自己接的一些设计的单子,一个月收入也在五千左右。抛去租房的费用一千五,生活费加上个扶桑是两千五左右,剩下的五百攒着一段时间,多少也够了。 不过手机还能用,她暂时还不是特别着急要换新。 白果兼职的奶茶店就在学校附近,平日里生意还算火爆,扶桑跟着白果,在奶茶店只是坐着就吸引了不少女生来消费。老板动了心思要招聘扶桑,白果刚想替他拒绝,扶桑却笑着应下了。 轻车熟路地接过印有奶茶店logo的衣服,扶桑站在白果身边打下手。很快奶茶店前就排起了长队,大部分是女生,还是冲着扶桑来的。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副皮囊,还有点用?” “我还没穷到需要自家崽子出来卖身的地步。”白果笑着翻了个白眼,和扶桑在一起总是莫名的舒服,大约是因为真的想扶桑说的那样,不知不觉中生活了五年。她不用掩饰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地笑,自然地怼人。 “自家崽子?”扶桑弹了白果一个脑蹦儿,“真要算起年龄,我可比你年长上不少。”抬头看到不远处还在排队的江眉,低声道,“看样子,这瓜越滚越多。” 白果也注意到了江眉,轮到江眉,扶桑接的单子便到一边准备。 白果抬了抬眼,冷淡道:“同学,请在这边等候。下一位!” “白果,你可真不够意思!什么时候和林芒在一起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江眉扯着笑往边上挪了挪,白果一边听着下一位顾客提的要求,一边点单。好像没听到将没说话一般,然后又结果扶桑递过来的奶茶,看了看标签,道:“珍珠奶茶,中杯,不加糖,热的。” 江眉一伸手就要去拿,却被白果递给另外一个女生。然后气呼呼地对白果道:“白果,那是我的珍珠奶茶!” “那位同学先排的队,同学,插队不礼貌!” “白果!” 另一个小店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带呼呼地拿着一杯奶茶道:“珍珠奶茶,中杯,不加糖,热的!” 谁料一把夺过奶茶,手上一松,奶茶便掉在了地上。江眉瞬间大喊:“哎呀,你干什么!笨手笨脚的怎么服务顾客的?知不知道我这身衣服多贵,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对不起对不起!”小店员明显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脸上一红,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同学您稍等,实在很抱歉,是我不小心,我这就给你重做一杯!” “不要你做,你笨手笨脚的,谁知道你下一次是不是再泼我脸上?我要白果亲自给我做!”江眉得理不饶人,指着白果道。 (); 006、要么还钱,要么拿命 “小风,你来替我,我去给她做。”白果接过小风手上的单子,在江眉的趾高气昂下转身到了扶桑旁边。 扶桑手上忙着,面上却笑道,“怎么不怼回去。” “不是不怼,是得看着老板的面子,先不能怼。”茶叶煮好放入炼乳、牛奶和先前准备好的汤圆,白果等了一会儿才做好一大杯珍珠奶茶递给江眉。 为了防止她再搞什么幺蛾子,直接将奶茶放到她面前的柜台上,让她自己拿。 江眉被白果这一出忽视气得脸色铁青,打开手机便去向校园墙编辑了一片投稿注意提醒:学校附近的x奶茶店,奶茶原料是用的也是过期产品,被顾客发现,不但不知悔改,还将奶茶泼到顾客身上,有经常喝的同学们注意一下。然后附了一张地上洒了的奶茶和一只落到上面的大青肉虫的照片。 投稿一经发出,很快引起轩然大波。 “你怎么对待顾客的?啊?跟你说过没,顾客是上帝!” 白果下班正打算和扶桑去吃饭,未出店门就听到一向温和的老板训人。回头看时发现被训的是小风,一米八的大高个此时耷拉着脑袋,白果迟疑了会儿,还是上前去问了原因,这才知道校园墙这事。 “老板,这事错不在小风。”白果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老板才缓和了脸色,说:“我开店了这么两年还没遇到过这种事,这事情你们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全部给我滚蛋。” 三个人一起去吃了饭,途中小风不好意思地对白果说:“对不起,学长学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风是和白果同一学校大一的学生,学的法律,和林芒一样。 “她是看我不顺眼,针对的是我。”自己和江眉的事情牵连到旁人,白果很愧疚,她一向不是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 “你加了校园墙了吗,我记得奶茶店门口是有摄像头的,内部材料间也都是有的。把你做奶茶过程的那段和递给江眉奶茶的那一段找到,然后打包发给校园墙,投稿解释吧。” 白果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只有这样,但她知道江眉后面,还会来找茬。 最斩草除根的方法是,自己去辞职。 但是凭什么?她又没做错,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 “好的,谢谢学姐!” 白果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对“好的”“是的”这些词格外厌恶。和林芒在一起时,不论自己分享多少东西,大段大段的兴高采烈换来的永远是这两个词。 晚饭吃得没精打采,回到家后白果有些心累,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是又想到要肝图,还是撑起精神喝了扶桑放到自己面前的红糖水:“扶桑,你今晚几点睡,我用电脑的话,你是不是能感应到?会影响你休息吗?” “今晚要熬夜了吗?”扶桑有点惊讶,以往白果作息时间最为规律,哪怕再多的图和作业,也从来会在白天内完成,晚上从不熬夜。 不过想想白果最近确实事情比较多,一边上课一边准备竞赛还得准备作业,又得抽出时间去兼职。摇摇头,“没关系的,你画图吧。” 扶桑以前还被困在电脑里时,就常常看着白果画图。白果画图查资料的时候异常专注,脸上写满了倔强,这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打倒的姑娘。 他记得白果在林芒那里每次碰壁受了委屈,都会抱着电脑咬着牙一遍一遍练着排线。大大的杏眼噙着泪,练着练着就睡着了,手里画的图也从手抖成帕金森变成今天这样几笔成型。 白果将草图的终稿弄完,天色已经将亮了,而扶桑双手扒在桌子上,枕着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小心翼翼地将扶桑抱到沙发上,发现他真的很瘦,很轻,以至于自己就能抱起来。想到他平常脸色苍白懒散无力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给扶桑盖了层被子,蹑手蹑脚回了房间,没注意到身后扶桑一双桃花眼,带着笑,目光追随着自己。 第二天白果要去医院实地考察,这次竞赛她选择的设计场地属于医疗疗养范畴。先前只是根据郊区一所医院的平面图大致出了功能分区,但是具体怎么在改进细化,还是得实地考察。选区在医院后面临江的一处废弃场地,四周长满了野草,距离住院部隔着一条公路。 深秋的日头不是特别盛,但忙上忙下一通测绘下来,白果也是满头大汗,等扶桑把数据记下来后,两个人又去了第二块场地。这一块处于医院两处住院部和门诊部之间,原本是用来休闲散心的地方,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到处是尘土。 也有在门口台阶处休息的老人,看着白果满头大汗都是一阵心疼,纷纷劝扶桑去拉住白果过来休息。 “没事的爷爷奶奶,我快弄完了。”白果接过老人家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汗,笑得有些憨。 正打算继续时,抬头看见不远处林琅被一个男人搀扶着,不,准确说是拖拽着进了门诊部。远远看过去林琅身上还有血,似乎还在哭。那个男人显然不是林芒,人高马大的,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白果只是看了一眼便撇过脸同老人们谈话,她和林琅水火不容,前不久还闹了矛盾。 正要转身,林琅却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白果!白果!我知道是你!快帮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哥,你帮我这次,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那边林琅带着哭腔,旁边那男人更加发狠地去扯这是正值午休时间,没什么人。白果将手帕还给老人,走了过去,被林琅一把抱住腰。 “这里是医院,大家都还在休息。”白果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男人,蓄着短胡,皮肤黝黑,肌肉发达,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练出来的,“大哥,她怎么惹到你了?” “你是她什么人?” “我和她不熟。” “不熟还多管闲事?”男人伸手就要去扯林琅,见她抱着白果不松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果,道,“这么跟你说吧,我兄弟最近在追她,她可倒好,直接把我兄弟五十万的手术费骗走买了个包。我今天扯她过来,就是要她当着我兄弟的面,要么还钱,要么拿命。” (); 007、你甩我,成不成? “我没钱,是他自己心肝情愿给我的!”林琅抱着白果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双手紧紧抓着白果的裙摆,嘴上却硬气的不行,“白果你帮帮我,不能让他动我。” “你哥呢?”白果记得林家高低也算家大业大,在a城一圈富豪里也能排得上名号,不至于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手,“自己给你哥打电话让他给你解决。” “不、不行,不能让我哥知道!白果,我哥会打死我的!他不让我和那些下三流的人玩!” “你说谁呢,谁下三流?”男人啐了一口,顿时瞪圆了眼,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白果也沉了脸,及时制止了男人,“别冲动,你兄弟还等着钱活命的。” 她追了林芒这么多年,深知林芒眼高于顶,这么多年能入他眼的也只有个白烟。 作为林芒的妹妹,林琅更是眼高得不行。 但偏偏就是这样眼高于顶的人,骗了他们口中所谓的“下三流”的人救命钱。 就像从前的林芒,明明看不上白果,却格外享受白果对他的追求和付出。 一想到林芒白果就脑壳疼,白了眼林琅:“要么你自己还钱,要么打电话给你哥?我和你非亲非故,能帮的只有这么多。” 看林琅不动,估摸着再浪费时间下去,自己要继续测绘采访还得再找另一天。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于心的电话,开了免提,放到林琅面前。 “喂?果果!”电话接通,传来林芒略带惊喜的声音,他就知道白果那么爱他,好不容易才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说分手就分手的。 他就当她是在耍小性子,那哄她一次又怎么样? 毕竟平心而论,作为女朋友,是绝对的合格。 她从来不跟自己要求什么乱七八糟的口红和包包,甚至还会用兼职的钱大出血给自己买小礼物。像一只猫,只会对自己收起爪子。 白果不知道就这么一个电话,都能让林芒想一堆乱七八糟。 她赶时间,直接打断林芒的惊喜,“林芒,林琅在郊区第二医院惹了麻烦,你自己过来解决!” “第二医院?林琅呢!让她说话!”林芒扬了扬声,林琅怯怯地对上白果的眼睛,又往白果身后躲了躲。 比起面前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林琅其实更怕林芒。 别看林芒平时最宠林琅,但是对她要求也是最高,每月的生活费也全由他支付。 “隔着电话,他吃不了你。”收到林琅求救的眼神,白果没好气地开口。 林家这兄妹两个,一个比一个事儿妈,她白果这辈子自诩问心无愧,却偏偏在这兄妹俩身上栽了跟头。 要给扶桑知道,指不定该怎么笋自己。 不过,看着不远处笑的花枝乱颤的扶桑,白果也知道扶桑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了。 林琅结结巴巴的,“哥……我……有人要打我!” “等着,我这就过去。” 林芒的速度果然快,挂掉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林琅看见林芒,更把自己往白果身后躲。 “怎么回事?”林芒一眼就看见了白果,轻车熟练地去拉她的手,却被白果侧身躲开,手上落了空,只能将拧着眉视线放在林琅身上。 林琅只是抱着白果,埋着脑袋不说话。 白果把事情讲了一遍,林芒一脸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白果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应该是刚开了会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不知怎么就又想起来,从前自己姨妈痛得受不了,发微信给林芒让他实习结束后帮自己买布洛芬,林芒只是回了“没空”两个字。 林芒到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让林琅确认了一遍,便拿了张支票给那个男人。又勒令以后给林琅的生活费减半,将林琅从白果腿上拉开。 事情解决了,白果也要接着回去测绘,不远处扶桑冲自己招手,笑得如沐春风。 还没走出两步,便被林芒叫住:“果果,今天的事多亏了你……我请你吃饭吧。” 林芒难得温柔——这样的温柔白果只在林芒看着白烟时才看到过,他想给白果一个台阶。 “不了,我有人陪。” “果果!我妈让我带你回家吃饭!”被拒绝了,林芒也不恼,搬出了林母。 他只当白果在得寸进尺,不过他今天高兴,顺着她哄着又怎么样? 白果有些头秃,以前是林芒要多嫌弃自己有多嫌弃自己,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却是觉得林芒要多烦有多烦。 “不用了,替我谢谢阿姨,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你说的有事,就是和那个人一起,绿我?”林芒指了指不远处笑着的扶桑,两个人之间的莫名般配感让他焦躁。 他不认为自己这是喜欢上了白果,他喜欢的从来只有白烟,他只是……不甘心。 白果:【莫名其妙。jpg】 这人怎么脸这么大? “林芒,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分手了。”白果深呼一口气,林芒平时看着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跟个傻子一样听不懂人话?“要不要我去拿来字典,给你查查分手是什么意思?” 艹,真tm烦! 她以前觉得电脑卡已经够给人添堵了,是她错了,笑死,电脑远没有林芒能给她添堵。 林芒一把拉住白果的手腕,手劲大得让她甩不开,棕黑色的瞳孔此时黑得可怕。他的骄傲接受不了自己被分手,冷声道,“你单方面的分手,经过我同意了吗?” “那你提?”白果要被气笑了,她怎么忘了林芒这个死傲娇,最要面子了!挑眉道,“来来来,你说分手,你甩我,成不成?” “白果!”林芒咬牙切齿,他只感觉白果笑得好欠打。 但是莫名可爱是怎么回事? 莫名心跳加快又是怎么回事? 好想一把掐上去把她像从前那样塞到臂弯里又是怎么回事? 完了完了,林芒感觉自己要魔怔了,竟然顺着白果的话开口,“分手,我甩你。”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再也没有瓜葛了!”白果摊开手耸耸肩,就看见林琅瞪着林芒,好像恨铁不成钢是怎么回事? 林芒定了定神,不对不对,他是来干嘛来着?他是来哄女朋友的! 可是现在女朋友已经甩开自己的手,向那边站着的男人走过去。 (); 008、我拿你当崽子,你想当我爹? “白果!”是林琅叫住了自己,白果回头看时,林琅扯着自己的衣袖,“我、我请你吃饭还不行嘛?就当是感谢你,刚、刚才帮我的了。” 白果挑眉,林琅这个小霸王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有这么好说话过? 眼下这么殷勤,背后不知道多少坏水。 “吃饭就免了,你请我喝奶茶吧。”说完,转身离开。 “没想到处处都能吃到瓜,我看你干脆改名叫白瓜田吧?”扶桑笑着迎了上来,自然地拣去落在白果头发上的树叶,一开口就把山上的笋全都夺完了。 白果横了他一眼,一把掐上他的胳膊,回击道,“那你呢,扶桑猹?我不是真的瓜,你是真的猹!” 又看见被收起来的测绘仪和画板,扶桑立刻邀功:“我刚才可是把剩下的数据都测了,装在这里了。”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惹得白果轻笑,“那我再请你吃顿火锅?” “天天火锅你也不怕上火?今晚换烧烤吧。” 合着烧烤吃多了就不上火了? “小姑娘,你这男朋友可贴心的很呦,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哦,可得好好看着点!”一旁乘凉的阿婆一脸姨母笑,不给白果解释的机会就拉着扶桑和白果聊天。 白果也趁机问了几位老人,对这里的设施还有什么要求或者要改善的。 这次设计选题面向的手中还是这些疗养的老人,他们的需求是绝对的不可或缺。 离开医院已经是天黑了,白果带着扶桑撸了一顿烧烤,就接到安暖的电话:“果果果果果果!我!脱!单!了!” “暖暖暖暖暖暖!冷静冷静冷静!”白果抢最后一个烤翅没抢得过扶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吃得一脸享受,然后拿了串羊肉放在自己面前。 扶桑什么时候不狗了? 伸手要去拿,便扑了个空。 抬头对上扶桑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闷闷的踹了他的腿一下。 这个电脑真的狗,砸了算了! “我真脱单了,我和他认识了三个月,真的真的真的,我们昨天奔现了!”白果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安暖肯定激动得要跳了起来。 “网恋?” 安暖社恐,最抗拒社交,这事白果最清楚。虽然网恋会更适合她,但是白果总觉得不靠谱。 “对啊,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实习回来了,你快回来快回来,我好激动要和你分享!” “分享狗粮啊?”白果坏笑道,“那可真不巧,我和帅哥在吃烧烤。” 帅哥扶桑一脸得意,并一把抢走白果面前的烤凤爪,挑眉笑着,轻声道:“想吃吗?叫、爸、爸!” …… 我拿你当崽子,你想当我爹? 【这不河里jpg】 她迟早有天要去买把锤子! 安暖骂了一声白果不仗义,放下电话便风风火火赶了过来。看到扶桑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怯怯地打了招呼后坐到白果身边。 “啊对了暖暖,我之前跟你说的我一个异性朋友暂时没找到房子,先住在咱们的小公寓的沙发上的,就是他,他叫扶桑。”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别客气,叫他猹就好!” 扶桑:冷静,自己看大的瓜田,不能动手! “没关系没关系的。”安暖连忙摆手,眼疾手快地抢走白果刚烤好的毛肚丝。 她是相信白果的朋友的为人的,除了之前她看走眼的的林芒。 白果盯着空荡荡的手,她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有扶桑在场,安暖一下子拘谨了许多,但是面对白果说起话来,又是滔滔不绝,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恋情。 以前天天忍受白果跟自己分享她和林芒的所谓“狗粮”,现在风水轮流转,安暖存了心要报复回来。 “他他他特别好,刚开始和他也只是简单打了下招呼,互相看了下动态,然后她问我是不是xx大学的,我就才知道他和你一样都是园林专业的,一个大四的学长,叫郝然。”安暖挽着白果的胳膊,脸颊通红,一副小女儿的姿态。“他还会修电脑,会弹吉他,会画画,他会的特别多!” 白果:笑死,但笑不出来。【小丑竟是我自己jpg】 有时候扶桑会插上一两句,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个女孩子谈笑。 目光停留白果脸上,面上挂着浅笑,手上却毫不留情抢走了白果每一串瞄准的烤串,抬头对上白果皮笑肉不笑的脸,更是成就感满满。 “果果,我对象最近在实习,等他回来后我们好好聚聚,我带你见见他!” 白果夸张地捂着胸口,一脸受伤道,“觉得一个人杀伤力不够大,非要两个人一起来虐我吗?完了完了,没爱了没爱了!” “去去去!” 两个人一直说笑到十一点,才回了家,洗漱完后白果把今天录入的数据整理好后,才去睡觉,却没发现被放在枕头下的手机,跳动着绿光。 (); 009、手机原来是绿茶?!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白果感觉周围都是热乎乎的,朦胧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头发。 懒洋洋地把头发从那人的魔爪中救回来,还没来得及感叹头秃的命运暂且可以保住了,就听见有人撒娇一样的掐着嗓子的声音:“姐姐,怎么还不醒啊?是不是我不如giegie好看,不想看见我啊姐姐~” “卧槽!”白果心头一记闷雷,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只听“砰”地一声,脑袋和一个人的脑袋撞到了,只能捂着脑袋侧过身子。 白果这才看清在床边坐着的人,是个男生,五官都很柔和清秀,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女孩子。 眼睛很大,像无辜的小鹿可怜巴巴地看着人,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生爱意。一头少年特有的微卷的短发,同扶桑初见那日一样的麻布衣裳,不过却是浅绿色,看着就有少年的生气。 有了扶桑那一经验在前,白果这次反应过来,面前这少年应该就是扶桑说的,被封印在自己手机里的小散仙。 “姐姐怎么这样盯着人家看啊,怪不好意思的。” 白果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些小散仙当初被封印的原因,是不是就是天界受不了他们这样阴阳怪气? 一个戏精,各种人设随时切换,张口“糖果齁甜”闭口“乖宝”;一个一脸纯良活脱脱个男版小绿茶,偏偏可着自己祸害。 “姐姐怎么不说话啊,啊对,我记得姐姐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要带着我,一起拉屎呢。不对,姐姐说要文雅,那就是大号呢。” 少年自来熟地将白果从床上扯了下来,姐妹好地挽着白果的胳膊,“走吧姐姐,今天的仪式感也不能忘呢,我们去拉……啊不,大号吧!” 白果:【地铁,老人,手机jpg】 白果两眼怔愣,在扶桑看好戏的眼神中被少年拖进了卫生间,按在马桶上。 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少年,脑袋嗡的一声,立刻把人推了出去。 然后就听到客厅里扶桑毫不掩饰的大笑,白果拍了拍脑袋,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冷静个头!纸呢! “把纸给我弄回来!”白果涨红着脸把门闪出条缝隙,接过少年双手碰上来的卫生纸。 虔诚无比。 这是纸吗? 真的不是自己的节操吗? 从卫生间出来没走出两步,鼻尖一股清香,胳膊就又被少年抱在了怀里,抬头看见扶桑眉目含笑:“你认识一下,木叶。” “对啊对啊姐姐我叫木叶,我知道姐姐很多很多小秘密呢。”木叶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清亮无比,白果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捂住他的嘴把他推到扶桑怀里。 扶桑懒洋洋地又一推,嫌弃无比,木叶便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望着白果,眸中泪光点点。 “姐姐怪不懂得心疼人的,不像我,我心里只有姐姐,姐姐什么样子我都见过的。”木叶撅着嘴,似是纠结一般搅动着衣摆,“我还知道姐姐的支付密码呢,记得死牢死牢的!” …… 这个手机要不也砸了吧。 扶桑一双桃花眼笑意漫漫,似乎觉得给白果的打击太少,火上添油道:“也不像我,需要时我是乖宝的糖果齁甜,不用时我就是破电脑迟早要被换了。唉……” 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扶桑木叶! “忍住忍住,打坏了破的还是自己的财!”白果深呼一口气,准备下楼去买早点。 木叶又继续说,“姐姐,我们这种散仙,是不需要吃人间的食物的,因为和载体紧密相连,只要充电就可以啦。有时候要提升修为,也是会去抓鬼吃的呀。当然,个别散仙好吃懒散,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姐姐。” “个别散仙”扶桑脸上的笑一僵,内心mmp。 白果脸一黑,阴沉沉地瞪着把视线转到窗外的扶桑,随即又换上笑脸温柔地问:“乖,木叶,还你们散仙还有什么秘密呢?” “姐姐都说了是秘密,那我一次性全都说完了不就没意思了嘛。”木叶笑着看着白果,一脸天真烂漫,余光瞥了一眼扶桑,似是挑衅。 “不过我可以先告诉姐姐一个,那就是我们这种被封印在电子设备里的散仙,手里是可以掌握几乎全部没有散仙的电子设备,并用它来获取用户的各种资料呢。” 见白果还在看自己,内心又升起小骄傲,“所有资料,是包括用户的随时随地和电子产品有接触的行为视频的嗷。” 木叶笑得纯良,白果却听得一阵胆战心惊,又听木叶道,“不过我这个级别的散仙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是扶桑叔叔就可以哇。” “小兔崽子,净会出卖我!”扶桑一拖鞋扔向木叶,懒懒地笑着,整个人却看不出半点怒气。 安暖要去上课,所以早早就走了。白果也庆幸没让安暖再撞见木叶,一边吃着饭一边在想该怎么安顿木叶。 再去租个房子?自己的资金肯定不够。但是在这样和安暖挤在一起,也肯定会影响到社恐的安暖。 一筹莫展之际,白烟给打来了电话,说自己要去出差,让白果搬过去她家里住两个月。 “姐姐,那我带两个朋友一起住可以吗?”白果在白烟面前一向乖巧。 白烟笑了下,颇有八卦的意味问:“谁啊,男的女的?两个男朋友?” “不不不,不是,就是普通异性朋友。”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白烟显然没把白果的解释当真,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白果给安暖发了微信说了一声,收拾了东西,分别踹了一脚扶桑和木叶,带着两个人搬进了白烟的房子。 白烟把钥匙交给白果的时候,一脸姨母笑地瞥了一下正在收拾行李的两个男人,“玩得尽兴。” 尽兴个头啊喂! 姐你崩人设了晓得不! 白果一头黑线,看着白烟踩着高跟鞋远走,挠了把头发。想到下午还要去奶茶店兼职,便拉着两个免费劳动力一起过去。 路上白果有好奇木叶是不是也和扶桑一样,失去了记忆,但是自己一开口,木叶就会“姐姐姐姐”叫个不停。白果听得头疼,认命闭上嘴。 店里确实也缺人手,因为来兼职的店员都是学生,所以几个人也都是轮班制。今天小风有课,老板也要外出采办原料,店里只剩下白果三人。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上次的风波被化解了,店里和往常一样顾客很多。其中就有林琅。 林琅是听说了白果在这里兼职才找来的,白果不想搭理她,她便买了两杯奶茶把其中一杯递给白果,自己捧着奶茶坐在旁边,一直等到白果下班。 “找我有什么事?” (); 010、小霸王也会被霸凌? “就是,我想自己出去租房子住,想问一下你租的房子附近还有没有空房?”林琅难得在白果面前软言软语。 白果皱眉:“这事应该找你哥,我不是你哥。” 她就知道这小霸王没那么容易转性! “求你了白果,我不能告诉我哥的!我来学校不久,只认识你。”林琅苦着脸一把抓住白果的胳膊,央求道。 林家家大业大,只要林琅开口,再买一栋房子也不是问题。 又何况林琅比白果小两岁,还是大一学生,学校里有更现成的宿舍可以让她住。 如果不是必要原因,怎么非要搬出去住? 联系到在医院的场景,白果心头有了个推测:“在宿舍被人欺负了?” 林琅罕见地低下了头,不说话,白果挑眉,表示不可置信。 以往林琅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样子,嚣张跋扈说是混世小魔王都不为过,她还能被人欺负? 白果倒有点好奇了,谁那么大的胆子,能欺负到林琅头上。 “她们往我鞋里放钉子,往水杯里挤颜料,她们还在宿舍养猫……我们前段时间实习回去,发现猫都死在了我的床上,都烂了,还长了蛆……”林琅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直接抱着白果的腰哭了起来。 “给她擦擦。”扶桑递过来一包纸巾——他似乎总是恰到好处的温柔。 林琅任由白果给自己擦脸,一边嘟囔说,“她们以前让我帮忙给我哥递情书送小礼物,不管我送不送都会打我。白果我知道你心好,我真的不讨厌你,真的真的。是她们,都是她们让我欺负你的,我不听她们就会打我,会脱我的衣服录视频发到网上。那天聚餐也是,她们让我去搭讪你的男朋友的,还有那个人的手术钱,也是她们威胁我要的……” “江眉?她以前不是和我一个宿舍的吗?” “你搬出去后,我就被分了进去。” “怎么不和你哥说?”林芒虽然不近人情,但宠妹这一块上几乎没被落下过,光从从前自己被迫要给林琅道歉的次数就能看得出来。 “我不敢,我哥会说我的,她们知道了也会报复的。” 被霸凌的孩子很多也是被排挤鼓励最严重的,他们想在同龄人中找认同感,而告家长告老师这些在他们眼里只会把自己和同龄人越拉越远;另一方面,家长和老师层面的保护措施,还没有真正做到能让被霸凌者信任的地步,一旦被发现告发,霸凌者收到的处分也都是轻飘飘的,过后的报复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 但据白果了解到的,被霸凌的多在初中阶段,孩子的成人意识刚刚觉醒,便会普遍认同霸凌的正确性而不敢反抗。可林琅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没点反抗意识就说不过去了。 若真要解释的话,或许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霸凌的时间太久了。 “但你只搬出去也是治标不治本。”白果有些心累,她不是圣母,不想去管这一档子事。但偏偏林琅死死抱着自己不撒手,白果推不开,只能妥协:“正好我刚从之前租的公寓搬走,你可以先去住一段时间。” “谢谢你谢谢你白果!我就知道……” “先别谢我。”白果打断了林琅的话,想到安暖的社恐,忍不住埋怨自己答应事情不过脑子,心烦意乱地挠了一把头发,“算了,一会儿吃饭时我带你去见安暖。行李收拾好了吗?” 林琅摇头:“你陪我去收拾吧好不好,白果?” “我不是你哥……”她没有功夫去帮这个从前欺负过自己的人收拾烂摊子。 一旁扶桑正冲自己挤眉弄眼,木叶则一脸夸张的表情,张大了嘴,仿佛在说:“姐姐好棒,不像我,我只会拉着姐姐玩手机。” ……白果觉得自己可能被他们两个带偏了。 “姐姐!”林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仰着头,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白果。见白果扶额一脸无语的样子,又连忙叫,“姐姐!嫂子!嫂子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不是你嫂子!”白果看了看手机,给安暖发了消息约她出来吃饭,皱着眉,“走吧,先去吃饭。” 地点定的是附近一家干锅店,平时人很多。 安暖提前到了,兴冲冲的要冲白果招手,就看见她身后跟的三个尾巴,瞬间有点蔫了,“果果,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安暖以前是见过林琅的,每次白果被林琅气得委屈了,都会找自己。 所以打从心里,安暖就不喜欢林琅。 “暖暖姐,你、你好。”林琅有些怯场,被白果按到安暖对面坐下,然后自己坐到安暖旁边,扶桑趁机坐到白果身边另一个空位,只留下木叶可怜巴巴的坐到扶桑旁边。 把林琅的事情和安暖说清楚了,锅也上来了。 安暖犹豫了好久,迟疑地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她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解决办法。” “我知道,但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又不让叫家长。”白果有些头疼,低头时扶桑已经把自己面前的冰可乐换成了热柠檬水,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扶桑却轻飘飘地举起冰可乐和木叶碰了个杯,面上挂着挑衅的笑,明媚张扬得好似五月骄阳。 “明天我带她回宿舍搬行李,然后去找她们的辅导员。”白果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有当妈的潜质,“不过我感觉按大多数辅导员都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让她忍下去,或者就这样算了。其实我想的另一个方法是去报警,但是毕竟也没证据,警察也不好出手,另一方面学校为了面子,也肯定会把事情压下去。” “暖暖姐,嫂子……我是有证据的。”林琅吃了几口饭,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之前拍了照片的,她们放在我鞋子里的钉子,死在我床上的猫,但是我去找过警察,他们告诉我没有用,这些什么也证明不了。” 林琅声音中带着苍凉,白果一听就知道她又要哭了,连忙递过去纸巾。 “那你得让他们两个和你一起去吧。”安暖指的是扶桑和木叶,也是为了白果和安暖的安全考虑,随即又皱眉,“但是女生宿舍,是不允许男生进去的啊……”又对林琅说,“你要不还是和你哥说一下吧?” “不、不行,我哥只会说我,他只会和爸妈一样嫌弃我什么都不会。” (); 011、男妈妈扶桑 林琅还是先跟安暖回了公寓,白果一个人瘫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画图,最近又接了一个单子,要给一款手机设计详情页。 扶桑照例将红糖水放在白果面前,难得没了吊儿郎当,带着点轻柔,“先把红糖水喝了。” “啊好。”白果笑着把红糖水一饮而尽,忍不住吐槽,“扶桑,有时觉得你挺像男妈妈的,温德贤淑。” “姐姐姐姐,那我呢我呢?我也会心疼姐姐的。”木叶凑热闹挤过来,被扶桑一巴掌在脑门上。 “心疼?你只会让她心梗。”扶桑一如既往地损人不留情面。 木叶不服气,凑过去扒拉着白果的胳膊,用甜腻的语气撒娇,“姐姐,别太累了,咱们先玩会儿我好不好?” ?! 这是什么虎狼之辞? 白果一口气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木叶又继续道,“要不,咱们先刷会儿小视频?我记得姐姐喜欢的那个视频号主更新了作品呢!” “或者,咱们看看某宝,快入秋了,姐姐是不是该去买点东西了呀!” “要不,咱们听听音乐,可以更好地帮助姐姐学习呢!” “再要不,咱们看看新闻,看新闻的事情怎么叫玩手机呢对不对?咱这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呀!” 白果越听越心动,好像有点道理呢。 园林狗的事能叫玩手机嘛,咱一切为了更好地学习呢! “一边儿去,别打扰她工作。”扶桑看不下去了,一巴掌又拍在木叶的脑门上,吓得白果猛地清醒,连忙扭开头画图。 她以前就是因为这种念头,学着学着就开始刷手机,然后一刷刷半天,只能抱着一堆a3纸边哭边画图,并一边发誓再碰手机她是狗。 然而后来……汪,狗就狗吧! 木叶不甘心瞪了扶桑一眼,见扶桑安静地坐在白果身边,靠在沙发上,视线打量在白果身上。 tui,啥也不是! 狗扶桑! 灯光没有开的特别亮,带着微黄,暖暖的晕在白果认真的脸上,扶桑看得入了迷。 白果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发现已经是十一点了。 “扶桑,木叶,你们两个睡一间。” 木叶立刻抗议道:“我不要!姐姐,你以前都是让我睡在枕头边上的,睡觉前还会玩我,醒来后第一眼也是看我,做什么都会带着我的!” “闭嘴!”白果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依赖手机,早知道里面还封印了这么个话痨小绿茶,白果当初死也不会买下它。 “再乱说我把你砸了,换个新的。”见木叶还要说话,又道,“你不是扶桑,里面没存多少资料,砸了我也不会心疼;而且再买个手机的价钱比起再买个电脑,我还是出得起的。” 木叶耷拉着脑袋,眼睛中泪光闪闪,委屈的样子像极了被抛弃的小狐狸。 “我在乖宝心里地位还挺高。”扶桑露出了大尾巴狼一般的笑,“怪不好意思的。” “扶桑,你也闭嘴。再乱说我顶多请人帮我砸了你!”白果翻了翻白眼,回过神来又问,“对了,扶桑,我想问一下,就是你觉得林琅说的,是真的吗?” 她想起来木叶说的,扶桑有那个能力,掌握没有散仙寄存的电子产品的用户信息。 心里有点敲鼓,她不知道林琅是不是又在给自己设圈套。 “现在问是不是有点迟了?”扶桑挑眉,弯腰凑近白果,“而且,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还会去吗?” 白果立刻惊恐地看着扶桑,迟疑地点点头,“会的,我觉得她不像在说谎。而且如果是真的,她除了我也找不到别人可以求助了,我理解那种绝望。” “所以事实是我真的不知道。”扶桑抬手点了点白果的脑袋,语气轻柔而认真,“我是有获取电子产品用户资料信息的能力,但你要知道,我没那个权利去使用。不过……如果你想用这个能力,我可以帮你。” “不、我不用!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权利。”白果立刻摇头,直到看见扶桑脸上升起的坏笑,才知道自己又被扶桑摆了一道。 瞪了扶桑一眼,就听见扶桑说,“认准的事就去做吧,你不是考虑后果的人。” 似乎是扶桑的话起了作用,白果一晚上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在宿舍楼下碰见林琅的时候,也难得给了个笑脸。 扶桑和木叶都不在,事实上是白果嫌他们太过招摇。 “昨晚睡得怎么样?” 林琅气色看上去很好,略带腼腆的点头,“暖暖姐很温柔也很照顾我,我睡得很好。嫂子,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别叫我嫂子,我和你哥没关系了。”白果道,“走吧,这个点是上课时间,碰不到她们最好。” 打开宿舍的门,白果就忍不住骂自己乌鸦嘴。 (); 012、反击 学校的女生宿舍一般是五人间和七人间,因此很难免就有一个人被多余出来。此时宿舍里江眉和一群女同学证据在一起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听到开门声都齐刷刷地回头,看见白果身后躲着的林琅,其中一个女生笑着招手:“白果来了啊,林琅也回来了,昨晚去哪儿浪了?” 说着冲着身边的人挤眉弄眼,便有人附和:“昨天校园墙上发的那个小树林打野战的……” “我没有……”林琅双手拽着白果的衣摆,被白果拉到面前,“和她们解释什么,别怕,去收拾东西。” “啧,有人撑腰啦?”立刻就有人开口,林琅小心翼翼地去收拾衣服和电脑,白果就只是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眼睛看着林琅,只当她们在说废话。 “咻”地有人起身,摇摆着步子将正在收拾行李的林琅一下子撞得跪倒了行李箱里,“呵,我不小心啦。” “没、没关系的。” “有关系,站起来,撞回去。”白果冷声道。 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方法,但胜在有用。 从前白果刚到宿舍的时候,因为在下铺,江眉在上铺,夜晚她懒得下床,便会把脱了的袜子和里衣扔到白果的床上。 白果不是软性子,她只是对林芒软性子,除了林芒,没人可以欺负她。 当下一回宿舍就拎着自己手上的冒着热气的麻辣烫,全部扔上江眉的床。江眉气冲冲地要来质问自己,白果就梗着脖子冷眼看着她,说了一句“要打我来试试”。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果的眼神吓到了,后来这群人倒也没在宿舍找自己的麻烦,虽然背地里的勾当也没消停。 林琅深呼一口气,咬牙站起来,将刚才那个撞自己的女生一下子撞得跌坐在地,手里举着电动牙刷,两眼不可置信。 林琅仿佛受到了鼓舞,学着白果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坐在地上的女生,“呵,我不小心啦。” “扑哧——”白果忍不住笑出声,冲林琅比了个大拇指。 孺子可教也! 立刻就有人开始不满,江眉一把扔下手中的口红,“白果,你已经不是这个宿舍的成员了,还来这里指使我室友欺负我室友?” “林琅,继续收拾东西。” 江眉被无视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白果无视了,白果总有那个能力,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怒火攻心。 林琅立刻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桌子上的很多东西已经被人拿剪刀和颜料给破坏了。 电脑上也被泼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看样子肯定是开不了机了,但是里面还有自己的构成课的作业。 画板不知道怎么被人劈成了两半,上面贴着的画好的工程制图的作业被人用刀划得七七八八的。 白果顺着林琅的视线看过去,瞬间脸黑了。 天知道对于起早摸黑没日没夜画图的园林狗来说,最伤天害理的报复手段不是夺妻之恨,而是毁人工图,动人电脑! 飚了,血压飚了! 这还能忍下去? 也只有林琅这样软柿子能忍! 拷贝台也被一分为二,还留有脚印。剩下完好的东西要收的就不多了,很快林琅便提着行李箱站在江眉身后——江眉挡着路。 “麻、麻烦让一下。” 江眉闻言侧了侧身体,林琅推着行李想要走过去。江眉一脚踹上了行李箱,下一脚又踹上了林琅的小腿。 林琅身体没控制好平衡,整个人摔倒在行李箱上。白果也不由分说地踹上江眉的小腿,将她踹倒在地,却是对林琅说话:“她怎么打你,就怎么还手。” 一昧被欺负不知道反抗,才是最可悲的。 “白果!你敢踹我!”江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从地上站起来揪住白果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白果。 白果面不改色,低头睥睨着江眉——白果身高175,在女生中算是个子顶高的了。 “你能踹林琅我就不能踹你了?”余光又瞥道墙角贴着设计图的画板,甜甜一笑,语气却是是阴沉沉的,“林琅,去拿瓶水!” 江眉心头顿时警铃大作,林琅却get到了白果的意思,转了一圈没发现水杯,在厕所门口的垃圾桶里却看见了。然后转身拿出自己的粉底液和卸妆水,在白果的撑腰下,底气十足地全都泼上了画板。 瞬间浸透了纸,像是还不解气,又冲上去踹了一脚,直把画板踩得一分为二。 “林琅!”江眉一直心想着在白果面前耀武扬威,根本没想到林琅有这胆子和自己作对,那可是自己ag的竞赛设计图! 她怎么敢的啊! 宿舍其他人也没意料到这一突发状况,都来不及拦住林琅。待反应过来后,连忙有人过去抱走自己的画板,生怕被牵连。 全部心血瞬间成了废纸,江眉只感觉头昏脑胀,血压飙升,整个人要气炸了。 恨不得直接变成一匹狼,将白果和林琅的脸挠花,然后拆之入腹,大卸八块! “我艹尼玛的白果!”江眉扯着嗓子揪住白果的衣领,却被白果一把反制,只能红着眼放狠话,“你等着和我去见辅导员!我要让你毕不了业!” 白果却是浅浅一笑,手上用力将江眉甩开,越过江眉对林琅说:“林琅听见没,以后对她就像她这样。别忘了她也是个大三的,对大三狗来说,没什么比毕业更重要的。你手里的证据警察那里没办法,但告到辅导员和学院那里,她也毕不了业。” 大不了鱼死网破,也绝不能忍气吞声。 又看向江眉,“找辅导员吗?走啊,我正好也要去找。” 江眉睁大了眼睛看着白果,像是看鬼一样,手上一松,却是后退了几步。 白果知道江眉家庭条件一般,好不容易考到这么个重点大学,不可能亲手断送自己的前程。 “白果,你等着!” (); 013、要不要考虑,多个女朋友? “好。”白果站直了身体,笑道,“我等着,你要想鱼死网破,那我们就可以看看,谁先毕不了业,谁先保不了研。” 离开宿舍,白果又带着林琅去辅导员和教务处那里边离了手续。 “果果姐,谢谢你不计前嫌,还能帮我。”林琅踢踏着路上的小石子,偷眼看着白果,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看见白果笑。 忽然又觉自己以前真的混账,白果这人挺好的,当她哥哥的女朋友时,对自己在各方面也很照顾。 倒是自己太怂了,听从江眉的话只会找白果的茬。 偏偏自己哥哥那个榆木疙瘩,心底惦记着一个白月光白烟,手边牵着一个备胎白果,又一心宠自己的妹妹,时时给白果难看,让她下不来台。 现在好了,作死作过头了,女朋友跑了。 但是林琅从心里就怕林芒,这些话说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没事,不过你以后得自己小心点,你手里的证据能制衡她一时,但不可能永远都有用。”白果侧过脸,伸手拿去落在林琅肩上的毛毛虫,“而且你既然已经是大学生了,又不想依赖家人,那很多事情要学着自己解决,不能逃避,知道吗?。” 林琅心头一跳,脸上不知道怎么就红了。林芒虽然宠妹,但那人也是死傲娇,平日里只知道冷着脸给林琅打钱,再就是嫌弃林琅总给他惹麻烦,他那人最讨厌别人给他添麻烦。 而在家里,有林芒这个珠玉在前,林琅更加备受嫌弃。又加上高考没考好,填志愿后被调剂到了园林专业——家里人都认为是个没有出息的专业,在家里就是对自己各种耳提面命。 虽然一段时间学习下来,林琅是挺喜欢这个专业的。 林琅隐约又想起来,志愿出来那天,父母一整天都黑着脸,对自己冷嘲热讽,说她不争气——他们一心想让林琅学医。 那天她难过得蹲在大学附近的花园哭,被江眉看见,勒索了钱财,后来又看见白果。白果不计前嫌地拉着她安慰她,告诉她这个专业的乐趣所在,同时也告诉过她,实在不感兴趣的话,可以努力学习,争取转专业。 家里所有人加起来,还没一个外人对自己温柔,而那个外人,一是因为自己哥哥的原因,才会好心安慰自己。 想着想着心里就委屈,她其实更想让白果做自己的姐姐。 于是傻愣愣地开口,“果果姐,其实,你要不要考虑,多个女朋友?” ??? 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清醒清醒,脑子被打傻了?”白果抬手敲了敲林琅的脑袋,“小小年纪瞎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这几天又得熬夜补工图,怎么保住头发才更重要吧!” 提起工图白果就头疼,大一的时候没少受折磨,以至于到后来看到一棵树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圈圈圈。 所幸大三狗已经熬过去了,发际线也正在补救中。倒是林琅,啧啧啧,白果扫了一眼林琅修理浓密的长发,笑得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林琅暗暗打了个激灵,想到迎接自己的工图上的圈圈圈,一个脑袋两个大。 和林琅分开后,安暖打来了电话,约白果去唱歌,顺便去见一下她的男朋友。 白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吃狗粮了,本着柠檬酸不能只酸一个人的原则,回家拉着准备做饭的扶桑和木叶就过去了。 安暖的男朋友叫郝然,看着眉清目秀,面皮白净,是安暖喜欢的那种小奶狗的款式。 “你好,我是郝然,听暖暖说,你也是学园林的,算起来我应该是你的学长了。”郝然腼腆一笑,颇有少年气概,“最近那个ag竞赛,你报名了吗?” “学长好。”白果礼貌地点头微笑,坐到安暖旁边,“报了名了,作品还没交呢。” 礼貌寒暄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反倒是扶桑自来熟地点头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扶桑。”然后指着木叶笑道,“木叶,我弟弟。” 白果挑眉,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一直暗戳戳互怼的人,成了兄弟。 然后就看见扶桑抓着木叶的衣领,阻止了他要靠近白果的动作。 安暖看见,便一脸姨母笑地凑近白果,“果果啊,从我实习回来,每次找你都能看见他们两个。可得给我好好交代啊,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我是他(她)爸爸!”白果和扶桑异口同声,话一出口两个人“砰”地一下撞到了眼神,又匆忙改口,“他(她)是我的好大儿。” …… 这个电脑这么这么像狗? 论有一个一心想当自己爸爸的电脑(瓜田)是社么感觉。 白果扶桑互相看了一眼,有各自扭过头,木叶坐在沙发的尽头,可怜巴巴地遥遥地望着白果,“扶桑叔叔一心想当爸爸,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当姐姐最贴心的弟弟小棉袄。” …… 白果和安暖对视一眼,各自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目光瞥见已经开始切歌了,连忙去抢话筒,却被郝然捷足蹬先,两个话筒一个落到了郝然手上,另一个被郝然温柔地塞到安暖手中。 “暖暖,我点了一首合唱的,我们一起唱吧。” 安暖挑衅地抛给白果一记眼神,略带得意,小鸟依人地挽住郝然的胳膊。 丧心病狂! 惨无人性! 白果内心仿佛有个小人,跪坐在地上咬着手绢边流泪边抓着狗粮往嘴里塞。 “别难受,有姐姐我一口肉吃,不会少了你的肉汤喝。”安暖唱完歌,满意地把话筒递给白果,忽视白果的白眼,“快上快上,这首歌我给你点的!” “祝我闺蜜哎,资产过亿,她单手开法拉利,她有情有义!” 音乐一响起,白果满头黑线地看着偷偷给自己扮鬼脸的安暖,然后下一秒郝然就温柔地把安暖搂在怀里。 单身狗白果总算遭到了报应。 偏偏灯光摇晃下,扶桑双腿交叠,矜贵优雅,抿着唇玩着桃花眼,笑得风度翩翩。 木叶则亮晶晶地看着白果,拿着另一个话筒自顾自地开始唱了起来。 (); 014、僵尸:你礼貌吗? 因为是安暖请客唱歌,白果便请了之后的密室逃脱。 说起来白果一直想去玩密室逃脱来着,只不过以前自己的生活中除了林芒就是学习画图,根本挤不出时间去玩。 正好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的小店,名字起得挺文艺,叫花青间。 店面装修得古香古色,门外摆着两盆景观小品,一眼看上去没人会把这里和密室逃脱联系在一起。 推门而入,门铃声轻快欢悦,扑面而来便是一股熏香味,很快就有一个蓄着长发穿着汉服的店员迎了上来。白果以为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刚想向他请教游戏种类和规则,这人就把店主推了进来。 店主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唐装,整洁精致。 和小店员一样蓄着长发,只不过却是梳成了一股一股的小脏辫。 戴着个单边的眼镜,金属眼镜链便自然而然地耷拉在肩头。白果等人看不见那眼镜后面的眼睛,只能看到另一只眼睛半眯着,一脸儒雅随和的模样。 “五位是吗?”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温柔有力,白果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大叔这一款的。 不等白果回答,扶桑先一步上前,接过店长递过来的单子,并趁机暗暗探了一下对方的底气,是个普通人无异。 不由得皱眉。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的,哪一个会更适合我们玩的?”扶桑笑着摇头,把单子递给店长时,又是一道灵气探了过去,仍是毫无结果。 白果就在扶桑旁边,自然注意到了扶桑的小动作,便知道他在怀疑这里和店长。 “这是我们最新出的,《末日拾荒者》。”店长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扶桑的动作,面不改色地让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圆桌上,单子放到中间。 然后五个人面前都升起了一块平板,上面显示着游戏规则。 游戏很简单,所有的线索都藏在所给场景的某些“垃圾”当中,并向线索所提供的 pc索要逃出去的路。 pc一共有十五个,其中只有一个会说真话,也就是他们提供的路,只有一种是正确的。 并且由于场景的设置在末日,这十五个 pc也会包括丧尸等变异物种,而他们在提供线索时,有一定的几率会将玩家直接拖走到任意一个错的出口。 一旦走到了错的出口,就会被淘汰,并且按照规则要接受惩罚。 “还有惩罚吗?”安暖也没玩过,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过,但也没有听说过还会有惩罚。 店长笑道:“有的,不然怎么提高玩家的游戏体验感?” “那惩罚的情况可以透露吗?”木叶也好奇,自从有意识起他就被封印在手机里,对人间的这些所谓的游戏也是一个比一个好奇。 “不可以的啊同学,不然就没有神秘感和期待感了。” 期待感? 白果笑了,这店长说话蛮有意思的。 游戏开始,五个人被蒙着眼,一直到头顶上广播声音提示可以摘下眼罩。 看样子几个人应该是在监狱的样子,四面都是铁栅栏,只有一面是墙。墙面很黑,红黑交接,墙根处还留有黄青色的脓液一般的液体,可能是为了效果更逼真,空气中还弥漫有说不出来的腥臭味。 地上杂七杂八地堆满了塑料袋、水泥块、纸张等,真像极了垃圾场。 安暖胆子小,一边拉着白果的手,一边拉着郝然的手。 隔壁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甩开白果的手扑进郝然的怀中。 白果:随时随地都撒狗粮,礼貌吗这? “没关系的,姐姐怕的话,我拉着姐姐,可以叫得小点声,不会吓到姐姐的。”木叶趁机拉住白果的手,一脸讨好的笑,叫上却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嗷”地一声就要往白果身上跳。 “啊——姐姐有老鼠!” 白果连忙甩开他的手,将扶桑推过来当挡箭牌。 冤大头扶桑给了白果一记白眼,后者陪笑道:“别气别气,等晚上了我请你吃火锅?毛肚!毛肚想要多少有多少!” “你还有钱吗?”扶桑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果,好似她身上从头到尾都散发着穷比的气息。 白果苦撑着笑脸,只感觉头发又掉了一大片,又穷又秃。 “各位玩家请注意!各位玩家请注意!本场地的所有垃圾都是经过严格杀毒灭菌处理的,请玩得放心!本场地的所有垃圾都是严格经过杀毒灭菌处理的,请玩得放心!” “看清楚,哪里来的老鼠,一个橡胶玩具而已!”扶桑一脸嫌弃地扯开熊抱着自己的木叶,打起精神听工作人员的提示。 “鼠群将于十分钟后攻陷末日监狱!鼠群将于十分钟后攻陷末日监狱!” “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离开这里。”郝然拦着安暖,分析道。 “对,其实我刚刚在想,既然是监狱,是不是会有看守人员?那我们要离开这里的钥匙,肯定就在看守人员身上。”白果思索道,却被扶桑打断。 “不对的,游戏规则上说的是,所有 pc提供的线索都是关于出口的,所以这钥匙和 pc是没有关系的,我们还是要在垃圾上找找线索。” “确实,那我们一人一个方向,暖暖就和我一起,两分钟后在这个中心一起汇报。” 又被喂了一嘴狗粮白果皮笑肉不笑,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了。 这里明暗交替变换,光线应该是来自于监狱外面的灯光,也正是因为这种灯光一闪一闪的,要看清楚东西有点难,更何况这所谓的“垃圾”多得让人头昏眼花。 白果从光打过来的墙角开始找起,这里的奇怪的腥臭味最重,却偏偏垃圾最少。 除了几个纸团旁的什么也没有,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去拿纸团。 “吱啦——” “砰——” 瞬间像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握在手里的纸团突然发软。 想象着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可爱的毛茸茸的脑袋,白果莫名的有些兴奋。 僵尸:你礼貌吗? (); 015、玛卡巴卡 低头打开纸团,耳边的声音越发地尖锐,听得人莫名地不适。 “吱——” 轻快而尖锐地一声,原来是个橡胶的小粉猪。白果捏了捏,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吱——”“吱——”。 “姐姐!你在干嘛啊!好吓人的!”木叶忍不住出生抱怨,回过头就看见白果捏小猪捏的兴致盎然。 “这个蛮好玩的!”白果扬脸笑了笑,突然顿住,又连忙去捡地上剩下的小纸团。 白果又在周围检查了一遍,发现墙角处突然开始渗透出透明的水珠,流了一会儿就开始有另一种诡异的声音响起。 还没到两分钟白果就返回了中心,几个人各自搜索寻找会合。 白果首先拿出了刚才发现的五个小玩具,其中只有四个是橡胶小粉猪,剩下的一个是红色的小鸭子。 乒乓球大小,捏起来也是“吱——”的声音。 但是四个小猪中,却有一个不论怎么按压揉捏,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算是线索吗?”安暖抬手戳了戳那只发不出声音的小粉猪,又上下晃了晃,借着若有若无的灯光仿佛看见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来!”木叶自告奋勇,接过小粉猪,两下就将其一分为二,钥匙状的物体赫然显现,“芜湖,找到钥匙啦!” 扶桑却摇摇头,“你们看!” 伸出手,从一只易拉罐中倒出一大把钥匙,木叶瞬间耷拉下了脑袋,沮丧无助,可怜巴巴地向白果看去。 郝然也摇着头,拿出一大把钥匙。 这些钥匙单从外观上来看,全都一模一样,这让众人犯了难。 “这么多,要一个接一个试吗?”安暖柔柔地问,郝然缺肉了一把她的脑袋,温柔道,“不用的,我感觉白果刚刚找到的那个红色的小鸭子,会是很重要的线索。” 平白无故又被喂了一嘴狗粮的白果对上安暖带着小得意地眼神,翻了记白眼。 “但是为什么其他的这些钥匙都是一堆的聚集在一起,只有姐姐手里那把是单独放在玩具里面的呀!” “先试试吧。” 锁是常见的铜挂锁,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为了更加逼真接近古物,上面还做了铜绿和一些诡异的液体痕迹。形状是类似于太极的的圆形,,有颜色深浅两部分的区别,因此也有上下两个锁眼。 白果找到的那把插在黑色的锁眼中,轻轻转动,“吧嗒”一声从锁中传来,但表面上来看却没有一点变化。 “这把钥匙被固定住了。”白果动不了钥匙,众人又将视线放回剩下的一堆钥匙上。 “各位玩家请注意!各位玩家请注意!”提示音再度响起,众人面面相觑,高度集中精神。 然而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提示音也没一点动静。反倒是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鬼哭狼嚎,其实更准确来说,是有人在唱歌。 细细听起来,声音断断续续的,隐约能判断出来歌词:“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白果一头黑线,她是不是该接一句“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这密室逃脱是认真的吗?也不晓得是工作人员失误还是怎么回事,那歌声唱了一会儿“玛卡巴卡”,又变成了“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 “快,他在那里!”广播中再度传来声音,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大声呵斥着什么。 “啊——”安暖没见过这场面,从前看着白果玩植物大战僵尸时满屏幕的僵尸,也会下的尖叫,此刻更是紧紧抱着郝然,瑟瑟发抖。 木叶也被吓得跳脚,又是“嗷”的一声死死抱着白果的胳膊,将脑袋缩在白果肩上。 “害怕?怕就过来抱着我!”扶桑一把揪住木叶的领子,皮笑肉不笑,“抱着白果算怎么回事?” 谁知道木叶毫不领情,“得了吧你,从前姐姐看血腥恐怖片时吃东西吃的津津有味,不知道哪个狗东西偷偷跟我说,下次姐姐在看这种恐怖片就给她卡电脑。” 狗东西扶桑心虚地躲开白果的视线,看向一边铁栅栏。 “各位玩家请注意,各位玩家请注意,鼠群将于三分钟后攻陷监狱,鼠群将于三分钟后攻陷监狱。” “果果,要不,你试试能不能徒手掰开?”安暖两眼冒星光的看向白果,她已经放弃了线索,练了九年跆拳道和空手道的白果,此时就是她的希望。 “……”白果抬起手想给这丫头一个脑蹦儿,奈何郝然笑着护着安暖。 “这个!”扶桑拿着一把钥匙,插进白色的锁眼中,毫不费力。 白果一脸赞赏,果然是寄存在电脑的散仙,聪明才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扶桑叔叔怎么找到的啊?” 扶桑一脸骄傲:“我猜的。” ……白果决定收回前一句。 “因为这些钥匙都长的一模一样,我怀疑这些都只是噱头,随意一把都是可以开锁的。” “吧嗒!吧嗒!”接连两声,拽了拽,门一下子就被打开。 也是在这时,“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调也越来越高,越发地尖锐刺耳。 刚走出门,不知道哪里来的大风,“呼——”地一下子吹得身后的铁栅栏门“咣当”直响。 路分两头,一时没有线索,众人随意选了一条走下去,却是越走越黑,一直到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因为游戏前就把手机交了上去,这时就是一点光也找不到了。 五个人相互拉着,白果听见有人说:“别怕,跟着我走。” 那声音苍凉低沉,带着哀怨一般。 不像是扶桑,也不可能是木叶,木叶此时和自己隔了一个扶桑,正树袋熊一样抱着扶桑的另一个胳膊。 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笑死,一路上都能听到扶桑咬牙切齿的话:“木叶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重?” “好。” “果果,你在和谁说话啊!” 白果皱眉,“你们听不见吗?” “果果,你别吓我啊!” “要不我们先原路返回?这里太黑了,再走下去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郝然安抚着安暖。 “他们听不见的嗷……”声音再度响起,白果打算忽略,转身没走几步,就感觉手边是一种毛茸茸的触感。 (); 016、玛丽苏七彩二狗子 戳了戳,还挺软。 虽然看不见,但是白果对这种毛茸茸的触感好的小东西,几乎没有抵抗力。 “白果,别碰它!”扶桑能夜视,自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所谓的毛茸茸的东西,长得和普通的狗一般无二,体型稍微有点大,只是通身的毛是玛丽苏七彩彩虹色,一看就不是狗。 正经人家谁家的狗长这样?嘴里还咕噜咕噜的叫着,交替唱着“玛卡巴卡”和“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呼啦圈也没问题,后空翻两圈再敬个礼~” 得,又来一首! 借着扶桑打出来的光,白果也注意到了脚边跟着的小兽,瞬间母爱泛滥。 芜湖,会唱歌的五彩斑斓的狗子呀! “这狗子怪好看的,没名字吧,那就叫二狗子吧。狗子乖,你会说话不?”然后不等小兽开口,笑眯眯地蹲下。 扶桑心头警铃大作,连忙去拉开白果,就看见白果一把握住小兽要张开的嘴,恶狠狠威胁道,“会说话就说,你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在这里?把我闺蜜和他对象弄到哪里了?” 扶桑和木叶面面相觑,他们早该想到的,这个能对着血腥恐怖片吃泡面吃得津津有味,抢毛肚抢起来毫不手软的人类,绝对不是普通人类! “呜呜呜——”二狗子委屈巴巴地哼哼了几声,表示就算它要说话,也得先把它的嘴松开啊! “是小空间,安暖他们暂时没危险,不用担心。”扶桑捏了个决,二狗子便缩小成巴掌一般大小,在白果的手心瑟瑟发抖,前爪捂着嘴巴,哀怨地瞪着三人。 “小空间就是这家伙弄出来的,和现实的世界交叉又隔离,很隐蔽,不会被外面发现。听刚才广播里的动静,他们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东西。”木叶仗着扶桑和白果在,狐假虎威地捅了捅二狗子的脑袋,笑得有些得意,“姐姐,它好丑啊,比扶桑叔叔还要丑。” “一边儿去!”扶桑给了木叶一下子,又道,“我之前就在怀疑店主的身份,但他身上没有灵气,也没有妖气,他的底细我探不清楚,毕竟我虚啊……” 随即像看猎物一样盯着二狗子,却是戏精上身,对白果说:“要不,把二狗子炖了汤给我补补修为?应该会比上次那小鬼吃起来味道要好。” “嗷呜嗷呜——”二狗子一听连忙往白果脑袋上跳,死死抱着白果的头发不撒手,两眼泪汪汪的,“别杀我嗷呜我不好吃的嗷呜,我、我可以给你唱歌的嗷呜,以后、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嗷呜嗷呜……” “别扯别扯别扯!”白果连忙抬手按住脑袋上对自己头发不轨的二狗子,欲哭无泪。 她好不容易养回来的发际线,再被薅秃了,得吃多少黑芝麻才能再养回来啊! 扶桑挑眉看着二狗子,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一口咬上白果的手指。 白果刚想把二狗子扔下去,就听见扶桑说:“别动,它在和你定契约,以后再遇见小鬼什么的,你会安全点。” 白果收回手时,手背上已经浮现了一个狗头表情包一样的图腾,龇牙咧嘴,可能是为了好看,还给上了色。 “这是契约印记,丑是丑了点,胜在是它自己画的。”扶桑憋着笑,二狗子敢怒不敢言,尾巴上下摇。 “扶桑,那我觉得你自己也得小心点。”白果安抚了一下二狗子,“我们先回去吧。” “吱啦——”刚离开小空间,就听见熟悉的尖叫声和指甲刮玻璃的声音,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二狗子跳到白果的口袋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砰!” 应该是大风吹进来,把门撞到墙上的的声音。 跟着扶桑刚走没几步,白果就感觉脚腕上搭了个什么东西,不由得惊喜:“扶桑,我好像发现了个 pc。” 扶桑扫了一眼,欲言又止,木叶想要有所动作,被扶桑制止。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亮了起来,白果这便看清了 pc的样子,应该是穿着鱼皮一样的紧身衣,上下都是白花花的,拖着一条,准确来说是半条发着蓝光的鱼尾。 整个人在地上匍匐着,四肢短小,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水渍。 “这 pc扮演的是,变异的鱼人吧。”白果兴致盎然地弯腰戳了戳,触感很真实,滑滑的黏糊糊的。 正看时, pc突然抬头,伴随着“兹拉——”的尖锐的叫声,白果看到那张白花花的脸上长长的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的两只眼睛,一张嘴长满了发黄的獠牙,尖锐而长。 嗯哼? 这么逼真了吗? 白果微微一笑,一把按在 pc的脖子上,“说吧,出去的路!” “兹拉——” pc似乎没想到有人跟自己这么放肆,扭动着鱼尾就要往白果脸上招呼,奈何因为一开始就趴在地上,落了下风。 鱼尾还没甩出去就被白果踩了一脚,痛得龇牙咧嘴,露出巨大的獠牙。 “叭”地一下,白果老手段一下子按住并合上他的嘴,力度之大,几次都没挣脱开。 “ pc”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进退不得,长眼耷拉着眼角,看在白果眼里有种莫名的喜感。 “虽然你怪可爱的,但是也是要说线索的啊。快点说吧,假的也没关系,说完了不就可以去领工资了吗?” “ pc”:big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颤颤地抬起短小的前肢,冲一个方向指了指,白果连忙起身。 “ pc”“呜呜”了两声,就嘴吐白沫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白果刚想去扶,却看见扶桑掐了个决,“ pc”尾巴摆了摆,变成一团黑气,被扶桑一口吞了。 吞了?! “它……不是 pc?” “还是乖宝好,心疼人,知道先把小鬼制服让我直接吃,啧啧啧,爸爸的好大儿啊!”扶桑装模做样地抿了下嘴,抛了个wi k。“这几年,没白疼你!” ???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 017、用魔法打败魔法 白果翻了翻白眼,回击道:“不用感动,你是爸爸的好大儿,以后有爸爸在,小鬼管你吃个够!” “还做梦呢啊?”扶桑咬了口后槽牙,戳着白果的脑袋,便被木叶一巴掌打了下去。 “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扶桑哥哥肯定欺负不了你。”眼睛水汪汪的,护犊子一样挡在白果和扶桑中间,“扶桑哥哥真不知道心疼姐姐,不像我,我……” “你闭嘴!”白果瞪了木叶一眼,不由地发问,“你们一个两个的,天上是不是容不下你们了,才把你们踹到人间嚯嚯我?” “……” 出乎意料的,两个人都沉默了,白果挑眉,自己这算是猜对了? “我忘了。”扶桑一脸理所当的样子,耍着无赖,软骨头一样就要往白果肩上靠。“乖宝我累了,我又虚了!” 木叶更快一步,直接按着扶桑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微笑体贴的甜甜道,“扶桑叔叔不用感动的,我在帮姐姐分忧,谁让我的心里只有姐姐呢。” 然后又说,“虽然扶桑叔叔吃了小鬼都补了点修为,我还没吃,也没关系,我只要姐姐开心就好。” 妙啊! 这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啊! 若不是怕木叶骄傲,白果都想给他一朵小红花,呱唧呱唧给他鼓掌。 扶桑皮笑肉不笑,脑袋抽不回去,瞪着木叶的侧脸,寻思着怎么打死这小兔崽子。 只能干巴巴道,“刚才那东西应该是寄存在制冷机里的小鬼,换算成人类的话,也就是三四岁小孩的样子。也没啥别的本事,就是咬人疼。” 言外之意就是让白果别自满,这次能徒手制服不过是运气,下次该注意还是要注意。 “这店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白果自然明白扶桑的意思,不过又想到二狗子都能出现在这里,那出现小鬼也不足为奇。“有人在试探我们?” “聪明!”扶桑拧了一把木叶,才将脑袋抽回来。 这小兔崽子力气还挺大。 “是店主嗷呜。”口袋里的二狗子突然开口,“他不是人类的嗷呜,是他要抓我嗷呜,然后我刚刚逃了出来嗷呜,但是我一紧张一害怕就会唱歌嗷呜,所以才被你们发现了嗷呜。” 白果掏出二狗子,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它,等它的下文。 “他要拔我的毛嗷呜,做艺术品嗷呜。”二狗子有点小骄傲,站直身体竖起耳朵,一脸求表扬的样子,“我的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嗷呜,这是我自己染的嗷呜!” 玛丽苏七彩色的毛在幽暗的光影下流光溢彩,尾巴得意地摇动。 “对,二狗子真好看,爪子真巧!”白果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以免打击二狗子的自尊心。 “我原先以为,混来人间的小鬼和散仙等应该不是很多,但是看眼下这情况,很难说。”扶桑沉思道,又看向木叶,“对了小兔崽子,我看你那封印的程度,应该还不至于让你也失忆了吧?” 木叶抿着唇,点点头,“我记得的,我来自天地间,就是天庭门下的一个小山头。我是在出门执行任务抓妖时,被人用伏羲钟封印到人间一座山头里的,那里分成好几个暗格,有很多被封印的散仙、小鬼、小妖和魔,后来再有意识就是被封印在手机里了。” “先回去再说,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番无话,按着小鬼给的路线,三个人一路上又遇到过几个 pc,但似乎有了二狗子和小鬼的在先,气氛也并没有原前那么可怕了。 出口是真的出口,只是一出来的狗粮也是真的狗粮。 “果果,你们怎么才出来啊!”说归说,安暖在郝然的怀里,却是半点没动。 “……”白果都怀疑她这闺蜜可以打一顿了。 这时候店主笑着走了过来,手上还拿了五个小手办,“你们是这个游戏的第一批体验者,这是给你们的小礼物,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帮我们在同学间宣传宣传啊。” “啊好的,谢谢店主。”白果礼貌地接过手办,分给剩下的四人。 “不用客气,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多少,叫我凉术哥就好。”凉术又让小店员把他们的手机各归原主,“你们在里面……有遇到什么不合理的事情吗?” 不合理的事情? 白果微笑着摇头,打着马虎眼,“没有的,情节 pc设置都很合理,体验感很不错,一定会大火的。” 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郝然要送安暖回家,两拨人就此分开。 刚入秋的风还带着热气,又因为刚下过雨,带着些潮湿的水汽。 这是学校外的一条步行街,每晚都会有情侣坐在路边,也时不时会有人弹吉他唱歌,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大概是触景伤情,白果想到了林芒。白果以前是会期待和林芒来这里的,林芒大步在前面走着,白果就小步地在后面跟着。 不过每次提起来,林芒要么是在和兄弟唱歌喝酒,要么是和社团学生会成员团建。 以至于到后来,白果习惯了一个人从电影院出来,然后吃一顿饭,吹着晚风慢悠悠地走回家。 有时候也会停下来,在人群中听人弹吉他。 “还放不下?”扶桑的声音沉沉的,低头看着白果。“舔狗舔的也要有点觉悟。” 他印象中的白果,很少会这么失落,但每一次的失落和难过,都和林芒有关。 “也不是放不下,而且我其实不太认同舔狗这个词的。”白果慢吞吞的,组织好语言一字一顿道,“我不觉得那五年一心一意追求爱的我有什么错,说多了顶多是委屈和不甘心。但那都是我自找的,我喜欢他的时候,我心甘情愿的。” “他确实很优秀,除了不喜欢我。所以我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兼职,努力的变优秀,那段感情能让我成为现在这样我很满意的我,所以我并不觉得有多不光彩。”这些憋在白果心里的话,大概是因为面对的人是扶桑,说出来才会毫无负担。 (); 018、睫毛很长,想拔一根 “你也很优秀的。”扶桑难得正经,五年来白果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从确定专业,到和家里人闹掰,到边哭边画图,在到自力更生。 白果都像一株野草一样,昂扬恣意地生长。 “那必然的!”白果也不谦虚,面上看不出一点失落,“我只是没想到过,我会有一天能够不喜欢他,就很奇怪。” “确实奇怪,但也正常。”扶桑没经历过这些感情,但他信息渠道多,知识面广,从很多电视剧和小说中,也都能大致了解到。 更何况这些年来白果的感情历路,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热情被消磨耗尽了,不爱也就成了合乎情理。 “嗷呜——” 闷在口袋里的二狗子呜呜呜用爪子扒拉着白果的腿,只能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才把二狗子放出来。 扶桑倒是识时务的递过来一条狗链,一端套在二狗子的脖子上,一端交给白果握着,全然不管二狗子的眼神有多哀怨。 “这手办你怎么看?”扶桑有心岔开话题,三个手办全在他手里,是造型各异的皮卡丘。 “用眼看啊,扶桑叔叔年纪大了这都不晓得。”木叶撅着嘴走在白果另一边,话一出口夹枪带棍。 他不喜欢白果和扶桑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相互依赖,那只会让他感觉自己多余,格格不入。 虽然事实上他也的确插不进去话,白果和扶桑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就搭配得碍眼。 二狗子在前面高昂着头,走起来步伐优雅,“嗷呜”了两时表示木叶说的对。 像是感受到了木叶的不满,白果偷偷将兜里用来预防低血糖的糖果塞给木叶,随即笑开了,“这些手办有什么问题吗?暖暖他们那里还有两个。”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安暖的安全也是要自己担心的。 “问题就在于没有问题。”扶桑脸色凝重,“凉术伪装得太好了,我还没探清楚他的虚实,他却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底细。” 敌在暗,我在明,确实难办。 清风忽然吹过,面前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个女孩子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超短裙,手里拿着麦克风,旁边还有两个壮汉扛着摄像机。 应该是拍摄短视频的博主,白果之前也遇到过很多次,拍短剧的,采访的,都有。 下意识就要拉着扶桑木叶给他们让路,却被女孩子拦下:“你好同学~打扰一下啦~是这样的,我们是小圆帮你组cp视频号,是一个相亲的号主,我是小圆,这是我们的视频你看一下。” 说着拿出手机翻开了以前拍摄的一些短视频给白果看。 “你好,我有看到过你们的视频的。”白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她不习惯镜头,但是出于礼貌只能侧过脸避开摄像机。 偏偏摄影师好想和她杠上了一样,白果往哪边看,他就往哪边走。 “真的吗,我们这么火的吗?”小圆一脸惊喜,声音甜甜的,又看向白果身边的两个扶桑和木叶,“那小姐姐还是单身吗,还是这两位哪位是你的男朋友?” 另一个摄影师将摄像头对准了扶桑和木叶,被忽视了的二狗子有些不满,它觉得以他出色美丽的毛发,不应该被埋没的。 “我单身,他们是我……表哥和表弟。”白果笑得僵硬,尴尬地能扣出布达拉宫。 “那我们是可以帮你找对象的,小姐姐要不要参与一下呢?” “抱歉,我们还要去吃饭……”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白果拉着扶桑和木叶往旁边要走。 小圆却好像没听到一样,“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先拍完,我请你们吃饭啊!” “真的抱歉,不用了。”出声的是扶桑,自然地将白果护在身后,“她还不需要再找男朋友。” 费了好大力气从脱身,去超市买了些菜,让木叶在门口看着二狗子,白果还是忍不住扶额,“真的尴尬死了。” “我记得你挺硬气的,怎么对他们那么好脾气?”扶桑有些恨铁不成钢,微微挑着眉,桃花眼微微眯着,看着白果。 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想拔一根。 “得了吧,他们毕竟在拍视频,我不想惹麻烦。” 但白果没想到的是,她不惹麻烦,麻烦却找上了她。 结完账一出门,就看见被一群女孩子围着拍照要微信的木叶抱着二狗子瑟瑟发抖。 木叶长得好看,是当下很受欢迎的小奶狗那种类型,尤其再牵着一个毛茸茸的大狗子,更是能让小姑娘少女心泛滥。 见白果和扶桑出来,木叶立刻躲到白果身后,二狗子却好像脱了缰的野马,神气得意地甩甩毛。 “姐姐,她们要加我的微信,然后我就给了。” 白果刚想问“你手机都没有哪里有的微信”,就听木叶道,“我给的是你的微信号嘿嘿嘿……嗷呜,姐姐你打我?” “打你还是轻的。”扶桑笑着拿走白果手上提的东西,塞给木叶,“不是心疼姐姐吗,那就提着,别累到了你的好姐姐。” 咦惹—— 白果嫌弃地远离了扶桑一步,低头看手机,果然刷刷刷多了好几条好友申请,然后全都拒绝,又收到安暖发来的消息。 一条短视频,点开看时正视自己刚才被小圆拦下来的是那一幕。 而小圆在他们走了之后,眼眶开始泛红,说自己的抑郁症,说自己的委屈。打开评论更多的都是在骂白果,骂她没有同情心。 有攻击她长相的,说她又瘦又高,活像竹竿。 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玛丽苏七彩毛色的二狗子身上,说她虐待动物,给狗狗染毛。 还有人说什么表哥表弟,都是她脚踏两只船不洁身自好的借口。 更甚有几个本校的,直接爆出她的专业电话号视频号和所有联系方式。 然后安暖又发过来一张截图,是其他的视频号主转载剪辑的白果牵着二狗子的视频,有人让她给个说法。 ??? 给什么说法?让她解释这毛是二狗子自己染的? (); 019、诶,就是玩儿! 解释了会有人信吗? 白果心里倒是没有多大波澜,她对于这种网络的断章取义的东西见得多了。倒是扶桑和木叶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发现好玩的评论还招呼白果去看。 “拒绝拍摄也是人家的自由吧(狗头保命)。”扶桑一字一句念出,桃花眼笑得弯弯的,“还是有人能看明白的啊,不过真可惜,他的评论被人删了。” “姐姐姐姐,你不出面回应回应吗?” “为什么要回应啊,我自己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白果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哒哒的。 扶桑见状放下手机,轻车熟路地找来吹风机给白果吹头发,动作轻柔温和,白果感觉扶桑好像还真的要把自己当好大儿来照顾了。 “难不成,他们还能隔着屏幕过来咬我?”欸嘿,她就喜欢这种别人看不惯她还拿自己无可奈何,只能气得咬牙跺脚骂人的样子,“更何况他们更风黑也黑不了多久,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换热度了。” 想要她回应她就不回应,气死人,诶,就是玩儿! 这不比直接上去剖腹自证清白好多了吗? “姐姐,你好无赖啊。” 白果挑挑眉,木叶立刻换上狗腿子的笑,“再无赖我也会心疼姐姐的~” 而与此同时的花青间,凉术看着视频中玛丽苏七彩二狗子,以及在密室逃脱场景中的视频,白果按着小鬼笑得张扬。 “这个女人,盯紧点。” “那她旁边那两个散仙……” “也只有那个叫木叶的搬得上台面,天地间的那些老东西找他很久了,你们先盯着,别打草惊蛇。”至于另一个病怏怏的,凉术探出来这人的修为浅得很,应该是上面当初抓人时抓错了,倒是不足为患。 但是相较之下,那个叫白果的女孩子更值得他注意。 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他不信。 他探不出白果的灵气,只当她和自己一样,隐藏得深。 第二天白果早早就起了床,教授布置的园林工程的模型和设计作业今天展览,所有入选的同学都必须到场,为前来参观的同学和老师以及一些校外人员讲解自己的设计理念。 扶桑因为刚吞了个小鬼,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便在家里睡觉看着二狗子,只有木叶跟着白果去了展览。 但是白果没想到的是,法学院的林芒也会出现在展览上。 按理说法学和她的园林专业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更何况林芒一直看不上她的专业,哪怕白果年年绩点第一,经常跟着教授去实地实习。 “果果姐!”是林琅,跟在林芒身边,白果这下心里明白了,林芒应该是陪着林琅过来的。 白果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果果姐能介绍一下你的设计作品吗?” “好的。”提到自己的作品白果就两眼放光,自信十足,“本次作业划定的区域是某医院废弃的屋顶花园,在实地考察的时候发现原有的屋顶花园存在三点很明显的不足。第一点是高大灌木正面对出入口,挡住了最好的观光视线;第二点是门前的花坛虽然美观,但不仅阻挡了观光视线,还占用了通行空间;第三点是地面所用材料,并没有充分考虑本地的多雨气候,不耐腐蚀,很容易便能看到多处虫咬留下的痕迹。” “因此我在设计时,除了考虑解决以上三点问题,还另外考虑到了植物配置和水景小品相互结合。”白果越说越自信,很快就引来了不少同学驻足,“又要结合屋顶花园的受众,对于植物配置和基本装饰都要充分考虑到医疗条件。” 接着引到展板和展出的模型,详细介绍了功能分区和植物配置,并对受众群体的需求加以分析。 一番讲解下来白果说得口干舌燥,木叶在一旁适时递过来水,便有人惊呼:“这不是昨天在超市门口的那个小哥哥吗!” 瞬间人群开始躁动,有人偷偷从展板后面溜过去找木叶再要微信。 “我的讲解完毕。”白果微笑,还没收回放在模型上方的手,便看见展板瞬间倒下去,连带着模型也往后倒过去。 好在林芒离得近,及时出手扶住模型,才不至于让它粉身碎骨。 人群瞬间安静如鸡,罪魁祸首王思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着走到木叶面前,整理了下衣服,鼓起勇气道:“小哥哥,我能要你的微信吗?” “要微信之前你还是先道歉吧。”白果面色不虞,天知道她有多想指着王思骂她个狗血淋头,多想一巴掌扇上去。 那可是她用了整整一周才完成的模型!展板还好说,在打印出来一份就好了,但是这模型是不可复制的! 更何况这次展览也属于作业的一部分,真要给弄坏了,就相当于白果直接挂科,与保研再无缘。 但是不行,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她当着这么多人骂人。 “一个模型而已~”王思不耐烦的转回身,但是当着众目睽睽,也不好强词夺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抱歉。" …… 好想把她脑袋拧下来怎么办? “抱歉啊同学,我不能给你微信的。”木叶自然是看出了白果在生气,礼貌地拒绝了王思,也不去理会王思被当众拒绝是否尴尬。 径直绕过王思,将展板扶起来。 白果瞪了王思一眼,便从林芒手中接过模型妥善放置,“谢谢。” 林芒拧眉,他不喜欢白果这样轻飘飘的毫不在乎的语气,和她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果果姐,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吃饭啊。”林琅趁机握住白果的手,对自家哥哥是真的恨铁不成钢,“我爸妈念叨你很久了,你都好久没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他们只从校园墙上了解到一个叫白果的不但追到了校草林芒,还把他给绿了,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 一时间吃瓜的赤瓜,八卦的八卦,拍照片传校园墙的传校园墙。 “不用了。”白果用了力气,却还是没能从林琅手中抽回手,又看见林琅拿出手机要和林父林母打电话,连忙阻止,“我去!你别打电话!” 三番四次让长辈请,这是白果的教养不允许的。 (); 020、这不河里! 展览结束后白果就拉着木叶一起过去,她和林芒已经没关系了,再单独去不合理。 幸好林琅已经林父林母说了白果会带一个朋友一起过去,一路上林芒都是冷着脸,白果当然不会去触他霉头,只是耐心解答林琅关于专业前景和发展的问题。 园林专业在国外发展的比较完善,在国内很多方面还很欠缺,又加上总是和房地产业分不开,眼下房地产正在走低路,园林自然也被称为夕阳专业。 把这些就业前景和背景关系跟林琅都分析了,又聊到林琅学习上遇到的困境。 “所以你在设计作品的时候,因为现在能力还不够,得和老师多学习,积极和老师沟通是很重要的。”白果任由林琅勾着自己的胳膊,道,“另外,虽然很大程度上都在靠软件作图,但是手绘能力也还是不可或缺的,你可以在大一大二期间好好学一下手绘。” “除了一些相关的书,老师一般在假期前会有实习的名额,可以努力争取锻炼自己。” “就这丫头?可算了吧!”林母出门时正好听见这话,就是一通数落,“从小到大她哪哪都不如他哥,还选了这么个专业,能干什么?又不像你学习好,能保研,以后出来工作肯定好找。” 林琅扯了扯林母的袖子,“妈!这还当着果果姐的面呢!” “怎么还不许说了?就是当着果果的面才这么说你,你说说你,要像果果那么优秀我还能说你?”林母不耐烦地戳着林琅的脑袋,又亲切地拉着白果坐下,看到一边的木叶又开始细细打量,“果果,这小伙子是?怎么和上次见的还不一样?” “阿姨,这是我表弟,木叶。” “阿姨好。”木叶很乖巧地鞠躬,然后躲到白果身边。 林母一见到白果说起话来像倒豆子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扯着话题,就扯到了林琅身上,又是一通数落,“唉果果你说她这丫头,干啥啥不行,以后我和她爸这公司的事,怎么放心交给她?” 这是林家的家事,白果不好插手,只能全程陪着笑,却看见林琅越来越耷拉着脑袋。 “你瞅瞅你,一天到晚拉着个给谁看的?丧气不丧气!” “阿姨,林琅才刚大一,她才刚学,不着急的。” “你可别替她说好话了,我自己生的闺女什么样子我自己知道,她要是能像她哥一样省事我还用这么操心?”林母瞪了林琅一眼,见保姆已经端上了菜,便拉着白果就坐。 林琅刚要挨着白果坐,就被林母瞪眼吓得做到白果对面。林芒倒是坐到了白果身边,抢先了木叶一步。 尴尬,白果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木叶偷偷冲着白果拌了个鬼脸,白果这才勉强放松了许多。 林母又道,“果果,我看最近有些短视频点名在骂你,你别怕,有什么事找我们林芒。” “阿姨我不是……” “不许说不是啊,我跟你说果果,谁都不能欺负你。”林母打断白果的话,又给林芒递眼神,林芒便夹来水煮肉放到白果的碗中。 …… 白果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她总感觉林母在有意撮合她和林芒,诡异的是,林芒居然没有抵触! 这不河里! 林父还没回来,林母没动筷子,白果自然也不能动筷子。 眼见林母越说越兴奋,就差拉着白果的手和她拜把子,林琅小声提醒道:“妈,饭都凉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干嘛!” “啪!”林琅索性一把扔了筷子,林母又道,“你是要翻天啊你!甩脸色给谁看的,爱吃吃不吃滚!” “滚就滚!”林琅甩开椅子就往外跑,天已经很黑了,白果有点担心她会出意外,起身就要追,却被林母拉住,“果果,别管她!一天天的给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一顿饭吃得白果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林芒却除了给自己夹菜偶尔会附和林母几句,似乎对林芒的情况已经习已为然。 好容易熬到饭后,林母交代林芒去送白果和木叶。 一直送到出了别墅区的一个小花园,白果停下,“不用送我了,你还是快去找一下林琅吧,天这么黑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她经常这样,习惯就好,我送你回去吧。”说着就要拉白果,被木叶从当中直接挡下。 与此同时白果的手机响了,接通后那边闹哄哄的,隐约还能听见有人的咒骂声:“果果姐!救我!啊——” “林琅?!”白果刚想问林琅的位置,那边就传来了“还敢搬救兵”的大喝声,是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接着便是“嘟”地一声,电话被挂断。 “林琅怎么了?”林芒自然听到了林琅的呼救,又见白果脸色苍白,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连忙打电话给管家:“管家,林琅出事了,找几个人去找,快!” “我们分头找,有消息了打电话。”白果也顾不上和林芒继续扯下去,拉着木叶和林芒分头离开,“木叶,你能感应到林琅的位置吗?” “可以的,姐姐跟我来!” 木叶带着白果左拐右拐,一直穿过了一个无人的公园,到一条长长的巷子口,就听见“不要—呜呜——”的声音。 跟着声音穿过巷子,便看见月光皎洁下两个男人嘴里叫骂着什么,并一边揪着林琅的头发往墙上撞。 另一个人笑得一脸油腻,啐了一口痰吐到林琅头上。 白果冲上去一个侧空题便将揪着林琅头发的男人踹到一边,另一个人见状骂骂咧咧地搓了搓手,一拳就要往白果脸上招呼。 木叶眼疾手快,又是一脚上去江南人踹出五米开外。 那两人间落了下风,骂了一声“妈的”就连滚带爬溜进了巷子深处。 “果果姐……呜呜呜……”林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得只剩下几块布条条,借着月光还能看见脸上的青肿,一见到白果一把抱上来。 木叶下意识挪开眼,白果将外套给林琅披上,低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 021、当妈当上瘾了 林琅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任凭白果问什么都只是死死抱着白果的腰哭。 让木叶给林芒打了电话,林芒赶过来时按照白果的要求带了一件风衣,让白果给林琅围上。 “好了,先跟我回家。”确定白果给林琅穿好了衣服,林芒伸手就要去拉林琅。 林琅只是更加把自己往白果背后索,让林芒碰不到一点。 白果知道林琅还在为方才在家里的事情心里赌气,叹了口气道,“林芒你先回去吧,林琅今天先去我那里住。阿姨那里你你……” “别跟她说!”林琅忽然尖叫着开口,把白果吓了一跳,连忙安抚,“不说不说,不和她说,乖。” 林芒皱着眉,心头一阵烦躁。 月光不是很亮,将影子拉的有点长,不时还有飞鸟从头顶。 “你也看到了,林琅现在的情绪。”白果不知道林芒是真的不通人情,还是傻。 不会当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就算了,连一个合格的哥哥都不会当,读了十八年的书全用在了白烟和学习上,不过也是,不是谁都能像白烟那样成为他的白月光。 也真的亏白烟不喜欢林芒这种,不然她可真的要拉着白烟去洗眼睛! 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林芒,“你们家里的事你们自己解决,阿姨那里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带林琅回去了。” 安暖今晚有聚餐,得到半夜才能回去,白果担心林琅再出问题,便带她回了自己的暂住处。 原本瘫在沙发上的扶桑呆呆地和二狗子大眼瞪小眼,时不时地用手拨拉着电脑的触屏版,游戏综艺和电影都翻了个遍,百般无聊。 一直到听到门外的动静,和二狗子同时精神起来,又看到推门而入的白果扶着林琅,不由得错愕。 识时务的闭嘴,拎着二狗子的项圈将它塞到厨房,并倒了杯热水再回来。 “先喝点水,我去给你找衣服,一会儿你去洗个澡。” 白果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当妈的潜质了,好不容易安抚好林琅的情绪,在林琅洗澡的空当将自己扔在沙发上摊着。 “唉,本来还想给乖宝个惊喜来着。” “不行啊,年纪大了,遭不住啊!”学着扶桑的吊儿郎当的调调,白果笑着将红糖水一饮而尽,随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红糖姜茶。 姜味在口中蔓延,白果苦着一张脸,还在努力保持自己的形象不崩塌。 扶桑却弯着桃花眼,笑开了,“展览进行得怎么样?” “有人把姐姐的展板给撞倒了,还差点把模型也给弄坏。”木叶抢先一步开口,颇有告状的小孩的样子。 “还不都是你招惹的?”白果又拿出两颗糖塞给木叶,越发有种养了两个傻大儿的既视感。 如是想着,也不由得笑得更欢。 木叶接了糖果,一脸得意地往扶桑面前显摆,“那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啊,多给姐姐你长脸啊对不对!”见扶桑伸手要来抢自己的糖果,连忙收回手躲在白果身边,阴阳怪气道,“不像扶桑叔叔,只能闷在家里养老~” “那林琅的事情,你要怎么解决?” “她的事啊……不是我能解决的啊。”白果道,“那是他们家里的事,我不好掺和。” 又发现林琅洗澡的时间似乎太长了点,白果还是去敲了敲浴室的门,话还没出口,林琅就穿着自己的睡衣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 “怎么也不吹干头发?” 拉着林琅坐到自己面前,又找来吹风机忙前忙后地给林琅吹头发。 好家伙好家伙她只能直呼好家伙。 自己当妈还当上瘾了这是? “果果姐,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林琅突然开口。 因为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白果没听清楚,问了一遍“什么”。 “没事的,果果姐,你真好。”林琅扬起一个笑,说是笑,其实更像哭,不过是把嘴角僵硬地向上拉扯。 白果看的有些难受,她有点摸不准这年头的小孩儿的心思,不过多少也能猜得出来。 然而她不会安慰人,想到自己为了学园林和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她总不能跟林琅说,要不你也和你父母也吵一架,像我这样搬出来自食其力? 没这样的道理的。 便只能组织着语言,“别想那么多,别想这么多……” “果果姐,我是不是要……转专业啊。”林琅垮着一张脸。她其实长得好看,和林芒有些相像,也是偏冷系的高级脸,只是总像个孩子一样,“像我哥那样,转去法学院。” “不喜欢园林嘛?” “喜欢啊……但是,这个专业的发展前景不是特别好……” 白果顿了顿,感觉林琅的头发已经干了,便关了吹风机。 其实林琅考虑的这些,也是白果之前被林芒打击嫌弃的时候考虑过的。 那时候还在大一,林芒怎么说来着,对,是不小心把她画的水彩泼上了水,白果只是静静看着林芒。 然后就听到林芒说,“你的绩点高,转专业到我们学院吧,不然学这个也没发展空间。” 白果失眠了一整晚,还在网上到处搜索关于园林的发展前景,一上来就是很多人劝退“快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连带着那段时间的情绪也低落到了井底。 后来白果也算看开了,她想要学这个,有没有前途不重要。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好不容易走到那一步,不可能再去放弃的。 那说不通的。 “那你先再继续学学看吧,一般来说找工作是不愁找工作的,虽然不能特别有钱,但是吃饱穿足还是不愁的。”白果道,“后面如果真的不喜欢这个的发展前景,到下学期再转专业吧。” 第二天白果就送林琅去了学校,却在校门口遇见了林芒,林琅没有搭理他直接去上课,林芒也不追,只是拦下白果。 “果果,我有些话,要和你说。”目光瞥见尾巴一样跟在白果身边的扶桑和木叶,心头越发烦躁,面上却不显露一份——他素来最擅长表情管理。 (); 022、行走的瓜田 “林琅的事情,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白果有些不可置信,“抱歉”两个字会从林芒口中说出来?挑眉望着林琅,等他的下文。 她不信林琅拦下自己只是说这个。 “今天我生日……”林琅慢吞吞地开口,欲言又止,两个小人火力十足地在脑海中交战。 一个说:“就算分手了也还可以做朋友,邀请朋友参加个生日聚会有什么” 另一个说:“不行就是不行,她是白果又不是白烟,更何况她还绿了你,邀请她参加生日聚会不就表明你对她还恋恋不忘,有失身份!” 两个小人打得难舍难分,看白果不说话,林芒这才咬牙道:“晚上有个聚会,你带着林琅一起来吧。” 顿了顿,在白果开口之际又道,“和你没关系,主要是林琅那样你也看到了,你不来她也不会来。你也别多想,我们既然分手了也还可以做朋友,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会纠缠你。” 白果微微一愣,若是放在以前,林芒过个生日白果都恨不得敲锣打鼓提前一个月准备,然后各种礼物蛋糕精心安排,就为等一个林芒的“我和朋友一起聚,你自己吃吧”。 也对奥,林芒好像从来没带她见过她的朋友,从来不公开他们两个的关系,心安理得地享受白果的体贴周到。 而自从和林芒分手后,白果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习和竞赛上,倒也没多少时间能让林芒的生日占据。 不过这感觉,还挺不错。 “啊这样啊,生日快乐。”不咸不淡,礼貌而疏离。 扶桑却是嗤笑出声,狗男人是真的狗。死鸭子嘴硬,想挽留就挽留呗,有话不直说,非要装出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追不回女朋友也真算他活该。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他倒不用担心白果会对林芒余情未了。 白果会看在和林芒有过一段感情的份上,不会太过分。但是他扶桑护犊子也是真的,看了五年的瓜田,受了五年的委屈,这不就跟当爹的自家闺女被混小子欺负了一样,搁谁谁能善罢甘休? “好啊。”扶桑抢在白果之前笑着答应下来,又不着痕迹地将白果和林芒拉开距离,“给个地址,晚上我会带果果和木叶一起去的。” 白果眉脚一跳,她就知道扶桑这家伙又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吃瓜。 好家伙,她这真成了个行走的瓜田! 林芒微微错愕,看向扶桑时眼神不觉也带着些敌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叫扶桑的和白果的关系好得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对白果熟悉的让他不满。 至于为什么不满呢? 林芒把这归结于白果不仅绿了自己,还绿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 搁谁谁能忍? 至少他林芒不行。 更何况,他是真的不喜欢,会有任何人和白果光是站在一起就那么搭配自然,除了他自己。 “还有就是,关于最近传的抹黑你的视频,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法律援助。”林芒面上镇定,紧握的拳头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在担心白果,明明在以前白果的所有事他都只会觉得烦。 白果笑笑,“不麻烦你了,我会自己联系他们删除相关视频。” 林芒不说白果还真把这件事给忘了,她虽然懒得搭理那些跟风的人,但是也在第一时间根据安暖给的联系方式。 找到了原视频的叫小圆视频主,要求她删除了和自己相关的视频。 只不过对方好像是在忙,很久也没回她私信。 和林芒告别后,白果才打开自己和小圆的私信界面,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反倒是自己受到了很多恶意的私信,清一色地骂她“怎么不去死”“恶毒”。 又点开小圆发布的视频界面,找到了她的最新一期视频。 好家伙好家伙这让白果直呼好家伙,乃至一句好家伙都不足以表达白果此时的心情,硬是蹦出来一句“卧槽”。 最新一期视频正是小圆和自己私信的截图,后面又附上了白果的视频号,接着又是小圆在哭的视频。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和大家分享一下,倾诉一下,我的想法呜呜呜……” ??? 小朋友,你的问号怎么还越来越多了呢? 简直是人间迷惑行为! “这瓜田还挺高产的。”扶桑凑过来一眼瞥到了手机界面,缓缓笑开了,同阳光一起晕染开在精致俊逸的脸上。 白果却若有所思,道:“木叶啊,我感觉你的功力比这人要差了很多。” “这人……好生不要脸!”木叶迟疑地组织语言,随即又冲着白果抛wi k,甜甜地笑着,“我和她当然不一样啊,我只会心疼姐姐~” 咦惹—— 这还要攀比上了吗? 又道,“那姐姐你要怎么办呀,她这是想要粉丝来网暴你吗?至于吗,更何况你本来也没错啊!” “确实忒不要脸!”白果又点开私信界面,打了几个字又果断删除,把所有私信截图和视频打包压缩,然后联系了认识的张律师,准备直接提起诉讼。 这是她从自己追的星身上学来的,当时只觉得解气,万万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 然后关了手机,笑得神清气爽,就等之后的判决书下来啦~ 芜湖~ “那为什么不找林芒帮忙啊,姐姐,他不是说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找他的。” “不想和他在牵扯太多,断了就断了呗!” 竞赛作品还差一点,白果先回家肝完了图,准备再等两天润色一下,就可以提交上去。 然后顺便去学校附近的礼品店随便买了个水杯打包,毕竟人家生日,她不好空着手去。 等林琅下了课,才赶过去。 聚会是在林家的别墅,林父林母都出差了,邀请的也都是一些年龄相仿的人,有几个白果是在学生会的时候见过的。 白果到的时候,林芒还在和学生会的几个成员聊着什么,随即说了几声,向白果这边走来。 准确地说,是向林琅走过来,只是视线却不时地停在白果身上。 (); 023、她的两个好大儿真的好看 “哥,生日快乐。”林琅只是闷闷地说了声,然后赶在林芒开口前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林芒只是皱眉看了一会儿上楼的林琅,便将视线放在白果身上。 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白果还是和上午一样穿着简单的绿色t恤,九分牛仔裤露着脚踝,脸上素淡白净不施粉黛,心里不由得失望。 她现在连见自己,都只当作应付的差事吗? 明明从前白果每次见自己都会精心打扮上好久,用白果的话来说,见到他很高兴,要用最好的自己去面对他。 但那时候自己是怎么说来着,嗷对,自己说的是:“白果,你不是白烟,得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别东施效颦,丑人多作怪!” 平心而论起来,白果是不丑的,他当然知道。 从前白果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也是收到过不少男孩子的爱慕。 只是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白烟,那样热烈而张扬,高傲而强势的人像致命的毒药吸引着他。而相较之下,白果的清秀坚毅就成了陪衬,普通得不值一提。 回过神来,才看见白果递到自己面前的礼物,粉红的包装,普通的水杯,肉眼可见的敷衍,以及那句轻飘飘的“林芒,生日快乐。” 明明她心里应该是在说:“可去你妈的吧,你快不快乐关我屁事!” 事实上,白果心里虽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也差不到哪儿去。 而不远处的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当中一个红头发的叫顾青,吊儿郎当地勾着旁边的白毛,大拇指指了指白果:“认得不?第一舔狗!” “那舔狗长得不错啊,林哥眼光也忒高了。”不过又想了想,白毛摇头感叹道,“不过也是,烟姐那样的姑娘,可是多少人的心头好,这姑娘比不过也正常!” “顾哥,咱几个猜猜,那边到底是林哥对那舔狗上了心,一心想复合;还是那舔狗耍了点手段,被咱林哥识破了,这死皮赖脸要复合?” “我猜啊……咱们林哥是栽而不自知!” “怎么讲?”周围人一下子好奇了,催促着顾青叭叭,其中便有带着木叶凑热闹的扶桑。 扶桑本来是跟在白果身边的,但耐不住聚会上美食多,刚吃了没几口就被几个小姑娘围上来要微信。 他是不想搭理的,只是冷淡而不失礼貌地拒绝,正要去找白果时,就听到顾青这边的热闹。 随时随地吃瓜,尽善尽美履行猹的职责,毕竟也不能辜负他的好大儿给他的“扶桑猹”的名号,对不? “咱林哥性子高,寻常姑娘哪里能看得下眼?那她们送的礼物,哪次不是看都不看就给扔一边儿了?”顾青挑挑眉毛,洋洋自得地分析,“但是现在你们看啊,他现在黑着脸盯着那姑娘给的礼物,摆明了是嫌弃那姑娘送礼物不用心,又死要面子不肯开口承认。” “有道理。”扶桑吃瓜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附和。 顾青一听便更来劲了,继续唾沫星子到处喷飞:“对吧,所以咱哥几个等着吧,咱林嫂这不摆明了现成的啊!” “不过为嘛我总觉得,咱林哥这是自作自受,纯属活该啊!” “不用你觉得,我也这么觉得,林哥是真的狗。”顾青啧啧地摇头,“咱林嫂追了他五年,这事儿咱圈子里谁不晓得?愣是没把他这块冰块给捂热,这一被甩,好家伙,开始求而不得了!” “确实狗。”扶桑笑着摇头,附和。 他是没想到林芒这狗东西的朋友倒是一个比一个看得清楚, 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的木叶也连忙点头,表示扶桑说得对。 顾青这才回过味来,他总觉得这两个人看起来眼生得很,林芒的朋友圈虽然说大吧,但多少他都是见过的有印象的。 更别提这两个长相不凡的男人,指定不是这圈子里的。 而那边林芒不说话,白果也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算大眼瞪小眼,全程都是林芒盯着白果看,白果坐在沙发上不是玩手机就是看扶桑和木叶。 嗯,她的两个好大儿真好看。 如果抛却这两个时不时脑子抽抽蹦出的胡言乱语,她会更觉得这俩好大儿好看的。 “果果,嗯……你的竞赛准备的怎么样?”林芒皱着眉,绞尽脑汁也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话刚出口又是一阵懊恼,他这样说,白果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关心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喜欢她?会不会自作多情觉得她还有机会和自己复合? 白果却是挑眉,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着林芒,确认林芒还是那个林芒,而不是脑子被僵尸挖走做了肥料。 明明这人以前可是绝对看不上自己的专业,提起她的竞赛也只会觉得白果在浪费时间。 便也不想和他说那么多,倾诉欲没了,白果只觉得烦:“还好。” 一时间又是沉默,林芒只能僵着脸在一种欢呼中开始吹蜡烛,切蛋糕。 而楼上林琅将电脑随手扔到一边,径自埋到被子里。 她以前最喜欢由自家哥哥领着自己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那让她感觉自己是受重视的。 但是林琅生气也是真的生气,气自己的平庸和普通处处比不上林芒,气自己即便在很多人眼里有那么好的父母和哥哥,仍然不能让自己的家人满意,更气的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亲近的人不肯理解自己。 反倒是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白果,处处对自己温柔。 望着天花板,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今天上课的时候她就很想哭了,老师让认的植物她一个没记住,只觉得头昏脑胀,便越发觉得自己没用。 如是越想越委屈,索性将自己埋在枕头下,赌气要将自己捂死算了。但捂了一会儿,只觉全身冰冷,想到白果那样自信从容,羡慕也嫉妒。 大抵是沉浸于自己的情绪太久,林琅完全没注意到被她扔到角落的装着笔记本电脑的书包里,一只黑漆漆却涂满了诡异颜料的手缓缓伸出。 (); 024、孩子该叫什么 白果还在等发呆,就看见原本还在吃瓜的扶桑和木叶齐齐变了脸色,心头瞬间也升起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趁着众人还在分蛋糕,白果偷偷问。 扶桑屏气凝神,直到感受着的妖气越来越重,脸色也越来越沉。 红色的瞳孔突然闪动着妖冶的光,“这次是妖,从楼上传来的。” 对散仙而言,食妖所带来的修为远远比普通小鬼要高得多。 “楼上……只有林琅!”下意识心头一揪,白果很为林琅担心。 “木叶,你在这里保护白果。”几乎是一刹那,白果仿佛看见了从他身上释放出的威压形成了实体。 明明是一头白色短发,白果却分明能看见长发飘飘,一双桃花眼红眸闪动,带着凌厉。 细看时手中还提着一把长枪,枪身跳动,闪着白光。 “你认识一下,这是明灭。”扶桑指了指长枪,便见长枪剧烈颤抖着,发出轻微的嘶鸣声,像拿到糖果而激动的小孩儿。 待感受到扶桑的眼神,才怂怂地停止,扶桑这才安抚白果道:“你先在这里看着,别让他们靠近。” 随即虚晃了几下,便不见了人影。 而这边蛋糕已经分好,林芒托着有着草莓尖尖的最大的那一块递给白果,白果心里还在想着林琅,没注意到林芒的靠近。 待回过神来发现林芒此时正面色不虞地望着自己:“果果,这是给你的。” 林芒不知道白果在想什么,居然能想得这么入迷。 “你帮我照看着他们,我去把林琅叫下来。”林芒说这话时,心头是犯突突的。 他在想,如果白果应下来,就说明她对自己还是有意思的,那他再拉下脸去找她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白果却瞬间截住他的脚步,并把自己的蛋糕塞到林芒手里:“我去叫林琅,这蛋糕你先吃吧。” 说着连忙上楼,在楼梯间看见林芒呆楞在原地,端着蛋糕的双手紧紧攥着盘子,好一会儿才将蛋糕扔到垃圾桶,被顾青等人拉过去唱歌。 稍稍松了口气,白果又给木叶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在楼梯间守着。 扶桑既然让她留在这里,她便不能过去给他添麻烦。 只是时不时地不由自主的就想往林琅的房间看过去,她以前来林家的时候,是去过林琅的房间的,那还是林母死活拉着她要她换上新衣服。 心头没由来得烦闷,即使扶桑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威压很有压迫感,白果也很难以将现在的他和整日病怏怏瘫在沙发上的他联系起来。 正担心时,扶桑却大步走了出来,面色凝重,白果便有不好的预感。 转身跟着扶桑进了林琅的卧室,房间是开着灯的,只是温度莫名其妙的低,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四处笼罩着一团浓重的雾气,隐约能看见一只猫脸,凶狠狠地咧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 爪子便化成雾气,缠绕在林琅的脖子和四肢上。而林琅则面色发黑,脸上似乎有一团黑气,四处流动着,覆盖全身。 “那妖物夺人心魂,林琅意志不定,又有放弃清醒的念头,正是被夺舍的最佳目标。”扶桑皱着眉,桃花眼中的红光渐渐变淡,面容也渐渐平和,“要除这妖物,要么直接杀了宿主,要么让宿主将其逼退。” “那肯定不能杀林琅啊。” 还是那么年轻的年纪,理应朝气蓬勃地生活下来。 那黑漆在房中消散而凝聚,有瞬间成了人形,龇着牙就往白果身上抓。 扶桑眼疾手快,一个甩袖飞出一道决,直奔黑气的脑门将白果护在身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白果手上拎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插线板,似是随时准备出击。 不由得笑了,吊儿郎当道:“乖宝儿这么不信我能护你周全啊,怪叫人伤心的。” 那黑气消散躲开扶桑的决,又瞬间再度凝聚直冲过来。 白果来不及给扶桑一记白眼,就将他拉到一边,拎着插线板就是一顿猛砸。 黑气躲闪不及,似是没想到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脑门脖子上一下接着一下地被砸着,不由得张大了嘴,扭曲着身体成了麻花。 嘴里发出一团臭气,直熏得白果涕泗横流,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减了力度,这才给黑气了躲闪的时间。 白果也才能稍稍放松,一边紧盯着黑气的动作,一边甩了扶桑一记白眼,皮笑肉不笑道:“倒也不必多感谢我,谁让你是我的傻大儿!” 傻大儿三个字一字一顿,扶桑面色一僵,却是心虚自己太过大意,才给了黑气插刀的机会。 “解铃还须系铃人。”扶桑干咳一声,佯装刚才的事半点没发生过,迎着白果鄙夷的视线硬着头皮道:“林琅有心结,需要解开让她自愿清醒过来。” 林琅的心结? 白果心头隐隐有一个猜测,便问:“林琅现在,还能撑多久?” “一天。” “好。”白果道,“那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把林芒叫上来。” 扶桑一顿,便也知道白果要干什么了,略微思索便点了头。 楼下林芒被簇拥在人群当中,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楼梯口,一直到白果下来走到面前,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林芒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你们先玩。”林芒嘴角轻轻上扬,身边人不由得打趣。 白毛捅了捅顾青,嬉皮笑脸:“顾哥,你看咱林哥这样,是快要给追回来了吗?” 林芒还没走远,又加上白毛说这话的时候因为过于兴奋,声音非但没压低,反而拔高了两分。 听在心里,又是一阵愉悦,若非骄傲不允许,怕是能笑出声来。 当下便就在想,若白果说要复合,自己要怎么矜持一下再答应才不显得廉价。 然后又在想,复合以后,他确实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白果了,毕竟自己好像,还真有点想白果。然后再随着白果去她家里见父母,商量订婚的事,那婚纱要选什么样的呢? 一直到了楼梯间,见四下无人,白果才道:“接下来我说的话请不要当作废话或者胡言乱语,务必请认真重视!” 会的,林芒心想,孩子该叫什么? (); 025、他急了他急了! “林琅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她因为你和叔叔阿姨的期待和贬低,已经陷入了极端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当中不肯清醒。”白果不知道林芒在想什么,只是摆正了脸色,“我知道你们很爱林琅,也知道这是你们的家事,但是现在林琅的身体被妖物盯上了,陷入了昏迷,要除妖要么直接杀了宿主,要么解开她的心结逼出妖物,你自己看着办。” “你在说什么?”没有得到期望中的话,林芒皱着眉,不由地提高了声音。 楼下有人听到,便想凑过来看热闹,木叶便状若无意地拦下:“不行的奥,姐姐和林芒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的,咱们不能掺和嗷。” 木叶很乖巧,善于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湿漉漉的狗狗眼专注认真地盯着人看时,很容易就让人没了脾气。 又加上想要看热闹八卦的女生占多数,一瞬间便将八卦的事抛在脑后了。 白果忍着想把林芒的脑袋拧下来的冲动,又心平气和地把自己分析的给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林芒本是不信的,但是看到房间里笼罩着的黑气以及昏迷不醒,以及一旁守着的扶桑,心下信了三分。 又见那团黑气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张着嘴就要往自己这边扑过来。而扶桑大袖一甩,眨眼间便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挡在林芒面前,妖气捧了壁,嘶叫着在空中四下飞窜,那声音直让人头皮发麻。 林芒稍稍退后了几步,饶是面上不动声色,心头也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下便是十足十的信了。 “扶桑,我把他带了过来,具体该怎么做?” “我需要将他的魂魄取出来,让他进入林琅陷入的幻境。”扶桑正色道,又不动声色将白果拉离林芒几分。 白果没注意到扶桑的小动作,只是问:“那他会有危险吗?” “说不好,得看他能不能解开林琅的心结。”扶桑打量了一下林芒,又是皱眉,“他应该是平时都有健身的吧,怎么看这身子骨这么弱?有没有危险这还真说不定,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你说谁弱的?”林芒本来就看不顺眼扶桑,这下又当着白果的面被他鄙视,方才还因为白果的担心而感到的窃喜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火冒三丈。 “行了,你先闭嘴,想想要不要进去救林琅。” 林芒没想到自己在白果心里是这种冷血无情的形象,一瞬间心如刀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怎样一种情愫。 “好,我进去。” “白果,你在外面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去叫木叶,我陪他进去。”说着,扶桑就在手中聚起一团灵气,将其探入林芒的脑中。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白果便看见林芒和扶桑双双倒地,听着声音就能让人感觉到疼痛。 小心翼翼将扶桑拖到椅子上坐着,这人真瘦,轻飘飘地好像全身上下没几两肉。 又将林芒拖到墙角垫了个垫子,让他靠着坐着。 与此同时幻境中,林芒第一次到这种所谓的幻境,身形还不稳,不由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还是扶桑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绿油油地到处都长着粗壮的藤蔓,彼此勾连纠缠扭曲着,肆无忌惮地向四周扩张着领地。 遮天蔽日,看不到一点阳光。眼前更是一片白雾,朦胧不见五指。 “跟我走。”面对着林芒,扶桑自然没有好脾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林芒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紧抿着唇跟在扶桑身后。 走出不远便出了迷雾,就看见阳光透过树梢,落在地上影影绰绰。不远处的树下的石桌子边坐着林琅,两眼放空的盯着正前方。 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盆多肉小品,流动着晶莹的水珠,阳光照射在上面越显剔透。 “林琅!”林芒大步上前就要去拉,却在手刚碰到林琅时,一切瞬间又化为白雾,只剩下那盆多肉小品。 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林芒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不免又埋怨扶桑这家伙明明看透了这一切,却不提醒他,非要看着他出丑。 “呦呵,还真巧了,让您给猜对了。”扶桑挑眉,吊儿郎当地笑着,弯着桃花眼,水光潋滟的,好看极了。 他当然能知道林芒这狗男人在心里想的什么,却偏要给他个下马威。 对,他这人就是心思坏得很,偏想将林芒的尊严踩碎在地,要不怎么对得起自家好大儿五年的舔狗生涯? 挑衅!这分明是挑衅! 林芒一听便怒了,咬牙呵斥:“白果什么眼神,才能看上你!” 他急了他急了! 扶桑兴致盎然,不再说话,勾唇轻笑,温柔地抬手拂过多肉盆栽。 方才还是生机盎然的多肉,瞬间成了一团团黑色的灰烬。 啧,看来从这植物当中吸食来的灵气,不比寻常小鬼要少,这回去可得让白果多养几盆,补补身子。 果然还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 又看了眼林芒,虽说看着跟白斩鸡一样,但多少身上的气息还是纯净的。若用来做宿主,也是极好的选择,当然,林琅那句身体用来做宿主,也很合适。 不过还是算了,他可不能败坏自己在白果眼中的形象。 再往前走,到了藤蔓盘曲纠结的地方,林芒这次长了记性,扶桑没动作,他便也不动。 “啧,垃圾!”扶桑嗤笑出声,林芒心头的怒火越积越多。 偏生还只能忍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救林琅。 扶桑又大手一挥,长枪出,明灭在面前变出人形,三两下便将藤蔓砍得粉碎,面前又出现了同方才一模一样的场景。 只是不同的是,林芒整个人好像悬空坐着,桌上的多肉小品呈现出诡异的紫色。 “这次是真的。”扶桑道,“稍后我引出妖物,你便过去拉住林琅。不论她说什么,情绪多激动,都别忘了你是来解开她的心结的,不是和她争吵的,请务必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所谓关心。” (); 026、没必要和别人比 说完,扶桑便抬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图腾,闪烁着金光,迅速爆裂成零碎的星光。 林芒刚想出口讽刺几句,便见星光洋洋洒洒全都奔向林琅,化成一个透明的光球将林琅包围着。 “呀——”很快便有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了扩音器一般,处处都是回声,排山倒海般直入耳孔。 黑色的雾气一点点从林琅的身上剥离,很快便被推出透明的光球。 扶桑又捏了个决,三两下便将黑气从各个方向聚散在一起,但很快黑气越发膨胀,变成一个高约五米左右的巨人。 瞪着猩红的眼睛,身上零零散散地覆盖着大面积的颜料。 “吼——” 扶桑趁机将林芒一把推进光球,自己则牵引着巨人,像逮到老鼠的猫,游刃有余地玩弄着。 林琅也渐渐恢复了清明,怔怔地看着四周的情景,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看到身前站着的林芒,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明明不敢反抗,却又不想和他说话。 林芒也好,爸爸妈妈也好,他们从来都只考虑他们自己的想法,也不问问她林琅到底要什么。 自以为是地借着“我是为你好”的由头,肆无忌惮地践踏着她的爱好,她的选择。 “林琅,和我回去,爸妈都会担心你的!”林芒伸手要去拉林琅,却被她向后一退,躲开了来。 “我不回去!” 头一次鼓起勇气随着自己的内心说话,林琅只觉得无比畅快。 她真的受够了一天到晚生活在林芒的光环下,过着处处不被认同的生活! “什么担心我,都是放屁!” “林琅,你在说什么胡话?爸妈怎么教的你?不许说脏话!”林芒也是怒气腾腾,一开口就忘了扶桑的叮嘱。 “去你妈的不许说脏话!不许我学园林,不许我早恋,不许我烫头发,不许我穿吊带,不许我有自己的朋友,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我可去你妈的不许吧!” “林琅!” “怎么?哥,你气了?”林琅破罐摔碎一样,仰着脑袋望着林芒,“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白果都知道安慰我鼓励我,那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是,你是天之骄子,是爸妈的得意好儿子,我他妈就一定要成为另一个你吗?” “爸妈口口声声说我这不好,那儿不好,说什么我要是像白果那样优秀就好了。”抹了把眼泪,“对我承认,白果她很优秀,比你还优秀,你他妈别不承认,除了家世背景,你哪里比得上她?还好意思嫌弃她,你哪里来的脸?被甩真的是你自找的!” “还说担心我,我他妈被校园暴力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没跟我说过!” “你他妈让我怎么跟你说?我回家的时候哭的时候你除了骂我给你添麻烦,说我矫情,说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我,还会说什么?”林琅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眼泪不要钱一般地往下掉,但还是扯着嗓子,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她真的受够了! 林芒登时怔愣在原地,他从前从来没想过这些。 一直以来他只觉得,自己负责支付林琅的生活费,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怎样才能让她像自己一样,以后父母才能放心把家里的事业交给他们。 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是不是林琅想要的。 而林琅的话给了林芒当头一棍,让他这才意识到,从前自己给林琅的所谓的“我是为你好”,都只是自己想要的。 他和他的父母一样,他们没有想过去考虑林琅的感受。只是偏执而任性的觉得,因为他们年长,他们经历得更多,懂得也更多,所以一切都是为林琅好。 而所有他们给的这一切,像一座座巨大而无形的山压在林琅瘦弱的肩上,而他们还在催着,嫌弃她怎么不能走得更快一些。 而一旁的扶桑懒洋洋地逗着那团黑气,许是有些无聊了,便凭空变出一张贵妃榻慵慵懒懒地躺了下来。 桃花眼轻轻眯着,偶尔甩过去一道光求,逗得那团黑气上蹿下跳,倒更像真的猫儿。 林琅和林琅的对话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吃瓜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偶尔觉得手酸了便侧过头去看林芒和林琅,一个清秀婉丽,正是青春好年纪;一个芝兰玉树,堪称少年好儿郎。 越看越觉得有些馋了,两个都是宿主的绝佳人选,就这样放弃了倒未免太过可惜。 回去后可得让白果大出血一番,好好补偿补偿他。 林芒垂着眸子,忽地又看向林琅,压下心头的骄傲,轻声道:“对不起,林琅,是我们没考虑过你的想法。” “……”林琅突然泄了气,平静地仰着头看着林芒。 她以为林芒会和以前那样,皱着眉头嫌弃自己给他添麻烦。 一时间二人无话,林芒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他们把林琅逼得这样狠,她应该是不会这样迫切的想要逃离人间。 而他们,作为林琅最亲的人,却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林琅,和我回去吧,以后你要学园林,只要是你认准的,我们都不再干涉。我也会和爸妈谈谈,让她以后不要再拿你和白果比了。”林芒道,“你其实是很优秀的,没必要和别人比。” 你其实是很优秀的,没必要和别人比。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林琅莫名地想哭,事实上她也的确哭了。 在心头压了好久的石头突然破碎,散落成渣渣被风吹散。 林芒突然松了口气,想上前拉住林琅,却只见神光消退,林琅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消散成金光。伸手扑了个空,林芒连忙转过身去看扶桑,后者还是懒洋洋地瘫在贵妃椅上。 “啧,倒也不算朽木不可雕也。”既然如此,放过他倒也不至于那么心不甘情不愿了。 “林琅怎么了?你把林琅怎么……扶桑,你居然敢动手?” “啧,想动手打你很久了。”扶桑轻笑一声,抬手捏碎了被困着的黑气,慢条斯理地撸起袖子,面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越发显得狠厉。 随即就又是一拳挥过去,林芒躲闪不及,被打了个趔趄。 他就是公报私仇又如何? “林芒,以后离白果远点。” (); 027、拿得起放得下 “你是谁?凭什么你说让我离她远点就离她远点?”林芒也是怒火攻心,一拳挥过去打在扶桑的脸上。 “就凭她嫌你烦。怎么,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烦吗?”扶桑比林芒要高一些,说出的话直扎林芒的心。 似是觉得还不够,继续挑着眉笑道,“你当初有多嫌她烦,她现在就有多嫌你烦。林芒,你还有什么资格再来找她?” 这些话都是白果说不出口的,好歹也是真情实意的付出了三年的感情,哪怕最后惨淡收场,白果也没想过去说一句林芒的不好。 她过去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只当是为自己当初的冲动生涯买单。 拿得起,她自然也放得下。 但是白果说不出来,他这个一心想当老父亲的,看着白果五年来的所有喜怒哀乐全都由着林芒的情绪牵引着,怎么可能看得下去? 偏偏这人还不识好歹,一而再再而三地自以为是地去纠缠白果。 “不可能!果果从前那么爱我,是你要挑拨我和果果的关系,才会让她被迷了心窍,要和我分手!”林芒自然不肯承认,毫不客气地反击道,“人不人鬼不鬼,你和那妖物有什么区别?也配对我和果果之间的感情指指点点?” “自己哪里不好不知道反省,还要别人告诉你?”扶桑却是没有被他牵着鼻子走,句句诛心,微挑着桃花眼,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又是一拳打过去,“那我来告诉你。三年前高考结束,白果正因为志愿的事跟家里人闹掰,给你打电话话还没出口,你便来了一句‘学个园林有什么出息’。” “你过生日,白果提前两个月挤出钱给你准备惊喜筹划派对,当天你只是轻飘飘一个电话让她别多管闲事,转头跟你的兄弟歌舞升平到后半夜。而白果的生日,你从来不记得。” “偶而白果轻描淡写地提上一句,你也只会随手买个蛋糕来糊弄她。林芒,白烟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你记得清清楚楚,白却唯独你的女朋友白果对蛋糕的奶油过敏,你半点不知道!” “天气热了,白果化了妆,穿了吊带露脐装站到你面前,你说她丢人现眼东施效颦。身为男人,连让女朋友放心大胆地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的安全感你都给不了!” “她生理期疼得上吐下泻胃肠炎反复发作,打电话让你回来帮忙带一盒布洛芬,人家别人对象再不济也会回个喝点热水,你可倒好,直接‘矫情’两个字就打发过去!” “白果为了赶设计初步的作业一整天不吃不喝,你却嫌她没做饭撕了她的作业。” “就连前几日,你以为白果为什么和你分手?”扶桑越说火气越大,“她生理期吐得上吐下泻,你对着白烟喜笑颜开,你以为你对白烟的心思,白果不清楚?你当她傻还是你傻!” “够了!”林芒大喝一声,全然没了一向的所谓风度,眼眶红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对白烟的感情和对白果的态度会给白果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只是一昧觉得白果离不开自己,对他的好也都是应该的。 高傲如林芒,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只这头一次,他的妹妹指着自己的鼻子告诉他他错得离谱极了;而面前这个男人,又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表情,告诉自己他错在了哪儿。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高傲都被摧残殆尽,只剩下几株稻草负隅顽抗。 心里头有个小人拿着叉子捅着,咆哮着,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林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身上隐约萦绕着黑气,扶桑不由得皱眉,抬手注入一道灵气在他脑中。 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便带着他离开。 白果正在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注意着林琅的状况,待发现房间里的黑气彻底凝聚成一个黑影,身上挂着颜色各异的颜料,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又见扶桑悠悠睁开眼,双手合十放出一道阵法将那黑影困住,然后凝神,才将黑影吞入腹中。 这时林芒和林琅也同时醒了过来,扶桑又给两人各自下了封印,才对一旁的白果解释道:“这封印不会让他们忘了方才发生的事,但也不会让他们把这事说出去。” 白果这才松了口气,过去看林琅,后者还是一副不知今夕何年的表情。 待看见白果才两眼放光,张口想说“有妖怪”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口。又想起方才扶桑说的,才抱着白果的腰道:“果果姐,我好怕,我错了!” 回过神来还是心有余悸,连林琅自己都怀疑自己刚才是怎么有勇气和林芒说那些话的,又是怎么有勇气去放弃清醒而沉浸于那妖物创造的幻想当中。 离开林家后,白果打定主意想带着林琅散散心,便定好了个包间,又给安暖打了电话,约好一起唱歌。 安暖照例带了郝然,白果给这对成天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情侣了一记白眼,拉着扶桑和木叶坐到最当中充当工具人。 扶桑懒懒散散好似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冲白果抛wi k:“这不得补偿补偿我么,乖宝儿~” 白果被他这突然戏精搞得措手不及,又听扶桑道:“赶明儿咱去多买几盆植物养养呗,乖宝儿~” “成成成,你先闭嘴昂!” 林琅整个人看着心情蛮好,白果给她选了首歌,她便也不推辞就唱了起来。 大大方方的,自然且从容,白果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只觉得林琅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活力。 像什么呢,就像随处可见的野草,经历了暴雨后仍然死死抓着机会往上爬。 虽然也知道这个比喻不够贴切,但白果就是固执地觉得合适。 而林芒送走白果一行人后,在聚会上越发地心情低落,又在顾青等人的起哄声中喝多了酒,往沙发上一倒,瞬间便不省人事。 保姆张阿姨收拾了残局,看见林芒这样便上前去叫他。 林芒忽地又清醒过来,踉踉跄跄地推开张阿姨的阻拦,就往外走。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夜色很黑,看不见月亮,只有隐约几颗星星苟延残喘一般发着微弱的光。 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昏黄的路灯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踢踏着路上的小石子,清风吹过,林芒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一般,便听到身后有脚印声慢慢靠近。 “请问是林芒林先生吗?我们老板有请。” (); 028、富婆的快乐 应该是头一天晚上唱歌唱得太久了,第二天醒来时白果只觉得嗓子有些疼。 今天只有园林花卉学,上完课便去奶茶店兼职。 结束后白果就接到了张律师的电话,对于那几个引导粉丝对白果带来侮辱谩骂的视频和其他的二次制作的视频,得到了公证处的公证。 并且对视频平台的诉讼已经提交,并且视频平台的法律负责人提出了和解。 而张律师已经按照白果的意思答应了和解,并提出了对应的条件,要求对方提供涉嫌嫌疑人信息,自己便会撤销对其诉讼。 白果没想到张律师的效率这么快,由衷地感谢,并拜托对方直接依据所给出的信息,直接对小圆提起诉讼,要求小圆公开赔礼道歉,删除相关视频,并且制作相关视频解释清楚先前的事情缘由,承担在这期间所产生的诉讼费、律师费、公证费和精神损失赔偿。 这是白果在校园发布的视频对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影响之后,在网络上查到的,又加上张律师的解释,最终确定的方法。 她不是圣母,不会放任自己被欺负而不反抗,从前的林芒除外。 她也不是疯子,对于咬了自己的人不会漫无目的地反击,也不会像六子那样被诬陷了还要剖腹自证清白。 简而言之,神清气爽! “是又发生了什么吗乖宝儿?怎么这么高兴?”扶桑刚拎着电脑从店里出来,就看见白果面上挂着笑。 清雅动人,浅浅的,露着两颗小虎牙,隐约还能看见浅浅的小梨涡。 杏眼弯弯的,晶亮亮的,仿佛收纳着整个宇宙。阳光打在脸上,拉出半边明媚,让人看着就会很开心。 这样纯粹而发自内心的笑容,扶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它出现在白果的脸上了,一时竟有些看得呆了。 一时间竟然起了贪念,想将这样的笑容永远带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藏起来,不教任何人看见。 白果还没来得及回答,木叶就一脸得意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个清楚。似是能和白果之间有专属于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让他很有成就感。 扶桑不知道木叶的小心思,只是将自己从那梦魇中拉出来。 吊儿郎当地将胳膊搭在白果肩上,挑眉笑道:“我就说我的好大儿不会蠢到让自己受委屈的。” 白果也笑:“那你可放心吧,老猹,我可不能让我的好大儿你失望啊!” 扶桑讪讪地收回了胳膊,摸了摸鼻子,小姑娘家家的嘴也挺毒。 因为心情好,又加上刚交给金主的设计及方案得到了肯定,除了收到金主给的尾款,还有打赏。白果领着扶桑和木叶先去花鸟市场买了几盆植物,接着又去超市买了一堆食材。 白果虽然自己在外生活习惯了,但平时吃饭也都是点的外卖,或者直接约上安暖去食堂或者外面吃饭,很少自己动手过。 这次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但是没想到扶桑和木叶双双围着围裙抢先一步占领了厨房,留给白果的就只剩下洗洗菜,倒倒水。 “你们散仙是不是都这样贤妻良母啊?”白果闲着没事干,靠在一边边啃胡萝卜边笑。 木叶一听就双眼发光,切菜的手也不停下来,脸上却带着“老子天下第一”的骄傲:“那必然,姐姐,我可是天地间长老门最得意的弟子,除了术法灵术,我做饭也是一流的奥。” 二狗子在家里睡了很久,闻到香味便用脑袋挤开了门,想凑到厨台上偷吃,只是抬头对上扶桑故意做出的阴恻恻的笑容:“二狗子啊,想不想试试狗肉火锅?乖宝儿可能会喜欢的奥。” 魔鬼! “嗷呜嗷呜嗷呜主人不要吃我嗷呜!”二狗子被吓得手忙脚乱就要整只狗往白果身上跳,白果躲闪不及,脑袋和脖子全被二狗子的四只爪子抱住。 胡萝卜刚啃了两口还没来得及嚼,眼前就是一片黑乎乎的毛茸茸的触感,嘴上更是一嘴毛。 硬了,拳头硬了! 偏偏二狗子还在不停地“嗷呜嗷呜”地叫着,听得白果脑门突突,一把揪住二狗子的后颈肉:“闭嘴!” “嗷呜呜呜呜……主人你凶我呜呜呜……”四条腿在空中不停扑腾,抓的白果的衣服上都是爪印。 娘的,这一个两个怎么个个都是不正常的? 扶桑已经煲好了汤,关了火一巴掌打在二狗子的脑袋上,让它成功闭嘴,只能敢怒不敢言地耷拉着脑袋。 “稿子润色得怎么样了?”擦了擦手,扶桑从白果手中接过垂头丧气的二狗子。 这还是扶桑第一次问起来白果的专业上的事情,以前总是吊儿郎当的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认真起来还是蛮吸引人的。 “差不多了,最后的排版打包。”越到后面越就越是拖延症上身,半点不想去动,说到底也都是老鸽子精了。 “怎么,想喝了?”扶桑尝了一口汤,刚准备再放点盐就看见白果盯着自己,像什么呢,饿狼寻食? 还很贴切! 只是手里还握着啃了一半的胡萝卜,看上去倒有些不伦不类。 但是怎么说呢,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小生活,蛮舒服的。 “姐姐姐姐,扶桑叔叔年纪大了,照顾姐姐的事就不劳累叔叔了!”扶桑刚想说话逗白果,就被木叶抢先一步,夹着两块红烧肉就到了白果面前,“我年纪小,不怕辛苦的,所以姐姐就先尝尝我做的红烧肉吧。” 啧,小兔崽子怪会见缝插针的! 扶桑忍住想打木叶的冲动,瞪了他一眼。 白果当然是不可能放弃到嘴边的美食,咬了一口下去,美味可口,正对白果的口味。 又看见面前的木叶如此贴心,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小绿茶那么招人待见! 又贴心又嘴甜,搁谁谁能不欢喜? 看着看着,又感觉好像有了赚钱的动力。 “我有点感受到了富婆的快乐了。” (); 029、扶桑的嘴,夺笋的刀! “呵,女人!”扶桑抬手在白果脑袋上敲了下,挑眉一笑表示不屑,“连个新电脑都还买不起,还好意思享受左拥右抱的快乐?” 扶桑的嘴,夺笋的刀! 扎心了! 白果仰头表示不服气,扶桑又将木叶拉走,继续笑道:“木叶过来,让她看清楚点现实。” 哪里知道刚把木叶拉回来,这小子转身关了火,又从锅里夹了两块肉到白果面前。 语气是十分矫揉造作,颇有得意洋洋的意味:“姐姐吃,扶桑叔叔嘴好毒。不像我,我只想姐姐有肉吃!” “噗——” 白果刚咬一口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木叶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这杀伤力,可不输扶桑的嘴啊! 扶桑也没想到木叶胳膊肘往外拐,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打压一下自己。便抬手也给了木叶一下,“臭小子,吃里扒外!” “不是吃里扒外啊,我和木叶这叫,”白果压下浑身的鸡皮疙瘩,故意对着木叶扬起笑,一字一顿道,“一、致、对、外!” “白瓜田你也出息了!”扶桑也笑了,倒不是被气笑的,只是觉得这种小打小闹互相拌嘴的生活,似乎许久都没体会过了。 又见烧的菜也差不多熟透了,分别瞪了白果和木叶一眼,转身去盛菜。 白果和木叶则相视一笑,齐齐比了个“yeah”的手势,见扶桑转过身来端着盘子故作阴沉的脸,又连忙双双站得笔直。 “你们两个又在背后搞我什么小动作了?”虽然像是在训斥,但是从扶桑口中说出来,便莫名带着宠溺,让人怕不起来。 然而好气氛只能持续到饭菜上桌,扶桑见缝插针,每到白果瞄准一块肉便会迅速抢走,并且得意洋洋地挑眉。 这能忍吗? 白果被气笑了,干脆一筷子敲上扶桑的脑袋,看着扶桑桃花眼瞪着自己,满意地将肉直接抢过来。 一顿饭三个人争争吵吵,期间二狗子不时激动地嗷嗷直叫,硬是吃出了过年的阵仗。 饭后,白果刚洗完澡围着浴巾就听见木叶在浴室外,像小猫一样挠门道:“姐姐姐姐,白烟姐姐给你打电话啦~~” “果果,我走的急,忘了跟你说,家里的电视似乎出了点故障,暂时用不了了。你要是闲得无聊想看电视,暂时是没办法啦。” 原来是这个事,白果从木叶手里接过手机,“没事的姐,我平时也不怎么看电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挂完电话,白果找到吹风机开始吹头发,突然想到像扶桑这样的散仙平时不能沾太多水,有些好奇他该怎么洗澡保持清洁。 正想着,便感觉胳膊上搭了一个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汗毛倒立。以为是木叶又在搞什么幺蛾子,腾出一只手到肩上拨开那只手:“木叶,别闹……” 白果突然愣住了,手上的触感不像人体的皮肤,坚硬带着纹理,丝丝地冒着冷气。 “木叶,我都说了别闹!”白果心下一沉,面上装作若无其事,随即抬起吹风机“砰”地一声,趁身后的东西愣神之际,一下子砸了上去。 “吱啦——” 白果猛地跳起来,匆忙向门口跑去,却发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一道屏障,挡在门口。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白果咬咬牙,转过身来一脚踹了上去。 白果从前为了自保,练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和空手道。 那东西被她踹得撞到马桶上,白果这才看清出他的面貌,更准确来说,是它的面貌。 这是一个人身猫头通身上下都是黑乎乎的,手背上两条银线沿着胳膊爬上脑袋,应该是眼睛的地方亮着诡异的光。此刻仰躺在马桶盖上,白果没工夫害怕,目光瞥见一旁还没有被砸烂的吹风机,抄起来便掐着那家伙的脖子狠狠地一下接着一下,毫不留情。 “砰砰砰!” “吱啦吱啦——” “嗷呜——放、放开我——”被白果扼住喉咙的家伙突然开口,白果垂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但是掐在它脖子上的力度丝毫没松。 “说,你是什么人?” 那东西在白果手下不停的挣扎,“嗷呜——” 见它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白果咬咬牙继续砸。 扶桑和木叶破坏掉屏障时看到的就是白果手里握着吹风机,将那东西砸的奄奄一息的场景,一时间两人都被吓得虎躯一震。 扶桑连忙将白果扶到沙发上,轻手轻脚拿走她手上的吹风机,木叶趁机用锁妖绳将那东西捆成粽子扔到而人面前。 “它应该是封印在针孔摄像头中小鬼,被人藏在电视上面。最近这段时间才有了意识,破坏了电视,出来伤人。”木叶思索道。 白果已经缓过了神,在听到针孔摄像头时,后背发凉。忍不住抬头看像扶桑,后者也是一脸凝重。 “木叶,关灯。”白果惨白着脸,拿过手机打开摄像头。 木叶关了灯,白果四下拍照扫描,仅仅在客厅就发现了三枚针孔摄像头,卧室两枚,浴室两枚。 三人都是一脸凝重,从白果搬来这里以来,从未让陌生人进过家门,所以这些摄像头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那人的目标是白烟姐姐!” 白果握紧了手,告诉白烟肯定是要告诉的,但是白果怕吓到白烟。而且,既然摄像头已经存在很久了,那么这背后的人手里肯定握着白烟的隐私。更何况,自己刚才那么一出,保不定已经泄露了,再去找幕后凶手,只会更难。 “你先缓缓,明日再和白烟说,我先把它解决了。”扶桑给了白果一记安抚的眼神。 白果突然坐起,两眼放光盯着扶桑:“扶桑,你说,它是不是知道背后的凶手?” “吱——”被捆成粽子的一团黑东西抖了抖,将自己缩成一团黑球。似乎是求饶一般,蹦跳着到白果的脚踝,“吱吱——别杀我,我说我说我肯定说!” “呵,还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扶桑挑眉笑道。 白果翻了记白眼,黑团子像是认准了自己,死死抱着不撒开,“鬼也是有尊严的!坚决不会和你们这种散仙同流合污!” 从黑团子口中得知,这些摄像头都是楼下物业处一个姓张的老头装的。 房子是还在国外时就托人帮忙买的,买的时候张老头不知从哪里听说,小区里要来个貌美如花的新住户,一时间起了色心。 趁着白烟还没入住,也不知道从哪里配了钥匙,偷摸摸进来装了针孔摄像头。 (); 030、后背发凉 黑团子说得漫不经心,白果却是越听脸色越黑,后背一阵发凉。 她真的难以想象,自己在这房子里的一举一动、极大多数部分隐私都在不经意间落在一个老头的眼中。 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今天黑团子突然蹦出来攻击人,白果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些摄像头! 锁定了目标后白果看着黑团子的眼神隐约有杀气外露,二狗子则在一旁压着前爪,弓着身子,两只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黑团子。 仿佛白果只要一点头,自己就会扑上去将黑团子果断吞入腹中。 感受到二狗子的杀气腾腾,黑团子只能将自己拼命往白果怀里钻,扶桑却一把将它提溜出来就要甩开。 二狗子的耳朵越发竖起来,黑团子吓得两眼泪汪汪,一连三回头地去望二狗子,四条小短腿还不停的在半空中扑腾。 “好了,扶桑,先别吓它了。”白果道,“让它留下来吧,总会有点用的,就叫黑团子吧。” 二狗子一听瞬间耷拉下来耳朵,闷闷不乐地爬上沙发,企图用自己玛丽苏七彩的毛发让白果改变主意。 然而用力太猛,抖得狗毛到处飞,白果刚从扶桑手里接过黑团子,打算 ua一下猫形态的黑团子,就被二狗子强迫塞了一嘴毛。 连衣服和头发上也都是光滑有色泽的彩色狗毛。 微笑jpg 忽然觉得这二狗子可以送去绝育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二狗子垂下眼弱弱地向一旁移走,前爪扒拉着捂着鼻子,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有了线索,白果没多做停留,只留下木叶和黑团子在家看门,二狗子连蹦带跳地屁颠颠跟在扶桑和白果身后,去了物业处。 眼下正值深夜,物业处只有张老头,穿着白背心露着啤酒肚瘫坐在摇椅上,半开着裤子,翘着二郎腿光着脚,一只脚蹬在面前的桌子上。 一张脸涨得通红,手上摇着蒲扇,桌子上和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全是卫生纸团。 白果和扶桑一进屋子就闻到难以言喻的恶臭味,像是垃圾腐烂生蛆的味道,酸爽腥臭。 二狗子跟在二人身后,更是在还没进门时就闻到了这股味道,拔腿就要往外跑,却被扶桑扼住命运的喉咙,只能无奈的趴在地上摇尾巴,前爪捂鼻。 张老头本来还在盯着电脑上的画面心痒难耐,然后看到白果和黑团子大战那一段被吓得一激灵尿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进来的二人抓了个现场。 匆匆忙忙就要去关电脑,白果却抢先一步将他绑起来,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引出来人,还将被扔在桌子上的抹布一把塞到他口中,成功阻止了他的呼救。 扶桑则操作着鼠标,将正在放的视频从头到尾快进看了个完整,一时间又是脸红心跳又是气愤交加,并且赶在白果过来看电脑之前迅速删除粉碎,并试图使自己的心跳稳定下来。 继续看下去,便发现在电脑的一个硬盘里,有着成千上万的年轻女子被偷拍的视频,以各种分类标准被分为高中低等三个等级,并分别存在不同的文件夹。 数量之多令人眼花缭乱,触目惊心。 除此之外,在白果的提醒下,扶桑还在电脑上找到一个ip地址在国外的违法网站。 网站主页就是各种粗俗的文字标出来的博人眼球的所谓标题,而硬盘里所存的那些被剪辑后的视频全都被上传。 登陆网站的用户只需要支付相当低的价格,就能下载对应分类的视频。 从数据显示来看,访问该网站的总人数零零总总统计下来,竟不下于百万次。 实属让人后背发凉! 如此丧心病狂的一个网站,管理员竟然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张老头。 更可怕的是,如果扶桑没弄错的话,张老头手中管理的这个网站,还只是一个子网站。 也就是说更大的流量,更多的被偷拍的违法视频,都在更多的网站更多的人群中流传。 白果迅速打了电话报警,即使是在深夜,警察也是一如既往的尽职尽责。 只是白果和扶桑两个人虽然事出有因,但因为绑住张老头这一事,也被带到警察局里和何警官来了个“深夜茶会”。 何警官面带慈祥,一副老父亲的摸样,手里捧着保温杯,摸了一把自己所剩无多的头发:“小姑娘啊,哪怕是对待变态也得遵纪守法啊,这往重了说,可算是非法囚禁了啊的,下次可得注意点啊!” 然后又瞅到扶桑,又道:“小伙子有防范意识是挺好的,好好保护女朋友做的也挺对,真不错。” 看向两个人的表情也都带着赞扬,扶桑和白果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狗子则怏怏地蹲在一旁,何警官的注意力很快也带到了二狗子身上。 看着二狗子玛丽苏七彩的毛,不由得感慨道:“小姑娘啊,你这狗是什么品种的?这毛怎么是这种颜色的?我记得前段时间,网上传的挺火那个给狗染毛的,是你吧?” “是我,但是我没给它染。”听着何警官也是爱狗人士,语气渐渐地冷下来,白果连忙解释,“这是我在画画时,它太闹挺了,把颜料和水弄得到处都是。” 妙啊! 扶桑挑眉,他没想到白果对着警官说谎也能做到面不改色,滴水不漏。 二狗子本来听到何警官提及自己引以为傲的玛丽苏七彩毛时兴奋得不行,但又注意到白果给它的恶狠狠的眼神,只能委屈巴巴地扁扁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尾巴。 明明就不是什么颜料,它用的染毛膏分明是整个天界,乃至整个六界都难得一见绝无仅有的! 那可是它花了大价钱从天地间的老门主手里买来的! 何警官这才面色舒缓,又想起什么,严肃道:“对了,还有今天这事,事关重大。你们两个回去后要记住,不传谣不造谣,一切等咱们警方调查结束后通报。” 白果点头,何警官又道,“还有就是,你们回去后注意点安全,还没调查清楚前,我担心他还会有同伙,报复你们。” 何警官这么一说,白果和扶桑也都不得不严肃对待起来。 他们早该想到的,张老头不过一个保安,能够长久运营一个违法网站还没有被抓捕,身后势力肯定是盘根错节。 但他们没想到,所谓报复,会来的这么快! (); 031、生了嫌隙 第二天白果接到林琅的电话,电话里林琅告诉白果,她已经找到了一份兼职,决定开始自力更生,并且把之前江眉霸凌自己的事情和林芒全盘托出,。 在林芒的法律援助下,江眉不仅被迫休学,还把之前从林琅手里抢走的三十万元系数奉还。 针不戳! 白果都想给林琅一个大拇指。 她听得出来林琅很高兴,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林琅此刻肯定是嘴角列得与太阳肩并肩,甚至能肯定,如果白果在她身边,会收获一个大大的热烈的熊抱。 “所以,果果姐,我请你吃饭吧!” 白果挑眉,正对上沙发上专注看着自己的扶桑,不由得一阵怔愣,随即扬起一抹笑。 “你可以带扶桑哥哥一起来的啊!” “姐姐姐姐,我也要去的!”木叶在一旁委屈巴巴地扁嘴。 前晚被白果留在家里,和黑团子一起看门,今天如果在被丢在家里,他会郁闷死的。 他真的烦透了白果做什么都会带着扶桑! 明明很早以前,在两个人都还没有显出人形的时候,白果最离不开的就是他啊! 然而电话那边突然没了声音,林琅的话断断续续地,像蚊子的嗡嗡声。 “林琅?林琅!” 木叶和扶桑同时皱眉,齐刷刷地紧盯着白果,准确来说是她手里的手机。 眼神中流露出发现猎物的神情,木叶转过头瞥向扶桑,挑挑眉,扶桑便懂了他的意思:这次的,归我。 【成,你解决得了的话,就归你!】 扶桑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两个人之间瞬间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倘若放上去一张纸,没准还能燃烧。 白果只是听着电话那头的嗡嗡声突然断了,传来一个男低音,像那种故意压着嗓子的所谓总裁音:请问是白果女士吗? ??? 难道这是何警官说的所谓的同伙报复? 白果感觉这人下一秒可能就会蹦出来,“我这里查到您账户的一笔交易涉嫌违法”,便直接开口道,“不是,我是你爹。” “扑哧——”扶桑和木叶吃瓜吃得好好的,突然就笑出了声。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安静正在白果以为他要挂断电话,又听那人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开始骂骂咧咧,活像泼妇骂街。 懂了,这是先礼后兵,先来电话骚扰她来着。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白果活了二十年,还真没被电话骚扰过,一时间有些跃跃欲试,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 好容易逮到那人大喘气,白果不咸不淡来了句,“大哥,你再重复一遍呗,我刚刚没听懂。” “妈的……滚!” 那人骂完就挂了电话,白果拿着手机,还在回味中。 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对木叶道:“木叶,如果我在把电话打过去,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没办法拒绝,并且只要我不挂断电话,他就必须一直听电话?” 木叶意识到白果想要做些什么,看白果的眼神更像看魔鬼。 但还是迫于白果的直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丧心病狂是真的,他好爱也是真的! 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扶桑在一旁吊儿郎当地看着好戏,又往白果的杯子里填了柠檬水。 白果又道,“那开始吧。” 电话拨通,那人不出意料就点了拒绝,但是却惊讶地发现不仅没用,电话反而还自己拨通了,一时间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然后便又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立体循环播放的骂人的方言。 中气十足,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更可怕的是,不论他怎么按拒绝,试过手机上任何的按键,那声音不减反增,把他吓得屁滚尿流,一把把手机扔在水坑里。 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皱了皱眉,只是抬手让人把他拖下去。 而这边白果满意地拍了拍手,才发现木叶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有些疑惑。 “姐姐,我的宿主……就这么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宿主她知道,扶桑先前跟她提过,寄存在电子产品中的妖魔鬼怪和散仙,要获得自由之身,可以将人类的灵魂从他们的身体中赶出去,自己霸占。 而现在这情况是,木叶竟然打起了电话那头的人的身体的主意? 那没了是指……那个人死了? 那下一步,会不会轮到自己? 只觉得阴风阵阵,一阵心惊肉跳。 白果被吓得一个趔趄,不停往后靠,不动声色将自己和扶桑木叶挪开一米远。 直到脚下不小心踩到黑团子,才猛地站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确保自己的神情没有半点异常。 并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两个人真的要动手赶走她的灵魂,怎么才能保住性命。 她太大意了,她以为扶桑和木叶也算是跟在自己身边很久的散仙了,不会威胁到她的性命,现在看来,她想得可能太单纯了。 扶桑自然注意到白果的神情很不对劲,就知道她在怀疑自己和木叶,她在怀疑自己和木叶接近她,只是为了要拿她的身体当宿主。 尤其是在看到白果努力镇定下来的表情,就知道她是在盘算,如果真动起手来,她活下去的机率有多大。 偏偏木叶二楞子一样,还在瞪着狗狗眼看着白果,一脸求表扬的样子“就是那个人死了啊,电话那端的他的气息明显已经感受不到了。” “木叶,闭嘴!”扶桑觉得头疼,只是后悔方才答应了木叶的愚蠢想法。 一时间不知道该瞪木叶说话不过脑子,还是该去安慰白果表示衷心。 但他其实清楚得很,白果一但起了疑心,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就打消的。 更何况,以他对白果的了解,他此时如果赶上去解释,白果是真的会不由分说地动手,然后他们之间就真的成了破镜! 白果的性格和心思,他再了解不过了! 他不会任由白果和自己生了嫌隙,那是绝对不行的。但是现在,他只能徐徐图之,再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中表明心志。 便扯开话题,“这事我们先告诉何警官,可能对他们也有用。” (); 032、她喜欢小奶狗? 白果只是淡淡瞥了眼面前放着的柠檬水,她有些摸不准,一直以来,扶桑到底是在故意对她处处贴心以降低她的警惕,还是她太过于警惕了。 烦! 当下便给何警官打了电话,第二天何警官排查完各单元住户被安装的针孔摄像头后,就带着一个公文包来找白果。 “我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何警官坐在沙发上,撸了把懒洋洋窝在一边的二狗子,又看见蜷缩在角落里睡觉的黑团子,笑开了,“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布线了,等下次再有状况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会的会的。”白果心里其实是有些后怕的,这次是骚扰电话,而且不过一个电话,那边就真真切切死了个人。 那下次呢? 幕后的黑手到底还会怎么报复自己? 他们无法无天,还会再死多少人?会不会他们最终的目的,也会搞死自己? 她白果一向最是胆大,连看恐怖片都能面不改色,那只是因为她知道,恐怖片里的都是假的。 哪怕是后来接受了妖魔鬼怪的存在,白果也都是一次又一次侥幸死里逃生。 但这次不一样了,这些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她根本不知道藏在这背后的是怎样一张手,更别说要怎么确保自己的安全。 讲真的,她怕死,很怕! 越想越胆战心惊,白果面无血色,扶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把她吓了一大跳。 待回过神来便发觉自己似乎反应过度了,又压下心头的不安,脸上撑起笑。 扶桑看着只觉得过于刺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轻松吊儿郎当起来,笑道:“没事的,一切都有警察叔叔在。” “对对对,有我们警察在的,就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别怕别怕。”何警官立刻也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是在害怕,笑着安慰道,“你们年轻人呀也别一天天的耷拉着脸,放松点。” 又对扶桑木叶道:“小伙子,你也抽时间多陪陪女朋友……” “警察叔叔!他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奥。”木叶立刻打断何警官的话,却得到扶桑一记瞪眼。 只当作没看见,继续道,“扶桑叔叔年纪太大了,姐姐喜欢小奶狗那种的。” 这话说的,就差摇着尾巴瞪着两只狗狗眼说“是我是我就是我了”。 白果一楞,她喜欢小奶狗? 她怎么不知道? “小奶狗也不是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扶桑冷哼,吐槽起来也是一点也不客气。 木叶当场站起来,两只湿漉漉的眼睛瞪着扶桑,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咬住扶桑的喉咙。 白果抱臂坐在一旁,欣赏这难得的菜鸡互啄。 谁知道木叶又可怜巴巴地坐到了白果身边,“姐姐,你看,扶桑叔叔又欺负我……” 灯光照落下来,在脸颊上打出一片阴影,看着就让人母爱泛滥。 若是在以前,白果可能还会和他们闹上一闹。 前提是他们之间没有嫌隙。 而现在,白果只是轻轻笑了笑,对何警官道:“木叶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确实都不是我男朋友。” 见何警官还要说些什么,白果又道:“何警官您放心,我当然是相信警察的,可能是最近在准备竞赛的事情,压力大了,不是在害怕。” 扶桑靠着沙发,桃花眼定定地望着白果,眼中一片晦暗不明,叫人看不出半点喜怒。长长的眼睫毛如蒲扇一般上下扫动,在脸上打出一片细细密密阴影。 不该这样的。 他记忆里的白果不该这样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违心的话。 至少不应该对着关心亲近的人这样的。 哪怕是害怕,面对亲近的人,她也从来都会直来直去地表达出来的。 忽然有一种自己已经被推出亲近的人的范畴的危机感,扶桑忍不住皱眉,手中一下子失了力道,直接把二狗子的毛扯了几根。 二狗子“嗷”的一声叫出来,哀怨地瞪着扶桑手里的油亮发光的毛,敢怒不敢言。 何警官也一同看过去,不由得一笑,“你这狗养的,挺通人性的,这么爱自己的毛,我还是头一次见。” “何警官过奖了。”白果也笑,实际上她笑不出来。 她很烦,心里像小猫在不停的用爪子在抓,在挠,在咬,上下乱窜。 送走何警官后,白果就将自己关在卧室里开始练习排线。 手握着笔一下又一下,明明她都练过很久很久了,一向画得直直的线,此刻也都歪歪扭扭的。 在洁白的纸上蜿蜒抖动,练排线居然也没了用。 她只觉得越画越心烦,索性将勾线笔往边上一扔,决定出门走走。 哪知道一开门,就看见站着发呆的扶桑,不由得一怔,“你有事吗?” “怕我的好大儿出个三长两短,可会折了我的业绩!”扶桑说得漫不经心,靠着墙。 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整个人跟没了骨头一样,脸色又苍白得可怕。 算了,骑驴看唱本,先走着瞧。 “你先去睡会儿,我去做饭,饭好了我再叫你。” 扶桑挑眉,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话说乖宝儿会做饭吗?我记得翻来覆去也就会煮粥,炒个鸡蛋啊。” “要不你别吃?”白果有些被气笑了,抱着胳膊往门上一靠,“那你那份我就留着喂二狗子,反正二狗子还在记恨你拔了它的毛。” “给二狗子赔罪啊,那你怎么也得把我炖了给它补补?”见白果笑了,扶桑也松了口气,说起话来也是不着调。 不急,不急,他在心里一遍遍安抚自己慢慢来。 小姑娘慢热,怎么也得把这份“父子情”先给找回来。 “得了吧,都一把骨头了咱就安分点吧。”白果损道,“扶、桑、叔、叔!” 扶桑:鲨了你jpg 就在白果煮饭玩手机时,二狗子忽然竖起耳朵,木叶也是瞬间两眼放光,一人一狗齐刷刷地盯着大门,只有黑团子炸了毛,一下子滚进沙发底下。 白果心头微跳,壮着胆子推开门,便看见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箱子,准确来说,是个挺大的纸箱子,因为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快递单。 (); 033、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姐姐你是不是怕了?”白果没找到剪刀,翻来覆去也只能找来自己的美工刀,回到箱子前就听木叶来了这么一句。 箱子很大,长宽高都约摸一米左右。 透过小孔还隐隐约约能闻到奇怪的腐臭味,像发霉的袜子,只是闻着味道就能想象到,里面可能会是多么恶心的一幅场景。 胶带缠绕得很密集,白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 窗外忽然电光一闪,接近这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不到三秒就开始了倾盆大雨。 白果被吓了一跳,箱子里跟套娃一样,还放着一个略微小点的泡沫箱子。 也是四周缠绕着黄色的胶带,每一面都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小孔,臭味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越凑近味道便越大。 仔细看时,才发现上面还有一张绿色的便签纸条,上面写着: 亲爱的白果小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字体清秀有力,看得出来应该是出自一个男人的手。 也不知道为何,白果看着那字体,莫名的就能想象出,昏黄的灯光下,书桌前坐着一个长衫儒雅的男子。 戴着金丝边眼镜,肤白如玉,嘴角勾着笑。 眉目如画,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便签纸,满是温柔。 而那只握着笔的手,修长如葱玉,慢条斯理地写下这么几个字。 回过神来白果才发现自己已经咬着下唇发呆了好久,心里一阵发毛。 木叶已经两眼放光,搓着双手,二狗子更是将尾巴摇得欢快,两只耳朵高高的竖起,目不转睛地盯着泡沫箱。 许是觉得白果动作太慢,木叶大手一挥,一道灵气便汇聚一把刀,直接将泡沫箱子的盖子砍得粉碎。 箱子里堆积得密密麻麻的发了霉的袜子,便在眼前一览无余。 腥臭味更是铺天盖地,白果甚至还能看见上上下下蠕动着的白色的蛆虫。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什么小小敬意,分明是有人在报复! 白果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却看见木叶手上凝聚一团灵气,那一团散发着腥臭的袜子,瞬间变成了一个黑乎乎的生物,看着像狗。 体型巨大,两只耳朵是白色的,没有尾巴,前肢要比后肢更长。 只是看不出一点生命的特征,下一秒木叶和二狗子齐齐上阵,将这团东西拆分为二,双双凝聚入怀。 黑气渐渐消散,臭味也闻不见了。 白果甚至还感觉自己的手背,和二狗子的契约印记那一处,有明显的刺痛感。 “这是什么?” “是大妖,被施了障眼法,能补好多修为呢。不过一整只的话,我现在是消化不了的,所以就和二狗子分了。”木叶蹲坐在纸箱子旁边,仰着脸看白果,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又道,“姐姐,那人真的是有心了呢!”然后又扁扁嘴,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狗狗眼,一脸惋惜,“只是好可惜啊,扶桑叔叔享受不到呢。” “糟糕!” 不提扶桑还好,一提起来白果就想起来自己还在煮着的南瓜粥,连忙跑到厨房,没注意到身后木叶渐渐沉下笑的脸。 还好没糊,又添了水,炒了几个菜。 一番忙活下来,白果倒是心里静下来了很多。 她不知道送来大妖的到底意欲何为,是在报复挑衅,还是别有所求? 扶桑一觉醒来,饿着肚子摸进厨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白果靠着墙,长长的头发没有规章的被松松垮垮地梳成马尾,专注地盯着已经开始发出糊味的果。 关了火,扶桑刚想抬手给白果脑袋一顿敲,就看见白果回过神来下意识远离自己了几步。 有点扎心是怎么回事? “菜都糊了。” 白果也注意到了锅里几个炒的发黑了的叶子,扯了扯嘴角,“先这样吃吧,明天我有游泳课,带电脑不方便,你就在家里休息吧。至于二狗子还有黑团子,我会让木叶照顾。” 扶桑不能离开他的载体太远,但是木叶可以。 至于原因,白果也好奇过三个人当初讨论了一个小时,得出来的结论是,扶桑的封印过于强大,以至于损失了几乎所有修为。 游泳课是白果的必修课,要在大三进行统一考试,直到过了后面才可能拿到毕业证。 只是她没想到,林芒也会出现在自己的游泳课上。 她记得林芒的课表上,体育课和自己的体育课时间是不在一起的更别说在同一个地点。 饶是白果已经放下了林芒,林芒的出现也还是很容易就牵走白果的目光。 前额的碎发梳起,露出好看的眉眼,即使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也是很容易就引得小姑娘注目。 更何况他皮肤很白,身材又好,穿着一条泳裤,直接成了少女芳心收割机。 白果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正常的来这里练习游泳,但看到林芒向自己走来,并且把手上那个粉粉嫩嫩的游泳圈扔给她时,就很迷。 “我教你游泳。”简洁冷淡,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 很好,这很林芒。 “不用了。”白果皱着眉和林芒错开身子。 “白果,别闹,你以前不是跟我抱怨游泳太难了吗?”谁知道林芒跟没看见一样,伸手要去抓白果的手腕。 “滚!”白果只觉得这人好像有那个大病,将游泳圈扔到一边,并在林芒靠近来抓自己的手腕时,抬腿就是一脚,毫不客气地将林芒踹进了游泳池。 “扑通!” 水花四溅,林芒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才缓缓游上来。 “果果?” 待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和泳池上面的白果时,更是拧着眉,碎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应该在公寓里赶论文吗? 围观的人都没想到白果会来这么一出,安静了一会儿后,不知道谁起的头,竟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 034、落水 白果被这突如其来的欢呼搞得不知所措,正好老师吹哨宣布了集合,才让她回过神来,远离林芒,开始练习。 林芒则上了岸,接过江眉递过来的毛巾,礼貌的点点头表示致谢。 日头很盛,林芒却不想离开,只是喝了口水擦干了身上的水,然后就坐在大伞下,挨着一群休息的男生女生,看向游泳池。 更准确来说,是看向白果。 平心而论,白果身材相貌确实也都不如白烟那样受男生喜欢,但眉目间总是平淡乖巧,实则藏着顽强,总叫人看得舒服。 有几根细碎的发丝被水打湿,露出泳帽贴着脸颊,巴掌大的小脸时而皱眉,时而清浅地笑。 旁边的同学偶尔会玩笑地扑腾出几捧水花,白果便会笑着躲开,然后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细胳膊细腿,白皙纤长,她太瘦了,以至于让人看着总担心她一不小心就会被折断。 听到身边的教练又开始吹哨,林芒才发现自己看得有些入迷了。 他从前不会像这样关注白果的,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觉得非她不可了呢? 是上次白烟给他打电话,电话里她的声音乖张而好听:“林芒,我是对你没感觉的,你把在我身上的心思消了,好好掂量掂量,你对果果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什么感觉? 心疼,失落,非她不可。 林芒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细细想来从前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又想到林琅和扶桑对自己说的话的话,便觉得这些词都是最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 白果游了半天,只觉得越来越冷,也有些累了,便撑着泳圈要上岸。抬脚时不知怎么就抬头对上林芒的视线,脚上一滑,又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直接向后仰摔在水中。 水呛得到处都是,白果有些呼吸不过来,心头越发地生气,她刚才没看错,是有人推了她! 但与此同时心头也生上一股恐惧感,同时腿也抽筋了,不停在水里挣扎,却连半点呼救声也发不出来。 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头发被人扯着,力道之大,扯得她头皮都要掉了。 周围人倒是专注游泳,因着这里偏僻,倒也没人注意到白果这边发生了什么,林芒在发呆,更是在内心一阵纠结。 白果垂垂昏迷之际,头发才被人放开了来,一个身影向她游来,奋力将她拖上岸。 “学姐?学姐!” 白果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又冷又热,努力睁开眼,便被阳光刺到。然后一个脑袋凑在面前,挡住阳光,白果这才能睁开眼,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她这是还坐在游泳池边,面前的男生是奶茶店里一起打工的小风,白果有印象。 身上也被披了个毛巾,老师过来安抚交代了几句,又让小风给白果倒来两杯热水,然后就离开了。 “谢谢你,小风。”水还有点烫,白果吹了吹就放到了一边,然后身上又多了件衣服,是林芒的外套。 他皱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果,内心不是一遍地自责自己怎么就发呆了。 等他刚刚回过神来,发现白果已经看不见了,而游泳池边已经被离三圈外三圈围了个严实。 林芒以为白果先一步下课走了,便自己也去换衣服,等回来才发现伞下坐着白果,一个小奶狗摸样的男生殷勤地给她又披毛巾又端热水。 眼下两个人还这般……眉目传情? 总之看着就让他觉得火大!然后才从身边的女生口中得知白果溺了水,被那个男生给救了上来,这才心里稍微平衡,并自责自己怎么就发呆了? 明明这样好的机会,应该他来去英雄救美,这样两个人的关系还能缓和。 “不用了,谢谢你。”礼貌而客套,白果将外套还回去。 小风偷眼看了看林芒,然后又想起什么,低头讷讷道:“学姐,我刚刚看见,你在水里的时候,有人在扯你的头发把你往水里压。” 小风刚才是准备下课去换衣服,才从白果所在的那片游泳池经过,这才阴差阳错的碰见有人落了水。 而从他那个角度看得更清楚,一个女生套着游泳圈,将白果往下按。 “我知道,我就记得我是看见了的。”不仅看见了,她还认识那人! “别胡说!”林芒听着却皱起了眉,他不信会有人这么胆大,敢在众目睽睽下行凶。 白果也不理他,她一直都知道,不管出了什么事,他从来不会立刻站在她的身边。 “可惜这里没摄像头。” “学姐我可以替你作证的!”小风立刻道,就接到林芒的一记刀眼,又低下头,“学姐上次替我解围,我帮学姐是应该的。” “这事还是先等等,别找麻烦……” “林芒你够了!”白果厉声打断林芒,“我又没麻烦你,要怎么解决怎么以为关你屁事儿?你要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不如滚去水池里再泡泡洗洗脑子里的脏东西!” 白果丝毫不掩饰对林芒的厌恶,她从来没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曾经最爱的人,拿着刀一把把往自己心上插,会成为自己最厌恶的人。 林芒一怔,随后又是拧眉,侧了侧身子,双手插着口袋,然后又拿出来,将肩上挎着的外套往上提了提了。 “果果,我知道你现在创伤应激,说话不过脑子……” “你他妈说话才不过脑子!瞪着两个眼装瞎子是不是?没看见老子现在烦你烦得要死,还他妈这么脸大往前面凑?”有一就有二,这次白果也顾不上什么所谓的礼貌教养,这些天心头郁积了很久的怒火,一下子有了出口。 喷薄而出,脏话连篇,白果感觉自己现在肯定像个泼妇,但是她乐意! 心里畅快极了! 小风也没见过这样的白果,他印象里的学姐一直是沉默而乖巧,温柔但是做起事来绝不含糊的。 周围的人也被这里的动静给吸引了,其中就有在水里压白果脑袋的那个人,叫王思,先前在展览的时候,就是她差点撞掉白果的模型。 看见白果看自己,不自觉地抖了抖。 “啪!”白果大步上前,一巴掌甩了上去。 (); 035、胳膊拧不过大腿 周围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王思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白果,刚想开口,就被白果打断:“别以为我瞎,刚才在水里按着我的脑袋的是你吧?道歉!”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学姐,学姐你肯定认错人了!”王思心头陡然生出恐惧,但转念一想,这里什么都没有,也没人看见,白果就算诬陷也没证据! 更何况,就算她说的是真的怎么样?她的家世背景,给了她足够为非作歹的勇气! 她不信,白果一个区区平民,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可笑! 边想着,脸上更是泪如雨下,呜呜地低声哭泣,像小猫一样,惹人心疼。 “欺负这里没监控,还是欺负我没人证?”白果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歪头一笑,“认错人?你真觉得我连个人证都没有么?” 王思这才怔愣,瞪着眼看向他身边的小风,小风却低着头往后退。 一个胆小鬼而已,王思心下了然,越发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我都说了不是我,学姐想诬陷我获得学校的保研资格就直说,我可以跟爸爸说说的,给学姐一个机会的。” 这话说的,一边哭着将自己放在了弱势的一方,一边又大大方方地展示出自己的家世,对,她爸爸就是这个学校的校长,给白果和小风同时施压。 白果可能得理不饶人,但是小风不会,他和白果说白了也就同事关系,不可能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前途。 在利益的驱使下,刚才的所有都可以当作屁话,他甚至都能当个瞎子! 于是将头埋得更低,周围人也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出选择,连忙扶起王思,递纸巾的递纸巾,送水的送水,男生女生,都是殷勤得不能再殷勤。 “别怕学妹,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对的对的,除非她想被退学!” “怎么还有这种人,真丢我们学校的脸!” 白果看得只觉得心寒,讽刺极了。 受害人在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利益的驱使下,原来也能成为加害者! 荒唐! 尤其看着小风,低着头和自己拉开距离,便更觉得讽刺。 “刚才就跟你说了,要慢慢来。”林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伸手拉着白果走出人群,才把外套又给她披上。 这次白果没躲,她方才太冲动了,居然误会了林芒。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纠结了半天,白果还是决定道歉,一码归一码,她还是拎得清的,“这件事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到。” “我可以帮你……” “不过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解决,谢谢你了。” 林芒再次被拒绝,心里一时间居然习惯了这种失落的感觉,勉强扯出一抹笑:“别对我太客气,就算……分手了。”分手两个字说的林芒心里格外酸涩,“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果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分手后是没有办法再做朋友的。 他们经历过最爱彼此的那一段时间,也给了彼此最痛苦的伤害,不成仇人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会做朋友? 只能说还能做朋友的,大多都是还在念念不忘的。 白果深以为然,她确实已经放下了,却并不想再去回想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也并不想和林芒做什么朋友。 “不用了,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有事的。”林芒连忙拉住白果的手腕,见她看过来,杏眼中盛满了淡漠,一副“有屁快放”的表情,又连忙补充道,“是公事。” 换好衣服,跟着林芒去了医院白果才知道林芒说的公事指的是什么。 她以前为了追林芒,硬是和他进入了同一个志愿者组织,一起参加活动。其中就有定时去周边山区的学校给孩子们上课,陪他们玩耍。 后来换届后,林芒留下来担任了部长,白果因为学习任务大,就退了。 医院的一个病房中,躺着一个掉光了头发的小姑娘,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身上插满了管子,看起来非常瘦小。 白果记得,小姑娘原名叫阿英,后来弟弟因为一场大病去世后,哭着找白果给她起了个新名字,叫长欢,希望她能长长久久地欢喜。 长欢在班里学习一直很认真,也很乖巧,总是一言不吭的在为班集体做事,认真而倔强,因此没少被班里的男生欺负。 还是在林芒和白果的保护下,才让班里的男生收敛了许多。 “她怎么成这样了?”白果看着病床上小小的长欢,瘦得只剩下了骨头,不免心疼,便轻轻开口,怕吵到长欢。 “白血病,很久了,长欢想见你。”林芒别开头,不敢去看白果。 他其实是说了谎的,什么所谓的公事根本是他为了能和白果独处,扯出来的。 至于长欢,她在一年前白果离开后就被送进了医院,自己也没来看过他几次,也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见白果。 无所谓的,小孩子而已,如果不是为了白果,他也不会想起来长欢。 林芒和白果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长欢还是醒了过来,一眼就看到白果,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瞬间炯炯有神:“白老师!” 声音很小,但是白果听得出来长欢是用了力气的,那种从心发出来的高兴,是掩饰不住的。 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温柔地压低了声音:“长欢,是我。” “老师老师,你离开之后我都有好好学习的!”长欢想伸手去拉白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果,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真棒!”白果逼回去要流出来的眼泪,温柔地哄着长欢,像以前那样教她唱歌。然后开开心心地合照,用各种特效,长欢小手勾着白果的手指头,很快便累得睡着了。 白果这才收了声音,叹了口气跟着林芒走出去。 “一起吃饭吧。”林芒为白果拉开车门,在白果低头的那一刹,眸子却突然变了变色。 (); 036、杠上了? 出门时天空已经阴沉下来,风刮得很大,将路边一棵歪脖子树都给吹到。 先是几滴雨,接着便成了倾盆大雨,连带着大风掀起的尘埃,天空中又是黄褐色又是雾白色,让人看不清楚方向。 窝在家里玩植物大战僵尸的扶桑是被雷声给吵醒的,屏幕上满是张着嘴的僵尸,花园很快就沦陷,然后便是凄厉的惨叫。 扶桑却无暇顾及,心不在焉地敲了几只僵尸,抬头看着窗外黄白不接的一片,桃花眼中的水光潋滟沉了一片。 木叶和二狗子打得累了,一人一狗正互相抱着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黑团子明显知道谁才是家中的老大,识时务地靠在扶桑腿边,任由扶桑手上没个轻重扯自己的毛。 电脑下方的一个标识不停闪动着,点开来看上面的小红点是在一家儿童医院附近。 是白果的位置。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雨太大了,便被林芒带着去了附近一家干锅店。 当看见服务员端上来的麻辣干锅时,白果有那么一瞬间是惊讶的。她记忆中的林芒一直都是口味清淡,从来不碰这些辛辣油腻的食物。 “你不是不吃辛辣吗?”白果皱着眉看着林芒,后者轻车熟路地夹给自己肉丁。 闻言抬头,对上白果的杏眼,清浅一笑,“可以试试的。” 林芒笑起来是很好看的,唇角微微地向上勾起,平日里不近人情的脸上很快便被热气带出一丝烟火气,眼角也轻轻地向上扬着,略带明媚。 不对劲。 林芒这狗东西哪怕天塌下来也都是一副冰块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块钱的丧尸。安暖曾经打趣过,这狗东西如果哪天能笑出来,指定是被雷劈坏了脑子。 白果深以为然。 迟疑地享受着林芒的夹菜服务,目光却不放过林芒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企图找出上面的纰漏。 然而半点无果。 “怎么不吃?”林芒把剥好的一只虾放到白果面前的碗里,然后拿纸巾擦了擦手,又给白果倒了杯柠檬水,“先吃点,再喝,解腻。” 白果对林芒的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无所适从,这样的温柔她奢求过很久,却只能在白烟身上看到。 温温和和的,柔柔地看着人,能将人暖化了。 想到林芒最近的各种接近自己的动作,饶是再神经大条也知道林芒这是在给她台阶,要复合。 可这台阶不是说下就能下的。 眼前的锅升腾出的白气带着辣味,白果小心避开,硬着头皮在林芒的注视下慢慢开口:“林芒,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后也可以做朋友,我照顾自己的朋友不可以吗?”林芒说起话来很温和,垂着眸子,“我确实是想挽回的,但这是我的事情,对你好也是我的事情。你只用把我当做朋友享受这些就好,不要有负担。” 她这么一说,白果更是局促不安,她没有道理去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些。 然后又去看窗外,还是下着大雨,风也越来越大,路边的行人紧紧抱着团,一不小心就被掀倒。 “先吃吧,快凉了。”林芒扫了一眼白果碗中被自己堆成小山的菜,又是一笑,伸手要去拿虾。 白果连忙阻止:“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我给自己剥的。”林芒轻笑,看着白果局促不安的样子,脸上的笑越发明媚柔和。 尴尬,白果感觉自己可能都不用攒钱买房了,直接用脚趾头就能给抠出来。 便埋头吃着干锅,又听林芒开口:“你国庆有安排……” “有!”不等林芒说完,白果立刻插嘴,然后在林芒的笑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反应过度了,捡回自己的形象保持镇定道,“我有安排了。” “要去哪里玩吗?”林芒又是一笑,抬手要去拿白果的杯子,却被白果抢先一步,自顾自的倒了满杯柠檬水。 白果道:“出去玩。” 如果非要问出去哪里玩,问就是不知道。 论宅,没人能比白果更宅。 想当初安暖还打趣白果,说:“当年闯关东人家还准备的完完全全的,你呢,整天不是躺着就是歪着,不是拉屎就是画图,怎么知道大学的弟弟们会比林芒那个木头要差?” 甚至还怂恿白果:“要不趁早扔了林芒,晚上去拎着一提水篮球场,看见小哥哥弟弟挨个给,就不给你看好的那个。他要是问你,你就要他微信,不给微信不给水,这不爱情就来了吗!” 现在想来,确实,哪个小奶狗小狼狗甚至肌肉猛男不比林芒要好? 林芒却好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出去那里玩?” 这是……杠上了? “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真把白果给气笑了,闷了一口柠檬水解油,看着天色稍微缓和了一会儿,连忙站起身去找服务员买单,“我先回去了。” “我送……”话还没说完,白果就已经借了把爱心雨伞冲出雨中。 林芒站在原地,透过窗外看了白果的身影好久,一直到白果转了弯,进了地铁口,才收回视线。 眸子中红光来回变换,林芒甩了甩脑袋,他有些头疼。 然后又看见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干锅,不由得拧着眉头。然后看了看窗外,这是……下雨了吗? 刚才来的时候还是晴天。 而且他明明是和白果一起在医院的,怎么就跑到了这里?对了,白果呢? 他好不容易肯低下头准备拉近和白果的关系,就这么泡汤了? 随即又看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剥好的虾,眉头更皱。 脑海中便传来一个声音,温温和和的,好听得让人头皮发麻,带着磁性:“醒了啊,那就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岁聿,亲爱的宿主先生,往后请多指教。” (); 037、无处安放的油腥味 即使是撑着伞,白果到家也还是全身上下都被淋了个透澈。 脚上的鞋是完全湿了,还进去不少泥沙,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路上也积满了水,也许是雨过大,将不远处的垃圾也给冲到楼道口,小区里空无一人,白果收了伞就要上楼,却没注意到身后一辆白色面包车上,两个叼着烟头的男人正向自己这边看着。 戴鸭舌帽的那个叫刘东,摇下车窗将烟头随手一扔,对着旁边握着方向盘的张江道:“跟老板说一下,目标出现。” 白果刚进楼道,就看见快递小哥穿着雨披,手里还抱着一个箱子。看见白果,再三确认了白果的身份,把箱子塞给白果:“可算找到你了,这是你的快递吧?给你打电话也不接,下这么大的雨!” “抱歉,辛苦你了。”白果不好意思再麻烦快递小哥,只能压着心头的疑惑,抱着快递箱子上了电梯。 然后一只手打开手机,果然发现了好几通未接电话,但是同时还有几条陌生发件人的短信,都是清一色的“白果小姐,小小爱意,不成敬意,请务必再次收下。” 白果看的头皮发麻,然后给发件人试探性地回了个“?”。 不一会儿那人又回了消息:“儿时喜欢看烟火,如今喜欢看白果小姐。” ??? 那人是花生种多了,有的无处安放他那隔着屏幕都能闻见的油腥味吗? 花生:礼貌吗你? 那她要不要回个“宝我今晚输液了,输的什么液,想你的夜”? 还在拧眉中,电梯已经开门了。 白果一进家门就被扶桑捧过来的大毛巾捂了个严严实实,偏偏扶桑还垂着眸子隔着毛巾给她搓头发。 白果心里没有感动,她只觉得扶桑是存了心的,和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头发过不去。 但是这不合理啊,自己秃了,这两狗东西总不能眼瞎到,要找一个秃头少女的身体当宿主吧? “什么时候又买东西了?”扶桑一开口自带爹味,从白果手里接过快递盒子,“身上都湿透了,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烧了汤,一会儿出来喝。” 呆若木鸡地被扶桑推进浴室,白果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习惯了扶桑这该死的爹味温柔。 扶桑再回到客厅,就看见木叶和二狗子兴致盎然地围着快递盒子,黑团子蜷缩在沙发上充当透明猫。 见扶桑出来,咻地一下跳到扶桑的肩上。 “你们两个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这话时扶桑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了,面上冷若冰霜,薄唇紧抿,一只手将黑团子提下来抱在臂弯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黑团子的毛。 黑团子“嘤”了一声,一脸生无可恋。 毛对它来说,已经没有小命重要了。 木叶咧嘴一笑,湿漉漉的狗狗眼也不像往常那么温和,“你应该也感受到了,这里面的,是个妖。” 扶桑没看木叶,却是扫了二狗子一眼,气场顿时全开,后者立刻毕恭毕敬地蹲坐,尾巴也不敢再摇了。 “木叶,二狗子,这不是第一次了,是么?” 二者都不说话,扶桑放在黑团子脑袋上的手用了几分力,痛得黑团子伸出爪子紧紧勾着扶桑的麻布衣裳。 客厅的灯光照得很亮,饶是如此也盖不住这里的修罗场大气压。 “啧,天地间和天界出来的,也不过如此!”扶桑冷哼,甩袖将箱子瞬间粉碎成渣渣,仿佛这就是面前二者的下场,“在白果面前的小动作,都给我收起来。以后再让我看见这些出现在白果面前,别怪我不给天地间和天界颜面。” 天地间位于天界和人界中间,是造物主神母羽化后留下的福泽宝地,在六界中地位显赫,不可动摇。 木叶更是天地间那群掌权者捧在手心的继承者,地位之显赫六界之中也难找出几个。 扶桑虽然少了大部分记忆,但对天地间这些的记忆,还是存在的。 他确实傲,哪怕现在瞧着弱不禁风,骨子里也还是有那个傲的资本。 但是现在既然有人找上了门,就说明他的位置已经被人找到了,届时也一定会牵扯到白果。 那是他不允许的! 绝对的! 木叶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紧咬着下唇,若不是封印到这里修为全无,那里能容忍一个不知名的散仙羞辱? 白果出来时就看见的是木叶和二狗子抱团蜷缩在沙发上,扶桑则心情好地端菜上桌,找了半天没找到刚才那个快递箱子,又发觉到这几人之间流动着的诡异的气氛,识时务地闭嘴。 至于快递箱子里的东西,她也不想了。 想了也应该和上次差不多,是什么所谓的大妖,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又解决不了。 “姐姐,喝汤,不然会感冒的。”木叶乖巧地笑着,给白果盛了个满碗。 扶桑轻笑,这小兔崽子倒会借花献佛! 白果对木叶和扶桑还是有抵触的,这是一时半会儿消除不了的,也不像之前那么没有顾及,讷讷地点了点头,小抿一口。 “很好喝。” 她必须得承认,扶桑是个绝对优秀的“贤妻良母”。 鸡汤很鲜,桌上的菜色丰富,味道也都是一顶一的好,并不输给所谓的高级大厨做出来的。 emmm虽说白果也没那个机会,尝到高级大厨的手艺。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刚才那个收件人:“是不喜欢这次的礼物吗?白果小姐。” 白果瞬间如临大敌,手机没拿稳一下子摔在桌子上,面色苍白。 “箱子里有针孔摄像头。”扶桑瞥了一眼手机上屏幕上的聊天记录,轻声道,仿佛这是不值一提小事,“下次再收到这种快递,直接扔了就行。” 白果点头,捡回手机,又听扶桑开始戏精上身,挑着桃花眼笑道:“我也来学学,宝,该吃饭了,吃什么饭,你的乖乖就范。” 咦惹! 白果一脸嫌弃,然后那人又发来了消息。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油腻情话,而是一张白果正在洗澡的视频的截图,无码高清,根本不需要仔细看就能认得出来那张脸就是白果。 (); 038、姐姐出事你就跑 瞬间脸色煞白,原本不爱出汗的白果,此刻手心也冒出了丝丝冷汗,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 扶桑就坐在白果身边,很快就注意到了白果脸上的表情多不自然,白果慌里慌张地扣下了手机,但扶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屏幕上显示的照片,眸光瞬间就冷了下去。 手机是木叶的载体,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握着筷子悬在半空中准备抢鸡爪的手顿了顿,见桌子上气压低沉,又收回了手。 狗狗眼又换上了湿漉漉的神色,满带关切地盯着白果。 白果深呼了一口气,又拿起手机开始把事情经过给何警官用微信发了一遍。 那边何警官可能还在值班,两分钟也没回消息。 但白果的心经历了刚才那么一场策马奔腾,此时此刻居然平静得出奇。 “我没事,我已经把事情跟何警官说了,等何警官的消息。”白果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去盛放在面前的汤。 但是握着勺子都握不稳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深处的慌乱。 扶桑却是挑了挑眉,桃花眼还是弯着,却半点看不见笑意。 还是动用了那份不该使用的灵力,隔着手机屏幕定位到发件人,并将那人电脑里存的所有的关于白果的照片,全部删除。 然而脑海中粗略扫过一眼,还是不由得脸红心跳,极力去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 “扶桑,你脸怎么这么红?怎么还流鼻血了?”白果根本不知道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去拿纸巾递给扶桑。 扶桑看了看白果的手,白皙纤长,虽然因为长时间作图拿笔的原因,指腹上留有小小的茧子,却仍然不失可爱。 脸上更红了,保持镇静地接过白果递过来的纸巾,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擦了擦鼻血。 “哼,衣冠禽兽!”白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木叶可是一清二楚,愤愤地瞪了扶桑一眼,小声嘟囔着。 二狗子跟木叶站在同一战线,咬了一下狗盆中的排骨,也是闷哼一声,“哼,畜生不如!” 黑团子猫微言轻,能狗住小命就是她最大的愿望了。 一顿饭白果吃得心不在焉,饭后接到了张律师的电话。 说是诉讼已经提交了,但是小圆的律师联系了张律师,要求私下和平解决。 “和平解决?”扶桑在一旁开口,声音隔着电话传到张律师耳中,明明是淡淡的,慵懒得不行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像过了毒,一字一句都仿佛能致人于死地。“怎么个和平解决法儿?” 那边张律师愣了一会儿,一向能言善辩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白果才出声解围:“张律师,那他们是想怎么解决的?” “小圆删除视频,让你撤回诉讼。” 白果还等着张律师的下一句话,却没想到张律师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了,白果这才知道,小圆说的所谓的和平解决,不说赔礼了,连个公开道歉原来也不打算给。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联想到今天在游泳池谋害自己反而倒打一耙的王思,白果有那么一瞬间真的疑惑, 这年头的加害者一个比一个嚣张了吗? 白果都想给她们一个【一个比一个优秀jpg】。 如果她们不介意的话,白果还能再给个【个个都是人才jpg】。 呦呵,她还真就不信那个邪了,不信所谓天理昭彰还能去庇护加害者,反倒让受害者去忍气吞声! “她没说要道歉吗?” “我是按您提出的条件进行的谈判交涉,但是对方给出的条件只有删除视频。并说……”张律师欲言又止,这边扶桑冷哼了一声,给白果盛了饭。 白果只能看得出来他是不开心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当下也不容她纠结。 那边张律师又开口:“小圆约您在南咖啡馆见面,要和您当面谈一下。” “我没那个时间,张律师,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白果觉得如果不是还接着电话,她估计都能张口把小圆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这样也好,软的不是非要来硬的! “那就麻烦您继续提起诉讼,等法院下来的判决书吧,对了,我前段时间去医院开了精神诊断书,明天会去给您送过去。” 电话挂了之后白果愣了好久,她想不通自己最近是不是犯了什么天煞,就听扶桑道:“先吃饭,快凉了。” 扶桑面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见白果看自己,抬手给她脑袋了一下,拿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怎么不吃饭,觉得我秀色可餐吗,乖宝儿?” “扑哧——” 白果被他逗笑了,知道扶桑是在安慰自己,摇晃不定的心神稳了稳。 “多吃点。” “扶桑叔叔,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姐姐吃多了就会消化不良,一直拉屎的。”木叶扁扁嘴,又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眼神,这下子眼眶都有点红红的。 然后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低声控诉着:“扶桑叔叔你都不知道心疼姐姐的!”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白果除了好家伙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茶艺果然是比原来更上一层楼了! “姐姐长姐姐短,姐姐出事你就跑。”扶桑微微扬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桃花眼中缓缓拉出几分讥讽,真有了三分王熙凤的架势,小嘴叭叭叭的倒是有种反差的喜感,“姐姐前姐姐后,姐姐找你就甩锅。” “啊哈哈哈哈哈艹!”正在喝汤的白果险些一口饭喷出去,笑得眉眼弯弯,都想给扶桑配一把羽扇。 见白果笑了,扶桑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白果的唇角,示意有菜叶。 然后面上挂着浅笑,轻声道:“咱们慢慢来,都会好的。” 白果擦了擦嘴角的菜叶,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又觉得自己混帐,就因为木叶一句不知真假的玩笑话,就胡乱猜忌。 但下一秒白果就像一拳砸到扶桑的脑袋上。 “好歹也是爸爸的好大儿,咱不受这委屈。” (); 039、试试就逝世 第二天白果把诊断书送到张律师的律师所,刚进小区就被戴着黑色遮阳帽的女生拦了下来,摘下帽子白果才认出这就是那个视频主小圆。 可能是因为今天没化妆的原因,面色寡淡,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看得出来是很久没睡好觉了,白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 谈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得出来的,很漂亮。 身后还跟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稍微动动胳膊就能看见胳膊上狰狞的肌肉。 明显是来者不善的样子,小圆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白果是吗?我们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好威胁我是吗?”白果也不甘示弱,她本来就比小圆要高上许多,眼下更是拿出受害者应该有的理直气壮,“正好我也来人了,我们借一步说话?” 白果挑眉,示意小圆转身看。 扶桑拉着木叶,手里还牵着二狗子变成的大型藏獒,一前一后地走到白果身边,对小圆礼貌一笑。 “好了,我们借一步吧。”白果歪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两排牙,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 内心却有个小人挥动着拳头上下跳动:来啊借一步试试,试试就逝世! 她敢玩真的,白果自然也不怵。 二狗子热得直吐舌头,尾巴不停地摇着,稍有动作就把小圆吓了一大跳。 “不不不……不用了!”小圆脸色煞白,连忙摆手,“就、就在这里说。” 开玩笑,她本来确实是有想带人恐吓白果,让她妥协的意思,但是万万没想到碰见个铁头。 “所以呢,找我什么事?”其实白果心里是有底的,所以当小圆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地说出“我删掉视频,你撤销诉讼,我们两请”的时候,几乎使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场。 “姐姐,我叫您姐姐了,您老人家做错了事,家里都这么教您的,去威胁人家受害者忍气吞声的?”白果看小圆的表情像在看一个傻子,“我也没说跟您要赔礼吧,多少也得公开道歉置顶一个月,咱有错就改哪里不行了?” 论阴阳怪气这一手,白果可没少从扶桑身上取经。 “道歉休想!” “滚你妈逼,撤销诉讼也别想!”白果瞬间拉下脸,带着扶桑和木叶就要走,却被那个男人拦住。 “白果,我还是个学生,我最近要考研,有了这案底我以后都毁了!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自私?”白果瞬间被气炸了,扶桑却先一步握住白果的手腕,白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您听听您这像话吗?即拉不下脸来赔礼道歉,又不想留案底,您要不,洗洗睡了,梦里啥都有!” “白果!”小圆厉喝一声,很快便泪眼婆娑,眼睛哭得通红,要去抓白果的肩膀。 白果立刻后退一步,让她扑了个空,站定冷着脸道:“所以您看,咱们还是法院见吧。” 她搞不懂,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怎么这人就跟开了瓢的瓜被虫子啃了一样,好赖话听不进去,还非得以所谓的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我这样给你道歉,也还不行吗?”小圆突然抓住白果的手,力道很大,白果都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监控,附近还有人经过,小圆肯定能让他身后那人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 虽然自己也不怕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你私下道歉,我撤销诉讼?”白果挑眉,这是觉得她白果长得像个傻子吗? 她不就是担心公开道歉后自己的千万粉丝会大幅度地流失,自己也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从此网红就很可能直接和她无关了。 她能想到的,白果也能。 但她并不觉得小圆值得同情。 都是成年人了,总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凭什么让受害者忍气吞声,换她名利双收? 更何况以现在粉丝的明事理程度,她要是主动公开道歉,反倒能赢得个知错就改的好人设! 这点白果都能想到,她不觉得小圆想不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这事的背后,肯定也还牵扯着更大的丑闻,让她投鼠忌器。 不过那是小圆的事,和她无关了。 扶桑见自己也就是撑场子的,便心安理得地从卖水的老爷爷的小摊买了杯快乐水,边喝边看戏。 木叶见状也去买了一杯,别问两个人哪里来的钱,问就是奶茶店兼职发的工资,上交给白果后,白果给的一人一百。 同样撑场子的二狗子眼巴巴地看着两个人,尾巴摇得欢实。 但两个人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小圆刚想说话,白果直接甩开她的手:“抱歉,我不能接受,必须公开道歉置顶一个月,这是最低要求。你发布的视频严重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未经我允许你已经侵犯到我的肖像权,并且引导你的粉丝日常骚扰人肉公开传播我的个人信息和我的隐私,对我的心理也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顿了顿,白果又道,“而现在我要求你公开道歉并置顶一个月,只是要让你向公众澄清,之前你的引导都是错的。” “当然,你可以不答应,反正判决书下来,你也会被强制执行。”白果横眉冷对,嗤笑出声,“另外,我也已经提交精神伤害证明书,届时你不仅要赔礼道歉,就像你说的,前途受损。” 小圆的心高气傲突然像折了翅膀的扑棱蛾子,连带着整个人都面色惨白,紧咬着下唇。 “白果,我出了事,你也别想好过!”撂下狠话,小圆便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然而事情果然如白果所料,就在胜诉的判决书刚下来,白果在自己的视频号直接晒了出来,并直接艾特小圆。 事情瞬间上了热搜,但是很快又被人撤了热搜,不过半天的时间,就一点踪影也没了,连白果最初发的视频也被人直接限流,到后面被强制删除。 (); 040、行走的大油田 “唔,这就怪不得能这么嚣张了呢,原来是有后台的呀,乖宝儿。”扶桑原本在打植物大战僵尸,一局没过,脑子被僵尸吃了,索性推开电脑,凑过去看白果的手机。 话虽然说得吊儿郎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艳丽的桃花眼中却是深不可测。 “她有后台姐姐也有呀,我和扶桑叔叔就是最大的后台!”木叶歪了歪脑袋,颇有些得意,“姐姐要先等她被强制执行嘛?” “不用了,你看。”白果之前被强制删除的视频再度恢复,热搜超话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这一波热度下还爆有压热搜,小圆找白果谈判的视频。 白果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划拉,便看见边有自称平台内部的工作人员发帖,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之前所有关于白果晒出判决书的视频被删了之后,自己又恢复了。 更诡异的是,这次恢复后,不管工作人员怎么操作,这些视频也根本删不了,而且连热搜都没办法撤下去。 连带着小圆之前发布的视频也被删除,主页上多了一张判决书的照片,但小圆根本没有发布过那样的动态,更何况删都删除不了。 只是他的帖子在一众吃瓜网友的热情中很快就没淹没了,无人问津,只有白果注意到了。 不由得将视线放在扶桑身上,后者却别过脑袋又开了一局植物大战僵尸,玩的津津有味。 像是感受到白果的视线,转过头弯着桃花眼,笑了笑。 虽然笑得春光明媚,却总给人一副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感觉,白果很明显的看见他眼角的青黑色一片,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莫名的安心。 “乖宝儿,要不过来一起玩”扶桑挑眉,眼睛弯弯的,像含了一池的秋水,映照着月色皎洁。 白果放下手机凑过去,发现最上面那一排,在扶桑和自己说话的空档儿,被铁桶僵尸很快攻破了防线。 好在还有小推车做最后的防线,房子算是保住了。 扶桑又连忙种上了向日葵和豌豆射手,迎接下一波僵尸。 “我来试试。”从扶桑手中接过鼠标,白果很久没玩这个了,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压力也是真的大,忙都忙不完哪里还能挤的出时间 虽然是单机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扶桑在身边的原因,白果玩得格外投入。 一直到肩上一重,有湿漉漉的感觉,才发现扶桑已经靠着自己睡着了,还tm在流口水! 震惊! 一心想当爸爸的好大儿睡觉还会流口水 白果偷偷冲木叶招了招手,让他把手机拿过来给扶桑拍照,记录下来这以后可能决定她是爸爸地位的关键一刻。 木叶并不知道白果在想什么,只是撅着嘴不耐烦的给两个人随手一拍。 照片上的色调偏暖,即使不加滤镜,也美好得像幅画,女生清秀灵动,眼神带着雀跃和狡黠,男的俊美卓尔,一副全身心依赖着对方的模样。 郎才女貌,见者都不得不称上一句天作之合。 “木叶,干得漂亮!”白果可没那个心思去在意照片上的两个人是不是郎才女貌?只是看着拍出来的扶桑嘴角的口水很明显,心里的小人暗戳戳地伸出了爪子。 然后小心翼翼把扶桑抱回他的房间,给他盖上被子。 扶桑睡得很熟,白果觉得他这次修为肯定损失了不少。 再回到客厅,就收到安暖的艾特,白果点进去看,瞬间乐出了声:好家伙,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小圆不仅迫于舆论公开置顶道了歉,还按照判决书的条件,支付了诉讼费,并且给白果打了应有的赔偿。 除此之外,小圆还被人扒出来很多以前霸凌伤人,抄袭和论文作假的丑闻。 数目之多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真假,看戏吃瓜转发评论的都不亦乐乎。 一时间粉丝大幅度流失,接连有合作商晒出解约通知。 小圆和她工作室匆匆忙忙发各种声明,但终究是白用功。 毕竟有了白果的“一鸣惊人”在前,每一则下面不少人质问:“如果真的是有人在造谣,怎么就不能像你那个受害者一样,直接一纸判决书让他们闭嘴” 一连就是好几条热搜,倒显得白果那事不值一提,很快热度就下去了。 “果果,你真的妙啊!”安暖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言语间掩饰不住激动。 “这也是我没想到的,我说她怎么一直不肯公开道歉,还真的有隐情。”白果也是很激动,但是想到扶桑还在睡觉,又连忙刻意压低了声音。 一想到扶桑,白果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非要形容的话,就只能想到一句广告词:暖暖的,很贴心。 如实想着不由得笑了出声,和安暖闲聊了几句,白果又刷了会儿手机,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两条情话: “空气寂静,森林沉默,今夜我爱你。” “龙应该藏在云里,你应该藏在心里。” 明明是很唯美动人的情话,从这人的短信发过来,却能让白果尴尬到满世界找头。 忽然又想起第一次收来的箱子,那样娟秀挺拔的字体,见字如人,怎么也该是个教养极好的人。 白果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后面怎么就崩成这种样子了? 行走的白花花的大油田,她都想当场化作洗涤剂和他来个生死大战。 还是说,两次根本就不是同一拨人?可明明,都是大妖。 木叶瞥了一眼,喃喃道:“扶桑叔叔不是已经把那个人的电脑里所有能用来威胁姐姐的东西都给删了吗?连电话号码都给删了,他怎么还会给姐姐发消息?” “什么?”白果一阵错愕,她只知道扶桑今天帮自己出头这件事,却不知道从之前开始,扶桑就在暗中帮助自己了。 正想着,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白果匆忙放下手机去开门。 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黑色的垃圾袋,看起来像是装了满满的垃圾,还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味。 (); 041、社交牛逼症 白果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次那些人又想干什么。 然后回客厅拎着垃圾桶里还有的垃圾,拿了把伞就下楼了。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原因,四周都很黑,楼道里的声控灯也好像失灵了一样,怎么跺脚也不亮。 白果总感觉黑暗中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听着楼外的打雷声,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下来的太匆忙,没有拿手机。 天色还没完全黑,只是仍然下着大雨,白果刚出电梯就撞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嘴里叼着烟,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几乎是瞬间,白果脑子里响起警铃,瞪大了眼睛警惕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向后退了退,给男人让路。 但男人并没有领情的意思,也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插兜,也不说一句话,仿佛是示意白果先走。 白果趁机用余光瞥了一眼电梯,显示的是正在往上走,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只能硬着头皮大步往前走,走出楼道。 天色还没完全黑,但是灰沉沉的一片也是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又因为正当雨季,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白果打开伞,大步走在雨中,也还是没能避免肩上被打湿了一片。 兴许是雨下得太大了,小区四处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路灯的光也微弱得可怜,有气无力地拉着白果的影子。 垃圾场距离单元楼出口距离不近,旁边挨着几个停车位,再往前走就是保安厅。 白果偷偷借着雨伞打量着身后的男人,见那人扔了嘴里的烟头,把鸭舌帽往下一压,也是大步跟在白果身后。 “别慌别慌,先稳住,不能慌!”白果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刚走到垃圾场就看见五米外停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缓缓拉下车窗,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嘴里也叼着烟头。 像是故意挑衅白果一杨,嘴角狠狠一勾,说不出的油腻,白果顿时意识到这就是那个不断在短信里油腻骚扰她的人! 与此同时,鸭舌帽已经走到了白果身后,白果刚想来个过肩摔,就感觉到后背上抵着一个尖锐冰凉的东西。 是水果刀! 白果登时就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场,僵硬着身体,直到现在不是反抗的时机,只希望木叶发现自己太长时间没下楼,能够即使打电话报警。 被鸭舌帽男人威胁着上了面包车,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扔在了后车厢。 车上一股烟味混杂着啤酒的味道,又因为潮湿的天气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腥臭,困囿在车内,直把人逼得够呛。 也不知颠簸了多久,白果感觉车子好像停了下来,然后眼前一亮,入眼还是灰蒙蒙的天气。 人被带着从车上下来,大雨很快就把人淋了个透彻,白果被推上一辆货车,“咣当”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扶桑缓缓睁开眼,看了看盖子自己身上的被子,莞尔一笑,心道:白果还不完全是没良心的。 然后踢踏着拖鞋走进客厅,想去看看白果做了什么饭,就看见木叶和二狗子互相靠着抱着手机看视频。 厨房里卫生间到处都找不到白果,不由得皱眉,冷声道:“木叶,白果呢?” “不知道,下去扔垃圾了吧。”木叶刷视频正看到关键处,白果不在,他当然也不用再伪装,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扶桑一眼。 又专注于手机,扶桑又问:“她下去多久了?” “唔……”木叶这才点了一下暂停,思索了一下,眉头也开始皱了起来,“好像从你睡觉时就下去了,估计有两个小时了……” “蠢货!”扶桑气急,一把抽过手机,看到了何警官回过来的微信:好,我们知道了,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显示迅速给何警官回了电话,交代了白果现在的状况,那边何警官眉头一皱,迅速下令展开调查。 挂断电话后,扶桑迅速打开电脑,检查白果的定位。 小红点的路线轨迹从单元楼出去,一直到垃圾场,然后出了小区,这一段速度加快,上了高速然后又迅速移动着。 白果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时候出门上高速,而且看着目的地,似乎是南山。盘算了一下距离电脑可能存在的距离,还是扣住电脑,放进电脑包离背着。 “发现什么了吗?”木叶问。 扶桑瞪了木叶一眼,神色严肃:“白果被人抓走了,现在应该是在往南山的方向过去。” 又拎起二狗子,摆正它的狗脑袋直视着自己:“你和白果定了契约,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告诉她让她别怕,我这就去找她。还有,让她凡事都以小命为先,别什么都和歹徒硬刚。”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是多虑了,白果会害怕,但是以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二狗子点了点狗头,将前爪放到嘴前,通过心语把扶桑的话传给白果。 白果被人扔得一时间头脑发昏,好不容易坐稳靠着车厢就感到手背一阵滚烫,脑海中突然闯入二狗子一连串嗷嗷嗷的狗叫,还夹杂着几句断断续续的人话。 硬着头皮听了个完整,白果稍稍安心了许多。她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脑袋一颤一颤,有点犯困,就听见黑暗中有人轻声道:“妹砸你勒心还挺大的,搁这儿都能睡着?” 笑死,如果说刚才还真的能睡着,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了。 “我叫江处,妹砸儿你咋被抓来的?”白果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听他说话带着点东北味儿,嗓音听着也很阳光,让人有些亲切。 白果刚想说话,江处就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地开始倒豆子,“我可跟你说啊,这年头别说大姑娘出门都保护好自己了,我这大小伙子出这一趟门,也可真是长了教训了!” ??? 白果突然有点怀疑,这哥们儿是不是有那个社交牛逼症? “我就刚从酒吧下班出来,正打着电话没走两步就被人捂着嘴给扔上了车,别的我寻思我也没啥能吸引这些大老爷们儿的。”江处越说越来劲,白果感觉如果这是在外面,她都能看见江处眼睛中跳动着的光,“若真说有吧,我觉得我长得蛮好看。” “噗——” 家里扶桑看了看窗外的雨,自己换上雨披,扔给木叶一身雨披:“跟我下去,你去警察局见何警官。二狗子也跟上,黑团子在家看门,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 042、高贵的女孩儿不需要男人 走到楼道里,木叶还是一把拉住了扶桑,二狗子原本兴高采烈准备冲出去淋雨的步伐瞬间僵硬在原地,歪着脑袋看着两个人。 “扶桑,一个宿主而已,至于么?”木叶拧着眉问。 外面的雨很大,光是站在屋檐下也还会被雨溅到。 他是想不明白的,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宿主,连朋友都不大能称得上的凡人,去拿自己的修为和身体去冒险,扶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至于。”扶桑沉了沉眸子,扫了木叶一眼:“我看你是在天地间呆得久了,只知道做神,连人都忘了怎么做!” “我看你才是年纪大了,脑子跟不上趟儿了!” 一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目光交汇在空中,谁也不肯让谁。 “嗷我们还走不走了啊嗷呜~”二狗子看不出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汹涌,摇着尾巴打破了两个人的针锋相对。 空气中的湿漉漉的感觉让它很不舒服,木叶的话也让它很不舒服,它想去救白果,为什么一定要按上那么多复杂的目的? 它很喜欢白果,哪怕当初是被扶桑逼着和白果签订了的契约,到现在也是心甘情愿。 很多时候白果除了会欺负它,也还会很认真地听自己唱歌。就算自己因为打雷害怕地跳到床上嗷嗷乱叫,一脚踩到白果脸上,白果也只是扯扯自己的耳朵,然后安慰自己睡觉。 “随你。”扶桑甩袖,撂下这句话便带着二狗子冲进了雨中。 这边白果在江处的夺命连环话痨中脑子越来越疼,刚想开口,江处突然安静了下来,坐在白果身边。 白果还在纳闷,就听江处道:“白果,先别说话。” 声音冷静而沉稳,白果闭上嘴靠在车厢上。 江处接到了正阳的心电传音:“江处,你在哪儿?把老娘一个人扔在垃圾桶算怎么一回事?” “姑奶奶姑奶奶,稳住稳住!”江处连忙心电回应,把事情来龙去脉交待了一遍,“就这样,我还寻思我的手机搁哪儿了,原来被他们给扔了!那正阳你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这破天气下起个雨就没个头儿!”那边正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勉强撑着所剩体力不多的身体蹲到一个屋檐下,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豆大的雨噼里啪啦地落在四周,吵得人心烦。 “那你先避雨,记得报警,你不是能定位到我在哪里吗?记得把定位发给警察!” “我知道,你先别哔哔了,听我说。”正阳拧了把衣服,手心都是雨水,只觉得身体发热,四肢无力,眼皮也是昏昏沉沉的,“你旁边是不是有个女生?” “对,她叫白果,你能感受到吗?” “能,如果我到时候赶得上去接你,你就跟着她,我感受到她身上和神灵定了契约,有极其强大的散仙的印记。” 正阳再也坚持不住,斩断了心电传音,无力的靠在青石板墙上,昏昏欲倒。 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双皮鞋,抬头往上看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面若冰霜,俊美异常,却面上挂着笑。 礼貌优雅,从容地蹲在面前给自己撑着伞,从他身上散发的诡异的混杂着的仙魔之气让正阳忍不住后退,却发现退无可退。 “你、你是谁?” “鄙人岁聿。” 江处刚从正阳的话中回过神来,不由地看向身边的白果。 正阳说,这个女孩身上有神灵的契约?还有强大的散仙印记? 那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自己家的手机突然成了精,蹦出来个散仙? “白果,你……晓得散仙是啥子不?” ??? 这咋还带着川渝口音了? 不过散仙…… “难不成你也?” “卧槽卧槽卧槽!你也是啊!”江处瞬间激动起来,一把拉住白果的手,白果都能想象出他那“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激动模样。 稍稍抽了抽手,“哥们儿先别激动!” “大妹子啊,我可算找到同病相怜的亲人了!”若非顾及着白果,江处都想一把抱上去,“就冲着一场情分,等咱哥儿俩出去了,大哥给你包场子,要多少男模哥给你整!” 男模……她倒是没想到江处干的会是这种危险职业。 白果一时间有点忘了自己的处境,稳了稳心神,悄悄擦了把不存在的口水,心里不停地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然后才弱弱地回了一句:“哥啊,咱不能干那违法乱纪的事儿!” 男模啥的,她顶多也都只是想想。 “想啥呢妹子,哥说的男模是咱店里专门热场子的帅哥,哥看你还是单身对不?等出去了,喜欢哪个哥给你牵线!”江处白了白果一眼,热络道。 人类大型社会性死亡瞬间! 白果虚抹了一把汗,一本正经地道:“不了哥,现在对我来说,还是搞钱重要,至于男人,高贵的女孩儿不需要男人!”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听着车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些,车身开始颠簸,车厢里面原本放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到车厢上发出“咣哩咣当”的声音。 白果没坐稳,后脑勺“咣当”一下子撞到车厢上,江处也好不到哪儿去,撞到车厢上反弹回来,有何白果撞了个眼冒金星。 “妹子,哥、哥好像看见了光着身子挥着翅膀的小人……” “砰!”一个急刹车,两个人这次长了记性,互相拉着胳膊稳住身体,还是没敌得过惯性,双双向后一甩。 “咣啷!” 肩上撞到了坚硬冰冷的东西,像是铁箱子。 “呜呜呜……呜呜呜……”里面似乎还传来低低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伴随着车外的各种声音,听不太真切。 白果揉了揉后肩,似乎肿了个大包,有点疼。 “哥,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哭?” 江处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想起来白果看不见,道:“听见了,听声音像小孩子。”然后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凝重,“还是个小女孩。” (); 043、称呼主人 白果突然想到这里面关的孩子,应该和自己和江处一样,也是被这些歹徒给抓过来的。 然后又想起来他们抓自己的目的,无非是因为自己偶然间发现他们犯罪的一角,毁了他们的小窝,让他们心生报复。 又想起张老头电脑上那些恶心得令人愤怒的网站,白果心里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她怀疑,这伙人从各地抓来人,目的不只是女生,恐怕是男女老少都会有。 而想到他们的目的,白果感觉就是为了去拍摄那些故以迎合某些人得癖好来谋求利润。 越想越胆战心惊,心脏扑腾扑腾得,跳得格外剧烈,白果紧咬着下唇,嘴里唱到一股铁锈味。 “不行,白果,先冷静下来,先保住命!”黑暗的车厢里看不见白果的脸色,但是白果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手心冒出来的汗,只能一边一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必须镇定下来,她要活着,她得活着,她还没有成为理想中的园林设计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任由自己在那群人手中没了命! 车厢里太过于黑暗,白果和江处两个人在箱子上摸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该有的开关。 不得已,白果抬手敲了敲箱子,在黝黑的车厢中发出沉重的声音,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你好,我是白果,我旁边的是江处,我知道你和我们一样也是被抓来的,但是请不先不要担心,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先保住命好不好?” 江处忍不住看了白果一眼,总觉得这妹子不同寻常,都到这种情况下了,还能这么平静温柔地去安慰别人。 箱子里面传来一声“呜呜”的声音,像是在给白果回应。然后又转为安静,只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 又是一个急刹车,这次两个人也都长了记性,知道立刻抓牢车厢上面突起的地方,才避免了被甩倒。 “咚!” “咣啷!” 货车又颠簸了两下,白果听到尖锐的,树枝划过车表面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停了下来,白果和江处连忙各自坐在一边,闭着眼睛装作假睡的样子。 然后像是有刺眼的光线打在眼皮子上,白果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就看见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围在车厢外。 为首的是那个开车的男人,手里高举着手电筒,外面应该还在下着暴雨,天色也黑得可怕。 白果数了数围在这里的人数,又从他们头顶的缝隙隐约可以窥见这应该是在深山老林子里,一个破旧的工厂。 四周都有黑衣保镖围守着, “啧,这次的货可比之前听话多了!”戴鸭舌帽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接过旁边矮个子的男人递过来的烟,右手一捞,就抱住一个长相清纯可爱,目光木讷的女孩子。 “小城,把这两个带过去,关到一起,之后等主子亲自调教!”鸭舌帽招了招手,便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压着白果和江处。 “剩下这个,扔到地牢,下一个安排她!” “咣!” “砰!” 白果和江处分别被扔进一间小屋子里,看守的人只是把门锁上就离开了。 江处晃了晃脑袋,打量着小屋子。 屋子不大,不过五六平米的大小,门旁边放着一个布满黄渍的马桶,散发着骚臭味。 正中央的上空悬挂着一支电灯泡,光线昏黄,四周的墙壁上都是一块一块堆积着的白皮,也有不少脱落到墙角的。 也许是因为空气潮湿的原因,墙角长满了各样色霉菌,青黑色一片密密麻麻的。地上还散落着块状的砖头块和废瓦片儿。 江处一眼注意到门对面斜上方开着的一扇小窗,只有a4纸大小。距离地面大约三米的距离,很接近天花板。 “妹子,你看,搁那儿有个窗子,哥看你这么瘦,试试能不能爬出去?” 白果闻言转过头看去,叹了口气,然后又指了指身后的墙角上方,闪烁着的红点,“哥啊,醒醒吧,你先过来看看那是个啥子东西!” 白果在车上还没想到江处张口就是社交牛逼症,面上看着却像阳光清秀的大男孩儿,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脑子里那根平衡的筋。 江处也看过去,脸色也不好看。 他在夜吧纵横多少年,什么肮脏干净的事儿没见过?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无非是摄像头罢了! 但是在这种地方出现摄像头,江处没有白果的前车之鉴,他想不通。 其实也不怪江处,他连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里都没能搞清楚,现在和正阳也失去了联系。 “怎么说呢,是很恶心的行为!”白果咬着下唇犹豫着该怎么和江处解释。 小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白果和江处立刻对视一眼,一起看向摄像头的位置。 “可不能这么说呢,白果小姐。”声音清越入耳,白果又想起了那张便利贴,以及脑海中浮现的伏案在书桌前,一袭青衫眉目温柔的男人。“白果小姐既然是学园林的,便应该比我这俗人更懂艺术的。” “艺术?你说的是那些以玩弄别人为乐,以违法犯罪为荣的肮脏勾当,叫艺术?”白果哪里还管他声音好不好听,想象出来的形象温柔不温柔,差点飙出脏话。 还是江处更冷静些,拉了把白果的袖子,示意她在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先不要拿自己的小命逞英雄。 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白果稳了稳心情。 摄像头另一端的人一身西装雍容端庄,交叠着的双腿上放着交叠的双手,随意而优雅的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抿一口,仿佛在品上好的茶。 身后突然有人闯进来,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人离开,下巴微挑,凤眸盯在白果巴掌大的脸上,闪过一丝狂热。 “白果小姐,不理解没关系,我有耐心教您慢慢理解。”顿了顿,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希望您是个听话的孩子,以后称呼主人时请用敬语。” (); 044、晦气玩意儿 明明是换个人说出来,白果都会感觉到中二油腻的话,从那人口中说出来却莫名的让人反感不起来。 就像儒雅谦谦的君子拈着梨花枝送到她面前,清清浅浅一笑,便是万种风度。 仿佛真的是白果不懂艺术了一样。 “好的,主人。”白果微微垂下眸子,掐了把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清醒。 摄像头另一端的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缓缓扯出一抹笑,像胜券在握的猎人,慢条斯理道:“旁边那位,没记错的话,该是江处先生?” “是的,主人。”江处也学着白果的样子微微垂下头颅,毕恭毕敬。 现在确实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白果知道扶桑已经在赶过来救自己了,也知道警方已经收到了线索,现在唯一重要的是,先保住命。 “两位都很听话,那么,晚安,下次见。”那头的人松开交叠着的双手,往后微微一靠,凤眸却是半点没离开屏幕。 真是不诚实的小狐狸呢,不过无妨,他最爱的就是调教这种小狐狸。 将她的尊严一点点打碎,铺洒在地上,然后打折她的双腿。那双腿确实漂亮,用来收藏,真是再好不过。 还有那双眼,也真好看,明明藏着倔强和愤怒,非得做出恭敬的模样。挖出来,泡在上等的天水晶杯里,啧,好极了。 眸子里跳动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抬手在咖啡杯上轻轻一敲,整个杯子便成了灰烬,里面的咖啡四下流动,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浓香。 白果见那人好久都没了动静,才微微抬头,蹲坐在墙角仰着头。 目光正隔着那扇小窗看见天空中灰蒙蒙的月亮,外面传来风的呼啸声,时不时地就把雨水隔着那扇小窗抛进小屋子。 扶桑借着灵力赶到了山脚,二狗子虽然也穿着雨披,尾巴和后腿也都湿了一片。玛丽苏七彩的毛湿哒哒的紧贴在一起。 扶桑皱了皱眉,刚才还能清清楚楚感受到白果的位置,怎么到了山脚就什么都没有了? 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彻底隔断。 天色黑得看不见路,扶桑打出一记灵球为自己照明,找不到一点痕迹。 “唰唰唰!” 雨越下越大,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不时交错着电闪雷鸣。 到处都种着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灌木,绕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进去的路,一时间不免有些着急上火。 二狗子气喘吁吁地吐着舌头,担忧地撇了扶桑一眼,扶桑的脸颊上贴着湿哒哒的头发,面色如纸,白得可怕。 “我试试嗷呜这里说不定是有结界的嗷呜!” 二狗子上前一步,嗷地一下子张开大嘴,体型瞬间涨大,有原来的五倍之多,将雨披一下子给撑破。抬起爪子在面前就是胡乱一挥手,金光乍现,有什么东西瞬间被打破。 “砰!” “咣!” “轰隆隆!” 伴随着雷声轰动,发出清越的碰撞声,形成金色的小碎片被狂风吹散,在黑夜中像极了萤火虫。 眼前突然出现一条路,两边都是高大的灌木,肆意地向路当中伸着枝桠。 “你骑上来嗷呜,我带你去找嗷呜……” 白果靠着墙昏昏欲睡的时候,就听到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但是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睡得没有形象的江处,忽然又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下一秒手背和二狗子的契约印记的地方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的手,脑袋越发地昏昏沉沉。 再度睁开眼的时候,还是在小屋子里,只是脖子上被人套着绳索,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被迫跪坐在地上。 至于江处也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像只大闸蟹一样被五花大绑着扔在角落里,脸颊上还留有一道刀痕,正滴答着血往下流。 而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黑色的西装,笔直挺拔,还带着个面具。从白果的角度只能推测出男人很高,手指骨节分明,白皙纤长,饶是白果这个手控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一只手把玩着一把手术刀,昏黄的灯光打在上面。 微微扬着的下巴,慢条斯理地用白手绢擦了擦手,又放到黑衣保镖捧着的铁盒子里面。 似乎是觉察到白果醒了,饶有兴致地俯下身子和白果平视:“早上好,白果小姐。” 饶是隔着面具白果也能感到那人的实现在自己的脸上停留,冰冷得像刀子一样,一点点勾画着白果脸上的血管。 “早上好。”白果顿了顿,又补充道,“主人。” 那人又站起身子,白果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目光却放在他去拿手术刀的手上。 “白果小姐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么?”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保镖架着摄像机摆到白果正前面。 而这边男人已经挽起了袖子,用酒精棉片擦试过手术刀后,在白果眼前比划着。 白果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把手术刀。 她好像猜错了,这人不是要拉她过来拍那些恶趣味的视频,而是要动真刀子了! 摇摇头,“不知道。” “嗯?”轻轻一个音节,白果却听出了他有不高兴的意味,立刻补充道:“主人。” 心里却在骂,他如果真的敢动刀子,最好祈祷她这辈子都不会逃出去,也不会在遇见白果。否则,送他蹲监狱算是轻的,白果也铁定让她尝尝什么是跪着叫主人的滋味! 啧,晦气! 国庆假期一开始就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没有人说过,白果小姐的眼睛很漂亮么?”那人突然半蹲在白果面前,一只手掐着白果的下巴,力道很大,白果都怀疑这家伙能直接掐碎白果的骨头。 很好,白果心里的小人已经不耐烦地开始举着刀子,都是出来混的,那么她迟早要让他全都还回来! “没有的,主人。”因为你也不算个人,白果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那是他们没有欣赏能力了,这么好的艺术品,合该用来收藏的。”另一只手握着刀子,顺着白果的脸颊爬上眉梢,“您说是吗,白果小姐?” (); 045、逃出生天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这是想直接挖自己的眼睛来了吗? 小窗外隐约透着点光亮,雨好像没个尽头,越下越大,不时有树叶沙沙作响。 刀尖已经到白果的眉梢了,白果闭了闭眼,便感觉到下巴上的力道更加大了几分,然后不小心向后晃了晃身子,眉骨上就是一疼,接着脸颊上便落上湿漉漉的东西。 鼻尖还能闻到血腥味,白果心跳得很快,一颗心紧紧提溜着。 “啧,胆子还挺小。” 那人似乎又没了动作,只听见清清浅浅的一阵笑声,像清泉流过山涧,白果不由得睁开眼,然后眼角又是一疼,这下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砰!” 接着便是一声闷响,白果只能听得四周很乱,下巴突然被人放开了。 而她左眼疼得睁不开,血像不要钱一样顺着脸颊往下流,不小心进了嘴里,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 只能睁开右眼,瞥见玛丽苏七彩的毛,二狗子一爪子按着几个逃窜奔走的黑衣保镖,背上的扶桑一个飞跃跳下来到白果面前。 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形,不由得扶在白果的肩上。看着白果巴掌大的脸上血流不止,心里在一遍遍自责自己怎么来得这么晚。 “扶桑,我没事,怎么是你和二狗子来了?外面在下雨,你不是不能沾水么?报警了吗?怎么不让警察来啊?”然后发现看不见刚才那个拿着手术刀的面具男,又问,“那个人呢?让他给跑了吗?” “先别激动。”扶桑双手搭在白果的肩上,脑袋是越来越沉,碎发紧贴在额头上,长长的白发也从雨披的帽子下露出几缕,黏在脸颊上。 扶桑刚才一进来就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面具男,拿着刀在白果脸上比划。 但是二狗子一巴掌破开了洞,尾巴一扫就把几个黑衣保镖扫到了外面淋雨。 西装男只是从容地站直了身体,放下手术刀,摆了摆双手甩出一道灵球到二狗子脚边。 趁着二狗子躲闪还击时,一个瞬闪便消失在眼前。 “我们先出去,木叶已经报了警,警察已经到山下了。”扶桑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汇聚在手指间,覆盖在白果眼上。 只是先给她止住了血,但是疤痕还是有的,很明显的两道,不浅,很影响美观。 招了招手,二狗子叼着白果的衣领将她扔到后背上,然后是扶桑。 白果这才注意到,小屋子被二狗子从外面直接破了个大洞,大雨下得倾盆,扶桑便将雨披脱下来盖在白果身上。 “你用吧还是。”白果又把雨披推给扶桑,然后俯下身子拍了拍二狗子的脑袋,指了指墙角的江处,“那个人,也是被抓到这里的,把他也带出去。” “嗷呜……” 扔江处的时候二狗子可没有对白果那么温柔,直接将人扔得趴在白果面前,麻袋一样。 然后像脱缰的野马,直奔下山。 扶桑坐在白果身后,脑袋沉沉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白果一只手抓着二狗子的毛控制平衡,另一只手拽着江处的胳膊,突然感觉肩膀上多了个重物,腰间的衣服被人扯着。 “扶桑?” 二狗子在山里跑得飞快,风雨毫不留情地乱打在几个人身上,白果艰难地半眯着眼,侧过头。 到了山脚一座凉亭处,二狗子才将三个人放下,白果左边拖着扶桑,右边拖着江处,举步艰难地走进凉亭。 二狗子恢复了狗的大小,讨要奖励一般的凑近白果,蹭他的腿。 没等多久就看见了走过来的何警官,他身后跟着一堆警察,何警官招了招手,便带着几个警察护送白果三人去了附近的医院。 江处被人灌了迷药,在一边的病床上睡得正香。扶桑脸色苍白了一会儿,很快又烧得可怕,不只是脸,手上也烫得可怕。 趁着何警官出去帮忙买饭的空当儿,二狗子让白果把手背贴在扶桑的额头上。 很快手背像着了火一样,烫着白果。 白果感觉身体暖洋洋的,热源从扶桑的额头上源源不断地传给白果。 “这是?” “这是主人你和我定了契约后,可以用的灵力嗷。扶桑现在灵力特别低嗷呜,你有的这些灵力就可以暂时补助一下他的嗷呜。” “那具体要怎么样,他才能好?”又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电脑包,白果忽然有了个想法。 “他的载体电脑出了问题,他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嗷呜。”二狗子今天格外地乖巧,湿漉漉的毛已经被护士姐姐洗得香香的,吹得干干的。 这次救出白果,他可是最大的功臣呢! 白果打开电脑,果然好半天没有一点相应,然后想到安暖说过,郝然在学园林的同时辅修了计算机,平时修电脑技术特别棒。 给安暖打了电话,安暖才刚睡醒,一听白果出了事儿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风风火火拉着郝然赶到了医院。 “果果果果!”安暖扁着嘴看着白果,心疼地抬起手戳了戳白果脸上的两道疤,“怎么会这样啊,是不是很疼啊,肯定特别疼,是不是还流了可多血了呜呜呜……” 白果知道安暖胆子小,最怕这些伤口,把电脑交给郝然后就开始安慰安暖。 明明是她受的伤,也是她被人抓走关到了山上,怎么安暖这丫头比自己还疼还害怕? “果果果果,你真的不疼吗?”但是安暖看着心疼啊。 白果看了眼床上还病着的扶桑,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好像给扶桑找了好大的麻烦。 自己之前还那么怀疑扶桑,他那人精一样的,肯定早就知道自己的猜忌了。然后也不说,也不生气,还一如既往地对自己温柔,耍宝。 摇了摇头,有些闷闷不乐。 何警官回来的时候提了很多东西,像慈祥的父亲一样看着白果吃了饭,叹了口气道:“那边传来消息,犯罪团伙给抓到了,除了你们两个被抓的,还有七十八个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被那些人养猪一样关在一起。” “对了,还有个小姑娘,点名要见你。” (); 046、喜当奶奶 扶桑的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脸上的红色渐渐褪了,又显露出那张苍白如纸的俊脸。 气息也逐渐平稳,白果给他掖了掖被子,留下二狗子趴在床边睡得正香,就跟着何警官去了警局。 一进里面就看见两个女警察蹲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而木叶也坐在警察局,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小姑娘出了神。 他总觉得这小姑娘有点眼熟,好像若干年前在天界见过一样,不过没被封印之前,他大多数时间也还是在天地间,天界只去过三两次,认错了也有可能。 更何况,她探了一下,小姑娘确实是没有灵力的。 见白果进来,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扶桑这么快就把人给救出来了。 只是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扶桑,连二狗子都没在,一时间有些疑惑。 然后视线又回到白果身上,这才注意到白果左边眉骨和眼角两道长长的刀痕,怔了怔,心里突然疼得厉害,莫名升起一股烦躁感,一口闷气郁结在心里上下不安。 扶桑到底是怎么救得她?救了也不知道给白果把伤口治好么? 等等,扶桑在虚弱也不至于给人治好了伤口,还会留着那么明显的疤,那唯一的解释就是,白果的伤口很深,哪怕用灵力疗伤也还是会留下疤。 混蛋! 木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明明白果也不过就是个宿主,哪怕有扶桑护着,也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凡人。 “你受伤了?”想归想,身体还是连忙赶到白果面前,伸出手想去看白果脸上的两道疤。 “先等等。”白果却只是给木叶了一个先安定的眼神,躲开木叶的手,向小姑娘走过去。 木叶停在原地,心里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酸得要命。 虽然知道白果是为了安抚小姑娘,不是故意在冷落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像个怨妇一样多想。 怨妇? 不行不行,他不允许自己沦落为怨妇一样。 白果蹲下身子到小姑娘面前,小姑娘只有一米多高,明显是被好好安抚过了的。穿着女警官换上的小粉裙子,肉乎乎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两只大大的眼睛还挂着闪闪的泪水,应该是是刚哭过了。 额头上也有淤青,在白皙的小脸上很扎眼。 两只眼睛怯怯地打量白果,肉乎乎的小手死死抓着女警察的手指,然后迅速抱住女警察的大腿,往后躲闪。 “你和涣涣认识吗?”女警官问。 原来小姑娘叫白涣涣,很好听的名字。 白果摇摇头,然后对小姑娘说:“我叫白果,你要找我吗?是不是在箱子里的那个,就是你呀?” “嗯嗯!”白涣涣眼睛一亮,从女警察身后探出头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到白果面前。 白果试探性地拉住白涣涣的手,然后便感觉到手背契约印记的地方又是熟悉的烫感,和在南山小屋子被关着的时候,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白涣涣突然甜甜地笑开,一把扑进白果的怀里,紧紧搂着白果的脖子:“奶奶!” “噗——” 围观的几位警察都是同时惊呆在原地,白果更是僵硬地蹲在原地,一双手缓缓地拍上白涣涣的后背。 她是真的画图画的太久了,以至于现在的面相看起来都像奶奶辈的了吗? 然后试探性地去摸了把自己的发际线,还好还好,不是特别高,然后摸了把自己的脸,也没有经常熬夜,皮肤还是很光滑的。 这怎么就,喜当奶奶了? 离开警察局时,何警官看着死死抱着白果不撒手的白涣涣,摇了摇头:“涣涣的家人信息我们也还没查到,她既然认识你,白果你就先照顾她一段时间。等有了消息,我们会立刻联系你的。” 白果也想拒绝,她家里的扶桑木叶,又加上二狗子和黑团子已经够让人不省心了,眼下又要来个可能会发展成熊孩子的小姑娘,分明是让她提前和头发说再见的节奏! “还有一件事,你说的那个穿西装的面具男,我们进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估计是让人给跑了。”何警官严肃道,“所以你这段时间还是要多加小心,有什么事及时跟我们反应,以免再遇到危险。” 不会的。 白果紧抿着唇,在心里轻轻回答。杏眼中跳动着意味不明的光,她不会轻易让自己在处于危险的状况,有一不可能再有二了。 面具男如果要报复,那她确实要看看,到底是谁报复谁。 病房里扶桑悠悠转醒,脑里突然多了点记忆,但好像总有点奇怪。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当作是淋了雨的原因。 偏头看了看床头放着的电脑包,然后是爬在旁边睡着了的二狗子,莫名觉得有点碍眼,如果换成白果就好了。 白果睡觉的时候,可不会像二狗子这么安生,她睡的时候,恨不得把全身都舒展开来。 “大兄弟你醒了?”江处醒得早,和安暖郝然也都聊了一会儿,送两个人离开后,就坐在一边的窗户前发呆。 他拜托了何警官帮忙找他的手机,其实主要还是要去找正阳。 正阳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也都还没能联系得上。 见扶桑醒了,又突然想起来正阳说的所谓强大的散仙,应该是指扶桑,那要找他帮忙找回正阳,或许是个办法。 江处还没开口,扶桑就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一道灵气注入江处的脑袋。 江处只感觉一阵神清气爽,神识开阔,身体里的契约缓缓跳动,似乎在给他回应。 而后脑海中便出现一个明白清楚的画面,正阳被人五花大绑着关在一个类似于冰柜的箱子里面,四周黑漆漆的,闪动着幽绿色的光。 再往外看,绿光更加耀眼,这应该是某个人家的地下室,只是被改成了手术室一样的地方,冰柜旁边有张半人高的木桌,上面正放着江处的手机。 扶桑自然也看到了江处看到的画面,眸光一沉,周围升腾起一股戾气,直接惊醒了睡梦中的二狗子。 (); 047、喜当爷爷 白果抱着白涣涣推门而入的时候,扶桑迅速换上一副软若无骨的样子躺回病床,按着二狗子的脑袋用眼神威胁它。 江处还没从刚才的场面中回过神,就看见扶桑林黛玉上身,病怏怏的。 然后看见推门而入的白果,心下了然,便拉着跟在白果身后的木叶一起坐到窗前,尽职尽责地当着两个没有存在感的电灯泡。 木叶瞪了江处一眼,看着白果小心翼翼地坐到扶桑旁边,就想上去扯开被子,将扶桑踹下去取而代之。 “扶桑?”白果突然放轻了动作,将白涣涣放到地上冲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乖宝儿~你来了,我饿了……”扶桑虚虚地眯着桃花眼,心里却笑得欢畅,余光瞥见木叶被江处拉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语气越发做作。 白果翻了翻白眼,也知道扶桑为了救自己是真的修为修为大减,便也不在意他的不着正调的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儿?” “哼!” 虚伪!做作!浮夸! 木叶撅着嘴,越看越想扯烂扶桑那张脸。 扶桑却不以为意,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眯着眼笑道:“要吃乖宝儿亲手做的八宝粥。” 忍住,不能动手! 白果脸色一僵,扯出一抹笑,“等你好了,回家我给你做。” “爷爷!”白涣涣原本躲在白果身后,感受到扶桑身上熟悉的灵气,探出脑袋来看,瞬间两眼放光,就要过来去抱扶桑。 白果顾不上惊讶,连忙拉住白涣涣:“慢点,他身体虚弱,涣涣先别冲动!” 木叶在一旁咬了咬下唇,刚才在警察局他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那小丫头叫白果奶奶,现在又叫扶桑爷爷,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明明还只是个小孩子叫的称呼,虽然这小孩子身份看起来并没那么简单。 相较于众人的惊讶,扶桑却是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喜当爷爷的事实,有个好大儿,还有个乖孙女儿,这算是……天伦之乐? 不过他虽然活了几千年,饶是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也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孙女儿,看样子还是天界的娃娃。 “乖宝儿别吓到人家小姑娘,来来来,给爷爷瞧瞧!”扶桑面上堆着笑,像狼外婆一样冲白涣涣伸出手来。 白涣涣却后退一步,又把脑袋藏在白果身后,拉着白果的手,“奶奶……我怕……” “原来扶桑叔叔才是吓小孩子的那个呀!”木叶在一旁插刀,自己都没察觉到腮帮子有多鼓。 江处看好戏不嫌事儿大,抬手戳了戳木叶的腮帮子,笑道:“兄弟,吃醋了就直说,我妹子那人钢铁直女一个,你还指望她才你的心思去哄你?想要媳妇儿就拉下面子去!” “咻咻咻!”白果和扶桑同时瞪了江处一眼,后者往后一靠,又转过头去看窗外。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本来还挺操心白果的终身大事,现在看来倒也不用了。 啧啧啧。 白果是觉得江处的社交牛逼症真的厉害,是个人都能上去叭叭叭几句。 扶桑却是心烦一团乱麻,然后看着涨红了脸准备反驳却半天开不了口的的木叶,眼神晦暗不明。忽然又后知后觉想到白涣涣刚才叫白果的一声奶奶,脸上也红了一片。 “扶桑,又烧了?”白果连忙上前,用手背探了探扶桑额头的温度,果然还是滚烫的。起身就要去叫护士,被扶桑拽住袖子。 扶桑偏了偏脑袋,把自己和白果拉开点距离,“我没事,热了点,我们先回家吧。” “确定没事了?” “姐姐你放心,你都给扶桑叔叔注入了灵气,他肯定都没事的啦!” “奶奶,我们回家吧好不好?”白涣涣也是拉着白果的衣袖撒娇。 白果一时一个脑袋两个大,不知道身后的白涣涣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那个面具男后面还会怎么报复自己,白涣涣跟在自己身边肯定是更危险。 晚上白果检查了一下电脑,确定能正常使用后,又检查了一下设计图,发给大赛指定的邮箱。 扶桑不知道在想什么,安抚着睡觉的白涣涣靠在沙发上,木叶则抱着二狗子玩手机,消消乐玩得没意思了又去玩植物大战僵尸。 他以前不明白白果为什么对这个游戏那么执着,关键扶桑成人形后闲着发呆也会像白果那样玩植物大战僵尸,他搞不懂。 但是现在似乎有点懂了,似乎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游戏,就让自己和白果有了联系。 可是明明,作为载体是手机的散仙,木叶和白果的联系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匹敌的啊。 越玩越没劲,索性扔下手机托着下巴去看白果,白果却合上电脑给白涣涣盖了层小毯子。 “交上去了?”扶桑声音轻轻的。 白果点点头,指了指白涣涣,又指了指卧室,示意扶桑自己要把白涣涣抱到卧室。 “我来吧,你先去喝点红糖水,然后洗洗菜,我一会儿过来做饭。”扶桑眨了眨眼,正经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等会儿安暖带着林琅过来吃饭。” “好。” 红糖水还有点烫,不过白果也喝习惯了,抱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就对上木叶看自己的眼睛。 “木叶,怎么了吗?”白果想去照个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木叶摇摇头,然后又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扶桑啊?” “什么意思?你是说情侣间的喜欢吗?” 木叶点点头。 白果却像见鬼一样看着木叶,“我对扶桑不是和对你一样吗,都是我的好大儿,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木叶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果又道:“若非说喜欢的话,肯定是有的,但我能肯定的是不是情侣间的那种心动,这和我当初喜欢林芒的时候的感觉不一样。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像是亲人的。” 毕竟一个是跟了自己五年的电脑,一个是不仅知道自己各种支付密码,还清清楚楚掌握自己和闺蜜聊天时那些不可告人的聊天记录的手机,除了亲人,白果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种感情。 “可是,我总感觉不是这样的。”木叶低着头,喃喃地自言自语。 (); 048、针锋相对 扶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白果和木叶的对话,心里有点难受,然后看见白果看自己的眼神略带尴尬,扬唇笑了笑,在白果脑袋上弹了个爆栗。 黑团子和扶桑比较亲,见扶桑过来,一把跳到扶桑的肩上,尾巴钩住扶桑的脖子。 晚上林琅和安暖过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各自带了两大袋水果。 林琅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帮着白果切水果的时候注意到白果左边眼角和眉骨上的两道疤痕,愣了愣,偷偷给林芒发了个微信,让他去买一瓶祛疤膏赶紧送过来。 而林芒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冰柜里盛放着的正阳,她已经没了意识,周围充盈着幽绿色的液体。 然后低头慢条斯理地去看手机,看到白果两个字才拿过旁边的手绢擦了擦手,眸子中闪过兴致盎然。 “好。” 将手术刀放到一旁的铁盒子里收拾好,叫来两个人在门外守着,便去换衣服。 林芒的衣服都是比较偏正式的,清一色的黑白色的西装,只有几件偏休闲一点。 啧,真像他这个人,严肃不近人情。 不过也真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宿主。 拿出来一身黑色的西装,然后偏着头看了一会儿,笑了笑,又放回衣柜,换了身休闲服。 这边白果和安暖忙着洗菜,扶桑和木叶负责切其他的配菜,林琅则忙前忙后地不值水果和碗筷,然后调制蘸料。 门铃响了,白果跟安暖说了声就去开门,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林芒,顿时愣在原地。 她和林芒交往的五年,倒是很少看他穿这种休闲的服装,以前问他的时候,林芒只是皱着眉说“别管闲事”。 时间长了,白果也习惯了穿着正装的林芒,但是这样看着白卫衣漏洞牛仔的林芒,更多的是一种少年感。 尤其是林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温润如玉,明媚干净。 “林芒,有什么事吗?”白果扶着门,并没有让林芒进来的意思,“我姐她出差了,不在家,你找她的话,可以打她电话。” “我找你。”林芒将手里的药膏塞到白果手里,另一只手握着白果的手腕,被白果瞪了一眼才笑着松开,“听林琅说你受了伤,这个祛疤膏挺管用。” 林琅这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和她哥撮合到一起啊! 白果躲开林芒放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将信将疑地拿着祛疤膏看了看,“谢谢了,多少钱,我转给你?嗯……打开你的收款码就好。” 林芒一愣,这是,把自己当成是跑腿的了吗? “都是朋友,不用客气,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请我吃顿饭就好。”林芒笑着看着白果,眼睛往白果身后看了看,正对上扶桑和木叶两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然后是林琅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白果皱着眉看着林芒。 怎么她总觉得,林芒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这一身温润有礼风度翩翩的模样,而是那张脸真的大! 说出这种话,他怎么敢的啊! 安暖则没好气地一把将林琅拉到厨房,继续洗菜。 “那还给你。”白果将药膏又塞还给林芒。 从小的家教都在教育她不要轻易欠别人人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前男友。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白果也从来没跟林芒要过一分钱,也没提过任何礼物,大多数情况下吃饭是自己付的钱,林芒送什么蛋糕,她就当作礼物收了。 现在她不是没听出林芒的意思,只是不想再和林芒有任何人情往来。 “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呗。”扶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自来熟地将白果拉到身后,“先去看看锅,我来帮你招待客人,乖宝儿。” 笑盈盈地站到林芒面前,桃花眼里确实冰冷一片,像是要把林芒戳个窟窿一样。 “是个好东西。”从林芒手里接过药膏,把玩在手里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语气轻飘飘的带着讥讽,又像是在讽刺。 林忙也只是淡淡地笑着,“算不上好东西。” “确实算不上好东西。”扶桑也笑。 林芒也笑:“只是个东西而已!” 妈耶!这战火烧得可真猛! 一时间两个人你一刀我一枪,四目相对,躲在客厅看戏的白果突然想化身按头小分队,直接给他俩按上去,让他们两个人互相霍霍去! 木叶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在看戏的白果,扁了扁嘴,对门口杵着的两个人道:“喂,你们两个还吃不吃了,不吃都出去,别耽误姐姐吃饭!” !!! 白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向软萌只会撒娇绿茶的木叶,也能有这么a的时候? 干得漂亮! 扶桑高傲地瞥了一眼林芒,仿佛要将这个人由内到外看个透彻,扬了扬下巴,坐到白果身边。 林芒关了门,换了鞋,也自顾自地坐到白果另一边身边,涮了毛肚夹给白果,“多吃点。” 硬了,拳头硬了,扶桑越看这人越觉得碍眼,便站起身和白果交换了一下位置,心安理得地享受林芒夹来的毛肚。 “确实好吃。” 一顿饭吃得活力十足,林芒每次要给白果夹菜,都会被扶桑截胡,到最后两个人似乎较上劲了,林芒索性不吃了,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劲儿地给扶桑夹菜。 每一次扶桑还都照单全收,吃到最后只能苍白着一张脸。 白果连忙扶着扶桑和自己换了个位置,给他倒了杯山楂汁让他消消食。 林芒颇有得意的意味,这才又给白果夹菜。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白果并不领情,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白涣涣醒过来的时候趔趄着小身板跑到客厅,爬上白果的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白果的投喂。 也就相当于林芒从头到尾不仅没吃到一口,他投喂给白果的,不是进了扶桑的嘴,就是进了白涣涣胃。 笑死,但笑不出来。 因为白果看见林芒笑着笑着,突然又皱起了眉,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的火锅,“怎么就吃这些?” (); 049、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白果抱着白涣涣拧着眉,这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有那个大病? 她面前这堆积成山的菜,始作俑者不就是林芒自己吗? 林琅偷偷捅了捅林芒,递给他一个眼神,白果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倒是扶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桃花眼危险地眯着。 他原来还觉得林芒还敢来找白果,是不是之前挨打还没受够?但是今天这一出,让他有点意外。 不由得埋怨自己大意了,仅仅因为从他身上感受不到灵力就断定他还是原来那个林芒,白涣涣不也是没有表现出灵力么?那不照样还是天界的人? 林芒虽然脸上带着不悦,但还是干坐着看着白果一桌子吃得津津有味,饭后林忙提出来要请白果去明天新开门的园博园参观。 白果是有过国庆去园博园的想法,但是因为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就先给搁到脑后了,更何况她即便去也绝不对和林芒一起。 但是没等白果开口拒绝,扶桑便按住白果的手,递给她一个眼神:“好啊。” “好什么好?我去又不是你去,吃瓜也不怕吃撑啊!”送走安暖林琅和林芒后,白果白了一眼扶桑。 后者却一本正经地端坐着:“我怀疑这个林芒,有问题。” “对的对的,姐姐,林芒是真的有问题的!”木叶也附和道。 白果看了木叶一眼,忽然有点反应了过来,“那你的意思是……你明天要去调查林芒,然后我来调虎离山?” “聪明!”扶桑赞赏地看着白果,“而且我怀疑,正阳在他手上,那天伤你的那个面具男,应该也是他……他可能,成了宿主,体内还有另一个灵魂。” 顿了顿,又道,“不过对你而言,可能会有危险。” “没关系的。”白果忽然勾起一个笑,他不是人那正好,自己动起手来就可以不用去管法律道德的制约。 该报仇的报仇,他不会手软。 第二天白果将白涣涣送到安暖的小房子里,就在园博园等着林芒了。 林芒穿着一身正装,黑色的西装显得整个人格外清冷,一双眼睛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沉浸在满眼冰霜中,显得格外珍贵。 白果知道这个应该是真正的林芒,他不习惯笑,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偶尔一笑起来,就会有种冰雪消融的感觉。 忽然有点能感受到他体内另一个灵魂和林芒的区别了,另一个总是笑吟吟的,儒雅谦谦的,而那张绅士有礼的表皮下面,藏的是一只紧锁着猎物的老虎。 稍不留心就能将人抓的骨肉分离。 “果果,给你的。”林芒把买来的热豆浆递给白果,他昨天特意从林琅和安暖口里打探到的,白果喜欢喝豆浆,却对牛奶过敏。 白果也不拒绝,递给林芒一个口罩,两个人刷了身份证测了体温,又都出示了健康码,才顺利进去。 园博园是新建成的,还在举行开展会,前来参观的人也很多,大多带着口罩。 天空有点阴沉,时不时地有小雨,白果只希望不要再下雨了,毕竟也没带伞出来。 一进园博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最中央的唐风建筑,两边放着大鼓,很多人在拍照,白果便先从侧边绕过去,观察旁边的植物配置。 清一色的孤植木樨,正是清秋的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桂花的香甜。木犀周围种着大花马齿苋和蓝猪耳,两种植物错落有致,花的颜色彼此印衬,是很常见的植物配置。 然后绕过唐风建筑是一处小水池,里面零散的漂浮着两片荷叶,边上有喷泉。 林芒下意识让开一步,走到白果另一边。 在他眼里的这些植物一直都只有花草树这样的区别,再细化点的话,可能就只知道某种植物在那个地方可能见过。 觉得有些无聊,但是白果看起来所有的心思都在这些植物上,除了偶尔会提醒他一下注意路上的车,也就没有别的话了。 林芒有些郁闷,他不明在在白果的心里,自己居然还不如这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更吸引人? “那是深蓝鼠尾草,里面那个是蓝花草,他旁边那种是香彩雀。”身边一个老爷爷操着一口闽南语和普通话混杂的口音,热情地给白果讲解这些植物,仿佛在打林芒的脸,还无声地嘲讽他这巴掌响不响! 叫不出名字的从头到尾只有林芒一个人,白果凭着所学的专业知识和老人聊的非常投机,很快就摸索记录了大半个园博园的植物配置。 而林芒冷着脸怵在两个人身后,看着白果自信侃侃而谈的表情,又烦躁又心动。 他确实是欣赏白果的,但那仅限于自己比白果优秀的程度上,他的自尊心允许他去欣赏一个稍微不如自己的女生。 但是放到园林的专业知识植物配置等上面,他和白果比起来就更像麻雀和凤凰,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种感觉很奇妙,既不想甘拜下风,又偏偏生了点自卑,明明心动不已,又偏偏要故作矜持。 很矛盾。 和老人分开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接下来参观的是各地风格的园林。 与此同时,江处和木叶在扶桑的带领下,沿着正阳和江处间微弱的契约,一路摸到了林芒自己买的公寓楼,有个地下室,只是大门紧锁,没有人看守,却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黑气。 江处不知道这是什么,木叶和扶桑却是一清二楚,两个人脸上也都不再是那副不正经的嬉闹模样,眼睛紧盯着那团黑气,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焰。 瞄准猎物的雄狮,四目相对,同时甩出一道灵球,破开那层黑气。 扶桑双手合十,身上的衣服瞬间便换成长袖大衫,白色的长发被带动来的凌风吹得私下飘散,手中提着长枪明灭。 木叶也不甘示弱,后退一步布了个法阵,将三个人这边的场景和外面相隔绝。 “砰!” “轰!” 黑气四下逃散,大门被破开,黑气瞬间分为两股,像拧麻花一样,被扶桑和木叶分别拆之入腹。 与此同时,园博园中结果白果递过来的可口可乐的林芒顿了顿,眼神突然沉了下去,嘴角缓缓扬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 (); 050、他怎么敢的啊 “天要下雨了,我们要不然先回去吧?”林芒笑得温柔,用眼神询问白果。 白果还在挑糖果,背对着林芒,闻言也是一笑。 好家伙,看样子这么快就出来自投罗网了吗? 只是不知道扶桑那边怎么样了,自己还是先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再等等吧,我看地图还有十几个园林我们还没看。”白果选好了糖果,看了林芒一眼,“饿了的话我们先吃饭,我请你吃饭。” “今天这么主动?”林芒看着白果,弯着眼笑着,确实不知道在想什么。拿过白果手里的糖果,自己到前台去结账。 “不是你约我来的吗?”白果不拆穿他,拿走服务员算好账的糖果,一脸无辜地表示出自己的疑惑。 论茶艺,她可是师承木叶! “那就先去吃饭把。”林芒也不回答,而是笑盈盈地岔开话题。 白果心里猛翻白眼,她可真想按住这败类的脑袋使劲往那棵七叶树上撞过去。 但是还不行,不能打草惊蛇,不能一时冲动。 这边江处抹了一把扶桑甩到自己脸上留下的长发,侧着身子进去地下室。 里面太黑,刚踏进去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吓得江处连忙抬起脚,又狠狠地一跺。 扶桑打了个响指,地下室瞬间明亮了起来,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器,直接映入眼帘。 旁边的木柜子上还整齐的罗列着透明玻璃盛放着的收藏品。 木叶好奇地打开一个,瞬间被吓得脸色苍白,“砰”地一声,落在地上碎成玻璃渣,里面的还带着血的毛皮让人头皮发麻,直往扶桑身后跑。 扶桑挨个扫过去那些玻璃盒子,眸光一沉,里面放的都是形形色色的收藏品。正常的如鹅卵石、凤凰羽,不正常的如人的眼睛,神兽的尾巴,数量种类之多,应有尽有。 “变态!真他妈变态!”江处自然也看清楚了这些所谓的收藏品,握紧了拳头低声骂着。 然后又扫视着四周,最为引人注目的还要数偏左边的那个冰柜,透明的玻璃,里面放着泡在有绿色液体里的正阳。被五花大绑着,绳索绑着的地方还渗出了血,一片乌青。 “正阳!正阳!”江处立刻扑上去用力拍打着玻璃冰柜,震动得里面的液体哗啦啦地流动。 然而玻璃冰柜却非常坚硬,没有半点裂痕。 扶桑聚了灵力,“咻”地一下子射向冰柜。 “砰!” 玻璃渣四处飞溅,幽绿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落到地上便会冒出袅袅的白烟。 江处顾不得危险,连忙一把抱住即将倒下的正阳,胳膊上腰腹上都没能躲得过溅出来的液体,很快便烧得掉了一层皮。 而正阳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经被那些液体腐蚀掉了,江处给她除掉身上的绳索后,木叶和扶桑连忙扭过头,到江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正阳披上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魔水,天界的一些人喜欢用它来保存活体,腐蚀性很强,能够压制散仙体内的修为。”扶桑上前探了探正阳的气息,沉声道,“她的气息很弱,修为太低,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然后目光瞥见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手机,以及打开铁盒子里放着的反着银光的手术刀,瞬间杀气腾冲,还是极力压制下来。 “你先带上她的载体,回去好好照顾她,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就恢复了。”把手机递给江处,扶桑顿了顿,又转身看向木柜子上那些收藏品。 桃花眼弯弯的,笑得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白果请吃饭,但她没想到林芒这么不客气,直接大手一挥选了周边最高档的烤肉店。 …… 白果:笑死,但笑不出来,小丑居然是我自己? 【大悲咒jpg】 “尝尝吗?很好吃的。”林芒烤好一片肉,笑盈盈地加到白果面前的碟子里。 挽了挽袖子,但因为手上不太方便半天没弄好,于是挑眉伸到白果面前。 地铁,老爷爷,看报纸,懂? 他怎么敢的啊! “不帮一下忙吗?”林芒笑着问,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白果在想装做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只能撑着笑扯过他的手,把袖子使劲往上一撸,“好了!” 然后憋着一股气把肉塞进嘴里,仿佛咀嚼的是林芒的肉。 林芒却慢条斯理地烤着肉,线长如玉的手在灯光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斯文,眼睛看着白果的眼睛,痴迷一般,迫切想将那双眼睛挖出来,据为己有。 至于地下室那些收藏品,比起眼前这个,倒是不值一提了。 那他何必去舍大保小? 白果被林芒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伸手去拿了片生菜,便有服务员上来一份冰粉。 “你点的这个?” “尝尝看,解腻。”林芒这算是承认了,擦了擦手便盛了一勺到白果嘴边。 白果这次长了个心眼,往后退了退,“我生理期,不能吃凉的。” “这样嘛……”林芒若有所思,转而自己吃了,“那就先吃这些吧,不够的话,再点。” 合着不是他掏钱! 一顿饭吃得林芒眉开眼笑,就差在脸上写上“我很开心”四个大字了,白果看了看短信上提示的不足两千的余额,长叹一口气。 下午逛的园林风格都是国外的,从东南亚到西方国家,林芒居然也能时不时的和白果探讨一下每种风格之间的差异和共同点,说起来头头是道,颇有自己的见解。 “国内园林因为不同的地理位置,依附着不同的地理气候,人文历史,南北各地的园林都是各有特点。整体来说,因为历史沿革的原因,园林一直是文人诗人,大家贵族情感寄托的一种表现,国内的园林发展追求的更多的是写意,这和国画如出一辙,重写意,重留白。”林芒对白果道。 “确实是这样。但是欧洲园林的话,更讲究建筑的规则,排列的严谨。而日本则会更注重小巧精致。相较之下,东南亚的园林则充分结合了热带的气候,展示的更多是一种张扬热烈的风情。”白果瞥了一眼林芒,将拍好的照片和笔记整理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 这和真正的林芒完全不一样,对艺术的那种认真专注和执着,以及眼里的狂热都是藏不住的,像光一样。 “我们回去吗? (); 051、烦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林芒偏过头对上白果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猎物有一双最适合收藏的腿,一双最漂亮的眼睛,一个对园林至死不渝的追求,这和他对艺术的追求是一样的。 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接触白果,软硬兼施,乐此不疲。 拥有这样的猎物,哪怕只是远远欣赏也是足够让人满足,但是还不够,他要去抓住猎物。 捕猎的过程和结果一样,都能够让他热血沸腾。 “好。”白果说。 离开园博园已经是傍晚了,从长廊走出来的时候,天就开始下雨了。 “等雨停吧。” “好。” 白果靠着长廊边上的栏杆,忽然看见从长廊尽头跑出来两只大鹅,一身黑毛,冲着游客叫得凶狠。 “怎么都不说话?”林芒坐在白果身后,他好象很讨厌雨。 说什么? 白果扒拉着栏杆,看着远处的山隐没在风雨中,“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大鹅摇摇摆摆地一点也不怕人,很快就跑到白果面前,白果伸出手指来逗它们,又惹得他们“嘎嘎嘎”地乱叫。 林芒:…… 他可真不该问白果。 “真的很烦我?” 白果有一瞬间分不清这个林芒到底是哪一个林芒,瞥了他一眼,迟疑地点点头。 林芒却笑了:“为什么?” 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自动叫醒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却不给他身体的控制权。 “没有为什么,烦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白果反问,然后又补充,“而且,别白费心思了,我们复合是不可能复合的了。” 身体里一直沉默的林芒突然对岁聿开口:“你问一下,为什么?” 他已经在尽力去弥补了,但是为什么白果连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岁聿却反问:“我先把控制权给你,你自己去问?” 林芒又沉默了,他不敢,其实心里是有结果的。 偏偏还不死心,又想死又怕死。 白果半个身子伸出了栏杆,伸起胳膊试探了一下,发现雨已经小了很多,风也柔柔和和的,带着点湿气。 不远处那两只大鹅大摇大摆地穿过行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游人的投喂,然后又摇曳着步伐穿过草坪,下了水。 “我们回去吧。” 一路沉默无言,林芒执意送白果回家,白果却只让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就说了再见。 然后目送着林芒的背影,站了两秒钟就看见手里拎着菜的扶桑和木叶。 “你们解决了吗?” “解决了,江处和酒吧的老板请了假,最近在家里照顾正阳。”扶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见丧气的林芒,“你呢,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 木叶也插嘴:“姐姐,我们买了好多东西,今晚可以吃好吃的了!” 白果这才注意到扶桑和木叶的脸色都很红润,尤其是扶桑,他一直都是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是不是有抓到什么,补了修为?” 木叶点头:“不光这样,姐姐你知道吗,那个地下室就在林芒的公寓楼下面,周围都是一团妖气,它用来看门,我和扶桑自然就用来补了修为。” “是这样。”扶桑笑着看着白果,点头。 白果顿了顿,“木叶的意思是,已经可以确定了,林芒有问题吗?” “他应该是被人夺了身体当宿主,只不过他体内的那个人修为很高,灵力隐藏得也很好,之前没发现。”扶桑解释道,路上见到要去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也是礼貌地点头。 秋日的黄昏有种萧条的温暖,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鹅卵石小路上。 “我没猜错的话,是天界的人。” “还有还有,姐姐,你知道吗,那个家伙的地下室里面还有一堆特别变态的收藏品,眼睛鼻子胳膊腿儿啦,都有。反正就算是天界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这次轮到白果惊讶了,她印象里天界应该都是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再要么也是云淡风轻,仙身道骨,和血腥应该是完全沾不上边的。 又想起面具男也对自己说过,她的眼睛很漂亮,还要挖自己的眼睛,顿时不寒而栗。 扶桑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现在的目标是你,不过我们今天破了他的封印,毁了他的收藏品,以他对这些东西的狂热痴迷程度,不可能无动于衷。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宰了我一顿饭钱算吗?”白果扁扁嘴,颇有些无奈。 钱本来就挣的不容易,自己也都还是偶尔才会放纵一下,好家伙那败类一下子狮子大开口,一顿饭就花了她一千多,半个月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乖宝儿请我吃饭,都不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呢!”扶桑刻意装出来的委屈惊得白果浑身鸡皮疙瘩。 木叶也是嫌弃极了,拉着白果就先一步冲进电梯,冲扶桑扮鬼脸。 扶桑大步赶上来,在电梯门关闭之前挤了进来,给木叶的小脑袋瓜子就是一下。 “木叶,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木叶瞪眼:“那必须的,我是姐姐的小机灵鬼,是姐姐的小茶茶,还是姐姐的小舔狗呢!” “白瓜田,你可以永远相信你的魅力的。”扶桑将矛头拉到吃瓜的白果身上,挑眉看了看白果正在往自己提着的塑料袋里伸爪子,一副抓包的神气。 电梯很快就到了,白果连忙收回手,反击道:“扶桑猹,咱俩彼此彼此。” 但是刚出电梯白果就发现了异常,楼道里的灯不停地闪烁,坏了一样。 这里气压也很低,冷风扫过皮肤,像是有人偷偷摸摸用狗尾巴草挠人,每走一步都会让人起鸡皮疙瘩。 扶桑和木叶也各自走出电梯,看着眼前的情况,脸色都很凝重。 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杂乱无章地交错着,门上的锁有很明显的炭黑痕迹,是被人烧过了,一推就开了。 入室白果便被黑团子尖叫着扑了个满怀,隔着衣服也能感到黑团子伸出来的爪子,抓在皮肤上挠出的血痕。 “二狗子呢?”打开灯,客厅里很乱,到处是狗毛,家具杯具也都没能幸免,杂七零八地散落着。 (); 052、先去吃顿火锅? 黑团子在白果的脸颊边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话,扶桑便将它拎了下来,黑团子这才摇了摇尾巴,在空中拉出一道光屏。 “黑团子的载体是针孔摄像头,它可以记录还原所有在他面前发生过的事情。”扶桑解释道,抬手在光屏上点了点,便看见上面的画面都活动起来。 门被五六个黑衣男人用灵火烧断了锁,几个人直接破门而入,目标直冲向二狗子。 二狗子即使变成巨型,奈何对方放出了锁魂钟,直接将二狗子的修为灵力封了大半。 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黑衣人打包带走。 白果感觉自己的眉脚在跳,这些人是真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吗?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闯进家门,把二狗子绑走,当人是死的吗? 木叶拍了拍白果的肩膀,歪歪头:“姐姐,先别生气。” 她不生气,她都快气炸了! 这分明是在她的脑袋上来回蹦跶,拼命挑衅! 至于凶手,白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谁,除了最有嫌疑的那个花青间的老板,凉术,还能有谁? 不管是之前自己被绑架威胁,遇到变态,还是现在二狗子被人抓走,以至于林芒都成了那个变态的宿主,接近自己打自己眼睛的主意,从头到尾她白果都像是栈板上鱼,瞪着眼睛任由人揉捏搓扁! “先冷静一下,喝点水。”扶桑将东西拎进了厨房,又给白果倒了杯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 然后又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纸箱子,打开看时仍然是个只剩一口气的大妖,里面还放这张便利贴:礼尚往来,几位请笑纳。 硬了,拳头这下子是真的硬了。 “姐姐,我们家里是被当成菜市场了吗?”木叶也不知道是真的傻还是装的,说出的话直接扎了两个人的心。 可不是嘛,任由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拿什么东西想绑什么人都只看人家的心情。 而他们,都只是人家眼里的可以任意挑选的菜。 扶桑长呼了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可忍孰不可忍。”木叶补充道,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白果白了他一眼,也从他手里抢了一把瓜子,“要不咱们再忍忍?我看可以的。” 扶桑顺势从白果手里抢走瓜子,“那要不,乖宝儿,咱先去吃顿火锅?” “我觉得可以。”白果抬起眼皮从扶桑手里抢回瓜子,露出几粒掉到了地板上,然后又扫了眼乱腾腾的客厅,“我先收拾一下,你去准备?二狗子不在,咱们可以多准备点分量。” “麻酱要吗?” “那必然啊,没有麻酱是火锅是不完整的。”白果是北方人,对麻酱情有独钟。 “妥了。” 某处惨兮兮的二狗子借着和白果的契约,就听到这些话,笑死,但笑不出来:那我走? 第二天白果补完课后还是直奔花青间,就对上门口背着电脑包,穿着风衣打着遮阳伞的扶桑:“就知道你还是会来,走吧。” 因为是国庆假期,花青间今天的客人比以往要多很多,几个小店员被一群年轻学生围着,忙得不可开交,相比之下角落里的梨花椅上,坐着的凉术就悠闲得多了。 凉术正在泡茶,这次穿的是黑色的唐装,绣着点金纹,手里端着茶壶,茶入杯,白气袅袅升起。 “今天只有两位吗?要选什么游戏,两个人的话体验感不太好。”凉术抬头看了一眼,就放下茶壶迎上二人,然后又瞥见门口偷窥没有掩饰好的木叶,展颜一笑,“那位同学也可以进来一起。” 白果这才注意到,木叶鼓着腮帮子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我就不玩了,我在外面等姐姐和扶桑。” 白果和扶桑最终还是和两对情侣组了团,这次选的剧本是鬼屋惊魂,还没开始多久白果就拉着扶桑和那两对情侣走散了。 虽然也的确是,白果故意的。 躲在摄像头观察不到的角落,扶桑一道灵力注入白果手背的印记,“闭上眼。” 白果闭上眼,觉得整个手掌都是一阵发烫,脑海中仿佛有什么指示。 冥神屏气,白果却在神识瞥见某个画面的时候,猛地张开眼,大喘着气。 扶桑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和白果对视一眼,直冲开旁边的一扇小铁门,拉着白果快闪到一扇铁门前,只是光在门口站着就能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毛骨悚然的尖叫。 “不对的,脸抬起来一点,对着镜头。”里面传来优雅且从容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才听那人道,“手别抖,灯光打好,对,就这样。” 如果不是刚才已经提前在脑海中看见过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果可能也只会被那人轻松的调调所迷惑,以为是在拍什么青春偶像剧。 狗屁! 单从那人能面不改色地挖自己的眼睛,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里面拍的也根本不是什么青春偶像剧,而是各种凌辱威胁施暴女孩子的恶心玩意儿! 白果突然理顺了思路,原来凉术和这个对这个变态真的勾结不浅! “别怕,等会儿如果打起来了,就跟在我后面。”扶桑拍了拍白果,眼神坚定。 “故人来了,不进来还要在外面等多久?” “吱呀——”地一声,门被推开,里面暖光澄澄的,一时间晃得白果睁不开眼,扶桑往前稍稍站了站,将白果揽在身后。 白果还是能看见,房间里的场面。 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黑皮鞋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头发被梳得工整,一丝不苟,长身玉立,半边面具遮住了脸,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唇。 而他的身后,是两个黑衣人架着摄像机,还有一个人举着打光板,看着有模有样。 再往旁边看,就看到两个女孩子不着寸缕,满身狼狈,都是伤痕。 奄奄一息地抱在一起,只剩下起伏的胸口还能证明两个人还活着。 地上鲜血淋漓,混杂着泥泞,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为过。 “要来一起欣赏一下吗?白果小姐,我的小金丝雀。” (); 053、狗屁的金丝雀 桥豆麻袋! 狗屁的金丝雀! 白果都想把他打成金丝雀! 白果不说话躲在扶桑身后,手里拽着扶桑的衣服,拳头握的更紧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那个人,优雅高贵地轻轻扬起下巴,把玩着手里的摄像机。 饶有趣味地欣赏了一会儿,又挥了挥手,那几个黑衣人就像拎小鸡一样将两个女孩子拎着,就要往外走。 “稍等一下。”那个人忽然开口,两个黑衣人停住脚步,恭敬地拎着两个女孩子站在一旁。 “你不用担心,她们都不如白果小姐,您是唯一合格的小金丝雀。”那人向白果走来,“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岁聿。” 这人说话说得漂亮,动作也斯文,白果却听得牙根痒痒,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像两只大手,用力扯着她的脑子。 于是仗着有扶桑撑腰,“金丝你个雀头!” “嗤——”扶桑轻笑一声,俯下头对着白果耳语,“这么信任我,觉得我能打得过他么,乖宝儿?” 又不正经! “打不过的话,把你留下来给他拍。”白果上上下下打量了扶桑一眼,“别说,你长这么好看,身上哪儿一处不是上好的艺术品?” “哎呀,我在乖宝儿心里形象这么高大的么?”扶桑佯装娇羞,一拳轻轻娇柔地捶在白果肩上,不着痕迹的将她拉出岁聿的视线,“别说那么直白嘛,怪不好意思的。” 咦惹—— 白果抖了抖,又听岁聿开口:“很抱歉,扶桑先生,您并不符合条件。” “噗——”白果忍着笑,看着扶桑手心甩出一道灵球,直接飞到岁聿的门面。 两个人瞬间打作一团,扶桑一身白色风衣,招招狠厉,要置他于死地。面上却笑得灿若桃花,映着暖融融的黄光,整个人越显圣洁俊朗。 岁聿一身黑色西装,迎上扶桑的攻势,招招从容化解,慢条斯理的样子丝毫不像在打架,那游刃有余的架势看得白果直为扶桑捏了把冷汗。 但是扶桑却忙中偷偷给白果抛了个wi k,白果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趁着两个黑衣人手里还拎着那两个女孩儿没反应过来的空当儿,冲进屋子,找到了角落里被关在笼子里的二狗子。 二狗子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应该是还没遭受毒手,铁笼子很大。锁也是最常见不过的了,白果很轻松就砸开了锁,二狗子匍匐着爬出来,白果才反应过来,觉得一切未免顺利得有些过分了。 以二狗子的力气和灵力,破坏这样一把锁实在是在轻松不过了。 果不其然,二狗子刚跳到白果身上,就见从天而降的大网直接盖了下来。 大意了! 白果躲闪不及,又被二狗子扑着,一下子就被按在网中,和二狗子大眼瞪小眼。 二狗子的眼睛一片白障,盯着白果半天不发一声。 “二狗子?” 连叫好几声,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 扶桑被岁聿拖得抽不开身,一掌甩出去和岁聿硬刚上去,却被两个人灵力碰撞产生的气波,震荡得飞开。 岁聿明显更游刃有余,云淡风轻瞥了一眼扶桑,走到白果面前,蹲下:“欢迎回来,我的小金丝雀。” 明明这话真的油腻到家了,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有那么一股英国绅士的调调,慢条斯理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在醇浓的咖啡里浸泡过一样,听得人很舒服。 “好的,主人。”白果这时候恨不得给自己脑门一巴掌,刚才还趾高气昂,仗着扶桑给自己撑腰,叭叭起来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好了,人在屋檐下,真成了金丝雀,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真好。”白果看见岁聿轻轻勾起的嘴角,手指像挠小猫一样挠了挠自己的下巴。 …… 混账! 臭不要脸的! 刀呢?她的一万五千米的大长刀呢? 白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人的手,真想一口给他咬断! 岁聿却对白果这样一副眼神最为满意,明明最不甘心,偏偏只能低着头收敛起爪牙。 招了招手让人把二狗子又重新关进了笼子,岁聿抱着白果,站在扶桑面前:“不好意思,殿下,您现在还是弱了点儿呢。” 扶桑受了重伤,被他这么一挑衅,瞬间怒火攻心,直冲天灵盖。 明媚的桃花眼染上艳丽的猩红,一口血喷出来,只剩吊着的一口气。 不对,他的身体就算再弱,也不应该到这种地步,被人随随便便一巴掌打的,就毫无还手之力。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岁聿看在眼里,陨落的美人总是有种异常的美感,更何况是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扶桑? 不过这都不是紧要的,现在没有什么能比他的金丝雀更重要。 白果被束缚了手脚,带到一个极其明亮的房间,被扔到一个华丽的金笼子里。 笼子很大,比起二狗子那个小小的只能容下一只狗的铁笼子,白果这个笼子真可以称得上是极其豪华了。 有床垫和被子,也有各种生活用品,换洗衣物,餐具零食,摆放得十分整齐。 看样子这是预谋了很久了,但是,怎么,这人不是要挖自己的眼睛吗? 难不成这还打算要养肥了再挖眼睛? “喜欢吃些什么,同我说,我给你做。”岁聿蹲坐在白果面前,隔着笼子和面具,语气温柔。 这就……离谱! “火锅毛肚配麻酱,毛豆花生和啤酒,再来一瓶快乐水。”白果知道自己现在逃不了,又见他语气温柔,存了心思要去试探他的底线。 “可以的。”岁聿淡淡地笑着,像披着羊皮的老虎,“不过吃不完的话,是会有惩罚的呢。” …… 白果吞了吞口水,觉得眼睛有点疼,又僵硬道:“那就八宝粥就好。” “真乖。” 乖你麻袋! 岁聿转进离开了房间,白果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抬起手戳了戳手背上的印记。 扶桑之前怎么教她来着,冥神屏气,催动印记,然后放空心思,联系到二狗子。 然而半天毫无效果,面前多了一只碗,一直骨节分明的漂亮手,“先喝点粥,我们慢慢试,好不好?” (); 054、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白果猛地一手抖,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却发现根本拿不动,抬头便对上岁聿的双眼。 即使已经猜出来,岁聿就是林芒,那双眼睛还是让她觉得陌生。 眼型细长,眼尾微微向上挑,手里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看白果的眼神让白果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宠物。 “我自己就可以……” “张嘴!”轻缓的语气,却像有千斤重。 md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白果硬着头皮长呼了一口气,认命地让自己暂时当一只合格的宠物。 但他没想到岁聿得寸进尺能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饭后直接扔进来一套粉得不能再粉的公主泡泡裙,看得白果恨不得原地自杀。 他寻思这家伙再变态,对美和艺术的追求也是应该有自己的独特审美的,万万没想到这审美真的独特。 是真的有那个大病吧! “还是说要我帮你换,小白?” 白你麻袋! 一把从地上扯过泡泡裙,白果瞪着眼看着岁聿笑着转身走出房间。 连忙手忙脚乱的换衣服,与此同时再度联系二狗子。 岁聿从房间走出来后,直接去了先前的地方,扶桑已经从刚才的状态调整好了,两个黑衣保镖也被他放倒在地,见到自己更是不慌不忙展颜一笑。 “殿下恢复的挺快的,时间还早,不一起吃顿饭吗?” “林芒……还是说,我该叫你岁聿?”扶桑却不接他的话,忍着要咳血的冲动,攥紧拳头稳了稳神。 “殿下随意。”岁聿不以为然,径自走进去,抬手在墙上敲了敲,便有一块水晶板浮了上来。上面放着一壶茶,像是刚泡好的样子。 扶桑却没好气地将明灭横在岁聿的脖子前,冷声喝道:“把白果放了。” “没这么谈判的,殿下。”岁聿双腿交叠着坐着,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随即轻笑一声,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张和林芒一般无二的脸,只是比林芒要更柔和。 确实,都被认了出来,确实也没必要再继续伪装了。 只是不知道那小金丝雀知道真相后,会怎样? “我记得殿下是失忆了的,所以还记得我吗?” 这话说的总有那么一股子怨妇的意味,白果是没亲眼见到,但是好不容易联系到了二狗子,就听到了二狗子这边岁聿和扶桑的对话,便忍不住浮想联翩。 其实也不能怪她心大,也不是没试着逃走,但是岁聿那狗东西警惕心还挺强,虽然给她留着扇门,但里里外外都布下了结界。 这叫什么? 不就是在明晃晃地指着她的鼻子,告诉她,门给你打开了你也出不去,废物! ……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索性掖了一下裙子直接席地而坐,听着扶桑和岁聿的悄悄话,就当作是找乐子。 “记得。”扶桑面对岁聿时可没对白果那样的好说话,拧着眉应了一声,“南山借你一年,放了白果。” 南山在六界一直都不是什么稀罕的存在,不过是扶桑手里握着的个小山头,真要说有什么东西值得岁聿惦记几千年,怕也只有那其中生长着的种类繁多的珍奇野兽。 对岁聿这种人而言,是绝对不可多得的宝物。 “殿下懂我。”岁聿偏了偏头,挑眉示意扶桑看向笼子里的二狗子,“不过,那个才值南山一年,小金丝雀可不是。” 笼子里那只狗东西,虽然也是他惦记很久才逮到的,神不神兽无所谓,关键是他看不看得入眼。 但他的小金丝雀可不一样,单是一双眼睛也比那个狗东西要有价值。 南山一年,不妥。 “十年。” 白果本来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被隔空点名,脑海中又传来二狗子的委屈巴巴的声音:“主人,对不起嗷呜嗷呜,我不是故意的嗷呜,那个狗东西太可恶了嗷呜,他封了我的修为嗷呜……” “停停停,你先别嗷呜了,我不怪你,你让我先吃会儿瓜。”白果被它嗷呜得脑子疼,连忙叫停。 那边岁聿没说话,扶桑又继续冷着脸道:“南山百年,二狗子和白果都放了。” 他已经没有耐心了,但是谈判还是得继续,说来也真的是离谱,他现在要是打得过岁聿,哪里还能这么好脾气的和他谈判 这人在人间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万死不足惜。 “妥了。”岁聿站起身,拍了拍手,便有人上来将二狗子放出来,扶桑淡淡的扫了一眼,二狗子就委屈巴巴地摇着尾巴匍匐到扶桑跟前。 “白果呢” “殿下稍安勿躁。” 白果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是可以出去了,两个黑衣人进来打开笼子,一前一后地护送白果出去。 白果看见林芒那张脸的时候,内心其实是毫无波澜的,真说有的话,就是十分迫切渴望一巴掌狠狠地抽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刚才那两个满身献血狼狈不堪的女孩儿已经看不见了,只有那个摄像机还在一边勤勤恳恳地工作着,镜头正对着自己。 “小白,笑一下。”岁聿拿起相机,其实也没等白果笑,就按下了快门。 然后细细端详着照片,面上的笑是浅浅的,柔和而温柔的。 虽然知道他看的是照片,白果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捅了捅扶桑:“扶桑,你说我能不能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扶桑看见白果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是惊艳的。 印象里他不是没见过白果穿裙子,但一般都是简简单单的,很素静的颜色,看着就很乖巧温柔,恬静。 但是这一身粉嫩的华丽的泡泡公主裙,白果穿上去却也没多少违和感,大眼睛长睫毛,左边眉骨到眼角那一道疤还是明显得刺眼。不过腰细腿长,硬是给穿出了御姐风。 真要说哪里不太合适的话,可能是因为身高的原因,这裙子看起来过于短了,只到大腿边。 不知道想到什么,扶桑干咳了一声,将白果拉到自己身后,“可以是可以,但还不是现在,等以后,想给他多少个大嘴巴子都由你。” “殿下留步。” (); 055、八大洋海王 拉着白果就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岁聿的声音:“殿下可要看好小金丝雀,下次再落到我手上,南山百年就没用了。” 天黑了,凉术正和木叶对坐着饮茶,但是木叶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怏怏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深秋的夕阳带着融融的暖意,路边的悬铃木的影子都染着薄红,来来往往成群结队的人嬉笑,彼此开着玩笑,远远就能看见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 “茶凉了。”凉术将茶杯往前放了放,不知道这已经是续的第几杯茶了。 枯黄色的茶叶随着动作猛地飘动,很快又打着转,靠在杯壁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时半会儿,我们都回不去?”木叶接过茶,浅浅地抿了一口,有点涩。 天地间很好,但其实他也没多想回去,只是那里有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他得回去! “严格来说,是这样。”凉术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茶,看了下手表已经到八点了,“少主您难得来人间一次,也不用急着离开。” 木叶垂眸不语。 这时扶桑和白果已经并排出来了,两个人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二狗子,三个人并排走在路上,路灯光拉的影子长长的。 一路无话,木叶牵着二狗子在白果左边,过马路的时候偷眼打量着白果。 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怒哀乐,平静得不像话。 他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又觉得讽刺。 白果身上的泡泡裙走的时候,裙摆摇摇晃晃,秋风萧条吹过,冷的不由自主的颤抖。但是脑海中每每回忆起那几个女孩子的样子,就忍不住颤抖。 “真的不能报警吗?” “报警没用,就算抓,抓的也只是林芒。他是个替罪羊,你知道的。”扶桑将风衣脱下来,给白果围上,目光扫过她左眉骨和眼角的疤痕,像被丑陋的爪牙凶狠地撕扯下花瓣的花朵。 哪怕林芒再怎么对不起白果,感情的事也还不至于让他被岁聿拖下水。 一码归一码,他知道以白果的性子,分得最清楚。 虽然很多时候,扶桑宁愿她不这么清醒,固执一点,任性一点。 便继续说:“别担心,林芒会没事的。” “不是担心林芒。”白果立刻反驳,后知后觉自己有点嘴快,别开脑袋按着身上的风衣。遮去了秋风,留给她的只剩下暖意,让她足够安心地去走剩下的路。 “扶桑,你认识那个,叫岁聿的吗?” “不认识。”扶桑笑得眉眼弯弯,笑意感染了白果,一看就知道这老狐狸人精一样,“毕竟我失忆了,但这并不妨碍我,睁眼说瞎话!对吧,乖宝~~” “啧,正常点给我!不然真的把你摔了!”白果一脸嫌弃推开扶桑,脸上却是抑制不住地笑。 真的奇怪啊,就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听着就很开心。 木叶却歪了歪脑袋,看着两个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种别人都插不进去的,叫默契的东西。 “姐姐,抓走你们的,是岁聿吗?” “木叶,你认识他?” “在天地间,见过两次。”木叶乖巧地笑着,“天地间不少姑娘都爱慕他,就因为他那张特别具有迷惑性的脸,然后说话的时候又是那种温柔得不行的语气。” “不过啊,他那个人奇怪得很,对谁都微笑,但是对谁也不亲近,只有我师父,天地间的掌门,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木叶说道,“他这个人不贪财也不好色,就喜欢收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每次来找师父,都是要来和师傅做交易,为了进入天地间后山,找收藏品的。” “那他以前,有没有什么喜欢挖人眼睛的癖好?”白果问。 木叶挑眼看向白果,目光落到她左眉骨上的疤,心下了然。 摇摇头:“并没有,那是违反天界律令的,他身为创世神官,不可能会以身涉险的。” 这样走了一段路,到一家火锅店门口。 因为假期的原因,店里人很多,几个服务员忙得团团转,还是有老板娘出来热情的招待人,亲昵地拉着白果上楼。 上好锅底开了火,白果点了几个菜,又把菜单递给木叶。 “木叶啊,你们一直说的天地间,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来解释。”扶桑抢走木叶面前的菜单,冲白果笑了笑,自动忽视木叶的不满,“扶桑叔叔你都失忆了,连岁聿都不记得,你还能给姐姐解释清楚吗?” “解释不清楚,我可以瞎编啊!” 白果白了扶桑一眼,“扶桑你先闭嘴,再叭叭叭这顿饭你付钱!” “你不就待见我这叭叭叭的小嘴儿吗,我的宝儿!” ……魔鬼! “二狗子上,给我咬死他!” 有白果撑腰,二狗子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个飞扑撞到扶桑怀里,愣是把扶桑撞得五脏六腑都险些碎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二狗子的玛丽苏七彩毛,扶桑皮笑肉不笑,冷喝:“滚下去!” “不许滚!” 二狗子看看扶桑,又看看白果,一时间左右为难,蹲坐在扶桑怀里,颇有种小娇妻委屈巴巴的既视感。 木叶也是真的笑了,“创世神官创造了天界和人间,而天地间作为二者之间的过渡,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座岛,悬浮在天界和人间,但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天地间有三位长老,我师父是天地间的掌门,我是他唯一的弟子!”木叶说得骄傲,眼睛巴巴地直盯着白果涮好的毛肚。 言外之意,显而易见。 白果便直接把毛肚给他了,遭到扶桑一记刀眼,又是装模做样,做出西施捧心的样子:“完了,没爱了,感情淡了,我不是你鱼塘里面最爱的那一条鱼了。” “别瞎叭叭叭,我什么时候有鱼塘了?” “死鸭子嘴硬呗,八大洋海王呗,不就是吃准了我非你不可呗,毕竟……” 白果等着他的下文,他却突然住嘴,将二狗子从身上推下去。然后直接抢走白果刚捞上来的鸭血,慢悠悠地沾了调料,才眉开眼笑道:“毕竟,不想当爸爸的吃瓜者不是一个好电脑!” (); 056、扭曲你个仙人板板 第二天,扶桑和木叶都要睡懒觉,白果要去试验田给自己种的紫藤和合欢浇水。 大三的实验课也不少,主要内容其实也还是离不开园林植物的种植。前段时间下了暴雨,白果便有一段时间没来浇水。 不过这两天日头大得很,温度也高,除了晚上,完全没有秋天的感觉,白果算了日子才想起来浇水。 试验田在学校后山,旁边还养了一群鹅和鸭子,白果过去的时候就能看见两只大白鹅大摇大摆地在水边走着,神气十足。 而鸭子则收敛许多,只是安静地在树荫下围成一团。 分给白果那一组的地就在山脚的白棚子边上,紫藤和合欢都长出来了可爱的小苗,土壤也还是微微湿润的,白果浇了水,又蹲着看了看自己的幼苗。 这些都像她的孩子一样,由她亲自选种,浸润,松土,播种,每一个环节都是亲历亲为,幼苗长势喜人,更让她有种收获的充实感。 然而很快白果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双手,白果下意识就给了一个过肩摔,将人扔到路边的杂草堆里。 “江眉?”看清她的脸,白果皱了皱眉,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穿着睡衣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浇水的啊! 江眉两眼直翻白眼,看的白果一阵胆战心惊,连忙摸出手机就要报警叫救护车,地上的江眉突然弹坐起来,像是恢复了正常,直勾勾地看着白果。 “白果?白果!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干嘛!” ???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停停停,我还想问问你大早上穿着睡衣来这里晃荡什么?”白果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漫天飞舞的蚊子,摆了摆手,“做慈善呐,喂蚊子呐,成啊,反正你血够多,也不怕被啃!” 一时间两个人四目相对,白果都想一巴掌扇上去,理智告诉她不行。 大清早的不能这么暴躁! 但是该死的蚊子,真特么让人烦躁啊! 为什么都秋天了,还有这么多蚊子? 江眉皱着眉想了会儿,然后又是“咻”地一下子,江眉突然从地上弹坐起来,直挺挺地伸长了胳膊就要往白果脖子上掐。 白果正忙着抓蚊子,“啪”地一下子打死腿上三个蚊子,肉眼可见白嫩的皮肤上冒出三个小包。江眉扑了个空,撞上白果的腰,一时间两个人各自向后摔倒,但是江眉身后是下坡路,白果摔倒之际连忙抓住江眉的手腕。 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江眉压在白果身上,眼神渐渐地聚焦,猛地回过神来连忙起身。 一脸惊恐地抱在胸前:“白果,虽然我以前确实不待见你,但你也没必要这么扭曲!” …… 扭曲你个仙人板板! “我们是不可能的!” 白果大步上前,不耐烦地捂住她的嘴,江眉挣扎了两下,才惊恐地看着白果:“你先闭嘴,再叭叭叭我真的一巴掌抽上去了!” 江眉点点头,白果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荡地只有几只鹅和鸭子。 “你有梦游的习惯吗?”虽然白果心里已经暗戳戳地有了猜测,谁梦游会没事梦游到这山上来? 江眉摇摇头,眨了眨眼,看着白果捂着自己嘴的手。 “你先回去吧,下次小心点。”白果一把松开江眉,连忙上山往回走。 他敢肯定,岁聿不知道又潜伏在哪里,阴森森地窥视她。 哪怕是隔着时空,白果也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温温和和的,却棉里带针,戳得得她头皮发麻,四肢冰冷。 手脚好像木偶一样,被绑了红线握在那个人手里,轻轻一扯仿佛就会按照他的心思舞动扭曲。 山路崎岖,白果大步往前走,明明不是很长的路程,却偏偏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有时候带着露水的柳条会被风送过来打在她的脸边。 身后渐渐传来脚步声,白果知道是江眉开始跟了上来,便也加大了步子。 “白果,你别跑,你别丢我自己在这里!” 白果只是抿着唇,更加加快了步子。 接近上面的转角处,白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江眉正气喘吁吁地扶着腰,脸上带着运动后才有的红晕:“白果,你等我一下!” 等你个仙人板板! 走过上山路接下来都是平地,白果飞快跑出门,也是因为假期的原因,校车司机叔叔都还在休假。 白果等不到校车,只能徒步下山。 路上遇见了保洁阿姨,背着竹篓,热切地跟白果打招呼。 白果走得急,只是跟阿姨问了好,一直到看不到身后跟着的江眉,才松了口气。 到家的时候正看见抱着两盆花的安暖,脸上堆积着笑,有点憨憨的感觉。 “果果果果,你看看,这两盆植物,叫什么名字?”安暖把两盆盆栽放到茶几上,自己瘫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白果瞥了一眼,眉脚不由得乱跳。 天知道认植物给她带来了多少阴影? 之前跟着老师漫山遍野的摘树叶做标本,层出不穷的树叶简直看得她头昏脑胀。 “仙客来,你没事儿买花干嘛?” 倒也不是白果瞧不起安暖,而是当初安暖生日,白果精心挑选了盆仙人掌送过去了,结果没过半个月,就因为安暖天天浇水,给淹死了。 打那之后,白果算是意识到,安暖是怎么样的“辣手摧花”了! “……”安暖白了白果一眼,“你觉得我和你一样的穷逼,有那闲钱去买两盆植物吗?”然后拿出微信钱包的余额,放到白果面前晃了晃,上面明晃晃的五毛钱,“瞅见没,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现在光谈个恋爱就让她钱包空空了,安暖倒还真希望自己能挤出来两个闲钱。 “这是烟烟姐寄给你的,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担心你最近忙,就给寄到我那里了!” “不能吧?”白果皱眉,“我没收到过我姐发的消息,上次接到电话,还是在……”在发现被人监视的时候。 (); 057、男模都是你的 说着白果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又听安暖说:“不过你也真的是的啊,我这几天找你,给你分享视频什么的你也都不回我。” 然而拿出手机刷新了两下,和安暖的聊天页面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然后又去翻通话记录,也是一片空白,连上次白烟给自己打电话的记录都没了,不仅如此,又翻到自己的好友列表,不论是哪个社交软件,联系人都只剩下安暖和几个联系相对比较频繁的亲友。 再往上翻聊天记录,半点也看不见了。 但是想想毕竟手机是木叶的载体,如果真出了点什么事,木叶应该是能感觉到的。 白果猛然想起来,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是带着手机的,而木叶已经不需要再和自己的载体手机保持在一定的距离以内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扶桑和木叶出去的那趟的结果。 “我姐还和你说了什么吗?”白果若无其事地锁屏,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安暖拿了杯快乐水。 安暖灌了一大口,直到鼓着的腮帮子消下去,才扁扁嘴,“你前几天被绑架那事儿,她听说了,然后你爸妈也给都联系不上你,他们都在担心你。” 白果眨了眨眼,别过脑袋去看窗外。 二狗子和黑团子抱团在狗窝睡得正香,见白果和安暖回来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现在是十点左右,日光正好的时候,从阳台射进来的光线,错落有致地自上而下地排布着,捎带着阴影都有种层层堆积感。 说实话白果自从大学后已经很久不和家里人联系了,也不止她,白烟也是。 白烟叛逆而固执,白果身上有白烟的影子,也不会好说话到哪里去。 每次一收到父母的电话和短信,翻来覆去也不过那么几句话,吃饭了没,早点睡觉,多喝点水,上课了没,有时间的话早点转专业。 虽然一直到了大二错过转专业的最好时间,白果也也没转专业,白父白母还是不停地唠叨,惦记着让白果准备考教资,考公,选一条稳定的路。 如果说一开始白果还能心平气和地和父母解释,到后来白果索性破罐子摔碎,不管父母怎么劝,翻来覆去永远都是,好的,嗯,我知道了。 甚至于父母拿生活费来威胁,也没能让白果动摇。 “涣涣在你那里怎么样了?”白果又回头看安暖,发现安暖也在失神。 闻言微微一怔,好半天才笑着说:“她挺乖的,何警官来找过一次,让她做了笔录。平时就在一边画画,你最近不忙的话,我把她给你送回来?” “我去接她吧,正好我们可以去唱歌。”白果神秘一笑,提议道,“我知道有个酒吧,男模一绝!” “成啊你,果果,没看出来!”安暖挑眉也笑。 都是lsp了,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差。 “不过你放心,男模都是你的,我只要喝酒唱歌就好了。”安暖一把搂住白果的肩膀,“毕竟我可是有家室的,和某些寡王可不一样!” “某些寡王”表示退出群聊。 白果听得直翻白眼,嗔笑着和安暖推攘,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安暖有心事! 她和安暖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不会看不出来她最喜欢强撑着,不到忍不住的时候绝对不会开口。 上次看见安暖哭,还是大一刚开学的时候,社恐的安暖被迫和全班一起聚餐,中途实在怕得受不了,给自己打了电话,才逃离那个压抑的圈子。 白果记得那次,安暖哭得眼眶通红。 中秋的月亮圆满而皎洁,操场上人来人往,影影绰绰。安暖却好像和所有的那些热闹都格格不入一样,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像迷路的孩子。 一直等到自己匆匆赶过去,才放肆地抱着自己哭得嘶声裂肺,情绪稳定后还连连跟白果自责,说自己又给白果添麻烦了。 涣涣在画画,撅着小嘴,肉嘟嘟的小手倔强地握在铅笔上,还有些不稳。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果凑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她画的是一朵向日葵,素描的笔触,线条明快简洁,构图流畅自然,形象跃然纸上。 完全不像个小孩子能画得出来的。 “奶奶,你来了!”涣涣一见白果,立刻就把手里的铅笔和橡皮扔到了一边,直直地撞进白果的怀里。 白果没想到小姑娘家家的还有点重,林琅也穿着睡衣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见到白果瞌睡虫瞬间抛到了脑后,就要去抱白果。 “停停停!”白果一手抱着涣涣,连连往后退,被垃圾桶绊了一下栽倒在沙发上,还是眼疾手快地护住涣涣的腰。 确认涣涣没受伤,才松了口气,抬头对上林琅委屈巴巴的眼神:“果果姐,你变了,你嫌弃我了!” “我不是你最爱的那个小宝贝儿了!” “你本来也不是啊!”安暖插嘴,拿了颗葡萄给白果塞到嘴里。 她现在还是不喜欢林琅,哪怕她当初所有针对白果的事情,给白果甩的脸色都是不是出自本心,也不能掩盖她确确实实伤害过白果的事实。 白果更是不可能心里没有芥蒂,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和林琅关系并没那么好。 林琅因为还要画图,就没和安暖白果去唱歌,这样其实也好,两方都蛮轻松。 与此同时某公寓楼,林芒拉开落地窗,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有点恍惚。 然后面上神情再一变换,是岁聿。 背后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白果的一点一滴,洗澡的,睡觉的,吃饭的,画图的,逗猫逗狗的,每一帧都是经过精心剪辑了之后的,呈现出来的画面无不是绝美的。 恰到好处的光影,绝妙的构图,绝到骨子里的色调。 配着舒缓的音乐,在秋日早上的阳光下,白果的表情时而专注认真,时而嬉笑怒骂。 “她很优秀。”温润的声音带着笑意,偏过头专注而痴迷地盯着,屏幕上白果的眼睛。 “她一直很优秀。”虽然他一直没去用心欣赏过。 声音带着遗憾,带着惋惜,如枝头轻轻被吹下的落叶,颤颤的。 “啧……”温润的声音轻笑一声,“再优秀也从来和你无关了。” (); 058、官方吐槽,实为致命(国庆快乐呀) 林芒突然沉默了,蜷缩在身体深处的灵魂怅惘地抬起头。秋日的阳光正好,带着一点萧瑟,更多的还是灿灿的明媚。 可无论怎样明媚,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穿越黑暗在原地永远等着他。 对上屏幕上白果那双眼睛,从前是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目光,如今里面看不到一点自己的影子。 “你……还要挖她的眼睛吗?”林芒突然又将脑袋埋在臂弯里,他其实已经无所谓要不要要回来身体的掌控权,明明那本来应该是他的东西。 想到早上透过屏幕看到的,白果左边眉骨上,浅浅的一道痕迹。 那是他亲手留下来的,锋利的匕首的冰凉的触感,他仿佛还能感受得到。 岁聿挑眉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慢条斯理地转身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然后才拿起遥控器,切换成下一条视频,还是白果,专注地抱着电脑画图,胳膊边放着厚厚的一摞书:“你也看到了,她很优秀,是绝佳的艺术品,不只有眼睛,从一开始就是。” “先生,好的收藏家应该懂得,适时地调整猎物范围。”按下遥控器,视频定格在白果在落满银杏叶子的小路上,转身回眸。 只是身后跟着的扶桑和木叶,真的碍眼。 林芒好像突然明白了岁聿的意思,蜷缩在角落里垂着脑袋。 岁聿又笑着轻声问:“先生,你想见她吗,我说的是,永远。” 那声音悠长温润,浸着冷意,如同一条挂满清晨露水的触手,悄无声息地从无尽深渊爬出地面,缠绕着他的整个灵魂。 鬼使神差地,林芒点了点头。 “嗤——”岁聿缓缓轻笑开,按下遥控器,视频又再度播放。 日光轻轻移了方向,客厅里半边明媚,半边阴影。舒缓轻柔的音乐流水般顺畅想起来,岁聿轻靠在沙发上,瞥了眼手边放着的法律相关的书籍,又将身体的掌控权还给了林芒。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生,各人有各人的专长,法律是你的追求,我不会夺人所爱。”除非,是他眼中的独一无二。 扶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家里安安静静的,二狗子和黑团子在争夺同一个毛线球,似乎是抢得累了,二狗子干脆坐到狗窝前,前爪捧着脑袋看着扶桑。 木叶醒得早一些,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种植设计手册?”扶桑喝了口水,看见木叶手中的书名的时候,愣了愣,“你还挺闲的。” “也没你闲。”木叶头也不抬怼了一句,然后把书放到一边,摊开的那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颜色的笔记。字体工整干净,笔记简明而有条理。 “扶桑,你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 “木叶,那你说我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扶桑双手撑在木叶身边,紧盯着木叶,一只手却去拿走沙发上的书,见木叶愣了神,才嗤笑一声,“你想问什么,直说就行。” “你知道如何回去?” “回哪里?天界?还是你的天地间?”扶桑笑道,“我不知道,你太抬举我了。” 笑起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无所谓模样,看着就让人不由得火大。 “扶桑,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放弃你在天界拥有的一切,留在人间自甘平庸?” “那你倒是说说,我拥有什么?”扶桑个子比木叶要高一些,眼下微微挑着下巴,“木叶,你这话说得,真的太像人间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棒打鸳鸯的老家伙了!怎么,是真的被电视剧洗脑了?” 虽然他和白果,也算不上什么鸳鸯。 官方吐槽,实为致命。 木叶两只小鹿眼瞬间变得湿漉漉的,他在天地间还从来也没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收起你那副表情,白果会被你骗过去,会同情你,我不会。” 木叶瞪了扶桑一眼,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索性一把从扶桑手里抢走书,又把自己扔到沙发上。 然后好半天没听到扶桑说话,才抬起头,就看见扶桑换上外套,正要出门。 “你要去哪儿?” “你管得可真多,木叶!”扶桑不回答,反呛回去。换好鞋后站直了身体,脸上带着点苍白,头发也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色。 庄严而郑重,木叶这才注意到,一向最为懒散的扶桑破天荒地换上了一套西装。 黑色的,衬得他整个人笔直挺拔,虽然他本来也是翩翩公子,前提是忽略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又对着门边的全身镜整理了一下衣领,确认领带头发都是整洁端正的,才大步迈出门。 顿了顿,又回头对木叶笑了笑,话却是对着木叶说的:“二狗子,黑团子,你们在家好好看着木叶。” “砰”地一声,门被甩上。 木叶将书一下子扔到一边,蹭地站起身,然后就看见黑团子和二狗子齐刷刷地放弃了争夺毛线球,全都跳到自己身边。 一左一右,跟在木叶身边,寸步不离。 “混蛋!”木叶骂了一句,然后一不小心就被垃圾桶绊了个趔趄,将二狗子扑倒在地。 考虑到涣涣还是小孩子,白果还是忍痛放弃了江处热情介绍的男模和鸡尾酒,只是单独开了个歌房,邀请江处和正阳一起唱歌。 这还是白果第一次见到正阳,正阳长得很漂亮,大眼睛高鼻梁,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一头长发乌黑油亮波浪卷,懒懒地披散在肩头。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徒手将骚扰女孩子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扔出去,白果只会觉得这是个单纯柔弱的女孩子。 涣涣见到正阳的时候,也是两眼放光,飞跑着扑进正阳的怀里,一声“娘亲”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正阳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温柔的蹲下身在涣涣面前,柔和得好像春风:“涣涣怎么也来这里了?一个人来的吗?” 白果正在抱着快乐水选歌,一边把注意力放在正阳那边。 安暖突然起身,脸色有点不好看,“果果,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 059、big胆! 说罢,就拿着手机匆匆忙忙走出歌房,白果眼尖地看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宝宝”两个字,突然觉得快乐水也不快乐了。 这边正阳领着涣涣到白果面前,在江处惊异的目光下道:“母亲……” “噗——”白果一口快乐水没咽下去,险些喷了正阳一身,连忙摆手,“姐姐,我叫您一声姐姐了,咱别折煞我了成不成?” 一会儿当奶奶一会儿又当娘的,她分明还是个只谈过一次恋爱的普通大学生! “是这样的,你别误会。”正阳按住白果的肩膀,让她坐下来,慢慢解释,“天界各族制度都不一样,我属于天生一族。” “我们族里都是感召天地间的灵气,由世间本没有生气的万物感化而来,所以都是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为了在天界生存下去,大家抱团取暖。也是因为感化时间是周期性的五千年一次,所以就定下一个规定,前一次感化而来的所有散仙为后一次感化而来的散仙的父母。” 说到这里,白果便有些懂了。 江处也偷偷长出了一口气,笑盈盈地继续点歌。 “而在平辈里面,才是互为兄弟姐妹。” “等等,但是我不是散仙啊,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不是,但是你身边有人是。” 白果愣了愣,想起涣涣叫扶桑的那一声爷爷,试探地问:“你是指,扶桑?” “是的,母亲,父亲是六界第一位感化者,是第一位创世者,也是天生族的缔造者。” 不知为什么,白果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扶桑的身份有多么厉害,而是五千年一次感化的话,那扶桑的年龄距离现在,至少也有一万年了! 窒息! 她这是想把化石辈的散仙当好大儿的节奏啊! 可真是big胆! 见白果还在疑惑,正阳又继续解释道:“自我记事以来,族中事务都是各位兄长姐姐处理的。不过父亲在族中虽然最为散漫无事,以至于到现在天界中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但我们族里不一样,父亲永远是声望最高。” “那照你说的那么厉害的话,他是怎么被封印到电脑里的?” 正阳突然沉默了,紧咬着下唇,好半天才道:“是阴谋。” 白果有了不好的预感,正阳接着道:“天界的人一直将天生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勾结坠魔的散仙,天生一族全族都惨遭毒手,但因为都是感化而来,不生不死,所以只能被封印。” 嘶! 白果还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种族中之前的勾结和动荡,胆战心惊。 她生在最和平的国家,生活一直都是和平稳定,没有经历过正阳口中所说的那种阴谋和动荡交错的生活,自然也不可能感同身受。 正阳身上弥漫着一种绝望压抑,那种压抑很快也牵动着白果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虽然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真的很不道德,白果顿了顿,还是道,“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们也还是误会了啊,我和扶桑只是朋友关系……” “怎么就朋友关系了呢,乖宝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白果顿时有种一个脑袋两个大的感觉,待看见扶桑推门而入。 一身西装庄严端正,黑发如瀑散落在身后,背对着光,恍若天神降临。 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带着明艳的红色,眼尾微微上扬,张扬而明媚,却让人感受不到威胁性,让人莫名地想要靠近。 手里捧着一杯芒果奶茶塞到白果手里,坐到白果身边痛心疾首道:“完了完了,淡了,感情淡了,乖宝儿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说什么?说supe 爱豆的笑容都没我的甜,说八月正午的阳光都没我耀眼,完了,真的完了,没爱了呗!” 明明是故意装出来的戏精模样,却让人感觉不出来一点违和。 正阳恭恭敬敬叫了声“父亲”,就腾出位置抱着涣涣坐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屏幕上的mv循环播放。 白果垂下眸子,握着的奶茶还有点烫,白果喜欢喝热水,温度稍微高点,最好有滚烫感觉的那种,对于奶茶也是。 扶桑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的一切喜好,处处温柔体贴,而自己却只想独善其身。 她是真的怕了,成了岁聿那样一个变态眼中的猎物,几次虎口逃生,哪怕这一切都是自己酿成的后果,和扶桑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对方和自己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白果自然不会傻到去头碰头,硬碰硬。 她只想安安稳稳学习,搞竞赛,找兼职,实习,保研,然后慢慢磨练,成为一个优秀的园林设计师,那才是她应该走的道路。 而不是一天到晚将脑袋悬在脖子上,不断地在生死边缘蹦跶,日渐攀高的发际线已经不允许她再去掺和一脚了。 “扶桑,你正常点!”白果大口喝了口奶茶,满满的芒果粒酸酸甜甜的——白果最喜欢吃芒果。 甩甩脑袋,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穿这么正式?” “嗤……”扶桑轻笑出声,露出一口大白牙,灿灿而明媚,“和乖宝儿签订契约这么重要的事儿,当然要正式一点儿,不是吗?” 艹,莫名觉得好撩是怎么一回事? 正阳识时务地站起身,拉着涣涣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在原地一脸八卦看好戏的江处,翻了翻白眼,拉了他一把:“我们先出去,他们定契约不能被外人打扰。” “正阳,他们定契约……会不会也像我们那样?”江处两只眼睛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脸上不知道是激动得还是怎么回事,红得不像话。 “那样是哪样?”白果一脸迷惑,看着他们打哑谜。 但是没人回答她,正阳也不自然地咳了咳,瞥见扶桑看向自己这里的眼神带着慈父的不悦,分明是自己养大的闺女被哪个猪给拱了的样子,连忙拉着江处就要出去。 “父亲,我和江处会在外面守着,有事叫我们就好。” “先不着急。”扶桑眯了眯眼,气压全开,“你和凡人私定终生了?这件事你的几个兄长姐姐知道么?” (); 060、你不对劲儿 白果偷偷抬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场面突然就变成岳父见女婿,越看越不顺眼了。 但是这样倒是也挺好,她可以暂时先把自己摘出来,吃瓜。 “还没有,我没有找到兄长们和姐姐们。”正阳低着头,然后又抬头,似乎找回了理,“但是父亲,您要和母亲定契约,私定终身这件事,兄长和姐姐们也不知道啊。” “噗——”白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连带着整瓶的快乐水都洒到了身上。 扶桑连忙抽来纸巾擦,看得正阳又是扁扁嘴,弱小无助,又可怜巴巴,当爹的双标也不能这么双标! 一击毙命,扶桑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张俊脸白了又红,白果挑眉看着他,“扶桑猹,你跟我这当事人解释解释呗,什么叫母亲,什么又叫私定终身?” “咋地,我拿你当好大儿,你想当我对象?” “咳咳咳,也不是不行……”扶桑有些心虚,低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扶桑却别开眼不去看白果,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这“男妈妈”可能当得太过于顺其自然了,才将纸巾全部扔在白果怀里,“我的意思是……” 话说了一半,白果又拧开一瓶快乐水,听扶桑这么一停顿,不由得向他看过去。 歌房里的灯光突然被调得有些微暗,屏幕上的mv播放突然暂停,扶桑不说话,确实偏着头挑挑眉看了正阳一眼,似笑非笑:“看够了?” 等歌房里只剩下自己和白果,扶桑才笑着将灯光调得亮了些,继续道:“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保护你。” 扶桑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微微有些低沉,像月光照耀的山涧,清泉缓缓流经石上,清清凉凉的。 白果不说话,晶亮的眸子只是专注盯着扶桑,紧抿着唇。 眨了眨眼,似乎要开口,扶桑又道:“我是认真的,请相信我。” “但是扶桑,你没必要这么做的。”白果直视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才发现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黑影,“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的。” “不对,不是这么说的,有关系的。”扶桑紧盯着白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只是个人类,这一切本来都不应该牵扯上你的。现在岁聿已经盯上了你,我也要离开一段时间,只有二狗子保护你,我不放心,只有我自己来,才能安心。” “你要去哪儿?别忘了你还有个载体,扶桑,你在拿自己开玩笑?自己几斤几两不掂量一下吗都?别忘了,一场雨都能把你摧毁!”白果要被扶桑气笑了,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让人不省心? 他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吗? 明明是那么懒散的一个人,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怎么跟着了魔一样,偏偏要拿自己去冒险! 扶桑却缓缓笑开了,抬手揉了揉白果的脑袋,“不用担心我,正阳应该也跟你说了我的身份。我得去找到几个族里管事的人,我可以不回去,但他们不行。” 声音宠溺而温柔,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双双移开视线,白果不自然地揉了揉脸,企图消退脸上的酡红,给自己灌了口快乐水。 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这样的感觉,两个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明明白白地摊出来商量,然后互相理解,解决。 “找到他们后,一切事情交给他们,我就不走了。” 白果突然心跳得厉害,紧咬着唇望着扶桑。 心里其实是有在想,这样的承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 又怕自己多心,把两个人弄得尴尬了。 “为什么?” 扶桑却狡黠一笑,凑近白果,一字一顿道:“秘、密!” …… “一边儿去!” 看着白果恼羞成怒的模样,扶桑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才停了逗白果的心思,认真道:“所以,和我定契约好不好?” “为什么一定要定契约啊?” “我怕你不信我。”扶桑说得格外认真,“定契约,是让你安心,而且你一旦出了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到我。换句话说,一旦契约定了,我们两个就相当于双生,我将会轻而易举知道你的心理活动,更多的隐私。不过我可以保证的是,除非你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否则我不会去干涉你的。” 白果眨了眨眼,垂着眸子思考。 “所以我才要提前告诉你,同意不同意,信不信我,决定权在你。”扶桑又放柔了声音,连带着眼神都是柔柔的。 “你今天都穿得这么正式了,不就是吃准了我不会拒绝的吗?”白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扶桑给摆了一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扶桑是捏准了她的软肋,知道在小命和隐私两者之间,白果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小命。 没办法,他太熟悉自己了,比自己还要熟悉! “聪明!”扶桑挑眉,打了个响指。 但是说到底,他并没有多少信心去笃定白果不会拒绝自己,他敢说出来,其实还是带着赌一把的心思。 “那我需要怎么做?” “你什么也不用做,我来动。” ???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扶桑,你不对劲儿!”白果拧着眉,还是忍不住吐槽,“这还是白天,而且,这不合适。” 扶桑一看就知道白果想歪了,不由得又起了逗白果的心思,沉吟道:“我很正常,乖宝儿啊。你要非得想出点力的话,简单,帮我把扣子解开。” ??? 地铁,老人,手机,懂? 白果都想抄起桌子上的快乐水全部泼到扶桑脸上,让他清醒清醒,扶桑却憋着笑干咳了两声,“我说的是这袖子上的扣子,我一只手不方便,你想什么呢?” 白果恼羞成怒,咬牙切齿道:“好了,你给我闭嘴!” “这不怪我的奥,乖宝儿,你自己想歪的!”扶桑笑得眉眼弯弯,并没有要闭嘴的意思,“不过我倒是该说说你了,小小年纪,一天到晚和闺蜜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扶桑,你够了啊!说好的不动我的隐私的!” “宝儿啊,你忘了吗,是你自己用电脑聊的啊,记录我可都还替你存着的。” (); 061、轮回契成,生生不息(今日加更) 一时间,白果心里有亿万句mmp不知道该不该说:“好了,你可闭嘴吧!” “你先闭上眼!”扶桑却给白果的小脑袋瓜子了一下,看着白果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白果将信将疑地闭上眼,就感觉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笼罩着,整张脸上薄薄的,凉凉的,像是一张水膜覆盖在上面。 连带着呼吸的空气也变得清新冰凉,这种冰凉感一直四下蔓延至全身上下,并没有让人感觉不舒服。 白果感觉自己整个人晕晕乎乎地漂浮在云朵上一样,找不到方向,突然唇上传来轻轻的一下的温热的触感,好像独行的旅人突然有了依托,承载着自己不断向前。 眉心一点炙热滚烫感,让白果微微皱起眉。 “别睁眼。”扶桑抬眸匆匆别过头,指尖停留在唇上,脸颊发烫,有些失神。 其实真要定契约的话,刚才那一下是完全没必要的,只是他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私心。 意识到这一点,扶桑突然如醍醐灌顶。 暗戳戳生在内心深处的多年的情感萌发滋长,突然寻到了出口,急不可耐地 然后将一魂汇聚在指尖,注入白果的眉心。 灵魂在白果的眉心跳动着金黄的火焰,深入白果的灵魂,留下一朵扶桑花形状的印记,随着扶桑的安抚又瞬间转归于平静。 轮回契成,生生不息。 扶桑垂了垂眸子,微暗的灯光穿过天花板的水晶吊饰,映射在白果巴掌大的小脸上。 可能是扶桑的灵魂过于炙热,白果脑门上冒出层层热汗,看起来就像清晨的扶桑花开的明媚张扬,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光线照过来,打下一点小小的阴影。 扶桑看得有些出神,白果像是感受到了扶桑的视线,睫毛颤了颤,刚才那层水膜一样的冰凉的感觉已经不见了。 “抱歉……” “你说什么?”白果听得不真切,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再等一会儿。”扶桑将手盖在白果的眼睛上,给她擦去脑门上的汗,目光锁定在她左眉骨。 因为刚才的契约,疤痕已经浅得看不太出来。 “好了。” 话音刚落,白果就睁开眼去照镜子,就看见脸色红得不像样子的扶桑,起身去开门。 这是……又病了? 身体好像没什么感觉,非说有什么不一样了话,大概就是一直都是手脚冰凉的白果,只感觉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照镜子的时候,借着歌房里的微弱的光,能看见眉心一朵明媚张扬的扶桑花,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 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好像有生命一样,轻轻地跳了跳,吓得白果连忙收回手,脑门上就挨了扶桑一下。 “别乱碰。”那毕竟是他的灵魂,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跳的很快,他的脸很红,桃花眼里都泛滥着水光,波光粼粼的一片,风一吹就能荡漾开来一圈圈细纹。 身后站着的正阳在看见白果眉心的扶桑花一刹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向扶桑,一声“父亲,您不能这么冲动”脱口而出。 “等你什么时候也不冲动了,再来跟我说!”扶桑也瞪了她一眼,示意正阳不要多嘴。 江处和白果两个人面面相觑,像两个麻瓜,只会阿巴阿巴。 “有契约在,妖魔会对你退避三舍,散仙的灵力对你也不会再起作用。还有二狗子和黑团子,他们两个,在你需要的时候,是可以派得上用场的。”顿了顿,又道,“至于木叶……兔崽子一个,没什么用,当孩子哄就行了。” 扶桑看着很不待见木叶,提起他就拧眉。 “好,我知道了。” “正阳,我离开后,你照顾好涣涣。” “好的,父亲。” 白果看着吊灯下的扶桑,身材修长,笔直挺拔,身上流露出的温柔慈祥却又莫名的贴切,突然知道平日里扶桑身上的男妈妈气质来自于哪里了。 由是想着,不由地笑出声来,本来还在跟正阳交代照顾涣涣事宜的扶桑,闻声偏过头来,笑着问:“笑什么呢?” “笑你天生丽质大漂亮,温德贤淑男妈妈!” “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得听你夸我一次。”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白果咬咬牙,皮笑肉不笑。 扶桑并没有在歌房呆多久,不过他本来好像也就是只为了定契约这一件事而来。 安暖打完电话,红着眼推门而入的时候,刚好对上起身出门扶桑,各自礼貌地点了点头,安暖闷闷地将自己扑进白果的怀里。 “暖暖,怎么了吗?”正阳对白果点了点头,拿过麦克风,和涣涣兴致高昂地唱了起来。 选的是一首舒缓调子有点低的歌,涣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随着音乐跳得兴致高昂,时不时地插上几句不在调上的歌,惹得正阳和江处捧腹大笑。 别说,三个人站在一起,还真有种一家三口的既视感。 安暖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白果的腰不撒手,脑袋搁在白果的肩上。 等正阳唱完一首歌,才小声问:“果果,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怎么会……” 白果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安暖自言自语地打断:“对啊,我就是很差劲的一个人啊,我社恐,我不会说话,连班级里聚餐都能把我吓哭。我做什么都会出错,买个奶茶吃个板面都不敢跟老板说话,打印资料也只敢去自助打印机,连给男朋友买早饭,好几次也都能忘了他不吃韭菜。” “……”白果很想安慰安暖说,这都是小事,不用太在意。 但是话到嘴边却是又什么也说不出口,这些年来她是亲眼看着安暖是怎样一个人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下来的。 “郝然和你吵架了吗?” “没有,郝然那么好,我每次都还给他添麻烦……他还那么耐心地原谅我呜呜呜……” 白果眉脚跳了跳,下一秒就看见郝然推门而入,看见白果停了停,面上连忙换上笑:“白果同学,我来接暖暖去吃饭。” (); 062、不差这点话费 江处和正阳对视一眼,对白果说:“妹砸,那我们有点事,就先带着涣涣回去了,咱们下次再继续约饭!” 一时间歌房里只剩下白果抱着安暖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面前的郝然。 安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松开白果,在郝然的笑中挽上郝然的胳膊:“是我不好,没看见你的消息,你别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呢,宝宝?我只是在担心你,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你好的,知道吗?” “好。”安暖点点头,“我记住了,以后再忙都要立刻回你的消息。”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明明在外人看起来很甜蜜美满,郎情妾意郎才女貌,白果看得总有些碍眼,也许是自己还是孤寡一身。 于是起身,借口跟安暖借了手机打个电话,就留出了歌房,给两个人腾出说悄悄话的空间。 毕竟也是人家小情侣两个人的矛盾,白果和安暖关系再好,安暖不开口,她也不好插手。 “喂,暖暖……是果果啊?”电话接通,传来白烟刚睡醒的懒懒的声音,在听到白果的声音后,瞬间拔高了几个音调,中气十足,“行啊你,臭丫头,长出息了?翅膀硬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微信也不回,死没死也不知道给你姐报个信儿?” “姐!姐!姐!停停停!”白果硬着头皮,将手机微微远离自己,听着那边的声音好像平静了,才委屈巴巴地解释,“姐啊,我手机,它他最近可能吧,到那个叛逆期了,出了点问题。” “你要是说公寓楼下面那条叫三花的狗到叛逆期了咬你一口,都比这有信服力!” …… md亲姐! 花了好半天磨破了嘴皮子,白果才七扯八扯扯出来一个相对比较合适的理由,让白烟平复了情绪,正唠着,白果听到白烟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然后是一个温润富有磁性的男声。 说的什么白果也没听得太清楚,只是关键的一句“白烟,我的衣服呢?” “卧槽,是姐夫吗?”白果瞪大了眼睛,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嘴角颤抖着,压抑不住想往上扬,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果然,没有什么能比看着姐妹谈恋爱更让人上头的事情了! “果果,你先闭嘴,等会儿跟你解释!”白烟恼羞地堵了白果一句,又叹了口气指了指卫生间,“卫生间里面呢……等等,你就这样出去?” 呦西! 有情况! 白果面上的已经是控制不住泛滥的姨母笑,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听话的嘴角,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巴拉在走廊的栏杆上往窗外看。 “不然呢?不该做的你都敢做,怎么到现在看都不敢看了?”那声音沉稳带着戏谑,有点恶劣,似是知道白烟正在打电话,刻意说出来误导人的。 不过白果必须得承认,自己是真的被误导了! 不过,她喜欢! “姐……我磕到了!”白果一时间有点晕晕乎乎的,她好像明白了磕cp的快乐,这是她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穿上这个再出去!”白烟拧了拧眉,对眼前的人是毫无抵抗力,于是放软了语气,哄小孩儿一样,颇有无奈,“温渡,你又在吃什么飞醋啊,这是我妹妹,亲妹妹!” “白果?”温渡是有印象的,不只是因为白烟提起过,而是自己曾经在一次竞赛的获奖作品中见到过她的作品。 那是公司手下的一个项目,作为竞赛题面向各大高校的园林景观设计专业的学生,以及各设计团队。 虽然只是第三名,但她的创意和设计确实吸引到了温渡。创意十足的同时,又完全切合实际的可操作性。 为此,温渡还特意找秘书像白果本人要来了她的作品集,从作业到竞赛作品,从完成度到创新性,设计确实有不成熟的地方,但不可否认,潜力十足。 “对,是她!”白烟有点小骄傲。 温渡顿了顿,沉稳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飘上一酡绯红,迅速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飞快地拿出手机打开某度,搜索“在女朋友的亲妹妹前社死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姐,我不介意的,你们继续聊,当我不存在就好,展开说说,我不差这点话费。” …… 完犊子玩意儿! 要不是隔着手机,隔着大半个地球,白烟都能徒手把白果的天灵盖儿给拧下来! 看着温渡消停了,白烟才优雅地拢了拢头发,倚在窗前,“他叫温渡,你姐夫。” “咳咳咳!”温渡也没想到白烟这么直接了当跟白果介绍自己,在商场打拼纵横多年的老狐狸,一时间变成了毛头小子,有些不知所措。 白烟笑了,“呐,原来有人不想当你姐夫啊,果果……” “不是,没有的!”温渡连忙抱住白烟,对上白烟笑意盈盈的眼睛,哑然失笑,“你啊……”他总是拿白烟没办法。 哪怕她当年为了出国深造拒绝了自己的告白,等了她五年回来,如今身边也还是追求者成群,只要一看见白烟,便觉得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白果挑了挑眉,又心酸又甜蜜,冰冷冷的狗粮隔着屏幕都能噼里啪啦地往身上砸。 神仙打架,遭殃的总是单身狗! 礼貌吗您二老? 于是连忙乖巧:“姐夫好!” “你好。”温度的声音礼貌而简洁,只有在和白烟说话时,才会不自觉地带着点烟火的感觉。 会吃醋,会雀跃,会紧张。 “果果,你再把你的其他作品整理一下,不止是园林景观设计方案,包括你平时兼职的插画和平面设计。” 白烟谈起公事的时候,总是认真专注,这一点和白果完全是一模一样,“等过一段时间你姐夫回去,双选会上,他们公司会在你们学校进行校招,你可以过去找他看一下,由他直接面试。” “好……” “等等,果果,先不要谢我。”白烟制止了白果的激动,“你不要把这当做是走后门,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的设计和能力,别的我说了不算的,咱们公事公办。” (); 063、医院度过 和白烟又聊了会儿,心甘情愿地吃着狗粮,挂断电话再进去歌房的时候,就看见郝然搂着安暖在唱歌。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白果看了看,十五度。 这是热疯了吗? 然后又注意到茶几上一片狼藉,几瓶拧开的快乐水歪歪斜斜地四处倒着,到处都是黑褐色的液体。 安暖将脑袋埋在郝然的肩膀上,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着,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 但是她看起来好像睡得很不安稳,呼吸急促不安,时不时地还会打个冷颤。 郝然唱歌不算难听,但是也没几句在调上,听起来尖锐又刻薄。 抬手的时候看到了安暖额头边上的渗着血的红痕,以及她脸上异常明显红肿起来的五指山。 白果看得怒火攻心,还没上前两步安暖就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下意识要伸出胳膊去挽白果,又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将胳膊收回去,将头发放下来挡住半边脸,双手纠结着落在腿上,揪扯着裙摆。 “一起吃晚饭吗?暖暖今晚去我那里住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聚了。”白果是对安暖说话,目光却紧锁着郝然。 郝然却意味深长地扫了白果一眼,又低着头温柔地对安暖道:“暖暖决定就好。” “我……我可以去吗?”安暖抬头看了看郝然,眸子里闪动着泪光,饱含祈求。怕郝然出口拒绝,又连忙保证道,“我真的只和果果去吃个饭,只和果果在一起!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担心我的安全,但是果果不是外人的!” 安暖手机里所有的异性的联系方式,包括她的导师,队友,同学,全都在郝然的“吃醋”下给删得一干二净。 他干涉着安暖的一举一动,明目张胆地窥探着安暖的所有聊天记录。每次到安暖濒临崩溃要质问他的时候,郝然总会紧紧抱着她,一边一边告诉她:“暖暖,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是爱你的,未来我们是要结婚的!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尤其是今天国庆假期,安暖和白果出来玩,提前已经跟郝然交待了一声,只不过十分钟没有回他的消息,就收到了他的夺命连环call。 到后来竟然还真的找到了这里,安暖这才知道,郝然在自己的手机里偷偷放了跟踪器! 为此两个人大吵一架,安暖崩溃地甩了郝然一巴掌。 郝然也在气头上,挨了一巴掌立刻就按着安暖的脑袋“砰砰砰”往茶几上砸。 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拎着安暖反手就是两巴掌。 “没有我你什么也做不好,你有我就足够了,我能照顾好你,保护好你,你不应该再和那些人联系的!他们只会带偏你,伤害你,只有我,只有我是爱你的!你难道真的想让我生气,离开你吗?” “可是果果是我的闺蜜!我都跟你解释了多少遍,我是和果果出来的,没有别的男人没有别的男人!” “那刚才那三个人是谁?那个男的是谁?” “那是江处!果果的一个朋友,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你也看见过的!” 可安暖终究不是一个适合吵架的性格,喊了没两句便自己先哭了出来,一边用手去抓郝然的胳膊,另一只手护着自己的头皮。 郝然却发了疯一样,眼睛瞪得猩红,面上的表情也扭曲得不像样子: “你看看你现在到底成什么样子了,暖暖!你是个孤儿,这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你不仅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骗我,你居然打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暖暖,你太让我伤心了!” “郝然……我错了呜呜呜……” 安暖挣扎得没了力气,额头疼得没了知觉,被按在茶几上而僵硬着的脖子,曲着的腿,也都麻木动弹不了。 她在这份感情里面再也找不到最初在一起的时候的那份悸动,都是她,都是她自己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给不了郝然要的安全感,才让两个人都在这份感情里痛苦挣扎。 但是还好自始至终都有郝然在,他会包容自己,原谅自己的错误。 郝然这才松开安暖,把安暖抱在沙发上抱在怀里,一遍遍低声恳求安慰安暖:“果果,对不起对不起,刚刚都是我太冲动了,但是我这样都是因为心里爱你,怕你被人欺负啊!你会理解的对不对?” 安暖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将脑袋靠在郝然的肩膀上。 她累了,也不想挣扎了。 就这样吧,反正郝然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自己还有郝然爱自己,也就够了不是吗? 白果哪里见过这样卑微低声下气的安暖? 她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女孩儿,从来都是骄傲地享受着孤独,她从来不会在意外界的看法,始终高昂着透露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从来不会,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卑微讨好,小心翼翼。 这样的安暖一瞬间有让她想到,从前跟在林芒身后的自己。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安暖还眼巴巴地看着郝然,等他点头。 “好……那暖暖,我们三个人一起吧,学妹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白果咬牙切齿,对于皮笑肉不笑,她已经装得足够游刃有余了,“学长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我们三个人,今天晚上……在医院度过!” 说着,白果冲上去拎着郝然就是一个过肩摔将他扔到在地上,郝然哪里想到白果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于是连忙看向安暖:“暖暖!你还站着看什么呢?没看见白果在打我?” “果果……” “暖暖,你退后,别管他,敢打女人就得做好被女人打的准备!”白果冷冷地瞪着郝然,撸起袖子把手机扔给安暖,又是招招只往郝然脸上打。 臭不要脸的玩意儿,仗着安暖性子软就敢动手? 真当她这个闺蜜是摆设? 安暖担惊受怕地看着地上扭打着的两个人,更准确来说,是白果全方位压制着郝然打。 虽然男性的体力一向比女生要有优势,但是白果怎么说也是练过多年跆拳道和空手道的,又加上和二狗子扶桑定了契约后,获得的力量加持,按着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打,根本不是问题! (); 064、他在PUA你 打架的结果是安暖眼睁睁看着郝然求饶,挂了彩,瞪着白果带自己回家,撂下一句话:“安暖,你今天如果敢跟白果走,咱们两个就分手,从此恩断义绝!” “绝你妈!”白果拦在安暖面前,扬了扬拳头,“你再敢动暖暖一根指头试试?” 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女孩儿,白果自己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这狗东西直接就是两巴掌打在她脸上! 安暖扯了扯白果的衣袖,然后轻轻地摇摇头:“郝然,我就和果果去吃顿饭,晚上就回去了。” “都这样了还回去干嘛?”白果突然有点想戳醒安暖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当初咱们两个怎么跟我姐保证的?谈恋爱可以,但是敢动手打人,别管故意还是冲动,立刻分手!”白果这话说得大声,是故意让郝然听见的。 见安暖还在纠结犹豫,白果索性转过身对郝然冷喝道:“你给我滚!” 郝然气冲冲地甩门离开,白果才按着安暖坐到沙发上,又冷着脸出门找正在工作的江处要了一下医药箱,恨铁不成钢地给安暖处理伤口。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像是都在憋了一口气,棉签蘸了碘伏触碰到伤口,安暖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白果才放轻动作。 “他在pua你,暖暖。” 安暖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白果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处理好伤口后要带安暖回自己那里,安暖执意要去找郝然,白果拗不过她,便提出来让安暖跟自己回家,带着黑团子一起去找郝然。 安暖这才迟疑地点点头。 白果只是趁着安暖还在客厅喝水,将黑团子提溜到卫生间吩咐:“你在暖暖身边帮我注意着点,如果那个男人再敢动手打她,你直接给我挠回去。” “专往脸上挠的那种,还有,直接报警。” 见黑团子点头,白果才放心地把它塞到安暖的怀里,送安暖离开。 木叶睡了一下午,刚醒就看见白果皱着眉头翻着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手机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 “姐姐,扶桑还没回来吗?” “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怎么,这才刚走你就想他了?”白果回过神来,收拾好旁边放着的书,给木叶腾出地方。 木叶心里一咯噔,握紧了拳头,还是平静地做出疑惑的样子:“那他有说要去那里吗?什么时候回来呢?” 白果摇摇头,将书报到一边的架子上,又拿过来手机,递给木叶。 木叶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眼睛泪汪汪的,说不出来的可怜。 让白果一度怀疑,扶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木叶的事,颇有种连夜逃跑的感觉? 打住打住,咋还越跑越偏了呢? 木叶却随着白果摇头的动作,看见了她刘海下若隐若现金黄色的淡淡的扶桑花,怔愣在原地:“姐姐……你和扶桑定了契约了吗?” 还是轮回契。 他们两个到底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但是明明不应该这样的啊,论相熟程度,木叶自认为没人比他更了解白果,扶桑……怎么可能? 握紧的拳头藏在抱枕后面,像是要把指甲嵌入肉里,一时间心乱如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对啊。”白果点点头,又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你看看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最近很多人给我发的消息和打来的电话,我都接受不到。” 如果不是今天安暖来找自己,白果也不会发现手机的异常。 木叶心里还在想着白果和扶桑定了契约的事情,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看了看,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他好像真的大意了,竟然还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他的载体——白果的手机动手脚? 而自己从头到尾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吗?” “姐姐你稍等一下。”木叶认真起来,狗狗眼也不再一片雾气腾腾,将碎发一把撩起来随便找了个白果丢在桌子上的发卡别上,将手机扔到桌子上。 双手合十“腾”地一下站起来,白果被他这一连串动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往后缩了缩,二狗子咧着嘴凑了过来护在白果面前。 一团乳白色的光球在木叶的手心合成,缓缓落到手机上。 “砰砰砰!” 瞬间黑气四溢,像无穷无尽长了刺的藤蔓,空气也被烫的发出“兹拉兹拉”的火花,黑烟升腾,化作狰狞着面目的巨兽向木叶扑过去。 白果瞬间提溜起心,见木叶只是“唰唰唰”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甩出几道金光,射在巨兽身上,很快就斩断它的所有触手,只剩下光秃秃的脑袋,冒着浓浓的白色烟雾。 黑色与白色纠缠在一起,木叶身上笼罩着的金光就好像一把破晓的利剑,直中巨兽的脑门。 “轰!” “砰!” 这下子白果更担心客厅里新换的家具,和笼罩在黑色烟雾里面的手机。 上次换了家具就已经是大出血了,这次就应该不亚于割肉了! 木叶却好像逗弄巨兽玩得很开心,将心里的所有纠结,矛盾,恼怒,不甘心,全部一股脑地发泄在巨兽身上。 凭什么? 明明说好的先来后到,他扶桑凭什么一边不准自己动白果,一边又擅自和白果定下了轮回契? 她凭什么要白果生生世世都和他纠缠? 那白果呢?白果是自己愿意的,还是被他花言巧语骗住了? 绝对不可能是白果自愿的,肯定是那个狗东西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白果。 先骗她感情,在近水楼台先得月! 破晓之剑四下飞舞,削铁如泥,巨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全程被打。黑色的雾气相处时手下的面团,削出来的一片片的黑片除了颜色,旁的都和刀削面没什么两样。 白果一开始还是担心木叶会受伤,但是看到后面,越看越觉得木叶耍剑耍得还蛮开心,见桌椅都没什么大问题,又想到手机好歹也是木叶的载体,木叶还不至于会蠢到自取灭亡的地步,便心安理得地缩回沙发抱着电脑整理作品集。 在电脑上登了微信,很快便有一堆消息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地冒了出来,其中就有刚刚班长通知她的:“白果,你明天早上,来医院一趟。” (); 065、江眉受伤 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白果回道:明天不还是在国庆假期吗?有什么事吗? 白果记忆里和班长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平日里顶多是交几个作业文件,除了辛苦了谢谢你,再没有其它的交流、 那边木叶已经将巨兽完全削得干干净净的,将黑色的刀削面一样的片片压缩成吞入腹中,然后才拿着手机第到白果面前。 乖巧地笑着:“姐姐好了,有人在里面偷偷种了窃听的小妖,很弱,已经被我解决了。” 但令他郁闷的是,这种弱得不值一提的小妖,偏偏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还隐藏的很深。 “姐姐?姐姐!” 见白果没反应,木叶不由地提高了声音,二狗子立刻竖起耳朵护在白果身边,瞪着木叶:“木叶嗷呜,别以为你是天地间少主嗷呜,就可以欺负主人嗷呜!” “你闭嘴!”木叶一巴掌把它的脑袋拍开,一脸不耐烦。, 他现在本来就心情不好,二狗子偏偏还没个眼力见儿往前凑。 “啊……好,辛苦你了。” 白果接过手机刷新了两下,见几个社交软件又冒出来小红点,通话记录和短信也都恢复了原样,才松了口气。 木叶却是鼓着腮帮子坐到白果身边:“姐姐,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 他还真就不信了,自己堂堂天地间少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怎么可能会在抢夺宿主这件事上输给扶桑?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散仙,哪怕用了点搬不上台面的小技俩,他也绝对不会输。 白果一心想着班长交代的事情,第二天盯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医院,刚好碰见愁容满面的辅导员,正坐在走廊里和两个警官说话,其中就有何警官。 “老师好,何警官好。” “白果是吗?”那个面生的警察边问边记录着什么,白果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能他问什么,自己都如实作答。 “你昨天早上八点,在哪里?” “我在后山,给实验要用的种子浇水。” “有遇到过什么人吗?” 白果迟疑地点了点头,心里隐隐约约猜出来了发生了什么:“见到了江眉,我浇完水蹲在那里观察幼苗,就跟感觉她站在我身后,我回头的时候她还穿着睡衣。” “然后呢?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争执?” “有……”白果点点头,“她突然要伸出手来掐我的脖子,我给躲开了,然后她就被绊倒了,摔在地上,我去拉她,她觉得我喜欢她,不让我碰她。我觉得她大早上穿着睡衣留到后山很不对劲,又加上平时和她关系也不怎么样,就不搭理她然后就上山回家了。” 何警官和那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这些和他们在现场找到的证据也都吻合。 后山只有一个坏了很久还没来得及修的摄像头,除了现场留下的一点脚印和实验田旁边的痕迹,他们也没能找到别的证据。 然后那个警察又问:“那之后你还有没有注意到有别的人去后山?” “清洁阿姨算吗?”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何警官咳了两声,那个警察才退后两步,何警官语重心长道:“是这样的,昨天清洁阿姨在处理试验田附近的垃圾的时候,发现江眉浑身是血地躺在水产试验田旁边,是从山下滚下去的。” “那她现在,还没醒过来吗?”白果一点就透,如果江眉醒了,他们两位也不会在把自己叫到这里,来问话了。 辅导员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国庆假期,发生了这种事儿,“对,初步诊断是三根肋骨骨折,左腿骨折,脑震荡。虽然已经抢救了过来,但是还在昏迷中。” “我们也不是怀疑说是你推的她,而是现场清洁阿姨说,她上山的时候,刚好碰见你下山。” “我确实是碰见了清洁阿姨,不过那是因为我在前面跑,江眉在我后面跟着让我停下来,我怕她再出什么幺蛾子,就没搭理她。”话虽这么说,但白果心里面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脚了。 先是要挖她的眼,再是用林芒当宿主接近自己,抓二狗子,囚禁自己当宠物,然后是往自己的手机里面种窃听小妖,现在还把手脚伸到了她身边的人身上。 白果和江眉是不和,但那还不至于让她恨不得一个人垂垂欲死,昏迷不醒。 越想越气愤,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将岁聿从林芒的身体里揪出来,狠狠地,先撕烂他的嘴,再剁了他的手脚!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们找你过来也只是问问情况,问问情况。” 心头悄然爬起来的暴虐混杂着愤怒,让白果的脸涨得通红,眼眶周围也是红彤彤的,仿佛下一秒就有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一样,一下子把三个男人弄得手忙脚乱。 谁也没想到这小姑娘还能委屈到哭,三个人也都不怎么会安慰人,还是辅导员从护士小姐姐手里接过来纸巾递给白果,压低了声音:“你先别哭,咱们等江眉醒过来,我们也就是问问情况。” 白果接过纸巾才反应过来他们误会了什么,也并不解释,只是把脑袋低得更低,心里却已经在想象怎么把十大酷刑挨个儿给岁聿用上。 不单单是为了之前那些被他霍霍的女孩儿,也是为自己出口气儿! 不然从头到尾总是被动着挨打,也未免太过于憋屈了! 白果在医院坐到了中午,期间断断续续地有人进出病房,包括江眉的父母,两个看上去风尘仆仆的普通白领,沧桑得不像话。 但两个人也还算通情理,没有在事情搞清楚前不由分说地扯着白果骂人,而是好脾气地在午饭的时候顺便帮白果打了一份饭:“你也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是眉眉的好朋友吧,先吃点东西。” 白果迟疑地接过,心里其实是在犯嘀咕,这样好家教的父母,怎么会养出来江眉那样一个孩子? 那他们又知不知道江眉平时的所作所为? 想不通,白果真的想不通。 但是很快耳边就传来林芒带着惊喜的声音:“果果,你也在这里?” (); 066、长欢去世了(加更)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白果很确定面前的这个人是林芒,而不是岁聿,单从那通身冰冷得如数九寒天一样的气质就能看得出来——岁聿那个变态,再不是人的时候也是优雅从容,温润如玉的! “这位同学是……”江母看了眼高大帅气的林芒,突然回过味来,笑道,“男朋友啊,你们去聊吧,不用管这里,眉眉醒过来你再来看她。” 白果很想解释自己和林芒半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还是在心头的愤怒面前低下了头,一把扯过林芒的胳膊拉着他到男女混用的公共卫生间,一把将林芒按在墙上,冷声道:“林芒,我问你,你知道岁聿的存在的对不对?你知道他用了你的身体,用你当宿主的对不对?” “对……但是你不用担心我……” “那他用你身体,做的那些个缺德事儿,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不对?”白果一手扯着林芒的领带,一手抵着墙,将他困在中间,让他逃脱不了。 就算他侥幸挣脱开自己,扫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墩布扫帚,白果会随时准备用他们砸在林芒身上! 林芒明显半句话没有听进去,被白果这一动作弄得突然就脸红了,心猿意马的,思绪都不免有些飘飘然了。 他以前和白果在一起的时候,牵手接吻拥抱,从来都是白果单方面主动,自己偶尔才会不耐烦地回应一下,却从来也没现在这种感觉。 心乱如小鹿乱撞,期待又不安,一向成熟持重的林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惴惴不安。 他好像,真的栽了。 不单单是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而是她本来就是最好的,只是自己曾经没有看见过。 “你想什么呢?”白果怒火攻心,把全部的所谓家教礼仪抛到脑后,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又想起来这是在医院,硬生生地收住了声音。 “算了,找你也白搭!”白果突然泄了气,扯着林芒的领带,“岁聿!你给我滚出来!你有本事杀人放火你有本事出来啊!别躲在里面不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果果……他在休息。”林芒轻叹了一口气,有说不出的低微,这和以前的林芒完全是判若两人,“有什么事,先和我说好不好?” “你可以解决吗?”白果反问,根本不给林芒回答的机会,“你如果能解决的话,怎么还会任由他用你的身体为非作歹?” 林芒心口一疼,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样,有气无力道:“果果,抱歉……我……” “抱歉,我话说重了,这事和你没关系。”白果长出了一口气,松开林芒,别开眼,稳了稳情绪。 侧过脸看着玻璃墙映出来的林芒手在颤抖,突然觉得烦躁。 “我……”林芒张了张嘴,想说和我也有关系,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岁聿对白果做的那些事,他看得一清二楚,不是没试图阻止过,而是阻止不了。 他的灵魂还被人玩弄在手心,他的身体被人占领使用,他喜欢的人对自己深恶痛绝,说出来,只会让白果更讨厌自己。 何况,本来白果就已经很烦自己了。 “你来医院干什么?” 还是自己太冲动了,完全没考虑过一看见林芒那张脸就会想到岁聿做的种种,那一切都像一双手,在黑暗中推着她崩溃抓狂,像只野兽一样疯狂没有理智。 而始作俑者,白果总觉得,他就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高高在上地坐着,漫不经心地看着由他主导的这一切。 崩溃绝望愤怒,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到底要做什么,白果已经有了答案,对于那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除了开心,白果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我来处理一个案子。”顿了顿,想到白果对这个应该不感兴趣,又说,“长欢去世了。” “轰!” 如五雷轰顶,白果的脸色唰地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长欢去世了,前两天的事。”这是他刚刚处理完案子,路过长欢所在的病房时,听院长和医生谈话知道的。 他本来也不怎么关心,原来是为了学分和志愿者时长,现在是为了白果。 白果在林芒的带路下,见到了孤儿院的院长,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院长把长欢的一个小本本交给白果:“长欢那孩子一直乖得很,她父母把她扔到我们那里后就不管她了,也还好有你们还惦记着她。” “这里面的小诗是她写的,画也是她画的,说让我帮她交给你们。” 捧着小本本走出院门,白果心里五味杂陈,心里压抑得难受。 长欢去世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那么坚强乐观的一个小姑娘。 林芒突然开口:“先去吃个饭吧,想吃什么?” “啊不用了,不麻烦你了。”白果将小本本收回放到书包里,转身又进了医院。 林芒也大步跟了上去,江父江母刚吃完饭,见白果过来,江母笑着把刚洗好的苹果塞给了白果一个,“你是叫白果是吗?你也吃一个,眉眉醒过来了,刚刚还跟我们说,要见你的。” 辅导员和何警官这时候也都从病房里出来,跟江父江母点点头,辅导员叹了口气:“白果啊,这件事确实和你没关系,江眉刚刚也都说了,是她自己上山的时候没看路,摔下去的。” “你也别多想,和你没关系,你进去陪她说说话。”何警官拍了拍白果的肩膀,白果却是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眼林芒。 后者稍稍移开视线,白果没猜错,江眉这件事,确实是岁聿搞的。 至于原因……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盯上的金丝雀,害怕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虽然实验结果看来,白果并没多表现出害怕,让他有点失望。 至于到后面江眉从山上摔下来,也是岁聿玩够了,觉得没意思,打了个响指便松开了隔空对江眉的牵引,把她从山上扔了下去。 白果推开病房的门,江眉病怏怏地躺在病床上,艰难的将脑袋转了转,嘴唇张了张,声音小得听不清楚。 白果又往前走了两步,到病床跟前,江眉又说了一遍,白果这才听清楚:“白果,你别和我爸妈说,说我欺负人的事情,你推我这件事不会说出去,你也跟我爸妈说我们是朋友。” (); 067、神TM理解 “我推的?”白果皱了皱眉,一时间有很多问题想问江眉,但看她那么虚弱,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 那只能找另一个知情人,林芒。 “好,你先休息,你父母那里我不会说出去的。”于是安抚好江眉的情绪,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又抬头看了看空调,“空调温度怎么样?会低了么?” 白果的这些好意停在江眉的耳中,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处处殷勤,处处不安好心。 明明在山上的时候,还愤怒地一把将自己从半山腰推了下去。 惶恐地抓紧了被子,江眉艰难地摇了摇头,然后目送着白果转身走出病房,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好像是不讨厌白果的,尤其是因为这件事,从来不回家的爸爸妈妈,都特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来照顾自己。而且知道自己的女儿交到的朋友,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更对江眉欣慰有加。 哪怕只是暂时的谎言,江眉也不想破坏。 白果走出病房们,林芒正在和江父江母说话,见白果出来,林芒微微顿了顿,侧了侧身子,给江父江母让开路,让他们进去见江眉。 辅导员和何警官也过来跟白果说了两句话,再次确定了江眉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落下去的,才安抚了白果几句,就各自离开。 “林芒,岁聿对江眉到底做了什么?”白果只能猜到的是,岁聿控制了江眉到她面前,原本她也以为江眉要么是自己摔下去的,要么是岁聿一时兴起给扔下去的。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把江眉从山脚推了下去。” “那为什么在江眉的记忆里,是我推的?” “……”林芒眼神游移,白果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把扯住他的领带,质问:“林芒,你包庇他?” “果果……你吃醋了吗?”林芒却轻轻地笑开,嘴角不住地上扬,淡淡的笑融化了冰冷的面孔,面上漂浮着浅浅的红云。他好像,有点喜欢这种,被白果强势质问的感觉。 但是好像还不太够,想要更多。 “哈?”白果一头雾水,原本酝酿好的语言,被林芒这么驴唇不对马嘴地一问,脑子卡了壳,愣是半天周转不过来。 她是不是听错了? 林芒这一脸娇羞下暗戳戳的期待感,是怎么个意思? 岁聿用的是他的身体,难不成还把他的脑子给用傻了? “你不用吃醋的……”林芒在心里纠结做了半天思想斗争,咬了咬下唇,还是打算放弃从前那副高冷矜贵傲娇的性子,“我不喜欢白烟了,也不会喜欢上岁聿的,他只是一个外人。” “停停停!”白果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放开领带,还往后退了两步,“打住,你喜欢岁聿?” emmm自己是不是也被林芒给带歪了? 这说出来的叫什么话? 荒唐! “不对,你喜不喜欢岁聿关我什么事!”连忙将思想扯回原地,再度找回刚才酝酿出来的话,“是不是岁聿对江眉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然后又来陷害我?” “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帮我把你追回来。”林芒连忙解释,就要上前一步,白果连忙后退。 “停停停,你别动,就站在那里!” “他确实手段用得偏激了一些,但他也是一片好心,他是个孤独的人,你也算是一个搞艺术的,应该理解他的感受,自己的艺术喜好不被大众所认同是多么孤独的!” “他这种以伤害别人危害社会为结果的所谓艺术,鬼才会尊重!”白果立刻打断林芒的话,她总觉得林芒太诡异了,实在不对劲,“林芒,你是学法律的,你应该知道公平和正义,你应该捍卫的是法律的尊严!” 他是魔怔了吗?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半点逻辑看不出来,这和平日里逻辑严谨最有条理的他,完全不一样。 “等等,你先别说话。”白果忽然喝止住继续开口的林芒,一字一顿地分析道:“你在为一个作奸犯科的人跟我说情,不,他连人都不是,你让我理解他?你和他做了交易,你把身体掌控权交给他,你要的是,他帮你追回我,继续做你的女朋友,他的宠物收藏品?” 林芒紧抿着唇,面对白果咄咄逼人的视线,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扭过头。 他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他可以为任何人辩护,但那是在法庭上,为了捍卫法律的尊严。 而现在呢,他在做什么? 为了一己之私,他与虎谋皮,为虎作伥,甚至还要白果去理解他? 白果却并不打算放过他,“林芒,你该不会还在心里以为,我对你念念不忘?我那天跟岁聿说的,烦你你应该都听见了,不相信?” “你既然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非要我撕破脸皮,行,那好!”白果发了狠,再度扯过林芒的领带在手上缠绕了两圈,“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强硬点,狠狠地压着你?” 林芒没说话,只是任由白果扯着自己的领带,强迫自己微微低下头,稍稍扬起下巴,露出喉结。 像臣服的狗讨好主子。 白果不得不承认,林芒和岁聿在某一方面还真的是般配得贴切! 她以前和林芒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林芒隐藏的属性? “说话!” “喜欢……” 从林芒嘴里听到喜欢两个字,还真不容易。 “但我不喜欢你了,林芒,你什么时候这么堕落了?” 堕落到这种,要与虎谋皮的地步! 字字句句,杀人诛心。 林芒身体猛地一晃,又自嘲地笑了笑,迎上白果的视线,“我不堕落,你就还会喜欢我吗?” 卑微,讨好,祈求。 白果有些手足无措,林芒又说,“你不会,你已经移情别恋了!” “那本来就是你自找的,你凭什么还来质问我?” 空气一瞬间都安静了下来,林芒怔怔地低着头望着白果,冰冷不近人情的脸上划过一滴清泪,“就因为我以前做错了,你连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就因为岁聿追求自己的艺术理念,你就能固执地认为他是错的吗?白果,你什么时候这么肤浅了?” “我肤浅?”白果笑了,“你现在知道理解一下岁聿对艺术的追求和疯狂,当初怎么就不知道理解一下我对园林设计的追求和执着?就不知道理解一下林琅的目标和想法?那那些被他祸害的女孩呢?你怎么就不理解一下她们的人生突然就变成了一片黑暗了?现在你和我谈理解,未免过于双标了吧!” 一把将林芒甩到紧贴着墙面,白果又收紧了握着领带的力度。 这叫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是说,让白果理解,她可能失去的不过是一双眼睛,那些女孩子失去的也不过是一段人生,而他林芒是去的是爱情,他岁聿失去的是艺术啊! 荒唐至极! 两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低声咆哮着,来来去去的医生护士和病人都在时不时地关注着两个人的争吵。 明明已经硝烟四起,战火纷飞,两个人却都偏偏压低了声音。 空气寂静得可怕,白果抹了一把泪,鼓着腮帮子给自己顺气。 她和林芒这么吵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两个一个自甘堕落,一个喜欢掌控他人,索性自己个儿凑合凑合过得了,别再出来霍霍别人!”白果摇了摇后槽牙,哭笑不得地吐槽。 林芒抬手过后要给白果擦眼泪,却被白果一把甩开,“滚,别碰我!” 她当初可真是瞎了眼,不但看上这么个人,还在想着一码归一码,岁聿做的事情不应该安到他林芒的头上。 真是讽刺! “果果……别哭,我和岁聿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到现在了,你居然觉得我哭是因为吃你和岁聿那狗东西的醋?”白果头疼,有种一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怎么就,就说不通了啊! 眉心的扶桑花跳动了两下,那边正在赶路的扶桑望着苍茫的大海看不到边际,一边听着契约带来的白果那边的动静。 白果……哭了? 隔着契约伴着海风,轻轻安抚白果道:“先别哭,先别哭,白果,先别冲动。” 扶桑的话像黑夜里突然照亮前路的月亮,从海上升起,每一个字眼都在轻轻地安抚白果。 白果打起精神,就要甩开林芒的领带,却被林芒突然握住手腕,“别走……你说我哪里错了,我可以改的,果果。” “别叫我果果,我恶心!”白果一巴掌没甩开林芒,却被他反手一扯抱在怀里,登时怒火攻心,提起肘对着林芒的肚子就是狠狠一击。 冲动的后果就是,林芒被送进去急救,一路上还死死抓着白果的手腕,眼巴巴地盯着白果。只要白果一有动静,就立刻哀嚎放弃治疗。 “我再说一遍,滚,放开你的爪子!” “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脏话?不知道病人为大,有什么矛盾不能等他好了慢慢解决?先顺着他!”主治医生瞪了白果一眼,让两个人按着白果不让她撤回胳膊。 (); 068、不能说不行 等给林芒打了麻醉,白果才把胳膊扯出来,一个人溜到走廊里就要离开,却被一个小护士叫住:“你是病人的女朋友吗?麻烦你通知一下他的家人,病人胃出血要做手术,需要家人签字。” 白果也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么一下子能有那么大的威力,还是连连点头给林父林母打了电话,但是林父林母都在出差,来的只有林琅。 林琅也没有责怪白果,只是和白果一起坐在走廊里,“果果姐,你别自责,我哥最近太忙,应酬很多天天喝酒,胃出血也是早晚的事儿。” “我没自责。”白果翻了翻手机,有几条安暖的消息,说她和郝然已经和好了,让白果放心,“就算真是我打出来的,我也不自责,他是活该!” 为虎作伥,与虎谋皮,拿她和岁聿做交易。 “果果姐,你和我哥……”林琅张了张口,发现白果脸色很不好,就知道他们两个又闹了大矛盾。 以前白果对林芒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所以林琅也很少见过他们两个闹矛盾,若真说有的话,大多时候还是林芒单方面甩脸色,白果畏手畏脚地跟在后面擦屁股端茶倒水。 “你最近怎么样?学习还顺利吗?”白果另起了个话题,算是活跃两个人之间的气氛。 林琅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再提林芒那一茬,“还可以,就是要画的图很多。工程制图和素描,还有设计初步留的抄绘作业,让我们自己测绘学校附近的那个小茶馆。” “那个挺简单的,我那里正好还留着之前画的草图,你可以去我参考一下。” “那好,谢谢你果果姐。”林琅道,“啊对了,果果姐,你们大一实习的时候,也是要去上山吗?” “对,就在南山。”白果回忆起那段被山上的蚊子折磨得痛不欲生,满身蚊子包的日子,不由得开始大吐苦水,“山上温度其实比学校要低,不会特别热,不过经常下雨,你准备好伞。” “然后是花露水,长衣长裤,还有是标签和密封袋,最好再准备一把剪刀,到时候你们应该是要采植物做标本的。”白果道,“另外就是,除了累了点认植物烦了点,其他也跟度假没什么区别。” “那老师会很严格吗?认植物会很难吗?” “啊这个就得看你们的带队老师了,我那时候是李伯伯带的队,他很好说话,讲得很清楚,考试也很严格。” “还有考试啊?” “那必然是有的啊!”白果突然有点幸灾乐祸,想看一下林琅这一届被形形色色的植物标本摧残得痛不欲生的模样,“实习最后一天都是要考试的,就考你们那几天摘过的标本,认过的植物。” “啊,还要认植物啊……”林琅脑袋有点大,平时有观赏植物学的认植物的课程,每一种植物都让她心累。 白果笑了,拍了拍手,“好了,你先在这里等吧,我就先回去了。” “白果呢?哪位是白果?”白果刚站起身,就有小护士匆匆从走廊尽头的急救室赶了出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白果,“你跟我过来,病人已经抢救了过来,现在醒了要见你。” “快去快去,果果姐!”林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拼命给小护士使着眼色,把白果生拉硬拽进了病房。 林芒苍白着脸,眼皮子有气无力地耷拉着,伸出手冲着白果:“果果,说好的你不走的……” 语气委屈巴巴的,带着颤音,白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往边上挪了一步。 谁tm跟他说好了? “你就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要叭叭快叭叭!” “果果,岁聿他……” “好了你别和我提他了,还有你也别像个怨妇一样在这儿。”白果忍不住打断林芒,索性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旁边,“你们两个掌控身体,应该是订好了规矩了吧?” “是的。”林芒便收起装出来的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脸色苍白也挡不住他身上流露出的冰冷。 关于岁聿,他并不想再多提了,他必须,也只能用自己那一套来麻痹自己。 让自己相信,岁聿做的那些,都是对的,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一般什么时候出来?” “一般是休息日,没有工作和案子的时候。”白果问一句,林芒答一句。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洒进来,白果起身要离开。 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小白,留步。” ……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 契约另一边寻到封印所在地的扶桑正靠着一块巨石休息,天界人派来的追兵很快发现了他,一路追杀,生死逃亡。 才喝了一口水就听见白果这边的动静,隔着契约都能感受到白果颤抖,于是安抚道:“别怕,不用怕他。且不说他现在寄居的这副身体,刚做完手术还没恢复过来,单是我留给你的契约也不会让他近你的身。” “那我可以把他从林芒的身体里扯出来,杀了吗?” “那倒是不行,他是创世神官之一,”扶桑从小溪里捧了一把水,打湿在脸上,然后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处置他的话,按规定是只能由天界的人来。” “你也不行吗,扶桑?” “乖宝儿啊,男人不能说不行。”扶桑突然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皱着眉不去看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一片,“不过你真的动了手的话,我会护着你。” 白果没说话,如果真的杀了岁聿,之后恐怕会给扶桑带来更大的麻烦吧? 天生族全族覆灭,已经够让他忙了,再杀一个创世神官,恐怕只会牵连到天生族,再无翻身之地。 白果是冲动,但她不是没脑子,做起事来不计后果。 于是又转身坐回了椅子,和林芒,准确来说,是岁聿直视着。 “是你改了江眉的记忆,栽赃给我?” “小白你在明知故问。”岁聿揶揄道,微微坐起身子,从床头拿了个香蕉,然后咻的一下,香蕉在他的手中被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吞噬,只留下一堆黑色的灰烬,“好看吗?” (); 069、痴汉一样 白果也拿了个苹果,抽出水果刀捅在了上面,果汁四溅,抬头反问:“怎么样,好看吗?” “嗤——”岁聿却低低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拍了拍手将那团灰烬倒进垃圾桶,“好看,小白做的,都好看。” 咦惹—— 这人咋跟痴汉一样? 白果连忙收回水果刀,岁聿却抬手在白果面前伸了伸,白果试探性地把苹果塞到他手上,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带到床沿坐着。 然后岁聿两只手一用力,苹果被掰成两半,一半递给白果,一半自己留着啃了一口。空出来的手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一本艺术品鉴赏的杂志,“小白,你去看看,读给我听。” “你这是真拿自己个儿当大爷了?”白果不动,一把抢过岁聿手上的苹果,扔进垃圾桶,自己却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 岁聿也不生气,只是挂着浅浅的笑看着白果,眉心的位置。 然后笑容更加绚烂,“小白,你是不是想让我离开林芒的这具身体?” “你会离开吗?” “会……”白果停了嘴,看着岁聿,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但是小白要把你的身体让出来。” “你可还真是饥不择食啊!”白果翻了翻白眼,寻思着她如果再一巴掌打上去,林芒的这个小身板会不会扛不住? 更何况岁聿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觉得她白果是那么一个可以舍己救人大爱无私的人? “先别急着下定论,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岁聿是真的好脾气,到这种情况下也可以面带着微笑,“我和林芒做的交易,你也应该也知道的。” “所以呢?这就是你控制他灵魂让他的言行举止像个智障一样的原因?”白果冷哼一声,“你凭什么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改造成你想要的模样?” “小白很聪明。”不愧是他选中的,岁聿赞赏地看了白果一眼,“人间千千万万,哪一个不是经我的手创造出来的?小白,你得知道,不能让人满意的作品,是需要改造的。” “比如林芒?”白果也笑了,病床对面的挂钟,指针在一点点往前走着。 夕阳渐渐西沉,照落在病房里的余晖,也渐渐褪去了红色。 从窗户爬进来的一片常春藤的叶子,在晚风沉醉中轻摆。 岁聿点头,像是找到同路人了一样,和白果分析:“他是个好宿主,却不是个讨喜的性子,” “那你觉得,什么样才能算得上,是个讨喜的性子?” 深呼一口气,白果算是知道刚才林芒那些让人下头的话是怎么不经过脑子蹦出来的! “得小白喜欢,得我喜欢,便是讨喜的性子。” “我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吃瓜,啊不,这都已经不能叫做吃瓜了,而是这战火不管怎么烧,从岁聿口中说出来,总能少到白果身上。 “因为小白是我的人,一个不讨你喜欢的宿主,不能称得上是好宠物。” 岁聿说的慢条斯理,声音轻柔,白果却听得牙根痒痒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能同时将优雅和变态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还没有半点维和。 “那你应该能算得上是,讨喜的性子了?” “小白喜欢吗?”岁聿盯着白果的眼睛,反问,“小白喜欢的话,那我就是讨喜的性子。” 如果抛开岁聿的一切所作所为,只当这一场是由白果和岁聿两个人演出来的偶像爱情剧戏码,那岁聿温柔虔诚的模样,真的能算得上是个让人意难平的男二了。 白果摇摇头,“不,我不喜欢。” “那也没关系,小白的性子讨喜就好。”岁聿继续道。 “讨你喜欢?”白果冷哼一声,白眼一个接一个。 “喜欢至极。”岁聿放松了上身,自己往背后放了个枕头,将整个身体贴着靠在床头,微微扬着下巴,看着白果,“小白和殿下,定了轮回契?” 白果记得,他说的殿下,指的应该是扶桑。 至于轮回契,值得应该就是自己和扶桑定的契约。 “小白喜欢吃橘子,自己剥。”岁聿也不等白果回答,自顾自地从床头拿了个橘子,青色的皮还泛着点鹅黄,抛起来扔给白果,“用灵魂来给你做屏障,殿下这一手牌,也不知道是打的好还是坏。” 灵魂? 扶桑也没跟她说,这契约是要灵魂铸成的。 白果剥橘子皮的手顿了顿,打算听岁聿继续说下去,他却突然闭嘴,看着白果笑得春光明媚。 然后才开口:“不过这样一来,我好像确实动不了小白你了。”但是……“但是殿下还是不了解我,他不像你,小白,你应该懂我的。” 无故被cue,白果塞到嘴里一瓣橘子,酸得让人皱眉。 “你想要我,跟在你身边,你要的不是我单一个身体某个部位来做收藏品。”硬着头皮咽了橘子,白果才接上岁聿的话头,“你要我整个身心,心甘情愿地服从你,认你做主人,做你一个人的收藏品。” 别问白果是怎么知道的,就从岁聿对林芒那改造的不伦不类的样子,白果也能揣测出来,他改出来的林芒是什么样子的,就会想让白果变成什么样子。而他改造的林芒想要的白果是什么样子的,岁聿就是什么样子的。 强势,偏执,独占。 “小白很聪明。”像是在夸奖一只狗,岁聿眉眼弯弯,五官都柔和得不像话。 小护士进来打开了病房里的灯,泛着点微黄,照在窗台上小小的一片常春藤的叶子上,打出跳动的影子。 林琅进来时手里提着两个饭盒,一个捧到岁聿面前,一个递给白果,并对白果挤眉弄眼,“果果姐,你尝尝,东街粥铺的八宝莲子百合粥,暖暖姐说过的你最喜欢喝的!” 这话其实也是要说给林芒听,只是她不知道,同样一个身体躯壳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 岁聿心安理得地接受林琅的投喂,意味深长地望着白果。 “小白可以先走了,明天见。” (); 070、锅先动手的 神他妈明天见! 白果真想把他先锤爆狗头,再一把扔进油锅里炼油! 刚进家门,木叶就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跑了出来,白果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浓烟滚滚! 二狗子吐着舌头追着毛线球上蹦下跳,见到白果一人一狗瞬间齐刷刷地站在原地。 “姐姐,我说是锅先动的手,你信吗?”木叶连忙将锅铲藏到身后,抹了把鼻子上沾染的灰,跟着白果进了厨房。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别说是锅先动手的,要说是米和水联合起来拉着锅一起动手的白果都信! 凡是目光能考到的地方,没有几处不是炸开的米粒,锅底破了个大洞,黑得不像样子,锅盖也被炸飞在墙角孤零零的。 洗碗池里更是一片狼藉,除了飞溅出来的米粒,还有切的不均匀的,勉强能看出来是个胡萝卜片的黑东西。 “主人嗷呜,我可以作证的,真的都是木叶一个人干的嗷呜!”二狗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用爪子巴拉了两下,然后往墙根靠了靠,给白果腾出地方,让她再往里面走。 高了,血压高了! 白果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崩了。 但还是撑起了笑转身对木叶道:“叶子啊,你晓得伐,散仙是啥子滋味?” “姐……姐姐,你在说什么?” “嗷听不懂是吗,那我就在说得明白点。”白果咬了咬后槽牙,“你说说,一会儿下锅的时候,我要不要放点花椒八角和桂圆,我喜欢吃辣,那就再加点辣,你觉得怎么样?” “姐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木叶怎么可能还反应不过来,连忙拿出杀手锏,挤出几滴眼泪扯着白果的袖子,“我不好吃的,我,我还有用,我能帮你打电话,聊微信,还能帮你预约男模,姐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不考虑吗?” “我失去的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但是姐姐你失去的可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举世无双的贴心宝贝儿呢?” 二狗子看热闹好像看上瘾了,还在一边开始唱起来歌:“分手也很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嗷呜!” 白果抄起案板上剩下的半块胡萝卜扔向二狗子,二狗子一偏头,给躲了过去,继续鬼哭狼嚎。 木叶眨了眨卡姿兰大眼睛,小的乖巧可爱。 “贴心小宝贝哈?”掂量了一下从锅边拿来的带着泥的小土豆。木叶见状不好,一步步往外挪,白果土豆扔了个空,砸在墙面上。 偏偏木叶跑出去又跑回来,脑袋搁在门框上探着头,“姐姐,饿饿,饭饭……” “想吃饭哈?把你剁了煮火锅行不行?” “砰!”又是一个土豆扔过去,木叶得意洋洋地躲开,但是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眼泪汪汪的捂着后脑勺,木叶坐在地上看着白果,撅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你凶我~” 咦惹—— 这些散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活像是一块又一块行走的大油田,专门过来给她炼油的! “得得得,你给我出去吧,被二狗子带上,去超市里买点菜!”白果还是认输了,心力交瘁地把木叶和二狗子赶出家门,一边吐槽一边收拾厨房。 “啊对了,扶桑,你还在吗?”扫地的时候白果才想起来扶桑,有扶桑在身边,她从来都不需要担心这些鸡飞狗跳的乱事儿,扶桑总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好半天没有回应,正当白果以为扶桑是睡了,才听到扶桑低低的轻笑声:“木叶那个小兔崽子,又给你添麻烦了?” 白果这边的动静他不是没听见,只不过刚才忙着做标记,分不开心。 “还好了,你那边怎么样了?”白果甩甩头,把垃圾倒进垃圾桶里,然后又换了个垃圾袋,开始收拾桌面,“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 扶桑拍了拍身上的土,捏了个净衣决,然后靠着一棵古树坐了下来,“我在人间的尽头,北荒,想不想看一下我这里的景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个的距离遥远的原因,契约带过来的扶桑的声音总是带着轻快的笑意,听起来扶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便也不免被感染了情绪,笑着收拾厨房的狼藉。 “好看吗?” “好看,这里是人类到不了的地方,你应该会喜欢。”扶桑大手一挥,眼前的景色便被同步呈现在白果眼前。 果然是白果会喜欢的景色。 黄沙散漫,长风萧瑟,金黄色的沙漠在落日的余晖中,一扫本该有的苍凉,凭添了几分柔情脉脉。 湛蓝的天空中,群星隐隐若现,飞鸟飞过的时候,还会带动两三片云彩。 “确实好看。”白果看得有些呆住了,突然又有了灵感,匆匆放下手里的碗筷,擦了擦手便冲进客厅,翻找笔和草稿纸,刷刷刷几笔落下,一个具有异域风格的景观效果图赫然显现。 虽然还只是草稿,却也能从线条的流畅度,建筑的起伏中窥见,整个设计的大体样貌。 扶桑听着白果突然没了声音,然后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就知道她是又有了灵感,便也不着急,懒洋洋地屈起一条腿,仰头看了看树干。 白果放下草稿纸后,又连忙打开电脑,连通数位板,把草稿给进一步细节深化,各地方都标注好自己的小思路,一并存了起来。 然后才满心充实地继续开始收拾厨房。 扶桑才道:“今天忘了跟你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岁聿既然已经选择了林芒的身体当宿主,那到最后,林芒的灵魂轻则被他赶出去流浪为生,重则魂飞魄散,再难轮回。” “最后……是什么时候?” “等他训狗的游戏玩腻了,不过以他的性格,是不大可能放林芒的灵魂游走在外的,他看上的,死也得死在他手上。” 扶桑这话算是在给白果一个提醒,说的是林芒,但是谁也不知道到最后,白果落到岁聿手上,是不是也是这么个下场。 (); 071、木叶哭了 收拾好厨房木叶也回来了,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也知道要表现得乖巧一些,白果做饭木叶就打下手,二狗子就屁颠屁颠地靠在一边,这次倒也不唱喜羊羊了,改成低缓轻快的小曲儿了。 “二狗子唱得不错啊!”白果夸了一句,就听到木叶哼了一声。 然后契约那边又带过来扶桑的声音:“乖宝儿啊,今晚要做什么饭?” “我说是铁锅炖大鹅你信吗?”白果怼了一句,却是利落的手起刀落,唰唰唰将土豆切成了片。 扶桑闻言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在心里悄悄地记下了一笔:想吃铁锅炖大鹅,然后扫了扫地上的土,找来两大片树叶垫着。 说来他这个族长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是有够惨的。 北荒位于人间最边界,不同于地球上所说的两个极点,常年都是黄沙散漫,寸草不生,只有零落的几棵树形成的绿洲。 扶桑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多少,他只能凭借隐隐约约封印泄露出来的灵气,顺藤摸瓜一路找到这里来。 身后的绿洲也不过都是天界的灵气化成的,没准明天天一亮就会消失,到时候四周又都是一片沙漠,看不到边际。 灵气馥郁处是一处小沙丘,扶桑只能感受到这里有个阵法,却除了黄沙什么也看不见。 听着契约带来的白果那边热热闹闹的声音,时不时地有木叶和她拌嘴,光是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就能想象出那张清秀的脸上应该是什么表情。 惊讶的,无奈的,佯装生气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果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像是刻在了记忆里一样。 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有什么感情不一样了,一想到和白果的轮回契,让他此后的生生世世,都能和白果纠缠,便突然觉得活了那么多年,也都值得了。 这念头一出来,就把扶桑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应该是,魔怔了? 于是连忙闭目养神,从在人间电脑里储存的记忆里,翻找出金刚经,默念。 “啊对了,扶桑,你吃饭了吗?”耳边突然传来不真切地霹雳咣当的锅碗碰撞的声音,扶桑睁开眼拍了拍脸上的风沙,“没呢,怎么,乖宝儿做了什么,要给我送过来吗?” “是……这么久了都没吃过饭吗?”白果一怔,随即又想到散仙是不需要进食的,便打算扯开话题。 谁知道扶桑顺着杆子往上爬,隔着契约都能想象出,扶桑桃花眼弯弯的模样,“我说没有吃过饭的话,你做好的饭是不是可以给我送过来一份?” 木叶正在帮白果端碗,见白果愣在原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走进去听的时候,才知道是在和隔着契约和扶桑说话。 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放碗的力度大了点,“咣当”一声,把一边的玻璃杯拨到了地上,瞬间玻璃渣子四处飞溅。 木叶弯腰去捡,一个不留心手背上便被划破,血便不受控制得流了出来。 白果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一跳,来不及回复扶桑,回头就看见木叶蹲在地上,脚边堆满了玻璃碎片,一只手握着碎片,手背,和手掌处都有鲜血往下淌。 偏偏木叶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两眼呆呆地望着地板,任由血流了一地,混杂着水,一片狼藉。 “木叶,你先起来!”白果连忙将木叶拉起来,关了火,“你先去客厅坐着,二狗子去把医药箱叼过来。” 然后洗了把手,从二狗子嘴里接过医药箱,开始给木叶止血处理伤口。 伤口不深,但是手心和首长两道口子都很长,在虎口差点连接成一条伤口。 木叶失去焦距的眼神被受伤的刺痛感带回来,白果低着头,有几缕头发都能垂落在他腿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伤口,脸上的表情庄重而紧张。 紧张? 这可真奇怪,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她紧张个什么? “嘶——”木叶疼得忍不住抽了抽手,却发现手被白果拽着,扯不出来。然后又看着白果,眼边竟然起了星星点点。 心里闷得不舒服,委屈得要命,于是鼓着腮帮子瞪着白果。 “疼吗?”白果抬头看了木叶一眼,知道自己力气大了点,触及到木叶眼中打转的眼泪的时候,放软了语气,“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了?” “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啊……”白果一句话,更像一根针扎在一个气球上,木叶像是找到了宣泄点,长久来的委屈情绪一股脑儿地喷涌出来。 “没没没,没有,你先别哭!”白果哪里见过这阵仗,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一边去够茶几上的纸巾,给他糊在脸上。 “你凶我……” 眼看这泪又跟不要钱一样,就要往下流,白果咬咬牙,抽了一团纱布给他塞到嘴里,硬是堵住了木叶即将出口的控诉。 “不许拿下来!”白果命令道,“把眼泪也给我收回去!”在木叶的小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见木叶抽了抽鼻子,憋回了眼泪,才继续低下头处理伤口的玻璃渣子。 这孩子怎么平日里看得那么机灵,这会儿跟个木头一样,受伤了也不知道躲开? 二狗子偷眼看着这边,梨花带雨的木叶,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白果,尾巴摇了摇,又开始哼起舒缓的曲调。 扶桑竖着耳朵等了好久也没等到白果的声音,只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然后是白果的训斥,猜想应该是木叶又出了什么事。 “乖宝儿啊,我看你孤寡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木叶那小兔崽子使的什么苦肉计他看不出来?论装小绿茶,他扶桑也能称得上是鼻祖了。 白果暗暗翻了个白眼,给木叶包扎好伤口,才把堵着木叶嘴的纱布团拿下来扔到垃圾桶。 见他又要掉眼泪,立刻威胁道:“不许哭!” “我问你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知道吗?” 木叶点点头,扁着嘴,委屈巴巴。 “瞧瞧,把人家孩子给委屈的!”扶桑枕着树干,看不到木叶这边的表情,但听着木叶心不甘情不愿的抽咽声,不由得出口损道。 “扶桑,你给我闭嘴!”用意念威胁回复了扶桑,才问木叶:“木叶啊,你是不是因为想家了?” 摇头。 白果又问:“是因为觉得我不要你了?” 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没受伤的那只手都紧紧抓着白果的手。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为什么要一直和扶桑说话啊,明明我才是手机,我才是和你学习社交什么都紧密相连的,明明你最离不开的是我才对,为什么总是和扶桑说话啊!” 白果一楞,木叶抹了把眼泪继续控诉:“三个人走的时候,你的眼里就只有扶桑,说话的时候,也只和扶桑谈笑风生,他又我那么懂你吗?明明说好的我也是朋友,凭什么要说话不算数,把我排在外面啊!” “就因为扶桑那狗东西长得好看会做饭还温柔吗?” 扶桑却是紧抿着唇,听着木叶的话。 木叶既然知道了白果和自己定了契约,就该知道,白果能听见的,他扶桑也能。 所以这一席话,看似是说给白果听,像妈妈偏爱另一个孩子,这一个不满意了找上门来抱怨,说到底也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告诉木叶,我确实长得好看会做饭还温柔。” 这纯属是在火上浇油啊! 扶桑远在北荒,木叶够不到,但她白果就在木叶面前,一伸手就能打到的! 果不其然,白果硬着头皮把扶桑的话重复给了木叶后,原本控制好的眼泪又瞬间掉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打。 “我也好看啊,我也能温柔,不就是做饭吗,我、我……”我我我了半天,想到今天刚被自己炸掉的厨房,木叶说不下去了。 白果一个脑袋两个大,一个两个的真的不让人省心。 “好好好,咱们木叶温柔,体贴,长得好看!”白果安抚道,“不会做饭又怎么了,咱慢慢学,慢慢学昂!” “乖宝儿啊,平时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过啊!”轻飘飘的一句,扶桑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 轻而易举就能闻到的酸味,除非是个傻子才发现不了。 但是好巧不巧,白果就是那个傻子,“猹啊,好大儿啊,你可让我省点心吧!” “别多想,木叶,你和扶桑一样,都是我的朋友,家人一样的存在,不存在不要你这种说法的知道吗?”白果直视着木叶的眼睛,认真道,“我之前和扶桑确实是忽略你了,三个人的友谊到最后不应该只剩下两个人的,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后面也肯定能改的,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三个人的友谊,的确到最后不应该只剩下两个人,但是,除了白果,没有人把这段感情看作友情。 扶桑和木叶都没说话,相隔千里之外,一个定定地望着白果的眼睛,那里面的真诚让他招架不急,这个人,好像真的脑子不好使。 一个仰头望着夜色如水,终是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 072、安暖住院 第二天白果又去了趟医院,江眉气色好了很多,江父不在,只有江母坐在一边端着一碗粥在喂江眉。 “果果来了啊,先坐那儿,边上有水果,挑挑有什么想吃的拿着吃吧!”江母很热情,眼角堆积着皱纹,仍然掩饰不住温柔慈祥,看向江眉的眼神带着光。 白果和江眉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是尴尬的别开头,江眉专注地喝着粥,白果就扭头看着窗外,银杏叶已经全都变得金黄色,铺洒了一地。 几岁的小姑娘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没有头发的年轻女人,两个人都笑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只看见那个女孩摇头晃脑,在控制好轮椅的稳定的同时,还会轻轻的蹦蹦跳跳。 莫名的就想起来长欢,本来也该是这样青春活力的年纪。 长欢留下来的小本本她看了,里面都是扭扭曲曲的狗爬一样的字,上面写的都是和白果林芒,以及班里的同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每隔一页还有用铅笔画的小插图,算不上特别可爱,但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 江母偶尔会问白果一些问题,无非也都是家里在哪里,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一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何警官打来的电话。 白果跟江母说了声,便出去接电话,那边何警官说了一句话,白果抬头转身,就看见被推进急救室昏迷着的安暖。 何警官放下手机走了过来,叹了口气:“安暖是你朋友吧?” “她是我闺蜜。”白果的声音都开始发颤,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便问,“何警官,是郝然打的吗?” “小果,你先别激动!”何警官按住白果拔腿往外走身体,“报警的是一只猫,是你养的那只黑团子吧?” 何警官是爱猫的人,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对面只有激烈的打斗声和一连串猫叫声。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小孩子的恶作剧,到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传过来一个女生的求救声音。 从女生提供的信息,才迅速找到了地点。 但是还是来的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出租屋地面一片狼藉,家具杯子烂的烂,碎的碎,没有一处能落脚的地方。 而郝然正按着一个女孩的脑袋,不停的往地上撞。 拉开人的时候,安暖已经晕过去了,脖子上腿上都是淤青,腹部被捅了一刀,额头上撞破了皮,血流不止。由于穿着短袖,裸露在外的胳膊也没能幸免,被玻璃渣子划得没一块完好的皮肤。 白果就坐在走廊里,紧紧握着拳头,手机嘟嘟嘟一直震动,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那人好像挺有毅力,打得坚持不懈,一接通却是劈头盖脸一阵乱骂:“白果,你他妈脑子有病啊!非他妈把我逼死才好过吗?” 骂人的话很难听,各种难听的词不要钱的往外面蹦,是王思。 上次那件事后,她已经被全网封杀了,连带着学术作假,论文抄袭,校园霸凌,逼死过一个女孩子的黑料,一个接一个。 现在已经是沦落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你可给我闭嘴吧,自己怎么搞死自己的,心里每个acd数吗?”白果心里烦躁得很,没时间听她在那里哔哔,便道:“你他妈有本事来医院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敢骂人就过来打人啊?” 那边突然安静了,白果又骂了一句“滚”,才挂了电话。 深呼一口气,就看见辅导员从外面走进来。见到白果也是一直叹气。 白果和郝然属同一个学院的,只不过郝然的辅导员国庆假期回了老家,离得远,赶不回来,才让白果的辅导员过来处理。 何警官跟辅导员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安暖是孤儿,也用不到去请家长,但是郝然的家长何警官已经通知了。 说是两个小时后赶过来,两个小时后又让人打了个电话给白果,说要把事情私了,要多少钱白果尽管开口。 ??? 人间迷惑行为! “抱歉女士,郝然这件事是违法的,我不是受害人本人,我没那个资格替她原谅郝然那个败类!”白果全程冷漠脸,也掩饰不了她想把郝然扒皮拆骨的愤恨,“警官和辅导员还在这里等你,如果您不来也没关系,反正该赔偿的一点不能少,该记的过一个不能少,该受的惩罚一个也不会被落下!” 郝母赶来的时候,安暖已经从急救室被抢救了过来,还在休息。 “贱人!肯定是她对我儿子求而不得,才诬陷的我儿子!” 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就推开众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就要往病房里闯进去。 被何警官和几个小护士拦下来之后,还咬牙切齿地要去给白果一巴掌。 白果当然如她所愿,一手拽住她的手腕,狠狠的一巴掌反手甩了过去。 啧,一手粉底! “这里是医院,里面躺着的是受害者,你作为加害者的母亲,凭什么还能理所应当的来这里闹事儿?”白果歪着脑袋质问,气场全开,“听没听过一句话,子不教,父之过,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给教成败类,女士,您有什么资格来要求私了?” “是觉得我们暖暖无父无母没有依靠,就是可以任由你们搓揉的软柿子了?”冷笑一声,对上怔愣的郝母,像一只在愤怒中浸泡已久,就等有人点个火,扑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一字一顿道:“把人往死里逼没有好处的,除非您有足够的信心郝然和您全家这辈子不会出任何意外。” 一时间在场的三个大人,都怔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说出这样一番可怕的话的白果。 明明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小丫头,初出茅庐,身上却透漏着一股狠厉劲儿。 虽然只是放狠话,却没有办法不让人想偏。 没人知道她那种狠厉劲儿来自于哪里,只有刚刚找到阵眼的扶桑顿了顿,一团灵气打出去拍开一片黄沙:他看了五年的小姑娘,终究还是被影响到了。 (); 073、白总给你呼呼呼 有护士过来说安暖醒了,几个人瞬间都不淡定了,白果第一个就要冲进病房,却被何警官一把拉住:“小果啊,安暖刚醒过来,可能需要吃点东西,你是她闺蜜,知道她的喜好,先去买点东西。” 这话一说,白果就知道何警官这是要把自己给支走。 有什么事情非得要现在说? 明明安暖才刚醒过来,都不给受害者一点自我消化的时间吗? 她不理解! 何警官却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道:“没关系,我和你们辅导员都在呢,不会让她乱来的!” 白果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站在一边趾高气昂的女人一眼,这才愤愤地转身离开。 然后又迅速给安暖发了条消息,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妥协,不许私了,渣男必须有报应! 安暖回了个ok的表情包,白果才稍微放心。 买了两份安暖喜欢喝的粥和包子,匆匆赶回来时,再门口看见穿着病号服发呆的林芒。 白果刚想装作没看见从,从一边溜过去,就被林芒叫住:“果果!” “你……是正常的那个林芒吧?” 林芒一噎,这话属是有点扎心了。 不过想到之前在白果面前,受岁聿的控制,无端那么卑微祈求白果的强势,就一阵脸红,莫名的羞耻,但是似乎,感觉还不错。 干咳了两声,林芒点点头,控制住内心叫嚣着的,想被白果再次强势对待的冲动,带着一贯的疏离,“你……帮江眉买的饭?” 说完就感觉心里有点发酸,江眉和白果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这样白果都能不计前嫌帮她买饭。而自己哪怕现在两个人分手了,毕竟也是有旧情在的,白果却能狠下心来不闻不问,没有半点不自然。 “不是,是暖暖,她住院了。”白果不想和林芒多说话,“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 “等等,果果,长欢她……” “长欢去世了,遗体也捐赠了出去,这个你应该没忘吧?”白果不知道林芒要说什么,又想起来上次的那个林芒是被控制了的,便又解释了一遍。 林芒连忙摇头,“没有,我是说,她留下来的那个小本本,改天我可以去看看吗?” 长欢去世不去世,和他没关系,小本本里面是不是还有和自己的美好回忆,他也不关心,但他要和白果找回联系,只能伪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装作对长欢的去世悲痛欲绝。 平心而论,林芒会是一个优秀的演员,独特的高冷气质,眉眼在提到长欢去世这件事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忧愁,微微皱着眉,紧抿着唇,又加上他此时脸色苍白,更有一种难言的悲伤感。 白果愣了愣,“好,改天我让林琅给你拿过去,不用还我了,反正长欢本来要给的也是我们两个人。” …… “果果,你以前不是这样……” “注意身体!”白果不等他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刚到病房就看见何警官拦着破口大骂,撒疯撒泼的郝母,后者见到白果更加的气急败坏,何警官一时没拦住,郝母三步并作两步就要来抢白果手里的粥。 “啪!”白果侧着身子躲开,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上去:“这里是医院,你自己发疯别牵扯到别的病人!” 臭不要脸! 然后翻了个白眼,就学着郝母的样子,趾高气昂地进了病房。 刚关上门就看见装睡的安暖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两个人相视一笑,瞬间就是心意相通。 “暖啊,干得漂亮!”白果表示颇为欣慰,“别动,为了夸奖你,让你白总来喂你!” 白总这外号还是安暖给起的,之前有一次白果生日,和安暖等了林芒大半天也没等到人,白果一边哭一边把做好的饭菜往嘴里塞。 安暖看不过去,就来了句:“高贵的女人不需要男人,白总,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要不你甩了他,我给你贴个征婚启事。内容就叫,和白总谈恋爱的,送鸡蛋挂面搪瓷盆,另外再加大力度,送玉米肠,泡面肠,各种火腿肠每份来一样?” 白果破涕为笑,打那之后白总这外号算是定下了。 现在白果用这个来逗安暖,安暖也是憋着笑,吞了一口粥,委屈巴巴地扁扁嘴:“白总啊,有点烫!” “好嘞,白总这就给你呼呼呼!” 白果立刻接着话梗往下爬,她没忽略安暖眼底的悲伤,悲伤太过沉重时,是掩饰不住的。 她总觉得安暖这样的女孩子,活得太累了,明明那么害怕这个世界,却还要很用力地活下来,在一堆玻璃渣子里面,找糖吃。 但她毕竟不是安暖,没办法切身体会她的感受,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她。 “果果……对不起……” “不要总觉得自己给我添麻烦好不好?”白果收起饭盒,给安暖掖了掖被子,安暖不说话,只是像小孩子一样抓着白果的手,眼巴巴地看着白果。 白果很心疼安暖,她不知道这样一个性子软软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遭受那些。 “我不会原谅他的,果果,你也不许原谅他!”安暖说得坚定,白果不知道她怎么会扯到自己。 明明之前对郝然种种pua,暴力行为都能够忍气吞声的安暖,一瞬间又决绝得不像话。 便笑道:“暖暖,你放心,你原谅他我也不会原谅的。” “不一样的,果果。”安暖摇摇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牙切齿,“我不仅不会原谅他,我还要报复他,我要他死!” 白果心里一惊,便也就意识到郝然给安暖带来的伤害有多大,连忙抱住安暖,轻轻安抚。 待把安暖哄睡了,白果才蹑手蹑脚的走出病房。 何警官和辅导员也都离开了,说是已经把黑团子给白果送回家了。 白果一个人去吃了饭,又给木叶和二狗子买了饭,才回家。 扶桑破阵无门,一整天三道阵眼,才破了一道。摇摇头:“果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了!” 却不想这话被传到白果耳中,“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 “乖宝儿啊,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这有点殷勤啊。” (); 074、二次住院 耳边又传来白果的轻笑声:“我这分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可惜了多出来的一个烤鸭……” “咳咳咳,话也不是这么说。”扶桑压了压嘴角,漫天黄沙也掩饰不了眉眼弯弯,“再加瓶快乐水儿,我给你开个通道,你给放进来。” “噗——”白果也笑了,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躲开,觉着这好好一个姑娘,脑子可能有那个大病。 虽然已经是深秋了,南方的天气一直都还是持续高温,到晚上却又突然降了温。 “那还不如直接把我给送过去。” “不行的,你不能来。”白果是在开玩笑,扶桑却给当了真,立刻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道,“这里危险,你在家里做好自己的事,等我回来就好。” 白果咬了咬下唇,总觉得这话温柔得有些过分。 扶桑打开了通道,白果按他的要求送过去了烤鸭和快乐水,想了想,又向便利店的服务员借了便利贴,工工整整写上“注意安全”。 回到家里木叶正盘着腿,泪眼婆娑地盯着门,对上白果的眼睛。 白果把剩下的一只烤鸭递给木叶,又给二狗子和黑团子分了些吃的,迟疑地往走廊走过去。 走廊深处是书房,白果偶尔会在里面画图。 此时书房的门大开着,里面没开灯,但是借着窗户送来的一点亮光,能看得出来里面站着个人。 第一反应就是那群黑衣人又上门来了,拔腿就要往外跑,就听见温润的声音:“小白,别急着走。” …… 神他妈小白! “啪!”白果气呼呼地打开灯,就看见岁聿站在自己的画架前,还是照常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鼻梁上架了副金边眼镜,没有镜片,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轻托着下巴,指尖还勾着一支笔,看着画架上面的画若有所思。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白果,招了招手,“你过来,这幅画,好像缺了点什么。”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这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节奏了吗? 翻了翻白眼,白果还是走了过去。 画架上那幅画是她昨天晚上看了扶桑分享给自己的风景之后,一时间心血来潮,画的一张油画。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漫天黄沙,一个人赤着双脚,步履蹒跚地向前移动。 当时也没考虑什么构图色彩和光线,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画的。 现在这不仅被公开处刑,还是在自己恨不得拔皮脱骨的人面前。 “这样……”岁聿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在画上添了几笔,添上了光影,又在沙漠上画了几笔,使其更加立体有层次感,才放下笔。 抬手在白果的脸上点了一下,白果如惊弓之鸟,瞬间跳走两步,惊恐地望着岁聿,愣是蹦出一句:“臭不要脸!” “噗——”岁聿好像心情很好,看着白果脸上被自己抹上的颜料,“准备了什么晚饭?” 咋? 这人是不要face的吗? 还想留在这里吃饭? “没有也没关系,我不需要。”岁聿做出很大度的模样,将那幅画拿下,卷成一筒,然后目光锁定在白果的脑袋上。 “你是没关系!”林芒的身体有关系啊! 刚因为胃出血做了手术,本来应该在医院躺着养病,硬是被这人托到这里来。 白果都怀疑对林芒来说,岁聿是不是个猪队友。 不对,猪队友人家好歹都还是队友,岁聿分明是对林芒半点不关心,占了人家身体当宿主,又把人的身体扔下,妥妥的负心汉渣男! 从客厅拿了杯还算热的豆浆,塞给岁聿:“你来这里干什么?” 岁聿却一把将白果绑着马尾的草莓头绳扯了下来,用来绑住画,然后才在白果恨不得杀人的眼神中接过豆浆:“和新邻居打个招呼。” 白果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刀呢? 她的两万八千米的大长刀呢? “你搬到这个小区了?” “不是。”岁聿抿了口豆浆,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忍着没扔出去。见白果松了一口气,又道,“是在对面!” “咣当!” 一个过肩摔,白果将岁聿扔了出去,然后一脚踩上去,扯住他的领带,一字一顿道:“你真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兔子啃草都还知道给自己留点余地,你就非得可这我一个人霍霍是吧?真仗着你是创世神官,我不过一个普通凡人就能任由你搓扁揉捏了是吗?” 岁聿不说话也不反抗,任由白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甚至还贴心地帮她掖了掖裙摆,“小心着凉。” …… 毁灭吧! 岁聿第二次被送进医院急救的时候,木叶跟着白果在医院又守了一晚上,困的眼皮子直跳。 “姐姐,你先靠着我睡会儿吧?”木叶作为贴心小棉袄,绝对是要趁着扶桑不在,抢占先机,发起攻势,夺回宿主! 白果“嗯”了一声,脑袋昏昏沉沉的。 林琅赶过来的时候,刚想出声,就被木叶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 但白果还是醒了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和林琅解释,她想打的是岁聿,而不是林芒。 但她属实太过于冲动了,一时上火就忘了林芒和岁聿共用着同一具身体,也没想到林芒的身体会那么不堪一击,三两巴掌下去就翻了白眼,一阵抽搐。 这下好了,本来都决定和林芒再也不要牵扯上关系,都成了泡影。 …… 白果今年,指定是被人下了降头,诸事不顺! 就离谱! “白果,我哥就算再对不起你,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若说林琅之前还因为白果帮了自己,能替白果开脱第一次,第二次就无能为力了。 “抱歉,林琅。”林琅还想说什么,白果又立刻道,“你可以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手术之后,我会照顾林芒。”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一定会好好的,亲自照顾他!” 她还真就不信自己真刀实枪的狠狠地揍上岁聿一顿! (); 075、茶艺修罗场 林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脑子昏昏沉沉的,就看见病房里齐刷刷并排坐着的木叶,林琅,和白果。 只是白果看起来很累了,靠着木叶睡得正香,木叶的手也还放在白果的腰上。对上林芒的视线,只是挑衅地勾了勾嘴角,并把白果的脑袋扶了扶,。 “咳咳咳……”林芒被气得不轻,一阵猛的咳嗽,把白果瞬间惊醒,从木叶的怀里跳出来到床前:“林芒?是林芒还是岁聿?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果果……是我……”林芒对白果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点头,“随便点就行。” “白果你在这里照顾我哥,我去买。”林琅现在还在生白果的气,但也不肯放弃撮合白果和林芒的想法。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林芒占了上风,心里有点小骄傲,面上愣是装出来波澜不惊木叶冷哼一声,扭过头面向窗外。 他就不明白,白果是眼瘸还是有那个舔狗的倾向,前面说的好好的要把人给甩了,什么高贵的女孩不需要男人,这才一个月,就后悔了? 不就是打了一顿吗?倒也没必要这么忍气吞声殷勤低微! 换成是他木叶,早把人给挫骨扬灰万劫不复了! 扶桑也是眼瘸,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人当宿主? 莫名被cue的扶桑打了个喷嚏,将烤鸭和快乐水剩下的残渣和垃圾用一团灵火给烧成灰,被狂风扬向了远方。 白果不知道木叶在想什么,脸上硬是挤出笑:“林芒,你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么?哪里有不舒服的吗?” “胃疼……然后,”看着木叶瞪过来的眼神杀气腾冲,更是微微地扬了扬唇角,“能帮我倒点水吗,果果?” “啊好的。”白果几乎是瞬间就找回来了当初喜欢林芒时候的状态,连忙倒了杯热水,递到林芒的手里,轻声安抚,“还有点烫,你先拿着暖一下手,一会儿再喝。” “姐姐!不公平!”木叶立刻就出声抗议,气呼呼地瞪着林芒。如果对方是扶桑,他可能还会稍微甘心点。 白果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个心思敏感的木叶,连忙也去倒了杯水也给木叶,“别气别气,没忽略你,他还病着呢……” “咳咳咳……”林芒又是一阵咳嗽,白果话还没说完,就给木叶了一个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怎么样?” “没事,你先去看看木叶,他更需要你。” 木叶:???这人很嚣张啊?分明是嚣张他妈给嚣张开门——嚣张到家了!抢他饭碗是不是? 这能忍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论茶艺大师,他木叶可是修炼了几千年的,妥妥的专业的! 于是也泪眼婆娑地抿了口水,委屈巴巴道:“姐姐不用管我,林芒哥哥伤得那么重,你先照顾他,不像我,我会懂事的,乖乖的。” “不懂事”林芒,会心一击,手里已经不烫了的温水,似乎也有点烫手。 林琅是在这时候赶回来的,手里大包小包提溜着冒着热气的早点,分给白果和木叶,然后又把林芒的那一份抱在手里,看看林芒,看看白果,一时间不知道该给谁。 林芒装作落寞的样子,抬眸,冷淡道:“果果你自己去吃饭就好,我自己可以。”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要去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还是手抖,热水洒在手腕上,迅速烫出一片红斑。 “林芒你别动,我来!”几乎都是条件反射了,白果迅速给林芒擦了擦手,然后找护士拿来一点止烫伤的药膏给林芒抹匀。 接着又在木叶委屈巴巴的眼神中,接过林芒的那一份饭,吹了吹,放到林芒嘴边:“你先尝尝,烫吗?” 如果这人真的是岁聿该多好,她就可以直接把他给烫死得了! 林芒尝了一口,摇摇头,然后又道:“有点咸了。” 林芒口味一向清淡,林琅愣了愣要去倒水,被白果抢先一步,“再喝点热水,胃还疼吗?” 语气小心翼翼的,林芒摇摇头,表情冷淡极了,心却跳得非常快。 中午的阳光格外耀眼,从窗外打进来,照在白果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像一个瓷娃娃。 皮肤细腻光滑,看不见一点毛孔。 两只杏眼盯着人的时候专注认真,晶亮亮的,好像藏着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看着人,就会让人感觉到自己置身在里面,被所有美好包围着。 说来倒也奇怪,他以前还真没有这种感觉。 还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最想要珍惜的往往是已经失去了的? “烫了吗?”白果见林芒半天都在发呆,然后自己就着碗抿了一口,疑惑地皱眉,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特别烫。 “没。”林芒连忙摇头。 “姐姐——”木叶却像叫魂儿一样扯着嗓子,白果看的时候又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故意将自己受伤的手摆到明面上,“没事,我很好,也不烫,也不辣,姐姐你先照顾哥哥吧,我自己可以的。” 好家伙,这波操作林琅看得目瞪口呆,她愿称之为绝杀! 相较之下,林芒招架起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讲真的,她还是挺为自家哥哥的终身大事着急上火的。 说他是根木头,木头都觉得委屈。 要不是白果只喜欢男的,她早就自己上场了,还用轮得到在这里给林芒加油打气? 一时间恨不得魂穿林芒,对白果来几个爱的亲亲,情话不要钱的跟她说。 “没关系,你先去照顾他,我自己也可以。”林芒沉了沉眸子,作势要接过碗,却被白果皱着眉一把按住,“没事,你先喝吧。” 这波叫,借力打力? 林琅偷偷在白果身后,对林芒竖了个大拇指,做口型道:哥,奥里给,a她! 战火中心白果却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在木叶哀怨的眼神中喂完林芒,才拉着木叶到走廊一起吃饭。 “姐姐,你是不是……” “打住,不是不要你了。”白果确定四周没什么人了,才问,“你们天地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岁聿从林芒的身体里赶出来?” (); 076、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姐姐你的意思是,抽魂?” “展开说说。”白果登时两眼放光,紧盯着木叶,大有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然后塞给木叶一把巧克力,“你细说,我不差这点流量,啊不,这点糖!” “姐姐老冲浪人了!”木叶也只有这时候敢怼上一句,有点赌气的意味,“抽魂是天地间独有一种秘技,从来也不外传。” “需要灵力强大的人,选定了宿主,同宿主的灵魂签订契约,利用宿主本身的灵魂来滋养自己的灵魂,最终彻底占有宿主的身体。等宿主的灵魂没有用处时,再将他或者流放,或者直接吞噬,再或者让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怎么听着有点像,岁聿对林芒用的手段啊?夺舍嘛,扶桑跟我讲过。”白果皱着眉,细细思索。 扶桑,又是扶桑! 木叶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在白果抬头瞬间还是瞬间又换了一副表情,“夺舍那是抽魂的基础,不仅局限于天地间,凡是有个灵力的,都可以用。” “但是抽魂和夺舍不一样的一点是,可以反夺舍,即把一个身体里的所有灵魂全部赶出去流放,或者将很多个灵魂同时注入同一个身体。” “那那个身体,就是盛放灵魂的器具?”白果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和这些散仙呆的时间久了,多少也能了解到一点。 对此,白果表示很骄傲! 木叶甜甜地笑开,点头,剥开一颗糖放进口中,甜甜的奶香味瞬间席卷味蕾。 白果好像,总是对奶糖情有独钟。 似乎也不止奶糖,她总是会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糖果,甜的不会特别甜,但酸的却是会酸到极点。 “但是如果对岁聿用抽魂的话,他作为天界的创世神官之一,灵魂是不允许被流放的,所以得先找一个载体,收纳他的灵魂。” “等等,你的意思是,不能送他直接回他原来的身体吗?” “姐姐啊……”木叶长叹了一口气,看白果一眼,总有种看傻子的感觉,“他如果真的能找到本来的身体的话,还至于去夺一个凡人的舍吗?” 在载体里活动范围又会大幅度受限制,远不如一具宿主的身体来得实在轻松。 “那你和扶桑,还有正阳,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形式,都不是真正的身体?” “是虚体,就是姐姐你虽然能看得见我们,也能摸得到,触感和正常人类一般无二,也会受伤,会流血。但总归还是有不同的。” “比如?” 木叶突然弯了弯眼,狡黠一笑,“比如,外在某些器官可能存有缺陷,内在也并不是五脏六腑都还存在。这也就是我们是不需要进食的原因了。”然后眨眨眼,抛给白果一个可爱到流鼻血的wi k,“所以,我们也是没有痛觉的嗷,姐姐~” 没有痛觉? 这怎么行? 白果本来的目的就是暴打岁聿一顿让他好好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毕竟既然不能杀了他,那也肯定不能让他好过! 但是如果连痛觉都没有了的话,再怎么暴打他也感觉不到,还有什么意义? 等等,不对,既然木叶说他们没有痛觉,那就是说,之前扶桑在病床上装痛,把她使唤来使唤去,罪恶感飙升,都是装的? 那木叶打碎的玻璃渣子把手划伤,也就是真的不疼?这也是装的! …… 白果感觉自己可能脑子真的不够用了,被这两个人耍得团团转。 于是抬手一巴掌拍到木叶脑门,木叶立刻抱住脑袋,仰着头泪眼婆娑望着白果,准备控诉她的恶状。 “不许哭,也不许跟我说痛,我知道你没有痛觉!” 木叶即将挤出来眼泪,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这波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丑竟是我自己? 白果却抢走他手上剩下的糖,皮笑肉不笑道:“成啊你,叶子啊,出息了,翅膀硬了,连我都敢糊弄是不是?” “姐姐,你听我说,我是姐姐的小舔狗,为姐姐痴,为姐姐狂,为姐姐咣咣撞大墙,一切都是为了姐姐~” 咦惹——白果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嫌弃地扒拉下来木叶的爪子,呵斥道: “闭嘴!”然后又说,“虚体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只说抽魂的事。我该怎么做,需要准备些什么,然后就是,抽魂会对林芒的灵魂和身体,有伤害吗?” “姐姐,你怎么还想着他……” “闭嘴,这不叫想着他,这叫人文关怀,晓得伐?” “并不!”木叶鼓着腮帮子,被白果食指轻轻一戳,就扁了下去,瞬间破防,破涕为笑,“你故意的!” “好了好了,叶子别生气了,虽然他是我前男友,但我真的不想他!”白果好言语地哄着,“要不我给你来一段 ap?” “才不要,姐姐唱歌从来就没在调上过,还不如二狗子。” …… 莫名被cue的二狗子表示,接受这份荣誉,心安理得。 “你闭嘴奥叶子,信不信我把你放锅里炖了?”然后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威胁道,“快老实交代,饶你小命!” “哼!”虽然极其不情愿,木叶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白果逗乐了。 这个人也是真的奇怪,偏偏就有这种魔力,牵引着人的情绪起起伏伏。 “用抽魂的话,要么你得灵力极其强大,起码得是一族族长那种程度,这一条姐姐你就放弃吧。” 白果表示有被打击到,但转念一想,她确确实实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没有灵力也正常,有些东西真的是不用强求的。 木叶又说:“但是你和扶桑定了轮回契,有他保护你做屏障,再加上二狗子作为天界神兽,你能动用的灵力,启动抽魂完全是足够的。” “二狗子这么厉害吗?” 这也不能怪白果狗眼看人低,之把二狗子当作一个普通的,狗狗形状的小孩子来看待。 毕竟,正经人谁家的神兽会给自己染个玛丽苏七彩的毛? “对昂姐姐,你不知道吗?它好歹也是个神兽,我虽然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但是怎么也不会弱于上古神兽。” 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 日光渐渐偏移,走廊里走动着的人又开始多了起来。 为了防止意外,也怕被林芒和岁聿知道自己正在密谋的事情,白果拉着木叶到了屋顶花园。 这家医院的屋顶花园造型设计,植物配置都称得上一绝。 不但充分考虑到了大空间景物观赏的视线问题,植物色彩的协调问题,一些小细节的处理,充分贴合了病人的需求,填补了病人观赏时的不便。 就比如一进门的左手旁是一个半人高的木制画架,为了适应病人的角度,底下特意设置为中空,以便病人乘坐轮椅观赏时,能够更加近距离接触鲜花。 白果以前没有来这里调研考察过,所以这第一次见,就又犯了园林狗的瘾。 先是观察植物的配置,认识每一种植物,然后才是考虑这里的功能分区。 总体而言是也是很开阔的,除了两边的门,剩下的两面都可以直接观察到远处的风景。远山如黛,天色正好,与山顶相接。交界处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把山遮挡得有些朦胧。 由远而近是各式各样的建筑,在山间若隐若现。 白果观察的一时间有些入迷,木叶扯了扯她的衣袖,白果才放下拍照的手机,赔上笑脸。 在靠近画架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要准备的东西,也没什么,你用我的剑来画阵法就可以。啊对了,姐姐你会用剑吗?会画阵法吗?姐姐那么厉害,肯定都会吧。” “……”白果扯了扯嘴角,“并不,叶子这么厉害,肯定会教姐姐的对吧?” “姐姐这么厉害,肯定不忍心摧残我的对吧?”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姐姐痴,为姐姐狂……” “当然可以的啊,我可是姐姐的小舔狗呢,贼乖的那种!”木叶立刻道,然后才正经地拿出阵法的秘籍,翻开抽魂那一页给白果看,讲得头头是道。 同一时间,扶桑破开布下的阵法,已经隐约有种吃力的感觉了。 整个人被圈在一个巨大的圆圈中,有一个蛋壳形状的透明屏障,将他外面的漫天黄沙相隔离。 是姐姐,阵法被破坏后,就会自动出现的结界。 结界里面也是满地黄沙堆积,往前走两步就会一鞋子沙子,左手边两步处有一个黢黑的黑洞。 直径约两米左右,扶桑淌着沙子摸过去,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冷风。 下意识抽出明灭,转身挡在身前。 却发现没有一点东西,四周还是空荡荡的。 再转身时,那个黑洞已经缩小了,掐了个决,扶桑还是钻了进去。 里面很黑,似乎所有的光线到了这里都绕路而走,饶是灵火在这里,也只能照亮巴掌大的地方。 耳边传来呜呜呜的声音,像小孩子在哭,又像是风声。 接着灵光微弱的光,扶桑气场全开,突然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低声呢喃:“殿下,好久不见。” (); 077、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扶桑灯饰绷紧了身体,明灭离手,向那人飞过去。 “来者何人?” 屋顶花园里,白果被木叶牵引着看书看得一时间有些头昏脑胀。 果然还是术业有专攻,她白果还是更适合画画图做点设计,学不来的东西,还真不能勉强。 “姐姐,这样,我带着你来一遍?”木叶见白果有些犯困了,便知道这样的法阵符文一类的,对白果而言还是过于枯燥。 于是起身,身上的休闲服顷刻间换成了竹青色长袍,说不出是哪个朝代的款式,腰间松松垮垮系着一条长带,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在空地上唤出长剑,流光闪过,自成阵法。 白果看得专注,不得不承认,认真起来的木叶和平时也是判若两人。碎发挡在额前,随着动作上下甩动。 行云流水般,流光划过的地方,很快边有一个图腾渐成形状。 八个方位各个图腾颜色样式都各不相同,不同颜色的光叠加着将木叶从头到尾包围住,却唯独最上方缺了个空。 “那是死门,死门一上,阵法已成,插翅难逃。” 再回到病房时,林芒正在午睡,白果便悄悄关了门,去找安暖。 安暖最近有个考试,哪怕是在国庆也不能放松下来,此刻正抱着一本厚厚的课本,看得津津有味。 emmm到也不能算是津津有味,毕竟那小脑袋往后一颤一颤的,随时都要睡过去一样。 白果让木叶放慢了动作,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先去打水,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抽走安暖手里的书,给安暖掖上被子。 手刚落到被子上,安暖却“啊——”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白果连忙去找垃圾桶,还是晚了一步,一口鲜血吐出来,安暖脸色苍白得如一张薄纸。 “暖暖,别怕,别怕,都是梦而已,我在这里呢。”把安暖抱在怀里轻轻安抚,白果始终提溜着一颗心。 安暖任由白果抱着,如濒临死亡的人,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久,才说:“果果,我又梦见他了。” 其实更准确来说,那不是梦,而是这段时间安暖从来没能顺利入睡过,睡眠浅的睡着了跟没睡着一样,还是能清清楚楚对周围的一切保持高度警惕。 而脑海中则翻来覆去,都是郝然。 刚认识时的温文尔雅开朗阳光,贴心地安抚着社恐的安暖;到后来在别人面前肆无忌惮地秀着恩爱,接受同学朋友999999的祝愿;再到后来,那曾经带给她光的人,将她彻底拉入了黑暗。 迎接她的不再是温言软语,而是铺天盖地的指责,监视,强势到极点的控制和占有欲,以及没有尽头的暴打。 虽然每次冲动清醒过来的郝然,都会跪在她面前,一遍遍说着早已经听厌了的自责,一下下地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安暖也就信了,郝然是真的只是冲动了一次,以后是能改过来的。 却忘了家暴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饶是如此,安暖也不想把这些跟白果说,白果压力已经够大了,她不能再给白果添麻烦了。 虽然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给白果添了麻烦。 “你也说了,那只是梦,对不对?”白果抽了两张纸巾,给安暖擦了擦嘴角的血,这时候木叶也拎着热水壶从外面走进来,很有眼力见地给白果倒了杯水。 加了点凉水,确认温度不会太烫才交给白果。 “先喝点水。” 安暖一口气喝了一整杯水,才擦了擦嘴角,握着白骨的手,把手机的聊天记录给白果看:“我的把郝然的所有联系方式都给删了,但是郝然他妈妈又给我发电话,我不接,就发短信。” 白果接过手机,未接电话估计有上百个,短信也不少,每一条都骂的很难听,任谁看了都得血压飙升。 “没事了,不用理她,先把她拉黑,我听何警官说,郝然现在已经被拘留了。他家里人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能把他保释出来。”白果安慰安暖道,“他现在再怎么撂狠话,也都是纸老虎……” “是我做的。” “什么?”白果的话还没说完,被安暖冷不防地插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家里的人背景很大,没能保释出来,是我做的。”安暖又重复了一遍,目光灼灼,盯着白果,“果果,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要他死。” 白果有点不可置信,安暖不可能有比郝然更大的背景,最重要的一点,安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干得这么坚决漂亮的性格。 “果果你别怕我,我就是……”安暖又是一把抓住白果的手,眼眶一片猩红,涌起了泪花,“我也不想这样的啊……” 她也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也不想变得在白果眼里那么陌生。 “好了好了,没关系的,怎么样都好,不管怎么样,你都还是我的暖暖,知道吗?”白果反手握住安暖的手。 白果体寒,一年四季手都是凉的,但是此时此刻安暖的手比她还凉,没有半点温度,活像冰碴子。 大抵是有白果的陪伴,安暖情绪激动了一会儿,才在白果和木叶故意讲出来的笑话中缓缓展颜,放松地闭上眼睛。 白果拉着木叶轻手轻脚走出病房,关门的一刹那,没注意到原本闭着眼的安暖,突然睁开了眼,又轻轻说了句,“暖暖,对不起。” 接下来白果是要去看江眉,因为有父母的照顾,江眉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见到白果的时候,居然还能给白果一个笑。 “妈,你去帮果果买点橘子吧,她喜欢吃。” 白果立刻打起了精神,木叶注意到了江眉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用江眉开口,就对白果道:“姐姐,我去看看林芒怎么样了。” “砰!” 病房里只剩下白果和江眉,江眉靠坐在床上,白果则坐在一张矮创二十厘米的小凳子上,迫于高度差存在,不得不仰起脖子仰视着江眉。 “白果,我知道你要保研,出一点差错,都能泡汤。” 白果明白了,这是来敲打威胁她来着。 之前莫名其妙把推她下山的帽子安在自己身上,虽然是岁聿干的,但白果也不能拉着一个人,指着林芒说,他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那是天界的审判神官。 是个人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你的意思是,你会保密推你下山的这件事,让我顺利保研?”江眉点点头,白果却没忽视她握着水杯的手在颤抖。 已经是下午了,日头正盛,白果觉得有些晃眼,起身去拉窗帘。 “那你想要什么?”白果自认为自己无权无势,不过普普通通的大学牲,园林狗。便故作轻松道,“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又见江眉定定地盯着自己,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我不喜欢女生。” 江眉对自己不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吗?眼下这副柔情脉脉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闻言,江眉对白果也一脸嫌弃:“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喜欢女生也不会看上你!” 长出一口气,虽说如此,白果还是往后移了移,江眉又说:“我要的条件是,你以后不许再和林芒有任何瓜葛!” “一言为定!”几乎是毫不犹豫,白果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跟江眉击掌。 看江眉还愣在原地,就握着她的手腕和自己击了个掌,笑着给她传授经验:“那就说好了,以后我不去找林芒,看见他我就躲,但是你也不准来找我麻烦。你要追林芒,自己上,他那人木头得很,跟块铁疙瘩一样。你要是在他那里碰了壁,咱别矫情,也别玻璃心,该舔狗就得舔狗。” “等你坚持的时间够久,他就答应了,到时候在一起个一两年,你先忍着他的漠不关心,忍着他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到时候了,你再找个理由把他甩了。”白果越说越来了兴致,仿佛讲的根本不是自己的糟心事儿。 “他这人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懂得珍惜,等你甩了他,再过两天,他估计就突然念起你的好了。”一拍手,仿佛胜利在望,“到时候你在矜持那么几下,再来个顺水推舟,这事儿啊,就成了!” “你这说的……舔狗,是你自己吧?”江眉被白果说的一愣一愣那的,好半天才转过脑子。 “舔狗”白果笑容僵在脸上:快乐,叭的就没了! 这不河里! 吃瓜的心思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凉到了心里。 但总归这交易,算是定下了。 白果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哪儿,林芒和岁聿都能拿自己做交易,她怎么就不能把林芒的终身大事拿出来? 刚到林芒的病房门口,门就被打开,白果和林芒瞬间四目相对。 那双冷冽得没有感情的眸子里,情愫复杂,几乎有那么一瞬,白果觉得林芒可能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但转念又一想,即便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岁聿那狗东西,她还真就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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