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 第一章 不好,穿书了! 皑皑白雪,覆盖着整片树林。 一阵冷风吹过,落在树上的积雪砸在地上,耳边满是簌簌之声。 这时,突然传来由远及近的隆隆声。 雪地上有了些异样,伴随着一句咒骂,一个人随之坐起来。 她的脸上身上盖着一层白雪,应该是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坐起同时,身体像生锈的零件,僵硬到如同人偶一般。 “妈呀,什么鬼!” 伸出手拍掉脸上的雪,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冷。 冷到骨头里的那种。 隆隆声变得清晰,似是几匹马同时奔跑。 她坐在原地转头去看,果然有一行人骑着马跑到她面前。 “温郁,我等奉王爷之命拿你回去,莫要再逃,快随我回去受罚。” 温郁? 她坐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 这打扮,这装束,还有这马…… “你们是哪个剧组的,这是在拍古装剧?” 不对呀,她记得自己是在飞机上,随团队参加国外的时装秀。 怎的一转眼,竟跑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你谋害准王妃,勾引王爷,证据确凿,休想抵赖。” 不等她搞清状况,两个男人翻身下马,一左一右,直接把她从雪地上提起来。 胳膊被捏得有些疼痛,太真实了,不像是在梦里。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你们导演哪位,请了哪个明星,没准我还认识呢。” 反抗无用,她哎哎了两声,还是被提溜着,带到一匹高大的马匹面前:“真的假的,这大马演得真好……我需要辆车送我回家,你们谁带手机了,借我用用。” “休要说些胡话,你一个犯人,哪这么多要求,给我老实点!” 于是她被无情地绑了双手,几个男人舒舒服服骑着大马,而她被一根粗绳牵着,踢踢踏踏跟在马屁股后面。 雪花洋洋洒洒一直下着。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不见高楼林立,倒是大片树林和荒地。 仔细想来,在这之前,她正在飞机上,无聊地看着提前下载好的古言小说。 当看到名叫温郁的恶毒女配,谋害女主被识破的情节时,她大骂作者情节俗套,女配蠢钝如猪,骗她书币。 之后飞机有些颠簸,似是遇到气流,一束太阳光突然从窗口照进来,刺激得她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时,她已经躺在雪地里。 事发突然且狗血,还被人喊做温郁。 如果没猜错,她肯定是穿越到正在看的小说里了。 穿还不穿个拥有绝对主角光环的女主,倒是穿到恶毒女配身上。 岂不是天要亡她。 “几位大哥,我实在走不动了,雪地路滑,我摔倒你们还得停下等我,不如也让我骑马可好?”木已成舟,她想不接受都不行。 温郁就温郁吧,谁说恶毒女配不能咸鱼翻身,原著把女配写的太过愚蠢,既然让她穿书了,凭实力当上女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眼前的情景,对她太不利一些。 “喂,你们耳朵聋啦,你们王爷让你们抓我回去,没说让你们虐待我吧?就算没有马让我骑,找个雪橇拉着我也行啊。” 终于有了些反应,拉着她的人扭过头来,不屑地看着她:“吵什么吵,信不信我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让你尝尝苦头。” (); 第二章 玉笛公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温郁乖乖闭上嘴生着闷气。 还好雪已经停了,积雪不算很深,周围多了些来往的路人,想必是快要进城了。 “想这温将军屡获战功,刚正不阿,怎会生出如此阴毒狠辣的女儿。”见温郁没了气焰,抓她的人倒是得意起来。 “胆敢谋害准王妃,怕是温将军再力保女儿,也无力挽狂澜之能,没准官位都难保喽。” “圣上已下圣旨,待我们抓她回去,便即可处死。” 那不就是死刑立即执行么,温郁都快气炸了,好不容易穿书,活不过三集是什么鬼。 不行不行,她绝不能轻易狗带! 听着两人说话心烦,温郁也顾不上其他,立刻出言回怼:“我杀你们全家,还是掘你们祖坟了,用得着你们幸灾乐祸?” 被她的话激怒,拉着绳子的人勒紧马缰,扭头怒吼道:“臭丫头,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 “说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没死之前,我仍然是温将军的女儿,我爹也还是将军,你们敢对我放肆,我将军爹不会放过你们!” “简直找死。” 那人扬起手中的鞭子,朝马屁股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儿嘶鸣一声,拔腿就跑。 温郁没有防备直接被拉倒,马儿快速奔跑着,她被拖在后面,痛苦大叫。 好在是雪地,摩擦力没有那么大,若是换成土地,她前胸怕是要磨平了。 忽地一阵风猛然吹过,骑在马背上的人像是被什么击中,突然飞出几米远,紧接着一抹白色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来人白衣若雪,修长有力的大手抓紧缰绳,又是一声嘶鸣,马儿前脚抬起又重重地落下,终于停下来。 几匹马紧随其后赶到,只见白衣男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俊美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玉笛!”看清来人腰间佩戴之物,是一只通体翠绿的玉笛,几人纷纷下马拔刀,神色尽显慌张,“是玉笛公子!” 玉笛公子是谁啊? 温郁搜索着记忆,想着原著中出场的各个人物,这白衣男子好像从未出现过。 痛苦地沉吟一声,温郁遍体鳞伤,还被绑着双手,根本爬不起来。 白衣男子低头看向温郁,抬手挥袖的瞬间,提刀砍来的几人纷纷倒地哀嚎:“温子锋是你父亲?” 温郁有些吓傻了,机械般点点头。 本以为他还会再说什么,谁知他突然抓住温郁的肩膀,纵身一跃,带着她骑到大马上。 反转太快,温郁有些跟不上节奏,难道她才刚脱险,又被人劫持? “大侠,你到底是谁啊,要把我带到哪去?” 问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大马一路飞奔跑出几里远后,这才渐渐停下。 “前面有个小镇,相对安全,我有要事在身,告辞。”白衣男子翻身下马,帮她解开手上的绳子。 原来不是挟持,确确实实是救她的人,温郁松了一口气刚想再问。 一阵风忽地吹过,白色身影早已不见。 (); 第三章 玉笛公子出身邪教 浑身的疼痛让温郁像泄了气的皮球,望了望前方的小镇,最终叹了口气。 尽管逃脱一劫,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艰难,不但要躲避抓捕,还要在什么都没有的古代生存下去。 没钱没房没依靠,这冰天雪地,怕是要露宿街头。 不过她想的最多的,是那白衣男子,既问了她将军爹的名字,又把她救出魔爪,想必是有什么渊源。 温郁觉得自己有了出路。 走了两步便是一家路边小摊,简陋的棚子里,有几位客人在喝热茶。 店家是个老人,嘿嘿笑着,招呼着她:“姑娘,天寒地冻的,要不要坐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她倒是想喝,摸摸口袋身无分文,还是算了吧:“不用了,我坐这歇会就行。” 找了块石头坐下,揉揉疼痛的身体,温郁想着该去哪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她现在后悔死了,若是反应快点,追上白衣男子,兴许还有些出路。 再不济也找他借点钱,总好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听说近一年,涟殇教易主,教内大乱,朝廷想趁机铲除邪教,我看这涟殇教怕是要悬喽。” 此时,不远处二人手捧热茶,侃侃而谈。 “涟殇教十年基业,怕是不好铲除吧?” “嗐,没易主前,朝廷几次围剿,均已失败告终,这不换了新主,内乱不止,已成一盘散沙,朝廷欲派衍王挂帅剿灭,涟殇教凶多吉少啊。” “衍王亲征,必势如破竹……” 衍王? 温郁扭头,看向闲聊二人。 如果是原著情节,他们口中的衍王,正是要抓她回去的男主墨锦衍。 啧啧两声,温郁不禁感叹。 让男主去围剿涟殇教,作者大大果然没打算这么快完结,这是要继续搞事情啊。 “两位大哥打扰一下,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人。”反正歇着也是歇着,温郁看这两人消息倒是灵通,没准知道白衣男子的身份。 两个男人停下闲聊,对温郁倒是热心:“姑娘想打听什么人?” “不知两位大哥听没听过,有个叫玉笛公子的人,穿一身白衣裳,个子高高的……” 当她说出玉笛公子四个字时,温郁感觉那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变。 不像是没听过,更像有些顾虑的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你打听玉笛公子做什么?” “他救过我,我想找到他表示感谢……” 温郁的话还没说完,那两个人的表情又愣了一下,似是不怎么相信。 她有些担心,那玉笛公子该不是个十恶不赦坏人吧,不然怎么会谈及色变:“怎,怎么了吗?两位大哥不妨直说。”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微微叹气,继续压低声音,略显神秘:“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听他为好,更不要去找他。” 该不会真被她猜中了吧,温郁有些郁闷:“为什么?” “你没听我们刚说么,朝廷要围剿涟殇教,那玉笛公子便是涟殇教的新任教主,你去找他,岂不是和朝廷作对,白白送死。” (); 第四章 臭流氓 原来如此,怪不得抓她回王府的人见到玉笛公子有这么大反应。 既是朝廷要围剿的人,肯定犯了重罪,如果玉笛公子救她,是因为和温子锋有渊源,这关系倒是有些理不清了。 “玉笛公子犯了什么罪,还要朝廷发兵围剿?我见他也不像坏人。”温郁只是好奇,如此翩翩公子,万一是什么冤案呢。 她不是以貌取人,只是朝廷要犯和玉笛公子关联,实在格格不入。 两人听罢,嘿嘿一笑:“小姑娘,人心险恶,不要把人想得太好,涟殇教是邪教,到处妖言惑众,专门和朝廷作对。” 顿了顿,那人继续道:“还有那玉笛公子,修炼邪术视人命如草芥,碰见他没丢了命那是你命大,听我的,切不可再去找他。” 温郁咧咧嘴,哪有他们说的严重。 他刚才救人时,只把抓她的人打飞,也没下狠手要他们的命。 看来道听途说,并不是很准确。 既打听出玉笛公子的身份,温郁觉得去找玉笛公子的想法怕是要破灭了。 艰难起身,这一歇,她浑身的疼痛感更加剧烈。 咬牙迈出两步,却见另一处空桌上放了两个包子和冒着热气的茶水。 想必是别人吃剰的东西,温郁摸摸早已饿扁的肚子,也不管卫不卫生,直接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你是哪来的丫头,怎能随便吃别人东西!” 一个包子已经进肚,温郁正喝着热腾腾的茶水时,一个男人冷目站在她面前。 有些慌乱地擦擦嘴,她窘迫地站起来,只能用傻笑来掩饰此时的尴尬:“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剩下不要的,肚子太饿了,所以就……” “那你也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赶紧把包子和茶水钱赔给我。” 赔?拿什么赔?温郁现在身无分文。 “大哥,我要是有钱,也不会吃别人的东西了是不是?”见那人不是很好说话,温郁只得谄媚着说些好听的,“大哥,我看你也不差这一个包子的钱,我本是来投靠亲戚,可身上的钱用光了,实在太饿了,你行行好,别让我赔了行吗?” “那怎么行,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男人打量着温郁,突然色眯眯地摸着下巴,“我看你这小姑娘倒是白净,你要是真拿不出钱,不如跟我回家,我养你啊。” 男人大概三十来岁,长相嘛,温郁实在难以找到形容词,估计尚未娶妻,在古代应该算老光棍了。 刚吃进肚的包子感觉有些反胃,若是在她原本的现代,温郁早就一巴掌扇过去,大喊一声‘臭流氓’了。 “怎么样,是把钱赔给我,还是跟我回家?” 一旁的店家有些看不过去,又端了两个包子过来,帮温郁说话:“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位客官,我重新给你两个包子,就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 “去去去,谁稀罕你两个包子,少多管闲事。”那人得理不饶人,一把推开店家,转而拉住温郁的手,“快点给钱,不然就跟我走!” 温郁哎哎了两声刚想挣扎,突然一块碎银子落在桌上,另一只大手抓住男人的胳膊。 “这位姑娘的包子钱我来付,你且放开她罢。” (); 第五章 长贫难顾 温柔的声音如同冬日暖阳,让温郁忍不住抬头,寻声看去。 只见来人身穿墨色衣袍,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抓在男人的手腕处。 和声音极为相符的长相,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神色略显轻松。 得理不饶人的男人稍有惧色,却硬撑着,迟迟不肯放手:“我警告你,你,你少管闲事……” “若是我偏要管呢?”手背青筋凸起,墨袍男子突然收紧手指,抓着温郁的人瞬间松开手。 “哎哎,我的手要断了……大侠饶命,饶命啊……” 点到为止,墨袍男子也松开手,转而冲温郁微微一笑,掀袍坐在凳子上,示意也让温郁坐下:“姑娘应该还没吃饱,店家,再来几个包子。” 闹事的人拿了银子骂骂咧咧的走了,看热闹的路人也悉数散去。 店家答应一声又端来一碟包子,为他们沏了热茶,这才离开。 墨袍男子仗义疏财,对温郁来说也算救命之恩,她郑重鞠了一躬,以表感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无妨,举手之劳,姑娘孤身一人,出门在外还应当心些。” 真是心善又温柔的小哥哥,温郁微微点头,也坐下来。 现在不是多吃几个包子便能解决所有问题,她要为自己的长远做打算。 食不知味,她叹了口气。 “姑娘可是有难处?”见温郁有心事,他笑着说道,“在下季凉谦,不是什么坏人,姑娘若是有难,不妨与我说说,能帮到姑娘也算一桩善举。” 心意是好的,温郁咧嘴苦笑:“长贫难顾啊。” “哦?” “我也说不清楚,本以为可以投靠玉笛公子,谁知……” 季凉谦稍显惊讶:“你是说玉笛公子?” 温郁略有迟疑,见他的确不像坏人,如是说道:“玉笛公子刚救了我,我猜测,他与我父亲应该是旧识。” 原来如此。 季凉谦低头浅笑,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看见远处有军队走来。 浩浩荡荡,蜿蜒前行。 目测要有几百余人。 季凉谦微皱着眉,拉过摊主大叔问道:“店家,这么多官兵途径,可是去围剿涟殇教?” “是啊,昨儿个一波,比这些人还多呢,都是前往襄城的。” “居然动用这么多兵。”季凉谦咬着牙。 “昨天路过的军爷说话时,我听了一耳朵,说是派了五千大军。。” 谢过大叔,季凉谦突然站起身。 他脸色凝重,眉头紧皱,心里盘算一下,对正在吃包子的温郁说道:“季某有要事赶往襄城,恐要先行一步。” 见他一脸愁色,温郁放下包子,也跟着起身:“这么着急,我跟你一块去吧。” “姑娘跟着我,怕是会有危险。” 不跟着他才叫危险吧,再被抓了,她去哪再找个玉笛公子来救她。 独自逃亡,不如结伴同行,且季凉谦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 “我孤身一人,无家可归,很是害怕。”温郁本想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谁知,季凉谦的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去襄城。” 温郁大喜,开开心心。 她终于不用一人在陌生的古代,听天命活下去。 (); 第六章 烛九阴 这是温郁第二次骑马,兴奋远大于害怕。 高头大马如同脱弓之箭,跑跑停停了一夜,马累坏了,人也好不到哪去。 季凉谦说穿过这片树林可以稍作休息吃些东西,也让马休息一下。 寂静的树林,只有马匹飞驰的声音,前方树枝突然抖动,积雪掉落,发出沙沙的声音。 有些警觉地皱起眉,季凉谦攥紧马缰刚想勒紧,大马嘶鸣了一声突然绊倒,下一瞬,两人同时摔出几米远。 有防备和没防备的差别,是季凉谦滚了两圈后立马起身,而温郁摔得结结实实,好在积雪还厚,不然非骨折不可。 “我的妈,摔死我了……” “姑娘。”季凉谦小跑两步从雪地里拉起她,“受伤了没有?” 她活动了一下,发现并无大碍:“还好,这马怎么突然摔倒了?” 季凉谦没有回答,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捏在手上:“小心跟着我。” 被他严肃的表情带动着有些紧张,温郁拉住季凉谦的衣服,转动着眼珠看着四周。 又是某一处的沙沙声。 季凉谦转身的同时,一个人影从树后飞出来,他用剑一挡连着两招,把来人逼退。 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出来五个人。 “季凉谦,你也有落单的时候。”来者不善,剑指季凉谦,想必是早有埋伏。 “你们是谁?”季凉谦无所畏惧,手捏软剑,昂首挺胸。 对方一人纵身一跃,朝季凉谦刺来:“烛九阴。” 原著中曾提起过烛九阴,是衍王墨锦衍创立的特有组织,大约几十人,人数虽少,个个武功高强,是精英中的精英。 明有锦衣卫,清有粘杆处。 那烛九阴便是原著中,墨锦衍的亲信要臣。 真是要了亲命了。 温郁觉得大难临头,饶是季凉谦有些功夫,想必也没办法对付烛九阴六人。 电光火石之间,两方已经打起来,季凉谦一边抵抗敌人,一边顾全温郁的安全,而温郁左闪右躲,一会躲在树后,一会躲在石头后。 在被雪滑倒时,她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而季凉谦那边,以一敌六,虽人数上占了绝对劣势,可他武功高强,还未败下阵来,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这么下去,季凉谦不是被杀,就是被活捉。 温郁随手捡起一块石头,趁着离她最近的一人忙于防守的空档,朝那人狠狠地砸去。 烛九阴也不是吃素的,闪身一躲,本冲着脑袋砸的一下,只砸在他肩膀上。 “臭丫头,你找死!” 提剑就要朝温郁刺来,她吓得扔了手中的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 季凉谦哪里给他刺人的机会,软剑一挑正中手腕,那人的剑便掉在地上。 “先杀了那个丫头。”烛九阴中一人喊道。 温郁吸引了火力情况不妙,季凉谦自知以一敌六自顾不暇,从腰间掏出两枚弹子向上一抛,挥剑去砍后发出砰的一声,弹子在空中炸裂,顿时烟雾弥漫。 突然被人从地上提起,温郁只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然后又落在马背上。 “驾!”季凉谦大喊一声,用剑柄狠狠敲了马屁股,一声嘶鸣过后,扬长而去。 (); 第七章 师父在上 穿过树林便是临城,季凉谦勒紧马缰,翻身而下。 “烛九阴已经知道我的行踪,定会在周围继续埋伏。”季凉谦从腰间取下钱袋递给温郁,“姑娘跟着我恐有性命之忧,临城已在眼前,季某就此别过。” “你要走吗?不是说好一起去襄城?” “害你无辜受牵连,季某心中惭愧,烛九阴冲我而来,我怕再连累姑娘。” 这才哪到哪,温郁笑着摆手,并没有接他递上的钱袋。 随之下马,她舒展了筋骨,根本没打算独自前往临城:“什么牵连不牵连,只希望公子不要嫌弃我这拖油瓶,带我一起上路。” 她和季凉谦相处一天,也知他为人正气侠义,既打算靠上他这棵大树,不如把大腿抱实了,攀上点关系更好。 “若公子真觉得惭愧……”温郁突然调皮一笑,拱手抱拳,“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答应。” 季凉谦愣了愣:“姑娘请说。” “我见公子武功高强,不如收我为徒,教我些拳脚功夫,也好防身。” 和赠银比起来,本不是什么难事,季凉谦却有些迟疑:“实不相瞒,我是涟殇教的人,世人皆说我们是邪教,拜我为师,恐会拖累温姑娘。” 原来他是涟殇教的人! 那岂不是和玉笛公子是一个组织。 怪不得季凉谦会带她上路,看来听她想要投靠玉笛公子,顺便帮个忙而已。 一个是朝廷要犯,一个是朝廷即将围剿的涟殇教人,他们还真是半斤八两。 “既然公子坦诚相待……”温郁咬咬牙,打算和盘托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犯了重罪,而且罪名不轻,换句话说,我其实是逃犯。” “逃犯?”这倒让季凉谦有些惊讶。 “嗐,都是我一时糊涂,我是卫将军温子锋的女儿,从小和衍王有婚约,谁成想他爱上平民女子,毁了婚约,还对我万般绝情。” 温郁可不敢把原著中,恶毒女配所做的事说出来,她不傻,不能自毁形象:“我这人是有些小气,喜欢有仇必报,就想着捉弄他们几次,也算给自己报仇……”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谁知弄巧成拙,差点要了人家准王妃的命,事情闹大了,衍王请皇命处死我,之后我便逃出来,四处躲避衍王府的人。” 季凉谦点点头,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我本无意伤人,只想着做点小把戏,让自己爽快些。”她叹了口气,显出万般无奈的样子,“害人之心不可有,也是我自作自受。” 季凉谦并不同意她的说法,笑着说道:“温姑娘此言差矣,本就是衍王悔婚在先有负于你,先做错事的人是他不是你。” “真的吗?”温郁窃喜,想着坦白从宽果然好使,还顺便打了卖惨感情牌。 “温姑娘性格豪爽,敢爱敢恨,是个性情中人。” “明明是豪爽过了头,把自己变成小逃犯。” 见她委屈巴巴地撅起小嘴,季凉谦却被逗笑了。 乖巧又调皮的小徒弟,若她真的愿意,收下也无妨:“好吧,同是朝廷眼中钉,我便收你为徒。” 温郁大喜,这大腿可算抱严实了。 她单膝跪地,双手握拳:“师父在上,徒儿温郁拜见师父。” (); 第八章 初到涟殇教 男子看上去不大,十八九岁光景。 温郁见他笑得阳光,行动也更活泼些,相处起来应该不难。 “陆银你过来,我来给介绍个人。” 陆银答应了一声,匆匆跑到季凉谦面前。 他看着温郁,满眼惊艳:“师父,这位妹妹是……” “她是你师妹温郁,是为师前几日在临城收的徒弟。”季凉谦说罢,又看向温郁,“郁儿,这是你陆银师兄,以后若师父不在教中,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 温郁听了,掩嘴笑道:“路人师兄,名字真奇怪。” “是陆银,不是路人。”师妹长得标志伶俐,陆银很是欢喜,“师父终于舍得给我找个漂亮师妹了。” 一路赶来,温郁几日未梳妆,衣衫也脏乱不堪。 蓬头垢面之下,却难掩姣好面庞,玲珑杏眼,唇红齿白,小小的个子透着可爱。 陆银脸一红,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你是师兄了,以后不许欺负师妹知道吗。”不等陆银答应,季凉谦整整衣衫,继续说道,“我先去大殿,陆银你带郁儿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 陆银高兴领命,再看温郁时竟害羞起来:“徒儿遵命。” 涟殇教建在千翠山腰,内景自然美不胜收。 温郁边走边感叹,这地方也太大了:“路人师兄,涟殇教里很多人吗?” “是啊,目前来说,教众已过千人。” “这么多人,都住在这里?”温郁又问。 “也不是,有些教众受涟殇教恩惠,会下山或是务农或是做长工补贴教里,只有会点功夫,身强体健的住在教中,作护教之用。” 这倒和温郁想得不一样。 在外人眼中十恶不赦的涟殇教,应该各个天赋异禀身怀绝技,要么便是修炼邪术,欺凌百姓。 “所以……很多都是不会武功的平头百姓了。” 大概猜想到她会这么问,陆银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以为我们是邪教了?教众就算会些拳脚,也都是些低级功夫,强身健体而已。” (); 第九章 菩萨心肠的教主 光逛园子倒也无聊,她想到一个好奇又好玩的去处,“师父正与教主商谈要事,我们也去看看吧。” 打扰教主和长老议事,陆银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贸然前去。 于是他连连摆手,小声对温郁说道:“教主对教中管理颇为严苛,我们无故闯进,肯定会受罚。” 温郁被拒,噘起小嘴,故意摆出看不起他的模样,掩嘴嘲笑道:“还说自己有多厉害,原来路人师兄不过是胆小怕事的乖宝宝。” 话戳痛处,陆银微微仰起头,强装厉害:“谁说我是乖宝宝,你若是想去,我便带你过去。” “真的?”温郁嘿嘿笑起来。 “那还有假,不过我带你去了,以后你不要叫我路人师兄了,我叫陆银。” 温郁耸耸肩:“我觉得路人师兄更好些,这是师妹我对师兄的专属昵称,不是最亲近的人,我才不会给他起昵称呢。” 专属昵称…… 陆银瞬间心花怒放。 只有师妹才会有的,最特别的称呼。 “那我勉为其难,只当你的路人师兄吧。” …… 涟殇教大殿。 一人在殿中宝座正襟危坐,其余二人站在不远对面。 而坐在宝座上的人,正是涟殇教现任教主,被称为玉笛公子的云息庭。 “我一路走来,朝廷各处调兵集结,人数是我们几倍之多,且在我回教路上,烛九阴六人伏击,看来衍王此次抱着必胜决心。” 季凉谦思虑片刻,继续开口道:“依我看,最好先把一干教众转移山下,免受刀剑损伤。” 的确是避免过多损伤的方法,可几百号人劳师动众,山下又无安顿居所,冰天雪地中怕是难熬。 殿上另一人点点头:“派烛九阴沿路伏击,衍王是想削弱我们涟殇教战力,不得不防啊。” “是。”季凉谦一路狂奔回教,也没想到其他方法,“孤晨,你怎么看?” “军队行军缓慢,我们还有些时日,或许在上山途中布置关卡,军队损兵,对我们更有胜算。” 季凉谦觉得甚好,与尹孤晨会心一笑。“孤晨所说更为妥善,关卡阻挡上山便可,不必伤人性命。” 宝座之上,云息庭不置可否。 “笑话!”高亢的男声从季凉谦身后传来,来人四十左右年纪,踱着稳健步伐,走到众人面前。 尹孤晨微眯着眼睛,神情严肃了几分:“不知钱长老有何高见。” “呵。”钱茂站定后,昂头挺胸,直视宝座之上:“朝廷既派兵围剿,置我们于死地,我们涟殇教绝不能心慈手软,必杀之而后快!” “滥杀无辜,钱长老,就算抵挡此次围剿,你想让涟殇教继续成为众矢之的?”清冷的声音响起,低沉中带有磁性。 云息庭目光如炬,冷冷地看向钱茂,继续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命。” “悲天悯人,好一个菩萨心肠的涟殇教主。”钱茂冷笑中满着嘲讽,“前教主十年创教,临终前竟交给你这胆小鼠辈,我涟殇教怕是不保。” (); 第十章 给我跪下! 大殿之上剑拔弩张,唯角落二人,正利用他们激烈高亢的声音,掩盖缓慢移动的步伐。 从后门进来前,陆银已经告诫温郁,教主听力极佳,进去后且不可发出一点声音,连大声喘气都不行。 于是他们拖了鞋,光脚进来,以乌龟的速度,一点一点蹭着向前走。 “既说教主会毁了涟殇教,钱茂,你跟随前教主多年,何曾见过前教主滥杀无辜?”季凉谦早就看钱茂不顺眼,仗着自己在教中德高望重,常常想凌驾于云息庭之上。 前教主过世,云息庭接管涟殇教,钱茂更是处处与之作对。 “我身为教中长老,不能眼看涟殇教十年基业,毁在一胆小鼠辈手中。” “说得好听,我看你是想越俎代庖,坐上教主之位!” 怼得好! 温郁藏在角落里暗暗叫好,莫不是不能暴露行动,她真想冲出去和自家师父一起,骂死那个老不休。 “这人谁啊,看把他张狂的……”温郁小声对陆银说道,可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他捂住嘴。 陆银很是激动,一边捂着她的嘴,一边急着比划‘嘘’的动作。 即便是如此小声,依然逃不过云息庭的耳朵。 他微微扭头,目露寒光,抬手的瞬间,温郁像是被一股力量吸了起来,瞬间飞到半空。 陆银心说不好,立马冲出角落:“师妹!” 电光火石之间,温郁已经飞到众人面前,眼见着就要被力量甩到一旁的石柱上。 “郁儿?”季凉谦微怔,立马大叫:“息庭,她是我徒儿,休要伤她。” 制止得还算及时,云息庭收了功力,手臂缓缓垂下。 然而温郁却从半空中重重摔到地上,哎呦了两声,险些起不来。 她自觉命苦,这也就是在小说里,否则人说飞就飞起来,牛顿的棺材板铁定是压不住了。 “师妹,你摔疼了没有?”陆银跑到温郁面前,把她搀扶起来。 “陆银,怎么回事?”季凉谦微怒,这两个徒弟,真不让他省心。 师父动怒,玉笛公子一脸严肃,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也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们。 温郁深知闯祸,冲季凉谦连忙摆手:“不要责怪师兄,都是我不好,好奇害死猫。” “胡闹,你俩给我跪下!” 陆银反应极快,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之后又拉着温郁,让她也赶紧跪下。 委委屈屈,温郁噘着小嘴,乖乖下跪。 钱茂才刚被季凉谦回怼,心中还憋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发难。 正巧他两个徒弟当着云息庭犯错,机会难得,立马说道:“季凉谦,你说我想越俎代庖,不把教主放在眼里,眼下你两个徒弟不经通秉,在大殿张狂闹事,你又曾把教主放在眼里?” 确是自家徒儿放肆,季凉谦理亏,只得解释:“我徒郁儿,今日首次踏入教中,还没来得及教她规矩,请教主看在她年龄尚小,又是初犯,绕过她这一次。” 钱茂才不听解释,继续得理不饶人:“新收的徒弟年龄小是初犯也就罢了,你这大徒弟在教中多年,莫不是也不懂规矩?” (); 第十一章 你敢动我徒儿试试! “无妨。”云息庭瞥了眼温郁,一眼便认出她是谁:“下不为例。” 钱茂不依不饶,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道:“教主,季长老是你师兄,你们私下关系好我不管,可在这大殿之上,教主和几位长老在商谈教中要事,大敌当前,季长老带回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若是把我们商讨的决策泄露出去,恐会对涟殇教不利。” 嘿,温郁这小暴脾气真是忍无可忍,不结结实实怼他两句,还真不是她性格。 “差不多得了,你这么大岁数,揪着我这小丫头不放,你好意思?”温郁倏地一下站起来,吓得陆银赶紧拉她,却被她甩开胳膊。 “教主都说无妨了,你在这上蹿下跳想治我的罪,你想干什么?想让我们觉得教主必须听你的呗。” 打开了话匣子,她也没打算收住,来个不吐不快:“我刚在那边听半天了,你一会要大开杀戒,一会又担心涟殇教毁在教主手上,现在还死命想拖我师父下水,你小算盘打得不错啊。” “你就直接说你想当教主得了,利用我这小丫头打压教主和我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钱茂被她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憋了半天,这才开口:“你,你……放肆!” “是我放肆还是你放肆?”温郁瞧他急头白脸的模样就想笑,“你也说我师父是教主的师兄了,那教主就是我师叔,师侄给师叔请安,这你也要管?” “你……”钱茂跟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你什么你?身为长老,大敌当前,你出的那是什么烂主意,什么杀之而后快,你武功好后快了,教中不会武功的怎么办,成为你后快的垫脚石,让他们去送死?” “你给我闭嘴!”钱茂急红了眼,提起一把刻花大刀,就要朝温郁砍去。 温郁吓得大叫,立马躲到季凉谦身后,探着小脑袋偷看。 “钱茂,你敢动我徒儿试试!”季凉谦护着温郁,也抽出腰间软剑。 两方一触即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这时,云息庭从宝座上站起来,幽幽开口,还是那清冷的声音:“都住手。” “教主,这丫头以下犯上,大闹大殿,涟殇教岂能容她!”钱茂还想进言,却见云息庭目光渐寒,一步一步走向他,腰间那只通体翠绿的玉笛,正如云息庭的眸子一般,发着幽幽寒光。 钱茂胆子再大,也知惹怒了云息庭会有什么后果。 涟殇教绝世武功只传教主,想必是怕教中动荡,教主无能,镇压不住。 钱茂自知,就算他再苦练武功百年,也不是云息庭的对手,只能隐忍,不敢再越矩一步。 见钱茂不再多言,云息庭懒得多事,收起凛冽的目光,随口说道:“此事到此为止,先以大局为重。” “是。”钱茂恨得牙痒痒,终无济于事。 温郁好了伤疤忘了疼,才差点被砍死,当下又不老实了:“教主英明,钱长老若是想不出良策,还是乖乖闭嘴,免得再落人口实。” 她转动眼珠,调皮一笑:“要不要听听我想的办法,开阔下思路?” “老夫才不听你这丫头疯言。”钱茂收起大刀,朝云息庭抱拳,“属下身体不适,先告辞。” (); 第十二章 女孩家家的办法 少了钱茂这根搅屎棍,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温郁洋洋得意地看着被自己气走的钱茂背影,移动目光看向周围看去时,这才发现所有人都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她。 尤其对上云息庭冷漠淡然的眼神,一股不寒而栗涌上心头。 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温郁慌乱了几秒,嘿嘿地尬笑,以缓解此时气氛。 “小丫头能言善辩,胆色过人,凉谦,你从哪找个小机灵鬼当徒弟。”尹孤晨低头浅笑,许是温郁气走了钱茂,让他觉得大快人心。 面对机灵又善诡辩的小徒弟,季凉谦不忍责怪,只得无奈叹气:“说来话长,郁儿,先见过教主和尹长老。” “是,师父。”温郁端正了态度,冲尹孤晨微微欠身鞠躬,“温郁见过尹长老。” 转向云息庭时,她换上灿烂的笑容:“郁儿见过教主师叔,多谢师叔曾出手相救。” 轻皱剑眉,云息庭抬眼与其对视。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无妨,你且和陆银退下。” 语气冷漠寡淡,听不出些许感情。 云息庭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似是一切事物于他而言都无任何牵连。 要说这玉笛公子,身材相貌堪称绝美。 白衣若雪纯无暇,美人如玉翩惊鸿。 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温郁有些看呆,白白可惜了他的相貌,人却冷冰冰的,好似一切万物皆与他没有关系。 季凉谦见她不动,出言提醒:“郁儿,你先退下吧。” 恍然醒悟,温郁收回目光,清清喉咙:“师父,抵抗朝廷围剿,我有一简单方法。” “不许胡闹。” “没胡闹啊,他们想来千翠山,让他们来就好。”温郁想的方法简单,也不用劳师动众。 见季凉谦满脸疑问,继续开口道:“待他们一来,我们只需投入迷烟,并宣称是御敌毒烟,直接把他们吓退,想必近段时间,朝廷不敢冒然围剿。” 的确是简单方法,甚至有些幼稚,像是小女孩家家想出的法子。 季凉谦是真拿他这徒弟没办法,笑得一脸宠溺:“治标不治本,你以为衍王一伙,这么好糊弄?” “除非把朝廷打败自立为王,否则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治本。”温郁不服,却再无他法,只得闭上嘴。 目光不自觉又看向云息庭,像是要把他看穿,想来她穿书之前在娱乐公司当cody,被称为神颜的男明星她见过不少。 大多是靠化妆技术出彩,卸了妆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毫无化妆品修饰,仅凭素颜便能夺去她的注意,纵观古今,也只有玉笛公子了。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云息庭侧目对视,直至她害羞低头,这才撤回目光:“若无其他方法,先按孤晨所说去准备。” 尹孤晨点头:“我亲自去办。” “还有……”云息庭喊住准备退下的几人,“烛九阴那边,派青龙阁前去监视,以防偷袭。” 衍王既有烛九阴暗中行动,涟殇教自然有与之抗衡的特务机构。 烛龙被称为龙,实则蛇身,不及青龙创世,主宰天地。 以真龙制蛇,云息庭就是想让衍王知道,谁才是真正强者。 (); 第十三章 拭目以待 正事说完,季凉谦又开始数落起自家徒弟。 温郁听着责备,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心里暗自牢骚,怎么拜了个啰嗦的师父。 “凉谦,你也别怪罪你徒弟了,当心哪天把她说烦了,弃师改投我门下,我是不介意多一个顽皮伶俐的徒弟。” 温郁吐吐舌头,得意一笑:“尹长劳谬赞,我师父虽然啰嗦,可在大殿护着我的时候简直帅呆了,我是不会欺师灭祖啦,我还得给我师父养老送终。” 季凉谦听罢,佯装生气地咳嗽一声:“你呀,说话没个分寸……我还有些事要和教主说,你俩去玩吧。” “我也去准备御敌陷阱,凉谦,我晚点再找你,咱们许久没见,好好喝一杯?”尹孤晨也不宜再和他们闲话家常,他还有正经事要做。 “甚好,我等你。” 自家两个徒弟告退,偌大的大殿,只剰师兄弟二人。 季凉谦一副坦白从宽的审视模样,笑里藏刀,盯着云息庭看了许久。 喝一口杯中的竹叶青茶,云息庭停顿片刻,深邃的眼光渐渐柔和,云淡风轻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弃我先走,原来是去救郁儿了。” “她父与我是旧识,而且救过我的命。”云息庭坦言,“宁都之行刺探围剿动向,得知温家遭难,救了温家女儿,也算报答温子锋救命之恩。” 季凉谦点点头,合情合理。 “倒是你。”云息庭又开口,“怎会收她为徒,还把她带回教中。” “还不是你,救人不救得干脆,把人扔路上自己走了。”季凉谦当时没想这么多,现在想来,大概云息庭不把她带回教中,是怕连累了她。 衍王派兵围剿,两方必然大有损伤,温郁呆在教中,恐会被连累,到最后还落个邪教教徒的名声。 朝廷命官之女,在围剿前投敌藏身涟殇教,通敌的罪名,可比她谋害准王妃严重多了。 往大了说,那可是灭满门的大罪。 想通了这点,季凉谦有所思虑:“现在怎样,把人送到山下?” “不必,我见你对这徒儿爱护有加,即便围剿大难,也会拼死护她周全。” “那倒是,再不济还有你这教主师叔。” 季凉谦以为他会回怼两句,谁知他目光下沉,盯着杯中之茶片刻,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有心事。 而且和温郁有关。 这是季凉谦和他相处五年,深知他心性得出的结论。 云息庭喜欢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对他过去的事更是讳莫如深,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事羞于开口。 既然他不说,季凉谦便不必深究了。 “对了,仔细想来,郁儿提出的办法倒是可以作为备选,先让陶星河准备着,以防万一。”季凉谦想了想,“就是陶星河那边……” 一提起陶星河,季凉谦就觉得头疼。 实在是这个人,有时犯起脾气来,软硬皆不吃。 云息庭倒是显得轻松,淡淡一笑道:“你以为你那徒弟不会找陶星河?” “她才刚来教中,而且她的提议我们明明否定了。” 云息庭听后不置可否。 有能耐撺掇一向规矩的陆银,带她来大殿偷听,又公开和钱茂对抗。 以她的胆量和心思,准会寻思偷偷干一番大事。 “那就拭目以待吧。” (); 第十四章 出名了 穿书三天,温郁几乎没怎么睡觉。 才回到房中,她来不及新鲜,倒头便睡。 和她不同的是,涟殇教上下忙开了锅。 听说朝廷即将围剿涟殇教,教中上下人心惶惶。 只有一小众人,在听说季凉谦带回个女徒弟后,纷纷议论她的所作所为。 “听说连陆教头都被她迷得失了魂,还带她溜进大殿,偷听教主和长老们议事。”男人们在山中忙着布防,留在教中的女人凑在一起,边扫着积雪,边聚众聊天。 “这么大胆,陆教头居然依着她。” “可不么,被发现后不知悔改,还当着众人面把钱长老给奚落了。” “然后呢?” “奇怪的是,一向严苛的教主,居然什么都没说就放她出来。”闲聊的女人瞧了瞧四周,偷偷说道,“我刚在教门口碰见尹长老,他一直跟旁人念叨,怎么没季长老的运气,收到如此招人欢喜的徒弟。” “不会吧,连尹长老都……” 这时,一身着粉色棉裙的女人,也加入到她们当中:“几位姐姐在聊些什么?” “嗐,今儿个教中新来了位妹妹,是季长老的徒弟,这不刚来就闹出不少动静,蹊跷的是,几个长老连同教主都偏向于她。”一人说着,拉过来人惋惜说道,“莲儿妹妹,轮姿色,咱教中数你出众,我们可都盼着你能成为教主夫人。” “只可惜……”另一人也深表同情:“新来的妹妹似乎不简单,人长得漂亮,还会笼络人心,第一天入教便犯了大错,连教主都被迷惑,根本没怪罪她。” 白莲的脸色变了变,狠狠地咬咬牙,可下一秒她又笑起来,有些害羞地说道:“几位姐姐休要打趣莲儿,教主是何许人,岂是我能高攀……” “你就别谦虚了,教主夫人非你莫属,不过还是小心些,别被人趁虚而入。” 才说着,只见陆银端着一身女服和寻常用品,步伐轻盈地走来。 看他那满脸春光的样子,似是去见心上人般。 “陆教头笑得开心,这是要去哪啊。”聊天的人中有人唤他,玩笑着拦了他的路。 陆银驻足停下,见是几位姐姐,倒是有理:“师妹刚来教中,我去给她送些东西。” “陆教头何时对他人如此上心,莫不是看中你那师妹了。” “姐姐们惯会拿我取笑。”陆银傻笑着,顿时红了脸。 “你们快看,陆教头害羞了,哈哈哈……” 东西既是送给温郁的,白莲本就对这位新人妹妹有了成见,趁此机会过去看看,到底是何等姿色,能引得教主垂怜。 “陆教头,你一个男人,不便进女人闺房,还是我替你跑这一趟,顺便问问她还需要些什么。”白莲从他手中接过东西,抱在怀中,这样就是他拒绝,也不好把东西拿走。 “这……”陆银有些不舍见师妹的机会,可东西已被拿去,他也只好作罢。 反正来日方长,每天都能与师妹相见,不急于一时:“好吧,你且跟他说,明后两天若是她休息好了,我带她下山去城里买日常用物。” “陆教头对妹妹可真好,放心吧,东西我这就去送。” (); 第十五章 莫名其妙的情敌 温郁醒来时天已擦黑,若不是被大力的敲门声吵醒,她能睡到明天早上。 一下午的蒙头大睡,换来身上愈加酸疼,她迷迷糊糊回答了一声,连下床都有些吃力。 “来了来了,谁呀,再敲门就坏了。” 敲门声终于停下,温郁打房门,见门外站着一张陌生面孔。 看表情似乎不太友善,还未请进门,倒毫不客气,大摇大摆走进屋。 “不好意思,我第一天来涟殇教,你是……”温郁挠着头跟着进来,才刚睡醒,她还有些摸不清情况。 “我叫白莲,替陆教头送东西给你。” 噗,白莲…… 温郁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名字是认真的吗?叫什么不好,偏要叫白莲。 温郁就想知道,会不会有人叫绿茶,刚好凑上一对。 咚的一声,东西重重地扔在桌上,白莲带有看不起的目光打量着温郁,一声嗤笑,想着这样的人,根本比不上自己分毫。 眼下温郁蓬头垢面,衣服也在赶路途中脏了,的确不怎么光彩。 可白莲的眼神叫她看了真不舒服,不像是好心送东西,倒像是特意来找茬的。 “多谢白莲姐姐特地跑这一趟,我师兄也真是的,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姐姐。”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温郁初来乍到,并不想多生事端。 若白莲识相,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不然温郁也不怕与她结梁子,长老都得罪了,还怕一朵白莲花不成。 “听说妹妹今日闯了大殿,还公然辱骂钱长老,教主没有责罚你吗?”白莲抱着胳膊,一副要为谁出头算账的模样。 温郁瞧着她鄙夷的眼神,心说这是要宣战啊,话中提到钱茂和云息庭,温郁想,应该是为钱茂抱不平吧。 那个该死的老不休。 “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无意冒犯,还劳烦姐姐转告钱长老,明日一早,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道歉而已,又少不了一块肉,大不了拉上师父和师兄一起去,温郁也不怕那老不休对她不利。 可白莲似乎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反而冷哼一声,咬牙道:“你犯这么大的错,教主都不予追究,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引他的?” 草率了。 温郁翻了个白眼。 原来这货,是为玉笛公子而来。 “姐姐真能说笑,教主不罚我,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温郁知道她不好打发,干脆坐下来,给自己倒杯水喝。 “不可能!”白莲啪地一声拍着桌子,像是要把后槽牙咬碎,“教主素来严苛,即便有心包庇,也会小惩大诫,不会连罚都不罚,轻而易举放过你。” 哎呀,真够烦人了。 温郁扶了扶脑袋,因为缺觉,头疼得要命。 这点破事揪着不放,偏要她承认勾引教主,她才满意么:“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要么你出去我继续睡觉,要么你和我去找教主。” “找教主?”白莲愣了一下。 “对啊,我们去找教主,当着他的面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勾引他了!” “你……”白莲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是没想到温郁会反将一军,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为了这事去找教主。 “没别的事了吧?”温郁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吧姐姐,慢走不送。” (); 第十六章 我是和你比不了 “别以为在教主面前卖乖讨好,便敢目中无人,我警告你,我可是未来……”白莲及时住嘴,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 “你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未来教主夫人。”温郁哈哈大笑起来:“你自封的?那也得问问教主同不同意啊。” 她才初到涟殇教,哪知道他们谁是谁。 可看见白莲被气得脸色煞白之后,温郁便知教主夫人的梗,是她自作多情了。 “我入教多年,与教主相识甚早,自然有些感情,至于你……”白莲嘲笑了一声,继续道,“季长老是你师父又怎么样,才来了一天,怎能与我相比。” 温郁点头,装腔称是。 这朵白莲花,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不过姐姐,俗话说得好,越是缺什么,越想急着表现。”温郁不慌不忙,掩嘴而笑,“我是和你比不了,我师父是教中长老,偏偏又是教主师兄,我顶多算是个根红苗正的小师侄。” “再说了,我师兄在教中只是个小小教头,也就武功高点,我能跟着沾点光。”温郁顿了顿,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谁若是惹了我,大不了我让师兄替我出头,反正我能在教主面前卖乖讨好,既能通融我一次,也能通融二次。” “你说是不是啊,姐姐?”温郁又喝了口水,润润喉,“我的确比你差了那么一点点。” 巧言令色,行事乖张,白莲自觉说不过她。 哼了一声,气冲冲地拉开门出去。 白莲心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她。 …… 烦人精走后,温郁睡意全无,正巧师父差人过来,给她送了些吃食。 三天没吃一顿饱饭,她在吃下两个馒头之后,终于腆着肚子,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巴。 跟着季凉谦有肉吃。 温郁庆幸自己没抱错大腿,这不才刚利用长老徒弟的身份,狠狠打了白莲花的脸。 既然吃多了,出去走走也好。 入夜的涟殇教没有想象中安静,还是忙忙碌碌的,古代没有路灯,每个院门外都挂有几盏灯笼,倒也不算太黑。 地形不熟,温郁绕了两圈发现有些迷路,眼前院落甚大,只是周围没有什么人,仿佛忙碌的人们,都要避开走一般。 温郁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也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有人吗?”她边走边喊,这么大的院子,该不会没人居住吧。 想起自己住的小院颇为寒碜,若是真没人,大可求了师父,让她搬来住也不错。 一想到这,温郁的胆子大了许多,她推开正屋的门走进去,烛灯被风吹得闪了几下,她有些好奇,好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屋里静悄悄,桌椅家具一尘不染。 温郁觉得这里不但有人住,应该还是教中的什么大人物。 她环顾四周刚想说话,突然发现一个大屏风后面,架子上摆着一支玉笛。 在烛光的映衬下,玉笛翠绿无暇,温郁记得,这是玉笛公子一直随身携带的笛子。 也就是说…… 这是玉笛公子的房间! (); 第十七章 偷看教主洗澡 温郁心里一惊掉头就跑,可腿刚迈开,又转念一想。 玉笛公子人又不在,她怕个毛线,被世人称为万邪之源的玉笛就在眼前,她有多大的幸运,才能得到好好观赏玉笛的机会。 温郁嘿嘿一笑又折返回来,像个盗贼一般,小心翼翼地朝玉笛走去。 她倒是想看看,令世人恐惧万分的玉笛,到底有什么秘密。 魔爪伸向玉笛,温郁一阵窃喜,刚把手放上去,突然另一只湿漉漉的大手,附在她手背上。 “妈呀!”温郁倒吸一口气刚想收回手,那只湿漉漉的手却死死地抓住她。 用力一扯,她一个没站稳一把推到了屏风,下一秒她的头狠狠地撞在木桶上。 “是谁,是谁偷袭我!”温郁摔倒了,手还是被抓着,她扶着头踉踉跄跄地起身,定睛一看,下巴差点掉了。 眼前云息庭坐在木桶中,他上半身赤裸,正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泡澡。 “胆子真够大的。”冷漠的语气似是带着寒意,云息庭狭长的丹凤眼直视着她,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 温郁想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喊救命的话,她偷偷跑进正在洗澡的教主房间,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缓兵之计,以退为进。 她停止挣扎,傻笑着缓解尴尬:“不好意思教主师叔,我刚在外面迷路了,本想进来问问回去的路,无意冒犯,得罪了。” “无意进来,却有意偷玉笛?”云息庭可没这么好糊弄,早在温郁进院门时,他已经听见声音,之所以没动,就是想看看,这丫头有多大的胆子敢闯进来。 谁知她不但大胆,竟然还敢偷玉笛。 “误会,真的是误会,我只是看玉笛放在这,想试试能不能吹响而已,并没有要偷走的意思。” 温郁死的心都有了。 再这么下去,不但被误会偷看教主洗澡,很可能还会蒙上偷盗玉笛的罪名。 反正四下无人,没有人证,物证也好好地摆在那没有偷走,就算云息庭事后翻账,他也没有证据。 不管怎样,溜之大吉都是上上之策。 温郁灵机一动突然一步上前,手伸进澡桶中突然扬起水花。 云息庭没穿衣服,肯定不会光腚追她出去,趁机逃走的概率应该很大。 说时迟那时快,温郁趁着水花四溅的功夫奋力挣脱手腕,可谁知云息庭的力气大得很,她不但没挣脱,反而被他一拉,整个人向前摔去。 温郁哎哎了两声一头扎进澡桶中,脑门撞到云息庭坚实的胸膛方才停住。 一声闷哼,她吓得紧闭双眼,过了许久,见桶中的人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悄悄睁开眼睛。 这,这是…… 白皙的皮肤紧致细腻,往下看,即使在澡桶中坐着,那若隐若现的腹肌依然可见。 若是在再往下…… 温郁又不是色女,不敢再看,正当她收回目光时,肋骨下侧面肚子上,一条长长的伤疤引起她的注意力。 古代也能做阑尾炎手术? 温郁觉得有些可笑,肯定不是。 “还不起来?”云息庭起伏的胸膛,让温郁抵着的头也跟着一动一动的。 这丫头到底看够了没有! 云息庭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刷拉一声,他带着温郁直接站起来。 (); 第十八章 师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哗啦啦的水声响彻四周,温郁忙捂住眼睛大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你流氓!” “呵……” 伴随着一声嗤笑,温郁感觉他朝某处移动,手指稍微错开一些,透过指缝,她看见云息庭走到衣架前,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原来是穿着裤子的。 她还纳闷古代人竟然如此奔放,敢在异性面前光溜溜地不加掩饰。 “那个……我先告辞了,教主师叔债见。”现在不跑更待何时,温郁捂着脸朝外跑去,可跑了没两步,有什么拉住她的腰,低头一看,是一条白色腰带。 然后一件白色斗篷飞到她头上,腰间一松,腰带解开了。 温郁不解扭头,云息庭已经抽回腰带,绑在自己身上:“师叔,你这是?” “身上湿了,出去会染上风寒,穿上再走。” 这语气听着,居然还有点小温柔。 温郁有些恍惚,玉笛公子好像也没多么不近人情。 把斗篷披在身上,温郁谢了他,却没直接离开:“师叔,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和温子锋……就是我那将军爹,是不是认识?” 微微迟疑,云息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是温将军女儿的事,不要与旁人说。” 朝廷即将围剿涟殇教,云息庭不让她把身份说出来,也是不想他人把她当成奸细。 “可我已经和师父说了。” “凉谦无妨。”云息庭转身拿起玉笛,插在腰间:“出去吧。” 简直跟做梦似的。 温郁裹紧斗篷,走出院门时,还心有余悸地朝后看了看,生怕云息庭会追来。 问了旁人才知自己住处,她回去后先烧水洗了个热水澡,再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刚发生的事太梦幻了,玉笛公子也是奇怪,温郁三番两次犯错,他竟然全不追究。 该不会真像白莲说的,云息庭被自己迷住了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 翻来覆去,怎么想都想不通,忽然一曲笛声入耳,空灵飘渺,好像近在耳边。 这么好听,应该是那玉笛吧…… …… 次日一早,温郁睡到自然醒,托了玉笛声的福,她睡了一宿安稳觉。 敲门声随之响起。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她那热情的路人师兄来了。 “师妹,你刚起来啊,快洗把脸跟我出去,师父让我喊你一起吃早饭。” 一听早饭立刻来了精神,温郁让陆银先坐下等等,自己打了盆热水稍微梳洗一番。 “师妹,这件斗篷……”陆银看见搭在衣架上的白色斗篷有些奇怪,“怎么看着像教主的。” “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洗了脸没有护肤品,温郁觉得脸上干干的很难受,“师兄你有钱吗?” 突然转移话题,陆银还是比较在意斗篷的存在:“有啊,师妹你想买什么?” “想买几件衣服和一些化妆品,你先借我一些,过一阵我赚了钱再还你。” “昨天师父给了我一些钱,说让我带你下山买些日用品,一会吃过早饭,师父让我教你些基本功,你练了功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 第十九章 逛街走起 温郁立刻傻了眼。 该不是季凉谦记着她拜师之前,说想学一些功夫防身,才让陆银教她武功吧。 那都是抱大腿的借口,练功又苦又累,她才不想学。 “有没有那种看着很华丽,其实很简单的剑法?” 陆银依然瞥了一眼斗篷,有些心不在焉:“怎么可能,练功自然要从扎马步练起……师妹,这件斗篷……” “都说别提了。”温郁有些烦躁,拉着陆银出门,“赶紧去吃早饭,天干物燥,我的脸难受死了。” 好在季凉谦吃了早饭要去忙教中事,并没有亲自盯着陆银教她基本功。 糊弄一个陆银,温郁还是有很多方法,她现在只想下山,逛逛集市,买点必需品,顺便尝尝古代的小吃。 一手糖葫芦,一手糖炒栗子,温郁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有陆银随行,再也不怕被墨锦衍的人找到了。 “这家布行是涟殇教的店铺,师妹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布料。”陆银带她走进一家布行,掌柜的立刻迎上来和他打招呼,的确是认识的人。 温郁看着花花绿绿的布匹,连连摇头:“买布回去,教中还有裁缝吗?” “当然是自己制衣了,师妹你不会缝制衣服?”陆银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温郁,针线女红,可是每个女人必备技能。 “我又不是裁缝,我哪会做衣服,还是去有现成衣服的服装店吧。” 陆银愣了愣,不自觉摸着腰间的钱袋:“可成衣店的衣裳都很贵呀。” “很贵是多贵?” “一家成衣的价格,换成布匹的话,大概能做六件新衣。”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般都会些女红,陆银见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心生好奇,“师妹,你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 穿书前的温郁是将军女儿,名门之后,自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穿书后变成现在的温郁,她在现代高科技的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吃穿用度,手机下单直接送家里,哪还用自己动手。 一件成衣能换六件衣裳的布匹,温郁才不让成衣店赚自己这么多钱。 “拿着逛街太沉,我们临走时再来买些布回去。”温郁盘算着能不能自己学着制衣,“路人师兄,教中有没有做针线活特别好的人。” “有啊,艾姐姐制衣最好,师父和我的衣服,都是出自艾姐姐之手。” “那就ok了,我们再去逛逛化妆品店。” 陆银一脸懵:“哦什么……化妆品店又是什么?” “哎呀,就是胭脂铺,路人师兄你out了。” 古代的胭脂铺和温郁想的一样,除了胭脂香粉,唇脂黛粉,什么玩意都没有。 怪不得她见到的女人各个白脸大红唇,跟活见鬼一样,一点美感都没有。 身为知名cody,这些化妆品真让她受不了,难看不说,万一烂脸,她都没地方哭去。 “路人师兄,你知道哪里有卖珍珠的?还有蜂蜜,我也要买一些回去。”不相信古代人的手艺,温郁决定自己制作护肤品。 “珍珠的话首饰店应该有卖,蜂蜜教中就有,师父喜甜食,我存了好多呢。” 终于有点值得高兴的事了,温郁把剥下的栗子皮一股脑塞进陆银手里:“那就再去逛逛首饰店吧。” (); 第二十章 奈何囊中羞涩 首饰店还算能看,玉簪,银钗,金步摇,皆是精致物件。 温郁也只是看看,她来首饰店的目的,是要买寻珍珠的。 “老板,有没有上等珍珠,拿出来我看看。”温郁看够了首饰,对掌柜说道。 珍珠不菲,尤其是上等的珍珠可与玉石媲美。 掌柜以为来了大户,立马笑脸相迎:“有有有,姑娘稍等,我这就差人去拿。” 不多会,珍珠悉数奉上,温郁仔细看着珍珠,挑选了几颗,问着掌柜:“都是最好的吗?” “那是,都是我们店最好的珠子。” 一颗珍珠也磨不成多少珍珠粉,一次面膜最少也得两颗吧。 若是当散粉用,怕是把所有珍珠都买下,也用不了几次。 正考虑着,温郁的衣袖突然被拉了拉。 陆银拉过温郁,颠着钱袋给她看:“师妹,师父只给这些钱,让你买日常用的东西,你若是买上好的珍珠,怕是买不了几颗。” “大概能买几颗?” “五颗吧,买布料的钱也没有了。” 不会吧,大腿师父可真小气,才给了这么点钱。 不过想想,古代并不兴大量养殖珍珠贝,物以稀为贵,品质好的珍珠应该不菲。 看陆银一脸的苦相,得,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也泡汤了。 “我自己还有些银子,可以给师妹买几颗。”陆银小声安慰,师妹开心就好。 一旁的掌柜许是看出端倪,立马变了脸,已不见开始的热情:“我说二位,这些都是上等的珠子,价值连城,你们要是买不起,那边还有些品质差的。” “那怎么行,涂在脸上的东西,怎么能用次品。”温郁反驳,若是用次品,还不如直接去胭脂店买来用。 “呦,姑娘是想把上好的珍珠碾成粉涂在脸上,这么奢侈的用法,怕是宫里的娘娘都不及姑娘万分。” 刚刚还是至高无上的上帝,眼下踩成狗屎,老板恨不得多损两句找自信:“敢问姑娘是哪家大户小姐,我在襄城几十年,怎的没听说襄城有富可敌国的人家。” 以温郁的脾气,怎能听得了嘲笑和挤兑,立马开口道:“瞧不起谁呢,我就是这么用,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姑娘若是真奢侈,不如把上等的珍珠都买下来,也让我开开眼界!” 奈何囊中羞涩啊。 温郁气得发疯,又没有能力全部买下。 “呸,买你这黑店的珍珠,我怕烂脸。”丢不起这个人,她走还不行么,“师兄,我们走!” “哎,你这小丫头,你说谁黑店呢,毁了我们声誉就想走,门都没有!” 掌柜一把拉住温郁的胳膊,冲店里大声喊道:“把门给我关了,今天我非好好教训这个臭丫头不可!” “放开我师妹!”陆银掰着掌柜的手,把温郁抢过来,“你再敢动她,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以陆银的武功,打倒几个护院,顺便砸了首饰店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抽出佩剑就要动手,突然一阵风猛地吹过,惊呆了准备挥剑的人。 这熟悉的内力,不用看也知是谁。 陆银觉得自己闯祸了,手一抖,差点跪下。 同一时间,一袋银子飞到桌上,温郁也觉得背后发凉,刚想回头时,自带寒冰状态的人已经走进店中。 “都买下吧。” (); 第二十一章 问你徒弟去 那可真是一袋白花花的银子,温郁以前从网上查过,古代一两银子,够普通百姓一家子吃喝用度一个月了。 眨巴着眼看向进门的人,温郁也想给他跪了。 见几人都呆站着,云息庭斜眼看向掌柜:“怎么,不够?” 陆银这才反应过来,倒吸着凉气:“教主……” “教主?”掌柜一愣,看了看云息庭,又看了看他腰间的玉笛,“哎呀,小人眼拙,原来是玉笛公子,去年小店突遭匪人抢劫,还是公子出手相助,这些珠子算我送给姑娘把玩,权当是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钱你收好,岂有白拿东西的道理。” “是是是,我这就把珠子给姑娘装起来。”掌柜差人过来装珠子,自己走到柜台前,拿了几件首饰和一个首饰盒,“这些送给姑娘,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也是我一点心意。” “这……”温郁没敢接,偷眼看向云息庭。 “拿着吧。”云息庭拂袖转身,见师兄妹二人站着未动,冷脸道,“还不走?” 温郁兴奋极了,看看怀里的珍珠,又看看走在前面的云息庭,小跑两步,追了上去。 掌管整个涟殇教,近千人要张口吃饭,云息庭肯定是土豪本豪了。 “师叔师叔,你有很多钱吗?撑起整个涟殇教肯定要不少银子,怪不得出手大方,人家都说把珍珠送给我了,你都不要。” 云息庭自然没理她,一直朝前走着,有目的地一般,似是要去见什么人。 可温郁并不气馁,想抱教主大腿,起码的套近乎还是要有:“我们涟殇教是怎么赚钱的,靠抢劫黑心富商劫富济贫吗?还是师叔你本身就是个隐形富豪?” 已经犯了一大堆错,再不能惹教主生气了。 陆银见师妹犯错而不自知,拉着她的袖子,让她安分些别说话了。 可温郁怎么听的进去,依然跟着云息庭:“师叔,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啊,我还想再吃一串糖葫芦。” 受不了温郁的纠缠,云息庭不耐烦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她:“聒噪,我没钱。” “师叔怎么可能没钱,刚刚明明那么大方。” “是真的师妹,教中的财政大权,教主是不管的。”陆银看不过眼,帮着云息庭说话,“教主平时出行用度,或者买什么东西,都要去账房记账才能拿钱出来。” 这规矩还真够新鲜,整个涟殇教不都是教主的么,怎么拿点钱还得去账房登记,连最起码的财政自由都没有。 “那刚刚的钱……” 云息庭听罢,看向正走来的某人:“你师父给的,他才是涟殇教管账的人。” 谜一样的涟殇教,神tm操作。 温郁觉得三观尽毁,真不是该说什么好。 财政大权不在教主手里,那教主的大腿,到底是抱还是不抱呢。 “息庭,你说去买火油和兵器,东西呢?”季凉谦看他双手空空,不禁奇怪。 “诺。”云息庭用下巴指了指温郁怀里的珍珠,“问你徒弟去。” …… 涟殇教大殿。 云息庭坐在宝座上,手执热茶,细细品味竹叶青茶香。 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手起茶落,淡淡地看着对面三人。 师兄妹二人苦哈哈地跪在地上,低眉顺眼,早已没了出门前的喜悦。 温郁只想要些珍珠,女子有爱美之心是多正常的事。 再说了,她所熟知的珍珠,几十块一大串,不过是顿外卖钱,哪里知道会这么贵。 “傻愣愣地做什么,还不快跟教主认错。”季凉谦是真拿他这两个徒弟没办法,出门前明明叮嘱他们练了功再出门,才一转眼,竟惹了大祸出来。 陆银很是听话,立马认错:“对不起教主,我们错了,陆银甘愿受罚,还请教主高抬贵手,饶了师妹吧。” 态度还算诚恳,还一力承担责罚保护师妹,季凉谦对他这大徒弟很是欣慰:“郁儿,你呢?” “是,郁儿知道错了,请教主师叔还有师父不要生气,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上。” 可怜巴巴,温郁万分懊恼,更多的是委屈。 在自己的世界,她是风生水起炙手可热的著名cody,连闪耀的明星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一朝穿书变成逃犯,被人追杀,还要寄人篱下,靠抱大腿才能活下去。 这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她想回到属于她的世界,想变回高高在上的自己,想父母,想回家,也想上飞机前,寄养在宠物店的小柯基。 突然鼻子一酸,温郁忍不住流下眼泪。 “你还?你拿什么还?还是老实呆在教中,别再给我惹……”季凉谦本想以此缓解气氛,怕温郁真打算把钱还上,进而委屈自己。 谁知话还没说完,眼见豆大的眼泪从她脸颊流下,顿时心疼起来:“郁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在首饰店受了委屈?” 温郁根本没办法回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越哭越伤心。 “你等着,师父这就下山帮你报仇。” 陆银更见不得师妹流泪,一激动也站起来,“我也要和师父一同去,帮师妹出出气。” “不是的。”温郁勉强说出话来,拉住季凉谦的衣服,“我没有委屈,只是想家了。” 原来如此。 季凉谦有些释然,轻轻笑起来:“傻丫头,以后涟殇教便是你的家,你有师父,有师兄,还有你教主师叔,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说完,他还冲云息庭使了个眼色:“是吧息庭,你也算这孩子的长辈,犯点小错,我们就别计较了。” 想来温郁乃官家小姐,又是温将军的独女,从小备受宠爱,吃喝用度都是上上之品。 将门之后,嫡女出身,有些小任性也是常事。 不然又怎会遭衍王退婚后,一心想整人给自己出气,再把自己变成见不得光的小逃犯。 季凉谦心疼徒弟不假,可他似是忘了,一边说着要狠狠惩罚二人,又唠叨一路的人就是他自己。 眼下徒弟一哭,他还乱了分寸,一甩手把锅全扣在云息庭头上,他又在这当好人说软话。 云息庭招谁惹谁了。 “咳咳……我从未说过要惩罚他们,他们是你徒弟,你爱怎样便怎样吧。” 季凉谦后知后觉,尴尬地笑笑,“陆银,还不快谢谢教主。” “陆银谢过教主。”陆银抱拳行李,起身拉起温郁,“师妹,教主说不惩罚我们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温郁擦着眼泪,点点头:“谢教主师叔和师父不罚之恩,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师妹,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 第二十二章 小棉袄是黑心棉做的 师兄妹俩一前一后地走了,季凉谦摇摇头,坐在堂下的椅子上。 眼见着两个徒弟感情甚好,尤其是陆银,对师妹爱护有加,他心里也很高兴。 自从收了温郁当徒弟,带回教中却连连犯错,的确让他有些头痛。 自己答应收的徒弟,跪着也得受着,更何况温郁性格活泼,嘴也甜,让人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他猜想云息庭也如此,不然两次三番,怎会一直容忍这个不安分的小师侄一直胡闹。 “以为自己收了个小棉袄,没想到是黑心棉做的吧?”云息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 “你别笑话我,郁儿一口一个教主师叔喊着,我看你美得很。” 没有旁人在时,他俩相处起来,更多是无话不谈的师兄弟情谊。 涟殇教前教主只收徒弟二人,大徒弟季凉谦,原本是涟殇教唯一传人,可五年前有了喜欢之人,无法习得涟殇教绝学,令他陷入困苦之地。 好在云息庭适时出现,同意放弃一切终身入教,接替季凉谦习得涟殇教绝学。 为此,季凉谦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救世主,还曾开玩笑说要对他马首是瞻。 “打算什么时候成婚?”云息庭转移话题又问了些旁的,算是闲话家常,“老大不小了。” “我是想等围剿之后,也得问问她的意思。” “应当的。”云息庭点头。 “你呢?”季凉谦笑中带有些心疼,“学潋情绝,继任教主,你可曾后悔过?” 云息庭淡漠的脸上,依然不见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片刻,开口道:“既没有留恋,又谈何后悔,不问感情事,得来一身轻松,有何不好。” “终是要谢谢你。” 云息庭摆摆手,刚想说话,一教众突然通秉,步入大殿:“启禀教主,青龙阁来报,已发现烛九阴现身襄城,并传衍王口谕通知襄城府衙,两日后全城宵禁。” 两日后宵禁,看来朝廷围剿大军不日便会来到襄城,战火定在两日后拉响。 事态严重,季凉谦立马起身:“我去通知孤晨,加快设防陷阱。” 云息庭点点头,面色凝重,又看向禀报之人,“传令下去,涟殇教但凡身强能者,两日内必回教中待命。” “是。” 大殿之中,只有云息庭一人。 茶杯在手,清茶微凉,浅抿一口放下茶杯,目光渐寒。 “墨锦衍,五年之久,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 从大殿出来,陆银见师妹仍然闷闷不乐,随手摘了一朵红梅,戴在她发间。 在红梅的映衬下,更显温郁脸庞白皙。 陆银瞧着,说不出的喜欢。 “师妹,你就别难过了,师父这般疼你,教主也不生你的气,我可都嫉妒你了呢。” 嘟着的小嘴终于有了点笑容,温郁叹了口气:“这种醋你都吃啊,师兄真小气。” “也是,师父就你一个女徒弟,不疼你疼谁,我身为师兄,要比师父更疼你才行。” 见温郁心情好了些,陆银也跟着高兴起来:“对了师妹,你昨日说想制作迷烟,眼下离午饭还有些时间,我带你去找陶神医,他或许有办法。” 对哦,温郁一拍脑门。 她差点忘了这事。 有事做分散注意力,温郁把想家的事抛在脑后,立刻兴奋起来:“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过去,我都迫不及待要当涟殇教头号大功臣,给师父长长脸了。” 走了好久,师兄妹二人终于在一处院落前停下。 这应该是在涟殇教最深处,人烟稀少之地,没有喧闹,看着极为雅静。 院内一屋的烟囱里冒着袅袅青烟,一少年坐在院中,正把草药放在铡刀下铡碎。 陆银伸手叩门,少年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忙起身相迎:“原来是陆教头,是身体不适还是跌打损伤?” 少年年龄不大,八九岁光景,没有顽皮劣性,更多的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陆银摸摸他的头,又捏捏他的脸:“没有不适,我师父新收了徒弟,我带师妹过来串串门子……” “原来如此,两位请进,我去找先生出来。”少年说着,把师兄妹二人请进去。 淡淡的草药味布满整个院子,堂屋大敞,里面并没有人,偏殿正冒着烟的屋子,想必就是药房了。 师兄妹二人并未前往堂屋,而是跟着少年一起来到房前。 “先生,陆教头带着师妹过来串门,您可要见见?”少年站在门外轻秉,等了会,发现里面并无动静,“先生,您在里面吗?” “陶神医出去了?” 少年摇摇头:“不会呀,我一直在院中铡草药,先生出去的话,我肯定会看见。” 小心翼翼推开门,少年环视周围,发现并无异样。 可就在他们走近后朝角落看时,只见一人趴在桌子上,面色青紫,直直地伸着手臂,想必晕倒之前正准备去拿什么东西。 “先生!”少年跑过去查看情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小瓶放在桌上。 迅速从小瓶中拿了一粒药丸放进陶神医的嘴里,用水送服后稍等片刻,他脸上的青紫色才渐渐退去。 人还没醒,温郁看少年重重地松了口气,已知陶神医并无大碍:“看他模样,莫不是有人下毒害他?” “姐姐说笑了,谁能给我家先生下毒,此毒是先生自己吃下的。” 温郁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吃毒?他有病啊……” “神农还需尝百草呢,不吃毒,怎知真正解法。”少年嘿嘿一笑,露出铁憨憨的表情,“两位稍等,我去烧水沏壶热茶来。” 少年退出药房,留下师兄妹二人和一个差点毒发身亡的陶神医。 温郁猜想,陶神医恐怕经常以身试毒,从少年为他解毒的熟练操作可以看出,陶神医吃过的毒,怕是比她吃过的馒头都多。 环顾四周打量整个药房,温郁走到一架摆满瓶瓶罐罐的柜子旁。 什么断肠散,蚀骨粉,九毒丸。 温郁自然碰都不敢碰,她可不想和陶神医一样,脸色青紫毒发身亡。 “我还以为陶神医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老人家,没想到这么年轻。”她随手从柜子上拿起一个小罐,标签上写有三个字:百花膏。 打开盖子,里面膏体呈透明状,伴有一些可见的粉色花瓣碎,拿近一闻,花香清甜。 用花制得,味道也好闻,应该是护肤品之类。 看来这陶神医不但善于制毒解毒,还喜欢研制化妆品。 温郁暗自窃喜,以后她的脸有着落了。 (); 第二十三章 脾气古怪的陶神医 用手指抠了一些涂抹在手背上,香味扑鼻,很是滋润。 她高兴起来,又抠了一大块,直接涂在脸上。 “别看陶神医年纪不大,医术可无人能及。”陆银见她拿着个罐子把玩,忙走过去提醒,“且不可乱动陶神医的东西,许是毒药呢。” “这是百花膏,听名字也不像毒物,我刚刚挖了一点涂在脸上,你看是不是又香又……” 嫩字还未说出口,温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再看看手背处,已经红肿溃烂。 “妈呀,我的脸,疼死我了……” 才一瞬就烂了,定是中了什么毒。 温郁疼得直跳脚,陆银也慌了,忙跑到陶神医旁边使劲摇他:“陶神医,快醒醒救救我师妹……陶神医,陶星河……” 摇晃两下见他不醒,陆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就要喷到他脸上。 谁知水还没喷出去,陶星河不慌不忙睁开眼睛,吓得陆银直接把水咽下肚。 “慌什么,那边桌上有一味草药,吃下去就好。”陶星河慢悠悠地坐正,扯了扯被陆银摇歪的衣衫。 陆银哦了一声直奔旁桌:“师妹,快过来把药吃了。” 吃药?哪有药? 除了一些早已干成枯枝的东西,再找不到其他。 “这能吃么?就算我牙口好,嗓子和胃也遭不住啊。” “陶神医说能吃就是能吃,你的脸还想不想要了?”陆银抓过一把枯枝就要往温郁的嘴里塞,温郁拒绝,用手去挡,又碰到手背上的伤,疼得她哇哇大叫起来。 “百花膏是几种毒花所制,若是没有解药,烂脸算轻的。” 陶星河起身,从另一边抓了一把草药放进捣药罐中,捣烂后交给陆银,“敷在患处,一个时辰后清洗干净就好。” 草药敷上,温郁才感觉自己活过来,清清凉凉的触感,好像没这么疼了。 看了火上煎制的汤药,陶星河又回到椅子处坐下,上下打量二人:“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陆银依然心有余悸,眼睛看着温郁不放心,可陶星河既然问起,他也不好不说,“朝廷派兵围剿,我师妹想了个法子,用迷烟御敌,所以来找陶神医想想办法。” 陶星河听罢,面无表情地着他,满脸写着一股高傲劲:“一直谦逊有礼的季长老也有打眼的时候,收了个不知分寸的丫头当徒弟,也不怕毁了声誉。” 这就很过分了,温郁不过是拿了他的东西,至于小气到连她师父一起奚落。 温郁刚想回怼,快一步被陆银捂住嘴巴:“陶神医,师妹也是为了咱们涟殇教,您大人有大量,若是能制得迷烟,也算助教主一臂之力了不是?” 看他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温郁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可有求于人,又不能得罪,只得一副讨好的模样,跟着赔笑脸:“能让人四肢无力的迷烟就好,最好能带点臭味,看上去像是中了毒,这对神通广大的陶神医来说,肯定是小事一桩,对吧?” 嗤笑一声,陶星河拿起手边医书:“乱动我的东西,还敢找我帮忙,我凭什么帮你?” “这哪是帮我,这是为了涟殇教。” “说的好听。”陶星河仍然不依不饶,“怕是你自己想立功,利用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陶星河怼人的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温郁想起昨天在大殿骂钱茂的情景,看来是一报还一报,报复到自己身上了。 那个老不休怎么能和自己想比,温郁是真心一心为了涟殇教:“陶神医,你一直推诿,该不是不会制作迷烟吧?” “是啊,我就是不会,你们能走了吗?” 陆银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快,有些不死心:“陶神医,这……” “不会就是不会,快出去!” 看把他张狂的,好像有个什么大病。 温郁呸了一声拉住陆银,故意提高音量说道:“什么狗屁神医,我看就是一江湖神棍,医者仁心的道理都不懂,还指望他能拯救涟殇教,别做梦了。” “师妹,陶神医不是这样的人,他其实挺好的。” “好个屁,低三下四求他办事,他倒找起优越感了,不就是制作迷烟么,等我研制出来,这涟殇教就没他什么事了,他既说我想立功,我便把他神医的名号抢过来,做个迷烟给他看看。” “你这丫头……”陶星河坐不住了,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什么看!师兄我们走,死也不求他。” 她哪里会制得迷烟,不过是用了激将法。 陶星河心高气傲,听了温郁的话后,肯定心有不服,偷偷制出迷烟,不是等着与她一较高下,就是等着来求他。 到时候,嘿嘿…… 温郁有这个自信,这事基本上就算搞定了。 待两人走后,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门外闪现进来。 陶星河正气鼓鼓地收拾桌子,瞧见来人,把东西往桌上一摔,又抱着胳膊坐下。 “你眼瞎了?什么人都往教中塞,季凉谦也是,认了个贼女当徒弟。” 云息庭瞅着掉在地上的百花膏,弯腰拾起:“被小丫头奚落,心里不服?” “她有本事就让她制得迷烟,我才懒得搭理。” “你果然制不出来。”云息庭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恼人得很。 陶星河倏地一下又站起身:“云息庭,你敢看不起我!” “制毒你是行家,至于迷烟……”云息庭顿了顿,“我还真看不起你。” “你……”陶星河紧咬后槽牙,手指着他片刻,突然笑起来,“哈,我明白了,你是来帮贼女用激将法对付我的。” 云息庭没有正面回答,故作他言:“她若真制出迷烟救涟殇教于水火,你这神医当得不丢人吗?” “你真想让我帮她?那丫头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你就这么信任她?” “但凡对教中有利的事,我不会拒绝。” 又是激将法又是涟殇教众生,陶星河觉得事有蹊跷,想着先答应下来,再慢慢拷问:“行吧,也不能让个小丫头看不起,制不制得出来,我可不敢保证。” 云息庭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去?陪我下盘棋呗?”陶星河急了,他还没开始拷问。 “去查看御敌陷阱。” 陶星河不依不饶,起身追了出去:“喂,你该不会看上那丫头了吧?” 脚步微顿,云息庭无奈苦笑。 修炼潋情绝的人,怎会与人动心。 至于帮她的理由,不过是在兑现一个承若而已。 还是孩童时,他曾许下的若言。 (); 第二十四章 白莲花又来作妖了 温郁并不知云息庭帮她,自认为搞定了陶星河,又去找其他事做。 最想做的,莫过于怎么赚到钱,把买珍珠的钱还给云息庭。 可她只会给人化妆做造型,这在古代似乎并不受用,也赚不了多少钱。 至于其他…… 温郁需要好好想想,她一个现代人,怎样才能在封闭的古代发现商机。 打发了陆银,一个人走在回房的路上,看着手上敷着的草药,愤恨地踢着路边石子。 几声嘲笑突然传来,温郁抬头去看,发现白莲站在不远处,正和几个女人边指着她,边肆无忌惮地笑着。 摸摸自己的脸,温郁才不想给她奚落自己的机会,说了声真晦气,绕着她们走开。 “别走啊温郁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抹了什么啊。” 白莲快走两步,挡住温郁的去路,刚想去拉她的手,才发现手上也全是绿色的东西,继续笑道,“呦,手上也是,没看错的话,这是草药吧。” “哎呦,我瞧妹妹的脸似是伤了,一片一片红的厉害,可惜了妹妹的脸蛋,毁容可怎么好。” “要是真毁容了,我们涟殇教怕是能安宁了,妹妹刚来两天,可闹出不少动静。” 她们一人一语,说得不亦乐乎。 也算温郁倒霉,早知道就不让陆银先走了。 至少她还有个帮手。 “这是我发明的护肤品,你们不懂就别瞎掺和。”温郁想走,却被几个人围着,让她动弹不得。 “哈哈哈,谁信呢,脸都烂了,看你还敢不敢勾引教主。”另一个人说道。 而引起这场风波的白莲,倒是站着看好戏,把胳膊往胸前一抱,笑得阴险。 温郁觉得她这是憋着坏心眼,打算见缝插针,给她来个致命一击。 “这么一说,昨儿夜里,我瞅着有人从教主房里出来,还穿着教主的斗篷,看身形,是温妹妹没错吧?” 此话一出,白莲原本坏笑的脸色瞬间凝固,变成铁灰。 本以为温郁勾引教主只是谣言,若是有人见她半夜去教主房中,这事,怕是真的了。 “姐姐是不是看错了,教主一向洁身自好,怎会允许女子夜里进他房中。”白莲这么说倒不是帮温郁,只是不想承认他们有一腿。 “教主是洁身自好,可经不住某些人上赶着倒贴不是?” 周围的唏嘘声更甚,有嘲笑的,有看好戏的,还有像白莲一般,眼中含泪,嫉妒得要死。 温郁看着她们各异的表情,冷哼一声,怪笑起来:“你们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与教主师叔关系是好,碍着你们事了?” 有人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真够不要脸的。” “总好过你们吃多了撑的,嚼舌根找优越感吧,就好像你们能把我说死一样。” 温郁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一个现代人,早前当cody的时候,工作中与男明星有过接触,曾多次传出绯闻,在网上早就被骂惯了。 不管是充耳不闻,还是下场和黑子撕x,她都拿捏得很到位。 区区几句话,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温郁,你自己道德败坏不顾名节,不要连累教主,跟着你一起名誉扫地。” 温郁真想朝她们脸上呵呵:“我从这路过,是你们拦着我一个劲地说教主不是,让教主声誉扫地的人是你们吧?” 被温郁说得哑口无言,她的巧辩,白莲是知道厉害的。 偏偏她又不在意名节,怎么都气不到她,这才是白莲最窝火的地方。 “分明是你夜入教主房中,你既做得出,还怕别人拿来说!” “说呗,谁怕谁啊。”温郁根本不care,“最好传到教主耳朵里,让他当面给你们说说,我和教主能有什么事。” 情况焦灼,白莲一方根本没占到便宜。 正巧不远处另一女子路过,白莲急中生智,抓住机会,故意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 “温妹妹,即便你是季长老徒弟,也不能光天化日欺负我们姐妹几个,我们是没有长老撑腰,可我们在教中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不要仗着季长老的威望,和我们一般见识了。” 哎呦呦,果然是一朵大大的白莲花,脸变得够快,都会给自己加戏了。 温郁翻了个白眼,心说装可怜这招,也不知是用给谁的。 “几位姐妹,发生什么事了?” 许是被白莲的声音吸引,路过的人也跟着掺上一脚。 “清烟姐,我们,我们只是……”白莲说着,眼泪竟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温郁直接看呆,说哭就哭,是戏精本精没错了。 “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语调刚毅坚定,不像是弱女子温婉细柔的声音。 温郁打量着后来的清烟,简单大方的古式高马尾,着中性裤装,手执长剑,英姿飒爽。 虽为女子,怎么看也是个练家子,颇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还不是这位新来的温郁妹妹,仗着季长老是她师父,到处惹事,还用长老徒弟的身份欺压我们,清烟姐你看,她都把莲儿妹妹气哭了。” 除了白莲之外,其他人也在睁眼说瞎话。 碰上这几个货,温郁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几位姐姐真能瞎掰,从头到尾,我都没提过我师父的名号,倒是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硬是把莫须有的罪名扣我头上,现在又在别人面前装可怜说我欺负你们。”温郁啧啧两声,摊开手,“你们是不是闲的难受?” “你,你胡说!” “你说我胡说,那好,我有什么理由欺负你们?我才刚来两天,连你们是谁我都不知道。” 几人一时语噻,的确是她们拦住温郁羞辱在先,眼下被她问住,来不及找更好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不像白莲,职业装可怜博眼球,头脑全用在算计别人身上。 抹着眼泪,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白莲上前一步,朝温郁微微欠身行礼,开口道:“温郁妹妹,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喜欢教主,又是季长老的徒弟,比我们身份贵重,自然和教主更亲近。” 她说着,更加委屈地哭起来:“我与教主是比妹妹相识久,可我从未想过要高攀教主,我和几位姐姐在教中无依无靠,留在教中只为寻条活路,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 第二十五章 搬救兵 “行了,莲儿妹妹,你别哭了,她是季长老徒弟又怎样,我看她还能翻出天去。”清烟果然被挑唆,攥了攥手里的剑,似是要为受委屈的白莲抱不平。 白莲不依,继续给清烟洗脑:“清烟姐是尹长老徒弟,自然有身份和温妹妹说话,我们出身卑贱,根本不配。” “长老徒弟又如何,我从未觉得高人一等,反而那些仗着是长老徒弟,在教中作威作福的人,更让我深恶痛绝。” 温郁听罢,嘲讽一笑:“你俩搁这演戏呢?张口长老徒弟,闭口我欺负你们,是谁过来找事儿,你们心里没点数?” 白莲哭声更甚,一把拉住温郁的胳膊:“妹妹,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 拉她同时,白莲瞅准了她没有衣物盖住的手腕,两指一掐狠狠一拧,那修得尖尖的指甲像是抠进温郁的肉里。 温郁疼得抬手一扬,本只想甩开,谁知白莲竟一百八十度转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动作优美,柔弱无骨,若是有男人在场,怕是要怜香惜玉了。 可偏偏围观群众都是女人,一场演出白白浪费。 温郁揉着手腕,刚被白莲一扯,敷在手背上的草药全掉下来:“你这假摔动作也太夸张了,白莲姐姐当真是弱不禁风,这么容易摔倒,下次起风时注意点,别飘上天去。” 几人忙把白莲扶起,以清烟为首,怒目对温郁喊道:“当着我的面,竟敢动手打人,饶是季长老过来,我也不给他面子,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着竟拔剑对峙,剑尖直指温郁,眼看着就要刺过来。 温郁寡不敌众,又有会武功的清烟给她们当枪使,瞬间处于下风。 “好,就当是我打了她,要教训,也是教主来教训,轮不到你们喊打喊杀。”以退为进,温郁见情况不妙,觉得应该去搬救兵了。 “谁不知教主对你另眼相看,找教主,我们还不得被你欺负死。”白莲一伙的人首先拒绝。 温郁呵呵一笑,挺直了腰板:“你的意思是教主会为了我有失公平,还是说你们觉得教主被我迷惑,会一味的偏向我。” 白莲自知闹到教主面前,讨不得半点好处。 以温郁的巧辩,难保她到了教主面前,会肆意胡说,掉转风向。 白莲绝不能给她面见教主的机会,再次拉住温郁,哭诉道:“是我不小心,不怪温妹妹,我刚刚都道歉了,温妹妹就别计较,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你说算就算了?”温郁哂笑反问,甩开她的手,“你挑了事,破了脏水,还想全身而退?” “你,你想怎样?” 温郁向前一步,气势完全压倒对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故意推你让你出丑,我现在就随你们找教主领罚,你们有理怕什么,还是说你们害怕去见教主,怕我把你们做的蠢事都说出来?” 清烟点头,收起长剑,拉住白莲的手:“我们有理,不用怕她,我们现在去找教主,我倒要看看,教主还能怎么偏袒她!” 无脑莽夫行为,正中温郁下怀。 或许清烟心思并不坏,不过受了白莲挑唆,被当了枪使。 不管怎样,这事还得找个明白人为温郁讨回公道。 “那边的人,你知教主身在何处?”清烟冲一个扛着工具,正准备下山的人喊道。 “教主正在山中,和长老查看布防陷阱,若是见教主,我带你们过去。” 白莲拉了拉清烟的手,委屈说道:“清烟姐,教主正在忙教中大事,我们不好打扰他,不如……” “教中出歹人也是教中大事,莲儿妹妹别怕,教主要是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清烟说罢,用手中的剑指了指温郁:“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白莲作为事件的主要人员,跟着去见教主无可厚非,其他人若是同去,没准会被教主责备。 于是其他几人叫住清烟,想溜之大吉:“清烟姐,没别的事,我们先回去了,手底下还有些活要做。” “别啊,你们可都是证人,是亲眼看着我打白莲姐姐的人,你们都走了,空口无凭,教主不信白莲姐姐该怎么办?”温郁冷哼,没打算放过她们,“还是说你们心虚,不敢去面见教主?” …… 下山途中,不光是白莲的小伙伴,就是白莲也很想一跑了之。 可清烟不依,自以为有理,要帮她们讨回公道。 前有清烟劝说,后有温郁拦截,她们谁都别想跑。 几人一伍走了一会,周围忙碌的人渐渐多起来,想必是快到云息庭所在之地。 温郁走在后面,偷偷用手抹了一把敷着草药的脸,五指印明显,就像被人打过一般。 “见过教主,师父。”清烟执剑抱拳,朝二人行礼。 尹孤晨见自家徒弟过来,有些开口询问:“不是让你清点护教人数,怎么跑这来了。” “回师父,我本该在教中忙分内事,谁知偶遇莲儿妹妹被人欺负,便带她过来,找教主讨要个公道。” 云息庭和尹孤晨都在,单单不见季凉谦的身影。 温郁叹了口气,护犊子的人不在,也不知云息庭靠不靠得住。 若是花钱买珍珠的事他还耿耿于怀,尹孤晨又是清烟师父,万一也如季凉谦护犊子,怕是有些难搞哦。 思虑之际,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温郁投来。 “这是……”尹孤晨看见温郁时愣了一秒,想必他们只见过一次,她脸上又敷着草药,有些难以辨认,“凉谦的小徒弟吧,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询问着带着些笑意,尹孤晨忍不住,掩嘴笑起来。 “师父,温郁她……” “尹长老莫笑,我已经被好多人嘲笑了,你若是再笑,我便真在教中待不下去了。”不等清烟说完,温郁挤走面前的白莲,打断她的话。 “我刚和师兄去陶神医住处拜访,一时贪玩,把毒药撒到脸上,红肿溃烂几乎毁容,幸得陶神医医治,敷了草药,可依然没脸见人。”温郁低头故作悲伤,其实是使劲眨巴着眼睛,又朝上吹了吹气。 再抬头时,眼中已有了眼泪:“担心毁容又觉得丢人,我便想回住处闭门思过,谁知被几位姐姐拦住,可劲嘲笑,我气不过顶了两句,他们便动手打我……” 为了显示真实性,她故意指着脸颊五指印处:“我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姐姐们,要让我如此难看,还说我仗着是季长老的徒弟,为非作歹,我太冤枉了。” (); 第二十六章 反撕白莲 白莲还未来得及诬告装可怜,反被温郁咬了一口,她心中一乱,开口解释:“教主,尹长老,不是这样的,我……” 可温郁哪里肯给她解释的机会,再次出言打断。 “我初到涟殇教,不懂规矩经常犯错,是教主仁慈,见我可怜又无依无靠,才赦免我的罪责。” 不能拉季凉谦下水,又得捧着云息庭,温郁抹着眼泪,继续说道:“我知道白莲姐姐嫉妒我得教主照顾,可也不能到处说我勾引教主,还说教主被我迷惑,故意偏袒。” “若是污蔑我也算了,教主盛名,岂能随便玷污,我恳求几位姐姐,不要在背后议论教主了。” 来这之前,白莲已经想到温郁会在云息庭面前胡言乱语。 只是没想到为了给自己开脱,竟然会在众人明前,不顾自己名声。 “明明是你推我在先,在场的姐妹都看见了。” 温郁不慌不忙,捂着脸颊,委屈说道:“我没有推你,是你以拉我之名,故意掐我,我才把你甩开,根本连碰都没碰到你。” 她说着,露出被白莲掐过的手腕:“你们看,指甲印还在,不但掐我,还打了我的脸,我脸上伤口未愈,几位姐姐这是想让我毁容啊。” “没有,我没有打人,几位姐姐可以为我作证。”白莲被冤枉,装可怜的招数被温郁抢先用了,还诬赖她打人,气得她疯狂大喊:“教主,你别听她胡说,她分明仗着季长老是她师父,一直欺负我们。” “姐姐,凡事要讲证据。”温郁伸出手腕,举到她面前,“我手腕上的指甲印可以和你的指甲做对比,若是我冤枉了你,不用教主处罚,我自动给你磕头谢罪。” “还有。”温郁又走到另外几人面前,挺直了背,冷冷说道:“你们说我仗着是长老徒弟欺负你们,当着教主的面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你们了。” “狗掀门帘子,全凭一张嘴,到处散播谣言肆意挑唆,还撺掇清烟姐,仗着她是尹长老徒弟,给你们当枪使,你们是不把尹长老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清烟姐是有多蠢,帮着你们来打扰教主和尹长老忙教中大事!” 被温郁这么一说,尹孤晨脸上有些挂不住。 就如她所说,自己的徒弟被人哄骗,闹到教主面前,还不问青红皂白,找教主讨公道。 说到底,还是他教徒无方。 “清烟,你给我跪下!” 温郁被尹孤晨的喊声吓了一跳,心说坏了,用力过猛了。 “尹长老,你别怪清烟姐,是某些人太坏,清烟姐也是受了挑唆。”温郁忙出面缓和,重点还是对白莲几人的惩罚。 更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她也没必要再弄个敌人出来。 “我让她跪下并不是怪她被人挑唆,而是她擅离职守,耽误教中大事。”尹孤晨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朝清烟后背狠狠一抽,“小惩大诫,大敌当前,再和一帮妇人嚼舌根耽误正事,我便把你逐出师门。” 原来严苛的不是教主云息庭,而是长老尹孤晨。 自己的徒弟,也不说下手轻点,这一下抽过去,树枝都折断了。 清烟自知犯错,即便被抽得向前倾斜,也忍着没有吭声。 尹孤晨处罚了自己徒弟,云息庭身为教主,也不得不说话。 “你们几个,回去闭门思过三日,如若再乱嚼舌根,随意构陷,本教严惩不贷。” “还有一事,”温郁想起其他:“就算是私下里,你那自封的教主夫人名号,也别再说了,免得让人笑话。” 她说着,还故意气白莲,拉住云息庭的衣袖:“是吧教主师叔,你高大威武,肯定不会看上她吧,快别让她舔着脸,以教主夫人自居了。” “嗯哼。”云息庭轻咳一声,不置可否,暗戳戳地想把衣袖抽出。 却被温郁紧紧抓着,冲他狂使眼色。 “行了,教主与我还要忙着教中大事,你们这些无关人等,还不退下!”尹孤晨严肃下令,首先行动的是徒弟清烟。 “徒儿这就回教中,完成任务后,再向师父和教主赎罪。”清烟起身,朝二人行了礼后,狠狠地瞪了温郁一眼,抱拳退下。 完了。 温郁暗叫命苦。 瞅着清烟瞪她的眼神,这梁子怕是结下了。 “教主……”白莲还想哭诉,试着为自己开脱。 “住口,还不回教中闭门思过。”云息庭没再给她机会,直接喝退。 白莲一伙哭着跑回教中,想必这三天,温郁的耳朵肯定能清净了。 抛开和清烟结仇,今日一战,温郁对结果还算满意。 沾沾自喜之际,云息庭突然抬手,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 雪白的衣服沾着绿色草药,是从温郁手上抹下来的。 尹孤晨本来郁闷,见他衣袖泛绿,豁然开朗:“小丫头,挨打之说怕是有误吧?” 温郁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什么都瞒不过尹长老。” “教主怕是早就察觉,不然那几个女人不止三天禁闭。” 云息庭轻哼一声,用手掸着袖口的绿色草药。 骗人不可取,温郁深怕两人误会自己,忙解释道:“这也不能怪我,除了挨巴掌这事,其他绝无胡说,她们见我脸上敷着草药,几人围着我嘲笑,白莲花还故意掐我,诬陷我推她摔倒,我要是不见招拆招,她指不定怎么诬陷我了。” “你呀。”尹孤晨笑着摇头,“我那徒弟要是有你一半机灵,也不会当众挨打了。” “清烟姐不过是单纯,被人哄骗了,尹长老还是别怪她了。” “你还有心思替别人求情。”这次说话的是云息庭,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温郁,稍显严肃,“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撒谎骗人都是不对,别人都罚了,至于你……” “教主师叔不能罚我,我正绞尽脑汁赚钱,把钱还给师叔。” “还钱?什么钱?”尹孤晨不明就里。 温郁不愿多说,觉得有些丢人:“就是找师叔借了点钱买东西,若是师叔罚我,那些钱可要打水漂了。” “不用你还……” “那就不打扰二位忙正事了,教主师叔,尹长老拜拜。” 温郁一边挥手一边跑走,生怕稍迟一步便会受罚。 可留下的二人却二脸懵逼,都没听懂她走之前说的话。 “息庭,白白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 “小丫头古灵精怪,还怪讨人喜欢的,我是真羡慕凉谦啊。” “……” 云息庭转身去看布防陷阱,低头刹那,唇角微扬。 谁说不是呢。 (); 第二十七章 摔了个屁股蹲 连着两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温郁躲在房里不敢见人,直至脸上的伤完全康复。 百无聊赖,想着自己下厨房做些可口的吃食,才走到院中,温郁便听见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涟殇教把守森严,你能混入也算本事。” 是云息庭的声音。 温郁充满好奇,他的声音,怎会从院子后面传来。 “云息庭,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既然被你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堂堂衍王,已经沦落到派烛九阴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真是笑话。”云息庭的声音稍有停顿,继续说道:“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墨锦衍,我就呆在涟殇教,等他光明正大地围剿我。” 啧啧,果然是菩萨心肠的教主,就算上天有好生之德,都抓到奸细了,至少也得关上几天,等围剿之后再放了。 万一他回去,把涟殇教的御敌方法说给墨锦衍,那些陷阱岂不是白做了。 温郁找了几件杂物堆放在墙根,踩在上面艰难地爬上墙。 此时云息庭正站在院墙后面的院子里,这院子温郁见着眼熟,似乎是云息庭住的地方。 原来他们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温郁上次还迷了路,这一座接着一座的院子,都把她搞迷糊了。 “云息庭,你能有这么好心?” “涟殇教从不滥杀无辜,你混入涟殇教打探消息,也是奉衍王之命,罪不至死。” 仁心仁义,果然是涟殇教的作风,可温郁实在难以苟同云息庭的做法。 “师叔三思啊。”温郁趴在墙上开口劝说,“你放他回去,万一他告密怎么办?” 云息庭扭头看她一眼,似是早就知道她趴在墙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不但喜欢偷听,还喜欢偷看。” “我也是一时情急。”温郁嘿嘿笑着,刚想换个姿势,谁知她一个没抓稳,眼看就要从墙上摔下来。 抬手挥袖,刹那间强风四起,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托在温郁身下。 紧接着如同闪现一般,眨眼间云息庭已经来到她身边。 一手接住她的腰,轻飘飘落在地上。 时间仿佛定格了,温郁近距离看着神颜云息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心跳的声音。 只是神颜还未看够,强风骤然退去,云息庭撤回手,让她依托的力量没有了。 温郁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一慌,胡乱抓住他的腰带来保持平衡。 只可惜…… 连接腰带的玉石被她扯下,掉在地上摔成两截,她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你还敢不敢偷看。”云息庭哼了一声,再去看烛九阴时,那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原来他是故意让温郁摔倒,只是捉弄不成,害得自己的小配饰摔碎了。 温郁噘着嘴从地上拾起玉石,才对他有点好印象,一个屁股蹲全摔没了。 “那个人跑了,肯定会把涟殇教的布防情报告诉衍王。” “无妨。”云息庭冷言道:“我还怕他不成。” 是是是,玉笛公子天下无敌,别说衍王,就是阎王来了他都不怕。 温郁又把玉石拿给他:“这个被我弄坏了,我再陪一个给师叔吧。” “不用了。”云息庭再没说其他,迈步回到自己房中。 果然是个冷面教主。 温郁拍拍身上的土,环顾四周。 说来也巧,云息庭的寝室和她的寝室只隔着一道院墙。 以他的听力,怕是温郁在卧室的一举一动,都能听见。 一想到这,她觉得有些恐怖,以后在房中连放屁都不能自由发挥了。 手中碎成两截的玉石不知该怎么处理,温郁跑回房中,拿出唯一剩下的一颗珍珠。 她本想留下做个纪念,激励自己赚钱。 赔给云息庭,也算有了好去处。 …… 襄城的首饰店是温郁的第一首选,一个腰带扣,一颗珠子应该能换。 “老板,我又来了。”自从上次在首饰店买了珍珠,温郁俨然把自己当成常客,和掌柜亲切地打着招呼。 “呦,是姑娘你啊,想买点什么随便挑。” “你这有没有男人绑在腰上……”温郁不知该怎么形容,正好看见掌柜带着一个,便指了指他圆滚的肚子,“就是这个,你这有卖吗?” 顺着她的手指看向肚子,掌柜恍然大悟:“带钩啊,有有有,都在这边。” 手里没钱,心里没底,温郁看着五花八门的带钩,有些心虚:“老板,这些都贵不贵呀,我身上没钱,只有这个。” 她从小荷包里拿出珠子,放在手心:“能不能拿珍珠换一个。” “这……”掌柜想了想,笑着问道:“姑娘是想送给谁?” “我师叔,就是玉笛公子,早上我把他的带钩弄坏了,想赔一个给他。” 掌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坏笑。 男人的带钩,除了可做配饰来用,最大的用途还是束衣之用。 温郁弄坏了玉笛公子的带钩,掌柜很难不往歪处想,懂的自然都懂。 “既是送给玉笛公子,小店有上好的玉质带钩,姑娘拿回去,权当小店的一点心意。” “那怎么行,还是找个便宜点的,我拿珍珠换好了。” 掌柜是个讲究人,一心念着玉笛公子的救命之恩,又不好收回温郁的珠子:“要不这样,小店之前来了一批石料,价钱便宜得很,姑娘若是不着急回去,我让匠人临时做一个出来,你带回去,给一个铜板就好。”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时间可以等,太谢谢你了老板了。” 等待的时间,温郁想着先去街上逛逛,才走了两步,突然发现大量官兵正抓着百姓四处盘查,吓得她又退回店里。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温郁身为逃犯,看见府衙中人,自然有些心虚。 掌柜还未说话,几名官兵突然闯进店里。 “衍王下令,明日起全城宵禁,凡见到涟殇教众和身份存疑人等,立刻报告府衙重重有赏,若发现有人私藏包庇邪教恶徒,必严惩不贷。” 既是逃犯,又是涟殇教徒。 温郁一时心慌,抖成筛糠。 但愿掌柜别一时贪财,为了重重有赏,直接把她卖了。 (); 第二十八章 谨遵教主吩咐 温郁看向掌柜,掌柜也抬眼看她。 正当温郁局促焦灼时,掌柜突然笑起来,对官兵说道:“是是,我们一定听军爷的话,发现可疑人物,立刻上报府衙。” 官兵点点头,又看向温郁:“你是哪家的,这么晚了还到处闲逛,报上姓名住处,我们要一一盘查。” 就凭她抖成筛糠的表现,官兵想不注意她都难。 温郁在心里咒骂着,刚想开口胡编,掌柜却抢先说道:“军爷,这是我闺女,来帮忙看店的,估摸看见军爷英姿,有些怕生。” 说着,掌柜挡在温郁身前,冲她喊道,“桂花,还不进去给几位军爷倒杯热茶,在这傻站着做什么。” “哦,我,我这就去。” 索性掌柜识相,没有把她供出来,还帮隐瞒官兵,是个仗义的人。 “不用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见到什么可疑人记得报告官府。” “是是,军爷您慢走,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店里。” 官兵终于走了。 温郁两脚一软,直接倒在椅子上。 外面到处都是官兵,上山的路想必也封了,偏偏她还没带陆银出来,连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呢。 “姑娘,你先在店里躲一会,我差人出去打探,冒然上山实在太危险了。”掌柜和她想到一起,官府大肆巡防,肯定是堵死了上千翠山的路。 温郁点点头:“只能这样了,老板你人真好。” “应当的,玉笛公子曾救过我和这首饰店,我就是把命赔给涟殇教,又有何不可。” 说罢,掌柜叫来手底下的人:“快去外面看看,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说明。” …… 襄城内官兵布防,涟殇教得到消息,正在大殿之上商讨对策。 涟殇教有不少生意在襄城,全是教众在打理,平时会伪装成平头百姓,身份暴露的可能极高。 “启禀教主,上山路被官府重兵把守,襄城教众无法上山躲避,已经有人被抓了。”说话的是青龙阁首领,许是没在第一时间打探到情况,首领自知有罪,不敢抬头。 无辜教众被抓,不过是一些顶着教名的普通百姓,受涟殇教恩惠,帮忙做事罢了。 若是按照邪教叛党论处,大概是要被杀头的。 殃及无辜,罪孽深重,云息庭思虑该怎么把被抓的教众救出来。 “还有多少教众被困城里?”尹孤晨眉头紧锁,询问青龙阁首领。 “约莫百人,府衙正挨家巡查,我已派青龙阁去联络教众躲避,具体下一步该怎么做,还请教主明示。” 已经被抓的教众并不急于立刻救出,云息庭觉得,府衙应该不会立刻处死他们。 倒是那些还未被发现的,要及时止损,以免牵连更多。 冷目深凝,云息庭踌躇片刻,开口说道:“派人去查被抓的人关押何处,其他人尽快联络襄城教众做好隐藏,丑时三刻聚集上山路附近,我会派人破防,带人趁机上山便可。” 吩咐了青龙阁,云息庭看向尹孤晨:“待查到被抓之人关押何处,孤晨,你带人过去营救,切记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尹孤晨点头领命,不敢怠慢。 “钱长老,你负责留在教中,以防衍王派人偷袭,各个关口都要有人巡视,发现异状,立刻发信号警告。” 此时的钱茂没了前几日的气焰,涟殇教受到威胁,他不得不听云息庭调遣。 “凉谦,你……”云息庭刚想下派任务,突然被陆银的一声大喊打断。 “坏了坏了!”陆银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不过被教中紧张的气氛感染,一时忘了漏掉什么重要的事。 眼下突然想起,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陆银?”季凉谦询问。 陆银一脸着急,来回踱着步,顿足捶胸:“师妹午饭后下山,到现在一直没回来,我担心她会不会已经被官府抓了……” “郁儿为何下山?你怎么现在才说!” “师妹想去首饰店买个东西,说是晚饭前肯定回来。” 晚饭前上山之路已经封锁,温郁一直未归,估计凶多吉少。 季凉谦心说不妙,一步上前着急说道:“我徒郁儿身处险境,还望教主批准,我亲自下山营救。” “季长老身兼要职,怎能为一己私心,放下教中大事,去营救自己徒弟。”钱茂虽与教主和其他长老不睦,可大敌当前,只能放下私仇一心护教。 如今逮到机会,以教中大事为由,让季凉谦身处两难之地。 若是温郁有什么闪失,钱茂更是报了与她的私仇,一举两得。 “还是我去救师妹,顺便帮着青龙阁安顿被困教众。”陆银自荐,他一刻都等不了,只想快点找到温郁。 钱茂自然不依,出言反驳:“教中上下各司其守,陆教头为了师妹,放下手中要事,若是其他被抓的教众知道,岂不要怪教主做事不公,不顾全大局。” 陆银大怒,已不见平日祥和性格:“钱长老,你一味阻碍我和师父去营救师妹,到底是何居心?” “笑话,我能有什么居心,不过是为了保护涟殇教而已。” “我看你分明公报私仇,想治我师妹于死地!” “好了,都别说了。”云息庭出言制止,眉眼之间满是寒意:“钱长老所言有理,涟殇教大敌当前,一切以教中事务为主,不得擅离职守。” “教主……”陆银没想到他会不顾师妹生死,还想谏言,却被云息庭凛冽的目光冷僵,后面的话生生咽进肚里。 “陆银,你若是胆敢冒然行动,不管结果如何,本教绝不姑息,立刻逐出涟殇教。” 陆银心里憋屈,又不敢违抗教主命令,只得双手抱拳,隐忍回答:“谨遵教主吩咐。” 钱茂得偿所愿,忍不住扬起嘴角,挑衅一般看向季凉谦。 小人得志,且让他得意一阵。 季凉谦忧心忡忡,去看云息庭时,竟得到肯定的目光。 既然云息庭另有安排,季凉谦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那就把爱徒的命交给他吧。 (); 第二十九章 潋情绝 襄城首饰店。 温郁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打探消息的人回来。 一个小时的漫长等待,首饰店早已打烊关了店门,掌柜很是义气,一直陪温郁在店里等着。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应该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外面什么情况?”温郁从椅子上站起来,迫切地问他。 店员气喘吁吁,来不及喝水润喉,如实说道:“街上全是官府的人,正在挨户排查,街上的人都要一一询问。” “上山的路呢?” “已经封了,我特意过去看看,周围全是官府的人,还有军队在城外安寨驻守,想出城都难。” 大事不妙啊。 温郁觉得自己死定了,她只有一个人,根本无法回到涟殇教。 见温郁一脸失落,掌柜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量安慰:“温姑娘若是不嫌弃,今晚便留在店里将就一夜,就算要回去,上山危险,也得等天亮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温郁唉声叹气,刚想谢过掌柜,便听见外面一阵哄闹,好多人从店门前经过。 “城东发现玉笛公子行踪,备守大人命我们赶过去,迎战玉笛公子!” 紧要关头,云息庭竟然出现在襄城,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温郁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愚蠢,又转念一想,以他的武功,应该是遇到他的人遭殃才对。 没准教中有什么安排,让他不得不在城东出现吸引火力,其他人好趁机行事。 片刻的功夫,店门前已经安静下来,官兵全都被玉笛公子吸引,全力奔赴。 温郁依然郁闷得要死,刚想继续摊在椅子上,突然砰的一声,店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下意识想钻到桌子下面,温郁定睛一看,瞬间大喜。 只见云息庭身穿黑色夜行衣,如同英雄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师叔!”温郁多想和他来个抱头痛哭,有他在,安全感暴增。 云息庭没作他言,一把拉住温郁的胳膊,直接把她拽出门外:“抓紧了,别松手。” “啊?” “走了。” 身体突然被向上拉扯,她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屋顶之上了。 专属于教主师叔的魔法,可以让人飞上天空。 “师叔,你不是在城东与官兵大战么,怎么跑城西的首饰店来救我?”温郁身处高处,的确怕得很,可心里的疑问她还是问出来。 “声东击西而已,世人皆知我穿白衣,我找人穿白衣在城东冒充我,吸引官府注意。” 温郁一惊,心说谁这么大公无私啊:“冒充你的人武功应该很高吧?不然还没跑就被抓住了。” “是你师兄。” 原来如此,路人师兄也怪可怜,现在肯定屁股后面跟了几队人,喊打喊杀地追着他到处跑。 温郁有些于心不忍,为了救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师兄要是为此受伤,她可要懊悔死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犒劳师兄,为了救我……” 云息庭嗯哼一声,在观察四周没有异动后,又抓住温郁的肩膀。 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云息庭拉着跑起来。 “不是为了救你。”云息庭边带着她在房顶穿梭,边冷冷说道:“是为了给青龙阁作掩护,救出被抓的教众。” 好吧,的确是她自作多情了。 耳边满是呼呼的风声,温郁根本不敢看脚下,被拉着在倾斜的屋顶飞奔,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云息庭抓着她肩膀的手突然收紧,双脚一踏,下一秒直接飞起来。 双脚离地毫无重心,温郁瞬间紧闭着眼睛,一把抱住云息庭的腰。 低头看了看被吓坏的温郁,还有她紧抱着自己腰的手,云息庭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转瞬消失不见。 轻飘飘地落在另一个屋顶上,云息庭看了才知,脚下的街上,站着不少举着火把的官兵。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温郁的双脚重新有了安全感,小心地问着云息庭。 “别说话。” 一睁眼便看见脚下全是官兵,温郁一个紧张,脚下的瓦片好巧不巧的,也跟着凑热闹有些松动。 她一个没站稳踩碎了瓦片,一些碎块咕噜咕噜地滚下掉到地上。 官兵听见声音抬头来看,房顶上二人无所遁形。 “是玉笛公子!”官兵大喊,“弓箭手准备,杀玉笛公子重重有赏。” 顷刻间,无数的箭朝他们飞来,云息庭挥袖阻挡,猛烈的强风中,箭突然改变方向,朝其他地方飞去。 温郁的尖叫来得有些迟钝,等她捂着脸尖叫过后,云息庭已经扫下脚底的瓦片,把下面的官兵全打倒在地了。 人再多又有什么用,那些官兵和玉笛公子,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牢房失守,关押在牢里的涟殇教叛党全部被人救走!” “可恶,先杀了玉笛公子再说!” 云息庭听罢邪魅一笑,把温郁拉至身后。 手执玉笛放于面前,弓箭手再次朝他们射箭,无数的箭再次飞来时,笛声突然响起,哀怨鬼魅的音调卷起邪风,下一秒连人带箭四处飞散。 这…… 温郁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帅了吧…… “留你们一条狗命,回去告诉墨锦衍,我在涟殇教等他跪在我面前,磕头谢罪。” 说罢,云息庭不再多言,拉着温郁飞向无尽的黑夜。 …… 这得是多强大的心脏,面对云息庭的绝美神颜,又如神一般飞天遁地的武功,能不怦然心动。 反正温郁是做不到。 在云息庭邪魅一笑的那一刻,她的心跳早已不受控制,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这要是放到现代,什么顶流明星,偶像爱豆,在他面前连屁都算不上。 唱歌跳舞会演戏,只是小小的才艺罢了。 不说别的,就是云息庭那张脸,光是往那一站,已经秒杀众人。 更别说他有专属魔法,在武侠小说中,还有个专业名词。 “师叔,经常和你一同出现的风,便是传说中的内力吧?” “嗯。” “我也能学吗?” “不能。” “为什么?” 云息庭没再回答,转头之余,脸上似乎多了些悲伤。 “师叔,你这内力有没有什么名字?”温郁又问。 “有。” “叫什么啊?” 飞奔一段时间的停顿,又是腾空而起的失重感。 两人轻飘飘地落在某处,似是更高的地方,风有些大起来。 温郁睁开眼睛四处查看,原来是城楼顶端,堆着火把的军人大营,就在不远处的脚下。 “无情不知有情苦,相思且使潋情绝。” 温郁不知何意,抬头看他。 “我这内力,便叫潋情绝。” (); 第三十章 情不知所起 千翠山只有一条上山之路,其他全是悬崖峭壁,根本无法攀爬。 百号涟殇教众以山为靠,躲避着寒风,他们要在这忍到丑事三刻,待有人攻破关卡,再一起上山。 选择丑时,亦是云息庭特意为之。 那个时间处于深夜凌晨,不但值守的人容易犯困,其他驻守在城外的军队,也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趁防备松散偷袭上山关卡,才更有把握让不会武功的教众送至山中。 “师妹,你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陆银见到温郁后,一把拉住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个遍。 “有师叔在,我当然没事,对了,你刚刚假扮师叔,没受伤吧?” “你师兄我武功高强,那些虾兵蟹将怎能伤我分毫。” 高兴之际,云息庭走过来:“陆银,再去关卡查看,马上子时了,我们提前准备好。” “是,教主,我这就过去。” 又困又饿又冷,温郁蜷缩在角落吸了吸鼻子,没一会,人就处在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 突然咻的一声,不知从哪窜出一道烟花,直接把瞌睡的温郁炸醒。 云息庭皱眉去看,位置应该是接近教中的地方,大概巡守的人发现异常,发出的信号弹。 刚好陆银回来,他也看向信号弹的位置,脸色比云息庭还要凝重:“教主,有人发信号弹,肯定是教中遭袭,上山的路设有我们的布防陷阱,想必那些人武功高强,是从别处上山的。” “是烛九阴。”云息庭想也没想,开口道出:“趁着我们救人之际,又知我不在教中,派烛九阴趁机偷袭,的确是衍王能想出的主意。” “教主,事不宜迟,请派我回教中阻挡烛九阴。”陆银请命,却遭到云息庭拒绝。 “不,钱茂在教中,自有他护教。”云息庭冷静处理,“凉谦负责丑时攻破上山的路,时间未到,他看见信号弹应该会前去支援。” “那我们……”陆银抓耳挠腮,很想参与战斗。 云息庭抬头看了看月亮,严肃道:“叫他们准备行动,我和孤晨去突破关卡,陆银你带青龙阁负责断后。” “教主,丑时三刻还没有到……” “不等了,速战速决尽快上山,让凉谦他们全力对付烛九阴。” 突破关卡对云息庭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还没等尹孤晨出手,玉笛一挥,已经倒下一片。 教众随之被掩护上山,关卡处的官兵也发出信号弹求援,在援兵赶来之前,已经被陆银他们纠缠上。 温郁混在人群中抱头逃跑,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身体立刻失去重心向前摔去,直接来个狗吃屎。 “当心,别踩到我!” 手被人踩了一脚,腿也被踢了几下,天黑极难辨认,若不是她穿着浅色衣服,几秒就能被人踩烂。 正在她奋力爬起时,有人抓住她的腰带轻而易举地提起来,腰带勒着肚子,疼得她哇哇大叫。 “小心点。”清冷的声音响起,云息庭把她放在地上,可她还是站不稳,摔倒的时候似乎把脚扭伤了。 “师叔,我的脚好疼。” “麻烦。” 二话不说直接把她背在身上,云息庭跟着众人一路上山。 来自太平洋宽肩的安全感,温郁受宠若惊,看似清瘦的背脊实则强健有力,妥妥的男友力爆棚。 温郁承认,在今天之前,云息庭除了那张极品冰块脸和高超的武功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人冷冰冰的,性格也冷冰冰,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 可今日之后,云息庭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不管是救她时是用潋情绝击退敌人,还是带着她穿梭于屋顶之上。 哪怕是现在被他背在身上,温郁依然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为之所动,心之所依。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 温郁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睡着之前她靠着云息庭的肩膀,安全感十足。 睁开眼是因为被脚上的伤疼醒,温郁大叫了一声,一脚踹了出去。 “季凉谦,我好心为你徒弟疗伤,她踹我是什么意思?”陶星河坐在地上满是抱怨,被跟随的少年扶起后,赌气一般坐在别处。 “郁儿你醒了?”季凉谦没理他,转而看向温郁,“你乖乖躺下,让星河把你的脚治好。” “踹了我还想让我管她?季凉谦,你良心被狗吃了?”陶星河不依不饶,对着少年喊道,“学思,带上东西走了。” 迈步就走,说生气就生气,和温郁上次见他一模一样。 陶星河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没医德的大夫了。 毕竟不想变成瘸子,温郁还有那么一点想挽留他的意思。 可季凉谦却不慌不忙,慢悠悠从腰间抽出软剑,在陶星河准备拉开门的一瞬间,软剑咻的一下,直接插在木门上。 软剑质地很软,软到能缠在腰间,却没想到能插进门中,的确不是一把普通的软剑。 或者说是季凉谦的剑法出众,没有点真本事,也不会收人为徒了。 “你能走得了算我输。”季凉谦温柔一笑,笑中却又带着一点狡黠。 温郁这才可以确定,陶星河完全不会武功。 能一脚把他踹倒,应该是个文弱书生没错了。 “她瘸不瘸与我何干,你不让我走,是想让我在她药里下点毒吗?” “下个月的伙食费减半。” 季凉谦略显轻松,别说还真管用,陶星河立马无语了。 “再不治的话,学思供我徒儿支配,你就在你那老药罐子里,自生自灭吧。” “……” 噗。 温郁实在没忍住,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直接笑出声。 就凭陶星河勇于尝毒的个性,身边没个人,大概活不了几天。 “受惊后风邪入体,至温病,眩晕,发热重……”陶星河表情不悦,行动倒是很诚实,“学思,开一副疏风散热和安神的方子,煎来给她服用。” “是,先生。” “足外踝扭伤,行针舒筋活血,后冷热外敷,适当按揉,明日一早保证行动自如。” 陶星河说着,从药箱中取出手指长的银针:“小丫头,下次云息庭再用潋情绝时,记得离他远点。” (); 第三十一章 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风邪入体,原来这股邪风,是拜云息庭所赐。 神医果然是神医,一下便能知晓是潋情绝的余威。 温郁已经想到那没有医德的大夫会公报私仇,扎个针灸比锯腿还疼,就差朝他脸上再狠狠踹上一脚。 “师父忙了一夜肯定累了。”温郁见季凉谦一脸疲惫,不忍再让他陪伴,便想劝他回去,“教中即将大战,师父要保存实力,不能为了我这点小事伤神。” “留你一人,又生着病,我怎能放心。” 温郁嘿嘿一笑,递了个眼神过去:“不是还有陶神医在么。” “他……” 不是季凉谦怀疑某人人品,实则以他的脾气,难免给温郁苦果子吃。 针灸已证明一切。 “师父放心,陶神医仁心仁术,肯定会好好照顾我的,是吧陶神医?” 陶星河嗤笑一声,不想理她。 “好吧,我在这也多有不便,你喝了药早点睡,有什么事,让学思喊我。” “知道了,师父慢走。” 把季凉谦支开,又留下陶星河,温郁自然有她的用意。 发着高烧,脚腕也疼,可她还是想问问陶星河,迷烟的事究竟怎么样了。 围剿之战迫在眉睫,以墨锦衍的德行,怕是明后两天便要开始行动。 “说吧,想和我说什么,你若是想道歉,我大人大量,没准会原谅你这一次。”不等温郁开口,陶星河先问出来。 “想听道歉的话是不难,道歉之前我打听个事儿呗。” “打听什么?” 温郁翻个身侧躺着,用手撑着下巴,满脸期待:“陶神医,迷烟的事,你进展怎么样了?” 陶星河微微一愣,稍有些窘迫:“我说过我要制迷烟吗?而且某人说自己做的迷烟比我好,还说打死也不会求我这庸医……” “是是是,我是说过这些,可我天生愚钝,怎么都制不出来啊。”先扬后抑,用激将法让陶星河制出迷烟,再打自己的脸,认怂去求他。 既有求于人,让他得意一阵,温郁并不觉得是件丢人的事:“还是得仰仗陶神医,把涟殇教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到时陶神医便是涟殇教中的大英雄,受万人敬仰,连教主都要为你喝彩。” 脸皮厚自有脸皮厚的好处,拍马屁在现代都是一种技能,更何况还是在古代。 “这么说,你承认技不如人了?”陶星河果然心情大好,直了直背脊,还微微仰着头。 “那是,我一个不知深浅的小丫头,怎能和陶神医相提并论,是我莽撞了,还妄想能和神医比肩,简直自不量力。” 马屁拍得差不多了,还是要回归正题,“所以迷烟……” “我没做。” “我去,你这不是耍我嘛!” 陶星河瞥了她一眼:“我就是在耍你。” 他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桌上:“不过,看在你勇于承认自己无能的份上,这个送你,记得随身携带,以防不时之需。” “什么鬼东西,该不是你又想报复我,给我吃些乱七八糟有毒的东西。” “你爱要不要。”陶星河赌气地把药丸又拿起来。 “别别,我要我要。”有总比没有强,万一是他良心发现,给了她什么灵丹妙药,或者十全大补药,那不是赚翻了。 “我见你精神十足,煎药揉腿的小事就交给学思了。”陶星河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先回去,药丸留着有用时再吃,别乱吃浪费了。” 听他这么一说…… 温郁觉得他还真把迷烟制作出来了。 而桌上的药丸,便是迷烟的解药。 一块心中大石终于落下,温郁松了精神,浑身的病痛席卷而来。 天快亮了。 温郁缓缓闭上眼睛,穿书后的每一天,她都觉得好累。 …… 襄城城外。 军营中央主帅的独立帐篷里,墨锦衍身穿墨色稠衣,站在地图前,正看着千翠山的地形图。 烛九阴偷袭不成,反被涟殇教擒获数人,玉笛公子突袭上山关卡,带领被抓的教众上山避难。 接连失败,让他眉头紧锁,早已迫不及待,携大军上山围剿。 烛光渐暗,天色渐明,一夜部署,收获甚微。 此时,一身着战装的将领进来,拱手向墨锦衍禀报。 “王爷,昨日和玉笛公子交手的官兵上报,有一女子跟在玉笛公子身边,身形样貌,皆与逃犯温郁相似。” “温郁?” 他差点忘了还有这号人物,近来忙着围剿之事,早把捉拿温郁的事抛诸脑后。 发兵之前,早有府上人传报,温郁曾被玉笛公子救走。 后烛九阴伏击涟殇教长老,又发现她与季凉谦同行。 与邪教长老,甚至教主关系甚密,已犯了通敌造反之罪,温郁到底有几个胆子,不但身犯死罪,还想满门抄斩,连累她将军父亲。 “王爷,是否要上报圣上,通敌叛乱的罪不小,温将军必受牵连。” 这也是墨锦衍犹豫的地方。 温子锋在朝中一向刚正不阿,战功无数,实属家国良才。 就是墨锦衍有朝一日继位为王,此等栋梁,总不会嫌多。 再者圣上年事已高,皇子夺嫡的战火早已拉响,温子锋惯为中立,若以此为筹码收入麾下,夺嫡之事便可多一份保障。 更何况因为他与温郁婚约的事,早已和温家闹得不愉快。 说到底还是他有负温家,即便温郁陷害准王妃,于情于理,都不该牵连温子锋。 “把昨日见过温郁的人封口提醒,若走漏半句,必严惩不贷。” 一条死罪已经足够出气了,温郁在涟殇教最好,围剿之时一并抓来,也省的他再派人捉拿。 墨锦衍理了理衣衫,走到衣架前。 墨色战甲自带威严,此次围剿,墨锦衍决定亲自出征。 “更衣。”墨锦衍一声令下,将领立马上前,替他穿着战衣。 铁甲加身,肩负重任,墨锦衍手持御赐宝剑,飒爽英姿。 “大军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军已整装待发,只等王爷一声令下。” “很好。”墨锦衍持剑迈步:“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前往千翠山,一举攻灭涟殇教,凡取玉笛公子项上人头者,赏千金。” (); 第三十二章 白莲又想挑事 自陶星河走后,温郁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被热醒。 浑身出了许多汗,爽快是爽快,只是黏黏的有些难受。 亏了她下地时还特意小心脚踝的伤,走了两步竟发现居然一点都不疼了。 不说别的,这陶星河的医术,还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 汗出得差不多了,温郁烧了热水,锁了房门,打算把身上的汗渍擦一擦。 才进行了一半,门外疯狂传来敲门声,还有陆银着急的声音:“师妹,你醒了吗师妹?” “醒了醒了,什么事这么着急,你等我一下。” “青龙阁来报,朝廷大军已经朝山上来了,教主有令,让不会武功的人去山顶躲避。” 不会吧,这么快! 温郁狠狠地咒骂一声,快速穿着衣服。 昨日又是偷袭又是巡查涟殇教众,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一早就发兵围剿。 这墨锦衍还真是丧心病狂。 陆银本打算把师妹先送到山上,再下山堵截大军,操作布防陷阱。 可温郁执意让他去办正事,眼下她的脚伤好了,高烧也退了,自己上山根本没问题。 “外面有很多上山的教众,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别走散了。”陆银临走之前仍然不放心她,叮咛再三,“记得多穿点衣服,山顶风大,别再病了。” “我帮你带了干粮给你放在门口了,饿了就吃点,知道吗?” “没击退大军之前不要下山,若是我们不敌朝廷,想办法保护自己,求饶不丢人,重要的是能保住命……” “师妹,等我回来。” 陆银越说越伤感,待温郁穿好衣服开门时,已不见他的身影。 门口的地上放着几块糕点和两个馒头,摸着还有些温度,应该是一直揣在陆银怀里的缘故。 求饶不丢人,重要的是能保住命…… 温郁苦笑了一声,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这话若是被师父听见,肯定要好一顿数落。 …… 能穿的衣服都穿上,连云息庭给她的斗篷也披在身上。 温郁把自己裹成粽子,不知要在山顶躲避多长时间,多穿点还保险一些。 约莫耽误的时间长了些,温郁出门时,外面已经没有什么教众,多是一些护教之人为战争准备着,温郁叹了口气,刚准备上山,却看见清烟和白莲走向下山的路。 清烟下山抵抗大军也就算了,毕竟她会武功,又是尹孤晨的徒弟,自然全力护教。 白莲花一弱女子能成什么气候,她也跟着下山,倒是有些奇怪。 “温妹妹出来得这样晚,是睡了懒觉么,要是再晚起一些,被敌人杀了都不知道呢。”白莲果然一看见她就想挑事,这紧要关头还耍嘴皮子,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白莲姐倒是不怕死,不上山避难,在这妨碍清烟姐护教,真有意思。”温郁丢下一句话便想离开,她若一心求死,温郁也拦不住。 “我担心教中安危,想贡献自己绵薄之力。”白莲鄙夷地看着她,出言讥讽道,“我都尚且如此,同样是长老徒弟,清烟姐身兼重任保护涟殇教,可某些人只顾着自己逃命,啧啧,真给季长老丢人。” “你说我就说我,别带上我师父。” “你瞧瞧你干的那些事,有哪件是给季长老长脸的?” 老虎不发威,她当温郁是机器猫。 上前一步就要去抓白莲的头发,想是这么想,手速毕竟不如练家子。 清烟一把抓住温郁的胳膊,直接把她推开:“当着我的面,你还想动手?” 温郁踉跄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多欺少以大欺小,她都快气炸了:“是谁没事找事,清烟姐你眼睛瞎了!” “我眼睛没瞎,是你心瞎了,莲儿妹妹说得对,身为涟殇教一员,在危难之际,就该出一份力气。” “我不会武功,不会杀人,我觉得不给涟殇教添乱,就是做出最大的贡献,白莲又会什么,去到前线,大家还要保护她。” 温郁气得直哆嗦,声音越发高起来:“你以为她想抗敌?她不过是想在教主面前,在男教众面前装柔弱,装善良,好让别人都喜欢她罢了!” 被人轻易揭穿内心想法,白莲一时语塞,又开始装无辜:“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清烟姐,你都看见了,她不想着为教中出力,还诋毁我给自己的胆怯找借口。” “你说你不会武功,没办法抗敌是吧?”清烟又被挑唆,亦或心里一直对温郁憋着一口气,“做苦力搬东西总可以吧?” 她说着,从白莲手中拿过一桶火油:“你就把火油送到山下吧。” “教主让我们去山顶躲避,我谨遵教主指示,就不奉陪了。”温郁知道这两人已经沆瀣一气,完全不可理喻,更不想耽误时间,“火油谁爱拿谁拿,你们谁乐意送死,尽管去送人头。” “现在教主不在,一切我说了算,让你拿你就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清烟是铁了心要和温郁过不去,甚至拔了剑,直指温郁。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在哪都会遇到脑残。 温郁昂首挺胸,一副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的模样,视死如归:“我还真不信,你能违抗教主的命令,真敢一剑杀了我!” “温妹妹一直拿教主压我们,我和清烟姐自然不敢妄为……”白莲似是有了坏主意,邪笑一声,“清烟姐,现在四下无人,我真担心恶人突然闯进教中,伤了温妹妹呢。” 白莲能有这么好心? 她分明是在提醒清烟,即便真杀了温郁,也可以把罪名推到朝廷身上。 “是啊,现在四下无人,就算我不小心伤了她,都没人能证明是我为之。”清烟手里的剑,又离温郁进了几分。 “呵呵,你们以为这么说我就能屈服……” 温郁的话还没说完,清烟的剑已经朝她刺来。 只不过她没敢正中要害,方向是朝温郁手臂刺过去的。 好在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再加上披在外面的斗篷,利剑从她的手臂划过,划破了她的衣服,胳膊幸免于难。 温郁不怕绿茶,不怕圣母白莲花。 她是真怕像青烟一般,愚蠢又一根筋。 “好女不吃眼前亏。”温郁即使气清烟愚蠢,也没更好的方法:“我拿还不行吗?” 提着火油桶,温郁狠狠地想。 一会下山的路上但凡遇见一个人,这两个蠢得要死的人都死定了。 (); 第三十三章 谁躲谁是狗生的 所谓最美的逆行者,便是像温郁一样,别人都在为活着而上山,她却要扛起救涟殇教的大任,去送一桶无关紧要的火油。 火油拿到山下,温郁实在想象不到能用来做什么,难不成要把千翠山点了,和朝廷的人来个同归于尽。 走了半天也不见个人,清烟一直催促着让她快点走,她俩无事一身轻,都不知道火油有多重。 “清烟姐,一会到了前面,就让温妹妹回去吧,她拎着火油这么辛苦,我们也不好一直强求。”白莲又开始动她的歪心思,大概是怕被人看见,到最后温郁会再反咬一口。 更何况越是接近布防陷阱,碰见云息庭的几率便越大。 到时候她装善良装柔弱的戏码,便没办法上演了。 呵呵,想用火油给自己立功是吧…… 温郁假装哎呀了两声,直接把火油倒在地上:“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火油太重了,我一个不小心,没拿住。” “温郁,你故意的是不是!”清烟大怒,恶狠狠地瞪着她:“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反正已经洒了,你就算杀了我,白莲花也没了去山下的理由,若是被教主看见她违抗教主令,私自下山给大家添麻烦,不知道是我死的惨,还是她死得惨。” “你……”白莲气得咬牙切齿,“算了清烟姐,我下山也是担心教主会有什么危险,既然温妹妹把火油洒了,我就不去跟着添乱了。” 这么简单就放过温郁,还真不是白莲花的风格。 她委屈地拉着清烟的手,继续说道:“不过火油洒在这里,周围这么多树,很容易走水,我们还是快点用土掩埋了吧。” 白莲说着,就想徒手挖土掩埋火油。 不想清烟快一步拉住她,用剑又指了指温郁:“她犯的错,让她做。” 没有利诱全是威逼,温郁叹了口气,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划拉着土掩埋火油。 谁知白莲假意绕到她身后安慰,竟用膝盖狠狠撞在她腰上。 温郁重心不稳向前一摔,整个身体趴在火油上。 身上瞬间被火油染黑,最惨的是哪怕没人蓄意朝她身上点火,碰上个天灾在她周围劈个雷,都可能直接送她见阎王。 “温妹妹,你怎么如此不小心,火油弄脏衣服很危险的。”白莲花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奶奶个熊的。 温郁瞬间怒了,忍了这么久早已忍无可忍,甭管是死是活,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这是要与太阳肩并肩呢。 抓了一把掺着火油的湿土扔在白莲身上,随后接连几把扔过去,两人的身上已不分上下。 “温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白莲看着弄脏的衣服,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欺负我没完了是吧?”温郁豁出去了,从腰间掏出一只火折子吹了一口,顶端部位立马点燃,发出微红的光,“来啊,互相伤害啊,我今天就跟你们同归于尽,谁tm躲谁是狗生的!” 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刚刚还怂成狗的温郁,被她们一连串的无脑行为气炸,不但爆了粗口,简直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样。 “温郁,你把火折子放下,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清烟的确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瞧着她几乎丧心病狂的模样,深知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杀啊,不杀你是我生的,我就是死,火折子我tm也得扔白莲花身上,成天没事犯贱挑唆,我今天就让她给我陪葬。” 白莲吓得躲在清烟身后,她衣服上的火油也沾到清烟清烟身上。 温郁见了大笑一声:“呵呵,清烟,亏你还是尹长老徒弟,也就尹长老仁慈,一直把比猪还蠢的徒弟留在身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温郁冷哼,讥讽道:“你看看你都蠢成什么样了,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听了贱人的挑唆,不惜违抗教主和尹长老的命令也想整我,你除了为她人做嫁衣,你自己得到什么,违抗命令的是你,人家不过在旁边煽风点火。” “到时候出了事,她把责任往你身上一推,拿剑逼着我的人是你,人家只是动动嘴皮子,又有什么责任?” “不但蠢,记性还不好,前两天尹长老用树枝抽你的事,你全忘了吗?” 清烟紧紧捏着剑柄,也不知是被温郁气的,还是幡然醒悟后的丢人,手一直抖个不停。 “上次要不是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白莲花根本不会受到惩罚,当下大敌当前,你身兼重任,不在前线抗敌,反而和白莲花一直和我纠缠,说你蠢都是轻的。” “若大家相安无事,什么都好说,反之,你就是害涟殇教的千古罪人,即便苟且偷生,你觉得教主或是你师父,能放过你吗?”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你若还帮着贱人,为她一己私欲和我纠缠,那咱三人就这么缠着,最后谁走算谁输。” 温郁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但凡清烟还有些智商,至少能听懂自己犯了多愚蠢的错误。 只可惜还没等她做出反应,突然从远处传来脚步声。 听着像是浩浩荡荡一大队人,脚步声匆忙却不杂乱,似乎训练有素。 “听声音,至少千人。”清烟小声说。 千人? 涟殇教参与护教的人也不过百人有余,几千人的脚步,肯定不是他们。 猜想到是什么军队过来后,三个人下意识地迅速蹲下。 “清烟姐,教主他们不是在前面堵截敌人么,这么多人过来,难道教主他们……”白莲还算有些智商,一下子就想到可能是前线失守了。 “不清楚,若是已经击溃我们的人,怎么会没有动静。”清烟也有些慌张,再次压低了声音:“他们人多,先躲起来再说。” 这一片光秃秃的山路,四周除了没有叶子的树林,一点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人四下里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刚好能藏住身体。 只是大石体积有限,怕是藏不下三人,趁温郁蹲着前行不备,白莲突然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就着下山路,让她滚出去几米远。 妈的! 温郁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再想爬起来跑向石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什么人,给我拿下!” 凉了。 温郁双手捶地,闭眼悲凉。 全凉了。 (); 第三十四章 又成细作了 在温郁念了无数次凉了之后,已经有几个人跑过来,齐刷刷地举剑指着她。 “我投降,两军交战不杀战俘,希望你们能遵守规定。” 不是温郁没义气,在没有绝对胜算时,投降是她唯一能保命的机会。 只是坑害别人,尤其是性命攸关的时刻,即便知道害她的人就躲在石头后面,温郁也没想过要出卖她们。 毕竟同是涟殇教的人,就算有仇必报,也得在抵抗外敌之后。 “王爷,抓到一名涟殇教女子。” 不会这么惨吧。 温郁真想自杀算了,遇到朝廷的人不说,居然还遇到了墨锦衍。 她抬头去看,只见众人包围之下,一人站在中间,显得尤为突出。 那人五官端正,气宇轩昂,战袍加身,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果然是原著中的男主。 温郁忍不住感叹,又替自己感到悲凉。 她这原著中的恶毒女配,在穿书多日之后,终于和男主见面了。 “温郁,被你逃了多次,今日你插翅难逃。”墨锦衍声音带有磁性,再加上他稍逊云息庭一点的美颜,的确符合男主气质。 “呵呵,逃不过就不逃了,我已经投降,墨锦衍,你贵为衍王,不杀俘虏的规定最好遵守一下,免得传出去,丢的可是你衍王的脸。” 举国上下,能当面喊他名号的人少之又少,墨锦衍微微皱眉,不禁想起温郁之前的种种行为。 人前人后总是王爷王爷地喊着,一有机会便想扑到他身上,铸下大错之后,抱着他大腿连连求饶的样子,他还历历在目。 眼下站在他面前的温郁似有些不同,即便说着投降的话,语气没有一丝卑微,态度也不卑不亢,没有一点从前的影子。 不管如何,温郁的脸,也还是他讨厌的模样。 要不是想拉拢温子锋,墨锦衍才不会和她废话:“谁说你是俘虏了,本王以触犯王法的罪名抓你,就算现在不杀你,待回宁都之后,也难逃一死。” “你……我现在是涟殇教的人,我投降就是俘虏!” “闭嘴,你若是执迷不悟,通敌涟殇教造反是灭满门的大罪,是死你一个,还是拉着全家陪葬,你自己选择。” 居然拿温家全家的命来逼她就范,温郁说了一句卑鄙,陷入沉思。 不管是死她一个,还是死全家,她都无法接受。 死期未到,就还有一线生机,没准下一秒云息庭再次出现,又把她救了。 听天由命,温郁就是非死不可,她也得尝试去找最后的生机:“行吧,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临死之前,你要让我面见圣上,我还要见温子锋。” “圣上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不过本王仁慈,看在温将军戎马半生战功赫赫的份上,本王答应会让你们父女见上一面。” 墨锦衍说完,又微转过头,冲身后的将领说道:“派几个人把温郁押送到山下大营,严加看守,到达宁都之前别让她死了。” “是,王爷。” 温郁被几个人押着,刚要被带走,不远处大石后面突然传来声音。 这两个蠢人。 温郁停下脚步,朝石头处看去,听声音应该是有人蹲的时间太长,脚麻坐倒了。 不等她转移话题,帮她们蒙混过去,已经有几个人拿着长矛和剑步步逼近。 清烟纵身一跃,从石头后面闪身出来想突破重围,还未等动手,已经被众人围住,长剑架在脖子上。 擒了一个,另一个也没能幸免,两人的肩膀至少架着十来把剑,比温郁还惨。 “温郁,你是朝廷的人,为了活命不惜出卖我和清烟姐!”白莲见自己周围都是人,不想着怎么活命,居然还把错扣在温郁头上。 亏得温郁还以德报怨,没把她们供出来。 “简直是个疯子,到死还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温郁都懒得再管她了:“墨锦衍,这两人要是抓回去,我求你别把她们和我关在一起,跟有个大病似的。” “温郁,不管你是不是藏在涟殇教的细作,你既一天入教,就不能对我们见死不救!” 眼比心还瞎,温郁无奈地指了指身边的官兵:“你眼瞎了,没看见我被抓?要不是你踹我,我能被抓?” 温郁忍无可忍,对墨锦衍喊道:“墨锦衍,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人把我带走,我听她说一个字都感觉生不如死。” 敢对衍王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人,除了当今圣上,还从未有人有这个胆量。 墨锦衍脸上挂不住,咬牙切齿道:“你再敢直呼本王名号试试。” “是,衍王殿下,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甚至不正眼看墨锦衍一眼,温郁甩开抓着她的官兵,瞥着白莲花,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墨锦衍顿时青筋凸起。 在涟殇教呆了几日,大胆温郁,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看来是有更好的目标了。 温郁才走了两步,突然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射来,周围的人倒了一片,吓得温郁立刻抱头蹲下。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跑来,信号弹咻咻地飞上天,温郁被拉起来的同时,看见钱茂带着人拦截在军队面前。 “朝廷狗,今天便是你们的死期!”钱茂手执刻花大刀,冲着墨锦衍叫嚣。 “钱长老,温郁是朝廷中人,她爹是温子锋温将军,和衍王关系非同一般,是藏在涟殇教的细作。”白莲见钱茂带人而来,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有求救,只想把温郁置于死地,“我和清烟姐便是被她所害,才会让衍王抓住。” 自从在大殿上被一个小姑娘羞辱,钱茂一直憋了一口气,听了白莲的话后,更是抓住了把柄:“温郁,我早看你不是善类,既是细作,我便代替教主,送你和衍王一起上路。” “我细你们亲妈,都欺负我是不是!”温郁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旁边人手里抢过一把剑,双手拿剑举过头顶,边跑边朝前面乱砍而去,“今天谁也别拦着我,我非砍死他们不可!” “给我上,杀朝廷狗,誓死保卫涟殇教。” “杀邪教反贼,为民除害!” (); 第三十五章 千翠山成人间炼狱 温郁还没冲上去,两方人马已经厮打起来。 她吓得连连后退,刀剑之下,鲜血四流。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哪见过这种生杀场面,别说亲眼看人杀人,她连死人都没见过。 刚刚举剑砍人的气势已经不在,她已经退到墨锦衍旁边,仓皇地把剑塞进他手里。 “别打了别打了,都是活生生的人,何苦和同类过不去。”温郁拉着墨锦衍的衣服,急着说道,“你快下令让他们住手,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别打了,没看见都死人了吗?” “温郁,你在这演什么戏了,你谋害宁栀的时候,有多狠辣你难道忘了吗?”墨锦衍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大声喊道:“本王下令,凡投降朝廷者,可免于一死,顽强反抗者,格杀勿论!” “快投降快投降,都别打了,再打就真死了!”温郁急着大叫,却没有人听她的话。 她没有什么忠肝义胆的侠义情结,也不是头可断血可流的好汉,她怕死怕得要命,她只知道一刀砍下去,肯定要比她痛经疼百倍。 “温郁,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贼,我今天就替天行道,先杀了你!”钱茂击倒两个官兵后,大喊一声,径直朝她砍来。 大刀比温郁的头还大,真一刀下去,她的脑袋肯定掉了。 温郁哇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电光火石之间,墨锦衍周围的人,已经全部挡在他们面前。 “钱长老,温郁身上沾满了火油,用火折子!” 见钱茂无法近温郁的身前,白莲又有了坏心思,指使钱茂用火烧她。 被烧死还不如被直接砍了脑袋,至少不用忍受烈火烧身的痛苦。 钱茂低头,正好看见脚边的火折子,温郁之前一直拿在手上,在白莲踹她那一脚的时候,火折子脱手掉落,还没有熄灭。 大刀一挑,直接把火折子挑起来,钱茂一个转身,火折子便朝温郁飞来。 “不要!”温郁下意识用胳膊去挡,同一时间墨锦衍拔出御剑,在火折子掉在温郁身上之前,被他挡开。 命悬一线的恐惧,还有挥之不去的厮杀声,让温郁体验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但愿这一切只是场噩梦。 悠扬的笛声突然飘进耳朵,与厮杀声完全不同,能让人安心得泪流满面。 是云息庭。 他看见信号弹,来解救他们了。 如神仙一般从天而降,云息庭轻飘飘地落在树上,笛声戛然而止。 墨锦衍抬头看着树上的云息庭,惊讶的神情一闪而过,转而冷笑起来:“云昭,五年不见,你脸上的伤治好了?” “呵……” “大名鼎鼎的北望战神,不以面具示人,我差点认不出了。” 云昭,北望战神…… 温郁突然想到原著中曾出现过的情节,五年前,号称北望战神的云昭,率冲锋营与敌军交战,北望战神大败,死于战场之上。 具体细节,温郁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这位战神姓云名昭字北望,左脸烧伤以面具示人,出场不过寥寥数章,只在男主墨锦衍争权时提起过,是个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角色。 如今摇身一变,战死沙场的北望战神浴火重生,竟成为涟殇教教主。 如果温郁没有记错,让云昭战败而死的人,就是墨锦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息庭紧握玉笛,从树上飞身而下。 “郁儿!” “师妹!” 季凉谦和陆银也纷纷赶到,见温郁被抓,一前一后大喊出声。 “墨锦衍,你快放了我徒弟!”季凉谦也是关心则乱,他说这话时,根本考虑过墨锦衍会不会听他的话。 他只知道,他那胆小怕死的徒弟,现在肯定害怕极了。 墨锦衍不屑地看着季凉谦,转过头面向温郁,小声讥讽道:“温郁,你本事不小啊,三番两次被玉笛公子救走,还拜了邪教长老为师。” 温郁这才后知后觉,墨锦衍似乎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她是涟殇教的人。 怕她会连累温子锋,替战功显赫的温将军觉得不值? 她可不相信墨锦衍这么好心,肯定有什么目的。 “死到临头还痴人说梦,今日便是你们涟殇教的死期。”墨锦衍把温郁拽起来,用御剑抵在她脖子上,“邪教反贼,你们若是敢反抗,我便先杀了她。” “郁儿别怕,为师定会救你。” “季长老,你别被温郁骗了。”白莲见缝插针,再次喊道,“她是朝廷命官的女儿,利用季长老潜入涟殇教当细作,就是她把衍王的人引到这来的。” 为增加渲染效果,白莲又看向护教的教众:“此等卑劣之人,心肠何其歹毒,温郁不死,天理难容。” “温郁不死,天理难容,誓死保护涟殇教!”护教被白莲煽动,群情激昂,下一秒,两方人马又厮杀起来。 哀嚎声再次响成一片,风景如画的千翠山,竟成为人类相互厮杀的炼狱。 “贱人!”温郁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场面,几乎崩溃,“你除了煽风点火,还会做什么!” “因为你的一己私欲,鼓动这么多人成为你杀我的工具,看着他们血流成河便尸荒野,你满意了?” 架在温郁脖子上的剑,因为她的激动,早已划伤她的皮肤,也丝毫没有在意。 温郁抓住墨锦衍的手,让剑刃紧挨着自己的脖子,大声喊道:“叫他们住手,不要再打了,我可以去死,不要再害人性命了。” “你干什么!”墨锦衍用力和她抵抗,让剑刃离她的脖子远一些,“温郁,你真不要命了,你以为你死了,涟殇教就能逃过一劫吗?少白日做梦了!” 见墨锦衍不为所动,温郁又看向云息庭。 她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已哭得泣不成声:“师叔,我求求你,叫他们投降吧,或者你一刀杀了我,我再也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就像身患绝症等待死亡的孤独者,温郁不管怎么哀求,都没有人听她一句。 无助和绝望让她丧失理智,剑刃划破的地方流下殷红的鲜血,除了厮杀的哀嚎声,这千翠山上,唯有温郁的求饶声。 云息庭眼睁睁看着崩溃的温郁,心有不忍,张了张口看向旁边的墨锦衍,没发出声音。 而墨锦衍也被温郁的求饶声喊得有些心乱,剑刃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远,抓着她的手也渐渐垂下。 这该死的女人…… 墨锦衍在心里狠狠地咒骂。 她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 第三十六章 小逃犯要翻身做主 刀光剑影之间,云息庭在等着墨锦衍喊停。 他不能因为温郁备受煎熬,让涟殇教上千人投降朝廷。 若是他先喊了停,那么涟殇教十年基业,就真败在他手里。 谈条件也是墨锦衍找他谈,温郁在墨锦衍的手上,他没办法使用潋情绝,再耗下去,形势会一直处于被动,对涟殇教更加不利。 “墨锦衍,求求你,放过涟殇教,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涟殇教里全是好人,他们从未做过对不起百姓对不起朝廷的事……” 温郁还在疯狂求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在这场战争中继续牺牲的可怜人。 罢了罢了…… 一向铁石心肠杀伐决断的墨锦衍,终是败给了撕心裂肺的求饶声上。 他刚准备收起御剑,阻止厮杀继续,从涟殇教那边传来的一声大吼,打断了他的话:“都住……” 手字还没有说出,钱茂已经喊出来:“温郁,你死到临头,还想帮着朝廷消灭涟殇教,我今日要是不杀了你,不杀光这帮朝廷狗,我钱茂誓不为人!” 唯一能保命的机会,被钱茂一手毁灭,墨锦衍再次被激怒,也不甘示弱地喊道:“所有人全力进攻,一举歼灭邪教!” 温郁万念俱灰。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一死了之,在看见千翠山遍地尸体之前,她只想快点去死。 或许死了,她就能穿回到她原本的时代,没有相互残杀的战争,只有天下和平的盛况。 就在温郁一心求死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个人,她唯一的,最后的希望。 “陶星河……”她慌张地寻找,希望在涟殇教那边,能看见他的身影,“陶星河,你快出现啊,陶星河……” 在温郁无数次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后,千翠山的树林里,黄烟弥漫。 真的是陶星河! 是他放出的迷烟。 充满奇怪味道的黄烟,只在一瞬间把所有人包围住,温郁心里有底,在看见黄烟后立刻屏住呼吸,并用袖子遮住口鼻。 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浑身无力的倒下,与黄烟接触过的皮肤也传来刺痛的感觉,那些吸入迷烟的人,全都抓着脖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是涟殇教的毒烟,墨锦衍,还不带着你的人快跑!”温郁别无他想,只希望朝廷的人能从千翠山离开。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墨锦衍一时慌张,连着后退。 “撤兵,快,带人速度下山!” 迷烟来得太快太猛,让涟殇教的人也跟着措手不及。 黄烟继续弥漫,根本看不清前方,云息庭极力辨认,他唯一能听出的是,大队人马朝山下狂奔的声音。 屏住呼吸纵身一跃,云息庭站在树上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悠扬的笛声伴随着强劲的邪风,潋情绝吹散了黄烟,只留下地上一片萧条。 “郁儿……”季凉谦四处奔跑寻找,哪里还有温郁的影子。 …… 应该是吸入少量迷烟所至,温郁在被几人押解下山的途中,已经晕了过去。 梦里全是遍地的尸体和成河的鲜血,被砍断的手脚一路追着她跑,怎么都甩不掉。 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军营帐篷,安稳地躺在床上。 她还是被带到山下,在墨锦衍的掌控中。 让陶星河制作迷烟,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 温郁现在每呼吸一下,都觉得胸腔刺痛难忍,好像不能呼吸了。 这哪是迷烟,分明是妥妥的毒烟。 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温郁突然想到陶星河曾交给她的药丸。 她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幸好在混乱中没有掉落。 那里面不止有她辛苦赚来的银子,还有陶星河给她的救命药。 高兴之余,她迫不及待想把药丸放进嘴里,可转念一想,这枚药丸很可能还能再救她一次。 小心翼翼地把药丸切成两半,一半她自己吃了,另一半又装回钱袋中。 “此次围剿,殿下领兵撤退,算是围剿失败了吧?”帐篷外面,两人的说话声传进温郁的耳朵。 “可不是,涟殇教有毒烟护教,衍王殿下若是不立刻撤兵,我们五千精锐肯定全军覆没。” “毒烟甚是厉害,我听说殿下已经找来襄城所有郎中,可没人知道此毒该怎么解。” “幸好我们留守营中,不然就算不战死沙场,也会被毒烟毒死……” 原来陶星河制作的迷烟真的有毒,怪不得他提前给了解药,还让她必要时候再吃,不要浪费了。 温郁吃了一半的药丸,缓了大概十分钟。 深呼吸两口才发现,胸痛的症状真的没有了。 有了这半颗解药…… 温郁拍了拍钱袋,嘿嘿一笑,她这小逃犯要翻身做主了。 “来人啊!”温郁坐在帐篷的椅子上,摆出傲娇的姿态,“去告诉墨锦衍,害怕毒发身亡的话,就让他来找我,我有方法为他解毒。” 帐篷外看守她的人听到声音,立刻掀帘进来:“温郁,你好大的胆子,从来都是奴才去见主子,从未有主子屈尊来见奴才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逃犯。” “无所谓,他爱来不来,一个时辰之内,我若是在这看不见他,他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你真有解毒药方?”看守的人不敢怠慢,大军从千翠山回来时,他是亲眼看见墨锦衍是被搀着回来的。 温郁站起身摊开手转了一圈:“你觉得我像中毒的样子吗?” 上下打量了温郁一眼,看守的人瞬间明白,立马跑出帐篷。 温郁是被人抬回帐篷的,几乎比每个人的症状都要严重,至少绝大多数的人都还能步行下山。 严重到昏迷的人如今生龙活虎的站在他面前,不是吃了解药,还能是什么。 “王爷,王爷……”看守温郁的人直奔墨锦衍帐篷。 墨锦衍此时正坐在床榻上,一旁的郎中跪在旁边,正给他切脉问诊:“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王爷,犯人温郁她……” “怎么,她毒发身亡了?”墨锦衍甩开郎中的手,话到激动时,他咳嗽起来。 剧烈的胸痛让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好不容易缓过一些,又急着开口问:“快说,她到底怎么了?” “温郁已经醒来,还让属下禀告王爷,她有办法可解黄烟之毒,不过……”看守的人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敢说。 “不过什么?”不是毒发身亡便好,墨锦衍松了一口气。 温郁现在不仅是逃犯,还是他拉拢温子锋的重要棋子。 “温郁说,想要解毒的方法,得让王爷您亲自去见她。” (); 第三十七章 得寸进尺 时而狂妄大胆,时而贪生怕死。 和以前他所了解的温郁,竟没有一点相同之处。 他甚至怀疑,被他抓来的人,究竟是不是温郁。 “找到解毒方法了吗?”墨锦衍又看向一旁的几个郎中,众人皆摇了摇头。 其中一位郎中大着胆子,像墨锦衍说出实情:“若想解毒,须知用毒之人用了那些毒物做药引,有些毒物毒性之大,就算知道为何物,依然无药可解,更别说不知此毒为何物。” “一群废物!”墨锦衍大喊一声,又咳嗽起来,“你见温郁身体怎样?” “面色红润,行动自如,完全没有中毒迹象。”看守的人深知墨锦衍正在生气,事关生死,他只能冒死谏言,“王爷,您身体要紧,温郁是朝廷要犯,您为不着和她一般见识,损了自己的身体。” 墨锦衍的目光略有缓和,看守的人说的在理。 他贵为亲王,身份贵重,为了一口气和死刑犯一般见识,她也配! “其他中毒的人怎么样了?”墨锦衍艰难地喘着气,似是再给自己找台阶下。 看守的人自知他说话的用意,摇摇头,如实禀报:“没有解毒的方法,大军损伤严重,王爷,温郁兴许真有解毒药方,为了将士们的身体,您还是屈尊去见见吧……” “知道了,本王为了几千将士,同意去见她。” …… 看守的人去禀告墨锦衍后,温郁一个人在帐篷中,又想起涟殇教大战时,那些被政权夺去性命的无辜人。 第一次看见死人,还见了这么多,眼睁睁地看着人们一个个痛苦倒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无力感,让温郁一想起来,就泪如雨下。 一场战争,两方人什么都没有得到,却害的无数人为此丢了性命,最惨的是痛失亲人的破碎家庭。 温郁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 不管生在什么时代,世界和平都是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最基本条件。 伤感之际,门口处传来声音,温郁擦了擦眼泪扭头去看,应该是墨锦衍来了。 门帘轻挑,墨锦衍被人搀扶着走进帐篷,在看到温郁满脸泪痕的时候,多少有些惊讶。 这又是在演什么戏码,墨锦衍已经有了底。 若是她真有解药,条件肯定是用解药换回她的命。 “见到王爷,还不快起身下跪行礼。”搀扶的人把墨锦衍扶到椅子旁坐下,对温郁大吼道,“大胆犯人,王爷亲自过来,你竟视而不见,你还……” 话还没有说完,温郁一个眼神杀过去,打断他的话:“墨锦衍,这就是你来找我求解药的态度?” “放肆!”手下大喊。 “不会好好说话就给我出去,爱死不死,在我面前耍威风,有种别进来啊!” “你……” 墨锦衍扶着胸口咳嗽一声,冲手下摆摆手:“罢了。” 进都进来了,无功而返就这么出去,岂不是更没面子。 “还是王爷懂得审时度势,比某些狐假虎威的人强多了。”温郁收起刚刚的悲伤,又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她就是想让其他人看见,她和墨锦衍平起平坐的样子。 “王爷……”手下人气不过温郁的嚣张,还想进言。 “墨锦衍,我劝你一句,把你身边这讨厌的人赶出帐篷,他若是继续在这搅和,我心情一个不好,就只能拉着你还有所有中毒的人一起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墨锦衍心里有气,可还是皱着眉,对手下厉声道:“你先出去。” “王爷,万一她趁您中毒对您不利……” “出去!还要本王再说一次吗?” 手下被墨锦衍赶走,温郁点点头,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人已经赶出去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墨锦衍不满地说。 温郁的要求可太多了,比如免她死罪啦,比如不把她入涟殇教的事传出去,连累温家人啦…… 更重要的是,她要让墨锦衍班师回朝,不再找涟殇教的麻烦。 “我让他出去,只是不想让你在手下面前丢人。” 墨锦衍冷笑一声:“少说些没用的。” “那好,我直截了当一点,我先把换取解药的条件说一下,你觉得可以我们再继续谈,若是没得商量,那就别耽误彼此时间。” “你若是想拿解药换你的命,想都不要想,本王不会答应。” 温郁听后拍拍手,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就请吧,衍王殿下。” 这已经是温郁第二次把他请出去,墨锦衍坐着未动,直直地看着她。 温郁态度坚决,这是墨锦衍能想到的,他来之前早有准备。 “饶是我答应免你一死,皇旨已下,难不成你想让圣上收回皇命?” 听他说话就知条件有戏,温郁又坐回到椅子上,试探问道:“这么说还能继续谈了?” “你若真有解药救大军于危难,功过相抵,本王可以饶你一死。”墨锦衍又给自己找了台阶,把答应条件说成功过相抵,如此就不是他被牵着鼻子走,而是身为衍王,对她的恩赐了。 “得嘞,那便写下凭证吧,以防止你翻脸不认人。” “本王一言九鼎,若你没有解药,又该如何?” “单方面毁约,你大可以收回饶我一命的话,我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温郁拿来纸笔,摆在墨锦衍的面前,“我们俩都写一份,双重保险。” “本王可以不计前嫌,饶了你谋害准王妃的过错,但圣上的旨意,我不会替你求情。” 温郁点点头:“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还希望您不吝给予我帮助,给我一个面见圣上的机会。” “得寸进尺。” 温郁耸耸肩,已经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用笔姿势古怪,字迹丑陋,更甚竟横着从左到右的书写方式。 墨锦衍停下笔,有所警觉地看着她,该不是故意这么写,想抵赖吧:“想活命就好好写。” “老大,我就是在好好写,用不惯毛笔怪我咯?” “你……”墨锦衍刚想说话,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让他痛苦地弯下腰去,死死地按着胸口。 温郁起身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还一边嘟囔:“早点合作,早点吃下解药,一天天死犟,干什么和自己过不去……” 挥起衣袖把她推开,墨锦衍一副嫌弃的表情:“离本王远点。” (); 第三十八章 细作罪名坐实 呸! 温郁恶狠狠地在墨锦衍的脑袋上方做着鬼脸,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还怕脏了手呢。 在她翻了无数个白眼之后,墨锦衍平息了咳嗽,又在纸上写了两笔,“你要的东西我写了,解药呢?” “提前说明,解药我只有一份,至于其他中毒的人,我是无能为力。”温郁从钱袋里拿出一半药丸,放在桌上,“你若想给其他人解毒,我可以替你和涟殇教去谈,但你要向我保证,不要再去围剿他们。” 墨锦衍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本王做不到。” “那就算了,你知道毒烟的厉害,我不怕告诉你,想解此毒,只有去求涟殇教的陶神医,凡中此毒者,三日没有解药,便会毒发身亡,除了陶神医,天下无解。” 几千将士的性命捏在墨锦衍的手上,他有些犹豫了:“本王凭什么信你?” “解药就放在这,你吃了要是没好,随时可以杀了我,三天之后他们若是没毒发身亡,你也可以杀了我。” 解药能解毒是真的,只是三天后会不会毒发身亡,还真不好说。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温郁就赌他不敢用几千人的命开玩笑。 怕他还要拒绝,温郁又补充一句:“几千人的命可都攥在你衍王手里,你若觉得五千精锐死不足惜,我也无所谓,大不了再派五千人来试毒,死个十几二十万人,没准能找到解毒方法。” “围不围剿,结果都还是一个样,没有解药,你派十万人去围剿又有什么用,你饶我不死,我友情帮你去求解药,何乐不为?” 墨锦衍看看温郁,又看了看桌上的半颗药丸,咬牙说道:“给我半天时间,若此药真能解毒,本王再来找你。” …… 与此同时,涟殇教内,大殿之上。 众人服下陶星河送来的解药后,已无大碍。 温郁被抓又中了毒,季凉谦很是着急,他多想冲下山去,把自己的小徒弟从墨锦衍手里救出来。 “你椅子上长钉子了,再磨裤子破了。”陶星河在确认所有人无事后,累得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季凉谦。 “我徒郁儿……” “放心好了,我昨天给她治温病时,已把解药交给她了,相信她不会蠢到忘了带在身上。” 听他这么说,季凉谦终于放下心来:“教主明明下令让所有人去山顶躲避,郁儿糊涂,怎么会在下山路被抓……” 不止季凉谦,陆银也万分奇怪。 他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也知师妹不是逞强冒死的人,此举的确蹊跷。 尹孤晨扫视四周,发现清烟稍有不妥,目光躲闪似有心虚,不自觉盯着看了片刻。 刚想开口询问,没想到季凉谦先一步问出来:“清烟,白莲,你二人和郁儿一起被抓,之前究竟发生什么事。” 季凉谦不过是顺口一问,却没想到清烟的紧张感更加强烈。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心虚,就连云息庭也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尹孤晨微皱起眉,表情更加严肃,音量也提高了一些:“清烟,你还不说?” 若不是做贼心虚,她怎会被吓一跳,甚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教主,各位长老,我和清烟姐下山,是想帮涟殇教做些事,温妹妹看见我们提着火油桶,也想过来帮忙,所以才一起下的山。”白莲深知清烟性格,为人直爽,好打不平,更惧怕尹孤晨。 她拦着清烟,也是怕她把实情说出来。 尹孤晨眼睛看着清烟,看她心虚的程度,根本不像白莲说的那样:“清烟,她说的是真的?” “尹长老,我怎么可能骗你和教主。”白莲假装委屈,又接过话说:“谁知我们三人下山途中,被衍王他们发现,温妹妹见我和清烟姐躲在大石后面,居然和衍王告密,害得我和清烟姐被发现,差点被衍王杀了。” 白莲说完,竟嘤嘤地哭起来。 “不可能!”首先反驳的人是陆银,他坚信温郁师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我和清烟姐躲在大石后都听到了,温郁是朝廷派来我们涟殇教的细作,和衍王关系甚是亲密,我们被抓后,要不是遇到钱长老,温郁肯定会让衍王杀我们灭口。” “你胡说,我师妹绝不会做这种事!”陆银大怒,一步上前就想去抓白莲的衣领,被季凉谦拦住。 “陆银,不得无礼。” 白莲抓紧时机接着说道:“温郁是朝廷大官的女儿,她父亲好像是什么将军,叫温子锋!” 温郁,温子锋…… 殿上所有人一片哗然。 “季长老居然收朝廷命官之女当徒弟,这不是摆明了引狼入室。” “亏得季长老对她疼爱有加,朝廷围剿涟殇教,怕是和温郁有直接关系。” “让季长老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温郁真是该死。” 陆银听着大殿上的议论声,再也忍无可忍,立马拔剑指向议论的人,怒吼道:“不许你们说我师妹,谁再说她一句,我便杀了谁!” “陆银,把剑放下!”季凉谦拉住他的胳膊,紧紧攥住,“教主在这,你拔剑是要造反吗?” 不是陆银不想为师妹争辩,而是季凉谦用了狠力,逼得他掉了剑。 陆银深知再闹下去,也只会给师父惹事,他冷静了一些,对云息庭抱拳说道:“教主,师妹绝对不是细作,今日涟殇教解围,多亏了陶神医的毒烟,而这毒烟便是师妹亲自去找陶神医,求他制作出来的。” 陆银的话说到点子上,这绝对是温郁一心为涟殇教的证据。 为了增加可信度,陆银又跑到陶星河面前:“陶神医,你帮师妹做个见证,是不是她特意找你,让你制作毒烟。”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陶星河的身上。 一口茶水还没咽下,陶星河突然被点名,只得放下茶杯,端正坐姿。 “陶神医,你快说啊,是我师妹拜托你制作的毒烟吧?” 陶星河看着众人,又看了看白莲,突然坏笑一下。 “没有啊,温郁并没有让我制作毒烟。” (); 第三十九章 直击要害的三连问 陶星河的否认是陆银没想到的,他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陶星河,半天发不出声音。 众人再次哗然,议论声更甚。 “陶星河,你这奇丑无比的老神棍!”陆银咬了半天牙,终于说出这么一句。 奇丑无比! 老神棍! 陶星河立马跳起来,两眼冒火:“你再敢说一遍,信不信我把你毒哑,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啧啧,我就说温郁不可能好心护教。”白莲在听到陶星河的说法后,早已忘了要装可怜,一心只想把温郁死死地踩在脚下,“谁都能看出陆教头对温郁心生爱慕,都这时候了,陆教头若还帮着温郁,怕是连你也要被怀疑成是她的同党了。” 此情此景,对温郁极为不利,陆银一人难辩众口,多想师妹能在场,以她的口才,肯定能为自己鸣不平。 季凉谦拉过徒弟,让他先坐下。 最难过的人莫非他这当师父的,不是他信以为真,而是不能帮温郁说话,让爱徒蒙受不白之冤。 趁着顺风形势,钱茂怎肯错失良机:“教主,温郁是朝廷细作已毋庸置疑,眼下她已跟随衍王下山,恢复她朝廷之女的身份,我代表涟殇教全部教众向教主请命,誓杀温郁,为牺牲的兄弟报仇。” 他说完又看向季凉谦,再次说道:“季长老不分是非,引狼入室,还请教主一并惩罚。” “钱长老,事情还没查清楚,光凭一女子口述就把温郁的罪名坐实,还顺带拉凉谦下水,试问温郁来到教中,除了没心没肺地犯点小错,做了哪件违背涟殇教的事?” 尹孤晨看不过眼,出面反驳。 钱茂冷哼一声,继而说道:“她乃将军之女,还用再说其他吗?” “呵呵,将军之女……”半天没说话的云息庭转向钱茂,“那又怎样,涟殇教上下众人皆知,我云息庭在来这之前,也是将军。” “哼,若不是前教主……” 钱茂话没说完,云息庭便打断他的话:“莫不是你觉得前教主有眼无珠,把教主之位传授给我,是他老人家的过错?” 清冷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云息庭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宝座上。 来自教主的威严,云息庭审视着脚下涟殇教众人,王者之风淋漓尽致。 “属下不敢污辱前教主盛名,只是你这现任教主,似是有意偏袒朝廷细作。”钱茂不止想拉季凉谦下水,他主要目的,还是针对云息庭。 云息庭不为所动,瞥向一直泼脏水的白莲:“你说温郁是朝廷细作,可有证据?” “清烟姐可以作证,当时我们躲在大石后面,听到温郁和衍王的对话。”白莲拉起清烟,冲她狂使眼色。 可事实怎样,清烟心知肚明。 沉默着不敢开口,清烟深知,若是撒谎坐实温郁罪名,但凡有其他利于温郁的证据,她犯的错误便无可挽回。 目光再次聚焦到清烟身上,尹孤晨心里有了底:“清烟,把你知道的如实说明,教主会考虑网开一面,从轻处罚。” “师父……”清烟面对众人的目光,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早已崩塌。 白莲有些急了,拉着清烟的手,又开始哭起来:“清烟姐,事关你我声誉性命,切不可随意乱说。” 事关声誉性命…… 清烟有些犹豫了。 她不敢说出实情,她是真的害怕,尹孤晨会为此对她失望,从而将她逐出师门。 “师父,白莲说得没错,温郁她的确……” “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从角落处传来玩味的声音,陶星河端着茶杯,悠闲地喝着热茶。 云息庭有些不满,冷言说道:“又与你有关?” “当然,我可是人证。”陶星河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来,“尹孤晨,你徒弟既然一门心思走到黑,那我便不再给她机会了。” 尹孤晨心里一紧:“你言下之意为何?” “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急着下定论,你们的脑子都被狗吃了?” 若是涟殇教有个排名,教内最不能惹的人,第一是教主云息庭,第二便是这脾气古怪的陶神医。 不会武功却能杀人于无形中,但凡惹到他的人,轻者拉肚子浑身奇痒难忍,重者七窍流血,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善下毒者,不会让对方察觉他是怎样置人于死地。 更何况,陶星河的心思,没人能猜的透。 “温郁没求我制作毒烟的话,是我说的,可我没说她没找我制作迷烟啊,我只是把迷烟改成毒烟而已。”陶星河抱着胳膊,大摇大摆地走到云息庭的身边,看着底下众人。 这光辉的时刻,他需要一个舞台,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没错,郁儿初来教中那日,的确想出用迷烟抵抗围剿的方法,尹长老和教主,皆能作证。”季凉谦重新燃起希望,也亏得陶星河,让他忧心了这么久。 陶星河嗯哼了一声稍显傲娇:“转天她便来找我,还乱动我的东西,给自己弄了个大花脸回去。” 前话说得差不多了,陶星河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今日我与学思下山准备毒烟,确实看到她们三人在路上纠缠,一个拿着剑逼着温郁下山,一个煽风点火生怕温郁不死,啧啧,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尹孤晨气得一拍桌子:“清烟,可有此事?”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陶星河有所抱怨,又开口道:“温郁被抓时,我一直躲在暗处,她是将军之女没错,可细作的罪名别想扣在她头上。” “我觉得那块大石能躲下三人,可偏偏白莲姑娘一脚踹在温郁身上,才害她被衍王发现,对话呢我也听了,温郁从头到尾没有说过有人躲在大石后,是白莲姑娘自己发出声音被衍王发现,怎能怪在温郁头上?” “还有温郁曾因谋害衍王王妃,被皇帝下旨处死,她是将军之女,也是逃犯,白莲清烟两位姑娘,你们怎么不说呢?” “衍王口口声声要处死温郁,在白莲姑娘嘴里就变成他们二人关系亲密了,钱长老带人出现,白莲姑娘几次三番让他杀了温郁,拿刀砍头不成,就把火折子往沾满火油的温郁身上扔,你们一个个的,还算是人吗?” 直击要害的三连问,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陶星河目光渐冷,死死地盯着想制温郁死地的三人:“我刚才不说,是想给清烟姑娘一个机会,与恶毒之人同流合污,尹孤晨,你可真教了一个好徒弟。” (); 第四十章 你究竟是谁? 反转来得太快,却在情理之中。 尹孤晨攥紧拳头,青筋暴突,扬起胳膊,一巴掌打在清烟的脸上:“孽畜,陶星河所言,是否句句属实?” 清烟被打倒在地,早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师父,是我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教主,季长老,是我害得温郁被抓,都是我的错……” “好啊。”尹孤晨拔剑直指清烟,气得手抖如筛:“我今天便杀了你这孽畜清理门户。” 喊打喊杀的,陶星河觉得他们戏过了。 清烟确实可恶,可罪不至死,明明还有比她更可恶的人。 “行了,姓尹的,教主还没发话,你在这张牙舞爪的,还是歇歇吧。”陶星河转而看向白莲,冷声说道:“白莲姑娘,该你了,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白莲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在陶星河说他是证人的时候,她已知道,自己怕是难逃一劫。 身处绝境,再无辩驳的空间,可她还是不能放弃,想再为自己开罪一次:“教主圣明,是清烟姐,她拿着剑逼我和温郁下山,都是因为她。” 无法辩解的情况下,只能把责任都推在清烟的身上。 白莲把不知廉耻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心灰意冷的清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果真像温郁说的,真出了事,白莲会把责任全推在她身上。 后知后觉,万般后悔,清烟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听信谗言,任人摆布:“白莲,你可真是恶毒。” “分明是你恶毒,你之前被尹长老斥责,一直对温妹妹怀恨在心,是我误会了温妹妹,以为她是朝廷细作,差点冤枉了她。” 在场所有人都听不下去了,立刻骂声四起。 “狗咬狗一嘴毛,温郁想出用毒烟抵抗朝廷,救涟殇教于水火,这两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害死她。” “尹长老真是家门不幸。” “那个叫白莲的,成天装得多善良柔弱,没想到竟如此恶毒。” “绝不能让这两人继续留在涟殇教,教主,我请命按照教规,处死这两个贱人!” 一时间群情激奋,为温郁鸣不平的声音高涨起来,全是要处死两人的谏言。 云息庭抬手叫停,大殿之上立刻安静下来,眼巴巴等着他做最后宣判。 真相大白,云息庭不急着治罪,反而看向钱茂:“事已至此,钱长老,你还有话可说?” 即便心有不甘,钱茂也不敢再昧着良心,惹全教上下众怒:“属下知错,全凭教主处置。” 处置恶毒之人事小,温郁被抓,若放任不管,肯定难逃一死。 云息庭轻咳一声,当众开口:“白莲,即便你再狡辩,我相信殿上众人,也不会有人信你,你多次害人,涟殇教容不下你,本教更容不下你,杖责六十,轰出涟殇教,此生不许再踏进涟殇教一步。” “教主,你不能这么对我……”白莲跪在地上失声大喊,几乎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对教主一片真心……一切都是为了教主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来人,拉她下去,本教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云息庭毫无动容,待白莲被拉出殿外,又看向清烟,“至于你……” “教主,清烟犯下大错,是我这做师父的管教无方,还请教主一并惩罚。”尹孤晨叹了口气,委婉恳求,“但求教主,看在她从小跟在我身边,饶她一命吧。” 既然尹孤晨开口。 云息庭忖度片刻,语气稍有缓和:“也罢,她是你徒弟,便交给你自行惩罚,你在教中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也算功过相抵,领着你的徒弟,先下去吧。” 谢过云息庭,师徒二人退出大殿,钱茂无戏可看,说了一声,也回去了。 “息庭,郁儿还在衍王手中,晚点我想带着陆银,把郁儿救出牢笼。”季凉谦担心爱徒安危,恨不得立马下山。 云息庭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救温郁势在必行,可闯五千精锐大营,饶是他们中毒,恐怕你们带着温郁,也不好脱身。” “教主,师妹一心为教,我们不能见死不救。”陆银担心云息庭不肯让他们冒险救人,语气颇有急切。 “陆银,听教主把话说完。”季凉谦看出他另有打算,拦住陆银,让他先说。 云息庭剑眉微皱,说出决定:“你们安心留在教中,天黑之后我自己下山,把温郁救出来。” …… 涟殇教因为温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风波的主角却在山下军营,悠哉地啃着苹果,等着吃晚饭。 门帘从外面掀开,没看见端着饭菜的下人,倒是等来了墨锦衍。 见他步伐轻盈就知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温郁叼着苹果站起身,走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架势,俨然把自己当成军营的主人。 她想过墨锦衍肯定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骗你吧,药喝了包解百毒。”温郁放下苹果,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来找我谈求药的事?” 墨锦衍也不跟她卖关子,截止了当地问道:“解药多久可以拿到?” “这么多人的分量,谁知道要做多久。”温郁耍起大牌,连坐姿都变得有些豪迈了,俨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而且就算我出面去求,涟殇教也未必答应,陶神医脾气怪得很,他要是不肯我也没办法,你要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要不是为了五千精锐的性命,墨锦衍根本不会低声下气地坐在她这恶毒女子面前,早就一刀杀了痛快。 再加上温郁嚣张的气焰,更是让墨锦衍不爽到极点。 “说条件吧。” “涟殇教创教十年,若衍王保证今后十年朝廷和涟殇教和平共处,我便做主,把解药给你要来。” 墨锦衍皱起眉头刚想反对,温郁摆手,让她把话说完:“前提是涟殇教十年之内,不做出任何残害百姓,造反朝廷的事。” “这个主,你能替玉笛公子做了?” 墨锦衍根本不相信她能代表云息庭的想法,从将军府逃出再加入涟殇教,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她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凡事都要靠谈嘛,双方有自己的要求和底线,这事才能好商量,你以为两眼一闭脑门一拍,这事就能谈成了?” 说得倒是毫无破绽,墨锦衍也稍稍认可。 可她这没大没小的说话语气,还是让墨锦衍很是不满。 几日不见就像换了一个人,这还是他所知晓的温郁么。 “其他不说,你先告诉本王。”墨锦衍鹰隼的眸子蒙上一层冷意,“你究竟是谁?” (); 第四十一章 是我 这个问题可难住温郁了。 她究竟是谁? 温郁也想问这个问题。 她是穿书前的知名cody,也是穿书后的女配温郁。 “你这问题傻不傻,我自然是温郁呀。”温郁无法解释,总不能和墨锦衍说,她是活在真实世界的人,靠穿越才来到虚拟的小说里。 这不明摆着告诉他,除了温郁自己,所有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谁听了能信,不把她当成疯子就不错了。 墨锦衍呵呵一声,低头哂笑起来:“你若真是温郁,本王当真小看了你。” 温郁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故弄玄虚。” “反正我能保证的是,你现在看到的温郁,是货真价实的温郁,只是我的思想升华了通透了,变得不一样了。”温郁拿起苹果,又继续啃起来。 “行吧,本王没兴趣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墨锦衍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五千将士的解药,在他们毒发之前,送到本王面前。” 再次放下苹果,温郁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朝墨锦衍伸过去:“那就合作愉快?” 伸手是什么意思? 墨锦衍一时没搞懂,呆愣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温郁手中:“明天派人送你上山,别动歪心思,如果你不想连累温子锋的话……” 手中的银票有些搞笑,温郁看了看,足足一百两。 不懂握手言和就算了,白得一百两银子,温郁岂能不收。 她笑着把银票折好揣进怀里,门帘再次被掀开,有人给温郁送来了晚饭。 两荤一素,还算丰盛。 “今晚好好想想该怎么寻得解药,待将士解毒后,立刻班师回宁都。”墨锦衍撂下这句话后,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就瞧好吧。”温郁拿起筷子,冲墨锦衍的背影喊道:“喂,别急着走,坐下一起吃点呗。” 他并没理会,掀开门帘出去。 和温郁重新接触一天,感觉她似乎不那么讨厌了。 产生如此想法,墨锦衍觉得很是奇怪。 或许他之前并不了解真正的温郁,目光所及之处,亦或全是摆脱婚约的厌恶罢了。 …… 温郁既已决定随大军回宁都,那明日去涟殇教,便要和师父好好告别。 分别只是暂时,待她想办法让皇帝赦免死罪后,她依然想重返涟殇教,和师父师兄一起,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什么将军之女,官宦小姐,她才不在意。 如若死罪赦免恢复身份,以温子锋在朝中的地位,温郁怕是又会被指婚,便宜给哪个皇家子弟。 迷迷糊糊地睡不踏实,帐篷不及房屋,寒风一吹,冷得要死。 温郁翻了个身,突然觉得什么人跳上她的床,吓得她大叫一声,下一秒已被人捂住嘴。 “别怕,是我。” 清冷的声音有些耳熟,想到来人是谁后,温郁松了一口气。 “师叔……” “嘘,有人来了。” 之后门口传来脚步声,温郁的帐篷,外人不敢冒昧进入,毕竟是女儿家家,多少需要避嫌:“温姑娘,你没事吧?” “哦,没事,被噩梦惊醒了而已。” “那就好,温姑娘早些安睡,明日一早还有要事去办。” “知道了,你们巡逻的离我帐篷远点,走来走去的,总打扰我睡觉。” 听着脚步声渐远,云息庭翻身下床,离她远了些。 漆黑一片的帐篷里,温郁看不清他在哪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房里多了个隐形人一样。 “外面的人不会进来,师叔,把蜡烛点了吧,我有些怕黑。” 火折子点燃蜡烛,帐篷里顿时光亮起来。 云息庭查看帐篷四周,又看了看床上的被褥,忍不住扬起嘴角:“还真小看了你,逃犯还能有如此待遇。” “嗐,墨锦衍那是被我唬住了,我拿他手下将士的命和他谈条件,能不对我客气点么。” 温郁瞅着他又穿上黑色夜行衣,突然想起那天被困首饰店,云息庭也是穿这身衣服,把她救出困境。 不知是对这夜行衣情有独钟,还是对穿着夜行衣的云息庭另眼相看。 她的心跳再一次加快。 云息庭点点头,已猜想到墨锦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受你师父委托,让我救你回去,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云息庭早有准备,夜闯军营本就冒险,再带着不会武功的温郁,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他特意带了绳子,把温郁绑在身后合二为一,也便被发现后,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潋情绝。 “等等师叔,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回去。”温郁说出她的想法,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云息庭不解:“怎么?” “师叔你知道的,我之前犯了大罪,是个逃犯。” 也正因如此,云息庭才更要把她从墨锦衍手里救出去:“凉谦也是担心这一点。” 温郁摇摇头:“他们都说我是潜入涟殇教的细作,现在又不想和师叔回去,师叔你会不会觉得,我真的是细作?” “我从未想过,也相信你。” “那就好。”温郁开心起来,“我暂时不回涟殇教,是因为皇帝下旨要处死我,若是不去宁都找皇帝把我的罪名撤除,我便一辈子都是个逃犯。” 罪名加身就像枷锁,即便涟殇教上下没人介意她的身份,可她心里终是结了个死结。 她想卸下枷锁,也是情理之中。 云息庭点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皇帝向来一言九鼎,想让他撤旨免了你的罪名,怕是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虽然难,可总要一试。”温郁笑笑,现在的胸有成竹,只是不想云息庭担心,“更何况我以解药为条件,已经让墨锦衍答应帮我了。” “若皇帝坚持原判,你冒然去宁都,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一点温郁也想到了,若真如此,她也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到时候再说吧,方法总能想到。” 说完,她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师叔,有件事请你帮忙,回去和陶星河好好说说,让他两天之内把毒烟的解药做出来。” “你要帮墨锦衍的兵解毒?” “对,作为交换条件,墨锦衍同意十年之内,若涟殇教不欺压百姓,不举兵造反,朝廷绝不围剿涟殇教。” (); 第四十二章 郁儿别怕 用解药换涟殇教十年安稳,云息庭相信,也就温郁能让墨锦衍答应这么多亏本买卖。 看着温郁稍显傲娇的小表情,云息庭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师叔也会笑啊。”温郁看得有些呆滞,一不留神脱口而出。 他笑很奇怪吗? 又不是面瘫,怎么可能不会笑。 云息庭笑意更深,也是拿他这小师侄没辙:“我不但会笑,悲伤的时候也会哭。” “不会吧,师叔流泪的样子,一点都想象不到呢。” 看来是他平时太过严肃,可他身为教主,若是成天嬉皮笑脸,怕是没有人能听他的话了。 云息庭笑够了,时间不早,再说些无关的话,天就要亮了:“既然墨锦衍答应十年内不攻打涟殇教,至少近段时日,教中会一切太平,我回去和你师父商量,此次宁都之行,我们会在暗处护你周全,必要时可以帮你度过难关。” “那真是太好了,师叔你真好。” “不用谢我。”云息庭又严肃起来,“你为涟殇教做这么多,该我谢你才对。” “还有……”他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陶星河跟我说,毒烟即使没有解药,十二个时辰后,症状也会逐渐缓解。” 这…… 温郁转着眼珠,心想这可不能让墨锦衍知道。 不然保涟殇教十年安稳,他肯定不会履行了。 不管怎样,解药的事要在午饭前解决。 云息庭不能久留,从怀里掏出一只信号弹交给温郁,准备返回涟殇教:“危机时刻发个信号弹,我们会随时跟在你周围保护你。” “好。” “我先走了。” “等一下师叔。”温郁有些不舍,即便他说会在暗中保护,可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了,“之前买珍珠的钱……” 温郁拿出钱袋里的银子给云息庭看:“我现在有钱了,特意还给师叔。” “说了不用你还。” “这是信誉,师叔你拿着。” 短短几天时间,温郁竟然有这么多钱。 云息庭看着,不免怀疑:“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温郁嘿嘿一笑,把银票拿出来,炫耀般在云息庭面前展示,“我昨日坑了墨锦衍一百两,银票上还有很多没兑换呢。” 这个小机灵鬼,真拿她没辙。 云息庭发现,在和温郁相处时,总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帐篷外突然刮起大风,未拴好的门帘瞬间被风吹起,蜡烛也在此时瞬间熄灭。 温郁哆嗦了一下,突然跳起来钻进云息庭的怀里。 昨日血流成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怕黑也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些死去的亡魂,会找她索命。 “师叔,我怕。” “因为白天的事?” 温郁点了点头,抱着他腰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郁儿别怕,只是风吹了蜡烛。” 郁儿别怕…… 如果温郁没有想错,这是云息庭第一次这么喊她。 同样的话季凉谦也说过,温郁听着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只觉得师父慈爱,像是老父亲般的安慰。 而从云息庭口中说出,何止是无尽的安全感,更是一种怦然心动的惊悸。 幸好漆黑一片,否则她烧红的脸,肯定被他看见。 云息庭拍拍她的后背,把她的手从腰间抽出。 男女有别,若非必要,如此的亲密接触还是避免些好。 即便躲开怀抱,云息庭却没有放手,拉着她小心翼翼走到床前,让她乖乖躺下睡觉。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师叔,你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话。” “睡吧。” …… 天大亮时,温郁被门帘外的人喊醒。 睁开眼后依然维持着睡着前的姿势,她的手搭在一边,在蜡烛被风吹灭后,有一只温暖的大手一直拉着她。 手掌处好似还有温热的感觉,想起黑暗中云息庭陪她安睡的情景,她的脸再次红了。 之前种种,若云息庭喜欢她,倒也有证可依。 是真的就好了。 “温姑娘,王爷让你快些起来,晚些还要去涟殇教拿解药。” 美梦被门外的人打断,本就让温郁有些不满,还一直啰嗦着不肯离开,温郁从床上坐起来,冲外面大声喊道:“告诉墨锦衍,我不去涟殇教了。” “温姑娘,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中毒的将士还仰仗你来解毒了。” “不去就是不去,我一会要用伙房,你现在过去,让闲杂人等全部离开,我进去之后不得有任何人进来。” “这……” “任何人也包括你们王爷墨锦衍。” 解药的事还应尽早解决,眼看十二个时辰快到了,再没有行动,中毒人的症状会慢慢消失。 温郁胡乱洗把脸,去伙房时,看见墨锦衍已经等在门口了。 “不去涟殇教,你来伙房做什么?”墨锦衍的表情不怎么好看,在温郁进去之前,一把拉住她。 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温郁不耐烦地瞥着他:“肚子饿了,做碗面吃。” “温郁!” “知道了,我会很快出来。” 独自一人站在伙房里,温郁一下子犯了难。 她需要制作假的解药给中毒的人吃了,看上去像解药又能吃进肚里的东西,也只有伙房才有。 温郁想着那颗解药是棕色的药丸,做出来的东西至少也要是棕色的才行。 目光扫视伙房里的材料,又苦又是棕色的,很容易能找到。 撸起袖子说干就干,搓成几千个药丸是不可能了,就算做出来,墨锦衍也肯定不会相信。 毕竟她去伙房之前什么都没带,突然变出几千个药丸,一点都不现实。 温郁又看向一旁的水缸,计从心生,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抽,苦瓜,面粉……”温郁一边磨着苦瓜汁一边嘀咕着,把所有食材都放进水缸后,她要的效果差不多就完成了。 尝一尝味道,温郁吐着舌头yue了一声,这味道还真一言难尽。 “外面的人进来几个,把解药分发给中毒的人,每人一点点即可,别到最后不够分了。”温郁喊了一声,端着一碗面坐在伙房的凳子上。 她已经猜到第一个跑进来的人,肯定是墨锦衍了。 “温郁,你又搞什么鬼!” “你要的解药啊,全在那里。”温郁优哉游哉地吃着面,用下巴指给墨锦衍。 “解药?”墨锦衍大怒,“你连涟殇教都没去,从哪弄来的解药!” (); 第四十三章 启程前往宁都 这问题问得好。 温郁连军营都没出,又何来的解药。 能怎么回答,实话实说呗。 “我是没去涟殇教,你还不许涟殇教的人出来?”温郁很接地气地吸了口面条,还剥了瓣蒜放进碗里。 墨锦衍略有狐疑,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你是说涟殇教的人把解药送来了?” “有什么问题吗?”温郁放下碗,从凳子上站起来:“昨个夜里,玉笛公子来救我,我就把解药的事说了,没想到他动作挺快,连夜返回涟殇教,把解药送来了。” 这事太诡异了,墨锦衍又不傻,没这么好糊弄。 “他能有这么好心?” “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他身为教主,只是为涟殇教着想。”温郁扯开话题,再追问下去肯定露出破绽,“解药嘛是不够,我都放在水里了,每人喝一点,症状会慢慢减轻直至康复,肯定比直接吃解药慢一些。” 墨锦衍没有说话,看着一水缸的不明液体,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管是涟殇教,还是我,都没必要拿人命开玩笑,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到时候你下令杀了我或者再次发兵围剿,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的话有几分道理,温郁实在没有理由在解药上做文章。 “反正解药就放在这,你是让人喝了还是倒掉随便你,反正我完成了使命,你说的话也要算数。” 温郁又拿起碗筷吃起面来,也不去看墨锦衍,自顾自吃下整整一碗面:“我若是想骗你,昨日玉笛公子来救我,我早跟他走了,何苦留在军营替你办事。” 解释令人信服,也算合情合理。 “我便信你这次。”墨锦衍不再疑虑,扭头对手下人说道:“把东西给中毒的人喝了,若是没效果,直接杀了温郁,不用向我禀告。” 温郁才不担心,十二个时辰马上到了,毒是肯定会解,只是时间的问题。 抹抹嘴刚想离开伙房,有一人进来,向墨锦衍禀报:“王爷,营地外发现一女子,伤势较重,自述曾是涟殇教教众,如今弃暗投明,向官府求助。” 受伤的涟殇教众投靠墨锦衍…… 温郁停下脚步,有些好奇这人是谁。 该不会是云息庭想出的办法,找个人在墨锦衍的手里当卧底,暗中保护她吧。 “我去看看。”温郁来了兴趣,和墨锦衍说了一声,走出伙房。 远远便看见一女子趴在地上,温郁看她身形着装,似乎有些眼熟。 浅色的衣裳,臀部位置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的头歪向一边,头发凌乱,刚好挡住她的脸。 “什么人啊?”温郁用袖子捂着嘴,问着一边的官兵。 “不清楚,人已经晕了,没来得及问出什么。” 伤成这样,肯定不是云息庭派来的,温郁觉得应该是在围剿时受了伤,不去涟殇教求助,倒来这官府大营。 实在是太奇怪了。 “把她拉起来我看看。”既是涟殇教人,温郁没准认识,能帮一把就帮帮吧,也挺可怜了。 官兵把人提起来,用刀小心地把她的头发拨开。 温郁蹲下一看,立马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她啊。 …… 帐篷里生了炭火,又是正午十分,暖暖和和没有一丝寒意。 温郁坐在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连午饭都吃得味同嚼蜡。 从外面救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涟殇教最大的敌人。 眼下她的屁股被打开了花,又在山下找墨锦衍求助,想必是东窗事发,云息庭下了狠手,把人打了,又赶出涟殇教。 放任不管,实属残忍,伤得这么重,又寒风凛冽的,不出一天她肯定死在外面。 若是真让温郁去管,被墨锦衍抓来之前的辛酸遭遇,又让她憋了一口恶气。 门帘掀开,一人走进帐篷。 温郁抬头看了一眼,目中尽是嘲笑神色:“将士们已经解毒了呗?” “算你识相。”墨锦衍和她相处两天,已经对她的无礼司空见惯,“吃完饭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启程回宁都。” 这么快就走了…… 温郁心生不舍,即便在襄城停了短短数日,可值得回味的事还真不少。 反正用不了多久她还会回来,就当是暂时的离别吧。 “我不会骑马,给我弄顶轿子或是准备辆车。” “温郁,本王再提醒你。”墨锦衍阴沉着脸,不悦地看着她,“你不过是个逃犯,见到本王,该有的礼数和规矩最好记着点,不然即便你有本事让圣上免你一死,本王也会以大不敬的罪名,再治你的罪。” “成天本王本王,好像谁不知道你是王爷似的。”温郁小声嘀咕,她哪懂什么礼数规矩,“是,衍王殿下,麻烦请您给我准备马车。” “哼。”墨锦衍拂袖转身,“别磨磨蹭蹭,到时候没人等你。” 温郁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的白莲,又喊住墨锦衍:“等等,她怎么办?” “你自己领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她能怎么解决,总不能带着个麻烦精去宁都吧…… 指不定还要惹出多少麻烦来,干脆丢在这算了。 温郁承认自己不是圣母,也没有佛祖般宽容的心,捡回白莲的命,又让军医给了疗伤,已经仁至义尽。 “喂,你死了没有,没死赶紧起来,我们要去宁都了,赶紧从我的帐篷滚出去,少在我面前碍眼。” 温郁喊了两声,见她没反应,用手拍了拍她的脸:“你听见没有,我要去宁都杀头了,你再不起来,是想跟我一起去杀头吗?” 还是没有反应。 温郁怀疑她是在装死。 装死就装死,把她丢在这让她继续装,温郁才懒得管她:“你在这继续睡吧,一会帐篷拆了,看你还能装多久。” 说罢,温郁拿上自己的东西,气呼呼地冲出帐篷外。 没过一会她又回来,还顺便带着两个人。 “把她给我丢出去,我还得收拾我的被褥呢。” “温姑娘,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又昏迷不醒,丢出去肯定会遇到坏人。” 温郁冷哼一声,看着白莲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心疼她,可以请示衍王让她当你媳妇,你领回家。” “不敢不敢,小的这就把她丢出去。” “心肠歹毒自作自受,最好遇上坏人,替我好好出口恶气。” (); 第四十四章 一眼万年 原本宽敞的马车,温郁明明可以一路舒服地躺着回到宁都,偏偏有个烦人精躺在里面,占了绝大多数地方。 温郁这是造了什么孽,只恨自己没生得一副铁石心肠,要不也不会带着个烦人精上路。 她不是能装死么,装得了一天两天,还能装死到宁都? 食水不管,撑不了三天就渴死了。 看她醒不醒。 晃晃悠悠一下午,温郁感觉自己像散了黄的鸡蛋,比坐船还晕。 “温姑娘,王爷下令今晚简单休息,让你睡在马车上。” 马车终于停了,等来的却是坏消息。 马车怎么睡,里面还有个大活人占了多半的地方,难道让她坐着熬一夜。 “多给我搭个帐篷能累死?” “不是的温姑娘,今晚不搭帐篷,你还能有个马车睡,我们可都是露天休息,只用篝火取暖呢。” “你们衍王也不睡帐篷?” “是啊,去襄城时每隔一天都会这样,殿下也同我们一起挨冻。” 大冷天在外露宿,亏得墨锦衍能想得出来。 想必搭帐篷劳师动众,收拾更不易,会影响脚程。 温郁可不想在马车上和白莲花同睡,她跳下车环顾四周,原来天已经快黑了。 找人问了附近有没有城镇,原来大军休息都会选择城外,方便储备粮草和购买必需品。 “帮我和墨锦衍说一声,我今晚在城里找个客栈住,明早天亮我再回来一起出发。” “这……” “这什么这,我可不想在马车上凑合一夜。” 有墨锦衍给的银票,温郁底气十足,才不会傻到委屈自己。 温郁在离城门最近的客栈要了间上房,小二才把饭菜端进屋,门又被敲响,进来的几人让她兴奋不已。 “师妹,你还真会享受啊。”陆银一脸兴奋,劫后重生的相聚,她多想给师妹一个拥抱。 温郁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跟来了:“师父,师叔,师兄!” “郁儿,墨锦衍抓了你之后,有没有亏待你?”因为担心爱徒,季凉谦辗转一夜未眠,在听到云息庭要暗中保护温郁后,想都没想便跟来了。 “他有求于我,对我如上宾,这不我自己来住客栈,他都没有反对。” “那就好,息庭和我们说你在军营的情况,我们还不相信,眼下亲眼见到,这才放心。” 温郁一脸得意:“师父放心,你的小徒弟才不会让自己吃亏。” 还以为襄城一别,要很长时间才会和他们再次相见,没想到只过了一天,就又能看见他们。 温郁别提多高兴了。 “我们郁儿聪明机灵,为师很是欣慰。”季凉谦笑得温柔,让温郁坐下来,先把饭吃了,“我们过来只是想让你安心,遇事不用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走吧凉谦。”一直没说话的云息庭终于开了口。 温郁撅起嘴:“怎么才来就要走?” “衍王派人跟着你,我们留在这很容易被发现。” 就知道墨锦衍没这么好心。 温郁气结,心说他围剿失败,这是憋着把温郁带回去,以捉到朝廷要犯来将功补过吧。 真烦。 …… 云息庭他们离开后,温郁酒足饭饱,没想着好好休息,来了兴趣去街上转一转。 农历腊月小年,街上热闹得很,各种小吃摊和卖玩意的杂货摊,让温郁兴奋不已。 一人在前,两人在后,随着她的步伐走走停停。 大概温郁没有发现,她的身后正跟着两个人。 突然的一股劲风,像是谁从后面拍了她的头,温郁扭头看去,正好看见跟着她的其中一人。 那人见被发现,起初还装路人看向别处,直至她走过去,这才尴尬地笑了笑:“温姑娘,这么巧?” “巧个屁,是墨锦衍让你跟着我的?” “殿下担心温姑娘的安全,派我保护你。” 温郁呵呵一声,甚是轻蔑:“说的好听,监视就监视,找什么借口。” 那人挠着头只是陪笑脸,无言反驳。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不会跑,让墨锦衍把心放肚子里。” “小的回去,怕是没法和王爷交代。” 温郁才不管这些,双手叉腰上前一步:“你若是再跟着我,我现在就去墨锦衍面前和他闹,怪罪下来,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温姑娘,你就别为难小的了。”那人属实不易,也是听命行事。 “我不说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回去吧,这个给你,买个糖葫芦回去吃。”温郁掏了些铜板递给那人。 “温姑娘……”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再跟着我,我真去墨锦衍那胡说八道了。” 赶走了眼线,温郁乐得轻松,突然想起那道奇怪的劲风,莫不是潋情绝? 急着私下里寻找,在不远处的人流中,熟悉的白色身影,让她忍不住笑起来。 令她心动的那个人,时时都在她身边。 走两步向后去看,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温郁再次急切地寻找,转头的同时,头撞在一个人的胸前。 “走路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 温郁大喜:“师叔,果然是你。” “走吧,陪你逛逛。” 小年也是节,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间或因为人群拥挤,他的袖口蹭到她的手背,只是这细微的举动,亦会面红耳赤。 “借过借过。”突然有个人从温郁后面挤来,她一个没站稳,撞向旁边的云息庭。 低头端详,云息庭把她扶好,轻声问道:“没事吧?” 温郁点点头,小鹿乱撞。 和他独处的每一秒,温郁都能分明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逛街已经没了意义,她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在一人身上。 故意把脸扭向别处,一个灯笼摊吸引了她的注意。 “师叔你看,这些灯笼……”温郁扭头,身后哪里还有他的影子,“跑哪去了……” “要买一个吗?”才刚不见人,一转眼,清冷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温郁刚想说话,一串冰糖葫芦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的四目相对,好像一切万物都静止下来。 有个词是怎么说来着…… 那种感觉,好像叫一眼万年吧。 (); 第四十五章 贱人果然只能是贱人 “师叔,糖葫芦是给我买的吗?” 大概连温郁都不知道,她看着云息庭时的眼睛,究竟有多亮。 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每一次看向他的目光,都好似满天繁星。 “那一日在襄城,你说过你想吃。” 那一日的襄城,云息庭替她买了珍珠后,身无分文。 她兴奋地和他说想吃糖葫芦,奈何他囊中羞涩,只简单回了一句没钱。 他还记得他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或许这也能说明,他对温郁,并非无情。 接过糖葫芦,温郁小心翼翼拿在手中,吃一颗咬在嘴里,糖衣包裹着山楂,酸酸甜甜正如她此时的心情。 “姑娘,求个签吧,很准的。”一个声音突然钻进温郁的耳朵,看时发现一老者坐在一边,桌上供着菩萨,菩萨前面还有三支未燃尽的香。 封建迷信的东西,温郁作为现代人是不相信的,不过玩玩也无妨,可以一试。 “多少钱一次?” “一切随缘,菩萨不强求。” 温郁点点头,转身和云息庭说道:“师叔,我有些渴了,你能不能帮我买两个橘子?” 小女子的心思,云息庭怎会不懂,她这个年纪寻签问卦,自然是想询问姻缘之事。 他一个大男人,又是长辈,跟在旁边自然不便。 微微点头,云息庭识趣离开,转而来到水果摊前,慢吞吞地挑着橘子。 温郁默默祈祷,拿起卦桶,微微晃动几下,一支签便掉落在地。 “姑娘想求什么?”老者接过竹签,并没有马上去看。 支走云息庭,温郁肯定是想问姻缘,她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白色身影,低头害羞:“姻缘吧。” “苏秦不第。”老者微微皱眉,吸气踌躇:“鲸鱼未变守江河,不成升腾更看高,他日峥嵘身变革,许君一跃跳龙门。” 看老者表情,温郁已猜到并不乐观,诗一样的签面她又不懂,只得询问:“先生,此签何解?” “此卦为鲸鱼未变之相,凡事忍耐,需等待时机。” “那是怎样,结果呢?” “姑娘问姻缘,此卦恐难,能忍则忍,能耐则耐,不可急于求成,需迎难而上锲而不舍,兴许有个好结果。” 温郁似有些明白,点点头:“也就是说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大概非常难了?” “苏秦不第,是说战国时苏秦为仕不得重用,穷困潦倒后伏案钻研,终成大器。”老者收起卦签,含笑再道,“此卦虽为下签,却不无希望,苏秦不弃为仕终得燕文侯赏识,功成名就,只是过程困难重重,结果总是好的。” “先生可有破解方法?”温郁又问。 “如苏秦一般,坚持心中所想,逆流而上,方可鱼跃龙门,一朝得愿。” 谢过老者,温郁付了钱,转身离开。 心情一落千丈,如若像卦中所言,她和云息庭之间,怕是困难重重。 “师叔,橘子买好了吗?”温郁强颜欢笑,来到云息庭身边。 云息庭点头,拿出一个橘子递给她:“心情不好?” “没有呀。”温郁边剥着橘子,边朝前走着:“连着几天没休息好,只是有些累了,师叔我们再逛逛前面就回去吧。” “好。” 云息庭放慢脚步眯着双眼,看着前方那故作步伐轻盈的背影。 真的只是累了吗…… 他冷俊的面容看不出有何不妥,心底却略微一颤。 温郁大概不会想到,那样的距离,耳力极佳的云息庭依然能听见,那些不想让他听见的对话。 目送温郁回到客栈,云息庭呆立片刻,转身离开。 谁知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正满脸笑意,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云息庭深感丢人,在街上走时,他明明发现季凉谦就在身后,好像从某一时刻,他甚至忘了这位多年老友,还一直跟着他。 “明明一直跟着,为何不现身陪你徒弟逛街?” “有你陪着,岂不是更好?” “无聊。” 季凉谦耸耸肩,跟上他的脚步:“自从郁儿投身教中,我发现你父爱泛滥啊。” “她是你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她师叔,自然当她晚辈,多少有些以长辈自居的形态。” 季凉谦听后哈哈大笑:“陆银同为师侄,怎的不见你父爱如洪,倒一直板着个脸,以教主自居。” 若不是深知云息庭习得潋情绝后不会对人动情,否则这溢出心里的父爱,他可要误会成别的感情了。 “陆银怕我,她可不怕。”云息庭说出实情,确是如此。 人总喜欢和亲近的人呆在一起,他也是人,既不会主动与人亲近,也不反对别人亲近于他。 “也难怪你一把年纪膝下无子,再忍两年,就能有自己的孩子,别总惦记别人的徒弟。”季凉谦嘲笑他,殊不知自己比云息庭还大。 “惦记你徒弟的不是我,孤晨比我更甚。” “你们还是不是人,总盯着收我徒弟做什么,话给你撂下,只要我不死,郁儿你们想都别想。” 云息庭呵呵一声,自顾自飞向屋顶:“这话,你跟尹孤晨说去。” “喂,不一起走?” “你太吵了。” …… 翌日一早,温郁顶着个熊猫眼,回到大队人马之中。 边走边打着哈欠,昨夜她无法安眠,总是被一些无聊的事扰乱睡意。 若不是跟着她的人叫起,她恐怕要起晚了。 “这么多人,只等着你。”墨锦衍脸色阴沉,看他生气的架势,好像不单只是迟到问题。 再说她也没有多晚,天才刚亮。 “一大早你生什么气?” “以后再信你一次,本王就不姓墨。” “???” 温郁黑人问号脸,她只是稍稍来晚,怎还扯出信任一说。 有些郁闷的回到马车上,在看见白莲的一瞬间,她明白墨锦衍为何生气了。 只见白莲正悠哉悠哉地倚靠在马车里,一夜不见,她的精神可好得很呢。 “温妹妹回来了,快进来,早起天凉,先吃点干粮吧。” 说得好像马车是她的,温郁反倒成了客,能不能继续用马车,还得看她脸色似的。 “呵……好心没好报,贱人果然只能是贱人。” 骂人的话听进耳朵,白莲不但不生气,反而笑起来:“温妹妹,拜你所赐,我被教主打了一顿还赶出涟殇教。”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所以我得投靠衍王,王爷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觉得他更有本事呢。” (); 第四十六章 另辟蹊径 所以,白莲又把目标转移到墨锦衍的身上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心啊。 温郁跳下马车,招呼旁边的人:“给我匹马,我要骑马回去。” “温姑娘,马匹数量有限,已经没有多余的马让姑娘骑着上路了。” 什么! 温郁扭头去看墨锦衍,肯定是他下令搞的鬼。 怒气冲冲走到墨锦衍的面前,叉着腰大声喊道:“马车里的女人已经醒了,找两个人把她赶走,她霸占了我的马车。” 在众将士面前,对着不可一世的衍王大呼小叫。 周围人尽管知晓温郁一贯作风,可不给衍王一点面子的做法,依然让众人目瞪口呆。 墨锦衍歇着眼睛看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本王记得和你说过,你再敢无理,本王一定会治你的罪。” 呦,不是求着她的时候了,在这摆什么官威。 温郁冷哼一声,不服反驳:“过河拆桥啊,没想到衍王竟是这种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很有成就是不是?” “呵呵,过河拆桥……”墨锦衍不屑地笑起来:“你连河都是假的,还怕本王拆桥吗?” “什么意思?”温郁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朵白莲花和你乱说什么了?” “凡中毒烟者,三日后毒发身亡是吧?” “……” “若是不喝解药,十二个时辰后又该如何?” 靠,那个该死的害人精! 温郁气得几乎吐血,居然把毒烟的事全告诉墨锦衍了。 她昨日就不该独自去客栈休息,倒给了白莲花靠近墨锦衍的机会,被实实在在摆了一道。 用解药换取性命,还有涟殇教十年安慰的条件,不知还能不能作数。 没了一纸协议,温郁回去必死无疑。 “善良也是一种病,前车之鉴,我有多愚蠢。”温郁发自肺腑地说了这么一句,同样的跟头,她绝不能在白莲花身上再栽一次,“衍王殿下,我恳求你,把那个女人赶走好吗?你相信我,她真的是个祸害。” “本王倒是不觉得,至少她和本王说了许多真话。”墨锦衍说罢翻身上马,对一旁的将领说道:“通知大军,即刻启程。” 马车被占,连马都没得骑,温郁火冒三丈地跟着大部队走了一会,冷静之后,更多的还是在给自己另辟蹊径。 解药的事已经无法让墨锦衍再被牵着鼻子走,她要再想个方法,让那个可恶的王爷,继续在她的掌控中。 她越走越慢,最后竟落在军队末尾,两个时辰的跋涉,她已经累得快迈不开步子。 就算不想和白莲同处马车,也不能苦了自己,正当温郁想抢回马车时,两个将士的小声对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围剿失败的消息,已经八百里加急呈报宁都,王爷此次回去,怕是会被圣上训斥。” “谁说不是,邪教用毒烟抵抗,我军没有防备,差点全军覆没,王爷也无计可施。” “再过几天便是新年,又快到圣上的万寿节,想必不会再次发兵,能过个好年。” “双节将至,每年都举国欢庆,不知今年又该如何。” 又是新年,又是皇帝的生日,怪不得墨锦衍匆匆回朝,是赶着回去将功补过。 温郁心底已有了些盘算,可以用天时地利,来稍微挽救人和的缺陷。 “据说八皇子已经举国搜寻献给圣上的贺礼,几位皇子每次都在贺礼上大做文章,圣上六十大寿,自然竭尽所能让圣上高兴。” “围剿涟殇教失败,到底还是王爷占了下风,八皇子定会借机拉踩王爷。” “此回合夺嫡争储,八皇子要扳回一城了。” 好机会啊。 温郁一拍大腿,重新找到让墨锦衍臣服自己的希望,甚至可以利用万寿节,让圣上龙颜大悦,顺便免除自己的死罪。 有了动力,倏然信心百倍,浑身上下热血沸腾,几步追上马车,叫停后直接迈步上去。 “呦,温妹妹,你不是不屑与我同乘么?”见温郁上来,白莲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不屑是不屑,我何苦委屈自己,让你独自霸占马车。” “欺骗王爷,没讨到好果子吃吧?” 温郁呵呵一笑,坏心地用脚踢向白莲的屁股,顿时疼得她哇哇大叫起来:“想在马车呆着,就给我老实点,要是惹了我,你屁股上的伤,信不信我踢你一路?” “你……” “在我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你这人不识可怜,我也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温郁,你个毒妇,欺负我有伤在身。” “是啊,我就是要欺负你,有本事站起来和我打一架,你在这装可怜,墨锦衍可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他也不会帮你。” 温郁说的都是实话,马车之内,没人能看见她的表演。 而墨锦衍,除了昨夜白莲的谏言,他们从未有过接触,就连外面的士兵,就算被她煽动,也不敢在墨锦衍的面前,为自己说话。 温郁踢着她,把白莲赶到一边坐着,她自己铺了被褥往车上一趟,舒舒服服闭眼休息。 “我看你能得意几日,到了宁都便是你的死期。”白莲恶狠狠地说道。 “随便说,我又不在意。” “等我成了王妃……” 温郁冷冷笑起来:“志向真好,予以鼓励,你若是真想当十王妃,情敌可换人了,女主宁栀就在宁都,赶紧去祸害她吧。” “温郁,说到底,你的目标还是云息庭对吧?”白莲有了新目标,连教主的称呼,都变成直呼姓名了。 “那算什么目标。”温郁嘲笑她目光短浅,“我的目标是,称霸这本小说。” “称霸……小说?”白莲一脸莫名。 “你这智商肯定听不懂,一边呆着去,别来烦我。” 温郁把头扭向窗外,冬天独有的光秃秃景致,让她瞬间安静下来。 若是想让墨锦衍重新有求与她,只能在万寿节贺礼上费些心思了。 至于贺礼,皇帝坐拥江山,天下尽收,肯定什么都不缺。 最重要的是心意,还有送进心坎里的诚意,只图贵重,不一定能讨得欢心。 (); 第四十七章 原著男女主到齐 两日后,宁都。 温郁看着街边的景色,忍不住感叹出声。 首都果然是首都,即便是在古代,比一般的小城小镇要繁华百倍。 墨锦衍打了败仗,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军队进城后没有欢迎的百姓,凄凄凉凉的,马车一路走到衍王府。 府中上下倒是热闹,几个管事的仆人站在门口,站得恭恭敬敬,都在等待墨锦衍回来。 “王爷,您一路辛苦了。” 墨锦衍翻身下马,昂首挺胸地在门口站定,说不出的威严。 “锦衍,你回来了。”一柔弱女声从仆人身后传来,仆人纷纷前身避让,为她让出一条路来。 几日不见的相思,换来温柔一笑,墨锦衍冲她招招手,挽入怀中:“府上一切可好?” “嗯,心心念念地盼着你平安回来。” 这该不会就是…… 温郁从马车上跳下,打量着墨锦衍怀里的人。 温婉可人,亭亭玉立,身材样貌皆为上乘。 主要还是气质,很难看出一平民女子,能有如此超尘脱俗的仙气。 她应该就是小说中的原始女主,如今的衍王准王妃,宁栀。 许是感受到温郁的打量,宁栀扭头来看,两人四目相对。 “温郁?”还是宁栀先反应过来,挣脱墨锦衍的手,轻轻喊了一声。 所以这个招呼该怎么打才好,毕竟原著之中,这两个女人是最大的仇敌。 “要不你们先叙旧,方便的话给我找个地方,我想洗个澡先……”温郁总觉得有些尴尬,她们之间有多深的仇,原著中没少用篇幅描写。 可对于现在的温郁,宁栀就像是一个陌生人,只存在些刻板印象罢了。 “将军府不够你住的?跟我回王府做什么。”墨锦衍也才想起温郁的存在,微皱着眉,很烦她在自己面前出现。 “我还有些要事想和你商量。”温郁说完,又觉得不妥,忙冲宁栀摆手,“你别误会,我对他没什么想法,就个人原因,找衍王殿下有些公事要谈。” 她能有什么公事,还不是憋着一股劲,想重新找个机会,要挟墨锦衍罢了。 和宁栀示好认怂,也只是不想再惹出事端。 毕竟逃犯的身份还在,她若立刻回到将军府,肯定会连累她将军老爹。 “锦衍,她真的是温郁吗?”宁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辨别温郁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嗯,可能受了点刺激,脑子不正常了。” 墨锦衍说完,看向一旁的府中管事:“刘冲,把别院的客房收拾出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院子一步。” 不让离开院子,岂不是监禁起来,万一墨锦衍把她晾在一边,一辈子不见她,难道要她在院子里孤独一生么。 不不不,温郁立刻否定了自己想法。 终身监禁是不可能了,云息庭他们就在附近,大不了发个信号弹,和他们回到涟殇教。 有后路的感觉就是好。 温郁略有欣慰,没有立刻反对墨锦衍的决定。 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外面冷,先进去再说。”语气温柔的话,墨锦衍肯定是和宁栀说的,他带着宁栀刚想进门,被一声柔弱无骨的喊声叫住。 “王爷……” 温郁听得都快吐了,这叫声也太骚……咳咳,太妖娆了吧。 叫魂一般的又喊了一声,宁栀终于忍不住皱眉回头,把目光集中在温郁的身上。 冤枉啊! 温郁在心里默默呐喊,一直冲宁栀摆手摇头,又冲她指了指马车上的罪魁祸首。 白莲重伤未愈,有没有把她扶下马车,她自己是根本出不来的。 “王爷,莲儿身受重伤还在马车里,您可不能把莲儿忘了。” 几日不见和宁栀相聚,墨锦衍连温郁都忘了,更何况是几日来毫无存在感的白莲花。 “锦衍,马车里的又是谁?” “不知道。”墨锦衍觉得有些麻烦,脸色不禁阴沉下来,“温郁捡的。” “那……” “衍王府不养闲人,给她点银子,直接打发了吧。” 温郁噗地一声笑出来:“听见了吧白莲姐姐,王爷说赏你点银子,让你滚呢。” “王爷,别丢下我,王爷……”白莲在马车里,急得直掉眼泪。 可任凭她喊破喉咙,墨锦衍也没再回头。 …… 成功住进衍王府,温郁觉得事不宜迟,应该找墨锦衍好好商量后面的事。 这不只关系到她自己的性命,还关乎墨锦衍的前程,甚至是夺嫡的希望。 可别院门外有王府护院在把守,温郁想见他一面,何其困难。 “我都说找他有要紧事商量,耽误你们王爷的大事,你担得起责任么。” “担不担得起,不是你这丫头说了算,王爷下令不许你踏出院门一步,我们谨遵王爷吩咐,何错之有?” “糊涂啊,衍王真是养了一帮好奴才。”温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如果我没猜错,你家王爷要去面见圣上吧?” “那又怎样,你一个逃犯,王爷不把你押送监牢等待斩首,已经犯了窝藏包庇之罪,你还想怎么害我家王爷!” 嘿,又来一个跟她叫板的人。 温郁就不信了,墨锦衍她都能忽悠,还怕他这个小护院不成:“行,你若是这么说,我还懒得见他,到时候被圣上问责,丢了嫡储的希望,你们可别来求我帮他。” “你,你什么意思!”护院瞬间没了底气,果然上当了。 “字面意思,我现在还愿意去见他,等他真有求于我,见我也没这么容易了。” 护院半信半疑,对着温郁仔细打量一番。 “不信算了,洗澡睡觉,吃饭时再喊我。” 温郁说完转头就走,她赌两包辣条,晚饭之前,墨锦衍肯定会来找她。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温郁换上新衣裳,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 果然是衍王府邸,即便是别院,奢靡程度皆可媲美皇宫。 连床都是软的,温郁自穿书以来,终于能舒服几天了。 “温郁,王爷有请,命你立刻前往书房议事。” 这个墨锦衍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沉不住气。 耳根子软自有耳根子软的好处。 这不,又要跳进温郁的洗脑陷阱里了。 (); 第四十八章 妥妥的要挟 王爷有请,若是换个人,肯定屁颠屁颠一刻都不敢耽搁。 可偏偏温郁极容易患上傲娇病,说着梳洗一下马上就去,足足磨蹭了半个时辰。 具体要说些什么,温郁根本没想过,见招拆招屡试不爽。 “王爷殿下,您老人家找我何事?”温郁边走边说,进去才看见书房不止墨锦衍一人。 还有他那柔情似水的准王妃,也一并在场。 “下人通传,是你想找本王吧?”想本末倒置处于主动的心理战,墨锦衍瞬间就揭穿她了。 “呦,王妃也在啊,要不我等会再来?” “无妨,何事快说。” 有宁栀在场,温郁就算想耍赖犯浑,绝招也不好使出。 属于她的舞台被限流压制,表演体感较差,不适合商谈关乎性命的大事。 “告辞。” “站住!”墨锦衍喊住她,大概猜出不好当着宁栀的面细说,“宁栀你先回房,我过会去看你。” 和温郁说话,一口一个本王抬高身份,到了宁栀这自降身份称我,妥妥的大型双标现场。 “那我去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晚饭一起吃?”宁栀懂事一笑,缓缓起身,不作不闹。 这才是女主该有的样子吧。 温郁看着宁栀离开,仔细回想原著之前的情节,总觉得哪里不对。 “四下无人,想说什么赶紧说,本王还要为面见圣上做些准备。”墨锦衍有些不耐烦,手执热茶,看似悠闲却一直皱着眉。 “我就是为这事找你,围剿失败,圣上肯定会斥责你,我听说八皇子一直与你争夺储位,切不可让他钻了空子。” 墨锦衍抬眼,目光中泛起一丝兴趣:“所以……你有办法可以让本王不被圣上斥责?” “不,斥责肯定会斥责,问起时你大可以把毒烟的事说得再严重一些,重要的是,斥责之后该怎么补救。” 既不能让他免于斥责,墨锦衍此时不想再听她多言,放下茶杯倏地起身:“你找本王,只想让我听你说些废话?” “怎么能是废话,围剿战败,就是再聪明的军师也不能让你免去斥责,这是不争的事实,皇帝派你去打了败仗,难道还得表扬你忠肝义胆,有勇有谋?别异想天开了。” 听罢,墨锦衍再次坐下,又端起茶杯,一直用碗盖撇着茶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温郁见他还肯坐下,必是无计可施,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说得言之凿凿,墨锦衍被她忽悠了一次,不可能轻易信她,心中便有了些底。 “该怎么补救,你先说与我听。” 温郁转着眼珠嘿嘿一笑:“圣上的万寿节,可是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继续说。” “八皇子到处搜寻奇珍异宝当贺礼,要在万寿节当日献给圣上,你也得在贺礼上动点心思,和八皇子一争高下。” “圣上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还在乎那点贺礼?” “你也说了他什么都见过,所以再贵重的东西,都不能打动陛下的心。”温郁顿了顿,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贺礼要送进圣上的心坎里。” 墨锦衍点点头,同意温郁的说法。 “你若是信任我,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前提是你要先告诉我,圣上喜欢什么,爱好又是什么。” 说罢,温郁坏心一笑:“当然我若帮你,也一样有让你帮我的条件。” 墨锦衍就知道她不会好心,口口声声说帮他出主意,分明就是在找机会要挟于他。 “你别忘了,你在我心里,信誉为零。” 温郁听后摊开手:“所以谈崩了呗?” “呵……”墨锦衍才不会上当。 “八皇子绞尽脑汁哄圣上高兴,你觉得我的主意他会不会接受呀。” “你有本事能出的了王府,去见八皇子?” “当然,你不要忘了,我师叔可是玉笛公子哦。” 墨锦衍咣地一声把茶杯扔在桌上:“温郁,你敢威胁本王?” “这不叫威胁,只是想和你商议,我身陷囹圄,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实话告诉你,我跟你回宁都,只想彻底解除戴罪之身,我不想一辈子扛着逃犯的名声过活。” 有自己的目的,又不能被墨锦衍抓住把柄,温郁挑衅般看向墨锦衍,继续开口道,“当然,此时不同往日,就算我逃犯的罪名不去除,有玉笛公子在,我依然能好好活着,没人能杀的了我。” “看在你为我父亲着想的份上,为自己开罪的同时想顺便帮你一把。” “既然你不领情,皇土之下,不是只有你能帮我,对我来说跳板都是现成的,不选择你,你觉得八皇子又如何?” 如果墨锦衍没摔杯发火,温郁的确是在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 摔杯谈崩,没什么情面可讲,那温郁的话,便妥妥地变成威胁。 有勇有谋,又能进退自如,墨锦衍还真小看了温郁, 想他堂堂亲王,竟被一名女子牵着鼻子走,传扬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 墨锦衍不得不承认,温郁的话,的确能要挟到他。 因为他有不能让温郁,确切的说应该是某个人,去见八皇子的理由。 “说吧,你的条件。”墨锦衍叹了口气,他也知道,他又要被温郁戏弄了。 “我就说万事好商量,整的气氛紧张兮兮的,多影响感情。”温郁也懒得傲娇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直奔主题。 她要根据皇帝的喜欢,再想送什么贺礼最合适。 “条件先不急,你先告诉我圣上都喜欢什么,有什么爱好,或者特别在意的事。” 这个问题嘛…… 墨锦衍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你是他亲儿子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你是他亲生的么!” “放肆!本王用实力取得如今地位,打探圣上喜好的事,本王不屑去做。” “那你总该知道你亲爹平时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或者不喜欢让别人触碰什么事,这些东西,就算不刻意打探,你从小在皇宫长大,总该有所耳闻吧?” 温郁真是郁闷,碰上个六亲不认的王爷,亲爹的喜好都不知道,也不知是怎么当儿子的。 “你说的这些……”墨锦衍重新思考:“喜甜食,圣上平日都在看奏章,若非要有什么爱好,每每宫宴时喜好看歌舞,听音律……” 温郁眼前一亮:“那圣上还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 “帝王君上,最在意的是江山稳固,皇权至上尔尔。” (); 第四十九章 寿礼的关键词 关键词是甜食,歌舞,皇权。 既有了方向,再去准备贺寿礼物,就算不能讨得皇帝欢心,至少不会犯错。 温郁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地应下来。 不就是讨个傲娇的老头子欢心么,这点小事,还难不住她。 “贺寿礼物就从这些关键词里准备。”温郁思考片刻,继续说道。 “甜食简单,我亲自来做,万寿节当日举国欢庆,必有歌舞助兴,圣上喜爱歌舞,看过的自然不少,我得给他老人家准备场不一样的演出。” “至于皇权稳固,我心里已有雏形,除了甜食之外,其他两样你必须无条件支持我。” 墨锦衍见她信心满满,说得煞有介事,多有疑虑:“协助你可以,此时事关乎圣上,龙颜大悦你我皆有好处,可如果弄巧成拙……” “现在担心还为时过早,准备这些我能保证不会有错,至于附加条件。” 温郁奸诈地看着墨锦衍,扬起嘴角:“万寿节当天,你安排我面见圣上,我要趁他龙颜大悦时,让他亲自免了我的死罪。” 墨锦衍觉得她简直疯了,朝廷重犯主动请命面见圣上,这不是去送死么。 不仅如此,引荐的人还会被连累,首当其冲就是墨锦衍。 “不可,先不说你死罪能不能免,包庇朝廷要犯,你想让本王也成阶下囚吗?” “既然同坐一条船,我肯定不会连累你,把你拉下来我有什么好处,到时候连能救我的人都没有。”温郁像是这么想,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再怎么说,墨锦衍都是这部小说的男主。 就算真拉他下水,按照小说的走势,也不可能在不痛不痒的关头,让男主直接领盒饭。 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墨锦衍搓着手指,考虑一遍又一遍。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墨锦衍冷哼一声,“换句话说,以你的表现,还值得本王信任么?” “从最简单的开始验证,明天我做几道甜点出来,你说好,咱再继续。” 墨锦衍轻咳一声,从起身朝门口走去:“明日做好了,让人给我送来。” …… 古代的甜食,莫非什么糕什么酥,一点新意都没有。 温郁若是做些寻常玩意,别说墨锦衍,就是她自己都过不了这一关。 万寿节是皇帝大寿,生日蛋糕自然少不了。 中式糕点就算再好,也不如西式甜品来得稀奇。 温郁一早就把自己关在厨房里,从早到晚,经过无数次反复尝试,终于研究出几种西式甜品。 味道嘛,对于温郁经常吃的人来说,并没有特别感觉。 可对于没吃过的人来说,绝对是一场味蕾上的豪华盛宴。 带着甜品亲自去找墨锦衍,正巧他刚吃过晚饭。 “饭后甜点,王妃也来尝尝?”温郁把几样甜品放在一个餐盘上,放在墨锦衍的面前,再一一打开每碟的盖子。 宁栀似乎很不习惯温郁的出现,毕竟之前,她俩如仇人般相处了很长时间。 突然的转变,温郁的以礼相待,甚至当过去种种都没发生过一般,让她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一个人不会莫名其妙像变了个人,以宁栀对她的了解,必定有着怎样的阴谋,想对自己不利。 “不必了。”宁栀看着糕点,总觉得里面下了剧毒,“锦衍,你刚吃过饭,这些糕点还是不要吃了,以免不消化。” “饭后甜点,就是要吃了饭才吃的,除了会长胖,不至于不消化。”温郁也没多想,冲墨锦衍努努嘴:“王爷,尝尝呗。” 餐盘中的糕点,样子看上去倒是让人很有食欲,不似寻常模样,甚是有些意思。 墨锦衍拿起一个绿色圆圆的东西,抬眼问她:“这是何物?” “马卡龙,抹茶味的。” 名字甚异。 墨锦衍放下马卡龙,又用银匙挖了另一块点心:“这个呢?” “舒芙蕾,这个要尽早吃,再过一会就不那么美观了。” 马卡龙,舒芙蕾…… 糕点的名字,和温郁一样奇怪。 墨锦衍想都没想,把挖好的舒芙蕾送入口中。 “锦衍……”宁栀拉住他的手,满脸忧心,“别吃。” 吃一口糕点除了升糖和长胖,也没多少害处吧,看把宁栀紧张的。 “怎么?” “我替你先尝尝。” 温郁终于明白了。 宁栀这是怕她下毒啊。 “王妃,这些甜品都是我亲手做的,无添加剂,无反式脂肪酸,无毒无药又美味。” 温郁说完,又指了指墨锦衍手中的银匙:“银匙已经试毒了,没有变黑,我很清白。” “你若再不相信,我可以每个甜品都咬一口以身试毒,好心做个甜品给你们,怎的还做出这么多不是来……” 温郁去抢墨锦衍手里的银匙,却被他一把拍掉手,下一秒舒芙蕾已经送进他的口中。 “你每个都咬一口,本王还怎么吃。” “感觉怎么样?”温郁看他细嚼慢咽,迫不及待地问道。 墨锦衍没有说话,又拿起马卡龙来吃了一口:“这个太甜了。” “马卡龙本身就很甜,一般是搭配黑咖啡一点一点吃的,一大口下去肯定会很甜。” 尝了两个甜品,味道甚好,仔细品味满口香醇。 墨锦衍又把目光放在另一份甜品上,用银匙指了指,问道:“这又是什么,外面白白的一层是什么?” “这是生日蛋糕,外面的一层是奶油,是准备进献圣上的主要甜品,这一块只是随便做做,万寿节当天,我会做得好看一些。” 墨锦衍点点头,放下银匙:“你说让本王支持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这么说你同意合作了?”温郁就知道,墨锦衍肯定会答应她的条件。 “你向本王的承诺,希望也能做到。” “那是自然,肯定不会拖累你,不过准备贺礼需要不少钱,你不用把钱给我,直接吩咐人去做就好。” “钱不是问题。”对墨锦衍来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大事。 更何况为皇帝准备寿礼,不管什么奇珍异宝,都是一笔不小的经费。 “那好,我明日列个清单,你照着去办就行。”电灯泡不好当,温郁也不便久留,“那我先回去了,记得撤了看守我的人。” “等一下温郁。”宁栀突然叫住她站起来,“我有话想和你说,我们去外面谈。” (); 第五十章 井水不犯河水 新年将至,到处喜气洋洋,衍王府也不例外。 王府内院处处挂着红灯笼,若是再下点雪,白里透红会更美。 两个人在外面站了一会,终抵不过寒风,就被温郁叫停,说是找个屋子想怎么谈都行。 论样貌气质,温郁比不上宁栀,毕竟是大女主,她一个女配,形象自然甘拜下风。 有婢女为她们倒了热茶,温郁依然有些尴尬,过去的坏事不是她做的,却要顶着温郁的名声,承担坏事做尽的后果。 “温郁,几日不见,我以为再见面时,会是在你处斩的刑场。” 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温郁看着她的眼睛,略有疑虑。 在墨锦衍面前明明柔情似水,可单独和温郁谈话时,她的目光莫名犀利。 温郁想起来了,原著中宁栀有很多打脸恶毒女配的情节,无论心机城府,亦或足以雄辩四方的口才,绝不是她在墨锦衍面前时那样柔弱。 看小说时宁栀是小说女主,温郁不过是置身之外的读者,即便女主在各情节中有人设bug,在作者的笔锋下,又是后宫的打脸爽文,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直至温郁真真切切感受到宁栀的两面性后,那种无法言说的矛盾感,才愈发强烈。 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温郁在心里默默想着。 不然她又有什么能力,会成为原著中的女主。 “我想这是个误会。”温郁无法解释发生的一切,只能想办法去化解,“以前的事,的确是我不对,逃出宁都的这段时间我痛定思痛,已经决心要做一个好人。” “所以,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抹去你带给我的痛苦吗?” “除了道歉,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绝不与你为敌。” 宁栀点点头。 女主该有的性格,她应该都会有,恶毒女配诚恳道歉,作为全书最应该善良正义的女主,就算她心有芥蒂,也不能表现出来。 书中的世界,对温郁来说都是虚幻,甚至可以称作是一场梦。 可对于原本存在于书中的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世界。 “小姐,你该不会轻易原谅她吧,你忘了她害得你多惨。”说话的是宁栀的丫鬟,如果温郁没有记错,她叫蕙兰。 “蕙兰,不得无礼。” “我就是替小姐不值,温郁没有心,表面向你低头认错,心里还不知道想了什么鬼主意。” 温郁就算是戴罪之身,也还是将军之女,如今一个小丫鬟都能欺负到她头上,她这官家小姐算是白当了。 想和解,就要拿出点和解的诚意,温郁低头不语,只得忍耐。 宁栀看着她的模样,微微笑起来:“你若真诚心悔过,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计较。” “小姐!”蕙兰有些急了,跺着脚,不让宁栀继续说下去。 宁栀拍拍她的手,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好了,不管温郁之前做了什么,总归是温将军的女儿,你在她面前不许放肆。” “明明下了皇旨要处死她,王爷却把她带回来,还让她住在府里,小姐,你可要小心啊。” “别说了。”宁栀叹了口气,“你去外面烧些水,一会我要沐浴。” 蕙兰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宁栀冲她摇头,只得作罢。 临出门时还不忘狠狠瞪了温郁一眼,似是在警告她别想动歪心思。 碍事的人走了,宁栀直了直身子,微微坐正:“不出意外,锦衍与我很快便会成亲,我不知你留在府上究竟为何意,我们若想和平相处,前提是你不能再对锦衍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蕙兰前脚刚踏出去,她瞬间没了温婉气息,转而变得冷静锐利。 让温郁毁三观的发现。 现在的小说,女主都这么厉害有心机么。 “我在衍王府只是暂住,万寿节后必定离开,今时不同往日,我温郁不会再做卑劣之事,你不用对我心存戒备。” 温郁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这是她早就做好的打算:“如我有幸让圣上免去罪名,我可以答应你,此后如非必要,绝不会踏进宁都。” 归根究底,在她重新有了目标后,原著中的一切都和她再无关系。 千翠山那么好,她想回到襄城,做无忧无虑的涟殇教小教众,和师父师兄,还有令她为之心动的教主师叔,一辈子生活在千翠山里,不问世事。 “你若无意再和我作对,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对谁都好。” “还要感谢你没去告发我。”温郁笑笑,此话发自肺腑。 “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 离开宁栀房间后,温郁站在门口长叹一声。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但愿万寿节后,她能如愿回到千翠山中。 …… 翌日一早,温郁起床后,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张纸条。 看内容是陆银写的,说除夕夜是团聚的日子,希望温郁能和他们一起度过。 这倒是个好主意,春节总要和家人一起团聚,穿书后的温郁在古代无亲无故,师父他们就是她的家人。 别院大门前的护院已经撤离,墨锦衍果然信守承若,不再派人盯着她了。 早饭过后,温郁在纸上写了贺礼需要准备的清单,让人送去给墨锦衍,她自己稍稍打扮了一下,想去街上看看有什么需要购买。 房间门轻轻扣响,一人进来,端来刚沏好的热茶。 “温姑娘,王爷派我来负责你住在王府时的起居,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我去做。” 没想到温郁也能有丫鬟服侍,待遇还是蛮好的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荷,姑娘今日打算做些什么?” “夏天的荷花,这名字不错,我要出去买些东西,你跟我一起去吧。” 夏荷有些犹豫:“姑娘在街上走,没关系吗,他们都说你是……” “说我是逃犯对吧?”温郁嘿嘿一笑,“你去给我拿些化妆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大变活人。” 身为知名cody,仿妆对温郁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 第五十一章 不得不防 温郁为了能出门,在别院拼命仿妆的时候,墨锦衍已经接到她让人送来的贺礼准备清单。 “人全干,两齐若匠宝,要要……”墨锦衍拿着纸条看了半天,突然明白了什么,咒骂了一句,按照曾见过她写字的习惯,重新读了一遍。 “裁缝要两人,乐师要齐全,歌舞伎若干,首饰工匠,黄金珠宝……” 这些字的最下一横行还有一些字:(ps:黄金珠宝贵重,等我画好首饰图纸,你自己找工匠去做,所有人员都要宁都最好的,三克油。) 别说看见温郁这个人,就是看见她写的字,都能让墨锦衍火冒三丈。 ps是什么鬼画符,墨锦衍自认博古通今,这两个符号是不是字他都不晓得。 还有三克油,她要油自己不去厨房拿,告诉他做什么。 把纸交给管事刘充,墨锦衍咬着牙,从牙缝挤出一句:“按照纸上所写,尽快办好。” 刘冲答应了一声,接过清单看了看,有些为难:“王爷,小的实在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自左往右横着看,若是实在看不懂,去别院问她。” “是。”刘冲领命,收好清单揣入怀中。 “烛九阴那边打探到什么?” “是,王爷派烛九阴调查温郁,查问之后似乎没什么特别,排除掉包换人的可能,的确是她本人没错。” 墨锦衍听罢皱起眉心,既没有掉包换人,短短数日,她是怎么做到像换了个人一般。 “王爷,还有一事。”刘冲顿了顿,继续说道,“涟殇教那边也探寻过了,玉笛公子以及教中长老季凉谦,皆不在教内。” 看来温郁没有说谎,她果然给自己留有后路。 云息庭和季凉谦皆在宁都,若只想保护温郁还好。 怕就怕他们另有图谋,以保护温郁之名,对墨锦衍不利。 不得不防。 “之前围剿,被抓的烛九阴放出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随时听命王爷吩咐。” 墨锦衍点点头,即便过了五年,经历死而复生的考验,云息庭的心性依然没变:“把他们安排在府上,玉笛公子在宁都,让他们小心应对。” 刘冲点头称是。 他从小跟在墨锦衍身边,从皇子伴读到如今王府管事,对墨锦衍的事了如指掌,亦是整个王府最忠诚的心腹。 “别院那位今日有没有作妖?” “回王爷,说是要上街置办些东西,已经出府了,我派了夏荷过去,温姑娘的一举一动,夏荷都会找机会向小的回报。” “那就好。”墨锦衍安心了一些,“她要的东西,抓紧去办吧。” …… 宁都不愧为一国之首,街道宽敞干净,百姓富足,比其他城镇要大上许多。 温郁怀揣银票,底气有余,连走路都挺胸抬头。 去钱庄换了些银子出来,她要买些琐碎的贺礼必需品,多做些准备才好。 想必清单递上去,下午便能全部落实大半,除歌舞伎之外,裁缝乐师之辈,在宁都一抓一大把。 半个多月的准备时间,应该够了。 “姑娘,逛了这么久,你到底想买些什么?”夏荷跟着她逛了好几家布行和胭脂铺,似乎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问你一个问题。”温郁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夏荷,“若是让你在众人面前露大腿和胳膊,你能接受吗?” 夏荷一听,立马用双臂护在胸前:“当然不行了,被人看到身体,毁了名节,是要以身相许的。” 这才是温郁最头痛的。 古代人封建思想严重,让女子在众人面前袒胸露肉,跟要了她们的命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在找一种布料,和皮肤的颜色相近,薄而有弹力。” “哪有这种东西,我是没见过。”夏荷想了想,“不如找布行直接定制,兴许可以做出来。” “好主意。”温郁拍拍夏荷的肩膀,予以表扬,“挺聪明的嘛,正好还有特殊花式的布料一起定制,省的一一去找了。” 不止如此,搞定了歌舞伎的服装,鞋子也要费心制作才行。 再美的舞台服装,穿一双小布鞋出去,可要笑掉大牙了。 打听出宁都最大的布行,温郁欲前往之际,在人流穿梭的街道,看见一人的身影异常熟悉。 摸了摸自己的脸灵机一动,温郁几步上前故意撞了那个人。 “姑娘你没事吧?”陆银吓了一跳忙把温郁扶起来,可温郁却用袖子半遮着脸,假装嘤嘤地哭起来。 陆银一下慌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直鞠躬道歉,就差给她跪下了。 噗的一声笑出来,温郁放下袖子,嘲笑地看着陆银:“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 咦……这个声音…… 陆银使劲看着温郁的脸,片刻之后才怪叫起来:“师……” “咳咳。”温郁咳嗽两声,打断他喊出来,急着给他递了眼色。 温郁初到王府,她不相信自己身边没有眼线,而这个夏荷,很有可能是墨锦衍安排在她身边的线人。 果然夏荷不辱使命,既见了陌生人,问问是谁还是有的:“姑娘,这位公子是……” “他啊……”温郁拍了拍陆银的肩膀,犹豫片刻,“他是我哥哥。” “原来是温少爷,夏荷见过公子。” 陆银咧咧嘴,似有不满。 才这么一会,就有人帮他改了姓。 不过师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眼见着夏荷一副丫鬟打扮,心里已有了判断。 温少爷就温少爷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自家师妹的脸像换了一个人,倒让他有些惊讶。 “师……小妹,几日不见,你的脸怎么变了模样,你该不会懂得易容之术吧。” “说是易容术也不为过,对了哥哥,爹和叔叔在哪呢?” 季凉谦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称作爹也不会过。 云息庭是师叔,喊一句叔叔也合情合理。 用爹和叔叔表示二人,陆银不傻,一听便知其中玄妙。 “两位老人家正在朋来茶馆喝茶,你要不要随我去见他们?” “不了,我这身份,还是先别见了,再过几日便是除夕,我再回家看望二老。”温郁冲他眨眨眼,挥手告别。 要见也得是温郁偷偷去见,身边跟着夏荷,总归不放心。 (); 第五十二章 窃书不算偷 和陆银暂时道别,温郁办完所有的事,这才返回王府。 墨锦衍的动作很快,才一天的时间便找来宁都最好的乐师和裁缝。 布料未到,裁缝可以晾在一边,乐师先到,大可以排练歌舞曲目了。 别院的房间足够容下她所需要的人,温郁安排几人先休息,她也要好好想想万寿节当天,由歌舞伎献给皇帝的曲目。 不是最火爆的歌,绝达不到惊艳的效果。 温郁列举了几首近几年火爆全球的歌曲,再从中挑选三首她能消化的曲目。 要说最火爆,莫过于k国女团的蹦迪神曲,只是舞蹈动作琐碎不易学,是所有曲目中难度最高的一首。 好在去年公司年会,温郁有幸演出这首歌,还是娱乐公司的舞蹈老师亲自教学,温郁做梦都能跳出动作来。 第二首还得是k国经典女团的歌,奈何国内女团近两年才刚刚崛起,温郁要在万寿节做出爆款,只能致敬k国经典。 至于第三首…… 温郁把目光看向唯一一首国内女团的某人solo曲上,这位女团成员是公司力捧的顶流小花,温郁做过她的专属cody,新歌刚出时她和女团成员到处跑商演,舞蹈动作也算的上门清。 曲目敲定,关键是乐师所用的乐器能不能达到能让人蹦迪的程度。 “夏荷,夏荷……”温郁想让夏荷把乐师们都叫来,了解下乐器的情况,可喊了半天,也没见夏荷进来。 “这丫头跑哪偷懒了。”温郁走出房间四处寻找,问了旁人都说没见到。 事出必有因,经过一天接触,温郁觉得她不是个贪玩的心性。 不好好在别院呆着,跑到哪去做了什么,瞬间引起温郁的好奇心。 走出别远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联通着王府正院,晚上走时,还有些恐怖。 温郁走了两步,深觉背后发凉,刚想转身回去,竟听见不远处有两人在说话。 “晨起出门后,温姑娘逛了布行和胭脂铺,又去洪记布商定制了一些布匹,还找了裁缝店,定制了几双样子很怪的鞋子。” 这些话说出口,就算不用辨认,也知是夏荷的声音。 片刻后又有一陌生男人开了口:“见过什么人没有。” “没去找过什么人,不过在街上遇见了温姑娘的哥哥,只闲聊了几句而已。” “温郁的哥哥?他们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之处,温姑娘只询问她父亲和叔叔的情况,温少爷说他们在朋来茶馆喝茶,还问温姑娘要不要一起过去,不过温姑娘拒绝了,说怕连累父亲和叔父。” “笨蛋!”男人轻吼了一声,“温郁是温将军的独女,她根本没有哥哥,且宁都没有朋来茶馆,只有朋来客栈。” “那……” “她口中的父亲和叔叔,肯定是玉笛公子和涟殇教长老季凉谦,他们的栖身地,应该就在朋来客栈。” 奶奶个熊的! 温郁躲在暗处暗骂了一声。 这男人是谁啊,怎么如此聪明,全被他猜中了。 “你先回去,温郁那边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我要去把玉笛公子的落脚点禀告给王爷。” 大事不妙啊。 温郁心里一乱,撒腿就跑,她要赶紧出去,让云息庭他们换个地方落脚。 …… 别院有个后门,只是常年用链条锁着,推开后有一条缝隙,温郁刚来的那天已经勘察过了。 以她的身形,应该能勉强通过。 事不宜迟,温郁费劲地从后门溜走,随便找个路人问了路,直奔朋来客栈而去。 “师父,师父……”温郁拍着客房们大声喊着,忽的一下门被打开,里面三人,正围坐在桌子旁,齐刷刷地看着门口。 “怎么了郁儿,何事如此惊慌?” 看三人的距离就知是云息庭用内力开的门,温郁一步跨进来拉住季凉谦的胳膊:“师父,你们有危险,墨锦衍已经知道你们在这落脚,赶紧收拾东西换个地方。” 墨锦衍知道了又如何。 季凉谦笑了笑,拍拍她的胳膊安慰道:“不用担心,他就算知道,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万一他派人围堵,趁你们不备偷袭怎么办?” “你以为本王是何等无耻小人,竟搞些偷袭之事来坏了名声。”墨锦衍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身后,还跟着大批身穿统一服饰的烛九阴。 仇人再次见面,云息庭缓缓起身,在看到墨锦衍的瞬间,目光中充满了杀意。 “襄城大战,你明明派人偷袭涟殇教。”温郁张开双臂挡在三人面前,和墨锦衍对刚。 “那是军事策略,不是偷袭。” “是是是,窃书不能算偷,你们读书人的事,不算偷行了吧……满脸写着仁义道德,字缝里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又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说着偷袭的事,又跑去说什么书不书的,还说什么吃人? 墨锦衍要不是顾忌形象,肯定把白眼飞天上去了:“这里没有你的事,给我退下。” “你带着人来抓我师父师叔,还说不关我事?我就把话放着,想动他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温郁一步不让,依然打开双臂挡在三人面前,以防止墨锦衍做出偷袭的事。 “退下吧。”这次说话的是云息庭,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让温郁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师叔……” “你先出去,我倒要看看,这几个虾兵蟹将,能怎么偷袭我。” 身怀潋情绝神功,的确能让云息庭有大言不惭的底气。 温郁哦了一声收起动作,不过她没有出去,只是站在一边,看他们想做什么。 “墨锦衍,你带这几个人过来,是想抓我吗?”云息庭面露不屑,潋情绝的威力,他怕是没见过。 墨锦衍冷哼一声,微微向前迈了一步,立马有人搬着凳子,放在他身后。 “都说北望战神五年前战死沙场,涟殇教一战,你以玉笛公子的身份出现,想当年同朝为臣,本王关心下属过来看看,有何不妥?” “墨锦衍,你少在这假惺惺。”陆银忍不住开口,要不是他,师妹也不会被抓来宁都。 墨锦衍看都没看陆银,目光依然死死盯着云息庭,像是要把他看穿:“云昭,你来宁都,意图为何?” “意图吗?” 云息庭冷冷一笑,瞬间邪风四起,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杀你!” (); 第五十三章 为师会为你做主 宛若地狱的召唤,那冷进骨头里的声音,席卷着邪风,让每个人战栗不已。 烛九阴纷纷拔刀挡在墨锦衍身前,可邪风之大,让他们无法做出行动,又接连后退。 强劲的内力似是要把墨锦衍吞噬,凳子与地板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咚地一声后,风渐渐息了。 墨锦衍倒在地上,用袖子遮挡在面前,甚是狼狈。 “王爷。”烛九阴把墨锦衍从地上搀扶起来,轻微的低吟后,有血从他的口中流出。 墨锦衍受了内伤,被碾压式的惨败,而对方连动都没动。 “还要问我意图吗?”云息庭缓缓坐下,“我想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云昭!”墨锦衍大吼一声,只说了两个字,内伤之痛,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教温郁住在你府上,她想做的事,我不会强加于你,前提是你要保证她的安全。” 此刻的墨锦衍如同丧家之犬,他又有什么能力,在云息庭面前再说狠话。 “回府。”艰难转身,墨锦衍仿佛苍老了十岁。 谁料云息庭微微一笑,轻蔑开口:“墨锦衍,当年你令我身陷囹圄,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栽在我手上。” 墨锦衍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换句话说。”云息庭见他没有回答,再次说道,“你可曾后悔,把我变成如今的云息庭?” …… 墨锦衍走后,季凉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外面走。 “郁儿……郁儿又被他带走了?” “没有没有。”温郁听到喊声,这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我在这了。” 陆银哈哈笑起来:“师妹,你怎么跑桌子底下去了。” “师叔的潋情绝这么厉害,我怕被误伤,还是小命要紧。” 季凉谦叹了口气,又从外面走进来,用手指宠溺地戳了戳她脑门:“你呀,白白让为师为你担心。” 温郁吐吐舌头,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一路跑来,又渴又累,终于能喘口气歇歇了。 “你还要回衍王府吗?”云息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喝了杯中热茶,“他在我面前吃了瘪,若是为难你该如何?” “应该不会吧,我感觉他现在挺难的,围剿不成被皇帝斥责,八皇子又虎视眈眈准备在万寿节大做文章,他需要依靠我,在万寿节当天为他讨得皇帝欢心。” 温郁还真不担心墨锦衍耍手段,一路和他来宁都,他要想下手,温郁的命早就没了。 何苦等到现在,为了和云息庭治一口气,虐待温郁再和自己过不去。 “也罢,被他知道我们在宁都也好,若想为难你,总会掂量着有没有这个能力。” 虽相处时日不多,云息庭也能看出,温郁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她明明可以躲在涟殇教当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教徒,只要有云息庭在,谁都别想伤她分毫。 可她仍然迎难而上,凭一己之力消除污点,只为活得坦荡安心。 云息庭很欣赏她这一点。 “我才是白白为你们担心,师叔武功宇宙第一,太让我羡慕了,我也好想学潋情绝。”温郁的小马屁又开始拍响了。 季凉谦无奈摇头:“潋情绝只传教主,就算息庭肯教你,我也不能让你学。” “师父,你是不是担心我这可爱的小徒弟,被师叔抢走。” “我是担心你学了潋情绝后……” “凉谦。”云息庭出言制止。 季凉谦差点失言,忙闭了嘴。 “学了潋情绝会怎样,变成第二个无敌的人吗?”温郁根本没意识到有何不妥。 “是呀,怕你抢走他教主之位。”季凉谦说罢站起身,“时候不早了,为师送你回去,衍王若是为难你,也好为你出头。” 温郁点点头,跟着站起来:“就不麻烦师父了,我想让师叔送我回去。” “哦?”季凉谦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师叔能带我飞上屋顶,挺好玩的,我想再玩一次。” 陆银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迫切地说道:“师妹,我也能……” “走吧。”云息庭站起来,首先迈出房间。 “师父,师兄,除夕那天我再过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自己在衍王府,凡事小心。”季凉谦叮嘱道。 温郁朝他们挥挥手,小跑着跟出去。 “师妹,等等我,我也送你回去……”陆银站起来想追上去,却被季凉谦一把拉住。 陆银有些奇怪,又不敢违背季凉谦的意图:“陆银,你别去了。” “可是师父……” “我知道你心里有郁儿,不过陆银,现在还不是时候。”都是自己的徒弟,季凉谦比谁都清楚。 他口中的不是时候,亦是看出温郁的心思。 来宁都的路上,温郁独自住在客栈的那天,她和云息庭一起逛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看云息庭的目光,好似有星星在闪耀。 陆银叹了口气,坐回到凳子上:“师父,师妹是不是对教主……” “被伤过之后才会幡然醒悟,你现在去,只会让她心存介怀。” “教主不喜欢她吗,师妹明明那么招人喜欢。” 季凉谦苦笑了一下,他倒希望云息庭能喜欢她:“息庭只把她当成晚辈,和为师一样,对郁儿的喜欢就像喜欢自己的孩子。” “师妹也太可怜了,或者我们应该把教主的意思,让师妹知道。” “再等等吧,等郁儿结束宁都的事,我会试探着询问她的意思,毕竟是女儿家,你若冒然去说,我怕她无法自处。” 陆银点点头,他也有这个顾虑。 可若不告诉温郁,对云息庭的感情越陷越深时,又该如何挽回。 把想法说给季凉谦听,师徒二人想到了一起。 “回涟殇教之前,郁儿住在衍王府,倒是不用特别在意,我也会提醒息庭收敛,切莫让单纯对晚辈的喜欢,被郁儿误会。” 陆银这才放心一些:“一切听师父做主。” “为师了解你的为人,对郁儿而言,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陆银挠挠头,有些害羞地傻笑起来。 “找个好时机,为师会为你做主,把郁儿许配给你。” (); 第五十四章 真的很喜欢啊 温郁他们走出客栈时,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路人。 她看了看四周,冲云息庭一笑,眸中满是迫不及待。 小丫头总憋着些鬼主意,飞天遁地还上瘾了。 云息庭低头看她,轻笑一声,转身迈步朝衍王府的方向走去。 “师叔师叔,再带我飞一次吧。” “陶星河与我说了,你之前生病,是受潋情绝的风邪所制,你还想再病一次不成?” 温郁气结,陶星河这个大嘴巴,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叨叨。 不飞就不飞,和云息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散步,也是一桩美事。 温郁小跑两步,跟上云息庭的步伐。 “师叔,你喜欢吃甜食吗?或者喜欢吃什么,除夕那天我准备些吃的带过来。” “都好。”云息庭没什么表情,似是有什么心事,有些心不在焉。 热脸贴了冷屁股,温郁噘起嘴,难免郁闷:“师叔心情不好?” “没,只是见到不想见的人,有些糟心罢了。” 云息庭不想见的人,应该是墨锦衍没错了。 温郁哦了一声,低头思索着,该怎么让他能开心一些。 几秒钟的沉默,云息庭突然开了口:“我说不想见到的人,不是你……” “啊?”温郁愣了愣,“我知道啊,师叔不想见到墨锦衍嘛,他以前害过你。” 云息庭点点头,没误会就好。 “师叔,你觉得是当北望战神好,还是涟殇教主好?” 看似无意的问题,却让云息庭陷入沉思。 北望战神这个名号,他已经多久没有听过了,多年为国征战,把生死置身事外,即使是无法打赢的仗,他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不做逃兵,只愿战死沙场,成为真正的战士。 成为涟殇教主,守护一方净土,恩惠穷苦之人,只愿世上再无战事。 若真要拿来比较,他宁愿退隐山林,种田养花,保护妻儿,做个无忧的闲散人士。 时间和境遇皆不相同,二者选其一,他选择双双放弃。 “人非圣贤,皆有私心,迫不得已多于随性而为,不可互作比较。”云息庭说了句似懂非懂的话,没有正面回答。 “师叔的内心,总让人看不懂呢。” “不必去懂,也没必要放在心上。” 温郁突然有些失落。 对人生和人性的理解,他们之间天差地别。 温郁一切随性的生存方式,不过是有人站在她身后,无条件支持罢了。 而当年的云息庭,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都是她无法想象的。 又走了一会,温郁这才发现,这条路不是通往衍王府的:“师叔,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没走错,翻过这座墙,就是你住的别院。” 怪不得温郁觉得有些眼熟,她从别院后门溜出来的时候,的确来过这条小路。 “别院有个后门,我可以从那里钻进去,多谢师叔送我回来。” 云息庭摇摇头,突然抓住温郁的肩膀:“你不是想飞上屋顶吗?” “可师叔不想用潋情绝伤我。” “不用也可以。” 说罢,他纵身一跃,以大树为垫脚,转而又去踩对面的墙,两次借助外力后,他最后一跳,瞬间落在别院的高墙上。 若是不带着温郁,即便不用潋情绝,他也能运用轻功轻松跳上屋顶。 心有所牵不得不顾及平衡,温郁即便清瘦不用过多费心,总是怕伤到她。 “师叔好厉害,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办到。” 云息庭微微一笑不做言语,手一直没有放下,生怕她摔下去。 “可是我要怎么下去呢?” “在上面玩够的话,我带你下去。” 一只脚掌厚度的院墙,站在上面像是在走独木桥。 温郁玩心大起在上面走了两步,抓着她肩膀的手改成牵着她,帮她找着平衡。 一时兴起的兴奋,没注意他们的手正紧紧牵在一起,直至手掌见间的温度传进心里,她这才扭头去看,脚步也在此时停顿下来。 心漏掉一拍的紧张感,她看着他们的手,脸瞬间红起来。 干脆在这时告白算了,温郁自认为不是个扭捏的人,不要大意的上吧这句话,真要落实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师叔……” “嗯?” “我……” 亦或太过紧张,温郁突然失去重心脚下一歪,整个人朝一旁倒去。 好在他们的手一直牵着,云息庭用力一扯把她拉进怀中,整个人向下飞去,再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心跳声,温郁的头紧靠着他的胸膛,双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紧紧搂住他的腰。 温郁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上下起伏的胸口,预示着她快要窒息了。 完蛋了。 她在心里默默呐喊。 真的很喜欢啊。 和温郁拉开距离,云息庭轻咳一声,深觉尴尬:“你刚刚想说什么?” “啊,这……”温郁几乎说不出话来。 “进去吧,已经很晚了。” 温郁还是怂了,面对时而冷冰冰,时而柔情似水的云息庭,想说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好,师叔晚安。” 再无他言,云息庭向前走了两步,跃身飞到院墙之上。 微风吹乱了温郁的发梢,就像挠进她的心里。 趁着月色,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仿佛坠落人间的天使,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驻足片刻,低头看向温郁,云息庭挥袖而起,消失在月色中。 对温郁来说,大概又是个不眠夜。 “温姑娘,我见你一直没在房间,刚刚去哪里了?”夏荷刚好路过,见温郁呆愣愣地看着院墙上方,忍不住问出口。 温郁回过神,扭头去看,既是出卖她的人,眸中的敌意自是不言而喻。 “夏荷,我倒是想要问你,晚饭过后,你去了哪里?” “我没去哪啊,许是在吃饭吧。” “是吗?”温郁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吃饭不在厨房,跑到正院走廊,怎么,在那吃比较香吗?” 无法掩饰的心虚,让夏荷不敢看她的眼睛:“温姑娘说笑了。” “要么好好呆在别院服侍,要么该去哪去哪,想拿我当傻子,你还嫩了点。” “温姑娘,你别怪我,我也是听命做事。” 温郁瞥了她一眼,朝房中走去:“那你就问问命令你的人,还有必要继续监视我么。” (); 第五十五章 哪里还有男主的样子 一夜辗转难眠的后果,是温郁起晚了。 被院中的吵闹声扰醒,温郁起身打开房间门,看见院中已沾满各色女人。 “温姑娘,你醒了?”夏荷正站在院中为陌生女人们登记,见温郁出来,上前打了招呼。 “都是些什么人?” “王爷按照姑娘的吩咐,把宁都以及周围城中的歌舞伎全找来了。” 原来是歌舞伎啊。 温郁一下子来了精神,立刻走过去挨个打量。 墨锦衍找来的人质素都不错,想必是花了大价钱,个顶个漂亮有气质。 “叫她们稍等我一会,我进去洗漱后,把乐师也叫过来,我要考验一番,再决定谁能留下。” 距离万寿节还有半个多月,若是放在现代,就算没有舞蹈功底,排练三首歌也能完成。 只是古代人被传统思想束缚,想要摆脱的前提是,必须各方面能力都很优秀。 温郁洗漱过后,让夏荷搬了把椅子放在院子中,糕点和茶水已经就绪,温郁坐在阳光下,指挥着乐师先演奏一段音乐,让歌舞伎自由发挥。 “停停停……”温郁听了乐师的演奏后,立马叫停,“有没有节奏感强烈一些的音乐。” “温姑娘,节奏感强烈是指……” “节奏感就是……”温郁挠了挠头放下糕点,“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 眼见着乐师们一脸懵,温郁又叫来夏荷,让她去找几个鼓来。 “乐师们注意了,把我哼的这段音乐想办法演奏出来。” 温郁说罢,把蹦迪神曲的前奏哼出来,有乐师快速记下曲调,分发给其他乐师。 准备期间,温郁也摆弄着几个鼓的声音,既是蹦迪神曲,鼓点便是灵魂之处。 “来来来乐师们,要是准备好,我们合奏试试。” 温郁举起两支鼓槌:“听我口令,三二一,走着。” 古筝,二胡,琵琶,唢呐。 这些古代乐器在温郁的鼓点下演奏出来的音乐,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蹦迪神曲的影子。 “我去,能行啊。”温郁有些兴奋,把其余没用的乐器都停了,只让吹唢呐的人和她配合,“再来一次,我听听效果。” 没有其他乐器的干扰,只唢呐和双鼓的配合,蹦迪神曲的前奏被天衣无缝地演奏出来。 “姑娘,你指导的乐曲好生奇怪。”夏荷忍不住开口。 “感觉怎么样。” “奇妙的结合,很是新鲜。” “新鲜就对了,玩就玩你们没见过的。”温郁把鼓槌交给夏荷,“你按照我刚才的鼓点敲鼓,让歌舞伎听音乐自由发挥,我先把人挑出来。” 这次测试,让歌舞伎根据没听过的曲调freestyle舞蹈,一是想看看他们的节奏感,还有就是舞蹈功底以及应变能力。 五花八门的舞姿让温郁深感头疼,这也是她能想象到的。 十几二十个的歌舞伎只能留下九人,这九人,她要好好考验才行。 毕竟是要先给皇帝的贺礼,稍有马虎,毁的可是温郁的生命值。 一上午的考验时间,包括舞蹈和歌艺,以及长相身高和气质身态,都在选择的范围内。 最终九人敲定,其余人让府中管事刘冲打发,每人给些银子,送出衍王府。 “我事先声明,此次排练的歌舞,是要在万寿节当天献给圣上的贺礼,表现得好,得了赏赐是大家的福气,若是当日稍有闪失……” 温郁顿了顿,稍显自傲地笑起来:“就算圣上不怪罪,衍王殿下也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温姑娘。” “很好,你们都是宁都最出色的歌舞伎,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克服困难,展现最完美的演出。” 温郁说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你们先休息一下吃些东西,晌午过后我们继续练习。” 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又叫来夏荷:“给她们在别院分配房间住下,这一个月歌舞伎的饮食要清淡,少油少糖,晚饭餐食不许过量。” “我知道了温姑娘,我这就去安排。” 歌舞伎乐师裁缝均已就位,总是缺少一些细微的东西,才一上午的时间,温郁又在脑中列出一系列清单。 作为此次贺礼的总策划,温郁有太多要忙的东西,她得去找墨锦衍,亲自告诉置办清单物品的下人,都需要什么样的东西。 找个人询问墨锦衍在哪,说是在卧室休息,可去了之后又不见人。 温郁又来到书房前,正好看见刘冲正端着一碗药准备进去,看来是找对了地方。 “王爷身体抱恙不宜见人,温姑娘还是回去吧。” 温郁摆摆手,推门进去:“找他有点事,说完就走。” 刘冲端着药,不好去拦,只得跟在后面一起进门。 还未见到人便听见咳嗽的声音,温郁扭头去看,只见墨锦衍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扶着胸口,似是有些痛苦。 内伤未愈,想必昨日云息庭的内力伤他很深。 宁栀服侍在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咳嗽声渐渐停止,墨锦衍喘着粗气抬头看她:“歌舞伎都给你找来,还有什么事要烦本王。” 苍白的脸色略带有一丝沧桑,挫败的失落感把他团团围住。 此时的温郁,竟觉得他有些可怜。 这哪里还有原著男主的样子。 “我是想让人帮我买点东西,还有一些道具也需要找人制作。”温郁觉得有些尴尬,连声音都不敢大声,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墨锦衍放下笔,结果刘冲端来的药:“以后这些事,吩咐刘冲去做,别什么小事都来找本王,想要什么自己去拿。” “行吧。”温郁有些不忍,眼睁睁看着他喝下一碗苦药,又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想着该不该关心下他的身体,温郁抠着手指,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事?”墨锦衍又抬起头看她。 还是算了吧,一句关心换来他对不堪往事的回忆,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没事,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还得靠你给我平反。” 不等墨锦衍回答,温郁已经走出书房。 难搞哦。 温郁啧啧两声,叹了口气。 自从她穿书之后,大男主墨锦衍的威力好像被削弱了。 (); 第五十六章 奇怪的组合 一连几日的练习,为了节省时间,温郁从易到难,让歌舞伎们按照自己负责的主要部分,先分别把动作练习熟悉。 她也没有闲着,组织乐师练习打击乐,原本一个架子鼓就能完成的鼓点,怕交给一个人无法消化,愣是换成三个人配合。 定制的服装布料也分批送到了,温郁又忙着画服饰草图,让裁缝抓紧制作。 转眼除夕前夕,温郁在完成一天的培训后给所有参与人员放一天假。 春节是古代人最重要的节日,给他们放一天假,也算是她这个总策划发下的福利了。 尽管招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提前告知。 春节连市,报酬加倍,突然的放假福利不减工钱,温郁手下的‘员工’才更能卖命。 “夏荷,今天你就不用在别院伺候了,回家过年吧,顺便告诉墨锦衍一声,我要去师父那过除夕,晚上就不回来睡了。” 除夕当天,温郁早早起来,为了给流落客栈的三人组准备吃的,她一宿才睡了三个小时。 夏荷帮温郁叠好被褥,正要帮她去打热水洗脸:“温姑娘出门,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又想监视我吗?” 夏荷笑了笑:“姑娘多心了,上次事后,刘管事已经告知我不用注意姑娘言行了。” “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今儿除夕,即便姑娘开恩,夏荷无父无母,也不知该去哪过年,我跟着姑娘,只想和姑娘一起热闹热闹,别无他意。” 无父无母,若是没有温郁在,她只能孤零零地呆在别院,看别人团聚过年。 想来也怪可怜的。 拍拍夏荷的肩以表安慰,温郁笑起来:“那我就收留你好了,条件是你得给我打下手,我要做些吃的带过去给师父吃。” “姑娘需要准备什么吃食?”夏荷立刻干劲十足,笑得爽朗,“我去厨房看看还缺什么上街去买。” “食材我都准备好。”温郁拿了个簪子把头发随便往头上一盘,“你出点力气就行。” …… 经温郁之手做出五花八门的糕点,都是夏荷从未见过的。 忙碌了几个时辰,眼看着未时将过,温郁把甜品分别放进食盒,招呼夏荷一声,让她把一起带走的礼物都准备好。 大包小包拎在手里,除亲手制作的甜品之外,温郁还以权谋私,让裁缝给三人组每人赶制一套衣裳出来,以及各类珍贵补品。 有些是温郁去商铺买的,还有一些更希珍的名贵中药,是她从王府的库房中顺手牵羊‘借’来的。 “夏荷,等会见了我师父师叔,记得给他们拜年。”温郁边走边嘱咐着夏荷,一想到待会的团圆,抑制不住心中喜悦。 “温姑娘的师父和师叔,岁数很大吗?” 温郁听后,噗地一声笑出来:“人间极品不过如此,尤其是我师叔,你见到后可别流口水。” “真的假的?难道他们很年轻吗?” “是呀,我师兄你见过了,还有我师父,他也是……” 温郁的话还没说完,才刚迈出别院踏进通往正院的走廊,迎面看见两个人组成了奇怪的组合。 宁栀在衍王府出现一点都不稀奇,奇怪的是和她一并走来的人。 她是最不应该要出现在王府的人,更别说和宁栀站在一起。 “温妹妹,你这大包小包的拎着,这是要去哪啊?” 温郁有些头痛,事出反常必有妖,白莲花阴魂不散,居然又来拉拢宁栀了。 “你本事不小,连王府也能来去自如” “我和王妃姐姐一见如故,她看我孤苦无依,收留我在王府除夕,王妃姐姐可是个大好人呢。” 一旁的宁栀被她拍了马屁,脸上甚是喜悦之情。 看来她这是和白莲花达成共识,打算一致对外,先铲除温郁这颗眼中钉了。 “我和王爷还未大婚,王妃这一称呼实属不妥。”宁栀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浅笑了一下,又看向温郁,“听说你和白莲是旧识,我正打算带着她去看望你。” 白莲的肚子里有多少坏水,温郁比谁都了解。 她最担心的是宁栀会被她利用,变成第二个清烟。 “黄鼠狼给鸡拜年,宁栀你可要小心点,这位白莲姐姐可不是善茬,当心她利用你接近衍王,到时候你可就成她的垫脚石了。” 温郁没时间和她们耍嘴皮子,满心满意都在想与师父的团聚节。 于是她招呼着夏荷,赶紧离开。 “温妹妹提着这么多东西出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把王府上下洗劫一空呢。”白莲没打算放过温郁,伸手拦住她,“这些都是什么啊。” “关你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白莲姐姐已经成这王府的主人了。” “我自然没资格过问,可准王妃在这站着,肯定有资格问问你都拿了什么出王府吧?” 明摆着是在说她偷拿王府东西,温郁的确做了亏心事,拿了不少好玩意。 可白莲算那颗大瓣蒜,用得着她在这指手画脚。 宁栀拉不下脸,扯了扯白莲的胳膊:“温郁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要检查过才知道。” “真有意思。”温郁呵了一声,把东西放在地上,“我给我师父置办年货,用得着拿王府的东西?你乐意检查就查呗,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倒是要去问问衍王,他这衍王府,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说了算。” 温郁偷拿王府名贵药材,夏荷是知道的。 见温郁真打算让她们开盖,夏荷心虚地拉着她的衣服,小声说道:“姑娘,那个盒子里……” 温郁嘘了一声,让她别说话。 放在地上最大的盒子是温郁准备的甜品,白莲满心欢喜的打开,又讪讪地盖上。 紧接着就是装着三件衣服的包袱,衣服全被她翻出来扔在一边,看得温郁实在是上火。 而另一个盒子,便是些名贵补品,还有温郁从王府库房‘顺’出来的野山参王和血燕。 温郁突然一脚踹在白莲身上,直接把她踹倒在地。 再不踹上一脚,等会被她发现参王和极品血燕,就不那么容易下手了。 “温郁!” “你说检查就好好检查,熬了几个通宵为师父做的新衣,你随便给我丢在地上,我不踹你踹谁!” “我看你就是心虚!”白莲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去拿装有参王的盒子,“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让你如此紧张,为了证明清白,温妹妹你不会反对我打开吧?” (); 第五十七章 永无翻身之日 踹了一脚后,温郁心情舒畅多了。 倒是无所谓参王和血燕会不会被发现。 拿了又如何,墨锦衍曾亲口说过,需要什么自己去拿。 温郁说她需要参王和血燕补补身子,激活脑细胞,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吵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在王府大吵大闹?” 盒子还没打开,凛冽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 墨锦衍带着刘冲走来,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几人。 主事儿的人到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温郁冷笑一声看了看白莲,又把目光转移到墨锦衍身上。 “衍王殿下,我是不懂王府收人进门的标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借你衍王之名,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耀武扬威了?” 温郁摊开手,让墨锦衍去看地上的东西,继续说道:“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吧,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怕是有辱你衍王盛名。” “怎么回事?”墨锦衍这话是对宁栀说的,以他王爷威严,不可能亲自去问白莲来自降身份。 宁栀不知如何开口,她根本不想把事闹大,尤其还是闹到墨锦衍的面前:“没什么,其实是……” 吞吞吐吐说不明白,温郁接过话来,她可不是息事宁人的性格:“还是我来说吧,想必夏荷已经向你禀报,我今日要和师父除夕团聚。” “这些都是寻常年货,一些糕点,三件衣服,还有我在店铺买的一些补品。” 温郁不屑地看着白莲,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王府到底是谁管事,有个人愣是说我偷了王府的东西,要一一打开检查。” “我在王府一没权二没势,人家说什么我只能委屈听命,王爷您看,东西翻得乱七八糟,新制的衣服被扔在地上,让我怎么送人?” 墨锦衍默认地微微点头:“是谁把不相干的人放进王府来的?” “是,是我……”宁栀有些窘迫,脸也噔地一下红起来。 温郁都怀疑宁栀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在墨锦衍面前时,她就像只胆小的兔子,从不大声说话,也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而她们单独谈话时的飒爽与英气,又让她好似换了一个人。 人都有两面性没错,宁栀身为原著女主,有些小性格也没错。 关键是她实在没必要在墨锦衍面前,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反正温郁是喜欢不起来。 只是才和宁栀达成和平共识,她也不好就此翻脸,毕竟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 “这事也不能怪王妃,有些人就喜欢煽风点火到处使坏,嚯嚯完涟殇教,又跑来王府祸害,司马昭之心其心可诛。” 白莲不服,还想狡辩:“谁知道你大包小包地拿了什么,我只是替王妃检查,看看你有没有偷拿王府的东西。” “偷拿?”温郁哂笑一声,“我就是光明正大的拿,王爷还能跟我纠结这点东西?你未免也太小看衍王殿下了。” 既抬高了墨锦衍,又能在东西被发现后,让墨锦衍无法追究,温郁可谓是一语双雕了。 “好了,为着这点小事吵个没完。”墨锦衍有些不耐烦了,“宁栀,以后交朋友要看清人,别什么人都往王府里带。” 宁栀微怔,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知道了。” “王爷英明。”温郁沾沾自喜,嘚瑟地抱着胳膊。 墨锦衍瞥了她一眼,满脸尽是嫌弃:“你很闲?还不走?” “走了走了。”温郁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做,立刻蹲下收拾东西,“夏荷,赶紧收拾好,师父还等着我呢。” …… 未时已过,的确晚了,温郁带着夏荷走出王府,师父肯定等的着急了。 她们并没有立刻前往客栈,温郁还想去街上买些东西。 师父师叔皆喜饮茶,一人喜好普洱,一人喜好竹叶青。 至于陆银…… 温郁也另有打算,早就从铁匠铺定制了一把匕首,以宽慰之前在涟殇教制作首饰,让他白白浪费的那把小刀。 就在温郁不亦乐乎地为他们准备礼物时,她的身后正悄悄跟着两个人。 “王妃,你刚刚也看见了,王爷为了帮她,居然斥责你这准王妃,再不对温郁小心提防,只怕王爷会被她迷惑,到时后悔都来不及。”白莲躲在拐角处,又开始她煽风点火的使命。 “锦衍若是对她有意,怕是没我什么事了。”宁栀嘴上不信,心里却存了个疑影。 墨锦衍的表现太过明显,哪怕白莲不说,她也能看出墨锦衍在护着温郁。 “就因如此,才更要小心,王爷毕竟和她曾有一纸婚约,她又是将军之女,身份高贵。” 身份…… 这是宁栀心中的一道坎。 她和墨锦衍刚在一起时,众人皆说她一平民女子,根本配不上高高在上的衍王殿下。 墨锦衍退婚,皇帝大怒,差点下旨杀了宁栀。 起起落落磕磕绊绊,终成眷属。 可好景不长,温郁半路杀回,不但住进王府,还让墨锦衍处处忍让,甚至助她撤除重罪。 要知道温郁所犯之事,正是多次对宁栀的残害。 墨锦衍自带着温郁从襄城回来后,种种行为,她皆看在眼里。 说好围剿之后便会与她成亲,却因为一月后的万寿节,被墨锦衍轻言推迟。 事出必有因,的确需要提防着点。 “前几日我和温郁谈过,她向我保证绝不会对锦衍有非分之想,而且以她在王府的表现,似乎也证明这一点。”宁栀实话实说。 自歌舞伎进了别院后,她只来正院一次,还被墨锦衍三言两语打发了。 要真说有异,也是墨锦衍对她的态度不甚分明。 白莲听后冷冷笑起来:“王妃单纯,可别被她骗了,温郁手段高超,之前在涟殇教短短几日,不止教中长老为她倾慕,就连一向不可一世的教主也被她迷惑。” “真有此事?”宁栀不敢相信。 “那还有假,在温郁没进涟殇教之前,我和教主一直关系甚好,是全教上下默认的教主夫人,可后来怎么着,被教主重责六十棍赶出涟殇教,都是因为温郁嫉妒我,在教主面前妖言惑众,把我害成这样。”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对温郁之前种种恶性,宁栀看在眼里,且耿耿于怀。 她的确是像白莲口中的那种人。 “不如……”白莲转着眼珠,心生歹意,“我们去告发她逃犯的身份,在迷惑王爷之前,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 第五十八章 父女相聚 就当白莲在温郁背后谋划着某些诡计时,温郁已置办好所有年货,开开心心朝客栈走去。 路过某地,突然甚感悲凉,抬头去看,只见左侧门庭宽敞巍峨,挂有上书将军府三字牌匾。 将军府…… 温郁愣愣地看着三字出神。 该不是右卫将军温子锋的府邸。 夏荷看出她表情沉重,不免明白其中深意:“姑娘,除夕团圆,老大人怕是更念在外女儿,何不进府一聚,以宽慰老大人思女之苦。” 此话有理,温郁回宁都已多日,从未想过来将军府给温子锋报个平安。 不是她孝心不足,只是温郁无故穿书,根本没见过温子锋,又何来父女之情。 正想着要不要进门看看,身后一老者突然摔倒,声音惊了思考的温郁。 “老伯,您没事吧?”温郁疾走两步上前搀扶,只感觉老者突然身体一抖,慌忙抬头看向温郁。 四目相对,老者瞬间老泪纵横:“郁儿?” 咦? 温郁有些奇怪,她与老者初次相见,怎会知晓她的名字。 “老爷,您没事吧?”将军府大门一开,有人出来时正好看见老者摔倒,忙跑过来搀扶,却在看见温郁时,也摆出惊讶神色:“大小姐?” 原来如此。 温郁瞬间明白,这位老伯竟是卫将军温子锋,她的亲爹。 “嘘,混账。”温子锋压低了声音,朝那人喊道:“郁儿身份特殊,怎容你在街上大呼小叫。” 突然的父女相认,让温郁有些无措,看着眼前的老者,她不禁怀疑。 这温子锋,怎比想象中要老上许多。 鬓间白发,身体佝偻,横看竖看都不像立下许多汗马功劳的将军,锦衣玉跑加身,仍无法掩盖自身的沧桑。 看来温郁获罪,把这位意气风发的将军,硬生生变成一心救女无门的孤寡老人。 嘴张了半天唤不出口,温郁咬了咬牙刚想喊他一声,却被温子锋抬手制止。 “你现在……” “我现在要去办些事情……”温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朋来客栈,待会一起吃个饭吧……” “不不,人多口杂。”温子锋拉住温郁的手,边抹着眼泪边小声说道:“见到我郁儿平安,为父就放心了,衍王一直在周围安插眼线,你在宁都太过危险,还是尽快逃命吧。” “我其实……” “郁儿。”不等温郁把话说完,温子锋又开口,“你放心,爹爹会尽量祈求圣上收回皇命,你在外一切小心。” “这些钱你先拿着。”温子锋又掏出钱袋,交到温郁手上,“烛九阴眼线遍布宁都,切不可在街上多待,爹爹无能,不能让我的女儿平安顺遂,爹爹很是惭愧啊。” “爹……”温郁鼻子一酸,瞬间含泪。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离去,以免被衍王的人发现。”温子锋推着温郁,又抹了一把眼泪,欲转身离开。 温郁不舍:“爹,朋来客栈有位姓季的公子,是我新认的师父,有什么事您可以去找他,女儿不孝身份特殊,不能留在府上与您老团聚,您不必为我担心,我会想办法消除罪名,您也别再为我奔走求情了。” “好好……”温子锋深感欣慰,最后再看女儿一眼,转身回府。 偶然与温子锋相认,温郁瞬间失落了心情,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物,温郁苦涩地笑起来,竟然没有一样是送给她这将军爹的。 说起来辛酸,温郁不管实在涟殇教还是衍王府,当她吃好喝好神气十足的时候,温子锋却在为自己的女人茶饭不思,连连碰壁只为能让女儿脱罪。 “走吧姑娘,有机会再和老大人好好解释你的处境,如今老大人知道你平安无恙,也算能过个好年了。”夏荷不知不觉也落了泪,堂堂将军又能如何,明明女儿就在眼前,却不能大方相见。 温郁点点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心了点。” “姑娘也是不想连累老大人,夏荷都懂。” “走吧……” …… 此时朋来客栈三人,正在房间包着饺子,时不时看向门外,等着温郁过来。 无法在涟殇教过春节,陆银又嘴馋得紧,找客栈掌柜借了些锅碗瓢盆,自己包饺子煮来吃。 “师妹说好过了晌午就来,眼下申时都快过去,该不是有什么事不能来吧?” 陆银有些担心,师妹一人住在王府,他虽每日夜里都会去别院偷偷打探温郁情况,可终究不太放心。 “没准有什么事耽搁了,放心吧,我们再等等。” 都等了一下午了,陆银甚至觉得手里的饺子都不香了。 “我还是去看看吧。” 陆银掸了掸手中的面,刚想出门,迎面正好撞见温郁进来:“师妹,你终于来了。” “是呀师兄,过年好。”温郁的心情还没恢复,可还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师父师叔,过年好。” “乖,怎么来的如此晚。”季凉谦也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温郁面前。 “别提了,一早就出来,偏偏白莲花阴魂不散,又缠了王妃与我为难。”温郁让夏荷把东西放下,“这是我从王府带来的小丫头,在宁都无依无靠,跟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师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陆银见到温郁高兴坏了,“师妹,你这拿的这些都是什么?” “给你们买的东西。”温郁终于高兴起来,招呼着师父师叔,“我买了好多东西,人人有份。” 一提起礼物就觉得心塞,温郁黯淡了表情,再也笑不出来。 终觉得有些对不起温子锋。 陆银高兴地拿着新衣在身前比了又比,还说要赶紧穿上,穿着师妹送的衣服过新年。 “怎么了,郁儿,为师见你脸色不太好。”季凉谦看出她的异样,“是不是在王府受了气?” 温郁勉强笑着摇头:“谁能让我受气呀,我不给别人气受就不错了。” “那你这是……” “师父放心,我只是有些累了,今晚要住在客栈和你们一起守岁,我去和掌柜说一声,再要一间房出来。” (); 第五十九章 温郁的良配 温郁脸色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趁她去楼下找掌柜的空隙,三人组把目光都集中在夏荷身上。 温郁说走就走,夏荷留在房间和三个男人独处,本就觉得尴尬。 偏偏这三人各个英俊十足,尤其白衣男子,绝美冷峻的面容,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傲气,果然如温郁所说,堪称人间极品。 “这位姑娘……” “喊我夏荷就好。” 季凉谦点头以礼:“夏荷姑娘,不知我徒郁儿是不是遇到麻烦,但说无妨。” 夏荷扫视这三人,在看到云息庭犀利的目光后,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温姑娘在王府耽误些时间,只是小事,主要是在来的路上……” “路上发生什么事了?”陆银急着问。 “路上经过将军府时,姑娘遇上了温将军……” 原来是这样。 三人松了一口气。 温郁身背重罪逃离宁都,想必温子锋多受连累,又要担心女儿安危。 眼下女儿身份特殊,不能与父亲团圆相聚,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温将军还不知姑娘住在王府,一直心系女儿安危,温姑娘不愿连累老大人,来不及说两句话就各奔东西。” 季凉谦叹了口气,心里已有了打算。 “息庭,我想去趟将军府,把郁儿的事和温将军说一下,让他老人家放心。” 云息庭点头同意,若不是他暂时不能和温子锋见面,他都想亲自去一趟。 “师父,还是让我去吧,师妹好容易回来团聚,您好好安抚她。”陆银毛遂自荐,只想为师妹做点事。 “也好,不要空手去。”季凉谦看着温郁拿来的东西:“把点心和茶叶都拿上,再去街上买些见面礼,就说是郁儿特意准备的。” 陆银拿着东西就要离开,正好温郁进来,问他干什么去。 “我让陆银去给你父亲报个平安,这些东西我让他带去,以宽慰温将军思女之情。” 的确是个好主意,温郁一下子高兴起来:“旁的就不要带了,这一盒都是些补品,正好给他老人家补补身体,师父师叔的那份,我过两天再从王府偷拿些出来。” “偷拿?”季凉谦一脸黑线,“郁儿,这些都是你从衍王府偷出来的?” 看季凉谦的表情是准备对她说教了,温郁倒吸一口气,嘿嘿傻笑:“也不算,墨锦衍让我需要什么自己去拿,总嫌我为点小事一直烦他,我只是拿了些需要的补品……而已……”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参王和血燕吧?” “他仓库有的是金银珠宝,我就拿了些补品,大不了回去和他说一声,师父,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温郁越说声音越小,暗戳戳地拉着师父的袖子,微微摇晃。 “罢了。”云息庭出言打断,“陆银早去早回,我们等你吃饭。” …… 除夕夜,庆团圆。 这是温郁自穿书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晚饭过后,温郁给师父师叔磕头拜年,还得了一份大大的压岁钱,夏荷拜了年后也有份,欢欢喜喜,其乐融融。 说好了一起守岁,温郁却困到睁不开眼,她最近太忙太累,一闲下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得如此安心,季凉谦看着大大咧咧躺在床上睡着的温郁,无奈地摇摇头。 亏得陆银一早去买了烟花,想着等师妹来了,哄她开心。 她人却睡得昏天黑地。 “郁儿在王府很辛苦吗?”季凉谦不忍,小声问着夏荷。 “是啊,姑娘白天组织歌舞伎排练歌舞,晚上还要挑灯准备很多东西,很多时候我也搞不懂姑娘在忙些什么,可每每都要到很晚才能休息。” 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了消除身负罪名,不惜劳心劳力。 在座几人都很佩服她这一点。 万寿节过后,不管她成功与否,季凉谦都要把小徒弟带回涟殇教,加倍疼爱。 亥时刚到,外面炮竹烟花燃放不停。 不知谁在街上放了一个响炮,吓得温郁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哪里爆炸了?”温郁还有些迷糊,直至看见所有人都好笑地看着她,这才放心。 “一个响炮而已,师妹,趁你睡着的时候,我们把你带来的点心都吃了,简直太好吃了,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点心。” 他们爱吃就好,也不枉费温郁一番辛苦。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外面鞭炮齐鸣,热闹得很。 推开窗户,街上的孩子拿着小烟花嬉戏,大人也在和邻居相互拜着年,早已忘了是该休息的时间。 “师妹,你若是醒了,我们也去放烟花吧,我今早上街买了许多。”陆银拎着一布袋烟花爆竹,一脸期待地拿到温郁面前。 那真是太好了,温郁立马两眼放光:“师父师叔也一起去吧,除夕夜就得大家一起放烟花才热闹。” 温郁就像是个孩子,盆景烟花点燃后,她手拿两只焰火棒,追着陆银嬉戏。 季凉谦和云息庭则站在一边,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们,深有老怀安慰的心态。 即便温郁和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在顽劣伶俐的温郁面前,他们总不自觉以长辈自居,把她当成孩子一般。 “陆银很喜欢他师妹。”趁师兄妹二人打闹,季凉谦想趁机提醒云息庭。 “都是善良的孩子,是很好。” “等郁儿和我们一起回千翠山,我想让他们把婚事办了,你觉得如何?” 小姑娘长大了,许门亲事,以后相夫教子是应当的。 陆银生性善良,又活泼热情,的确是温郁的良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季凉谦如师如父,倒是能做了温郁的主。 只是…… “温郁若是没能消除罪名,你这当师父的,给她做主说门婚事,实则无妨。”云息庭看着师兄妹二人,对二人的婚事做出了分析,“若是消除罪名,她便是将军之女,身份贵重,就算温子锋放女儿归野山林,她的婚事咱也不好擅自做主。” “你的意思是,陆银并非郁儿良配?” “我只觉得你这小徒弟,并不安于一生守着涟殇教,更何况她的婚事,从她出生的那天起,皇家已有意争取,不然……” “不然怎样?”见云息庭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好奇。 云息庭苦笑着摇摇头:“罢了,等万寿节后,一切自有定论。” (); 第六十章 早已注定的命运 云息庭似是有所隐瞒,那句未说完的的话,在季凉谦的心里终成一个疑影。 可他深知,即便再如何追问,云息庭若是不想说,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身为中郎将之子,前朝廷骠骑大将军,云息庭或许知道,身为将军之女的温郁,在朝中的身份该有多特殊抢手。 不然她又怎能被皇帝指婚十皇子,也就是当今的衍王墨锦衍,可想而知皇家有多重视。 只是那婚约已被墨锦衍废除,进而让温郁变成如今的逃犯。 烟花已经燃放了一半,温郁还在和陆银追跑打闹。 可跑着跑着,她突然踩到自己的裙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师妹,你没事吧?”陆银忙跑到温郁身边,一脸的心疼。 季凉谦也走过来,叹了口气责备:“郁儿,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师父,我都摔倒了,你不关心徒儿,还要责备,还是路人师兄最好了。”温郁嘟起嘴,站起身刚想用手拍打弄脏的裙子,手腕处就传来一阵阵刺痛。 嘶了一声,她揉着手腕,表情稍显痛苦。 “伤到手了?”季凉谦又问。 “摔倒的时候手撑了一下地,可能扭到了。” “陶星河不在,只能先擦点药酒,尽量散瘀止痛,不然手腕会疼上好一阵。”季凉谦说着就要走,“你先进去等着,我去买些药酒来。” “还是我去吧,师妹摔倒也是因为我。”陆银拦住季凉谦,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这傻孩子。 季凉谦感叹了一声,真拿他这大徒弟没办法。 温郁好不容易和他们团聚,不抓紧时间陪着,还到处乱跑瞎耽误时间。 来不及劝阻陆银,季凉谦只好先做其他:“夏荷姑娘,你先陪郁儿去房间,我去让客栈小二烧点热水。” 烟花还有一半没有燃放,温郁觉得有些扫兴,想把剩余的烟花全部放完。 喊住也要回房的云息庭,温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自己不敢点烟花,让师叔放给她看。 她能有什么坏心思,还不是想和师叔单独呆一会。 帮这点小忙,云息庭自然不会拒绝:“手都伤了还不老实点。” “除夕一年才一次,想多看会烟花。” 云息庭拿出火折子,摆好几个烟花,一一点燃。 绚烂的烟花盛世开放,应着周围如白昼一般。 烟花下云息庭的侧脸熠熠生辉,如同散落凡间的仙子,美好又惊为天人。 温郁坐在他旁边的高台上,看着烟花,笑得灿烂。 与师叔共度的时光,她分秒珍惜。 “即使再怎么绚烂,转瞬即逝后,什么都没能留下。”温郁突然有感而发。 云息庭微皱眉,低头看她:“为何如此感伤?” “没,只是想到烟花的命运,觉得有些可怜罢了。” “烟花消耗自己的生命去绚烂,只是不想留下遗憾,烟花如此,人亦是。” 温郁听罢抬头,眼角画出绝美的弧度:“师叔也是吗?” “是我所愿。” “所以师叔以前,才会成为受人敬仰爱戴的北望战神,不是吗?” 什么北望战神,不过是虚名罢了。 不过温郁好像想到了什么,兴奋得双手一拍,却忘了手腕的伤,疼得她直吸凉气:“师叔是北望将军,肯定和我将军爹认识,一个骠骑大将军,一个右卫将军,师叔应该是我那将军爹的顶头上司吧?” 云息庭微扬嘴角,心说这小丫头翻脸比法术还快。 刚还感叹烟花短暂,这又开始一脸兴奋地奚落起亲爹了。 “你若是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怪不得师叔多次救我,原来和我爹是同僚。” 云息庭点点头:“我第一次出战抗敌,你爹曾救过我的命。”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两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喽,那我们小时候也见过吗?” 这次换作云息庭无言,并没有回答温郁的问题。 其实关于他在朝为官的事,云息庭本不愿过多提及。 “师叔,你怎么不说话了?”温郁还想再问。 “再看会烟花就进去吧。”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温郁有些小小失望,哦了一声后,专心看着烟花。 许是疲惫感再次袭来,亦或身边的人能给她莫大的安全感。 温郁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怎么都无法睁开。 “温姑娘,这些是最后几个烟花了。”其实夏荷才是烟花燃放的小执行官,云息庭只点了开始的几个,后面全是她来负责。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应,夏荷转身才发现,温郁正坐在高台上打瞌睡。 与此同时,温郁的身体朝一旁歪去,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云息庭的身上。 “温姑娘……”夏荷刚想叫醒她,却感受到来自某处的冷目凝视,立马闭上嘴巴。 他不喜欢别人触碰,却丝毫不在意与温郁的接触。 从来不是什么父爱泛滥,只是季凉谦实在找不到其他说法,才把他对温郁的特殊关爱,想成是父爱而已。 习得潋情绝的人,需得自封情脉,以至不会爱上别人。 所以云息庭对温郁绝非爱情,亦或夹杂别样情感在里面,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旁人不知罢了。 微微转身让温郁靠在怀中,云息庭动作轻柔,将她牢牢抱起。 许是在房间没等到温郁,季凉谦又回到门口,正好看见云息庭抱着温郁的画面。 而在他们身后,陆银正拿着药酒,一脸悲伤地站在原地。 这或许是一种早已注定的命运。 不知怎的,剪不断理还乱。 “郁儿睡着了?”季凉谦轻声问道。 “嗯,我把她抱进房间,药酒明早再擦吧,让她好好睡个觉。” “息庭……” 听到喊声,云息庭刚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季凉谦。 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季凉谦无奈摇头:“算了,你去吧。” 如果云息庭没习得潋情绝该有多好。 说不定他爱温郁,不比陆银要少。 “师父,教主他……”陆银落寞走进客栈,看着远去的二人,心如石压。 手心手背都是肉,季凉谦叹息着拍了拍陆银的肩膀,只能安慰他不要想太多。 (); 第六十一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 翌日一早,温郁醒来后没有多呆,只吃了早饭,便叩拜师父,回王府继续忙着万寿节的事。 距离万寿节还有二十天,她不止要给歌舞伎排练,服装首饰,化妆用品,还有乐师的配合演奏,她都要一一准备。 其他不说,两首k国女团的歌曲,温郁都要改编歌词,倒有些难住她了。 还有舞美灯光关乎舞台效果,这在古代也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 一回到王府便着手于服装首饰的设计,还要和裁缝以及首饰工匠及时沟通,休息一天后,温郁更加忙得焦头烂额,事实都要操心。 “温姑娘,裁缝说你画的衣裳图样,他们根本没见过,刚做了一件小样出来,要你过去看看对不对。”夏荷也忙到起飞,温郁忙着的时候,都是她来负责传达一些琐碎的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温郁正检查首饰工匠制作的头饰和耳饰,放下手中的东西,她捏了捏手腕,昨晚的伤还没完全好。 可刚到院子,迎面便看见宁栀带着白莲进来,她们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难缠的人又来找茬了,尤其是白莲,一副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的架势。 脸上挂着逮个正着的嘲讽,白莲拦住温郁的去路,轻蔑地笑起来:“可算把你等回来了,我多担心你就此逃跑,到时都不知该去哪抓你。” 温郁斜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话,我用得着逃跑?” “是呀,温郁自然不用逃跑,可你呢,你是温郁吗?” “你什么意思?” “别演戏了,昨日我和王妃都看见了,冒充将军之女前,至少也要做些功课,你连亲爹都不认识,说什么老伯?” 听她这么说,温郁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昨日离开王府,她们一直跟着她。 冲白脸翻了个白眼,温郁转身想走:“有病。” “王妃说自从你回到宁都,无论脾气秉性,还是行事作风,都和过去的温郁大不相同,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温郁?”白莲抓着她阻止她离开,被温郁甩开手后,立马冲身后大汉喊道:“你们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几个男人听到命令,一步上前,直接把温郁按住。 “放肆,你们胆儿肥了,听一个外人的命令对我无礼,就不怕衍王治你们的罪?”温郁提高了音量冲他们喊道:“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王爷请进王府做事的,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们有几个脑袋让王爷砍?” 温郁是墨锦衍请来的事,王府上下无人不知。 只是她逃犯的身份,要不是墨锦衍不让他们说出去,温郁早就被砍头了。 迫害准王妃的事还历历在目,下人们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平日里只敢甩些脸子,也不敢太过放肆。 如今准王妃带着人来要拿下温郁,下人们各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就等着好好为王妃出一口恶气。 不过王府终究是墨锦衍做主,准王妃没有发话,一个外人在这大呼小叫,的确不合规矩。 抓温郁的几个人被她的话唬住,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她。 温郁哼了一声,掸掸自己的衣服,走到宁栀的面前:“准王妃,自从我来到王府,对你对墨锦衍怎样,你心知肚明。” “你居然敢直呼王爷名号!”白莲又插嘴道。 温郁连理都没理她,继续看着宁栀:“你若不顾我们的承若,一味听信白莲花的挑唆,从今以后,我也不想再对你客气。” “你,你想怎么样……”宁栀向后退了一步,显得有些懦弱。 这次温郁的确相信,宁栀的确懂得因地制宜,把自己塑造成柔弱的形象。 大概等墨锦衍从宫中回来,今日的闹剧会被下人演化成温郁欺负准王妃,传进他的耳朵里。 “我能怎么样,井水不犯河水,大家自然相安无事。”温郁明知需要提防,可还是要把话说明,“若你们一再挑衅,我也不会任凭你们欺负,墨锦衍不傻,懂得明辨是非,到时就让他做个评判,看看咱们谁心口不一。” “你……”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耍什么心眼,过去是我太笨自己作死,成了个谋害准王妃的钦犯,如今想算计我,你们还太嫩了一些。” 见宁栀有些退缩,白莲气得大喊:“温郁,你敢这么和王妃说话!” “说了怎样?宁栀没正式嫁进王府前,算上院子里的所有人,你们有谁比我身份尊贵?墨锦衍又如何,当初他执意违抗皇命悔婚,要不是我和我爹妥协,你们以为他还能继续当王爷吗?” “温郁!”宁栀忍不住吼出来,又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终是没有继续放下狠话。 温郁冷哼一声:“怎样?差点忍不住暴露性格是吧?宁栀,你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让一个堂堂王爷,自毁前途执意娶你,我知你天性不坏,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再重申一次,我留在王府,只想让墨锦衍帮我消除罪名,你若多加阻碍,你那准王妃的位置是怎么从我手里抢走的,我便让你怎么还回来。” “王妃你看,我就说温郁是想抢走你准王妃的位置。”白莲花又开始煽风点火。 “还有你!”温郁抓准时机,一巴掌扇在白莲的脸上,“别以为仗着宁栀被你煽动,就能在我面前趾高气昂,把我惹急了真想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就凭你个逃犯,你自身都难保了……” “就凭我,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突然一曲笛声传进院子,忽近忽远,飘渺虚无。 或许宁栀不知笛声的厉害,可身为涟殇教前教众的白莲,在听到笛声之后,立刻两腿发软。 笛声来得太过及时,像是印证温郁那句弄死白莲易如反掌的狠话。 有玉笛公子在,别说杀一个人,就是杀了宁都所有人,他都可以轻易办到。 “是,是云息庭……”白莲吓得瑟瑟发抖,藏在宁栀身后。 “云息庭?”宁栀看白莲吓成这样,朝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什么陌生人。 “他能在无形中杀了我们所有人,快走,我不想被她杀死……” 白莲拉着宁栀跌跌撞撞地跑走,她们身后依然跟着那些精壮的下人,可以说是屁滚尿流地,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笛声戛然而止,被风吹过的树摇晃了两下,再没了动静。 “谢谢师叔。”温郁朝着某处说罢,安全感满满。 (); 第六十二章 成何体统 逃回到房间之后,白莲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扒在门前,看着外面的动静。 宁栀莫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后稍微冷静了一些:“你到底在怕什么?” “云息庭被温郁蛊惑,对她言听计从,眼下我们得罪她,云息庭定会为她报仇,刚刚出现的笛声便是证明。” 要报仇也是找白莲报仇,和宁栀又有何干。 更何况她有墨锦衍护着,即便玉笛公子神通广大,他也不敢公然谋害准王妃,让涟殇教陷于水火。 “我见温郁不像冒名顶替,且到王府后收敛很多,或许是我们误会她了。” “王妃不要被她骗了,毒辣的女人,到死都是黑心肠。”白莲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妃,只要这个温郁活着一天,我们就要时刻提防,你是准王妃,肯定有面见圣上的机会,还是去圣上面前告发这个女人,已保证我们的安全。” 告发温郁…… 宁栀停下喝水的动作,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光芒。 不过片刻思考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她已经和墨锦衍说过,对温郁过去的事不再追究,也默许温郁留在王府为墨锦衍办事。 如今突然去皇帝面前告发,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不可,温郁的确谋害过我,到底我还好生生坐在这,就算告发,她也未必有事。” 白莲咬了咬牙,心里早就翻了无数个白眼。 这个宁栀,虽贵为准王妃,胆子竟没有之前的清烟大。 果真白瞎了王妃的位置,还不如让她来做。 看了眼愤愤不平的白莲,宁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意说道:“每年正月十五,圣上都要去宁都郊外的福泽寺上香祈福,到时我会跟着锦衍一起去。”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话,白莲从中听出玄机。 这便是能见到圣上的机会,把白莲伪装成丫头带在身边,也不是件难事。 “王妃是想让我跟着一起去?” 宁栀笑了笑:“我是想让你帮我挑选一件祈福时穿的衣裳,不过……” 停顿了树苗,继续说道:“你若是想一起去,倒也无妨。” “那就多谢王妃了。” 想争取王妃的位置,必须先把温郁解决掉,温郁不除,终是心头大患。 至于宁栀…… 白莲瞥了她一眼,讪讪转身看向门外。 优柔寡断,畏畏缩缩,白莲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 正月初一宫中设宴,墨锦衍吃了酒回来,有些微醺。 屏退下人打算醒了酒再回房,不知不觉竟走入别院之中,看着某一处房间发呆。 歌声伴着嬉笑的声音,是夏荷在嘲笑温郁唱了一首乱七八糟的歌。 ‘乱了心扉,我不属于谁,别装作无所谓,刻意忽略我的美……’ 这是哪门子的唱法。 墨锦衍听着她的唱词,甚为万寿节担忧。 也不知歌舞准备得怎么样了,怀着这样的疑问,他敲了敲温郁的房门。 “谁呀,这么晚了。”温郁的声音响起,之后便是唤夏荷的声音,“去看看是谁来了,若是裁缝,告诉他改动颇多,明天再细谈。” 许是是没想到门外站着墨锦衍,夏荷开门之后,微微愣住:“王爷?” “我来问问进展如何。” “王爷,温姑娘现在不方便见王爷,请王爷稍等。”不是夏荷不让墨锦衍进去,实际温郁正穿着不宜见人的衣裳,实在不能让他进门。 不让进门,八成又在搞什么鬼。 墨锦衍不管夏荷拦着,一把推开房门。 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吃惊不少。 只见温郁正穿着暴露的衣裳,在一根不知是什么架子前,摆着无法言说的姿势。 “原来是你,来得正好,看看我给歌舞伎准备的演出服。”温郁非但没有躲避,反而朝墨锦衍走来。 衣不蔽体,成何体统。 墨锦衍迅速转身,夏荷也张皇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跑到床上拽起一条棉被,裹在温郁的身上。 “温姑娘,王爷面前,你怎能……” “干嘛啊,你都给我围上了,他还怎么看衣服好不好看。” 墨锦衍轻咳了一声,大声呵斥:“快把衣服穿上,本王明日再来。” 说罢,他打开房门就要出去。 可温郁不依,吵吵着让他等一等。 片刻之后,温郁把准备好的肉色打底服全都穿上,这才把墨锦衍又请进来。 露着胳膊和大腿,古代人果然接受不来,温郁假意披了件斗篷,撇着嘴坐在墨锦衍的面前。 “万寿节当天,你准备让歌舞伎穿那样的衣裳在御驾面前出丑?”墨锦衍气不打一处来,穿成那样,和烟花女子有什么两样。 风尘女子,怎能登大雅之堂。 他不求温郁能用区区歌舞,让自己重拾圣上重用。 至少不能让圣上看了歌舞后大发雷霆,连仅存的父子情都毁于一旦。 “丑吗?”温郁想着原女团mv中用的便是这件衣服,银光闪闪再配上闪线流苏,在光线的照耀下,保准亮瞎所有人的眼睛。 以温郁这专业cody的眼光,不能说颠倒众生吧,至少也迷倒一片。 “可我觉得挺好看的。”温郁坏心一笑,突然站起身把斗篷掀开,银晃晃的战袍呈现在他面前:“不信你看!” 墨锦衍刚举起茶杯,是特意让夏荷泡来给他解酒用的浓茶,眼下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他随之起身,再次转过身去:“胡闹!” “噗哈哈哈。”温郁大笑起来,“喂喂,你别紧张嘛,我里面穿衣服了,不信你转过身来看看。” 肉色打底即便和皮肤相似,以古代的技术还是稍有差距。 温郁抓了一把打底拉给墨锦衍看,他稍稍瞥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即便穿了衣服,奇装异服,成何体统。” “一点审美都没有,都不知怎么当上的王爷。”温郁嘟囔了一句,让他赶紧坐下:“对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那个白莲,你能不能禁止她来王府,或者禁止来我的别院。” “怎么?”墨锦衍挑眉。 “三天两头带着王妃跑来别院闹事,我还做不做事了,还有今日,居然鼓动王妃带人来抓我,得亏我善辩才幸免于难,不然给你老子准备的贺礼,可全都泡汤了。” 温郁怕他不信,还指了指夏荷:“夏荷和院中所有人都可为我作证,我可没冤枉她们。” 墨锦衍听罢微微皱起眉。 在听到宁栀跑来闹事时,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冒出来。 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这么晚了,又是谁来登门。 (); 第六十三章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敲门声轻柔不假,可听上去似是有些急切。 夏荷答应了一声打开门,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准王妃宁栀。 深夜造访,还是在墨锦衍登门之后,明显是来捉奸的。 温郁看好戏一般,悠闲地剥了一个橘子,边吃边看着宁栀各种表情变换。 明明气到极致,又要隐忍着不能发作,宁栀走到墨锦衍身边,强忍着怒气,微笑挽着他的胳膊:“锦衍,这么晚了,怎么还呆在别院?” “从宫中回来,过来问问贺礼准备得如何。” “那现在问完了吗?” 温郁偷偷笑起来:“问是问完了,不过我正和王爷商量你那好姐妹白莲的问题。” “什,什么好姐妹……”宁栀显得有些张皇,“我只听说白莲与你是旧识,许她进府,不过是想让你们姐妹相见。” 温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忍不住嗤笑:“墨锦衍,我看你这准王妃眼神可能不太好,我与白莲是旧识不假,可她每次来都是抱着要我命的态度,王妃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是你误会了,我也只是好心……” “行啊,就当是我误会了,现在王爷也在这,我就把话明说了,我是不想再看见白莲这个人,从明天开始,白莲不得踏进我这别院半步,衍王殿下,您看行不行啊?” 对墨锦衍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他在千翠山,曾亲眼见到白莲是怎样想置温郁于死地。 万寿节在即,贺礼不得有任何闪失。 不止是称了温郁的心意,更多是在为他自己考虑。 同意点头,这种小事简单得很。 可在宁栀看来,却是墨锦衍在帮着温郁,忽略她的感受。 见墨锦衍点头,温郁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心满意足地站起来:“得偿所愿,我没什么事了,你们还有事吗?” 遂了心愿就想赶人,若是他们想在这继续闹下去,温郁也不介意当个吃瓜群众。 站起身时,温郁身上的斗篷再次敞开,穿着肉色打底的大腿在宁栀面前完全呈现。 “温郁,你……”宁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墨锦衍面前,她竟然毫不避讳。 温郁摊着手耸了耸肩。 她明知道宁栀惊讶的是什么,可她偏就不解释,还装出无辜的样子,故意气她。 看了看温郁的衣服,又看了看她身后床铺上凌乱的被子。 宁栀立马红了眼睛。 温郁白天说过的,会从她的手里,把墨锦衍抢回来。 没想到几个时辰之后,这句话真的应验了。 顺着宁栀的目光扭头看向床铺,温郁想笑,可又要让自己忍住:“准王妃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王爷没什么,你说是吧,墨锦衍?” 说话就说话,她还故意朝墨锦衍抛了个媚眼。 嘴上说着别误会,行动却和墨锦衍暧昧不清。 “你们……”宁栀咬着下唇,终没有说下去,取而代之是她哭着跑出房间。 这下真是误会大了。 墨锦衍瞪了一眼罪魁祸首的温郁,什么都没说,也跟着出去。 闹剧终于结束,温郁好心情地又坐下,继续吃她的橘子。 倒是夏荷,难为她为温郁提心吊胆。 温郁给她递了眼神,示意让她坐下,拿了个橘子给她:“丫头又寻思什么了。” “温姑娘,你和王爷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让准王妃误会?你不怕她回去,在王爷面前说你的坏话?” 温郁呵呵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你倒是挺为我着想,我记得是谁刚来别院时,向墨锦衍通风报信,背地里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我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听主子吩咐。”夏荷噘起嘴,“几天相处,我知道姑娘是个好人。” 她当然是好人,她又不是过去的温郁,无脑愚笨还钻牛角尖。 温郁可是要在这里做一番大事的人,才不会为了区区小利或者不值得的某人,把自己作进去。 “知道我是好人就好,算你有点脑子,看得出孰是孰非。” “那当然。”夏荷沾沾自喜,“以前觉得准王妃善良温柔,待人也好,是个不错的主子,可眼下……” “原形毕露了吧?”温郁哼了一声,“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我不逼她一下,她怎会显露本性。” 夏荷不解:“难道姑娘觉得准王妃并不是表面的温柔善良?” “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可以用来考证,嫉妒使人丑陋,我让她误会我与墨锦衍有染,她以后怎么对我,就知她是什么属性了。” 按理说作为原著的女主,宁栀的人品不会差。 可温郁越来越发现,她的心机深到,就连自己也无法看透。 是不是一朵伪装得很深的白莲花,需要时间来考证,难就难在原著里,宁栀表现出的善良一面太过深得人心,面对恶毒女配时的飒爽打脸,又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很爽。 女配的作死蠢钝,正是为她的人设树立了根深蒂固的好人形象。 夏荷点点头,有些话憋在她心里已经两天,倒是很想问一问温郁:“不过我能看出,王爷对姑娘的态度很不一般,可姑娘似乎很仰慕你师叔。” “这都被你发现了?”温郁没表现出害羞的神情,倒是有些兴奋,“很明显吗?我师叔该不会知道了吧?” “云公子知不知道,我是没看出来,倒是季公子和陆公子,他们应该看出来了。” 师父和师兄都看出来了,那云息庭肯定也知道了。 温郁叹了口气。 既然知道了,他一直没表露态度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他根本不喜欢温郁,或是只拿她当晚辈,没有别的想法。 再有就是他在等待,等着温郁去主动表白。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温郁在自己的领域的确优秀。 可到底这么多年忙于事业,根本没谈过恋爱。 表白的话更是难说出口。 “姑娘你爱慕谁倒是其次。”夏荷放下橘子,一本正经起来,“我觉得王爷是不是爱慕你,这点才最重要。” “不会吧……”温郁咧了咧嘴,这都哪跟哪啊。 “我说的是真的。”夏荷坚信地点点头,“我在王府两年有余,还从未见过有人敢在王爷面前放肆,而王爷却跟默许你一般,没想过去追究。” “我俩那是因为……”温郁急着解释,又解释不清。 夏荷拉住温郁的手,做了最后总结:“所以我觉得,王爷就算不爱慕姑娘,也把姑娘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另眼相看呢。” (); 第六十四章 滚刀肉 转眼半月,温郁一直呆在王府,为了排练歌舞足不出户。 正月十五是个大日子,据说依照惯例,皇帝要去福泽寺祭天祈福,为国家和百姓求得苍天保佑。 墨锦衍和宁栀一大早便动身前往皇宫,伴御驾随行上香朝拜。 距离万寿节还有五天时间,索性歌舞伎的表现没令温郁失望。 到底是墨锦衍花大价钱请来的人,尽管是从未见过的歌曲舞蹈,她们也能完美消化,一学就会。 没有白莲烦扰的日子很是舒坦,自从墨锦衍下令不许她踏进别院之后,温郁就再也没见过她。 就连宁栀也很少来别院自讨没趣。 “夏荷,今儿是十五,你去朋来客栈告诉我师父一声,晚饭我会过去和他们一起吃。”温郁吩咐着夏荷,顺便提醒她,“别忘了让厨房多准备些元宵出来,先不要煮好,放在盒子里,我要拿着和师父一起吃。” “好嘞。”夏荷满口答应,一脸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姑娘,那我可不可以……” “你跟着我,当然一起去了,晚上去街上赏灯猜灯谜,我给你买零嘴吃。” 夏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就知道温姑娘最好了,我这就去客栈告诉季公子,顺便把姑娘定制的彩灯拿回来。” 应温郁的吩咐从王府拿了一篮子水果,夏荷才刚走到街上,碰巧赶上皇帝御驾路过倒也看了个新鲜。 与此同时,白莲假扮成随行宫女,躲过墨锦衍的耳目,混在队伍最后面,准备伺机行动。 这大概是她见皇帝的唯一机会,即便无法把温郁藏于王府的事告知圣上,她还有其他方法可循。 半月以来,白莲计划告发的事均以失败告终,用手段见了不少官吏,皆因和衍王有关,官吏知晓也不敢接手此事。 若不是昨日打听到朝中八皇子素来不惧衍王,她也不会有十足把握。 皇帝祭天,徒步前往福泽寺,以示虔诚。 只是御驾随行数千人,白莲根本没机会接近。 既然无法在皇帝面前告发,那八皇子便是白莲的主要目标。 “八皇子……”白莲悄悄靠近,刚想小声说明来意,一只大手便捂住她的嘴。 白莲惊慌挣扎,却被人拉出游街队列中,强大的力道按着她跪在地上,再抬头时,看见墨锦衍站在她面前。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没想到墨锦衍会突然阻碍她的行动,白莲有些气急败坏,明明差点就成功了。 墨锦衍眉眼处的冷漠,像是在告诉她此时的处境有多危险:“放开你?岂不是让你得逞,告发温郁住在本王府上。” 一旁的宁栀听后一惊,也跟着惊慌起来。 若是墨锦衍知道白莲有意告发温郁,以他的心性,很可能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宁栀能得到准王妃的地位,都是靠温郁的一路助攻,从她与墨锦衍相识后,凭借被嫉妒和被陷害,好不容易得到衍亲王的垂怜。 若是被白莲害得角色互换,温郁变成被陷害的那个人。 她岂不是要重蹈温郁的覆辙,最后会落得被抛弃的下场。 宁栀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要在白莲乱说之前,提前扭转局面。 突然扶了扶额头,宁栀拉住墨锦衍的胳膊,柔声说道:“锦衍,我有些头晕,能不能不去参加祭天了……” “生病了吗?”墨锦衍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一些,“你若是不舒服,让人送你回王府,找个郎中过来瞧瞧。” “好,你也别耽搁了,随御驾祭天要紧,白莲的事还是等你回来再说罢。” 墨锦衍点点头,对押着白莲的烛九阴说道:“把她押回王府关起来,等我祭天回来再亲自审问。” 烛九阴领命,带着白莲先行离开。 “蕙兰。”墨锦衍喊来宁栀的丫头,“送你家主子回王府好好照顾。” “是,王爷。”蕙兰答应了一声,搀住故作柔弱的宁栀,故意说了句,“晨起小姐身子不爽时,就该禀告王爷免了祭天之行,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给小姐诊脉。” 抬脚跟上队伍,墨锦衍有些心不在焉。 如此之巧,刚抓住白莲,宁栀便称病回府,似乎太蹊跷了一些。 转头看向一边,立马有烛九阴的人过来。 墨锦衍轻咳一声,小声吩咐道:“暗中监视那个女人,若是有什么人接近,待祭天后来报。” 烛九阴立刻点头:“属下领命。” …… 夏荷回到王府,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温郁还奇怪她怎么去许久,问了才知,是路上见到皇帝祭天队伍,看了会热闹。 夏荷摆弄着拿回来的彩灯,仿佛有什么高兴的事,一脸兴奋地说道:“姑娘猜猜,我在祭天队伍里看见了什么?” “看见皇帝了?”温郁不以为意。 夏荷放下彩灯,走到温郁面前:“白莲混在祭天队伍里,想向八皇子告发姑娘藏身王府,被咱们王爷当场抓住了。” 还真是有惊无险,温郁只觉得后背发凉,那个白莲差点给她惹了大麻烦。 好在墨锦衍机敏,眼看就要到万寿节,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有任何差池。 这时,一直跟在宁栀身边的蕙兰走进别院:“温郁,我家小姐有请。” 宁栀找她? 看来是为的白莲的事。 冷哼一声,温郁根本不想惹上是非,更不想救白莲出来:“跟她说我忙着呢,有什么事让她来别院找我。” 蕙兰本就看不起温郁,见她不肯随行,立刻摆出不屑的姿态:“我家小姐说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你一个逃犯,在这摆什么架子?” “我就摆架子了又怎样,你能耐我如何?”温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嘚瑟地翘起二郎腿。 蕙兰气得直跺脚:“温郁,你敢违抗准王妃的命令?” “命令?”温郁嗤笑,“不是你家小姐请我过去吗?既不是我顶头上司,也不是我长辈父母,我凭什么听你们的命令?别忘了,她还没嫁给墨锦衍了。” “你……” “你对我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兴许我心情大好,给你们一个面子。”温郁的眼眸处散发出犀利的光芒,继续说道,“若是对我不服,来我的地盘命令我,那只能慢走不送了。” 蕙兰气结,这温郁就是个滚刀肉。 但凡有温郁一半的胆量,她真想在那张可恶的脸上,狠狠抽两个耳光。 (); 第六十五章 还是被算计了 蕙兰的脸都气歪了,被她最看不起的人奚落,仿佛受到奇耻大辱,紧攥着拳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把温郁请过去,不然会坏了她家小姐的事。 紧攥的拳头微微松开,蕙兰紧咬嘴唇,敷衍着给温郁行礼:“温姑娘慈悲,请移步主院,我家小姐有请。” 温郁眯起眼睛,瞥了她一眼,“宁栀怕是没给你吃饭吧,这也叫行礼?” “温郁,你别太过分!” “是我过分还是你摆不清自己位置,生而为人,你既不尊重我,我又何必委曲自己来尊重你,在我面前高高在上吆五喝六,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不是为了我家小姐……”蕙兰咬着牙,狠狠道。 “慢走不送。” 温郁并不是想用身份压人,她一个逃犯,即便过去那些恶毒的事不是她做的,总归顶着原著女配的身份,根本脱不开关系。 不想背锅又不得不背锅,她心里本就委屈。 也曾想过该怎么脱离原著,回到她原本的现实世界。 可一天天过去,她根本找不到门路,也不知去哪找回到现实的线索。 此时的蕙兰已经气得脸色发白,像是被冻住一般钉立在原地。 她多想一走了之,不去受一个逃犯的气,可偏偏还要为她家小姐做事。 再一次妥协,她把指甲狠狠抠进肉里,嘴唇似是咬出血一般。 到最后,蕙兰恭恭敬敬做了一个揖礼,咬牙说道:“温姑娘,婢子不懂礼数,给您赔罪。” 见蕙兰隐忍的模样,温郁有些不忍,又觉得和她前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就凭这丫头的心性,让她行此大礼,还是对不屑之人。 可想宁栀是给她下了死命令。 遇事不能怂,反正温郁不会救白莲出来,过去看看倒也无妨。 大不了见招拆招,对付宁栀,她倒是有些办法。 “行吧,看在你真诚请我的份上,我便和你走上一趟。”温郁妥协,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旁的夏荷看出端倪,拉住温郁的胳膊:“姑娘,别院还有很多事要做,要不……” “无妨,我去去就回。” …… 随蕙兰来到正院后,温郁看见宁栀正站在院子中央,似是有些着急。 倒也不觉得她和白莲有多姐妹情深,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宁栀一直没把白莲赶走,大概也是不想让温郁在王府舒服度过。 迈步走近宁栀,温郁戒备地打量着她,片刻后嗤了一声,被她紧张的神情逗笑:“知道自己闯祸,现在着急了?” 温郁口中的闯祸,自然是宁栀擅自把白莲花带进祭天队伍,又被墨锦衍发现。 “是我不好,白莲说想混进祭天队伍看看热闹,我便答应了,谁知她会做出如此蠢事。”宁栀眸中透着急切,大概是怕和墨锦衍产生嫌隙。 她既做得出此事,便应该想到后果,说得好像多无辜,心里所想,温郁不用猜也知晓。 看破不说破,给彼此留最后颜面,这是温郁最后的底线:“你叫我过来有什么用,别指望我能帮你放了她。” “白莲被烛九阴看守,你就算想放走她,也无济于事。” 温郁挑眉:“所以?” “你也知白莲为人,过会锦衍回来,她为求自保,定会胡说拉我下水。”宁栀攥着衣袖,似是难以启齿,“我想让你帮我进去劝劝她,若是一力扛下所有罪责,我保她无恙。” 哎呦。 这一手小算盘打的。 温郁抱着胳膊呵呵笑起来:“王妃真能说笑,烛九阴在外看守,你都进不去,更何况是我。” “只是看守,外人是可以进去的。” “既然外人能进,王妃何不自己与她商量,叫我去,怕是会弄巧成拙吧。” 宁栀噙着笑,拉起温郁的手:“还求温姑娘帮我这个忙,你若不想和白莲对话,把这封信交给她即可。” 温郁的手中多了张纸条,又见宁栀态度良好,竟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既然你给她写了东西,我便送进去就回,万寿节临近要事甚多,以后这种小事,王妃就别麻烦我了。”温郁只想快点回别院,并不想与她过多纠缠,“王妃也不想耽误你家王爷的大事吧。” “是,那就拜托温姑娘了。” 温郁总觉得她没安好心,带着字条走了两步回头,依然能看见她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 也不知宁栀挖了什么坑,温郁哂笑一声,无奈摇头。 还有几天时间,万寿节过后,就算墨锦衍跪下磕头让温郁留在王府,她也头不回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信步来到后院关押白莲的柴房里,门口果然守着两个人。 “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她死没死。” 烛九阴打量着她:“温姑娘,这恐怕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我在你们王爷面前从来没有规矩,你倒和我讲起规矩来了。” 似是有些为难,烛九阴二人互看了一眼,犹豫说道:“时间不要太久……” “知道,保证进去就出来。” 烛九阴打开锁着柴房的大锁,把温郁请进去。 白莲正坐在一堆干草上,含笑看着温郁。 不明怪笑,非奸即盗。 “温郁,你果然还是来了。” “宁栀让我交……”温郁刚想把手中字条扔给她,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白莲打断。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想让我逃走吗?” “说什么疯话呢?” “你的把柄在我手上,想让我保密才帮我逃走对吗?”白莲故意提高了音量,引得烛九阴闻言进来,站在她面前。 提防地看着白莲,见她手里像是攥着某种东西,烛九阴大喊一声:“手里拿的什么,乖乖交出来。” “交出来可以。”白莲从干草堆上站起身,“你们自己过来拿。” 温郁提醒的话还未来得及喊出来,白莲突然抬手一扬,粉末一般的东西正中烛九阴二人的眼睛。 好在温郁站得稍远,可还是被粉末迷了眼,刺痛从眼部传来,让她不得不捂着脸,痛苦的蹲下。 奶奶个熊,难道就这样让白莲跑了吗? 她这一跑,肯定会去找八皇子,把温郁躲在衍王府的事全抖出去。 千防万防,果然还是被算计了。 (); 第六十六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 半天的殚精竭虑让温郁坐立不安。 后来想想,就算白莲去找八皇子告发,也要等祭天活动结束,才有可能见到人。 温郁如约来到朋来客栈,正月十五上元节,她怎么也要和师父再吃顿团圆饭。 “墨锦衍的眼线遍布宁都,八皇子府上门前肯定也有,再加上烛九阴的办事能力,白莲根本逃不出他的手心。” 温郁听自家师父的分析,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刻她正嗑着瓜子,有三人组在身边,她完全放松心情:“墨锦衍的心机,的确会做两手准备。” “当初就该一剑杀了她。”陆银愤愤说道,“这个女人在涟殇教一直针对师妹,到了宁都,还一直对师妹纠缠不休。” “祸害到哪都要祸害别人,我只是倒霉碰上了。” 小二敲门,送来了晚饭,还有温郁特意带来的什锦元宵,也让客栈一并煮好。 吃过饭,温郁还想着上街好好玩一玩,赏花灯猜灯谜,她还记得答应给夏荷买零嘴吃。 季凉谦喝一口小酒吃两口菜,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温郁:“还有五天便是万寿节,郁儿,你那边安排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到时我会面见圣上,不成功便成仁。” 云息庭放下筷子:“我们三人会随你一起进宫,若是皇帝执意原判,危及关头,我们会救你出来。” 想法过于冒险,闯皇宫救人,跟自投罗网有啥区别。 温郁摇摇头,并不同意他的说法:“太危险了,师叔,你以前是将军,肯定知道皇宫内院有多少禁军看守,闯皇宫还不如劫法场,胜率还大一些。” “你若是担心他们安全,我自己去救你。” 温郁一脸黑线,三人送死和一人送死,只是少两个人陪葬罢了:“就算我被捕,皇帝也不会在万寿节当天杀了我,还是从长计议吧。” 不是她没有冒险精神,只是性命攸关,她不能让她最在意的三个人,为了她丢了性命。 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若不是温郁执意消除罪名,她现在肯定在千翠山,和涟殇教众人欢度元宵节。 既是自己的任性妄为,在搭上别人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几人都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中。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温郁不想扫兴,开口缓和气氛:“今儿是十五,吃了晚饭,我们一起去街上裳花灯可好?” “我举双手赞成。”第一个响应的自然是陆银,难得与师妹一起游玩的机会,他怎会错过。 街上到处都是人,五颜六色的彩灯挂在头顶,把宁都城映得如白昼一般。 温郁左挤右挤,对什么都十分好奇,可苦了陆银,一直当她的小保镖,还要追着她生怕走散了。 “郁儿,你慢点,陆银,护好你师妹……”季凉谦在后面操心地喊着,已经和他们落下一些距离。 谁知小徒弟根本没听见,依然沉浸在猜灯谜的兴奋中,东跑西窜。 结果便是几个人全走散了。 直至温郁抱着猜灯谜得到的奖品,想回头朝陆银炫耀时,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他们的动作也太慢了吧。 找来找去也不见其他人,温郁叹了口气,打算自己逛逛就回去,竟发现不远处茶摊,云息庭正坐在那独自喝茶。 “师叔!”温郁跑过去,把奖品一股脑放在桌子上,“怎么只有你一人。” “人太多,走散了。” “师叔倒是乐得清闲,我师父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 明知师父会着急,还到处乱跑,回到客栈,肯定要听到啰嗦师父数落小徒弟了。 云息庭看着桌上的东西,开口问道:“整条街的灯谜都让你猜到了?” “我这么聪明,不拿白不拿。”温郁从礼品中找到一个小香囊递给他,“都是些小玩意,香囊还算精致,送给师叔吧。” “留着孝敬你师父吧。” “还有这么多了,师父和师兄都有。” 看着她手中的香囊,云息庭欣然接过。 指尖的触碰,是暖进心里的温度。 温郁突然有些后悔,若是在香囊中装些自己的东西再赠予他,也算暗戳戳地送了定情信物了。 唉,没谈过恋爱的人,这方面没有经验,神经总是很大条。 “师叔,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温郁也是脑子抽风,不自觉就问出了口。 问完又觉得很是唐突,不管他回不回答,答案如何,她又该怎么收场。 云息庭放下茶杯,看了她数秒,淡淡开口:“没有。” “哦。”果然不好收场,温郁尴尬地笑了笑,又故作轻松地说道,“那以前肯定有喽,师叔成为北望战神后已然成年,当时爱慕你的人,肯定不少……” 见云息庭没有立刻回答,温郁睁着扑闪的眼睛,八卦问道:“是哪家小姐啊?” 她以为云息庭会敲着她的头,面无表情地说一句没有。 亦或干脆说她聒噪,让她少多管闲事。 她能想到他的反应有好多条。 单单没想到他会露出近乎悲伤的神情。 像是有石头堵在心口,他眼底的悲凉慢慢浮现出来,藏着让温郁看不出的情绪。 应该是埋在心里的不堪记忆被温郁戳痛,她突然想起,北望战神首次征战便容颜尽毁,当时他只有十六岁,两年封神之路,皆以面具示人。 知道自己说错话,温郁挠挠头想转移话题。 烧毁的容颜又被治好,这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温郁又好奇,又想让他开心。 “师叔……” “大名鼎鼎的北望战神,四岁时便和当时刚出生的参军之女定下婚约,只可惜婚约仅维持了五年,便被人抢了去。” 温郁的话还没说,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两人抬头,只见墨锦衍站在他们面前,正哂笑地盯着云息庭,目中尽是讥讽之色。 温郁心说不好,俩仇人又见面了。 这墨锦衍胆子真大,上次见面,被云息庭打出内伤,居然没学乖,还上赶着凑过来。 眼下他只带着刘冲一人,若是再把云息庭惹怒,他必死无疑。 “哈哈哈,你了解的还真仔细,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府吧。”温郁尬笑赶人,站起身就把墨锦衍往外推。 谁知他非但没走,还拉着温郁一起坐下:“你不想知道,和北望战神定下娃娃亲的人是谁?” “呵……”云息庭起身想走。 “云昭,见本王已经解除与她的婚约,你又想与她重修旧好,是吗?” (); 第六十七章 纳为侧妃 墨锦衍的话,温郁似是听懂,又似乎没有听懂。 字面的意思,莫不是温郁从小和云息庭定下婚约,又被墨锦衍抢了去。 仔细回想原著,她不记得有这样的情节描述。 亦或是那些被忽略的小细节,温郁看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意。 张大了嘴巴扭头看向云息庭,见他目光略有闪躲,大概能印证墨锦衍的话是真的了。 “不是吧,阿sir,你不早说,怎么没人告诉我!” 温郁郁闷至极。 她要是早点知道,自己在和墨锦衍之前,已经和云息庭有了婚约,那她这恶毒女配肯定当不成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云息庭和墨锦衍,自然是玉笛公子更胜一筹。 婚约被抢不说,又被墨锦衍狠心抛弃,抛弃了还不给出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偏把她逼成恶毒女配。 原来最惨的人,一直是她。 温郁很是怀疑,自己是被濒临死亡的恶毒女配召唤,来解救她的。 “告诉你又怎样,本王取消婚约时,北望战神失踪四年有余,若不是突然出现,你能想到他会死而复生?”墨锦衍说着他的道理,看似合情,仔细一想却是在为他的渣男行为找借口。 “突然个屁,你衍王的眼线遍布各地,若不是知道我师叔没死,怎会在涟殇教大战,你能一眼认出!” “你……” “呸,渣男!师叔我们走,别理他。” 墨锦衍青筋暴突,指着温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本想让云息庭难堪,谁知被温郁倒打一耙,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倒成了渣男。 等等,渣男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温郁嘴里说出的话,自然没什么好词,肯定是在骂他。 “你给本王站住!” “墨锦衍,此处人多,我不想闹出事端。”云息庭斜着眼轻蔑地看着他,“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温郁,你现在跟他走了,是想当一辈子逃犯吗?”墨锦衍唯一能要挟她的,只有这一点。 辛苦半月,她肯定不想劳动成果化为灰烬。 “所以?”温郁扭头问他,“我现在走了,衍王殿下就不许我回王府了呗?” 这个该死的女人,明明是墨锦衍在威胁她,她简单一句话,又变成他被威胁了。 以她聪明的小心思,若是早点用在墨锦衍身上,又何苦…… 罢了。 “温郁,万寿节过后,你若消除罪名,本王可以考虑,向圣上请命恢复婚约,纳你为侧妃。” 温郁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墨锦衍,你果然如夏荷所说,爱上我了对吧?” “放肆!本王是在成全你,就算你是本王丢弃的人,也不允许别人得到。” 墨锦衍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然而这些不正常的原因,只因祭天之后,烛九阴的禀告。 白莲跑了。 温郁还莫名其妙的成为放走白莲的人。 此事存在疑问自是不用说,若不是他派去的第二波烛九阴,若不是这半月有余对温郁的了解。 墨锦衍或许真的相信,温郁便是放走白莲的人。 孰是孰非他心里了然,想得多了自然有了疑问。 会不会是他一开始就错了。 不过纳温郁为侧妃的话,更多是说给云息庭听的。 亦或是他一时冲动,只想让云息庭不好过。 “衍王殿下,您老人家没事吧?”温郁咧着嘴,伸手就要去摸墨锦衍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 墨锦衍一把拍下她的手:“本王能有何事?” “自信是好事,要是演变成自恋,未免也太……”温郁砸吧着嘴,没有说下去,总归是衍王大人,多少留点面子。 “若想当本王的侧妃,你现在便随本王一起回王府。” “老大,没个十年脑血栓都说不出你这话。”温郁偏腿又坐回到凳子上,“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吗?” “本王是认真在说,没开玩笑。” “你想娶我就说你想娶我,侧妃是几个意思?合着我堂堂将军嫡女,还得给你当小?” “正妃已有人选。” 温郁翻了个白眼,呵了一声:“废除婚约的是你,要娶我的是你,让我当小也是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就这么说吧,让我嫁给你,除非当大的,否则想都别想!” “呵呵,你想得美。” “我想的美?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 不对呀。 温郁才反应过来,她和墨锦衍讨论这个做什么,她又不想嫁给他。 差点被气糊涂了,温郁收拾东西就想喊云息庭离开,可转头一看,哪里还有人。 “师叔?”温郁喊了一声,四下里找。 墨锦衍呵呵一笑,奸计得逞,一脸的得意:“别找了,人已经走了。” “走了?” “就在你说要给我当大的时候。” 坏了坏了,云息庭肯定要误会了。 温郁瞪着墨锦衍,狠狠地说了一句真晦气,拿着东西走人。 跑着跑着东西掉了,温郁弯下腰去捡的时候,另一样东西又掉了。 一路捡一路跑,墨锦衍看着她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人群中,这才噗地一声笑出来。 一旁的刘冲看在眼里,见墨锦衍依然看着那背影消失的地方,忍不住弯腰开口:“王爷,您当真想让温郁嫁进王府当侧妃?” 墨锦衍这才收回目光,站起身子,淡淡回了一句:“她不配。” “那您这是……” “回府。” 她的确不配。 区区一个侧妃,又怎能配的上她。 …… 温郁抱着奖品,左挤右挤,终于回到朋来客栈。 季凉谦和夏荷已经回来了,陆银还在街上找着温郁,大概也快回来了。 “师父,师叔回来了没?”温郁把奖品往桌子上一扔,抹了把头上的汗。 “刚回来,已经回房休息了,你跑哪去了,说好了一起赏灯,你却跑得没影。”季凉谦憋着一股劲,就等着温郁回来,好好念叨他这徒弟。 “别提了,半路遇上墨锦衍,和他吵了两句。”温郁心里还惦记着师叔,说着就要上楼,“我去找师叔说两句话,等下再听师父的教训。” 季凉谦跟着起身:“你先等等,你师叔说他累了,你回来就不用喊他了。” “还有。”季凉谦从怀里掏出香囊递给温郁,继续道,“息庭说这是你掉的,让我还给你。” 这不是温郁送给他的香囊么。 温郁觉得有些头痛。 这下误会真大了。 (); 第六十八章 夺妻之痛 温郁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那个倒霉衍王可坑死她了。 气冲冲地回到王府,她本想去找墨锦衍理论,谁知在宁栀的院房门外,被刘冲拦住去路。 “我知道墨锦衍在里面,把他给我叫出来,本姑娘要骂死他这个渣男!”温郁指着里面一直叫嚣,夏荷根本拉不住她。 刘冲既不敢拖住温郁,又不能让她进去,只能双手把住院门,挡在她面前:“温姑娘,王爷现在不方便见你……” “呵呵,不方便?和我说那些混账话的时候就方便了?躲在女人房里算什么,有本事给我出来受死!” “是真的,温姑娘,你先回去吧,等王爷明日得空,我再劝说王爷去找你。” 刘冲的表情实属为难,温郁看着他,侧耳去听,发现墨锦衍似是在房间里发脾气。 哎呦呦,这是和宁栀吵架了啊。 活该,hetui! “姑娘,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既然王爷不方便见你,我们明日一早再来。” 现在进去骂墨锦衍,岂不是帮了宁栀,他俩最好吵大一点,直接分手算了。 温郁连着呸了几口,这才拉着夏荷回别院。 现世报报应不爽,就该让他尝尝苦头。 …… 另一边朋来客栈。 季凉谦敲了敲云息庭房间门,推门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云息庭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桌前,独自喝着闷酒。 回来时已经发现他表情不善,又接到他转交的香囊,季凉谦猜测,此事约莫和爱徒有关。 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季凉谦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从温郁来到涟殇教后,云息庭变了。 “说吧,我家徒儿又怎么惹恼她教主师叔了。” 云息庭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是她。” “那就是衍王了?” 云息庭没有说话,拿起酒壶,给自己和季凉谦分别倒满。 一个回来后别别扭扭,一个风风火火回来就找师叔。 要说他俩没事,季凉谦才是信了他的邪:“若不是知道修炼潋情绝后不会与人动情,我真要怀疑你爱上我那傻徒儿了。” “知道还说?” “所以才好奇,你俩究竟怎么回事,即便你刚见了墨锦衍,也不该是此时表情。” 又是一杯而尽,云息庭依然无从说起。 “一个是中郎将之子,五年前的骠骑大将军,一个是将军嫡女,名门之后。”季凉谦顿了顿,忽地笑起来:“怕不是从小就认识。” 被猜中心思,云息庭亦不想隐瞒:“不仅如此。” “哦?” “墨锦衍有意纳温郁为侧妃。” “混账!”季凉谦一惊,就被啪地一下墩在桌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墨锦衍得逞。” “你别忘了,温郁是为何成为逃犯。” 温郁成为逃犯,还不是拜墨锦衍所赐,撕毁婚约在先,还对他的爱徒百般绝情。 如今深知温郁实属良人,又想纳她为侧妃。 如此滥情之人,若是温郁还对他放不下,季凉谦这当师父的,怕是都要寒心了。 知徒莫若师,他早已看出爱徒心思,倒是比云息庭想得乐观:“郁儿爽朗豁达,我信她不会答允。” “希望如你所说,我与墨锦衍不共戴天,涟殇教与朝廷更是势同水火,若温郁和他有所瓜葛,那她在涟殇教……”云息庭这么说不仅是对季凉谦施压,更是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倘若温郁糊涂,与衍王重归于好,那云息庭与她,便可再无瓜葛。 “我知道,找个机会,我会和她说明白。”季凉谦顿了顿,“话又说回来,你和郁儿从小认识,还有什么瓜葛让你如此气愤?” 重新倒了酒,云息庭苦笑一番,尽显无奈。 埋在心里十几年的恩怨,他还从未与人说起过。 “你可曾想过,早几年前,我为何会站队八皇子,与墨锦衍不同立场?” 这个问题有些深奥了。 季凉谦看着他表现出不明所以的悲伤,心里狠狠一抽。 难道是因为温郁? “夺妻之痛,即便修炼潋情绝,那份仇恨,我依然不能释怀。” 夺妻? 难道…… 季凉谦除了震惊,再也找不出更多的情绪。 云息庭看着他,苦涩的笑容已经布满整张俊颜:“我与温郁指腹为婚,在她五岁时,温子锋受封将军,被皇家看中,硬是拆散我们的婚约,指婚十皇子墨锦衍。” 怪不得。 季凉谦后知后觉,云息庭待爱徒不薄,果然另有蹊跷。 “所以你怨恨墨锦衍,站队八皇子,与他为敌?” “非也。”他再饮一杯,脸色微微发红,“若是让墨锦衍继承大统,三宫六院,温郁又该如何自处?” “你呀……”季凉谦不知说什么好。 “年少的我,总想着他们还未成婚,自己便有一丝希望,直至十六岁那年出征,容颜尽毁,我这才断了念头,一心只想她平安顺遂,嫁入王府后只得一人心。” 云息庭捏着酒杯,继续道:“何曾想过,我们会在今时今日再次重逢。” 这事怕是有些不好办了。 天时地利人不和,隔在他们中间的,是无法跨越的潋情绝。 或许如今的云息庭也在后悔。 若是没修炼潋情绝,以他对温郁的深情,必能成为相爱相守的一对璧人。 “息庭,我只想问你一句。” 云息庭看着他,淡淡开口:“你说。” “假如郁儿为你倾心,你会接受她吗?” “不会。”云息庭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心动已不在,剩下的只是像对妹妹一般的亲情,亦或身为长辈对她的爱护。” “可两年之后,涟殇教神女之选……” “凉谦,你也不想温郁一辈子活在无爱的痛苦里,连最起码的婚姻都形同虚设吧?” 季凉谦明白了。 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成全。 神女之选,对温郁来说的确是一种侮辱。 她喜欢云息庭,是想和他幸福恩爱地在一起。 而不是沦为没有感情的生育工具,只为发扬涟殇教,成为涟殇教下一任教主的母亲。 季凉谦敢用性命担保,温郁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再遭受和云息庭同样命运,无法拥有爱情地度过一生。 (); 第六十九章 我还敢撕烂你的嘴! 翌日一早,温郁才刚起床,夏荷便兴冲冲地跑进来。 “姑娘,我打听到昨日王爷为何发火。” “说来听听。”温郁马上吃瓜群众附身,洗漱过后,夏荷已把早餐摆放在桌上。 “其实白莲没跑出多远,就被烛九阴抓住关在另一个地方,还是咱们王爷神机妙算,一早猜到她会想尽办法逃脱,才又派了烛九阴暗中观察,她逃脱的整个过程,王爷都了如指掌。” 墨锦衍有眼线埋伏,早就能意料到。 只是白莲逃脱,他冲宁栀发什么脾气。 “放走白莲的人是宁栀?” 夏荷点点头:“王爷派去的人亲眼目睹,是准王妃身边的蕙兰,利用柴房后墙的破洞给白莲传递石灰,才让看守她的烛九阴迷了眼,趁机逃脱。” 原来是这样。 宁栀的心思果然缜密。 让蕙兰把石灰送给白莲,再利用温郁开门,把放走白莲的过错转移到温郁身上。 若是墨锦衍没有派第二波烛九阴的人严加盯防,即便他不相信是温郁放走白莲,也不会想到是宁栀搞的鬼。 果然无脑愚蠢的女配最好对付,怕就怕头脑在线,又有绝对主角光环的女主暗度陈仓。 简直防不胜防。 好在她呆在王府的时间只剩下四天,在这明争暗斗的王府,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早餐过后,温郁照例来到别院院中。 万寿节将近,歌舞伎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不管谁站在c位,人一定要尽量笑得美一些。”温郁用手拍着节奏,看着歌舞伎的练习,“wave的时候,表情要性感要酷,要有全世界老娘最美的情绪在。” 半个多月的练习,歌舞伎们已经习惯温郁口中那些古怪的词。 “c位,做wave的时候不要傻笑,全世界老子最美懂不懂,勾人的笑,自信地笑!” “乐师们,节奏感一定要抓准,鼓点要准确,不然会扰乱歌舞伎的发挥。” “第二首歌的五个人,让你们这两天适应高跟鞋,一会穿着高跟鞋跳一次。” 温郁没有一丝松懈,叫人拿来高跟鞋让她们穿上。 可五个人尽管适应了几天,又细又高的鞋跟还是让她们有些站不稳,更别说跳舞了。 温郁也穿上高跟鞋,给她们做着示范:“不管是站着,走路,跳舞,身体的重心要集中在脚掌上,你们要先找到垫着脚的感觉。” 她说着,稳稳地走了两步,又接着说:“跳这首歌时,不管你们裙子里面有没有穿打底,裙子很短不能走光,所以任何时候,膝盖要保持至少一只朝里,千万不能岔着腿,那样太难看了。” “还有每首歌的衔接曲也不要马虎,空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你们身上,其他换衣服的人员注意动作要快。” 这时几个人走进院子,以宁栀为首,来势汹汹。 才弄走了白莲,宁栀又不知死活地独自找骂,她们一天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温郁,我有话要问你,方便的话找个地方和我谈谈吧。” 听上去像是询问的语气,可她目光犀利,俨然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更似是在下达命令。 而温郁呢,专治各种不服,越是居高临下,越让她产生逆反心理:“不好意思王妃,我现在不太方便。” 说着,还转过身,冲停下来的歌舞伎继续说道:“时间不多了,咱们抓紧练习。” 温郁也不是第一次不给面子了,自从除夕那天,带着白莲与她为难,宁栀在她面前,就再也没见过好脸色。 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凭空拉来白莲入伙,本就是宁栀的选择。 温郁会如此待她,已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宁栀看了一眼身边的蕙兰,蕙兰会意,走到乐师面前,一脚踹在架子鼓上。 锣鼓翻天,声响巨大,温郁扭头怒视,随手捡起鼓槌,直接朝蕙兰的腿砸去。 “砸场子啊,趁着墨锦衍上朝未归,反了你们了是不是?” 蕙兰蹲下捂着砸疼的腿,起身朝温郁喊道:“温郁,你敢在王妃面前打人!” “我不但敢打人,你再敢叫嚣,我还敢撕烂你的嘴。” “你……” “蕙兰!”宁栀实时出面缓解:“你太放肆了,谁允许你在别院踹坏东西。” 她说着,含笑走到温郁面前,又开始装好人:“温姑娘,你别和蕙兰一般见识,她平时被我宠坏了,是她放肆了,我替她跟你赔个不是。” 哎呦,宁栀这白脸唱得可真好,让人毁了乐器,又出面道歉,好一个玉面罗刹。 温郁呵呵一声,组织人把鼓架好,理都没理宁栀,又开始组织人排练。 宁栀本就心里有气,又吃了一记闭门羹,怒意难消。 可面对温郁,她又不能来硬的,这样只能让自己更为吃亏。 坏事不怕传千里,她最怕的,是温郁夺走墨锦衍的心。 “温郁,锦衍可曾对你说过,他要纳你为侧妃的事?”面对众多人的目光,宁栀没觉得丢人,反而堂而皇之地质问出口。 “他说没说过,你去问他好了。” “所以,你还是想把锦衍从我身边抢走对吗?” 温郁无奈,冲宁栀假笑:“我从未这么想过,墨锦衍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祝你们永结同心。” “你昨天明明说过,你嫁进王府,必须当正妻……” 这个该死的刘冲! 昨日墨锦衍的身边只有他一人,不是他告密,还能有谁。 也不知宁栀是真的蠢,还是无意说出实情。 刘冲是墨锦衍第一心腹,又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宁栀刚从他那探得消息,转眼就把他卖了。 若是传到墨锦衍的耳朵怪罪下来,那她和刘冲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恋爱脑不可取,连最起码的理智都丧失了。 宁栀自恃聪明工于心计,竟也有糊涂犯蠢的时候。 “我再跟你说一遍。”见她愈发激动,温郁好声好气说道:“万寿节后,我便会离开王府,我不会嫁给墨锦衍,至于他想不想娶你,我管不着。” “他不会让你离开!”宁栀似是崩溃了,边哭边大声喊道:“锦衍说了,万寿节当天,他会禀告圣上要娶你为侧妃,求圣上赦免你的罪!” (); 第七十章 你脑子抽风了? 不会吧,不会吧! 墨锦衍真和宁栀说过这种话? 温郁感觉头都要爆炸了,后背瞬间传来阵阵凉意。 不行,她一定要找墨锦衍问清楚,她可不想罪名消除,再背上一纸婚书。 她还要和云息庭双宿双栖呢。 “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会去找墨锦衍说清楚,单单这一次,我站你这边,我不会嫁给他。” 此时宁栀已经哭得声泪俱下:“你以为锦衍下过的决心,说过的话,会轻易言弃吗?” 怪不得宁栀宁愿出卖刘冲,也要把事闹大。 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言,还有四天便是万寿节,再不做些什么,墨锦衍就真要被抢走了。 “你让我怎么办?你应该去劝他而不是来找我,我现在也慌得一批!” “还有时间,也还有机会。”宁栀抹了把眼泪,拉住温郁的手,“你若真不想嫁给锦衍,趁他不在,你离开宁都,你师叔是玉笛公子,有他在,锦衍肯定不会把你抓回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走,放弃准备这么久的万寿节?” “等圣旨下了,就算你消除罪名再走,逃婚也是违抗圣旨,你又成了逃犯,不止你,你的父亲还会再被你牵连。” 宁栀的话在某一瞬间的确动摇了她一秒,可一秒过后,温郁也瞬间清醒。 万寿节将近,温郁若是这个时候落跑,宁栀是真嫌墨锦衍凉凉不够快。 就这几天,他从哪再找贺礼送给圣上,到时八皇子哄得他老子把储君之位拿下,待八皇子继承大统,曾是强力竞争对手的墨锦衍将会迎来灭顶之灾。 温郁看过历史剧,九王夺嫡的戏码,很有可能会发生在墨锦衍身上。 “不行!我这么做,会为了你我的私欲,毁了墨锦衍。”温郁不是不想走,这对时间墨锦衍待她不薄,她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做背信弃义的事。 她和墨锦衍早有承若,临阵脱逃,可不是温郁的性格。 宁栀如触电一般松开她的手,悲切喊道:“温郁,说到底,你还是想嫁给锦衍是不是?” “你简直丧心病狂了,你也不想想,我一走,墨锦衍万一惹怒皇帝,八皇子占得先机,你除了能守住王妃的位置,你还能得到什么!” “我不管,我只要锦衍属于我一人,王妃的位置也只能我才能当得起!” “胡闹!”突然的一声怒吼,让两个人同时惊恐看去,只见墨锦衍穿着朝服,直立立地站在院门口。 他的身后依然跟着刘冲,脸色阴郁得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墨锦衍回身啪地一巴掌打在刘冲的脸上,被打倒在地的刘冲爬起来迅速跪下,整个别院的人也吓得纷纷下跪。 “从今日起,闲杂人等不许再踏入别院一步,蕙兰不能适时劝阻主子,杖责三十禁食三天,滚回房间闭门思过。” 墨锦衍好大的阵仗,一来就罚了仗势欺人的蕙兰。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这么做,明显是在宁栀的脸上重重打了一拳。 “锦衍……” “宁栀,这几天你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万寿节那天我会禀告父皇,你身体不适,不宜面圣。” 这也太狠了吧,打了宁栀的脸不够,还不让她以准王妃的身份,进宫给皇帝贺寿。 温郁觉得大事不妙,她多少感觉到墨锦衍正在想尽办法,废除宁栀准王妃的身份。 该不是因为她昨天的那句要当就当大的话…… 一边是蕙兰哭喊求饶的声音,一边是宁栀声泪俱下的祈求声。 墨锦衍充耳不闻,把目光死死落在温郁身上。 “你们继续练习,不要偷懒,时间不多了。”温郁冲还跪在地上的歌舞伎说完,又看向墨锦衍,“你跟我过来。” 温郁胆子之大,全府上下皆知。 当着这么多人命令墨锦衍,而墨锦衍竟乖乖就范的场面,府中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宁栀抓着墨锦衍的衣服不想让他走,可他还是挣脱开来,迈步随温郁离开。 如此绝情,当真是世风日下,角色互换,让她尝到了温郁被悔婚时的痛苦。 “我看这准王妃的位置,怕是要让给温姑娘喽。”一个歌舞伎,小声说道。 “温姑娘天天和我们一起练习歌舞,也没见她主动去主院勾引王爷……” “说不定王爷早就对温姑娘芳心暗许,你我在风月之地,这样的男人见得还少么。” “倒也是,温姑娘善良豪爽,更吸引男人目光。” 话听进宁栀的耳朵,无疑像是晴天霹雳。 善良一词,在不久之前,是一直来形容宁栀,而温郁得到的形容,却是阴狠毒辣。 这才半月有余,温郁倒成了善良之人,换言之,宁栀便心肠歹毒了。 她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最重要的是,她要挽回墨锦衍的心。 “温郁,我求求你,不要把锦衍从我身边抢走……” 在宁栀的呼喊声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墨锦衍甚至都不曾回头看她。 …… 温郁回到房间后,让夏荷去沏壶热茶来。 两人围桌对面而坐,气氛有些压抑凝重。 墨锦衍收了戾气,看着房中堆放的各式道具,他一直很好奇,像挂衣杆一般的铜杆究竟是什么。 “你房间的这些,都是为万寿节准备的?” “嗯。”温郁随口答应了一声。 墨锦衍指了指铜杆,问道,“此物为何?” “话筒架。” “什么架?” “第二首歌舞用的道具,说了你也不懂。”温郁没耐心和他多做解释,她把墨锦衍叫进来,是有重要的事和他说清楚。 夏荷端着热茶进来后,又被温郁赶出去,有些话还是不让旁人听见为好。 “废话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墨锦衍挑眉:“不让宁栀进别院打扰你,你有意见?” “我没说这个,我是问你什么侧妃,什么万寿节要呈秉圣上重修婚书,你认真的?” “本王一言九鼎,你若不信,本王当下便把婚书写好,明日一早带上彩礼,一并送去将军府。” 温郁见他属实不像开玩笑,又试探问了一句:“你脑子抽风了?” 墨锦衍瞥了她一眼,淡定扭头,冲着门外喊道:“来人,笔墨伺候。” (); 第七十一章 堂堂衍王又吃瘪了 温郁直接慌了,忙站起身,把进来的刘冲又推出门外。 写什么鬼的婚书,墨锦衍这一家子人,就不想消停两天么。 “你别胡来,我警告你,要是你一意孤行,老娘立马撂挑子不干了!” 对嫁入王府如此抗拒,墨锦衍微微皱起眉:“温郁,你果真心里有了别人。” “是又怎么样,我喜欢我师叔,我要嫁给她,你别给我捣乱。” “我捣乱?”墨锦衍忍着怒气反问。 “若不是你昨日在我师叔面前胡说八道,他又怎会误会我,还把我送他的香囊还给我!” “不识好歹!”墨锦衍拍桌而起,“本王看在温将军一把年纪,不忍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本王想救你一命,还救出错了?” 温郁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拍了桌子,一脚踩在凳子上站起,手叉着腰指着墨锦衍:“你救个屁,你这是救我么,你这明明是在害我!” 这时,刘冲和夏荷纷纷闯进来,夏荷拉着温郁,把她从凳子上拉下来:“姑娘淡定啊,他可是王爷……” 而刘冲也拦着墨锦衍,小声说道:“王爷息怒,温姑娘正在为贺礼做准备,心烦气躁脾气大了点,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你俩给我出去!”温郁和墨锦衍异口同声,再次喝退二人。 谁也不服谁,可他们还是重新坐在凳子上,各自喝着热茶,自行消化怒气。 俩人一见面就吵,门外的人跟着心惊胆战。 尤其是夏荷,自知温郁的脾气,真替她家姑娘捏了一把汗。 屋外尚且如此,屋里的人,更是憋着一口气。 “我不用你救,按照计划正常执行,万寿节一过,不管我是死是活,都不会留在王府给你添堵。”情绪终于平静一些,温郁说出总结性言论。 “本王话已出口,没有收回的道理。” “你喜欢我?” “少自作多情,本王只是信守城若,保你活命。”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温郁打算来个快问快答,套出更多的话。 “昨日。” “……” 墨锦衍自知失言,赶紧往回圆:“本王视云昭为死敌,决不许他顺心遂意。” 他这句没有完全说实话,的确是昨日有了纳她为妃的想法,但绝不是在见到云息庭之后。 当得知白莲逃跑,是宁栀搞鬼又嫁祸温郁之后,墨锦衍不禁想到更多。 过去的温郁,真的如他过去所见一般,阴狠毒辣,无恶不作吗? 这里面有什么误会,是谁引她入瓮,还是他被谁蒙蔽了双眼,再看不见温郁的一点可取之处。 当这样的疑问充斥墨锦衍大脑时,这段时间和温郁的点点滴滴,便如排山倒海一般钻进他的心里,某种强烈的想法在脑中蔓延开来。 不得不说,是云息庭帮他下定的决心,决心一但下定,他迫不及待想把它变成现实。 “呵呵,为了恨一个人来娶我,墨锦衍,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把自己折腾进去。”温郁对他的解释倒是没多怀疑。 喜欢一个人或许可能瞬间发生。 可移情别恋,却不会那么容易。 温郁第一天踏进王府时,他和宁栀还爱得死去活来,短短二十天,她得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让墨锦衍转变心意。 “本王……” “天天本王本王,我知道你是王爷,可咱们是盟友,是朋友,能不能别总用高人一等的语气和我说话,很不礼貌啊。“ 墨锦衍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嘴张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站起身,别别扭扭,灰溜溜地开门出去。 堂堂衍王又吃瘪了。 每次吃瘪,还都是拜温郁所赐。 …… 三日后。 温郁终于在晚饭之前看到了满意的作品,歌舞伎果然没让她失望,连最难完成的高跟鞋舞蹈,她们也完美克服。 让她们养精蓄锐,战备明日的万寿节,温郁在清点好所有道具后,又前往朋来客栈,与三人组通好气。 终于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云息庭这边,也要做好相应计划。 “明日一早,让陆银先混进王府,郁儿,你给他随便安插份差事,让他跟你进宫,随时保护你的安全。”季凉谦早和其他二人商量好,就等着温郁过来,把计划说给她听。 温郁摇摇头,并不同意季凉谦的说法:“我不需要保护,多一人进皇宫就多一分危险,逃脱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你独自进宫,万一有什么事,都没人在身边帮你。” 这种时候,人多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而且只多了陆银一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万一他被发现,或是遇到危险沉不住气,反而会坏了温郁的事。 “你徒弟我这么聪明,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师父放心吧。” “好吧,先按你的意思。”季凉谦也不强求,继续说道,“若是撤销罪名失败,我和息庭会看准时机把你从皇宫救出,我让陆银在宫门外接应。” 温郁有所顾虑:“我觉得夜闯皇宫太过危险。” “你在质疑我的武功?”云息庭挑眉。 “那倒没有。”温郁嘿嘿一笑,“我只是单纯质疑师父和师兄的武功而已。” “师妹,我武功好着呢,师父比我厉害十倍,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倒是质疑起我们来。”陆银立马不服,为自己和师父争辩。 “师父武功好,我亲眼见过,倒是师兄你……”温郁站起来,冲他勾勾手指,“我说你打不过我,你信吗?” “来就来,被我打哭了,可别说我欺负你。” 温郁扭过头冲云息庭狂使眼色,在看到云息庭与她对视后,温郁首先出手,突然抓住陆银的胳膊:“让你尝尝我超级无敌过肩摔。” 完美地转身,把陆银的胳膊抗在肩上,猛地发力。 然而事实是,陆银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连动都没有动。 “师叔,师叔。”温郁悄悄地又冲云息庭眨眨眼,然后大吼一声,再次发力。 陆银还是纹丝不动。 “师妹,你想用的是这一招吧。”陆银突然拉住温郁的胳膊,在转身的同时,只用了一成的力道,就让她双脚离地。 温郁一声大叫,眼看着就要被过肩摔,强风瞬间四起,而她在陆银的肩上转了一圈后,又被稳稳地接住。 “吓死我了。”陆银想起刚刚的强风就有些后怕,他本没想把温郁摔在地上,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谁知,那面无表情吃瓜教主,却悄悄准备了潋情绝在等着他。 师妹果然是两位长辈的心头宠。 怕了怕了。 (); 第七十二章 按头配对 温郁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这个云息庭不但冷漠,还很不解风情。 一个心有余悸,一个生着闷气。 季凉谦哈哈大笑了两声,出言缓解:“好了郁儿,别总想着欺负你师兄,明日你遇事不要莽撞,千万不能逞强好事。” “你们才要当心,夜闯皇宫,可不是闹着玩的。”温郁想了想,“而且墨锦衍会全力帮助我,必要时我相信他会派烛九阴护我周全,师父和师叔还是……” 温郁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云息庭脸色一沉,满目皆是暗淡。 她说错话了。 不该在云息庭面前提起墨锦衍,还好像很亲近的样子。 可温郁只是不想他们涉险,让他们知道自己相对安全,以慰心宽罢了。 “一提起墨锦衍,听说他要纳你为侧妃,有没有这回事?”温郁还没来得及解释,倒是季凉谦先说出来。 “墨锦衍要娶师妹,我看他是色胆包天。”陆银气得要命,恨不得立马找他拼命。 “误会,都是误会。”温郁摆着手,急忙解释,“墨锦衍只是和师叔赌气,故意拉拢我让师叔生气呢,我跟他可没半毛钱关系。” 季凉谦点点头:“是误会就好,为师还一直担心,你对墨锦衍念念不忘。” “怎么可能!那个倒霉王爷我早就受够了,整天冲我吹胡子瞪眼,动不动就拍桌子和我吵架,破王府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温郁说得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相信,陆银这才放了心。 “既然如此。”季凉谦顿了顿,来回看着眼前几人,“明日不管结果如何,你父亲那边若是没作安排,待我们回到涟殇教,为师便做主,把你许配给你师兄陆银。” “纳尼?”温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师父,我还小呢,不着急啊。” 陆银显然比温郁还害羞,立马红了脸:“这种事,师父您私下里问师妹就好,当着我和教主的面,师妹怎好回答。” 不知该坐着还是站起来出去,陆银手足无措了一阵,想偷眼去看温郁,可是又不敢,到最后把头深深底下。 “都是一家人,不拘着这些。”季凉谦只觉得他这徒儿的婚事若不快点定下来,早晚得乱套,“郁儿,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害羞,你觉得为师的提议怎么样?” 不靠谱的提议也就算了,这是非要温郁把拒绝的话当众说出来。 季凉谦是有多自信,觉得他这爱徒会答应这桩婚事。 温郁还没开口,倒是云息庭站起身:“你们师徒三人商量,我呆在这多有不便。” “师叔你去哪……”温郁也跟着急着站起来,扭头对季凉谦说了一句,“师父您老人家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先回王府,明日我会见机行事。” “师妹……” “郁儿。” 留下的师徒二人纷纷喊着温郁,最终还是眼睁睁看着小丫头离开。 …… 温郁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墨锦衍的侧妃之说还未说清,季凉谦又来给她按头配对。 能做的事情这么多,总盯着她的婚事做什么。 还都是当着云息庭的面。 “师叔,等等我。”温郁急匆匆地下楼,追上云息庭,“天色太晚,师叔送我回衍王府吧。” 云息庭扭头:“你怎么出来了?” “我师父糊涂,脑袋里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跑出来躲躲。”温郁说着拉住云息庭的胳膊,“师叔快走,当心我师父追出来抓我。” 冬日里寂静的街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月光的照映下,拉出斜长的影子。 朋来客栈与王府的距离很近,温郁故意放慢脚步,她有很多话要与师叔说。 “我和墨锦衍只是合作伙伴,我俩一见面就吵,说不过三句就要以对骂结束。”温郁按部就班地解释,只希望云息庭真的不要往心里去才好,“我和师兄就更清白了,都是我师父胡思乱想,瞎跟着操心。” 云息庭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温郁的步伐,把脚步放缓。 “师叔,你没误会什么吧,我和墨锦衍还有师兄,真的没什么。” 扭头看向她,发现她一脸真诚,甚至腮帮子处微微抽动,像是生怕云息庭不信,暗戳戳地咬了后槽牙使劲。 因为她停下的脚步而跟着停下,云息庭侧过身,稍微面冲向她:“我是不是误会不重要,你也不必向我解释。” “可是,师叔……” “很晚了,快些回去,你明天还有的忙。” 到了嘴边的话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温郁见他已经迈开步子,只能小跑两步跟上。 “明日之后,终于可以和师父师叔回到涟殇教了,只希望皇帝不要过多为难,直接免了我的罪名,就不用师叔冒险救我了。” “赦免了罪名,你便可以重回将军府,你真愿意去涟殇教庸碌一生,只当个小教徒?” 温郁坚定地点头:“当然,我喜欢涟殇教,喜欢千翠山的风景,喜欢听师父的唠叨,更喜欢……” 才闹了大乌龙,表白的话她还说不出口,温郁只能硬生生把‘喜欢你’咽进肚里。 “你师父的提议好好考虑,到时候我会帮陆银准备份厚礼,选个吉日,去将军府提亲。” 温郁错愕,他果然信以为真:“师叔,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陆银天性良善,性格年龄皆与你相仿,算是一段佳缘。”眼见衍王府近在眼前,云息庭再次停住脚步,“只是你名门之女身份崇高,嫁与一介庶民,的确委屈了些。” 这都哪跟哪啊。 按他们的说法,好似温郁与师兄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我从未说过要嫁给师兄,师叔就别为我的婚事操心了。”突然有了点怒气,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温郁单单不想云息庭给她当头一棒。 “你不喜欢陆银?” “嗯。”温郁心里烦躁,不愿多说什么。 云息庭点点头:“你若是……” “哎呀,我的婚事我做主,我喜欢嫁给谁是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温郁说罢,两步走到衍王府门前,踢了几脚门后,有人为她开了门:“我进去了,师叔晚安。” “晚……” 甚至没给他说完晚安两字的机会,温郁骂着开门的人动作太慢了,已经走进王府大门。 她生气了。 云息庭莫名之后,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句没说完的话,其实是想告诉她。 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嫁了。 哪怕终身不嫁,他都会养她一辈子。 (); 第七十三章 被人下了巴豆 辛苦良久,终于等到命运转折的那一天。 温郁在朋来客栈受了点刺激,心情不算美丽,以至无心睡眠。 一晚上的时间,她把万寿节所需物品一一检查,所有流程也烂背于心。 “姑娘,你怎么一夜没合眼?”夏荷早起,见温郁房中的灯火亮着,推门进来。 温郁打了个哈欠,用冷水洗了脸清醒:“心中有事睡不着,夏荷,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啊。” “姑娘若是不弃,夏荷愿一直追随姑娘。” “别了。”温郁终于有心情开起了玩笑,“我可没钱把你从王府赎出来。” 忙忙碌碌一早上,温郁在厨房里,尽心制作进贡甜品。 古代没有电动打蛋器,只能靠人力手动打发奶油,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巨型三层蛋糕,所需要打发的奶油可想而知。 于是她找来几个苦力,保证打发速度的同时轮流接替,夏荷则在一旁定时加糖加奶,丝毫不敢懈怠。 “温姑娘,不好了!”一个人突然冲进来,对着温郁大喊道,“快出去看看,歌舞伎出了些状况。” 温郁正忙着制甜品,见来人很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发生什么事了?” “歌舞伎吃过早饭后出现腹泻的现象,开始还不严重,现在腹痛难忍,已经站不直了。” 不会吧,这个时候出事? 温郁让夏荷在厨房盯着,匆匆跑出去,见几个歌舞伎按着肚子倒在地上,还有几个正被人搀扶着回房。 “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去请大夫过来了。” 就算请来大夫,还要诊治熬药,怕是来不及,距离进宫还有两个多时辰,不快点止泻,肯定会出大事。 集体腹泻事有蹊跷,不是吃坏了东西,就是被人动了手脚。 温郁没工夫去想是谁做了坏事,她只想这些歌舞伎能顺利进宫演出。 “你们这的泻药都是什么做的?”死马要当活马医,干等着大夫来也不是办法,至少先做点什么。 “大多是巴豆,可能有其他方子,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巴豆…… 温郁一拍脑门,瞬间想到一个急救办法。 没穿书之前,她公司的女艺人为了减肥,偷吃巴豆被送进医院。 当时的女艺人比歌舞伎情况严重,在救护车来之前,她的经纪人拼命给她喝冰水,温郁亲眼看见症状有所缓解。 后来问了才知,女艺人们为了保持身材很是丧心病狂,经纪人见得多了,自然有了经验。 温郁不知原理为何,但肯定有效,立马喊来旁人去打凉水:“找几个人去井里打水,给歌舞伎们喝下去,能喝多少喝多少。” “井水极凉,歌舞伎本就腹泻,岂不是更严重?”旁人觉得不妥,担心她病急乱投医。 “大夫没来之前先这么做,实在不行,还有大夫医治。” 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赌有人在她们的吃食中下了巴豆。 刚从井中打来的水冰凉冰凉的,温郁叫人把歌舞伎都抬出来,用碗直接舀着凉水,每人先喝个十碗八碗,看看有没有效果。 温郁看着只感觉牙齿打架,这大冷的天气,每人十碗凉水下肚,各个冻得抖成一团。 别说,这方法还真有效果,大夫赶来时,歌舞伎们已经感觉腹痛有所减轻,去茅房的冲动也减轻不少。 “去给本王查,查不出来,你们每人吃一斤巴豆。”墨锦衍跟着赶来,别院里已经炸开了锅。 有人忙着调查,有人忙着照顾歌舞伎。 墨锦衍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说他就在这盯着,看谁还敢动歪心思。 大夫来后,确定歌舞伎是被人下了泻药,立马让人去煎止泻清毒的药来。 “姑娘的处理方法很妥当,巴豆性热,怕极寒之物,姑娘让她们喝下凉水,算是解了毒性缓解症状。”大夫不住地夸奖温郁,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墨锦衍上下打量着她,似有不信:“你还懂得医理?” “不太懂,碰巧知道。” “本……我猜你也是瞎猫碰了死耗子。” 墨锦衍在说话时停顿了一下,温郁猜想,他开始是想说本王的。 只是想起温郁曾说的话,是朋友就别总高高在上,所以他换了语气,以我自称。 噗地一声笑出来,温郁觉得这个衍王也挺有意思。 “笑什么笑,你没事干了?”墨锦衍被看穿心思,故作镇定。 温郁耸耸肩,看向大夫:“两个时辰之内,她们能好吗?” “姑娘放心,她们食用的巴豆不多,喝下我的药,大概一个时辰便能奏效。” 那就太好了。 温郁点点头,和墨锦衍打了声招呼,又回到厨房。 …… 甜品差不多准备好,温郁擦了擦头上的汗,吩咐夏荷寸步不离地呆在厨房,谁也不能靠近甜品。 送去给皇帝吃的东西,可马虎不得,万一被歹人钻了空子,再给她来一个行刺皇帝的罪名,别说她和温子锋,就是温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得刨出来鞭尸。 而她也一直没闲着,又张罗着亲自给歌舞伎化妆。 终于到了温郁最拿手的光辉时刻,就让这些古代土包子们好好瞧瞧,什么叫真正的变脸术。 即便化妆品不顺手,温郁也能完美克服,找人用粗竹烧热,没有卷发棒,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制作卷发。 “温姑娘巧夺天工,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美。”歌舞伎拿着铜镜看来看去,这样的妆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是惯有的白脸红唇,看上去淡淡的妆容,各处皆是细节,五官分明了不少。 卷卷的头发披散在背后,没有发髻,只在耳朵上方,别了一只闪亮亮的发卡。 “化妆做造型,我可是专业的。”温郁直了直腰,用手锤锤肩膀,她已经完成了四个人的造型了:“去叫下个人进来吧。” 歌舞伎答应一声,兴高采烈地出去,温郁也争分夺秒,利用空余时间,能给自己画多少是多少。 “温姑娘。”刚刚出去的歌舞伎又跑回来,一脸的着急,“思蓉的腹泻和腹痛的症状一直没有减轻,大夫也束手无策,怕是不能进宫了。” (); 第七十四章 破案了 歌舞伎口中的思蓉,是整个舞团的c位担当,不仅如此,还是第三首歌的领舞独唱,其他歌舞伎没人能代替。 她腹痛不止,还一直往茅房跑,连大夫都找不出原因。 可明明其他歌舞伎在喝了大夫煎来的药后,基本完全康复了。 事出无因必有妖,温郁起身,随歌舞伎来到思蓉的房间。 还没进门已经听见她的哭喊,声音矫揉造作,听上去有些假,温郁心里已经有了底。 推开房门,只见思蓉躺在床上,手捂着肚子,不停地翻滚喊疼。 “大夫,怎么样?”温郁皱着眉瞥了一眼思蓉,看向一旁的大夫。 大夫的脸上明显有了些汗,大概是墨锦衍在外面给他下了死命令,治不好思蓉很是着急:“姑娘您也看到了,思蓉姑娘一直喊疼,老夫却找不到原因。” “脉象如何?” “脉象平稳,应该已无大碍,老夫才疏学浅,不知思蓉姑娘为何腹痛不止,或是找旁的大夫过来,一起诊治再想办法。” 温郁再次看向思蓉,发现她目光闪躲,明明刚才叫得响亮,再被温郁看一眼后,声音变小了一些。 很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麻烦大夫再诊一次脉。” 一个人若是说谎,最显著的特征便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古代没有心电图和测谎仪,大夫便是最好的评测标准。 事实上温郁猜得没错,思蓉的确心虚撒谎了。 “脉象突然浮躁有力,呼吸也跟着急促,看来思蓉姑娘确实有些病症,待老夫再仔细研究……” “不用研究了,我知道她害了什么病。”温郁冷哼一声,斜眼看着思蓉,“怕是害了一种叫撒谎的病吧。” “撒谎?”围在周围的歌舞伎纷纷议论,“难道是思蓉故意装病?” “不会吧,现在装病,岂不是坏了王爷的好事,有意让王爷在圣上面前丢脸。” “温姑娘平时对她这样好,还把最重要的位置交给她,简直是忘恩负义!” 谎话被揭穿,却不能承认,思蓉嘴硬,声音提高了不少:“姑娘的意思是我装病不想面见圣上?” 温郁笑了笑,满脸皆是不耻:“你觉得你演得像吗?” 思蓉不服,再次辩驳:“我为何要这么做?” “被人收买了呗,要么为钱要么为利,总得图点什么。”温郁说完,眼睛扫过整个房间,有了定论,“墨锦衍查了一个时辰,一直没查出是谁给歌舞伎下了巴豆,我看问题就出在你这吧?” “你,你血口喷人,我现在腹痛不止,没办法进宫面圣,就算你强行带我进宫,怕是会坏了姑娘的好事。” 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温郁? 简直太天真了。 她也不想想,教他们跳舞的人是谁,教她们唱歌的人又是谁。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叛变的狗,我也不指望你能好好做事。”温郁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走到院子里,“墨锦衍,你别查了,找人搜了思蓉的房间,大概能知道是谁下的巴豆了。” 片刻间几个人已经冲进思蓉的房间,东翻西找,最后在衣柜里,找到了用剩下的巴豆粉。 “破案了。”温郁拍拍手,神气地看向墨锦衍,“把人交给你,你负责问出是谁在背后指使,问完了不用告诉我,你心里知道就行,要杀要剐那是你的事。” “温郁。”墨锦衍看着她,在被她多次刷新认知之后,甚至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 “不必惊慌,少了一个歌舞伎,我自己顶上就好,不会坏了你衍王的大事。” 他哪是担心歌舞伎的问题。 他是对温郁充满着无限的不解与好奇。 这个女人为何变得如此机敏,又为何能让其他人在她面前,就好像隐形了一般,黯淡无光。 温郁前脚踏出去,后脚刘冲便撒了狠,把思蓉从床上拽下来。 狠狠地抽了一个嘴巴,刘冲怒声喊道:“说!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事情已然败露,思蓉无法辩解,跪着爬到墨锦衍的脚边,不住地求饶:“王爷饶命,是,是王妃身边的蕙兰……她给了我一大笔银……” 门外的温郁,其实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 她只是想让墨锦衍知道,即将成为他枕边的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或许墨锦衍也能猜到,若不是刘冲报仇心切,他可能不会责问,甚至不想亲耳听到。 “蕙兰心术不正,手段毒辣,废去双手赶出王府,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墨锦衍青筋暴出,脸色阴沉沉地,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至于这个歌舞伎,她不是喜欢装病么,把剩下的巴豆喂给她吃,关进柴房不许人医治。” 好一个杀鸡儆猴,好一个铁面无情的衍王殿下。 温郁迈开步子,回到房间。 看来宁栀以后的日子,怕是在王府不能安生了。 …… 几个时辰后。 这是温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进皇宫,被皇家威严的氛围震撼到,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 画着让人认不出的现代明星仿妆,温郁混在歌舞伎中,一路下来倒也顺利蒙混。 “一会面见圣上,你安分些,皇宫不比王府,胆敢殿上放肆,我也救不了你。”迈进最后一道皇门后,墨锦衍放慢脚步走到温郁身边提醒,总觉得她就是堆火药,随时都有引爆的危险。 “知道,关乎我性命的事,我比你有分寸。” 说是提醒,她倒见墨锦衍一脸轻松,甚至还带了些狡黠的神情。 一种不好的念头冲进温郁大脑,墨锦衍不打没准备的仗,他肯定有什么计划没告诉温郁。 “你该不会还想着禀告圣上,要纳我为侧妃?” 墨锦衍没有理她,故意快走两步,又走到最前面。 “喂,你把话说清楚……”温郁刚想追上墨锦衍,便被领路的公公一声呵斥。 “吵什么,皇宫内院岂容你大声喧哗。” 卑鄙小人! 温郁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个墨锦衍肯定要胡来,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她一定要阻止,宁可不撤销罪名,也不能让皇帝再把她和墨锦衍绑在一起。 (); 第七十五章 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走走停停,终于来到宫宴大殿的偏殿处。 温郁几人被带进一间房中准备,换好衣服后,再进行最后一次妆容检查。 看着歌舞伎极具现代的服侍装扮,让温郁的心里舒服了不少,穿书许久,她终于感受到了真实,仿佛歌舞伎就是她的女团,即将带领她们举行一场万人演唱会。 “温姑娘,我们穿着奇装异服,还有这怪异的装束,真的不会惹怒龙颜吗?” 歌舞伎还是有些担心。 在别人眼中,她们肯定是异类的存在。 古代女子以女德为首,封建思想又根深蒂固,即便靠卖艺为生,总归和真正的青楼女子相差甚远。 被世俗不耻,又是在伴君如伴虎的皇宫殿上,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风险肯定有一些,那还要看墨锦衍怎么像皇帝介绍这只九人女团。 “放心吧,圣上喜爱歌舞,像你们过去跳的舞,圣上不知看过多少遍,没什么新意,又怎能龙颜大悦。”温郁不好给歌舞伎太多压力,“就按照平时练习,争取完美,最低要求是不许犯错。” “万一龙颜大怒,温姑娘可要救我们。” “那是自然,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家人,就是我豁出命,也会保你们平安。” 锦鲤保佑。 温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心里想着,墨锦衍也一定要给力呀。 …… 广庆殿主殿。 众亲王贵胄,或是圣上钦点的高官外臣,已早早前来,三两为伍,寒暄客套。 万寿节乃国之大节,又逢皇帝六十大寿,举国欢庆,皇宫内更是热闹非凡。 丝竹声早已响起,墨锦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然自得地喝着热茶。 “十弟自围剿涟殇教失利,一直得不到父皇重视,想必这次定寻得珍宝进献父皇,以表孝心。” 来人是八皇子墨锦晟,他身着朝服,背脊挺直,站在墨锦衍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墨锦衍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放下茶杯,幽幽地站起身。 倒不是对他这八哥有多礼貌,只是不喜欢被他这么看着,好像低他一等似的。 “八哥年前已经张罗给父皇的贺礼,本王今日有眼福了,可别让本王这当弟弟的失望啊。” 墨锦晟呵呵一笑,满脸得意:“彼此彼此,不知十弟准备何许宝物进献父皇,你进宫时带了不少乐人,还是你最了解父皇心意。” “班门弄斧,不值一提,不及八哥出手阔绰,费尽心思。” “我对父皇的孝心日月可鉴,对了十弟,听说你和涟殇教主达成协议,十年内不派兵围剿,父皇也是因为此事怪罪于你吧?”墨锦晟每每见到他这十弟,总要拿围剿涟殇教失利的事奚落两句。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向墨锦衍说起协议的事。 墨锦衍不怒反笑,根本没放在心上:“八哥,你近日是不是休息不好?” “怎么?” “若不是精神不好,便是记忆力减退了,还是请个御医好好瞧瞧吧。” 墨锦晟奚落别人不成,反被讥讽,攥紧了拳头,怒目道:“把话说清楚,你是说我有病?” 墨锦衍呵呵一笑,没有理他,大方落座,自顾自喝起茶来。 如同跳梁小丑自讨没趣,墨锦晟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咱们走着瞧。” 王臣在左,内宫嫔妃公主在右。 吉时已到,皇帝踱着稳健的步子走入广庆殿,丝竹声随之暂停,群臣起身,恭敬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吾皇万寿无疆,圣体安康,国运昌隆。” 皇帝哈哈大笑着稳坐皇位之上,微微抬起右手,以慰群臣:“众卿平身吧。” 众人谢恩,纷纷入席。 才刚坐下,墨锦晟又站起身,走到御前,微微行礼:“今日是父皇万寿华诞,儿臣特献上寿礼,恭祝父皇福寿安康。” 他拍了拍手,立马有人呈来寿礼。 “这是儿臣命人为父皇做的常服,金线缝制,又知父皇喜爱玉石,特意用红宝石和翠玉点缀。”墨锦晟让人把常服展开,珠光宝气,金丝闪烁,远近看去都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衣。 一旁的墨锦衍嗤笑一声,微眯着双眼加之上扬的嘴角,透着狡黠的意味。 八皇子得意地瞥向他,露出不耻的笑容,又拿起另一件宝物:“父皇,这块玉牌颜色及正,儿臣命匠人精心雕刻,制成玉佩供父皇随身携带,玉牌上面的珠子便是无价之宝凤凰胆,用凤凰的灵气凝结而成,珠中有火炎精华,乃天地间一等一的极阳之物。” 金缕玉衣,凤凰胆…… 墨锦衍搓着手指,低头浅笑。 这个八皇子不光中了圈套,还生怕自己死得不够惨,又加以重锤。 殊不知那颗珠子,正是墨锦衍故意让人送到他面前的。 缓缓起身,不紧不慢,他走到御驾面前,恭敬行礼:“父皇,念在八哥一片孝心,儿臣还请父皇饶了八哥这一次。” 墨锦晟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故意挑衅:“十弟此话何意?我呈贺礼给父皇,难道有何不妥?” “自然不妥,父皇的万寿节,你岂能拿这些晦气的东西,冒犯天颜。” 皇帝也稍显不解:“锦衍,你怎么说?” “父皇,儿臣不敢。” “但说无妨。” “是。”墨锦衍再次行礼,走到贺礼前,把两件宝物打翻在地:“父皇,这两件东西皆不吉利,凤凰胆也称雮尘珠,世上仅有一颗不假,却是古时帝王的陪葬之物,献王死后含在嘴里一同入葬,八哥不知从哪寻得,许是不知其中原委。” 墨锦衍顿了顿,指着地上的常服,继续说道:“再说这件常服,以金丝缝制,玉石点缀,八哥,你想让父皇每日穿着金缕玉衣,居心何在啊?” 皇帝顿时脸色一变,啪地一声,手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殿上众人吓得纷纷下跪,低着头,不敢言语。 金缕玉衣是皇帝薨逝后所穿的殓服,生日宴上以殓服做寿礼,莫说皇帝,就是寻常百姓也无人能接受。 一个是陪葬品,一个是殓服。 就算皇帝当墨锦晟无知,不以大不敬论处,在皇帝的心里也埋下了如毒瘤一般的种子。 墨锦晟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儿臣愚昧,请看在儿臣孝心一片的份上,饶了儿臣这一次。” “逆子,给朕滚下去!” (); 第七十六章 寿礼 墨锦晟连滚带爬地回到自己位置,两杯酒下肚,仍然心有余悸。 慌乱之余偷眼去看还在御前的墨锦衍,只见他得意十足,分明是奸计得逞的模样。 如果说金缕玉衣是自己一时糊涂,那凤凰胆便是中了墨锦衍的奸计了。 本想辩解那不是真正的凤凰胆,可皇帝大寿,贺礼却是一颗假珠子,丢人也就罢了,欺君之罪他可担待不起。 前后路皆被堵死,墨锦晟羞愧,技不如人。 “父皇的万寿华诞,且不必为了此事坏了心情。”墨锦衍抱拳作揖,淡淡说道,“儿臣知道父皇喜爱礼乐歌舞,可寻常歌舞,想必父皇早已司空见惯,没什么新意,所以儿臣特意请来异域歌舞伎,唱曲和舞蹈皆与我们不同,只愿父皇看了欢喜,心情愉悦。” 生辰贺词没有说,墨锦衍知道歌舞只是温郁的开胃前菜。 重头戏还在后面。 “还是锦衍深得朕心,命人上菜,众卿边吃边看。” 首领公公立马领旨高喊:“传御膳,传歌舞进殿。” 另一边广庆殿偏殿。 温郁还在利用等待时间,让歌舞伎再把歌舞多练习几遍。 “一会到了御前,千万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表情尽量放松,不要僵硬。” 让歌舞伎不紧张,温郁自己紧张得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微微发抖的手攥着拳头,继续给她们打气:“我给你们说得要诀还记不记得?” “老娘最美!” “到了御前不要正视皇帝,只要记住……” “老娘最美!” “很好!”温郁的战前动员很是成功,歌舞伎在她的带动下,各个精气神十足。 这时,一位公公跑进偏殿,慌忙催促:“传旨歌舞伎进殿,快跟我来。” 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深呼吸一口。 温郁挺起腰板,跟上公公的步伐。 …… 想呈现完美的舞台,必要道具必不可少。 在温郁等人上台之前,两扇巨大的屏风摆在殿上,歌舞伎和乐师准备好,就等着温郁一声令下。 一个响指,屏风拉开,音乐响起,专属于温郁的蹦迪时刻,拉开序幕。 鼓点强劲,音乐欢快,颠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唱曲舞蹈还能这么跳的。 包括墨锦衍在内,所有人都圆睁着嘴巴,手边的饭菜已经不香了,连杯中的佳酿美酒也失了滋味。 中毒的音乐,让殿上不少人忍不住手指敲着桌子,跟着打起节奏。 歌舞伎脸上灿烂的笑容,如同春日里心花怒放的少女,品尝着初恋的甜美。 蹦迪曲在火热中结束,屏风拉上,温郁带着四名歌舞伎下台换衣服,留着四人做舞台衔接,保持不空场。 “好,跳的好!”皇帝拍手大喊一声,紧接着殿上跟风传来潮水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以为歌舞结束,就连皇帝都准备喊赏,音乐突然变换,屏风拉开,与之前相比,曲风柔和了一些。 一名歌舞伎手拿鲜花,害羞低头,把花送到另一人身边,同一时间鲜花被打掉在地,一人转身下台,留下三人无措地留在台上,表情悲伤。 皇帝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出戏剧,少女向爱慕之人表达心意,被残忍拒绝。 紧接着乐曲调整,殿上三人站好位置,又跳起舞来。 歌舞带着故事情节,墨锦衍扬起嘴角,扭头看向偏殿处。 亏她温郁想得出来。 衔接曲跳完,屏风再一次拉上,换好服装的五个人拎着话筒架上来。 第二首歌,五人穿着华丽闪耀的演出服,跳着性感倔强的舞步,就好像花季少女经历波折,努力奋进一般,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的美。 而第三首,到了温郁领舞独唱的时刻。 她穿着纱制蓬蓬公主长裙,摆着傲娇的表情,展示着女王风范。 从平平无奇的活泼少女,到忘掉一切努力拼搏小有成绩的熟女,再到在六名伴舞的围绕下,变成女王不可一世的模样。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三首歌,在讲一个励志成神的故事。 三曲舞毕,歌舞伎在叫好声中微笑下台,温郁组织的演出大获成功。 “赏,赏,重重有赏!”皇帝都快坐不住了,不断地鼓掌叫好,意犹未尽,“锦衍,你从哪找来这些歌舞艺伎,深得朕心,深得朕心啊……” 墨锦衍立刻上前,行礼回答:“能让父皇开怀一笑,儿臣愿肝脑涂地。” 万寿节让墨锦衍占尽上风,八皇子心里憋屈,又不敢在皇帝兴致高昂的时刻泼冷水,只得找寻墨锦衍的不是。 “十弟,你这些歌舞艺伎的装束甚是奇特,女子穿得这样少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怕是有辱皇家颜面,在外臣面前丢脸。” 墨锦衍淡淡看了他一眼,笑着分辨:“异域风情,本就不是我国传统,即便如此,大殿之上,圣驾面前也不能失了体统,歌舞伎周身穿着衣裳,不知八哥为何以为她们穿的少,还是八哥眼神不济,蒙了心智,没看出歌舞精彩,倒把心思花在歌舞伎身体上。” “你……强词夺理,歌舞伎分明仪容有亏,还睁眼说瞎话。” “既然八哥没看清,便把歌舞伎重新请到殿上。”墨锦衍说着,又恭敬对皇帝说道:“父皇,除去歌舞,儿臣还为父皇准备了其他寿礼。”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甚好。” 首领公公又一声高喊:“传点心。” 片刻后,歌舞伎每人端着餐盘上来,再经由御前宫人之手,进献给皇帝食用。 皇帝喜爱甜食,几样点心,吃得他不住称赞。 墨锦晟冷哼一声:“几样点心也算寿礼?真是贻笑大方了。” 墨锦衍并未理会,对皇帝说道:“父皇觉得味道如何。” “朕从未吃过这种点心,口感丝滑细腻,甜而不腻,香甜可口,乃极品中的极品。” “甜品好吃,还请父皇少食,儿臣还有一物进献。”墨锦衍说着,以拍掌作为信号。 登时,大殿之上的所有灯光竟全部熄灭。 “护驾!”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广庆殿瞬间乱成一团。 (); 第七十七章 即可处死温郁 混乱仅仅维持两秒,音乐声突然再次响起。 点点烛光伴随着欢快的音乐,温郁推着餐车走进大殿。 同一时间歌舞伎站成两排,伴随着音乐,齐声唱道:“恭祝您福寿与天齐,庆贺您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您,恭喜您…… 借助着烛光,餐车中巨型三层蛋糕的顶部,一顶皇冠闪耀着夺目的光辉,用奶油堆砌雕刻的金色长龙盘在蛋糕上,皇冠用竹签支撑,正好架在金龙的头部。 金龙戴冠,以示皇权。 万寿节的三个关键词:甜品,歌舞,皇权。 被温郁以极度舒适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祝寿歌唱毕,温郁推着的餐车已经来到御前,她款款下跪,磕头行礼:“圣上千秋万岁,寿与天齐,民女恭祝圣上福体安康,国运昌盛。” 皇帝这才明白,原来是墨锦衍的贺寿礼物。 屏退侍卫,从龙椅上起身,皇帝兴致昂然,走到生日蛋糕前。 皇冠和金龙无一不透着精致,皇帝眼前一亮,大笑起来:“好一个别出心裁,重赏,重赏!” “民女谢过圣上。”温郁高兴起身,继续说道:“陛下,祝寿歌已经唱完了,可以许愿吹蜡烛了。” “吹,吹蜡烛?”皇帝不解。 “是呀,许一个心愿,吹灭蜡烛,寿星老会保佑陛下心想事成。” “好,好,吹蜡烛。” 皇帝被气氛感染,愉悦地说了一句:“愿天下再无疾苦,百姓安居乐业。” 蜡烛吹灭的同时,广庆殿的烛火纷纷被点燃,殿上重新恢复了光亮。 光明之后,金龙蛋糕更显生动,哪怕每一片龙鳞都被精致地刻画出来,雕工堪称绝迹。 “父皇,此物为生日蛋糕,是儿臣特意命人为您准备,您尝尝好不好吃。” 此次万寿节,墨锦衍出尽了风头,想必今日之后他在皇帝心里的分量,已达到无人可及的地位。 “此等佳品用来食用,岂不是可惜了?” 温郁接过话,笑着说道:“陛下,生日蛋糕就是在生辰时吃的,此物易坏,放不了两天就发霉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陛下分发给大家一起享用,施惠上下,与臣民同乐。” 皇帝听后,边大笑着坐回到龙椅上:“好,就依你所说,把生日蛋糕分发给众卿一起享用。” 之前的甜品没有众王臣嫔妃的份,眼下这三层巨型蛋糕,每人分上一角不成问题。 众人入口的瞬间,殿上纷纷传来赞叹之声,像是开启了他们的新世界,皆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这甜点,说是人间美味也不为过啊。” “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这滑腻丝绸般的口感,当真极品。” “衍王殿下的寿礼是送进陛下心里了,此等孝心良才,是陛下福泽动天,万民之福啊。” 听着耳边对墨锦衍的赞叹声,八皇子犹如胸堵巨石,一口都吃不下。 他准备了这么久的寿礼,之为在皇帝面前大获好感,完全碾压墨锦衍的地位。 谁知被墨锦衍扳回一局,被反咬一口,还受到了皇帝的责备。 皇帝吃着蛋糕,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皇冠已经放进锦盒之中,摆在手边最近的位置。 即便蛋糕再美味,也不能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皇帝听着殿上众人对墨锦衍的赞叹,心怀安慰:“锦衍,你的孝心朕看在眼里,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答应。” 机会来了。 墨锦衍等的就是皇帝的赏赐。 看了温郁一眼,他一步向前,拱手说道:“对父皇的孝心是儿臣应该做的,不求赏赐,只是……” 温郁心里一登,瞬间慌张起来。 完了,她差点乐昏了头,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不能让墨锦衍把重修婚书的事作为赏赐,当着众大臣的面,皇帝不会瞬间自打脸,肯定会勉强同意。 圣旨一下,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陛下,衍王殿下孝心不假,可蛋糕和歌舞都是出自民女之手,民女斗胆,也想讨一份赏赐。”温郁要讨的赏赐,自然是赦免她的罪。 可她现在画的是别人的脸,该如何去说,还真有些困难。 “都赏都赏。”皇帝爽快,又在兴头上,自然说什么是什么。 “父皇,儿臣之前……” “陛下,民女自知身份卑微,不敢讨得赏赐,不过国之栋梁温将军一直有恩于我,温将军之女犯下错事,已被重罚,民女斗胆用赏赐换一份恩典,求陛下免了将军之女的罪责,以慰老臣多年为国尽忠。” 坐在殿上角落的温子锋,一直在为自己的女儿担心,就连刚刚的歌舞演出,都心不在焉,只想着此时的女儿过得好不好。 直至这丫头提起自己和女儿,他这才注意到。 在御前讨得圣上欢心的女儿家,无论身形还是声音,除了样貌稍有不符,竟有六七分女儿的容貌。 戴罪之身,易容进宫面圣,温子锋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有如此胆量。 呆呆地站起身,温子锋哆嗦着走到御前,嗵的一声跪下。 他不知女儿与墨锦衍究竟达成何种共识,竟让衍王泯断恩仇,把她带到殿前面圣。 “这……”皇帝有些犹豫,看向温子锋,“温卿,你家女儿谋害衍王准王妃,又一直下落不明,你有何辩解?” 温郁犯下重罪已是不争的事实,既然有人以赏赐换取恩典,赦免温郁的罪,倒也不是不能应允。 之所以去问温子锋,也是想找个台阶下。 若他代替女儿给墨锦衍赔罪,墨锦衍又不计前嫌,坦然原谅,皇帝也无意为难忠心老臣,便以恩典免了温郁的罪。 “臣……”温子锋看了一眼墨锦衍,忙跪着面向他,“臣自知小女铸成大错,如今小女下落不明,不能亲自给衍王赔罪,还请陛下允许,让臣代替小女,给衍王殿下磕头赔罪。” “温将军一直尽职尽忠,乃国家栋梁。”墨锦衍笑笑,扶起温子锋,“温郁谋害准王妃想必已经知错了,看在老将军的面子上,本王便不再……” 墨锦衍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 “温郁欺君罔上,罪无可赦,还请陛下下旨,即刻处死温郁。” (); 第七十八章 让温郁万劫不复 殿上所有人被声音吸引,纷纷扭头向后看。 同一时间公公上报:“衍王府准王妃宁栀觐见。” 宁栀打扮得体,迈着端庄的步伐走到御前。 “民女宁栀,恭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锦衍看着宁栀前来,脸色一变:“宁栀,你身体不适,怎么过来了?” “陛下万寿,我虽身体不适,也当尽份孝心。”宁栀说完,面向皇帝,“陛下,民女在殿外听得殿上之事,一时情急,还请陛下念事出有因的份上,饶恕民女未等通秉,冒然觐见。” “宁栀,你身为锦衍准王妃,本应陪同进宫,朕恕你无罪,起来说话。” “谢陛下。”宁栀起身,看向一旁的温郁。 这一眼,包含着多少愤恨和怨毒,只有温郁能体会。 不顾墨锦衍,冒死前来,温郁想,宁栀这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啊。 眼看着皇帝就要下旨撤销温郁的罪名,宁栀一来,不能撤销都是小事,不把温郁当场弄死,都对不起她豁出墨锦衍对她仅剩的感情。 “父皇,宁栀孝心感人,特意前来给父皇祝寿,可她身体不适,不适合面圣,还请父皇允许,让儿臣把她送回王府。”墨锦衍知道要坏事,立马做出反应。 想必以温郁的诡辩,定能让圣上撤销罪名。 宁栀故意前来破坏计划,他要赶紧把宁栀送回王府。 “陛下,民女身体已无大碍,执意进宫,还有一事要告发,请陛下为民女做主。” 既然来了,宁栀便没了回头路,墨锦衍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她再不争一争,怕是要一无所有。 若是温郁撤销罪名,便是将军嫡女,身份尊贵,重修婚书,再加之墨锦衍已有心娶她,皇帝定不会让名门之女屈于偏房。 而宁栀只是一介布衣,与温郁身份悬殊,正妻之位,难保不会被抢了去。 皇帝一怔,不免皱了皱眉。 这大喜的日子,前来告发喊冤,真是大煞风景。 “告发何事,你且说来。” “陛下,其实温郁她……” “宁栀!”墨锦衍大吼一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今儿是父皇万寿生辰,岂容你胡闹!” 宁栀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和平时判若两人:“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才要阻止一切!” 她迈步走到温郁面前,从袖口处掏出一卷湿布,拉过温郁在她脸上蹭了两下。 古时的化妆品并不防水,两下下来,她原本的容貌已经显露无意。 温郁挣扎着反抗,可宁栀的力气显然占了上风,硬是被擦掉妆容后,这才脱离。 “陛下,这个人并不是什么歌舞伎,她是温郁,温子锋温将军的女儿。”宁栀下了狠手,把温郁拉过来推倒在地上,往日的温柔已然不见,有的只是一股执念和想要温郁万劫不复的狠劲。 而温郁呢,更显瘦小无助,她平时张牙舞爪地见人就怼,倒如今,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不是不想起来和宁栀扭打一团,而是身处皇宫之中大殿之上,她有不能任性妄为的理由。 温子锋就站在她的身边,她一句任性的话,或者肆意的小举动,都可能让温子锋万劫不复。 “郁儿。”温子锋急得直跺脚,可皇帝面前,他又不能造次维护。 皇帝探着身子仔细去看,在看到温郁的脸时,顿时怒拍桌子。 对于温子锋这个女儿,皇帝召见过几次,儿时可爱精致,长大后亭亭玉立,一直是墨锦衍良配的不二人选。 只是风云变幻,落得如今地步,实在是可惜可叹。 “温郁,你故弄玄虚假扮舞姬,究竟意欲为何?”皇帝勃然大怒,被当众耍得团团转,自然意难平。 “父皇息怒。”墨锦衍开口,“温郁她……” “王爷,事到如今,你就别为温郁说话了。”宁栀深知此时此刻,墨锦衍想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立马出言打断。 宁栀极看中准王妃的地位,更想把墨锦衍的心牢牢拴住。 可此时若是墨锦衍一人扛下罪责,他千辛万苦准备的万寿节寿礼毁于一旦,还会让他在皇帝心里永无翻身之日。 就像温郁说的,失了皇上宠信,墨锦衍徒有个王爷的虚号,内里一点实权没有,就算当了正妃,又和百姓有何出入。 甚至不及百姓自由,更有可能潦倒一生。 “陛下,温郁戴罪逃跑,跑到涟殇教认贼拜师,还用毒烟迷倒围剿五千精英,以解药要挟王爷就范。” 宁栀不仅告发温郁藏匿王府,混入皇宫计划消罪,还把她涟殇教教徒的身份一并出卖。 她并不在乎此时会不会连累温子锋,她只想温郁无法翻身。 “王爷心系五千精英性命,不得不受温郁要挟,后温郁以陛下准备万寿节贺礼为由混入王府,还不知悔改,勾引王爷,挑拨民女与王爷的感情。” “如今她哄骗王爷,以歌舞伎身份混入皇宫,并撺掇王爷趁陛下万寿节宫宴,请旨重修婚书,抢走王妃之位。” “民女被迫只身前往皇宫,向陛下告发温郁罪行,还请陛下维持温郁死罪原判,还民女和王爷一个公道。” 在宁栀愤慨的发言过后,广庆殿内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皇帝的反应,事情闹成这样,大概谁都没有想到。 墨锦衍气得双手攥拳,青筋暴突。 将近一个月的努力,眼看就要成功,就这么被他最亲近的人,还是他的准王妃,搅得前功尽弃。 直至这一刻,墨锦衍真的很后悔,怪他看人不准,一直被情蒙蔽了双眼。 “墨锦衍!”皇帝愤怒大吼,好好的万寿宴会,竟被他搞成这样。 “父皇息怒。” 说话之人是皇帝的嫡公主墨锦玥,和墨锦衍虽不是一母同胞,却从小和她这十哥十分亲近。 墨锦玥快步走到御前,下跪替十哥说话:“父皇,此时是温郁一人之错,十哥也是被害者,要不是温郁用五千精英的性命要挟十哥,也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锦玥!”墨锦衍气结,这个时候她出来捣什么乱。 她这么说,会让温郁万劫不复。 “十哥,你清醒一点,温郁心肠歹毒罪无可恕,我知道十哥心善,不忍温将军痛失独女,可他教女无方,是他该受的惩罚。” “你……” “父皇,女儿附议准王妃,即刻处死温郁,还十哥和准王妃一个公道。” (); 第七十九章 让宁栀给她陪葬 嫡公主墨锦玥当众请旨处死温郁,把所有罪名全都推到她身上。 实则是在保护她十哥,不被此事牵连。 温郁并不怨恨墨锦玥,妹妹维护哥哥,本就是人之常情。 可她明明都想好回去怎么举办庆祝party了,凭空突然一棒,打得她措手不及。 而宁栀这自杀式地告发,也的确令人佩服。 温郁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还有云息庭和季凉谦伺机行动。 她最担心的是她那年事已高的父亲,在她一走了之后会被自己连累,惹上杀身之祸。 温郁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温子锋,那花白的头发,沧桑的皱纹,即便大难临头,仍然关切着不孝女儿,满眼都是担心之色。 此时趴在屋顶上,听着殿中情况的两人,已做好准备,随时冲进去救人。 “息庭,郁儿那里情况有变,大抵无法成功脱罪了,不如……”季凉谦在屋顶听着着急,多耽误一秒,温郁就多一分危险。 且她此时已成为众矢之的,在皇家大殿被位高权重的人围攻又不能反抗,温郁该有多恼火害怕。 季凉谦心疼徒弟,想立刻把她救出牢笼,可云息庭并不同意,摆摆手小声说道:“不行,此时救出温郁,她犯的过错会全部算到温子锋头上。” “我们就把温子锋一同救出,父女一同回涟殇教有何不妥。” “自然不妥。”云息庭说出自己想法,“温家几代都是武官,家族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温子锋为人正直,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和他女儿的命,把全家族的性命搭进去,我们此时救他,比要了他的命更为严重。” “可郁儿……” “我相信温郁,以她的机敏,肯定知晓该怎样面对。” 季凉谦点点头。 关心则乱,他也是不想爱徒在众人面前蒙受屈辱,知徒莫若师,即便现在把她救出,她也不会丢下父亲,一人逃脱升天。 …… 广庆殿里正处于极度紧张的气氛。 温郁跪在殿上一言不发,对于宁栀和墨锦玥的控诉,没有一丝反驳的意图。 事到如今,不管再怎样惋惜都于事无补,重要的是要怎么保住温子锋和墨锦衍,不让他们为此事受到牵连。 保护温子锋无可厚非,至于墨锦衍,不管是作为自己的后路也好,还是相处多日的合作伙伴。 即便她无法摆脱逃犯的身份,待皇帝百年后,墨锦衍继承大统,相信他不会不管温郁这曾经的伙伴。 以一己之力抗下罪责不是难事,温郁抬起头,怒视一旁的宁栀,暗下决心。 今儿个就算云息庭失手,她难逃一死,也要让宁栀这个祸害给她陪葬! “温郁。”皇帝早已怒不可遏,“你还有何话可说?” 温郁冷笑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昂着头不卑不亢:“想说的话很多,陛下要听吗?” 墨锦衍顿时打了一个哆嗦,眼前的温郁已经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如同一头毫不畏惧的小狮子,正在蓄力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在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每每见面,墨锦衍总能看到她张牙舞爪的状态,不把任何一人放在眼里,把顶撞衍王,撒泼放肆当成家常便饭。 墨锦衍不和她计较也就罢了。 如今皇宫内院,御驾面前,她也要像对墨锦衍一般,顶撞放肆不成。 “死到临头,你倒是不怕身首异处。” “陛下也说我死到临头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温郁上前一步直视着皇帝,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陛下,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的错,与我父亲温子锋,以及衍王没有关系,恳请陛下处死温郁,放过其他人。” “放过其他人?”皇帝拍了桌子,冷冷说道,“温子锋教女无方,养出你这手段歹毒的女儿,岂能无过?墨锦衍处事毫无大志,轻易被你这女子哄骗挑唆,又有何能力任亲王封号?” “陛下,我父从小教我为人良善,以人为本以诚相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知陛下觉得有何错处?” “衍王带兵围剿涟殇教,涟殇教用毒烟自卫,也没有过错。” “五千精锐中毒烟命悬一线,衍王为救人命,答应保涟殇教十年太平,涟殇教也保证十年之间不造反,不欺压百姓,很是公平。” 温郁说完,环顾四周,又把目光集中到皇帝身上:“敢问陛下,我所说的这几条,错在何处?” 皇帝无可反驳,不管说哪一条有错,都是违背道德良心,令人不齿。 可宁栀知道,这才是温郁诡辩的开始,到最后会被说成什么样,连她都无法预测。 没准到最后错都在别人,而她自己刚正不阿,还成了有功之臣。 “陛下,温郁一向巧言如簧,请陛下不要听她狡辩,即可下旨用以极刑。” “呵呵,宁栀,就算我是个死刑犯,前提我也是个人,刚刚是陛下问我有何话可说,我说了,你又阻止陛下不让我说,这不是明摆着让陛下出尔反尔,当着众大臣和皇家宗室人的面打自己的脸吗?” 皇帝被温郁说得有些反应不及,轻咳一声,皱眉说道:“朕处事公平,便给你一个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温郁听后,不屑地看了宁栀一眼,冷冷说道:“陛下仁慈,不像某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为了一点私心,让他人万劫不复。” 说罢,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陛下若是觉得我刚才所说没有过错,那我就继续说了。” “再说我被衍王押解回宁都,自知身犯重罪,难逃一死,可我毕竟曾和衍王有过十年婚约,不忍他为围剿失利的事自责伤神,而衍王孝心过天,想在万寿节准备份寿礼,希望陛下能心情愉悦福寿安康,我便求了衍王暂时留我性命,帮衍王准备好寿礼后,我再进宫谢罪,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皇帝点点头,似是被温郁的话所动摇。 “衍王所备贺礼,陛下甚是欢喜,殿上所有人皆看在眼里,歌舞和生日蛋糕有幸被陛下赏识,要重赏我也是不争的事实,以赏换恩典合情合理,又有何不妥?至于我欺君罔上……” 温郁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继续说道:“混进皇宫,我不过是利用妆容改变了样貌,我有说过我是别人,否定我是温郁的言论吗?” 墨锦玥立刻抓住她的漏洞直言说道:“准王妃没来之前,你为温将军和女儿求情,还说温将军有恩于你,难道不是借别人身份,为自己脱罪?” 温郁呵呵一笑大声吼道:“父母养育之恩大于天,这难道不算有恩于我?” (); 第八十章 皇室的秘密 许是温郁的一声怒吼,震撼到一旁的温子锋,他老泪纵横,满是心酸。 曾几何时,他是威风凛凛的右卫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手刃外敌。 到如今面对君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为众矢之的,却无能为力。 温子锋心疼地看着女儿孤独坚强的背影,以一人之力挑战皇权,却时时保护他这做父亲的。 一想到这,就让温子锋觉得太窝囊了一些。 “以上,便是我为自己分辨的内容。”温郁说着,又把目光集中到宁栀的身上,“我的确有罪,我也认,可准王妃因嫉妒我曾与衍王有婚约,跑来皇宫,闯进大殿肆意构陷污蔑我,敢问准王妃,我何时勾引衍王,又是如何勾引衍王?” “你……”宁栀冷汗一冒,脸色煞白,“你让我如何在陛下面前形容你的无耻勾当。” “我看你是说不出来吧?”温郁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她,冷冷地笑起来,“我非但没勾引衍王,还不止一次和你说过,帮衍王准备好万寿节寿礼后,我便会离开王府,对衍王绝没有非分之想。” “反倒是你,处处与我为难,当着衍王的面是一副委曲求全的弱者,一转脸你就跑到殿上,让衍王对陛下的一片孝心毁于一旦。” “你还没嫁进王府,还不是衍王的妻子,不顺父母,嫉妒,口多言,七出之罪你已犯了三个,准王妃想嫁进王府当王妃,是不是有些德不配位!” 宁栀瞬间冷汗直流:“温郁,分明是你勾引王爷,想与王爷重修婚书娶你进门。” “好,就算如你所言,衍王贵为亲王,又是皇家子孙,本就肩负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责任,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寻常,你阻止王爷娶妾续弦,还不是犯了嫉妒之罪!” 好厉害的一张嘴。 这是殿上所有人对温郁的评价,单只看准王妃被说得哑口无言,就知道她思维敏捷能言善辩,有多厉害。 “大闹圣上万寿家宴,是你不顺父母。” “在大殿为了置我于死地,构陷我陷害我,是你口多言。” “弃衍王不顾,为了自己的嫉妒之心,想害我性命,害我父亲,简直心肠狠毒,手段毒辣。” “此等险恶之人,身世,为人,品德,教养,又有哪一点,能配得上堂堂衍王,仔细想想,在被圣上定下我陷害你的罪之前,那些我陷害你的事实中,又有多少是你利用我,成为上位准王妃的手段!” 温郁语毕,没再开口,她要留给在座所有人一些联想的时间。 原著小说,温郁是女配没错,作者对温郁的这一角色的设定,便是恶毒女配,却让人忽略了女主的心机与手段。 如今的温郁不再是原著中被虚构出来,只为用来打脸爽情节的女配,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她有思想,有头脑,更懂得反抗。 不再单纯只是故事情节中一个悲惨的设定,成了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墨锦玥反应了半天才从震惊中清醒,她差点就被温郁带进沟里:“温郁,你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是想把自己的错,归咎到别人身上?” “我犯的错我认,我不想为自己开脱狡辩。”温郁说完,再次面对皇帝:“陛下,我说了这么多,只希望我一人的错,我一人当,还请陛下念在我父亲为陛下尽职尽忠,戎马半生,还有衍王孝心一片的份上,不怪罪他们,至于我犯的错,就让我一人承担。” “温郁!”墨锦衍很想把她护在身后,替她抗下所有罪责。 可温郁只是笑笑:“衍王殿下,你答应我的事已经做到了,而我答应你的事希望没让你失望。” “好,好一个将军之女。”皇帝突然有些欣慰,果然是他一眼便看中的王妃人选,“朕虽欣赏你勇气可嘉,能言巧辩,可朕不能徇私偏心,赦免你的罪。” “民女知道,只愿陛下能不因我的过错,牵连父亲和衍王殿下。” “好,朕答应你,今日所做所为,绝不牵连无辜,开罪你父亲和衍王。” 温郁点点头,总算把那两个人保住了。 “来人,把温郁押进大牢,三日后处斩。” “等一下!”温郁又大喊一声,扬起手臂,阻止侍卫把自己带走。 刚刚皇帝下旨处斩她时,殿上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有宁栀奸计得逞的嘲笑,有墨锦玥的如释重负,还有墨锦衍和温子锋的急切,以及包括皇帝在内,其他人的惋惜。 温郁摇头苦笑,下一秒又恢复精神,她还有后手准备。 自从决定要面见圣上,亲自为自己脱罪之后,温郁想了无数个办法。 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她拼命回忆原著中的每个细节,找寻解决的办法,终于想到了一个情节。 那应该是原著作者挖的一个坑,在介绍男主与八皇子争权时提及到的,许是作者忘了填坑,这个细节一直没再提及过。 既然一切都是以原著为背景,而原著中也提到过此事,想必就是这一本故事的事实。 把这一细节作为最后的杀手锏,温郁觉得万无一失。 “陛下,我有个相当劲爆的秘密,事关皇室血脉,不知道陛下想不想和我做一笔交易。” “大胆温郁,父皇面前,你说些什么胡话!我父皇乃一国之君,和你这个死刑犯没什么好交易的。”第一个出言反对的是墨锦玥,和皇帝谈条件做交易,她温郁还没这个资格。 “你先别急嘛,此秘密和皇家有关,我自然不敢胡诌,陛下若想知道,我自然有我的私心。” 皇帝紧皱眉毛:“你敢信口雌黄,你父亲的性命难保。” 温郁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口中的秘密并不是她凭空捏造,而是原著设定便是如此:“民女不敢造谣皇室血脉为自己脱罪,只是民女已是死罪在身,若现在不说出来,这个秘密将会被我带进坟墓,永远不见光明。” “仔细想来……”温郁突然调皮一笑,“反正我都要死了,说不说也无所谓了,只是皇室血脉不容混淆,难道陛下不担心将来的国家社稷,所托非人吗?” 皇室血脉可是皇家最看重的事情,是国之根本,不容有失。 听到皇室血脉有误,皇帝不仅如温郁所说,担心社稷所托非人,更想知道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究竟是谁。 “你且说来,若查明属实,朕饶你死罪。” “那好。”温郁扫视着殿上众人,最终把目光落在脸色煞白的八皇子身上,“陛下,那混淆皇室血脉的人正是……” 温郁的话还没说完,眼看着八皇子这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瓦片四散飞溅,同一时间,两道黑色的身影从屋顶跳下来,一人一手抓住温郁的肩膀。 刹那间邪风四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风势停歇,已不见温郁的影子。 (); 第八十一章 今后还请准王妃多多保重 御前侍卫来护驾的速度,甚至没有温郁被救走的速度快。 广庆殿乱成一团,侍卫冲到皇帝面前站成一排,却怎么都找不到刺客的身影。 发生了何事,只有墨锦衍心知肚明,尽管云息庭跳下来时黑布蒙上半张脸,可这熟悉的邪风,他早已领教过。 事情不明不白,温郁就被他们救走,墨锦衍心有不甘,他想知道温郁口中的秘密,更气愤温郁就这么走了。 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他料想温郁,会跟随云息庭返回涟殇教。 “陛下,犯人温郁已被两名刺客劫走,刺客武艺高强飞檐走壁,卑职无能,被他们逃走了。”禁军首领单膝下跪拱手请罪,无颜面见君王。 “敢在皇宫行刺劫人,简直胆大包天。”皇帝心有不甘,却也没什么办法。 禁军首领犹豫开口:“陛下,是否下旨全城搜捕?” “搜,给朕搜,胆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劫走犯人,务必活捉回来,带到朕的面前。” “是,卑职遵命。” 万寿佳宴闹成这样,皇帝自然心情不爽,起身挥袖,愤然离开。 殿上之人眼见宴会结束,无关人等纷纷离开。 留下的只有一些各怀心思之人。 温子锋瘫坐在地上,一身的冷汗,又后知后觉爬起来,欲冲出大殿。 “温将军。”墨锦衍喊住他:“温将军不用担心温郁,她现在应该很安全。” “可……”温子锋指了指外面突然幡然醒悟,小声问道:“是殿下您……” 墨锦衍摇摇头。 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命人闯皇宫救人,事情一旦败露,他便再无夺嫡争储的希望。 救温郁固然重要,可墨锦衍若是不保证自己的权位,又谈何能救温郁。 温子锋思虑了一下,立马想到把她救走的人是谁:“也好,也好……” 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墨锦衍拱手说道:“殿下不计前嫌,助小女殿前面圣,老臣不胜感激。” “温郁帮本王准备万寿贺礼,我们也算公平交易。” 这时八皇子脸色已经恢复了,刚刚的惊恐,在温郁被救走之后,已荡然无存:“十弟,不知该说你运气差呢,还是我运气好,我送错了寿礼,本以为会受到父皇的责备,谁知你后院起火,自家先闹起来,连我这做八哥的都看不下去了。” “呵……”墨锦衍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温将军。”八皇子笑了笑对温子锋说道,“你女儿温郁胆色过人有勇有谋,我很欣赏她,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来找我,若是查到温郁的消息,派人来知会一声,不管龙潭虎穴,我都会帮你救她出来。” “老臣多谢八殿下。” “十弟,那我先回府了,你也早点回去,赶紧给你家后院灭灭火。” 八皇子大笑着离开,宁栀走到墨锦衍的身边,拉住他的胳膊:“锦衍,我们也回府吧。” 斜着眼瞪了宁栀一眼,墨锦衍甩开她的胳膊,迈步离开广庆殿。 “锦衍,你等等我……” 宁栀刚想追上去,却被温子锋拦住:“拜准王妃所赐,今日之事,老臣会铭记于心。” “怎么,温将军,你想威胁我?你别忘了,我可是衍王的准王妃。” “那也得真能嫁给十殿下才行。” “你……”宁栀气结。 温子锋咬牙行礼:“老臣告辞,今后还请准王妃多多保重啊。” …… 温郁被两个蒙面黑衣人带着飞檐走壁,像一只没有感情的健身工具。 这两人轮流拽着她在屋顶飞奔,像甩麻袋一般,再跑下去温郁都该晕车了。 “你们救我的时机也太差了吧,只要我说出秘密,皇帝就能免了我死罪,现在怎么样,我还是逃犯一枚。”温郁还在耿耿于怀,准备了这么久,全毁了。 “你若是说了,不但死罪难免,还要多加一条构陷皇室的罪名。”云息庭接过温郁,纵身一跃,从一边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 温郁不服:“八皇子并非皇帝亲生,是他母亲和侍卫私通……” “证据呢?你是趴在人家床底看见了,还是捉奸在床?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在皇帝面前乱说?” “可事实就是事实……” 云息庭带着她突然跳到一棵树上,然后直接往下跳,稳稳地落在一辆马车顶上:“无凭无据,就算是事实也无济于事,还会被反咬一口。” 他站定后拍了拍温郁的肩膀,把手收回:“这次不成功没关系,回到涟殇教,你照样逍遥自在。” 救都被救出来了,也只能先这样。 这时季凉谦也赶来,轻松跳到地上:“你俩别在车顶说话了,我们赶路要紧,宁都是待不了了。” 温郁这才反应过来,看了四周才知,已经到了城外。 陆银也从马车前探过头来:“师妹,你是自己跳下来,还是上去接你?” “路人师兄你真会开玩笑,我要是能跳下来,我也能飞檐走壁了。” 陆银小心翼翼把温郁接到马车,季凉谦已在马车里坐好。 “赶紧离开,越快回到襄城,我们越安全。”云息庭直接从窗口进入,坐在温郁对面。 “师妹坐稳了,我们出发。”一声鞭响抽在马屁股上,陆银大喊一声,大马铆足了力跑起来。 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温郁需要生气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没能消除罪名,比如没能看见宁栀悲惨的下场,再比如…… 那天云息庭和温郁说的话。 她还一直记着呢。 季凉谦轻咳两声,找了个话题:“我们回去襄城,艾歌也差不多回教了,郁儿,到时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谁呀,女人?” “嗯,她年前回乡探亲,眼下新年已过,应该已回教中。” 温郁坏笑了两声,狡黠地看着季凉谦:“是我师娘啊。” “咳咳,还不算,还不算……”季凉谦顿时脸红,“她为人热情,想必你们能相处融洽。” “我未来师娘,我肯定要好好孝敬她。”温郁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师父,我父亲那边……” “放心,我提前写了一封信让陆银送去府上,你父亲回到将军府便会看到,日后等温将军告老还乡,你便把老人家接到襄城,你们父女也好团聚。” 这样就最好了。 温郁满足地点点头。 尽管罪名没有消除,她尝试了,尽力了,也不再有遗憾。 就这样吧,挺好的。 (); 第八十二章 病成了小可怜 马车跑了三天到达襄城,温郁也跟着病了三天。 他们离开宁都的第一个夜晚下起了雨雪,天冷得厉害,再加上风邪入侵的老毛病,依然是拜潋情绝所赐。 到第三天晚上温郁被背进涟殇教时,她已经烧糊涂了,频繁的咳嗽,还偶尔呼吸困难,一睡着就不容易叫醒。 连夜叫来陶星河,说是病理入了肺,有炎症,怕是要治上一段时间。 “上次就提醒过你,用潋情绝时避讳点老弱病残,一回来就给我带了大麻烦,还让不让我睡觉了。”陶星河边打着哈欠,边写着药方,对着云息庭一直叨叨个不停。 “她多久能康复?” “完全康复怎么也得个把月吧,炎症引起的温病大概要五到七天,最好找个丫头过来,打摆子就用布沾温水,擦她膝窝肘窝和大腿内侧,能快速降温。” 陆银一听要这么久,跳起来怪叫:“你不是神医么,治病还能治个把月,你那些神丹妙药呢,别舍不得用,快给我师妹用上。” 陶星河白了他一眼,放下笔:“不是所有病症都一治就好,前年你断了腿,不也在床上躺两个月!” 季凉谦心疼地摇头:“好了陆银,你跟着学思去煎药,顺便把你艾姐姐叫来,郁儿这需要人照顾。” 陆银答应了一声,带着学思出去,陶星河忙完分内,站起来准备回去。 云息庭见状拦住他:“你这就走了?” “病看完了不走,我留下也没事可做。”陶星河一甩胳膊,迈步离开,“这几天你们轮流看着点,尤其她睡着的时候,咳嗽卡痰很容易把自己憋死。” 陶星河走后,季凉谦帮爱徒掖好被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息庭,你回去休息吧,刚回教中明日还有的忙,这里有我和艾歌看着,不用担心。” 云息庭摇摇头不肯走:“温郁这场病因我而起,我岂能离开?还是我留下,你先去休息。” “我去休息?”季凉谦笑了笑,“待会艾歌来了,你俩共处一室,你不介意,我都替她觉得别扭。” 他说着,把云息庭往门外推:“郁儿的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不在乎这一刻,等你空了再来换我。” 一步三回头,云息庭回到自己院中。 他们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卧房和卧房之间,也只隔着一道院墙。 以云息庭的耳力,温郁每一次咳嗽,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夜色已深,无心睡眠,云息庭打开窗户,手执玉笛,吹起一段哀伤的乐曲。 …… 翌日一早,涟殇教正殿。 云息庭坐在宝座上,手扶额头一脸疲惫,正听着教中管事汇报近期情况。 无非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新收了几个教众,哪几个弃教离开,近两月盈利多少,修建房屋花费多少银两,还有多少人犯了错,惩罚又是什么等等…… “财务问题汇报给季长老,人员变动赏罚奖惩找尹长老,还有没有其他重要的事?”云息庭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青龙阁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教主,暂时没有,自从年前朝廷围剿之后,一切风平浪静。” “下去吧。” 才刚赶走了管事,又迎来尹孤晨,他昨晚便听说云息庭回来了,想着天晚没去叨扰,这不一早就赶来看看情况。 “你们昨夜回教,闹出不少动静,听说凉谦的小徒弟病了,如今怎样?” 云息庭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一会找个女教众来替下凉谦和艾歌,他们守了一夜。” 尹孤晨答应着,多了些担心之色:“清烟闭门思过多日,一直说等小丫头回来,要当面给她道歉,我让人把她叫来。” “也好。”云息庭从宝座上站起来,“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温郁小院时,正看见艾歌端着盆出来。 比起在外面询问情况,云息庭没有耽搁,一个箭步迈进房中。 季凉谦正为爱徒盖着被子,见他们进来,示意轻点脚步。 “还没醒吗?”云息庭小声问道。 “没,一直昏睡着,天没亮时打了摆子,艾歌给她擦了身子,眼下好了些。”季凉谦也是担心不已。 小徒弟咳嗽一夜都没清醒,时而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汗出了不少,烧却不见退,真让人担心坏了。 云息庭走到床前,看着她通红的小脸,还有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极高的温度,吓得他收回了手,眉头紧紧地皱着:“陶星河怎么说?” “天亮后陶星河过来看了一眼,说只能先这样,肺里炎症难治,他回去琢磨方子去了,说晚点让学思送药过来。” 尹孤晨摇摇头略显心疼:“平时张牙舞爪的小丫头,生病了还不是个小可怜。” “凉谦,你和艾歌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守着。”云息庭坐在床上,用手给她抹着汗。 艾歌打了盆凉水进来,沾湿了绢巾搭在温郁头上:“教主一人怕是不方便,还是让我留下吧。” “不必,叫了清烟过来,你们一夜未合眼,早点休息。” 照顾病人本就是个磨人的工作,能轮流看护,对温郁也是一件好事。 艾歌也不再推辞,点点头:“那我先去给教主准备些吃的,温妹妹一会醒来也需要吃点东西。” “好。” “走吧艾歌,过会我们再来换他们。”季凉谦说完拍了拍云息庭的肩膀,“我这徒弟,拜托你照顾了。” “应该的。” 清烟从外面赶来后,尹孤晨嘱咐了她两句,也随季凉谦他们一起走了。 和教主同处一室,清烟有些拘谨,不知该做些什么。 “坐吧,需要用你的时候会喊你。”这是云息庭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以后的一个时辰,除了温郁的咳嗽声,再也没有什么声音。 平时冷冰冰的教主,对温郁的的确确关爱有加了。 清烟坐在稍远的凳子上,偷眼看着云息庭的一举一动。 那绝美的脸上,一直紧皱着眉毛,好像病的人是他一般。 不,甚至比他自己生病还难受百倍,那种怜爱与心疼,绝不是对普通教众的感情。 温郁走了大运,还是真有种能勾引人的魔力,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清烟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感叹。 白莲构陷她的确不对,可这温郁,也实实在在是个贱人。 (); 第八十三章 不许吐! 温郁的发烧反反复复,才一会的功夫,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潮湿湿的,只得让清烟又拿了一套被褥过来。 两个时辰的相安无事,云息庭靠在床沿,疲惫的眯着眼打盹。 突然感觉床上的人动了动,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温郁颤抖得厉害,又开始打起摆子。 “冷……冷……”她迷糊着一直喊着,手无意识地去抓被子,脸色白得吓人。 “清烟,快去打盆温水过来,给她擦擦身子降温。” 清烟被云息庭的喊声吓了一跳,忙答应着站起身,端着盆出去。 温郁不受控制的抖动让云息庭看了心慌,用棉被把她裹住,死死地抱在怀里,想减轻她的痛苦,也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可这样的抱着,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教主,温水打来了。”清烟端着盆走进来,用沾了温水的绢巾准备给温郁擦身子。 才掀开被子,温郁抖动的频率更加大起来,无法停止的咳嗽声响了一阵,一口浓痰伴随着呕吐物从她嘴里流出。 不敢掀被擦身子,云息庭接过清烟手里的绢巾擦着她溢出口中的呕吐物,一点都不嫌脏。 “教主,要不我去把陶神医叫来吧。”清烟有些手足无措,即便对温郁没什么好感,可见她这样,心里属实有些不忍。 “快去,顺便问问他药煎好了没有,还说是什么神医,煎个药磨磨蹭蹭,他这涟殇教的神医还想不想当了!” “我,我这就去……” 怀里的人越是抖得严重,云息庭就越心烦不安。 干等着陶星河过来也不是办法,他突然坐直了身体闭起眼睛,用他自己的方法扼制温郁体内的寒意。 吸走寒气,释放阳气,怀中的人儿终于平复了一些。 此时的温郁虽然神智还有些不清醒,还是能感觉到寒气正渐渐从身体里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涌进心里。 似是重重地松了口气一般,她闷哼了一声,身子也放松了很多。 直至身上的寒意完全褪去,温郁缓缓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云息庭担心的目光。 “师叔……” “好点了没?” “嗯,只是感觉好累……” 她当然会累,会浑身无力,与病魔纠缠了这么久,算上今日,已经高烧四天了。 “累了也要忍一忍,等会陶星河带着药过来,你喝了再睡。” 被云息庭抱着,温郁顾不上身体的难受,只觉得这场病生得值了。 心里暖暖的,竟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不多会,豆大的汗珠顺着她额头滴下,体温也降了不少。 直至陶星河赶来,温郁已经半靠在床头,正接过云息庭递过来的绢巾,擦着脸上的汗。 “不是说摆子打得厉害么,害得我一路跑来,一碗药洒了半碗。”陶星河把乘着药的碗放在桌上,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看来确是一路跑过来的。 云息庭睨了他一眼,淡淡开口:“等你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你弄的?”走到他的旁边拿起手腕诊脉,陶星河啧啧两声,不知说什么好。 要不是打不过他,陶星河肯定给他两拳了:“一会给你开个温补的方子,再找人熬碗姜汤,外来寒气突然入体,当心你也得了病。” “无妨。” “一天天死犟,病了活该,谁要管你。”陶星河终于把气喘顺,端着半碗药递给温郁,“赶紧喝了,晚饭后再喝一碗,你早点康复,省的麻烦我。” 浓浓的中药味从他一进门,温郁就已经闻到了,不用尝都知道药有多苦,让人难以接受。 本以为捏着鼻子喝下,便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事实是这碗药喝下去后,留在口腔里黏黏的感觉,像是喝了一口藕粉。 把手从鼻子处拿开的一瞬间,腥臭异常,酸苦味久久无法散去,温郁哇了一声,差点忍不住呕吐出来。 陶星河大吼一声,吓得温郁一个哆嗦,硬生生捂住嘴咽了下去。 “不许吐!为了给你熬这碗药,我忍了两个时辰这个味道,你若是敢吐出来,我现在就回去把药渣子拿来,掰开你的嘴全灌下去。” “这味道……这口感……”温郁只要一张口,就能闻到还未散去的味道,忍不住想吐,“什么药这么恶心。” “鱼腥草入肺经,清热,治痰热咳喘,你以为炎症入肺,治起来这么容易。“ 炎症入肺…… 温郁恍惚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不就是肺炎么,怪不得她一直咳嗽,还胸闷异常。 “我想念头孢,阿莫西林,诺氟沙星……” “又说什么胡话。”云息庭看着她被药折磨得快疯了的样子,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暗戳戳地缩回被子里,温郁在心里忍不住呐喊。 她宁愿吃激素胖死,也不想喝乱七八糟的汤药。 …… 不知是陶星河的药实在厉害,还是云息庭的操作帮了大忙。 温郁有了些精神,还下床活动了一会,甚至在晚饭后陆银端着药进来时,和他开了玩笑。 说什么师兄妹要同甘共苦,非要陆银先喝一口,她才肯喝。 季凉谦看着自家徒弟恢复了精神,顿感老怀安慰。 眼见着她喝下药,笑着对她说道:“为师明日一早要去襄城收租,今晚就让你师兄和你艾姐姐陪你。” “叫什么艾姐姐。”温郁冲艾歌眨眨眼:“应该喊师娘才对。” “你这孩子,身子才好些,又爱胡说。” 温郁吐了吐舌头:“早晚都要喊师娘,现在就喊,省得改口麻烦。” “凉谦,你从哪找来这么乖巧的徒弟,太讨人喜欢了。”艾歌笑得弯了眼睛,“很有我早几年的影子。” 温郁的性子,的确和早几年的艾歌很像,都有张扬不服输的精神,敢爱敢恨,还很能言善辩。 只是温郁胆子更大一些,怎么说也是将军嫡女,从小被众星拱月地成长,敢和皇帝争辩谈条件,胆色过人,令人佩服。 “你们能好好相处,我也放心了,时间不早了,让郁儿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吧。”季凉谦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师父,我能自己睡,就别麻烦师娘和师兄照顾了。” “这怎么行,万一夜里再病起来。” “不舒服的话我会喊师叔,他能听见,是吧师叔?” 云息庭点点头。 “这……”季凉谦看向云息庭。 “没关系,交给我吧。” (); 第八十四章 饥饿营销 一连喝了几日恶心的药,温郁的病情终于改善很多,只是咳嗽痰多的症状一直持续,她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天气渐渐暖和,温郁大病初遇,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还自己制作了一个小玩意。 搬了一些杂物堆放在院墙处,温郁踩上去探着脑袋,朝云息庭的院子里张望:“师叔,师叔,你在吗?” 不多会,云息庭从卧房走出来,抬头看她:“怎么?” “我和师叔的卧房离得这样近,平时师叔若是想和我说话,可以用这个。”温郁举起手里的东西给他看。 “这是什么?” “土电话,可以说话,可以倾听。”温郁给他做着示范,“只需要把墙凿一个小洞,棉线穿过去就好了。” 小丫头不安分,又开始琢磨新奇的玩意。 云息庭无奈地摇摇头,面无表情说道:“你先下去,当心摔了。” “师叔要是同意,我这就去把墙凿开。” “不必了。” 温郁兴奋的表情瞬间转化为失望。 见她可爱的表情变换,云息庭继续说道:“你把棉线扔过来,站在院子里等我。” 这么说也就是同意了? 温郁又兴奋起来,立马照做,才刚从杂物上爬下来,只听卧房闷响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穿墙而过。 她跑进去看,只见棉线上绑着一颗小石子掉在地上,另一头在墙的那边,应该是云息庭的房间里。 “好了好了,师叔太厉害了。”温郁跑到外面兴奋地大叫,把用小竹筒制的土电话扔给他,“把棉线穿进小竹筒就可以说话了。” 温郁刚想去把自己的小竹筒系好,便听见有人和云息庭说话:“教主,尹长老请您去大殿议事。” “知道了,本教马上过去。” 尹孤晨找他大殿议事,应该是涟殇教有要事商量。 温郁放下土电话关好院门,去看看也好。 …… 大殿之上,云息庭身坐宝座,面对几位长老以及涟殇教管事,微微皱起眉毛。 外敌才息,内乱又开始骚动,他继任教主的这段时间,风波一直没有平息。 此次议事的主要矛盾是季凉谦收租未果,所收到的租金寥寥无几,涟殇教在各地的生意买卖也不尽如人意。 生活得不到长久保证,部分教众纷纷离教,打算自谋生路。 “教主一味仁慈,不顾涟殇教长远发展,让叛教之徒随意离教,置一心为教的忠勇之士不顾,敢问教主,前教主把教中重任交到你手里,你打算用几年的时间,全部败光?” 不用猜也知此次议事是钱茂发起的,他不满云息庭执教方式已久,找个机会便想把他从教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涟殇教建教初衷便是救济穷苦之人,眼下太平盛世,国无外敌侵扰,无天灾人祸,穷苦之人变少,对百姓,对涟殇教都是一桩好事。”云息庭不慌不忙开口,冷言说道:“难道钱长老想百姓疾苦,民不聊生,以丰涟殇教壮大,来满足私心不成?” “荒唐,简直强词夺理,眼下涟殇教财政匮乏,教众呆在教中反而成了受苦,教主又作何解释?” 尹孤晨这时插嘴:“做生意有赚有赔,本就是常事,世上没有哪一种生意只赚不赔,你让教主解释,不如你给我解释解释。” “呵呵,季长老负责教中财政,生意亏了多少,账房还剩多少,还能供教中支配多久,这些总能公示吧?” “生意亏了,最应该想的是总结经验,积极补救,继续赚钱。”温郁突然走进大殿,和钱茂对峙上,“你想知道账房还剩多少钱,是准备携款潜逃,还是想分家,各干各的。” 钱茂一看又是温郁来捣乱,立马冒了火气:“你算老几,教中议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我是涟殇教的一员,自然有我说话的资格,眼下教中生意惨淡,需要集思广益,多听听大家的意见,解决当前问题是重中之重,而不是把责任扣在谁的头上。” 温郁的伶牙俐齿,在座之人无人不晓。 若钱茂用歪理和狡辩能和教主几人平分秋色,那温郁的到来,以一人之力便可完全碾压。 季凉谦低头浅笑,只想说一句来得好,可大殿之上不容失仪,只得忍着笑顺着她说的话问道:“郁儿,你有何良策?” “良策算不上,做生意的心得还是有一些。”温郁稍显得意,搬了把椅子坐在大殿之下的正中央,“生意买卖讲究创新,卖人家没有的,人们图个新鲜,总会想来尝试一番。” 她说着,还翘起了二郎腿:“关于营销,有两种模式可以尝试,一是薄利多销,二是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季凉谦有些听不懂。 “所谓饥饿营销,就是在大力宣传之后,限量供应,造成供不应求的假象,刺激消费。” 温郁见他们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模样,也没多少耐心给他们解释:“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师父,我记得涟殇教有布行生意对吧?” “没错,你的意思是想把布行的生意交给你?” “不仅如此,我还需要聘请一个裁缝,把布行里的布制成成衣,用精品带动销量。” 这时艾歌从外面进来,笑盈盈地走到温郁旁边:“哪还用聘请裁缝,缝衣制衣我最在行。” “有师娘的支持,更是锦上添花。” “我当然支持你,不然我还去支持老不休,给凉谦难看。” 钱茂气得胡子都快歪了:“你们休要狂言,把涟殇教的生意交给一个黄毛丫头,老夫觉得干脆解散涟殇教,全回去种地得了。” “一个月。”温郁伸出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拍着胸脯说道,“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布行不赚钱,我任凭钱长老处置。” 好一个大言不惭的丫头。 钱茂此时无话可说,只想等着臭丫头搞坏了生意,跪下磕头认错的场景。 “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涟殇教的生意不见起色,我让你跪下给我磕头,然后滚出涟殇教。” (); 第八十五章 不知是人是鬼 说大话就要冒一定的风险。 温郁是深有体会。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温郁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个月的时间,让一个半死不活的布行死灰复燃,关键她也没做过生意,不过是纸上谈兵,把所知的现代营销方式说出来而已。 没有退路可言,尽量一试就好,反正东西和人力都是现成的,只能靠头脑取胜。 “郁儿,一个月的时间,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艾歌来到温郁的小院,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温郁正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冥思苦想,见艾歌来了,忙起身欢迎:“师娘肯帮我真是太好了,我只需要师娘帮我做几件成衣,其他交给我就好。” “做成衣简单,若是需要其他人帮忙,我还能再叫几个人,都是我在教中比较要好的姐妹。” “教中的姐妹,怕是对我有成见,不肯帮忙。”一想起没去宁都之前,白莲带领的嚼舌根姐妹团,温郁就觉得头疼。 “你来教中时间短,多数人还不了解你的为人,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我的面子,总还有人买的。” 可事实证明,就算艾歌在涟殇教的面子再大,也抵不过温郁的‘臭名昭著’。 一上午的时间,艾歌磨破了嘴皮子,只喊来了一个人。 此人姓柳名瑟新,怎么说呢,若是用一句话简单形容,那便是身材好到令人发指。 杨柳细腰,凹凸有致,还有高挑的身高。 温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飞机场,苦笑了一下,恨不得躲进地缝里。 “柳姐姐身材真好,太让人羡慕了。” 女人见了她都垂涎三尺,更何况是男人。 艾歌对此情况早习以为常,掩嘴笑了笑,开口说道:“你柳姐姐早几年可是宁都有名的歌舞伎,舞技超群,能在绳索上翩翩起舞,若不是落了难,也不会来到涟殇教。” “歌舞伎!”温郁顿时两眼放光。 “是啊,郁儿你该不会是觉得……” “柳姐姐,你会歌舞简直太好了,爱死你了。” 温郁一直对宁都的歌舞伎怀有惋惜之情,若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把她们都带来襄城,组成女团到处巡演,成立一只另类歌舞女团。 有柳瑟新在,温郁组建歌舞女团的心愿就多了一分希望。 不过以涟殇教现在的经济情况,给她银两开设娱乐公司招收女团成员还是一种奢求。 唯一能办到的,便是利用布行多赚钱,赚到足够的成本,再开一间自己的娱乐公司。 “师娘,柳姐姐,若是没什么事,我们下山转一转,看看怎么把布行做起来。” “好,就让那个老不休看看,我们是怎么赚到钱。” 相比之下,艾歌似乎更激进一些。 温郁觉得,八成是看在季凉谦的面子,想给他在钱茂面前争一份脸面。 …… 涟殇教的布行位于襄城城中央一条繁华的街道,周围的商铺很多,而布行位于街道的丁字路口,地理位置相当不错。 至于生意不佳的原因,温郁也是进去之后才发现的。 早几年外战不断,百姓生活水平底下,口袋里没有多少钱,即便买布做衣,也都是些粗制棉麻布,以至布行多是以便宜布料为主要销路。 而眼下国泰民安,作物丰收,百姓安居乐业,手里自然有了些闲钱,定然看不上粗劣之物。 不懂变通很难不赔钱,温郁找来掌柜,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店里的布料是自己制作,还是有专门的进货渠道?” “都是我们自己织布染色,用来制衣舒适便宜。” 温郁点点头:“自己能织布染色就最好了,棉麻布料已经过时了,春夏装要提前准备好,做几款纱制面料,颜色以淡蓝色,浅绿色,肉粉色为主。” “这……”掌柜看向艾歌,估计是不认识温郁这号人物。 “李掌柜,我给你介绍一下。”艾歌适时开口,“这是温姑娘,教主见布行生意不佳,特派温姑娘过来,接手布行生意。” “不是接手。”温郁忙摆摆手,“布行掌柜还是李掌柜来做,我顶多算是个创意总监。” “创意总监?”众人一脸懵。 “就是负责想点子多赚钱,把东西卖出去还得是李掌柜来。”温郁可不想整日泡在布行卖布,既然想赚钱,她还要去发掘更多商机。 李掌柜这才放下心来。 想在李掌柜在这家布行已经做了几年掌柜,生意才刚惨淡就把他赶走,换了谁心里都有意见。 “那就按照姑娘所说,我这就去吩咐后面工人。” “丝绸织物也要一些,我要做几件精品限量款,布料暂时不用大量,每个颜色各做一匹,先紧着我说的布料纺织,棉麻布暂停生产。” 既是教主派来的人,李掌柜不敢怠慢,立马点头答应:“得嘞,姑娘瞧好吧。” 安排好布行的任务,温郁又去了趟首饰店。 促进消费的前期手段,除了薄利多销之外,还有一点便是赠送小礼物。 赠品不用太贵,让人觉得是份心意就好,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把顾客当成上帝,当成衣食父母,让人觉得钱掏出来舒心,才是做生意的根本。 从墨锦衍那坑来的银子还有很多,温郁自掏腰包找首饰店老板定制了一批价格便宜的小饰品。 忙忙碌碌一下午,温郁三人打算回涟殇教时,天都黑了。 好在有艾歌和柳瑟新在,黑漆漆的千翠山方向难辩,若是温郁一人,还没上山就迷路了。 “郁儿你当心些,之前围剿时设置的御敌陷阱没完全拆除,当心踩到吃了大亏。”艾歌走在前面,她在涟殇教多年,对上山的路倒是了如指掌。 温郁叹了口气:“早知不在首饰店耽误这么久了,幸好带了火折子,不然只能在襄城凑合一夜了。” “这一个月还有的忙,回去早点休息,你大病初愈,也不要太累了自己。” “山里这么黑,还真有些怕人。” 火折子的光有限,上山的路又难走,一点一点向前摸索,她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 越是身处黑暗,就越容易想入非非,一想到围剿时千翠山死了许多人。 温郁不自觉抖成一团,甚至想闭上眼睛,两眼一抹黑走到底。 “什么人!”艾歌突然大喊一声,吓得温郁立马缩起脖子。 “师娘你别吓我,哪有声音……” 话刚说完,周围突然传来脚步声。 不知是人是鬼,正朝她们渐渐靠近。 (); 第八十六章 仇家找上门 周围的黑暗似是牢笼,笼罩着恐惧的气息,向三人渐渐靠近。 火折子的光晃动着,艾歌四下去看,却因为光线有限,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温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哇地一声叫出来。 与此同时,一道冷光朝她飞来,艾歌手疾眼快,一把推开温郁,只觉耳边咻地一声,小刀穿过发间,钉在身后的树上。 “快把火折子灭了。”艾歌大喊一声,立刻拍灭了自己的火折子。 关键时刻,还是艾歌反应迅速,温郁被她的大喊终于回过神来,也立刻拍灭火折子,小心翼翼缩在树后。 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野兽横行。 温郁心里清楚,是仇家找上门了。 那日皇宫寿宴,得罪了谁她心里最清楚,即便皇室血脉的秘密没能说出,可秘密的主角一定心虚了。 混淆皇室血脉,不止那位皇子性命地位不保,他的母妃,甚至母妃的家族,都有可能面临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灾祸。 一想到这,温郁已经能确定,八皇子墨锦晟来对她斩草除根了。 遇事不能慌,她平复了心绪,脑子转得飞快。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见谁,所以她们三人在这一秒还算相对安全。 从艾歌的反应速度和推温郁的那一下能看出,她应该是有些功夫的,只是要面对八皇子的杀手,再保护两个不会武功的人,肯定是强人所难了。 最好的方法还是要找人帮忙,这里距离涟殇教已经不远,若是云息庭赶来,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 云息庭给她的信号弹一直带在身上,只是信号弹一发,自己的位置也暴露无遗。 温郁稍微计划了一下,摸了摸有没有能做掩护东西,一抓一把石子和石块,足够使用障眼法了。 “扔石头。”温郁对一旁的两人小声说了一句,抓了一把石子朝前面扔去。 石子砸在地上传来声音,之后是脚步移动的声音,看来杀手上当了。 三个人同时朝四面八方扔着石子,甚至有些打在杀手的身上传来闷哼声。 温郁让她们继续扔着石子不要停,她自己小心挪开一些距离,以防止信号弹发出后暴露位置,让其他二人被误伤。 咻地一声,信号弹在黑暗的天空中炸然绚烂,同一时间温郁瞬间趴在地上,也就是零点几秒的落差,紧贴着她头皮的地方又飞来一把小刀。 光亮让她们三人的位置全部暴露,小刀从四面八方飞来,却因为信号弹的熄灭,并没有伤她们分毫。 “她们发了救援信号,快撤!”其中一个杀手见涟殇教方向已有火把攒动,大喊一声后,是黑暗中凌乱的脚步声。 剩下三个人也不妄想能把杀手抓住,待周围重新恢复安静后,在柳瑟新的方向传来安心的叹息。 奶奶个熊的。 温郁想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衣服被什么扯住了,怎么都起不来。 火把渐渐靠近,为首的人是尹孤晨,见三人以各种姿势瘫倒在地上,两步跑来,拉起柳瑟新。 “发生什么事了?”尹孤晨挥舞着火把看向四周,在发现有飞刀插在树上后,皱起了眉。 “谁来帮我一把,我被钉在树上了。”温郁哇哇大喊抗议,尹孤晨这才发现,她身边的飞刀尤其密集。 拔掉钉着温郁衣服的飞刀,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大晚上的,你们三人在这做什么?”尹孤晨拿着火把又看了看四周,在走到柳瑟新面前时,似乎尤为关心。 “从山下回来晚了,才走到这就被埋伏。”柳瑟新回答。 尹孤晨又皱起了眉:“什么人埋伏你们?” 柳瑟新和艾歌刚想摇头,温郁抢先说道:“可能是冲我来的,差点连累了师娘和柳姐姐。” “教主那边已经惊动了,先回教里再说。” 温郁才回来几日就遭人暗杀,八皇子杀人之心已迫不及待,不得不防。 “若郁儿一直呆在教中,量八皇子的人也不敢公然杀来。”大殿之上几人坐在一起,尤其是季凉谦的脸上,满是担心之色。 温郁摇摇头:“怎能一直待在教中,我还要在一个月之内搞好布行生意,打钱茂那老匹夫的脸呢。” “往返襄城,身边没个人跟着不行。”季凉谦扭头看向陆银,“陆银,你师妹的安全,为师就交到你手上了。” 能随时保护师妹,是陆银求之不得的责任,立马点头答应,没有一丝犹豫:“师父放心,师妹的安全,我来守护。” “陆银长大了,知道心疼师妹了,我看你俩般配得很,不如让你们师父做主,把婚事定下来。”艾歌还不知温郁的心思,只见着陆银在师妹生病时忙前忙后,照顾得当。 陆银挠着头嘿嘿地傻笑,瞬间羞红了脸。 倒是温郁,嘴角抽了抽,尴尬得要死。 她觉得,这事还是尽早和大家说清楚比较好,尤其是她这师父师娘,恨不得分分钟把她嫁出去。 “还是先说说八皇子的事吧……”温郁赶紧转移话题,看向云息庭,“师叔,你过去应该和八皇子关系不错,能不能帮我写封信给八皇子,让他放我一马?” 以温郁的视角,写信这种事,应该不会为难云息庭。 毕竟是旧识,他既然能念在温子锋的旧情一直照顾温郁,对于他的前主子,写封信求和,保证不把秘密说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云息庭却微微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让陆银随时保护你就好,我不想再与朝廷扯上半点关系。” 提议被这么快拒绝,甚至没有一丝犹豫,这让温郁有些惊讶。 在她印象中的师叔,不管何事都有求必应,犯错不会受到惩罚,任性的要求也会一一照做。 她不理解,明明写几个字就能解决她的危机,为何推脱拒绝,还肯定了让陆银随时保护的提议。 温郁一直觉得,她和云息庭之间,只差她的一句表白,或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而这小小的请求都被拒绝,她有些看不懂了,难道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云息庭从来就没对她有过心思。 “好吧,那就麻烦师兄了。”温郁不想把失落写在脸上,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以后师妹的安全我负责。” (); 第八十七章 传情土电话 回到自己的小院,温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向云息庭表白势在必行,再耽误下去,指不定她那糊涂师父就给她举行婚礼了。 自己去说还是托人去说,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温郁抱着枕头翻了个身,面朝着墙,膝盖正好碰到土电话上。 打个‘电话’给师叔,看看他睡了没有,也不知道云息庭的耳力是不是真能听见她在墙这边的动静。 把土电话放在耳边,温郁大声喊了一句:“师叔,你睡了吗?” 土电话的线没有绷直,说明他并没有拿起电话。 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用吧。 于是温郁又喊了一声:“师叔,把土电话的线拉直了,放在嘴前就可以说话了。” 才刚说完,棉线瞬间拉直了,温郁喜出望外,屏住呼吸仔细去听。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觉?” 从土电话传来的声音闷闷的,低沉中带有一点磁性,并不是很清晰。 可温郁已经激动坏了,不能见面的秉烛夜谈,又是心动的感觉。 “睡不着,师叔给我讲个故事吧,助我入眠。” “故事……”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沉吟,过了好久才又传来声音,“我不会讲故事。” 温郁已经确认,对面的某师叔的确是钢铁直男本尊了。 “随便说点什么就好啦,师叔要是不给我讲故事,我肯定能睁着眼睛到天亮,白天没有精神,怎么给涟殇教赚钱。” 又是片刻的沉默,似是叹了一口气,云息庭缓缓开口:“好吧,讲了故事以后,要乖乖睡觉。” “好。”温郁答应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听他讲故事。 “从前有个小男孩,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一个需要他保护一辈子的人,从那一刻起,他拼命强身健体,学习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她的守护者。” “有一天,小女孩调皮贪玩,爬到树上想看小鸟筑巢,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扭伤了脚,小男孩很心疼很担心,可小女孩却害怕被父亲责骂,让小男孩不要告诉别人。” “小男孩担心她的脚,并没有信守承若,还是告诉了小女孩的父亲,小女孩遭到父亲的责骂,整整三天没有理小男孩,于是小男孩偷偷下了决心,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小女孩,并且向她保证,以后无论什么事,他都会无条件站在小女孩这边。” 云息庭讲的故事似是有些无聊,温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问道:“那后来呢,小男孩有没有做到?” “没有,她离开了他。” 温郁并不知道,云息庭口中的两个‘他’到底是谁离开的谁。 不但是个无聊的故事,还有个悲惨的结局。 困意来袭,温郁嗯哼了两声,听着他的声音入睡。 “后来,小男孩长大了,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小女孩,做着一切自认为对她好的事,可小女孩再也没见过小男孩,因为她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拿着土电话的手渐渐垂下,云息庭躺在床上,转头看向墙。 墙的那一边,丫头应该睡得很熟了吧。 苦涩的笑容渐渐浮现,云息庭撤回目光,转而低头看着手里的土电话。 他的确有些后悔了。 后悔修炼潋情绝,把自己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明知道自己还惦念着她,却在看见她后,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 忘记她有多难,再次喜欢她就有多难。 “郁儿,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我们吗……” …… 托了云息庭那个无聊故事的福,这一夜,温郁睡得很踏实很香甜。 一早起来,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想要布行赚钱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便是宣传到位,街头巷尾,无人不晓的那种。 古代没有互联网,宣传的模式只能回归最原始的方法—— 发传单! 至于宣传单的设计,也要和她此次提高布行的知名度有关。 “师妹,今日有何行程,师兄随行保护。”才吃了早饭,陆银一步踏进院子,和正准备出门的温郁打了照面。 “当然是去布行了,我们叫上师娘一同出发。” 让李掌柜给温郁单独备出个房间,她要画几件成衣的设计图,好让艾歌按照设计把衣服制作出来。 别看温郁是现代cody,可跟随公司演员进组拍戏时,也会接触到复古汉服和古代妆容。 推开窗看着街上的行人,不管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还是穷人家的贫苦妇人,她们的穿衣风格较为单一。 每个时期都有每个时期的穿衣特点,大抵同一个时期的服装,不会有太多的元素变化。 原著是架空的朝代,并不能确定此时跟哪一个真实朝代更为接进,而出现在这个朝代的服饰,也都根据作者对主角的外貌描述,自然形成。 不管朝代元素,只做出最好看的衣服,这是温郁唯一的追求。 “师娘,制作一套成衣,大概需要几天时间?” 艾歌想了想:“只裁剪和缝制的话,大约一日可成,若是需要刺绣,那时间可说不好了。” “柳姐姐的针线不如师娘,你们二人合力,两天出三件应该没问题吧?” 艾歌点点头。 手指敲着桌面考虑了片刻。 光把成衣制成,没有刺绣的话,依然到不了精品的程度,看来还要找个绣娘才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温郁含泪摸了摸自己的钱袋,请绣娘的钱,只能她自掏腰包了。 “若是按照两天三件出成衣,那十天就是十五件成衣,足够办一场成衣秀了,到时候我会让人在店门口设置展台,我们的成衣制作出来,相信会有人买账预定,有了预定金,我们就可以请裁缝来帮忙,二十天之内把预定成衣做出,再赶制另一批成衣……” 温郁计算着时间,想着怎么才能在一个月之内赚到钱。 “高定成衣价格高一些卖给富家千金,那些买不起成衣的人,就让掌柜推销布匹,所以十日后的成衣秀是关键。” 温郁说完,又看向艾歌:“师娘,在缝制成衣时,在衣领处缝制一个logo图形,布行的店名叫祥永布行,我们的logo就用这个图形代替。” 她在纸上写出了祥永二字的拼音缩写xy,再加上点艺术设计,布行logo就此诞生。 “郁儿,你说的漏勾是什么意思……” “就是代表我们店的专属标志,为了和仿品区分开。”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又不甚理解。 艾歌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瞬间觉得听她的准没错。 (); 第八十八章 一辈子难以追寻的梦 半天的时间,温郁就画好了几件成衣图纸小样,速度之快,并不是她设计造诣有多高超,只把她原先跟组拍剧时,女演员穿的戏服又觉得好看的,都画了下来。 几张图纸包含了所有汉服元素,这里的人自然没见过的,再加上温郁身为造型师的专业水平,怎么搭配才更能抓人眼球,她比谁都了解。 设计图画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必须在明日之前,尽可能多地画出宣传单,为十日后的成衣秀做宣传。 当然,还离不开李掌柜的帮忙,实在是温郁写出的字简直太难看了。 “祥永布行十日后有成衣秀展销会,巳时申时两场演出,歌舞杂耍免费观看,还附赠零食茶水,前二十名到场者有神秘小礼物赠送。”温郁把一张宣传单贴在布行门口,手敲铜锣,大声喊道。 陆银则在一边,不遗余力地站在街道中央,对每个来往和驻足的人发着宣传单。 “祥永布行十日后成衣秀展销会,歌舞杂耍免费观看,附赠礼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用茶水小吃和礼品赠送来吸引路人眼光,至少能引来贪小便宜的人增加人气。 忙忙碌碌一整天,几人身心俱疲地回到涟殇教。 艾歌想继续缝制成衣,便去找白天没一起下山的柳瑟新商讨制衣事宜,温郁则去了师父的小院,和师兄说好一起和季凉谦吃晚饭。 “布行的生意事小,你们也不要太拼命了。”饭菜早已上桌,季凉谦招呼两个徒弟坐下,张罗着吃饭。 温郁也没客气,拿起碗筷就往嘴里扒着饭,她都快饿死了,尤其是下午,她在店门口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都快说不出话了。 “实在不行放弃就好,涟殇教不止在襄城,其他省市也有生意,倒是可以维持……”季凉谦吃了两口菜,又说道,“至于钱茂那边,我和教主会看着办,他不会拿你怎么样。” 温郁塞了满口的饭,手拿筷子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行不行,既然决定去做,岂能半途而废。” “你呀,吃饭没个吃饭的样子,你看哪家女儿家像你一样,当心嫁不出去。” 陆银在一旁朝季凉谦指了指自己,也塞了满嘴的饭,向师妹看齐。 一个喜欢疯闹,一个陪着疯闹。 这对师兄妹,季凉谦是越看越登对。 回教多日,一直答应陆银回来就准备婚事的问题还没有着落,温郁那边迟迟没什么意思,他这做师父的,也不好强求。 “一会吃过饭,陆银你先回去,我和郁儿有些话要说。” 陆银听了,心中甚至师父要和温郁说什么,立刻猛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用袖子抹了抹嘴,起身说道:“我吃好了,还要回去帮师妹做宣传单,师父我先回去了。” “这孩子,忙忙叨叨的,着什么急。” “就不耽误师父和师妹说话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季凉谦叹了口气,给自己斟了杯小酒,想着该怎么和温郁开口。 多次的试探,他已知爱徒并不想嫁给陆银,可就目前情况,最适合爱徒的姻缘只有陆银。 “师父想说什么啊,苦大仇深神神秘秘的。”温郁看着师父的脸色似是为难,开口询问。 被温郁问起,季凉谦更不知如何开口:“郁儿,我觉得你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 “不小吗?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师父若是想劝郁儿嫁给师兄,还是省省吧,我可不能害了他。” “你这孩子……” “师父不是一早就看出来了嘛,玉笛公子高大威猛又英俊潇洒,师父是觉得我配不上师叔吗?” 这丫头,说起感情之事也不知道害羞,脸不红心不跳,还一副堂而皇之的样子。 温郁的直白让季凉谦一时语噻,直至又一杯酒下肚,他这才淡淡开口:“为师不同意……” 不同意? 温郁刚想质问,在看到季凉谦的脸色由开始的为难,早已转变成担忧和有苦难言时,不禁皱了皱眉。 莫非云息庭已有爱慕之人? 这样的疑问只维持了两秒,又被温郁坚决否定。 她的确和云息庭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她并不觉得云息庭会做出撒谎的事。 之前正月十五赏灯时,她明明问过,云息庭也做了肯定的回答,并没有喜欢的人。 而从上元节到如今,根本没过多长时间,他又怎么会突然多了喜欢的人。 “按辈分来说,师叔的确是我的长辈,我们既无血缘关系,又不违背道德伦常,况且师父的师父已经去世了,师父和师叔的关系说是名存实亡,也不为过吧……” 这是温郁想到的理由中,季凉谦最有可能反对的。 师叔师侄的结合,大约在古代是一种不耻的行为。 可季凉谦却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不是因为你们的辈分,也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 “若师叔现在不喜欢我,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喜欢我,只要师父别再让我嫁给师兄,我会用我的爱心,感动师叔。” “息庭的确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师父!” “为师不会骗你,更不会害你,对他还没用情至深之前,放弃吧,他是你一辈子难以追寻的梦。” 季凉谦的坚决反对太古怪了,他凭什么说云息庭以后也不会喜欢温郁。 又凭什么断言她没有用情至深,让她放弃! “师父这么做,肯定有理由,我不接受一句轻飘飘不会喜欢我,就让我放弃师叔,除非他云息庭有不能喜欢我的理由。”温郁目光坚定,语气刚毅,像是和季凉谦卯上了劲头。 第三杯酒下肚,再想倒酒时,酒壶被温郁一把抢了去。 直视温郁的目光,她在等一个答案。 “因为潋情绝。” “潋情绝?”这个答案倒是让温郁摸不着头脑。 “潋情绝是我师父耗尽一生所创,而创造潋情绝的最初目的,只为忘记他爱而不得的那个人……” 所以…… 温郁黑人问号脸。 这和云息庭有什么关系? 季凉谦苦涩一笑,拿过酒壶为自己斟满:“欲学潋情绝,必先自封情脉,至此一生再不会爱上别人。” (); 第八十九章 你为什么要学潋情绝? 习得潋情绝后,再不会爱上别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扯的武功。 初知潋情绝的威力后,温郁并不怎么相信。 可她深知季凉谦的为人,断不会为了阻止她继续喜欢云息庭,编出如此离谱的谎言。 “师叔明明对我这么好……” “他对你的好可能是朋友间的关怀,对晚辈的照顾,对像妹妹一样的亲情。”季凉谦顿了顿,坚定地看着温郁,“绝不会是爱情。” 温郁有些接受不了:“不可能,我不相信!” “无情不知有情苦,相思且使潋情绝……这是我师父在创造潋情绝之后说的一句话,直至他老人家临终之前,把我叫到床前和我说,他习得潋情绝,把那个人从心里抹去了半辈子,临了临了,想再次把她刻在心里,却找不到爱她的感觉。” 季凉谦给爱徒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所以我相信,在息庭的心里只把你当成亲人,而非执手相惜的爱人。” 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口感叫嚣着她所有感官细胞。 若季凉谦之言皆为事实,她也算能理解师父的良苦用心了。 不想让爱徒陷入困苦境地,只愿找个爱她的人,平凡而幸福地度过一生。 从古至今,长辈对小辈的期许,从来都是如此简单。 可温郁并不甘心,她自认为云息庭对她的好,不止亲情那么简单,什么长辈哥哥妹妹,她就相信自己的真实感受。 “襄王无情,神女有意,果然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温郁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马上酒杯见底,“师父,你帮帮徒儿吧……” 季凉谦看着徒弟塌着背脊,唉声叹气的模样,又可怜又可笑:“为师一直都在帮你,才想把你嫁给陆银。” “我又不喜欢师兄,嫁给他我心里难受师兄也不好过,师父还是另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师叔接受徒儿,哪怕希望渺茫,徒儿也要尽量一试。” 犹豫了片刻,季凉谦为难开口:“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什么办法,师父快说!” “当初我师父在草拟教规时,担心教主后继无人,所以拟定了其中一条,若新任教主习得潋情绝之前无子嗣,便在教主二十五岁时推选一名神女,为教主开枝散叶,发扬涟殇教光大。” 涟殇教神女?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温郁刚想兴奋,季凉谦冲她摆了摆手,又给她倒了一杯酒:“说白了,神女的责任只是给教主繁衍后代,而生下的男孩,会成为未来教主,当然也要修炼潋情绝。” 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仔细想来,神女只是给教主生孩子的工具,而生下的孩子,也要和教主一样命运。 先不说是不是对女性的侮辱,不能拥有爱情,不会爱上别人,甚至无法尝到爱情带来的幸福与甜蜜。 温郁有些胆怯了。 她的确爱云息庭没错,可她无法保证,在她成为神女之后,能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变成第二个云息庭。 “除了神女一说,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比如涟殇教修炼到什么程度,情脉会被打通,或是学习什么心法,会破解情脉玄妙?” 季凉谦听后摇了摇头。 连创造涟殇教的前教主,临终前唯一愿望都没办法实现,可知这潋情绝,到底有多绝情。 “从现在开始慢慢忘记,一切都会好起来,我相信陆银会给你时间,等你慢慢接受他爱上他为止。” …… 温郁喝多了。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 现实中,她的酒量明明不差,经常随明星参加酒会,练得一身喝酒本领。 穿到这部烂小说以后,她以为自己的酒量和以前一样好,谁知才几杯下肚,头就晕晕沉沉的,神智也糊涂起来。 “云息庭就是个渣男,混蛋!”温郁拿着个空酒杯比划了半天,还让季凉谦给她倒酒,“撩完我就跑,还不给我反撩的机会,他就是不负责任,只玩暧昧,不玩感情!” “郁儿,你喝多了,师父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睡什么觉,都给我起来嗨,赶紧给我倒酒,喝了这一杯,咱蹦迪去!” 不给她倒酒就闹个不停,季凉谦没辙,起身去拿一边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呸,这什么破酒,一点味道都没有,师父真抠,给我喝兑水的酒,我不在你这喝了。”温郁晃晃悠悠站起来,手里还拿着酒杯,一步三踉跄地朝门口走去,“回见回见,我回去自己喝了。” “师父送你回去。” “你以为我喝多了啊……嗝……我酒量大得很,我自己回去就行。” “郁儿……” “你别管我,我去蹦迪了,拜拜……” 温郁一路唱着歌往回走,季凉谦一直跟在后面,直至见她进了院子才放心。 喝醉了也好,至少能暂时忘了不开心的事,但愿她一觉醒来,能把一切难过抛诸脑后。 季凉谦叹了口气,转身回去,而温郁却没如他所愿回房睡觉。 在院子里转悠两圈,即便神智并不清醒,她还是轻车熟路地搬来杂物,全部堆在墙头。 蹒跚着爬上去,温郁晃悠着扒着墙朝对面去看,只见云息庭的卧房门打开,一袭白影出现在门口。 以她这惊天动地的动静,云息庭想听不见都难。 “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下来。”云息庭背着手走近温郁,见她神情恍惚,不禁皱了皱眉。 “我不下来,我还要爬过去。” “你喝酒了?” “师父的酒兑了水,不好喝,师叔,咱俩继续喝……” 温郁说着,迈步翻上墙头,眼看就要大头朝下地掉下来,云息庭只得快她一步,拎着她的衣服把她放在地上。 “哇,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这么帅,这么高大伟岸。” 温郁说着,一把抱住云息庭:“师叔,师父说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我这样抱着你,真的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吗?” “别闹,被人看见成何体统。”云息庭推开她向后一步,拉开他们的距离。 “我不管,我就要抱着你,就算以前没对我心动,我抱着你,是不是有了心动的感觉?” 温郁再次抱住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平缓的心跳声不急不躁,没有一丝悸动的表现。 “师叔,你为什么要学潋情绝……” “师叔,我这样抱着你,为什么你的心跳依然平淡无奇……” “师叔,郁儿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也喜欢我呢……” (); 第九十章 人尽皆知 一声声的责问,像是一块块大石积压在云息庭的胸口。 压得他无法呼吸,甚至冰凉了血液。 温郁听着他的心跳,突然想起一首歌: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醒不来的梦…… 明明靠在他的怀里,那平缓的心跳声就像一堵墙横在他们中间,把他们拉扯得越来越远。 悄悄地,她流下了眼泪。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睡觉。” “没有!”悲伤戛然而止,换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她执拗地拉着云息庭的衣服,突然踮起脚靠近他的脸,“如果抱着你还不能心动,那我就亲你……” 她一点点靠近,他一点点后退,直至退无可退,眼看着温郁的嘴就要凑到云息庭的面前,一根手指突然顶住她的额头,把她推开。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有人过来了。” 云息庭的耳力一向超乎常人,此时正有两个人说笑着渐渐走来。 “有人来了正好。”温郁不满地噘着嘴,扭向院门口,“外面的人给我听着,师叔以后是我的人了,神女之选非我莫属,只有我才能嫁给师叔……” “温郁!” “不是我的话,师叔二十五岁时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我会伤心,会难受,会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没有意义……” 路过的两人已经走到云息庭的院门前,还对着温郁指指点点。 长袖一挥,院门轰地一声关上,云息庭一步上前捏住她的后脖子,只轻轻一下,温郁就不再多言,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酒醒之前,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吧。 云息庭轻轻抱起她,踏着墙直接翻到温郁的院子里,一直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 用小竹筒制成的土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上面歪歪扭扭地刻了几个小字。 接通口令:师叔biubiu~ 后面的拼音字母他肯定看不懂,但他知道这个小竹筒,确是他和温郁的专属传声筒。 “师叔,师叔……” 后脖子的穴位只能使人短暂昏迷,温郁现在应该是睡着了。 喃喃的呓语声软糯无力,散发着撒娇的小可爱,她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摸索,最后在摸到小竹筒后,满意地抱在怀里。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后什么都会忘了。” 他不是没感觉到温郁对他的爱慕,也下过决心想让她放弃这段感情。 可在面对她时,云息庭又不忍拒绝,对她的感情就像对待从小宠爱的亲妹妹,不管什么要求都想无条件答应。 走出温郁的卧房,他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屋内,看着竹筒土电话发呆。 潋情绝的秘密被她知道,对她来说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此以后,只愿她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安稳快乐地度过一生。 …… 转天一早,温郁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 奇怪的是这一夜睡得连个梦都没做,却觉得奇累无比,头也疼得厉害。 印象中她在师父那喝多了酒,再然后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居然喝断片了,温郁下床用冷水洗了脸,这才清醒一些。 出了院门,温郁看见路过的涟殇教女人们倒是奇怪,大早上的涂个白脸红唇,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昨日大闹教主房门的就是她啊,还说教主是她的男人,真不要脸。” “她一直放肆,看季长老的面子才没人和她计较,闹出这么大的事,怕是季长老在教主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可不是,徒弟跑到教主房前大闹,做出这些不知廉耻的事,啧啧,真替季长老悲哀。” 大闹?教主?放肆? 温郁摸不着头脑,莫不是昨晚她喝醉了酒耍酒疯,做了一些蠢事? “几位姐姐,你们把话说清楚,我昨日怎么了?”不是质问只是询问,温郁是真想不起来喝醉后的事。 几个女教众停下脚步,用嘲笑的目光打量着温郁:“呦,才过了一夜就开始装失忆了,当初的白莲妹妹就算千错万错,有一点说得没错。” 女人说完,掩着嘴笑起来:“她说你整日勾引教主,还真没说错。” 另一个女人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故意摆出妖娆的模样:“你还敢说教主是你男人,我呸,教主可是我们大家的。” “啊?我说的?”温郁下巴都快掉了。 就算是喝多了,她记得她酒品一向不错,不哭不闹只喜欢闷头睡觉。 “你还装傻,都被人看见了,今儿一早传得人尽皆知。” “温妹妹,也得亏了你,让我们知道教主要在二十五岁成亲,我们姐妹一直以为,教主会终身不娶,为涟殇教奉献一生呢。” “我们姐妹公平竞争,看看谁能得教主青睐……”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自我yy起来了。 温郁看着眼前几人搔首弄姿,开始自我夸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对于云息庭二十五岁要选神女生子的事,她倒是有些印象,当时听季凉谦说起时就有些不满,这条教规多少有些侮辱女性的嫌疑。 这帮女人,只知教主要选神女,不知潋情绝的厉害,还以为自己有了当教主夫人的希望。 啧啧,哪里来的自信。 趁着她们从自夸到相互语言伤害,再到快大打出手的时候,温郁一溜小跑,逃到陆银的小院中。 不管是不是酒后失言,按照那几个女人所说,总归有些丢人现眼,还是赶紧找上师兄,下山忙布行的事。 “路人师兄,你这还有早饭没,我肚子饿了。”温郁一边走进院子,一边朝屋里喊道。 过了好一会,陆银才从屋里出来,还端着两盘糕点,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一句话都没有,还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温郁见他又想回房,忙把他叫住:“师兄,你不舒服?” “没。” “你每次见到我不都是,师妹你来啦,我这有点心,快吃吧别饿着……”温郁学着师兄平时的样子,故意提高了语调,“这才是我的路人师兄嘛!” 陆银听后哦一声,耷拉着一张脸,又转过头来指了指桌上的糕点:“师妹,这有点心快吃吧,别饿着。” 台词是同样的台词,只是这语气,这表情,这态度…… “我昨天喝醉酒,也去闹你惹你生气了?”温郁小心翼翼地问他。 陆银这次干脆不说话了。 “哎呀,我是真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了,若是无意惹师兄生气,我先道歉行了吧。” “师妹……”陆银苦着一张脸,紧咬下唇,好像快哭出来一样。 “干嘛?”温郁略有些生气。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 第九十一章 拉合作商 单看陆银的表情,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温郁咧着嘴,抠着手指愣了一会。 她平时只把陆银当成好哥们,好闺蜜,尽管季凉谦一直提起要他俩结婚,温郁也只当成是师父的一厢情愿,师兄就算有心,也没到动真感情的地步。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动了真感情,或许季凉谦的结婚提议,还是路人师兄自己提出的。 “我的好师兄,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温郁说时,声音很小,似是生怕被陆银听见,又不得不说句话打破僵局。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陆银叹了口气,明知道会有怎样的答案,却偏想要一个结果。 等结果还没被实质说出口时,他又有些后悔。 执意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会比现在更难以接受。 他明知现在笑起来,肯定难看死了,可他还是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到温郁的旁边,摸了摸她的头:“开玩笑都不许呀,我就是在和你开玩笑。” “切,你刚刚吓死人了。”温郁紧绷的心绪终于放松下来,蹦起来一把搂住陆银的肩膀,“咱俩是好兄弟嘛,这次原谅你了。” “不过师妹,等你不喜欢教主了,能不能喜欢我啊?” 温郁才刚开怀一笑,在听了陆银的话后,笑容渐渐凝固:“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可以等。”陆银拿起桌上的糕点,往温郁的嘴里塞了一块,笑容依然灿烂,“在那之前,我们还是最好的好兄弟。” …… 要说心里别扭嘛,陆银突然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平时相差无几。 温郁也只是别扭了一阵,在投入到布行工作之后,昨天发生的一切,似乎全忘了。 能制出的成衣自然越多越好,前期光靠艾歌和柳瑟新二人,总归有些吃力。 总得想个方法再找些帮手,涟殇教的女人们若是肯帮忙,哪怕一人制出一件来,也能多一份胜算。 “师兄,涟殇教没事干的女人大概有多少人?”温郁一手拖着下巴,一手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着。 “不算在外的教众,教中的女教众大概百人,一般都是在教中做一些烧饭打扫,缝缝补补的活,真正没事干的应该没有。” 这么说应该有些时间帮忙制衣了。 关键问题还是温郁的人缘,之前被白莲闹的,绝大多数的人已经对她不满,如今又出了醉酒闹事的事件。 都想当教主夫人,温郁就成了她们最大的情敌。 若以此作为噱头,让女人们心甘情愿为她制衣,进而化解人缘问题,岂不是一举两得。 “师兄,最近教中有没有什么重要节日,比如涟殇教创教纪念日,教主生辰,或者什么祭奠活动?” “还真有。”陆银想了想,开口说道,“中旬是我们涟殇教的创教日,算是教中比较重要的日子,教主会在大殿设宴同庆,很是热闹。” 那就太好了。 温郁听后眼前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要的就是这种契机。 见温郁一脸坏笑,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陆银的心里蔓延滋生:“师妹,你该不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吧?” “主意还真有一个,缺人手的问题,我大概能解决了。” “你可别乱来,钱长老盯得紧,被他抓住小辫子,又要兴风作浪了。” 温郁才不管这些,再说了,她想的主意,也碍不着钱茂什么事。 既然女人们都想当教主夫人,那就给她们点甜头和希望。 反正云息庭学了潋情绝,不管她们再怎么折腾,也没人能把教主抢走。 抄了一个时辰的宣传单,陆银终于在午饭之前,把下午的需求量写好:“师妹,宣传单还要发几天啊,这也太浪费纸张了,很多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就算发出去也不会有人看。” 古代的文化水平并不像现代一般普及,陆银说的情况的确很有可能。 而且宣传单这种东西,既是放在现代,也没几个人会仔细去看,不过是大范围撒网,收获个别成果罢了。 传单若是效果不佳,只能靠人肉嗓子,去街上吆喝来引人注意了。 “我想到一个办法,师兄你下午发传单的时候,和路人说,拿着传单到我们布行来,会有礼物派发。” “我们哪有礼物分发出去?” “拆东墙补西墙呗,我马上去趟首饰店,先把定制的小饰品拿来,下午的任务比较重,等有人来领礼物,让掌柜劝说他们留下姓名住址,以后再来布行买布,可以全场八五折。” 陆银挠挠头,有些不解:“八五折?” “就是百文钱的价格卖给他八十五文,二百文买一百六十文,以此类推,还有从明日开始,布行的库存实行满减活动,你把李掌柜叫来,具体我来和他说。” 打折满减的促销手段,在现代消费理念中屡试不爽,是降价销售的一种噱头,甚至比直接降价更吸引注意,可以让所有想贪小便宜的人满足心里需求。 温郁吩咐完掌柜之后,先去了一趟首饰店,她还要去街上发掘商机,最好能拉一些合作方共赢,鞋店和布艺店是主要合作方向。 …… 襄城这个地方说小不小,离宁都不远不近,背靠千翠山,水资源相对丰富,虽不比宁都或江南地区富足,至少比一般的小城小镇好上许多。 温郁走走停停,观察这街边商户。 她跑了两家鞋店和布艺店,皆有合作意向,再往前走几步,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引起她的注意。 看规模像是客栈之类,又比客栈大很多,温郁走进去环顾四周,一眼便看见主事的人竟是一个穿红着绿的女人。 此人三四十岁左右,音调偏高,性格算得上有些张扬,指挥着短工搬上搬下。 见温郁进来,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性格热情好客,倒是很符合某一职业的领头人物。 “呦,这位姑娘到此有何事啊,本店还未开张,就算开张了,也不是姑娘该来的地方。” 她这么一说,温郁敢百分百肯定,这家正在装修的店铺,是做何种生意的了。 (); 第九十二章 白得一个歌舞坊 若鞋店和布艺店的合作是布料货源的合作,那眼前的这家店,完全可以合作成衣了。 一想到这里,温郁心里有了数。 就算与其他商户合作成为布料供应商,总不及为成衣找到销路利润大。 稍微盘算了一下,温郁转动着眼珠笑着说道:“这位妈妈,不知开业后您手底下有多少姑娘?” “嗐,还说呢,妈妈我正为这事犯愁呢。” 温郁来了兴趣:“怎么说?” “原先的东家一直做青楼买卖,谁知东家突然换了人,新东家要在这开个歌舞坊。”妈妈桑说着叹了口气,“妈妈我一直做青楼买卖,手底下的姑娘都是卖身不卖艺的,突然让我改行歌舞坊,我上哪找会歌舞的姑娘去。” 歌舞坊! 温郁眼前一亮:“歌舞我在行啊,而且我还有比生意想和妈妈合作,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什么生意?”妈妈桑有所怀疑。 “我是前面两条街祥永布行的管事,最近我们正扩大布行领域制作成衣,姑娘们若是穿衣打扮有需要,我们祥永布行可以提供低价成衣,质量和样式都能保证,姑娘们穿上我们的成衣,保不齐能吸引更多的客人过来。” 歌舞坊开业,姑娘们为顾客表演时肯定需要大量服饰。 低价成衣,若是能保质保量,定期送一批过来给姑娘们歌舞时穿,倒也省去不少功夫去张罗。 “那感情好。”妈妈桑算是答应合作了,“只是歌舞坊的姑娘还没找到,怕是要等等了。” “好饭不怕晚,关键是长期合作。”温郁顿了顿,又有其他的想法冒出,“不知妈妈除了成衣,还需不需要其他合作,比如姑娘们的妆容配饰造型,歌舞的基础指导,歌舞词曲创作等等……” “哎呦,这些姑娘都会吗?”妈妈桑听了很不可思议。 眼前的温郁明明年纪不大,要说是布行管事,继承家业倒是有可能。 可歌舞坊相关,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会如此熟悉,还说得头头是道。 “歌舞基础指导我不算特别擅长,可我身边有个姐姐倒是会了,不知她愿不愿回归本行,除此之外,其他技能我一人全能负责。” 妈妈桑听了,大笑着一拍手掌。 她正愁没地方找歌舞姑娘,这就有人送上门了:“如此甚好,姑娘可帮了妈妈我的大忙了。” “若是方便,具体细节我想和东家当面谈一谈。” “这……”妈妈桑似是为难,“听说东家是个大人物,不在襄城,姑娘想见他怕是有些困难。” “大人物?有多大?” 大人物温郁见过不少,连皇帝她都见过,一个富商贵胄还吓不到她。 “谁知道呢,和我通气的一直是个姓刘的管事,前两天过来,身边还带着两个护卫,妈妈我见的人多,什么达官贵人没见过,可这位刘管事的气度风姿,可比一些大官强多了。” 姓刘的管事,身边还带着护卫…… 温郁皱了皱眉,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两个护卫的袖口处是不是绣着一条蛇形图案?” “是呀。”妈妈桑大呼神奇,“姑娘如何得知?” “我去,姓刘的管事是不是叫刘冲啊?”温郁此时只想翻白眼,这衍王爷居然把手伸到襄城来了。 妈妈桑刚想说话,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笑盈盈地开口说道:“温姑娘,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 若是古代也有表情包,温郁铁定给他发一连串的微笑表情。 刘冲大摇大摆地坐在温郁对面,手执热茶,拽得二五八万。 不跟在墨锦衍的身边,刘冲就像变了一个人,瞧着身段架势,怎么看都是位爷了。 温郁白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咙,也拿起手边的热茶:“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就是你家王爷在我面前,也经常被我骂得灰头土脸。” “是是。”刘冲讨好一笑,忙恭敬地坐好。 这位姑奶奶的确让他家王爷吃了不少苦头,动辄对骂,更有甚王爷被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也对她无可奈何乖乖认怂。 这不,小姑奶奶都跑襄城来了,堂堂衍王还放不下,让刘冲亲自来襄城开个歌舞坊。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时时盯着她,刘冲猜想,是怕被玉笛公子抢了去。 “你家王爷是不是有病,我都躲到襄城来了还不放过我。”温郁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让你在这开歌舞坊,是不是为了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刘冲听后嘿嘿憨笑。 全猜对了。 “姑娘多心了,王爷是担心姑娘在襄城过得不好,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那正好。”温郁也不客气,“我缺钱,让他把我布行里的布全买了吧。” 刘冲又是一个贼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缺钱好办,小的还要回去听命王爷吩咐,不如这家歌舞坊就交给姑娘打理,这两个烛九阴也留下给姑娘使用,既能保护姑娘安全,也能帮着看家护院。” “让我给墨锦衍打工啊,他倒是想得美。” “赚了钱五五分。”刘冲伸出五根手指,冲温郁挑挑眉。 “三七分,我七,墨锦衍三。” “四六分,姑娘六,王爷四。” “成交。”温郁放下茶杯,拍了拍手,“不过前期投资,还得墨锦衍来,我可没钱。” “那是自然,只要王爷赚回本金,歌舞坊就是姑娘的了。” 这不等于天上掉下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钱么。 温郁强忍着蹦起来欢呼的欲望,咳嗽一声掩饰兴奋,声音都是颤抖的。 “先别高兴得太早……”刘冲欲言又止,阴险地看向温郁,“王爷还有个条件。” 就知道墨锦衍没这么好心。 温郁耸耸肩摊开手:“说呗。” “王爷说只要姑娘掌管歌舞坊一天,就不能嫁给玉笛公子。” 靠,墨锦衍的目的还是冲着云息庭而来。 她喜欢谁,想嫁给谁,不但要被潋情绝荼毒,还要受墨锦衍的控制。 可仔细想来,只要她赚够了钱,把歌舞坊交还给墨锦衍,她不就是自由身了么。 这么一想,两年之内在云息庭选出神女之前,足够她赚个盆满钵溢,再另起他灶,把歌舞坊还回去就好了。 “行吧,虽然条件故意针对我师叔,本姑娘心胸宽广我师叔也豁达,就不和他不计较这些。” 刘冲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契约已经准备好,姑娘觉得没问题,方可签字画押。” (); 第九十三章 师叔你好,师叔债见! 回涟殇教的路上,温郁精神错乱了一路,一直笑啊笑的,把陆银吓得不轻。 询问原因,温郁只是摆着手傻笑,说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要赶紧回去,仔细琢磨各中事宜。 一路哼着小曲先回自己小院,温郁手里拎着个柳枝蹦蹦跳跳,心情好到要起飞。 可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一抹白色身影,除了他之外,还有尹孤晨一同随行,两人好像在说些什么。 关于昨晚的事,温郁还是有些心虚,单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做的蠢事,就觉得万分丢人。 她现在哪还有脸去见云息庭,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慌乱之下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蹲下身子希望不被他们看见。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温郁屏住呼吸,不发出一点声音。 “出来吧,衣服都露在外面了。” 冷冷的声音从树前传来,她叹了口气,用手挡着脸,从树后现身。 “哈哈,小丫头现在知道丢人了?”尹孤晨更是出言嘲笑,她昨日醉酒闹事已经传出好几个版本,版版能让人笑掉大牙。 温郁哼了一声,略有不满:“尹长老真是落井下石的一把好手,郁儿佩服。” 尹孤晨听后哈哈大笑,越看越觉得这小丫头甚是有趣:“行吧,创教日的事明日在商讨,就不打扰你们商量神女人选的事了。” 要说尹孤晨这人,平时看着人模狗样,人前总给人一种严肃苛责的样子,实际就是个假正经,总爱寻她开心。 可这时没有尹孤晨在,让温郁单独面对那座不解风情的冰山,就像泰坦尼克濒临沉没前的绝望,怕死又不得不死。 于是她决定先跑再说,再大眼瞪小眼下去,她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师叔你好,师叔债见。”温郁说完转身就跑,可腿刚迈了两步,身体就像被吸住一般,动弹不得。 云息庭一个闪现又走到温郁面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有些话说开比较好。” “过两天再说不行吗?”温郁眼睛看向别处,一阵扭捏,“我尿急,一路上山渴死了,累得只想回去睡觉。” 温郁随便扯着几个理由执意开溜,可不管她怎么跑,云息庭总能像幽灵一般出现在她面前。 在最后一次头撞在他的胸前,温郁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向后退了一步。 “师叔,昨晚我喝多断片了,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若是做了什么蠢事说了什么蠢话,都是我酒后发疯,你不要放在心上。” 云息庭点点头,看温郁的样子,似乎没在假装坚强:“那就好,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嘿嘿,彼此彼此,告辞。” “只是教中流言蜚语,恐会对你的名节不利,还是让你师父尽快找个时间,把你和陆银的婚事办了吧。” 话说得如此明白,分明就是变着法地拒绝她。 温郁靠了一声,怒气上涌,但更多的是对云息庭伤了心。 “都说了不要再提我和师兄的婚事,师叔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嫁出去?” 云息庭微微愣住,小丫头发火的点总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见他没有说话,温郁继续开口道:“师叔两年后宁愿选一个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当神女,也不愿娶我,说到底还是嫌我粗鄙,配不上你呗。” 云息庭皱眉,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身为师叔,我只想你能找到幸福。” “呵,说得好听,学了潋情绝,不会为人心动不会喜欢异性,这我能理解也不强求,可师叔怎么知道我的幸福不是你呢?” “我……” “当涟殇教主又不是当太监,能学最上乘武功,又能统领涟殇教,打破头想当教主的人比比皆是,还用担心什么后继无人,说白了还是我不够完美不够漂亮,不能成为你后代的母亲!” 温郁不止生气了,还说了气话伤了心。 眼见她的情绪愈发激动,云息庭很想拉住她,给她一些安慰让她冷静一些。 可他向前一步,温郁就后退一步,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这样的误解,或许对温郁也是一件好事,适时地放手,对他对温郁都好。 于是云息庭没再多言,甚至在等她自动说出放弃执念,会嫁给陆银的话。 可是她没有,以她的性格,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两年的时间,我虽然不能改变容貌,可我能变得更完美,成为能配得上师叔的人。” 等待的答案是截然不同的结果,云息庭更加无言以对。 “我可以朝师叔迈九十九步,和师叔表达爱意九十九次,最后一步,我希望是师叔走向我,而不是让我成为一名自导自演的小丑。” 这是一种承若,也是一份期许,那最后一步,是温郁的所有希望。 “两年之后,若师叔无动于衷,仍然不能接受我,在师叔选出神女的那天,我会嫁给师兄,遂了你们所有人的心愿。” “温郁,你大可不必……” “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这一次云息庭没再阻拦,只是眼睁睁看着温郁离开,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不折不扣的傻丫头。 云息庭苦涩地笑了笑,低头之际,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爬进心里。 就像五年前他对她的爱一样执着。 到如今风水轮转,他那份执着的爱又变成她的执念。 心脏猛地狂躁起来,一股热流瞬间冲进心头。 云息庭扶着心脏的位置开始恍惚,一个站不稳单膝跪倒在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白衣。 心脏跳动的感觉那么明显,一下一下,像是要从心房中冲破出来。 闷声的沉吟无法阻断那无法呼吸的痛苦,云息庭单手撑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教主!”路过的人发现他的异常,搀扶起他的身体。 “送我去找陶星河……” “教主的院子就在附近,还是先把您送回房中,我再去请陶神医过来。”那人不明所以,拖着连站都站不稳的教主去找陶星河,岂不是更加麻烦,又耽误时间。 可云息庭却摇摇头,踉跄着向前走着,不肯回到自己的院中:“扶我去找陶星河,这件事,不许对别人说……” (); 第九十四章 潋情绝反噬 粗重的呼吸把他变成濒临死亡的猛兽,紧闭着双眼和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显示着他此时有多痛苦。 一根银针刺进他人中时,躺在床上的白色身影有了些知觉。 微微颤抖的眼皮,极力想要睁开的努力,在银针拔出后重现光明。 “你该庆幸,被人发现得早。”陶星河收起银针,拿起绢巾擦了擦手。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坐在离云息庭床边的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白衣:“什么事让你真气逆转,差点要了你的命?” 真气逆转,愈结心脉,等同于体内所有的内力一起涌进心脏,造成心脏负压过重,继而引发内伤,才会吐血晕倒。 而一般时候,潋情绝看似威猛强大,杀伤力极强,实际对修炼之人却温柔无比,若不是逆脉而行,绝不会遭到反噬。 所以当云息庭被送到陶星河面前后,伤及心脉的原因,便成了他最想八卦的事。 “什么事都没有。”云息庭撑着身体盘腿做好,内伤之痛,让他一直皱着眉毛。 “昨日那贼女闹出不小动静,今日你就心脉受损跑来找我,你别告诉我和她无关。”陶星河斜着眼看着他,倒是想瞧瞧谎话还能怎么编。 可偏偏冰山不想开口,深呼吸几口,闭上眼运功调息。 “宁愿被人从自家院前扛来,也不愿让人请我过去,你是怕被贼女发现吧。”陶星河不管他远不远听,想不想回答,继续追问着。 “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人家都醉酒表白了,你这内伤也算是对人家的一种回应。” “不过我提醒你,控制点自己的意志,命脉频繁逆转,等走火入魔了,我可医不好你。” 双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没有得到有回应,陶星河自知无趣,也不想再理他。 直至良久过后,云息庭才缓缓睁开眼睛,呼吸稍微平缓一些,也有了下床的能力。 “我能走了?”他走下床,胸口的阵阵刺痛让他再次皱眉。 “不能,一个时辰后还需再为你行针,内伤不好好治,你那破潋情绝就成了废物。” 云息庭认命地又坐回到床上,半靠在床头,也不跟他客气了:“那今晚就委屈陶神医去药房凑合一宿了。” “你是强盗哇。” 不反驳不反对不反抗,云息庭闭目养神:“你说是就是吧。” …… 温郁回到房间后,气得把凳子踢倒,茶杯也给摔了。 什么狗屁教主这么拽,温郁在心里狠狠地想,能被本姑娘看上,那是他前世当钢铁侠拯救了地球。 他不是想以单身之名,选神女找优越感么,就让他选个够好了。 呸,渣男! 温郁发泄了一阵,这才想起下午的计划,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大字,又跑出去贴在自己的院门上。 “想当神女不是梦,姐妹们行动起来,预知详情与温郁面谈。” 温郁念着纸上的几个字,满意地点点头。 歌舞坊搞不搞的起来还是后话,至少还有墨锦衍这个土豪支持,布行可是打脸钱茂的最佳利器,一切还要以布行利益为主。 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只要有女教众路过,她便起身迎上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距离神女之选只有两年时间,姐妹们要早做打算,为自己多争取机会,博得教主赏识。”温郁的宣传很快便起到效果,才一会的功夫,她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女教众。 “你昨日还为神女之事跑到教主门前大闹,今日又来张罗给其他姐妹竞选神女的机会,你安的什么心啊。”其中一人并不相信温郁的话,开始出言反驳。 “是呀,该不会想陷害姐妹们,自己独领风骚吧?” “我看她是为保名节,想拉姐妹们下水。” 人是拉来了,却不买温郁的账。 她在涟殇教的名声一直不好,能相信她的,也就和季凉谦要好的几人。 温郁不慌不忙,摆摆手让大家停止议论,她的重点,还是要诱导制衣。 “不管我这次是出于何种目的把大家召集起来,我想说的是,如果有哪位姐妹可以利用空闲时间制作一件有质量的成衣,除了会得到相应报酬之外,还能额外获赠一次免费穿搭梳妆的机会。” “免费穿搭梳妆?你是觉得我们姐妹不会打扮,给涟殇教丢人了?” 这帮人的脑回路,简直没有一个正常的。 要不是为了把布行生意做起来,她才懒得搭理她们:“本月中旬乃涟殇教创教日,教主会广邀教众一起庆祝,若是能在当日打扮出众,姐妹们觉得会不会吸引教主高看一眼?” 第一波洗脑成功,温郁看着众人犹豫着相互看了看,再没有反驳的意思。 忍不住嘴角上扬,她继续第二波洗脑攻势:“两年时间说长不长,先手优势最为重要,再说了神女人选也没规定非要两年之后选出,两年是最后限期,没准明日,教主就选了人,谁也拦不住啊。” 说罢,再次看向众人,已经有几个跟着点头同意。 “和教主同处一室的机会不多,如果哪位姐妹想在创教日脱颖而出,欢迎找我报名,最少一件成衣保质保量,量多质量又好,我会选出一人获取最终大奖,在创教日当天,获得和教主穿情侣装的机会。”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提出疑问:“情侣装是什么?” 温郁笑笑,耐心解释:“情侣装是布行即将退出的成衣新款,就是和喜欢的人穿同款服饰,以示亲密关系。” “这样啊。”刚提出疑问的人立刻举手,“有机会和教主穿情侣装,我要报名,我要报名!” 一人带动周围所有人,其他人也跃跃欲试,纷纷举手:“还有我,我也要报名,都别和我抢!” 争先恐后,所有人全部涌向温郁,疯狂的程度差点把温郁推倒。 全教上下百余名女教众,哪怕半数人制作成衣,能留用的只有几十件,也足够布行卖一阵了。 以云息庭作为噱头招到这么多帮手,看来布行想不赚钱都难了。 (); 第九十五章 天仙级情敌出场 因为温郁干的好事,涟殇教掀起一股制衣风潮。 云息庭选神女的热度只增不减,煞有介事,好似随时会有人被选中一般。 玩归玩闹归闹,温郁组织教众制衣的同时,她还要画出不同款式的服饰设计图。 不仅如此,歌舞坊还需要她来兼顾。 才忙了半天,累得温郁腰酸背痛,又赶上亲戚来访难受得要命,只得早早回到涟殇教。 古代女子月事,没有姨妈巾保驾护航,大多呆在房中足不出户。 苦于小腹隐痛,温郁没先回自己院子,倒是跑到陶星河的老药罐子里,讨要些治疗痛经的药品。 “学思,你家神医在吗?”温郁弓背猫腰,一路上山,她的腰都快折了。 “在是在,先生正在诊治他人。” 讨点药还得排队,温郁疼得难受,冲学思摆摆手:“我去他房间躺会,等他医好了,给我抓点快速治疗痛经的药。 “痛,痛经……”许是温郁说起月事之症脸不红心不跳,学思一猛子差点没反应过来。 “哎呀,就是来姨妈肚子疼,你个小屁孩,在陶星河身边这么久,这都不知道。”温郁疼得有些烦躁,也不管学思在后面哎哎地喊着,走到陶星河的房门前,一把推开门。 陶星河平时帮人诊脉看病,都是在药房中进行,温郁哪能想到,他看病看到卧房里去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温郁首先看到的,竟然是光着上半身的云息庭。 长大嘴巴眼睛都不知该看向哪里才好,你我他了半天,温郁这才发现云息庭不止光着上半身,身上还扎着银针。 “出去,别打扰我行针。”陶星河表情严肃,头也不回地说道。 “哦,抱歉。”温郁连忙退出房间,转头敲了学思的脑袋,责怪他不早说卧房里有人。 云息庭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病,回想这两日他的院子安静如鸡,该不会一直呆在陶星河这里治病吧。 有些担心,又不想直接去问当事人,温郁拉过学思走远了一些,小声问道:“教主这几日都在这治病?” “已经治了两日了。”学思没有多想,如实回答。 “得了什么病啊。” “不清楚,先生给教主行针时,都会把我赶出来,无意间听到他们说什么走火入魔,应该是和教主修炼潋情绝有关。” 原来不是生病。 温郁啐了一口,略显不屑。 她现在一想起潋情绝来,就觉得胸口憋闷。 什么世界第一武功,在她看来就是邪术,自封情脉神马的,跟葵花宝典‘欲练神功引刀自宫’有什么区别。 “我先回去了,一会陶神医得空,让他给我弄一碗痛经的药,你端来送我。”温郁从随身小布包里抓了一把瓜子捧给学思,就当是跑腿费了。 痛经药没讨来,倒是莫名生了闷气,温郁刚走进院门,随后有人提着个包袱跟着进来。 来人是涟殇教的女教众,名叫段初阳,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此人过分美丽。 长得好看的人,不管走到哪都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可这人在温郁的印象中,似乎太低调了一些。 身着白衣,宛若仙子,素朴不加修饰的脸上,是一张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温郁看着她,只觉得神仙也不过如此。 “你……”温郁的嘴巴有些打结,不为别的,只觉得眼前这人,就好像是云息庭的翻版,“有什么事吗?” 段初阳脸色微红,扭扭捏捏,手中的包袱被她捏了又捏:“我缝制了成衣,想……想拿来给你看看……” “这么快?”温郁吓了一跳,忙把她请进屋,“先进来说话,不是昨晚才拿到布料么,这才半天时间。” “我昨夜没睡,连夜赶制出来,担心自己做得不好。” “我先看看,你随便坐。” 居然能一夜不合眼赶制成衣,温郁边打开包袱边心里揶揄,为了成为教主夫人,这帮人都不要命了。 包袱打开之前,她已经做好准备,会看到一身粗制滥造的成衣。 可实际看来,不但做工精美,版型无可挑剔,就连针脚大小距离,也近乎一致。 涟殇教以制衣出名的艾歌,一天赶制出的成衣质量也不过如此,年龄看着比温郁还小的段初阳,竟一夜之间做出如此完美的成衣。 拿着成衣忍不住赞叹,温郁看了半晌,这才想起给段初阳到了杯茶:“好手艺啊,如此人才,长得又漂亮,真应该早点认识你。” “温姐姐说笑了,涟殇教人才辈出,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教众而已。” 她还是有些害羞,甚至面对温郁的夸奖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攥着茶杯,怯生生的,好似说话大声一点都会受到惊吓。 “所以,妹妹这么用功,也是想争得和教主……” 段初阳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浅浅地点点头。 完犊子了。 温郁有些悲凉,碰上这么个情敌,让她情何以堪啊。 自作孽不可活,段初阳舍弃睡觉时间,连夜制得成衣,八成是冲着和云息庭穿情侣装去的。 眼下她身穿白衣,约莫也是因为云息庭挚爱白衣,想和他拥有共同点罢了。 见温郁迟迟没有说话,段初阳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让姐姐见笑了,这么做,其实自己也觉得很荒唐丢人。” “怎么会呢。”温郁扯出一个笑容,“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真的吗?”段初阳立刻开心起来,“来找姐姐之前,我还担心教主万一知道了……” “总要有一个过程,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只管向前冲就好。” 温郁觉得自己好像有个大病,她自己都碰一鼻子灰了,还叭叭地开导情敌,让人家向前冲。 再聊下去,她可能真成了知心姐姐,专门给人解决感情困境了。 “衣服我收下了,你今晚先好好休息,若妹妹还想继续制衣,我明日从布行带一批高等布料回来,限量版成衣就由妹妹来缝制吧。”温郁拿过纸张记录,以防止交付成衣的人太多,记混记乱。 “那好,我明日再过来,就不打扰姐姐了。” 段初阳起身,刚想打开门出去,谁知房间的门被人敲了敲,某人端着一碗药站在外面。 (); 第九十六章 随便你吧 两抹白色的身影相对而站,一个面红耳赤,一个面无表情。 “教,教主……”段初阳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句,紧张到形同僵尸。 “嗯。”他只是微微点头,见段初阳站着没动,绕过她走进屋里。 把药放在桌上,云息庭看了眼一旁的成衣,淡淡开口:“喝了吧。” 温郁切了一声倒是傲娇,拿过药来一口闷下,苦得她龇牙咧嘴。 “借用我的名号到处行骗,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哎,当着教众的面可别乱说。”温郁有些不满,“我也是为了涟殇教的利益,你身为教主,只牺牲点色相就要斤斤计较,是不是太小气了一点。” 云息庭回头,见段初阳依然呆立在门口迟迟未走,轻咳一声,提示她可以走了。 可段初阳依然有些迟钝,根本没领会到教主的意思,红着脸看他出神。 “行吧,看在是为了涟殇教的份上。”段初阳还在,云息庭身为教主,迫使他不得不点头附议。 转身想回去,温郁叫住他,关于歌舞坊的问题,还是要和他打个招呼:“师叔,我找了份工作,等忙完布行的事,我要在襄城开一家歌舞坊。” “歌舞坊?”云息庭不解,“你哪来这么多钱?” “投资方是你那个仇人,他在襄城买了个店面开歌舞坊,找我全权代理,赚的钱我们四六分。” 什么投资方,什么全权代理,云息庭在不甚清楚的情况下,只听见两个字:仇人。 眉头紧锁,脸色也沉下来,墨锦衍不单是他的仇人,还是把温郁抢走又抛弃的人。 “我倒觉得,你对墨锦衍一点敌意都没有。”云息庭突然冷哼,觉得有些讽刺。 “我知道他是你仇人,可他的确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 “是吗?”又是一声让温郁看不懂的冷笑,云息庭不想多言,转身离开,“随便你吧。” 他绕过木头桩似的的段初阳,两步走到院中一个纵身,直接跳到自己的院子里,随之传来很大的关门声。 “教主……”段初阳这才反应过来,向前追了两步,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教主的院子在温郁院子的后面,而他们的关系,已经亲近到教主亲自给她送药的地步。 这是段初阳亲眼看到的事实,她突然有了些想法,若她经常来温郁的院子,是不是能经常看见教主了。 就算看不见,他们的距离也只有一墙之隔而已。 …… 短暂十日匆匆而过,温郁除了忙还是忙,和云息庭一直维持不冷不热的态度。 两个人的心里都憋了一口气,温郁气他不接受自己,用工作来麻痹受挫感,而云息庭也因为她和墨锦衍还有瓜葛,气她不争气。 距离时装秀还有一个时辰,温郁让人在店门前搭了简易舞台,方便展示布行出品的成衣以及布匹。 “郁儿,一会若是没人过来,我们该怎么办?”艾歌有些担心,搞时装秀在他们的年代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桩,眼下百姓才刚安生几年,哪有什么闲钱买精品成衣。 温郁却不以为然:“即便是战乱年代,有钱的人依然有钱,穷人只能更穷,我们的精品成衣,都是给达官贵人富豪商人准备的,穷人也不会买成衣,只会买布匹自己做。” “所以我们的布行是穷人富人的钱都赚了?” “那是自然。”温郁看舞台搭建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手里的活安慰艾歌,“再说了,我们现在搞活动促销,不管穷人富人,都有一份贪小便宜的心。” 说是这么说,实际温郁也担心得很。 若真没人来,也只能白忙一场,再想其他方法,不晓得一月之内还会不会有成效。 “柳姐姐,让你重操旧业当众跳舞,真是麻烦你了。”见柳瑟新出来,温郁忙拉着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柳瑟新笑着摇头:“作为涟殇教众,为教中出一份力是我应该做的。” “郁儿,你来教中尚晚,许是不知道你柳姐姐的魅力。”艾歌跟着说道,“当初就是你柳姐姐的一段绳上舞,直接俘获了尹长老的放心。” “原来柳姐姐和尹长老是一对儿啊,哎呀,这么大的八卦我居然不知道。”温郁后知后觉,之前她们三人在回教的路上遭人偷袭,怪不得尹孤晨对她如此关心。 可她俩的事也太低调了吧,温郁自认为是一线吃瓜群众,瓜就摆在面前,她居然都没吃到。 “孤晨他总是忙教中事物,我们也不总见面,温妹妹不知道也正常。”柳瑟新并没有喜悦之色,甚至有些挫败感,还有对尹孤晨的一些不满和委屈。 “尹长老一天到晚瞎忙,我看就应该让他当教主,忙忙叨叨比我师叔还敬业。” 自己说起云息庭,又自己觉得闹心。 温郁摆摆手,又去查看舞台的搭建:“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别管他们,我们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咱就把这戏唱热闹了。” “对了郁儿,听陆银说,你接手了一家歌舞坊?”艾歌也是突然想起,更好奇她是怎么盘下一家歌舞坊的。 “那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艾歌更是好奇,“谁这么大手笔,送你一个歌舞坊?” 温郁耸耸肩:“还能有谁,宁都的衍王爷呗,神神叨叨在襄城开个歌舞坊,我误打误撞本想去给布行谈合作,谁知他王府的管事认出我,把歌舞坊交给我,他们不管了。” “这……”艾歌面露难色,云息庭和衍王的仇,她是知道的。 涟殇教一直是朝廷的眼中钉,教主又和衍王有仇,如今温郁和衍王纠缠不清,关系的确有些复杂。 仔细想来,温郁是将军之女,本就和朝廷脱不开关系,只是他们三人的爱恨纠葛,纠缠得久了,终会有人会受到伤害。 “我现在心如止水,只想赚钱,白得的歌舞坊赚钱了,大家都能受益,何乐不为?”温郁想得简单,不管是自私地给自己赚钱,还是补贴涟殇教,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云息庭那边,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执着还是放手,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 第九十七章 布行火爆脱销 时间一到,布行门口锣鼓喧天,吸引着街上路人的注意。 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温郁并不急着开展时装秀,先让陆银和柳瑟新以歌舞杂耍的形式先派发一波礼物,把气氛先搞起来。 叫好声一波接着一波,柳瑟新的绳上之舞实在精彩,陆银的杂耍也让各位看官看得开心。 温郁抓住时机,穿上布行的限量款成衣,走到舞台中央:“女士们and乡亲们,祥永布行第一季度大型展销会,现在开始。” 语毕,李掌柜混在人群中带头叫好鼓掌,台下立刻想起潮水般的掌声。 “此次展销会,有祥永布行出品各类布匹,以及新款成衣,同时我店还推出新式情侣装。” “朋友们,你想表白成功吗?你想和心慕之人穿上同款服饰吗?你想用服饰成为你和他的定情信物吗?如果你们想,祥永布行情侣装皆能满足各位需求,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祥永布行,您的所有需求,我们皆能满足。” 温郁说完,一旁的艾歌随即开口:“此次展销会,我们祥永布行开展促销活动,购物满三百文钱立减三十文,满五百文立减六十文钱,花费越多,满减越丰富,满一两银子,还送祥永布行专属会员卡,以后到店购物,享有全场七折优惠。” 会员卡和折扣的问题别说普通百姓,就连大文豪第一次听,也不甚了解。 艾歌一说完,立马有人张口询问:“会员卡七折是什么意思啊?” “七折啊。”温郁接着话题解释道,“就是您选购的物品总价乘以零点七,比如您买了三百文的布匹,七折优惠只需付二百一十文。” “哎呦,便宜这么多啊,那还真是实惠。” “就是说,这么便宜,该不会质量不好,穿两次就破了吧,我们这些经常干活的人,哪有闲钱经常买布匹做衣服。” 温郁听着他们的议论,笑了笑回答道:“我们祥永布行励志成为襄城第一布行,拼的是质量,靠的是口碑,如果出现质量问题,您把东西拿来,我们包退包换,做买卖诚信第一,祥永布行用涟殇教做担保,绝不会出现欺骗客人的行为。” 涟殇教在襄城的口碑一直人人传颂,不似被官府洗脑的其他城镇,襄城的百姓可是亲眼见到涟殇教是怎样扶持百姓,在战乱时救百姓于水火。 眼下温郁把涟殇教搬出来,百姓立刻炸开了锅。 “原来是涟殇教开设的布行,我们家早几年曾受到教主恩惠,必须支持祥永布行。” “涟殇教的名声在我们襄城这么好,我相信祥永布行不会坑我们百姓的钱。” “春天了,正好我家男人缺一身新衣,买匹布回去给他制件新衣,我要买我要买……” 有涟殇教的名声做担保,百姓果然买账。 温郁见人们各个热情高涨,连忙摆摆手,让他们先不要激动。 重点还是新制成的成衣,成衣销量好,才能获得更大利润。 “各位先等等,我们祥永布行还推出各类成衣,如果您没时间制衣,不如买一件成衣回去,大家来看一下。” 温郁走到柳瑟新的旁边,向大家介绍着她身上的成衣,“此款成衣主打轻薄舒适,春天已经到了,夏天还远吗?选择这款成衣,不管夏日游玩逛街,或是走亲串门,轻薄透气,走起路来飘逸自带仙气,是不可多的的成衣款式。” “还有这一套情侣装。”温郁又走到艾歌和陆银身边,“以浅蓝色作为服饰主色,男女皆适合,款式新颖,颜色清新,送给心慕之人再合适不过。” 温郁展示完其他款式,向前走了两步转了个圈:“还有我身上这款,为祥永布行限量款,仅此一件,采用高档丝绸面料,精美手工刺绣,在阳光之下粼光闪耀,穿上它走在街上,绝对是全街最靓的仔。” 台下众人对着温郁身上的成衣指指点点,纷纷议论,无一不是对成衣的赞叹。 更有甚几家穿着打扮富贵的小姐夫人已经跃跃欲试,她们不关心限量成衣的价格如何,只求能抢到手里,成为全城最靓的仔。 “说得再好,不如我们祥永布行的布匹成衣好,若今日大家没能抢到心仪的东西,不要伤心,凡在本日活动期间内预定新款服饰,并付下定金者,凭取货单拿到实物补齐尾款者,还会得到精美礼物一份……” 空前绝后的抢购热潮,险些让李掌柜招架不住,布行里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些没挤进门的人,陆银则组织在店门外排队进场,秩序还算和谐。 短短一个时辰,布行里的布匹已经抢购一空,李掌柜让人去后院吩咐织布工人加急生产,他还要留在柜台前,接受客人的预定抢购。 原本计划一天两场的时装秀,被迫只能举行一场,饥饿营销的真正意义,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要把目光放在长远上。 忙了一上午,温郁腰酸背痛,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刚喝了一口茶,布行小二就跑进来说店里已经不够卖了。 “外面人还多不多?” “多啊,乌泱泱的,一直吵着要买布。” “先紧着不好卖的布拿出去,价格再优惠一些,就说好布已经脱销了,让他们明日再来。” 小二不解:“姑娘,我们库房明明还有很多畅销的布匹。” “畅销的布匹什么时候都畅销,趁着人多先把不好卖的卖出去,不然放在库房全砸手里了。” “全听姑娘吩咐,我这就去。” “记得和客人们说,畅销的布匹正在加急纺织,明日可以早点来购买。” 温郁嘱咐完小二,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 时装展销会如此成功,今日一天的销量,大概能抵得上一个月了。 才休息一会,店外突然吵吵起来,温郁忙起身去看,才走到外面,只见陆银正拦着一些人,眼看就要打起来。 对方四五个大汗,各个体型彪悍凶神恶煞,陆银一身武功自然不怕他们,只是在店门外闹事,难免会影响布行的生意。 “吵吵什么?”温郁走到陆银旁边,一起对歭着几个大汉。 “你就是祥永布行掌柜的?”其中一个大汉摸着下巴,色眯眯地看着温郁,“小姑娘,不在家里绣花待嫁,跑出来抛头露脸,能耐不小啊。” (); 第九十八章 拿来吧你 看几个男人的架势,不是同行打压,就是和谁有仇来闹事的。 温郁比较倾向前者,看祥永布行生意火爆,心里不痛快,来闹事赶走客人。 看着几个猥琐的男人,她冷笑一声,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步上前:“几位大哥,我们布行今日促销,欢迎来选购啊。” 用着调侃的语气,礼貌而不失戏谑,温郁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吃亏。 自己的地盘,要人有人,光是陆银一人就能把他们几个撂倒,之所以没有马上动手,还是要为布行着想。 温郁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九十八章 拿来吧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九十九章 当个屁放了吧 刘二彪子或许不知道烛九阴是谁,可衍王府三个字,即便看不懂,也能听清了。 刚还因为官兵的到来耀武扬威,在听到衍王府三个字以后,双腿就那么不争气的发软,有种想跪下的冲动。 “我的奶奶,小人瞎了狗眼,在您这太岁头上动土,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您就当小人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刘二彪子的双腿抖得无法站稳,最终还是给温郁跪下,顺便还磕了两个头。 “不是说当街宰了我,你也能全身而退嘛,你这个屁放不放,我还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九十九章 当个屁放了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章 冰山融化了 这个问题,让温郁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她们不是情敌关系,温郁喜欢谁,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甚至能把她当成倾诉对象。 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温郁一直觉得她比自己样样都好,同样喜欢教主的话,竟让她无法说出口。 说出来觉得丢人,自己是那么不堪,长相气质,皆不如人。 还是算了吧。 本想含糊着回答进而转移话题,谁知段初阳却坚持不懈,不等温郁开口,首先说道:“若温姐姐也喜欢教主,我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希望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章 冰山融化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一章 千翠山山火 小丫头还真是贪心,一个心愿不满足,还想买一送一。 云息庭浅笑点头,别说两个,两百个他都同意。 只是从她的兴奋程度来看,她的两个心愿莫不是憋了什么坏主意。 “第一个心愿是,我希望师叔能和我一起春游,春游那天什么都听我的。” 这个心愿也太简单了吧,小女孩的心思,只愿无忧无虑好好玩一天。 云息庭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 “第二个心愿嘛……”温郁一脸坏笑,目光在他身上游走,好似真有什么坏主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一章 千翠山山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二章 潋情绝的最后抵抗 不管这场山火是天灾还是人祸,火势如此凶猛,就算温郁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翻云覆雨。 滚滚浓烟飘散在涟殇教上空,红色的火舌,随着风向正逐渐靠近主殿。 若真有人蓄意放火,温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宁都的八皇子。 可恶! 温郁心里着急,在原地转了两圈,冲进房间拿脸盆出来,也朝着火点跑去。 千翠山火情极有可能是温郁引起,让她在安全的地方坐以待毙,她做不到。 只要想动手,总找到力所能及的事来做。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二章 潋情绝的最后抵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三章 温郁被诬陷纵火 太累,昏迷,需要休息,也要看天气场地是否合适。 大雨如注,冷风习习,就是一个正常人都有可能生病,更何况是内力耗尽的云息庭。 把云息庭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温郁脱下最外层的衣褂举在头上,为他遮挡大雨侵袭。 片刻后,云息庭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温郁的一瞬间,他欣慰地扬起嘴角。 没事就好。 “教主醒了。”周围几人欢呼起来,也纷纷脱下衣服想披在云息庭的身上,却被他婉言拒绝。 慢慢坐起身,云息庭查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三章 温郁被诬陷纵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四章 那我走? 为了能给陆银拖延时间,温郁故意磨蹭了一会,踱着慢步朝大殿走去。 几步的距离愣是让她走了半个小时,在到达大殿外时,已经听见钱茂在里面叫嚣了。 “季长老,你大徒弟去了这么久没把人带来,该不会带着你的小徒弟跑了吧?” 两个徒弟迟迟没来,季凉谦深知他们在想办法。 尤其是温郁丫头,鬼主意颇多,肯定是找什么证据或是想着怎么为自己辩护,耽误了时间。 “钱长老稍安勿躁,放火的人都被抓住了,若真是郁儿所为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四章 那我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五章 新的证人 涟殇教大殿之上,众人纷纷起立,恭敬地喊了一声:“教主。” 云息庭被人搀扶着,扶着他的人同样身穿白衣,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手臂,不敢越矩,走在他稍后一些位置。 温郁皱了皱眉,目光跟随云息庭,直至两抹白色身影走到宝座处,一人坐下一人站至旁边,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苦笑摇头,温郁觉得自己大概率引狼入室了。 “教主,纵火之人指控温郁与其合谋,还请教主处死二人,为涟殇教众人出一口恶气。”钱茂一步上前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五章 新的证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六章 暂离涟殇教 辩无可辩,纵火之人已知无力回天,面如死灰。 只怪他没有调查清楚,一心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温郁和涟殇教上,没有察觉刘冲带着烛九阴也来到襄城。 此处败笔,他也怨不得别人。 事已明了,他瘫倒如泥,只希望来个痛快,别折磨他就好。 可烛九阴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他。 “教主,我有个不情之请。”烛九阴收了腰牌,拱手面向云息庭,“此人污蔑衍王,罪无可恕,我想把他带回去严加拷打,逼他说出幕后主使。” 这也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六章 暂离涟殇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七章 投身工作中 回到自己的小院,温郁想收拾一些行李,坐在屋里看了半天,发现也没什么可以带走。 她想得最多的,还是怎样能把八皇子彻底解决。 对手远在宁都,若想解决对方,还得靠墨锦衍才行。 如何权衡,温郁还没想到好方法,而且混淆皇室血脉这个秘密,必要时刻,或许能助温郁一臂之力。 大招总要在重要的时刻放出,现在就传扬出去,一是没有证据,没准还会给温郁以及她身边的人,带来更猛烈的杀身之祸。 季凉谦带着陆银来看望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七章 投身工作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八章 华宜姐妹娱乐坊 按照县太爷的标准给月份,赵妈妈怀疑,这位空降而来的温姑娘,怕不是疯了。 一个月三两,价钱属实是高了,赵妈妈属实不明白,当下人人看不起的戏子歌舞伎,为何要开出这么高的价格。 问其原因,温郁坏笑了一声,说价高自然有价高的道理。 “招人的条件颇高,赵妈妈你记着点,首先脸蛋身材素养是硬性标准,缺一样不可,其他附加条件是能同意穿露肉的衣服,在歌舞坊不违背道德人性的情况下,必须完全服从。” “露肉的衣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八章 华宜姐妹娱乐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零九章 是你吗? 三日后,歌舞坊复试。 温郁坐在院子中央,一旁的桌上放着瓜子零嘴,还有专门端茶递水的下人伺候,烛九阴二人则分站两侧,随时保护。 前来复试的姑娘们站在院中,看着温郁的架势,忍不住小声议论。 说什么县太爷都没有这么大架子,歌舞坊的背景不容小觑…… 还有人认出温郁是祥永布行的管事,前几日县太爷还在布行门口磕头谢罪。 不管怎么说,前来应聘的姑娘们都把温郁当成大腿,一个个跃跃欲试,争先当大腿上的最后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零九章 是你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章 三个谎言 这么晚还从襄城上山,若是没人保护,再遇坏人可怎么好。 门开之后,他刚想责备,一袭白衣和陌生的面庞,让他的笑容渐渐凝固。 “教主?”段初阳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云息庭,她才刚搬来这里,想着明日一早再去看望教主。 谁知云息庭突然到访,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怎么在这?” “我……”段初阳微微脸红,低下头小声说道:“我看温姐姐的院子空着,想着搬过来住些日子,也好方便照顾教主。” 即便没抬头也能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章 三个谎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早饭过后,温郁去看望了师父,回来时已有部分女教众在温郁院门口排队,都是来找她化妆穿搭的。 梦想嫁给教主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温郁又何尝不是呢。 让她没想到的是,清烟也会来找她。 之前听季凉谦说过,温郁在生病时,清烟曾照顾她一日。 只是那一日她病得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清烟曾经来过。 清烟手里提着一包东西,在走进温郁房间时,脸上满是尴尬和故作高高在上。 之前种种让清烟无法真正和她敞开心扉,对温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傻子 涟殇教的创教日,办得有声有色,热闹非凡。 不止教内狂欢,云息庭还命人去襄城街上舍粥,也是沿袭前教主的作风,而此时舍粥,不为救苦救难,只求一分善心讨个好名声和好彩头。 温郁带烛九阴吃席时,教中大多数人已经到了,千余教众没办法全部安排在大殿,便在大殿外的空地上安排桌凳,势必让每个教众都能参与。 今年的创教日和往年唯一不同的是,女教众们的打扮好比百花争艳,大有不同。 安顿好烛九阴,温郁找上几个熟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傻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都不让她省心 什么跟什么呀,她怎么又成小傻子了! 温郁用绢巾擦了擦手,也不管会不会弄脏云息庭的衣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师叔,你再考虑一下,拜托回去把衣裳换了吧……” “就不……” “你不答应,我就挂你身上不下来了!” 温郁一气之下双手环住云息庭的胳膊,向上一跳,腿也勾住他的一条腿上。 像个八爪鱼一般,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只为了阻止他进去大殿。 谁知云息庭根本没受到阻碍,哪怕身上挂着个人,依然稳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三章 都不让她省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事不妙 事实证明,自作聪明和好心办坏事有多可怕。 清烟走后,温郁惴惴不安地坐在凳子上,一想起那记幽怨的目光,就觉得后背发凉。 “这鹿肉还得是烤来吃。”陆银把肉片放在小烤炉上,舔着嘴唇,对着鹿肉心驰神往,自觉当起烧烤师的职务,“师妹,你一会也多尝尝。” “女孩家家吃什么鹿肉。”艾歌也帮陆银一起烤肉,“这鹿肉男人吃才是大补。” “我就想着师妹肯定没吃过,让她尝尝也好。”陆银把烤好的第一块鹿肉放人温郁的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事不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搞的鬼 不知过了多久,温郁迷迷糊糊的醒来,后脖子处传来阵阵疼痛,嘴里也被塞了东西,反绑着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她第一反应便是遭到了偷袭,偷袭他的人显而易见,肯定是钱茂和他同伙。 眼睛被蒙着,不知是什么地方。 温郁呜呜叫了两声,发现周围并没有动静,难不成她被单独关在什么地方,身边没人看守? “救命啊……”温郁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本打算蜷起身子,用膝盖把塞在嘴里的布夹出来。 却发现根本不用那么费劲,用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搞的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杀人了 漆黑的山洞没有一丝光亮,温郁利用两个小时时间,已经成功找到了石头,把反绑的手释放开来。 周围的地形她已经勘察过了,山洞是在一个峭壁上,山顶处有藤蔓顺下来,可以借助藤蔓爬出山洞。 只可惜以温郁的臂力,想爬到山顶是绝对不可能了,向下又是悬崖峭壁,跳下去方可直接归西。 上不来下不去,温郁站在洞口,看着主殿外点点火把移动的光点,大概是云息庭发现她不见了,派人进山寻找。 黑暗中宛若蜿蜒的火蛇,整齐的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六章 她杀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七章 都听你的 让普通教众过去查看,人爬到山顶就算脚程快,也要半个时辰。 云息庭无法长时间等待,更何况光点处在悬崖峭壁上,找到温郁想救出她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脚尖踏着树枝向上飞去,他手中的绳索就像有灵性的手,打在岩壁上一荡一拉,若是被温郁看见,保证叫他蜘蛛侠。 悬崖上的光点仍然不停闪烁,黑红相间的身影一路向上,朝着光点飞去。 而此时的温郁,正无聊地坐在山洞口,拿着匕首对着太阳照个不停。 都过去这么久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七章 都听你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堂对峙 涟殇教大殿。 温郁坐在椅子上吃着点心喝着热茶,眼睛死死地盯着钱茂,时不时露出一个怪笑。 云息庭让人去通知还在山中和城里寻找的人回来,尤其是一直带着官兵城里城外找了一夜的烛二行,也由青龙阁加紧通知了。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又没那么简单,温郁在山洞里对云息庭说的话,不知是怎样的爆炸新闻。 钱茂被她看得有些羞愤,噌地一下站起来,用刀指着温郁:“你一直看着老夫做什么!” “怕看把脸蒙上啊。”温郁把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八章 当堂对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魔乱舞散 犯人明明是钱茂,可他就站在大殿之上,却拿他没辙。 这tm的,快把温郁气炸了。 尽管是想到的结局,可当真发生,又无可奈何时,温郁只有一种想法,就是冲上前去,拿刀把钱茂劈成两半解气。 打狗不成反被狗咬,简直晦气透了。 定不了钱茂的罪,温郁只想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算了算了,反正大家都知道老不休的为人,以后多加防范就好,这次的亏,我一个人吃了。” “你污蔑老夫,想就这么算了?”钱茂得理不饶人,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一十九章 群魔乱舞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章 兵不厌诈 温郁的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这让陶星河的后背忍不住升起一股寒意。 谁又这么倒霉,被贼女盯上了。 陶星河一向自诩不问世事,但拿他的药去害人这事,他也不会无下限到听之任之:“想得美,我跟你很熟吗?” “就算跟我不熟,跟我师父师叔总归熟一点吧?今儿我借借他们的光,陶神医不要吝啬了,我不会乱用,只想给坏人一个教训。” “你先给我说说你要给谁用?” 温郁走到陶星河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会来大殿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章 兵不厌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能不能要点脸? “郁儿,你这是……”季凉谦忙跑到温郁身边,掏出绢巾来给她擦脸,“你把什么撒自己脸上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我这是……”温郁拿着绢巾胡乱擦着,冲着一旁干着急的陆银大声喊道,“师兄快给我打盆水来。” 流泪粉果然名不虚传,不止流泪,还根本睁不开眼。 这破玩意分明是提取了某种辣椒的精华,眼周围火辣辣地疼,眼泪就像瀑布一般,温郁想死的心都有了。 “臭丫头自食恶果。”钱茂立马开启嘲讽模式,“季长老,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能不能要点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女强人 烛一言立了大功,温郁盘算着要给他和烛二行什么赏赐,也不好让他们白帮了大忙。 可这两位忠心的奴仆,只听命于他家王爷的吩咐,说保护温郁是他们的分内事,就算讨要赏赐,也是向衍王讨要,温郁大可不必在意这些。 理是这么个理,烛九阴的直男发言倒是让温郁有些伤心了。 他们平时相处融洽,关键时刻又出手相助,她以为他们早就成为了朋友。 谁知温郁只不过是他们完成的任务之一,不算朋友,更谈不上主仆。 最后温郁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二章 女强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棠梨榭 温郁才不会带着两个电灯泡去约会,难得和云息庭能有次单独游玩的机会,她要好好利用,争取迸发出爱的火花。 早早睡下,以备明日早起。 温郁天还没亮已经起身,仔细梳妆打扮,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 “温姑娘一早起来精细打扮,这是要去哪呢?”温郁刚要出门,不巧在门口遇到祁娴。 温郁面若桃花,神秘一笑:“去约会。” “姑娘可是有心上人了,谁家郎君福气这么好,真是恭喜呀。” “自然是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三章 棠梨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北望哥哥 游山玩水,在河边嬉戏,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两人便席地而坐,背靠梨树,看着周围怡人的风景,一个谈天说地,一个专心聆听,何其融洽。 如果有部手机就好了。 这是温郁唯一遗憾的事情,仙境一般的地方,用手机拍下来发在v博或者朋友圈,肯定能引来一大票人围观羡慕。 最重要的是,可以记录下她和云息庭此时美好的画面。 “师兄,你教我吹笛子吧。”温郁呆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又想变着法地和云息庭有些亲密接触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四章 北望哥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兔叽乖乖 从飞刀的位置来看,大约有十人隐藏在不同角落里,树后,山石后,灌木草丛里,甚至假意在河边喝水的人,在瞬间同时朝温郁投来杀意。 云息庭自诩警觉过人一等,却被心乱蒙了警觉,竟对悄然而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许是想着光天化日,许是觉得有他在温郁身边,没人敢动些歪心思。 不管来者何人,只要有他在,都别想伤温郁分毫。 一把拉过温郁的衣领扯到自己身后,云息庭挥袖抵挡,飞刀瞬间失去力量,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兔叽乖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可算办了件人事 衍王爷突然从宁都赶来,给温郁来了一个暴击,倒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看着云息庭策马而去,她急得想跑着去追,可墨锦衍的马就在眼前,几次想蹬上去,却因身高问题均没有成功。 其实就算成功骑上马背,她也不知如何驾马飞驰,干脆赌气一般照着马屁股踹上一脚,谁知马受惊撂了蹶子,差点没给她踢死。 惹不起大马,温郁又去找烛二行比试,给烛二行来了个过肩摔。 那烛二行也真是配合,还担心她力气不够,主动跳起来让她摔。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六章 可算办了件人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云息庭再受内伤 温郁有些得意忘形,大声招呼着小二,却忘了他根本听不懂。 “姑娘,这八二年的雪碧是……”小二挠着头,雪碧听不懂便罢了,八二年到底是哪一年啊。 温郁没忘这副身体喝酒无能,可又想开怀畅饮:“我的意思是,本姑娘酒量不好,有没有我能喝的饮品?” “小店有几种果酒,数梅子酒口感最佳,适合不胜酒力的姑娘喝,您要不要尝尝?” “就它了,先给我上一壶,我要好好敬敬咱们的衍王爷。” 梅子酒上桌,温郁拦开刘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七章 云息庭再受内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都瞒着她 季凉谦临走时的话,让温郁一夜没合眼,她不甚分明,为何云息庭的内伤是因她而起。 辗转反侧,担心得心神不宁,季凉谦不让她马上回涟殇教,说是为了云息庭好,她也不敢贸然上山。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站在歌舞坊门口,一直等着柳瑟新前来,希望能带给她最新消息。 “柳姐姐,你可来了。”温郁一眼便看见远处的柳瑟新,忙跑过去拉住她,“我师叔怎么样了?” “你听说了?”柳瑟新惊讶她的消息灵通,看表情倒是轻松,“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八章 都瞒着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破解潋情绝的方法 “师父,师父!”温郁推开季凉谦的院门,见他正站在院子里练剑,连忙冲过去,“郁儿有事要问师父,还请师父如实告知。” “不是说了让你晚几天再来,你这孩子,没去打扰你师叔吧?” “已经打扰了,不过师叔一直昏迷着,并不知道我去过。” 季凉谦谈了口气,走到石凳前坐下:“过来坐吧。” “师父,郁儿只想知道,师叔的内伤是怎么来的,为何师父说是因我而起,我来之后,大家又为何不让我见师叔?” 温郁一口气问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二十九章 破解潋情绝的方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章 单身狗不懂的温馨 云息庭既能下床去接温郁进屋,想来身体已在康复之中。 温郁看见陶星河后,向他投去佩服感激的目光,心说平时看着臭屁又神神叨叨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你抱个兔子进来干什么,又臭又脏,赶紧赶出去。”陶星河往凳子上一坐,尽显傲娇。 倒是云息庭,一改往日高冷,倒先替温郁说了话:“你也又臭又脏,我都没把你赶出去。” “噗,哈哈哈。”温郁大笑起来,看不出冰山教主怼人,非但不留情面,还莫名有些好笑。 “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章 单身狗不懂的温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傲娇王爷事儿真多 马上从院墙上方出现烛一言的脑袋,在看到温郁后跃身而起,从墙头直接跳下来。 有涟殇教的教主和长老在场,烛一言以跳墙的方式出现,让他有些难为情:“云教主季长老恕罪,一早多有打扰。” “无妨。”云息庭摆摆手,“来找温郁?” “是,王爷让我接温姑娘下山,要与温姑娘商量歌舞坊开业的事。”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墨锦衍怎么看也不像对歌舞坊上心的主儿。 不过回去和他说一声也好,毕竟昨日没兑现半天回去的承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一章 傲娇王爷事儿真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宁栀来了 襄城城东的首饰店。 温郁从马车上下来,迈步走进店中。 和首饰店的掌柜合作过几次,掌柜人不错,东西做的也精细,且价钱便宜不少。 温郁有什么需要,掌柜一般也会尽量满足。 这次是为九人团的姑娘定制舞台首饰,也不必太贵重,应付舞台效果就好。 “温姑娘,之前定制的耳环已经做好,我瞅着样式甚好,不知可否多做几件,我想摆在店里售卖。”掌柜的拿出温郁定制的耳环给她过目,还不忘求她恩惠自己的小店。 温郁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二章 宁栀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里脏的人 襄城金鼎客栈。 宁栀狠狠地拍着桌子,几乎到达癫狂的地步。 她明知墨锦衍此次来襄城是为了见温郁,甚至墨锦衍从宁都出发的那天,她都被蒙在鼓里。 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墨锦衍启程前往襄城,唯独她不知道,他墨锦衍根本没把宁栀放在眼里。 “与其让王爷对温郁念念不忘,不如你主动向王爷请愿,纳温郁为侧妃。”白莲坐在一边,眼看着她生气发泄,竟觉得有些可笑。 平时看着多聪明多有心机,却聪明反被聪明误,退一步海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里脏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是一路人 宁栀话一出口,温郁只觉得汗毛竖立,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她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还不是想把温郁赶走,或者让墨锦衍跟她回宁都。 只不过宁栀来了之后,怪异的行为颇多,对温郁的嘲讽置之不理,还笑得阴险,怕是有什么后招还未使出。 温郁抱着胳膊,神情也略显防备,已做好战斗的准备,随时对她开火。 “锦衍,我这次前来,不过是来看看你,顺便想和温郁交心。”宁栀掩面一笑,笑得诡异,“早晚都是自家姐妹,又有什么隔夜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是一路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危险正在逼近 温郁回到歌舞坊的第一件事,便是找来柳瑟新商量第三首歌舞。 现成的歌舞有很多,她心中已有了大概曲目,只是舞蹈如何编排,还需要柳瑟新发挥舞蹈天份,把她记忆中零散的舞蹈片段衔接起来。 温郁要的现代化另类舞风,柳瑟新从未接触过,乍看之下有些困难,其实像她有舞蹈功底的人,看几遍便知道其中关窍。 “我刚做的几个动作叫wave,是女团舞中最经常会用到的动作,胸,腰,臀,这三个地方必须要扭起来。” 没有音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五章 危险正在逼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濒临死亡 一直处于等待中的,除了温郁之外,涟殇教的几人也是。 昨日季凉谦在襄城与温郁见面,明明告诉她早些回教中,大家都等着为她一起庆祝生辰。 云息庭更是一早便换上浅蓝色的情侣装,一直守在院子中不敢出门,生怕错过温郁回来的动静。 谁知等了一天,也不见她的踪影。 温郁的院子里早已布置了彩带和花灯,都是陆银和艾歌亲手制作的,艾歌还特意备好食材,只要温郁一到,她立马下厨炒菜。 可等了又等,一直不见她回来。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六章 濒临死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瞧你那点出息 温郁被活生生拽到岸上,疼痛让她几度晕厥又几度清醒,她只能躺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呼吸时而微弱时而粗重,她多想这一刻立马死了,可以没有痛苦的,不受屈辱地离开这个世界。 “想死,也得等老子玩够了才能死!” 她就像个轻飘飘的麻袋,被男人拉扯着,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濒临死亡的恐惧感,插在她胸前和腹部的飞刀,正随着她的呼吸,不平稳的起伏着。 “师叔……师叔……”温郁呢喃着闭上眼睛,风吹过时有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七章 瞧你那点出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八 八皇子的幺蛾子 温郁的伤里里外外治疗了两个多时辰,大腿上的伤缝合包扎好后,陶星河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疲惫地坐倒在一边。 躺在床上的人儿依然气若游丝,只是呼吸还算平稳,大约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吓人。 云息庭给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叹着气走出门外。 怕学思说不明白,他总要告诉季凉谦一声,他这小徒儿的命算是保住了。 迈步走进屋子,一眼便看见等在门口的墨锦衍,其他几人迅速围上来,询问着温郁的情况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八 八皇子的幺蛾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墨锦衍前脚启程,温郁后脚有了些知觉,知道自己翻身了。 只是她身上有伤,怕翻身碰到引起不适,云息庭一直护着,调整她翻身的姿势。 “郁儿身子见好,还多亏了教主几日不眠不休细心照料。”艾歌把饭菜端进屋,招呼着大家赶紧来吃。 “他啊。”陶星河白了他一眼,“他一个死人,就当临死前为贼女做点贡献了。” 艾歌一愣:“陶神医此话何解?” “你看看他,哪里还有一点教主的样子,早晚把自己折腾死。” 云息庭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三十九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章 华宜姐妹娱乐坊开业 三天后,是华宜姐妹娱乐坊开业的日子。 温郁一早便下山准备,为了防止她下山体力不支,烛九阴二人特意把椅子绑在两根粗竹上,让她坐在椅子上,抬着她下山。 这个方法倒是不错,温郁想着等自己以后赚了大钱,专门雇两个人抬着她上山下山,也省的走路辛苦。 歌舞坊开业的时间定在酉时,还有一白天的时间可以准备。 温郁还是用了老方法,白天的时候让店里伙计去街上敲锣宣传,还在固定的两个时间,让九人团穿上舞台装站在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章 华宜姐妹娱乐坊开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事不妙 歌舞坊引起全襄城空前火爆,温郁是可以想象到的。 尤其是柳瑟新绳上舞的锦上添花,让歌舞坊在一夜之间成为家喻户晓的歌舞名店。 当然,温郁组建的女团也受到强烈的追捧,整场歌舞下来,已经有不少富家公子打赏银子。 第一天开张,打赏的钱甚至超过当日营业额,温郁赚了个钵溢盆满,睡觉前光数钱就数了一个时辰。 “哈哈哈哈嗝……”温郁的笑声在深夜中回荡,赚钱的快乐,她算是第一次真正领略了。 与温郁快乐的心境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事不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发为夫妻 距离季凉谦的婚礼还有几天时间,温郁无法分身乏术,只能忙成狗。 歌舞坊的九人团曲目一连敲定了好几首,温郁不懂音律,只得用老办法把乐师都喊过来唱给他们听,再由乐师写下乐谱合奏练习。 在九人团的大放异彩下,华宜姐妹娱乐坊在几日内便红遍全省城,不少慕名而来的官家公子和富家少爷纷纷前来,火爆的程度,几乎天天客满。 这也就是温郁为何急着排练新曲的原因,三首歌舞总有看腻的时候,新曲越多,越能增加新鲜感。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发为夫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人永隔 结发为夫妻,生死永不离。 季凉谦低头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带着艾歌冲向敌军。 剑法如神助,十步一杀,千里不留行。 季凉谦捡起一把脚边的大刀扔给尹孤晨,接刀瞬间,两人相视一笑,是他们之间该有的默契。 “息庭看到信号弹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我们多撑一秒,便会多一秒生机。”尹孤晨本想孤军奋战,拖延敌军攻教步伐,可他深知季凉谦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定不会弃他而去。 不强求,却想他们都能活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人永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温郁在哪? 见识到潋情绝威力的士兵,再没有人敢行动,全部恐惧地看着如同怪物一般的云息庭,哆嗦着,接连后退。 云息庭慢慢站起身,雨水已经让他浑身湿透,他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转身的同时,用玉笛指向大军:“来啊,不是想杀我吗?放马过来啊!” 面对千军万马,他如同猎食的猛兽,毫无畏惧。 反倒是对面的大军,在他的怒吼声后,颤抖着又退后了几步。 “凉谦,你等等我,我来陪你了。”艾歌悲切地喊了一声,捡起陆银的砍刀,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四章 温郁在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最爱的人杀死 温郁想到的这一招,是看电视剧时,跟剧中的韦小宝学的。 用拖延时间来保住自己的命,起码在他没想到更好的方法破解之前,温郁的小命还暂时安全。 不过墨锦晟也不是被吓大的,很显然对温郁的话并不相信。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难道我不会找人模仿你的笔迹吗?” “试试看呗。”温郁无所谓的说道,“我虽为将军嫡女,可父亲从小教导我女子无才便是德,碰巧我又不喜欢读书写字,也是最近才学会怎么用毛笔。” 手中的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五章 被最爱的人杀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保命的条件 涟殇教如今的状况,对于温郁来说,还浑然不知。 她一门心思都放在怎样逃跑的方法上,屡试屡败又锲而不舍。 最终她是被敲晕了送至八皇子的府邸,再醒来时,她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手脚全被拴着铁质链条,是死刑犯的标准配置。 唯一不同的是房间还算能住,床也软软的,躺上去还挺舒服。 只是她一动,绑着手脚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徒手掰断是不可能,铁链磨成针的话,大概要花上几年的时间。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我要饿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六章 保命的条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姑娘的信 温郁消息全无,不止云息庭着急,墨锦衍也急得整日上蹿下跳,看见谁都想先打骂一顿再说。 围剿当日,刘冲便发来消息,说朝廷大军和涟殇教伤亡惨重,尤其大军,死伤无数几乎全军覆没。 刘冲没亲眼看见厮杀场景,被士兵围住之后,他便被绑在树林中的一棵树上,只见箭雨不断发射,涟殇教哀嚎一片。 后来下了大雨,教中血水流至他脚下方才知晓出了大事,后来烛九阴没找到温郁,赶来把刘冲救起,他们这才一同赶往教中,看见遍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七章 温姑娘的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别恨错了人 温郁写信送来王府,这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墨锦衍捏着信纸看着上面的字,丑到令人发指的字迹,的确是温郁写的没错。 “闲命无所求,微酒广付流,又来白王殿,我盼日成秋……”刘冲探着身子去看信中内容,挠了挠头,“什么意思?” 按照古代人自右向左竖着念的习惯,的确是四句没什么关系又语句不通的‘诗’。 可墨锦衍深知温郁的书写习惯,自左向右横着念的话…… “我又微闲,盼来酒命。”墨锦衍念着别扭的几个字,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别恨错了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新振作 温郁怎么可能恨错人。 涟殇教死伤惨重,和季凉谦天人永隔,多次派人杀她…… 罪魁祸首全是眼前的八皇子墨锦晟。 而始作俑者,却是温郁本人,若不是她在皇宫说出混淆皇室血脉的言论,又怎会引得墨锦晟欲杀人灭口,连累涟殇教和季凉谦。 暗淡的目光中渐渐有了杀意,温郁冷哼了一声,张了张口:“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我亲爹,这个仇我也一定要报。” 话虽这么说,可墨锦晟分明从温郁的眼中看到满腔恨意。 已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四十九章 重新振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章 滴血认亲的骗局 一碗水一根针摆在他们面前,温郁没让夏荷离开,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夏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能又把目光投向墨锦衍,向衍王求助。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温郁这才叹了口气,拿起针和夏荷的手指,轻轻一刺,一滴血从伤口中渗出,滴在碗中。 温郁也不说话,又把自己的手指刺破,也把血滴入碗中。 两滴血静待了一会,纷纷融合在一起,没有一点悬念可言。 “看见了吗,这就是滴血认亲。”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章 滴血认亲的骗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一章 钱茂还没死! 官兵灰溜溜地离开了,德芸会馆一朝得名,在宁都相传开来。 温郁是何许人也在宁都的大街小巷成为饭后闲聊的主要话题,堂堂八皇子不敢得罪的人,又能在瞬间收购宁都最有名的茶馆,财力和势力皆不容小觑。 听唱曲说书,写相声剧本。 温郁在茶馆一坐便是一下午,这相声的兴起是在清朝后期,她穿书而来的原著是个架空的朝代,总该没赶上相声崛起的年代,段子写好了,到时五月初五带到皇宫里,给皇帝说段相声,这可比一般的歌舞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一章 钱茂还没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声初登场 季凉谦的去世,并没有让温郁一蹶不振,而是在云息庭的鼓励下,重新振作起来。 一年的时间。 这是温郁给云息庭的承若,如果不能亲手整死仇人,便让他亲自手刃墨锦晟,给他挚友报仇。 一年的时间很长,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从温郁心里,让墨锦晟多活一天,都觉得太便宜他了。 德芸会馆被温郁搞得有声有色,每日客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云息庭坐在前排座位喝着茶水,听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说着他的英勇事迹。 果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声初登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嫡公主中毒 不是死刑罪犯,不再是戴罪之身。 而是右卫将军之女,堂堂正正,做了回上等之人。 温郁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大殿,一身浅蓝色纱制衣裙,走动之下泛着点点闪光,从远处看波光粼粼。 淡妆装饰着她仿佛滴出水一般的面容,脸上挂着笑,让人看了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来。 手端餐盘走到台阶底下,轻跪低头,动作轻柔,说不出的活泼甜美:“臣女温郁,叩见皇帝陛下,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帝瞅着眼前水灵丫头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三章 嫡公主中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在演戏 详谈个屁详谈,温郁才不想和他多废话,不过是想让他给自己磕个头而已。 殿外望荷亭,温郁坐在石凳上,墨锦晟则恭顺地站在一边,整个合宫夜宴,他一直处于局促不安的状态。 温郁似乎没想把秘密告诉别人,却又总是出现在对他来说相当危险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在皇宫里,与皇帝面对面的时候。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心,就像在心房上装置一枚会随时引爆的炸弹,每分每刻皆是折磨。 “我的姑奶奶,你就给我透个实底,你到底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在演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吻 听了温郁的话,宁栀偷眼去看墨锦衍的表情。 果然如她所说,墨锦衍的心思,根本没在宁栀身上。 或者说他连看都没看宁栀一眼,更甚都没有在听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的脚好像脱臼了,我去叫个御医过来。”墨锦衍蹲下查看完温郁的脚后,起身刚想离开,看了一眼宁栀和小哑巴,又谨慎地走回来,“你去,把里面的御医叫出来一个。” 话是对小哑巴说的,可小哑巴并没有立刻行动。 “得了,你让个哑巴去喊御医,有那功夫,我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云息庭从外面回来后,竟然换了一身衣裳,幸好有他捣药的声音,否则这两个人,还不得尴尬死。 几种草药捣烂后,散发着青草的香气,云息庭背冲着,那宽大的肩膀和坚挺的背脊,看得温郁心花怒放。 亲吻的后遗症便是上瘾。 尤其是在看见他可靠的后背时,总忍不住想扑过去,想再一次亲密接触。 缓解尴尬的捣药声停止,云息庭转过身来,低着头假意忙着弄草药,实际根本不敢看她。 冰冰凉凉的草药敷在脚上,好像瞬间感觉不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六章 婚事就这么敲定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认个干爹 除了温郁之外,其他三人都是第一次出入皇宫。 本以为在皇宫走一遭,回去便有了吹牛的成本。 谁知除了温郁和陶星河以外,其余二人全被挡在宫门之外。 怪不得墨锦衍平时进宫都不带刘冲,原是有宫中规矩。 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入内,刘冲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夏荷与学思呢。 “陶祖宗,一会见到皇帝陛下和五公主,你悠着点,出了皇宫,你怎么冲我发脾气都成,千万别给我找事儿,我的荣华富贵,可都靠你了。” 温郁眼见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七章 认个干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星月郡主 嫡公主寝殿内。 所有人被温郁的话全都惊到了。 并不是她的要求有多胆大妄为,也不是她异想天开,想高攀皇家荣耀。 而是所有人都以为她终于想通了,肯和墨锦衍重修于好,嫁给他成为皇家的人。 温郁莫名地看着众人,底气稍显不足:“不,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皇帝看了眼自家儿子,终是叹了口气。 皇家想招谁做儿媳,还是第一次遇到此等难事。 执意下旨指婚也不是不可以,可强求之下,难免会闹出事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八章 星月郡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潋情绝的秘密 温郁喜提郡主之位,在宁都最大的酒楼大排宴宴。 册封诏书还没下达,宁都各官员已收到消息,带着贺礼纷纷前来祝贺,一顿饭没好好吃,可把温郁忙坏了。 郡主府的选址也由内侍司派人过来,请温郁一一过目,最终选了城南的一处无人大宅,虽和衍王府以及将军府不同方向,可大宅内景致优雅别致,院落荒而不废,只要稍微修葺便可入住。 省去重建的时间,郡主府尚未修葺好之前,温郁只得先暂住茶馆。 哄哄闹闹了一整日,到晚饭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五十九章 潋情绝的秘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章 又来个衍王侧妃 温郁的脚伤,在陶神医的草药治疗下,仅三日便可走路了。 虽说走起来仍然一瘸一拐,太累或者站着时间长了还会有针扎般的疼痛。 可对于一般至少十天半月的恢复期,已算是进展迅速了。 册封郡主的诏书已下,全天下的人都知有星月郡主这号人物,温郁恨不得上街横着走,又怀揣千金,看见什么都想买回去。 温郁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身后跟着的夏荷,悲催地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皇帝御赐的郡主府应该不会太小,既然有了自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章 又来个衍王侧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又惹他了 温郁没和她开玩笑,更不是在吓唬她。 涟殇教家破人亡,与白莲有直接关系,云息庭恨一切迫害涟殇教的人,更想替挚友季凉谦报仇。 温郁亦如此,只是不适应直接杀死对方,又无法用法律的武器惩治恶人,只得用自己的方法,慢慢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钝刀杀人,有时比直接一刀杀死还要让人备受煎熬。 人们恐惧死亡,恐惧的不是死时的那一瞬间,而是明知道要死,在等待死亡时那漫长的过程。 正如白莲,不害怕温郁,是知道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一章 谁又惹他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陶星河的暗恋者 找了一圈没见陶星河人影,问了学思才知,原来是皇宫派人前来接陶星河入宫,为五公主复诊。 他肯再入皇宫也是件稀奇事,温郁还以为他不愿再踏入是非之地,只想躲清闲呢。 谁知…… “温姐姐错了,我家先生是被两个御前侍卫架着扛走的。” 学思一想起陶星河被架走时的场景,即便过了一个时辰,仍然忍俊不禁。 “什么?被架走的?我师叔就没管管?”温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云息庭明明在,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二章 陶星河的暗恋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冒犯了郡主 喜欢爱慕一个人,又不是丢脸的事,这有什么可扭捏的。 温郁一副早就知道了的表情,坏笑着看着她,直把她笑看成大红脸。 只是他们之间真的有可能在一起吗? 先不说陶星河愿不愿意,就是他们身份的悬殊,就让他们很难在一起。 温郁身为新世纪好少年,自然不在意身份差距,即便在现代社会亦讲究门当户对,只要彼此相爱,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这是在思想还未完全开化的古代,一个是天之娇女嫡公主,一个是江湖郎中小草民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三章 冒犯了郡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又和谁打起来了 “干哥哥,你这府上可真热闹,我几天没来,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个侧妃,一进门就被她打了。” 温郁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抖着脚,还抢过墨锦衍手中的扇子,心烦气躁地扇着风。 好久没和人打架了,体力有些跟不上,才比划了两下,她竟出了一身的汗。 郡主,干哥哥…… 霍晴怜依然呈捂着脸的动作,只是面部表情从刚刚的惊讶,已经转变为惊恐了。 原来这疯婆娘的干哥哥,竟然是衍王殿下。 霍晴怜有些不知所措,偷眼看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四章 又和谁打起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闹郡主府的疯子 茶馆一般在戌时关门,喧喧闹闹的一天结束,小二打扫完卫生后回家,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温郁端着一盘水果敲开云息庭的房门,人定时分,多数人准备入寝安歇,云息庭也不例外。 探着小脑袋朝房间里瞅,见云息庭刚准备更衣,她一步跨进来,傻笑着把水果放下:“师叔这么早就睡了?” “不然呢?有事吗?” 态度不温不火,冷冰冰的没有什么温度。 就说心情不好吧,也总该有个时间限度。 谁能因为一件别人都没发觉的小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闹郡主府的疯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温郁的身份遭到怀疑 捋一捋,有点乱。 城北有个卫将军府,城南有个大将军府。 这宁都到底有几个将军,怎么都在一个地界扎堆。 就温郁的了解,如今将军之位只有她将军爹一人啊,其余要么降级改调他处,要么削了官衔受命他任。 这大将军又是哪位高人。 最重要的是府邸已经荒废多年,应该早就不复存在了,还能有个忠心耿耿的疯子为他守护家园,这大将军看来挺会收买人心。 “郡主没事吧?”烛一言见温郁愣愣地看着牌匾,还以为被吓傻了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六章 温郁的身份遭到怀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互试探的计划 温郁不知大将军府住的何许人。 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在温郁和墨锦衍有婚约之前,她和云息庭曾指腹为婚,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直至温郁五岁。 若孩时不记事,忘却了他们曾日日一起玩耍,相伴出行。 但她一直生长在宁都,温家又与云家是世交,即便没了婚约,两家人也不至于生疏于此,更别说云息庭受封北望战神那日,云府改成大将军府,温郁还随温子锋一同前去祝贺。 温郁不识大将军府,当这样的疑问被抛出后,随之而来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七章 相互试探的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云息庭的未婚妻 温郁还以为,有墨锦衍出现的场合,云息庭很难会参加。 谁知他和陶星河就好像说好了似的,全都一口答应下来。 仇人见面,气氛肯定不怎么和谐,若不是情非得已,温郁是真不想把他们凑在一起,那傲娇的王爷,还不知要怎么折腾了。 也好。 温郁心里默默想着,有墨锦衍这个‘情敌’在,顺便可以看看云息庭有什么反应。 新相声的编排,后天的郊游计划,让温郁顿时忙碌起来。 之后的重点肯定会放在宁都,毕竟她的仇人都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八章 云息庭的未婚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猪成人,猪瘟氏 就在宁栀和霍晴怜共谋秘密计划时,温郁拉着云息庭的手回到房间。 这么多天了,能温馨那么一下下还真不容易。 “师叔……” “手可以放开了吧,她们看不见了。” “我不嘛,师叔好不容易肯我和拉拉手。”温郁噘着嘴,另一只手揪着他的衣服,“你到底怎么想的嘛!” 云息庭无奈:“什么怎么想的?” “我啊,还有我们的婚事,你就和我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吧,要不我心里没底,你忽冷忽热,我很难受。” 他也不想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六十九章 猪成人,猪瘟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章 真假温郁 温郁再次爆发笑声后,气得朱温氏脸都绿了。 朱温氏也是命苦,本是将门长女,嫁得一朱姓文官后,不想刚生下朱成仁,文官便犯了大事,落了个砍头的下场。 朱家其余人被发配边疆,若不是温郁的爷爷力保长女,这位姑母和朱成仁如今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 之后姑母便一直住在娘家,温郁的爷爷辞官后,温子锋屡立战功,由过去的温府,特赐为卫将军府,才使得他们母子一直留在温郁的家。 古代人讲究嫁出去的姑娘,如同泼出去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章 真假温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各怀心思 两日后,温郁一早起来,准备郊游事宜。 起初夏荷还惆怅该怎么准备这么多人的午餐,换成寻常百姓还好,有些干粮再带些白开水怎么都能凑合了。 问题是一个个全是主子,星月郡主就不说了,倒也是个随性的人,关键还有王爷和公主,总不能伙食太差。 还是温郁的主意好,郊游的地方有湖,可以让他们打鱼来吃,炒菜什么的放凉了也不好吃,倒不如去酒楼买些酱货,温郁再包一些饭团,有主食有凉菜有烤鱼,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一章 各怀心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介爷们可不是个好人呐 没有肯定,亦没有否定。 陶星河根本没办法给出答案。 他自是不想,也不能同意和她在一起,可要说厌恶,那也是没有的事。 而另一边温郁他们,温郁摘着好看的花朵,很想偷听那两人说话,又听不到。 五公主的情况陷入一个僵局,若是双向奔赴,这事倒也不难办了。 可陶星河那家伙,分明是个油米不进的主儿,温郁就算有心帮忙,也要先劝动那位自以为是的神医。 蹲下身子揪着手边的草,温郁想了又想,看向一旁和云息庭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二章 介爷们可不是个好人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邪再次侵体 陶星河和云息庭能有什么正事,还不是趁人多时,试验潋情绝的威力。 两人走到一边,陶星河不耐烦地看着他,问他想到该如何使用潋情绝了没有。 云息庭似是不忍,扭头看了看正在亭中安慰五公主的温郁,反问道:“万一郁儿再受风邪所侵,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让她免受痛苦?” 这话说得,陶星河翻了个白眼。 他是神医,又不是神仙,怎能未卜先知,提前预判别人的病情。 “和她受一次风邪侵体比起来,不让她嫁给你,哪个对她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三章 风邪再次侵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工呼吸 尖叫声穿透耳膜,转瞬间云息庭已经瞬移到岸边,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动作,直接跳进湖里。 几乎同一时间,烛九阴二人纷纷赶至跳进湖里,三人下去后没了影子,再加上掉进水里便消失的温郁,湖面上只微微翻滚了几个气泡,之后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夏荷跑到湖边看了看,又想起什么,跑到马车里翻找着,直至拿出一些密封很好的动物内脏出来。 这是温郁提前准备的简易救生圈,羊肠和羊肚有很好的伸展性,扎紧两端后往里面吹气,会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工呼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偷龙转凤 直至第二天下午,温郁的病才得以好转。 夏荷抽空去了趟衍王府,把她看到了温郁身上的胎记告知给衍王。 为了确认胎记的准确性,墨锦衍特意请来温子锋一同鉴别,让夏荷当着他们的面画出胎记图案。 “温将军觉得如何,可是温郁儿时胎记的模样?”墨锦衍看着温子锋的问道。 温子锋拿着画有图案的纸看了又看,最后终于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是小女郁儿身上的胎记没错,衍王大可放心,郁儿是下官如假包换的女儿。”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五章 偷龙转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天秘密的男主角 从五公主的宫殿出来后,温郁马不停蹄,又去了六公主的寝殿。 墨锦玥肯自我牺牲,是出于对温郁和陶星河的信任,那六公主若是也愿意配合,完全得靠温郁的嘴皮子才行。 “温郁参见六公主,冒然前来,还请六公主见谅。” 此时六公主墨锦晞正坐在正殿的椅子上,见温郁行礼,忍不住笑了笑:“真是稀客啊,星月郡主最近可是我父皇面前的大红人,怎么跑我这来了?” “温郁来见六公主,自然是有好事相告。”温郁看了眼周围的宫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天秘密的男主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决裂,分手,开除教籍 什么狗屁渣男! 温郁气赌赌地坐回到云息庭的房间,真想好好痛骂一番陶星河这不负责任的行为。 墨锦玥是为了他才宁死不肯嫁入郑国的,虽不能道德绑架陶星河必须付出什么,就算作为朋友,至少帮忙想想办法也好。 他可倒好,做了甩手掌柜,直接撂挑子走人,温郁的计划走到他这,算是走到尽头了。 “师叔,你们涟殇教的人怎么都这德行,说好了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怎的一个个都如此冷血无情,全是渣男!” 温郁本想吐槽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七章 决裂,分手,开除教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五公主自毁容貌 不知是谁先妥协了执拗,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茶馆中恢复了平静。 茶馆里的几人,几乎都一夜未睡。 天才刚蒙蒙亮,是夏荷找来赵林,撞开了温郁的房门。 只见她坐在桌前,目光呆滞地看着首饰盒上的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郡主,你……”夏荷不敢过度惊扰,轻轻喊了一句。 “夏荷,给我煮两个鸡蛋来,趁热用纱布包好,拿来给我眼睛去去肿。”温郁说着,又看向赵林,“麻烦赵大哥去厨房弄些温水抓一把盐巴,我即可要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八章 五公主自毁容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戏要开始了 当所有人只在为墨锦玥可惜的时候,只有皇帝一人比其他人担心更多。 他把温郁叫出殿外,一脸忧心地看了眼寝殿里,正色说道:“五公主和亲在即,郑国国君已到达宁都,晚间的接风宴……” 皇帝迟疑了一下,问着温郁:“你鬼主意多,快帮朕想个办法。” 这事还用想么,若她是皇帝,肯定顺其自然了。 “干爹,五公主本就不想嫁与郑国,烧伤了脸颊无法嫁过去,于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哼,你说得轻巧,你让朕上哪再找个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戏要开始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章 点首凉凉送给温郁 五人登场,以红色皮衣的墨锦晞为首,她们每人的脸上都带有一张猫型面罩。 只挡住脸部的上半部,是为了可以很好的唱歌,墨锦晞不但带着闪亮的面罩,头上还带着一个闪亮亮的红色猫耳朵头饰。 音乐响起,五人跳起舞来。 紧身皮衣凸显出的身材,傲人且性感,音乐欢快摄人心弦。 这首歌原本是温郁给自家九人团用作秘密武器的,不想在皇宫大内,两名国君的见证下,最大限度发挥了价值。 温郁看得真切,郑国国君眼睛都看直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章 点首凉凉送给温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绝地反击 两个字迹,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一张堪得上是大师级笔法,另一张…… 只能用没眼看来形容了。 “温郁。”墨锦衍急着喊出声,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明知自己写不出纸上的字,却还要执意写下,甚至大大方方地在众人面前展示。 她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难道想连累温氏一家全都给她陪葬不成。 温郁听到喊声,扭头冲他眨眨眼,传递着她早有办法的信息,墨锦衍这才将信将疑,静看她如何为自己开罪。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一章 绝地反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得罪四个人 温郁说了。 温郁在大殿之上,众人面前,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不止墨锦晟,他那母妃唐贵妃,以及他的亲爹高振涵,脸色瞬间都变得惨白。 尤其是墨锦晟,已经抖成筛糠,双腿没有站立的力气,一下子跪倒在地。 温郁曾经说过,她不是不敢把秘密说出去,只是想玩弄他折磨他,直至他死去。 他不害怕,不挣扎,甚至反抗的时候,那只能加快他的死期。 惹毛了温郁的唯一后果,便是她把秘密说出去,让他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二章 得罪四个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一觉醒来已是转天中午,温郁仍觉得头疼欲裂,似乎还没睡醒。 询问了夏荷才知,皇帝一早便下了诏书,六公主墨锦晞择吉日嫁去郑国,普天同庆三日。 普什么天同什么庆,温郁只觉得异常心累,好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郡主,郡主府那边已经修缮好,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明日吧,本想热热闹闹地搬过去,请他百八十口的人欢聚一堂……”温郁叹了口气,疲惫说道:“想来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夏荷见她精神萎靡,整个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三章 记吃不记打的玩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哑巴公然杀人 又是哑妹! 温郁瞬间没了底气,看了看夏荷,又看了看对面三人。 本来以二敌三,温郁已处于绝对劣势,若在加上那力大无穷的哑妹…… 她和夏荷二人,还不得被她们四人剥皮抽筋。 战斗力不用计算也知完败,如果温郁能有五分的战斗力,那夏荷几乎为零。 毕竟她只是个遇事只会闭眼尖叫的绣花枕头。 眼看着哑妹一步一步朝温郁走来,两人顿时慌了神,连连后退。 “郡主,她只是个丫头而已,你为何如此怕她?”夏荷不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四章 哑巴公然杀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哑妹可疑的身份 墨锦衍一脸阴霾,听着温郁添油加醋地叙述着早上发生的事,手中的笔差点掰断了。 他没想到宁栀竟然敢让丫头杀来郡主府,行刺郡主,先不说有没有成功,那都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烛一言,你带人去把宁栀给本王抓来,行刺郡主已经是死罪一条,那哑巴直接杀了,死法你们自己定。” 还是墨锦衍下手狠,都不给哑妹辩解的机会,直接大开杀戒。 料想一个哑巴也辩解不出什么,杀了省事,以绝后患。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陶星河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五章 哑妹可疑的身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细思极恐的跨世界见面 其实招工告示才贴出去没多久,已经有不少人前来应聘。 温郁把他们集中到一起面试,毕竟是要留在府中做事,此次面试,她格外仔细些。 并不是温郁有被害妄想症,只是夏荷的话确实提醒了她。 树敌太多不得不防,为了避免有人怀揣不轨之心,温郁决定反其道而行。 “此次招聘,通过初选的人,我需要大家登记好在宁都的长居住址,我们会一一核实,不要企图蒙混过关。” “登记过姓名住址后,会有人告诉你们每个职位的职责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六章 细思极恐的跨世界见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莲花二号 不知为何,温郁真的很想笑出来。 就在童飞烟说出她已经死过一次的时候。 原来对于温郁这种穿越的人来说,在书中死亡,真的能穿回到原本的世界。 仔细想来,若温郁在穿越来的那一天便死在衍王府的打手刀下,或者抓回去被执行死刑,她也不会在书中无端惹出这么多事了。 有点后悔是怎么回事,到如今即便再想去死,她也舍不得现在拥有的一切了。 郡主之位,还有她靠头脑赚来的钱,就像是打游戏白嫖升级到一定的级别,赚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莲花二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五公主加入战斗 “云公子,我刚刚语言有失,说了不该说的话,许是我之前得罪过郡主,才让她见了我之后如此暴躁,郡主受人爱戴,爱慕她仰慕她的人也多,云公子能娶到郡主,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表面说着温郁的好话,谁听不出霍晴怜话中有话。 什么爱慕温郁,仰慕温郁的人很多。 这不是摆明了说她搔浪贱,喜欢勾引人么。 温郁冷冷一笑,心里有了底,原来这霍晴怜过来,是想勾引云息庭的:“霍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夸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七章 五公主加入战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来啊师叔,上床开车 陶星河呵了一声,又把脑袋缩回去:“你们继续。” “陶神医。”墨锦玥喊住他,“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能否单独和你聊几句?” “行吧,你随我来。” 墨锦玥的变脸速度有目共睹,笑着答应了一句,又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霍晴怜,“小浪蹄子你别走,等我回来,还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简直是大无语事件,怎的温郁没骂过瘾,倒是给五公主莫名解了气。 温郁这才回过神来,追着墨锦玥出去。 五公主这么晚出宫,又要和陶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第一百八十九章 来啊师叔,上床开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穿书后我在古代组女团》35中文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wwwihuoyz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