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请把握好尺度》 正文 第1章 只谈情 皇城私人会所。 最顶级的VIP包厢,装修奢靡,漂亮的顶灯投下昏黄的灯光给这间包厢平添一份暧味。 许倾城推开门,猫一样漂亮妖冶的眼睛扫一圈,便锁定在中间那个黑衣黑裤的男人身上。 手里的牌丢出去时,能看清男人腕骨轻勾的弧度,在机械表盘的覆盖下,轻而易举地勾勒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性感。 许倾城踏进包房,身上的外套脱下来。 一身黑色蕾丝裙装,低胸,腰部镂空,裙子短到只盖过屁股。 胸大腰细腿长脸美。 这一身皮骨,天生的本钱。 安城有句话说得对,许倾城骚起来,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傅靖霆从烟盒拿了一根烟,没点燃,就虚虚咬住,嘴角勾着笑,姿态闲散恣意。 许倾城凑到傅靖霆身侧,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男人的椅背上,微微俯身,贴了贴男人的耳朵,“要火吗?” 男人咬着的烟动了动,那双眸子透着邪性盯向她。 许倾城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眼尾勾着笑,见他并未拒绝,纤纤玉指探过去将他咬着的烟抽走,咬在自己嘴里。 打火机叮的一声,她将烟点燃,吸一口。 不太熟练,呛了下。 许倾城忍着呛意,将点燃的烟递到他嘴边。 傅靖霆垂眸,烟口一圈红痕,是她的唇色。 男人低笑了声,咬住,他吸一口,烟圈吐出,似乎整个烟雾缭绕间都是女人的香气。 盛世集团需要的不是几百几千万的投资就能扭转困境,可几个亿的巨额投资,安城能投的人本就不多,碍于叶家的阻碍,她磨破了嘴皮子也只换来个零。 想不到办法,下个月的股东会许家就会失去盛世的控股权。 傅家够强,强到可以不用看叶家的面子。 但傅靖霆这人,痞性妖孽,阴晴不定。 许倾城其实没有把握,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傅靖霆起身,许倾城也跟着站起来,她扬着笑脸迎过去,“傅少,有时间聊聊吗?” 他穿一件黑色衬衣,纽扣解开两粒,露出一截有力的锁骨,衬衣衣摆扎在裤腰里将男人的腰线勾勒得紧实迷人。 “谈什么?”傅靖霆眸光睇向她,那双桃花眼邪气四溢,上上下下打量她,赤裸裸的眸光像是要当众扒了她衣裳。 “盛世集团虽说现在陷入困境,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有足够的现金流……”许倾城话都没说完,手腕被人拉住直接丢进了沙发里。 男人双手撑在她肩膀上,双腿劈开她膝盖,“我不跟女人谈工作,只谈情。” “……” 许倾城顿了顿,她咬着牙齿暗暗吸口气,“怎么谈?” 傅靖霆盯着她,他居高临下,她仰面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全是妩媚俯低,看不到一点点往日目空一切的嚣张。 男人笑了下,手掌落在她的身上,手劲很大,许倾城额角轻皱,放在身侧的手掌成拳撑在沙发上,逼着自己不要躲。 红唇轻启,“你轻点,疼。” 只这一把子声音,娇媚的,就要把整个包厢的热度点燃。 傅靖霆额角绷起来,骂了句操。 他低头直接咬上她的唇,一手压在她腿上,裙摆撑在他手臂上,被迫往上窜。 许倾城喘息,他的吻粗暴残忍,唇畔生疼,口腔里已经有了血腥味。 傅靖霆寸寸紧逼,不断挑战她的底线,许倾城猛地按住他的手,“等等。” 她喘息,心跳如擂鼓,男人的掌心透着燎原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 傅靖霆眉角微挑,嗤笑,“怎么,没玩过?” 许倾城抿唇,“换个地方。” 男人盯着她,眼神中有显而易见的意兴阑珊,“许小姐,玩不起就别出来玩。” 他说着,手抽回去。 许倾城心头一紧,想都没想,手臂攀上他脖颈。 脸这东西最不值钱。 从许盛昌中风的这几个月,她身上的刺一根根被拔掉,剔骨带肉,疼到麻木。 不过是这一身骨头,打碎了粘起来就好。 许倾城坐到他腿上,媚眼如丝,“傅少,我敢保证盛世的投资你不会亏,当然,利息随你取。” 她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傅靖霆挑眉看她,眉宇间全是邪性,手掌放肆的落在她腰侧,“许家大小姐一身傲骨,眼高于顶,除了叶听鸿,还没有人能让你软了骨头。” “这话说的可不对。我现在骨头就软了。”许倾城笑起来,她脸色坦荡,看不到半点影响。 男人低笑,声音轻的像是错觉,漫漫的洒在空气里。 包厢的门被推开,叶文涵从外面进来,大家不约而同的视线让她往角落望去,一眼看到坐在傅靖霆腿上的许倾城,整个人像是被扎了一样。 “许倾城?!” 叶文涵看清两人的姿态,怒气瞬间压不住了,她几步窜过去,伸手就去抓许倾城的头发,“你下来!” 许倾城没有防备,人被她拽的用力,一下跌在地上。 大理石地面切割漂亮的花纹贴着胳膊,冰凉透骨。 许倾城手掌撑了下,她突地抬眼,妖冶的眼睛里含着刀子,片片割在叶文涵身上。 傅靖霆冷眼旁观。 其他人更不敢去劝。 盛世集团的许家在安城那也是人人艳羡,许倾城这样的倾城尤物,谁敢肖想。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盛世没落了。 叶文涵不依不挠,走过去一巴掌就抽出去,“你害我二哥仕途全毁,我说了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手腕被人狠狠攥住,即便跌在地上,许倾城扬起的下颌依然透着犀利的高高在上。 她借着叶文涵的手站起来,甩开。 女人眉眼间的艳色尽收,就只剩下了冷,“叶文涵,我给你三分颜色,但别在我这里开染坊。 她唇色艳红,冷言冷语时整张脸都透着轻傲,那种鄙夷的视线就如她眼底婉转的媚,生生的直往人骨头里钻,傅靖霆喉结轻滚,骨头缝里都透着痒。 “我今天还就是要开了,你能怎么着我?”叶文涵气势忿忿,语气中满是挑衅,“你们家到今天这地步也是活该,你弟弟撞死人就该去坐牢……” 啪的一声。 叶文涵的话尾被一巴掌打断了。 正文 第2章 这女人骨头够软 许倾城紧紧咬着牙根,攥在身侧的手指都在颤,青尧坐牢是她心里扎进去的那根最深的刺,拔都拔不出来,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诋毁他。 “叶文涵。”许倾城冷着脸,“我许倾城骨头不硬,心可足够狠。警告你,别惹我。” 叶文涵捂着脸,愣了。 许倾城的狠,别人不知道叶文涵可太清楚了。 但许家已经败了。 半晌叶文涵疯了似的要跳起来,被傅靖霆揽腰给拦下来。 他突然闷笑一声,许倾城这女人,骨头软的时候能让男人硬,骨头硬的时候也能让男人硬。 他手压住叶文涵,“玩够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敢打我?我非得把她牙齿打下来。”叶文涵张牙舞爪,脸又疼,捂着脸气红了眼。 可傅靖霆冷着脸,她也不敢造次。 叶家想要与傅家联姻,叶文涵自是愿意,傅靖霆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 傅老太太想抱重孙子,着急给他选个人,但是这事傅靖霆不表态就成不了。 男人抽手拿了衣服往外走。 叶文涵虽然不甘心这么放过许倾城,但还是跺跺脚匆匆跟了上去。 许倾城微怔,人就这么走了?她要谈的事情还没有谈好。 接着快步追出去,恰好看着男人的车子开走,车尾灯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手往眼前一盖。 许家的事压得她骨头都已经软了,可她不能泄气。 不泄气就还能有一线生机。 夜风吹起长发,许倾城将头发往耳侧塞了下,提步欲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来,“许小姐,傅少让我送你。” 许倾城手里的车钥匙重新丢回包里,她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急驶,眼前浮光掠影,她双手十指紧扣,但却无暇胡思乱想。 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景山壹号?! 许倾城愣了下。 身后的车子等她站定就开走。 手里攥着的房卡割得掌心生疼,许倾城有片刻的恍惚,她举目四望,周围静悄悄的。 欧式路灯朦胧的光晕下没有熟悉的影子。 冷风向巴掌一样拍在她脸上,驱散那一瞬间涌起的不切实际的奢望。 她低头自嘲的笑了下,抬步向别墅走去。 刷卡。 许倾城踏进来,伸手按开灯。 灯光乍泄,将这满室照的透亮。 装修精致的新中式。 时尚与古典的最佳碰撞,中国风的线条将黑白灰的冷色冲出一点温柔。 不像是傅靖霆的风格。 许倾城心下研判,眼瞳里陡然闯进的人影吓得她心脏少跳了好几下。 “你怎么不开灯?!”声音上扬,紧绷,磨着牙齿。 傅靖霆有理由相信,若不是有求于他,骂他都算是轻的。 他身上穿的还是之前的那身,黑色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格外的邪性,还有未被驯服的野性。 他从窗台边起身,行至她身前,“刚才站在门口想什么?指望你旧情人能过来?” 许倾城偏头看过去,他方才站的地方,望出去刚好能看到她下车。 “你也说是旧的,我这人喜新厌旧。”许倾城面不改色,过去的之所以叫做过去,就不再是现在。 傅靖霆眯眼看着她,他突然笑了笑,伸手去解她风衣的腰带。 像是拆礼物一样,拆开一层。 她今天的裙子选得好,半遮半掩,最是勾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拆一层。 他盯着她,不动手,像是在打量猎物生死攸关的反应,许倾城被他盯得心底发毛,干脆自己动手。 手刚触到拉链扣上,人就被拽了过去。 傅靖霆将人扯到落地窗前,他身体贴在她身后,接替她的动作。 漂亮的蝴蝶骨在眼前绽放。 男人湿热的吻贴过去。 许倾城手掌撑在玻璃面上,身体不由自主地绷起,他的手毫不客气拍她屁股上,“紧张什么?” “男人不都喜欢女人纯一点?”她反击,不想被他看出是真的紧张。 心脏敲鼓一样地跳,跳得心慌烦乱,似乎为着今晚这即将一去不返的清白。 “别在这里,整片落地窗,会被人看到。”许倾城扭了扭腰,脸在光影里变红,她想挣脱,被男人身体直接压住动弹不得。 傅靖霆低笑,他咬她耳朵,“听说叶听鸿在这儿买了套别墅准备做婚房。” 许倾城眼有些红,他说这话就是故意刺她,安城谁不知道许倾城与叶听鸿郎才女貌的情侣,却突然掰了。 掰得彻底,反目成仇。 因着他的话,疼痛从一点散开,铺天盖地般窜进每一条神经。 她用力闭了下眼睛,脾气上来直接横他一句,“你硬不起来吗?”话这么多。 傅靖霆:操! 手腕被他扣在身后,她被迫承受他施予她的惩罚与激情。 眼睛里犯了红,这层红又被打散,颠乱失控,浮浮沉沉。 许倾城有点后悔,不,是很后悔。 她不该挑衅男人的自尊。 声音支离破碎,拼着最后的理智许倾城问他,“盛世……” 男人压过去彻底将她的声音。打散。 许倾城是被手机振动声吵醒的,她眼睛睁开,看到身侧男人的脸有片刻失神。 他已经抓起手机,神情不郁地直接接起,“谁……” 声音未完全发出去,许倾城已经劈手夺过来。 “妈。”声音是哑的。 她着急接电话,几乎整个身体半趴在他身上,高低起伏的曲线紧贴着他的。 傅靖霆挑挑眉角,睡意全无。 这一手滑腻抱在怀里,真真是软玉温香。 “倾城。你跟谁在一起?”电话那边赵岚的声音有些紧。 “我自己。”许倾城撒谎向来面不改色。 “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话筒里的声音突然冷而尖锐。 “你听错了。”许倾城拍开男人的手,她翻身欲起,腰身被勾住了压了回去。 她瞪向傅靖霆,警告他。 那双眼睛微肿,眼尾发红,这一眼扫过来,生生诠释了什么叫媚眼如丝。 “你现在在家吗?”赵岚问。 “在家。”许倾城只当她还在医院,随口应道。 腰被他捏了把,又麻又痒。 她嘶了声。 赵岚坐在沙发上,看着空空荡荡的家里,她压着脾气,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正文 第3章 跟谁在一起 “医生要你到医院一趟,从昨晚开始打你电话一直不接。什么事那么忙?你不要总是跟那些男人鬼混,你是许家大小姐……你是……” “妈,我知道了。一会儿过去。” 许倾城匆匆挂了电话,她不解释,解释也说不通。从许家接二连三出事后,赵岚的情绪不稳定,许倾城不想刺激她。有些事说了她也解决不了,索性不说了。 手机挂断被男人抽出去丢到一边,许倾城手掌撑在他肩头,“傅少,盛世集团的注资,你……” “那要看你能让我兴奋到什么程度。”男人狭长的眸子扫着她。 许倾城只觉得每一寸肌肤都被投下了一把火。 她手臂攀上他的脖颈。 傅靖霆抱了满手柔腻,骨头要被缠断了。 …… 许倾城从浴室出来,她抄起自己衣服,这男人破坏性太强,没法穿了。 床上丢着一个礼品袋。 红色长裙。 傅靖霆已经收拾好自己,他正盘着袖扣从衣帽间出来,就看到她正套上衣服,裙摆从她腰上一下落下来,发出轻微的扑声。 她回头。 素着脸,脂粉未施,倒把她身上的那股要他命的妖媚劲儿洗了大半。 红衣黑发,肌肤像是刷了粉,白的发亮。 傅靖霆喉咙发痒,他伸手扣住领带正了正,看她,“一把春药放身边几年,叶听鸿倒是忍得住不碰。” 许倾城语塞,嗓子堵的紧。 她穿上风衣将自己裹紧了,腰带一系将那艳红色遮的干干净净。 他对她没有半点怜惜,也对,谁会给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足够的耐心。 许倾城疼到眼泪都绷不住,给他肩膀上留了一个足够深的牙印。 他表情怪异的问她。 “许小姐,蓬门今始为君开,上一句是什么?” 神经病! 许倾城手指掐着他的胳膊。 恍惚中,她竟还有心思去想。 上一句是。 花径不曾缘客扫。 她咬牙,狠狠骂了句,靠! 许倾城穿上鞋子,她踩上站到傅靖霆跟前,这男人太高,她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他面前也显得小鸟依人,高跟鞋能让她心理上觉得有那么一点筹码。 “傅少,是否注资我不勉强,但如果你能给供应商打个招呼,不要断供,给我们一定时间的账期。” 不要断供,履行合同,产品出去就会有现金进来,最起码会把融资的周期拉长,股东会上她也有话可说。 目前几个大的供应商迫于叶氏的压力,要求现款结算。 这对盛世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许倾城将手机拿出来,“如果你有注资的打算,我可以把财报发你看看。” 她倒是把账算得清清楚楚。 傅靖霆手指捏住她下颌,抬高,他微低了头,眸光探进她眼睛里,勾唇问她,“你觉得你给我的兴奋值值得我做这些吗?” “……” 许倾城压着耐性,“我觉得值得。” “值得?” 他这一副打太极的模样,让许倾城狠狠深吸口气,一句贱人被她死死咬在嘴里。 “你昨晚,”许倾城狠狠闭了下眼,脑海里有个小倾城用力抽了她一巴掌,把剩下的几个字憋了出来,“好几次。” 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耳朵根有抹不太明显的红痕。 傅靖霆突然笑出声,语带戏谑,“数着了?几次?” “……” “下次要不要掐一下时间?” “……” 许倾城很绝望,她到底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个。 退一万步。 “荣泰化工。”许倾城点了一家供应商,这是盛世最大的原料供应商,“我知道傅家有这家企业的股份,只要给我一年,不,半年账期。傅少一个电话的事情。” 许倾城几乎是卑躬屈膝。 她真是恨死了这样跟人讨价还价。 心底的耐心一点点消磨,她的暴脾气几乎要压不住了。 但她知道压不住也得压,心里抓心挠肝的。 傅靖霆还真有点期待他再压一把她会不会直接原地爆炸。 不过他今天有事,所以好心放过她。 男人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好。” 他答应,当着她的面打了个电话。 许倾城看一眼拨出去的号码,荣泰化工的荣总。 傅家的面子,荣总是要卖的。 许倾城松口气,她拎了自己的手包,转身要走。 傅靖霆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回来,“我什么时候想收利息了,别忘了付一下。” “……”许倾城嘴角咧开,扯出一个十分虚假的笑容,“好啊。” …… 许倾城回家换了身衣服,直奔医院。 许盛昌中风,她请了护工,但是赵岚坚持要在医院照顾。 一辈子没吃过苦,这时候反倒遇上这种变故,赵岚的精神状态便不太稳定,有轻微的抑郁倾向。医生嘱咐她不要再受刺激。 许倾城经过万食楼时买了赵岚最喜欢的水煎包。 她上到神经内科。 病房里赵岚和护工刚刚帮许盛昌翻身,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这会儿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许倾城偏头将眼底的涩意压下去,她走进去将水煎包递给赵岚。 赵岚不接,故意不搭理她。 许倾城也不在意,她把食盒放下,走到病床前。 许盛昌看到她,嗯嗯呜呜的想说话。虽然听不出来,但许倾城知道哪怕现在,他依然担心盛世。 “爸,你别担心,好好养病。盛世集团的状况在好转,合作多年的供应商看在你曾经的面子上也没为难我,还主动延长账期给盛世喘息的时间。”许倾城脸上凝着笑意。 许盛昌眼角有些湿润,他清醒时盛世已是千疮百孔,众人急着撤出止损,又怎会雪中送炭。 他手臂抬起来,没有对准方向,又放下。再抬起…… 几次之后,许倾城突然明白过来,她忙握住许盛昌的手。 许倾城的眼突然涩涨的厉害,从来女儿与父亲最贴心,那个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倒下去,她被迫一肩担起重任,被现实逼着长大。 她怕眼泪掉出来,忙起身,“医生让我过去一趟,我去看看。” “不用了,医生刚查过房,你爸的情况稳定。”赵岚声音冷锐,盯着她的眼神很冷,“你昨晚去哪里了?” 正文 第4章 过河拆桥 “在家。” “还想骗我?”赵岚声音陡然尖锐崩溃,“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在家里你在哪里?” 许倾城手指蜷了下,沉默。 她不说话,赵岚的情绪绷到极点发泄不出来,她突然疯了似的去扯许倾城的衣服。 “妈!” 许倾城躲不过,又不敢用力推她。 她特意回家换过衣服,身上穿的衬衣长裤,将男人留下的痕迹遮的严严实实。 可赵岚拉着她的衣领用力扯,衬衣上的钮扣崩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 上面点点痕迹再无遮拦。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跟我说这是什么?”赵岚崩溃的又哭又叫,“昨晚又在哪个男人床上过的?!许倾城,你的脸呢!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她歇斯底里。 完全不顾这里是医院,不是私人场所。 她的哭喊嚎叫,将门口引来一堆人。 许倾城身上最后的遮羞布被她母亲扯的干干净净,她仿佛赤身裸体摊开在众人眼前。 许倾城拉着衬衣衣领遮住自己,逼着自己冷静,“妈,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小声点?这时候你知道脸上挂不住了?!许倾城,我生你不是让你出去卖的!”赵岚捂着脸痛哭,“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你知道他们都怎么说你?!骚!浪!贱!” 她一字一句,刀子一样剜在许倾城的心脏上。 她脸皮够厚,骨头碎了也不怕疼。 可被自己的母亲这样当众叫骂! 饶是许倾城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歇斯底里,即便如此,她也无法阻止蜂拥而上的泪意。 许倾城仰头,把眼泪逼回去,“妈。我先回公司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许倾城坐进车里,手机上电话一个个打进来。 无人的地方眼泪灌了整个眼眶,她猛地手掌用力拍向方向盘。 汽车发出嘟的一声尖锐的鸣笛,像她挤压在喉咙里无处可倾泄的难过。 深吸口气,倔强的逼回去所有眼泪,许倾城接起电话,声音冷静干练,“喂。” 她没时间伤怀,更没时间可怜自己,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 …… 荣泰化工的供应很及时。 许倾城亲自去拜访荣总,硬是将半年的账期延长至一年。 她动作迅速,在傅靖霆出国出差这半个月,她接二连三的拜访几大供应商,迅捷的签了供货战略协议,将账期敲定在纸面上。 兵贵行速。 许倾城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傅靖霆下了飞机,回程的路上他的助理段恒给了他一份日程报告,“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几个公司都打电话过来明里暗里跟我打探你对许家的盛世集团什么看法。” “没看法。” 段恒点头,很是幸灾乐祸,“我也是那么回的。” 傅靖霆盯他一眼,手指点着报告,似笑非笑的,“段恒,说人话。” “这几位老总都跟许小姐签订了战略协议。账期一年。全部。”段恒咧嘴,“许小姐对你们的关系似乎毫.不.避.讳。” “……” 傅靖霆把手里的报告直接拍回给段恒。 他伸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的解开紧扣着喉结的纽扣,他冷笑。 许倾城看一眼手机上的来显。 她蹙眉。 宋畅从厨房里端了水果出来,看她盯着手机不接,疑惑,“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许倾城手指放在嘴上冲宋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接起来,声音媚的滴水,“傅少,怎么才想起给我来电话,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听她这声音,宋畅浑身抖了下。 傅靖霆调了个舒适的坐姿,他手臂闲散的搭在座椅靠背上,语调勾人,“忘了?怎么会?我这人一分一厘都算得很清楚。收取利息这么快乐的事,忘了可还行?” “……”许倾城佯装讶异,“你出差回来了?” “景山壹号。过来。”男人声音低沉,贴着听筒进来,就像砸在她耳朵上。 “啊,太可惜了呢,我刚好今天出差了呢。” “是吗,出差了?” “对呢,怎么这么巧呢。”好可惜的口气。 傅靖霆被气笑了,他要信她出差才有鬼。 太岁头上动土,先玩一招狐假虎威,再甩手跟他这儿来一招过河拆桥。 这位许家大小姐的如意算盘打得倍儿精。 段恒悄悄看一眼傅靖霆的脸色,暗暗为这位胆大包天的许小姐捏了一把汗。 电话挂断。 许倾城松口气。 “哎呀,太可惜了呢,出差了呢,对呢,怎么这么巧呢。哎哟我去,许倾城你这个‘呢’可真贱,酸死我算了。”宋畅学她,忍不住爆笑。 “别闹!”许倾城笑着拍了宋畅一下。 盛世集团现在勉强算是运营起来了,许倾城的脸上也见了点儿笑容。 不过勉强就是勉强,就仿佛还在危墙之下,还有很多事等着许倾城。 她也从来不敢轻视和松懈。 “不过你这么耍他,不怕遭报复啊?”宋畅撇嘴,“我当时让小哥帮忙让你进他们的圈子。他还让我提醒你,跟傅靖霆打交道,小心尸骨无存。” “虱子多了不怕咬。再说,我哪儿耍他了?”许倾城扯了下嘴角,“他没得到好处吗?把我往死了折腾,姐姐的腰疼了好几天。” 一场男欢女爱让她说的仿佛凶杀现场。 宋畅啧啧出声,“你没享受到?” “打住。没有对比就没有发言权,这个话题结束。”许倾城脸上浮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她拒绝回答,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傅靖霆结实性感的腰。 但与感情无关的一切行为,都不值得回味。 “在安城,能不鸟叶家的,也就是傅家了。我当时就想,哪怕傅靖霆不帮我,只要我跟他之间有点儿风吹草动,那些看人下菜单的总要掂量一下,不会一面倒的瞧着叶家的脸色。但是……如果他们两家沆瀣一气,那我何止是尸骨无存。” 想起来许倾城就气,她咬牙,“我没想到你小哥那么贱,他既然知道叶家和傅家有联姻的意向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切。”宋畅很是不以为意,“叶文涵倒是想,那也得看傅靖霆瞧不瞧得上。” 倾城从未隐瞒过她的计划,宋畅也不会因为她这样就觉得她贱。 许倾城胳膊上被赵岚指甲疯掐出来的指痕,结疤,掉了,再看不到伤口。 但那不代表她心里不疼。 如果能选,谁走这条路,又不是天生犯贱。 说曹操曹操到,没一会儿宋畅手机响起来,“小哥。” 正文 第5章 穿上好看 宋行止开门见山,“你跟许倾城在一起?” “对啊,怎么了?” “在哪儿了,这么晚还不回家?”宋行止问的不动声色,想着傅靖霆方才电话里的冷笑。 “在倾城家里呢,伯母喜欢吃我做的竹林鸡,我做好了让倾城明天带过去,伯母就能吃了。”许家的事情很复杂,宋行止明白的告诉许倾城,他不能雪中送炭,但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利益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理解。 所以这不妨碍宋畅跟她的闺蜜情,许倾城其实心里很明白,宋畅过来只是想陪陪她,其他都是借口。 “真乖。早点回家。”宋行止挂电话前,加一句,“让许倾城自求多福。” “这才几点就催着你回去。”许倾城托着脸,用牙签插着宋畅切好的水果。 “谁知道。” 门铃响起。 许倾城起身要去开门。 宋畅隔着厨房的玻璃推拉门问许倾城,“倾城,小哥最后说让你自求多福,什么意思啊?” 许倾城已经打开门,她觉得她要被这对兄妹搞死了。 为什么不早说呢? 傅靖霆看向站在门内的女人,嗤笑,“出差了?” 许倾城,“……” 她穿一件酒红色真丝睡裙,熨帖的面料将身材勾勒的极好,一双腿修长笔直,从裙摆下端露出来。 傅靖霆只看一眼,眼睛里就带了血色,骨头被缠软的滋味儿蜂涌上来。 他手指将衬衣领口的纽扣又解开一颗,踏进来,毫不客气的将女人搡到墙上,抬起她的下颌直接吻了上去。 他力气大,许倾城推不开也不敢推。 只是身上的睡衣被他推到腰上,他手掌托着她往他身上挂。 许倾城着急,偏头躲开,“别——” 话没说完,又被他掰回脸去。 他的吻强势,直接,长驱直入。 许倾城缺氧,手指拼命的掰着他的手企图阻止。 可惜,没有成效。 宋畅看着眼前这激烈的一幕,乍舌,“要不,我走了,你们再继续。” 傅靖霆偏头,看过去。 男人眼底像是染了墨,又黑又沉。 身体绷着,每一寸肌肤似乎都透着力量,衣袖上卷露出一段结实的手臂,古铜色的与女人白皙的大腿交缠在一起。 视觉冲突很强。 这男人,又欲又性感。 许倾城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她两条腿从他身上下来,匆忙整了下裙摆。 宋畅啧啧两声,拿了包问她,“跟我一起走吗?” 许倾城:“……”走得了吗? 走得了。 人被他拖进了车里。 许倾城说她换身衣服再出来。 傅靖霆说,“不用,反正还要脱掉。” 段恒看到傅靖霆往后排座里塞进个红衣女人,他自觉的将挡板升了上去。 “开车。” …… 景山壹号。 翌日。 许倾城冲了澡出来,整个人像是被重新拆装了一遍。 她累的几乎醒不过来,眼睛肿了,嘴巴肿了。 傅靖霆这人,许倾城跟他打交道不深。就算是以前,也没多少交集,不在一个圈子里。 她背着他做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 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许倾城瞒不住,她也没想瞒。 不过是觉得,傅靖霆这样背景的人,不至于跟她一个女人这般斤斤计较。 更遑论,严格来说,他没有什么损失?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想的太天真。 许倾城光脚走到客厅,她身上套一件他的衬衣,白色的。 大长腿露出来。 显得格外纯情又诱惑。 傅靖霆在讲电话,哼笑,“断腕求生,还有这种魄力。” 许倾城竖起耳朵听,他却把电话掐了。 男人转过身来,他身上穿一身休闲运动装,上衣绷在肌肤上,看上去像是刚刚运动完。 许倾城看到他,有些限制级场面跑出来,明明觉得疼到受不了,可身体本能的发软。 她暗骂,贱。 骂她自己。 傅靖霆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眼神就落在她穿着的,他的衬衣上。 男人手指挑开衬衣衣领,然后指尖落下去,一粒一粒将钮扣全部挑开。 许倾城僵着身体没动,他眼里似乎含着笑,但又没笑。 她里面没穿东西,钮扣被解开,露了一线出来。 傅靖霆手指将她衬衣往两边拨开,露出大半。 整个过程,他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她,许倾城却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打量着,他重新将她的衣襟收拢,啧啧两声,“你不穿的时候,没有穿上好看。” “……” 许倾城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一巴掌大力拍到了墙上去,留下一个完整的人形。 他这话,大约就是说,你穿着时别人还有点兴趣,你脱了就没什么兴趣了。 更直白点就是,我吃过玩过了,发现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他高潮时怎么不说这话?! 拔吊无情。 许倾城冷哼,被个男人这么赤裸裸的挤兑,她脸有点挂不住。 她把钮扣系上,转身回了卧房。 有一说一,还知道给她准备身衣服。勉强打个一分。 剩下的九十九分都是差评。 许倾城要走,傅靖霆似笑非笑的看向她,“你那些供应商的战略协议,签的倒是挺迅速。” “难得傅少行方便,我当然要尽快。”许倾城干笑,她没什么羞耻心,她不过就是暗着点了下她跟他的情况。 虽然她有那方面的暗示,但她其实一个字都没说,傅靖霆会帮盛世。 这笔账,许倾城自认算不到她头上。 傅靖霆点点桌面,“利息我收了,感觉不太好,我觉得亏了。” 亏,了?! 许倾城漂亮的眼睛眯起,额角轻轻抽搐,干脆问出来,“意思是傅少觉得我不值钱呗。” 傅靖霆没再说话。 许倾城皮笑肉不笑的,“再见。” …… “梁总,之前你不是说过对盛世的印染业务感兴趣,我要价并不高。或者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我们也可以再谈一谈。” 许倾城诚意十足,盛世集团其实有几块核心业务经营不错,但是投资太大,涉猎产业太多,反倒被拖累了。 眼下许倾城能想到的就是拆分,把边缘业务全部卖掉。这是回笼资金最有效的方法。 梁总推开许倾城倒过来的酒,实在不好意思,索性点拨,“我觉得许小姐既然跟傅少有那层关系,让他出手帮一把,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也省的你天天出来应酬。” 末了,又说,“听说,傅少和叶家的小小姐好事将近。这段时间遇到段恒,也听他不经意提起过。” 许倾城眸子一眯,她算是明白了。怎么接二连三的几个投资人都打了退堂鼓。 傅靖霆这是在给她上教育课呢。 正文 第6章 撞哪儿了 “梁总,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许倾城跟他碰了酒。 傅靖霆这亏了的意思就是,他觉得自己吃亏了,及时止损。 他与她许倾城这一场钱色交易,结束的干脆利落。 画外音就是,既然结束了,半点关系都没有了,那我就广而告之,你也甭想再拿着我的名号行方便。 女人贱起来都一样,男人贱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许倾城算是知道了。 她今天从中午到现在赶了几个酒场,每场都喝不多,但是都要喝点,两三杯,三四杯,女人撒个娇,换个红酒,不至于喝白酒喝到胃穿孔。 可即便如此,红酒后劲大。 许倾城就算是脑子清醒,身体也撑不住了。 她从包房出来,甚至赶不到洗手间,许倾城冲着消防通道跑过去。 安安静静的楼梯道,没什么人。 许倾城掀开垃圾桶的盖子,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完了。 吐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操蛋的人生。 许倾城手指抹抹眼角的泪,突然狠狠一脚踹在垃圾桶上,“靠!傅靖霆个贱人。” 傅靖霆咬着烟,手肘虚虚压着栏杆看着这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单人剧。 陡然听到他自己的名字,眉角往上扬。 但眼睛定格的记忆里,最深的却只是她仰面,将眼角的泪抹去。 许倾城拉开手包拿了湿巾出来,她擦了嘴,擦了手。 又把化妆镜拿过来,细细的补了妆。 扯开一个标准的商业笑容,对着镜子照了照。 完美。 但是……镜子里…… 许倾城手指擦了擦化妆镜的镜面,她拿着镜子向右旋转一点,再一点。 男人的脸完全进入镜子里。 许倾城猛的扭过头去。 傅靖霆已经站直身体,他将手里的烟头弹到楼梯安置的烟灰缸里,拉开门,走了。 许倾城愣了一秒钟。 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追上去。 “傅少。” 她喊,男人充耳不闻。 许倾城直接冲过去,她伸手扯住傅靖霆的衣袖,舔着脸笑,“傅少,有空吗,说句话。” “没空。”男人看她,脸上无欲无求,无风无浪,冷淡如冰。 拒绝的干干脆脆。 许倾城被堵的没话说。 傅靖霆抽回被她捏在手里的衣袖,往前,推开一扇包房的门。 要说许倾城这段时间练得最多的是什么,就是脸。 被拒绝的太多了,就麻木了,羞耻感已经不舍得往外跑了。 等他进去就不好谈了,许倾城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傅靖霆已经推开一扇门,身侧猛然扑过来个东西,他下意识侧身,就被许倾城扑了满怀。 身体贴着身后的门板被她撞的往后倒,噹的一声。 门上的扶手结结实实严丝合缝的搁在傅靖霆腰上。 傅靖霆低咒,操! 这他妈这个女人要废了他一个腰子。 呃…… 他这样,看起来,似乎,很疼。 撞哪儿了? 许倾城有点心虚。 眼睛往他裤裆瞄。 傅靖霆看到她那眼神,想把她眼珠子给挖出来。 “往哪儿看呢?我他妈是撞到腰了。”傅靖霆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许倾城脸皮子微微抽搐,她匆匆站直身体,真诚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刚那地毯勾住鞋跟……” 她边说,边往后退。 高端酒店的包房,为了隔音,门做的厚重。 另一扇门被推开后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她还往后退。 傅靖霆额角抽紧,伸手扣住她脑袋往自己怀里带。 许倾城,“……”什么情况?! 门贴着许倾城的后脑勺咻一声过去。 她已经被他按在胸前。 有很淡的烟草味。 许倾城扭回头去看,心有余悸。 “……谢谢。” 傅靖霆推开她站直。 许倾城看他手往后扶了下,伸手就去摸他腰,“撞到了?” 手刚凑过去,就被男人手指夹住手腕挡了回来。 男人勾眼看她,分明在给两人划清界限。 傅靖霆这人心眼小,她敢算计他,他就让她尝尝什么是绝对的权势。 叶家对她的打压看来还没让许倾城学乖。 动歪脑筋动到他头上。 傅靖霆不扒她一层皮下来,这心里一口气就顺不了。 许倾城干脆的收回手,她也并不觉得尴尬,说正事,“傅少,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靖霆。”有人喊他,打断了许倾城的话。 然后问,“这位小姐是?” 许倾城转过脸去,这才发现,一屋子二十几个人全都盯着他们看。 喊他的是位大美女。 大,是指的年龄大点。 温柔婉约小鸟依人,一身白色刺金绣旗袍,端庄大方。 具体年龄分辨不出来。 五官,尤其是那双眼睛。 跟傅靖霆很像。 许倾城忙细看过去,中间主位上坐着一位精神卓硕的老爷子,旁边是一位老太太。 两位身上穿着很喜庆。 中山装和暗红色旗袍。 在坐的,五官或多或少有点儿相似。尤其是那几位四五十的男士。 家宴。 许倾城陡然明白过来。 怪不得丫还能规规矩矩的自己跑出去抽烟。 这一众长辈面前,傅靖霆还真不用乖乖装孙子。他就是孙子。 许倾城有点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 傅靖霆瞅她一眼,眉角诡异的调起,“许小姐,我对盛世的产业没有任何兴趣。” 他说完,将两扇门往中间关。 许倾城脚步一退,门就在她面前关上了。 傅靖霆在女人身侧的空位上坐下来,斜对面的男人睇向他,“你在外面做事,行为举止要端正。我最近听到很多风言风语……” 傅靖霆啧了声,被他家老爷子逮住了,这耳朵就少不得磨一磨。 “行了二哥,今儿个爸妈金婚,靖霆你回去再教育。”话被傅靖霆小叔挡了回去,逃过一截。 话题转了,钟婉绣才凑近傅靖霆伸手去按他的腰,“撞伤了吗?” “没事。” 她手在他腰后轻轻按了按,傅靖霆忍不住调戏她,“男人的腰别随便摸。” 钟婉绣啪一巴掌直接拍上去,“你个死孩子。” 靠! 这一掌拍的重,傅靖霆忍不住嘶一声,“妈,下手轻点。” 钟婉绣瞪他一眼,低声询问,“刚刚那位是许盛昌家的孩子?” “嗯。” “跟叶听鸿有婚约的那位?” “嗯。” “你们很熟悉?” “不熟。” 不熟吗? 钟婉绣盯一眼他的手背,上面有一道划痕,见血了。 刚刚门扇撞回去,他挡了一下,金属的锁芯划过去。 对不熟的人这么好心? 钟婉绣瞅他,“这位许小姐倒是漂亮的很,但是风评不太好。” 傅靖霆扭过脸去看她,似笑非笑,“妈,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 正文 第7章 送他六味地黄丸 “最近有些风言风语,说你对许家小姐关照有加。傅家对盛世集团也颇多支持。你爸听了很不高兴。这位许小姐跟叶家关系很复杂,你奶奶中意文涵,你要是对文涵有意,这些事尤其要注意。”钟婉绣提醒他。 “知道了。吃虾。”傅靖霆夹了一尾红虾放到她碗里。 “堵我嘴呢。”钟婉绣无奈,“你奶奶祈盼抱重孙子。就盯你身上了,年纪也不小了,好好选个女孩子,收收你身上的痞气。” 傅靖霆勾了勾唇,眉眼间俱是风流。 最是勾女孩子的魂。 老太太往这边看,想起什么,点点傅靖霆,“下周有个公益拍卖会,听说这次好东西不少,你带文涵去,也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老太太喜欢的物件给我拍几件回来。” “奶奶,拍东西是次,让我带叶文涵去才是目的吧。”傅靖霆直接戳穿。 “不相处怎么有感情。”姜文玉也不规避,眼瞅着他,“你自己要有中意的,也省得我费心给你选。” 意思是谁都可以,你得尽快给我找个孙媳妇,尽快成家,尽快生娃。 “不过,有个老伙计特意跟我说,这拍卖会上有些古老的东西,确实不错。”姜文玉笑,“看到好的拍几个给我手边存着,你们这些小子到了岁数了,我得备点儿见面礼。” 傅靖霆手指撑在太阳穴的地方按了按,“知道了。” 叶文涵虽说脾气不好,但是一眼看的透透的,省心。好哄。也管不了他。 服务生进来,弯腰递给傅靖霆一个袋子,“傅少,有位小姐给你的,说是你需要的。” 傅靖霆盯着印着药堂字样的塑料袋,打开。 他额角抽搐。 钟婉绣凑过去,“什么?” 傅靖霆忙把塑料袋口一收,但来不及了。 六味地黄丸?! 避孕套?! 当然还有一盒狗皮膏药。 钟婉绣看他一眼,脸沉下来,低声斥责,“不要仗着年轻亏损身体,什么事都要有度,你这简直胡闹!” 傅靖霆,“……” 他看起来肾虚吗?! 他看起来纵欲吗?! 一晚上傅靖霆就没少挨了他老妈的眼刀子和嘴皮子。 男人几乎气出内伤。 …… 许倾城最近碰壁碰的鼻青脸肿。 她的经营计划,拆分出售都没有问题,但是奈何没人买啊。 情况陷入死局。 许倾城在纸面上写了傅靖霆三个大字。 但是,他的场合似乎对她下了禁令,许倾城进不去。 办公室门敲响。 助理递给许倾城一份公益拍卖活动的介绍。 “傅靖霆会参加这个活动,这个是个人名义参加,需要个人账户验资,标准线很高。” “嗯,我知道了。” 许倾城点点头,她需要有人带她进去。 一听要带许倾城过去,宋行止就仨字,“别找我。” 许倾城软磨硬泡,终于让宋行止松了口,但是约法三章,进去之后,各自单独行动,互不打扰。 许倾城穿了身长款的金色鱼尾连衣裙,胸前装饰了一圈流苏,上面是大片的纱制镂空连到后背。 从前面一看漂亮端庄。 转过去,V字型的镂空几乎到了尾椎骨。 小腰一扭,何止是风情万种。 她今天的发烫了微卷,披在身后,只在一侧夹了一枚钻石发夹。 顾盼生辉,即便是明星,都逊色一筹。 她挽着宋行止的手臂往会场走,周围投过来诸多注目礼。 许倾城傲娇,“万众瞩目的感觉如何?” 宋行止嗤一声,手肘往外撤撤,“别把我胳膊往你胸前抱,诱惑我没用,你不在我审美范围。” “……”靠! “你给傅靖霆送了避孕套和六味地黄丸?” “还有狗皮膏药。”许倾城看他,“你怎么知道?” 宋行止不想说他们的小圈子里已经传遍了。至于怎么传出来的不详。 只知道傅太太,也就是傅靖霆的母亲,对自己儿子不顾身体,纵欲过度的行径分外生气。 当然,傅靖霆也气炸了。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宋行止偏头看她,啧啧道,“关键是你这么讽刺他,还想他能帮你?” “讽刺他?开什么玩笑,我那是讨好他。”许倾城觉得不可思议,她难得有心讨好一个人。 除了想寻求帮忙,更重要的是感谢他让她避免了变脑残的风险。 那么厚个门要撞后脑勺上,许倾城一想都觉得脑袋疼。 宋行止,“讨好他,你给他送六味地黄丸和避孕套?”让他补完再纵,精尽而亡。 许倾城盯着宋行止,“你怎么那么龌龊?他那天撞到腰了,看起来很疼。我问了买药医生就推荐我狗皮膏药和六味地黄丸。” “避孕套呢?” “满额赠送。” 宋行止噗的一声,忍不住了。 许倾城瞅着他,神经病啊!幻想真多! 他递了邀请函,两人入场。 傅靖霆和叶文涵到的时候,周围起了一阵骚动。 傅家处于顶峰,自然攀附者众。哪怕全都是有钱人的圈子。也是一样的。 许倾城抬眼望过去,男人今天一袭黑西装白衬衣,衬着精致绝伦的五官,生生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叶文涵挽着他的胳膊,小巧玲珑,前短后长的公主风晚礼,俏皮可人。 倒真是一副王子公主图。 众星拱月般被人围住。 许倾城心中百味杂陈,曾经那个位置也有她。 但现在,她能引来视线,却不能引来恭维。 美貌不过是权势的附属品。 许倾城站在这里独自美丽,有点儿凄凉。 她索性走向角落,将自己藏在暗影里。 许倾城其实挺矛盾的,这阵子也断断续续从不少人嘴里听到傅靖霆与叶文涵的事。 这么成双入对,好事应近。 她再去勾引傅靖霆就真的挺婊的。 啧。 傅靖霆和叶文涵被工作人员引领去主要座区,男人经过时仿似不经意的往许倾城的位置扫了一眼。 许倾城正要坐下,她侧身将活动椅面放下,留给他正片后背。 随着弯腰的动作,屁股撅起来。 金色礼服裹的紧。 又圆又翘。 傅靖霆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身体,食髓知味。 许倾城无聊的翻看拍品介绍册。 眼睛盯在珠宝拍品的那里,女人对珠宝首饰的爱无分年龄与地位,就是喜欢。 宋行止领了竞买号码牌回来坐下,看许倾城认真翻着图册,问她,“有喜欢的吗?” “你拍给我?” “你付钱。” 许倾城翻个白眼,“宋行止你可真抠。” 正文 第8章 半遮半掩 “宋畅想要哪个?”许倾城问。 宋行止拿了图册过来,从里面点了三件,“她最喜欢的,让我务必给她拍回去。” 红宝石的山茶花胸针。 钻石耳坠。 还有一款祖母绿的镯子。 许倾城点点头。有点羡慕。 “这个祖母绿的镯子,你最多加二轮价,要是拿不下来,就算了,别跟拍。” “怎么?” “它就值那个钱,增值空间不高。”许倾城翻着图册,“但是畅畅喜欢,所以加点价拿下来也可以。千金难买我喜欢。但如果拍不下来你换这个,加个三五轮价格都没问题。” 宋行止哦了声,偏头看她,“你是不是学的珠宝鉴赏。” “嗯。” 许倾城合上图册。 拍卖进行的热火朝天。 傅靖霆举牌多次。但凡他举牌了,基本别人举不举就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他眼光倒是够毒。 叶文涵几次回过头来看她,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 许倾城看着那个方向。 傅靖霆这个男人叶文涵还真未必搞得定。不过有叶家撑腰,总不会差了。 许倾城问宋行止,“看来傅家很中意叶文涵。” “傅家那位老太太想抱重孙子,说是挑个简单的,宜室宜家的。”宋行止偏头看她。 许倾城迎上他的眼神,“你这什么眼神。变着法儿说我风骚?” 宋行止,“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么说。” “……” 拍卖会后端加拍了几件图册上没有的拍品。 有一对平安扣的耳坠,上面各点缀了一点红宝石。 起拍价定的有点高。 拍卖开始没人竞拍,看样子似乎要流拍。 许倾城眼睛咻的冒光了。 主持人已经在准备结束了,许倾城匆忙抓住宋行止握牌的手举了起来。 宋小爷有点懵逼,“这玩意儿你要?” 那对祖母绿的平安扣成色太一般。 许倾城不解释。 傅靖霆横过去一眼,就看到两人手指相握,眉目传情。 他不紧不慢的举牌。 许倾城脸色顿时不好了。 唯一想要的,以为能有机会捡个漏,结果捡了个寂寞。 宋行止脸色更不好了,他匆匆把手抽回来,看她那样,“至于吗?” “你懂什么,那个耳坠不值钱,是上面那两粒红宝石。成色跟去年佳士拍出的天价0.895克拉的红钻成色相同。”许倾城叹息,“算了,不得我命。” 话虽这么说,依然难掩失望。 拍卖结束主办方安排了酒会。 许倾城从侍者的托盘里取了红酒,她找了一圈,看傅靖霆走到角落接电话。 她直接跟过去。 许倾城走的快,鱼尾摆和小腰扭的那叫一个带劲。 她绕过廊柱,明明看到人往这边来了。 人呢?! 她往前踏了几步,后背突然被人压着重重往前推去,许倾城吓得惊呼,声音刚出来就被人捂住。 身体跌进厚重的幕帘后,灯光瞬间消失,黑暗袭来。 许倾城挣扎,可她那点力气完全白费。 身后的人身强力壮,很高,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 上不到天,下不点地,这种感觉真是……日了狗了。 许倾城第一反应是她遇上变态了,她脚不断的踢腾,可身上的鱼尾摆将她的长腿禁锢的牢牢实实。 她人被压在窗台前,身后的人身体紧紧贴着她的,不给她留一点活动空间。 男人扣在她腰上的手臂往后压,许倾城就不得把屁股翘了起来。 两个人身体相贴,蠕动挣扎间什么反应一清二楚。 她急的额角出汗,心脏狂跳,又惊又怕,张嘴狠狠咬住这人的手指,恨不得把骨头咬断。 身后发出声嘶的声音,带着点儿笑意,“这牙够好使的。属狗的?!” 这声音…… 许倾城身体蓦地一松,几乎掉出眼泪来。 靠! 这个死变态! 男人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腾了手去拆她礼服。 许倾城忙伸手拉住,不让他如意,压着声音冷问,“傅少不是说我,脱了不如不脱好。” 傅靖霆笑,他咬她耳朵,“这么半遮半掩,刚刚好。” 他牙齿咬着她耳垂,耳坠的针扯的有些疼,这男人到底对耳垂有什么执念,许倾城感觉自己的耳坠掉下去了。 折腾够了,转移阵地,啃噬她颈部肌肤,许倾城这骨头莫名其妙就软了。 她躲不开,索性,“你轻点,别留痕迹。” 他手掌往她背上压,屁股翘的更起。 傅靖霆眼里都盛了火了,从看到她那一刻就想这么做。 外面衣香鬓影,言笑晏晏,谁能知道这个角落里一场偷欢惊心动魄。 许倾城把嘴唇咬破了,她不敢置信这男人竟这么欺负她。 手在她身上肆虐,专挑她的敏感区,看她脸涨的通红,花儿一样,娇艳欲滴。 叶文涵没找到傅靖霆,给他打电话。 男人的手机在幕帘后响起。 他顿了下,拿起来看,按了静音,让手机就那么响着。 许倾城趁机挣开他,匆忙收拾被扯下来的礼服。 傅靖霆看她把自己整理妥帖。 男人手臂撑在她身侧,“时时刻刻想在我面前脱了,穿这么快?” 这男人衣冠楚楚,连头发丝都没有一点凌乱。与她的狼狈崩溃天地之别。 简直太恶劣了。 许倾城这心头气就往上涌,她不甘心他这般衣冠楚楚的模样,手指勾住他衬衣钮扣,指尖从纽扣间的缝隙里探进去,扫着他腹肌上的纹理。 感觉到他肌肉收紧。 她更过分,抽出他扎在腰间的衬衣衣摆,指尖在他皮带上跳舞,又挑衅又诱惑的问他,“傅少,不能只欺负我吧,不如换个地方我们继续?” 傅靖霆哼笑,在她按上他腰带扣的一刻扣住她的手腕,扯开,“你的邀请代价太大,恕不奉陪。” 他说着身体直起来,要掀开身后的幕帘离开,许倾城匆忙扑过去,手臂挽住他的,“上次的事是我办的不对。我道歉。需要我怎么补偿,你说。” 识时务者为俊杰。 许倾城又不傻,她自然明白,傅靖霆这算是对她借用他势力的小惩。 傅靖霆转身看她,眼底满是戏谑,“不再撑一下,或许你还可以找到另外的路帮你。不用对我卑躬屈膝。” “……”许倾城太阳穴的地方抽搐,但还是耐着性子,“傅少,你帮我找到合适的投资人,市场经济一切规矩办事,我不会过分要求。 以后也绝对不会办出让你为难的事,不经过你同意的事情我绝对不办。 傅少要想我了,天南海北,你只要需要我,我就一定到。我许倾城说话算话。” 正文 第9章 拽下耳坠 她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挽着他手臂的手收紧。 男人挑眉看她,“说话算话?” 摆明了不信。 “真的。”她两根手指摆在自己耳朵边上起誓。 傅靖霆眸光就顺着她的手指落在她小巧玲珑的耳朵上。 她适合艳丽的颜色。 热情火辣,诡计多端。 “那我就暂且信了。”傅靖霆眸子盯住她的,“就你说的,以后我有需要天南海北你都要到。” “好。” “还有,”傅靖霆手指捏住她下颌,笑,“乖一点,别在我面前耍孙子兵法。我这人心胸狭窄最喜欢算计别人,最不喜欢被人算计。”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用白话形容,就是贱人一个。 但许倾城还是重重点头。 后来,傅靖霆明白一个道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换成,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同样,成立。 但此时,男人心满意足,他手指蹭蹭她耳垂,眸光一收,突然转了话题,“今天拍品不错。尤其那副平安扣,虽说不起眼,但那两颗米粒大的红钻还不错。” “……”原来他知道。 许倾城这心里跟吃了草一样。 偏生男人还特别贱的问她,“你是不是特别想要?” 她眉眼弯弯,“君子不夺人所好。” 一语双关。 拐着弯的说他不是君子。 傅靖霆被气笑了。 “我还真就不是什么君子,就喜欢夺人所好。” 丢下这话,男人撩开厚重幕帘直接走了。 许倾城可不敢直接跟出去,若被当场看到了,何止尴尬。 她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衣装,这才绕出去。 不知道自己哪儿不对,这一路过来,大家都……十分主动的跟她点头致意,要么就交谈几句。 甚至,安信证券的执行董事还主动跟她交换名片,“许小姐,有合适业务我们改天可以细谈。” 许倾城受宠若惊。 但也有些疑惑。 她扫了一圈,才看到傅靖霆。 心想这男人效率有这么高,有这么好心?! 不可能。 “许小姐,这耳坠跟你气质很配。”常夫人过来,笑吟吟的,“我也有一款祖母绿的耳饰,可惜我肤色不好,带不出气质。” “哪里。夫人气质好,戴什么都好看。”许倾城忙恭维。 常夫人笑笑,两人聊了几句,她还了赵岚的情况,宽慰许倾城一定能度过难关。 这位常夫人是青城银行行长的夫人,之前没有别说交集,许倾城上门拜访常行长几次都被推了。 突然这么主动跟她聊天还说了这么多。 耳坠? 祖母绿?! 许倾城猛地想起什么,她匆匆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漂亮的脸蛋出现在镜头里。 许倾城偏偏头,耳朵上的并不是她之前的那对。 而是,傅靖霆拍下来的那对带红钻的祖母绿平安扣耳坠。 红钻嵌在她白嫩的耳垂上,下面是祖母绿的平安扣,坠在她耳侧,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摇曳生姿。 真真儿的相得益彰。 他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戴在她耳朵上的? 许倾城一想,耳朵倏地就红了。 粉嫩粉嫩的。 她只当他怪癖,咬的她耳朵又疼又麻又痒。 只是当时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害怕被发现以及他的各种撩拨中,哪里注意到这里了。 怪不得。 拍卖会上当众拍下来的,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这会儿却戴在她的耳朵上。 这种所有权的昭示,确实要方便多了。 许倾城往傅靖霆那边望过去,在男人回看时,她伸手将一侧发丝别到耳后,耳朵露出来。 傅靖霆眉角一挑,面无表情的转过脸去。 许倾城悄悄笑了下。 他们之间这种非正常关系,道德败坏。 可是这大半年的时间,许倾城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娇小姐到脸皮厚到刀枪不入的交际花。 说再多,你没经历过就体会不到。 时刻提醒自己要撑住,多睡一个小时都有负罪感。 曾经她也是被人疼被人爱被人保护的滴水不漏。 所以,即便他并非毫无目的,即便她拿身体来换。 这一瞬间,许倾城都心情愉悦。 两人之间一来一往的眉目勾缠全数落在叶文涵眼里,她就跟个斗牛见到了红布一样,眼都红了,又委屈又气愤,怒气冲冲的冲许倾城去了。 “许倾城!” 听到声音,转身。 迎面一杯红酒直接泼到她脸上,许倾城没得躲,一张脸全数接了下来。 “你可真够贱的,两条腿一张什么都能换来是吗?”叶文涵大骂。 许倾城顺手从旁边的餐台上抽了纸巾将脸上的红酒吸走。 她眸光锐利又嚣张,“我最起码能换来我想要的,你就算是张了腿也不一定有结果。” 叶文涵气红了脸,“你不要脸!” 年龄小一点,阅历少一点,所以哪怕嚣张,口舌之争她还真不是许倾城的对手。 许倾城不想搭理她,转身欲走,当众再甩叶文涵一脸酒,这种事她许倾城也不是干不出来。 不过今天这场合太特殊,就像是正室和小三的争执,到最后难堪的还是她自己。 “你站住!”叶文涵见竟然无视她,恼火更盛。 许倾城肯定不能听她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撤离现场,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又不图正室的位置,不需要众人面前刷个存在感。 “你听见了吗,我让你站住。”叶文涵追上去,拦住她,“你把耳坠留下,这东西是你的吗?你也配带?” “配不配的我都带着了。”许倾冷眼看她。 从小家里父母哄着,哥哥姐姐供着,哪里受过这种气,气到极点已经失去理智。 她冲着许倾城就扑过去,许倾城本能的抬手护住脸,耳朵猛地被拽住。 不,不是耳朵。 耳坠被拽住,硬生生的从耳朵上扯了下来。 耳垂生生豁开一道口子。 许倾城一把捂住自己耳朵,木涨涨的疼,疼的她紧紧咬住了牙关,疼痛冲到中枢神经,连头顶都跟着一下一下的敲。 耳垂上黏黏腻腻的。 她拿下手来看。有血。 许倾城脸色煞白。 叶文涵攥着落在她手里的耳坠,洋洋得意,“不是你的,你带不走。” 说着,就要上手扯她另外一个。 许倾城本能想躲,但躲不开,也挡不住。 身体乏力。心慌。想吐。 她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扶住身侧的一位保安。 叶文涵的手在碰到许倾城之前,被人抓住了手腕。 傅靖霆抓着她的手腕将人扯开,声音泛冷,“闹什么?” 正文 第10章 晕血 叶文涵被他盯的有些心虚,但不肯服软,尤其这么多人看着。 叶家地位在这里摆着,傅靖霆总要给她,不,是给叶家,留面子。 想到这里,叶文涵下颌抬起,“不是她的东西,想带走,没门。” 男人眼睛眯起来,问她,“什么东西不是她的?你手里的耳坠?” 叶文涵攥紧自己手掌,将那枚耳坠死死攥住。 傅靖霆将她手指掰开,从她掌心里拿起那枚耳坠,“我给了就是她的。不值钱的玩意,你生哪门子气?” “不值钱的就算丢了也不给她。”叶文涵有些委屈。 他能哄她一句,已经给她莫大的面子。 还这么不依不挠,傅靖霆耐心全无,整个人脸色透出一股子阴鸷的冷。 “段恒,送叶小姐回家。” 段恒忙凑过去,软拉硬拽的把叶文涵请走。 心慌,想吐,眼前发晕。 许倾城有些撑不住了。 她抓住保安的胳膊,用力到指甲都快陷进去,“麻烦扶我到厅外,我头晕。” 她脸色苍白,冷汗岑岑。 傅靖霆将人扶住,问她。“怎么?” “晕血。” 男人眉心一蹙,他手臂扣住她的腰身,“送你去医院。” “不用。”许倾城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欲要抱她的动作。 女人脸色不好,但却依然丢给他一个勉强算是娇媚的笑,“傅少,你不想明天安城的新闻上出现你和我的名字吧?麻烦帮我叫个司机。” 傅靖霆瞅着她,他突然弯腰就将人抱了起来。 “我不允许,谁敢发我的新闻。” “……”那就好。 许倾城放心了,她有些乏力的闭上眼睛,侧了一边脸靠向男人的胸膛。 不是想在人前做出一副依偎亲密的假象,而是这样能减缓她的头晕。 耳朵里能听到男人有力的心跳声,与另一侧耳垂绵绵的疼痛交织让她有些分不清是疼痛在跳,还是他的心脏在跳。 只觉得这短暂的依附可以让她不用那么紧绷。 傅靖霆垂眼看去,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笑时媚到你骨头里,不笑时脸上透着股子冷,冷到你心坎里。 这会儿她单手捂着耳朵,偎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收了满身的张扬利刺,乖的像是蜷缩着身体扑在主人脚边的小猫。 傅靖霆轻晒,藏着爪子的小猫,冷不丁挠你个花脸。 医生检查后要做清创。 酒瓶棉扫在耳垂上的一刻许倾城想爆粗口,她猛地把头偏开躲过,脸上表情失控的十分精彩。 傅靖霆忍不住笑了声,手机举起来冲着她拍照。 许倾城脑皮层一阵一阵儿的,痛觉神经太敏感,她不想矫情的说她怕疼,但是她真的怕疼。 眼睛瞪着医生镊子夹住的酒精棉,全身都在拒绝。 上了年龄的医生十分不认可的蹙眉,“不清理创口怎么检查,要看看是否要做修复,耳朵的地方多重要,影响美观,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许倾城受不了这种酒精蛰蛰喇喇的疼,像是有虫子在咬她耳朵,她还不能碰,不能挠。 但是,医生有一句说到点了。 她不要留疤,不要不漂亮。 女人对美貌的追求那是其他生物无法理解的。 两股力量在脑袋里交缠打斗,许倾城觉得这事竟比她去爬傅靖霆的床更加难以接受。 虽然当初她低估了疼痛的含量,但是过去了就觉得还能忍。 医生有些不耐烦,她抬手招呼傅靖霆,“你别站旁边看,过来搭把手。” 男人挑挑眉,没拒绝,走过去,“怎么做?” “按住你媳妇的头别让她乱动。我这很快就清完了。”护士比了个动作。 媳妇?! 两人视线刚好相对。 许倾城开口,“我不是他媳妇。” “哦,男女朋友?”医生又问。 这一对,容貌气势旗鼓相当。怎么看怎么养眼。 傅靖霆站到她面前,女人坐在凳子上,发旋只到他胸下,他手掌按在她头顶,另一手挡住她半边侧脸。 “也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护士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断问问题,手上动作却也迅速。 许倾城下意识脑袋往一侧躲,被男人的手挡回来,他的手掌宽大,几乎将她的脸全部覆盖。 他声音冷淡,“别动,忍着。” 许倾城无处可躲,整张脸突地埋进他怀里。 女人的五官笔挺,隔着衬衣压进他的肌肤里,腹部肌肉下意识收紧,感受到她略微挣扎的摩搓。 攀在他胳膊上的手指掐着他,感觉她浑身都在抖。 医生动作很快,“好了。可以自然愈合,也可以做一下美容修复。看你自己选择。” 许倾城松口气,额头似乎出汗了。 她脸抬起来。 医生笑着看她,“这么怕疼?生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 这医生脑洞太发散,她耳垂清个创,能给扯到生孩子上去。 许倾城半响憋出俩字,“不生。” 傅靖霆垂眼,因着这俩字低头看她。 “那多可惜,你们长这么好,孩子一定也好看。” 说了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医生没长耳朵。 许倾城白眼快翻到头顶去了,懒的再回复。 她松开扣着傅靖霆的手,抬手下意识想揉下耳垂,又不敢碰,几次抬起又放下,脸上就生了怒意。 她脸上冷着,怒气从眉眼间悄无声息倾泻。 不知道该说叶文涵是聪明还是脑残,经她这么一闹,不用许倾城自己再宣传,现场的大都知道她与傅靖霆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许倾城不在乎自己名声,现今这局面也容不得她在乎,名声不好换来利益她也乐见其成。 但这不代表她被人欺负了,疼的钻她头皮她还能忍下不还手。 傅靖霆静观她的微表情,莫名觉得有趣。 医生看这俩人没什么搭理她的意思,也不问了。 许倾城起身,她手扶了扶一侧的台子,有点轻微晕眩。 晕血加疼痛,折腾的她不轻快。 男人手臂缠上她的腰拥着往外走。 许倾城诧异偏头看他,那眼神仿佛在说,哟,傅少,这么好心?! 傅靖霆就笑了,他突然伸手去掐她受伤的那只耳朵。 许倾城吓得身体都要僵住了,她偏头去躲,因着方向的缘故,整个人被迫缩进他怀里。 谨慎盯着他的手,“你干什么?” 她眼睛圆瞪的样子,像是炸毛的猫,如果她脖子上有一圈毛,傅靖霆有理由相信,现在也是炸起来的。 他眉角挑了挑,放下手,“不干什么。你这表情不错。” 许倾城,“……” 神经病。 正文 第11章 非奸即盗 许倾城选择去整形科做修复处理。 因为有局麻,做缝合没那么痛苦。 十分小的缝合手术,很快结束。 医生交代了注意事项,许倾城出来,走廊上没有傅靖霆的影子。 她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下缓了会儿神。 晚上的人流不算特别多,来的人大都有陪同,她一个人坐着,愈发显得形单影只。乏力感侵袭上来,许倾城抬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有句话说的对,所有的坚强都是被逼无奈。 她进去之前,傅靖霆接了个电话。 听那口吻,像是傅家老太太。 许倾城隐约听到一点,大约在问,一场拍卖会怎么搞出了些不三不四的幺蛾子。 出来没看到傅靖霆倒也正常,没什么意外的。他能带她来反倒是意外。 但真正让许倾城在乎的是,傅靖霆与叶文涵的这层关系,到底还要带来多少变数。 她准备拆分卖掉边缘业务的想法在盛世集团内部本来就阻碍重重,如果外部也不顺利,她的想法极有可能夭折。 傅靖霆接了老太太的电话,拍卖会现场的人走时手机都被检查过了,一张照片都不会带出去。 但这不代表消息窜不到老太太的耳朵里,更何况还有意为之。 老太太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叶家的打电话过来,说是小姑娘回去哭的厉害。家里人也问不出门道。” 他哼笑,声音里满是不悦,“问不出门道就别问了,怎么,还想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叶家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哪里就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是变着法儿的说事。 拍卖会的事老太太稍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叶文涵做事也实在是太过了,有些事就算你再看不过眼,高门大户的还是要讲究点儿手段。 更何况,傅叶两家也还没真正定下来,傅老太太这心里就给叶文涵的印象打了个折扣。 沉不住气,做事不分场合可不是个好事。 “就是女孩子使个脾气。兴师问罪还轮不到他们。”傅老太太哼了声,“不过叶许两家矛盾很深,他们是怕你插手。” “是吗?!” 傅靖霆眸光压了压,片刻笑了,“我知道了。” 收了电话,姜文玉看向自个儿老伴,蹙眉,“靖霆这小子,脾气怪的,我这给他身边塞个人,也不见他有一点反应。摸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这小子反骨,不跌个跟头不知道疼。”傅世清拨弄着自己笼子里养的鹦鹉,扭头看姜文玉,“你既然相中叶家那小丫头,刚刚那话你说了就不如不说。” “叶文涵这小丫头有点儿不懂事,让她清醒清醒也好。”姜文玉抿唇,“傅家的媳妇儿要懂事明大理,这样的行举,真遇上事了怕是扛不住。” 傅世清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越是世家大族,这内里越是藏了太多勾心斗角,一圈一圈儿的,表面平静,底下暗潮汹涌。 傅靖霆收了电话,回到医院走廊就看到许倾城坐在长凳上。 这女人长得艳,无论何地都像是打了光。 她手盖在眼睛上时,与她日常的明艳犀利相比,简直又丧又郁。 傅靖霆就生生止住了脚步。 有个冰凉的东西突然抵了抵她的手背,许倾城倏地睁开眼。 “你准备在这里躺尸?” 这男人一张嘴除了讥诮就是讽刺。 总而言之,很扎耳朵。 许倾城盯着他看了半秒,视线转到他手里抓着的矿泉水瓶子上。 刚刚拿这玩意儿碰她的吧,凉飕飕的吓的她心脏都快飞出来。 “你没走?”许倾城讶异。 “现在要走,我让司机送你。”他把矿泉水丢给她。 许倾城拿起来,她手拧了下,没拧开。就拎着站起身。 傅靖霆弯腰从她手里将矿泉水瓶抽走,拧开,递给她。 许倾城眸子微动,捏着矿泉水瓶看了半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许小姐斜斜的吊了眼尾看他,“你这水里不会有东西吧?” 傅靖霆喉咙堵了下,他嗤一声,“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给你加料?” 许倾城想想,也是。 他手指头都不用勾,她就直接扑过去了。还真是不用在她身上费多少心思。 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傅靖霆的司机过来,他才功成身退。 许倾城盯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沉默许久。 …… 许倾城刚到皇城会所就接到宋畅的电话。 她接起来,电话背景里很是一片纸醉金迷的嘈杂,许倾城问她,“干什么了?” “跟一群塑料姐妹花聚会呢。”宋畅嘴里的塑料姐妹花都是世家的女孩,上流圈层,不定期凑一起八卦。 “知道今儿我听到什么了吗?”宋小姐开启八卦路线。 许倾城洗耳恭听。 “据说拍卖会那天发生的事儿,叶文涵转头就捅到傅老太太那里去了。这小妞真是搞不清楚情况,别说现在两个人还没真正定下来,就是定下来了,傅家那样的家庭哪儿容得她说三道四。 再说了,傅少爷哪儿看起来像是良家妇男?”宋畅笑的幸灾乐祸,“这阵子傅靖霆晾的她挺难受。” 许倾城嗯了声,没接话。 宋畅觉得很奇怪,“情绪不高啊。你耳朵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今天去拆线了。”四五天就能拆线,真就不算伤。 与皮肉痛相比更多的是伤到了自尊。 “那就好。叶文涵这小贱人下手是真狠,家里惯出来的一堆臭毛病。真是搞不明白,傅家相中叶文涵什么了。” 宋畅是爱屋及乌,许倾城就算是做错了那也是别人错的更多,她们是闺蜜,就是无理由的袒护。 许倾城其实有些心虚,她这角色着实是不怎么光彩。不过宋畅的话还是挺治愈。 “倾城,叶家长辈好像出面交涉他们两个的问题了,你得注意点,我小哥说了,叶家人做事不讲究。”宋畅提醒她。 许倾城眉心轻蹙,冷哼一声,“何止是不讲究。” 这大半年的时间,许倾城已经领会太深了。 出示了贵宾卡,有迎宾过来接许倾城。 直上皇城会所的云字包间。今天她要见一位重要的投资人。 在所有收购方案里,信投基金给的条件最好。 门推开,许倾城稍显意外。 傅靖霆一袭黑色衬衣,领口微敞,姿态休闲。 正文 第12章 我尝尝 他身侧坐了个斯斯文文的男人,金边窄框眼镜,白衬衣,脸色疏冷淡漠。 信投基金的唐锦朝。 两人正说话,听到声音转脸看向许倾城。 傅靖霆是应了帮她找投资人,但是亲自给她站台,倒是让许倾城有点儿受宠若惊的不安。 这男人在许倾城这儿,根深蒂固的印象——是狐狸,是黄鼠狼。 等于不安好心。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在灯光投打下他的眸光慵懒又撩人,伸手拍拍身侧的位置,“过来。” 许倾城笑笑,倒也没矫情,直接就坐过去。 她偏头,十分客气的,“傅少,何必劳您大驾亲自过来。” 男人也不避讳现场有外人,扬手去撩她头发丝,许倾城本能要避开,但被他扣住了脑袋。“别动。” 傅靖霆撩开她头发,眸光落在她耳垂上,他两指轻错,在她耳垂上一夹即过,指腹蹭过耳垂末端,轻的像是羽毛扫过。 “好的挺快。” 许倾城陡然间觉得牙齿有些麻,她偏头,发丝垂下去,将猛然爆红的耳畔遮挡的严严实实,却遮掩不掉那一点撞上心脏的轻佻酥麻。 她暗暗清了下嗓子,手指握住面前的水杯不动声色的饮一口,借此掩饰那一瞬间而起的心跳。 “他的基金以高科技创投为主,很少投入传统实体,刚好他想试试手。我顺手做媒。”傅靖霆点点唐锦朝,介绍。 唐锦朝眸光落在许倾城身上,只一眼便挪开,才客气开口,“许小姐对之前我们提的方案还有什么异议?” “价格我要再抬百分之五,唐总不要以为我狮子大开口,盛世的激光业务还涉及很多软件专利,这部分知识产权代表的未来空间可比固定资产要值钱,如果你只肯以原有价格收购,那我要保留知识产权不转移。”许倾城有备而来,她已经研究过唐锦朝所有投资案例,知道他最看重的是哪一部分。 “那如果我只要这些知识产权呢?” “那抱歉,今天咱们就吃吃饭喝喝酒,交个朋友吧。” 她不卑不亢,哪怕现在她十分着急的想要出售以获取现金流,她也要逼着自己比之平常都要沉住百分之二百的气。 唐锦朝点点桌面,不由多看了许倾城一眼。 如果说许倾城推门那一刻,唐锦朝还以为这是个靠颜值吃饭的女人,可这一场谈判下来,他压根没有捞到实质性的好处,唐锦朝就不得不另眼相看。 傅靖霆全程沉默不语,听着两人讨价还价。 他手机响了下,男人拿起来看。 唐锦朝:【盛世激光的业务,只有脸能看,身材太差一把骨头。硬件一塌糊涂,软件方面倒是独树一帜。】 傅靖霆:【那就够了,可以加3%。所有技术型专利全部收下。】 唐锦朝:【……】 最终唐锦朝同意再加百分之三的费用,成交。 许倾城很高兴,她倒了满杯酒,起身,“唐总,感谢支持盛世,这杯酒我敬你。” “他不喝酒。”傅靖霆伸手按住许倾城的手腕。 许倾城惊讶,但还是迅速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改端茶水,十分殷勤,“那,以茶代酒。” 刚要端酒的男人挑了挑眉角,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傅靖霆,他将手落在旁边的茶杯上,“许小姐,合作愉快。” 唐锦朝还有其他事情,谈好就离开了。 许倾城眉开眼笑,事情顺利到让人心情起飞。 不过许倾城不会认为这都是自己的功劳,没有面前这个男人在,她怕是真没底气跟唐锦朝撑。 她扭头看他,眼睛都弯起来,“傅少,谢谢。” “怎么谢?” 他身体倚在椅子后背上,显然对她这敷衍的一声谢谢十分不满意。 眼睛往她身上一扫,摆明了要收利息。 许倾城嘴角一扯,她端了酒杯递到他手里,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与之碰了碰。 也不管他动没动,许倾城意思意思的唇在酒杯上贴了贴抿了口红酒。 傅靖霆盯着她,看红唇与玻璃杯避相贴,留下一点红痕。 他挑眉问,“好喝?” “还行。”许倾城放下酒杯,嫣然一笑。 她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傅靖霆眼尾也荡出一抹笑,这女人过河拆桥的手段耍的炉火纯青。 他起身,手指勾住她下颌,微微抬了抬,“我尝尝。” 许倾城连下意识的躲避都没来得及,唇就被人咬住,男人手掌扣住她后脑,唇舌强势掠夺。 口腔里的酒味儿全都被迫变成他的味道,缠缠绵绵…… 许倾城有些招架不住,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往后仰,最终终结在男人收紧的臂弯里。 这狗男人,说发情就发情。 不分地方,不分场合,完全没有羞耻心。 手掌按在他的手臂上,许倾城脸微偏,“傅少,这里不合适。” 她气息紊乱,有些喘。 脸上有荡起的潮红,将白皙的肌肤衬得愈发诱人,白里透红,宛如果冻一样。 傅靖霆牙齿不轻不重的咬她的脸蛋子,问她,“你说哪儿合适?” “……”哪儿都不合适。 许倾城干笑,一时找不到词来应对。 她身体与他相贴,上身往后折出一点距离,整张脸都是粉红的色泽,妩媚又诱人。 偏生一双眼睛又媚又妖,不知藏了多少诡计。 傅靖霆瞅一眼,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痒痒。 他手掌托着她的侧脸,掌心往后移动,拇指噌在她耳朵上,唇贴过去,“是不是觉得哪儿都不合适?” 他这样挑明,她反倒是更没话说。 男人笑起来,“合同还没签,你说唐锦朝能不能反悔?” 许倾城,“……”怎一个贱字了得。 坦白说,许倾城真不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节操的女人。 拿了他的好处被他睡,从契约角度讲,应该的。 但又不得不说,她对叶文涵与傅靖霆的关系心有忌惮。 所以就成了这副婊里婊气又当又立的模样。 傅靖霆眼尾勾出一抹邪意,手指按在她的唇角抹过去,哼笑,“你这两张嘴,一张太虚一张太紧。欠收拾。” 随着男人强势的攻城掠地,许倾城直到软软的趴在他身上时才突然明白他这句不要脸的荤话。 许小姐:靠!狗男人! 正文 第13章 把他当玩物 厚重的窗帘将光线拦截在外面。 许倾城身子软成一滩水,被折腾的狠了,一度她觉得自己浑身零件都要废掉了。 她抬抬眼皮子,撑着起身。 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她没时间窝在这里装死。 洗漱完毕,许倾城换了衣服。 她从二楼卧房下来时,客厅里保姆正从厨房往餐桌上放早餐,见到她,客气的问一句,“许小姐,用早餐吗?” 许倾城脚步顿了顿,她扭头看了下,问,“傅少呢?” “少爷有事先离开了。” 离开了?! 许倾城看了下时间,还来得及,索性坐到餐桌前享用。 段恒跟俯身压在台球桌上的男人汇报,“叶小姐的车刚刚保安汇报已经开进来了,许小姐还没离开。” 男人手里的杆子开出去,三球相撞,咚的一声,有一球反弹回去直接掉了进去。 段恒问一句,“我让保安拦一下?” “不用,让车开进来。” 傅靖霆弯腰,蓄势,瞄准,身上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紧绷,松开,动作张力十足,不疾不徐。 等到台面上的球全都进洞。 他起身,将球杆横放到台面上。 行至窗边,男人双手撑在窗台上望出去,刚好看到叶文涵的红色跑车开进院子里。 叶文涵将车停下,保安没拦她,进来的特别顺利。 她拿了小镜子仔细检查自己妆容,确定完美无缺才下车。 上次拍卖会后,她一时气不过连哭带闹的让她妈给老太太打电话透一下风。 本想着老太太喜欢她,能给她说几句好话,谁知道好话没说成,她却连傅靖霆的面都见不上。 一起的小姐妹天天在她耳边嘀咕,今天傅靖霆跟个平面小模特一起了,明天哪个世家的想给女儿和他牵牵线,末了还要不阴不阳的刺她一句:“傅少这样的男人身边桃花注定不断,跟他恋爱结婚可要累死了。还是文涵看的远。” 叶文涵冷哼。 她们也就是条件够不上,不然哪里还有说这种风凉话的机会,早就叭叭的扑过去了。 但也有明白人,叶文涵表姐梁茹茹就劝她,“商业联姻的有几个是恩恩爱爱的,只要婚姻稳固,两个家族昌盛,就能抬头挺胸过日子。外面的莺莺燕燕始终是上不了台面。你还指望傅靖霆能守身如玉?!” 叶文涵懂这个道理,出了这档子事后没少被她爸训斥,她自己冷静下来也想的明白。但,“就是因为是许倾城,我看见她就来气。” 换句话说,谁都行,就不能是许倾城。 梁茹茹知道点儿叶许两家的事儿,抿唇笑,“但你因为她跟傅少弄拧了,要真让她攀上傅家这根高枝,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叶文涵被这话惊出一身冷汗,她盯着梁茹茹,“许倾城打这个主意呢?!真不要脸,就她,还妄想借力翻身?!没门!” 本来还顾忌脸面不甘心服软,这会儿叶文涵是完全忘记脸这东西了,一早就主动给傅靖霆打电话,撒娇说好久没见想他了,软磨硬泡的要过来见他。 本来叶文涵都做好了被奚落的心理准备了,可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叶文涵高高兴兴往别墅里走。 她进来时,许倾城正慢条斯理的品尝摊的菜饼。 她早上向来牛奶面包对付一下就ok了,这会儿吃着丰盛的手工中餐,很是享受。 许倾城吃东西很斯文,自小养成的教养,优雅到赏心悦目。 她手撕了一块饼小口小口品尝,偏头看向门口,迎了光,眼睛轻轻眯起来。 看清楚来人。 许倾城内心的狂风暴雨都化成了一句话:日了狗了,这么巧。 许小姐这段时间除了练出一张铜墙铁壁的脸皮,还练了一项特殊功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内心狂风暴雨霹雳冰雹,表面淡定如鸡。 她咀嚼着塞到嘴巴里的饼,琢磨着要怎么问候叶文涵。 但她这样子落在叶文涵眼睛里却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叶文涵来之前对自己不冷静的行为做了诸多分析并自我要求改进,可现在…… 许倾城区区一个眼神,她就彻底绷不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叶文涵声音尖锐上扬,像是指甲狠狠划在玻璃上,尖锐刺耳,“滚出去!” 她指着门口,颐指气使。 许倾城视线在她身上扫过,语气清淡到藐视,“叶文涵,你闯进来打扰我吃早餐也就算了,还让我滚出去?!你搞搞清楚,该滚的应该是你吧!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傅靖霆这主人不在,许倾城这假主人的气势拿捏的死死的。 “许倾城你可真不要脸,当婊子当的这么理直气壮!”叶文涵要被气死了。 “你说话客气点。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要脸不要脸可讲。你跟傅靖霆是订婚了还是结婚了?八字都没一撇呢,你拿什么少奶奶的气势跟我这儿装!” 许倾城嗤笑,一点不留余地。 叶文涵血液直往脑子上冲,“我们早晚要结婚的,你算什么?你不过就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别打什么荒唐的主意。许倾城,你进不了叶家的门,也休想进傅家的门,这辈子你不过就是被人玩的东西!” 不知道她哪句话戳到了许倾城的痛点,她脸色冷下来,整张脸却愈发的妖娆销魂,一把子笑意勾魂摄魄,她嗤笑,“叶家的门我许倾城不屑进,之前就算是我瞎了眼了。至于傅家。” 女人骄傲的哼笑,“你稀罕,不代表我就稀罕。我倒是想看看有朝一日你嫁给傅靖霆,却日日独守空闺不甘寂寞的日子。男人的玩物?呵,谁是谁的玩物还不知道呢。傅少这身材技术好的没的说,我很喜欢。” 许倾城贱兮兮的撩撩自己的衣领,十分不经意的将锁骨上的吻痕露了一点出来,“从昨晚到现在,他可不知足一直都没停下呢,服务的特别到位。哎哟哟,这份享受,你怕是从来没有过吧。” 女人妖娆诱惑又贱兮兮的声音传过来,男人往前走的步子陡然顿住。 段恒忍不住抬眼看向傅靖霆。 男人脸有点黑,眼尾压着。 把他当玩物? 很可以。 正文 第14章 许小姐很享受 段恒憋着笑,哎哟喂,这位许小姐倒是真敢说。 把傅少爷当那什么男公关的她怕是第一人吧。 服务很到位?! 段恒悄悄瞅了傅靖霆一眼,被男人一道冷飕飕的视线给压回去了。 女人颈间的红痕点点显露,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 叶文涵气红了眼,她只恨这会儿身边没带保镖过来,不然她真要废了这女人。 那点之前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冲动的心理暗示瞬间不起作用,许倾城这鸠占鹊巢的姿态,让叶文涵直接原地爆炸,她不管不顾冲上去。 许倾城冷着脸,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胳膊毫不留情用力往下往后拧去。 “许倾城!!!!你……你放手!” 叶文涵胳膊被拧住,她身体被迫往下倾借此缓解疼痛,整个人的姿势狼狈又难堪。 她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又气又恼。 许倾城眼里的色调一收就全剩下了冷,“叶文涵,我警告你,少对我动手动脚,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还记仇。你伤我一只耳朵,人前我忍你,那是我许倾城从小到大的教养,让我不屑于当众打人。但不代表我忍耐力很强。” 许倾城压着她的胳膊用力往前一推,松开手。 叶文涵没料到她突然松手,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她扭头,恶狠狠的盯向许倾城,“你敢这么对我,我不会让你好过!” 不会让她好过?! 就算是以前,他们叶家也没让她好过过。这个威胁在许倾城这里还真就没点儿作用。 倾城拿纸巾擦了擦手,她冷笑,“若果没了叶家的背书,你算个什么东西。别来我眼前头叫嚣。别说是你,叶家我都不看在眼里。” 她踩着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站在叶文涵面前,眼睛微微敛下,那种姿态高傲又藐视。 “不看在眼里?就你们许家现在,跟落水狗一样了你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你可真有意思。当初舔我二哥舔的起劲的时候怎么不说看不上叶家?多亏了能早点认清你的肮脏面目,不然我二哥要一辈子毁在你手里。真想让我二哥也看看你现在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把跟男人上床当荣耀了是吧!” 叶文涵啐了口,她话说的难听。 许倾城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刀枪不入了,可听到她提及叶听鸿,整个人还是狠狠的绷了起来。 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蜷缩到掌心里,她忍了又忍,直冷冷瞅着她,“叶文涵,抓不住男人的心,也抓不住男人的身,却把一切过错怪哉别人头上。真想要做稳傅太太的位置,麻烦你长点劲,把你男人栓到你裤腰带上,省的去骚扰其他女人。” 丢下这话,许倾城昂首往外走。 刚走几步就看到联排别墅中间古色古香的艺术回廊里,男人站在那里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许倾城怔愣,他到底在这儿站了多久? 一种被戳穿的尴尬无言的爬上她的背脊。 傅靖霆行至她身侧,要笑不笑的盯着她,“听起来,许小姐很享受。” “……” 许倾城很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人生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你背后说的乱七八糟的话被当事人听得清清楚楚还给你把重点挑了出来。 心想这男人真够贱的,被人抓奸在屋了,竟然没有半点惭愧后悔,还有时间调戏她?! “傅少,您未婚妻需要您的安慰。不打扰了。”她撩一下头发,走的优优雅雅。 若论装逼,许倾城自认自己还是个中翘楚。 脚步迈出去时,有风把两人的声音送到耳朵里。 “都是许倾城那个贱女人,我胳膊要被她拧坏了。你看,你看,都淤青了。” “疼吗?”男人声音轻缓,有隐约笑意。 “疼。特别疼。” “让段恒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你不陪我吗?” 后面的话,随着走远,声音消散。 许倾城却莫名其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可以昂着头,装的像是一只高傲的公鸡。 但那也只是装而已。 叶文涵就算是再没有脑子,仅仅凭着叶家的势力,就能让她抬不起头来。 但是她许倾城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傅靖霆贪她的身体一时,她还能借此翻点水花出来。 但说白了,那也不过是在傅靖霆愿意施舍的部分,倘若真的涉及他的家族与亲人,那她许倾城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他可以陪叶文涵,却绝对不可能陪她。 许倾城眸光轻敛,暗自盘算,这次激光产业出售开个好头,未来其他产业会顺利一些,投资机构自然随风而动,未来也不见得要借傅靖霆的势了。 她骂傅靖霆渣男一个。 但她又岂会不知自己也渣的很可以。 不是同情叶文涵,她对叶文涵没有半点好感,也不会因为她而心理难安。 想起赵岚疯了一样的骂她,许倾城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很在乎。她就算是有一百个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她用身体换取资源的事情都板上钉钉。 连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 上午的会议开得不是很顺利,许倾城倍感疲惫。 这种生活,什么时候,能看到头呢?! 她需要时时的自我鼓励,不断给自己打鸡血,以免让疲惫席卷全身,她现在就是拼劲全力也要抓住正在不断下沉的盛世。 只等青尧出来,她要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盛世。 许倾城从车里抬眼望出去,今天阴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眼望出去,天线延绵,没有尽头。 她将头抵在车窗玻璃上,路过医院时,司机问她,“许总,去医院看看吗?” 许倾城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医院的方向。 她深吸口气,“前面放下我,你找地方停车等我。” 最近鲜少过来,来也是抽着忙完了,夜深人静的时候。 赵岚和护工都要睡了,她也不打扰,门口站一站,问问护士许盛昌的情况接着就离开了。 见了面,不知道说什么,也怕又有语言冲突。 上次的那个场面,许倾城是里子面子都不剩了,她每次过去,医院的小护士看她的眼神都含着若隐若现的鄙夷。 天气一天天变凉。 枯黄的树叶被小雨一打,落了满地。 许倾城穿着细高的高跟鞋迈过去,路过医院门口的药店时,她顿了顿,脚步转了方向先进了药店。 刚出来药店,手机铃声响起,许倾城低头一看,竟是护工的电话。 “王阿姨,怎么了?” “许小姐,夫人和人起了争执,我劝不住,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正文 第15章 这是什么? 许倾城撂了电话匆匆往医院跑。 电梯门刚打开,赵岚压着怒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呵,怕别人说三道四那就不要做啊!做了就别怕别人说。盛世集团快破产了,让你女儿跟男人睡一觉,就能拉来投资,啧啧啧,这条路真是不要太好走。” 叶文涵双手环胸,轻蔑的看向赵岚,“我奶奶就说许倾城这女人又妖又骚,就算是娶了她,以后这日子也过的鸡飞狗跳,绿云罩顶。结果我二哥不信邪非要娶,也亏了没娶成。现在好了,所有都应验了。阿姨,你当年去我家的时候是一再说你们许家家风纯正吧,呵呵,现在可真看出来了许家的家教真是好的不得了。” 叶文涵这话里话外全是挑衅,许倾城脸上冷意森然,她一脚踏出电梯往那边走去。 人群已经将通道挡住,任是保安在清场也一时没有清开。 叶文涵还在叭叭的说个不停,这话是越说越难听。 “阿姨,你们赵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这儿子女儿的,女儿当三,儿子坐牢,赵书省老师要是活着还不得……” “叶文……”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老,叶文涵是刀刀的往赵岚心坎里扎,许倾城拨开人群厉声阻喝,可她刚喊出声,就见赵岚人直接冲上去了。 叶文涵或许是没料到赵岚会冲过来,人被重重的撞到墙上。 人群一阵惊呼。 叶文涵说的没错,赵家书香门第,赵岚上次对许倾城那样,是许倾城人生记忆中仅有的几次。 外人面前,赵岚是极其克制有礼的。 许倾城眼皮子直跳,她拨开人群往里挤。 保安已经冲过去想要把人拉开,但是赵岚抓着叶文涵的头用力撞向墙上。 咚——咚——咚的声音敲的心脏都要炸了一样,混合着叶文涵的尖叫。 “我儿子都是被你们害的,都是被你们害的……”赵岚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叶文涵压根抵不过她的力气,人就跟布娃娃一样被赵岚捶打。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饶是叶文涵身后的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 许倾城冲进去时恰好见到保镖将赵岚拉开,手骨被捏住了,赵岚的脸上是痛是魔…… 叶文涵捂着额头又哭又叫,“把这疯婆子扔出去。” 许倾城冲过去,手里的包照着抓着赵岚的保镖就打了过去。 对方下意识闪避,许倾城一把将赵岚拉至自己身后。 “叶文涵你闹够了吗!这里是医院。”许倾城压着嗓子,她冷冷这么一喝,气势森然,哪怕声音不大,周围却有了一瞬安静。 医院的保安见缝插针把人驱散。 叶文涵吃了亏,愈发不肯散伙。她本来早上的时候在许倾城那里受了气,心里窝囊。 来医院检查也不过是想跟傅靖霆撒个娇,她就是手腕被许倾城攥出了淤青而已。 结果她央求了半天傅靖霆也不陪她,只打发了他的助理过来。 叶文涵心里堵得慌,到了医院,她也懒得去检查,想起来许世昌住这里,趁着段恒去办手续的功夫,她就寻了过来。 她就是那种我不痛快我也要让你们不痛快的典型报复性心理。 “许倾城,你来了更好。阿姨,你自己问问你女儿我说错了吗,她昨天晚上在哪儿过的。第三者插足这种事儿她做的可顺手着呢。把不要脸当本事。” 许倾城可以不在乎外人的言语,但是当着她妈妈的面,而且赵岚本就对她这种行为十分排斥和痛恶,许倾城真是恨得想撕了她的嘴,但是这会儿叶文涵身边保镖环绕,她怎么也讨不到好处。 她闭了闭眼,不甘示弱却不得不示弱,“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这里是医院。你还是消停点。” 倾城有意息事宁人,可叶文涵就是个顺杆子爬的,你退半步,她就恨不能进三尺。 “怎么,怕了,知道丢人了?今天早上的时候不是耀武扬威的觉得自己很牛叉?!” 许倾城敛了下眉,她努力深呼吸,忍字心头一把刀。 弯腰去捡方才混乱间掉到地上的包,却被叶文涵一脚踩住包带。 许倾城抬眼,她冷冷盯着叶文涵。 叶文涵洋洋得意,这种占据上风的快感让她觉得太爽了,她故意拿脚用力将许倾城的包踢到一边。 几次跟许倾城交手虽说她都没吃亏,可是许倾城这女人骨头太硬,头骨昂的太高,就算没吃亏心里也没爽到。 更何况,上次把她耳坠拽下来,傅靖霆竟然还陪着这女人去医院,轮到她自己了却没这份待遇,叶文涵抓心挠肝的嫉妒。 再一想到表姐说的那些话,叶文涵心里就认定了许倾城心思不纯,扒着傅靖霆想要上位。 而傅靖霆对她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哪怕是家里老人属意,可男女之间哪儿那么清清白白,而且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男人多招网红嫩模的青眼,可傅靖霆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她。 若说是尊重,那也确实是尊重了。 但是再一想,就很不是滋味。 这种危机意识,以及对许倾城的敌意,来自于女人的第六感。 叶文涵对许倾城可不止是因为自家二哥,她对傅靖霆也绝对不只是因为家族联姻的选择,傅家少爷颜值身材齐飞,财富能力俱佳,这种优质男人,怎能芳心不暗动? 叶小姐芳心暗许,就不允许其他女人来破坏,她真是恨不得让许倾城从此不再出现在傅靖霆视线里。 黑色的小包被踢开撞到墙面,包扣被撞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许倾城抬身,手指指甲狠狠的窜进掌心里。 她不再去捡,转身去到赵岚身边,声音低下来,“妈,你先回病房陪爸爸。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赵岚没动。 许倾城想要去扶她,却被赵岚一挥手打开了她伸出来的手。 赵岚盯着她,双目赤红,手臂都在颤抖。 许倾城刚要张口,赵岚却走过去弯腰去捡她包里掉出来的东西。 她看到赵岚将一盒药死死的攥在了手里,白色的药盒都被她捏扁了。 “这是什么?” 许倾城脑袋像是被铁棍重重击中般,片刻晕眩。 正文 第16章 傅少对许小姐情有独钟 “妈——” 许倾城张口喊,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一声里到底含了什么情绪,是祈求,是哀求,还是无奈。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赵岚手里的药盒直接冲着她的脸丢过去。 硬纸盒的棱角从脸侧割过去。 “这是什么?许倾城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赵岚声音里带着疼痛。 许倾城没动。 反倒是叶文涵踏前一步将那盒药拿了起来,脸上挂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避孕药?! 叶文涵脸上十足十的不好看了,这东西说明的可太多了。 男人玩女人也就罢了,是绝对不会不小心到让这些女人怀孕。 越是顶端的家族越是注意。 傅靖霆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心底的那点幸灾乐祸在明白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后突然又消失无踪。 赵岚不明白,她好好的女儿,怎么就能走到这一步,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 她脑子又涨又疼,整个人虚空乏力,像是抽尽了此生所有力气,她身体晃了晃。 “妈!” 许倾城吓了一跳,她伸手要扶,却被赵岚一把挥开了手。 赵岚转身往病房里,她手掌撑在墙壁上,走的艰难。 许倾城要扶,赵岚不允。 身体的力量像是被全部吸走了,眼前全都是黑的,这生活压抑的她承受不住。 本是最美好的生活,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变,青尧……倾城……哪一个伸向她的手,她抓不住,帮不了。 倾城示意王阿姨跟过去,却也被赵岚挡在病房门外。 门在眼前关闭。 许倾城突然转身走向叶文涵,她身边的保镖齐齐的挡在前面护住她。 许倾城顿下脚步,她声音很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文涵,叶家打压许家,无论是什么原因引起。只要是正常的商业手段,成王败寇,再不甘心我也认。可你不该,到我妈妈面前叫嚣。我妈要有任何问题,你可以试试我还有什么手段。”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轻到不仔细听似乎都听不见,叶文涵脚步却忍不住退了一步。 “你还别威胁我,我可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许倾城抿唇不语,她伸手从叶文涵手中抽了药盒出来,当着她的面抠了一粒出来就这么生生嚼碎在嘴里。 满嘴的苦涩滋味。 许倾城将剩余的药盒直接丢到垃圾桶,她挑衅的看向叶文涵,“是不是很嫉妒?!” “你!” 叶文涵气到哑声。 许倾城折身回到病房前,她盯着病房门,犹豫了下,进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索性先不打扰,让赵岚冷静一下。 王阿姨看着这漂亮的姑娘,叹口气,“你妈妈其实也很内疚。她觉得是她的问题才让你们姐弟遇到这样的事。说话可能难听了,但她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眼泪在眼眶里卷,许倾城闷闷的嗯了声。 不敢说话,怕一张嘴眼泪就落下来。 病房里却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的撞击声。 许倾城愣了下,她伸手就去推病房门,却发现赵岚从里面关死了。 逛着门的手指有些抖,许倾城大喊,“医生,医生……” 精神内科的VIP区异常混乱,病房的房门被撞开,担架在走廊里快速通过。 嘈杂的人声,担架轱辘滚在地面的声音,割破的血管飞溅而出的血,躺在血泊里的母亲,挣扎着求救跌到地上的父亲。 有人把她推拉开,医生护士将人抬上担架。 许倾城就是自认自己心如磐石,这一刻也承受不住,眼泪崩出来。 她身形晃了晃,手臂撑了下墙,墙面上留下一个不完整的血手印。 张扬,狰狞。 许倾城冲进病房的洗手间,她面色惨白,胸闷气堵,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她拧开水龙头闭上眼睛,盲目的将手上沾染的血渍清洗干净。 心脏跳的速度极快,心慌,睁开眼也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手指用力的掐着自己大腿,不能晕。 这时候你不能有事。 手术室外的长廊上,陈医生拍拍许倾城的肩膀,他是许盛昌的主治医师,也是她父亲的好友。 “抑郁症病人会因自责导致精神压力无法负荷出现自残,甚至自杀的行为。你妈妈自己一直排斥治疗,我也没料到她已经这样严重了。倾城,她病了,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许倾城紧紧攥着的双手紧了下,她垂着脸,发丝垂在脸侧遮掩了大半的神情,她的声音沙哑但是平静。 陈医生稍稍放心,这才起身离开。 这一堆堆的事情,指着她,她不能哭,不能有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岚出了手术室,回了病房。 王阿姨在忙,许倾城委托护士站帮忙再找一名熟悉干练的护工。 她没再进去病房,许倾城径直走出病区,她给宋畅打电话。 “畅畅,我需要你帮个忙。有个新闻,你找人发一下。” 宋畅应声,兴致勃勃,“没问题,这事交给我,什么新闻?” “叶氏千金仗势欺人,嚣张跋扈无理取闹,致许夫人割腕自尽。”许倾城声音冷静至极,一字一句说的平静,宋畅却听的惊心动魄。 “阿姨,阿姨没事吧?” “没事,已经出手术室了。”许倾城十分平静,“叶文涵找事的原因,就写,因为傅靖霆对许倾城有意,叶文涵爱而不得。” 宋畅怔了下,“倾城,把傅靖霆牵涉进来,这对你不好吧?!” “没关系。只要能让叶文涵难受,让叶家想要联姻的路走不通,我无所谓。”许倾城很冷静,她明白宋畅的担心,也知道自己的一意孤行。 “这事你找个出头鸟,不要连累宋家。” 宋畅沉默片刻,“只要你想好了,这事交给我。” 许倾城闭了闭眼睛,她到底是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丑陋又陌生的样子。 哪怕这个时候,她都无法安静纯粹,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包括舆论。 坐在手术室外,她想到的满盘都是算计,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所有人都认为许倾城无坚可摧。 她苦涩低笑,走出病区。 她不是无坚可摧,她只是太明白眼泪在现实面前毫无用处。 从青尧被判刑的那一刻起,许倾城已经脱胎换骨,她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哪怕力量微薄。 段恒收到媒体消息时内心简直就是哔了狗了。 他今天是造的什么孽,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波澜壮阔到他想日天日地了。 他小心翼翼盯着傅靖霆的脸色,率先认错,“是我疏忽了,竟让这种新闻发布出去。” “你何止是疏忽。叶文涵行事偏执,你带她去的医院,怎么能让她去许家病房闹事。而且还闹出自杀事件。”傅靖霆脸色很冷,眉峰透着戾气,“还有这狗血的三角情感的宣扬。段恒,你跟了我几年了?脑子被狗吃了?!” 段恒眼泪汪汪,“我马上让人把新闻撤掉。” 傅靖霆闭了闭眼,他将新闻内容拍在桌面上,其实彼此心照不宣,现在撤也来不及了,“不用。安排车,我去趟医院。” 正文 第17章 这故事甜吗? 车子从傅氏集团开出去,段恒手机电话几乎没停,核实几项重要事项。 无论经商还是从政人员最怕招惹社会性刑事事件,网络不知真相,舆论风向就像突然而起的火灾,就算扑灭,造成的损失也恢复不到原样。 不得不重视。 “许夫人自杀是真,新闻是私人渠道发布,查不出是谁透露。”段恒瞅一眼傅靖霆,继续,“但是按照利己原则推断,许小姐有可能。不过据我观察,许小姐对您没有男女之情,她看中的是您的权利或者身体,好像有点……” 段恒的话一本正经到欠抽,傅靖霆额角抽搐,眼尾扫过去,“你今年的年终奖捐给希望小学吧,做点好事补补脑。” 段恒眼泪汪汪,“……”我哪儿说错了吗?! 医院病房楼的最顶层,许倾城依着栏杆往下看。 风很大,吹的她的风衣外套猎猎作响,空气中带着浓重的湿气,怕是要下雨了。 傍晚时分,天光已暗。 长发在冷风中飞扬,将女人的侧边轮廓打出一轮影光风情,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收拢那一把长发。 傅靖霆脚步微顿,他像是一个悄无声息的路人,静静旁观。 许倾城心里堵闷烦躁,医生说赵岚情绪失控的根源或在于自责,她从未想过不是叶文涵,不是其他人,而她自己才有可能是这个诱因。 她从口袋里掏出顺手买的烟盒和火机。 她不吸烟。 甚至讨厌。 但为了在应酬场合游刃有余,她也学习点烟,抽几口。 都说吸烟喝酒有助于缓解情绪。 此刻,许倾城需要这样的外物。 细长的烟卷咬进嘴里,女士香烟,带点薄荷味,但依然无法完全隐藏尼古丁的味道。 许倾城划开打火机,打了几下竟然都没有点燃,她有些泄气。 一只手突然从她脸侧伸过来,指节修长,许倾城偏头,愣了。 傅靖霆?! 男人将烟从她嘴上捏下来咬在嘴里,顺道取走她的打火机。 火机在他手指间明灭,转手就直接丢到垃圾桶,“会吸吗?” 许倾城:“……” “病房里没见到你,还有心情跑这里来吹风?”傅靖霆抬眼看她。 “我更好奇傅少怎么能拨冗前来?”许倾城问,她嘴角微微上扬,勉强带出笑意。 可身体已经不复她方才一人时的懒丧,全身的细胞都充满了水等着战斗。 “送糖。” “?”什么鬼? 傅靖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许倾城看他捻在手指间,糖纸剥开。 她还没从真的是糖的疑惑中反应过来,嘴里被硬塞进来……一块糖?! 奶味的。 “……” 许倾城抬眼,“什么?” “不甜?”他问。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 许小姐脑袋有些打结。 傅靖霆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栏杆上,这个姿势让他完全将女人纳入怀中。 许倾城忍不住往后靠一靠,眼睛盯着他。 男人眼尾一勾,似乎十分怀疑,“真的不甜?” 他身体往前压过来,脸也低下来,许倾城一口咬碎嘴里的糖。 奶味和着甜味儿。 甜的发腻。 她手臂撑出去压在他的胸膛上,匆忙开口,“甜,很甜。”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他玩调情游戏。 男人停住动作,唇畔停在距离她特别近的位置,他挑挑眉角,似笑非笑的看她,“据说我对许小姐情有独钟,许小姐遇到事情,我来探望,给你送糖。这故事是不是特别甜?” “……” 在这儿等她呢。 神经病啊! 许倾城一时无语,她手指紧了紧,“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忙到焦头烂额。” 男人黑色风衣衣摆飞卷,与她的轻轻撞在一起又散开,像是疯狂试探的彼此。 傅靖霆盯住她,女人脸上有难掩的疲惫,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明暗交织的天光里有隐隐水光。 他突然伸手压在她的头顶上,男人直起身,天生的身高优势,因着他这一动作,让许倾城在他面前顿时显得像是小女生一样。 “你可以不知道。但我只要否认,那些据说也就只是据说。”傅靖霆轻笑,“真要这样的话,叶家,可要感谢你了。” 这话丢在许倾城耳朵里,像是炸开了一片爆竹,片刻后她才消化掉傅靖霆的话,她想要抬头,男人的手掌压在她脑袋上,偏生她抬不起来,触不到他的眼神。 傅靖霆微微弯腰,“要我否认吗?” 头顶失了禁锢,许倾城猛的抬头,她的唇蹭过他的侧脸,不假思索,“不。” 一个字出来,等同于间接承认她对传闻的知情,但许倾城顾不上了。 傅靖霆方才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他本来就无意与叶家联姻。 她抿着唇,眼神坚定,唇色斑驳,口红的印记已浅,匆忙与焦虑没分给她一丁点对自己妆容的在乎。 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觉得真实。 傅靖霆微微退了一步,被男人高大身形遮掩的女人便暴露了出来。 闪光灯的光芒一闪而过,许倾城猛然偏头,她看向角落一隅,抬步要过去,“谁在……” 刚踏出一步,手臂被人扯住,许倾城话都没说完就跌进了他的怀抱。 男人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她整个人就被他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许小姐不会以为,新闻放出去后没有狗仔来跟吧。” 许倾城默然,她也不再矫情,索性就这么呆着。 她身上带着风冷,吹的久了身体里都带着寒气。但他身上很暖,有淡淡冷香,男人单只手臂撑在栏杆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好像所有的风都刻意绕过她一般,纵使这楼顶四面通达,她身上的冷意都在一点点消散。 天色好像突然在这几秒钟里暗下来,男人坚实的臂膀,有力,安全。 她抬眼能看到男人凸出的喉结,随着他的呼吸偶有轻动,黑色的衬衣将他的脖颈死死的禁锢住,但她知道这一道枷锁卸掉时是什么模样。 再亲密的行为两个人都有过,可许倾城突然有点想不起,满脑子里都是此刻被阻挡的风。 曾经也有人这样完完全全的护着她,到现在不过区区半年,却觉得遥远到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一整天压抑的情绪突然有些无可抑制的失控,她脑袋突的往他怀里一撞,“人走了吗?” 【作者有话说】 来吧,我也问一句,妞们,这故事甜吗?哈哈哈哈哈 正文 第18章 戏演完了 她的声音有轻微的不易察觉的鼻音。 遇上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傅靖霆低头看一眼,也并未戳穿,只淡淡回了她的问话。 “可能。” 他手臂松了下,许倾城忙从他怀里站直。 有细微雨滴落下来,很小,许倾城也不甚在意,她抬脸看他,很是体贴的,“傅少,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她眼睛在夜色下闪亮,许倾城不去分辨傅靖霆这步棋下的是什么招数,她脑子里疯狂盘算着怎么样将两人绑定成共同利益合作者,你好我好大家好。 傅靖霆只看过去一眼,她那些暗搓搓的心思就一丁点也没漏下。 他额角忍不住抽了抽,突然手指在她额头上重重点过去,冷哼,“别给点颜料就开染坊,再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你试试看。” 许倾城被他点的头往后仰,姿态一点都不优雅,她伸手拍开他的手,有些遗憾,“知道了。” 说话间一个眼神不甘不愿的斜过去。 傅靖霆瞅着她那眼,哪怕光线不足却也勾魂蚀骨,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往她眼上盖去。 医院的顶楼并不是一个鲜花四溢适合观赏的地方。这儿甚至是荒凉的,有几台机器的外挂机放在这里。地面上有些凌乱的建筑剩余石块,还有不知道哪个家属拉起来的晾衣杆。 男人力气大,许倾城被他这一巴掌拍的,后脚跟被绊了下,她条件反射般伸手抓住他的风衣,男人被她拽的一个踉跄,身体前倾向她压过去。 许倾城一闭眼,心想完了。 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腰部被人搂住了,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许倾城几乎是下意识的揽住男人的脖子,不过一瞬间,她稳稳的站在地上,手臂还攀在他身上。 男人骂了句,艹。 许倾城眨眼,他撞在栏杆一侧。 “没事吧?”她有几分心虚。 傅靖霆脸有点黑,他松开手推她一把,“戏演完了,可以走了。” 许倾城下意识回头,看到楼顶那一扇斑驳的铁门晃荡了下,似乎有人跑下去了。 哦。 狗仔走了。 戏演完了。 几个惊雷打下来,淅沥的雨滴突然就哗哗的泼了下来。 许倾城抬手在额前挡了下,雨势说大就大,她拢了外套,扭头就往门口跑过去。 狂风乍起,顶楼的设备都跟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许倾城拉开门,就这么短短一段路,头发都打湿了。 她躲进去,回头看过去,那男人侧了身体挣了下,似乎衣服被勾住了,他往前走,闲庭信步般,还抬起手臂用力甩了甩,滂沱大雨下,也不知道在耍什么帅。 壁挂的大灯突的亮起来,给整个傍晚的雨幕打上了一层光,而焦点自然在那个男人身上。 一身黑色风衣,发丝被雨水打乱,他微侧了脸,手臂抬起来贴在唇上,光线中被雨水冲刷的红色惊了眼球。 “你手臂,划伤了?” 许倾城几步踏出去,她冲到他身前,抬手要看他的手臂。 男人避开,另一手按在她的脑袋上,旋转,转身,一把将人推进了门里。 他跟进来,门便在身后自然关闭。 轰隆隆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声都被隔绝在外,属于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儿窜进鼻子里。 傅靖霆径自往下走,这大半截的楼底,狭窄闭塞。 他走在前面就完完全全堵住了路。 男人的背脊很宽,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了,在后背脊峰处显眼的湿痕,他一手随意拢着额前的发,一手垂在身侧。 许倾城跟在后面,能看到他风衣衣袖被割裂了,她方才完全没注意栏杆附近有什么突起的异物,她脚步快速往前几步,伸手去拽他的手臂,手抓的实了,男人嘶的一声,猛的侧身,胳膊肘差点拐到她的脸上。 他脸色不太好看。 额前的发凌乱搭在上面,将他身上冷邪不羁的气势冲淡了些许。 许倾城忙松了下手,掌心里沾了血色。 她猛的闭了下眼。 男人手臂上被割开一道扣子,黑色的衣服将血色遮掩,但目测也有个几公分的伤口。 傅靖霆抽回手臂,他啧了声,抓住她的手往他身上蹭了几下。 “你干什么?” 许倾城刚要睁眼,就被男人冷声喝回去,“闭眼。” 她没再睁开,只感觉掌心被擦干净了。 男人松开手,继续往下走,还不忘黑着脸吐槽,“你属衰的吧。” 遇上了就没什么好事。 许倾城抿着唇,她看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掌,不顾他的吐槽,一把抓住他未受伤的手,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另一侧走,“外科在对面那栋楼,去看一下医生。我不欠你情。” 她手指微凉,掌心柔软,拽着他的手往前走。 傅靖霆不查,竟就这么被她拉着走了几步。 段恒是在下面等着的,但他怎么也没料到,傅少是这么被人牵下来的。 就那种…… 特别怪异的…… 被人牵着……遛……的感觉。 段恒视线从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回到傅靖霆的脸上,然后被男人冷飕飕的眼神冻了一下。 那什么,遛什么遛,完全没有。 男人猛的抽回手去,大步迈开。 段恒冲着许倾城点点头,立马跟过去。 倾城立在原地,没动。 他身边自是有人照顾,她瞎操什么心。 本欲转身走人,却在看到王阿姨的那一刻,许倾城脚跟转了下。 她跑过去,拦在傅靖霆身前。 男人拧眉看过去。 许倾城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抬起脸,特别温柔的,“你检查后跟我说一声,别让我担心。” 傅靖霆只觉得从尾椎骨到天灵盖都跟着麻了下。 这女人搞什么?! 男人额角抽搐,她这一罐蜜糖还是毒药? 眼尾看到有个年龄大的女人直往他们这边看。 傅靖霆也懒得去计较许倾城又在整什么事,他绷着脸走了,手臂上肉都被拉开了,他疼。 谁有时间在这里叽叽歪歪。 身上湿透的风衣扯下来,兜头罩在许倾城脑袋上,“赔件新的。” 许倾城把衣服扒拉下来,却见他又走回来,抽手要把衣服拿走。 她手指拽紧了,“不是说要我赔?” 傅靖霆盯她一眼,突然轻哂一声,“不晕了?” “我可以不看。” 他松手,扭头就走。 许倾城转身,看到王阿姨,适时的一怔,“王阿姨,你怎么到这里?” “许小姐,你电话关机了。”王阿姨有些局促,“夫人醒过来了,又睡过去了。我怕她再醒过来有什么情况,所以过来找你。” 【作者有话说】 遛什么?段恒你是不是特别想说,遛狗? 哈哈哈哈哈哈 正文 第19章 照片选的不错 许倾城点点头,她往病房走去。 男人的风衣就挂在她手臂上,上面有雨水的湿气,还有他的味道。 这个时间,医院的走廊里多了食物的味道。 赵岚安静的睡着,王阿姨已经将饭菜打好放在旁边,另请的护工明天才会过来,许倾城看向王阿姨,“您歇会儿吧,今天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我是习惯了照顾人,倒是你,年纪轻轻的,不容易。”王阿姨叹口气,她把一份饭菜递给许倾城,“你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这个家还指着你呢。”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许倾城接过来,勉强吃几口。 病房里很安静,许倾城拽了下被子,赵岚的手臂上缠着纱布,看不到伤痕。 伤痕终究会痊愈。 但是,心里的伤怎么治?! “王阿姨,你坐下。”许倾城拉了凳子过来,她有话要问,“平时,你跟我妈妈在一起都聊些什么?” “呃……”王阿姨看看许倾城有些不太好说。 许倾城淡淡的笑了下,“没关系,就算是话难听也不要紧,你说给我听,我想知道她平时都在想些什么。” “没有没有,夫人从没在我面前说过什么难听话。”王阿姨匆忙否认,“真的。夫人就是担心你以后嫁人不好嫁。她说你本来有个很好的婚配。” 许倾城沉默,她垂眼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当初那个人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时曾承诺过要让她此生无虞。 可惜,多少承诺都是过往云烟,只能徒留在记忆里,时时提醒过去踩过的坑,时不时出来扎一下心。 手指卷进掌心,许倾城看着沉睡的赵岚,鼻端酸涩。 “以前的,既然没成就算不得好婚配。但以后,我会有更好的。” 她轻声说给赵岚,也似是说给自己。 “许小姐,这衣服好像是坏了。”王阿姨拿起她进来后放下的黑色风衣,手臂的地方还扯坏了,“哎哟,这是割破手臂了吗,怎么还沾了血了?” 许倾城扭头,她盯着那衣服看了会儿,然后起身拿起来,“给我吧。” 看她叠整齐了放到一个衣服兜里,王阿姨忍不住问,“这衣服坏了,不好补了。”现在的年轻人,哪还像过去,就算是补了也不会穿了。 再说那男人看起来挺讲究一个人。 “嗯。没法补了。”许倾城神色温柔,她将衣袋挂在一侧的衣架上,“在顶楼他帮我挡了下,不然受伤的要是我了。” “哎哟。怪不得。”王阿姨感叹,“那位先生是许小姐的男朋友吗?” 一件坏掉的衣服也不舍得丢。感觉怪亲密的。 许倾城垂眸浅浅的笑了下,欲语还休。 有句诗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许家这闺女生的是着实漂亮,王阿姨想想自家那个胖乎乎的丫头,没法比。 可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才让人不放心,王阿姨想起赵岚歇斯底里的叫骂,就算是不知道情况但也听个七七八八。 想到这里,王阿姨又不免咋舌,你看富贵人家也不全是一帆风顺,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也不省心,那男人不见得是男朋友,也或者是……恩客。 许倾城整日跟那些人精打交道,王阿姨的情绪几乎都表在脸上她又岂会看不懂。 但她若想演,剧本就要照着她想要的呈现。 “他知道我妈出事,不放心过来看看。”许倾城语气浅淡,“我之前的婚约解除,我妈心里难受。我本来想等一切都确定了再说,所以一直也没跟我妈妈讲,没料到她越想越偏……” “哎哟,你怎么能不跟夫人解释清楚呢,都是误会干什么不解释。正常恋爱有什么不能说的,别说恋爱了,就是结了婚还能离婚呢,怎么就得等一切都确定了再说?你不知道当妈的整天挂念着。我们家胖丫那样的我都天天担心她被人骗了,更何况你这么漂亮。”王阿姨手往腿上一拍,“等夫人醒过来,你可得好好跟她讲讲,人这心要敞亮了,什么病都能没了。” 许倾城偏头看向赵岚的方向,“我妈跟我,有时候总是想不到一起说不到一块,我解释的她未必信。” “怎么就不信了。当妈的嘴上是那样说的,实际不是那样想。你该说还是要说。” 王阿姨这人自来熟,藏不住话也热心肠,她主动包揽,“我也帮你说说。那位先生一表人才,你们站一起很登对。” 许倾城唇角微弯,“不管怎样,谢谢你王阿姨。” 心病还需心药医。 赵岚的心病,许倾城不知道这一招是否管用,但如果赵岚真的是担心她,那她就想办法消除掉赵岚心中的担心。 她花容月貌,傅靖霆论年龄相貌,也及格了。 总该是能让赵岚稍稍放心的吧。 自杀这种极端的事情不要再出现了,这个家不能再承受任何一点损伤了。 许倾城眼眶发酸,她起身走到走廊间,透透气。 …… 傅靖霆手臂上划的伤痕不算很深,消毒包扎倒也快。 只是消毒时那种被八虫啃咬的感觉真不太美好,脑子里突然冒出上次许倾城耳垂受伤清创时她的表情,男人忍不住就笑出来。 段恒正把手机递过去,看到傅靖霆这表情很是紧了紧头皮,莫不是气傻了,还笑…… 傅靖霆看看手机上的照片,他一张张划过去,都是侧面照,哪怕侧脸也只是勾勒了轮廓,“还行,照片选的不错。” 段恒这惴惴不安的小心脏缓缓落回原位,“我安排人,小渠道发出去。” “嗯。”傅靖霆点头。 手臂处理好了,段恒听了医嘱记了要点,跟傅靖霆一起往医院外走。 经过前面的病房楼时,傅靖霆似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段恒看他情绪似乎还不错,赶紧继续汇报,“新闻叶家压的差不多了,叶文涵引出来的事情,他们更怕负面报道。不过针对叶文涵的舆论已经发酵了,怕是不好收场。” 傅靖霆垂着眼,他随意的划着手机屏幕,没有信息进来。 男人眼尾勾了勾,突然问,“段恒,如果你是许倾城,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正文 第20章 送糖 傅靖霆这句话等于是认定了这新闻就是许倾城发布的。 段恒还是一五一十的回,“从许夫人出事到新闻爆出来,时间密集到像是早有筹备。” 但无论是叶文涵闹事还是许夫人割腕都是几率性发生事件,那也就是说许倾城是在这些事发生之后的反应。 速度快,心思缜密。 “就算是我,也不见得会在第一时间作出这样的反应,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也未必付诸实践,毕竟搞不好可能把自己拽进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合算。” 段恒的评价很中肯。 傅靖霆笑了笑。 想起她举着手指发誓:不经过你同意的事情我绝对不办。 他要是信了她才真是有鬼。 这个女人漂亮,奸诈,表里不一,出手够狠。 还真有点儿上头。 路过医院的便利店,傅靖霆折身进去,段恒愣了下,忙跟进去。 男人几乎是扫荡了便利店所有类型的……糖。 “后面的病区,麻烦送过去。” 店员也有些愣了,一边扫码结账,一边愉快的答应下来,“先生,留个电话吧。” 傅靖霆右手受伤,左手不容易写字,干脆报了许倾城的手机号码。 段恒,“……”这是什么操作?! …… 许倾城晚上陪床,她把手机充好电,开机,眼看着手机里电话和信息疯狂的涌进来。 傅家少爷钟情许家大小姐的新闻,比许氏夫人自杀这件事更能在上流圈子里激起讨论。 许倾城随手翻了翻信息,有一部分人在求证真假,有一部分人半真半假的恭喜。 许倾城懒得细看,她先挑了宋畅的电话打过去,那边迅速接了起来,宋畅咋咋呼呼的声音就窜出来,“许倾城你可以啊,藏了多久了?亏了姐姐我还替你担心,结果你们早就暗度陈仓了。这把狗粮我吃了。” 许倾城按按眉心,“什么跟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们俩的照片啊,微信群里转疯了。” “照片?” 一听这口吻就是不知道。宋畅立马选定照片,“你等会儿,我转给你。” 手机嗡嗡响,许倾城调出照片来一看,懂了。 “哪家媒体,动作够快的啊。”许倾城翻翻照片,角度很好,拍的很唯美。 他抱着她的样子,感觉很深情。男人衣袂翻飞,而她被护的严严实实。 照片太有代入感了,一下将许倾城丢到了顶楼的情景里,鼻息间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谁敢明目张胆发报刊杂志,不要命了,都是小渠道流转。”宋畅刚刚还被他小哥提溜去训了一顿,反正宋畅就死活不承认最初那条新闻跟她有关。 宋行止只冷眼瞅着她,“宋畅,你是不知道傅靖霆的手腕,这新闻要没他的默许,你当你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大哥第一个把你丢出去。” 宋畅浑身抖了抖,大哥从政,做事严厉,比父母管的都严。 换句话说,这小渠道流传的照片,同样的,若傅靖霆不允,发出去也石沉大海。 不过男俊女美,就这几张照片拍的完全不亚于影视大片啊,好想嗑CP。 “哎哎哎,说正事儿,你们俩来真的啊?” “你想太多了,”许倾城拿着手机走出病房,“实际上他很轻易就知道那个新闻手笔出自我,不过他好像有其他想法,所以将就着配合我一下。” “其他想法?” “嗯。我不管他什么想法,只要对我有利就行。”许倾城自动抹掉了傅靖霆可能不太想跟叶家联姻的猜测,但她不确定。 “姐姐,我怎么觉得你就是缠上傅靖霆了呢,与狼为伍,你小心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啊。”宋畅还是很担心。 许倾城无奈浅笑,“畅畅,你给我指一条路,我还能怎么走?叶文涵今天能把我妈妈逼到自杀,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这个人不信命,不信邪,就算是骨头渣都不剩,我也不想我家人再有任何意外。” “你别说了,你说的我心疼死了。”宋畅压压眼角,就是因为彼此太了解,才能听得懂所有坚强之下的无奈,“我今天被我大哥禁足了,不然我肯定飞到你身边陪着你。” “不用,我还撑得住。” “嗯,那你自己小心,注意。我小哥说,这新闻刺激性挺强的。叶文涵她老头子大怒,听说把她大哥叶承年都惊动了,叶承年亲自出面见了几家媒体,不知道要做什么。” 许倾城蹙眉。 叶家产业叶承年掌舵,叶听鸿从政,这种安排算是天作之合。 不过后来,叶听鸿的仕途毁了,叶家就把叶听鸿召回来,安排他去了海外分部。 叶承年这人做事向来不留余地,许家能到今天真是有赖于他了。 手机里有电话打进来,陌生号码。 “畅畅,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许倾城接了电话,“你好,是许倾城小姐吗?” “是。” “我是仁心医院便利店的,有人让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我已经到了神经内科,请问您是哪个病房?” 声音很近。 许倾城扭头看过去,医院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穿着便利店马甲的小哥,手里拎着四大包……东西。 透明塑料袋里。装满了花花绿绿的。 零食? 许倾城挂掉电话,“你好,我是许倾城,东西是给我的吗?” 小哥转了脸过来,拎着满满四个塑料袋过来,“许小姐是吧,你的电话一直都占线,我找了好久。” 许倾城伸手接了两个过来,看起来不怎么重的东西,接过来的一刻勒的手往下一跌。 “这么重?都什么?” 许小姐打开塑料袋,随手翻了两样出来。 棉花糖。薄荷糖。 再翻。 俄罗斯紫皮糖。橡皮糖。 阿尔卑斯,大白兔,不二家棒棒糖…… 旁边小哥笑嘻嘻的,“我们小店里所有糖都在这里面了。” 许倾城,“……你们种类挺多。” 小哥继续笑,“还行。” 许倾城,“请问,是谁让你送过来的?” “一位先生。很高。穿黑衬衣,手臂缠着绷带。长得也很帅,”小哥依旧笑嘻嘻,“你长得这么美,怪不得那么帅的人都要讨女朋友欢心。他说让你吃颗糖,压压惊,继续编。” 许倾城,“……” 很好,这故事很甜。 小哥话术转的一字不漏,还特别不懂就问,“许小姐您是编剧吗?” “不是。” 许倾城冷脸,小哥很愣,心想长得漂亮的女的果然都不怎么好惹。 王阿姨看着拎进来的这些糖,目瞪口呆。 许倾城拿了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没点开的微信信息提示。 是傅靖霆发过来的。 她点开,那一瞬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正文 第21章 变态爱好 傅靖霆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姑娘表情很扭曲。 许倾城闭了闭眼,这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又傻又尬,尬到许倾城想拿脚指头抠地板。 绝对的表情管理失控,丑到人神共愤。 他随图还附赠了一句话:表情很丰富,演技不错。 许倾城忍着捏碎手机屏幕的愤怒,回:删了。 她耳垂清创时候,被酒精棉刺激的差点灵魂出窍,飞去九霄云外的那一刻。 竟然就这么被傅靖霆给定格保存下来了。 手机响了下,傅靖霆等来了“删了”俩字。 他十分痛快的笑了,连手臂上的伤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你自己过来删。” 他直接语音发过去。 段恒回头看一眼,就见傅靖霆嘴角噙着笑意,他默了下,跟谁发语音呢?! 这情况诡异的很啊。 许倾城按了下,男人声音就流出来。 是他特有的音调,低沉中带着点儿玩味。 还隐约有那么点儿笑意。 就这声音,直冲许倾城脑门顶,她想回语音,看王阿姨竖着耳朵听,索性啪啪啪打字。 【你留这种照片干什么?】 “多漂亮,你不觉得?” 【你这什么变态爱好?】 “你觉得你自己变态?” 【我手机里有各种照片,尺度多大都有,傅少想存我的照片我发给你。】 “有多大尺度的?你发几张来看看。” 【你先删了。我再发。】 “你多大尺度的样子我没见过?” 她打字,他语音,声音一放出来,许倾城差点精分。 她速度按下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站在旁边翻着塑料袋里各种各样的糖的王阿姨忍不住看了许倾城一眼。 脑袋嗡嗡嗡的。 她今天一定是考虑事情考虑的太多了,所以脑子不好使了,她竟然能给傅靖霆发那么傻的话,还给他发大尺度照片,这简直就是给她自己挖坑呢。 而另一边,段恒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被口水呛了下,使劲的拿手捶自己胸口想把那口气捶下去。 傅少这话简直又骚又贱,而且画面感太强了。 段恒突然就了解对面的女人是谁了,不用猜了,肯定是许小姐。 许倾城抓着手机走出病房。 【你能不能不发语音,打字不行?】 【你当你声音多好听吗?】 【还有你说话能不能注意尺度!!!】 一条条信息蹦出来,傅靖霆盯着那三个感叹号,许倾城的脸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 这女人笑的时候又娇又媚。 冷着脸的时候你手痒的想把她骨头折了看她哀哀戚戚的求你。 但是他还是最喜欢她脸色潮红忍无可忍的样子,红着脸,一张嘴尖牙利齿,说的咬的哭的娇的轮番上阵,什么都能给你来一套。 傅靖霆垂眼看看自己手臂,慢条斯理回了句。 “手疼,打字不方便。” 这条语音一进来。 许倾城愣了下,这才想到他是划到手臂了。 为数不多的怜悯之心上来,他统共是因为她才受伤。 唇线抿了抿,想骂他的话统统收回来。 许倾城把手机放到口袋里。 她折身回病房,王阿姨问她,“这些糖怎么办?” 许倾城看了会儿,才吩咐,“你给护士站送点过去。然后其他的拿到儿科去分一分。” 王阿姨应着,问她,“许小姐,你自己不留吗?” 许倾城顿了下,像是想起什么,她翻了翻,凭着记忆从里面挑了两款奶糖出来。 王阿姨随口就说了句,“你喜欢奶糖啊,这个大白兔真是有年岁了。” 许倾城没说话。 他知道他就是故意刺挠她,把她的那点儿计谋看透了。 可有时候,确实想吃点甜的。 许倾城剥开糖纸,将奶糖放到嘴里。 想着他似笑非笑的讥讽,“这故事是不是特别甜。” 许倾城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她双手盖在脸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不甜。一点都不甜。 她也想被人呵护着,宠着。 一个人硬抗着,太累了。 …… 没有吐槽,但也没有安慰。 傅靖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回信息。 他笑了笑,手机丢到一边。 段恒借机问,“夫人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到?” 傅靖霆啧了声,本来晚上就定了回去吃饭,这新闻爆出来,倒让他忘了这一段。 看看自己手臂,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通问询,“今天不过去了,你找个理由解释。” 段恒想撞墙,“夫人不好唬弄。” 傅靖霆只给他一个眼神,你干什么吃的?! 段恒只好硬着头皮回电,“夫人,今天晚上怕是过不去了。傅少还在开视频会议,有几个决策意见不能统一,还需要讨论。” 钟婉秀声音依旧温婉清淡,“是吗?什么视频会议这么着急?必须今天讨论出个结果来?!” “关于傅氏在南庭市投建的市政工程……”段恒话没说完被傅靖霆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那边钟婉秀特别温柔的,“是吗?!好辛苦。” 然后就听她问,“平辉,靖霆在开南庭市项目会议室今晚应该是过不来了。” “南庭市的项目不都部署完了吗?他开的哪门子会?让他给我滚回来。”傅平辉声如洪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傅靖霆真想抽段恒,丫能不能动动脑子,今儿个他们一家人的家宴,他家老头在,这种工作上的事一说就穿帮。 钟婉秀浅笑,“段恒,靖霆应该在你身边吧,让他接电话。” 傅靖霆手机抓过来,“妈。” “过不来还是不想过来?”钟婉秀声音永远是温温柔柔。 大家闺秀的体面什么时候都不能破,最擅长不动声色给你挖坑。 傅靖霆有些头疼的按按太阳穴,“我忙完这几天,一定过去。” “怕你爸爸追问今天新闻的事情?”钟婉秀直接点破,“新闻上说你对许家大小姐情有独钟,照片我也看到了,拍的不错。你要是不想解释,我和你爸都无所谓。叶承年托你大伯跟你爸爸打了招呼,想平息这场风波。从政的人最怕这些乱七八糟,竟然还能导致人自杀。” 说到后面钟婉秀的声音已趋于严厉了。 傅靖霆脸冷下来,“叶承年想怎么平息这场风波?” 正文 第22章 不会娶她 “回来再说。” 咔嚓,电话干脆挂断。 傅靖霆,“……” 行吧,确实是他老妈的作风,我不逼你回来,我让你不得不回来。 傅靖霆收了线,他沉了半秒钟,“去馨兰书院。” 司机掉头往傅靖霆父母所在的馨兰书院驶去。 段恒联系了一家门店,路过时傅靖霆进去换了身衣服。 他把手臂上的纱布拆了,渗出的血粘住纱布,扯开时疼的额角皱了下。 傅靖霆啧了声,他把沾了血的纱布丢一边。 衬衣袖口放下来,衣服碰触到伤口,让他眉心一直皱着。 手臂这伤不重但就这么回去,少不了浪费口舌。 馨兰书院外面,老管家看到车子停下,忙过来拉开,“少爷,先生和夫人等着你了。” 傅靖霆往里走,傅平辉坐在沙发上,他头发黑白交错不显老,反倒是像特意染的奶奶灰,有成功人士特有的稳重,白衬衣灰色马甲,难得没看报纸正刷着手机。 见傅靖霆进来,手里的手机直接丢到面前的茶几上。 未锁屏的屏幕里,是傅靖霆与许倾城的照片。 “解释一下。”傅平辉抬眼。 傅靖霆扫一圈,餐桌那里母亲和小妹正在摆餐。 傅司晨的眼从他进来就频频的投过来,一脸的八卦。 “大哥呢?”傅靖霆顾左右而言他。 “大哥又不待见你,他说腿疼,先回去了。”傅司晨嘴快,被钟婉绣一个爆栗子敲在头上。 她捂着头不愿意的驽了下嘴,快速的把碗筷摆好。 然后颠颠的跑到客厅里,小板凳搬好坐下,“二哥你别转移话题,”她下颌抬抬,“你不解释下?我也好奇这漂亮姐姐跟你什么关系。” 傅平辉和钟婉绣三个孩子,老大傅骋修比傅靖霆长了三岁,可惜因为事故双腿瘫痪,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傅家也有意淡化他的存在,年小的时候傅靖霆出门还被人喊句傅二少,这些年,大家都再没那么喊过。 最小的傅司晨刚大一,比傅靖霆小了七岁,她扎着马尾素面朝天一派天真活泼,满眼都是戏。 “报道说你对这位姐姐情有独钟,叶小姐因爱生恨,搞得人家妈妈要自杀,你是不是要帮这位漂亮小姐姐打脸回去?天哪天哪这不是言情小说的套路……” 傅靖霆听的额角抽搐。 傅平辉也倍感头疼,本来正正经经蓄着情绪的话题突然就问不下去,他忍不住看了钟婉绣一眼。 接收到来自自家老公的眼神,钟婉绣下了结论,“吃完饭再说,饭菜都要凉了。” 傅平辉率先起身。 等老爹走往餐厅,傅司晨扭头冲傅靖霆挤眉弄眼,手掌在傅靖霆面前摆了摆,“五千红包。” 傅靖霆哼一声,不搭理她径自往餐桌走去。 傅司晨跟上去,“给不给,不然一会儿你挨骂我不救你。” “你养男人了?爸妈给你的钱呢?”傅靖霆凉凉的看她一眼。 傅司晨倒吸口凉气,一脚很不小心的踩在他皮鞋上,“你外面养漂亮小姐姐,还被人爆出来。你当人人跟你一样龌龊,你等着爸爸审你吧。”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 吃完后傅平辉让傅靖霆跟他去书房。 傅司晨跟着要站起来,被钟婉秀喊住,“帮阿姨收拾厨房。” 傅司晨,“妈,我就回来过个周末,你能不能放过我。” “等你出嫁了我就放过你。” “……”够狠。 傅司晨看看进了书房的两人,不甘不愿进了厨房。 “从前段时间就有风言风语落我耳朵里,我以为你应该有分寸。”傅平辉点点桌面,“这个许倾城,跟叶家老二谈婚论嫁了又散了场,两家闹得脸面难堪,你掺和什么?” “我又没说要娶她。这些东西不用太在意。”傅靖霆淡淡的。 傅平辉眉心蹙的紧,盯着他,“既然这样,这些照片怎么回事,没有你的默许,他们发的出去?” “叶承年托大伯给你带话,说了什么?”傅靖霆突然问。 傅平辉沉默了下,“目前两家在项目上谈着合作,你大伯的意思是,让你和文涵出面澄清一下。” “主意打我这儿来了。”傅靖霆笑了笑,“叶承年这手,伸的够长的。” “你跟叶文涵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大伯是想跟叶家联合,要没人在奶奶面前念叨,怕也想不起塞个叶文涵到我身边,”傅靖霆轻笑,“想让我接的心甘情愿,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这意思很明白,傅靖霆对叶文涵没什么想法。 傅平辉排行老二,这一辈一直被大哥压一头。 可到了下一辈,他的两个侄子纨绔风流惹事成精,惹了很大的风波,老爷子大怒,扬言绝不让两人进入傅氏集团做蛀虫。 傅骋修因为身体原因也不再列入接班范畴。 顺延下去,就到了傅靖霆这里。 大哥的想法傅平辉心里明白,但如果靖霆对叶文涵有意,他倒是也不排斥。 豪门贵族,相比而言联姻是最省劲最牢固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所谓门当户对,不过就是利益最好的结合点,至于感情那就不会放到制高点上。 “爸,你跟大伯说一声,这事我自己处理。” 傅平辉拧眉,声音有些沉,“你怎么处理?借此撇开叶家?”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道理你不懂?”傅平辉觉得这事简直太过荒唐,“还有你既然对那位许小姐无意,就别把她牵涉进来。” 两人在书房很久未出来。 傅司晨坐不住,凑到钟婉绣身边,“妈,你不好奇二哥怎么解释?” “不好奇。谈完了你爸会告诉我。” 傅司晨默默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傅司晨坐了没几秒钟,又沉不住气,她把那照片翻来覆去看,自己看不够,还要拉着钟婉绣一起看,“挡的真严实,只能看侧脸,正脸都看不到。不过侧脸都感觉好漂亮啊,之前是听人说过许青尧的姐姐美艳逼人,影视明星都比不上她好看。但是我跟他们不熟,没见过。妈,你见过吗?是不是真跟外面传的一样漂亮?” “没见过,不知道。” “哎,你怎么就不关心二哥的感情生活呢?你这个母亲做的太失败了。”傅司晨啧啧两声,“二哥的感情观不太正常,他就喜欢脸美胸大臀俏的,肤浅的不得了,一点都不关注心灵美,还天天打击我平板身材,你也不怕他被狐狸精勾走。人家都说了,女人嫁错老公毁一生,男人娶错老婆毁三代,妈,你小心你孙子都走偏……” 钟婉绣忍无可忍,“闭嘴。” 正文 第23章 男朋友 傅司晨还想继续,就看到傅靖霆从楼上书房下来了。 钟婉绣问,“跟你爸聊完了?” “嗯,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靖霆拿了西装就要走。 傅司晨跟上去,她抓住男人手臂,央求,“二哥,我红包呢。” 伤口被人捏住,傅靖霆脸色Real不好,傅司晨被他那一脸黑给吓的立马松手,喋喋不休的嘴立马噤声。 他们家里,老爸最严肃,然后是大哥,二哥最不正经。 但是傅司晨一不怕她爹,二不怕大哥,就怕傅靖霆黑脸。 她爹不舍得打她,她大哥跑不过她。 但是二哥生气起来六亲不认,特别吓人。 傅靖霆扫了她一眼,还是手机拿出来给她转账,顺便警告她在外面不要乱找男人。 傅司晨内心腹诽这男人真双标,自己在外面找女人,却还不准她交男朋友。 不过脸上依然笑的特别狗腿,“二哥真好,小妹我祝你身边美女数不清天天好性福。” 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xing。 傅靖霆还没等开骂,傅司晨就溜了。 …… 钟婉绣问傅平辉,“那个许小姐,靖霆是什么心思?” “许家这个女儿不简单,在叶承年不遗余力的打压下,盛世能让她撑到现在,还有了一些起色,不容易。”傅平辉沉思,“靖霆的意思是她要借靖霆的手与叶家抗衡。而你儿子顺水推舟。” “那么漂亮的姑娘,他就没点别的心思?” “你是想他有别的心思还是不要有?”傅平辉倒有点好奇了。 钟婉秀满目担忧,“我倒不是对这个许小姐有偏见,上次匆匆一瞥,那姑娘漂亮的勾人心魂。听说她跟叶听鸿上学时就是恋人了,结果出了事情,她对叶听鸿出手可是够狠。也难怪叶承年变本加厉的打压许家。这样的女孩子,我怕她反手一刀。” “你是怕靖霆色欲迷眼失了判断力?!”傅平辉想起两人后面聊的话,“他自有分寸,这点倒是可以放心。” …… 车子平稳驶在回景山壹号的路上。 傅靖霆抬手看看自己手臂,他放下,身体往后仰,头抵在真皮靠椅上,眼睛闭上。 窗外路灯霓虹投射进来在男人脸上留下半明半昧的光线。 段恒问他,“让医生去帮你处理下伤口吗?” “不碍事。” 傅靖霆眼都没睁。 车子快到景山壹号时,他才缓缓睁开眼,“给叶承年打个电话,转达我的意思。他叶家的事随他管。但我傅靖霆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叶家来插手。” 段恒愣了下,忙应声好。 这话的意思是要保许倾城?! 透过后视镜他看过去,男人重新闭上眼睛,显然没有继续闲话的意思。 叶承年挂掉电话的时候脸都是阴沉沉的。 叶文涵缩在沙发里不敢说话。 “傅家什么意思?”叶松仁看向自己大儿子,看脸色怕是不顺利,“不肯跟文涵出面澄清吗?” 傅靖霆递过来话说的很不客气,叶承年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青筋毕露。 他抬眼盯向叶文涵,“你跟傅靖霆现在到底到什么地步了?” 叶文涵不明白大哥这么问的意思,“挺好的啊,他对我很好。很依着我。” 傅靖霆确实是很依着她,但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些距离感,不亲密。 “上床了吗?”叶承年直接问。 叶文涵倒吸口凉气,没想到大哥会这么直言不讳当面问出来,她支支吾吾半天,实在抵不过大哥带着怒气的眼神,才泄气般,“没有。” “没有?”叶承年怒意横生,“叶文涵,你当现在还是幼儿园过家家呢?!” 叶文涵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这种事也不是我想就能行的。” 叶承年毕竟是男人,有些话他不便说。叶承年的夫人忙接过话茬,“承年,你先处理舆论的事情。小姑这边,一些话我跟她说一说,还没到不可补救的时候。” …… 许倾城一直守在病房里,她窝在沙发上对付了一晚,睡的不踏实,一个个梦光怪陆离,像是有张网密密麻麻将她困住,挣不开,走不了。 浑身像是被铁链捆着丢到了冷水里,又闷又冷。 她挣扎着像是要喘不过气来,有只手突然将她拉起来。 那些水都不见了,铁链也不见了。 她被抱进一个怀抱里,很暖和。 黑色的衣服,宽阔的胸膛和坚实的手臂,哪怕看不到脸,她似乎也知道是谁。 有些心安。 许倾城醒来时,身上披着傅靖霆那件黑色的风衣。 时间还早,病房里安安静静。 她手指攥紧衣服,属于男人的气味强烈到不可忽视。 怪不得会梦到。 许倾城起身,她去洗手间洗了脸,镜子里女人的眼睛又红又肿。 她已经许久没那么痛快的哭过了,只是,好丑。 许倾城出来,眼睛看到桌面上散放的奶糖,她走过去,一个不落的全都扫进了自己的包里。 王阿姨打了水回来,看她醒了,“你多喝点水,这夜里凉,别感冒了。” 许倾城嗯了声,突然问,“王阿姨,衣服是你帮我披上的。” “嗯,你睡着时候抱着胳膊发抖,这里也没别的盖的东西。” 许倾城垂眸,“谢谢。” 虽然时间很短,但她真的睡着了。 她突然想起来,伸手拉住王阿姨,“王阿姨,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你说。” …… 赵岚真正醒过来的时候早上六点左右。 早班医生过来做了简单的检查,见赵岚情绪还算平静,身体很虚。嘱咐家属好生照顾,观察情绪。等麻药全部退去,手腕会很疼。多吃些补血高蛋白的食物。 许倾城都一一记下了,让人去准备。 新请的护工也过来了。 许倾城站在赵岚的病床前,她声音压得很低,“妈,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道歉。但你得保重身体,你不能让青尧回来的时候见不到妈妈。” 赵岚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看她。 许倾城又站了会儿,这才离开。 等人一走,赵岚眼里的泪就再忍不住,顺着眼角流下来。 王阿姨看见了忍不住叹口气,跟赵岚处了这大半年时间也是熟了,就絮絮叨叨的劝她,“你跟自己孩子置什么气。从昨天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也没怎么合过眼。 你昏迷的时候她男朋友还来看你,她那个男朋友一表人才,我看着跟她很相称。许小姐也说本来想再稳定稳定带他见你,她也是觉得哦,上一次要结婚了又散,心里有负担才没说。想不到你误会竟然越来越深,后来就张不开嘴了。” 赵岚转过脸来,“男朋友?” 她的声音还很虚弱,可王阿姨说了那么多,她只对这个有反应,王阿姨就觉得自己找对了切入点了。 “对啊。我这里有照片。”王阿姨手机掏出来,按照许倾城说的,把照片给赵岚看看。 正文 第24章 他很忙 照片许倾城精心挑选过,实际虽然不是,但最起码照片呈现出来的氛围很好。 对视的样子看起来很深情。 从她把叶文涵闹事的新闻曝出去,傅靖霆这个假男友的身份就成了必须了。 他肯定是不会配合她,许倾城其实心里很清楚,但是她也没办法一下子考虑的特别长远,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许倾城临走时把那件黑色风衣带走了。 她送去洗衣店,收衣服的店长看她一眼,“许小姐,这衣服坏了,还要洗吗?” “嗯。” 店长笑着看她,“看来这衣服对你很重要。男朋友的吗?” 许倾城没回应,做了登记,她出来。 这个季节的阳光不烈,可是许倾城还是有些轻微晕眩,可能是睡眠不足加低血糖。 许倾城翻开包拿了块糖塞到嘴里。 她坐进车里,助理助理看她,“许总,先送你回家还是先去公司?” 许倾城咀嚼着嘴里的糖,奶味儿十足,甜丝丝的,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这种糖,粘牙。很烦。 但是此刻,糖纸在手指上缠了又缠,她竟然觉得有这么个东西,还挺好。 “你先说说,他们到底什么意思。”许倾城身体靠在车椅后背上。 叶家出手够快,新闻很快就被删的干干净净。但也比不上传播速度,新闻可以删掉,但是人和人口耳相传,你阻止不了。 不过同样也有副作用。 因为卷入这种很是负面的新闻,对本就风雨飘摇的盛昌集团是不小的打击。 大家从许夫人自杀的事件里更多的是猜测盛昌集团恐怕是不行了,不然一个小姑娘闹一闹就能自杀?! 有些集团内部跟着许盛昌一起的老臣更是反应激烈,要核查财务报表,核查许倾城的工作情况,显然是对她极度不信任。 “他们质疑你最近做出的决定,提出要重新上会讨论。”助理将文件递过去,上面列明了他们提议要重新讨论的项目名单。 许倾城看一眼,视线落在激光业务出售的项目上,她眼眸一缩,捏着文件的手指收紧,“激光业务出售也要再讨论?” 助理被她声音里的严厉吓到,声线也跟着紧绷,“是,他们说毕竟合约还没正式签……” 啪的一声,许倾城手里的文件直接摔在前排的座椅后背上。 助理下意识的往后扬了扬头,真怕一下拍在他脸上。 许倾城狠狠闭了下眼睛,气到头晕。 她稳了稳情绪,“他们都说了什么?你一字一句给我复述,一个字也不能少。” “许总。”助理很为难,但是迫于她的压力,努力咽了咽口水,“那我说了。” “陈总监说你做事不能只看眼前利益,要把目光放长远,激光业务我们投入很大,拿了很多前沿技术专利,未来发展空间极大,没有道理这样白白送人。” “白白送人?信投的收购价格已经又提了三个百分点,你眼瞎吗?” 助理眼泪汪汪,“不是我说的。是陈总监他们……” 许倾城一摆手,让他继续。 “他们还说……”助理声音越来越低,“他们还说这生意不是床上床下就能谈的……许总,您别生气,他们看人都带着有色眼镜,我是知道的你在这上面付出多少,外面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助理看许倾城脸色都白了,他也是真的难,许总让他一字一句不能遗漏,可是那些人年纪那么大了说话却是真难听。 许倾城半响没有动弹。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送我回家。” 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人对自己什么评价,但她脚踏实地为盛昌集团寻一条出路,她做的业务全都摆在台面上,收益权益写的明明白白,不亏待他们一毫一厘。都是些跟父亲打天下的老臣,看着她长大的,却在背后这样议论。 到底是心理还不够强大。 许倾城嗤笑。 她下车,上楼,换衣服。 看一眼自己苍白的像鬼一样的脸色,许倾城干脆连口红都不涂了,直接选了条白色文艺风的连衣长裙。 她选了件温柔风的小披肩穿上,微卷的长发一披,看起来更像鬼了。 不,病恹恹。 下楼。 许倾城从楼上下来,助理的眼睛随着她动,嘴都没合上。 就是那种你突然发现青春期心目中那个最美最温柔的初恋就那么翩然而来。 “开车,去傅氏集团。” 一开口,助理就回神了。 初恋神马的,不存在。 路上许倾城让司机停了一次车,去药店买了一袋子药。 然后直奔傅氏集团大楼。 许倾城下车前先给傅靖霆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十分客气,“你好许小姐,傅少正在开会,请问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段助理,我在傅氏集团楼下,我方便上去等他吗?” 段恒,“……”这……又是什么操作?傅少没交代啊?! “许小姐您稍等。” 许倾城嗯了声,挂断电话,她就拎着药直接下车,“你们先回去。” 助理和司机对视一眼,乖乖的就离开了。 许倾城站在傅氏大楼外,她抬眼看了看高耸的集团总部办公楼,两座写字楼交叉,中间是开阔的前台地带。 她走过去,门禁将人拦在外面。 前台小姐客气的笑笑,“请问您找谁?” “傅靖霆。” 这名字一出来周围忙着的不忙的,但凡进了耳朵的都扭头过来看。 毕竟能直呼其名的人,不多。 “您有预约吗?” “没有。我等一下段助理。” “那好,您这边请。”前台小姐客客气气,把许倾城让到等候区,还顺便给她端了杯咖啡。 四面八方的视线投过来,许倾城有点后悔了,她应该化个妆,穿身显身材气势强的衣服。 光想着装一下柔弱了,倒是把这点给忘了。虽然说就算被拍了照片也发不出去,但这么被行注目礼,她却这幅鬼样子…… 许小姐十分后悔。 她拿手不动声色挡一下自己的侧脸。 没等来段恒,倒是等来了傅靖霆。 电梯门一开,一众西装革履的人出来,皮鞋西装,他站在其中最是显眼,不苟言笑商谈的样子让许倾城忍不住挺了挺背脊。 段恒跟在他身后,但没时间没机会汇报。 傅靖霆送完人折身往回走,段恒才来得及跟他说一声。 男人脚步往里走,顺着段恒的说话,视线若有似无的扫向许倾城的位置,他嘴角忽的一勾,“说我忙。让她去景山壹号。” 正文 第25章 无所求不相见 几经交手,傅靖霆就是不用脑子也知道许倾城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无所求她肯定不会主动来见他,而且这么众目睽睽,竟然直接到了傅氏集团。 这女人的肠子弯弯曲曲一时一个想法,让人眼花缭乱。 男人心底冷哼,他还就是不见了。 从傅靖霆眸光在她这里扫过后嘴角一勾,许倾城就觉得不对。 然后看到男人信步走进大厅,眼睛都不在她身上落一眼,她就懂了,怕是不想见她。 她双手提了提裙摆匆匆自等候区出来就往他的方向去。 她走的极快,身上的百褶白裙随着她的步伐起舞,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铺就的前厅里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精灵。 “傅少。” 她声音不高,极尽婉转,微喘着站到他面前。 傅靖霆面目沉静冷峻,傅氏集团这个特有的地方似乎将他身上所有的邪性痞气吸收的干干静静,他看她一眼,然后偏头看向段恒。 那一眼明明平静至极,可从他微蹙的眉心里,分明看出他的不悦和不耐烦。 一副“有预约吗?”“我很忙你不知道吗?没有预约你让她来这里干什么?”“你这助理怎么当的?自己处理!”的样子。 那一刻许倾城甚至有些怀疑,那个抓着她的腿荤话漫天,又邪又坏的男人跟他不是同一个人。 段恒被傅靖霆这一眼盯得浑身寒毛直竖,忙上前一步,“许小姐,抱歉……” 许倾城眼看着男人抬步往前,她啧了声直接越过段恒,很是故意的往傅靖霆的身上跌……跌……靠! 傅靖霆脚步突然往侧一站避开。 许倾城发现的时候已经收不住脚,她暗骂这男人不解风情,只等着姿势不雅的跌倒。 “许小姐,小心。” 段恒匆忙伸手要扶,手刚触上她的腰,然后…… 许倾城只觉得胳膊被人用力扯住了往回带,她身体被迫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然后人就跌进了一个怀抱。 手臂上的力收了,她的腰被缠了一圈,牢牢实实的。 许倾城喘口气,吓死,方才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要跌个狗啃屎。 手指拽着他的西装,许倾城心脏还跳的厉害,却很自觉的窝在他怀里不动。 女人身体旋转时飞舞的长发抽了段恒的脸一下。 像有个巴掌啪啪打在他脸上。 段恒匆匆忙忙收回自己的手,眼泪汪汪。 傅少的脸很黑,眼神很犀利,他感觉他再往前伸一下,这双手就要废了。 这女人打什么主意傅靖霆猜了个七七八八,两人一起的照片只在上流圈层里流转了一下,这还是十分小的圈子,大众显然是不知情的。 她明目张胆跑到这里来,估计也有点儿碰瓷的嫌疑。 傅靖霆不会也不想让她如愿,所以在明显看她故意脚绊脚的自我表演中,避开了。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还要怎么演。 只是,段恒伸手的一刻,傅靖霆没忍住,回手就将人直接拽进了怀里。 整个大厅有一瞬间的安静。 傅氏集团的行政工作组群里一时炸开了锅。 “那个女人是谁?” “啊啊啊我的男神要飞了吗?” “明星吗?论颜值倒是可以!” “女神啊,这气质,这颜值,绝了啊!放开她,让我来!” 相比周围的安静,群里斗图的呐喊的热闹非凡。 看着他黑沉不悦的脸,许倾城内心腹诽:你瞪什么瞪,你躲就算了还不允许别人扶我一下。贱不贱。 实际上却手指拽着他的衣服,娇娇柔柔的,“谢谢。” 靠的近了才注意她完全脂粉未施,白色裙装衬得她出尘脱俗,与往日刻意呈现的妩媚撩人天差地别。 她今天穿一双平底白鞋,矮了一大截,落在他怀里愈发娇小。 她腰上缠了一条黑色细腰带,把腰身扎的又细又软,贴在他的臂弯里轻轻摇曳,不知是否错觉,好似瘦了很多。 傅靖霆眼眸沉了沉,他眸子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猜测这个时间她大约从医院出来就直奔这里。 他松开手臂,许倾城忙站直,她将手里拎着的袋子给他,“给你的。” 男人挑眉。 “手臂不是受伤了,我没你豪横把药店的所有外伤药全买下,这些应该也足够了。”她连娇带嗔,真就会让男人软了骨头。 段恒默默扭过脸去,突然有点理解傅少偶尔的反常。 这种绕指柔谁受的了?! 傅靖霆盯着她这故作娇媚的样子,轻哂,“牙不酸吗?” 许倾城一个白眼差点忍不住翻出去,笑,“不酸,吃了那么多糖,怎么也要甜一点。” 两人你来我挡,段恒听着,再感叹,判断错误,傅少直男金刚属性,他能受得住。 段恒手机响起,他看了下忙提醒傅靖霆,“傅少,与启航团队约的时间到了。” 傅靖霆眼刚一扫过来,许倾城立马开口,“我等你忙完。给我几分钟时间。” 男人转身往电梯走,“一小时以后。” 这是同意了,许倾城连忙跟过去。 电梯门关闭,隔绝了一切八卦窥探。 电梯上升的期间,段恒沉着熟练的跟傅靖霆汇报启航团队的补充情况以及对方有可能提的要求。同时将他下午的行程又核实了一遍。 行程排的很满。 虽说这些行程性安排许倾城不陌生,可这么密集依然让她侧目。 安城对于傅靖霆的评价不低,可他始终占了一个幸运的角色,若不是他大伯家的不成器,若不是他大哥出事故,怎么会轮到他?! 而在许倾城眼里,他更多的是那个一身肌肉,体力强悍恨不得把她拆碎了的男人。 现在两个形象终于悄无声息的融合。 傅靖霆听完行程安排,调整了两个会议时间,他偏头,真就是无意,见许倾城苍白的鬼一样的面容上团了两团不太明显的红晕,衬得她的肌肤白里透红的娇嫩。 她这副模样,傅靖霆并不陌生,他冷冷撇过去一眼。 想什么呢?! 许倾城接收到那个眼神,突地一怔,那种被看穿的狼狈,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尖。 正文 第26章 出去 专属电梯,直接送到傅靖霆的办公楼层。 男人形色匆匆转身进了会客室。 段恒客气的引许倾城进了傅靖霆的办公室,“许小姐,茶还是咖啡?” “咖啡。” 有秘书送咖啡进来。 许倾城一个人坐在宽敞且冷硬的办公室,她看看时间,盘算着回盛世召开内部会议的时机和筹码。 把他们的话去糟粕留精华,无非就是不想她把未来有发展空间的产业卖掉。 但是未来有发展空间就代表着现在必须要有持续的资金投入。 盛世哪里来的钱? 到最后把核心产业也拖进去,盛世死的更快。 断臂求生,本来就是有取有舍。这个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许倾城头疼的按按眉心,所以他们这样说无非是托词,恐怕想把她赶出去才是真。 指尖发冷,许倾城闭目思索她谈判的筹码,怎么才能一击即中。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她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她甚至都没有时间仔细观察一下傅靖霆这间恢弘漂亮的办公室。 电话频繁打进来。 “让法务部给我打电话,没有我的允许,律师函不能发。什么?我说了不行你听不懂吗?盛世目前的执行总裁是我许倾城,没有我的首肯谁说的都不算。”许倾城疾言厉色。 听到办公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偏头冷喝,“出去!” 许倾城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撑在黑灰色交织的宽大桌面上,神色冷锐,强烈的冲突矛盾从她的声音里一点不漏的往外冒。 傅靖霆手指还没离开门把,眉角十分罕见的吊起来,他自己的办公室,从来只有他赶人的份,还是第一次被人赶。 新鲜。 段恒就跟在傅靖霆身侧,在接触到许倾城那一双又冷又锐带着寒气的眼睛时,差点下意识退出去。 靠! 一瞬间竟有被傅少呵斥的感觉。 许倾城视线收回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办公室。她慢慢闭了下眼,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背向傅靖霆,她压低声音交代,“按我说的去做。”匆忙就挂了电话。 深吸一口气,许倾城转身,上演一秒变脸的绝活。 眉目如画,温婉柔情。 “抱歉,我精神不好,有点恍惚。” 傅靖霆:…… 段恒:…… 男人率先走进来,段恒紧随其后,手里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就赶紧离开。 傅靖霆扯开一些领带的禁锢,他今天几项事情谈的都很顺利,心情不错。 大约与许倾城的心情恰好相反。 虽说她此刻的样子也不太容易分辨。 男人走向她,靠的近了也不停下,许倾城被迫退了一步身体靠在办公桌边沿,他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办公桌面上,将她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间,俯身之际脸几乎要碰上她的。 “怎么,盛世集团内部意见不合,许小姐的权威受到挑战?” 距离太近,他说话的气息浅浅撩在她脸上,而且一猜即中,许倾城心脏微微收紧。 她忍不住偏了偏头,浅笑,“还好,我处理的来。” “哦?既然如此,你来找我演这一出戏有什么意思?”傅靖霆直接戳穿她。 他眉眼间都是看穿一切的游刃有余,微勾的嘴角还带点讥讽。 许倾城脸皮厚,权当看不到。 她这样被他压着身体往后微仰,将她身前的波澜壮阔挺在他眼前,男人的领带尾端落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呼吸跟着一起一伏。 许倾城手指勾住他的领带,缠在自己手指上,一圈一圈的缠过去。 随着她的动作,男人的视线落下去,眸光随之一暗。 她今天穿的衣服清清纯纯不是她的风格,可又不得不承认,她这张脸,脂粉不施,干净清透,任谁看了能不说一声漂亮?! 只是这看似保守的裙装依然充满心机,胸前白色蕾丝裹覆下沟壑难掩。 这么暗搓搓的勾引他,傅靖霆承认,被勾到了。 喉咙发痒。 女人手指缠着的领带绷直,许倾城微一用力,男人额头就直接抵上她的,她眉眼含笑,倒也不否认,“既然你猜到了,那我就坦白一点。盛世确实有些意见需要统一,激光业务的出售可能要延迟,我是希望唐总那边能给我一点时间。” 说白了,她希望傅靖霆能帮她做说客。商场上最怕出尔反尔,这种信誉条约一旦有了污点,投资圈是很排斥的,后患无穷。 傅靖霆眼尾一挑,“那你应该去找唐锦朝,不应该来找我。” 他从她手指上抽回自己领带,人也往后撤了下,拉开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倾城有些怔,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想过要去找唐锦朝,但按理论来讲,找唐锦朝谈判才最直接。 虽然她有点排斥,但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傅靖霆这边没有进展,那她也只能再去找唐锦朝了。 跟勾引他一样勾引唐锦朝吗? 许倾城眉心蹙了下,内心难得出现一丝荒凉感,这种事情她要做多少才能到头? 所有的情绪不过一瞬间,微乎其微,她便已收拾好,“因为我们比较熟。我跟唐总毕竟没有交情。不过,如果傅少觉得实在麻烦不肯帮忙……唔……” 唇畔被人狠狠吻住,他的唇舌强硬强势的闯入似乎要将她的呼吸一路斩尽。 傅靖霆没错失她的微表情,她从怔愣到恍悟,速度快的让他想掐死她。 她那种哦原来还可以这样谢谢你又给我指了一条明路的表情,让傅靖霆这心里就他妈日了狗了。 这女人还真是没点廉耻心,为了一个盛世集团什么事都能做。 人被他往上一举就坐在了办公桌上,许倾城十分自觉的环绕住他的脖子。 男人的唇压在她脖颈一侧的动脉上啃噬,又疼又麻。 他泄愤似狠狠咬了下,许倾城疼的忍不住喊出声,“你别咬,疼死了。” 这女人,疾言厉色时冷眉冷眼声音都似把刀子像是要把人从头劈到尾。 此刻,她含嗔带怒的一把声音,又软又媚,像一条长长的软鞭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欲罢不能。 正文 第27章 夸她自己美 他脸沉眉冷,可落在她身上的手又热的灼人心魂,许倾城微喘,光天化日,还是最正经不过的办公室,人来人往仿似随时有人会进来。 她虽说本就存了勾引他的心思,但是作为他帮忙的事后甜点岂不是更好?! 这种场合……还是荒唐了。 但她又不敢轻易推开他,与其再费劲去找唐锦朝,不如讨他欢心一劳永逸。 白色百褶裙宽松柔软飘飘荡荡落在他不规矩的手臂上。 他一身黑色,她一身纯白,两种颜色交织刺目。 层层热气逼过来将她的脸染的透透的。 傅靖霆沉眼盯着她泛红的脸,“去见唐锦朝准备怎么做?” “跟他商量啊。”许倾城脑子有点不清明,热气只往头顶蹿,无法冷静思考他话里隐藏的含义。 “商量?”傅靖霆轻嗤,“这样商量?” 她扣在他肩膀上的手指陡然失去控制力。 要疯。 许倾城猛然明白过来,声音有些残缺的破碎,否认,“不是。” “最好不是。”他眉眼盯住她的,冷峻眼峰中有明确的警告。 许倾城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她有意,但此刻他对她的折磨,让她明白男人这种生物的占有欲,从来跟喜欢无关。 只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与人分享。 “肯定不是。”许倾城信誓旦旦保证,她亲亲他的嘴角,“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给唐总打个电话?” 傅靖霆突然就给气笑了,她还真是目的不纯,来找他必有所求,有所求必然不假思索不遗余力勾引他。 男人特别好奇地问她,“许倾城,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沉湎淫逸贪恋酒色之徒?” 不是吗?! 他的口气诡异,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喊她。 许倾城真想跟他说你不用怀疑,我百分百这样认为。但她也深知自己若是说是,那这之后的事情就没得谈了。 所以她还是稍微思考了一下,“不是,我觉得你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傅靖霆,“……” 艹! 夸她自己呢! 许倾城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不是吗?” “是。你真美。”他语带讥诮,显然十分不认同。 许倾城咬咬牙把那句如果我不漂亮你还会要我身体这种话给憋了回去。 内线响起,傅靖霆按了接听。 “傅少,您要的项目资料工程部已经加紧将上两年的数据分析汇总,电子材料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纸质版报告现在给你送过去吗?” “好。可以。” 男人应了,然后切断电话。 许倾城头皮绷紧,仿似门立时会推开,她伸手推他一把匆忙从桌子上跳下来。 撕拉一声。 许倾城绷绷额角回头去看,刚刚被撩起来的裙子不知怎的竟然勾在他办公桌暗线槽上,给她屁股后面扯开一个洞。 敲门声响了几下。 傅靖霆一声请进刚出来点气音就被她跳起来一把捂住嘴,“等等。” 她脸有些红。 “裙子撕坏了。” 傅靖霆拉下她的手,越过她肩膀往下看,她一手捂着撕坏的地方,脸色涨红。 她这样着实狼狈,但又实在诡异的可爱。 他忍不住笑了下,许倾城又窘又恼,“你笑什么?” 门外秘书又敲了几下,眼看傅靖霆十分不怀好意的喊了请进,她匆匆坐到办公桌后的旋转座椅上。 装模作样的拿了他桌上随意摆着的文件放眼前翻看。 秘书进来,有些愣。 许倾城坐在老板椅上翻看文件。 傅少就半倚着桌子站在办公桌前,偏头看她。 一时有点分不清谁是这里的主人。 他不赶紧接文件,还瞅着她看什么看? 许倾城抬抬下颌示意他,接啊。 男人没动。 “傅少。”秘书请示,“您要的报告。” 男人还是没动。 许倾城有些憋不住劲,直接点点桌子,“放这里,你出去吧。” 秘书有些犹豫。 好在傅靖霆终于啃吭一声,“放下吧。” 秘书赶紧把报告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门一关,许倾城及站起身,裙子撕坏的位置太尴尬,屁股上凉飕飕的。 “怎么办?”她问。 傅靖霆回给她两个字,“凉拌。” 女人闭下眼睛,忍了,先办正事,她将自己手机递到他手里,“要不你先给唐总打电话,用我手机也行。” 傅靖霆垂眼,盯了她手机屏幕一秒钟,然后视线落在她脸上。 许倾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他取走了。 “你这锁屏照片很好。” “……”忘了,今天早上她把锁屏以及手机屏幕照片全部换成了两个人的合影。 男人手机对向她的脸,许倾城正想搞什么呢? 手机开锁了。 傅靖霆看着她手机内屏的照片也是两个人的合影,他啧啧两声,“你这戏准备演给谁看?” “什么演戏,我对傅少的景仰之情如滔滔黄河水延绵不绝。”许倾城一把拿回自己手机,调出唐锦朝的电话号码。 在正事儿办完之前,你让我吹多少彩虹屁都可以。 “景仰?景什么仰?”傅靖霆轻嗤,看她依着桌子把自己后面遮挡的规规矩矩的样子,他捏着她的小下巴晃了下,手指压在她的嘴唇上,“不是食髓知味?” “什么食髓知味“?” 傅靖霆正拨电话,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手指从她唇上撤下来时,她突然就懂了。 有个小妖精说她饿死了最喜欢吃的就是他。 “……” 傅靖霆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许倾城脸有些红,跟这男人说话简直能剥她一层脸皮。 电话接通,傅靖霆直接表明意思。 唐锦朝沉默了片刻,回,“我本来就对盛世的激光业务兴趣不大,不过主投人似乎很感兴趣。那就随许小姐的意见吧。” 傅靖霆嗯了声,就切了电话。 许倾城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他什么意思?最迟下个月中旬所有手续我这边会搞定。”也必须搞定,下月中旬有笔贷款到了偿还期限。 “意思就是他们主投人有兴趣,所以可以。” 就这么简单? 许倾城愣了半秒,反应过来时,脸上眉眼都笑开了,“我以为这次激光业务的主投人是唐锦朝,不过不管是谁,我必须说这主投人很有眼光。” 傅靖霆盯过去一眼,她这会儿脸上的笑带了真诚,整张脸都愈发的鲜活起来。 正文 第28章 借外套 “你盯着我看什么?”许小姐斜睨他一眼,手蹭蹭自己脸,今天没化妆,有什么好看的。 她急着回盛世集团处理事情,可是裙子上这个裂口怎么处理? “你这里有外套吗?” “没有。” 男人一口回绝。 “你不放件备用衣服在办公室吗?” “不放。” 许倾城瞪他一眼,扭头看他整排的办公柜,全是书和文件。 没有看到挂衣服的地方。 他这办公室一目了然,甚至连休息区都没设置。 许倾城有些泄气,最后盯在了他身上穿着的西装上,“不然,你的西装我先借用一下?” “不借。” “为什么?” “我冷。” “……”他竟然说他冷?! 许倾城额角抽搐,没见过这么笋的男人。 还有,这是男人会办的事吗? 一点情趣都不懂。 许倾城郁闷的,她很着急,但她更不可能直接这么出去。 本来想找个省劲披上衣服就走,但不代表她没其他办法。 “算了,我让人送件衣服过来。” 许倾城拿了手机打给她助理,“余声,你到傅氏集团来接我,我衣服勾坏了,顺便帮我拿件衣服过来,我常去的店一会儿发给你位置。尺码?那儿都是定制服装,这样,我把三围报给你,哎……” 手机突然被人取走,傅靖霆直接掐了电话。 “你助理是男的?”声音有点儿冷。 “不然呢?” “不然呢?”傅靖霆脑门的青筋一个劲儿的崩,给个男人报三围?她可真行。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男人拉住她手腕直接往书柜走去,他推拉门挪开,才发现别有洞天。 后面是间隐藏式休息间。 许倾城嘴角微勾,太讨厌了,非得让她多动脑筋才肯借给她衣服。从盛世到这边,遇上堵车来回两个小时就丢掉了,她的时间不要钱的吗?! 女人被推进去,他衣柜里挂着几件当季衣服休闲的正装的外套衬衣T恤倒是挺全,不过一溜儿的深色。 视线从衣架上扫过,眸光落在一件中长款的黑色风衣上,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拿了下来。 简单的修身款,与她放在洗衣店的那件版型不同,但是在洗衣液的淡淡香味外,依然有他的气息。 那么明显,她只轻轻一闻便渗入鼻端。 许倾城觉得不可思议,她喜欢这个味道,比他的亲吻更甚,那是种莫名其妙到连她自己都不曾仔细思考的情绪。 她毫不犹豫把衣服穿上,将袖口卷了几卷才把手露出来。 衣服很长,下摆几乎要跟与她的裙摆下摆齐平了,有十分好的遮掩作用。 她回眸一笑,“谢谢。” 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也不过如此。 许倾城这名字,对了。 傅靖霆清了下嗓子,不想承认她自诩美人,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惊艳。 许倾城整理好衣服,她抬头,突地问他,“你手臂,好些了吗?” 不知她这问话里几分真实,傅靖霆不怎么正经的回,“没好。皮肉翻飞,鲜血淋漓,白色骨头都露出来。要看看吗?” 他说着还做出了撩衣袖的动作要让她观赏一下。 “不用!” 许倾城慌忙抓住他的手,他的描述太惊悚,她只一想到鲜血淋漓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会儿,看他翘着嘴角的模样才知他耍她呢。 她磨磨牙齿,气恼,“你有病啊!吓我好玩吗?!” 她眼波流转,带一点分辨不清的委屈,傅靖霆一声好玩就生生的止在了唇齿间。 她手轻搭在他受伤的手臂上,小心翼翼,“是不是特别疼?” 她一副想一想就痛的唏嘘模样,自己先打了个寒颤,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径自踏出了休息室。 傅靖霆手指在眉心轻按,眼尾竟是掩不住的笑意。 拎起包,许倾城快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你如果需要我配合你演一下情侣,刺激一下叶文涵,我肯定全力配合。” 她的全力配合一定是基于她自己的利益,傅靖霆瞥她一眼,十分淡定的,“不需要。” “那好吧。” 许小姐很失望,虽然早有预料但依然很失望。以后妈要见见她男朋友,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许倾城穿着傅靖霆的风衣张狂的从傅氏集团离开时,集团内部的群里炸了锅。 很快就有人扒出这位漂亮小姐是盛世集团的许倾城,勉强也算白富美,虽然集团面临问题。 然后不过一天时间傅靖霆左右逢源的猜测便甚嚣尘上。 傅靖霆看着段恒整理出来的信息,就给气笑了,这女人还真是一环又一环,一套又一套。 “现在是以个体猜测为主,并没有任何实际内容,要不要控制一下?!”段恒问。 “不用了,就这样吧。”傅靖霆把平板放下,“叶承年有动作吗?” “叶文涵被禁足了。听说要通过媒体发道歉涵,倒没有别的动静。但叶承年最近跟你大伯频繁见面,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段恒将刚刚查到的信息交给傅靖霆,“不过,许夫人有抑郁症,他们恐怕会从这里下手为叶文涵开脱,减轻舆论压力。” 傅靖霆嗯了声,他点点这些材料,“你去给许倾城送一份。” 段恒答应,转身要走,又被男人喊回来,他伸手,“材料给我。” 段恒又把材料递回去,特别殷勤的,“我也觉得傅少您亲自给许小姐送过去比较好。” “我说我要给她送过去吗?”傅靖霆横过去一眼,“我觉得你最近有点闲。” 段恒,“……” …… 许倾城回到盛世就察觉出内部气氛紧张,她没急着开会,拖了一天,摸了摸情况。 果不其然,一开会讨论她就彻底弄明白了。 这些人现在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十分开门见山。 “倾城,你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激进不够稳重。还有,因为你个人情感问题把盛世卷入舆论中心,这都是极其低级的错误。现在,你家里事情也一堆,父母都需要你照顾,不如这样,你先休息一段时间。”陈总监作为代表提出了他们认为的体贴又委婉的建议。 许倾城冷哼,“不肯出售边缘业务是假,着眼未来布局也是假,你们真正想要的是让我让位吧?!” 正文 第29章 心里装着你 许倾城手指蜷进掌心,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细长的眉,正红的唇,将她的美拉出犀利锋锐的棱角,让人不敢逼视。 “陈叔,这不是你说一句话就能让我卸任的。”许倾城偏头,“上次股东会上我交的答卷大家是满意的。现在,你如果有这个想法,可以走正常流程,我不阻拦。不过,在这之前大家已经开会讨论并通过的决策,继续执行。” 她一锤落音,强势且没有讨论余地的将事情暂时压下去。 会议结束。 许倾城回到办公室的一刻,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精神高度紧张的后遗症。 余声倒了杯水给她。 许倾城接过来,“激光业务的出售让法务部将起草的收购合同转给我过目,这件事必须全力、尽快推进,你亲自去跟。” 余声点头,“是,您放心。” 许倾城闭上眼睛,她让余声先退下,自己静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倾城让他们有意见走股东会投票程序,是觉得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能统一大部分人的意见,她还有时间。 从盛世出来,许倾城先去了趟医院,护工在照顾许盛昌吃饭,身前的兜兜上呖呖啦啦的掉了很多。 赵岚脸色还是苍白的,不过情绪倒也还算平静。 许倾城呆了一小会儿,公司这些事让她沉不住气,就准备离开。 赵岚喊她,“你过来。” 许倾城看向王阿姨,王阿姨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倾城便了解了,应是王阿姨按她交代的,跟赵岚讲过了。 “妈。”许倾城坐在病床前。 赵岚开门见山问她,“是真的谈恋爱?” “嗯。” “你放的下叶听鸿?” “没有什么放不放的下。”许倾城垂眸,“我和他,这辈子也没可能了。生活总是要继续,不会因为谁离开了谁就不过了。” 叶听鸿这名字,提起来心中依然有钝痛。可总归要放下的,他属于过去,再不会参与她的未来。 许倾城如此清醒,所以不会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赵岚看着她乖顺的坐在这里,她的女儿是美的,这样乖觉的时候,也能温柔小意,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傅家,对我们而言是高攀了。其实我想你找个差一点的,对你好一点的。以后在家能说了算,不必处处将就。”赵岚隐隐叹息,女人较之男人总是有更多不易。 “妈。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我之前也不知怎么跟你说。”许倾城笑一笑,“我知道傅家条件很好,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想接受他,但他对我是真的很好,我也想交往看看,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缘分,看看我到底还能不能……有一个可以期待的生活,期盼的人。” 许倾城的话没一句是实话,可说到最后她竟然鼻端发涩。 谁不期许未来,可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如果说许倾城过去是泡在蜜罐里,那她现在就是面对荆棘满地,想的,已经全都不一样了。 可即便如此,内心深处依然会留有一点火源,希望有朝一日依然可以奔赴自己向往的生活。 手机响起,许倾城一看,竟是傅靖霆的电话。这电话来的可真及时。 她暗暗清了下嗓子,“妈我先接个电话。靖霆打来的。” 许倾城起身走到一侧接听。 “在哪儿?”傅靖霆开门见山。 “我在医院呢,陪我妈妈。”她声音很娇。 没有刻意的娇柔做作,但又跟她媚时的娇软不同。 这把子声音只往心坎里钻,挠扰的心坎发痒,很是难耐。 傅靖霆沉默了会儿,才说,“一小时以后我让司机去接你。” 这是要她去他那里?! 他要收利息?! 她事儿一大堆呢,哪里有时间伺候他?! 不过许倾城依然接的很顺利,“接我?不用了。你那么忙,我自己回去就好。” 傅靖霆,“……”他没说他去接她吧?! 男人捏捏脖骨,解到一半的衬衣纽扣也不着急解了,他坐在沙发上,抓着手机说话,选了个还算舒适的姿势靠向沙发后背,“你说你在医院,陪你妈妈,把手机屏幕换成了你和我的合影,新闻上写的是我对你情有独钟,许小姐这场爱情戏,演给外人也演给你妈妈?” 有些人就是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容易秃顶的! 许倾城咬咬牙,敛目,声音却是那种娇娇女儿态带着些儿羞涩,“我不跟你说了,我挂电话了。” 她着急要挂电话,怕越说越露馅。 可声音却让男人头皮发紧,傅靖霆不紧不慢的,“你现在就可以挂,你只要挂了,我就会忍不住直接去医院病房解释解释我们的真实关系。” 许倾城,“……”贱人!狗男人! “那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她磨着牙,压低了声音。 脑子里很自然就出现她咬牙切齿又不敢爆发的模样。 傅靖霆嘴角勾起抹笑,就忍不住很想逗逗她,“没什么想说的。” “没想说的你不让我挂电话。” “想听听看你还能怎么编。”傅靖霆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许倾城无语,这人醋溜她成瘾了。 她翻翻白眼,随着他的意胡说八道,一把子声音娇娇柔柔的,倒真是像在跟情人撒娇一般,“你这人真讨厌,我哪里有编,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心里不装着你装着谁?你这样算是吃醋吗?虽然很大男人主义,不过我心里还挺高兴的。” 傅靖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呛的他很是咳嗽了几声,在听筒里特别明显。 许倾城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往上扬,活该,呛不死你。 “你可以挂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特别平静的声音。 许倾城笑嘻嘻的就把电话掐断了,脑子里有个小倾城兴高采烈的举起来胜利女神像,高高兴兴比了个V。 赵岚看着她,那句傅靖霆不合适就生生的止在了嘴里。 许倾城回来,赵岚只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 “妈,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要信,我不会拿我自己的人生开玩笑,”许倾城知道赵岚话里的隐含意思,说到底还是担心她男女关系混乱,“我只想把盛世妥妥帖帖的交到青尧手上,希望他最起码会有个好的未来。就算是……我做姐姐的一点补偿。” 正文 第30章 谢谢你 赵岚紧咬着牙根,还是没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她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倾城的处境,可又总是会在某些事情上钻牛角尖,自己都控制不了。 …… 傅靖霆把衬衣纽扣重新系上,他拿了车钥匙直接去车库开车。 许倾城刚安慰好了赵岚,手机信息提示音响,她拿起来一看,愣了下。 傅靖霆:【我到了。】 到了? 他来干什么? 不会是来戳穿她? 他这么闲吗?! 许倾城一瞬间脑海里疯狂的卷过多个念头。 赵岚看着她,“怎么了?” 许倾城也不敢说实话,就怕她妈来一句让他上来坐坐吧 那就什么都穿帮了。 她冷静一本正经的,“集团有些事情比较棘手,我还得回去一趟。” 许倾城出来病房,她匆匆忙忙打电话过去,接的倒也快。 “你在哪儿了?” “地下停车区。D区。” “你就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去。”许倾城啪啪啪按电梯键,“你等着啊,别到处乱跑。” 嘱咐完了,这才挂了电话。 她一路小跑,寻到傅靖霆的车时她按住车位狠狠喘气,绕到车身一侧,敲敲后排车窗。 然后,前排车窗降了下来。 傅靖霆偏偏头示意她上车。 许倾城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很是惊奇的看着他,“你自己过来?” “你不是要我来?” “我让你来你就来啊?”许倾城挑着眉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显然不信。 傅靖霆斜睨她一眼,“收利息这种事,我总不能假手他人。” 靠! 许倾城脸黑了一寸。 男人突然倾身过来,许小姐下意识往后躲了下,然后就对上他的眼睛。 咔嚓。安全带被他扣上的声音。 傅靖霆饶有兴致的盯住她的眼睛,“扣个安全带,你紧张什么?”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许倾城偏了下头,嘴硬。 一瞬间,她还以为他要那什么,在车里。 自然紧张,她可没大胆到这种地步。 “没紧张?”傅靖霆疑问,伸手掐住她下颌,他的唇贴过去,“真没紧张?” 许倾城默默咽了下口水,他靠的这么近,她不敢挑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饿狼嘴边的食物,稍一不慎就会被彻底拆吃入腹。 她眼垂下去,避开他的眼神,手掌轻推在他胸前,索性承认,“我是紧张了,那万一你那什么,这种地方不安全,会被看到,会被拍到,有碍风化,会被抓到局子里的。” 她说着说着脸就泛了红,有些焦躁的推推他,“你快开车。” 难得许倾城能有这种娇羞色,像是诱人的蜜桃,他真就忍不住了,倾身封住她的唇。 强势缱绻,与他以往不太一样,耐心十足的勾着她,许倾城有些沦陷,推拒的力量也单薄的可怜。 像是一叶扁舟被滔天巨浪风卷,便只剩下飘荡残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放开她,眼眸睇她,带着些不怀好意的笑。 不需要他说什么,单就这个眼神,就让许倾城本就酡红的脸色更红了一分。 竟然就这么轻易被他撩拨,她羞恼。 她今天外套里面穿一件浅色的衬衣,纽扣开了大半,风景绝色延绵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她匆匆敛一下外套,将自己遮掩。 停车区里车来车往,甚至对面的车位里似乎有车辆倒进来,许倾城懊恼的闭闭眼,身体往下滑,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 看她这羞恼的模样,傅靖霆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启动车子直接开出地下停车区。 车上一路无言,许倾城头抵在车窗玻璃上,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退却,她有点搞不懂,还能女人开荤之后就容易把持不住?! 她太容易被他影响了,轻轻一撩拨,她就跟水一样了。 好怕这么一路荡漾到底。 傅靖霆可猜不透她这点心思,停下车,看她依然坐在座位上没动,他手指轻佻的夹了下她的小鼻子,“想什么呢?” “唔……” 许倾城一把捂住自己鼻子,红扑扑的一张脸,十分不情愿的瞪他,“我要是垫了鼻梁,肯定被你这一下夹歪了。” 傅靖霆视线上上下下扫描她全身,“哪儿是动过的?” “没有。我都是货真价实。” 许倾城傲娇的挺了挺胸脯。 傅靖霆笑,状似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 “……” 又被他牵着鼻子走,许倾城脸黑了下,她这该死的虚荣心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别墅,傅靖霆指挥她去给他倒水。 许倾城内心腹诽,我是你使唤丫头吗? 但还是乖乖走过去给他倒水。 水台上放着一份材料,透明的文件夹夹着,因为涉及几个人名许倾城太熟悉,忍不住就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翻完了。 叶家想拿她妈妈的抑郁症做文章?! 许倾城脸色冷下来,他们这真是非要把人往绝路上逼,既然知道有抑郁症还这么不遗余力的刺激。 是,毕竟不是他们的亲人,逼死了也无所谓。 许倾城握着文件的手有些发抖,连水杯里水满溢出也没注意到,还是傅靖霆伸手关掉了。 他手臂撑在她身侧,她的后背就严严实实贴进他的胸膛里。 男人伸手将文件从她手指间抽出来丢到一边,“看完了?” “嗯。”许倾城问他,“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今天。” 所以他是故意给她看的?! 今天要她到这里来,不是因为他向唐锦朝讨人情的事?! 虽然看到这消息心情有点儿怒,但是他这样……算帮她吧。 心里有点暖。 她还真是……特别容易能收到别人的善意啊,不管这个善意是不是还带着其他目的。 许倾城从他怀里转身,她勾住他的脖子,眼眉娇柔又诱惑,“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傅靖霆挑眉,“怎么谢?” 许倾城踮起脚尖,她咬咬他的下颌,眼波流转,勾的他骨头都发软。 女人眼眸睇着他,一把眼神,勾子一样,生生要把他的三魂七魄勾出来。 “你想我怎么谢?”她弯着唇,点一点笑意,点到他的心坎里,像是给他身上点了一剂强力春药。 许倾城其实跟他学了很多招数,而且,她也挺擅长学习的,这一身媚术,虽说不至于炉火纯青,甚至稍显青涩,不过勾引他,大约还是够用的。 正文 第31章 摘桃花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睡的再晚,生物钟还是在固定的时间将他唤醒。 傅靖霆垂眼,女人团在他的怀里,抱的很紧,侧脸压在他的胸膛上,眼眸紧闭,呼吸均匀。 他撑一撑手臂,失笑,她倒是尽职尽责,结果就是车速太快,一度失控。 男人眉眼含笑,他抽出手臂,看她蹙眉往他胸膛里蹭,寻一个舒适的姿势,一条腿直往他身上搭。 清晨的身体很是躁动,傅靖霆额角绷了绷,他尝试把她拉开。 许倾城梦见小时候她最喜欢的抱抱熊要被人抢走,她死死拽着不放,然后就跌了个跟头,跌的有点儿重,手软脚软的爬不起来,呼吸也有点艰难,浑身又烫又痒,像是生病了一样。 她着急的想喊人拉她一把,张开嘴却全都是娇娇软软的…… 思绪被这把声音拉扯回来,梦境消逝,许倾城呜咽出声,眼里落进男人的脸,黑发黑眸,强健霸道。 她张嘴咬住他肩膀。 扰人清梦,十恶不赦。 段恒频频看表,今天跟北建的梁总约了高尔夫,出发时间已经到了,里面的人却迟迟不出来。 司机问他,“段助理,不催一下吗?” “再等等。” 作为傅氏集团新一代的焦点人员,段恒作为他的助理,还真没见他迟到过。 不过,昨晚傅少把资料拿走了,段恒猜测,许小姐应该在这里。 傅靖霆洗漱出来,他看一眼时间,轻啧了声。 床上拱着一团,许倾城将被子拉高,她好困。 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许倾城本能的去抓手机,白皙细长的手臂自深色的被子里探出,胡乱的摸几下,没摸到,铃声似乎也没有了。 她翻个身,眼皮子重的很,整个人又被周公拉回去聊天。 傅靖霆将她手机拿起,按了静音。 男人出来时精神奕奕,看不出任何疲倦,段恒忙拉开车门,让他上车。 车子启动,傅靖霆闭目养神,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落在耳朵里像是摘不掉。 “你讨厌死了!狗男人!就知道欺负我。逼我让位有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把盛世盘活。”她哭哭啼啼,又打又骂,一会儿骂他一会儿骂别的人。 可她雨带梨花的模样又纯又欲,他一时没把控住,真就欺负的更狠了。 傅靖霆坐进车里,车子开出去不久,他吩咐段恒,“找个好点的私人侦探,不要动傅氏旗下的私探,委托人也找个生脸,看看叶家最近跟盛世集团的哪些人接触过。” 段恒应下来。 傅靖霆陪梁宗延打了一场高尔夫,谈的很愉快,有个长投项目傅氏集团联合了三大投资机构,但是建设项目复杂,傅靖霆有意拉北建进来。 两人从高尔夫球场出来,再洽谈区坐下。 侍者将茶点奉上,梁宗延拿了雪茄,傅靖霆接过来。 穿着球服的漂亮球童走过去,专业的火机拿在手里,“傅少。我帮您点。” 被球衣勾勒火辣的身材在他身边弯下来,傅靖霆盯着手里的雪茄,想起许倾城从他手里将烟拿走,故作妩媚,点烟时却被呛了下的模样。 他眼底聚起一点笑意,将本就棱角锋锐的脸衬得愈发勾人。 年轻娇嫩的小姑娘被男人这一笑勾得心脏扑通跳,动作便放肆了些,挺着胸直往他手臂上蹭。 傅靖霆蹙眉,他手臂往回避开,两指间的雪茄转了个方向,挡开女人递过来的手,“不用,我不好这口。” 他这话一语双关。 梁宗延抬眼看他,顷刻便笑了下,挥手让球童退下去,饶有兴致盯向他,“我听说你最近桃花不断,左右逢源,准备摘哪朵?” 傅靖霆自己拿了火机将雪茄点燃,嗤一声,“我还听说你抢了你大侄子的媳妇,这么下流的事,倒是你的风格。” 艹! 段恒着急想跟傅靖霆汇报,但是不太清楚傅少跟梁家三少爷的关系如何,也不敢冒昧打扰,毕竟北建进来带来的是十几个亿的资金和建设资源。 北建集团家底殷厚,但是内部争斗一直不休,这个一直凹不争不抢人设的梁家三少爷突然之间不动声色就拿下北建的控制权,不由让人唏嘘不已。 梁宗延示意他,“合同给我,我给你签个字,你有急事赶紧去忙。” 傅靖霆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将合同推给他。 梁宗延签好字,“叶承年前段时间跟我沟通,想走我的渠道把盛世集团之前在南门盘下的地皮收割。” 他起身将合同递到傅靖霆手里,“我也很感兴趣,那块地所处位置是新城中心,不过很可惜盛世现在有心无力,除非有资金不计成本投进去。” 傅靖霆面色不变,淡淡提醒,“那块地你就别动心思了,北建你刚稳下来,别生事端。叶承年想吃,随他。” 梁宗延琢磨了一下傅靖霆话里的意思,决定放弃。毕竟安城不是他的主战场,地域贵族盘踞,散商环伺,这中间弯弯绕绕,别是给人做了嫁衣。 傅靖霆往外走,他偏头看向段恒,“怎么了?” “叶承年动作很快,许夫人的抑郁症病历已经被调走。”段恒匆忙汇报。 傅靖霆眉心蹙起来,“回景山壹号。” 许倾城睡了个特别安稳的觉,好似要把这阵子失去的睡眠全都补回来。 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傅靖霆走之前没让保姆过来,他的空间除非他要求,其他人都很难进入。 她昨晚抱怨他不肯让她休息,说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这话傅靖霆倒是信。 只是,保姆不让过来也就算了。 他自己能不能稍微收一下。 客厅里,楼梯上,两人的衣服西一件东一件的,绕是许倾城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脸。 她到底是脸皮有多厚才能干出昨晚那样的事情?! 许倾城赶紧收了下衣服,跑到浴室一股脑儿丢到洗衣篮里。 浴室里的镜子照着她的脸,她的身,许倾城突地伸手捂住了脸,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一个人扭扭捏捏。 正文 第32章 帮她穿睡衣 她跟傅靖霆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许倾城无从比较,但她想这男人应该可能也算是厉害的吧。 只是第一次的时候他有点狠,凶杀案现场的形容不是她夸张,是真的疼。 后面就好一点。 可这次算不算所有里最好的?! 许倾城红着脸打开蓬蓬头,她手指顺着水流将自己洗干净,却忍不住想到男人手掌所过之处带来的颤栗。 她伸手把脸上的水珠抹掉,嘴角一点笑意掩藏不住,又娇又媚又有点儿甜。 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羞涩,她难以启齿,又忍不住回想。 男女之事许倾城不陌生是因为时代发展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可她又是极其陌生的因为身体上而言,她仅有傅靖霆这一个男人。 他们这样的关系,说好听点叫情人,说难听点就叫P友吧。 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仅限于身体的愉悦。可坦白说,她没有太大感觉,心理上会把这种行为视为一种兽行。 她不否认傅靖霆是个很好的伴侣,有颜值有身材有力量,她也难免会在肌肤交融中恍惚,可跟昨晚比,就是,觉得不太一样。 但许倾城又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也或许是因为他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帮忙,她心存感激,所以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便不会出现心理排斥?! 她甩甩头发丝上的水珠,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毕竟这种事不是最重要的。 她还有好多正正经经的事情要处理。 手机有来显却无声音,许倾城才意识到她的手机静音了。 不用问,肯定是傅靖霆干的。怪不得这么久也没有电话能骚扰到她。 电话是她的助理余年打过来的。 叶承年的动作他们已经收到了消息,但是拦不彻底。 许倾城脸色很冷,开口时声音有些微的沙哑,“我知道了,不用管他们,也不用拦。” “这样合适吗?许夫人那边……” “不用担心,我有数。”许倾城冷笑,她的声音干脆麻利,让人忍不住就信任,余年松口气,“许总,您声音不对,感冒了吗?” “有吗?没事。”许倾城不自觉轻咳一声,她转移话题,“叶文涵的媒体道歉会的时间和地点发我一下。” “我一会儿给您发到微信上。” 傅靖霆回到景山壹号见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 她身上围了一条白色浴巾,黑色微卷的长发披肩将光裸的背脊遮的掩饰,两个白嫩圆润的肩膀上挂着点点水滴,身前锁骨清晰漂亮。 不知道是睡饱了,还是被喂饱了,总之此刻许倾城抓着手机说话的样子,眼里闪着犀利的光芒,抓着手机的食指在手机后盖上轻点,她那句“不用担心,我有数”,话出口的时候眼神都是亮的。 傅靖霆挑挑眉角,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欣赏这幅美人出浴图。 她满脑子都是与叶家的算计,压根就没听到一点声音,只当这里还是她一个人。 许倾城将浴巾拆了搭在床尾,睡衣还来不及套到身上,就听到男人轻咳一声。 是那种突然被呛的咳嗽。 她猛地回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你什么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傅靖霆声音有些沉,他嗓子发痒,看她匆匆抓着睡衣挡在身前。 挡或不挡也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这样的欲盖弥彰,让人觉得骨头都要软了一般。 “你先出去,我换衣服。”许倾城看他走过来,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没有期待的,真的。可是,心脏跳的有点快。 他眼睛里像是有火,落在她身上,她就觉得烧的慌,热热的。 傅靖霆走到她身前,伸手拽她手里抓着的睡衣,不过几下就落在他手里。 她的眼睛很大,许是浴室里泡的久了两双眼睛水汪汪的,脸颊被水汽蒸的有些红,也或许,是因为羞窘? 不管如何,她这模样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傅靖霆将她的睡衣直接套在她头上,许倾城就乖觉的顺着他手撑的方向把胳膊伸进去。 他就站在她身前,距离很近,他衬衣的褶皱轻触到她的肌肤时,感觉皮肤也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可他明明没有碰她。 许倾城不知怎么了,呼吸紧心跳快,人就跟得病了一样。 等她两个手臂伸进去,他松手睡裙就顺着身体垂下去,宽松滑顺的睡裙被起伏山峰挡了下,他手指勾住帮她顺了下,然后丝质布料就听话的垂下去了,将她曲线妖娆的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的指尖微凉,十分不经意的碰触也让她整个人要烧起来一般,许倾城暗骂自己无耻,手臂环在胸前遮掩掉一切不可说。 他真就只是帮她把睡衣给套上而已。 许倾城故作镇定绕过他就往外窜,“你家没有保姆吗,饭都不做的,刚刚厨房没翻出好吃的,我要饿死了……呀!” 腰身被人环抱住,她往前走的身体就这么结结实实被他一只手臂揽了回来。 他瞅着她酡红的脸,羞涩的眸,半是不正经的笑她,“跑什么?!这还羞上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样一点明,摆明了嘲笑她,许倾城气恼的整张脸更红了。 恨的牙痒痒,“你放手。” “放哪儿?”他故意的,手往她身上这摸摸那摸摸,看她扭着身体躲避。 许倾城气的要跳脚,更可怕的是丝质睡衣遮挡住了她身体的白皙,却遮挡不住在他视线里招招摇摇的起伏凸起。 她手臂环胸,气恼加羞怒,“傅靖霆你别太过分。” “我哪儿过分了?”男人低笑起来,像是逗一只上蹿下跳的红脸小鸡。 “你笑话我是吧?!”她光着脚丫往他腿上踢,“我还不能脸红了是吗,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脸皮厚如城墙。” 许小姐人生哲学第一条,实在装不下去的时候就干脆承认,因为你都承认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可笑话你的了。 傅靖霆低笑,他上手捏住她的脸蛋,“行,够厚。” 许倾城恼的,气焰直顶脑门盖。 能不能把这男人拖出去,阉了。 她拍开他的手蹭蹭蹭下楼,远离这男人,在他面前她才真是里子面子都不剩。 跑下去了又想起来,她总不能穿着睡衣走,站在楼下,她仰头问他,“我衣服不能穿了。你没让人送衣服过来?” 他搞坏的,他要赔。 男人从楼梯上下来,瞅她一眼,“没有。” 正文 第33章 她的照片 许倾城哼一声,她自己从高定app上拍了N件,然后让店家送成衣。 办完这件事许倾城窜进厨房,直接电饭煲熬米粥。 冰箱里有火腿,有鸡蛋。 她倒是也熟练,一点橄榄油,鸡蛋、火腿煎一煎ok了。 这还真是许倾城的拿手好菜,就靠这个活着了。 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许倾城怕自己再不吃东西直接低血糖晕倒,她要保持战斗力,晚上还有一场仗要打。 既然叶承年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把她逼入死胡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她许倾城也不是能任人捏圆搓遍的。 傅靖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依着水台就这么懒懒散散的看向厨房。 她一身丝质红色睡裙,肤白貌美,哪怕手举着锅铲也依然是美艳优雅。 骨子里的东西,哪怕打落到泥地里,也依然会光彩夺目。 傅靖霆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盛世一败涂地,她走投无路,他也无法想象她能卸下这身美艳以及高高在上的修养习性,更加无法想象她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开始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所以,叶听鸿就以为把她逼上绝路,她便能乖乖向他投诚? 傅靖霆嗤笑。 真到那时单单是她这一身皮骨,多少豪门显贵趋之若鹜。 嗯,如此说来,他算不算一个? 许倾城把火腿和煎蛋装盘,回头就见他莫名其妙的笑得诡异,看她看过来,把笑一敛又装衣冠禽兽。 许小姐内心很是嗤了声,她对傅靖霆的形象始终跟外界评价的做事沉稳匹配不起来,只除了上次在傅氏集团匆匆一瞥,他与人沟通交谈,游刃有余,气势潘然,当时她便下意识挺直背脊,那是种不自觉的对商业人的敬服。 但大多数情况下,她记忆的深刻在于他剥除了西装外套后的形象,就真的只能跟纨绔挂个等号,虽然不太客观。 她端着盘子到餐桌,把他的地方当自己家,使用的很是习惯。 刀叉用的很娴熟,还不忘吐槽,“你这里连个牛排餐包都不备的吗?” “我吃中餐。” 傅靖霆看她只煎了一个蛋,两片火腿,显然没有他的份。 他坐在她身侧点点餐桌桌面。 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用我的东西用的很熟练啊,怎么不给我准备餐点?! 许小姐很有话讲,“你看我干什么,你吃中餐,你又不吃西餐。” 她细嚼慢咽把煎蛋吃掉,有调料粘在嘴边,她舌尖悄悄转一圈。 傅靖霆盯着她的眼神有点儿沉,眸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煎蛋可以。” “……” 许倾城睨他一眼,她没做饭的兴趣,做也是为了喂饱自己,别想她能再去给他煎一个。 她叉子把火腿搞过来,“有粥。你可以喝粥。” 刚好说着,电饭煲完工的提示音响了下。 许小姐笑的特别甜,“粥好了。你想喝自己去盛,麻烦帮我也盛一碗。” 她指挥他指挥的倒是特别顺手,傅靖霆哼一声,不过倒是没说什么,站起身来。 许小姐一看,还真去啊。 等他拿碗的时间,许小姐匆匆就去开电饭煲。 开关键按开,盖子自动弹起来。 许倾城吓了一跳,热气灼了手臂一下,接着她的胳膊便被人隔开了。 虽然说烫一下么不会出大问题,但是会疼的。 许倾城看看自己的手,多亏他动作快。 男人站在她身后,许倾城偏头去看他,傅靖霆就干脆漂亮的把碗递给她。 许倾城盛满。 他接过去,把另一只碗递给她。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端着碗出了厨房。 走在后面的许倾城抬眼看他后背,白米粥的热气似乎氤氲了她的脸庞。 就是简单的白米粥,谈不上好吃不好吃,但是应该是他的米很好,煮出来米香四溢。 许倾城小口小口吃着,抬眼看他,“你未婚妻晚上在御庭召开媒体见面会啊,你不去参加吗?” “未婚妻?”他眼尾上挑了重复。 许小姐换个称呼,“叶文涵叶小姐。” “看情况。” 看情况是去还是不去? 切,就知道打哑谜。 许倾城哼。 他吃完一碗,许是觉得实在太没味道了,电话招了保姆过来做午餐。 许倾城腹诽,你早一点叫人来做不行吗? 傅靖霆本来是想让保姆过来的,不过后来就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起身去厨房,把碗筷丢进洗碗台。 许倾城盯着他桌上放着的手机,伸手过去按了下。 好吧,有密码。 她干脆拿起来,等他过来时,手机直接怼到他脸前。 傅靖霆下意识退后一步,心底暗骂,还以为她搞什么秘密武器。 “干什么?”傅靖霆问她,伸手要拿自己手机。 许倾城却快速收回手来,一看,没解锁。 “你没设置人脸识别吗?”许小姐有点郁闷。 “我为什么要设置人脸识别?” “那你解锁,我看看你把我照片删了吗。”她把手机还给他,让他解锁。 男人就把手机收进了口袋里。 “你不是要发些照片过来?”傅靖霆眉角一挑,双手撑在桌面上看她,那模样又邪又欲,“而且,还是大尺度的?” “……”这人真讨厌,这种话居然都还记得,他怎么这么闲。 许倾城抓起手机,真就选了N多照片一股脑儿的往他手机里灌。 就听着他手机里一个劲儿的响起提示音。 傅靖霆拿出来看,她怕是把她手机里自己的存货全都发过来了。 男人笑了下,倒还真是很有耐心的一张一张翻了下去。 有几张照片大约是她读书的时候,扎着马尾,白色T恤和黑色超短裤,一双腿又长又直,青春活力跃然纸上,笑容格外灿烂。 他手指点在照片上,放大了看。 背景里的英文字母很是显眼。 他淡淡的,“你在纽黑文呆过?” 许倾城看了眼照片,“哦,是。” 傅靖霆抬眼瞅她,“你不是哥大毕业?” “还不兴我去旁听?”她切了声。 傅靖霆没再问,却直接点了保存。 她的照片五花八门,自拍的,被拍的,总之每一张表情都堪称完美。 尺度大的倒是真没有。 只是。 傅靖霆沉着眼。 空气里的气氛突然就像是以他为中心,被层层冻住了一样。 许倾城疑惑,她发什么奇怪的照片了吗? 正文 第34章 幼稚的打架 奇怪的照片倒是没有。 但有一张照片早就不该存在了,不知道怎么竟然还藏在她的手机角落里,而刚刚她就这么不小心的把它发出去了。 许倾城试了试撤回。 超时,撤不回来了。 她干脆去抓他手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删了。” 手机很轻易的落在她手里,被删掉了。 她咬肌绷着。 照片是许青尧拍的。 那天刚好樱花开了,许倾城要拍照。 叶听鸿突然就到了,她本来脚下还踩着一个道具凳子在摆POSE,看见他的一刻喜笑颜开,直接就冲着他跳了过去。 照片拍的很唯美。 她头上别着的两条粉色长条的发饰跟这一头青丝被风吹散在空中,她的手臂冲他张开,他亦然。 照片就定格在这一个瞬间。 眸光相视中的情谊不假,甚至甜的连空气里都带着花香。 许倾城记得如此清晰,青尧说,“听鸿哥,我给你们拍了张好照片。” 那时候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冷漠。 伤心这种事,伤透了,也就只剩下伤了。 删完他的,许倾城又去翻自己的手机图册,把那张照片删了个彻彻底底。 整个过程,傅靖霆沉默的看她完成所有的操作,懒懒散散的开口,“放在手机里随时看看?这么怀旧,叶听鸿知道吗?” “你闭嘴。”许倾城还没从情绪里回来,话冲口而出。 傅靖霆额角抽了抽,脸色就冷下来,“怎么,戳到痛点了?” 许倾城说完也愣了下,这呵斥实在没有理由,他更加没理由接收她的脾气。 她撇撇嘴,“我有病吗还时不时看看,我就是没删干净而已。” 她声音又软又轻,似乎还带着一点儿撒娇的意味儿,那点儿升上去的气就这么被她给消没了。 许倾城察言观色,手掌冲着他伸出去,“我那张照片呢?我要删掉。” 傅靖霆真就手机给她,找了照片出来给她删掉。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许倾城疑惑。 傅靖霆笑笑,“我有更好的。” “???” “我回来时,在卧室门口拍了一张。”他啧啧两声,看向她的眸子里含着颜色。 许倾城头皮嗡的一下,她整个人都扑过去,伸手去抓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傅靖霆,你这人怎么这么变态?!”许倾城不可思议,气恼的很,他竟然拍她的果照。 人被她压倒在餐椅上,她跨坐在他身上压住他,垂头从他口袋里翻手机,一头青丝扑了他满头满脸,男人手掌控住她腰身,防止她跌下去。 许倾城抓到手机了,气势冲冲,“密码给我。” “不给。” 他一副无赖样,许倾城牙齿几乎要咬碎了,她眼眸瞪起来,“你耍无赖是吧?!” 她点点头,“好!” 傅靖霆还没想明白她的好是什么意思,这女人就直接上手了。 他身上衬衣被她拽住用力往两边扯,纽扣蹦开几粒,还有几粒顽强的没飞出去,被她三下五除二解开了。 男人胸膛亮在眼前,常年的健身,让肌理纹路看起来又帅又诱人。 穿着衣服时只觉得这男人够帅,可却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力量感,像是凶猛的兽,悄悄的潜藏在衣衫之下。 肌肉线条勾勒出诱人的弧线,完完整整的六块腹肌让人尖叫。 傅靖霆就这么坦坦荡荡的让她看,许倾城手机举起来冲向他,他也面不改色。 甚至还带着那么点儿炫耀的表情,许小姐脸色瞬间不好了。 她身体往后挪,一手直接抓上他腰带,腰带扣一松手探进去就拉他裤子,一只手还举着手机。 “操!”傅靖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还是女人吗?”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吗?” 她反问。 听着她手机的咔嚓声,傅靖霆额角轻抽,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了。 他抓住她手腕直接剥夺她的作案工具,她扑在他身上手伸的长长的去够,傅靖霆就干脆的直接放到餐边柜上,抱着她就起来了。 这俩人像是小朋友打架一样闹的不可开交,许倾城被他抱走远离了手机,她气的拧他耳朵。 傅靖霆嘶一声,手掌很不客气的啪一下打在她屁股上给她点教训。 “你,你!”许倾城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松手!”傅靖霆低声命令,丫还拽着他一只耳朵。 伸手又是一巴掌。 一边一掌倒是不偏不倚,可惜许小姐觉得受到了侮辱,整个人跟刚出水的虾子一样扭来跳去疯狂的想脱离他。 “别动!”傅靖霆额角绷紧,警告似的俩字压在她耳朵上。 许小姐反骨,你不让我动我就不能动吗? 凭什么?! “操!”男人嘶一声,掐住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抵在墙壁上,声音又低又哑,“再动我现在办了你。” 王阿姨是被召唤过来做午饭的,却压根没料到会碰见这么香艳的一幕。 “出去。”傅靖霆的声音又冷又沉。 王阿姨几乎是扭头就出了门,哎哟哟,可了不得,火辣又刺激。 意外的发生总是猝不及防,本是吓唬她的,偏生许倾城不怕。 然后就这么……擦枪走火了。 许倾城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用力拍打他的肩膀,“你这人……你怎么,你坏死了!” 她眼圈红红的,又委屈又尴尬。 只要一想到方才,两人这种模样被人看见,她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傅靖霆手掌顺顺她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咪,他额角青筋绷得厉害,呼吸紊乱,哄她,“乖。” …… 宋畅接上许倾城时她满脸怒容,可她的美艳不受半点情绪的影响,美的很饱满,像是刚刚喝饱水被滋润透的玫瑰花,艳的惊心动魄。 宋畅看她一眼,“谁惹你生气了?” 许倾城不想说,被狗男人气到了。 明明是他说的速战速决的,结果呢?! 骗人! 她闭闭眼,“你先别跟我说话,我缓一缓。” 反正最后她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没有成功删除她的果照。 宋畅啧啧两声,“你这一副刚被男人喂饱的模样,我一猜就知道是谁。傅靖霆吧。” “……” 许倾城默了默,突然摸摸自己的脸,“真的这么明显?!” 宋畅突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许小姐,我猜的。但是你现在这是不打自招?!” 许倾城愣了一下,红着脸打她,“好啊你宋畅!诈我!” 车子一路往御庭驶去,宋畅一边躲她一边笑,“得得得,开车注意安全。你赶紧再盘算一下一会儿见了叶文涵要怎么做。你可别把自己真的搞伤了。” 正文 第35章 设计叶文涵 “放心,我有分寸。”许倾城轻轻一笑。 她虽这么说,可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叶承年没想着对她手下留情,她也就顾不得自己这计策是不是不要脸了。 “许小姐跟宋畅宋小姐一起去了媒体见面会。宋小姐装备倒是带的齐全,但是她公司那边安排的是另一个记者跟进,我猜想她应该是私人身份过去。”段恒通过电话汇报,“但我猜不透许小姐想做什么,今天下午她还跟东郊公安分局的杨局长通过电话,其他的动作就都没有了。” 傅靖霆沉默了会儿,才说,“让司机过来接我,我去一趟御庭酒店。” 傅靖霆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准备走。 王阿姨忙拦住他问,“那一大堆衣服可怎么处理?” 傅靖霆手指扣在衬衣领口上,轻咳了声,王阿姨指的是许倾城让人送过来的,她大约是想让他付钱然后通通带走。 可是走的时候太生气了,就把那些衣服全丢在那里了。 男人衬衣衣袖上的袖口,本来没想怎么样她,可那张照片扎了眼睛,男人骨子里的邪性上来了,就想搞她。 怎么羞耻也怎么来,搞到她崩溃。 那是种特别诡异的感觉,看着她那种模样,就不想饶了她。 骨子里有种难以言说的征服欲,让她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因为他而改变模样。 而她这种模样,除了他,再无人有幸能欣赏。 “挂主卧衣橱吧。” …… 许倾城和宋畅到的早了些,有些媒体也已零星到了。 宋畅本就是媒体圈的人,与他们也算是熟悉,一会儿就热聊上了。 许倾城直接绕到会场候场区的贵宾室。 叶文涵把公关文案又看了一遍,大哥说现场的媒体记者都安排好了,她不用担心,只需要诚诚恳恳的道歉,掉几滴眼泪扮柔弱,说她并不知道许夫人的病情,这样就足够了。 后面自然会有人将事情挖的更深一些,而且,许倾城和傅靖霆现在的关系也已经让大哥紧张起来了,叶文涵反倒是放心了。 许倾城这个女人除了长了一张妖言惑众的脸,就是骨子里头的骚了,男人可能就吃这一口。 不过她也是女人,许倾城能做的到的,叶文涵自认自己也可以做得到,而且就算她爬上傅靖霆的床,她也不会有机会进入傅家。 这阵子她被大哥禁在家里,母亲和嫂嫂跟她说了很多,也权衡了利弊,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单纯喜欢一个男人的问题,而是涉及整个家族的发展。 现在,只不过是个起点而已,远远还没到终点,她倒要看看凭着那一身骚气,她许倾城还能走多远。 服务生推门进来的时候,叶文涵刚上完眼妆,涂了一点红色的眼影,倒是真有未见泪却已哭的状态。 “叶小姐,有位傅靖霆先生在外面想跟你见一面。” “靖霆哥哥?”叶文涵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显而易见的喜悦,“他过来了,他在哪里?” “在外面的回廊上,他说你这边有媒体他不方便。” “你带我过去。”叶文涵推开门,跟着服务生穿过半弧形的走廊,她内心高兴,也没那个脑子去考虑合理性,她只知道从那天之后傅靖霆连她电话都不接,信息不回。 大哥说她不懂的怎么讨男人欢心,可她怎么讨,现在是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傅靖霆肯见她,叶文涵恨不得脚上长翅膀,哪里还去考虑其他的? 许倾城胳膊压在栏杆上,她身侧是个旋转楼梯,整个会场是由四面孤形凑了个圆。 会议厅在中间,有点下沉式,四面弧形设成回廊,再往外就是一个个的贵宾室或者洽谈室。 她站的位置,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会议厅中媒体们的位置,不过是在他们背面。 宋畅帮她踩过点,她总是跑各种发布会,安城大大小小的会场怕是没有她更熟悉了。 许倾城垂眸,整好与宋畅望过来的眼神触上,她看到宋畅张了张嘴,似乎在问,ok吗? 许倾城压在一只手臂下的手指悄悄捏了个ok,她眼尾含着淡淡的笑。 身后有脚步声过来,许倾城转过脸来,跟叶文涵对上视线。 这一刻,叶文涵就知道是许倾城搞的鬼,没有傅靖霆。 想想也是,傅靖霆怎么会在这时候见她,就算是见也不会是这种场合。 脸上的笑容抽回去,叶文涵瞪着许倾城,“你来干什么?” “你今天要跟我道歉的吧,我怎么能不来?”许倾城嘴角上扬,那么讥诮就特别刺眼,“给你个机会,先跟我练练,我看你表演的合不合格。” 许倾城认识叶听鸿多久,就认识叶文涵多久,她对叶文涵的脾气性格十分了解。 经不起激将,听不得坏话,说好听点就是脾气不太好,但没什么心眼。说难听点就是脑子不好使,还以为自己是根葱。 许倾城以前将就她,是因为叶听鸿。 叶文涵以前将就许倾城,是因为她二哥。 其实还真是相看两相厌。 “我凭什么跟你道歉,你妈是抑郁症,她愿意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她受不了你在外面跟男人上床!”叶文涵咬牙,她看到许倾城就想撕了她。 “原来如此。”许倾城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你说的很好。” 叶文涵脑子嗡的一声,她突然明白过来,许倾城把她引过来,不会是要跟她叙旧的,也不是只为了嘲笑她。 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又奸诈,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原来竟是要给她录音?! “许倾城,你太贱了!”叶文涵脸都白了,她猛地踏前一步,伸手要去抢许倾城手里的东西。 许倾城脚步立刻往后移引着叶文涵扑过来。 两人的身影就彻底的暴露在旋转楼梯的入口。 许倾城抓住叶文涵伸出来的手,她另一手拿着叶文涵以为的录音笔,“你要这个?” 叶文涵脸色丕变看清楚她手里拿的不过是一块巧克力。 “录音这种小手段,也就你的智商才会用。”许倾城弯唇笑的妖妖娆娆,“对付你叶文涵,我许倾城有的是办法。想说我妈妈有抑郁症,想说她自杀活该,想说我们俩姐弟一个坐牢,一个出来卖,是吧?!” 许倾城冷哼,“就算是事实,我也不给你张开嘴说话的机会。叶文涵,你也试试有口难言,是什么滋味儿。” 【作者有话说】 正文 第36章 心疼 许倾城脸上平静,可抓着叶文涵的手却力道大的可怕,她抽不回去。 “许倾城,你放手!”叶文涵压低了声音,脸色煞白,她的位置能看到下面的那些媒体人,她不能把大哥安排的媒体见面会搞砸。 “哎,那边是怎么回事?”宋畅突然喊到,手里的镜头直接架起来,“那不是叶文涵吗?” “是啊,好像是她!另一个是谁?许倾城?!她们怎么在一起?” “怎么回事啊?没听说许倾城要出席会议啊?” “这两人是握手言和了?” “不能吧,她们是不是起了争执?” 一时间,所有人都面向她们,镜头也都冲向她们。 傅靖霆刚一进来,就听到一阵骚乱,他说着大家的视线望过去,额角突地绷紧。 许倾城脚步后撤,她一双高跟鞋鞋跟已经悬空踩在旋转楼梯最上层的台阶上,身体摇摇欲坠。 叶文涵的手被压在许倾城胸前。 她要做什么?! 叶文涵还没反应过来,许倾城的身体猛地后仰,她也被带的往前一个踉跄,手腕失了钳制,她慌忙扶住一侧的栏杆。 就看着许倾城在她眼前摔下楼梯。 “倾城!” 宋畅猛的偏开镜头,她快步狂奔向一侧的旋转楼梯。 镜头里清清楚楚,她一点防护都没有,就那么被叶文涵一掌推下去,重重的摔在楼梯台阶上,像一只被折翼的凤凰,摔的惨烈。 这女人是疯了吗?! 她不是说她有数?! 心脏在那一瞬间像是短暂停止了跳动,傅靖霆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踏上了旋转楼梯。 他的距离比宋畅远了很多,却几乎同时到达。 许倾城疼的眼泪要掉出来。 她从楼梯上跌下来,身体撞到旋转楼梯的栏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又被弹出去。 这么滚下来,腿,膝盖,胳膊,后背,肋骨,头……每一个地方,每一块骨头都在喊疼。 叶文涵这王八蛋,最后了她竟然还真推了她一把。 要老命了,好疼。 她要摔傻了。 宋畅这脑残。 为什么选了条这么长的楼梯。 许倾城疼的眼泪都掉出来。 “倾城,你怎么样?”宋畅弯下腰去。 “别管我,你先报警。”许倾城疼的脑袋都嗡嗡响,她双臂抱头护住脑袋了,怕摔傻了。 可是肩膀疼的厉害,她动不了。 “你先起来,”宋畅伸手拽住她一只胳膊,许倾城啊的一声,脸上的冷汗就出来了。 宋畅的手腕猛地被人攥住,用力到宋畅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碎了。 她疼的松开手,抬头就撞上傅靖霆阴沉的脸,“她不是让你报警吗?” 几个字像是磨着牙齿出来,又冷又硬,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宋畅愣了半响,突然转身拨了报警电话。 叶文涵几步冲下来,她伸手去抓傅靖霆,一个劲儿的摇头,着急的解释,“不是我做的,是她拉着我的手,是她自己摔下来的,跟我没关系。” 宋畅冷哼一声,“不是你推的?她脑残了自己摔下来把自己摔成残废?!叶文涵,你说这话有没有点逻辑性,你当人人都是脑残能被你三言两语的糊弄过去?!” 周围的人也都摇摇头。 谁会故意把自己摔成这样,看她疼的趴在地上动不了,那脸色不是装的。 许倾城眼角含泪,却忍不住想笑,“傅少来看你未婚妻啊?她可真狠。” 傅靖霆手臂从叶文涵手中脱出来,他在许倾城身前蹲下,她从没看过他这样的脸,怒意显而易见,都不舍得藏一下,从他的眼角眉梢,从他抿紧的唇畔和下颌线,从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里丝丝的往外渗。 可即便这样,他的脸,依然帅的人神共愤。 男人手掌托住她的侧脸,稳住她的脑袋,他的手温暖有力,可即便他放轻了力量,许倾城还是疼的叫出声。 傅靖霆脸色铁青,盯着她的眼神都泛着冷意,“是她狠还是你狠?许倾城,你还真下的去手。” “……” 这是看透了她的计策心疼她设计他未婚妻?! 许倾城内心轻哂,狗男人。 中午还跟她缠缠绵绵,欺负她欺负的很彻底。那么羞耻的事情他做的那么熟练,不知道跟多少人实践过。 恶心死了贱男人。 他的舌他的手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好讨厌。 以后都不要他碰她。 许倾城疼的灵魂出窍,脸色煞白,偏生脑子里还想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傅靖霆可猜不到她现在脑子里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有色颜料。 只是,他却也没料到她对自己也够狠。 男人的手握住她的脚踝观察她的表情,一动看她疼的只吸气,一个劲儿的喊疼,“你别动,好疼好疼好疼。” 口齿清晰,脑子应该是没伤到。他不敢乱动她,他这是硬伤,怕会造成二次伤害。 “还有哪里疼?”傅靖霆问她。 “肩膀。”许倾城眼睛睇向右边肩膀,那边先着地,真的好痛。 “其他地方呢?” 许倾城摇头。 傅靖霆放下心来。 他偏头问段恒,“救护车还没到?” “应该快到了。我叫的最近的医院。”段恒忙回复。 傅靖霆一手从她背后,一手从她膝窝下穿过,直接将人抱起来。 段恒在旁边隔开媒体,让他能够顺利通行。 他一走路自然晃动,许倾城就咬紧牙关,眼泪都蹦出来,“你慢点,好疼好疼,我骨头是不是断了?” 傅靖霆沉眼,声音很冷,“这时候想起你也有骨头了?!” 话实在不中听,可是他往楼梯下走的脚步还是放缓了。 外面已经听到警车的声音,宋畅跟在他们身后,忙跟许倾城说,“我报警了,一会儿帮你说明情况,你先去医院。” 许倾城疼的脸色煞白,宋畅看她这样就很后悔没有问清楚她到底想怎么做。 这个死丫头竟然连她也骗,不是说只要录音和拍照就行吗?怎么能从楼梯上给滚下来?! 周围一溜儿的媒体围着他们,有人悄悄的给两人拍了照。 看来之前传闻傅靖霆对许倾城情有独钟是真,不然这种时候,不会对叶文涵不假辞色。 叶文涵还在妄想解释,可是没人肯听她说,没人肯信她说。 正文 第37章 A爆了 许倾城叹息,傅靖霆这时出现,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他们俩这是难以解绑了?!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的,傅靖霆将她放到担架上,她虚弱的喊,“宋畅。” 宋畅刚跟警察说上话,听到她喊立马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什么都可以报,我受伤的事不要让媒体报,不要让我妈知道。”许倾城交代,“千万。” 宋畅点头,“好,交给我。” 傅靖霆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他就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但她没有向他求助。 人被推进救护车里。 宋畅转身,就看到身侧这尊大佛,瞅着她的眼神冰凉冻人,“跟宋行止说一声,这事儿他办不好西郊的项目他就别干了。” 宋畅,“……” 完了完了,她又要被小哥骂了。 段恒和宋畅留下来善后。 叶承年不过出去一下,没想到他所有的安排就全都打了水漂。 宋畅把照片以及视频交给警察,并复述了她看到的事件经过。 警察又问了几个旁观者,也录了叶文涵的叙述,而后又调取了御庭酒店的视频资料就离开了。 他们显然不信她,不信她! 叶文涵很崩溃。 在外人面前,叶承年还是克制有礼的。 可等他同样调取了酒店的资料却从未看到任何有利于叶文涵的证据时,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叶文涵还在哭哭啼啼,“大哥,真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拉着我的手,许倾城这个贱女人,她肯定是算计好的,她就是故意的。” 叶承年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 连叶家的两个老人也愣住了,叶母想劝,被儿媳拉住了胳膊。 叶文涵捂住脸,又害怕又委屈,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大哥,真的不是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一巴掌,打你没有脑子!”叶承年语气森然,“你既然知道她会设计你,为什么要跟她单独见面?我也确信你还没傻到人前犯案,但你被她牵着鼻子走,是事实。” 叶文涵抽噎着不敢辩驳,叶承年真是气炸了,而且他确信,许倾城不会就这样结束。 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救护车直接把许倾城送进了急诊,安排拍片检查。 腿上的是皮肉伤,好几块地方磕破了皮,流血严重但是都没伤到骨头。 其他地方也有轻轻重重的淤青,但都不要紧。 要紧的是她的锁骨。 断了。 医生检查完给予说明的时候,许倾城整个人头皮都麻了,“断了?” 医生点点片子上锁骨的位置,“你看看,这里。很明显。” 许倾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真正面对和预计,还是有差距的。 很大的差距。 她突然就觉得锁骨的地方更疼了,疼的她要喘不过气来,眼泪就这么飘飘摇摇的落下来,语带哽咽,“医生,这个要怎么治疗?不用手术行吗?” 医生还没说话,傅靖霆已经冷冷开口,“需要手术,手术刀会在你锁骨这个地方把皮肤割开,把钢钉打进骨头里去,然后用铁丝绑紧骨头,缝合。 一百天后把钢钉抽出来,再把你皮肤割开,把铁丝抽出来。 这位置因为靠近头部,不能使用麻药,避免你直接变脑残,所以手术过程医生不会使用一点麻醉剂,你要生生受着割皮挫骨。” 许倾城本就惨白的脸更白了,她抿紧唇,眼泪就坠在眼尾,然后突然滑下去,委委屈屈的吼他,“傅靖霆,我挖你祖坟了吗?!” 那模样,别说多可怜了。 傅靖霆心里的暴躁就被她这滴泪洞穿了,心脏又疼又软。 医生看了他一眼,片子一出来这先生就已经先问了他情况,他都解释过了,幸亏没有挪动,骨头没有错位,保守治疗没问题,怎么就让他说的这么恐怖?! 医生轻咳一声,到底是怜香惜玉,不舍得这么美的女人哭成这样,“骨折处没有错位,是可以保守治疗的。只是保守治疗好的速度比较慢。 我推荐一个整骨的医院,百年历史了,他们的膏药有利于骨头生长。 不要怕,受点罪难免,但是你这骨折在我们医生眼里算不上大事。” 还是医生会说话,许倾城赶紧道谢。 然而,许倾城的伤并没再这家医院处理,当晚她就被转院了,正是那家田氏整骨,傅靖霆应是走了特殊通道,她这不怎么紧急的病人接着就给处理了。 锁骨的地方贴上膏药后接着被石膏封住,然后输液。 她又疼又累最后竟然浑浑噩噩就睡过去了。 后来,许倾城是被疼醒的,断骨的那刻觉得疼,可绝对没有现在疼,找不到对的姿势,动一动疼的她直飙泪。 傅靖霆伸手稳住她,“哪里疼?” 时间已是凌晨,VIP病房里异常安静,他的声音又低又沉还带一点点的沙。 许倾城有点恍惚,她怔怔看过去,看清了,才知道,不是他。 他们之间注定老死不相往来,却怎么又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 没听到她说话傅靖霆微微皱了眉,伸手将她病床前的灯调亮。 两人视线相对,许倾城就匆匆避开了眼,“你怎么在这里?” 人类最脆弱的时候,眼睛是说不了慌的,她刚刚透过他在看谁?! 傅靖霆一瞬间涌起一种想掐死她的怒意。 他起身,走到一侧敲了敲桌子,趴在上面的宋畅一个机灵醒过来,忙冲到病床边,“倾城,怎么样?” “疼。” 除了疼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我想去洗手间。”许倾城想坐起来,自己吃不上力。 宋畅扶她时起的太快,疼的许倾城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别动,不行,疼死了。” 声音都带上了哭音。 宋畅被她这声儿给揪的,手不是手腿不是腿的,不知道怎么搞最好。 反倒是让许倾城疼抽了气,“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 傅靖霆额角抽了抽,终是没忍住,“让开,我来。” 他直接将人抱起来,往洗手间走。 宋畅:卧槽。A爆了。 正文 第38章 脑子被驴踢了 他今天似乎脸色一直绷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不过抱着她的手臂很结实很安全也很……温柔。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不太贴切,可是这个词大约最能让许倾城产生感激。 他对她,也算是挺好的了吧。 “看什么?”傅靖霆放下她,帮着她寻一个扯不到伤口的站立姿势,却看到她在盯着她看。 被抓了个现行,许小姐脱口而出,“看你帅。” “……”傅靖霆沉默一秒,接着理所当然的回,“你才知道?!” 许小姐白眼一翻,透过男人肩膀喊,“畅畅,你过来帮我一下。” “帮你什么?”宋小姐觉得要能有这么个男人帮她,她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许倾城气的,“我要上厕所,你过来帮我脱裤子。” 她总不能让傅靖霆帮她。 男人却凉凉的瞅她一眼,那模样好像在说,你还有什么我没看过?这会儿不好意思岂不是晚了?! 但是许小姐可不那么认为。 那时候是那时候。 这时候是这时候。 宋畅还是接手了许倾城安排的工作,只是裤子脱下去,宋畅盯着她接近大腿根部明显与碰伤不同的淤痕以及脚踝上的捆绑痕迹揶揄她,“许小姐最近亲临了不少凶杀案现场啊!” “神经病,什么……” 在宋畅暧昧的眼神中,许倾城终于明白过来,她苍白的脸上染了一点血色,避开这个话题。 亏了是她受伤,不然宋畅真要仔细问问那儿的齿痕怎么来的,还有怎么玩儿的捆绑play,艾玛只是想想就觉得血脉偾张,好生刺激。 傅先生很会玩儿啊。 许倾城这后半宿睡睡醒醒翻翻覆覆,疼的她无数次后悔这计策。 宋畅看她疼成这副模样背着傅靖霆的时候直骂她,“活该你遭罪,跟我也不说实话,你可真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许倾城一边疼到冒眼泪,一边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她背的还挺熟。 傅靖霆冷哼一声,看着她,“天瞎了眼了吗,还降大任给你?” 宋畅,“……”这男人嘴好毒。 许倾城,“傅少,您可以走了。”画外音就是你可赶紧走吧,我不需要你,别给我伤口上撒盐。 许倾城还惦记着媒体的事,就看向宋畅,“你别在我这里窝着,我不要紧。媒体那边,你……” “你别担心了。我小哥去处理了。”宋畅悄悄看一眼傅靖霆,有点儿郁闷,本来这事她不想惊动小哥的。 “宋行止?”许倾城忍不住抬抬身体,又疼的她彻底躺回去,“你……” “你别管了。我小哥处理的会比我干净。没事儿啊!”宋畅安慰她。 “这可不是有事没事儿的问题,我们有君子协定,宋行止之前跟我说过不会在我跟叶家的争斗中插手。”不会帮她但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同样的,许倾城也有承诺,她不会把宋畅扯进来,不会让她左右为难。 但现在,她却这样把宋家直接扯进来。关键是,这回这事儿并没有重要到必须这样。 许倾城觉得有点对不起宋畅,“对不起,畅畅。” “不用对不起,宋行止要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可以让位了。” 傅靖霆一针见血。 远在宋家处理这些事情的宋行止突然莫名其妙被钢笔水喷了一脸,骂,许倾城这个祸水。 宋畅和傅靖霆陪了她一整晚,第二天早上他有急事才离开。 男人从医院出来,身上裹挟着一股子冷意。 段恒跟他汇报情况,媒体这边除了许倾城受伤的事,其他都已经添油加醋的报道了出去。 包括对两人关系的猜测。 傅靖霆看一眼报纸,就丢在旁边。 他按按眉心,头往后仰过去,“还有什么事?” “许小姐助理昨天就已经帮她申请了司法鉴定,我猜她应该是不想私聊和解。故意致人轻伤,如果当事人坚持不要赔偿,要量刑,是可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现在,段恒已经百分之七八十的猜到明许倾城的想法了。 “许小姐行为太偏激了,她这样做不一定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叶家也不会让她轻易达成,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伤痛肯定就只有自己受了。”段恒摇摇头,十二万分的不认同。 傅靖霆将手上的腕表摘下来,他举在自己面前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跳。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自古以来的经验。 螳臂当车,也不见得,全都是溃败。 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有举起双臂挡一挡的勇气。 “我让你安排私家侦探的事,有消息了吗?”傅靖霆突问。 “有消息了。”段恒回复,“这段时间叶承年接触了两位盛世集团的高层。陈光年和黄克。” 傅靖霆嗯了声,他手指轻点在腿上,却没再有任何指示。 商业人的敏锐让段恒轻而易举就意识到,叶承年不会无缘无故接触这俩人,再思考现在叶家的态度,很显然,双方的博弈是一边压倒性实力,这中间可做的工作可就多了。 车子在安城宽敞的道路上,傅靖霆一直没有出声,段恒忍不住问,“傅少,继续跟吗?” “不用了。” 傅靖霆轻哂了声,他到底还是小看了她,叶文涵的发布会恐怕她也早就知道。 段恒有些讶异,不跟了吗?!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傅靖霆索性直接点破,“你是不是觉得叶承年跟他们接触,势必会给盛世带来很多变数。许家根基浅,早些年许盛昌为了发展引入很多法人股东,股权分散,一旦被有心人背地里收购股权,许家可能会直接丧失掉盛世集团的控股权。” 段恒点头,“对。这太明显了。他们一家人的所有股权加起来也只能勉强达到安全控制线的34%。” “既然我们看的明白,她未必看不明白。”傅靖霆眸子深了些,“叶承年半年前就想盘下盛世,甚至不惜拿叶听鸿的仕途做了赌注,可惜时至今日,他也不曾真正得手。许盛昌中风前,盛世就已经奄奄一息。现在,盛世还有了喘口气的机会,这可不是许盛昌的功劳。” 傅靖霆说完,沉默了一下,想到她脸色惨白的模样,突然哼了声。 她有脑子,不过脑子被驴踢了。 【作者有话说】 所有涉及法律、经济的条款都为作者杜撰,做不得准哈。。我尽量多度娘一下,但是你们要知道的哈,我这人。。很懒,大家不要太较真 正文 第39章 吐槽被抓包 段恒沉默了一下。 突然意识到自己进了一个误区。 有些女人,你不能因为她漂亮性感扎人眼球,就把她放在花瓶的位置上。 就在段恒以为傅靖霆不再有指示时,傅靖霆却亲自拨了个电话出去。 段恒耳听目明,几句话就听明白,对面是分管司法行政机构的谭局。 许倾城这事,鉴定标准在有模糊地带的时候,是可偏东也可偏西。她把自己搞成这样,无非就是不想鉴定的过轻。 可叶承年没她想的那么好对付,叶家在司法领域一直独占鳌头,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叶听鸿进去。 于傅靖霆而言,这不过举手之劳。 可于许倾城而言,却是要拼着身体去谋划。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傅靖霆就是不想看到她失望了。 …… 许倾城睡醒后继续哀嚎,“畅畅我后悔了,应该还有其他方法的……好疼好疼……疼死我了呜呜呜呜……” 宋畅看她这样是气不打一处来,只骂她,“活该。” 可是又心疼。 “你说你何苦呢?” “是啊,我何苦呢?”许倾城扯扯嘴角,她身体靠向床头。 她怕疼的,又爱美又不想留疤痕,总之整个人矫情的不行,可她真的想不到更妥帖的办法。 她找不到能够毫无理由就给她个人投资的投资人,她也找不到能相信她相信盛世可以度过难关的人。 即便是傅靖霆,她这样厚着脸皮去勾引他,她都从未想过让他真金白银的投进来。 毕竟生活是现实,有现实的考量。 一是值不值得,二是有没有足够的回报率,三才到了人情面子事。 许倾城太懂了,所以她找他,最多的是想借助他的人脉和渠道,他给她搭条线,让她有路可走。至于能不能走下去,那是她的事情。 她不会借着俩人的这种关系得寸进尺,毕竟,安城最好的公主,被人包养的价格也不过区区几个钱。 女人在职场上,尤其是这种处于弱势的时候,很难得到应有的尊重。第一眼看到的一定是她的脸和身材。 盛世集团的几个老臣带头闹事,一定有背后的原因,许倾城很警觉。 许盛昌曾跟她说过,人都是利益趋向,哪怕关系再好的伙伴,也有可能在最难的时候抛弃你。不是他不懂感情,而是他认为那样做对他最有利,人性就是这样,没有对错。 许倾城动用了很多渠道,查到了陈光汉等人跟叶承年私下接触,他手里持有盛世百分之四的股权。 这条路要是被叶承年打通了,她坚持半年的复苏之路就彻底终止了。哪怕现在叶承年还没有成功,内部掀起的这些事也够她难受了。每个决策都会受到质疑和挑战。 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受制于人。 司法鉴定的程序已经走完了,她等着出结果,她就是要制造筹码跟叶承年谈判。 “许倾城,我发现你对自己是真够狠的。”宋畅叹口气,“甭管何苦不何苦了,反正受疼这事儿谁都代替不了你。你还是想想快乐的事情转移下注意力吧。” “说的有道理。”许倾城点点头,半响,郁闷的抬起头来,“我想不到高兴的事。我这段时间过的日子鸡飞狗跳,想起来都是苦的。” “就没有甜的?” 甜的?!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那几兜糖。 许倾城噗的笑了,“还真有。” 她给宋畅讲了事件起始,“便利店小哥把那几兜糖送到的时候,我都傻眼了。我真是怀疑这人脑子有问题。” “哈哈哈哈真是绝了。”宋畅笑的捂住肚子,“我真想不到这竟然是傅靖霆办的事情,回头我要跟小哥说说,他肯定会惊掉下巴。” “不准说。”许倾城瞪她,“宋行止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就传他耳朵里了。 那天送糖的时候还让小哥给我带话,让我继续编。那个小哥也特有意思,还问我是编剧吗?!气得我差点脑出血。” 许倾城想起那一幕,吐槽的话犹如滔滔江水刹都刹不住,这会儿看宋畅冲她挤眉弄眼只当她不信,还特别郑重的重审,“真的,你别不信,我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我许倾城也算阅人无数,真就没见过傅靖霆这样儿的!睚眦必报,心眼特别小,而且……” 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男人脸越来越黑,宋畅捂了下脸,“你要不要回头看一下?” 太没有默契了,她眼睛都快挤坏了,许倾城也没有接收到她的危险信号提示。 许倾城扭过脸去,一秒,立马又扭了回来。 她瞪了宋畅一眼:怎么不提醒我? 宋畅:我提醒了,是你太迟钝。 许倾城:…… “哎,我这肩膀,我这腿……怎么这么疼?!我得躺一会儿……”许倾城眉心一皱,一副子娇弱劲儿不演也真三分。 傅靖霆冷哼一声,“别演了,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清楚了。不过你说对了,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 他一副“你要小心了”的贱人模样。 许倾城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傅靖霆看看她,十分不客气,“你这样完全不算事,伤的还是太轻了。脸没事,还没割花了。腿也还算完整,没给摔折了。心肝脾胃还都健在,没给你摘了去。你也不过就是锁骨骨折,怎么,现在就想装可怜,那可需要有许小姐的演技加持了。” 他一声许小姐别提多讥诮了。 许倾城被他扎的浑身都开始疼了,“傅氏集团是不是要不行了?你怎么这么闲……” “你想多了。傅氏很健康,没有资金链问题,不需要分拆业务,也没有……” “傅靖霆!”许倾城忍无可忍了,气的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 男人停下吐槽她的话,沉着眼看她,哪怕知道她的计策,也依然觉得她十分不明智。 “你这人太讨厌了!”她嘴一扁,因为扯到了伤口,有些疼,声音不大还带着疼到了的颤音。 又可怜又委屈。 傅靖霆本能的伸手撑了她后背一下,然后被她瞪了一眼。 宋畅第三人视角旁观,莫名觉得自己很多余。她挠挠头,“倾城,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点。” 傅靖霆看她一眼,“我从银湾酒店要了餐,你只买你自己的。” 正文 第40章 調的一把好情 宋畅这才看到门口柜子上他方才放下的餐盒,银湾酒店的字样印在外包装上,logo旁边有个Y的标识,说明是大厨的手笔。这待遇,太奢侈了,简直是浪到起飞。 银湾酒店的火爆那是不用说了,提前半月预约,无论你是高官还是权贵,无一例外,请先预约。但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享受到大厨的亲自服务,因为那位郁老板一天只接待3桌,从每天的预订中随机抽取。 傅靖霆这是…… 宋畅突然就被这把不太像狗粮的狗粮给喂饱了。 等等,不对。 你只买你自己的,是什么意思?! 在确认傅靖霆竟然真的只要了一份,真的,只有一份的时候,宋小姐内心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 宋畅飘走了,她怕会被这种差别待遇搞到心脑血管堵塞。 傅靖霆还真不是特意只要一份,而是郁时南只肯做一份。 她伤到左侧锁骨,右侧手臂活动倒也灵活,她喝着这珍珠八宝粥,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心也有那么一丢丢暖。 许小姐斜睨他一眼,“你跟郁时南很熟?” “不熟。他欠我钱。” 许倾城,“……”好吧。这关系够铁。 她从昨天开始没吃东西,因为太疼了,已经感受不到饥饿。 这会儿倒是吃了不少,很好吃,但她也无法分辨是自己太饿了,还是真的厨艺好。 只是被他这么盯着吃东西,许倾城有点消化不良,“你要吃吗?” 许倾城问。 许是见惯了她,衣衫时尚,妆容精致,一举一动恰到好处的样子,哪怕是在最亲密的时候,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都足以魅惑众生,甚至是她崩溃不能自已的时候也依然是最美的那只妖精。 可此刻她一身宽松的粉色病服,衬得她很是娇小,脸上脂粉未施,头发扎在脑后,一双眼睛又大又黑,她盘腿坐在病床上,手里捧着餐盒。 简简单单。 比之任何时候,都简单娇美。 心脏密密实实的,像是被团团蒲苇困住了。 他手臂往病床上一撑,黑色衬衣的衣袖规规整整的贴着他的手腕,腕表卡在手腕边缘,掌心压在病床上突然陷下去一点,男人张狂沉默的气势扑面而来。 许倾城抬脸,与他四目相对。 “好吃?”他问。 男人眼瞳很黑,问的一本正经。 许倾城下意识就也正儿八经的回,“挺好的,又细又糯。” “说的我也想尝尝了。”他眼尾突地缀了一点笑,距离这样近,她能从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模样,也能看清他眼中笑意攒聚的光芒和眼尾好看的折痕。 心湖中像是被人投了一块巨石,轰然落下,水花四溅,心脏骤然起伏,那一瞬间带来的不适感似乎在警醒她,有危险,要注意。 许倾城仓皇垂眸,避开他的视线,那么沉那么黑,压的她心脏跳的又快又急,不对劲不对劲…… 她疯狂提示自己,可是脑子当机了一样,转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男人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掰向他,他的唇就落在她的唇上,浅浅的。 舌尖从她嘴角勾勒过去,将她残留在唇上的汤汁收尽。 呼吸有一瞬间像是被他掐断了,她就这样发愣的任他浅尝,唇畔痒痒的,舌尖一探就能触及他的,惊得一下缩回去。 傅靖霆有些想发笑,他也确实是笑了。 睇着她的眼眸。 许倾城觉得这男人真是……调情高手。 你要亲便亲,这么吊着人胃口才不地道,搞的她跟个怀春少女似的。 她拿眼瞪他,傅靖霆翘了嘴角,他身体往后撤了一点,“确实,又软又糯。” 他的声音是刻意压低的低沉,宛如大提琴一样敲击耳垂。 他这是评价什么? 粥还是她的唇?? 许倾城莫名其妙脸就烧热了。 狗男人,真是调的一把好情。 连她都这样了那得多少女人被他勾去三魂五魄。就连叶文涵,傅靖霆一个名字就能让她上钩。 许倾城恍恍惚惚,惚惚惶惶,陡然想到叶文涵让她所有旖旎全数消散。 这才看到宋畅依着门板站着,一脸暧昧的瞅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许倾城刷了N层防火涂料的脸就这么逡裂了。 “我饱了,不吃了,喜欢吃全给你。”许倾城将手里的餐盒丢给他。 她红着脸故作镇定的样子,别扭又可爱。 傅靖霆把餐盒接过来,他回头看一眼。 明白了。 这女人也是奇怪,偶尔她在床上挑逗他的时候野的狠,也不见她脸红。可一旦有外人,她这脸皮子就不管用了。 在许倾城眼里,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男女之间的事仅限于两人,他总不能出去乱说吧?!可外人在就不一样了。 傅靖霆随手将餐盒放在一侧,淡淡的提醒她,“叶承年有很多渠道,别以为你使个苦肉计就能有多大效果。” 许倾城抬眼,两人的眸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接,“我知道深浅。” …… 输了三天液,疼痛难忍的时候终于过去。 人类真的是很能屈能伸的动物,第一天的时候疼的她一度想撞墙,疼过去了,虽说不至于烟消云散,可是那种钻心的疼就突然间遥远了。 段恒帮她办了出院手续。 伤筋动骨一百天,出院不代表好了,不过剩下的就是养伤了。 一条沙布带挂在脖子上,吊着胳膊。避免锁骨用力。 可丑了。 许倾城就在外面披了大衣把胳膊挡住。 宋畅收拾好东西,对许大小姐这矫情样儿嗤之以鼻,啧啧有声。 许倾城才不搭理她,反正这两天也没少被宋畅笑话,逡裂的脸皮子重新修复了。 宋畅过去捏捏她的脸蛋,“啧啧,别照了,漂亮着呢。你看看这小脸蛋又软又糯,真诱人,哥哥我恨不得整个儿拆吞入腹。” 许倾城脸隐隐有些红,眼刀子直往宋畅身上甩,“你就笑话我吧。” “哎,说真的,玩笑归玩笑。傅靖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宋畅顿了顿,“以他的实力。能护你周全。” 正文 第41章 傅少的终极服务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私人的物品都收拾好了,等着段恒办完手续就可以走了。 闺蜜两个面对面坐着,闲聊几句。 许倾城嘴角扯了扯,“我跟叶听鸿,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可叶家眼界太高,还是看不上我。是我不甘心,努力争取却还是弄到今天这一步。” 上层有上层的门槛,越往上走,家族之间的阶梯画的清晰明了。 许盛昌白手起家,没有根基,在他们眼里,不过暴发户。 现在,他失势,钱都没有。暴发户也算不上了。 傅家那样的家庭,没可能瞧得上她。倘若傅靖霆不是下一代傅家的接班人,许是还有点可能。 但是傅家内部也是争斗不断,傅靖霆的哥哥傅骋修就是最好的说明。作为下一代掌门人,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他。 傅靖霆要想走的顺利,一门足够好的姻亲会让他事半功倍。 无论是许倾城还是宋畅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见的太多了,所以更加不容易产生幻想。 有些温暖心动,动一动就好了,不要当真。 宋畅抿唇,她双手往后一撑,有些感叹,“外面媒体上把你们俩之间的事渲染的沸沸扬扬,我都快当真了。” 许倾城笑笑,“他没看上叶家。” 不是他没看中叶文涵,而是他没看上叶家。 他们之间弯弯绕绕的关系,许倾城没有脑子也没有精力去想,她自己的事情就够费脑子的了。 至于媒体上对两个人的事情的宣扬,也算是对彼此都有利,不然傅靖霆想压,谁还敢发?! 段恒办完了手续,送许倾城回去。 “回去后你自己ok吗?”宋畅有点担心。 “没问题,有护工。” 许倾城没让宋畅送,她租了一个月的酒店,这样方便,对赵岚就说她出差了。 公司里有事,可以直接到酒店找她,而且再养几天,出去正常活动也没有问题。 段恒送许倾城去酒店的路上,她翻看着司法鉴定的结果。 轻伤。 许倾城也没有避讳段恒,直接跟律师通电话,诉求很明确,“告诉叶承年,我不要任何赔偿,也不接受私了,他们也休想拿到我的谅解书。轻伤一级,故意伤害罪,判个三年也算是便宜叶文涵了。” 律师有些犹豫,“许总,虽说法条是这样没错,但不一定能完全按照我们想的去判。” “无妨。别说三年,就是一个月叶文涵也接受不了,叶家也接受不了,他们不会等着我打叶家人的脸。但这就是我的态度。你的牙也给我咬紧了,无论什么情况,不能有任何松动。开关我来控制,懂吗?” 许倾城言辞犀利冷静,段恒透过后视镜望过去,忍不住想,怪不得能让傅少侧目。 车子停下时,许倾城望着银湾酒店的logo看向段恒,“段助理,我定的是周季酒店。” “傅少说这边更方便一点。”段恒恭敬回复,“正好处在盛世和法院的中间位置,而且这里餐点不错。” 傅靖霆的安排?! 他这假男友倒是很周道么。 许倾城笑了下,她下车,进入酒店。 护工还没到,许倾城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安排,自己倒也可以收拾。 只是医院里洗漱始终不方便,她想洗澡,洗头。 洗澡也还好说,浴缸里放满水,肩膀露出来,自己也可以搞一搞,就是一只手有点不太方便而已。 傅靖霆来到时,没见到人,倒是听到浴室里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可能认定了这地方不会有人轻易能进来,许倾城很放松。 而且轻伤鉴定的结果也很好,让她的计划可以继续实施,一想到叶家现在一片焦头烂额,叶承年恐怕要气死了,她就心情无比开怀。 许倾城从浴缸里出来,浴室空间很大,巨大的镜面将人体照的彻彻底底。 锁骨的地方8字石膏绷带固定,许倾城觉得,如果她是个男人,没有胸前这俩累赘,而是胸肌和块垒分明的腹肌,再绑着这石膏绷带,好像还挺MAN的。 不过傅靖霆还挺喜欢的她这儿,用爱不释手来形容不知道妥帖不妥贴。 许倾城想着,她觉得人体挺奇怪的,他摸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骨头软的像是丝带,缠缠又绵绵。 但是好像自己的时候又没有那种蚀骨销魂的感觉。 许小姐纯粹是好奇,真的纯粹是好奇,而且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就回忆了一下两人一起时候的情形,然后自己模拟了一下。 然后就…… 两人四目相对,许倾城感觉空气都停了。 她想放个雷把自己轰了。 声音都发颤,“你,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他也没料到竟然能看到如此销魂的一幕,看的人血脉贲张。 他声音有些哑,“进来的刚好是时候。”观赏了整场。 许倾城匆匆就抓了浴巾把自己裹起来,手臂活动不便,没那么利索。 傅靖霆走过去,将浴巾围在她身上,塞的结实,确保不会掉。 可他做完这些却没着急离开,问她,“怎么不继续了?我还没看够。” “不要脸。” 她骂。 他眉角一挑。 许倾城才发觉她这话更像是骂她自己,不要脸,真是骚到家了。 呜呜呜呜呜。 看她想原地爆炸了,傅靖霆突然笑起来,问她。“需要代劳吗?” “不需要。” 她回的热气腾腾又咬牙切齿。 傅靖霆手指在她肩膀上轻敲了下,“伤筋动骨一百天,别不注意。” “……” 许倾城红着脸转移话题,“段恒说安排了护工,怎么没见到人?我想洗头,痒死了。” 仰躺在电动的按摩洗头床上,这酒店真不愧是主打服务至上,只有你提不出的需要,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傅靖霆一个电话过去说受伤洗头不方便,这设备就给送过来了。 他手法实在不算专业,偶尔手指勾住她头发拽的头皮都要扯下来,但是好在按摩的还挺舒服,一点没有牵动到她伤处。 最最主要的是脸还挺帅,她这样仰头望过去,也觉得这男人的脸完全没有死角,下颌线棱角分明每一寸都在切割女人的眼睛。 许倾城享受着他的服务,突然很是艳羡,“不知道哪个女人能享受到傅少的终极服务,真是让人羡慕。” 正文 第42章 没人敢娶她 傅靖霆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在说你自己?” 脸上有水流,许倾城半睁开一只眼,“开什么玩笑,你又不会娶我,我说你未来妻子。” 她嘴角含笑,一派自然,也全然没有将两人之间的纠缠看的过重。 这女人通透又懂事,交往起来倒是省劲的很。 傅靖霆看着她的眼,“你倒是看的明白。” 兜头一条毛巾罩下来,包住她的头发,男人手掌托住她的后背帮她蓄力起身,动作随意又妥帖。 许倾城起身,洁白的毛巾下,她一手抬起来胡乱擦着自己的发。 有些话,心里明白和说出来后再确定终究还是不太一样,倒不至于心情大起大落,但不可否认的是多多少少有点儿影响。 有点点失落。 许倾城这阵子的路一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从未能坦坦荡荡的规划自己的未来,而现实也从不给她机会。 可傅靖霆这样的人,不一样,他有足够的资本、能力以及时间去筹谋自己未来最好的路。 无论是事业,家庭还是个人。 羡慕吧,羡慕。 可终究不是自己。 差距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一双手掌突然按在她的头上,擦拭的过程算不得温柔,没一会儿就被抽走。 她一瞬间的恍惚叹息还未及收拾干净,就全落在了他的眼底。 “想什么?” 傅靖霆用手指帮她顺了顺头发,敷衍的让许倾城直皱眉。 她干脆自己拿了梳子梳头,她的头发烫了大卷,随着她的动作,被扯开又自然回卷,在她后背与胸前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 空气中都是洗发水的味道,香气一缕缕只往鼻子里钻,渗入肌肤,扎进去,再拔不出来。 “想你大婚的时候我要不要随礼。”许倾城边顺着发尾,边俏皮的眨了下眼睛,“如果我结婚,你要是去随礼,我老公肯定会不舒服。所以,还是算了吧。” 一想到她哪天挽着别的男人手臂结婚宣誓,想着她也不会在其他男人身下绽放,傅靖霆就有点儿生理性不适应。他直插要害,抓住问题本质,“你想的倒是够久,你这样的,谁敢娶你。盛世可不是个好填的坑。” 是实话,不错。 可就是因为是实话,也忒伤人。 许倾城沉了半秒钟,突然皱了下鼻子,哼一声,“切,也许有人肯为我散尽千金,毕竟我还是有颜值的。” 傅靖霆正要开电视,也完全没注意到她语气里一点点的不自然,继续,“可以。你保持住,等到你白发苍老那一天还能有这副模样。” 许倾城控制不住,手里的梳子直接就冲着他丢了过去。 猛地被砸中肩膀,傅靖霆回头,那边许倾城已经进了房间,门被她甩的很响。 许倾城被气到了。 她是不好嫁,但也不至于嫁不出去吧。 降一降标准,那也……应该会有合适的人吧。 好吧。 他说的是对的。很对。非常对。 盛世是个无底洞,如果她坚持保,那确实没人会脑残到因为美色而昏头。即便她降低条件也亦然。 更何况这美色不过区区几年,三十的不如二十的二十的不如十八的,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可选择空间何其多。 傅靖霆应该去学个针灸,他扎人的能力太强了。 许倾城眼睛有点儿湿润,她不是独身主义,曾经对未来的小生活充满憧憬,可如果现实要把她打造成一名女战士,那就接受吧。 傅靖霆抓起落到地毯上的檀木梳子,他握在掌心里,想,他方才说了什么难以接受的?! …… 许倾城的司法鉴定结果已经到了叶承年那边,她预估,半个月以后叶承年就会找她来谈条件。 这种时候,她要比叶承年更加沉得住气才行。 不过许倾城也没闲着,她并非整天窝在酒店里,但碍于形象问题,去盛世的时候也少,不过,外界关于她与傅靖霆的新闻甚嚣尘上,倒是让那些心怀不轨观望的人收敛了动作。 毕竟,若是许倾城真登上了傅家的门楣,那盛世翻身也就是看得到的事了。 这种隐形信念的支撑对许倾城,对盛世而言,都是极好的。 叶文涵的媒体见面会现场,他把她抱出来的照片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进了报章杂志的文章里。 许倾城心里明白,傅靖霆应该是极其排斥与叶家联姻。不过这种新闻,不会持续时间太久,傅靖霆不制止,怕是傅家人也得出手。 届时热度下去了,大家看清没戏了,怕又是一轮人心浮动。 所以许倾城还是提早布局,公司内部人事几个助理岗位换的悄无声息不显山不露水,可却让许倾城多了很多信息渠道,便于及时处理。 宋畅打电话给她,“阿姨身体很好,放心吧。就是你和傅靖霆的事儿太招摇了,你得想想怎么收场,我这去一次阿姨问我一次。” “那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就说你们俩挺好,挺配。别的我也不敢多说啊。” 许倾城嗯一声,“那就这样吧,时间再长一点,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吧。” “一个谎言,要靠N个谎言来圆,你还是悠着点吧。”宋畅知道她的难处,可是更加担心。 “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许倾城眼尾点着笑意,真心感谢。 “甭谢我,你好好想想怎么软着陆。” 晚上很晚了,许倾城听到开门声,她正在客厅里倒水,就见傅靖霆正推门进来。 她看看时间,十一点半。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他倒也不是天天过来,三天五天过来一趟,但是从他上次断言她嫁不出去,许小姐心中有气,对他就爱搭不理。 也不是完全不搭理他,毕竟,也没有身份给他甩脸子,但她可以提前睡觉,当看不到他,门也直接上锁。他在的时候她要么不出现要么就一直打电话忙。 傅靖霆开始时本来也没什么感觉,就她现在这样,他能做什么?睡一起也是折磨自己,索性就去睡另一间。 而且她忙,他比她更忙,所以前面几次他甚至都没有完全察觉她的情绪。 直至她的活动已经自如,除了石膏没拆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同了,连护工都被她打发回去了。 傅靖霆才隐隐约约觉出一点。 此刻,他手撑在门板上,看向许倾城,眼里噙着点儿看透的笑。 正文 第43章 这男人很勾魂 许倾城想转身回房间的动作就被他这笑给止住了。 她问,“怎么这个时间过来?” 傅靖霆没答,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手指扣着领带扣扯松了摘下来,边解开领口的衬衣纽扣边走向她。 站到她面前时男人已是一副舒适的模样,他往她身侧一站,非常自觉的将她倒好的水喝掉。 “怎么不躲了?” “躲?”许倾城装傻,“我哪儿躲了?我不一直在这里。” 傅靖霆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一副“你不用否认,我都明白了”的架势。 许倾城嗤一声,从他手里夺了杯子过去,接水,喝掉,然后转身,“晚安。” 手腕被人抓住拽了回来,他人一侧身将她锁在水台和自己之间,“跑什么?” 他说话有点儿懒懒散散,不似平日的精干,就像是百花丛中过的散漫公子哥,持一壶酒,勾引姑娘堕落。 他身上的酒气从进门就窜了满屋,这会儿离得近,更觉得酒气浓重。 许倾城蹙了下眉,试探问他,“你喝酒了,喝多了?” “还好。不算很多,也不少。”随着他说话,气息喷薄而出,这一方天地浓郁卓然都要醉了一般。 许倾城觉得他肯定是喝多了,喝多了也不是说醉得不省人事或者大吐就算是多了,他这样,脑袋清醒,走路正常,可也应该是多了,最起码比他平时正常的量超了一些。 有些应酬身不由己,酒这东西,微醺最好,多了有多难受自己知道,许是因为感同身受,她声音都软下来,“看你这样也知道喝了不少,给你泡杯蜂蜜水解解酒。” 她手轻推了他一下,想去给他泡蜂蜜水,男人却纹丝不动,他双手落下去扣在她腰上,将人拉进怀里,“我什么样?” 他眼眸深邃,酒意让那一片深沉大海缀了漫天星子,摇摇曳曳一片星光璀璨,俱是勾人心魂。 许倾城还是头一次被个男人勾的心跳加速,妖孽啊。 “无赖样。”她偏了眼,还是推推他,“喝不喝蜂蜜水?不喝不给你泡了。” 傅靖霆笑了下,他伸手抬起她下颌,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脸上染了一点红,未饮酒也醉三分。 他俯身去亲吻她的唇,丝丝缠绵不疾不徐,“蜂蜜有你甜吗?” 许倾城眼眶都觉得发热,这狗男人,撩人一绝。 他口腔里有酒味还有薄荷糖的清甜铺天盖地浸过来,像是要把她也灌醉了一样。 她被他搅的喘息不已,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真是分不清到底谁醉酒了。 她手臂回拥住他的腰身,情随意动也去回应亲吻他,牙齿轻咬他的喉结,不肯只陷入被动的沉迷,拉着他一起坠去。 那把火就在这你来我往中越烧越旺。 他喘息有点重,却还是戳戳她肩膀处的绷带,“这里,还疼吗?” 许倾城眼波轻转,似嗔似娇睨了他一眼,被他染红了的唇贴着他耳畔娇娇的问,“用的着它吗?” 她一句话就在他身上撒了一整片的火种,那双本来还勉强克制的眼眸像是掀起了一片波涛。 他双臂用力猛地将她抱起来,直接带往浴室。 大片镜面将两人的样子照的清清楚楚,他咬着她的耳朵问,“当时在想什么?” “想为什么感觉不同。”许倾城脸发烫,她躲了他一下,躲不过他的调笑,索性就回了。 “所以,哪种更舒服?”男人就笑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落进她耳朵里,心脏上,让许倾城又羞又窘。 她恼,“傅靖霆你怎么这么讨厌!” 她又羞又恼的模样是真真儿的好看,全是娇态,让人忍不住的想逗弄她。 …… 傅靖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惊了一下,他难得睡得这么踏实,许是酒精的缘故。 天色已亮,周末安排的工作少,倒也不着急。 他偏头看看睡的满脸红晕的女人,睡的还很沉。倔强带刺的玫瑰,永远犀利美艳。 傅靖霆想起昨夜她化身妖精勾他的魂魄,坐在他身上宛如高傲的女王,“傅靖霆我告诉你,不是我许倾城嫁不掉,是看我想不想嫁。” 说着,她还勾了勾他的下巴,眼波魅惑,“我警告你,别咒我嫁不出,小心我缠上你。” 她说话的同时腰身往下压差点没把他逼疯。 他突地一笑,手指将她脸侧的发勾到一边,“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 傅靖霆手机响起的时候,许倾城就醒了,只是人懒懒的不想动,她觉得她被傅靖霆带坏了,竟然就不顾羞耻的胡闹。 本来是心底的那点儿不服输作祟,到最后发现完全就掉坑里了,反正无论怎样爽的都是他。 虽然她也不算是吃亏,可许小姐还是觉得自己有点上当受骗了。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只下身围了条浴巾,许倾城勉强睁了睁眼,就见他壁垒分明的腹肌上留下了她深深浅浅的齿痕,她脸腾地一热,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电话是家里打来的。 傅靖霆接起来,语气十分恭敬,“大伯。” 许倾城脑子里自动翻出人员名单,傅明辉算是傅氏第四代接班人,不过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听说进医院也抢救了两回。 不过傅氏还没明确交接,傅靖霆即便顶着执行总裁的名义,那也顶多是被看好而已。换句话说,他这位大伯才算是目前傅氏的核心人物。 许倾城突然很想知道知道傅靖霆被人训得狗血喷头的模样,她兴致勃勃的竖起耳朵。 “外面的报道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我问过你爸,他说你是逢场作戏,怎么就任由媒体胡乱宣导?”傅明辉语气威严。 傅靖霆轻扯了下嘴角,“我知道。文涵做事手段太极端,媒体眼皮子低下,要没有点事情分散火力,可就全到叶家头上了。” 他一副我全然为他们着想的语气,许倾城内心很是嗤了声,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很可以。 傅明辉沉默了片刻,还是说,“新闻让人撤一下,以后这种信息还是慎重。傅家的门楣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的。你自己也注意,既然是逢场作戏,就别摆到台面上。除非你真的想娶她。” 傅明辉在探他的口风,傅靖霆笑了下,“娶她?怎么可能,玩玩而已。” 正文 第44章 玩玩而已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可是他一句。 娶她?怎么可能,玩玩而已。 简直太欠。 许倾城翻了下身。 一条浴巾从天而降盖在她脸上,许小姐差点气炸了。 她一手扒拉下来,直接把浴巾丢向站在衣柜前的男人。 傅靖霆刚穿好裤子,上衣还光着,后背挨了一下,他偏头看了眼。 然后拿上衬衣往外走,把门带了过去。 声音就完全隔绝了。 傅明辉听他这么说算是勉强放心,这才说今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这位许倾城计策倒是深,她想让文涵服刑是绝对不可能的,有什么要求,让她提,私下解决。傅氏跟叶家还有合作,这忙还是要帮的。” “叶承年这是委托到你那边了,”傅靖霆笑起来,“他怎么不直接跟我开口?” “你还好意思说,既然知道叶许两家不对付,你就偏偏跟她纠缠。这女人心思太深,你别再跟她纠缠,收收心。也免得叶家多有思虑。” “叶承年逼的紧,到了现今这地步,她既然抓到机会,不可能轻易松手,私下解决也不是不可能,我估计许倾城无非要的就是盛世有口气喘,叶承年只要把他吃进去的股权吐出来估计也好谈。” 许倾城出来,恰好听到这话,她身体猛地一僵,叶承年已经暗地里吃掉一部分股权了?! 傅明辉轻叹,“你也在商场中,他这一步筹谋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松手。” 傅靖霆言语中满是讥诮,“那就让叶文涵也进去呆几年,他们叶许两家倒是不偏不倚。” 傅明辉眉心拧了下,突然问,“看来,你对叶文涵不怎么满意?”不然怎么能任由叶文涵,可能是他未来的妻子进去。 “无所谓满意不满意,老太太喜欢我就可以。一场婚姻而已。没了叶文涵也会有其他人。”他笑的轻薄,那种世家子弟固有的婚姻淡泊,不过生儿育女,不妨碍他外面彩旗飘飘。 “哦,前段时间,江城的唐家跟我父亲接触,条件也不错。” 他语气轻佻带一点笑意,女人之于他不过一件漂亮衣服。 许倾城双臂环胸倚在门框边看他,他背向他,衬衣穿在身上,纽扣未系,衣角随着他的动作偶有牵动。 这个跟她缠绵起来像是要揉进骨血里的男人,清醒时遥远淡泊,她这样站在他身后听他坦言可选择的对象。 一茬一茬,终究没有一个叫做许倾城的后备人选。 只有这种时候,两人之间深切的鸿沟才在她眼前呈现的清清楚楚,到底这阵子她哪里来的胆子跟他玩弄那些小心眼?! 心下唏嘘,心脏也跟着轻扯,酸酸涨涨,算不得难受,可也终究不好受啊。 她弯唇自嘲,许倾城,这些事你早便知道,又何必在意! 可人心就是难测。 电话那头傅明辉拧了眉心,片刻才沉沉落了音,“目前叶家是最合适的选择。我会跟叶承年说一声,让他尽快解决。还有,过阵子有个商务酒会,到时候你跟文涵一起露露脸。该定的早定下来,别跟你哥哥一样。” 电话挂断,傅明辉捂住发闷的胸口,扭头看向身侧的助理,“江城唐家跟二弟有过接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助理忙查阅最近推进来的消息,“没有资料显示……” 傅明辉一摆手,“算了。靖霆这小子,不像他父亲实在,也比他大哥油滑,我从他这里听到的永远要打个对折。他说的未必是真,你跟叶承年说一声,让他尽快把事情解决利索了,靖霆跟文涵的联姻,也趁早定下来。” 助理应了声,立马去打电话安排。 等他回来,就看着傅明辉正看向桌子上放的一张合影。 傅家的新一代,年轻的容颜,十年前的照片,那时候的傅靖霆还留一头半长发,站在傅聘修身侧,满目张狂桀物。与旁边笑容干净沉稳的傅聘修形成鲜明对比。 “先生,都安排好了。” 傅明辉把照片合上,“聘修这孩子聪明精干处事沉稳,要论起来比靖霆好太多了。可惜过于锋芒毕露了,也是他的造化。” 一场车祸让傅聘修双腿残疾,几次手术也只是勉强保住双腿,这么多年他未曾再站起来,曾经风华正茂的人一朝跌入地狱性情大变。 傅明辉突然想起来,他已经许久没再见过傅聘修。 “跟老二说一声,老太太生日的时候让聘修出席。” 助理躬身,“怕是不行。我上次遇到二先生夫人,她说聘修少爷多年心结欲重,对靖霆少爷还是心怀怨恨,两人至今也不肯碰面。” “这俩兄弟倒是性情对调了。”傅明辉哼了声,“那就随他吧。” 傅靖霆挂了电话,脸上戏谑纨绔的表情一收,整个人面目阴沉,宛如雷雨前兆。 许倾城见他收了电话,几步过去。 她不过是想问他叶承年是否真的已经收了盛世部分股权,可她没料到对上这样一张脸。 她在傅靖霆脸上见过诸多情绪,可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那样让她头皮都跟着发紧。 这样的傅靖霆,陌生又凶狠,她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想走的,可却不由自主扶上他的侧脸,“怎么了?” 男人紧绷的咬肌在她温暖柔软的掌心下慢慢松弛,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回笼仿似才看到她一般。 许倾城松口气,她手收回来,还是想问问,“你刚说叶承……唔……” 男人突然扣住她后脑,一手抬起她的下颌,垂头就吻了下来。 他的吻残暴凶狠,许倾城有一瞬间以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皇城会所时碰面时那个吻。 可又不对,比之更加……残虐。 唇畔破了,丝丝的疼,混着血液的铁锈味儿灌满口腔,下颌被他捏的又痛,男人吻的又深又霸道,她的舌尖都跟着发麻,呼吸也像被掐住了一样。 可莫名的,竟然有一种濒临窒息时的快感。 即便如此,也是好疼好疼好疼…… 许倾城眼角泛了泪光,她疼的哼哼声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却完全没有温柔的迹象。 正文 第45章 下不为例 她气的直拍他的胸口也不能阻止他继续施虐,许小姐突然觉得以前所受的疼痛都是毛毛雨。 她只好双手环上他身后将人抱住,整个人往他怀里偎,乖巧的像是小猫咪,还要努力的回应他一下,忍着疼痛像暴君示弱。 没想到竟然管用。 他掠夺的动作轻了些,终于放开她,男人潭底的凶残隐了去,他手指轻触被他齿咬出的伤口。 许倾城舌尖舔了下自己嘴角,吃疼,恼的很,瞪他,“疼死了。” “很疼?”他问,嗓音有些哑。 许倾城手指压压自己的唇,没好气的,“不疼你让我咬咬试试。” 腰上被人一带她就整个人跌进他怀里,他额头抵住她的,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这男人身高体壮,欺负她欺负的一绝,可这会儿他一副任她蹂躏的模样,许小姐突然就……就有点儿心软了。 她手指不轻不重在他腰上拧了把,“下不为例。” 随着她拧的动作,男人腰部肌肉不自觉的收紧,他手落下去抓住她的手指,“没听说过男人的腰很敏感!” 嗓音低哑,语调玩味,许倾城抬眼,就撞进他戏谑的眼睛里,那个她熟悉的傅靖霆回来了。 然后她涌起的那一点点母性光辉就散的干干净净,又想起他说的玩玩而已,许倾城突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哼一声,手很是用力推了他一把,结果非但没有推开他,反倒是被他搂的更紧。 他的眼眸很深,盯着她,“给你个机会,想问什么就问。” 他一副我给你开绿灯的模样。 许倾城就像是浇过水的花,瞬间支楞起来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想问叶承年手里的股份有多少了,这一步她能争取到什么,最好的结果怎样。 可最后许倾城也只问了一个。 “如果你是我,你要怎么给盛世动手术?” 傅靖霆玩味的看着她,这问题问的漂亮。 “你现在的做法就很对,那些投入巨大的边缘产业盛世耗不起,反倒把主业拖垮。不过有些很有前景的产业,售出时你可以稍微让一点利换取部分持股,作为一项资产投资可能未来会几百倍盈利。比如唐锦朝要收购的激光业务。” 他一说,许倾城就懂了。未必这项业务就有多么好,可有些投资人擅长包装,也有资源,即然投资了就不会让自己有损失,所以她跟投便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是选产业,但同时更重要的是选好的有能力的投资人。 “然后呢?”她迫切的听他说,手指抓住他衬衣衣襟,迫不及待。 许盛昌觉得她是女孩,也没有继承家业的需要,所以从未在商业上认真教过她。 许倾城临危受命,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可即便她有些理论基础,实际操盘也还是吃力极了。她真的需要有人给她一些点拨。 而且,当局者迷,她也想知道旁观者是否会看的比她更清晰。 “还有就是解决现金流的问题,这点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应该清楚,但如果你拿不出东西来换,谁会给你注资?” 许倾城抿唇,“盛世的股份再稀释,许家就守不住控股的安全线了。” “盛世要要是没了,你这条线守的再好也没用。”傅靖霆说话直插要害。 其实他的说法她一定都知道,不过有些事说和做之间差距甚大,而且一旦操作不慎,可能满盘皆输。 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商业这件事本就是存在太多变数。若是被资方掌控,自己失去话语权,同样是很难受。 “盛世这步棋本来就是两难,其实具体怎么走还是取决于掌舵人的决策。换句话说盛世未来走出来的样子带着的是你的行事风格。”傅靖霆难得耐心,他手指勾住她脸侧的发帮她别在耳后。 “嗯。我知道了。” 她沉默了会儿,这才直起身,挣脱她的怀抱,她手指拽住他的衬衣衣襟,仔细的将他的纽扣一粒粒扣起来。 从下往上,直至将他的脖子锁住,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喉结处轻吻了下,而后在他想要抓住她时快速退开。 她舌尖舔舔自己唇角,那模样又媚又骚,撩到骨头里,“你勉强算是我玩过的男人里技术过关的。” 你所谓的玩玩,怎么不知道我也在玩?!没办法,许小姐的胜负心,在这方面永不居人之下。 操。 这女人,简直。 傅靖霆突然发现,自己可耻的硬了。 他失笑,面前的玻璃窗上映出他的脸,情绪已经完全收拾妥当,心莫名其妙就静下来,静的离奇。 傅明辉这个电话很明确,无非就是态度明确强硬的将叶文涵塞给他。 别跟大哥一样吗?! 傅靖霆冷笑。 …… 许倾城接到叶家律师的电话,说是见面详谈。 她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漂亮干练的衣服,精神抖擞的赴约,准备好了打一场硬仗。 来的人是叶家的律师,叶承年和叶文涵都没有露面。 许倾城踩着高跟鞋,她没接律师含笑递过来的手,妖冶的面容上挂了极冷的笑,“常律师,如果你们想走法律程序,我没有任何意见,今天这会面见或不见都没什么必要。但如果想跟我谈谈,那就最起码让叶总拿出点诚意来。” 丢下这话,许倾城转身就走。 常律师拦都拦不住。 “许小姐脾气见长啊,”身后传来叶承年的声音,他身着规矩的西装,常年居位者的气度与沉稳被他拿捏的很好,“路上有点堵车,我来晚了一点,怎么,许小姐这就要不高兴了?” 出现的这么及时,说他刚到,谁信?! 许倾城冷笑,她手指缠上自己一侧的一缕头发,压根不给他留面子,“是叶总主动要跟我聊一聊,这遵守时间也应该是最起码的尊重吧。” 她眼眉间俱是风情,妖冶勾人又刀光凛然,忽而又挽唇浅笑,端的一个明艳动人,“不过,叶总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丢下这话,许倾城聘聘婷婷摇曳着一把小腰转身进了会客室。 叶承年脸色沉了沉,片刻便收回情绪,”以前你跟在听鸿身边时还是腼腆羞涩的小姑娘,现在倒是锋芒毕露,盛世这缸水看来不怎么好喝吧。” 【作者有话说】 关于所有涉及企业经营、股权等等等等的经济方面知识全都是云遮杜撰,看个好玩,千万不要去探讨合理性哈哈哈哈哈 正文 第46章 物尽其用 他特意提起叶听鸿是什么意思?! 许倾城冷哼,指望她怀旧吗?怎么不想想他们到底是怎么对她?! 漂亮的眼眸轻掀,手肘搭在会客沙发扶手上,笑言,“那岂不也是拜叶总所赐?!” 她妙目含笑,语气嘲讽,说完自己又兀自低笑,“叶总,客套话,你我之间就免了。你的时间很紧张,我也不闲。 我这人心眼小,记仇。你要想和解,可以,只要我提的条件你达到了,我二话不说撤诉。否则免谈。” 她言辞犀利果断,没有一丝一毫可退让的余地。 昨晚律师通过电话已经转达了许倾城的意思,不准再拿赵岚抑郁症的事情说事。而且她要叶承年把收走的股份一丝不差的退回来。 赵岚这事儿倒是好答应。 不过股权的事都是暗地里进行,保密工作做的十足,许倾城竟然对此清清楚楚,叶承年都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他手指在一侧扶手上轻点,“你让我白送,这不可能,但我可以允许你用市场价回购。” 许倾城低笑,声音中满是嘲讽,“叶大哥,看来你小妹在你心中不值钱。既然如此,干脆别跟我谈条件了,多为难啊。让叶小姐进去不过二年三年的,很快就过去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她的声音讥诮嘲讽,一字一句将当年他跟她说过的话又还了回去。 青尧还年轻,进去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许倾城压着心底的一团火焰,当时发生的事说过的话近的仿佛还在昨天,想起来,就扎的脑袋生疼。 从会所出来,许倾城重重闭了下眼睛,阳光打到她脸上,白皙的肌肤白到发亮,却不见她脸上丝毫喜色。 几乎是她一出来会所门口,傅靖霆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叶承年同意了倾城小姐的要求。不过,他也提了一个要求。”段恒顿了下。 傅靖霆抬眼,“什么?” “让倾城小姐不要再与你纠缠。” “……”傅靖霆合上面前的文件,“她怎么说?” “她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傅靖霆眉角挑了挑,似乎毫不意外,他手指蹭蹭脸颊,“然后呢?” “她让叶承年八千万收下盛世与叶家之前合作开发的照明业务,她保证不再骚扰你,而且……”段恒清了清嗓子,抬眼特别紧张的,“倾城小姐说她还会不遗余力的撮合叶小姐和你。” 手里的文件啪的一下合起来。 段恒皮跟着绷了绷。 傅靖霆冷冷一哼,“她倒是会物尽其用。” 段恒,“……” 许小姐倒是跟其他人女人不同,哪个沾上了不跟牛皮糖一样,她倒是潇洒的很。 …… 酒店的房间退了。 满二十一天许倾城就把锁骨上的石膏取下来了。 不要提重物就好,基本生活无碍。 宋畅送她回家,看她这阵子养的很是春光灿烂,忍不住啧啧有声,“你这样让我怀疑你是养伤去了还是度假去了。” “那当然是养伤,你要羡慕你也试试骨头断了的滋味。”许倾城把窗户打开通风,然后把行李箱收拾一下。 她拉开衣橱挂衣服,眼底陡然闯进两件黑色风衣,许倾城微愣。 宋畅问她,“收拾好了吗,出去吃饭逛街,给你换换心情吧。” “也好。” 许倾城把衣柜门关上。 两人直奔购物中心,宋畅的购物欲望很强烈,刷卡刷到起飞,许倾城啧啧两声,“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什么什么刺激,我就是消费解解压。”宋畅一手拿一件连衣裙问许倾城,“哪件好看?” “裸粉色这件,显得你青春活力;黑色这件……太短也太露了你确定你穿的出去?” “那就这件了。”宋畅把黑色那件递给服务生,然后继续扫荡。 许倾城挑了挑眉角。 宋畅身高和许倾城差不多,但是两个人风格迥异。 宋小姐工作时马尾辫戴一顶棒球帽,工装裤和T恤,举着照相机健步疾风,不看脸你还以为是个男子汉。 宋小姐装矜持的时候,一身粉色白色嫩黄色怎么淑女怎么把自己打扮,在宋家人面前端的是一副温柔婉约淑女风。 她的五官柔和清丽,不似许倾城那般艳丽灼人,扮起娇娇女来那可是入木三分。 突然改性必然有妖。 宋畅拿一套性感妖娆的内衣丢给许倾城,“这号我不合适,你应该行。你胸大,姐姐买来送给你。” 许倾城扯开看了眼,她一个女人都想流鼻血,刚想说不用了,已经被宋畅一把抓过去拿柜台付款去了。 “不用心疼,我小哥的卡。”宋畅两指间夹着一张黑卡,刷卡刷的眼都不眨。 许倾城盯着那张卡片,突然笑起来,“宋行止看上秦明月了?” “家里人看好了。他看上看不上有什么关系,合适就行。”他们这样的人家,联姻太正常了。 许倾城瞅她一眼,“那看来你小哥好事将近了。” 宋畅转身从服务生手里接过包装袋然后递给许倾城一个,冲她挤眉弄眼,“傅靖霆看你穿这个,会不会精尽而亡?” “神经!” 许倾城笑着推她一把,“别转移话题了,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宋畅烦躁的抓抓头发,“我今天要买到他破产。” 宋家关系复杂,宋畅和宋行止并非亲兄妹。不过,这种事外人还真插不上手。 陪逛还是可以的。 而同一家店的角落里,傅司晨抓着手里可爱到爆的小内内,再看看那两个姐姐选的,向来自诩脸皮奇厚的傅小妹直接脸蛋爆红。 她身边的小闺蜜戳戳她胳膊,“司晨,我们要不要……” “要什么要。”傅司晨一眼瞪回去,“你有男朋友吗,买来给谁看?” “也是。”小闺蜜脸蛋红红,“啊啊啊我脑子里满是不可描述之事了,这俩小姐姐的男朋友不知道帅不帅。” “没听说过美女与野兽吗,能量守恒定律,长的那么漂亮肯定找个肥头大耳的……咦,我怎么觉得那个妖精一样的小姐姐有点眼熟?!”傅司晨悄悄看过去,很是疑惑,她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是记忆力很好,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傅司晨正疑惑着,小闺蜜却抓着她话尾不放,“要这么说,你这么漂亮也要找个肥头大耳的?司晨你口味真重。” 傅司晨,“……”靠! 正文 第47章 二哥你头上绿油油 傅司晨拧她一眼,“你别说话惹我生气。我总觉得见过她,但是想不起来,你认识吗?” 小闺蜜扭头也看一眼,摇头,“不认识。这小姐姐又妖又艳,我要见过肯定记得。你选完了吗?选完了我们走吧。” 傅司晨点点头,两个女娃去结账,隔着一排衣架经过时,陡然听到傅靖霆三个字,傅司晨的耳朵一下子支楞起来,仿似打通任督二脉般,她一把抓住小闺蜜,“我知道了。” “嗯?什么?” 傅司晨摆摆手不解释,拿起手机偷偷拍照。 傅靖霆手机突然收到N条信息。 傅司晨:【图片】 傅司晨:【图片】 傅司晨:【图片】 …… 傅靖霆点开,许倾城的照片一张张过来,侧脸的,背影的,与宋畅说话的。 一看就是偷拍。 不过言笑晏晏的样子看起来气色很好,想来是跟叶承年的谈判结果令她很满意。 傅靖霆脸色沉了沉,轻啧了声。 傅司晨:【真人比照片上还漂亮啊,但还是没我漂亮,对吧!!!】 后面三个感叹号,等待认可。 傅靖霆瞅一眼,回,【嗯,看得出来你近视越来越厉害了,去做个近视眼手术吧。】 傅司晨:【果然是我二哥,永远不会说人话,优秀!给你竖个大拇指!】 傅靖霆懒得搭理她,受宠的老幺,戏特别多。 傅司晨:【图片】 傅司晨:【图片】 傅司晨:【妖精姐姐买了这种的内衣,不知道要去勾引哪个男人,二哥你头上绿油油的真好看。】 傅靖霆扫了眼图片,透明蕾丝的三点式,热情火辣。 再看一眼傅司晨发过来的话,额角狠狠抽了抽。 他把手机屏幕关闭,不再搭理她。 宋畅瞅一眼不远处两个探头探脑的小朋友,偏头问许倾城,“认识?” “不认识。” “那小姑娘在偷拍你。” 许倾城蹙了蹙眉,她扭过头去看向傅司晨。 傅小妹从镜头里与她对上眼,默默的把手机收起来,笑眯眯的跑过去,“你好姐姐,你长的好漂亮好像是明星,我就忍不住拍了张照片,想回家拿给我二哥看看,他还没有结婚没有女朋友,他……” “我看起来像是没有男朋友吗?”许倾城直接打断她。 小丫头眼眸晶亮,扎一个丸子头,穿一件可爱的荷叶边上衣,一条百褶裙,踩着小白鞋,全身都在说我很年轻我很可爱。 这样的小丫头很难惹人讨厌,不过不代表许倾城就有耐心应付她。 傅司晨没想到她那么直接,十分可惜的问她,“你跟你男朋友谈婚论嫁了吗?有没有可能分手?” 许倾城,“……” “我二哥除了嘴巴有点毒,其他的都还好,照片我这里有,小姐姐你要不要看看?”说着真就要调照片。 宋畅忍不住笑起来,“你是准备在路上随便找个嫂子啊,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我二哥喜欢漂亮的。” 宋畅拉着许倾城就往外走,“估计一家嘴巴都不怎么好使。” 许倾城突然就被逗笑了,被偷拍的不悦消弥,她竟然也很好心情的冲她摆了摆手,“等我分手了认识一下你哥哥。” “那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好友吧,不然你分手了也找不到我的。我身边有好多大龄优秀男青年的,都可以介绍给你。”傅司晨不依不饶跟在两人身后。 宋畅额角抽抽,“怎么出来一趟还沾了块牛皮糖。许倾城你行啊,男女老少通吃。” 许倾城就笑,她手机掏出来,不就是加个好友吗。 她走过去,眼皮子却狠狠跳了下,一把抓住小丫头。 傅司晨人突然被她抓住,力道相冲,她直接撞进许倾城怀里,被她挡住了。 呜呜呜好大好软好羡慕…… 傅司晨偏头,就看到从许倾城身后风一样骑过去的一辆单车。 傅司晨一下明白过来了,她刚刚站那里,如果不是被许倾城拉开,她铁定要被撞个狗啃屎。 傅小妹气的跳脚,“喂,长不长眼啊,人行道上横冲直撞,这路你家开的啊!” “行了,人都走远了。” 许倾城睨她一眼,她松开傅司晨的手臂,手掌往自己腰后压了压,车把手撞抵到了,好疼。 宋畅看向她,“撞到腰了?没事吧?” “没事。”许倾城摇摇头。 “你说逛个街也能被撞,你最近肯定犯小人,去庙里拜拜吧。”宋畅看她,“锁骨没事吧?别二次伤害。” “没事宋保姆,走吧。”许倾城笑起来,被关心的心情很好。 有些人真真儿随便一笑就在演绎什么叫一笑倾城,百花失色, 傅司晨星星眼,果然是妖精啊,怪不得连二哥的魂都敢勾。 啊啊啊她也好想回眸一笑百媚生,勾的人七荤八素,她不要可爱,她好想性感性感性感。 傅司晨一把抓住许倾城,“姐姐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刚刚好像撞的不轻。” “没事,我避开了。”许倾城手掌在她头上一压,十六七岁的年龄,跟青尧一样的年纪,最好的时候。 傅司晨眨眨眼,她调出微信二维码递到许倾城眼前,“那我们加个微信,你要是不舒服可以联系我。要不是你,刚刚被撞的就是我了,我要负责到底。” 许倾城和宋畅相视一笑,好吧,这搭讪的水平可以。 许倾城跟她加微信,看她名称一串乱七八糟的符号,小丫头眯眼笑,“姐姐我叫司晨。” “姓司?” 傅司晨点头,笑的特别可爱,“对的。姐姐你呢?” “许倾城。” 傅司晨看看微信名称,噫~~,跟她二哥一样,毫无情趣。微信名称就是姓名,一字不差。啧啧啧。 “倾城姐姐,我决定不把我二哥介绍给你了,他太丑了配不上你,你人又美心又好,要找个更好的。” “你哥怎么个丑法?”宋畅觉得这小妞说话特别有意思,小表情也好玩的很,那一个嫌弃的表情,活灵活现。 “给你看。”傅司晨调出一张照片来。 宋畅看一眼,默了默,“你确定这是你哥?” 照片是个胖子。 小眼睛厚嘴巴……确实够丑的。 这大约是傅靖霆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正文 第48章 妖精姐姐 傅司晨还在叨叨叨,“我妈生我二哥的时候不知道吃了什么激素导致他出来是这副模样,跟我们全家人没有一个像的。我妈说每次看到他都恨不得把他塞回去重生,回炉再造。但他自己还认为自己特别帅,家里要给他整容他还很不屑。” 宋畅很良心的问一句,“你妈没怀疑是抱错孩子了吗?” “怀疑啊,亲子鉴定都做了,没有一点问题。”傅司晨从小到大练就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简直就是炉火纯青。 “你说我二哥也是,自己长的这么丑也就算了,还特别挑剔。未来老婆脸要漂亮胸要大腿要长屁股要翘,他也不想想自己到底什么条件,净给家里出难题。” 傅司晨的小闺蜜全程捂着脸没耳听,她见过司晨二哥的,去学校接过司晨差点造成学校门口交通堵塞,怎么就成了她嘴里丑到人神共愤的猪八戒?! 许倾城和宋畅一边走,一边听小姑娘叽叽喳喳,乐的不行。 “所以你看到脸蛋漂亮胸大腿长屁股翘的就想拉回家做嫂嫂?”宋畅逗她,“那你是不是也想的太多了?” “是是是,但我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是我亲哥,他这样孤独终老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傅司晨捂一下胸口,“我还是抱着一点美女与野兽的幻想。” 说到这里,傅司晨话锋一转,“妖精姐姐……不是倾城小姐姐你男朋友帅吗?” “妖精姐姐?”许倾城瞅她一眼,挑了一边眉角看她,“挺好,就这么叫吧。” “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特别适合你。什么样的女人能被人叫妖精?那就是美的人神共愤,天怒人怨,她们自己不够漂亮就说人家是妖精,勾魂摄魄喝血吞骨。但我觉得妖精是褒义啊。”傅司晨胳膊往自己胸前横了下,睇向许倾城,扁扁嘴,“我也想那样。” 许倾城正被她夸的喜笑颜开,一时没反应过来,“哪样?” 宋畅哈哈笑的不行,“她这个是被她男朋友天天按摩出来的,你以后也有机会长大的。” 许倾城一手肘顶了宋畅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脸却难得红了一些。 她竟然很无耻的想到傅靖霆流连忘返的模样,又野又欲,帅到她有点不太舍得放手了。 傅司晨察言观色,她混迹傅家讨得众人欢心可不是单纯凭着一张清纯可爱人畜无害的脸。 妖精姐姐这表情,啊啊啊啊羞涩的好撩人。 她突然凑到许倾城身前,“重点你还没回答我呢,妖精姐姐你男朋友是不是特别帅?你刚刚是不是想到他了,我看你脸都红了。” “人小鬼大。”许倾城推推她的脑袋,“我男朋友很丑,但是很温柔,目前也没有分手的打算,不用你费心给我介绍了。” 很丑。但是很温柔。 她二哥没有一样符合条件啊。 那照片怎么回事,二哥也没否认啊。两个人之间不清不楚是肯定的。 但是背着男朋友跟别的男人这样那样好吗? 现在脚踏几条船都玩的这么溜的吗?! 傅司晨眉头拧了拧,“妖精姐姐你几个男朋友?” 许倾城面不改色,“当然是好几个。” 傅司晨:……她到底该说妖精姐姐好帅,还是该说二哥头上好绿呢?! …… 傅靖霆安静了一会儿的手机微信又开始嘀嘀嘀。 傅司晨:【二哥,妖精姐姐说她的男朋友很丑但是很温柔,我二哥又妖又浪又毒舌,肯定不是你。】 傅司晨:【妖精姐姐说她有好多个男朋友……二哥你是第几个备胎?】 傅司晨:【二哥你居然还会沦落到给人当备胎?你的脸不要了,我的脸还要呢。】 傅司晨:【你竟然会做舔狗,天要下红雨了吗?我要跟爸妈报告这个天崩地裂的消息。】 傅司晨:【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贿赂我,一万两万不嫌少,三万四万不嫌多。】 傅靖霆揉揉眉角,终于纡尊降贵回了句,【免谈。】 傅司晨小嘴一扁,【哼!】 过了会儿,傅司晨又发,【二哥,我坦白,前几天我刚败了几套cosplay的服装,穷的叮当响了。】 【但是刚刚小姐姐帮了我一把,不然你可爱无敌的小妹我要被撞到了,但是她好像被撞了一下腰。我想请小姐姐喝个饮料表达谢意。但我囊中羞涩T_T】 【二哥我没多嘴啊,她并不知道我是你妹妹。我身份隐藏的很好的。】 傅靖霆看到最后,失笑,她当她是间谍呢。 傅司晨收到红包时,眼睛都要直了。 二哥竟然直接转账二万。 天呐天呐。 傅司晨觉得这貌似是她最近经手的最大的面额了,嘤嘤嘤嘤嘤嘤嘤。 【二哥最帅!】 【二哥最好!】 【二哥最大方!】 彩虹屁一串一串的。 二哥:【给妖精姐姐点杯焦糖玛奇朵。】 傅司晨盯着这句话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 她戳戳身边小姐妹的胳膊,“你帮我看看,这话什么意思?” “就让你给小姐姐买杯咖啡,感谢人家刚刚帮了你呗。” “这可不像我二哥的风格。”傅司晨噫~了声,“天呐,天呐,万年铁树发骚了。走走走,买咖啡去。” …… 身后没了两个小跟班,宋畅笑笑,“你把人小丫头吓跑了。” 许倾城回头看了眼,不甚在意。 她拉住宋畅的胳膊,“走,进去看看。” “男装?”宋畅被她拽进去,“给谁买?” 许倾城敛了下眉,“青尧。” 宋畅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你慢慢选。” 天要冷了。不知道他长高了多少。 从小到大每年都要比一比身高的,现在却站不到一起了。 傅司晨和小闺蜜一人拿着两杯咖啡进来。 傅司晨跑过去把手里的咖啡递给许倾城,“姐姐,你的,特意给你点的焦糖玛奇朵。” 许倾城有些恍惚。 “姐,你的。焦糖玛奇朵。听鸿哥的拿铁。” 傅司晨手在许倾城面前一晃,“妖精姐姐?” 蓦然回神,许倾城接过咖啡,声音不自觉就软下来,“行了,你们玩你们的去,不要跟着我。你二哥跟我肯定不合适,别想着我给你当嫂嫂,给他找个好女人。” “什么是好女人?” 正文 第49章 我需要一场婚姻 “反正不是我这样的。” “但我觉得你很好啊,人又美。”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小姑娘长点心眼儿吧,别以为拉你一把的都是好人。”许倾城笑笑。 傅司晨蹙眉,“心眼太多不好,我二哥说我就是心眼太多才长不高。我们家一家人都高,就到了我基因突变了,不开心。” 许倾城看她一眼,比她矮一些,一六五左右算不得多矮,属于娇小可爱挂的。 “你这样就不开心了,那你二哥岂不是基因突变到想自杀。” “自杀?不可能。他抗打击能力特别强,自以为是能力也特别强,关键在他眼里他最帅,别人都是丑的。”傅司晨一边说一边看许倾城选的衣服尺码,“姐姐你男朋友也不高啊,180?” “他应该还能长一长。” “都多大了还长一长。我二哥一九零多点。”这显然不是给二哥买的,哎哎哎……傅司晨摇摇头,为二哥默哀一秒钟。 二哥你还是跟叶文涵联姻去吧,我自己认姐姐。 宋畅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小闺蜜,再看看跟在许倾城身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忍不住说,“你这朋友很自来熟?” “唔……其实也不是……”小闺蜜思忖着该怎么说,“司晨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事物热情,而且是特别热情。” “看出来了。”宋畅笑,“我看她都恨不得把她的妖精姐姐打包带回家了。” 一头卷毛的小闺蜜不好意思挠挠头,“司晨就这样,没有恶意的。” 司晨。 宋畅想,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不过安城姓司的不多,这女孩明显就是养尊处优,可她熟悉的司家好像没这么大小的女孩儿。 许倾城还选了件大衣,黑色中长款,一九零的尺码。 傅司晨眨眨眼,“妖精姐姐,你这身高跨度有点大。” 许倾城笑笑,“外套大一点没关系。” 唔,好像也有道理。 “司晨,社团活动要赶不上了,我们走吧,别浪费了你的服装。”小姐妹喊傅司晨离开。 “啊!我差点忘了。”傅司晨依依不舍,“那妖精姐姐我要先走了,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微信跟我说。” 许倾城挥挥手。 人走了,她掏掏耳朵,“谁家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闹腾。” “逛个街还能遇到个执着于要把你拉回去当嫂子的人,这人气可以啊。” 许倾城笑了下,却又有些惆怅,“有人说没人敢娶我许倾城,因为盛世是个填不满的窟窿。这是事实。盛世需要大手术,费用很高。我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确实也不是办法。” “联姻是条捷径,”许倾城顿了顿,“我在想,我需要一场婚姻。” “你疯了,拿婚姻做赌?”宋畅不可思议盯着她。 许倾城敛眉,她结账,拿了衣服往外走。 宋畅匆忙跟上她,“你看中哪家了?” “没有。”许倾城摇摇头,“只是觉得这是条捷径,但是并没有人对我抛出橄榄枝。” “你这想法,打住吧。”宋畅瞪她,“你是要把自己拆碎了来补偿青尧,但真到那一天,你以为青尧愿意看到一个七零八碎的许倾城?” 许倾城没有言语,人不处在其中,就真的不知道被逼无奈是什么感觉。 有些小聪明她可以耍,可却不能从本质上改变。 叶承年有句话说得对,“许倾城,就算是我今天答应了你所有的条件,也不过是给你苟延残喘的时间。对我而言,不过是早晚而已。所以,如果你言而有信,我可以答应你收购照明业务。如果你言而无信,你也可以试试我的手段。” 叶承年答应了她的条件,但也很好的威胁了她。 许倾城压压眉心,“我怕我保不住盛世。再说了,你以为我想嫁出去就那么容易的事?对方的实力最起码不能比叶家差了。” “还没问你,你跟叶承年谈的什么情况?”宋畅挽住她胳膊,“不顺利吗?” “也算是顺利。”许倾城敛眉,“但我跟他做了一项交换条件。他收购之前跟盛世合作的照明业务,我保证不再跟傅靖霆纠缠,而且会撮合傅靖霆和叶文涵。” 噗。 宋畅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你答应了?许倾城你脑子进水了?你不是说傅靖霆没意思和叶文涵一起,那你还帮她,你是想把傅靖霆也一起得罪了啊。” “我让叶承年8000万收购,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许倾城叹息。“但我后来想想这事儿不太好操作,但是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只要不让傅靖霆察觉我插手了不就行了。” 宋畅睨她,“我觉得你在走钢丝。” “傅靖霆这样的人,本来也不是那种结了婚后好好过日子的,叶文涵也好,谁也好,不过就是顶他傅太太的名声而已,他想玩照样可以玩啊。”许倾城想想他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没毛病,大多数的豪门联姻都是这样,外面养一个或者几个。 “既然他娶谁都可以,你干脆自己嫁过去算了,干什么便宜叶文涵。”宋畅怂恿她,“最起码傅靖霆颜值身材都有,而且你们俩看起来在那方面磨合的也不错。” “神经病,不调侃我不行?!” “怎么就调侃你了,每次看你被喂的饱饱的,我心里都痒痒,好想找个男人试试。”宋畅口无遮拦,本来这种话也就只有闺蜜之间才能说说,“既然那么和谐,干脆自己收了。以你许倾城的魔力,还愁搞不定一个傅靖霆?” “你可真看得起我。”许倾城撇嘴,“他当着我的面说跟我就是玩玩而已。真的,当着我的面说。” “那一瞬间我简直气到灵魂出窍。你就算是那么想的,也不要当面说吧!我不要脸的吗?!” 许倾城想起来就气,好气。 宋畅瞅她,“生气了?难受了?吃醋了?” “什么跟什么?”许倾城笑着搡她一下,“得了吧,还吃醋,醋的过来吗。我就是一个妖艳贱货,被人玩玩而已,天亮了就该收拾衣服滚蛋。” 她用一种无所谓又调侃的口吻,可说到最后鼻子竟然有点酸涩。 正文 第50章 给你买了件衣服 宋畅看她一眼,“你从来主意正,反正劝你也劝不住。我就一句话,别再让自己受伤了。你从楼梯上跌下去那一瞬间,我真是吓死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许倾城又觉得锁骨的地方隐隐的疼,她吸口气,“叶文涵这小姑娘,以前的时候没发现她这么狠。那天我跌下去的时候,她是真的用力推了我一下,简直想送我下地狱,亏了我早一手抓住栏杆。” 宋畅一听这话也是心有余悸,那个旋转楼梯扶手并不高,要是从那个高度直接摔下栏杆外,不死也残。 宋畅抱了下许倾城,“你得好好的,不然我以后跟谁去胡说八道。” 许倾城笑,“是是是。” “真的不考虑把你自己嫁给傅靖霆折磨折磨他?”宋畅其实觉得这俩人挺配,两人之间有些不经意的行为,会被甜到。 “折磨他?不要。我可不舍得,还是让别人来折磨吧。”许倾城笑。 “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跟叶听鸿清清白白,这么算起来,傅靖霆是你第一个男人。”宋畅看她,“你确定你能再跟其他男人这样那样?” “那结过婚再嫁的,分手再找的,不也是不同的男人?” “不是,我那意思是你起点有点高,有个傅靖霆这样的比着,再换个别的不如他的……就像是吃惯了牛肉就不喜欢猪肉,懂我的意思?” 许小姐认真思考了一下,“关灯就看不到了。” “你们做的时候关灯吗?你不想看看他什么表情?” “有时候关有时候不……嘶,宋畅你别套我话。”许小姐脸上热气腾腾。 宋畅啧啧两声,伸手掐她脸,“看这脸红的,脑子里妖精打架了吧,看来傅少技术很好,让你回味无穷。” “能不能换话题?” “不能。我这一清二白没开荤的雏儿表示很好奇,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你得像我传授经验。”宋畅笑她。 许倾城没好气,“让宋行止教你。” 这话出来,宋畅半响没说话。 许倾城撞撞她肩膀,“怎么了,我说错话了?!你别……” “没事。我是该让他教教我。” 许倾城,“……” “别说我了。还是说你,我觉得你撮合叶文涵和傅靖霆不是个好主意。真不是个好主意。你要是不想跟傅靖霆纠缠了尽快掰扯干净,联姻的事牵扯太多了,你最好别插手。” 宋畅苦口婆心,也不知道许倾城听没听进去。 晚上许倾城去看了赵岚,给她带了点儿小礼物。 赵岚的精神头不错,许盛昌也日益有所好转。 闲聊了会儿,赵岚就问她,“你们俩现在什么样了?” “就那样。”许倾城削着苹果,“见面时间比较少,我忙他更忙。” “也是。”赵岚想想她这一出去近一个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盛世那么大个摊子,需要倾城来负责。 “但是这样不利于感情,我看他很照顾你,工作你可以稍微的放放。我和你爸就这样了,不能再把你拖累进去……”赵岚捂一下胸口,“这后半辈子长着呢,要有个知疼的人。” 许倾城切了一块苹果递给赵岚,“他对我很好。不过……” 许倾城欲言又止,她在想现在要释放一些信号了,总要让赵岚过渡一下,不然以后她更不好处理。 但她也在考虑这话该怎么说才不会刺激赵岚。 “怎么了?”赵岚忙问。 “妈,他家里好像……有中意的人家。” 赵岚脸一下子白了,手也有些发抖,“怎么又这样?倾城你经历过一次,还想再来一次吗?” 许倾城忙放下手里苹果,伸手握住赵岚的手,她咬牙,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理由。 “妈,你别多想。我就是经历过一次了,不会让自己受伤,你放心,我……” “我不放心,”赵岚打断她,“你抽空让他过来一趟,我要跟他聊聊。” 许倾城万万没想到赵岚会提这样的要求,她跟叶听鸿那时候,是后来她央求,赵岚才带着她上叶家去说句话。 可那次实在太不愉快,赵岚曾说,“许倾城,以后这种脸面被人碾在地上的事你自己去处理,别再找我。” “妈,这里是医院,不合适。等你身体再好一点的时候……” “确实。医院不合适。”赵岚想想,“那你定个酒店,我出去。” “不是,他也忙,我也忙,这时间也不好凑啊!” “许倾城!”赵岚突然声音严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许倾城头都大了,在赵岚的瞪视中只得妥协,“那我问问他什么时间合适,等约好时间我跟你说一声。” 疯了简直。 她到底怎么把自己逼到这地步?! 许倾城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反反复复的骂自己。 让傅靖霆跟她妈见面? 一见面不就什么都戳穿了? 她总不能让傅靖霆跟她一起演戏吧,他也没理由配合她啊。 许倾城回到家,把今天买的衣服丢到一边,自己在沙发上躺尸。 半响,她突然想起来,爬起来去把衣服翻出来。 黑色风衣,款式很简单,但是很适合他。 许倾城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自信的。 她打电话给傅靖霆,男人直接掐断了。 没接? 许倾城想着,似乎从她跟叶承年见面后,两个人之间似乎就没再接触过。 甚至她从酒店搬出来,他也没说什么。 许倾城想想,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嫌隙啊,唯一能让她心虚的大约就是要帮叶文涵撮合他的事儿了。 这不还没动手吗? 傅靖霆自然也不会知道。 那就是没什么事,难不成在忙? 许倾城看看时间,确实也不算特别晚。 她干脆拍了张照片,给傅靖霆发了信息过去。 “给你买了件衣服,不知道合适吗?有时间试一试吗?不合适我去换。” 手机信息响了下,傅靖霆拿起来看了眼,他挑挑眉角又放下。 想着下午司晨说她买的衣服都不是他的尺码。 但这会儿看她发过来的信息,透着讨好。 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主意。 想着她竟然答应叶承年离他远远的,还要不.遗.余力.撮合他和叶文涵。 傅靖霆这心里就有团火,有意冷她。 看看她到底耍什么手段。 正文 第51章 好看吗 唐锦朝看他盯着手机看,“有事?有事你忙去。这文件签好就行了。” “没事。”傅靖霆把文件拿过来,直接在上面签字。 “这许倾城不简单,竟然以收购额的百分之十五作为投资放给我。”唐锦朝收了文件,若有所思看向傅靖霆,“不知道哪个高人给她支的招。”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傅靖霆端了手里的酒杯。 “也有可能。这么一来就算没有叶承年的股权回购,她内部的那些老臣也说不出别的意见。我还能给她带来三年十倍的增长,倒是两全其美。”唐锦朝笑,须臾又说,“不过跟你合作这么多年,这手法,我太熟了。” 傅靖霆不语。 唐锦朝啧啧两声。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忙成这样还是故意不搭理她?! 许小姐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珠子转了又转。 最后,她伸手拿起宋畅给她买的这身内衣。 在眼前展开,脸上热气蹭蹭冒。 她盯了半响,痛定思痛,还是跑房间里换下来。 傅靖霆看到照片时被呛了下。 “怎么了?”唐锦朝看过来,男人一翻手将手机屏幕翻盖在桌面上。 “没什么。” 傅靖霆起身,“我有事先走了。” 唐锦朝,“……”不是说没事,他刚刚给宋行止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喝酒。 手机里有个小妖精,穿诱惑性感的衣服,摆着撩人的姿态,问他,好看吗? 坐进车里,傅靖霆伸手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他打电话给她,声音里冒着火,“在哪里?” 切!狗男人! 有本事别回我电话。 许倾城娇笑,“我不在安城,刚好有事情在临市出差呢。” 傅靖霆哼笑,要不是傅司晨之前发了她们的照片,还嘲笑他头上绿油油,他还真信了她的鬼了。 “这么巧。还特意带着性感内衣出差,准备穿给谁看?” “穿给你看啊。照片不给你拍了吗。”许倾城声音又娇又软,撩的人热血沸腾,“我看到就买下来了,你喜欢吗?喜欢我回去穿给你看啊。” 操。 喉结轻滚。 傅靖霆觉得他呼吸都带着热气,他问,“打什么主意,说吧。” 哎,这男人真上道。 许小姐娇滴滴的请求,“我请你吃饭,时间地点你定,你做我一小时男朋友,就演场戏,你没有损失。然后我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怎么样?” 她这一把子声音,盘丝一样将人缠的腿都软了,傅靖霆眸色极深,嗓音低哑,“给你一小时,穿着这身衣服到景山壹号。晚了,那就一切免谈。” 挂了电话,傅靖霆偏头,从深色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不甚清晰的面容,他闭了下眼,轻哂一声。 他这副模样,还真有些色令智昏样子。 许倾城盯着挂断的电话,气,她不是说了不在安城。 他耳朵有毛病吗?! 穿着这个……去? 许倾城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轻薄诱人的透明蕾丝三点式。 哪怕是比基尼,性感归性感那最重要的三点也是遮盖住的。这玩意儿倒好,恰好露出来。 宋畅这买的什么破玩意儿?! 还有她刚刚竟然就给他拍了自己穿这个的照片?! 许倾城匆忙把手机拿出来,看着照片她狠狠闭了下眼。 她到底是抽的什么疯?!竟然给他发这种尺度的照片。 一旦流出去,她就不要活了。 许小姐磨叽了好一会儿,还是开车出门。 她穿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和线衫,外面穿一件中长款的外套。 衣服可谓是中规中矩,甚至为了遮挡内心那点儿羞涩,她裙子都没敢穿,直接穿裤子。 可是…… 紧身贴身的黑色裤子紧紧勒在身上,许小姐有种错觉,她每走一步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她一定是脑子抽了。 许倾城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她脸色酡红,不知道在恼什么,可那一脸春色扑面而来,就让人心痒难耐。 傅靖霆也是刚到,他今晚跟唐锦朝处理正事,可不仅仅是喝酒。 跨了半个安城赶回来,一路上他半开了车窗,冷风呼呼的灌,似乎也浇不熄骨头里冒出来的热气。 脑子里满是她妖妖娆娆的模样,显然,傅靖霆必须得承认,他被这个小妖精把魂儿勾走了。 他一把将人扯进怀里,手指抬起她下颌,“穿了?” “……” 许倾城脸募地就是一红,她轻咳了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偏头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你试试。” 男人也不接,只勾了眉眼笑她,那模样说不出的浪。 许倾城突然就有点挂不住脸了,“你不要啊?不要算了。是你说衣服勾坏了,让我赔的。当我愿意买呢。” 她手里的袋子随意的往沙发上一丢,人顺势离他远一点。 傅靖霆想起她说的怎么回事,在医院的时候他胳膊划了下衣服也划坏了。 他一手从袋子里把衣服拿出来。 看了眼尺码。 是他的号码。 男人手指蹭了下鼻骨,心情突然觉得还不错。 他手臂抻开,就当着她的面穿上,这男人标准的衣架子,不是衣服装扮人,是人撑衣服。 他肩骨耸了下,两手伸到领口调整衣领,那姿势莫名就帅到她了。 许倾城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伸手帮他整了下衣领,手拽住他衣襟拽了拽,看肥瘦。 修身款的风衣,倒是整好。 她站在他身前,眉眼款款认真的打量衣服合不合身的样子,让傅靖霆一时有些沉默。 “还行。”她双眸含笑,抬眼。正撞上男人盯着她的眸光。 幽暗深邃,带着探究与研判,那种眼神让许倾城心底咚的一声,一下惊醒过来。 她现在这样,是有些不太合适。 拽着他衣襟的手突地就松开了,她双手背到身后,脚步往后一退,眼尾勾起来,妖妖娆娆的笑,“傅少这样子不知道要勾掉多少女孩子的心。” 男人嗤一声,他把衣服脱下来放到沙发靠背上,“眼光还不错。” 这就是还算满意了。 许倾城看被他随意放在沙发上的风衣,只一眼,她便挪开。 心底暗骂自己犯了什么神经,竟然还给他买衣服。 疯了吧。 一定是疯了。 正文 第52章 小妖精 他指不定又在想她打他什么主意呢吧,许倾城啧一声,他们这样的人,玩归玩,最怕被不知好歹的女人缠住。 刚刚那眼神,看的许倾城发慌,莫名其妙的,发慌。 那是种连许倾城自己都不想触及的领域,因为太可怕,所以不敢仔细去想她一瞬间的慌乱到底来源于什么。 到底是被他误会的郁闷,还是……她自己已经在不知何时滋生出的极其不合适的情愫。 许倾城拒绝细想,她只需要知道她不会缠着他,绝对不会。 不可能的事不要想着去尝试两次,到最后伤的只能是自己,伤口再多,也得自己包扎。那滋味儿,一辈子一次,足够了。 她要正正当当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做个潇潇洒洒的小妖精吧。 许倾城转过身去,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上衣,裤子。 将外包装一件件拆掉,袒露出他想要的商品。 心底的一点点羞涩都被她很好的掩藏在了这身妖娆的皮骨之下,深藏不露,深到淡淡的情绪起伏连自己都可以忽略的地步。 她适合重色,白色的肌肤上黑色蕾丝飘摇,像是包裹好的上好甜点。 许倾城若是想勾引一个男人,还有人能不上钩吗?! 傅靖霆被她扎了眼了。 许倾城双手背在身后,她也不靠近他,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任他打量,被他的视线灼的皮肤都要烧起来一般,她也故作镇定。 豪华的中式风格顶灯打在她身上折射出一层诱人的光芒。 傅靖霆喉结滚了下,“过来。” 他嗓音有些哑,像是被砂纸磨过声带,沙哑的质感飘落在耳朵里却又像是落在她身上磨着每一寸肌肤。 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像一只妖冶的小妖精就这么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她的眼神魅惑,身段妖娆,单单是身上这套让人喷血的衣服也都在诉说着这个女人的妖媚风情,可即便如此,在这一片灼人的热辣中,他依然觉得最勾人心魂的是她轻咬唇畔那一刹那不经意的羞涩。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身体贴上他的才觉得活过来,不至于溺毙在他的目光里。 男人手掌带着燎原的热度落在她腰上,“这么不遗余力的勾引我,想要的仅仅是让我陪你演场戏?” “你不喜欢?”她眼睫轻眨,眼波飞过来勾魂一般。 操。 傅靖霆低咒,手掌压在她腰上用力按了下,身体力行告诉她,他喜欢吗。 脸上飞了一层红晕,紧贴的身体清清楚楚的传达要说的信号。 男人直接将人丢向沙发。 许倾城心有余悸,在他压过来时匆匆问他,“你家保姆……” 想起上次两人在餐厅,保姆突然闯进来,她竟然还气哭了。 男人喉间溢出低笑,“你怕人看吗?” “怕。”许倾城手肘撑在沙发上想起来,可脚踝被人抓住往前一推她就失了力。 “这个时间保姆不会过来,”傅靖霆眼睛落向她,满是戏谑,“想喊多大声喊多大声。” 许倾城气的蹬他,脚踝被他抓着,使不了多少力气。 可她这模样…… 傅靖霆视线落在她身上的一刻,许倾城明显感到他的眼色泛了红,她喉咙一紧,想说什么,可他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 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 傅靖霆起身,看到手臂上被她指甲挠出的划痕。 他啧一声,这女人上了劲儿可是够狠。 她趴在床上睡的熟,眼尾还带着泪。 男人起身时将她身上搭着的被单带偏,腰部一片淤青很是触目。 昨晚他已看到,只是被她逼近癫狂就收到脑后。 傅靖霆看她一眼,这么怕疼的人,还去帮别人挡车子。 “嘶……疼疼疼……” 许倾城睡得正沉,突然感到腰后一阵疼痛,她挥手去打被人抓了个正着。 “别动。”男人抓住她手腕,放下,按在她腰上的手掌却没有停下来,浓郁的中药味儿散过来,“揉散了就不疼了。” 他嗓音有些低,带着晨起的慵懒。 腰上的淤青是昨天帮那小姑娘挡车子留下的,当时就觉得疼,后来不碰就不疼,却没想到青青紫紫看着很是吓人。 但他这样给她揉开,许倾城一边觉得有点儿难为情,一边又觉得疼。 她脸贴着柔软的床褥,声音有点咬,“不行,太疼了,你别揉了,时间久了就好了。” 傅靖霆哼一声,“这要是青在你脸上呢?” “这不是没在脸上吗?啊……你轻点啊!疼……”许倾城吃疼,她半撑了身子,手很不客气的打向他手臂。 然后就好巧不巧的将他另一手拿着的药膏打到了地上。 男人抬眼,眸子暗暗的。 生气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 许倾城一扭头,默不作声趴了回去。 她突然怂掉的样子让傅靖霆忍不住失笑。 他弯腰将药膏捡回来,手指专往她腰上淤青的地方戳,看她小虾仔一样的扭来扭去。 “傅靖霆你有病吧,你戳戳戳戳,我腰让你戳出窟窿来了。”她怒。 “怕疼还自己找事。”男人嗤一声,终于在她爆发前停手。 许倾城哼哼,“遇到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怕她被撞毁容了。我要知道车子会撞到我,我也不管她。” 许小姐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说的大约就是她了。 傅靖霆挑挑眉角没回应。 他的手掌暖暖的,压在她腰上轻轻揉着,许倾城舒服的有点儿昏昏欲睡,也不知道哪个瞌睡虫打了她的脑子一下,许小姐突的就清醒过来。 她翻身起来,也不管睡没睡饱,穿了睡衣进了浴室。 速度快的傅靖霆还没反应过来,浴室门已经关了。 水流冲下来,满头满脸满身,她开的大,眼睛都睁不开。 有点儿心有余悸。 那一瞬间的沉溺,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安逸使人堕落。 她怎么能在他这里沉溺,觉得岁月也可以静好? 开什么国际玩笑。 傅靖霆盯着手里的药膏,得,白抹了。 许倾城洗漱好了出来,男人在书房通电话,楼下有声音。 她走到楼梯上往下看了眼,王妈正收拾客厅,沙发,餐桌,茶几…… 脸一热,许倾城决定还是先回卧室。 正文 第53章 求人的话 一转身,没料到后面还站了个人,人整个儿撞进傅靖霆身上,惯性使然身体猛地往后仰去。 许倾城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 腰身被人勾住,轻轻松松的抱了回去。 傅靖霆低头看她,“鬼鬼祟祟干什么?” “什么鬼鬼祟祟。” 许倾城嘀咕一声,偏头往下看去,恰好王妈听到声音也看过来。 许小姐就若无其事挪开眼,视线盯在他身上,有些恼,“你怎么让她现在过来?” “不然呢?卫生你打扫?” “我打扫就我打扫。” “饭你做?” “……” 她不喜欢做饭,一般都随便搞一下完事了。 许倾城一想反正也都这样了,脸早就不要了,还怕什么。 “算了。”她妥协,转身要回卧室。 这女人妖起来的时候他都招架不住,可是羞的也莫名其妙,一个保姆也能让她纠结半天。 而她现在这样,就让他特别特别的想欺负。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手臂一收困住要走的人,把人压在楼梯口的栏杆上。 许倾城从上次跌下去,现在对栏杆和楼梯就有了心理阴影,她回头一看,头皮嗡的一下,双手紧紧抱住他,“你干什么?” “你说呢?”他低声,哑着嗓子刻意撩拨她的耳朵。 许倾城脸一下就热了,声音有些刻意的压低,“流氓。昨晚你还没够?” “没够。”他笑,一双眼睛又邪又野,“没当着人的面搞你。” 他说完还要去撩她的睡裙。 许倾城一下懂了,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傅靖霆,你有病啊!” 她一手抓住他的手,企图用力推开他。 男人却突然笑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灌了她满耳。 骗她的?! 许倾城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气的直锤他胸口,“你幼不幼稚!骗我很好玩吗?!” “好玩。”男人顿一顿,“还是,你有点失望,希望我付诸实践?” 许倾城抬脚毫不客气的踩在他脚面上。 软质拖鞋,力度没什么,姿态却有说不出的亲昵。 傅靖霆大笑,也不再逗她,搂着她的腰进了书房。 许倾城想起来赶紧跟他确定时间,“你什么时间有空?” “请我吃饭?” 她点点头,“嗯。” “跟谁?” “我妈。” 男人翻书的手顿住,扭头看向她,再确认一次,“你妈?” “你别多想,我绝对绝对不会缠上你,我这人很懂分寸的。而且我保证,不会有媒体记者,没有任何阴谋,就是你帮我一下,让她放心我有正常男朋友就好了。”许倾城走到他身侧,信誓旦旦的保证,“她有抑郁症,现在我不想刺激她。我们俩之间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我妈新闻都看到了。不然我找个别的人,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傅靖霆眼皮子轻掀,攫住她的眼睛,“你保证?” 他哼笑,“你哪一次的保证是真的?” “……” 许小姐想一想,有点虐,还真是她在他这里没什么信誉。 但是…… “那你也不能吃过了爽完了然后什么事也不做吧。” “你没爽?”他抬起她下颌。 “……” 许小姐一下偏开眼,脸红。不跟他谈这个。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能放心?时间地点可以你来选。” 男人不说话,盯着她,仿似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许倾城抿唇,“我知道你顾虑。盛世集团是个不好填的坑,谁沾上谁倒霉。我再大的胆子我也不可能设计你,我自知傅家的门槛我踏不进去,也不会自讨没趣。谈恋爱分手多正常,我跟叶听鸿那么多年不也是分了。时间一久,在不愿意接受也都接受了。” 感受到男人突然变冷的眸光,许倾城一顿,她哪儿说错话了?! 他迟迟不说话,许倾城有点急,她凑到他身前,手指拽住他衣袖,索性也不跟他分析利弊了,就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好不好,好不好嘛,帮我一次。就一次。求你了。” 操。 都说百炼钢难抵绕指柔,这话真是没错。 骨头都快被她晃散了。 傅靖霆把人勾住,眼眸深的如汹涌澎拜的深海仿似要把她吞噬,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嗯?” “求我的话。” 许小姐懂了,她眼波一揽,娇娇软软的唇磨着他的,“好哥哥,求你了,帮我一次……唔……” 唇被他彻底封住。 傅靖霆一边撕咬她的唇畔一边恶狠狠的,“以后,只能这么对我说话。” “唔……” 她想说话,可惜声音一出就被吞噬殆尽。 许小姐心想,她犯贱犯的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还有脸对别人这么说话,也太看得起她的脸皮了。 这事儿定了,许倾城心里就松口气,医生说赵岚的情况有所好转,所以要注意千万不要再受刺激让所有治疗功亏一篑。 先把赵岚安抚住了,她有时间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许倾城其实内心已经十分清晰明了,她与傅靖霆的纠缠必须画上休止符了,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深陷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漩涡。 傅靖霆订的银湾酒店,云中餐厅的VIP。这规格简直铺天盖地的华丽。 不过从私密性上来讲,倒也是符合常理。 而且他与郁时南的债主关系,使唤的动也正常。 许小姐没有多想。 但是染了一头时尚奶奶灰的郁总,郁大厨,郁时南,暴躁了。 “傅靖霆,我他妈你家厨子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没意见。”电话那端傅靖霆平平淡淡。 郁时南气个半死,本来想给自己做顿饭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从自己的私人厨房出来,“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养个三儿,她受伤我还得帮你伺候她一天三餐。你当我很闲是吗?” 傅靖霆蹙了下眉心,只说正事,“你安排好了,流言蜚语不要往外窜,苍蝇蚂蚁别给我放进来。” 郁时南啧啧两声,“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天分,干脆多养几个,周一到周日不带重样的,日子浪到起飞。” 嘟嘟嘟…… 郁时南:操!挂他电话! 正文 第54章 花花公子什么样? 许倾城跟赵岚说了时间。 赵岚很重视,让许倾城帮她去挑身衣服,礼仪不能缺了。 许倾城不以为意,“妈,你是该去买点儿衣服,爸爸病了后你就一直没什么心情。但是你不用因为他去买衣服,而是要为自己,买自己喜欢的就好。又不是长辈,没必要。” “那怎么行,咱们家就算是现在这样了,经济颓败,但不代表许家人品行教养不行。你姥爷在世时常跟我讲,穿着打扮言谈举止里有你的气质。” 赵岚拢拢倾城耳侧的发,“我见他,不是要让他娶你,我是要告诉他,你值得。” 许倾城眼泪毫无预警掉下来,她一偏头擦掉自己眼泪,“妈。” 语调哽咽,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心足够坚硬,却最是经不住柔软安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矫情的她自己都不愿意,可是眼泪就是往下掉。 许倾城有些心虚,她选择最不好的欺骗而不是与自己的母亲坦诚问题,共同面对,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这样走下去。 可就像是宋畅说的,一个谎言,后面要跟着无数个谎言。 “妈,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许倾城抱住赵岚,她脸埋进赵岚肩膀里。 “妈,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可以的。傅靖霆就算不要我,我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经历过一次,我已经看的很开,真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依然有勇气拥抱新的感情和新的幸福。” 许倾城刻意强调新的感情,就是想为下一步铺垫。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真情实意,可也句句带有目的。 一想到这里,许倾城难免唏嘘,眼眶又红了。她真的太讨厌自己这样满心算计的丑陋模样。 在商场上算计别人,在利益上也诸多算计,到了现在,算计到自己亲人头上了。 因为要安排两个人的小会面,许倾城最近有点儿焦虑就怕哪儿想不到造成更大的伤害。 赵岚上次割腕自杀的事情对许倾城的冲击难以言喻,她只要一回想那个场景,就是狰狞的血液怪兽扑向她,要把她彻底扑倒。 她害怕再经历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来一次。 许倾城给傅靖霆去电话,“你有时间吗,想跟你商量一下细节。” 手机那边有点乱,能听出来他在应酬。 傅靖霆看看时间,“不出意外,一小时后差不多可以结束。” “那我去景山壹号等你?”她小心翼翼询问。 傅靖霆应了声。 许倾城直接车子变道转向直奔景山壹号。 王妈等她到了才离开。 许倾城泡了蜂蜜水,等了没一会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迎着笑脸就走过去,殷勤的帮他拿外套。 若不是她还穿一身职业装束,他都要以为这是给他留门的小媳妇了。 许倾城今天有活动,她出席仪式穿的正式了一些,一套粉紫的西装套裙,一件黑色勾金边的衬衣。 这会儿西装外套脱了,只着黑色衬衣和粉紫的西裙。 她接过傅靖霆的外套时,愣了下。 撞衫了?! 这男人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装裤,一件粉紫衬衣,简直浪到起飞。 坦白说,这颜色倒是衬他,这男人本就轮廓犀利线条感强,让这艳色衬得更是邪性,能让一群小妹妹尖叫。 不过他平时总穿深色,硬是将身上那点儿压不住的邪藏了几分,才能衬得起傅家少爷的一点端庄。 此刻他这模样,带了几分酒性,那股子浪荡劲儿散的开开的。 许倾城忍不住笑起来,“你相亲去了?” 傅靖霆嗤一声,扫她一眼,“跟你相?” “……” 好吧。 都是他相别人,没有别人相他的份,哪里就需要特意装扮了。 晚上有个发下回来接风,经不住闹腾,喝的有点多。口干舌燥。 想喝水。 许倾城看他往水台走,连忙放下衣服跟过去,蜂蜜水捧到他面前。 傅靖霆瞅着她,殷勤的有些诡异了。 他接过来,倒是不凉不热,刚刚好。 喝完,男人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脖颈将人压在在自己身侧,“商量什么细节?” “统一口径,别出错了。哎哟……你走稳点。” 许倾城被他勾着走路十分不得劲,时不时就跟他的腿撞在一起,偏生她想摆脱开还脱不开。 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不太一样。 她看的是他浪到起飞的粉紫衬衣。 他看的是她穿着肉色丝袜的双腿,从包臀裙下露出去,又细又长又滑。 两个膝盖并在一起时可爱极了,让人不由自主想到分开它时是什么模样。 许倾城可不知道他想什么龌龊事儿呢,就看到他忽而勾唇一笑的模样又骚又贱,浪的很。 她偏开眼去,要没点定力真要被这男人勾引了去。 跟他走到沙发边,他人坐进去,也顺手将许倾城拉了过去,“说来听听,统一什么口径。” 她身体不稳,单腿就跪在他身侧沙发上,手臂撑了下沙发靠背才稳住自己。 “我的基本情况你应该知道的吧。”许倾城问他。 “什么基本情况,三围尺码吗?”他笑着问她,说着手掌还往她身上去比。 许倾城伸手拍开他的手,“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别闹。” 她板了一张脸,正正经经,倒是也好看。 傅靖霆忍不住掐掐她的脸,声音压下去几分,“你说。” “你到时候可以再没谱一点,不需要正正经经稳稳重重,我妈这人传统,不怎么喜欢花花公子。”许倾城交代。 傅靖霆瞅着她,十分不耻下问,“什么叫再没谱一点?花花公子什么样?” “就是……招蜂引蝶没正形。说的粗俗一点就是骚浪贱。” 傅靖霆静静看着她,哼一声,“我不会,你教教我。” “你还用我教,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很符合。”许倾城想一想,点点他衬衣,“衬衣可以再艳一点,你眼神可以再不要脸一点。看见漂亮MM的屁股就跟着走的那种。” 傅靖霆直接气笑了。 他手臂在沙发上一撑,起来。折身将她困在沙发和他之间,“还有花言巧语对不对?” 许倾城点头。 男人勾起她下颌,“宝贝,你这张脸简直让人惊为天人。” 他嗓音低沉好听,说着最糙的话也勾的人精神恍惚。 “就是脑子长残了。” 许倾城,“……” 靠!骂她脑残! 正文 第55章 亲昵一点 许倾城想的很简单,他给她妈妈留个好印象,以后说分手就越难。 他留个十分不好的印象,说不定赵岚都要劝着她分手了。 许小姐的算盘打的特别完美。 不完美的是,男主角不肯配合。而且是完全不肯配合。 “那你说,你想要怎么办?”她没招了,听听他的想法。 “没想要怎么样,不就吃顿饭而已。” “可不是吃顿饭而已,你表现的是我男朋友,你不能是陌生人啊。也不是公事。” 许倾城急,“你看我们现在这样,怎么也不像是情侣吧,一眼就能看穿。” 傅靖霆双臂环胸,“那你说情侣要什么样?” “亲昵一点。” 男人眉角挑挑,“你让我当着你妈的面跟你亲热?” 好想找个锅底直接招呼他脸上! 许倾城闭闭眼,算了鸡同鸭讲,说了也白说。 她也没想他一定要对她像真的男朋友那样各种体贴,真那样反而不好处理。但最起码也不要让赵岚一看两人就是演的。 这中间的度还真是挺难把握的。 “算了,你自己找感觉吧。别太不像就好了。”许倾城拿了自己衣服准备走。 傅靖霆扯住她手腕,“现在走?” 时间已近凌晨。 “我留下来也没用,姨妈期。”许倾城笑笑,一副你没法使用的样子。 傅靖霆这心里堵的,他在她心里就只这样?! 嗯……好像也是。 “你司机呢?” “很晚了,让他回去了。”许倾城把外套穿上,她去玄关处换鞋子。 傅靖霆拉住她胳膊,“今晚睡这里,我不动你。” “我明早还要飞一趟晋州,早班机,5点就要出发。”许倾城拽了下手腕,没拽动。 “明早我让司机送你。你从这回到家也得一个小时。而且这里距离机场更近,不用那么早。你这样来回跑我也不放心。” 许倾城眨眨眼,有点不太能理解他突如其来的反常。 但他说的倒是事实。 许倾城心底有点儿暖暖的,但还没等她暖两秒钟,就听他继续说,“够体贴够亲昵够男朋友吗?” “……” 许倾城手里的包重重往玄关架上一放,扯了一个特别假的微笑,“很够。今晚借你客房用用。” 傅靖霆看她气哼哼的去了客房,忍不住笑起来。 …… 银湾酒店。 傅靖霆是提前到了,他盯着手机里许倾城不间断发过来的叮嘱信息,失笑。 【路上有点堵车,我们可能会晚一点。】 【快到的时候我给你发信息,你到酒店门口接一下我们。不是为难你,就是装一下礼仪。】 【我妈喜欢喝龙井,让酒店的人沏一壶。】 【我妈可能会问到你家里人对我的看法,你就说他们的看法不是最重要的,你的看法才是重要的。可以稍微稍微带一点他们不太满意的意思,其他的不用多说。】 【还有,如果问到我们怎么认识的。就说朋友聚会认识了。报纸上说的是你对我情有独钟,那就委屈你做个追求者。】 【还有,】 傅靖霆一条条翻着,她这一路上怕是都用来跟他发信息了,忍不住回了句,“不用还有了,我会看着办。怎么也要对得起你价值不菲的性感内衣。” 许倾城脸一下热了。 “这么忙吗?信息不断?”赵岚偏头来看。 许倾城吓得一下把手机藏起来,“没有。是靖霆,他说他到了,在酒店门口等我们。” “不用等,让他上去吧,他这样的身份太惹眼,不好。”赵岚拍拍她的手。 “让他等吧,那也是他应该做的。”许倾城努努嘴,有些羞态。 不过想起来确实不妥,还是跟他发信息说,不然你还是去包间吧,免得被拍照,低调一点。 他回了个嗯,就再不说话。 赵岚看看她,笑了下。 “我上次跟你去叶家,也没见你这般如坐针毡,是怕我不愿意?” “如坐针毡?有吗?”许倾城呵呵笑了下,“又不是正式的见父母,我们感情也还没到那时候,我紧张什么?” “对啊,你紧张什么?”赵岚声音柔和了些。 许倾城想说,她怕穿帮。 但实际上她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不敢说实话的结果就是,她欲是解释,赵岚欲觉得这孩子上心了。 许倾城百口莫辩,只得装傻。 车子到了。 许倾城推开车门下车,就见傅靖霆已站在门口,帮赵岚拉开车门。 许倾城下车时,听他喊了声,“阿姨。”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听,只是似乎还多了一丝恭谨。 他穿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干净利落,精神奕奕,举止有礼有度。 赵岚点点头,似是满意。 “不好意思,没料到堵车这么严重,我们应该早一点出发,让你等了。”赵岚致歉,声音不卑不亢,带着书香门第的骄矜与温婉。 “哪里,请吧。”傅靖霆做了个引领的动作。 赵岚抬步往前。 许倾城忙站到傅靖霆身侧跟他一起。 他选的地方倒是真的好,古色古香,造景逼真,还真是赵岚喜欢的风格。 进了房间,许倾城将披肩外套脱掉让服务生挂起来,在傅靖霆落座之前她拽了下他的手,有话要跟他说。 男人回头,眼睛里落进她的样子,一抹惊艳被他深压在潭底。 许倾城的衣服是赵岚选的,一身白色刺绣旗袍,将女人的身段勾勒的很是完美。 她盘了编发,点缀了花样的首饰,她画着淡妆,眼睛里收敛了犀利和妖娆,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清新脱俗。 他母亲也经常穿旗袍,可钟婉绣本就是大家闺秀,她日常言行与她的衣着总是般配。 许是习惯了,并不觉得不同。 但许倾城给他的感觉总是艳丽张扬的,她突然收敛了色彩,这样淡雅如诗,他也觉得,好看。 非常好看。 赵岚说真正优雅的女人穿旗袍时能看的清清楚楚,但许倾城其实不怎么喜欢,因为全开襟的旗袍,下面开叉特别高,走路总是不方便。 她这样的女人,即便不刻意突出身材,也是目光焦点。 穿了旗袍,怕是不知道要粘多少人的眼睛。 许倾城可不怎么喜欢把自己暴露在色狼眼里,所以除非她别有目的,故意想要勾引,不然那种性感的衣服她也穿的极少。 这会儿被傅靖霆盯着,她脸上一红,嗔,“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正文 第56章 见面礼 “是没见过。”傅靖霆低笑。 房间里有服务生上茶点,两个人低声说话倒也不突兀。 许倾城瞪他一眼,示意他出去说句话。 不等他应,她率先往外走。 旗袍勾勒的腰臀,曲线美好。 她踩一双白色水晶跟鞋,走起路来一晃三摇,要把他的骨头都给摇散了。 傅靖霆伸手蹭蹭自己鼻骨,还是跟了出去。 他刚过去,衣襟被人拽住,屏风的格栅一档,将两人挡的结实。 傅靖霆失笑,他有种被小妖精勾引,跟人幽会的错觉,尤其是她手指拽着他衣襟拉到屏风后的这一瞬,那滋味儿让骨头都发颤。 他低了眉眼看她,许倾城正垂头将她手里的小包打开。 刺绣的墨绿色小提包,搭着她的旗袍。 一头编盘发,额前刘海斜在额头,时光似乎都被她染了颜色,像是旧上海弄堂里漂亮优雅的富家小姐,一颦一笑都是韵味儿。 她拿出一个首饰盒,塞到傅靖霆手里,“这个是玻璃种的翡翠阳绿手镯。见面要给礼物的。” 赵岚喜欢的东西跟她的时代和生活有关,她喜欢茶,喜欢翡翠,喜欢旗袍,喜欢一切有了年岁味道的东西,她一生活的文艺又精致,所以人也难免细致。 许倾城不能要求傅靖霆这个假男友能够面面俱到,但是礼节性的东西要有的,她能想到的就全都准备了。 傅靖霆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他眉心一蹙。 许倾城着了粉的脸就在他这一蹙中微微红了下,她眉眼轻敛,“有一点点小瑕疵。” 傅靖霆这样的身份,再怎么样出手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了。 但是许倾城自己有的首饰再好那也断然不能拿出来用,赵岚大都是知道的。 可她现在虽说生活无忧,资金却是特别紧张的,父母住院治疗都是最高的标准,青尧那里她也不能省怕他在里面吃亏吃苦,盛世的资金链特别紧张的时候,她无奈下还卖了一套当初许盛昌送给她的套房。 这种首饰向来价格高昂,送出去了又不能再收回来。 又不是真的面见家长,一场戏让她破费了也是很心疼,有一点点瑕疵价格能拦腰斩。 可他那一蹙眉,许倾城就觉得脸热,有种被看透的尴尬。 她索性不管他了,转身要过去,手腕却被人拽住,他微微一用力,她身体就撞进他怀里。 男人顺势揽住她的腰身,手臂用力匝了下。 许倾城怕他乱来,眼神有些慌,轻轻挣扎,“你干什么?” 他眉角轻挑凑近她耳朵,很是不正经,“这把小腰晃的我眼热,搂一把过过瘾。” 话毕,他松开手。 神经病啊。 许倾城瞪他,脸却也被他不遮不掩的调戏逗得红了一分。 男人将她给的首饰塞回她包里,“我准备了见面礼,这个不用了。” 他率先出去。 许倾城也便走了过去,赵岚睇了她一眼。 脸颊微红,未语先羞。 即便不知方才两人说什么,大约也就是年轻人之间的悄悄话。 赵岚轻抿了口茶水,脸上有淡淡笑容,“这西湖龙井不错。” “倾城说您喜欢喝龙井,特意让酒店泡了一壶。”傅靖霆浅笑。 赵岚浅笑,“没有喜欢不喜欢,年轻的时候矫情,其实喝茶到最终不过就是为了解渴。现在倒是什么都可以了。” “那正好,我那里有信阳毛尖,还有古树红茶,阿姨也可以试试。”傅靖霆看一眼许倾城,“回头让倾城给你带些过去。” 赵岚应道说好。 许倾城乖巧的坐着,不多言不多语,身上犀利张扬的刺儿全都收了,乖的很。 他笑着看她,她也不过是跟他触眼就过,一副不怎么好意思的模样。 傅靖霆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不知道她是在父母前就这幅样子,还真是入戏了。 与她妖妖娆娆的样子天壤之别,竟也会勾的人骨头发痒。 许倾城倒也不是装的,不过她其实坐在这里表面平静内心波涛汹涌,就怕哪个地方说的不对穿了帮,心思都在这上面,哪里顾得上跟他眉目传情,再说了,当着她妈妈的面怎么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在,傅靖霆看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照顾的妥妥帖帖。 也算是言笑晏晏。 他这假男友倒也算是称职,还懂得帮她剥虾,夹菜,殷勤的很。 许倾城吃着他剥的虾偷偷笑,心底啧啧两声,傅家少爷为她们母女服务,这戏是有点儿过了。 不过内心还是有点儿小爽的。 男人睇她一眼,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和偷偷睇过来的眼神。 两人眼睛对上的一刻,许小姐立马收拢表情,但是来不及了,被他看个正着。 男人哼一声。 他抽了纸巾,直接往她嘴上堵,“吃的满嘴都是,你还小孩子吗?” “……” 这人简直报复心太强。 他看似帮她擦嘴,这是擦嘴吗?嘴巴快掉一层皮了。 许倾城想躲,不敢躲。想骂,不敢骂。 桌面下,她的脚不轻不重踢了他一下。 傅靖霆一怔,手上一顿酒被她抓住,将纸巾抢走,还横了他一眼,“我自己来。” 声音倒是娇软,眼睛横过去时候她觉得是刀光剑影,但是……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女孩子的娇嗔轻怪。 她怕高跟鞋踢的太重,所以脱了鞋子踢过去的。 脚丫子软绵绵的踢在他腿上,傅靖霆轻咳了声,低头去喝茶。 茶香微苦,他喉结轻滚。 脑子里冒出点儿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竟然很期待她的脚沿着西装裤往上走。 宛如香艳电影的一段经典情节,而这个一身旗袍温柔典雅的小姐突然化身吞噬人心的小妖精,这场景简直又撩又辣。 他一眼睇过来,眼眸几分暗带了几分火色,许倾城喉咙一紧,她脸猛的发红,桌面下的脚丫子又很不得客气的踢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 这狗男人。 他那眼神,许小姐最是熟悉不过,每次把她往死里整就是这副不要脸的模样。 除了中间这不算插曲的小插曲,其他都很好,风平浪又静。 许倾城没料到傅靖霆是真的准备了见面礼,是一条刺绣的丝巾,纯手工制作,绣工精良。 赵岚很喜欢。 许倾城对傅靖霆倒是刮目相看,赵岚其实自己本身绣工就不错,不过是娱乐,但她最是能分辨这绣工的精细粗浅。 她想想自己那只带了一点点瑕疵的手镯。 感觉被他打脸了。 正文 第57章 扭成这样给谁看 可心里又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尤其是看到赵岚真心诚意的喜爱和微笑,她竟然也有种“我男朋友选的东西还不错的”的优越感。 哪怕这种感觉十二万分的不合适。 许倾城悄悄给傅靖霆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又故作无事的偏开头,还十分矫情又故意的,“妈,你喜欢呀?我觉得颜色有点儿暗了,鲜亮一些才好。” 看她这模样,傅靖霆垂眸笑了下,为了她不经意的小傲娇。 “我觉得颜色刚刚好,你当我还年轻呢。”赵岚笑着睨了倾城一眼。 许小姐就笑,心情很好。 一餐饭吃的宾客尽欢,赵岚笑了很多次,气氛好的很。 许倾城就知道赵岚大约对傅靖霆这个女婿人选很是满意。 这男人果然是老少通吃。 许倾城有点犯愁,赵岚是高兴了,以为她终于有所依傍。 可叶承年想要让叶文涵与傅靖霆联姻的心思那么强,看样子,傅家家长大约也是嘱意这样的强势联合。 虽然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但只要家里认可就基本也差不多了。 她要赶在他们正式对外公布之前处理好一切,不要让赵岚再生出其他想法。 当然,也包括她跟他之间这种不太正常的关系。 临走,趁着倾城去洗手间,赵岚开口,“外面有很多关于倾城的传言,从她接下盛世以来这种传言就没有停过。 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做好,反倒让她承受这一切。 我今天见你,就是想说一句,如果有一天你们可以,许家不会让她带着负担走。我的女儿值得被好好对待。” 许倾城回来,不偏不倚听到赵岚的话,她脚步顿住。 终于懂了赵岚那句,“我想告诉他,你值得”是什么含义。 更深层的,赵岚在为她去除所有可能的障碍。 如果盛世是一个填不满的窟窿,你心有余悸,那你可以不填。 许家嫁的是女儿。不会让她背着包袱进到你们家。 眼泪几乎要崩出来,被她生生压在了眼眶里。 这一刻好似所有曾经受过的委屈都不再是委屈。 可惜,这一场戏终究是一场戏。 她与傅靖霆不过是最好的演员,即便这样给予他承诺,傅靖霆也不可能娶她。 这一刻许倾城也不知自己心底的唏嘘,是失望更多还是感慨更多。 不等傅靖霆回复,许倾城推开门,她挽上赵岚的胳膊,娇笑着,“妈,说什么呢,那些还都太远了些。” 赵岚笑了下,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只当倾城不好意思了,也不再多说。 下台阶时许倾城的高跟鞋踩空差点摔倒。 傅靖霆走在她身侧,下意识伸手勾住她的腰避免她当众跌倒,“想什么呢,走路也能绊到,想摔残了?!” 他眉心蹙了下,口气也不怎么好,完全不似饭桌上的柔情体贴,可扣着她腰身的手臂结实又牢固,稳稳当当的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许倾城手掌撑在他手臂上,低头往下看一眼,嘟囔,“踩到东西了好像。” 赵岚回头看一眼,眼眸就含了点笑,言语可能骗人,可下意识的行为动作不会骗人。 司机已经为赵岚打开车门,她坐进去前说,“倾城,让靖霆送你。老陈送我回医院后直接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不要让他来回跑了。” 许倾城还没反应过来,傅靖霆已经答应了下来。 车子扬长而去。 傅靖霆扬了扬眉角,“许小姐,看来你母亲很满意我这男朋友。” 看他这一副嘚瑟的样子。 许小姐轻剜了他一眼,“是,谢谢傅少倾情出演,演技不错,该给你颁个奖。” “所以,奖励呢?” 这人真是,客套话听不出来吗?! 许小姐瞪他一眼,“奸商。”无利不起早。 话虽那么说,许小姐倒还真是想给他点奖励,奖励能配合她这般荒唐演出。 她手在他手臂上一撑,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牙齿轻咬了他的唇一下,舌尖不规矩的往里探。 男人俯下身随着她加深这个吻,手臂搂住她的腰身用力嵌进自己怀里。 这把小腰又细又软,抱起来像是没有骨头,他使使劲就像是能碾碎了,可偏生韧性儿又足。 不得不说,她身上这股劲儿傅靖霆很喜欢。 不矫情不做作,能软的了骨头弯的下腰,又聪明看事不惹麻烦。倒是舒心的很。 他们走的酒店的偏厅,即便人不多也不行,她伸手拍拍他的胸口,低声,“你别,被人看到不好。” 声音有点儿喘,又柔。 傅靖霆放开她,调侃,“这奖励不错,销魂。” 许倾城剜了他一眼,脸有点儿热。 她这感谢是有点随便不走心了。 看他嘴角沾了她的口红,很自然的伸手帮他抹了去。 男人一双眸子就盯着她,许倾城才觉得有点不对,她忙收了手,“沾了我口红。” 傅靖霆伸手蹭蹭自己嘴角。 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傅靖霆接过钥匙上车,许倾城就坐到副驾驶上。 她很自然的说一声,“送我去金柳湾就好。” 傅靖霆瞅她一眼,“使唤我使唤的很痛快,真当我是你男朋友了?” “……” 许小姐竟然无言以对,她默了默,“那你路边停?” 男人也没搭理她,但车子开去的方向也不是她要去的方向,路线倒是很熟。 景山壹号别墅。 他把她带这里来,不言而喻。 许倾城倒是也不矫情,不需要矫情,总归也不是第一次了。 熟人了不是。 许倾城踩着高跟鞋,走路间摇曳生姿,一双雪肌玉腿随着走路的姿势修饰出极具美感的腿部线条。 那一把小腰一双腿,风情就渗在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感觉心脏都要被她牵着走了。 进了门,傅靖霆缠住她的腰身将人勾进怀里,他手掌在她腰上摩挲几下,然后往下滑,“扭成这样给谁看?” 人在他怀里,还能给谁看? “你呀。”她笑,一头典雅端庄清新脱俗的发型与妆容,脸上的笑容温柔纯粹,她一眨眼俏皮的这一声你呀,娇娇俏俏像是烈阳树荫下的一抹清凉。 傅靖霆将人扣的更紧了一分,呼吸都跟着沉。 人被他强势锁在怀里,他的胸膛又宽又硬,贴着时有种错觉这个胸膛是可以护着她的。 可错觉怎么也成不了真。 正文 第58章 我知道你喜欢 他大约是喜欢她这一身打扮。 她也喜欢的,又端庄又优雅,不像是平日的许倾城妖妖娆娆勾人心魂的坏女人。 许倾城伸手触及他侧脸,笑着问他,“你喜欢我穿这样啊?” 不等他回话,她皱一下鼻子,哼一声,“你这一双眼睛着了火一样想把我烧了。我知道你喜欢。” 喜欢这样的优雅淑女。 傅靖霆眸子深了几许,“你装起端庄淑女倒也像的很。” 许倾城就笑,她若真的端庄淑女就不会跟他这样一个只馋她身子的人纠缠了。 眼睫轻敛,许倾城将那一抹自嘲藏进眼底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只能装一装优雅端庄。 实际上还是那个不要脸的,没人想疼的。 只有抵死缠绵的时候,情绪被她牵动,眼里只有她,那种错觉会深一些,大约她也是被人宠进心头的。 许倾城没再这里过夜,她穿的那身旗袍掉在床边,漂亮优雅的旗袍有了褶皱。 她换了身裙装,披上披肩。 他从浴室出来就见她已是穿戴整齐,他挑了眉角。 她在这里过夜已是常态,这男人精力旺盛,她总是懒得动弹。 “我明天还有事情,先走。你好好休息。”许倾城笑了下,又加了句,“再见。” 男人擦头的手顿了下,他把毛巾拽下来,恰好看到她带上房门,那一段妖娆身姿就隔在视线之外了。 傅靖霆将身体擦干,他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枚耳坠。 红钻绿坠。 那场拍卖会上,她因为这副耳坠伤了一只耳朵。 一只在他这里,一只在她那里。 她现在把它还回来。 傅靖霆眼眸沉了沉,须臾,他将耳坠拿起,去到书房,拉开抽屉将它与另一枚摆在一起。 他沉默看了会儿,突地把抽屉用力关上。 冷哼。 这女人还真是喂饱了就跑,用完了就撤。 …… 许倾城收到叶承年给的酒会邀请函,这场酒会傅靖霆和叶文涵会一同出席。 许倾城点点邀请函的纸面,单手托腮,脑子里描绘了下两人一起的影像。 行吧,她去做个红娘。 许小姐穿一身墨绿色的鱼尾摆修身礼服,绑了个低马尾,妆容化的很淡。 她刻意低调打扮,可这一身皮骨天生就灼人眼球,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说的大约就是她。 墨绿色的衣服将肌肤衬得白到发光,浅淡的唇色,像是只在上面涂了一层唇膏,但被灯光一打,唇色粉的发嫩。 她手里挽着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人也算是板正,只是喝出个啤酒肚,就怎么也当不得帅。 不过他手里有钱,和升资本的二代,秦升,小秦总。 许倾城从叶承年手上收了部分盛世的股权,她在犹豫要不要做定增融一轮资。 小秦总这边不算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们但凡投资就肯定长期持有,最少五年。 倾城盘算着她确实需要长期投资,短期盛世很难能缓过来。 这段时间接触的也多了,秦升对她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男人对漂亮女人的爱慕,许小姐并不陌生。以前她眼里只有叶听鸿,懒得搭理他们。 现在她与傅靖霆的短暂交手,于男人和女人之事上倒是学的更深了,轻易就分辨出来这男人对她有意。 也很殷勤,只是这殷勤里就单纯的贪恋美色。 许小姐是直接拒绝的,不是欲拒欢迎,是真的不行,她下一个目标就冲着结婚去的。 可不敢再这样有风色之事,傅靖霆已是当时她最坏的选择了。先不说她自己能否接受,单单就赵岚那边她也没法解释。 不过今天这场合她需要一位男伴,想来想去,他最合适。 傅司晨正端了甜点品尝,吃一口吐槽一口,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要在她身边,鼻子都能气歪了。 不过也不怪傅小姐嘴叼,她可是郁时南的御用鉴赏师,嘴巴不养叼了才怪。 放下餐点,傅小姐百无聊赖的打逛,却见媒体都冲着一个地儿涌过去。 她下意识想,是她二哥和叶文涵过来了吧。 她就算不打听,却还是时不时收到道喜。 司晨,你二哥定下来了,你们家剩下就你了。 傅司晨没好气,“怎么就剩下我了?我大哥不是人吗?!” 怼的那些亲戚没脸说话。 傅司晨很烦,她不喜欢叶文涵,她的脚趾甲也都不喜欢叶文涵。 倒是家里大人没意见,甚至乐见其成。 大哥不表态不参与。 二哥这个嘴巴特毒的人也难得闭了嘴,一句不满都没有。 她一说话表达不满,老妈就敲她脑袋,“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傅司晨嗤一声,她什么不懂。除了没亲身实践,电影都看过好几部了。哼。 叶文涵大她三岁,大伯家的娘娘跟叶家有亲戚关系。 小时候也一起玩过,仗着年龄大,长的比她高竟是欺负她,还告黑状。 傅司晨人称傅家的小甜心,嘴甜懂事又可爱,结果因为叶文涵还被她奶奶训了好几次。 傅小姐记仇,从小记到现在,总而言之就是不喜欢。 虽然她二哥也不是个好东西,说话毒舌到她想跳起来咬他。但是毕竟是亲哥,可以原谅。 叶文涵算什么。 傅司晨撇撇嘴,很是失落。 她傅司晨的亲哥,又帅又A又妖又浪的亲哥,结果要便宜那个死女人。 啊啊啊啊好想暴走。 今儿个是老太太生日,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家,不可能简简单单祝寿就完了,趁着这个机会有些商业走动就顺理成章,商人么什么都要利益最大化。 也顺便要让二哥和叶文涵一起在众人面前亮个相,不用说的太白,大家心领神会这就等好消息就成了。 傅司晨一想到这个就不想过去凑热闹了,她哼一声转身上了旋转楼梯,想自己找乐子去。 可站高了竟然发现被围堵的焦点不是她二哥,而是妖精姐姐?! 傅司晨眼睛一亮,拎着裙摆蹭蹭蹭的往那边跑。 许倾城今天扯着小秦总出席,就是变相的澄清她与傅靖霆之间没什么事儿,方便人家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撒糖。 正文 第59章 携手亮相 面对媒体或委婉或直接的提问。 许倾城始终面带微笑,十分大方的送上祝福。 “我听说了,两个人很般配,要恭喜他们了。” “我跟叶小姐没什么矛盾,大家都想多了。” “啊,以前的那些风言风语都是误会,傅少跟我不过是点头之交。我跟傅少,还没有我跟叶小姐来的熟悉。” 傅司晨钻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这句话,她眨眨眼,不熟吗?原来真的不熟啊。 照片都是骗人的?! 那二哥还给她钱让她给妖精姐姐买焦糖玛奇朵。 二哥那么闲的吗…… 话题大多围绕着她与傅叶两人的关系展开八卦。 她否认两人之间的关系,媒体也不会追着质疑,好似她说的都是对的,就像是提前对好了台词一样和谐的不得了。 偶尔也有记者问倾城和小秦总的关系的,但她只四两拨千斤的说是朋友,不多交代。 可两个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和小秦总殷勤的笑脸还是让人想入非非。 傅司晨眼睛盯在小秦总身上,眼睛雷达似的扫了一圈,最后落下结论。 原来很丑很温柔就是这样的。 可这男的那个眼神色眯眯的,对自己女朋友是这种眼神吗?! 傅司晨觉得妖精姐姐的眼神可能不大好使。 正说着,门口引来一阵骚动。 本来围着他们的媒体唰唰的往那边跑过去。 许倾城随着人群往那边看过去一眼,男人长身玉立,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衣,将他的面庞衬出几分冷色。 他穿白色衬衣的时候显得人很是干净贵气。 可许倾城觉得他穿黑色衬衣时更像他,眉角一挑笑起来又邪又野,十足的坏坯子。 她跟他不过月余未见,隔着人群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 许倾城看着人群窜动将他们围住,忍不住为自己在心底画出的距离感到好笑。 不是好像隔了万水千山,实际上就是千山万水。 她偏开眼看向叶文涵,她今儿穿的谨慎,裸肩的香槟色小晚礼服,倒是也适合她,眉眼含笑俱是意气风发。 登对这个词,用在这里才算是合适吧。 “别看了,没你好看。” 傅司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许倾城把视线落在她身上,终于忍不住了。 许倾城一回头,看到她很是惊奇,“司晨?你怎么在这里?” “我站你面前都好久了。”傅司晨憋憋嘴,不开心。 她穿一件烟灰的纱制连衣裙,裙子上镶了碎钻,灯光一打bilingbiling的闪,头发散着别了圈镶钻的发饰,很仙。 像是落入凡间的小精灵。 想来她的家世也不凡,小姑娘这副单纯直接的性子,就知家镜不错,该是无忧无虑长大的。 这种场合,盛世最鼎盛时期差不多可以过来。现在么,如果不是叶家给的邀请函,她还真的踏不进来。 “忙着应付记者,倒是漏掉你这个小仙女。” 许倾城眸光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下,“不错,今天这衣服很适合你。漂亮。” “对吧,我自己选的。我也觉得好看,主要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傅司晨受了表扬很高兴,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 “妖精姐姐你是仗着自己好看随便穿啊,你这衣服颜色太重了。不过这款式也就你这样的身材撑的起来,”傅司晨往后看看自己屁股,嘴撅了下,“我屁股不够翘,胸也……” 许倾城赶紧咳嗽了声,打住。 “这位是小秦总。” 这小丫头还真是也不看看旁边还有男人在呢。 傅司晨这才把眼又放在小秦总身上,好吧,存在感太低,把他忽略了。 司晨特别可爱的笑笑,娇俏的打招呼,“秦叔叔。” 然后又回头看向许倾城,“姐姐,这位叔叔跟你合作关系啊?” 她一口叔叔,一口姐姐,把两个人的辈分岔的开开的。 小秦总,“……” 许倾城看出来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她笑了下,“我和小秦总还没跟主人打招呼,一会儿再找你说话。” 许倾城挽着小秦总的胳膊,她一手拎了一下裙摆,两人准备走。 却被傅司晨一把抓住手臂,“哎,妖精姐姐,我跟你一起。” 许倾城被她一拽,挽着小秦总的手臂就松开了。 “我跟他们很熟啊,一会儿我给你介绍啊。”傅司晨笑眯眯,“秦叔叔你先去好吗,我跟倾城姐姐说会儿话。” 小秦总不好说其他的,只好跟许倾城说他先过去。 傅靖霆一边应着记者的问题,一边不动声色扫过全场,眼睛盯在那个女人身上和她挽着的男人身上。 他眉心蹙了下,知道她有意融资,最近见了很多证券基金管理人,但这个小秦总风评不太好,酒色之徒。基金盘面问题也大。 看到傅司晨把她拉住,女人的手便从小秦总臂弯里脱出来,傅靖霆挑了下眉角。 他知道叶家邀请她参会,但没料到她竟然还带个男人过来。 傅司晨拉着许倾城去找吃的,一一跟她介绍哪个可以尝尝哪个难吃死了。 作为资深小吃货,想到的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分享给喜欢的人。 许倾城掐她的脸,“都是甜的,你不怕长胖?” “如果能全都长到该长的地方,肥死我也愿意。” 许倾城,“……” “妖精姐姐,你那个男朋友看起来不怎么样,很丑是真的,很温柔我不知道,但是看着不老实。”傅司晨苦口婆心,“你需要擦擦眼睛再仔细看看。” “操心那么多。”许倾城点她脑门,“你才多大,还懂得看男人。” “不小了。成熟了。”傅司晨挺挺胸膛。 许倾城被她这动作逗笑了。 “真的你别笑,我从小见过的男人多了,什么样的怪咖都有,他那样的都算不得一盘菜。分分钟秒他。”傅司晨说的小秦总。 许倾城不想聊,转移话题,“你跟父母来的?去跟主人打过招呼了吗?” “他们去就行,我就随便看看吃吃,生意的事我也不懂。太无聊了,如果不是奶奶过生日我才懒得过来。” “奶奶?” “傅家奶奶。”傅司晨吞了一块蛋糕,她咬了下舌头,差点穿帮。 许倾城恍然,怪不得,今天这场合不似完全的商业宴席。 她视线扫像不远处的两人,也难怪会选这么个时机携手亮相。 正文 第60章 王八绿豆绝配 傅司晨看许倾城往二哥的方向看,她也跟着看,问她,“妖精姐姐,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不熟。” “他们俩好像是要联姻。”傅司晨瞅着许倾城。 “嗯。听说了。”许倾城视线收回来,表情淡淡的没有起伏。 傅司晨吞掉盘子里的蛋糕,叹口气,“算了,我给你介绍更好的。” “嗯?”许倾城看向她,失笑,“还想着给我介绍男朋友呢?不是说了我不缺吗?” “那个吗?”傅司晨指指小秦总的方向,斩钉截铁,“你们肯定会分手的。” “为什么?”许倾城挑眉。 “不般配啊。就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牛粪也得有营养啊。他还不如牛粪呢。” 噗…… 许倾城差点笑喷了,她把手里的红酒往旁边一挪,“你可真笋!” “我说的是实话。”傅司晨扭头,她突然拉了许倾城,“我们去打个招呼。” 许倾城被她硬拽着走,就拽到了傅靖霆和叶文涵眼前。 叶文涵手挽在傅靖霆的手臂上,刚刚跟人打完招呼,脸上甜美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就见到许倾城。 接着,表情就崩了。 许倾城轻啧了声。 傅司晨热情的,“靖霆哥哥,文涵姐姐,恭喜你们啊。都说什么锅配什么盖,王八绿豆也能看对眼,你们俩真的是绝配啊。恭喜恭喜。” 她眼睛弯弯,嘴巴甜甜,一派的天真可爱,可说出来的话怎么也不太像是恭喜。 许倾城努力的憋着笑。 傅靖霆是太了解傅司晨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外人面前给她留两分面子,懒得回击她。 倒是分神看了一眼许倾城。 她化了淡妆,整个人没有那么妖艳,反倒有几分楚楚动人。 叶文涵脸都快气绿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傅靖霆妹妹的份上,真是饶不了她。 明明心里有气,还要装客套,“司晨也会有这一天,遇到喜欢的人就知道对了。” 傅司晨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我脸皮这么薄,可拉不下脸来上赶着贴过去。” 她意有所指,叶文涵气的脸上的笑都逡裂了。 许倾城今天来可不是来惹事的,她忙拉了傅司晨一把,客客气气,“她小孩子说话不太好听,心倒是好的。恭喜两位,好事将近。” 她说完,拉了傅司晨要走,也不知是不是她太用力,傅司晨竟是被她拉的撞过来。 许倾城身上的礼服长及脚踝,修身的鱼尾摆困住她双腿,来不及躲人就被她推撞出去。 撞的那个巧。 许倾城就直接跌进了傅靖霆的怀抱,人被他扶住,手掌落在她腰胯上,掌心发烫般贴着她。 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儿一下子弥漫进了鼻息间,许倾城匆匆站直身体,一抬头就迎上叶文涵咄咄逼人的眼神。 啧。 当她故意的呢。 “哎呀对不起倾城姐姐,我高跟鞋穿的不太习惯撞到你了。亏了我哥眼疾手快英雄救美。”傅司晨急急忙忙道歉。 哼,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恶心叶文涵。 叶文涵脸色铁青,也不敢发作,临来前她大哥三叮四嘱让她一定不要惹事。 直到许倾城站稳了男人才松了手,他眼神凉凉的看一眼傅司晨,仿似在警告她。 傅司晨哼一声,挽住许倾城的胳膊要走,“倾城姐姐我家二哥长的肥头大耳是有点儿磕碜,但我还有个大哥,虽然身体有点点不太好,但是人……哎哟……” 耳朵突然被人拧了去,傅司晨顺着力道往后跌,就看见她二哥那张十分不友好的脸。 大庭广众大庭广众,他他他他他竟然揪她耳朵?! “耳朵耳朵耳朵,你快放手!”傅司晨小小声跳脚,一张脸涨的通红,不敢大声就怕惹来更多人看见。 “你可以继续胡说八道。”傅靖霆警告她。 “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傅司晨投降。 傅靖霆收手。 傅司晨一手捂住耳朵蹦离他一大步,拉着许倾城逃之夭夭。 一离远了,傅司晨故态复萌,气的直骂,“他以为他是谁?我都十七了十七了,他竟然揪我耳朵,这么多人,我不要脸的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许倾城诡异的盯着她,单单是傅靖霆的动作就怪的不可思议。 这男人再怎么无耻也不会去拧个别人家小姑娘的耳朵吧。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怪也说不出的亲昵。 傅司晨一手揉耳朵,看到许倾城盯着她看,她眨眨眼,“怎么了?” “你们特别熟?” “还行,不怎么亲的亲戚,勉强喊他个哥哥。”傅司晨哼哼。 那不情愿的小样子让许倾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傅家的叔伯阿姨我全都认识,你不是要跟主人打招呼吗,走吧,我带你过去啊。” 许倾城想了下,拒绝,“算了。” “为什么?” 她但笑不语,直说,“你忙去吧,我一会儿办完事就走。” 傅司晨想说她不忙啊,但是钟婉绣在喊她了。 “司晨。” 傅司晨不得不先过去,“姐姐,我先过去一趟。” 许倾城点头,她看过去,就见小丫头走向一位女士。 许倾城眸光顿了顿,看着眼熟,但想不起哪里见过。 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的眸光不期而遇,出于礼貌,许倾城还是微点了下头,才转身走向角落。 “妈。”傅司晨跑过来。 钟婉绣收回眸光,微蹙了眉,“你跟那位许小姐认识?说什么了?” “嗯,算是认识吧。就随便聊聊。怎么了?” “别乱说话。”钟婉绣提醒她。 “知道了,真当我三岁小孩呢。”傅司晨撇撇嘴,“再说了,别以为我二哥就是香饽饽,谁都想往上扑。人家还不稀罕呢。” 钟婉绣瞪她一眼。 傅司晨吐吐舌头,“我就是觉得跟那个姐姐很投缘,上次在外面为了我她还被撞了下,而且她也不知道我是傅司晨。” “是吗,那你感谢人家了吗?” “感谢了啊。我请她喝咖啡了。”傅司晨偏头,“我觉得这个姐姐性格很好,妈,我有自己交朋友的权利吧,你们不能干涉。” 钟婉绣蹙蹙眉,摸摸她的脑袋,“别给你二哥找麻烦。” “我才不给他找麻烦。” 两个人说着话往后面走过去。 正文 第61章 让他喝下去 许倾城来主要就是见媒体,澄清她跟傅靖霆的关系。 但这场宴会来的大都是顶层的人物,换句话说是傅家的关系网,祝寿结束后还有个商会的论坛,许倾城对这个很感兴趣。 所以她也不着急走,就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老寿星的生日宴,隆重的很,人丁兴旺,一代代的子孙祝寿,宾客盈门,很是开心。 傅靖霆和叶文涵自然也在其中,两人过去说贺词时,老太太拉着叶文涵的手慈爱的拍了又拍。 媒体的闪光灯就噼里啪啦的拍的热闹。 许倾城就托着脸看,看人家的热闹和欢乐,好像自己也能沾染一点乐趣。 她像是一个局外人,看一幕热闹的剧。 这个月里她演了不止一次的戏,当着赵岚的面打电话吵架,她的助理余声在电话那边委屈兮兮。 赵岚是真的很中意傅靖霆,就不住的劝她,“你脾气收敛一点,两个人相处要互相包容。” 但她不想包容啊,哪里有人需要她包容。所以三天两头就要在赵岚面前搞点儿动静。 许倾城也是累的。在赵岚那里她这手分的可艰难。 但实际上,两个人之间没有所谓开始也没有所谓结束,都是成年人,都很懂,都不用多说一个字,就这样再见面已成陌生人。 看人家成双成对,就显得自己孤单可怜。 许倾城笑了下,她偏开眼,去到餐点区,吃点甜的。 司晨也在祝寿的行列里,许倾城不疑有他,只觉得这小姑娘应该跟傅家渊源很深。 趁着这个空档,许倾城也接触了几个投融资机构的负责人,她喝了点酒,脸色便有些泛红。 她绕过廊柱准备去洗手间,刚好碰到叶文涵。 她正往酒杯里加东西。 许倾城眼角一跳,她不动声色转身离开。 反正叶承年要她做的她都做了,其他的,跟她无关的她不想插手。 许倾城现在心里脑里能装的只是她这一家人和盛世。 只要他们不把手伸向许家,什么事许倾城都能当做看不到。 可她不想找事,事儿还是找上她。 叶文涵堵住她的路,“你看到了,刚好,也省的我浪费口舌。这杯酒,你想办法让傅靖霆喝下去。” “你下毒,这么狠,想谋杀亲夫啊。”许倾城有些夸张的看着她,“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不会有事。让他喝了后你引他到1808房间。”叶文涵把酒杯硬塞到许倾城手里。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大哥的事,这事情办不好,你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不但得不到还会失去更多。” 许倾城晃一晃手里的酒杯,她眯眼看向叶文涵,“你这里面,不会是春药吧?!” 叶文涵脸一红,“你不用管。问那么多干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看她那表情,八九不离十了。 靠。 给傅靖霆下春药,还要她引他去那个房间。 这主意打的。 如果失败被发现了,那也是她许倾城图谋不轨。 如果成功了,反正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本来也是要联姻的,正好。但是傅靖霆一旦察觉是她做的这事,还不扒她一层皮。 总之,她是好坏都脱不开干系。 许倾城就知道叶承年答应的那么痛快不会让她好过了。 宋畅说的对,叶承年肯定会答应这条件,八千万与傅家相比肯定是选傅家。 他是不但要她离开傅靖霆身边,还要让傅靖霆对她产生嫌隙。 许倾城盯着这杯酒。 她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傅靖霆反正也已经答应联姻了,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也很登对,他既然不排斥联姻,这种事也不过早晚的事。 而如果叶承年真的跟她玩阴的,盛世现在不堪一击。 所以……不过就是一杯能让他爽的酒。 许小姐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不断的说服自己。 她看向傅靖霆,他正跟人交际,段恒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隔得远仿佛也能看到他突然蹙起的眉头。 傅靖霆点点头,“我知道了。” 段恒离开。 男人的眸突然鹰一样像她这边掠过来。 许倾城一瞬间觉得心跳都要停了。 结果他又转身跟人谈笑风生,似乎还有隐隐笑声飘过来。 许倾城踟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 你并不知道酒里有药,你只是请他喝杯酒而已。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许倾城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一杯同样的红酒往傅靖霆身边走去。 “傅少。” 傅靖霆刚把空酒杯放下,就听到她的声音。 男人转身看向她,眸光里尽是疏淡,“许小姐。” 许倾城把酒杯递给他,偏头微笑,“请你喝杯酒,恭喜你。” 男人看看她递过来的酒杯,没接。 似笑非笑的问她,“恭喜我什么?进入围城?” 许倾城失笑,“对傅少而言,有围城吗?什么城也围不住你吧。” 傅靖霆哼笑,他终是接过她手里的酒杯。 男人没着急饮用,反倒是转身往走廊上走,许倾城只得跟过去。 刚至相对隐蔽的位置,他突然转身将她逼进一侧狭窄的位置。 许倾城身体贴上墙壁,抬眼看他。 傅靖霆将手里杯子放到一侧的窗台上,顺手也把她的取走,放到一边摆好。 两杯红酒就被安置在了窗台上。 他手臂撑在她耳侧,一手勾起她下颌,问她,“什么样的城都围不住我?” 他凑的太近,许倾城倍感压力,她偏开脸干笑,“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傅靖霆双唇抿住她的耳垂,轻轻咬了下,然后唇就贴上她的脖颈,沿着这一段修长啃噬。 他用了力,许倾城疼的哼了声。 那声音一出来吓了她一跳。 又娇又媚,不像是受疼,反倒是欢愉。 她慌忙推他,手腕却被他控制住反钳至身后,她整个人就被迫迎向他。 她的脸庞上有迷乱,有红晕,唇色柔嫩,他盯了一晚,终于可以一亲芳泽。 “你别……” 许倾城推他,“傅少,你有婚约在,这样不合适。”她声音力持冷静。 傅靖霆突地就松开她,嘲讽的看向她,“不是说什么城都困不住我,怎么现在拿这个搪塞我?” 他手指捏住她下颌,抬起来,逼着她看他,“我若强来,你推的开吗?” “……”推不开。 “又不是没做过,现在跟我来的哪门子矫情?”傅靖霆声音泛冷。 正文 第62章 喝了 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她还就是矫情了。 “没办法,我不想当三。”她嘴角勉强勾出一点笑意。 傅靖霆盯着她,好笑的看向她,“不想当三?秦升是你下一个目标?” 许倾城娇笑,“傅少,这事跟你无关吧。” “那你知道秦升结婚了吗,证都领了只是还没对外公布。”傅靖霆直接挑破。 “……”许倾城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她眉心微蹙,思量这个消息。 他们只是一起出席这场宴会而已,这之后也未必合作。 只是这个消息彻底打消了她仅存的一点合作的想法。 可她眉心紧缩思虑的模样,跟针一样直接就扎到傅靖霆心里了,那把无名火窜起来,说话也不客气,“跟他做了吗?” 许倾城被他这话给拽回来,她脸一红本能回击,“傅少管的也有点太多了。” 她推他一把,想让两人的距离远一点,这样近,她呼吸都困难。 傅靖霆偏就不如她愿,手扣住她腰身往自己身上带,黑沉沉的眸子里全是邪性,“不说?” 他声音压的低了,手勾住她后背的拉链一把拉到底,手掌就探进去,“你不说,那让我检查一下松了吗?” “你神经病?” 许倾城用了大力推他,推不开,怕他真的胡来,匆忙就说,“我跟他什么也没有,谈合作而已。” 男人放肆游走的手停住,却没离开,手指捏捏她腰上的软肉,问她,“想吗?” “……”靠。 许倾城不自觉的扭了下腰,她怕痒,他却转往那里捏,她一躲一动反倒有点像是往他怀里挤。 还有,什么叫想吗? 想什么? 她不想。 许倾城脸有些发烫,她抓住他的手,“不想。” 角落阴暗的光线照着她的脸,傅靖霆笑,“是吗?” 许倾城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捉摸不透。 男人拿了身侧酒杯,递到她手里,“你请我喝酒,不是另一种邀请?” 许倾城心想,您还真猜对了。是另一种邀请,不过不是她的邀请。 但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她正事,许倾城与他的碰碰杯,“真不是。纯粹想跟你说声恭喜。” 傅靖霆眸光很深的盯住她,“许倾城,我提醒你一次,主意别动到我身上,结果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他连名带姓喊她的时候很少,但基本这时候就真的生气或者警告。 许倾城还是想了一下,觉得她也没做什么事,不过帮叶文涵递杯酒。 她笑了下,她转转酒杯,杯子边沿有她方才印上的红唇印记。 她爽快喝掉,笑到,“不过就是想跟你喝杯酒,傅少别想多了。难不成我还会在你酒里下毒?” 傅靖霆转着自己手里的酒杯,他哼了声,把那杯酒喝掉,杯子放在一边,他撤开身,离开。 将她一人留在角落里。 许倾城忙将拉链拉好,整理了下自己。 她松口气,总算完成任务。 许倾城出来就看到有人往这边探头探脑,没一会儿叶文涵给她打电话。 “酒他已经喝了。其他的你自己搞定。”许倾城说完,不等叶文涵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会儿许小姐已经不想继续认识大佬寻找机会了,她唯一想的就是赶紧撤。 可许倾城脚步都没迈出去呢,就被傅司晨给拦住了路。 “妖精姐姐我找你好久,刚刚没看到你呢。”傅司晨站到许倾城跟前。 她不会说她刚刚找了一圈,然后发现二哥把妖精姐姐堵在角落里。 她看到二哥亲妖精姐姐了,啊啊啊好刺激。 二哥好狗。 跟叶文涵订婚了还要去撩拨小姐姐。 可是男帅女美看起来好养眼。嘤嘤嘤她三观被颜值带偏了。 如果不是怕被别人也看到,她都想凑近一点听壁角了。 可惜不敢,怕被二哥收拾。只能隔的远远的给他们放风。 好不容易二哥离开她才跑过来。 “咦,妖精姐姐你脸怎么红红的?酒喝多了吗?”傅司晨眨眨眼问。 “有一点。” “你嘴巴口红怎么花了?”小姑娘继续问。 许倾城,“……有吗?” “有啊。” 许倾城有点尴尬的笑笑,“我去趟洗手间。” 傅司晨就跟在她身后,一副我陪你去的样子,还要笑嘻嘻的问她,“妖精姐姐你是不是跟人接吻了?” “……” “妖精姐姐,你脖子上被蚊子咬了吗?这个天还有蚊子吗?”傅司晨一脸疑惑。 许倾城手下意识盖住方才被傅靖霆齿咬过的地方,脸不自觉的又红了一分。 她停住脚步,转脸看向傅司晨,“你别跟着我了,我还有事准备走了。你快去忙你的。” 妖精姐姐赶人了。 傅司晨哎一声,她刚刚说的太过分了是吗?? 嘤嘤嘤,可是看她脸红的样子好好看。 “我也没什么事。你现在就要走吗?一会儿不是还有活动吗?”傅司晨看看时间,“现在时间还早啊。” 许倾城揉揉她脑袋,“以后想找我给我发信息,我今晚真的还有事。” 许倾城转身进了洗手间,她匆忙补妆,口红是花了,可看向脖子的时候却没看到明显的吻痕。 司晨说被蚊子咬…… 许倾城咬咬牙,小姑娘逗她呢。 不会刚刚被看到了?! 许倾城闭闭眼,算了。 她出来洗手间,本来就不是被主人邀请也没有必要因为提前退场打招呼,许小姐想偷偷溜走。 但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叶文涵正走向傅靖霆,这脚就有点儿迈不开,也不知道是好奇心作祟还是什么。 她就是想看看这叶小姐怎么勾引她未婚夫。 远远的,许倾城看到叶文涵勾住了傅靖霆的手臂,身体靠着他的。 男人倒是没推拒,但他似乎有点儿焦躁,许倾城看他手指扣着领带想松一松,但大约是考虑到场合不对,所以他手又收回来,只将西装外套的一粒扣解开。 药效发作了?挺快的。 许倾城心想,她看叶文涵凑近他说话,男人俯低身子将就她的身高。 他的脸隔着一段距离看不那么分明,但他大约是笑了下,附耳跟叶文涵说话。 然后许倾城就看到叶小姐扭捏着捶了他一下,红着脸往后走了。 正文 第63章 不对劲 许倾城脑补他们的对话。 大约是这样的。 女:靖霆你是不是不舒服? 男:有点热。 女:只是有点热吗?不是想我了? 男:是想了,浑身热,看到你就更忍不住了。 女:讨厌!我后面开了房间,房号1808。我去等你,你快点儿过来哟。 想着想着,许倾城突然噗嗤笑出声来,好贱。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销魂对话,她竟然也有些口干舌燥。 许倾城没找到水,她索性从侍者托盘里拿了杯红酒,渴的有点厉害,她干脆直接干掉。 傅靖霆垂下眼,喉咙有些发痒,身体发烫,这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要不是怕她受不了,他倒真想全灌她肚子里。 偏头去看时,竟然看到她看笑话一样的笑的开怀。 那一瞬间他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还真是如她所说,不遗余力的算计他。 傅司晨正被钟婉绣叫住了念叨,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要蹦蹦跳跳没个正形。 她听的耳朵起茧,有点儿烦,索性说,“妈,我刚刚看看二哥把倾城姐姐拉到角落里强吻。” 钟婉绣数落她的话卡在嘴边,“别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我是看见了我才那么说。”傅司晨皱皱鼻子,“你别总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管管你儿子吧。今儿个还要说他跟叶文涵的事儿呢,竟然还干出这种事。人家又不愿意,他还硬来,啧啧啧真不要脸。” 钟婉绣作势要拍她嘴巴,脸色沉下来,“不让你说你还偏说个不停啊,这什么场合,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傅司晨吐了吐舌头,“反正我说的是真的,不然你让我跟二哥对峙。” 钟婉绣看看四周,真怕这些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只好瞪她,“小声点。” “知道了,我就跟你说一下,反正是你儿子你要管管的。”傅司晨哼哼,看二哥嘚瑟的样儿,竟然还揪她耳朵。 再说了,她这也不算告的黑状。谁叫他行为不检点。 傅司晨虽说嘴巴嘟嘟嘟的什么都敢说,但这话恐怕她也不会随便乱说,钟婉绣眉心蹙了蹙,家里谈叶文涵的事,他一句反对的话也没有。 问他什么都不说,直说家里决定了就好。 什么叫家里决定了就好,那是他自己的婚姻,以后要共度生活的妻子。就算是老人安排,但也并没有剥夺你反对的权利。 她跟傅平辉叨叨孩子的事,傅平辉只一句,他也大了,知道该怎么做。 钟婉绣叹息,她抬眼去找傅靖霆,却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许倾城,她眸光顿了一下。 傅司晨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咦,妖精姐姐还没走呢。 她笑起来,“妈,你想认识她吗?” “什么?”钟婉绣还没反应过来,傅司晨已经窜出去了。 “妖精姐姐我给你介绍个阿姨。” 许倾城还懵着呢,就被她拽到了钟婉绣眼前头。 “这位是靖霆哥哥的妈妈,傅平辉先生的太太,钟女士。倾城姐姐你跟着我喊钟阿姨吧”傅司晨笑眯眯的给她介绍。 许倾城反应过来,自是不会跟司晨一样喊阿姨,她弯了下腰,礼貌的伸出手,“您好夫人,我是许倾城。” 简简单单不卑不亢的自我介绍。 钟婉绣跟她握了下手,“听司晨说你帮过她。” “没有,顺手而已。”许倾城笑了下。 傅靖霆的母亲? 看起来优雅贵气,说话温温柔柔的,没有很热络,也没有拒人千里之外。 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许倾城想,他们大约是知道她的,曾经的那些她刻意制造的绯闻,到最后不都是傅家出手压下去了么。 可现在没有让她难堪,已是礼仪教养使然。 钟婉绣看向她,“许小姐,你手发烫,是感冒了吗?” 许倾城两手交握了下,“没有,就是有点热而已。” “可是你脸真的挺红的。”傅司晨看她,有点儿担心。 “刚刚喝了几杯红酒,上脸了。”许倾城摸了摸自己的脸,热。发烫。 傅司晨自然不会多想,她拉着两人叽叽喳喳的聊,许倾城几次想要道别都没插进嘴去。 身侧手指卷进掌心里,许倾城想喝水,她觉得浑身都烧的厉害,头有点晕眩感。 这不是酒精后反应,不太对劲。 许倾城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扭头去看傅靖霆。 没看到他的人。 “妈。我爸让你过去,舅舅那边的人过来了。” 耳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许倾城猛的回头,她脚下踉跄,腰后被人适时的扶了把。 男人手掌轻托了她一下,旋即收回,除了许倾城,其他人都没察觉到他这一动作。 钟婉绣应了声,“你舅舅不是说出差可能赶不回来?” “老太太生日,钟家没人来你的脸面总是不好看。”傅靖霆笑笑。 许倾城抬眼看他,他除了脸色有一点泛红,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脑子里打了N个问号。 她喝的是她自己的那杯酒,不应该有问题的啊。 难不成这红酒后劲这么大?! 可傅靖霆这一副清清朗朗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事。 钟婉绣要走,她忍不住又看了许倾城一眼,“许小姐你还是看看医生,我觉得你脸色不太好。” 许倾城应了声。 等钟婉绣人一转身,她拎了裙摆就往外跑,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节奏不太平稳的哒哒声。 傅司晨有些发愣,“倾城姐姐怎么了?” 傅靖霆沉了眼,他低声跟身边的段恒交代句。 傅司晨只听到一句,“照顾好她,不要出事。” 她回头想问什么不要出事,接触到二哥黑沉沉的视线,所有的话全都自动消音。 傅靖霆这个贱人。 他一定是把他那杯酒给她喝了,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换的。 许倾城脚步匆匆往外跑,她要是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白跟傅靖霆混了那么久。 身体软绵绵的她感觉走路都发虚,牙齿用力的咬了下舌尖,想保持清醒,可头都晕晕的。 她有种得了重感冒,一步都不想走的感觉。 难受的很。 想撕衣服,想泡凉水里,想他抱抱她。 正文 第64章 水妖 好想让他抱抱她。 这念头一出来,许倾城募地觉得委屈。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好似人在不舒服的时候就会特别脆弱,容易胡思乱想。 许倾城抿紧唇畔,叶文涵这计策,傅靖霆不可能知道,那自然也不会知道酒里有药,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会故意给她喝。 所以,哪里出错了?! 她现在脑子不好使,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把那杯酒喝掉的。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脚步也不敢停。 原来催情药是这种效果的,发烧一样,烧的脑子也晕晕乎乎,身体里像是被万蚁噬咬。 许倾城人还没到宴会厅门口被打完电话回来的秦升撞上了,“许小姐,你现在走吗?”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许倾城力持镇定,可她眉眼间的春情泄了密。 秦升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怎么,喝多了这是?” “还好。”许倾城脱开他的扶持,身体往旁边侧了下,“你慢慢玩。” 她丢下话往外走,秦升被她这模样勾的浑身难受,哪能轻易当放她走,他追过去,故作风流,“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离开,我接你来,自然要送你回去,有始才有终。” 许倾城摆脱不掉他,她也不知道这药劲儿完全上来了会是怎么回事。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怀疑与忐忑,她肯定不敢坐秦升的车回去。 秦升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而她一旦失了理智,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不用了。有人送我。”许倾城挣开他,索性也不走了,改了路往一侧走去。 她形色匆匆,走的又快又急。 秦升刚想跟上去,被段恒喊住,“小秦总,怎么出来了?一会儿商会王主席要讲话,赶紧进去捧个场。” “出来透口气。”秦升笑着,他扭头看向许倾城离开的方向,有些可惜,只好寒暄道,“这就过去。” …… 傅司晨觉得她二哥不太对劲,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他绷着脸,两颊咬肌绷得紧紧的,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或者,生气?! 又不太像。 傅司晨推了他一把,“二哥,你怎么了?” 傅靖霆没搭理她,他跟钟家的人打了招呼后便快步离开。 边走,他手扣住领带扣一把扯了下来缠在手上。 傅靖霆想骂人,这他妈加了多少料进来。 男人咬着牙根,想起许倾城痛痛快快给他下药,他就气的脑子都疼。 傅靖霆给段恒打了电话,“在哪里?” “许小姐刚进了后面的贵宾区,我正往那边走。” 傅靖霆挂了手机,他抬步往贵宾区走。 许倾城有点儿狼狈,她拿手机想打电话找人来接她,结果手机没拿好,摔下去掉在旁边的水景里了。 她捞出来一看,行了,不能用了。 可是水好凉,好舒服。 她四下望了下,没人。 许小姐脱了鞋子,坐在池子边小心翼翼将双脚放了进去。 这么冷的天,她也感觉不到。凉意从脚趾爬上来,舒服的许倾城喟叹一声。 可这种舒爽太短暂,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全身痒的更厉害。 傅靖霆一路找过来,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下稍安,脚步下意识收住。 今晚月光皎洁,露天的水景池边,女人如一只水妖,她双足浸在水里,两条腿交叠,两个膝盖抵在一起难耐的蹭来蹭去。 她手臂撑在身后的池沿上,微微仰头,月光打在她身上,半明半昧间,她的脸妖冶惑人。 傅靖霆喉结轻滚,他刚往前走一步,水妖警醒,猛地扭过头来。 眼神中有明显的忐忑不安。 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许倾城突然抓了那只湿漉漉的手机直接砸向傅靖霆。 “混蛋!” 她骂! 傅靖霆偏头躲了下,她的手机就擦过他的侧脸撞到墙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男人手指抬起蹭了下脸侧,被手机割过丝丝的疼。 许倾城从池子里收回脚,她爬起来光脚冲着傅靖霆就冲过来,那个架势,气势汹汹。 “你给我喝的酒里有东西!”她控诉,手狠狠去拍他胸膛,却被男人抓住手腕直接拉进怀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打的什么主意?”傅靖霆声音低哑,圈住她的手臂很用力,几乎单手将人抱起来。 两人隔的近,她的脸蹭到他的才觉出同样发烫。 许倾城惊讶,脑子完全浆糊住了。 人落在他臂弯里,整个人攒着的那股劲儿就散的干干净净,呼吸交缠间她就觉得身上更热了。 许倾城要努力控制,才能避免自己的手去缠他的脖子,拆他的衣服。 傅靖霆半抱着她往前走,经过水池边时男人还弯腰拎走了她的鞋子。 许倾城愈发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她身子在他臂弯里蠕动,委委屈屈的哼唧,“我好难受,头晕,好热,好痒。” VIP区高档的地毯吸附了所有脚步声,所以她的温侬软语就格外清晰。 “你帮我把衣服脱了,我不要穿,好热。” “我身上好痒啊,你摸摸我好不好。” “唔……我不舒服,难受。” 她似撒娇似诱惑的声音丝丝缕缕的往傅靖霆耳朵里钻,他绷着额角,本就所剩无几的自制力被她磨的干干净净。 她的眼神已经趋于焕散,身子贴着他的扭来扭去,芊芊玉手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乱摸一气。 傅靖霆拉下她的手,声音低哑的哄她,“忍一下,一会儿让你舒服。” “我不要一会儿,我现在要。” 她委屈的狠,声音像是还带着哭音,不甘心他说的一会儿。 傅司晨是来V包帮老太太拿东西跑个腿,谁能知道竟然听到这么香艳的对话。 她本来都要出门了,结果看清这俩人她下意识就躲了起来。 这俩人不是不熟么。 这俩人不是各自有男女朋友吗?! 可是你听听这说的话,天呐天呐,没耳听了,妖精姐姐撒起娇来真是谁都顶不住啊。 她听的都面红耳赤。 而且,二哥你说的那是什么狗言狗语?! 太浪,太不要脸了。 许倾城哼哼唧唧,她唇只往他脸上脖子上亲,舌尖抵着他的大动脉轻舔。 傅司晨双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好奇的看一眼。 噫~~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妖精姐姐八爪鱼一样吸在二哥身上,她照着二哥的脖子下颌又啃又咬又舔。 二哥竟然还没把人丢出去。 不但没把人丢出去,还把她的头往自己肩窝里按。 是不想监控拍到妖精姐姐吗? 二哥什么时候这么细心?! 正文 第65章 明目张胆 傅靖霆刷了门卡,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 傅司晨拍拍自己胸口,她捂捂有些发烫的脸,要死了要死了。 他们这是开房了吗?! 这么明目张胆又嚣张的吗?! 还在奶奶V包的边上开一间房?! 傅司晨觉得她二哥完完全全刷新了她的三观。 确定外面没动静了,确定她二哥不会突然出现了,傅司晨拉开门出来,她蹑手蹑脚跑向那间房,耳朵贴在门板上。 讨厌。 这酒店隔音做的也太好了,半点生息也听不见。 手机响起来,傅司晨正全神贯注听墙角,吓了一跳。赶紧接起来。 钟婉绣催她,“怎么拿个东西这么慢?” “电梯来的太慢了,这就下去了。”傅司晨挂了电话匆匆去做电梯。 …… 房间里一片妖娆火热。 药是叶文涵表姐给的,她自己也不懂这玩意,只当加越多越好。 许倾城烧的浑身疼,头也疼身体也疼,筋骨像是被丢进了火炉里,烧的她理智尽失。 她哼哼唧唧的扭着身体,费劲的去扯自己衣服,却又不知道先把拉链拉开,扯不下来就扁着嘴哭。 眼泪珠子一样成串的往下掉。 许倾城从小身体棒棒吃嘛嘛香,没受过多大委屈,漂漂亮亮长大。 却没想到在叶听鸿这里翻了车。 青尧被判刑的时候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哭过之后发现没用她就再也不哭了。 一纸实名举报不但将叶听鸿拉下马,也让叶家手忙脚乱。 他们说她够狠。 是,她确实够狠。 为什么他们可以狠,她就不可以?! 叶听鸿被叶家送出去之前,他问她,“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这样下去,我们之间再没可能。” 没可能就没可能,叶家不给她留后路,她更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那天他甩手走了。 他可知道向来从不感冒的她烧到将近四十度,烧的迷迷糊糊差点醒不过来。 也是这么热这么难受,浑身的每条筋每块骨头都疼,全世界都是火,烈烈火焰想把她烧往永生。 她说不出话喊不出声,连口水都喝不下。 烈烈火焰像是把许倾城又带回了那个时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几近崩溃。 新闻上铺天盖地的报道,许盛昌中风,独子坐牢。 大家都在说,盛世完了,许家完了。 她硬生生扛起一身碎骨,粘合了站起来,从此捂住耳朵不管外面人怎么评论她。 妖媚的不要脸的蛇蝎女人,见了都要躲开三分。 那些世家权贵的夫人,看了她都不会给个好脸色,猜测她背后不知道要怎么勾引他们男人。 只要她们不挑衅到她脸上来,她只当没听到,真掉她脸面她也不怕,杠回去。 然后就是她的风评直线下降,跌到地上去了,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女人。 可谁愿意这样,谁不想被人宠着被人哄着,难受的时候有人照顾?! 她眼泪掉的凶,大有水漫金山寺的架势。 傅靖霆自己也难受的狠,他把外套脱了随手丢掉,伸手将趴在床沿的女人拉起来,手掌贴上她的脸,烫的吓人。 两个人喝了一样的酒,一人一半,但显然她更加吃不消。 傅靖霆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了,把人抱起来,她就死死缠在他身上,似乎他身上能有点儿凉气。 他单手抱起她直接进了浴室,将浴缸里放了温水,不敢直接用凉水,怕她感冒。 人被泡进水里,像是被浪潮掀翻在沙滩的鱼儿回到大海,她眼睛微微睁了睁,水雾迷蒙的眼又可怜又诱人。 她身体浸在水里,上身趴在浴缸边上,发丝散开着凌乱着,像一尾美人鱼。 即便身上没有药,男人看了怕是也把持不住。 许倾城嘴一扁,委委屈屈的,“我口渴。” 傅靖霆手指蹭蹭她眼底的泪,“好,你等着。” 男人起身出去倒了水回来,看到的一幕刺激的他全身都乱了。 许倾城躺在浴缸里,她脖子仰着,手在自己身上寻觅欢愉。 傅靖霆走过去,女人看到他的一刻怯怯的收了手,像是犯错的小学生,“我不舒服,我难受……浑身都痒……” 男人将水杯递到她嘴边,眼睛里有火,“喝水。” 许倾城抱着水杯咕咚咕咚喝的痛快,喝完了,还是觉得渴。 傅靖霆手臂伸长将水杯搁到一边,男人弯腰时肌肉绷紧的线条好看到迷人。 许倾城手臂缠过去抱住他的腰,脸贴进他的胸膛,攀着他从水中起来。 哗啦的水声响在耳朵里,敲在心脏上。 傅靖霆伸手将人抱住,他俯身亲吻她的唇,脖颈,点燃这一室热度。 许倾城舒服的直哼哼,他的身上是热的,烫的,可她亦觉得舒服。 清清凉凉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中渗透缓解身上的热度,可又觉得不够,想要的更多。 恨不得他把她使劲的揉碎了。 狠一点,用力一点。 许倾城烧的迷迷糊糊,她的世界颠三倒四,分不出到底今夕是何夕。 人也在难受与舒服之间不断的徘徊,总不能痛快了,那种感觉十分的折磨人。 她扭着腰往他身上蹭,柔柔软软的喊,“听鸿,你这样我不舒服。” 耳朵被扎了一下,男人突地停住动作。 他的眼底还带着抹不去的血色,这会儿因为她嘴里出现了一个十分不美妙的名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煞气。 傅靖霆伸手掐住她下颌,嗓音又哑又狠,“你说什么?” 许倾城被掐的疼了,她哼了声,可与疼痛相比还有更难受的。 她想让他继续,手臂缠着他的想把他的手臂从她下颌上拉开,可她使不上力气动摇不了他分毫。 她眼圈泛红,控诉般看着他,即便如此人还是拼命往他怀里钻。 他手上的劲儿一松,她就紧紧抱住他,咬他的喉结,又咬他的耳朵,声音极具诱惑,“你快点,我想要你。” 不知是气的,还是药物作用还是被她勾引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增快。 傅靖霆低咒。 他将人托抱起来,咬牙切齿,这女人就是个要人命的妖精。 正文 第66章 找不到人 傅司晨跑到宴会厅把奶奶要的东西给了。 她心里揣了个无意间发现的小秘密,又忐忑又激动,心情很复杂。 钟婉绣看她一眼,“怎么了?” 傅司晨张张嘴,想了想又赶紧把嘴巴闭上,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钟婉绣也没多想,该干嘛干嘛去了。 傅司晨脸蛋儿红红的,二哥和妖精姐姐他们这是……偷情?! 真是又野又刺激。 她捂一下眼睛,算了,她就当没看到,还是给他们保守一下秘密吧。 二哥我够仁义了吧,以后对妹妹我好一点。 …… 被药物支配的女人完全化作成了一个懵懂又不知羞的妖。 傅靖霆浑身的筋条寸寸绷起,额角染了汗,他勉力维持着所剩无几的清醒,怕完全失控后她承受不住。 可她却将他一点点将他的理智砍断,脑子里那条筋嗡的一声,断了个彻彻底底。 许倾城被折腾的狠了,她手指在洁白的床单上收紧,迷蒙的眼睛在药劲逐渐消散中有了一丝清明。 羞耻感回笼,她应该说不的,可身体似有自己的主意偏生不想推开他。 她咬住下唇,脸只往他肩窝里钻,声音哼哼唧唧的压着。 她这一副羞羞涩涩的模样,男人一看便知她身上的药效大约退的差不多了。 傅靖霆将人抱住,手指掐着她的下颌,不让她躲。 两人眸光相触,她眼底的媚色还没散,可眸子里已经有了焦距,看到他也知道躲闪,而不是像个完全被支配的娃娃。 他竟忍不住松口气,哪怕他自己还未完全纾解。 他们的这点计量在他这里完全就是小儿科,不过再小儿科的计策,掺杂了家族与经济利益,他就绝不能等闲处理。 叶家在傅靖霆这里还看不上眼,他看的是傅家内部。 “爽了?”他问,开口沙哑,语调却不怎么好,“给我下药,许倾城你可以啊!” “我没有。”许倾城下意识否认,只是否认的有点儿心虚。 尤其她还没完全缓过来,一开口嗓音婉婉转转的像发骚。 她恨不得伸手卡住自己脖子,什么动静。 傅靖霆嗤一声,“没有什么,没有爽?” 许倾城并非没有记忆,之前发生的一切模糊又混乱就算没办法高清回放,她也依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甚至记得她的癫狂迷乱,夸张的叫声和祈求他时那些胡言乱语。 一想起来她都躁的慌,被他这么一挤兑,她脸颊爆红说不出话来。 而且,而且…… 许倾城手指用力收在掌心,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牙齿咬上舌尖,疼痛能让她短暂的转移注意力,却无法持久。 身上像是被虫子咬着,又疼又痒。 她抓住他的手臂,身体像有自己的意志只往他怀里贴钻,见男人睇向她的视线有些冷沉,眉心似是还有未消的怒。 许倾城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眼睛染了红,她对自己这样十分不齿,可又十分没有骨气的屈服于本能,催着她祈求他的怜爱。 “傅靖霆,你抱抱我,亲亲我,我还是很难受。” 她双眼含媚,娇娇滴滴的像是哄骗人心的女妖。 傅靖霆知道自己什么感受,她就什么感受,他故意想折磨她,结果她就这么一句话…… 男人低咒,他直接将人拖进怀里,吻住她。 狠狠的。 使劲的。 不留余地的。 还需要药吗?她本身就药性十足。 …… 晚宴间商会论坛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是由傅靖霆发言,宣告傅氏集团准备新上马的项目。 可时间到了找不到人。 电话竟也关机。 傅明辉蹙眉看向二弟,声音冷且沉,“靖霆怎么回事?” 傅平辉脸色也不好看,这种时候怎么能不见人,而且是傅家的主场,让宾客怎么看。 “我让王主席加一个环节,你们赶紧找找他,看到底什么情况。”傅平辉看看时间,冷静下令。 又把助理喊过来,“准备备用方案,一旦靖霆过不来,让段恒去说。他也跟了整个项目,其他人对项目本身不是特别清楚。” 助理头上直冒汗,“从刚刚……也没见到段助理。” 傅平辉脸猛地看过来,助理被视线里的锐利切割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边一通忙乱,钟婉绣就知道不对,傅平辉没空跟她说话解释,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钟婉绣看看流程安排,她扫一眼会场没看到傅靖霆。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司晨,看见你二哥了吗?”钟婉绣问站在她身边的傅司晨。 傅小妞还在戳戳戳刚刚换上的甜点,还行,比前面摆的那些好了不止一点点。 听到老妈问话,傅司晨脱口而出,“不就在后面V……” 蛋糕噎了她一下,傅司晨咳咳咳了会儿,拿饮料冲下去,迎上老妈的眼,十分淡定的,“你说二哥啊,我不知道。” 钟婉绣盯着她。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养到这么大,她尽量自己带,保姆都很少插手。 傅司晨几根歪歪心眼子,钟婉绣就算是猜不全,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她一把拉住想要逃的小崽子,“你二哥一会儿有个发言,你爸找他要找疯了。这种场合多重要,竟然玩失踪。到底怎么回事?你要知道什么就赶紧说。” 傅司晨看是瞒不住了,她把钟婉绣拉到一边,悄悄说,“我看到二哥抱着妖精姐姐进房间了。” “荒唐!”钟婉绣一惊,声音严厉一时失了控,竟是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妈!”傅司晨双手放在胸前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冷静。 钟婉绣闭闭眼,她歉意的向周围人看看,伸手抓了傅司晨就要往后走。 傅司晨死死拽住钟婉绣,“妈,妈,你冷静,冷静。你想一想,我们过去干什么?抓奸吗?抓奸那也不需要你抓奸啊。 这种场合,闹出绯闻多难看啊。你不如,你不如就当不知道,回头把二哥捆起来审讯,要抽要打要碎尸随便你!” 傅司晨说的话虽然疯疯癫癫,但是仔细一想也是那个道理。 钟婉绣闭了闭眼,“你去喊你爸过来。” 傅司晨应了声,立马过去。 傅平辉听钟婉绣说完看向傅司晨。 傅司晨立时两根手指举到耳边表明她绝对没有说谎。 她看老爹的脸乌压压的,心里打了个突,二哥你自求多福吧。 正文 第67章 不要曝光 傅司晨刚放下手指,就听到一阵骚乱。 “二爷,有人见到靖霆少爷在后面V包休息,可能酒喝得有点多,已经安排人去喊了。” “啊?谁说我二哥喝多了在休息?”傅司晨倒吸口凉气,“还有,谁去喊了?” “谁说?不知道啊,就听说……” 好像还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 许倾城用力抱紧他,像是抓住悬崖峭壁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手一松她会彻底掉下去,而他是她命悬一线的希望。 “傅靖霆……靖霆……”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破碎而可怜,泪眼婆娑中全是他的样子,又邪又坏,却偏生给她说不出的安全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攀附,全身心地托付于他,让他带她走出这一片泥潭沼泽。 他的名字被她碾在嘴里,在唇齿间反反复复,就像是咬进了他的每一块骨头。 傅靖霆低咒,他咬住她的唇,吞进她的声音,恶狠狠的警告她,“许倾城,你要胆敢再喊一声别的男人的名字,我掐死你。” …… 浪涛拍过来将她直接拍晕了过去,短暂晕眩后她懒懒的躺着,不想动。 脸上身上热度消退,可脸颊上依然飘着一团红晕,是他带给她的颜色。 许倾城闭着眼睛,眼睫轻轻颤动。 傅靖霆知道她醒着,手指碰碰她的眼睑,看她眼睫毛颤的更厉害了些,身体也缩了缩。 他嗤一声,还知道害怕。 给她下药的时候就没想过他会质问?! 不,何止质问,他还会下手让她后悔再不敢对他出手。 男人哼了声,看她乖乖蜷在那里,身上的被单虚虚盖着,一双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胳膊肩膀也袒露着。 上面布满了不同程度的青紫痕迹,看着确实可怜,他蹙眉,手指在她肩膀上轻按了下。 许倾城缩了下,嗓子里溢出声不太清晰的轻哼。 傅靖霆看她一眼,这女人怕疼,矫情的可以。 可他用这么大力了吗? 男人蹙着眉,伸手将被子拉好,盖的严严实实,连她的腿一起,全都给盖住。 盖的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露。 仿似早已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房间的门duang的一声被撞开,有人喊,“傅少,你发言的时间到了……” 声音在看到房间内的情形时被掐断了,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来的是工作人员,手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和材料,想着开始前再确认一下内容。 而与此同时,他们身后跟着挤进来的人却很是面生,手机举起来就冲着他拍照。 傅靖霆眸子只掠过去一眼,他的脸沉着分辨不出什么情绪,男人上身袒露着,身上被女人抓出来的指痕十分明显。 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 许倾城听到动静本能的想要看一眼,她的脸一露出来就有人举了手机拍照。 她似乎听到快门声,闪光灯的光芒划过眼底不知是不是错觉。 许倾城下意识的偏开头,挡住自己的脸,被子被她往上拉了一些将自己盖的更加严实。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什么安全感,她现在赤身躺在他身侧,被子一掀什么丑都遮不住。 脑子乱了,心也乱了。 两个人这种模样被拍到了,还在他奶奶的寿宴上,傅家人都在。 叶家的人,叶承年和叶文涵都在。 他们肯定以为是她心怀不轨爬上傅靖霆的床借此上位。 一系列不好的猜想全都冲进许倾城脑袋里。 但与这些相比,她最害怕的还是媒体无止境的批判与宣扬,藏在被子下的手指悄悄探出去抓住他的手腕,“别让媒体曝光,傅靖霆,我没想设计你,真的。我会帮你澄清,都是误会。千万不要曝光。” 她的声音压得有低又急,说话也因为急促而有些颠三倒四。 傅靖霆只扫了她一眼,他抽回手,声音极冷的冲着门口愣站着的人,“出去。” 几个工作人员一听这声音麻溜的就折身出去,只是脚都没迈出去呢,就被正要进来的傅家的几个大家长堵在了门口。 他们悄默声的往旁边一站,让路。 叶承年跟在他们身后,只是看到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叶文涵时,脸色瞬间冷到极点。 傅明辉也看到她了,视线从她脸上扫过,眉心蹙起来,他停在门口没再往里走,声音沉稳又严厉的下了通知,“跟所有媒体通个话,我傅家的消息没过审的一个字都不允许放出去。” 他身侧的助理忙应了声去处理。 傅平辉也沉了眼,他一步没再踏进去,只对钟婉绣说,“让他收拾好出来见我。” 房间里顷刻被清空,钟婉绣看一眼傅靖霆,又看一眼躲在他身侧拢的严实的女人,“你赶紧收拾好出来。” 向来温婉的声音也难得带了严厉。 傅靖霆撑一下床铺就要起身,傅司晨突然嘶了声,半捂住脸,“二哥你小心走光。” 被钟婉绣一巴掌拍她脑袋上,怒道,“你跟进来做什么?还不出去?” 傅小妞撇撇嘴。 “妈,让人给她送身衣服过来。”他嗓音低沉又冷,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钟婉绣忍不住去看他。 这要求显然有些不太合适。 可是钟婉绣关心的不是他使唤自己母亲给个陌生女人送衣服的事件本身,而是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个女人对他就绝对不单单是一场误会,或者仅仅是一次难以控制的男女之欢。 不等钟婉绣回他,傅司晨已经自告奋勇,“我来我来,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傅靖霆拽了丢在床头的浴巾围在腰上,他人已经站起来,能看到他后背上更加明显的划痕,男人宽肩窄臀,身上肌肉壁垒分明,简直荷尔蒙爆棚。 啧啧啧。 一直就听周围的小姐妹说她二哥帅,但她从小看到大,还是一下看两个,大哥也好看的,但是看得久了就觉得,就这样吧。 一个鼻子两个眼,也没比别人多什么东西。 而且尤其是她二哥,还有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再好看的脸她也看不到了。 可是他抱着妖精姐姐进房间那一幕,傅司晨现在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嘤嘤嘤个高有力气又长得好的男人果然还是很帅的,又MAN有给力。 而且,你康康你康康,这一副荷尔蒙爆棚的样子,她都能猜到这里发生了多么多么激烈的战事。 但是容不得傅司晨再多想,傅靖霆甩给她一个凉飕飕的眼神。 傅司晨收到,立马办正事去了。 正文 第68章 不信她 房间里没了人,许倾城才敢把头露出来。 他正在穿衬衣,低头系着纽扣,留一个后背给她。 许倾城卷了被单,她有些慌乱,激情过后就留了一地鸡毛,怎么看都是麻烦事。 “傅少。”她谨慎地喊他,声音力持冷静但还有些抖,“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想要缠着你,今天这就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傅靖霆回头看她,他的脸色冷冷淡淡,与抱住她时的火热有明显反差,甚至让她恍惚是否是同一个人。 “意外?”傅靖霆开口,声音似是带着讥讽,“你想说,你给我酒里掺的药,你并不知情?” 话堵在喉咙里,许倾城这时候是百口莫辩。 酒是她递的,床是她上的。 这时候说再多别的,谁信你。 傅靖霆走近至床沿,他手臂撑在床上俯下身去,眼睛盯住她,“在我家里人面前搞这一出,许倾城你说你并没想算计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信。 要是她,她也不信。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我要给你下药,那,那我也不会自己喝啊。”许倾城抓着最后一点可能解释。 傅靖霆直起身,他眼神很淡,“哦,你喝了吗?你本来不就这样?” 许倾城脸唰的一下又红又白。 他是在说她本来就这样,勾引人的把戏一套套的上。 不要脸的缠着男人哀求着要她。 外人是这样说她。 而她对他,确实也是这样。 没什么不同。 许倾城用力咬住牙根,她百口莫辩。 可却怨不得别人,是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异想天开的想从叶家再捞一把好处,却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傅靖霆,我说过我不会缠着你不放就不会,我许倾城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只要媒体不曝出新闻,无论是谁,又有什么样的计策,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可以只是一场桃色意外。你不用怕跟你家里人,跟叶家无法解释。”许倾城冲着他喊。 傅靖霆往外走这,脚步都不停。 他啧一声,从房间门被撞开的那一刻,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规避媒体。 就这么怕被曝光?! 算计他的时候脑子倒是好使的很,怎么这会儿就全都进水了。 她应该怕的不是被曝光,而是不被曝光。 房门被打开,男人踏了出去,许倾城手掌用力拍了床铺一下。 她不但怕被曝光,也怕不被曝光。但是两害相遇选其轻。 如果被曝光了,他们两人也不会被绑定在一起。 叶承年又不是傻,傅家这株大树靠着多清凉,他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看不见,还卖傅家一个面子,这事儿风平浪静的就会过去,对傅家和叶家都没有什么损失,顶多就是叶文涵心里会膈应而已。 以后人家公主王子亲亲爱爱高调撒糖,她一个算计着爬了男人的床的贱女人从此就落实了不要脸的许妖精的称呼。 以前再被人骂被人戳脊梁骨,那也都是口耳相传,真让他们拿点证据出来,哪里真就拿的出来。 可这以后她就是被人骂都活该受着。 最重要的是,这种新闻爆出去就算是她脸皮厚如城墙可以不在乎流言蜚语,可赵岚怎么办? 许倾城一想到这里头都要炸了。 但即便是不曝光,她的路也不见得好走。 叶承年本来就对她不信任,这事儿发生后更是对她彻底失去耐心。 傅家会认为她处心积虑想要把住傅靖霆不放,会对她多有忌惮,以后商场上但凡跟她有关的恐怕在傅家波及到的势力范围内,都不会轻易给她亮绿灯。 就更不用说傅靖霆了,许倾城心里是很清楚的,他这样的男人最怕被不懂事的女人纠缠,他可以跟你玩,甚至可以在不违背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拉你一把,但那不代表他对你就是特别的特殊的,更不会让你动脑筋动到他的婚姻上。 刚刚他的话,句句都认为是她的处心积虑。 许倾城双手抱住头,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不用醒来就不用面对这一切。 到时候四面楚歌,盛世集团本就是一栋危房了,怎么受的了再一波严重地震。 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自己不能不顶住,但却控制不住被这一摊乱象搞到心神欲碎。 傅司晨让人准备了衣服送过来,钟婉绣看了看,虽说她让送的衣服都稍显可爱了些,但是倒也还好,规规矩矩的,“你给她送进去。” “妈你不进去吗?”傅司晨奇怪,她妈妈一直等在这里,她还以为是要进去跟妖精姐姐说句话。 “我进去她会不自在,收拾好了喊我。”钟婉绣将衣服还给傅司晨。 傅司晨问,“我看宴会都散了,爷爷奶奶他们呢?” “在那边等着呢,你快送进去让她收拾一下,你奶奶要见见人。”钟婉绣催促。 “奶奶要见见人?”傅司晨愣了愣,“妈,这种事都是女孩子吃亏吧。明明是二哥……” “行了,别问了,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疼。”钟婉绣打断她,推她一把让她赶紧进去。 傅司晨只好抱着衣服进去了。 许倾城已经洗过澡了,她身上穿着酒店的睡衣,洁白的睡衣搭着她湿漉漉的黑色长发,一双眼眸水光潋滟,又清纯又欲,漂亮到极致说的就是这种女人吧,即便不刻意,也会让人屏住呼吸。 “妖精姐姐。我给你送衣服过来。”傅司晨声音放轻了喊她。 许倾城偏头看过来,傅司晨赶紧衣服放给她。 许倾城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也没说话。 傅司晨反倒是撑不住了,小声承认错误,“傅靖霆是我二哥。对不起姐姐,我就是觉得你好漂亮想认识你。” 从来话多的小姑娘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反正就是她骗人了。 许倾城也没再多问,她早该想到的,就这么被自己忽略了。 可能是因为小姑娘单纯又可爱,就不愿意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者,倾城也更希望这完全就是个无心之失,她还是愿意相信这个喊她姐姐的小姑娘只是单纯的想要认识她。 正文 第69章 药不是她下的 倾城没说话,直接拿了衣服。 看得出来,是傅司晨的风格。 过膝的白色连衣长裙,甜美的娃娃领,蕾丝边,荷叶袖,清清纯纯的穿衣风格。 “姐姐,我在客厅里等你,你穿好了出来,我妈妈在外面等着你呢,说一会儿奶奶要见见你。”傅司晨小声交代,“你别害怕,我妈人很好,我奶奶年纪大了,要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就当听不到。” 许倾城蹙了蹙眉心,傅家老太太要见见她?干什么?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换完衣服,胸口的地方有些紧,其他倒是还可以。 只是多少年没再穿这种风格的衣服了,有扮嫩的嫌疑。 许倾城出来,傅司晨眼睛亮了下,就说妖精姐姐穿上一定好看,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少女,蓬松的头发散在身后,一点点都不违和。 啊啊啊还是觉得二哥好狗,怎么能欺负这么漂亮的姐姐。 “你等会儿,我喊一下我妈。”傅司晨拉开房门让钟婉绣进来。 许倾城本能地抬头挺胸,她脸上还有未散的一点妩媚,就算这身清纯的衣服也遮掩不到的风情。 傅家与许家没有很深的交际,许盛昌的家族底子太浅,与傅家这样几代积累的自是没法比。 钟婉绣知道许倾城还是从一个相熟的太太嘴里,说是这女孩儿不检点,为了拉投资诱惑她丈夫,要不是发现及时要让许倾城得逞之类的。 语言肮脏不堪,也是世家的太太,家世不俗,说话却不懂留有余地。 钟婉绣只是听听,并未代入任何人。也从未想过有交集,却没料到几次三番许倾城这个名字就跟靖霆扯在了一起。 上次在酒店匆匆一瞥,钟婉绣注意的不是这女孩有多漂亮,而是她这个脾性有些邪的二儿子,竟然会出手帮她挡了门板。 都说知子莫若母,钟婉绣可不觉得自己儿子能有那么好心。 钟婉绣看她脸色不似之前宴会时的模样,只问她,“许小姐,身体不要紧吧,之前看你像是感冒发烧。” 声音柔柔的,没有半点质问。 许倾城本是做好了战斗准备,被这么一问倒是有些发愣,她脸微微红了下,才开口,“没有,不碍事。” 一开口,嗓子是哑的。 许倾城暗暗咬唇,她现在只觉得无比尴尬。 两个人之前做了什么,现在是看到的听到的都知道了。许倾城是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钟婉绣似是看出了她的尴尬,不再多问,只说,“靖霆的奶奶今天祝寿,刚好在这里,老人家发了话想见见你。事情已经发生,许小姐也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妥善处理。” “傅靖霆呢?”许倾城下意识问。 她有点摸不透这一家人什么情况。 “他父亲在问他事情。”钟婉绣往外侧身,“我带你去老太太那边。许小姐不要有负担,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事已至此,许倾城也没有推辞的必要了。 她索性跟过去看看她们说什么。 两人往外走,傅司晨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许倾城,“倾城姐姐,你嗓子哑了,喝点水。” 许倾城顿了下,还是接了过来。 傅司晨松口气,呜呜呜好怕妖精姐姐从此以后不理她。 二哥好狗。二哥好狗。二哥好狗。 重要的事说三遍。 …… 傅靖霆这边才是真正三堂会审,爷爷和大伯都在,个个面色冷沉。 傅平辉问他,“怎么回事?” “我喝的酒里有药。”傅靖霆回得很平静。 “这事你想怎么处理?叶家还在等一个答复。”傅平辉看向他,冷肃着一张脸。 傅靖霆转了下手腕上的表,沉下眼,不知是在思考,还是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整个空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傅明辉突地哼一声,“没什么不好处理的。媒体不会有一点风声出去,这事只会烂在我们这一家人的肚子里。 许家这丫头既然能干出下药这种事情,那就肯定是怀了要挟的心思。但那也要看看她要挟的是什么人。我已经让人去取证,把她下药的证据交给警方处理。” 傅明辉所谓的收集证据,那就不见得真的是收集证据,想硬按在一个人头上,太容易。 傅靖霆微微抬了眼,他眸子里有些冷,“大伯,这药不是许倾城下的,她的酒里同样也被人下了药。” “那也不能说就不是她。”傅明辉抬眼盯住他,冷哼,“许盛昌这女儿,为了盛世集团还真是手段频出。” “我发现不对劲时,已经让段恒去查看监控,保留证据。”傅靖霆抬眼看向傅明辉,“大伯何不看看到底是谁在动手脚?段恒就在外面等着,大伯想看,我让他送进来。” 傅明辉抬眼,他身侧的助理走出去拿了段恒手里的平板过来。 视频里确实看到叶文涵在酒里放了药后把酒杯递给了许倾城。 傅靖霆嗤一声,他身体懒懒散散地靠向椅背,“叶文涵要是没心思联姻,说一声,何必搞这一招。” 傅明辉沉默半晌,“这视频也不能证明文涵放的就是药。” 这明显的偏袒让傅平辉也忍不住蹙了眉,“大哥,这确实不能证明是文涵下了药,但同样也不能说是那位许小姐下的药。这事,我看还是低调处理吧,毕竟说出去也不好听。” “这门亲,叶家是很满意的。文涵从知道发生这事就在哭,但也说她可以不介意,只要靖霆你不是真的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傅明辉替叶家说了句话。 须臾,他眸光锐利盯住傅靖霆,“上次我问你,你说跟这个许倾城只是玩玩而已。今天我再问你,是不是还是这态度?” 傅靖霆抬眼,坦荡荡迎上傅明辉的审视,他嗤笑,“大伯,不过就是女人而已。对我而言,谁都可以。但是,叶家要是手不干净,那这人要放我身边我膈应。” 傅靖霆这是摆明了不想再跟叶文涵有牵涉。 而他找的这理由让傅明辉也没法硬压下去。 傅平辉看向自己儿子,靖霆这小子心思深,之前他几次问他对叶文涵什么想法,他也没有言明,只说,爸,这事你不需要插手,按照大伯的意思吧。 但目前看来,靖霆显然并不满意叶文涵,至于许家那个丫头…… 傅平辉微微蹙眉,想起上次父子俩的谈话。 “这个许倾城,跟叶家老二谈婚论嫁了又散了场,两家闹得脸面难堪,你掺和什么?” 他当时说,“我又没说要娶她。这些东西不用太在意。” 不用太在意? 傅平辉现在是要对他的话打个折扣。 正文 第70章 乱点鸳鸯谱 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但今天这事你要说他毫无察觉就着了道,那傅平辉觉得傅家这接班人他不做也罢。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打了几个主意。 几个人各怀心思,傅家老爷子端着茶水喝茶,静观这几个人不动声色的博弈。 他老了,有些事已经做不了主,不过有些事年轻时候看不透,年龄大了就想明白了。 派系之争,哪个家族都有,或早或晚,不在你这一代发生就在下一代。 傅家家族庞大,支脉丛生,这以后少不了大鱼吃小鱼,一潭浑水搅乱后再变清,反反复复,生态自成。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一个老头子,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搅的浑水更浑,让他们晕头转向,再看看谁能从混乱中清醒。 不是一种品类的瓜硬拧在一起早晚要掰。即便是同父同母出来的兄弟那也心思万千,更何况完全不同的两人结成夫妻。 靖霆这小子很明显就是没看上叶家那丫头,这声东击西的,背地里都是算计。怕是许家那丫头也在他的算计里。 但是哪能那么如你愿?真当都看不透你那点歪歪心思。 傅老爷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开口,“老大,你要是觉得这事儿对叶家没法解释,我倒是有个想法。” 他顿了顿,看向傅平辉,“聘修年龄也不小了,就算是站不起来,那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家。叶文涵那小丫头我看眉清目秀的,倒是也可人。就给聘修吧。” 他一副老古板的古时候大老爷的派头,点点点就把这团乱的鸳鸯谱给拉起来了。 傅平辉坐不住了,“爸!” 家里老大的双腿,已是让当父母的觉得亏欠,婚姻上就不想再让他为难,老爷子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说完,老太爷看向傅靖霆,面目和蔼,“小子,你觉得我这主意如何?” 傅靖霆牙根咬紧了,骂了句,死老头子,瞎掺合什么! 他面色很沉,“不好。大哥的婚事,爸妈说过让大哥自己做主。” 老爷子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冷哼,“看来,你的婚事,也想自己做主了?” 纵横商场一生的人,大风大浪经历的比他们见过的都多,这一掌拍下去满堂静谧。 “老大,你跟叶家通个气,联姻这事先抻一段时间。傅家不喜欢背后小动作不断的人家。这事跟他们没关系最好,真有关系,那还真是要再议。” 老爷子下了结论,也不给他们发表意见的机会,他站起身要往外走,突然又顿住脚,“许家那丫头我让你奶奶跟她谈,看她有什么要求。这事情说到底是你占了便宜,能满足就满足,打发了,你以后不要再跟她有所纠缠。” 傅靖霆没说话,老爷子眼睛瞪起来,“没听到我说话?还是没听懂?” “听到了,爷爷。” 老爷子哼一声,“听到了,还要听懂,这以后要有任何风声再落我耳朵里,许家就别再想在安城立足了。” 傅靖霆下颌线绷起来,他眸光盯向这老头,眼睛里全是一时压不住的邪性,那点子反骨透的干干净净。 虽然不过一瞬,男人接着敛目,还是被傅老爷子看的透透的。 臭小子,就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杵杵地面,他又看向傅明辉,“一个小姑娘,也值得你叫警方?!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傅家下这手都有失身份。” 傅明辉忙应,“是我考虑不周。” “行了,就这么办。你给叶承年去个电话,就说我说的,让文涵那丫头也自己好好想想。世家儿女,做事别失了身份。” 老爷子出去后,傅明辉也跟着走了。 傅靖霆想往外走,被傅平辉拦住,“干什么去?” “我去听听她提什么要求。” “提什么要求都不要紧,你奶奶处理这种事情比你周全。” 傅平辉稳坐在椅子上,看他一眼,“坐下,我有话问你。” 傅靖霆只好沉住气留下来。 傅平辉盯着他的脸,“我不信你轻易就能中了药,即便中了药你也有时间处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是想搞的人尽皆知?板上钉钉?!” 傅靖霆否认。 傅平辉知道怕是从他嘴里套不出一句实话,也懒得问他了,“你爷爷的话你听清楚了。傅家不想掺合进许家与叶家的纠葛,尤其是你大伯母与叶家还有亲戚关系。 盛世集团许家这丫头能撑到现在也算是她本事,但要瓦解,对傅家而言,太简单。你跟她纠缠的越深,对她而言不是好事。” 换句话说,如果傅家有人出手对付许倾城,她必无可逃。 傅靖霆没说话,起身要走,刚好钟婉绣敲门进来。 傅平辉问她,“妈那边谈完了?” 钟婉绣点头,“刚谈完。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傅靖霆听了立马往外走,傅平辉刚要说话,被钟婉绣拦下来。 “让他去。” 钟婉绣叹口气,“那姑娘是被人下了药的,自己怕是不知道。宴会上我看她脸色不对还以为她发烧。司晨告诉我她看到的是她二哥清清醒醒的把人抱进房间。” 换句话说,这事有可能就是那小子干的。 奶奶要见倾城姐姐,傅司晨想跟进去被钟婉绣挡在外面,怕老太太古板起来说话不中听,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了,不要以为什么事都是女人坏女人勾引男人。 她那时候明明看到二哥脚步沉稳,声音也沉稳,反倒是妖精姐姐很不对劲。 所以她就一五一十的又描述了一遍给钟婉绣,稍微加了一点点的虚构,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比如二哥又骚又撩哄骗不省人事的倾城姐姐跟他走。 但是这点虚构不影响故事整体走向,目的就是让她妈知道是二哥耍贱。 傅平辉一怔,夫妻二人对了下彼此接收的消息也就明白个七七八八。 “许家这丫头提了什么要求?” “让傅家把新闻压住,不要有一丁点风声走漏。傅家也不会对许家不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要求。她说她不会给傅家带来任何麻烦,不会缠着靖霆,更不会影响他跟叶文涵订婚,就差举手发誓了。” 钟婉绣看向傅平辉,“靖霆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吗?” 正文 第71章 验伤 傅平辉沉吟,“妈是怎么说的?” “妈应允了。只要许小姐说到做到,不再纠缠靖霆。妈担保今天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傅家也不会对许家落井下石。” 钟婉绣按按额角,“这许小姐答应的可是痛快的很。妈答应她的那一刻,我看她眼睛都发亮了。靖霆这是做了什么,让人恨不得推的远远的。” “老爷子也发了狠话,靖霆要再跟许家丫头纠缠,怕是许家日子不好过了。” “爸真这么说的?”钟婉绣惊了下,看傅平辉点头,她抿唇。 “靖霆现在这心思深的,从来不跟我们说个清楚。猜不透他想什么,但我觉得他对许小姐是上心的。” 钟婉绣轻叹,“从聘修出事,靖霆这性子变得也多了,我几乎没再见过他对什么上心,无论是人还是事。” “我是觉得,如果他是真的喜欢,没什么不可以。但就怕他还有其他心思埋着。”钟婉绣想起来就有些后怕,眼眶里含了泪,她头抵在傅平辉胸前,“平辉,别再让我经历一次聘修那样的事。” 傅平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平稳又坚定,“不会。” …… 傅家老太太答应她了。 没有为难,只让她说到做到。 许倾城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她知道接下来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她跟钟婉绣去见老太太时,叶家人正好离开,许倾城不过抬眼片刻竟与他们触上。 叶承年正领了叶文涵往外走,彼此视线一触,叶承年面无表情脸色很冷从她脸上扫过时勾了一点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叶文涵就不用说了,如果不是场面不合适,她怕是要扑过来把许倾城给撕了。 时间总共不过几秒钟,叶家人压不住的愤怒却全都散了出来。 不过,应付一方,总好过应付好几方。 许倾城走的有些慢,身体的不适和高跟鞋都是她走不快的罪魁祸首。 她的脸因为脂粉未施也显得有些白,即便是脸上还带着激情褪去后的红晕,也依然藏不住身体乏力带来的虚弱。 她咬牙,有些发恨。 这个禽兽。 明明都是他得了好处,到最后却是她来食恶果。 身后传来脚步声,走的又急又快,许倾城身体往边上靠了下,想要给身后的人让路。 脚步却停在她的身前。 他身上还穿那件白衬衣,有些褶皱,眸光从她身上扫过又落在她脸上。 许倾城眼眶微红,眼尾似乎有些湿润,不是她想哭而是她疼的厉害,路都要走不了。 一个人,可怜又难堪。 她这样,似是受了极大委屈,傅靖霆思忖,怕是老太太也没让她好受。 傅靖霆心知和叶文涵的联姻,老太太也是看好的。那许倾城这里,话可能就会很难听。 “怎么,老太太不过说几句,这就受不了?”傅靖霆掐着她下颌。 女人被迫看向他,大大的眼睛里就清晰印进他的样子。 许倾城伸手拍开他的手,眉目间划了一丝冷淡,“傅少,我答应以后与傅家,与你,都不会再有任何纠葛。傅老太太也答应我,新闻不会爆出去,傅家以后都不会对许家下手。 傅少,从此以后你和我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只要你们遵守承诺,我这里就永不会有反悔的一天。” 傅靖霆直起身体,他挑眉看她,脸冷着,可眼眉里都是邪性,“老太太答应你傅家不会对许家不利。可以。但这不代表我傅靖霆也可以给你放水。” 他弯下腰去,凑近她,“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吧,我这人瑕眦必报,动歪主意动到我头上,那就试试看我怎么回报你。不过既然老太太承诺了,那我也说一句,我不动用傅家一丝一毫的势力。” 许倾城一时没忍住,伸手就拍他身上,“你还要脸吗?!这事说到底是你占便宜,我说什么了吗?我疼的都快站不住了我也没说验伤让你负责吧! 我不纠缠你就是你烧了高香了,你还想对付我,傅靖霆你这人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许倾城气的脸都涨红了,她压着嗓子骂他,手掌还用力在他肩头上推了把。 如果不是公众场合怎么也要注意形象,许倾城都恨不得踢他几脚。 傅靖霆抓住她的手腕,她抽了几下没抽回去,恼他,“你是嫌我没纠缠你让你太清静了是吧?!还不快放手。” 男人就不放手,他甚至用力拉了一把她一把将人扯进怀里,腰一弯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许倾城真是惊了,“你干什么?” “验伤。方便你报警。你可以跟警察叔叔讲一讲我到底怎么伤的你。”男人抱着她大步往外走。 “你神经病啊!” “我说了我不追究了,这事儿结束了,结束了。”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傅靖霆!!!” 许倾城觉得傅靖霆脑子有毛病,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脑残了呢,还脑残的特别厉害。 她人被他丢进车里,傅靖霆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我不去,我说了我不去。”许倾城冲他吼,发现无用,扭头冲司机说话,“送我去金柳……” 车子中间的挡板被升起来,隔绝开。 司机依然照着傅靖霆的吩咐开往医院,许倾城气死了。 “我说了我不去医院,要验伤你自己验去,我不下车。”她才不要验伤,打开让陌生人检查,就算是女医生也不行。 许小姐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确定不去?好了可就没有验伤证明了。” 神经! 许倾城不想搭理他。 车子停到医院VIP区的停车位。 许倾城抓着椅背不肯下车,打死她也不去,就不去。 羞死个人了。 到时候医生再问她怎么弄的?结婚了吗?有男朋友了吗? 总之一团乱七八糟的问题,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够她尴尬的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搞不好还以为她从事特殊职业。 傅靖霆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嗤一声,“怎么,你还不好意思?” 笑她?! 许倾城真想一口咬死他。 她还不能不好意思了。 正文 第72章 我绝不纠缠你 傅靖霆静静看着她,吩咐司机,“你先下去,走远一点等着。” 许倾城脑子一抽,本能地觉得危险,“你想干什么?” 司机已经拉开车门走下去,车内短暂地亮了一下,随着车门关闭重归于黑暗。 许倾城抓着座椅的手指抓得更用力了,“傅靖霆你能不能听听人话,我不需要验伤,我没事,我骗你的,我已经不疼了。” 男人不听她叨叨,弯腰抓住她的两个脚踝,轻轻松松就把她掀翻在后排座椅上。 许倾城想踢他,但动作剧烈也扯得难受,用不上力气。 他竟然还开了手机闪光灯来照。 许倾城气到说不出话来,脸在黑暗里涨得通红,两条腿不老实地动来动去阻止他看。 傅靖霆被踢了一脚,他没拿稳手机掉下去,男人嘶了声,他捞起手机威胁她,“你要再不听话,我就直接拍照发给医生。” “傅靖霆你变态吧!”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你就是!”许倾城真是要气炸了,脸上冒着热气,她觉得她的脑袋也快要开锅了。 好在,傅靖霆检查很快,他手了手,许倾城赶紧坐起来。 男人看她整理好,这才推开车门下车。 车里只留了许倾城一个人,她脑袋重重地往车椅上撞过去。 又尴尬又羞涩。 以前的许倾城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一个毫无关系的男人这样亲密? 她心里犯着苦,就算是羞涩在人家眼里都是矫情。 眼底泪意萦绕又被她逼了回去。 老太太见她,眸光上上下下打量她,开口第一句,“倒是个漂漂亮亮的女娃,许家的人我不熟。你外公我倒是有过接触,赵先生树人育人,得他教诲有成的不在少数。你跟你外公倒是有一点像。丫头,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 她就只有两个要求,不再有其他。 “你确定就只有这两个要求?想好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老太太面目含笑,可是盯着她时,许倾城却倍感压力。 “我想好了。就这些。” 即便知道自己可以再过分一些,傅老太太既然抬出了她外公,许倾城知道这是一种信号,可她依然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她跟傅靖霆的接触时间不算很长,几个月下来,他对她也多有照拂。 许倾城不是无知无觉不懂事的人,即便她是用身体与他交易,他帮她也算是银货两讫。 可有些时候又不能单单用银货两讫来算得那么清楚。 有些事他完全可以不帮她的,可能是一句话一个消息,多提点一句,就能让她少走一步弯路。那些沸沸扬扬的消息,他若是接着处理也不会给她争取时间。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却极其有用的帮助,许倾城不是不知道。 所以此刻,她可以逮着女人的名声说事,让他负责,或者,让傅家给予更大的利益。 但她就是说不出。 她太懂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所以不想再拖一个人跟她一样品尝这滋味。 老太太眸光锐利盯着她,“许家的事我听说过,盛昌集团现在千疮百孔,即便傅家不会出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撑到我撑不住为止。” “好。丫头,就凭你说这句话,我答应你的要求,但你也记住你的承诺。” 许倾城轻闭着眼睛,撑到她撑不住为止。她时常会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绝望,却又一次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次一样,她能撑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门再次被打开。 许倾城仓皇抬头,脸上的表情没来得及收拾好,全都落进傅靖霆眼底。 他手里拎着一个药袋,还拿着个马卡龙粉色的兔耳朵水杯。 漂亮可爱的杯子在他手里说不出的违和。 傅靖霆坐进来,车门一关,整个空间又暗下来。 手里被他塞进个水杯。 他把车顶灯按开,将药盒打开按了两粒消炎药出来,“把这个喝了。” 许倾城看着他有些发怔,男人一蹙眉,“傻了?” “你才傻了。” 许倾城接过他手里的药,拧开保温杯的杯盖,她凑到嘴边试试温度。 温的。 热度刚刚好。 许倾城抬眼偷偷看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她,眉眼间都是冷,没点表情。 她收回视线赶紧把药吃了。 “这药按照说明吃。这是药膏,外涂。”他递给她,又挑眉,“需要我帮忙?” “不用。”许倾城匆忙拒绝,“我自己可以。” 男人看她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也行,你自己也很熟练。” 许倾城的脸突然一下爆红,滴血一样的红。 她匆匆把脸偏到另一侧,她想起浴缸里他去给她倒水,她控制不住自己…… 许倾城好恨,为什么这些东西她还要拥有记忆?!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下。 他把一张纸递给她,医院的便笺,“医嘱。注意事项。” 字迹是医生一贯的龙飞凤舞。但勉强可以辨认。 无非就是保持清洁,避免那什么活动,不要剧烈运动,多休息,局部外用药涂抹可配合服用消炎药…… “看得懂吗?念给你听?” 许倾城匆忙把医嘱丢到袋子里,“我自己看,学历不比你低。” “……” 傅靖霆看她一眼,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电话让司机过来开车。 许倾城觉得嘴里苦,拧开杯盖又喝了口水。 傅靖霆看她拧着眉,吐了吐舌尖,它伸手去掏他的裤子口袋。 他伸手掰过她的脸,在她毫无防备之下往她嘴里塞了个东西。 硬硬的,果糖。 甜的。 司机过来,开了车门,上车。 “送她去金柳湾。” 车子启动,车厢内的顶灯关了。 许倾城突然拽住他衬衣,人也攀了过去,她几乎坐在他腿上,俯身亲吻他,舌尖抵着那块糖抵到他嘴里。 她微微撤开一点,看着他,“你尝尝,是不是甜的。” 地下车位的声控灯随着车辆驶过,亮了又暗,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悄无声息划过她的下颌,滴在他的衬衣上。 许倾城手掌突地盖住他的眼睛,她笑着说,“你别看我。” 声音却哽咽。 “傅靖霆你信我,我不会纠缠你,绝对不会。” 正文 第73章 光有长相可不行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男人扣住她的脑袋压下来,他吻她,深吻。 两个人的口腔里溺满了甜。 那块糖终于在你追我赶的混乱中融化了,消失了,只留下了甜丝丝的滋味儿。 许倾城被他抱在怀里,她有点不自在,情绪一撤就觉得自己又矫情又不要脸。 这么大人了还哭。 哭个什么劲儿。 她有点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 她拿手揉揉他的衬衣,有点儿没话找话,“脏了。” “你弄脏的我衣服还少吗?”他开口,嗓子有些哑,说出口的话尾音上扬带着点儿调戏。 末了还要加一句,“裤子居多。” 许倾城挣扎着想从他腿上下来,她怎么就能面对着这个狗男人情绪泛滥?! 她才是神经病。 男人双手抱着她的腰,抱得紧紧的,她挪也挪不动。 终于到了金柳湾,司机将车子停下。 “许倾城。” 沉默一路只用了死劲儿抱着她跟她较劲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 喊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有点儿郑重。 许倾城偏头,对上他的眼睛,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正经话。 不要太感动,她就是好心放过他而已。 许小姐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等着傅二对她感动膜拜。 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睛,淡定又平静。 “到了,下车吧。你很重。” “……” 许倾城就差一巴掌拍他脸上了。 是谁说她前凸后翘的曲线特别好,是谁说她摸起来又软又滑手感特别好,不搁手又不会太肉,是谁说她该大的地方胖大,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该软的地方软…… 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那时候说的话都不可信。 她体重一直控制的很好,从来没被人说过重。 这狗男人。 许倾城气的用力摔上车门。 傅靖霆按下车窗,喊她,“等会儿。” 她回过头来,傅靖霆递给她一支手机,“你的手机摔坏了,换了一支。” 许倾城一把拿过手机,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就不谢你了,手机你买,避孕药我买。” 丢下这话,她扭头走了。 傅靖霆盯着她的背影,直到人都看不见了,许久,他才说,“开车。” …… 傅家老爷子傅世清和老太太姜文玉回了老宅,等人都走了。 傅世清才问,“许家这丫头,怎么样?” “是个骨头硬的。”姜文玉笑着,“那张脸是真的好看的很,你说她妖她就妖,你说她艳她就艳,你说她淡她也能淡,你说她雅也能雅,是个有趣的孩子。倒也难怪靖霆上了心,毕竟年轻。不说别的,单这长相这整个安城也没几个能比的。” 傅世清看她一眼,“你就知道你孙子上了心?” “他要不上心,你也懒得问我这丫头什么情况,早玩你的鹦鹉下你的棋去了。”姜文玉哼一声,过了这一辈子,最长的日子就在他身边,要还摸不透他,那就白过了。 傅世清沉吟,“光有长相可不行。” “她没要求那些乱七八糟,想把许家撑起来,这股子韧性倒是很有我当年的那股劲儿。”姜文玉笑,“我倒想看看这女娃能做些什么。” 傅世清嗯了声,“行了,睡吧,都年轻,能折腾。折腾折腾好。我这把老骨头是不陪他们折腾了。” “嗯,你就瞎搅和。”姜文玉哼哼,也跟着躺下,“聘修这不见人不露面,一个人窝着,平辉两口子也放任,我这一提结婚的事,婉绣就转移话题。” “行了,操不完的心。再说。” …… 夜沉了。 傅靖霆向来浅眠竟也做起了梦。 她抱着他哭的很委屈,控诉,“你就欺负我。” 他刚刚上来一点怜悯心想安慰一下她,接着她就化身妖精穿着清凉的在他身上扭,扭的他控制不住了,她却突然就不见了。 靠! 傅靖霆惊醒,他盯一眼自己裤子,起身去浴室冲冷水澡。 他沉着脸,许倾城这把药,后劲够大。 与之相对的,许倾城睡了个很沉很沉的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好像要把所有失去的体力全部弥补回来。 睡醒了才想起来怎么没听到电话,她赶紧把傅靖霆给的新手机拿过来。 没开机。 她赶紧开机,查看了一下,都是集团的公务来电。 其中她的助理余声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许倾城回了过去,那边接起来,很着急的汇报,“许总,照明业务的合同叶家那边突然就驳回了。” 她还当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个。 不驳回才奇怪吧。 “我知道了,这事不用再跟。叶家没想法收购了。”许倾城盘腿坐在床上,“再想其他办法吧。” 她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亏了是这个季节,不然都不知道怎么遮掩。 狗男人,中了药就能这么折腾她吗?! 讨厌! 许倾城哼一声,脸却慢慢红了。 不能回忆,不能想,那个贱兮兮的女人不是她,绝对不是。 是他中了药不要她不行,狠命折腾。 绝对不是她缠着他求着他,让他可以再狠一点再重一点。 “我不要这样,你用力一点啊。”脑子里响起的她的声音又娇又媚又撩又野,嗯嗯啊啊哼哼唧唧的不像是她。 反倒像是妖精打架影片里经验丰富的女优。 男人低沉的嗓音像是要冒火,“忍着,你想明天去医院吗?” “我不要打针。” “那就忍着。” “忍不了,我不想忍。”她声音带点哭腔,“为什么要忍,你给我呀。” 许倾城突然刷不下牙去了,她使着小脾气生着闷气就从洗手间里出来。 看到外用药膏的时候更气了。 叶文涵从哪儿弄的这些邪门的东西,对男人没用,专治女人。 脑子进水了,活该她上不了傅靖霆的床。 骂是这么骂,说是这么说。 但许倾城也拿不准叶家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就像是一根刺时时扎在她心里。 几天的风平浪静,叶家一直没什么动静。 盛世也没什么提前筹谋的实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市里有个经济会议,许倾城参加,就遇上了叶家的财务总监和叶文涵。 叶文涵早就进了叶家的公司实习,碰到了也无可厚非。 只是会议结束离开时,叶文涵拦住她,咬牙切齿,“许倾城,我不会放过你,你想嫁给傅靖霆没门,我不搞臭你我就不姓叶。” 正文 第74章 打到他服软 “在你鼻子里我还是香的啊?”许倾城冷冷哼一声,“搞臭我还不容易,你把那天发生的事情曝出去不就行了,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我许倾城不要脸,跟叶小姐的未婚夫翻云覆雨。噢,对了,还不是未婚夫,毕竟没有正式订婚呢。” 许倾城一番冷言冷语直扎叶文涵的心,跟她斗嘴皮子,叶文涵还是嫩了些。 虽然叶家能让她焦头烂额绝望到想哭,但不代表在面对叶文涵时许倾城也会低声下气。 不好意思,她这人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再难受,在人前也要挺直腰杆。 叶文涵气得浑身发抖,她冲上去推了许倾城一把。 正准备下台阶,冷不丁被人推了下,许倾城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台阶。 她回头看看长长的台阶惊出一身冷汗,回手就给了叶文涵一巴掌。 可惜,手挥出去没听到巴掌声。 手腕被人攥住了。 “叶大小姐这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啊。”男人说话吊儿郎当。 西装革履,发丝梳得一丝不苟,带着一副眼镜装斯文。 这才真是一个衣冠禽兽。 龌龊又恶心。 许倾城冷了脸,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男人却偏生抓着不放。 她倏地抬脸,“庄伟,我脾气不好,你最好现在松手。” “怎么个不好?你要打人我阻止而已。”他笑笑,手指在许倾城手腕上不规矩地摩挲。 肌肤柔滑,触之感怀。 庄伟感叹,怎么也想好好温存一番。 许倾城的脸冷到极致,在她濒临爆发时他却松了手,“最近有人提供了不少公司的税务资料,那些可能都涉嫌违法。你要有空,我们可以聊聊,老同学了,顺便叙叙旧。” 他的话让许倾城本能警觉起来,税务上? 她不敢说一点问题没有,盛世其实一直很规矩,只是最近这两年资金捉襟见肘,在她的注意下也有合理避税的情况。 其实若一定要鸡蛋里挑骨头,哪个企业挑不出来,更何况盛世现在这种情况。 只是许倾城还不太能分辨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实。 “我跟你没有旧可以叙。”许倾城丢下这话,大步离开。 “庄伟哥,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叶文涵嘟囔,不怎么乐意。 庄伟看她,“你跟许倾城动手,你赢了几次?你大哥说得不错,你是只长年龄没长智商。” 叶文涵咬咬牙,恨恨的,“我真的快让她气疯了,以前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还装得娇娇弱弱的,现在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跟男人玩得可疯了。” “疯?怎么个疯法?”庄伟眼角上挑,似乎很是感兴趣。 他借调京中一年,刚调回安城税务部门,还真不太清楚安城发生的事。 “为了拉投资或者解决生事的问题,就跟人睡。也不管对方是否结婚了,年纪多大,真是一点都不挑。好多豪门的太太要恨死她了,背后说得也可难听。”叶文涵悄悄看着庄伟的脸色,“我还听人说,她跟几个人同时玩。” 庄伟眯起眼,笑了声,眼色明显有一丝垂涎。 “她还是你们的校花,女神,没想到现在成这样了吧。想我二哥多宠她护她,现在想来都喂了狗了。”叶文涵扁扁嘴,突然说,“庄伟哥,你是不是也追过许倾城啊?” 庄伟啧一声,“你二哥也没什么吃亏的,温香软玉抱了那么多年,该享的福也都享到了。就算是现在,他身边不也不缺美女?” “行了,你赶紧走吧,不用跟许倾城正面起冲突。你大哥的手段足够她叫苦连天了。”庄伟说完拾步往下走,就见许倾城正开车离开。 车窗降了一半,能看到她轮廓柔美的侧脸,惊艳了时光,烙在记忆里。 有些女人,不是用来做老婆的。 就是用来解馋的。 庄伟跟许倾城是同学,跟叶听鸿也认识,甚至还有点亲戚关系。 但即便这样,也不妨碍他依然有一亲芳泽共赴云雨的妄想。 他哼了声,手轻撩了下额前的发,上面还有个已经不太清晰的疤痕,想起学生时期那次旅行,他抱了满怀,那手感至今难忘。 庄伟推推眼镜,笑着走向车子。 …… “有消息说税务系统要对盛世进行税务稽核,因为有人举报盛世有偷税漏税嫌疑。”段恒将新到的消息汇报给傅靖霆。 男人手里的钢笔轻点在桌面翻开的笔记本上,“消息属实?” “属实。刚好遇到税务系统升级,新一轮稽核开始,上面想抓个典型推进工作进度。”段恒将相关文件放到傅靖霆面前,“负责人叫庄伟,刚借调回来,是下一步的提拔人选,家里做了不少工作,庄家跟叶家算是远亲,他回来时叶承年还跟他一起吃过饭。” 傅靖霆扫了文件一眼,不用细看也基本明白,叶承年这是准备从这里入手,先给许倾城一点苦头吃。 “把庄伟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男人吩咐。 段恒将另一份资料呈给傅靖霆,“已经整理好了。” 男人抬眼看他,整理好了你不赶紧给我。 段恒轻咳了声,“跟倾城小姐有点纠葛。” 傅靖霆翻了翻,他从其中挑了几页出来,上面是打印的照片,黑白底色,年岁说是久远也不过是五六年。 扎着马尾,歪了。穿着一字肩的小T恤,热裤,露出一圈小腰,画面不是很清晰,但仔细看能看到她被扯歪了的T恤,露了一线起伏。热裤的纽扣开了一粒,底裤的蕾丝边露了出来。 她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啤酒瓶,怒目瞪着面前的庄伟,愤怒火气透过纸面迸出来。 文件上写着,庄伟额头受伤缝了三针。 “庄家人不问经过,只论结果。最后这事还是被叶听鸿平下来。也算是息事宁人。”段恒说着他查到的资料。 有些唏嘘,谁说长得漂亮就好了,招蜂引蝶,其实花本身没错,是蜂蝶太多。 “息事宁人?”傅靖霆嗤一声。 段恒抬眼看他。 男人舌尖轻抵了下唇角,眼睛里的血色张牙舞爪,“脑袋上再给他开一瓢,不服就再打一次,打到他服软为止。” 段恒,“……”哥,你都这把年纪了,我怎么觉得你又回到了十七岁。 那个桀骜不驯,又邪又野的傅靖霆,一头半长发,回眸时嘴角一勾,惊了多少少女心。 正文 第75章 你想干什么 “要管吗?”段恒询问,顺便提醒他,“老爷子可是发了话的。” 傅靖霆正拿了外套穿,他回头警告似的看一眼段恒,没好气的,“不管。” 他穿了衣服往外走,段恒跟上,傅靖霆从他手里抽了车钥匙,“今晚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开车走。” 段恒,“……” 许倾城回来后就让财务部门抓紧自查,先把问题清一部分,有哪些严重问题要及时汇报给她。 这几天晚上盛世的办公大楼注定灯火通明。 许倾城会等他们汇报完当天自查结果才回家,目前查出来的都是些不太大的企业里通用性问题,不至于涉及严重违法犯罪。 她这才稍稍松口气。 庄伟这个人仗着家里有点儿背景,乱得狠,就喜欢勾搭小姑娘,还喜欢玩多人运动。 许倾城就看不上这种人,要不是他跟叶听鸿有那么点亲戚关系,看在叶听鸿的面子上她才搭理他一下,结果就给了他自以为是的空间。 垃圾。 许倾城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她被庄伟骗出去,结果他就开始动手动脚,男人力气本来就大,他手都伸到她衣服里了,许倾城真是恨得想阉了他。 她跟叶听鸿谈恋爱那么久他都没那么对过她,最多是亲亲额头亲亲嘴,克制又美好。 那种兽性恶心的狠,她想起来就想吐。 庄太太是只母老虎,泼辣无理,在她眼里就是:你打人了你就要负责,你说我儿子欺负你,证据呢?你自己勾引我儿子不说,还反咬一口。总之这事儿没完,我不光要你为我儿子的伤负责,我还要宣扬得你们学校人尽皆知。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 骂人骂得可难听了。 因为这事许倾城还上了学校论坛热门,让一些对她本就心怀不轨的男同学越发放肆。 那段时间叶听鸿几乎是出出入都要陪着她,不然她一个人哪儿都不敢去。 想起来许倾城的头都发胀。 这次庄伟负责,许倾城真怕这人揪着一点小过错不放。 许倾城锁了车上了电梯,她有些累,头抵在电梯光洁的壁面上轻闭了下眼睛。 时间很晚了,小区里的人都回家说晚安了,偶尔有几个跟她一样的夜归人,怕是家里也有个等着的。 这种时候就会显得一个人特别孤寂。 电梯门合上前又进来几个人,许倾城往后靠一靠站在角落里。 电梯又合上,上升。 就两三个人,电梯空间足够,许倾城虽然闭着眼也觉出有人靠的她很近,近到似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她蹙了眉,有些烦。 抬头就与男人的视线对上。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等着她说话。 许倾城突然偏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当他是空气。 男人手臂就不客气的缠住她的腰将人压在自己怀抱里,亲亲腻腻的模样让同电梯的人侧目,许倾城身体僵了下,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虽说平日里交际不算多,但是见得久了也会礼貌打声招呼。 许倾城现在住的地方是许盛昌和赵岚的家,她自己的房子卖掉了,这会儿并没单住。 在这里跟个男人纠缠,若是被传出去,那也麻烦。 许倾城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 她手用力在他腰上拧了把。 傅靖霆嘶了声,不但没退开反倒搂的她更紧了。 许倾城拿腿踢了他一下。 电梯停下开门,许倾城也不管是哪个楼层了,直接就往外走。 顺手就把他也带出来,拉着他往安全通道走去。 她的手抓着他手腕,手指莹白,指甲上涂着漂亮的甲油,没有漂亮时尚花里胡哨的甲片,但圆圆润润的手指甲,看着也娇俏可爱。 “你来干什么?”安静的安全通道内,她一说话,回音有点儿重。 许倾城蹙眉,声音压了压。 傅靖霆一把就将人抱起来,许倾城倒吸口凉气,手指抓住他肩头,惊叫,“傅靖霆!” 男人将她抱坐在扶手栏杆上,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被她一抱,脸就埋在她胸前。 他突地低笑了声,手从她腰上滑向后背,将她抱的结实,任是她拍也推不开他,男人高耸的鼻梁抵在她胸前,他脸侧了侧,牙齿去咬她的衬衣纽扣。 这人—— 许倾城想蹬他,可她坐在栏杆上本就摇摇欲坠,哪里还使得上力气,两条腿像是有自有意识般勾住他,就怕一个不小心跌下去。 男人舌尖舔过肌肤时带起一片颤栗,许倾城脑子嗡的一声,她喉咙发痒用力压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出声。 她身上的风衣外套挡了他大半的脸,从外面看也只看到他将脸埋在她胸前紧紧抱住她,完全看不到他不要脸的作乱。 许倾城紧咬住下唇,眼底的风情泛滥。 他的牙齿又咬又扯,时轻时重,应是疼痛的,又偏生麻痒难辨。 身体在他的撩拨下逐渐松软,连抱着他的手臂都在颤抖。 不知是哪个楼层哪个邻居,许倾城不敢出声,就只能任由他乱了身,牙齿都跟着发颤,她低着嗓子,“你别这样,会被看到。” 哑哑的嗓子,风情毕露。 傅靖霆突的重重咬了她一下,听她压抑不住的哼了声。 男人这才放过她,他把她抱下来,手臂拢着她,拢在自己怀里,臂膀张开就像是一片天地,她就这么置身于他搭建的天地中,被遮挡的严实。 许倾城低头整了整衬衣的纽扣,她干脆将风衣外套的纽扣扣起来,将自己裹得更紧密。 他看她一眼,一把嗓子低沉沙哑透着诱惑,“跟我走。” “不要。说好了互不纠缠。”许倾城拒绝。 傅靖霆看她半响,突然弯腰就将人扛了起来。 “傅靖霆你干什么啊?” “你放下我。” “你听见没有?你放下我。你强盗吗?” “你再不放下我我喊人了。” 男人扛着她走的也不费劲,许倾城头朝下晃的头晕,就听他老神在在的回一句,“喊,把嗓子喊破了才好。” 许倾城,“……” 他知道她在乎什么,这种时候她别说喊了,就是控诉他的声音都压着。 一路被他丢进车厢里,男人给她系上安全带,许倾城怒着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偏过脸来,那张帅气的脸庞上透着邪性,他身体往她的一侧倾了倾,“你说我想干什么?” 正文 第76章 欺负你需要点本事 许倾城伸手就推开他的脸,这男人无耻透了。 “我不想盛世遭受多方位打击,你家老太太已经答应过我了,我也会遵守承诺,你这样纠缠不休到底是想干什么?” 傅靖霆发动车子,他手指点在方向盘上,很久之后淡淡地说出了一句特别不要脸的话。 “我想睡你。” 直接坦白又无耻。 许倾城觉得自己的脑门盖都差点被怒气顶出去。 她冷哼,“傅少勾一勾手指头,多少女人前仆后继,你还缺女人睡吗?” “是不缺。”男人利落的将车停在停车位里,看她,“缺像你这样尺寸跟我严丝合缝刚刚好的。” 许倾城拿起手里的包直接砸向他的脸。 傅靖霆抬手去挡,轻而易举的夺下她的包,看她气的脸颊涨红,眉目间怒意横生,俏的就像是冬天里怒放的红梅。 更想亲一亲了。 但许倾城没给他机会,拉了车门下车。 这才发现,这里不是景山壹号。 也对,这里距离她家很近。 不止近,而且这里许倾城还特别熟悉。 她一怔愣的功夫,男人已经走过来了,他手臂直接搭在她肩膀上搂住她往前走。 许倾城肩膀抵了他一下想撤开,没能撤的开反倒是被他搂的更紧。 两个人一个躲一个搂,倒也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许倾城就这么被傅靖霆推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他将人堵在角落里,抬了她的头就去吻她,许倾城掐他,打他,恨的咬牙切齿,“有监控。” “怕什么,我给你挡着了。”他声音有些急躁,掐着她下颌吻上去,可惜这女人不配合,嘴角还被咬了下。 他手指按住嘴角,见血了。 傅靖霆觉得新鲜,许倾城之前次次还都是很配合的,这会儿像是带了刺的玫瑰,触手扎人。 许小姐想的很简单,我跟你一起谈交易时那是我乐意的,我就不能矫情,不能又当又立。 但是,现在,咱们俩没关系了,你这么欺负我就不行。 傅靖霆盯着她,眼睛里乌压压的沉,电梯门一打开,他直接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这狗男人仗着他高有力气,说抱就抱,说扛就扛,她就像个小孩似的被他搞得团团转,许倾城真是气急了,低头就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口。 咬的很狠。 男人嘶的一声,“操,你属狗的。” “你说对了。”许倾城冷着脸,怒气冲冲又一本正经。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忍不住就嗤笑了声。 指纹锁打开,他将人抱了进去,这才将她放下来。 “真属狗的?” “关你什么事?” 傅靖霆点点头,“没事,就想告诉你我有遛狗的爱好。” 许倾城,“……!!!!!” …… 刚刚一直被他牵着情绪走,这会儿站稳了看向整个套房,许倾城才发现不对劲。 是她之前卖掉的那套套房。 顶层的小套房,上面还有一间阳光房,当时她装修时也耗费了很大的劲儿。 这房子是通过中介卖掉的,应该是一对小夫妻。 现在软装已经换了,跟她那时候不同,装修也像是重新搞过了,但是大致还维持原貌。 许倾城顿了下,“这房子怎么到你手里?” “有对小夫妻要卖,说这房子搞得华而不实,不好住,趁着房价上涨就出手了。”傅靖霆回头看她,“刚好我需要有个地方排遣寂寞,就收了。” 许倾城额角抽搐,她本来就累,这会儿被他刺激的头都疼了。 这男人真够贱的。 许倾城手机拿出来,“我给你叫小姐。” “不用,这里有位许小姐。”他勾着眼眉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别提多骚包了。 许倾城回头,找了找,手边没东西丢他。 恨的,“傅靖霆你今天就是来气我的是吧?” “不气你,来让你舒服。”他勾住她的腰,眉眼款款,用这张勾的人心花怒放的脸说着最撩骚的话,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公子哥的形象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许倾城闭闭眼,郑重其事,“我不跟你开玩笑,我不想跟你纠缠下去,然后傅家对许家痛下杀手。” “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你今天要从这里出去,明天我就能让唐锦朝撤资,也能让你马上到期的银行贷款贷不出来。”他笑着,却说着最凉薄的话。 许倾城猛的抬脸,眼睛里是不可置信的惊怒,“傅靖霆,你到底想把我逼到什么地步?盛世要是塌了,我跟你没完。” 她说着眼眶也红了。 傅靖霆沉了眉眼看她,脸上的纨绔不正经一收,这男人一双眼睛锐利的仿佛能看透人心。 许倾城这段时间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她的情绪本就在失控的边缘,他还这样逼她。 被他盯的心底发慌,许倾城眼睛挪开,扭头要走,被男人揽住用力的抱在怀里。 她拼命的去踢他,狠了劲的推他,像个小疯子一样,偏生这男人手臂跟紧箍咒一样匝的越来越紧,眼泪终于忍不住崩了出来。 男人手掌压在她后脑勺上将她的脸压进自己的胸膛里。 女人压抑的哭声就从他怀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她还嗡着鼻子骂他,“狗男人!欺负女人有什么本事!” 他笑,胸膛震动晃着她的脑袋,声音刻意压低了撩拨她的耳朵,“欺负女人是没什么本事,不过欺负你却还是需要点本事。” 许倾城捶了他一下。 她耳朵有点红,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男人手指捏捏她发红的耳朵,眼尾缀了点笑意,他俯下身去问她,“好了吗?” 许倾城沉默了会儿,以为他问她哭好了吗,她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会儿才瓮声瓮气的回,“好了。” 人说着就从他怀里退开。 她一双眼睛哭的有点红,却像是上了胭脂,媚色天成,眼波婉转间尽是风情。 傅靖霆眼色就沉了,他实在不想把自己标在好色之徒之列,但是面对许倾城就总是有些无可自拔,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拆碎了带在身边,什么时候想了就能抱过来亲热。 他勾起她下颌,亲她的嘴,动作又急又野,手从她的腰上狠了劲的揉着往下滑,“让我检查一下是不是真好了。” 正文 第77章 流氓 这个流氓! 许倾城推他,但已经迟了,男人上来劲儿,她那点力气就是毛毛雨,不管丁点的事。 人被他困住跑不了也逃不了,就这么被她抱着进了房间。 傅靖霆觉得自己有点儿魔怔,从他看了那张不甚清晰的照片开始,他就忍不住想搞她。 男人一手将她的手腕反钳在她身后,把她往后拽,女人的后背就紧贴进他的胸膛,他一手横过她身前搂住她,手上不规矩,问她,“庄伟动过你?” 猛然听到庄伟这个名字,许倾城本能的身体一僵,她现在快对这人的名字产生条件反射了,这几天财务上要把账目翻了个遍了。 但她这一僵男人手上的劲儿更大了,许倾城疼得嘶了声,“什么跟什么?” “他脑袋上缝那几针不是你的杰作?” 许倾城知道他问的是怎么回事了,想起那时候的事她就气,“我没给他脑袋开瓢都是便宜他了。” “所以,他得逞了?” “得逞个鬼,你不知道吗?”许倾城反问,她第一个男人是他,他没数吗?! 他胡渣轻刺着她的脖子,许倾城忍不住瑟缩,声音没忍住冒出来,娇得很。 傅靖霆就转往这里磨她,许倾城腿都软了。 男人低笑声,想起来,现在才觉得满足。 “没得逞,那也是摸了。”他问,“摸哪儿了?” 许倾城,“你有毛病吧!” …… 她之前的房间软装是暖色为主,现在的房间软装却是深色,也一点都不违和。她在曾经自己的房间里,跟一个男人翻云覆雨。 他还要逼着问她差点被个人渣侵犯的事情经过。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那件事虽说想起来就恶心得要命,可毕竟没给她造成实质性伤害。 但他这样逼着她说出来,还要身体力行地去演示一遍,许倾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比任何时候更敏感。 这男人又贱又撩,又骚包。 在这方面她完完全全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被他欺负得死死的。 许倾城甚至想,以后想起庄伟,脑子里大约也都是傅靖霆。 傅靖霆拉开浴室门出来,他身上围着浴巾,发丝上沾着水,整个人都被水汽萦绕。 她睁开眼睛望向他,男人盯了她一眼,就当着她的面毫无顾忌地把浴巾扯开,换衣服。 她猛地闭上眼。 傅靖霆笑一声,他换了睡衣,伸手就去捏她眼皮子,“不敢看?” 许倾城一把拍开他的手,红着脸就转向了另一侧。 男人俯身过去,贴着她耳朵问她,“除了我的还看过谁的?” 许倾城不想搭理他,索性装睡。 但他偏偏不如她意,手往她的胳肢窝捣,许倾城没忍住,痒得她一边躲一边笑出声来。 “你讨不讨厌,目前没看过其他人的。” 不代表以后没有。 傅靖霆冷眼睇她,以后她也没机会了。 他伸手将人扣在怀里,“叶听鸿的也没看过?” 许倾城脑子嗡得一下,她脸色一下就冷下来,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禁忌,不想不愿碰触。 尤其是这种时候。 傅靖霆看着她脸色,脸也跟着沉,她喝酒中药那个时候,还在无意识喊着叶听鸿的名字。 下颌被他掐住了,傅靖霆抬起她的脸,灼灼眸光像是要刺穿她的心脏。 许倾城终是偏开眼,“没有。” 房间里一时静得出奇,连喘息都清晰可闻。 许倾城恼得直接拍开他的手,抓了枕头就往傅靖霆身上抽,“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变态,你是一定要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吗?” 她暴躁得很,浑身都泛着红,眼也有点红。 他刚刚那眼神,盯得她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 就,莫名其妙,到底因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傅靖霆毫无防备,被她一枕头差点抽下床去,他骂了句卧槽,伸手拽住枕头,一并将人也拽进了怀里。 他把她的武器抽走丢到一边,双手抱住她,“没有就没有,你发什么疯。” “傅靖霆,我也会害羞。”许倾城吼他,她红着脸,一头埋进他肩窝里。 男人抱着她,挑了挑眉角,收紧了手臂。 时间就是这样一件特别诡异的事情,把所有的人事物给搅得混乱。 以前的许倾城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跟叶听鸿以外的男人发生亲密关系。 可现在的许倾城即便跟这个男人亲密无间,她依然不敢有任何期待。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许倾城起床。 简单的早餐。 厨房她用起来很顺手。 傅靖霆正在接电话,他眉心蹙了蹙,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掉电话。 坐到餐桌前,他叉起一枚煎蛋,吃饭。 等她把牛奶喝掉,准备收拾,他才问她,“盛世集团涉及三方虚开增值税票?” 许倾城手一抖,“不可能。你听谁说的?” 傅靖霆不会莫名其妙问这种问题,他一定有渠道得到消息。 “听税务的一个朋友提及。” 许倾城起身就要往外走,被男人拉住手腕,“你先问问你们财务有没有这方面风险,然后去税务系统问清楚情况。不用着急,这个点他们还不上班。” 许倾城嗯了声,她稳住神,先打电话给财务总让他着重查一下这方面的情况给她汇报,然后打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接她。 等她安排完了,回头,傅靖霆正在系领带。 她走过去,伸手接了他手里的工作,帮他打了个漂亮的领带扣。 男人挑了挑眉,眼眸却深,“很熟练。” 许倾城用力拽了下他的领带,男人被她这一拽,猛地弯下脖子去,许倾城顺势亲了亲他的下颌,“谢谢。” 男人嗤了声,似笑非笑的,“不用谢我,就当是你昨晚倾情服务的答谢礼。” 许倾城真想踹他。 “还有,唐锦朝的大哥唐巡在税务方面还有些能量,解决不了你找他,既然盘了盛世一块业务,搭把手他也算是义不容辞。”傅靖霆勾住她腰身。 唐巡?! 什么叫有些能量。一把手啊。 许倾城倒不知道还有这关系。 她点点头,刚想开口道谢,嘴唇就被男人咬住了。 他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唇,没再进一分,挑着眉眼冲她笑,“被你榨干了,今天吃不消,留着下次。” 许倾城脸一红,“……”滚! 正文 第78章 金屋藏男人 傅靖霆将备用钥匙和说明书递给许倾城,“密码和指纹你自己设。” 许倾城手指抓着这备用钥匙,她斜睨他一眼,“你要金屋藏娇?” “藏得住吗?”男人哼一声。 “那肯定藏不住。”许倾城将备用钥匙塞回给他,她眉眼挑起来,骄矜傲慢,“只有我金屋藏男人的份,想藏我,下辈子吧。” 他不带她去景山壹号,恐怕也是因为傅家大家长发了话,怕他与她的纠缠会让他难以脱身。 这样避人耳目,偷偷幽会,许倾城想说,她并不排斥傅靖霆这个人。 但她不愿意这种方式。 许倾城即便落入尘埃,也有着她的骄傲。 女人转身出去,傅靖霆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却忍不住勾起笑。 他啧了声。 她仰着小下巴傲慢又骄矜的那个小模样儿,真他妈带劲。 …… 段恒汇报完工作,眼睛就盯着傅靖霆,男人抬眼看他,“有话赶紧放。” 段恒咳一声,点点自己脖子的位置,“你这里,要不要遮一下,下午要去剪彩。” 照片拍下来,蛛丝马迹都会被围观,恐怕公司内部论坛又要沦陷。 段恒一个男人是不太理解这些女人的关注点和心细如发。 集团内部有个高管沦陷在因为一张照片导致的离婚大戏。 据说是那位陈姓女高管在项目现场的视察照片登在集团新闻上,有人就发现她手腕上的绑痕,以为她遭遇了家暴。结果扒到最后发现是她出轨跟人玩SM。 傅靖霆偏了下头,手指往脖子上摸了把。 这女人咬得狠,但他知道她控制不住的时候才会这样。 男人眼尾荡出一股子邪劲儿,她越这样他就越来劲。 像是争强好斗的野兽,拼命地证明自己在这块土地上的所有权。 这种野性已经沉在心底压了太多年了,有了发泄的渠道就像是再压不住。 傅靖霆沉默了半秒钟,说,“拿个创可贴。” 段恒马上递过去。 傅靖霆看一眼,接过来,骂他,“滚出去吧。” 段恒马上滚。 又听后面嘱咐,“别多嘴。” …… 许倾城要气死了,三方开票的事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抹黑。 确实是有这种事情,是采购和财务处理的进项问题。 这事情可大可小,处理好了平安度过,处理不好掀起舆论风潮,让投资人对盛世失去信心才最要命。 许倾城约了税务上的工作人员,想先探探口风深浅。 晚上她直接定在了皇城会所。 许倾城到的时候没料到庄伟也来了,张科跟她比较熟了,低声跟她交代,“庄主任负责你这事儿,我特意约他过来。你跟他好生说说,让他帮你出出主意。” 庄伟老神在在看着她,许倾城脸有些冷,却不能甩手就走。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才让自己笑容可掬地坐进主陪位置。 这一场酒宴虚与委蛇,什么正事儿都没谈到,庄伟打太极的功力很好,四两拨千斤就能把她的问题推掉。 什么只喝酒不谈工作,要是只喝酒她跟他喝吗? 但是碍于在场的其他几人平日里交情都算不错,对盛世支持也多,许倾城还是要卖几分薄面,她便跟着喝了几杯。 许倾城从接手盛世,学得最多的就是服软,不服软硬扛得有硬扛的实力,她自认自己是没实力的,就得把腰软下去。 喝酒这事儿也一样。 高度的白酒一开,服务生挨着倒,轮到她了,许倾城娇娇俏俏地一声,“我是女人啊,女人跟男人不能比呀。各位哥哥们,我喝红酒陪你们好不好?” 庄伟只觉得头盖骨都发麻,曾经的许倾城那就是冰山美人,让人想把她收服得妥妥贴贴。现在这冰化了,照样勾得人腿软。 她这一声出来,就让人倒了牙,还能说出什么为难的话来。 只不过今天主宾是庄伟,总要他点头,“庄主任,许小姐开口了,看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了。” 庄伟眯眼看向许倾城,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色念,他呵呵笑着不肯放水,打了主意要把她灌醉。 女人发丝撩开时,能看到她脖子上耳朵后的点点红痕,庄伟这样的人自是明白那代表什么。 叶文涵说许倾城玩的开,他还不怎么信。 现在倒是有些信了,看来离开叶听鸿,这女人是愈发放的开了。 庄伟眼底是毫不遮掩的跃跃欲试,其他人相识一眼,都明白,也就不多说什么。 许倾城知道今晚怕是不好过,她先吃了一粒解酒药,给宋畅发信息,让她务必过来接她。 宋畅是媒体记者,庄伟再无赖为了他的仕途也要掂量一下。 许倾城安排好了,确保不会出事才坐下来喝酒。 可庄伟是老油条了,他没从许倾城这里占着便宜,许倾城也休想让他松口。 中间许倾城去了一趟洗手间,她撑不住白酒,偷着吐了一些。 许倾城觉得再喝下去也就这个结局,不管是叶承年的授意,还是庄伟的心怀叵测,她都从庄伟这里捞不着好处。 “到了吗?”许倾城给宋畅打电话。 “到了,马上上电梯,我到包房门口等你。”宋畅肩膀上挂着她的相机包,一手打电话,一手去按电梯按键。 “嗯,我在包房外的洗——你……放手!” 庄伟伸手抢了许倾城的手机掐断了,一手捂住她的嘴将人往角落里拖。 手机里突然传来许倾城冷厉的声音,然后就是嘟嘟的挂断声。 宋畅喂喂了几声,她骂了句,等电梯一到,她立马挤进去,堵了门口不让其他人进来,将记者证一亮,“不好意思有重要任务,你们下一趟。” 趁着一群人发愣,她立马关电梯,跟电梯服务生说,“十二层。” 电梯飚上去,宋畅闯进许倾城的包房,一群人喝的三晕五素的都不知道房间里缺了人。 宋畅气得一脚踹在包房门上。 伸手拽住一个服务生,“包房外的洗……洗什么?” 小姑娘被这个眼神犀利的女人一吼,结结巴巴,“洗,洗手间吗?” “带我去。” 宋畅一脚踢开男洗手间门的时候,宋行止骂了句卧槽。 宋畅往里看,没人。 她还很顺便地往他那玩意儿上扫了一眼。 宋行止,“……” 然后Duang一声洗手间门就被关上了,还留下她特别体贴的一句,“小哥你继续,别憋着。” 宋行止脸有点黑。 正文 第79章 美女救美女 许倾城是在出洗手间时被庄伟拦住的,被他推进了一间没人的包间。 衣服被他扯开了,女人身上遍布清晰的吻痕刺激得庄伟眼都红了,“还装什么装?玩得这么凶,哥哥我也能让你爽。” 庄伟有些喘,体力跟不上。 他一只手要捂住她的嘴怕她喊,许倾城又挣扎得厉害他几乎控制不住她。 这个人渣,镀多少金人渣就是人渣。 手里捞到一个烟灰缸,许倾城毫不犹豫直接冲着他砸过去。 砸在庄伟肩头,他手一松,许倾城挣开他,扯了嗓子就喊。 宋畅都过去这个包房的位置,听到声音匆忙折回来。 门从里面锁了,她踹了几脚没踹开。 宋行止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宋畅很自觉地让开。 男人一脚踹过去。 开了。 宋畅举起相机冲过去就是一阵乱拍,快门卡卡卡的响,闪光灯闪的庄伟睁不开眼,只顾得上伸手挡住自己的脸。 许倾城手搭在宋畅身上借她的力爬起来。 宋畅看她一眼,除了头发乱点,衬衣被扯开了几粒纽扣,人倒是完整的,“没事吧?” “没事。”许倾城喘口气,她心脏还是跳得厉害,说不怕是骗人的,就怕宋畅赶不及。 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纽扣崩快了,扣不上,胸前的位置就只好半敞着,上面被啃噬的青紫都清晰可见,宋畅气得眼都发红了,“这个人渣。” 她随手捞了桌台上的杯架就要摔过去。 许倾城急忙抓住她手腕拦下来,“畅畅,别惹事。” 庄家的人出了名的无赖,许倾城可不想宋畅跟她一样沾染上。 她本来就虱子多了不怕咬。 但宋畅不一样,宋家家风纯正,这几年发展得也好。 许倾城手压在宋畅的相机上,“庄伟,这照片如果我交到纪检,你就算是能脱身也得脱一层皮吧。我知道叶承年什么打算,盛世要错了我担着,但是若不是盛世的问题也休想有脏水泼过来。” 庄伟眼睛眯起来,半响他揉揉自己被砸中的肩膀,狠了眼,“许倾城你他妈给我下套?” “那也要你给机会。” 庄伟冲上来要抢相机,宋畅本能的往前一挡,就把许倾城挡在后面。 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再女汉子力气也不够,相机带子挂在她脖子上,庄伟一个用力宋畅人被他扯的一个踉跄,相机带子拧成麻花勒在了宋畅脖子上,呼吸被勒住,脸一下涨的爆红。 许倾城心一跳,还不等她有动作,庄伟的腕骨就被人捏住,他疼的嗷一声叫。 宋畅只觉得脖子上一松,相机的带子打着旋散开,许倾城一把将她拉到身前,焦急的,“畅畅。” 宋畅却没什么反应,她眼睛盯向宋行止,男人的脸冷的像是安城江冬天的水,刺骨寒凉。 许倾城跟着看过去。 男人一甩手就将庄伟摔到一边,他仿似嫌脏,甩了甩自己的手。 他站在宋畅身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忍不住缩缩脖子,宋行止将宋畅脖子上的相机摘下来直接塞到许倾城手里,“照片在她这里,你找她。” 许倾城,“……”靠! 宋畅,“……” 宋行止手压在宋畅头上,眉眼里收了那股子冷劲儿,还是她的小哥。 看她发愣,宋行止眉一蹙,手指毫不客气地在她脑门敲了下,“缺氧了还是缺心眼了?走了。” 许倾城喝了酒,还被人渣欺辱,宋畅不放心她自己回去,要宋行止把她送回去。 宋家司机开车。 宋畅把许倾城怀里抱着她的相机拿回去,“等我拷出来给你发一份,庄伟这人渣,上学时候这样出社会后反而变本加厉,就得给他个教训。” 许倾城嗯一声,没说话。 哪里就那么容易给他个教训,上一次被他反咬一口的事还历历在目。 这照片不过是让他知道知道,她许倾城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他们捏扁搓圆。 相机被宋畅拿走,许倾城怀里没了遮掩的东西,胸前那片就若隐若现。 宋畅帮她拉拉衣襟,伸手抱住许倾城,给予她无声安慰,“庄伟这人渣我就应该把他的JJ剁了喂狗。” 许倾城推推她,“我没事,他没占到我便宜。” 宋畅瞅她一眼,那道幽幽的眼神落在她胸上。 哪怕是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也让许倾城打了个突,许小姐突然红了脸伸手就推了宋畅的脸一下,“你想什么呢,不是庄伟。” “不是他?那谁?”宋畅脑子有片刻当机,话一出口就被许倾城狠狠掐了一把。 宋小姐嘶了声,反应过来,她靠了声,“你别说是傅靖霆。” 许倾城拍她嘴巴,“话这么多。” “真是他,你还跟他纠缠呢,这人属禽兽的吗?咬成这样……唔你捂我嘴……” “你小声点,你小哥在前面呢。”许倾城磨着牙齿细着声音瞪她,两个人一起说什么都行,这里有第三者,还是男的,能不能注意点。 宋畅明白过来,点头。 许倾城这才松开手,结果宋小姐伸手就去撩她的衣服。 许倾城啪啪啪啪手掌拍在宋畅身上。 宋畅啧啧两声,跟许倾城咬耳朵,“全身给你搞成这样,你是疼还是爽?” “一听你问这话,我就知道你还纯的。”许倾城同样咬她耳朵,然后在宋畅的哼哼声里,许小姐突然扬声,“宋行止……” 靠! 宋畅一把拉回许倾城,抢话,“小哥,上次傅家老太太生日不是说要把他跟叶文涵的事儿对外公布的吗?发生什么事了,后面怎么突然不了了之了?” 宋畅已经跟他闹别扭一段时间不说话了,宋行止往后看了她一眼,眼眉扫向许倾城,“你问她。” 宋畅松口气,她坐正身子看向许倾城,很是一副,到此为止了。 我不问你,你也不要搞我。 许倾城手掌张开,两人无声对了一掌,好,握手言和。 谁也不问了。 宋行止坐副驾驶上,他手指揉揉太阳穴。 她们以为她们足够小声。 车子停下,宋行止偏头,“到了。” 许倾城推开车门下车,宋畅降下车窗,一声拜拜还没说出来,车子已经开走了。 许倾城,“……” 她抬眼,眉心紧蹙,这不是金柳湾。 身后突然罩过来一件衣服,兜头将人蒙住。 正文 第80章 提醒她别忘了承诺 许倾城往下扒拉,两个眼睛刚露出来,就看到男人正弯腰,拉链从衣服下摆直接往上,一直拉到她嘴边上。 衣服上有烟酒味还有夜里的冷峭味道。 他身上只穿了件纯黑色的衬衣,抬眼看她时,眼眸跟这夜色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样黑。 旁边他的车正在往停车位里停,片刻后一位代驾小哥哥拿了钥匙过来给他。 傅靖霆收了钥匙,拽了她的手往前走。 他脚步迈得大,许倾城一时没跟上,脚下踉跄直接冲着他扑过去。 脸撞在他后背上,她手臂本能地抱住他,“你慢点。” 傅靖霆回头,他手臂搂着她腰身往上提,她才站稳了,蹙着鼻子看他,“宋行止给你打的电话?” 他应该是刚从应酬中抽身。 “他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回来。” 她没松开抱着他腰的手,他便也没动。 女人仰着脸看他,眼睛里有星光点点。 今晚天气不错,星空万里。 这男人的腰,劲瘦有力,线条感强,抱起来很有安全感。 许倾城低头,她笑了下,松开手。 “你要回也不该是回这里吧。”她眼波轻转,脸上还有酒精带来的红晕,即便被他宽大的外套包裹着,也藏不住她一颦一笑间的妩媚。 许倾城率先往前走。 进了门。 许倾城把包放下,她把外套脱了,里面被撕扯的衬衣就清清楚楚的摊开在眼前。 傅靖霆眯了下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上,“宋行止说你今晚在皇城会所宴请庄伟?” “不是宴请他,他不请自来。”许倾城弯腰,将腿上的丝袜脱下来,摔倒的时候磨坏了。 她团了团直接丢进垃圾桶。 她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暴露在空气里,灯光打上去只觉得白的发亮。 只是膝盖位置撞出来的淤青有些刺眼。 “你没去找唐巡?”傅靖霆随口问。 许倾城顿了下,才开口,“还没。本来想先从下面人里了解一下情况。” 傅靖霆走过去,他一把将女人抱起来。 许倾城惊了下,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似嗔似怒,声音又柔又娇,像是在跟他撒娇。 傅靖霆低眼看她,女人眉眼弯弯,笑如明月,皙白的肌肤衬着她酡红的脸色,就像是三月樱花纷纷扰扰。 隔的这么近,她能清晰看到他喉结轻滚,许倾城知道自己这身皮骨对男人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力。 而如果她刻意的想要讨好一个男人,只需要降低身段,柔软一点,娇一点,妩媚一点,撩骚一点。 可此刻,她就是想跟他撒娇啊,不是故意,也是故意的,就是想跟他撒娇。 即便是这个男人对她的好,没有爱只有性,她也想跟他撒撒娇,因为太久了,没有人肯好好的抱抱她,给她一点温暖。 她不是没去找唐巡,甚至唐巡还亲自见了她,低调沉稳的男人客气的把她请到会客室。 “许小姐,锦朝给我打过电话说了你的诉求。”唐巡开门见山,“我能问一句,你跟傅靖霆什么关系?” 许倾城没想到唐巡这般直接,她沉默着,思量着,这话应该怎么说。 唐巡似是也并不在乎她怎么回答,直说,“唐家和傅家是世交,老人家给我点过话,靖霆现在有一门正在谈的婚事,但似乎不是许小姐。” 这话很明白了,这是傅家老人发了话了,同时也用这种方式在提醒她,别忘了你的承诺。 许倾城这么聪明,怎么就能不明白。 她手指蜷进掌心里,半响才回,“我明白了唐局,有劳您费心了。” 她拿包欲走,唐巡接着说,“锦朝带了靖霆的话给我,于情于理我也不能不帮,我能保证的是秉公处理。” “这就足够了。” 许倾城离开的时候眼都是花的,是她自己承诺绝不再纠缠傅靖霆,而现在,两人之间这样,还不叫纠缠吗?! 许倾城深吸一口气,她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我想洗澡,你抱我去好不好?” 傅靖霆,“……” 他有点不习惯。 忍不住问她,“庄伟给你下药了?” 许倾城一时没忍住,手指在他胸口上拧了一把。 男人吃痛,没了废话,就抱着她进了浴室。 许倾城直接打开了淋浴器,蓬蓬头的水还凉着直接呲到两人身上,她打了个哆嗦,笑着就冲进他怀抱,将人紧紧抱住。 转了圈,让他挡着凉水,她躲在他怀里。 傅靖霆后背被凉水整个打湿了,他看一眼团在他怀里的女人,忍不住笑一声,“搞什么?” 衣服没脱水温没调。 玩水?? 傅靖霆人往后退去调水温,一手还是转了下蓬蓬头的方向,避开她。 水温很快转热。 两人的衣服也都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傅靖霆伸手脱她衣服,她便也伸手去解他的衬衣纽扣。 男人健硕的胸线和壁垒分明的腹肌就袒露在眼前。 上面还有她不小心划出的指痕,她手指就在上面点一点,感受到手指下的肌肉收紧。 傅靖霆突然将人抵在浴室的墙壁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两手举至头顶,他一手撑在她耳侧墙壁上,弯腰看向她,细细打量。 身上除了裙子早都被他拆除,他这样盯着她,许倾城有些发羞,身体忍不住想靠向他,不要他看。 可手腕被他控制着,她动不了。 温水打在他身上,又冲到她身上。 她觉得水流都像是带了电,许倾城抿了下唇,脸有些发烫。 她偏开眼,嗔他,“别看了,我有准备,他顶多就扯坏我衣服,这些都是你弄的。” 傅靖霆眉一挑,“我弄的?” 许倾城哼一声,她手腕从他手里挣脱,手指在他腹肌上跳了会儿舞又去扯他腰带,妖妖娆娆的笑,“男人的占有欲真可怕,亏了我还不是你妻子。你就适合找个干干净净的女人藏在家里谁也不给看。” 她直接抽走他腰带,突然说,“你家奶奶看中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傅靖霆还没消化她突然提到老太太,她一手抓着腰带一端冲着他身上抽过来。 力道不大,但她挑着眉眼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靠! 傅靖霆额角猛的绷起来,在她又抽过来时他一手攥住腰带将人带了过来。 正文 第81章 一场美梦 她撒起娇来简直磨死人。 傅靖霆把她从他身上捞起来翻身将人压住,他覆在她身上狠了劲地亲她。 许倾城双手抱住他,哀哀切切地求,“你轻点呀……” 今晚房间里的暖气似乎特别足,男人额角渗出薄汗,背脊上似乎也有潮湿的薄汗。 许倾城不止觉得房间里暖气高,还觉得热,又热又燥。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特别不要脸的女人,而且是越来越不要脸。 以前跟叶听鸿一起的时候,他亲亲她她都脸红的很,可能那时候年龄还小,从没想过逾矩。 大学里好多男女朋友都会出去开房,但他们从来没有,哪怕一起出去旅行,也都是单独的房间。 那个时候许倾城总是羞于谈论两性的话题,她也从不敢跟叶听鸿提及这方面的话题,就觉得跟他说不合适,也极其不好意思,更怕他会笑话她。 可能是也察觉了她的排斥,叶听鸿也不会提。 他们都想得很单纯,那种事情就留待结婚后吧,把最好的给予彼此,真真正正留一个特别完美的新婚夜。 可她怎么就能跟傅靖霆说一些特别不要脸的话呢,虽然也会羞涩腼腆,也会脸红耳热,甚至他还会笑话她,但那些话就是脱口而出了。 反正他笑话她就打他掐他。 而且这男人更是骚话连篇,怎么露骨怎么来,她在他面前那就是小儿科。 脸面就被她抛在脑后了,就……胡闹这一次。 这一方天地里热度节节高升,许倾城拿他的领带把他绑了,化身惹火的小妖精诱惑他,撩拨他,逼到他极点才给他痛快。 反正到最后肯定还是她自食恶果,这男人的胜负欲简直了。 她最终抱着他昏睡过去。 女人眼尾有一点泪痕,可怜兮兮。 傅靖霆亲吻她的眼角,将那滴泪吸食干净。 他将人抱起进了浴室,她也只是哼哼唧唧,累的眼睛都不肯睁开。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轻哂,她今天出奇的配合,而不是每次缩着身体喊疼。 也不对,还是喊疼,就换一种语气。 以前是,“疼死了疼死了你会不会!” 现在是,“你坏死了,我好疼呀,你疼疼我不要欺负我。” 他腿都快被她这声音搞软了,不,不止腿,身上每一块骨头都被她哄的服服帖帖,只想疼疼她。 这女人矫情的很,怕疼。 一点儿疼都要吆吆喝喝,咋咋呼呼。 可她怕成这样,设计叶文涵的时候眼都不眨的从楼梯上摔下来,当着医生的面又开始怕的掉眼泪喊疼。 她就像个矛盾体。 你觉得她媚的时候偏偏她也可以优雅大方。 你觉得她纯时她又是个十足的妖精把你命勾走了你都还没回神。 …… 许倾城醒过来时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的,今天阴天,即便窗帘开了缝隙,也没觉得天更亮一分。 阴天下雨适合睡懒觉。 老天爷也像是要给她这个机会。 许倾城眨了下眼睛,他下颌上有青青的胡渣,刮的很干净,可是蹭着她的肌肤时依然会有点扎扎的。 许倾城手指伸出去,想碰一碰,却还是在即将碰上时收了手。 天亮了,南瓜车走了。 她也应该走了。 听说叶文涵是傅家老太太相中的,可能她跟叶家积怨太深,所以才会在看到叶文涵时诸多苛责不顺。 许倾城与姜文玉不过就那次接触,可她还是觉得傅家老太太年龄虽大了,但不是老眼昏花的农村老太太,说话干脆利落,眼神炯炯,脾气看似也爽朗有力。 叶文涵于她是两看两相厌。 但是于傅家,也或许正合适。 不过他们是否合适,都不在她关心的范畴。 她要做的是该遵守承诺。 昨晚是场好梦。 她完全的毫无顾忌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娇娇女,放肆无比的在他身下撒娇求欢,想起来依然会脸热。 她笑笑。 起身。 女人的动作还是将他吵醒,傅靖霆翻个身,他按按太阳穴的地方,伸手拿表看了下时间。 昨晚结束后他还熬夜处理了部分待批邮件,快清晨才躺下。 马上元旦了,牵涉年终决算,事情难免多。 “还早,你可以再休息会儿。” 许倾城拢起长发,拿发圈扎起来。 男人盯着她扎高发丝后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面留着他吸吮出来的痕迹。 他笑了下,闭上眼睛,“帮我做个早餐。” 许倾城看过去,他已经翻身趴下了,那么大块头摊开在床上,整张床都显的小了。 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可比睁着眼睛时乖多了。 不过使唤她使唤的真顺手。 傅靖霆是被门铃声喊起来的,外面站着穿蓝马甲的外卖小哥。 将一个食品袋递给他。 确认是他的,傅靖霆接过来,玉满楼的早餐。 灌汤包,香菇粥,小菜,水果。 他回到餐桌边把餐盒放下,上面有张便签纸。 字迹工整漂亮,柔儿不弱,刚而不强。 怕你醒了早餐会冷,我点了外卖,让他们一个小时后送到。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字。 傅靖霆简单洗漱后开始吃早餐。 然后打电话给段恒,“十五分钟后过来接我。” 段恒应下,又道,“傅少,二爷让你跟他解释下昨晚突然离场是怎么回事?” 傅靖霆蹙了蹙眉,“知道了。” 昨晚跟傅平辉一起有个应酬,本来也尽尾声了,宋行止打了个电话,“许倾城在皇城会所宴请,差点被庄伟占了便宜。不过现在没事了,我送她回家。” 他想都没想报了地址,“送她去凤凰苑。” 然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 许倾城彻查了财务税票问题,规规矩矩的把该补缴的税费补缴。 唐巡说话算话,盛世的资料要过他的手,许倾城无需跟庄伟虚与委蛇。 只是还要按照最低标准进行行政处罚,公告出去的时候依然引起不小的震荡。 今年这个春节许倾城注定过的不平坦。 许倾城办完相关手续后去了一趟唐巡的办公室,表示感谢。 不管怎样,虽然最后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完美,但是他也是秉公处理,许倾城没有怨言。 等她走了,唐巡给傅世清去了电话,“阿爷,按你的意思办了。她刚从我这里离开。嗯,没有不甘,处理的很干脆。靖霆?没有,他没跟我通过话,这事没再提过。” 老爷子点点头,“你下头那个叫庄伟的……” 唐巡笑起来,“他最近走霉运,纪检在查,已经暂停了工作。惹了谁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问一下靖霆?” 傅世清哼一声,“挂了吧。” 正文 第82章 拉黑 傅靖霆候机时接到老爷子电话,“庄伟的事是你搞的?” 男人翻着文件的手都没停,“唐巡在这位置也就走个过场,明年任期到了就得调走。庄家想让庄伟接这个位置,西边的刘家也有这意思,刘锐我见过,办事能力很强,就是家里给不了多少助力,想我拉他一把。我觉得挺好。” 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又滴水不漏,完全没有私怨,只是这样对家族最好,都是利益链条。 傅世清冷哼,他还能瞧不出这点事,也懒得戳穿他,直接说,“你爸说你要去处理欧洲项目上的事?” 傅靖霆看看时间,“嗯,我一会儿登机。” “去多久?” “计划半个月左右,不过还要看项目具体情况,我过去了再判断时间,顺利的话一月十号左右差不多,不会耽误过春节。” 傅世清嗯一声,“不用着急回来,年夜饭不缺你一个。” 傅靖霆,“……” 今年春节早,元月二十八是除夕。往年早就开始下命令提前安排提前回来。所以今回老爷子这话,实在诡异。 傅靖霆琢磨了半响没琢磨透。 手里的文件看完,傅靖霆递给段恒,刚刚传来消息飞机延误,还要再等半个小时。 他握着手机,下意识的调出手机号拨了出去。 手机关机。 这个点关机? 傅靖霆挑挑眉,手机又放回去。 他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全是那天她缠着他的样子,漂亮的脸蛋嘟嘟的小嘴,细长的腿缠着他的腰哼哼唧唧又软又娇。 他被撩的不行,哑着嗓子问她,“你今天发什么骚?” 她脸一怔,爆红,手重重锤他一拳,咬着唇眼尾含羞带浪,“你不喜欢啊?” “喜欢。”他可太喜欢了,“你还可以再骚一点。” “你讨不讨厌。” 她嗔他,尾音婉转,那把嗓子比黄莺还好听。 傅靖霆突然睁开眼,他拿起手机又拨打了许倾城的电话。 依然是关机。 段恒提醒他,“傅少,登机了。” …… 许倾城从唐巡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遇上庄伟。 他这会儿是装都装不出意气风发的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要肿成猪头了。 许倾城听说了,他目前工作被暂停,接受调查。至于脸上……被严刑审讯? 许倾城只当没看到他,越过他往前走。 庄伟故意走到她前面的台阶上,拦住她,“许倾城,你可以啊,搭上唐巡了?啧啧啧,现在你是连小三的活儿也不吝啬啊。” “我跟唐局清清白白,你别拿你自己的龌龊心思揣度别人。”许倾城冷着脸,“审视一下你自己什么德行,赶紧照照镜子吧!” 她丢下话要走,庄伟往前站依旧拦住她,手指着自己的脸,“许倾城,你找人搞我啊?” 神经病吧! “搞你?我还嫌脏了手。”许倾城嗤一声绕过他离开。 庄伟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只要落单就被人套了头揍一顿,那些人专打脸,出手又重又狠,打完就撤,干净利落不留任何痕迹。 他找人查了,但是没有任何收获,那些人除了打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冲着她的背影,男人唾了声,“走着瞧!”眉眼中的狠辣一览无遗。 许倾城懒得理他,她现在一堆事堆在一起,没有时间浪费在庄伟这样蟑螂一样的人身上。 叶承年出手又快又狠,税务的事就仿佛是他的开胃小菜,后面一波接一波的涌过来。 …… 傅靖霆下了飞机,他开机后又打了个电话。 关机。 男人掂着自己手机,面沉如水。 段恒正开机,瞅一眼傅靖霆的脸色,脚步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就怕他直接把手机当板砖。 拍地上不要紧,别拍他脸上。 “段恒。手机给我。” 被突然点名,段恒愣了一下,手机? 不等他反应,他手里的手机就被人拽了过去。 “解锁。”声音又沉又冷。 段恒几乎是他一个命令一个动作。 傅靖霆拨了手机号出去。 有节奏的响铃声响起,这次不是机械女音提示的“对方已关机”。 傅靖霆脸色犯了冷,裹了冰渣子一样。 在她将他拉黑后的第七天,他助理给她打电话。 许倾城就知道他应该是知道了她把他拉黑了。 其实两个人联系的真的不多,即便拉黑了,只要不说,一时半会儿还真察觉不到。 余声看她盯着手机却没有接通的意思,电话停了,又打过来。 “许总……” “你来接电话。就说是我的工作号,现在由你负责,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找你谈即可。”许倾城把手机递给他。“懂了吗?” “懂了。” 余声接起来,那边劈头窜进来一个男人低沉冷锐的声音,“许倾城,你把我拉黑了?” “呃……您好,段助理,这里是许总的工作号……” “让许倾城接电话。”声音冷,还带着掩不住的怒气。 “不好意思,许总在开会,公事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转告。” 傅靖霆气的直接掐了电话。 余声提着一口气,卧槽,傅靖霆这助理脾气够大啊。压力从电话那段直接传过来。 段恒在一边胆颤心惊,看傅少快把他手机捏碎了…… “挂了。很生气。” 余声把手机递给许倾城。 男人大约都是这样,乍然知道她与他断了联系,生气她的不识好歹。 她本来对他就心怀不轨的刻意接近,既然现在她已经在傅家老人面前做了承诺,无论如何这条线也得斩的干干净净。 许倾城接过手机,放到桌上。 她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叉撑在额前,轻轻闭上眼睛,“你刚才说的事,说完。” “按你的意思,年前给工程队结算50%的工程款,剩下的一半一季度前清完。但是工程队那边煽动农民工来找集团要工资,而且都闹到市政府了。”余声说完,“许总,年前政府也明令清欠,这事怕是不好处理。但我们账面上确实没有多余的资金付款。” 叶承年在背后捣鬼,让施工队闹事,这事许倾城很清楚,本来到了年底资金就会格外紧张,要账的,银行还贷的这会儿一涌而上,盛世集团就像是在浪涛汹涌的大海中航行的帆船,船舱多处进水,再堵不住就完了。 不止是没有多余资金付款,而且春节之后接着有一笔贷款要还清再贷,就怕银行抽贷,到时候盛世必然倒塌。 叶承年打的什么主意,许倾城太清楚了,他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盛世收入囊中。 许倾城手掌压到桌面上,“我知道了。没有更好的办法,通知到各部门各单位今年年前资金一律不外付,想办法拖到春节之后。” 正文 第83章 你跟我二哥谈恋爱吗 大家都在迎接元旦。 兴致勃勃。 因为距离春节很近了,大街小巷都装扮了起来,树枝上也挂上了彩灯。 所谓张灯结彩。大约就是这样。 许倾城刚从一场应酬里脱身,过年在她这里不像过年,更像是过关。 外面的热闹喜庆仿似与她无关,临近金柳湾时许倾城让司机停了车。 她今天穿一件驼色呢子外套,踩着高跟鞋走在冷风中,外套系带在腰部扎了一个蝴蝶扣,随着她走路的姿势一摇一摆,风情万种又孤单落寞。 傅司晨伸手用力拍司机的肩膀,“马叔停车停车停车,快点。” “小小姐,这儿不能停车啊。”马叔指指禁止停车的牌子。 “你前面,靠边,你一停我马上下车,你找个地方停下车等着我!” 马叔没办法,只好照做。 傅司晨跳下车,她跟着人行横道往前窜,“妖精姐姐!倾城姐姐!这里这里!我我我我!司晨!” 许倾城看过去,就见小姑娘站在栏杆边上冲她使劲挥手。 “司晨?” 她停下脚步,就看傅司晨跟着人群跑过来。 “妖精姐姐。”傅司晨跑得气喘吁吁,“太巧了,我刚刚在车里一眼就看见你了。你住这附近吗?” 小姑娘穿一件白色小羽绒服,黑色小裙子,脚踩一双小皮鞋,彩色长筒堆堆袜,露了一大截光裸的腿。 漂亮可爱活力十足。 一双眼睛闪啊闪的特别热情。 许倾城就没办法对她板着脸了,“嗯,离这儿不远,我随便走走。天冷,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我不冷啊。再说也不算太晚。”傅司晨跺跺脚,“我陪你走会儿吧。” 她眯着眼笑,满脸都是热情。 许倾城叹口气,她四周看一看,拉了傅司晨,“走吧,去那边商场逛逛。” 里面有暖气,她不至于太冷。 “好啊。”傅司晨蹦蹦跳跳跟着,叽叽喳喳地说她的事,“我们社团在前面租了个录音棚,准备元旦晚会的演出。这阵子我都要累死了。妖精姐姐你吃饭了吗?” “吃了。” “哦,吃了啊。” 听出她语气里小小的失望,许倾城好笑地看她,“你还没吃?” “嗯呢。一直排练,还没来得及。”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妖精姐姐你要请我吃饭啊,太好了。我不挑食啊,随便什么都可以。”傅司晨眉眼弯弯。 郁时南狠狠打个喷嚏。 要说傅司晨不挑食,他第一个不同意。被他的手艺养叼的味蕾,就算是不想挑食也本能的会对比。 许倾城四下看了看,“前面有一家西餐店,你吃西餐吗?” “好啊好啊。” 两个人坐下来,许倾城把餐点递给傅司晨,“喜欢什么点什么,姐姐请你吃。” 一听她自称姐姐,语调温婉,傅司晨眼睛都亮了,这是不是代表不生她的气啊。 呜呜呜呜呜。 傅司晨点了餐,问许倾城,“妖精姐姐你不再吃一点吗?” “不了,晚上喝酒,不想吃东西了。我点杯咖啡吧。” “哦,”傅司晨仰脸,“焦糖玛奇朵?”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焦糖玛奇朵?”许倾城笑起来,“不过,今天晚上想喝黑咖啡。” “咦~那个好苦的,我二哥经常喝,但我觉得他在装X,跟中药差不多了。”傅司晨哼哼。 她乍然提到傅靖霆,许倾城竟然也会心脏跳一下,她垂眸笑笑,忽略这瞬间的反应。 只说,“苦到极致也会回甘。” 傅司晨眨眨眼。不懂。 但她没忽略她提到二哥时妖精姐姐脸上的不自在,傅司晨咬咬牙,小心谨慎提起,“妖精姐姐你不生我的气吧,我没想骗你的。我承认一开始我心怀不轨,我见过你跟二哥的照片,所以……但后来真的真的纯粹就是我想认识你啊,跟别人都没有关系。对不起啊。” “哟你还会道歉啊。”许倾城眨眨眼笑她,“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还请不起你一顿餐吗。” “你不生气就好,我可怕你生气了。”傅司晨嘟嘟嘴。 小样儿委屈的。 许倾城就笑,“不生气。” 司晨暗暗比了个V,终于活络起来,她跑过去,凑许倾城身边,“妖精姐姐,你跟我自拍一个吧。” 许倾城没反对,女人都喜欢自拍,许倾城也喜欢,女人么总是爱美的。 傅司晨调出自拍,两个女孩对着手机一通拍,嘟嘴卖萌,头带小恶魔的耳朵,脸上画红红的雀斑妆,很是拍了个过瘾。 许倾城忍不住笑起来,时间仿佛退回到以前许家没出事的时候。 那时候自在的没有一点烦恼,也能笑的没心没肺。 餐点上来。 傅司晨选了九张照片组了个九宫格发到朋友圈。 配文:(*∩_∩*)妖精姐姐请我吃西餐,好开心。 很懂事的只点了二哥可以看,还顺便提醒他看。 有时差,二哥那边应该是中午时分,能看到。 傅司晨一边切牛排一边问,“妖精姐姐你跟我二哥谈恋爱吗?是不是我们家里不同意?需要我帮你们吗?” 女孩子单纯可爱,一双眼睛闪啊闪,还是爱情至上的年龄,以为男女之间的交往从来简单。 许倾城顿了顿才说,“我跟你二哥不是恋爱关系,那天是意外。事情已经谈明白了。我跟你二哥没有丝毫关系。姐姐还是能把自己嫁出去的,结婚的时候请你喝喜酒。你以后也不要总想着给我介绍男朋友,这个话题咱们就此终止,可以吗?!” “哦……好的。”傅司晨咬咬叉子,真没关系呀。 意外吗? 可他们那个样子……傅司晨想起来就满脸的火热。好羞的。 她没有办法想象有一天跟个不喜欢的男人那样,啊啊啊她会觉得好恶心。 而且现在,傅司晨也有点无法接受妖精姐姐身边再站一个二哥以外的男人,像那天二哥抱着妖精姐姐那样……脑子里会不断的不断的代入妖精姐姐跟两个不同的男人…… 呜呜呜呜她最近一定是变态漫画看多了,思想龌龊不纯洁,什么乱七八糟统统滚出她脑袋哭唧唧…… 最重要的是,二哥那个样子跟对别的女人不一样啊。 “可是,妖精姐姐,你可以要求我二哥负责的。他是男人,他应该负责啊。” 正文 第84章 二百五 “听你说这话就知道还没长大。”许倾城搅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一口,苦到心眼里。 “又说我没长大。”傅司晨嘟囔,她把糖块推过去,“你不加糖吗?” 许倾城看了看。摇了摇头,“不了。吃多了糖,会甜得忘记本来的味道。” 太甜了容易沉溺,可苦涩本来就该她来品味。 手机响了下,傅司晨忙拿起来看。 二哥:【为什么请你吃饭?】 傅司晨:【路上遇到了。我还没吃饭。】 傅司晨:【吃的西餐。你是不是特别羡慕?就是不给你吃。哼。】 傅司晨:【二哥你占了妖精便宜你都不负责的吗?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傅司晨:【不要脸!】 傅司晨:【渣男!】 傅靖霆仔细看个照片的功夫她一条信息接一条地进来,还全都是骂她的。 男人嗤了声,不搭理她,继续看照片。 他把照片放大了,能看到她跟着傅司晨一起嘟嘴卖萌的模样。 说起许倾城她是妖媚的,谁也不会把可爱挂在她身上。 可她现在这种模样,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见到时的场景比较私密。 被他搞到无可奈何求饶的时候才会无底线地又装可爱又撒娇。 傅靖霆盯了会儿许倾城的照片。 半晌,“操!” 硬了。 他手机直接砸在桌面上,一屋子与会人员突然怔了怔,会议从上午十点多开到现在快一点,午饭都没停。 从傅靖霆到这的五天工作强度十倍增长,而且气压超低,压力大到神经都快绷断。 这会儿傅靖霆猛地一丢手机,大家面面相觑,项目经理额头上汗都冒出来,翻PPT的手都有点抖,快速往回翻几页想看看自己刚刚哪儿说错了。 “先散会,吃饭。”丢下这话男人率先起身。 一群人面面相觑又忍不住松口气。 大家看向段恒,“段助理,怎么回事?” 段恒收起文件,跟他们开玩笑,“青春躁郁期?” 噫~~~ 一群人嗤一声赶紧去吃饭,谁敢开老大玩笑。 傅司晨手机响起来。 竟然是视频通话信号。 她看一眼许倾城,按了接听键,画面里出现傅靖霆的身影。 直接开口,“让她接电话。” “为什么?你说让接就让接。”傅司晨话是这样说着,还是把镜头悄悄转了方向,就面向许倾城。 傅靖霆那边就清清楚楚的看到她。 外套脱了,只穿了件带点中国风的刺绣连衣裙,简单。 她听到傅靖霆的声音,忍不住看向傅司晨,冲着她摇了摇头。 那样子明显就是不想接。 傅靖霆冷眼盯着她。 许倾城并不知道傅司晨的镜头已经转向了她,她低着头拿着小勺匙搅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她喝一口,眉心蹙一蹙。 傅司晨为了避免被发现,调动了全身每一个细胞跟她二哥叽叽喳喳,但天知道她跟二哥没那么多话要说,不如跟妖精姐姐聊天来的愉快。 “二哥你今年过年前能回来的吧?”她指的是春节。 “不一定。”回答的很敷衍。 傅靖霆嗤一声,“挂了。” “哎,先别挂,”傅司晨突然把镜头又转回来,看着二哥的脸,“二哥明天元旦了耶,你不要给我包个红包吗?” 傅靖霆就想把手机直接挂了,“没有。” 傅司晨接着说,“一会儿我和妖精姐姐逛商场啊,礼物是不是要买一买啊。” 视频里男人抬眼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把电话挂断了。 傅司晨,“……” 二哥好狗二哥好贱二哥好讨厌连个红包都不给。 活该要跟叶文涵结婚,活该找不到美艳媳妇儿,活该妖精姐姐连你电话都不接。 咦,对啊,二哥说让妖精姐姐接电话。 但是妖精姐姐就不接。 肿么回事呢他们?不同寻常啊! 微信有提示音进来。 傅司晨拿起来一看,红包。 小妹妹立马星星眼了。 【二哥你真好!】 【二哥你真帅!】 【二哥你最优秀!】 红包接收。 二百五十元。 【二哥你上刀山下火海,小妹我一定给你插刀煽火!】 【二哥你下油锅走钉板,小妹我一定帮给你烧火打钉!】 刀山的刀足够密,火海的火足够旺,油锅的油足够热,钉板的钉足够多,你去了就别回来了。 傅靖霆额角抽搐。 二哥:【可以买包果糖送你妖精姐姐。】 傅司晨:【哼!二哥你太抠了。】 傅司晨收了手机快速吃了几口牛排。 “妖精姐姐你带我逛一逛吧,这边商场我不太熟。我要给我爸妈买元旦礼物。” 许倾城推拒不掉,索性同意了。 “你想买什么?” “我妈妈就首饰吧,爸爸的没想好,这里有适合男人的礼物吗?”傅星辰仰脸看她。 “那就先去首饰区看看。”许倾城带傅星辰过去。 为迎接元旦这里上了很多新品,人还真的不少。 许倾城带着傅司晨进去,出示了贵宾卡,服务生直接把他们领到了贵宾室。 高端品牌的首饰对重要客人都有单独的空间,方便他们选择。 贵宾区是隔断似的半密闭空间,水晶垂帘遮挡。 许倾城以前经常过来,不过盛世出事后她来的就少了。 两人一坐下,梁茹茹撞撞叶文涵的手臂,“哎,那个,是傅靖霆的妹妹吧,怎么跟许倾城一起?” 叶文涵正低头选手链,听到后抬起头往那边看一眼,脸立时就冷了,她手里的东西一摔就要站起来,被梁茹茹拉住。 “你先坐下。” “表姐,你别拉我,我非得过去给她个教训,我真的现在恨不得撕了她。” 她只要一想起那天这个贱人把傅靖霆引到她的房间里,两个人翻云覆雨的,她就气到内伤。 梁茹茹忙拉下她,“你不是说傅家把新闻都压下去了吗,那就是不想出丑闻,这样就影响不到你们啊!这俩人怎么会凑一起?” “许倾城这个人阴险狡诈,她不会觉得我跟傅司晨关系不好,准备从傅司晨这里下手吧?!”叶文涵冷笑,“真是挤破了头也想往上挤啊。” “也可以理解。谁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梁茹茹拉住叶文涵,“但你这样闹有什么用,还不是让傅司晨更讨厌你,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 梁茹茹附耳过去。 正文 第85章 送妖精姐姐果糖 “哎呀,看都看花眼了。”傅司晨一推,“不知道选哪个呀,妖精姐姐你帮我看看呗。” “我不了解你妈妈的喜好。” “好看就行,没什么喜好。”傅司晨把手链摆在许倾城面前让她挑。 “这一条吧。”许倾城从中选了一条精美的金手链,双龙戏珠的样子,做得精致简单又不失活泼。 傅司晨一看,“可以啊,我觉得漂亮。那就这一条了。” “妖精姐姐,你有喜欢的吗?” 许倾城摇摇头,“没有。” 傅司晨亮着眼睛,“这一条呢,我刚刚看你一直在看它。” 四叶草的钻石手链,每个四叶草的其中一片叶片上镶钻,整个手链有三个四叶草,两两之间点缀了小钻,简约时尚,很适合小姑娘。 “我是觉得它很适合你。”许倾城拿起来,“你要戴戴看吗?” “好啊。”傅司晨痛痛快快伸出手去。 许倾城帮她试戴,白金的钻石手链戴在傅司晨手腕上,白皙纤细的手腕与手链相得益彰。 “咦,真的很好看呢。”傅司晨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发现妖精姐姐审美好好哦。 “四叶草又称幸运四叶草。四片叶子是有寓意的,一片为你带来爱情,一片带来健康,一片为你带来财富,一片为你带来荣誉。”许倾城微笑,“这条手链我送给你,希望它带给你幸福。” 许倾城微笑,她的笑容柔和,在灯光下夺目璀璨。 傅司晨有点儿看愣了,喏喏的,“我是很喜欢,但是让你送我不太合适,这个有点贵了呀。” “不贵。”许倾城冲她轻眨了一只眼,“与你会获得的幸福相比,这个就很廉价了。” 处在最好的年华,有不错的家世,天真坦荡,许倾城看着她,像是看着过去的自己。 所以,希望这个女孩儿幸福与幸运永相伴。 许倾城带她去结账。 傅司晨匆匆发消息。 傅司晨:【二哥,妖精姐姐送我一条白金钻石手链啊。我我我我我没舍得推辞。】 傅司晨:【四叶草又称幸运四叶草。一片为你带来爱情,一片带来健康,一片为你带来财富,一片为你带来荣誉。妖精姐姐说祝我幸福啊。】 傅司晨:【二哥,这寓意好好是不是?!我不可能推辞的是不是?我就应该大大方方收下来是不是?我可以厚着脸皮不回礼是不是?】 二哥:【说人话。】 傅司晨一撇嘴,手指啪啪啪啪。 【我送妖精姐姐一包果糖,你觉得磕碜不,你觉得能拿得出手不,你觉得丢不丢傅家的脸?】 二哥:【不觉得。】 傅司晨:【我的私房钱只够给老妈买条手链了……】 傅司晨:【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二哥:【果糖买了吗?她吃了吗?】 傅司晨眼睛倏然一亮,跟二哥好歹算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这口气就是有谱。 付完款,手链尺寸要修改,需要等会儿。 “妖精姐姐,你等我一下,我买点东西。” 傅星辰坐电梯直接跑到目的地,手工切片水果糖。 拍照。 傅司晨:【二哥,这种可以吗?】 二哥:【买四罐。】 好吧。 她买了漂亮的闪闪的玻璃糖罐,装了满满的四罐水果糖。 二哥:【一罐带来爱情,一罐带来健康,一罐带来财富,一罐带来荣誉。嗯。很不错。活学活用。】 傅司晨看着二哥这解释……悄悄竖起大拇指,优秀! 傅司晨:【虽然你扣到令人发指,但我觉得解释的还不错。妖精姐姐说嫁人的时候请我喝喜酒,我是不会带你去的。】 这边,傅靖霆盯着发过来的信息,额角狠狠抽了下。 傅司晨:【还有,四罐糖果198.8,水晶玻璃糖罐四个120,你给的二百五不够。】 二哥:【红包】 傅司晨匆忙点开。 68.8。 傅小妹:万恶的资本家!!!!! 傅司晨抱着四罐手工糖果回来,她一五一十转述了寓意,眉眼弯弯,“妖精姐姐,我把这四罐糖送给你,也希望你能幸福。” 许倾城愣了下,接着又笑起来,“原来你去买这个。” “那是,礼尚往来呀。就是我……”二哥太抠了,为什么要让我买糖啊讨厌。显得我好幼稚又小孩子气。 傅司晨差点把她二哥丢出来,忙咳嗽了一声,小脸蛋儿红红,“就是我私房钱没剩多少了。” “这个好,我喜欢。”许倾城把糖罐收下来。 “妖精姐姐你尝尝,我买的时候尝过,还挺好吃的。” 许倾城就笑,两个人反正要等,索性她打开一罐,一起吃。 橘子口味,腻了满满一个口腔。 傅司晨坐在她对面,笑的眉眼弯弯,“好吃吧。” 她的长相与傅靖霆有几分相像,说不出是哪个五官,藏在眉宇间。 但与他的犀利冷硬相比。女孩儿娇俏可爱,让那份像藏了起来,不熟悉的找不到痕迹。 可现在,许倾城突然有种傅靖霆坐对面的感觉,挑着眉眼问她,“甜吗?” 甜。 手指蓦地攥进掌心,许倾城咬碎了嘴里的糖。 她还记得那日车上一块糖融化在两人嘴里。 另一边,傅司晨一张接一张照片的发给傅靖霆,全是著名珠宝设计师的作品。 【二哥,好看吧,这几个我都觉得不错啊。】 【你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回来呗。】 【等我毕业工作了,第一份工资还你还不成?】 傅靖霆被扰的想关机了,终于拨冗回了她一句。 【知道了。】 傅司晨眉开眼笑。 【二哥么么哒。】 手链调整好,服务生送过来包装好的礼盒。 两人要往外走。 水晶帘突地被人掀开。 一名穿着暗红色连衣裙的发胖的中年女人进来,手臂上挎着小挎包,烫着短发,因为生着气,脸上的肉似乎都在抖。 来势汹汹。 傅司晨疑惑,“阿姨你找谁?” 许倾城正低头系外套的带子,听到声音转身看过来,一个胖女人冲过来,啪的一声。 “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许倾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力气很大,人被她这一巴掌抽的耳朵嗡鸣,身体被猛地推搡了一把,许倾城踉跄着,没站稳,人一下跌倒。 膝盖咚的一声跪在瓷砖地面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正文 第86章 为什么拉黑 “你怎么打人啊!”傅司晨冲过去想拦,人被甩开。 那女人像是火力全开的女斗士,手臂上的包也抡向许倾城,“我让你勾引我男人!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今天非得抽花了你的脸!” 坚硬的皮包抽在身上又疼,许倾城只能手臂抬起来护住自己的脸,一时失了反击能力。 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得有些懵了。 可那女人还不觉得够了,伸手拽着许倾城的头发往外拖,“当小三是吧!狐媚骚子,让人睡烂了的小贱人!让大家伙都瞅瞅你这逼样!” 傅司晨真是懵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急得跳脚,冲上去想拉开人还被那女人撞开。 “你们看什么啊!过来帮忙拉开啊!”傅司晨冲那些售货员喊,可是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而且还有人举起手机录像。 这俨然一副正宫斗小三的戏码,大家都乐得袖手旁观。 叶文涵往外看,就差拍手叫好了,“打得好!” 梁茹茹就笑,“杨行长这夫人,长的磕碜控制欲还强,要不是她家底背景殷实怕早就被踹了,守着这么一个母老虎,这杨行长就喜欢温柔小意,外面偷吃的多了去了。前阵子听说她把杨行长一个小三的肚子给打掉了,大出血,子宫差点保不住。” “许倾城也跟这杨行长睡了?” “那我不知道。许倾城现在缺钱啊,银行都被她跑遍了,我刚好见过他们一起吃饭,杨行长的魂怕是都被她勾去了。睡没睡的我们不知道,但是只要杨夫人认为睡了就足够了,”梁茹茹笑着起身,挽住叶文涵的手臂,“出气了吗?” “爽。但我真想亲自打她一顿。”叶文涵哼哼。 “行了,回头你嫁到傅家,看她狼狈,那才是狠狠打她的脸。”梁茹茹拽住叶文涵往外走,“对付一个人不一定要你亲自动手。藏在后面岂不是更自在。表嫂那天还跟我带了表哥的话,说你脑子缺根筋。如果这门亲事毁了,到时候不光叶家受牵连。我们梁家依附叶家,肯定也会受影响。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叶文涵撇撇嘴不以为意。 两个人款款离开,被人群围住的中心,杨夫人摔倒在地上。 有位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将许倾城扶了起来,是傅家的司机。 叶文涵脸色沉着,梁茹茹看她想过去忙将她硬扯离开了现场,“你是不是觉得没让许倾城明白得罪你就会落这样的下场心里不爽?放心啦,她肯定会知道,不过知道了也拿你没办法。打人的是杨夫人。” 吃一堑长一智。还想自己动手吗?叶文涵这脑子确实不好使。 “而且,傅家的人最重门风和名声,就算她想拉拢傅司晨,傅家也不会同意司晨跟她来往甚密。” 叶文涵一听,是这个道理,高高兴兴的就离开了。 许倾城站起来,她谢过冯叔。 冯叔一弯腰,“许小姐,我得带小小姐回去了,家里在催了。剩下的事你能自己处理吗?” 许倾城整理了下头发,“可以。” “冯叔,我不回去,我……” 傅司晨跳脚,冯叔回头,眼神严厉,“小小姐,你是女孩子,这种事情你掺和进去影响很不好。” “是那个阿姨莫名其妙冲进来打人,话还说那么难听!”傅司晨气得,竟然在她眼前头打人,肺都要气炸了。 冯叔拉住她,“小姐,无风不起浪。夫人说你再不回去,她过来接你。” 傅司晨愣了愣,她视线落向许倾城,又看了眼杨夫人。 那个杨夫人被卸了胳膊,唉唉叫唤,嘴上还不干不净地骂她小妖精,专吸男人的血,不要脸。 冯叔的话说得很轻,但是依然落在了许倾城的耳朵里,她站得直直的身形有些僵。 许倾城转身,她盯上傅司晨的眼,小姑娘还不懂掩饰,眸子里的慌乱怀疑一览无遗。 她相信傅司晨可能并不会刻意将她往坏处想,但也依然会有怀疑。 你可以清者自清,但是毕竟众口可铄金。她从没想过解释也懒得解释。 但是不代表她不在乎。 这种怀疑依然深深地扎进了许倾城的心里,很疼。很无辜。又很无奈。 疲惫像一座大山一样压下来,她却还必须硬挺着,再挺一下。 冯叔带着傅司晨离开。 许倾城蹲在杨夫人身前她眉眼泛冷,“杨夫人,需要我叫警察吗?无缘无故袭击路人,妨碍治安。让警察打电话叫杨行长过来对对质,我倒要问问正常的商务交往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小三?” “哦,顺便还可以让纪委帮你查一查你老公有没有你说的这种出轨行为,或许还涉及权色交易。也挺好,你一石二鸟,不但可以解决小三还能成功把你老公送进监狱。” 几句话,让嗷嗷大叫蹲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女人一下子没了动静,她一只胳膊脱臼,不方便,但依然用另一只胳膊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跑到许倾城面前,威胁,“你敢!” “你看看我敢不敢。”许倾城冷着眼,即便声音不大,可力度十足。 杨夫人一下没了声响。 许倾城抬眼看她,“行了,冷静了,那就现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消息认为我跟杨行长有染?” 杨夫人顿了顿,“是叶家那俩小姑娘说看见你们去开房……” 许倾城明白了。叶文涵这是看见她跟傅司晨在一起,怕她通过傅司晨下手把住傅靖霆不放啊! 她忍不住嗤一声。 还真是小手段不断。 …… 傅司晨坐上车,她手里紧紧攥着许倾城送她的手链,整张脸都垮下来,那一瞬间,她是真的以为不会真有事吧。 毕竟,毕竟,妖精姐姐和二哥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堂堂正正的…… 完了完了完了妖精姐姐还送她手链,她还怀疑妖精姐姐与人有染。 想想妖精姐姐最后看她那表情…… 傅司晨欲哭无泪。 二哥太讨厌了!都怪二哥! 傅靖霆收到傅司晨控诉时刚好开完会,他在傅司晨发的一长串东拉西扯的信息中挑了重点。 有个女人打了许倾城,理由是小三。 与会人员正陆续往外走,傅靖霆突然折回来,随手拦住一个,“卡尔,手机给我用一下。” 卡尔愣了下忙递过去。 傅靖霆拿起手机拨打号码。 电话接通。 女人的声音,很客气的声音,“喂。你好。” “为什么把我拉黑?”男人开门见山,声音低沉冷硬从遥远的国度直接砸在她耳朵里。 许倾城站在冷风里,方才受到的一切委屈和愤怒被她死死压着,他这一句话却像是一把火点在了风口,一下就烧起来。 “为什么?”许倾城讽笑,“傅靖霆,麻烦你告诉叶文涵,她稀罕的男人,不代表我也稀罕!你们这婚是结还是不结,跟我每一毛钱的关系,我也不关心!!” 正文 第87章 许小姐的玻璃心碎了 她声嘶力竭,甚至完全没顾忌自己就站在大马路上。 但是夜深,人静。 偶有行人经过,也不过看她一眼。麻木的连个表情都没有。 她那一句“她稀罕的男人,不代表我也稀罕”重重砸进傅靖霆的耳朵里。 震得耳膜发疼。 傅靖霆咬肌收紧,整张脸都透出了冷,狠命压着脾气才不至于当场爆发。 但他突然而来的冷压还是让卡尔想弃了手机逃跑,让段恒想悄无声息地遁走。 两个人低头顺耳,手机听筒里女人愤怒的声音丝丝缕缕地传出来。 傅靖霆走回会议室,甩手将门关闭,隔绝所有声音泄露,压着脾气听她说完。 “怎么,被人打了一顿,许小姐的玻璃心碎成渣了?!” 低沉的声音满是嘲讽,直接砸在许倾城脑袋上。 像是被人兜头倒了一盆冷水,她愤怒的火焰冒着滋滋的白气,被浇透了大半。 短暂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 又一想,傅司晨在,跟他说一声似乎也不意外。 只是许倾城脸上有点挂不住,心里也无端发涩。 她的玻璃心即便不碎成渣渣也是出现裂纹了。 手臂上还被那女人打出了淤青,许倾城被他刺激回神,不禁也想自问,脸面这东西什么时候对她这么重要了? 她闭闭眼,顶回去,“碎成渣也跟你没关系。” 嘴硬,声音却是显而易见的冷静下来。 然后不等傅靖霆再说话,掐了电话。 手机听筒里传来嘟嘟声。 傅靖霆:靠! 他手掌撑在桌面上,眼神沉沉的,脑子里不断的都是她被人打,以及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傅靖霆其实心里明白,她大约受再大委屈也会跟方才那样疾言厉色的吼,泪眼,不存在的。 但莫名其妙,脑子里出现的总是她含泪的模样,可怜兮兮。 他脸部线条紧绷着,想到她丢过来的话。 傅靖霆冷哼,掐死她倒是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 不稀罕?! 靠! …… 傅司晨一回家就扑到钟婉绣的身边,哀嚎,“妈……” “坐好了!”钟婉绣斥她,看女儿情绪不高,问她,“怎么了?” 傅司晨看她一眼,知道冯叔那句夫人亲自来接你,怕是老妈以为她在外面疯玩。 她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又怕妈妈对妖精姐姐有意见,本来印象似乎也不怎么好。 傅司晨干脆把礼品盒塞到钟婉绣手里,“妈,送你的元旦礼物。” “哟,懂事了。” “哎呀,那必须懂事了,你快点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傅司晨催着钟婉绣打开,“可是动用了我私房钱的。” 钟婉绣笑着拆了包装,摸摸她的脑袋,“嗯,眼光还不错。” 她戴到手腕上,左右细看。当母亲的,其实也不是一定要多好的东西,是小孩子有那份心思就足够了。 “妈,你喜欢吗?” “喜欢。” 傅司晨暗暗轻了下嗓子,“我请妖……倾城姐姐帮我选的,眼光不错是吧。” 小姑娘一边说,眼珠子一边滴溜溜的转,仔细瞅着她老妈的表情。 钟婉绣微微一愣,表情的变化微乎其微,才偏头看她,“怎么去麻烦人家?” “就遇到了啊。”傅司晨没看出个所以然,颓颓然坐在沙发上,“我还缠着她请我吃饭,还缠着她陪我选首饰,她还送我一天手链。呐,这个……” 傅司晨晃晃自己手腕,“寓意可好了。幸运四叶草啊,每一片叶子都有一个祝福啊。我说要回礼,结果二哥只转给我二百五,让我去买包糖……妈,你说他怎么能抠到这种地步,傅家是要破产了吗?” “乌鸦嘴。”钟婉绣拍她,“什么话你也敢说,这话听你爷爷耳朵里揍不死你。” 傅司晨哼一声,“那不是关键。关键是……妈,倾城姐姐都把二哥拉黑了。我听段恒说的。奶奶那天是不是就钱甩一甩让人滚蛋,离我二哥远远的?” 钟婉绣拍她脑袋一下,“你当演连续剧呢,不知道别乱猜。” “切。我什么不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叶文涵。”傅司晨嘟囔。 钟婉绣眼睛瞪起来,手指掐她一把,“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喜欢?” “我听到了,你跟爸爸说大伯想要安排联姻怎么不让二堂哥跟叶文涵……”钟婉绣插了一块水果直接塞到傅司晨的嘴巴里,“谁惯你这偷偷摸摸的习惯!” 傅司晨被一口哈密瓜堵的严实,咬完了才问,“妈,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倾城姐姐,觉得她特别心机?” 钟婉绣被她这十万个为什么搞的太阳穴突突跳,瞪她,“你二哥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瞎操心什么。” “我没操心他,”傅司晨声音有点低落,“妈,我跟你说个事儿,但是你不能先入为主。我那一瞬间就往不好处想了,倾城姐姐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我觉得她应该很伤心。” 傅司晨把事情经过讲了。 钟婉绣顺顺她的头发,“司晨,人生际遇不同,你很难用对错来判断。更加不能只看一面。我对许小姐不了解,所以不下判断。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对,就该诚心道歉。” 傅司晨腾地坐起来,伸手搂住钟婉绣,“钟女士,我突然发现你越来越漂亮了,又优雅又漂亮,怪不得我爸宁要美人不要江山。” 这小马屁精。 钟婉绣失笑,还不等骂她,那边已经蹦跳着回了房间。 钟婉绣想了想,把冯叔喊进来。 “今晚上你跟着小姐,起冲突的那位夫人是谁?” “夫人,是中行杨行长的夫人。”冯叔一五一十的答,又说,“刚刚靖霆少爷也问过我。” 钟婉绣微怔,接着垂眸笑了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 许倾城去医院走了一趟,她精神奕奕,把所有不好的事藏起来,进入病房的一刻就全是游刃有余的自信。 赵岚看她精气神不错,就放心下来。 她坐在许盛昌的病床前帮他按摩腿,不能活动,导致肌肉萎缩,人也眼瞅着瘦下去。 经常应酬喝酒喝出来的圆润感渐渐消失,人也看着苍老了许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他最起码能撑着床沿坐起来了。 “爸爸,快过年了。明年这个时候,我盼着你能再站起来,你得加油。”许倾城笑眼弯弯。 许盛昌就抓着她的手不放,用力点头,想说话,但说出来的不清晰。 赵岚就笑着拍拍他,“你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许倾城看着他们,心中很是满足,你看,虽然还有很多问题等她去解决,可事情都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么。 她顿了顿,突然说,“妈,梁伯伯梁伯母之前邀请我好几次让我去他们那边玩玩,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我想趁元旦过去呆几天,元旦就不陪你们过了,你们可以吗?” 正文 第88章 我侄子的未婚妻 赵岚愣了愣,“怎么突然要过去?” “我也想放松一下。”许倾城敛眸并不多说。 赵岚看着她,却突然惴惴不安起来,“傅家那边,是不满意你吗?我跟他说过了,到时候盛世怎么样都不用你管。” “妈。”许倾城打断赵岚的话,微笑,“你想多了。我们之间有很多地方都不合适,没法磨合。你放心,我已经大了,成熟了。妈,感情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许倾城伸手抱住她,“妈你别钻牛角尖,我没事,我很好。你照顾好自己,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赵岚抿了唇,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倾城,此一时彼一时,梁家那边未必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许倾城笑,“我就是去玩玩。” 赵岚看着她,到底什么也没再说。 许家最鼎盛时与江州市北建集团的梁家多有合作,梁家夫妇当时对倾城很是喜爱,甚至也多次表达了联姻的希望。 但那时候倾城与叶听鸿已是恋人,与梁家也并非同地市,孩子们之间鲜有交流,这事也就不再提了。 赵岚心里很明白,倾城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梁家做客。而且还是在元旦这样的时间。 只是梁家背景复杂,梁先生风流韵事不少,现在梁家的掌舵者梁家三少爷梁延宗严格来说是私生子。 嫡孙和这小叔的年龄相差无几。 许倾城看中的是梁家的这个嫡孙梁穆钦,与她年龄一致,最重要的是他目前没有联姻对象。 之前因为他的女朋友与他小叔有染,在江州市惹出了好大的新闻。 但梁家出面澄清只说那女孩本来就是梁延宗的联姻对象,与梁穆钦不过是感情很好的同学,这事才算是压下去。 具体的许倾城也不太清楚,但她打探的消息却有另一种说法,梁延宗是强行夺爱。 不过事已至此,即便是梁穆钦再喜欢,那女孩跟他都没可能了。梁家现在就想快点给他找个合适的人,成婚了就没有那么多流言蜚语。 再说,梁延宗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个侄子对自己的爱人虎视眈眈。 北建集团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便梁穆钦不做梁家的接班人,他和他父亲手里拥有的资产也十分可观,最重要的是有这层关系,梁家能拉她一把,盛世就能活过来。 许倾城是有信心的,但她缺资源。 这种时候,叶家不断的小动作已经搞到许倾城分外头疼,她只给了所有人一个命令,不要答复,拖到春节后,拖到第一季度,拖到不能拖为止。 然后她自己拎了行李箱,直接飞到了江州市。 来接她的人是梁穆钦,西装眼镜,斯斯文文。 他上手接过许倾城的行李,“久等了,路上堵车,我迟到了。” “没事。”许倾城落落大方,江州市的气温偏暖,她穿一件淑女风的连衣裙,一件长风衣,本来的波浪卷被她拉直了,只在发尾做了个弯,黑色长发乖巧柔顺的披在脑后,她画着淡妆,温温婉婉一笑,仿佛荷叶白莲。 许倾城的资料和照片家里早就准备妥帖给到他,但见到人才知,照片里的明艳与动人,与活生生的人相比,黯然失色。 眼睛会不自觉的跟着她转,粘在她身上一般。 许倾城微微垂眸,眼睫轻颤出一丝一缕的羞涩,内心却是暗暗松口气。 梁穆钦的前女友,现在梁宗延的未婚妻周楚琼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温婉可人。 许倾城不否认,她在刻意讨好,希望这男人能对她更加有意。 除了她与叶听鸿的那段恋情,安城的其他传闻不会进入梁家的耳朵里,许盛昌因为自己底子薄,在孩子的教育上不遗余力。许倾城也无需太刻意,这角色她拿捏起来还是游刃有余。 这几日里,两人相处也算是融洽。 元旦后的家族宴会。梁家人很多。 许倾城跟在梁穆钦身侧扮演好一个优雅知性的女友角色,两人说话时她低眉浅笑,自成一道风景线。 身侧周楚琼的视线凝固,梁宗延便顺着看过去一眼,他嗤一声,手指扣着女人的下颌将她的视线挪开,“家里给穆钦选的女人,条件不错,嫉妒吗?” 周楚琼一抿唇,伸手拍开他的手,“我要说嫉妒,你能放开我吗?” “休想。”男人说着低头去亲她的嘴,周楚琼惊了一下,脚步猛地往后退,她的性格保守最是受不了当众亲热,但他似乎就偏爱。 她身后是修筑的庭院水景,这一退差点跌进去,被男人手臂捞住结结实实的拐进怀抱里。 这边的声音引起大家的注意,感受到视线一瞬间全都过来,周楚琼本能的往梁宗延的怀里躲。 身侧的人收拾烤肉的手顿住了,许倾城便懂了,那位大约就是梁家三公子和他的未婚妻周楚琼。 这么遥遥一看,许倾城忍不住叹息,气质这东西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学到精髓的。 她手伸过去帮梁穆钦把他手边的烤肉翻面,手肘轻碰一下他,“回神了。” 梁穆钦视线收回来,许倾城冲他嫣然一笑,“如果已经成为过去,就不要留恋了。你多看看我吧。” 夜晚昏黄灯光下,女人的脸何止是明媚动人。 梁宗延走近时恰好耳朵里飘进女人的声音,他忍不住侧目看了眼。 眉心轻蹙。 这张脸艳的像是一朵玫瑰,让人过目难忘。 梁宗延收回视线,他走到梁老爷子身侧椅子上坐下,“爸,这女人什么背景?” 前阵子只听老爷子提了句熟人的女儿,他忙没仔细听,只觉得好事,省得多惦记楚琼。 但今天一看,眼熟。 “安城盛世集团许盛昌的女儿,许倾城。” “盛世集团?!”梁宗延再确认。 梁老爷子点点头,“对,前段时间你不是还对盛世在安城南门的地皮感兴趣想要收割。” “是有这回事。”梁宗延点头,安城叶家叶承年与他有过沟通想合作开发。他也看好,不过傅靖霆提醒他不要动。 后来他权衡利弊还是打消了这主意。 “这姑娘消息倒是灵通,知道北建集团想往外扩张,她自己提出嫁过来可以合作开发,盛世只保本不求盈利,只要北建肯注资盛世,五年期连本带利返还。”梁老爷子笑着,“这孩子有魄力,有想法。” 言语里都是对许倾城的满意。 梁延宗看一眼自己家老头,挑了眉角,“看来这位许小姐的算盘打的很响,怕是下手前不知道盘算了多少回。” “说的不错。”梁老爷子大笑,“世家联姻本就是权衡利弊,以期利益最大化。你把楚琼困在身边别说你没有私心。但是,你见过哪家姑娘是端着计划书来给自己谋个婆家?!” 梁家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点着扶手,往许倾城那边看过去,“这女娃,我看很好。” 梁宗延沉默半响,才说,“我听说她与傅靖霆有过纠缠。” “年轻人,谈个把恋爱,不是事。” 梁宗延笑笑,不再做评价。 傅靖霆收到梁宗延的信息时已是下午,国内已是凌晨,酣睡正熟。 一张照片一句话。 【我侄子的未婚妻,我看着有点眼熟。】 正文 第89章 被他拦截 照片里是家庭户外晚宴,拉起的彩灯下面,女人穿一身蓝色刺绣的七分袖连衣裙,修身的款式将女人的身体曲线勾勒得很是清晰。 她站在年轻男人的身侧,手上带着手套,浅笑着翻过烤肉。 灯光在她脸上投下隐影,却依然无法剥夺那一笑的温柔与风情。 傅靖霆脸沉得像是雅鲁藏布江的水,汹涌澎湃又暗沉无比。 半晌他才冷笑了声。 …… 许倾城做了个噩梦,梦到盛世的办公大厦倒塌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 盛世集团深陷农民工讨薪漩涡,盛世的公关办公室已经将相关文件报批政府机关,也经过了上级审核。 但是有心人煽动下,事情迟迟难以解决,舆论压力很大。 许倾城人不在安城,只能遥控指挥,信息传递中的时间差异,总让人焦躁不安。 她这几日就是在这种煎熬状态下过来的,一面要温柔体贴的跟梁穆钦聊天约会,一面又要时刻关注安城那边的动态。 她有些心力交瘁,好在梁伯伯,不,以后要喊爷爷,对她很是喜欢。 反倒是梁穆钦的父母有些不冷不淡的,许倾城知道,作为梁老爷子的正室嫡子最后却败在一个私生子的手里,内心愤懑。 自己儿子这里,他们大约是想给梁穆钦择一个家世更好的,能够帮衬梁穆钦的,而不是像她这样风雨飘摇的,还需要他们拉一把的。 许倾城起身,睡不着她索性披了外衣坐到飘窗上。 她开了一点窗户,冷风就灌进来还有虫鸣寂寂,凌晨三点多钟,孤枕难眠。 许倾城头抵在玻璃窗上,脑子里转的全是下一步该如何走。 梁老爷子发话了,梁穆钦的父母即便不满意可也没反对,只是这联姻的事她一个人谈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到了如今,那婚约这种事也要双方老人来谈才对。 倾城曲起膝盖,她把脸埋进去,有些涩然。 但她不能等了,她希望春节前能把这门婚事敲下来,老人这边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那就是梁穆钦了。 她微微抿唇,脑子里却突然蹦出傅靖霆的脸,手指挑着她的下颌,眉眼间俱是风流,“许小姐玩的很开啊,跟我翻云覆雨的那些事换个男人也能再来一遍。” 许倾城拿起身边的抱枕就抽过去,玻璃窗被她大力抽的砰的一声。 除了她的影子,上面空无一物。 许倾城咬牙,她是犯什么神经竟然会想起他!疯了不成?! …… 许倾城在她带来的淑女风十足的衣服中挑中了一条极简风的黑色紧身包臀裙。 正面看去紧身的款式将胸部形状勾勒的特别完美,中长的包臀裙至膝盖以下,为方便行走所以在一侧有一个高开叉,走路间白皙的长腿就露出来。 整个裙子简约到没有其他色彩的装饰,小心机全都藏在了后背,交叠的设计在后背拉出一个深V,长发散在后面若隐若现,在腰部有一线镂空,将女人腰部曲线露了出来,腰窝若隐若现。 满满的小心机和恰到好处的小性感,无声无息从女人身上散发。 她微微一笑,便是倾国倾城。 江州市有一场声势浩大的珠宝展会,老爷子的授意下,两人相携出席。 许倾城挽着梁穆钦的手臂,她今天穿一双特别高的细高跟,脚踝纤细,摇曳生姿。 “你若是想往珠宝方面发展,我倒是有些建议可以给到你。”许倾城微笑,“我上学时候学的是珠宝鉴赏。” 梁穆钦微笑看她,“这我倒是知道,你的详细资料还摆在我的书桌上,许小姐还辅修了工商管理,看来许先生一早就有意让你辅助。” 许倾城浅浅一笑,没有解释。 她当时辅修工商管理,全是因为叶听鸿的母亲对她颇有微词,她想证明自己不差。 往事像是一根针,想起来便扎一回。 如果已成为过去,就不再留恋。什么时候想起来不再疼了,大约她才算是完全摆脱。 一场珠宝展会吸引了众多人,梁家在这里的地位本就上乘,与梁穆钦寒暄的不在少数,他倒是也引着许倾城认识了不少人。 手机响起来,是公关部来的电话,许倾城跟梁穆钦打过招呼到展厅外面接电话。 电话接通,“许总,这事儿十分清楚是叶家的手笔,带头闹事的都是工程方的人,跟他们走谈判的路径实在是走不通。” “你有什么好办法?”许倾城一边接听一边往僻静的地方走。 手臂突地被人拽住,她身体往一侧偏去,接着重重跌进一个怀抱,腰身被人紧紧扣住。 许倾城差点惊呼出声,心脏怦怦的跳得厉害,她稳住心神抬眼看去,男人棱角锋锐的脸直接劈开她的视线。 心脏倏然绷紧。 她用力挣了挣,男人手臂牢固如铁钳,她人几乎被他单手抱起来,人被他强硬拉到一侧角落里,身旁的抽象建筑将两人的身体遮挡的利落。 电话里公关部的人还在请示,“许总,那些都是些混子,我们跟他们用文明的办法肯定没用,得来硬的。” “不行,不能动手。一旦闹大了,我们之前做的工作就白费了。”许倾城疾言否定,她声音有一丝紧绷,不止是事情本身会带来的后果,还有身后男人不规矩的动作。 傅靖霆将人抱在怀里,她一手撑在墙面上,一手接着电话,后背紧贴在他的胸膛里,柔软妖娆的身体曲线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像是再没有空隙。 他拨开她的长发拢到一侧,露出女人修长白皙的脖颈,白的发嫩的肌肤,上面有一粒不太明显的小痣,可可爱爱的招摇,男人吻上去,用了蛮力吸允。 她的身体募地一僵,手肘曲起来往他胸膛上捣去,她用了力气,可惜对他而言压根不算什么,手臂轻易被他攫住。 裙摆一侧的开叉方便了他,男人的手沿着腿部曲线往上蜿蜒。 许倾城扭着腰要躲,却发现腰臀摆动的弧度限制在他的身体范围内,男人冰凉的腰带扣贴着她腰部背后的镂空,刺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听话的动作妖娆又销魂,男人手臂扣在她的小腹上用力的压向自己,让她清晰感受到再动下去的危险。 公关部那边还在坚持他们的想法,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暴力解决。 正文 第90章 我要谈恋爱,要结婚 许倾城眼眶发热,她眼睫轻颤,漂亮柔弱得让人怜惜,可发号施令的强硬又处处撩拨着男人的神经。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暴力解决会升级矛盾,到时候场面一旦控制不住叶家会把帽子直接扣在盛世头上……”许倾城牙齿发颤,她身上的裙子被拉高,裙摆几乎堆在腰上。 “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做,尽量搜集他们的违规证据,找个记者跟踪拍照……”许倾城咬着唇轻喘,话再说不下去,“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手机一收,整个人火力全开,可女人的力气在男人面前就不值一提,许倾城气恼到脸色涨红,“傅靖霆,你放开我!” 即便如此气恼,声音依然是压着的。 她害怕被人看到,江州市的地盘,她的目的昭然若揭,在这里闹出难堪,是许倾城最不容许的。 可似乎是看透了她,男人偏生愈发放肆,白嫩的脖子被他又吸又咬,留下一串他的专属痕迹。 “我不放你能怎么样?”他双唇轻抿她的耳廓,气息直往耳朵里窜,痒的她不停的躲,却也只是撞在他另一个肩膀上。 许倾城对男女之事的深入了解只来源于这一个男人,她哪怕气的心脏都在发抖,也抑制不住这男人给她带来的欲望。 年轻漂亮的身体在他怀里轻颤,害怕与担心像是最隐秘的魔鬼,让她胆战心惊又无法拒绝。 他与她有至少二十天未见,抱在怀里才觉圆满,她在他身下轻喘撒娇的模样还清晰的印在脑海里,转眼这女人就能对别的男人巧笑倩兮。 傅靖霆心里的火烧了许久,烧到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热辣辣的沸腾,欧洲的项目还甩了个尾巴他就订机票直飞江州市。 “怎么,盛世一团乱了,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谈情说爱?”傅靖霆冷着眉眼,眼底的火色烧的很旺。 他将她转个身,女人就面向他,唇色饱满,眉眼间隐隐含一点被他逗弄的风色,被她硬压在眼尾,却还是一丝一缕的泄露。 “傅少这话问的有问题,我有谈恋爱的权利,但这与盛世没有冲突。”她弯了眉眼睨他,眼睛里似有挑衅,“我年轻貌美,总不能为了盛世孤独终老吧。” 换句话说,我要谈恋爱,我要结婚,你离我远远的。 她这一副模样,妖媚横生似要了人的命,傅靖霆不敢想她将用这种表情勾引其他男人。 他掐着她下颌,轻抬起来,冷着眉眼问她,“梁穆钦是你结婚的目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许倾城硬怼回去,她眼底含着防备,与梁家的这场联姻,她势在必行。 盛世的状况,保守她还能撑到明年年底,不好的话可能半年就要崩盘。 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但是梁老爷子承诺了,既然是一家人,合作自然不成问题。 傅靖霆轻笑,他手臂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颀长的身子俯下,单手扣住她下颌抬了起来,男人的唇压在她的唇上,牙齿轻咬她的唇畔。 “你跟他在一起,也准备用勾引我的方式勾引他?”他的声音压的很低,气息往她的嘴里窜,“让他疼疼狠狠欺负你?” 这男人一双眉眼生的勾人,可他惯常一本正经,只有这种时候眉角轻勾放浪形骸,说着最不要脸的话,让人羞到想钻到地洞里去。 许倾城何止脸上,整个人都似是被他点着了,兜头兜脑的热。 “不要脸!”她骂他。 声音带着羞燥,即便是冷声冷气也掩盖不住。 男人手指掐上她的脸,“骂谁呢?” “你……” 脸颊被他扯着,声音有点含混不清,倒生出另一种娇娇的姿态。 她哪怕怒目横对,哪怕算计盘算着把自己销出去,甚至对着其他男人不要脸的笑,还愣是装优雅。 可此刻她窝在他怀里骂他,他心里的火就不至于烧的猎猎作响。 他松开掐着她脸蛋的手,“想让梁家投资盛世,这主意打的还算是不错。不过你觉得你跟梁穆钦成的了吗?” 他眼尾上挑着,那样子又野又坏。 勾的人腿软的同时又胆颤心惊。 许倾城抓住他手臂,声音绷成一条直线,“你别使坏。” “我为什么不能使坏?”他眉角依旧挑着,只那一份放浪形骸散的干干净净,端端留了一层邪性,让你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许倾城牙齿在颤,心脏也在颤,眼里有丝丝酸涩像是要压不住。 她痛恨这种情绪,似乎总有些脆弱在面对傅靖霆时是她控制不住的。 她既然能在别人面前坚硬如铁,就不该在他面前还能有柔软。她宁可硬碰硬的撞的彼此都痛,也不要被人一剑劈中没有半点反击能力。 盛世是她强撑的精神动力,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傅少,我们之间已经结束。”许倾城声音冷静,企图跟他平平静静和谈,“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亏欠,你会结婚,我也会结婚。往后若是傅少需要帮忙,许倾城一定义不容辞。” 希望他放过她,放过盛世,毕竟两人互相都无亏欠。 她会结婚,他也会结婚。婚姻是一道枷锁。她断然不会与他有任何逾矩。 她一语双关,近乎祈求。 眼尾含的那点红像是朝阳中最美的点缀,一眼看去,就再挪不开。 傅靖霆喉结轻滚,盛世最近的情况他已有了解,叶承年手下的很黑,她几乎无招架之力。 从税务的行政处罚到讨薪潮,年末的供应商催款,还有银行贷款到期还款后的抽贷风险。 他掌心托住她侧脸,突然吻下去,又凶又狠,舌尖卷着她的,像是龙卷风要将人摧毁。 女人的手掌推在他的胸前,她想推开他,可身体竟然就在他的缠缠绵绵中虚软,嗓间溢出羞人的低吟,不似她偏是她。 “你别,放开……”她推他,可他不止放开还要更加放肆。 脖颈被迫扬起,男人的唇在上面肆虐,恶劣的,专在无遮无掩的地方烙下印记。 正文 第91章 瘦了 有说话声音传进耳朵里,许倾城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这副样子被人发现,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许倾城本能地往他怀里躲,手指紧紧拽在他的衬衣上。 声音愈来愈近。 傅靖霆垂眸看她,她也正看他,眼神中难得一见的慌乱。 她身上的衣服紧贴身体,多一分余地都没有,这会儿被他折腾得皱在身上,像被蹂躏了几许。 他手臂用力收紧,她便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身上的风衣外套敞开着,被他拽着衣襟一裹,就将她的人全都裹了起来。 脑后被他的手一压,她的脸就紧紧贴进他的肩窝里。 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细细密密的裹了个紧,他身体的温度也毫不客气地渗透进肌肤里,侵占力蓬勃又强势,让许倾城觉得安全的同时又处处透着危险。 声音近了,戛然而止。 她感受到男人偏头去看,那边的人道一声打扰,匆匆离去。 应该离开了吧。 许倾城想抬起头来,却被他的手硬压着,她的脸就在他肩窝处挪动了下,发出嗡唔的动静。 这女人单看,只觉曲线妖娆,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哪里都是刚刚好。 抱着的时候也觉得刚刚好,掐一把嫩的出水。 可这会儿她窝在这里,他便觉得,瘦了。 男人的手从她腰上往上窜,“瘦了?” “没有。” 男人吊着眼角看她。 许倾城头皮发麻,直觉他没有好话。 果然。 他上上下下打量她,突地来了句,“我怎么觉得小了。” 许倾城真的想暴走。 她差点忍不住问哪里小了。 不对,就算是小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迎着她气势汹汹的眉眼,男人直接将人扣住往外带。 “你干什么,我还有事。”许倾城不肯走,又不敢跟他拉拉扯扯惹来更多关注。 人就被他强迫着带出了展厅,强硬塞进副驾驶。 他上驾驶位,伸手给她扣了安全带,许倾城跟他斗争累得气喘吁吁,胸前起伏不定,这会儿他手臂往她身前一横拉安全带的动作,好死不死蹭上去,反倒有种她故意往上贴的意思。 尤其他眉眼一挑,一副不要太着急的模样,许倾城要气炸了。 “你让我下去,我这样无缘无故走掉没法解释。” “盛世集团现在这种情况,你不回去,你以为你不让他们暴力冲突,叶承年就没办法搞点小动作?”傅靖霆扣好安全带回身坐好,他一踩油门将车子开出去。 她肯定要尽早回去,公关部遇到的难题可能超过她的想象,但她这边也想先跟梁穆钦正儿八经聊一次,最起码能达成百分之八十的一致意见也好。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酒店。” 男人甩了两个字过来,许倾城半响没动静。 她牙齿重重在唇畔上咬了下,才拿了手机给梁穆钦打电话,随便扯了个理由。 车子停下来,男人下车,却见她坐在副驾驶上动都不动。 他绕过去,拉开车门,手撑在车厢上方,俯身看她,“需要我抱你进去?” “不用。”许倾城嘴角轻扯,她抬眼看他,杏仁般的眼睛里带着不可妥协,“我们,最后一次。” 他带她来酒店,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许倾城不想跟他争执与废话,如果他接受不了她的率先说再见,那她给他一次让他先画上句点的机会。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你想的那么浪。”许倾城压着脾气抿唇,“我跟你一起也是迫不得已。你能拉我一把,我心存感激,但是我要嫁人,再跟任何男人保持非正常关系都是对我未来老公不公平。他能接受我能帮我一把,那他就是我许倾城的天,我不可能背着他与别人乱来。” 傅靖霆眼尾的一点温柔终于消失殆尽,她那句我不稀罕劈得他骨头疼。 这会儿说话里句句说得都拒他千里之外。 他眸子里寸寸如刃切割着她的肌肤,最终依然冷着脸咬出两字,“下车。” 许倾城下来车,她今天踩了恨天高的细高跟,漂亮,优雅,只是走路中免不了小心翼翼。 他走在前面,阔步飞快。 她跟得吃力,停车的地方不在电梯口处,绕过去才到,拐弯时有辆车过来,许倾城下意识往侧边让。 鞋跟好死不死地卡在下水道盖子的缝隙里,拽不出来。 简直衰到家了。 许倾城恼的。 傅靖霆回眸,看她站在那里不动,他走过去,袖手旁观的意味非常明显。 她还不用他呢! 女人弯腰下去,手上使了蛮力。 嘣的一声。 鞋跟整个断掉了,力气收不住,她人往后跌去,许倾城绝望的闭上眼,已经可以想象自己跌个四仰八叉的狼狈样子。 手被人抓住,用力一拽,她就直接撞进他怀抱里。 腰上被他扣住了,许倾城心有余悸,还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男人手臂用力匝着她,声音又冷又硬,“ 踩高跷呢!就该让你摔倒,把你腿摔断了试试。既然先天不足就别指望后天弥补。” 这人一张嘴就让人恨不得撕了。 她是没他高,可也不代表她就矮挫吧! 什么口气。 她手肘拐了下挣开他,弯腰把没了跟的鞋子套在脚上,踮着脚尖走,一拐一拐的别提多可笑了。 许倾城盯住他眼角突兀的笑意,气得脱了那只鞋子就丢过去。 男人偏头躲开。 鞋子不偏不倚落到刚开过来的一辆车上。 是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操着一口让人难以听懂的江州方言,车子往旁边一停哎哟哎哟的就跑下来,查看有没有损伤。 许倾城下意识往傅靖霆身后一站,她身体转了四十度,摆明了这问题你处理。 “你说你们小两口哦,是有什么事情过不去非要在这里打闹。还好我车子没事,不然不让你的。你丢他鞋子没什么用的,让他把银行卡财产统统给你啊,长这么漂亮还怕他,回头甩甩手找年轻帅气小伙让他后悔去……” 这大姐一看就是人肥话多,聒噪的傅靖霆额头起泡,他口气特别不好地赶人,“车不是没事吗?” “哎哟哟,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这么冲的呀!是你们鞋子甩到我车上的,可不是我撞上去。看你漂漂亮亮长了个姑娘脸,怎么一说话啊语气这么臭,我不找你麻烦啊你就该偷笑了还跟我吼……” 傅靖霆一听什么漂漂亮亮长了个姑娘脸,那脾气压都压不住了,他这张脸哪里跟他妈女人扯得上关系? 正文 第92章 长的不安分 许倾城本来是想装聋作哑让他被人骂一顿就结束的。 你砸到人家车子还不兴人数落的。 可他一脸炸毛的样子,大姐手都插到腰上了,他这是要跟人吵架吗?! 丢不丢人啊! 许倾城愣了半秒在他有动作之前突地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人拦住,她人挡在了两人中间,光着的那只脚非常自觉地踩在他皮鞋上,扭着头跟大姐道歉。 “抱歉大姐,是我不好。刚刚太生气了,没看到有车过来。你看你车子有没有划坏的,或者我给你留个电话,有事你再找我。” 都说出手不打笑脸人,其实很多时候也就是这样,态度好一点服个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大姐挥挥手,“不用留号码,没点事。我就是看不惯你老公啊,脾气够大啊。长的也不安分,妹子你多个心眼哟。” 操! 傅靖霆还真是头一回被人数落,真想找个胶带把这女人的嘴封起来。 不过许倾城贴在他身前,手臂环着他的腰,这副阻拦的架势亲昵十足。 他的脾气竟也和风细雨的消弥了七七八八。 许倾城是笑的特别尴尬。 这大姐夸人夸的真有水平,夸他好看说他长的像姑娘,长的不安分。 要她也得生气。 说他们是夫妻那就更扯,但也实在犯不着解释,索性就只有笑着恭送。 人一走,许倾城松口气,这才匆匆放了手。 男人眼睛垂下去,就看她一只脚丫子还特别乖的踩着他的皮鞋。 许倾城忙收回脚,刚要往前蹦跶,就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失重的惊慌让她匆匆忙去揽他的脖子,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睛里倒映着彼此的样子。 心跳在一瞬间乱了序,许倾城匆匆撇开了眼,掩饰到,“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蹦的跟个鸭子似的。” 许倾城一时没忍住,手指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男人肌肉本能绷起,坚硬如铁,她也没拧痛多少,不过是过过干瘾。 这么一个小插曲,莫名其妙的就把本是剑拔弩张的两人情绪给打歪了,再想绷起来也绷不起来了。 许倾城怕路过的人会看到,她的脸就往他脖子一侧贴,躲的掩饰。 女人细细密密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脖颈上,耳朵低下,又麻又痒,像是揪着他的敏感神经跳舞。 男人脸部线条隐隐的绷起,先即便一开始他带她来酒店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跟她亲热,此刻心里也起了念头,窜进了骨头缝里,拔不出来。 这种反应激狂猛烈,宛如原始森林里的兽,迫不及待的想要宣示主权。 他刷卡进入。 房门一关,房间在白日里亦然黑暗。 卡片没有放到取电槽里,调动窗帘无法识别主人的进入,依然乖乖的闭合,将整个空间笼罩在昏暗里。 人被他抵在墙壁上,一条腿被他拉着盘在他腰上,一条腿勉力踩在地板上支撑。 他的手掌心贴在她后腰的镂空位置,手指在她的两个腰窝上扭转,“穿成这样,是准备勾引他?” 傅靖霆心里犯堵,手上用了几分力,手掌沿着衣服边沿往里滑。 紧身的裙装布料绷在他手上,似乎男人一挥手就会四分五裂。 “你别撕坏我衣服。”她着急的阻止他,有些喘。 男人手上动作收敛,将她身上裙子拉上来,直接给她脱了。 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热辣激情,即便已有无数次实践,真被他压在这里时,心跳还是超速了,身体发烫,羞涩蜂拥而上。 傅靖霆俯身吻她,强势且毫不温柔的吻,掠夺性十足,却让人禁不住瘫软。 女人手指搭在他手臂上,指尖用力几乎掐进他的手臂肌肉里,点点刺痛对男人而言是催发剂。 急促的喘息渐渐变了味,溢出声声娇吟,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敏感的身体经不住撩拨轻易就软了,塌在他的怀里,全是娇软。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这节节攀升的热度,心脏还在狂跳,她的手臂还死死的攀在他的脖颈上撑住自己。 傅靖霆额头抵住她的,男人轻轻闭上双眼,骂了句。 像是刚刚启动的发动机。突然被叫停。 男人手掌贴着她的腰身,似是很不甘心的,用力的压着撞向自己。 许倾城脸热,使劲推他一把,“流氓!” 傅靖霆额头抵住她的,眼眸从激情漩涡里抽离,抽的干净利落。 他去接电话,手掌在她身上轻拍,“去洗澡。” 心脏的狂跳还未完全归位,与他的衣衫不整相比,她几近赤裸才让人脸红。 她伸手抓了衣服躲进浴室。 许倾城洗了澡披着套房里的浴袍出来的时候,他还在书房开视频会议,英语说的流利好听,骂人骂的也很顺。 许倾城站在书房门口,能从他的对话里听出是项目问题。 他的手握着鼠标,不时在电脑屏幕上点几下,眉目犀利,严肃。 发丝有型的从前往侧后落去,露出那张线条轮廓突出的脸庞,每一寸都像是被精雕切割,力求极致。 也难怪那位大姐会感叹这张脸漂亮到不输女孩子,攻击性十足,也确实是长的不安分。 她突然浅笑,男人分神抬了眸看过来。 她穿一身洁白的睡袍,长发披下来,即便染黑打直,也挡不住她满身妖艳。 她斜倚在门框上,宽松厚重的睡袍完全勾勒不出身体的曲线,可她这样一依一靠那股子慵懒的风情就在空气里散开来。 腰间的浴袍带子系的松,对襟的领口随着她这斜倚的动作悄无声息散开了点,胸前的起伏弧度就悄悄袒露了一截出来。 喉结轻滚。 鼻息间飘进她沐浴乳的甜香,男人只觉头皮和大腿都跟着发紧。 这女人于他就是致命的诱惑,搞的他像个沉湎女色之徒。 傅靖霆低眼看下去,给自己开脱。 他年轻体壮,没有不良嗜好,活色生香就在眼前,要是没点反应才他妈不正常。 欧洲项目的尾巴,因为他突然回国,已经延迟了一天,有很多细节等着他拍板。 会议一时结束不了。 男人伸手招她过来,许倾城瞪他一眼,扭头就离开。 正文 第93章 睡着了 神经病。 他开视频会议,她过去干什么。 她还穿着浴袍。 看到的人可以脑补一场他的桃色大戏了。 他一个男人可以不介意,但是她介意。 傅靖霆看她转身就走,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甩了下,湿漉漉的发尾似乎甩了水滴出去。 两人隔的距离,即便有水珠也甩不到他这里,但傅靖霆就觉得像是被甩了一脸,沁凉的水点落在皮肤上,顷刻就被烫的蒸发干净。 他突然起身,也不管会议进行到哪里,只说了声稍等,便离开镜头。 手腕被人抓住,许倾城回头之际就被他拽进了怀抱。 他拉着她往书房走。 许倾城看他耳朵上带的耳机,声音压低了,“干什么,你不是要开会?” “陪我开会。” “神经病吧你!”许倾城眼睛都要瞪起来,“你们视频会议呢……” 许倾城被他拽过去,一看,他这边的摄像头是关了的,麦也关了静音状态。 他人坐在椅子上,就还非要把她也扯过去,哪里有她坐的地方,无非就是把她抱在腿上。 许倾城觉得十分不自在,她动来动去挣扎着想起来,“你开完会我们聊。” 傅靖霆偏不放,他手臂环着她腰身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十分不要脸的,“你在这儿给我倒倒时差,会议很重要,省的我走神。” 说着还故意的收了收手臂,她就被他结结实实的按在腿上,她就像是被人拿枪抵在了脑袋上,进退不得。 浴袍的带子在这反复挣扎中也不知道是被他偷偷解开了,还是自己开了。 他的手放肆的狠,许倾城想骂人。 视频的那边一个个或男或女时而盯向镜头,时而翻看手里的材料,大都等着他回来继续。 即便他这边镜头是关闭的,声音是关闭的,许倾城浑身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疯了吗,你别这样……” “别哪样?”他俯身下去亲她,顺手把她的浴袍散开,手掌落在她的腿上,摸一把,肌肤又滑又腻。 男人声音哑的狠,眼眸里都似着了火,“没穿?” 许倾城现在是恨死自己了。 她总想速战速决。 从此与他把经纬线画的清清楚楚,两人之间不要有无谓的纠缠。 他想找回面子,她给他机会,让他先说一句拜拜,从此她滚出他的视线。 即便现在的行为实在是被人唾弃她也认了,只要他还她一个安宁,让她能依照自己的计划走下去。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交涉,她就苦咽到肚子里去。 衣服她还要穿走的,所以沐浴完了她只披了睡袍,也没料到他一个电话打过之后还要开视频会议。 现在反倒是显得她耐不住寂寞,水性杨花,急不可耐…… 脸十分没骨气的红了,她伸手推他的侧脸别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她,“你让我起来。” 人都抱到怀里了怎么还能让她起来,他低笑,用下颌磨她的脸,娇嫩的脸蛋儿被他匆匆赶路未曾修理的胡渣刺的发痒。 他还要说,“宝贝儿,安静,我开麦了。” 声音又浪又贱,惹得人满脸红晕,却又因他去开麦,许倾城真就一声不敢出。 可他麦一开,又恢复了正儿八经的声音,还顺手帮她把浴袍拉紧了,男人手指灵活的给她腰间系带打了个结,咬她耳朵,“乖,别动,别诱惑我。” 许倾城就胡乱的往他脸上嘴上拍! 你可别说话了!!!! 他除了手臂牢牢的困着她,动作倒也规规矩矩不再耍流氓的碰她。 一手握着鼠标翻着电脑页面上的文件,对面的人不同的母语,大都用英语交谈,偶尔也会用法语。 他会不时给予回复,答复简洁干脆不拖泥带水,偶尔也会停下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他蹙眉沉思时面色会不自觉泛着冷,宛如料峭春寒,丝丝缕缕渗透在空气里,让人不自觉跟着绷紧皮肤。 这样的氛围你很容易沉进去,变得小心翼翼,她甚至僵着身体真的不敢动,不是怕他说的诱惑他,而是怕打扰到他。 许倾城偏头去看他电脑上的图纸,他们在讨论的是项目建设方案,环保类工程,工程涉及庞大,尤其环保安全与民生,还牵涉当地的法律政策,十分复杂,整个项目成员分别汇报,他一项一项的过。 即便决策迅速,效率很高,但也碍于项目的复杂性不可能太快。 许倾城一开始还攒着神经仔细去听他们讨论的内容,时间一久难免晦涩,即便同样是管理企业,行业不同就是千差万别。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引来男人的注目,他手往她头上一按,仿佛再说吧别闹。 实际上他什么也没说,继续跟电脑那端的人说话。 时间哒哒的跑,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时起时伏的敲在耳膜里,侧脸贴着他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响,像是催眠曲,一波一波的袭来。 凌晨二点醒了后再无睡意,这一年的时间她撑的辛苦,所有的小计谋在市场浪潮中如一页纸舟,顷刻就能颠覆至尸骨无存。 许倾城其实很清楚,不用叶承年刻意打压,她怕是也撑不久了。 没有资金和产业壁垒,她再是投机取巧也没有作用,现实是这样残酷,逼的她不得不走出这一步路。 然而实际上,联姻也并非冲动之举,这一步路她其实想了许久,迟迟没有踏出去,也不过是想再给自己一点机会。 偶尔也会想,说不定会有好的机遇,突然就转危为安了。 但是事实是惊喜总是少的,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资本有限。 梁穆钦已是最好的选择,他最起码与她年龄相仿,即便不是梁家强势的一枝但也能拉她一把,许倾城不会做天上掉馅饼的梦,也不会以为梁家拉她一把她便无需努力事事天成。 但她懂得事在人为,青尧是有天分的,比她强,未来一定可以走出一条属于许家的路。 如果,如果梁穆钦对她无意。 她亦有其他选择,只是有些年龄偏大,甚至可与她父母年龄相仿。其实利益谈好了,也不是不行。 只是父母那边难以交代。 事事物物堆在心头,即便是合上眼也是不断上演这些琐碎戏码,搞的心神憔悴,了无睡意。 可此刻周公与她相约,推都推不掉。 正文 第94章 给你打 怀里的女人动来动去只往他怀里贴,侧了侧身趴在他怀里,一只手虚虚地抱着他,似乎终于选到舒服的姿势,停了下来。 气息平稳,竟然是睡着了。 大半的侧脸埋在他的怀里,黑色衬衣亲昵的与她的唇相触,无端引人嫉妒。 侧脸线条柔软,鼻梁高耸,让整个面目线条都利落了起来,活泼泼的生动的美。即便这样睡着藏了半边脸,依然会引人侧目。 她身上的睡袍因方才的动作开了一线,洁白柔嫩的身体曲线就闯进他的眼底,他只要手指挑开,浴袍包裹的绝美风情就会袒露在他的眼前,而且他十分清楚这里面寸缕未着。 只这么想着。 傅靖霆,“……” 靠! 他一分神的功夫,电脑那端迟迟得不到回应,忍不住询问。 傅靖霆拉紧她的浴袍裹严实了,他清清嗓子,“刚才的问题,再说一遍。” …… 会议结束。 傅靖霆垂眸看她,他手指轻触她眼底的阴影,妆容都掩饰不住的疲惫,卸了妆就更明显。 他起身,维持一个姿势时间久了只觉得手臂发麻,但依然可以稳稳的将人抱在怀里。 许倾城睡的很熟,睡到她努力睁眼都睁不开,眼皮子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仿佛要把她这阵子没睡够的觉全都补回来。 身上有些麻痒,还有些喘息不畅,被人叨扰的烦闷让她忍不住娇斥,“讨厌,别闹我。” 带着鼻音朦胧的声音,懒懒的,娇娇的,只酥到骨头缝里。 傅靖霆有些忍不住,他不是柳下惠也无法坐怀不乱。 没有失眠的人大约不会体会睡着的幸福,她已经好久没这样睡的踏实,也做了一个似幻似真的梦,艳丽颓靡。 她嗯嗯的哼,身体在男人的唇舌进攻下不住的扭,像是一尾美人鱼,有些难耐。又有些舒展。 她大约是睡迷糊了,会展中心冷着眼想甩开他,这会儿就摊开了任他撩拨,他停下来,她还要哼哼唧唧的往他身上蹭。 傅靖霆低笑,他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亲了亲。 他起身去洗澡,沐浴后出来,又开始打电话,问了问盛世的情况。 那边说,“都是些混子,不好处理。政府的态度自然是希望盛世能出点钱把事情平了,快过年了,一旦出现人员伤亡事故影响太差,自然是不可能偏向企业这边。” 傅靖霆嗯了声,“这不是最重要的,政府不会允许出现治安事件。你帮我盯一下他们的施工现场,不要出乱子。叶承年不会只有一手。” 那边就笑,“许倾城应该也想到了,盛世对内对外的工程借着假期快到了都处于了半停工状态。估计也是想安安稳稳过个年。” 天已经蒙蒙黑,她睡了快三个小时,再睡下去,晚上就不要睡了。 捏她的鼻子,“睡够了吧,起来了。” “不要。”她脸埋在床褥间,声音也隐在被子里,喏喏的,说不出的柔软好听。 一条修长白皙的长腿不安分的踢开被子将它抱在怀里,裹在腿间。 傅靖霆眼底就染了血色,无边无际蔓延开来,他伸手抓住她脚腕,喊她,“倾城。” “嗯?”声音懒懒的。 “你自己醒,还是我来叫醒你?” 这会儿连嗯都没有,脑袋只往被子里拱,全都是还没完全睡饱的烦躁。 心脏跳的极快,连着头皮都发紧,呼吸被人紧紧攥着,她要很努力的追过去才能探知到气息的浓度,失速的心脏跳动让她诚惶诚恐,眼睛睁开就印入男人的脸。 她的脸颊是红的,眼尾也缀着红,双手很自然的攀在他身上。 手下的肌肉绷着石头一样坚硬,出了汗,发滑,似是不用力就抓不住。 他勾着眉眼看她,眼底的野性喷薄而出,“醒了?” 声音沙哑性感,像是风在撩拨被烈日炙烤的野花。 意识逐渐归拢,许倾城嘴唇发颤。 她怎么就能在这种情况下放松到睡着? 还有诸多事情要同他谈判,一场贪欢不可怕,可怕的是达不到目的,还让自己多一份被人掌控的把柄。 “你……”许倾城开口,一把子声音酸软的不像样子,她猛地咬住唇,喉咙发紧。 男人笑,猛地压下身去。 扣在他臂膀上的指甲用力的掐进去,她眼尾的红意更甚,几乎尖叫出声,“傅靖霆!” 他的名字被她咬在唇齿间,又愤又怒,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俱是婉转。 男人眼底眉梢都是邪,亲她的嘴角,“没喊错。是我,再叫一声听听。” 她羞恼,手掌用力往他脸上挡过去。 啪的一声。 声音清脆,却不疼。 但两人都俱是一愣。 许倾城咬了下唇,心脏颤颤的,那是下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可她亦然知道即便是她被欺负,不对等的权势关系下,她这一巴掌都显得矫情又令人无语。 而且,她算是被欺负吗?! 她抿紧的唇显得委屈又无辜,傅靖霆啧了声,是她打的他的脸吧。 “还有另一边,给你打。”男人混不吝的把那张俊脸凑过去,眼尾勾起,“你使劲打,我使劲……” 许倾城一把捂住他的嘴,这男人简直浪到没边,没脸没皮的骚气。 她的脸上全是桃粉色,漂亮又诱人,他抓住她捂着他嘴的手,舌尖舔在她的掌心里,哄她,“乖一点,别动手动脚。我还是喜欢你动嘴。” “你不要脸!” 她骂。 “我要对你要脸了,你才不满意吧。”他笑,手捏上她的脸皮,啧啧的调戏她,“妖精姐姐也口是心非吗?不诚实。” 这人太坏了! 许倾城脸色红的要滴血,他把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诠释的妥妥帖帖,什么话都敢说。 她眼眸里凝了水光,分不清是羞赧还是极致。 …… 夜已深。 斑斓夜景自落地窗外延绵,居高俯瞰,一览众山小,人也渺小如蝼蚁。 可她这只卑劣的蝼蚁却躺在他的臂弯里贪欢沉沦,所有的尖锐冷醒被他磨成水。 许倾城坐在落地窗前的卡座里,烦躁一丝一缕的爬满全身,静等他过来跟她把事情摊开了说白了。 傅靖霆从浴室出来的,他看她一眼,把头上的毛巾拉下来直接丢到她脑袋上,“头发擦干了,小心出去吹风感冒。” 正文 第95章 别求到我跟前 许倾城一把将毛巾抓下来,她现在没心情擦头发,任由发尾的水浸入衣服,“你好了?” 她一副你好了就坐下我们好好聊一聊的架势。 傅靖霆睇她一眼,将她手里的毛巾直接盖在她脑袋上,男人站到她身前亲自动手,施舍般开口,“想说什么?” 她从他手里抬头,倔强的要躲开,脑袋被男人的大掌压住,他手带着毛巾往下,露出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裹在毛巾里搓干。 许倾城抬头,视线里就落进他赤裸的胸膛,腰腹的肌肉线条感很好,蜿蜒进围着的白色浴巾里,有几缕指痕是被她发狠抓出来的,带着艳色也一起隐没进去。 她猛地就偏开眼,耳根子也跟着发红。 傅靖霆收了毛巾,发丝就从他手里丝丝落下,男人手指勾了她脸侧的发往她耳后别,手指却捏住她的耳垂,嘴角带点戏谑,“红的够艳。” 许倾城伸手将他的手打开,他既然不愿意坐着谈,那她也不要坐着这样被她俯视,弱势的感觉一来谈都不好谈。 她站起来,仰脸。 忍不住忿忿,长那么高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们之间……” “等会儿。”男人突然打断她,他起身去到行李箱边,从里面翻出一个首饰盒,深红色的绒毛首饰盒,盒扣上还镶嵌一枚极小的碎钻作为盒钩,点缀在上面,乍一看,不起眼,再一看,又觉得精致到只钻眼球。 他直接抛给她,许倾城倒吸口凉气,本能的快速伸手去接,就怕掉在地上。 对于学珠宝的人而言,眼睛遇到这种极美的饰物,出于本能的研究。 价值不菲是一说,关键在行内喜欢用这种盒子的设计师只有一人,名声鼎沸,世界抢手的珠宝设计师的作品,就这么被他随意的像是丢地摊上的东西一样丢过来。 “这是什么?” “傅司晨托我买的,指定款,说是给她的妖精姐姐。”傅靖霆走过来,手指挑起她下颌,“打开看看啊妖精姐姐。” 又是那种调侃调戏的口吻。 妖精姐姐这四个字从傅司晨嘴里说出来就是亲昵的欣赏的。 从他嘴里出来就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面生桃色。 许倾城也不开盒子了,直接塞回给他,“你还给司晨,我不要。” 男人直接打开盒子,盒子内部随着盒盖掀开是两道错层内饰,分别呈现了一条红玉髓的红扇子项链和一条扇面的红玉髓手链。 扇解人意。 他取了项链要给她戴上,许倾城强调,“我说了不要。” “不要?那要妖精姐姐自己还给她。我就是帮她带到。”傅靖霆将她的脑袋扣过来,撩开她的头发。 女人白皙秀美的脖子上印着他齿咬的痕迹,恶意的宣誓主权。 有些破坏美感,却偏又滋生了些许道不清明的性感。 他将搭扣扣住,撤开一点身体去看,点头,“傅司晨这眼光还算不错。” 说着又把手链带她手上,“你送她手链,她总要还礼。” “还了。” “还什么?” 许倾城想起来,笑了下,“四罐手工切糖。挺好吃的,糖罐也漂亮。那就算是还礼了,这个就不用了。” 许倾城懂得这东西的价值,只那个首饰盒就抵得上她送给傅司晨的手链了。 价值昂贵到乍舌,她不能收。 她手往回撤,手指却被他拽着,抽不回来。 这男人的霸道与不容拒绝不是在嘴上而是在行为中,十分明显。 他戴好,才说,“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话题突然折回。 许倾城顿了下,她手收回来,身体忍不住站直,连着胸背都挺直几分,“我们,到此为止?” 傅靖霆抬眼,“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 “是。我没有当小三的习惯,也不准备出轨。” “那我要是不想结束呢。”男人轻轻松松抛出这话,似乎就是不想她痛快了。 许倾城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抽疼了,“我们明明说好了的。” “说好什么?跟你做最后一次?”傅靖霆突地嗤笑,他逼上前去,许倾城脚步往后退,人一下坐进藤椅里。 男人手臂撑在扶手上,俯身对上她的眼,“把男人想的这么容易满足?” 他哼一声,“最后一次也可以是每一次。” “傅靖霆!” 许倾城不可置信这人会如此无赖,她狠狠闭了下眼,“如果当初我知道有一天会这样纠缠不休,我绝对不会去找你!” 她这话里的决绝像是一根刺直直的扎进身体里,心脏闷的发胀,男人眸子变得幽深黑暗,“除了梁穆钦,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许倾城看着他,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狂跳,喉咙都在发紧,嗓子发干。 想问一句,更好的,是你吗? 话到嘴边却突兀的自嘲,“你这样问我,让我忍不住想歪了,傅少不会想让我选你吧?” 她笑,“我跟傅少之间不过就是单纯的两性关系。娱乐彼此,结束就结束了,别再想纠缠。我对你没有一丝半点的企图。没有更好的,梁穆钦已经是最好的。” 男人手臂上青筋都绷起来,那种恼怒从每一个细胞里透出,下颌线绷紧出冷硬的线条,脸颊两侧咬肌收紧,似乎是在紧紧压着某种情绪。 半响,他才开口,“你想好了,今天你从这里出去,商场遭遇我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指尖收紧,许倾城懂这句话的意思,叶家要对付盛世,作为与叶家有姻亲关系的傅家,自然是不可能给许家让开路。 “我知道。”她抬眸,斩钉截铁,“未来再遇,不需要对我手下留情。盛世撑不下去,那也是我没本事,许家本就经这一遭。” 喉结轻滚,滚动间多少话被咽了回去,男人犀利眉宇间已染上冷色,“许小姐是不是跟我每次上床都算计着得失?” “不然呢?”许倾城笑起来,“我们之间总也谈不到感情吧!你不是也喜欢我的身体?” 她扬起下颌,媚骨天成,妖艳绝色的眉宇间带着轻傲与不屑。 傅靖霆冷笑,他抬起她下颌,重重吻上去,直到她眼角眉梢掺了艳色将那点轻傲冷淡遮掩干净,他才松手放开,指腹压在她的唇上,“别求到我跟前。” 她咬着牙,“不会。” 正文 第96章 扇解人意 许倾城出来酒店时忍不住松口气。 她自认跟傅靖霆这边是掰扯的干干净净了,这男人虽说不要脸了一点,但是在正经事上还是可以相信的。 能这样和平处理,就是最好的。虽然她的行为实在有为伦常。 许倾城拉了拉衣领,她招了车快速离开。 傅司晨收到许倾城发来的信息,谢谢她送的手链和项链,非常漂亮的扇解人意,很喜欢。 没再提退回的事,一来一往的不够麻烦的,大不了以后她再送东西弥补。 傅司晨看到消息愣了下。 再看到许倾城拍过来的照片,更是愣了。 她倒吸口凉气,把照片递到钟婉绣面前,“妈,妈,妈,你看看……谁打着我的名义送人礼物?” 关键是她之前看上了可是价格实在太高超出她的购买力了。 老爸老妈严令禁止,未成年之前不允许有任何拜金行为。当然家里老人亲戚送的没关系。 但她不能自己买。 可是太喜欢了。 她曾经偷偷求了大哥,大哥一句十八岁以后把她推了出来。 她去找二哥,二哥直接一句,东西是很漂亮但不适合你,你别拉低这首饰的档次。 气的她要吐血。 后来,她知道二哥是收了这套首饰的,以为他兄长情泛滥,等着十八岁生日时他送她作为成人礼。 傅司晨想哭。 “二哥太偏心了。” 钟婉绣看一眼,问她,“这你二哥送的?” “肯定是他。那年设计稿一出来我就看上了,我央求了好久他才收下的。这种设计款就一套,不会有第二套的。我还想十八岁以后从他手里骗……不,买回来的。他怎么就送人了?” “那你要问你二哥了,问我做什么?”钟婉绣笑了下,扭头问自家老公,“靖霆回国了吗?不是说事情没处理完还要一段时间?” “前几天倒是跟我说过,段恒留在那边,他提前回来,不过具体哪天不确定。行程变更机票不太好订。”傅平辉说完,问,“怎么了?” 钟婉绣起身走到傅平辉身边,低声跟他说话,“上次我约了几个熟悉许家的太太打牌,说是许家有意跟梁家联姻摆脱困境,这位许小姐去了江州市已经六七天了。现在盛世集团舆论问题严重,几次冲突都堪堪化解。这种时候她还能沉住气一呆几天不出面,看来是想把联姻的事敲定下来。” 傅平辉看她一眼,“你怎么突然对许家这么关心?” 特意与许家熟悉的太太们吃饭打牌,打探许家的消息。 要知道豪门世家的夫人,即便不抛头露面参与经营,但她们吃饭闲谈打牌旅行,每一样都是有目的。 那些人跟傅家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不需要维系关系,钟婉绣却还特意邀请,就一定是存了心思。 女人眉眼清浅温柔,她手搭在傅平辉的胳膊上,“流言蜚语太多,我总要分分清楚哪些是可信的。有些话也要点一点她们,不确定的事情不能乱说。到底是女孩子,风言风语多了对她不好。” 傅平辉放下手里的文件,蹙眉,“你怎么想?” “我不怎么想。”她敛眉,“当年你能应了钟家这么亲事,我心有感激。平辉,她怎么样我不管。如果靖霆这样选,我是无条件支持他。” 有些路因为自己走过了,知道多委屈,所以不想让委屈延续。 傅平辉很明白,他伸手将她额前的发向一侧拨了拨,笑她,“我有委屈你吧吗?” “没有吗?”钟婉绣拉下他的手,嗔了一眼,“关键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傅平辉就笑,“你就别跟着操心了,他自己的事自己处理,自己的媳妇自己追。追不到手那是他没本事。” “他还跑到江州市去送东西,还拐弯抹角以司晨的名义送,这么老掉牙的套路,都跟谁学的?!”钟婉绣说着睨了他一眼,傅平辉轻咳了声,终是忍不住笑起来。 年轻的日子,再轻狂也觉得有趣。 傅司晨这会儿可没空看她爸妈打情骂俏,她正拿着手机委委屈屈的回,“妖精姐姐你喜欢就好,我也是特别特别喜欢这套首饰,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要送就送我最喜欢的。” 发送。 嘤嘤嘤她也好想要。 二哥好狗,见色忘妹。 许倾城看到信息,她笑了笑,收起手机。 率真的小姑娘,错了就道歉,对了就开心的笑,坦白又直接。而她在世俗中染了满身污浊,再无法坦荡荡。 ……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过了,晚上竟然又失眠。 一直熬到早晨了才勉强睡了一个多小时,但也睡的不踏实。 许倾城起床,眼皮子跳个不停,跳的她心慌烦躁,希望不要再出变故。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发生的事越是容易发生。 许倾城接到电话,公司那边爆发了冲突,有两个人受伤住院,公安已经届入。让她速速回去。 “我知道了。”许倾城按着眉角,沉了片刻才回,“帮我订回程的机票,越快越好。安排法务与受伤人员的家属沟通安抚他们的情绪,医药费我们先垫付。其他的不确定就不要答复,等我过去。” 许倾城匆匆收了行李,她来跟梁伯伯伯母道别,却意外撞上梁宗延。 他看向许倾城手里的行李箱,“许小姐要回去?” “是,有些事情急着处理。” 梁宗延点头,“刚好我也要去机场那边,顺路送你一道,有些话也想跟你聊聊。” 顺路送她是假,有话要聊是真。 许倾城点了点头。 车子启动,许倾城索性开门见山,“有什么想跟我聊?” “许小姐跟傅氏集团的傅靖霆很熟?” 这话敏感,许倾城脑子里盘旋了一遍,傅家既然封了他们俩一起的信息,就不会有资料流出,所有的捕风捉影都没有实际证据。 “我跟他认识,但不算熟。” “是吗?”梁宗延笑笑,他拿了一个信封递给许倾城,“今天早上,有人给我大哥寄了这些东西,不巧被我拦了下来。许小姐不妨打开看看。” 许倾城将信封打开,只一眼,她猛地按住里面的照片,“你跟踪我?” 正文 第97章 联姻失败 照片拍的是她和傅靖霆。 从两个人在展会碰面就开始了,跟了一路,一直到许倾城从酒店离开。 他把她抵在角落里亲吻,他将她从会展中心带走,他抱着她进入酒店房间,还有她离开酒店时的照片。 许倾城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手依然在抖。 梁宗延看她一眼,“许小姐,这你就冤枉我了。照片到底谁拍的我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我也不关心。不过显然,你们这关系并非你说的不熟吧?” 许倾城嘴唇蠕动,想说什么,但又无法为自己解释。 不要做坏事。 因为会被揭露。 脸被人啪的一巴掌打得又响又脆。 本就因为没有睡好而苍白的脸色愈发的白,指尖用力几乎想扣进照片里。 很是过了一会儿,许倾城才说,“我知道了。” 她是聪明的女人,不需要梁宗延多说。 梁家不会再接受她,梁穆钦的父母本来就不满意她,怕是早就想找个理由辞了老爷子应塞过来的便宜儿媳妇。 “照片没到穆钦父母手里,我看到就拦下来了。”梁宗延看她脸色白的很,这女人给他的感觉似乎总是游刃有余,浅笑翩然间抽丝剥茧的将她的目的渗透进去,即便是目的不纯,你也愿意接受。 她无疑是漂亮的,有心谋,有计策的那种游刃有余的风华绝代让人印象深刻,与她此时的苍白无力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也不过片刻。 许倾城眼睑轻阖,再抬眸时所有的恼恨荒凉诸多情绪都已被她收拾干净,除了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眸光里已掩藏了所有的脆弱。 甚至让梁宗延有了刚刚看错的错觉。 “麻烦代我跟梁伯伯梁伯母道声抱歉,倾城辜负他们厚爱了。” 梁家已经是最大程度地给她保留了脸面,许倾城自然也不会再多问多说。 她一个女孩子,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可想而知。 许倾城现在真的想捶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竟然就能跟他去了酒店。 到了机场。 下车前,许倾城突然问梁宗延,“梁总,即便是没有联姻这层关系,盛世在南门楼的那块地方,未来会是安城新区的中心位置,依然值得投资。” 梁宗延看向她,坦承,“我之前还真是有意,许小姐应该知道叶承年对这块地也势在必得吧。在你之前他已经跟我沟通过,权衡后北建还是放弃。” 所以,没有联姻关系,不是自家的事情,北建的中心就不会放到那边。 许倾城进了机场,女人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梁宗延才让司机调头往回走。 他电话打出去,“人已经给你送到机场了。” 又啧啧轻笑,“这么漂亮的女人,不搂在怀里疼,却要这么让人没有脸面,你确定不是在给自己挖坑?” 那边哼了声,只丢下一句,“你管她漂亮还是不漂亮,看好你自己的女人。” 咔嚓挂了。 梁宗延挑挑眉,车子从机场开出去。 许倾城过了安检,时间刚刚好,她顺着人流登机。 商务舱。 许倾城坐下,靠窗的位置。她把座椅打开,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与其说是闭目养神,倒不如说让自己先静一下。不甘和焦躁盈满全身,她筹谋多时的计划,就这样夭折。 身侧有人放了行李,坐下。 许倾城也没有睁眼看。 机舱里空姐甜美的声音响起,“非常抱歉各位旅客,因为航班调控起飞时间延迟,预计一小时以后起飞……” 机舱里瞬间起伏了不太美妙的声音。 许倾城蹙眉,她拉了眼罩下来,拿手机跟余声通电话,“飞机延迟,估计我到安城大约要下午二点左右了,现在什么情况?” “伤情不大,情况目前可控。许总你别着急,我们也在积极的想办法。” 许倾城嗯了声。 她挂掉电话。 空姐问,“先生你需要什么?” “咖啡。” 许倾城戴眼罩的手猛地停住,她倏然扭头看过去,傅靖霆赫然就坐在她身侧。 她瞪着他。 无数情绪涌上来。 又恨又委屈又烦躁到想打人。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缠着她不放,跟梁家的联姻就不会这样半路夭折。 她也不会再次陷入焦虑,重新去筹谋下一步该怎么走。 许倾城很委屈。 真的很委屈。 外面风言风语那么多,她本人也不算是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可是除了傅靖霆,她没跟其他男人再有过亲密无间的接触。 但这些话说出来谁信?! 而且在她已经表态与梁家联姻的意思,梁家也有意促成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跟傅靖霆去了酒店。 睡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办这种事情。 所以梁宗延不需要说什么,她明白,是她错了。 水性杨花这顶帽子,从来不是别人给你扣的,而是自己。 一瞬间的功夫,她看着他,情绪几番反复,最终许倾城一个字都没再说。 她咬紧牙齿,唇线几乎抿成一线,他强迫她,她也可以不跟他走的。 事情总是两面,是她采取了不成熟的办法,所以才活该走到现在这一步。 怨谁也白搭,还是怨自己。 “女士,您需要什么?”空姐温温柔柔的声音。 许倾城眼眸垂了下,“不需要。” 她重新拿了眼罩戴上,全当他是陌生人,招呼都不打一个。 傅靖霆扭头看她一眼,又对空姐说,“来杯牛奶。” 傅靖霆偏头看她,脸色不怎么好看,从酒店走的时候看她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血色,这会儿又白的跟鬼一样。 而且,看到他连句最起码的客套话都没有,还真把他当空气了?! 傅靖霆哼一声。 还真想嫁入梁家?! 鼻子被人捏住了,空气稀薄,许倾城猛地坐起来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空气重新进入肺部,她喘几下,胸口不怎么明显的起伏,可即便如此,整个人也显得有了几分生气。 傅靖霆将手里的牛奶递给她,“喝了再睡。” “我不喝。”许倾城拒绝,“你喜欢喝你自己喝去。” 她声音烦躁,带着脾气。 冷眉冷眼的模样,明明生着气,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还是挺好看。 傅靖霆轻嗤,“脾气不小。” 许倾城不想搭理他,最好以后再见面就是公事公办,陌生人。 但傅靖霆这脾气也上来了,杯子举到她嘴边,非要她喝掉。 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她真的想抓了牛奶泼他一身。 她一把伸手抓了牛奶杯子过来。 往嘴边凑的时候眉心蹙了蹙。 正文 第98章 怀了吗? 许倾城这几天吃饭都很不好,在梁家的地盘,餐桌上她总要面面俱到,时刻绷着神经演绎一个完美的世家小姐,脑子时时都在转,停不下来。 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往往是照顾到别人了就照顾不到自己。 而且她昨天在酒店也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今天上午急着收拾行李离开,早饭只吃了个鸡蛋,这会儿中午了也不觉得饿。 就感觉身体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绷的时间太久了,有点丧失弹性,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气神。 这会儿牛奶凑到嘴边,那股子奶腥味儿冲进鼻子里,许倾城再忍不住胃里搅得难受,她突地捂住嘴巴。 傅靖霆几乎是下意识地赶紧将纸袋递给她,“想吐?” 许倾城接过纸袋,她是想吐,很难受,但是胃里没什么东西,吐也吐不上来。 只是五脏六腑翻腾的厉害,难受到眼睛里都凝了红。 男人问空姐要了杯热水。 许倾城喝一点,她微微闭上眼睛,温温的水落进胃里,温柔地抚慰难受的胃,很是过了一阵子许倾城才缓过来。 额角因为难受而来的冷汗消下去,而机舱里已经响起即将起飞的提示。 许倾城睁开眼睛,扭头就撞上傅靖霆诡异的眼神,盯着她。 被他这眼神盯得汗毛都要竖起来。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住。 还是傅靖霆先开口,“那几次,你吃药了吗?” 许倾城懂他的意思了,脸咻的一下又红又白。 他以为她没有做好措施,他以为她怀孕了,是孕吐? 许倾城自是知道不可能,她前阵子刚刚大姨妈走了,不可能昨天过后,今天就有反应。 她这明显的就是胃口不好。 可他这样问,是怕她没吃药赖上他还是怎么? 她又不是小孩子,成人之间男欢女爱的事情最是清楚,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抱着侥幸心理,毕竟身体是自己的,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最容易吃亏。 她暗暗咬了下牙,突然就不想让他痛快了。 “安全期我就没有吃,吃避孕药对女人伤害很大你不知道吗?” 她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眼尾的弧度好看到勾人,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傅靖霆就觉得有点儿受不了了,想勾过来亲。 他清了清嗓子,问,“所以呢,你现在什么状况?” “没什么状况。胃口不好。”她站起来,踢他的腿,“让开,我上洗手间。” 男人把腿收起来,他人高马大特别占地方,也不自觉让开一下,许倾城从他身前出去,他却突然又伸出一条腿去,她迈出的脚步来不及收,被他绊倒了。 许倾城下意识的手往座位靠背上撑,腰上被人卷住了,她就被他抱着趴在了他身上。 她挣扎着要起,男人手臂缠着她的腰身,唇贴在她耳朵上,“你知不知道傅家从没有出现过私生子?但凡有傅家的血脉,那就是傅家人。” 许倾城微怔。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喘息间气息喷在耳廓上,耳朵就热辣辣的。 许倾城偏头,两人的眸光对上。 男人的眸黑如墨,又带着说不出的邪,“怀了吗?” “神经病,怎么可能!”许倾城脸色突地变红,她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心慌意乱,手掌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撑,男人顺手松开,让她站起来。 许倾城匆匆往洗手间走去。 傅靖霆看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形,他手指勾勾自己鼻骨,轻轻啧了声。 洗手间里,许倾城冲了手,才郁闷自己方才被他套话了,本来还想骗他一骗的。 回来,他还是那样,坐得慵懒又恣意,看她过来也不知道收腿,非要她踢他两脚才收回去。 许倾城想换座位,又觉得太矫情了好像也没必要。 空姐已经发了飞机餐,许倾城看她的也留了一份。 她不想吃,想喊空姐拿走,被傅靖霆拦下来直接打开,“吃一点,脸白得跟鬼一样,准备在飞机上对你进行抢救?” “没胃口。” “没胃口也吃一点。” 许倾城横他一眼,“没怀孕,你放心,这世上男人没了我也不会缠着你。” 所以你也不用管我吃不吃。 操! 她这话太毒,傅靖霆忍不住心里骂一句。 真他妈敢说,他到底是多磕碜,才至于让她全世界男人都没了也不缠他? 傅靖霆脸黑下来,把她面前放着的餐盒拿起来,“要我喂你?” 他一副你不吃那我就喂你吃的架势。 许倾城还是接了过来,勉强吃一点。 跟小猫吃食似的,一点点地吃。 飞机餐是不好吃,但是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许倾城吃了点儿青菜,米饭吃了几口就不动了。 傅靖霆也不再勉强她。 飞机起飞期间手机关机,听不到信息,手机电话也打不进来,似乎有短暂的沉静。 照片的事,她没问,也没说,这事情说到底跟傅靖霆没有关系,就如她离开酒店时,他说,以后别求到他那里。 她既然说了不会,就不会。 许倾城偎在座椅里,有些逃避的想,真不想去处理那些事了,就这样破罐子破摔吧,她真的好累的。 她带着眼罩,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否睡着。 身上盖着的毛毯滑下来一点,傅靖霆将它往上拽了拽。 许倾城手拽住毛毯直接拽到自己下巴那里,把头侧向远离他的那一边。 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排斥,离我远点。 幼稚。 许倾城其实真的也没睡着,虽说是很累,但还是不得不考虑那些事情,脑子里已经胡乱的想着几个处理方案。 睡不着,索性睁开眼坐起来,往旁边看,就见他闭着眼似是睡着了。 手里拿一本投资类书籍。 翻了一半,合着放在胸前。 书本往下滑,她下意识接住。 拿起来看了眼,是关于价值投资的。 从他看过的页面那里折了个角,合上,放在他身侧。 男人五官轮廓极好,睡着时敛了眉宇间的邪性,看起来倒是也乖得很。 薄唇轻抿,线条里透着冷情。 都说男人唇薄是薄情,可是……唇厚……就太行了吧。 许倾城视线在他的唇上逗留片刻,脑子里给他两片薄唇上按了两条香肠,一时没忍住为自己脑子里无厘头的想象逗笑了。 女人眼眸里突兀的笑意将她整张脸都点亮了,像是漫山遍野的山谷里突然出现的嫣红,像是一束光直直地劈开人的视线,直达心底。 傅靖霆就在她的笑意里睁开眼睛,将她的笑容一丝不漏地收进去。 “笑什么?”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倾城你快点设计他,设计他,设计他,赶紧婚吧。。。我特么刚刚差点让老傅扑上去亲你了嘤嘤嘤嘤。。。亲妈开始激情澎湃了卧槽年轻真好,好想撩骚,好想谈恋爱…… 正文 第99章 到底什么心思 没料到他突然醒来,眼里突兀的笑意收不回来。 许倾城唇一抿,“没笑什么。” 她重新躺回自己的座位上闭上眼睛,眼罩遮挡住,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傅靖霆嗤了声,他动了下身体调整姿势,看到身侧的书,他拿起来,就看到书页规规矩矩的折角。 男人将书整个卷在手里,他指腹划着书页,看它哗啦啦的散下去,众多的书页中有折角的那页就格外瞩目。 这样反复几次。 他突地收手。 书页哗啦啦的声音很轻微,可两人隔得近,还是能清晰落在许倾城的耳朵里。 随着书页翻响的声音消失,耳侧突然有温热的气息喷洒过来,许倾城本能地避了下。 看她故作无所觉,却又不自觉往外偏的脑袋,哪怕微乎其微的动作,依然落在他的眼底。 男人轻笑,“刚刚盯着我在想什么?” “……” 唇线收紧,她不动声色,逼着自己不要搭理他。 “笑得那么媚,勾引谁呢?!” “谁勾引你了!” 许倾城忍无可忍,一把拽了眼罩瞪他。 声音有点失控,她吓得四周看看怕引起关注,好在商务舱人不多,而且大多在休息并没人注意这边。 想想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大。 她收了收情绪,只冷着脸说,“我什么都没想,也没盯着你看,傅少你别想多了。” 傅靖霆眉角一挑,“我多想了?” “是。” 她回得斩钉截铁。 傅靖霆点点头,突然问她,“现在舍得回安城,看来许小姐好事将近?” 许倾城手指暗暗在身侧收紧了,“是。所以以后,傅少跟我说话,还是注意点尺度的好。于你于我都好。” 她不愿意在他面前透露任何一点联姻失败的迹象。 那些照片,因为两人之间的不清不楚而导致的,这原因让许倾城脸面上挂不住,她觉得丢人。 很丢人。 从那些照片的起始到结束,拍得那么清楚,跟了全程,许倾城便知道她是被人盯上了。 最可能的就是不看好她,不愿意她嫁进去的梁家人。 但她从未,真的从未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那些照片是身边这个男人所为。 她的所有谎言赤裸裸地摊开在他的面前,而她却一无所知。 她故作镇定,又坚定地将两人之间的界限画得清清楚楚。 傅靖霆黑眸盯紧她,心头有簇火在烧,他最终还是被他死死压住了,倒是真真体会了一把被她彻底排除在她所有计划外的孤独求败感。 男人下颌线绷了又绷,最后却只点头,“许小姐说得对。” 他客客气气的一声许小姐,那种陌生感就蔓延开来。 他不再说话,她也不再讲话。不过是座位恰好靠在一起的陌生人。 一路安好,再无互相打扰。 飞机落地,傅靖霆拿行李箱时,顺手帮她也取了下来,但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任何交流。 他推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许倾城刻意落后了几步,一进入机场大厅,人潮涌动,就彻底地将人隔绝开来。 许倾城盯着他的背影,思绪有些复杂。 她跟叶听鸿断的时候,干脆利落,痛到心脏都鲜血淋漓,现在想起来,那种痛依然还沉在肌肉的记忆里。 但即便如此,她转眼就能爬上傅靖霆的床,将她的清白轻易送到他面前,让自己低到尘埃里。 都说女人会对第一个跟自己有亲密关系的男人有特殊情感。 有吗?! 现在的她,已经无法用纯粹的喜欢来谈感情,她是利益至上。 可此刻,竟然也有些怅然若失。 他们就如这机场的人流,短暂相触,而后将是长久的陌生。 司机过来接机,许倾城上车离开。 一直停在一侧的商务车车窗降下,男人看她弯腰上车,这才升起车窗,“走吧。” 车子缓缓汇入车潮。 傅靖霆收了视线,才问,“事情怎么处理的?” 副驾驶位上的男人恭敬地回,“傅少,两个人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按照你的意思,制造压力先让许小姐回安城。” 傅靖霆淡淡嗯了声,他视线掠向前方,接她的车早就看不到影子,但她上车时微晃的身影依然针扎一样印在眼底。 “傅少,接下来怎么做?叶家利用这机会制造舆论,想把这事情搞大,他们的人在跟这两人接触。”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假意答应叶家的要求,看他们想干什么。”傅靖霆手指敲敲车窗玻璃,“在许小姐面前这戏也要做足了,不要让她察觉,赔偿要求你们该怎么要怎么要,但别狮子大开口。” “明白。” 傅靖霆揉揉眉心,手机响起来,是钟婉绣的电话。 开口第一句,“晚上回来吃饭。” 傅靖霆按按太阳穴,这意思就是知道他回来了。 “妈,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今晚不一定有时间。” “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国外的项目没完成就匆匆回国直奔江州市,傅家在那边有什么产业值得你连夜奔波?”钟婉绣声音不高不低,但是一针见血。 傅靖霆便是知道,他老妈是把他的行程了解得透透的了,男人往后仰头,把脑袋靠在座椅上,声音带几分调笑,“钟女士这是把眼按我身上了还是母子情深心有灵犀?” “眼在我身上好好的,你甭跟我贫,我也猜不透你的弯弯心眼子,我有话问你,回来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也往后挪一下。” 钟女士下了死命令。 傅靖霆啧了声,只得应了下来。 晚上回了父母的别墅区,傅司晨在学校今天不回来。只有傅平辉夫妇在,一进门就能闻到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透着温馨。 傅靖霆把外套脱了,钟婉绣看他进门,放下手里的东西迎过来。 “爸呢?” “上面书房,回来就关起来了,我看脸色不太好。”钟婉绣顿了顿,“你一会儿再上去。先坐下,我问你几句话,” “嗯,你问。”傅靖霆在一侧沙发上坐下来。 “靖霆,我问你一句话,你对那位许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思?” 正文 第100章 她不是棋子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怎么突然这么问?” “她有意跟梁家联姻,你就直接从国外飞了江州市,靖霆,你当你的行为,只有我知道?”钟婉绣抿唇,“你大伯给你爸爸打过电话,还是提叶家联姻的事。” 傅靖霆眉一蹙,嗤一声,“老爷子不都说了联姻的事再抻一段时间,大伯着什么急?” “你都能把你爷爷的话忘了,还不能别人也忘了?!”钟婉绣不客气地戳穿他,“你爷爷是不是说过,再有纠缠,傅家对盛世不客气。” 傅靖霆眉梢染了一点冷色。 钟婉绣看他,话锋突转,“我倒是觉得,对许倾城而言,梁家也是不错的选择。北建集团有实力,能拉她一把。” 男人眉心几不可见地跳了跳,轻嗤,“梁穆钦那也叫不错的选择?北建集团也不是他说了算。” “那又怎么样?你当傅家是你说了算?”妥妥的一针见血。 傅靖霆脸黑了一寸,站起身要走,被钟婉绣横眉冷对,“你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女孩子行走商场不容易,年轻,长得也好,在外面平白惹来多少闲言碎语。这要是嫁人了,有个强势的婆家撑在那里,谁还敢随随便便说三道四?谁还敢肖想垂涎。”钟婉绣顿了下,问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傅靖霆蹙眉,始终没太明白他老妈这一番语重心长要干什么,只好很敷衍地点头,“你说的都对。” “既然你也觉得对,何苦再纠缠她。你是找不到媳妇了吗?” 傅靖霆额角抽抽,话等在这里呢。 “妈,你别想太多了,我什么时候纠缠她了?”他否认得干干净净。 钟婉绣冷笑,“中行的杨行长前阵子托人找到我这里,说不知道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招了我们的眼。你跟我说说,他哪里招了你了,你让人去纪委参了他一本。” 傅靖霆,“……” “怎么,没的说了?就因为他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打了许倾城,确实,这行为让人生气,参一本也无可厚非。”钟婉绣冷眼瞅他,“但是,这些关你什么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女士这一层一层地给他剥皮,剥得干干净净。 傅靖霆算是见识了他老妈的语言艺术,索性,“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 “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只想拉个人来做你推开叶家的挡箭牌,我就劝你放手。婚姻不是你可以儿戏的。”钟婉绣看向他,“你懂我的意思?” “我儿戏了吗?我这不还没婚吗?放心,肯定昏不了。”他挑挑眉角站起来,“我去我爸那里看一眼。” 听听他说话这口气,怎么就听不到一点正经?! 钟婉绣瞪他,“我不跟你开玩笑,你认真点。” 傅靖霆两根手指放在太阳穴边上冲她摆了个遵命的手势,他往楼上走。 傅平辉在下一人围棋。 傅靖霆就走到棋盘对面坐下,两方厮杀的倒是势均力敌。黑子到底先行一步,这一步优势在双方焦灼时就显得格外重要。 傅平辉看他一眼,“这一步棋,要是你怎么走?” 傅靖霆手执白棋,路被堵得死死的,棋局到了现在,已经很难再找突破口。 他思忖片刻,落子。 傅平辉看他落子位置杀气腾腾,即便胜算可能性极小,也不曾犹豫片刻。 黑子未落,傅平辉问他,“你想说什么?” “这局,若是从头至尾由我来下,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傅靖霆眉目冷峻,“不过既然已经这样,就借力打力吧。” 他说着抓了一枚棋子,往棋盘中一丢,排列整齐的棋子就全乱了套,谁在谁的位置,已经无从分辨。 男人眉眼间溢出一抹犀利,“越乱,越有机会。” 傅平辉盯着他,面庞格外严肃,突然问,“谁是这枚扰乱棋局的棋子?那姑娘你拽着不放,想把人拖进这盘棋局?” 傅靖霆垂眸,不等他说话,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情绪都有点激动,所以动了手,推了她一把,就突然倒地上了……真没用劲……” 傅靖霆额角绷起来,他问了医院,这才收了手中电话。 他抓了一枚黑棋和一枚白棋放在棋局中心。 傅靖霆承认,他亦有居心叵测,但是,“对我而言,她能乱局,却不是棋子。” 他匆匆离开,钟婉绣忙问,“不吃饭啊?” “有事。” 话落的功夫,人已经走远了。 看着下来的男人,钟婉绣问他,“怎么突然走了?” “说有事。” 钟婉绣叹气,“我那么激他,也没套出半句实话。大哥那边又开始提跟叶家联姻的事,要这样搪塞到什么时候?” 傅平辉伸手接过钟婉绣递过来的粥,他坐下来,“上次发生那事,你当你儿子真是迷迷糊糊被人下了药,他不过是将计就计。叶文涵不动这歪心思,怕是靖霆也有其他办法。” 换句话说,催得紧了,他第一个跳出来。 “等着吧。” …… 傅靖霆赶到医院的时候,许倾城在输液,人已经醒过来了。 看他出现在病房里她眼睛睁大了些。 病房里她一个人躺着,周围的人都被她轰回去了,只留了余声在帮她跑跑缴费手续。 她跟患者谈判,现场情绪激动是必然,许倾城也不是柔软好说话的人,有时候收不住情绪的强硬会不自觉出现。 那人只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就被周围的人隔开了,但她突然就眼前发黑坚持不住晕倒了。 醒来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问一问医生才知道,低血糖。 她最近胃口不好,吃得太少。 输得葡萄糖,无需住院,输完液就能回家休息。余声去缴费,病房里此刻只有她自己。 一双眼睛盯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看起来单薄又可怜。 这会儿眼睛看向他,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他怎么来了? 许倾城拧着眉心。 “怎么突然晕倒?”傅靖霆站到病床边。 “低血糖。”许倾城有些迟疑,但还是回了,“可能吃得太少。” 余声进来,看到傅靖霆时愣了下,他眸光看向许倾城,“许总……” “傅少,我没事。感谢关心。这里没有坐的地方,你……” 她还不等说完,傅靖霆抽走余声手里的检查单和缴费单。 他垂眸细看,确实是低血糖。 拿的药里有胃药还有……傅靖霆看着说明,安眠药? 正文 第101章 失眠 男人抬眸看向余声。 他什么话都没说,甚至眸光都未有多么犀利,可就是铺天盖地的压力扑过来。 “许总睡眠不太好,总是失眠,这也是导致她晕倒的原因,所以……” “睡眠不好?”傅靖霆偏头看向许倾城。 迎着他的眸光,许小姐脸上很不争气地红了下,她失眠不是一天两天,这大半个月都是这样过来的,那天在他那里难得睡个好觉,睡得太沉了。 这会儿说失眠似乎就不可信。 她本来事情就多,思虑繁杂,失眠让她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心情也很容易暴躁,心脏的负荷也中。 刚刚检查的心电图中就心率不稳。 许倾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让她放空脑子不去想这些事显然也不现实,现在,最快的办法就是借助药物了。 傅靖霆转回头,“你先回去,等她输完液我送她回去。” “不用麻烦,傅少,还是让余声送我。”许倾城匆匆插话,撑着身体要起来,头嗡嗡的,她猛地闭上眼睛,让这股晕眩感过去。 后背被人托了下,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躺下。” 许倾城缓了缓,睁开眼,男人的脸就近在咫尺,她固执地撑着手臂,并不躺回去,“傅少,你先回……” 男人身体突地往下压了下,他的唇几乎触上她的,许倾城本能往后躲,人就躺到了床上,背后还压住他的手臂。 他将手臂抽回来,身体依然压得很低,“让他先回去。” 两个人眸光相对,俱是不退步的坚持。 许倾城是铁了心不想再跟他纠缠,也不给自己松动的机会。 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在江州市打脸打得那么疼,梁家是真真的给了她脸面的,没有宣扬,没有对峙,没有一群人围着她说三道四。 只是让梁延宗来跟她说一声而已。 这种错误的教训,不能再有了。 她脸色还是苍白,疲惫从眉宇间毫不掩饰地泄露,即便如此,眼底的坚持倔犟也一点不含糊。 傅靖霆盯着她,下颌线绷得很紧,到底是先抬起身子,男人手掌往她脸上压了下。 许倾城被迫闭了下眼睛,从没觉得自己脸小,但他掌心这样突兀罩下来,整张脸都似被他盖住了。 眼前黑暗不过一瞬,傅靖霆收手往外走,顺手把余声也扯了出去。 病房里安静了。 许倾城竖起耳朵,但病房门关闭也听不到声音。 也不知等了多久,吊瓶都要输完了,许倾城按了铃让护士过来起针。 没一会儿,病房门打开,一起进来的除了护士,还有医生。 还有,傅靖霆。 许倾城往几人身后去看,没看到余声。 医生问了问她现在的情况,“你这就是精神压力大导致的,失眠胃痛。安眠药这东西治标不治本,你这情况还是尽量做心理调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药,别形成依赖性。” 许倾城点头应了。 医生和护士离开。 走廊上也没有余声的身影,许倾城手机拿出来,刚要拨电话手机就被人抢了去。 “别打了,我让他先回去了。”傅靖霆拉住她手腕拽着她往外走,“我送你。” “我不用你送!”许倾城企图挣开他的手,但男人偏不松开。 她浑身没什么力气,连吵架都觉得费劲。 倾城很是闭了下眼睛,手用力往回拽住他,尽量平静,“手机给我,我自己回去。” 男人直接将她手机塞到自己裤子口袋里,一副就不给你的架势。 脑子里嗡嗡嗡的,本来就难受,这一生气更加难受了,气到头晕,那种恶心感又上来了。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忍了会儿才忍下去。 许倾城有些有气无力,“你别惹我生气,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争执,我只想回家好好休息。” “我也没心情跟你争执,我送你回家就离开。”傅靖霆看着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特么犯贱。 赶都赶不走。 “送到你家楼下,你自己上去,我不上去。” 两个人僵持在医院的走廊里,这次换许倾城妥协,“那我们说好了,送到我家楼下,你不上去。” 她防他防狼一样。 傅靖霆脸色Real不好看,忍了又忍,同意。 乘电梯下去,她跟他之间一直隔开一人的距离,把经纬线拉得明显又矫情。 傅靖霆也不多说,他按了电梯下行键,等电梯过来。 医院的人流量大,电梯下得慢。 许倾城身体不舒服,只这么站着都觉得有些撑不住,她手臂撑在电梯门一侧的墙壁上,撑了会儿,撑不住,难受。 她看看电梯还没下来,又转身退到人群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手臂抱着自己,身体弯下去。 傅靖霆走近,他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去,“很难受?不然住院好好检查检查。” “我不住院。” 许倾城脱口而出,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住院上。 头晕,心跳过快。 坐下来就好了很多。 “我缓缓就好,没事。” 男人敛眉盯着她,手掌从她肩膀上落在她后颈,许倾城本能想要推拒,被他一手压住了脑袋,“别动。” 男人手指在她后颈处轻按,手掌压着她的脑袋扣在自己怀里,他人就站在她身前,替她遮去了周围的目光。 许倾城垂着眼,落在视线里的是两个人的鞋子。 浅色高跟鞋和黑色皮鞋。 女人和男人。 即便是隔着距离也觉得暖味难言。 可此刻,她难受到一动不想动,一句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按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温暖,力度适中。 由他圈起来的这个空间莫名就充满安全感。 许倾城眼睛莫名就有些酸涩,心里竟是说不出的委屈。 电梯门开,人群往里涌,许倾城要站起来,男人搀了她胳膊一下将人拽起来。 她站稳就还是往旁边移,跟他错开距离。 旁边有人跑过来,一挤,许倾城差点被撞出去,傅靖霆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扯了回来,他手臂自然缠在她腰上拥着她往前走。 两人进了电梯,电梯里人多,挤得还要往后退,一点位置都没有,她就被她他牢牢地抱在怀里。 电梯一开,看到傅靖霆那一刻的喜悦在看到许倾城时瞬间熄灭。 这会儿看两人靠在一起,那股子亲密劲儿直往眼睛里扎,扎得眼珠子通红。 她站在电梯最内的角落里,看着电梯门开后人流散开,看着他们离开,眼睛里的愤恨和嫉妒再掩饰不住。 正文 第102章 发脾气,要哄 出了电梯许倾城就挣开他。 男人倒也不勉强。 开车送她回家,路上经过银湾酒店。 一个男人叼着一支烟,手里拎着个保温桶,一头奶奶灰的发丝被夜晚的霓虹打得熠熠生辉,他往那里一站,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儿就全都出来了。 不过此时郁时南满目不耐,看到傅靖霆的车子过来时,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车头上。 等着车窗一落下来,他拿起保温桶往里狠塞,“我他妈真是你家……” 厨子两字塞在牙缝里,看清座位上还坐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保温桶狠塞的那股劲儿都收了收。 郁时南视线落在许倾城的脸上,额角抽了抽,他手一松放了保温桶,“你他妈讨好女人可以,别来使唤我啊!” 傅靖霆本来还想说个谢字,这会儿一句话也不说了,直接脚上油门一踩,车子开了出去。 郁时南吃了一嘴尾气,气得直骂。 送她到楼下,傅靖霆倒是真的遵守承诺没有上去。 许倾城拎着药袋和保温桶,心里很是波动,站在那里一时竟是找不到话说。 傅靖霆看她那模样,忍不住挑了下眉角,闹她,“怎么,想让我陪你上去?” “谁想了?” 她嗤一声,匆匆转身。 她脚步加快,竟是有些不自在,脸也跟着发烫。 傅靖霆看她进去,他手点在方向盘扶手上,指尖收了收。 许倾城进了房间,她冲到窗口往外看,远远地看到男人车子的尾灯闪着拐走了。 心脏发木,也说不出为什么,有些怅然若失。 她视线收回来,为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情绪。 保温桶里是粥,很好喝,养胃。 许倾城一勺一勺地喝着,眼泪突然啪嗒啪嗒往下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情绪泛滥不可控,矫情吧啦的十分惹人厌。 可是人生就这样吧,总会有那么一个瞬间会让你觉得温暖。 会很突兀地想抱住他再汲取一些温暖,不让他离开不让他走。 这种情绪莫名其妙又可怜。 他是她的谁,跟她什么关系? 成年人的世界里,食色性也,分门别类划分得那么清楚,她这么清醒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贪恋? 可是病床上睁开眼的那一刻,周围一个亲人都没有,荒凉感都渗透到骨头里。 就如此刻,这个房间里空荡荡的,她一个人,不管难受与否都要一个人撑。 她只是很希望,哪怕旁边有一个人帮不到她也不要紧,能够帮她加油鼓鼓劲也可以,或者帮她转移一下注意力,让她不要再陷入这种高压情绪里。 但是,没有。 没有这样一个人。 许倾城抬手抹干眼泪,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像个傻子,却愣是把满满一碗粥全都喝掉了。 有多好喝不知道,但她知道再不吃饭她会真的扛不住。 睡不着也要睡,难受也要吃饭,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 余声到的时候,许倾城已经在办公室了,脸上妆容精致表情严肃,她出去那些天积压的文件快速得过,精神奕奕,简直让人无法想象那个晕倒的人会是她。 许倾城放下签字笔,桌子上分了三份,“这些我还没看,中间这些拿去负责人亲自找我解释,右边这些我已经签好字。” 余声应了是,过来拿文件。 许倾城盯他一眼,“昨晚,你怎么擅自离开?他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你在跟他发脾气,生气呢,让我放心走。” 许倾城额角抽了抽,手里的笔猛地拍在桌子上,“我在跟他生气?我凭什么跟他生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余声你是我的助理,开工资给你的是盛世!” 许倾城疾言厉色地训斥,余声被训得面红耳赤,“抱歉许总,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毕竟他还特意到医院来……” “哪种关系?我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横加猜测!”许倾城截断他的话。 “是。抱歉。” 许倾城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按,“行了,出去吧。” 余声被骂得不敢喘,拿了文件出来,摇摇头。 想着傅靖霆昨晚问他,“你们许总脾气是不是特别不好,平时没少挨训?” 余声重重点头,还似心有余悸,“是,跟许总共事后,我再没有非分之想。” 这么厉害的母老虎,再漂亮也不敢肖想。 傅靖霆突地笑了下,似乎对他这话十分认同,拍拍他的肩膀,“你先走吧。她现在正发脾气,要哄。” 既然有人接手这工作,余声自然乐意,屁颠屁颠就走了。 这会儿余声心想,看来这是昨晚没哄好啊,连他一起遭殃。 啧啧啧女人真麻烦。 不过,许总既然跟傅少这种关系,怎么不向他争取一下呢?! 许倾城把人轰出去,又忍不住叹口气。 她不去想傅靖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也不去想他说那些话的目的,总之,她要彻底地把他排斥在脑海之外,这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忙了几天。 受伤人员的问题处理得差不多了,许倾城一直担着心怕这事不好处理,叶承年后面指不定还使什么招数,结果公安系统的竟然直接出面将这事平了下来。 许倾城这边是意外之喜。 叶承年却气得直拍桌子,他的秘书跟他汇报,“叶总,韩队直接出面了,工程拆迁上的这些人都惧他,不敢闹事。 应该是傅靖霆请的人。看来这许倾城暗地里跟傅靖霆一直勾搭着。前段时间有人见他们一起从江州市回来。 叶总,跟傅家这联姻,我们是不是做其他打算?” 叶文涵本来要送份文件进去,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脸色又白又冷难看得很。 她转手把文件给了秘书室,让他们一会儿送进去,就直接走了。 心里燥闷嫉恨成狂,那股子愤怒没有发泄的渠道,只撞得五脏六腑都疼,她手指用力攥进掌心。 她不甘心,更不会允许许倾城这样破坏她期待的婚姻。绝不允许。 这场婚姻是家里瞩意,更是她愿意的。叶文涵相信,如果没有许倾城,他们早就是未婚夫妻了,即便可能一开始不会有爱情,也会在日常生活中产生感情。 大多豪门婚姻不都是这样的吗。再退一万步,是谁也不能是许倾城,她不接受。 不接受这个毁了她二哥仕途的女人,再来破坏她的婚姻。她一个贱人,就该被人唾弃被人骂! 【作者有话说】 傅狗你这觉悟是可以的哈哈哈 正文 第103章 被绑架 临近年关,到处都忙,赶着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放假。 街道上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傅家两位老人的宅院里各种鲜艳的过年植物往里堆,红掌开得艳丽,盆栽一律红绿相间,蒸蒸日上。 可在这一片喜庆中,傅世清的脸上却不见笑容,傅家的风雨都沉在台面下,能走到台面上的从来不是大事。 姜文玉看一眼老头子手里拿着的东西,叹口气,“都沉不住气了,这是不让我好好过个年。” “打电话,让靖霆那小子来一趟。”傅世清沉吟半响,终究还是下了指示。 姜文玉看他一眼,没说话,只给他拿了烟,“抽一根吗?” “不是不让我抽烟。”傅世清看一眼自己老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傅靖霆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他往里走,却见一人正开车离开,蒙黑中看不清车牌号只觉得车型眼熟。 进门,姜文玉问他,“吃饭了吗?” “还没。”傅靖霆扫一眼坐在茶桌前的人,走过去,“爷爷,你找我?” “坐下。” 傅世清抬抬下颌指向对面。 傅靖霆坐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老榆木的茶凳子上,腰板笔直,倒是个人样子。 老人直接推给他一份文件。 傅靖霆拿起来一看,是傅氏股东大会的内部函件。 欧洲项目出现重大纰漏,项目方案被撤回,傅氏在这项目上的前期投入巨大,却因为这一次失误几乎打了水漂。 傅靖霆下颌线收得很紧,他快速浏览完内容,额角绷得直跳。 他亲自审定完成,段恒还盯在现场,他确信每一笔都不会出问题。 还有项目方案反馈还没到他手里,哪里来的失误一说? 傅靖霆看向落款处,他手指收紧几乎穿透纸背。 落款日期没写,但拥有过半表决权的股东已经签字。 这代表什么?! 文件提前拟好,这项目即便是没有问题,也会制造出问题,按照某些人的规划路径走。 “看明白了?”傅世清问他。 傅靖霆点点头,“明白。” “你觉得你没错,所有审定和决策都不会出问题。但是,据我所知,项目会议还没有结束你就离开欧洲回国了。” 傅世清倒茶,傅靖霆匆忙递过杯子去。 老人抬眼看他,“是不是?” 傅靖霆敛眉,半晌才回答,“是。” “为什么回来?”傅世清手里的茶杯突地重重一放,“为了个女人,值得?” “阿爷,我……” “我是不是说过,如果你帮她,傅家出手,盛世必无活路?”傅世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再问。 傅靖霆只得点头,“是。” “话,我都说到你脸上了。你听不进去,那走到今天这步,你就得受着。”傅世清盯着他,年纪大了,气氛紧绷下,气息都跟着喘。 “你当你大伯在傅家这么多年是吃白饭的?年纪轻轻俱是张狂,你不放在眼里,那就等着吃亏。” 傅靖霆沉下眉眼,他不反驳。 集团内部斗争,有时候行差一步,就会被人捷足先登。是他给了对方可以钻的空子,从他订机票的那刻起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傅靖霆看了眼手机号码,他眼眸微缩,刚要起身,被老爷子喊住。 “坐下,就在这里接。” 傅靖霆无法,只得当面接了电话,免提打开,对面一道焦急的声音,“许小姐的车出问题,从岐山路飙向西边,太突然,我们被甩掉了。” 脑袋嗡的一声,傅靖霆抓着手机的手指动了下,“她手机上有信号。” “手机找到了,被丢掉了。”电话那端的人直骂,“卧槽这他妈感觉不是一波人。中间换手了。乱的他妈一匹,不然也不会跟错了人。” 傅靖霆抓了手机就要往外走,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额角青筋都要崩断了,眼底的戾气拦不住,他猛地回头,“阿爷,你当他能拦住我?” “那就别客气,把这小子给我打趴下。”傅世清拍着桌子下命令,气得直咳嗽。 “打打打,打什么打,再把腿打折一个?!你傅家的子孙全都装在轮椅上算了!”姜文玉似是终于看不过眼去,“老陈,你跟他去。” 傅靖霆一顿,抬步往外走。 被唤老陈的人立马跟过去。 傅靖霆整张脸都透着寒,他拿起电话一脸阴沉地下命令,“既然叶文涵敢打这主意,那我就原样奉还。” 电话那端的人又仔细问了几句,明白过来,只应一声,“瞧好吧哥,这事儿再办不妥我这辈子不见你了。” 傅靖霆拉开车门,老陈挡在他前面,“少爷,我来开车。” 两人视线相撞,傅靖霆突地松手,将钥匙交给了他。 男人头上的棒球帽往下压了压,开车。 …… 许倾城应酬完上车,又倦又累,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此刻胃疼得厉害。 “一会儿经过药店,你帮我买盒胃药。”今晚可能是喝多了。 许倾城仰面靠在车椅背上,闭上眼,她单手压在自己胃部,呼吸里全是酒味儿。 其实,醉了也好,晚上可以不用靠安眠药就能入睡。 司机下车,并未熄火,将车子的空调开着,保持温度适宜。 许倾城疲倦地闭上眼睛等着,没一会儿,有人上车。 “买好了?这么快?” 她睁开眼睛,嘴巴鼻子突地被捂住,手劲很大,她挣不开,只扫到一顶黑色棒球帽,她手指用力抓着他的手臂,呼吸急促,刺鼻的药味弥漫进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逐渐归拢,周围安静得很,眼睛被黑布蒙住了,看不到东西,嘴巴也被封住了。 她心跳得极快,脑袋里每一条神经都绷得直直的,极力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失措,一定要沉住气,沉住气才会想到办法。 手腕脚腕都被绑住了,往后折,手脚间用绳子串着。 她躺的地方像是床,有褥子,手掌下是软的。 许倾城不敢动,她耳朵竖起来听外面的动静。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她能听到站起时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拉开门。 “还没醒。” 接着是出去的脚步声,然后门又被关闭。 有人走过来,脚步声像是敲在她心脏上。 许倾城每一寸神经都绷起来。 现在是过了多久了? 司机发现问题应该会报警才对。 绑架吗?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正文 第104章 你乱摸什么? 庄伟这段时间走背运,被揍得狠了,人也收敛很多。他把周围的关系排查了一遍,猜测大概率跟许倾城有关。 他心里窝囊,有没有直接证据,更不敢亲自动手,这段时间被拾掇得不轻快。 不过,如果有人直接把人送他眼前头,那他不要白不要。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等的有点久,不过好饭不怕晚。 庄伟推开门,里面的人跟他说,人还没醒。 他往里一瞅,女人被绑着丢在床上,眼睛被蒙住了,嘴也封上了,一张小脸几乎全都遮住了,只留一个下巴。 但身体曲线玲珑,只一眼,想到触手的滑腻,庄伟就有点忍不住了。 他挥挥手让人赶紧走。 房间的门关闭,男人冲着床沿走过去。 他上去握住女人的脚踝摩挲了下,床上的女人用力的扭动,可惜身体被捆得结实,嘴巴也被封住了,她的挣扎一点作用也没有。 “这么快就醒了?别着急,一会儿我再给你松绑。”庄伟笑着拍了拍她,“有人委托我帮她拍几张照片,咱们先把这事儿办了,再好好销魂。” 他说着伸手就去拉扯女人身上的衣服,纽扣崩开了,衣服被扯乱了从肩头往下剥去,卡在手腕处,白皙的肌肤裸露出来。 她疯了一样地挣扎,却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蕾丝文胸被推上去。 然后能听到手机咔嚓的拍照声,还有闪光灯的光线划过被黑布蒙住的眼睛。 眼泪不断往下掉,无力感侵袭了全身。 庄伟被这一幕刺激得眼睛都红了,他喘着气息,伸手去扯下她的裤子,手掌往两个膝盖间用力掰开,拿着手机咔咔地拍。 这种视觉刺激直让庄伟疯狂,都来不及将她的脸露出来,直接下了手。 嘴从女人的膝盖上一路往下滑。 眼泪将蒙着眼睛的黑布都打湿了,呜呜的呜咽声溢出来。 …… 手腕被绳子磨破了皮,许倾城拼了全力去挣,可除了疼之外绳子纹丝未动,好似骨头折断了也不管用。 男人的手掌抓住她不断挣扎的手腕。 “别动。” 许倾城根本听不进任何声音,她拼命挣扎,双腿用力往下踹着,手腕上的绳子被她拽得越来越紧,似乎要把骨头给搅碎了,她却似压根觉不出疼来。 男人的手压住她的脑袋,用力将缠在她脸上的黑布解开。 灯光乍然落进眼睛里,许倾城一双眼赤红像是充了血,光线突然打进来让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却依然挡不住她的挣扎。 人咚的一声从床上摔下去,脑袋撞在地板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傅靖霆将人从地上捞起来,他抬起她的脸,双手托住她的脸颊,“倾城,是我。” 男人的容貌印进眼底,许倾城看着他,干涩到疼痛的眼睛突地溢出眼泪。 怕她继续伤到自己,看她终于不再挣扎,傅靖霆这才松开手,他将她嘴上封着的胶布扯开,再将连着她手脚的绳子割断。 还来不及去将她手上、脚上的绳子解开,许倾城绑在一起的两个手就直接往他身上捶,一边捶一边哭,“你进来你怎么不出声?你手往我身上乱摸什么?你没摸过吗?我还以为是死变态!” 她眼泪哗哗掉,控制不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刚刚真的是吓死了。 你看不到,也动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失控的。 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脑子里塞,先奸后杀先杀后奸碎尸抛尸混乱无比的往自己脑子里塞,甚至连死不了却被拍些赤裸的照片威胁曝光诈骗,从她醒过来,躺着一动不敢动的时候开始这些想法就不停地在脑子里跑,越想越害怕,越是让自己冷静越冷静不了。 可想而知有个男人手落在她身上时她感觉自己都要疯掉了。 他但凡出一点声音,那她也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 她的拳头不轻,但傅靖霆似乎也感觉不到多痛,但也不能由着她,手腕上都磨破皮了。 傅靖霆索性跟她一样坐在地面上,双手穿过她腋下将人抱进怀里,“以为你没醒呢。” 所以才没有出声音。 但他也没乱摸啊,手刚碰到她的脚,看了下绑着她的绳子,确定没有其他伤害后,才想着先去把她的眼布拆了,他手指都没触上她的脸呢,她就跟小疯子一样挣扎起来了。 许倾城眼泪只往下淌,她心有余悸,紧张过后一松懈整个人都像是要脱力了一般,身体歪在他怀里动不了,脸压在他的肩膀上,点点泪滴浸入他的衬衣里。 他的肩很宽,怀抱很暖,手臂很结实,她这样靠着他就莫名地觉得心安了,理智上知道不合适,可是现在她没有理智也不需要理智。 她脸胡乱地在他肩膀上蹭,将眼泪擦在他的衬衣上,像是个恶意调皮的孩子。 她的身体还在轻微的发抖,傅靖霆手臂微微收紧一点,刻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在你身上乱摸了吗?” “摸了。” “摸哪儿了?” 许倾城一听这话,猛地要抬头,又被他按了回去,“我先给你把绳子解了。” 许倾城抿唇,她也知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轻轻点了下头。 傅靖霆放开她,先帮她把手腕上的绳子拆解开,她腕骨的地方红彤彤一片,破皮了,好在骨头没事。 脚腕上也一样的情况。 傅靖霆看她情绪也已平静,伸手要将她拉起来,地上太凉。 可许倾城站不起来,她屈膝,双腿抵在胸前,乏力地将脸压在膝盖上,“我站不起来,我缓一缓。” 声音里还带着点儿泣音,语气极力克制和冷静,也甩不掉那点后怕。 手和腿都还在抖,心跳也快。 “那也别坐在这里。”男人弯腰下去,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到一侧的床上。 许倾城睁着眼扫向房间,浅灰色现代风的装修,干净整洁的卧房。 实在不像是绑架人应该去的地方。 脑子里转了几转,也转不出所以然。许倾城抬眸看向傅靖霆,“这是哪儿?” 正文 第105章 连环计 “傅家的一处房产。” 许倾城眸光落在他脸上,审视和怀疑藏在眼底,但依然被傅靖霆看得清清楚楚。 他啧一声,凑到她眼前,“怎么,怀疑我绑你?” 许倾城咬了咬唇,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绑她应该不至于,可是他出现得很怪异才是最重要的。 到底是谁要绑了她,傅靖霆又怎么会这么正好的救了她,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企图。 这些疑问就像是一团乱麻绕在脑袋里,许倾城迫切地想知道一切。 “刚好,抓了个绑你的人,交代的还算清楚。”傅靖霆声音淡淡的,分不出情绪,平铺直叙地告诉她,“叶文涵让人把人你绑了送到庄伟那里。” 许倾城脸色煞白,庄伟能干什么不言而喻。她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想。 傅靖霆也不解释他为何会知道她出事。 因为怕叶承年会使用极端手段,所以多长了个心眼。 倒是没想到,叶承年没动,叶文涵动了。 最关键的还不是叶文涵,是傅家的人想利用这件事给他挖坑。 如果老爷子不出手,这一出连环计唱下去,许倾城首当其冲。 傅靖霆抿紧唇,并没有跟她说这些事,她也不需要知道。 这里是他名下一处房产,傅靖霆到这的时候有些愣,真让他自己大海捞针,还真不一定捞到这里。 男人将矿泉水瓶盖拧开,递给她。 许倾城没接,只半抬着脸看他,“叶文涵这么对我,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傅靖霆沉默地看着她,并不否认。 许倾城垂下眼,将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无论如何,今天我都要谢谢你。但是,麻烦你跟她解释清楚吧。我真的太多事情了,千头万绪……” 她咬住牙齿,突然说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当着他的面说,鼻子发酸发涩,眼泪竟然想往外跑。 她声音里微微的哽咽像是一盘丝将他的心脏捆住了,用力收紧。 傅靖霆伸手拽她胳膊,她不给他拽开,手臂用力抱着自己的腿,眼睛压在膝盖上,这种莫名其妙哭泣的模样,不想给他看到。 丢人。 许倾城无坚不摧,没有什么挺不住的。软弱这东西只能在她自己一个人时出现才对。 傅靖霆隐隐叹口气,他把水瓶放到床头柜上,人坐到她身侧,直接将人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你……” 姿势一变,再藏不住这张脸。 梨花一枝春带雨。 这诗句被她诠释得极其生动。 许倾城有点儿不好意思,她偏开眼不看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的胳膊圈的死死的。 怀抱里嵌入一个她,就觉得圆满。 傅靖霆将脸压在她的肩膀上,十分不规矩地去蹭她的脖子。 她被他抵地,被迫扬高了脖颈,给了他足够的空间,男人的气息喷薄在肌肤上,莫名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压在他胳膊上的手指都在抖,心脏跟着跳得厉害。 许倾城有点害怕,害怕他继续……更害怕她今天没有推开他的力气。 她浑身都在发颤,傅靖霆抱着她的手臂用力紧了紧,声音从她脖颈间飘出来,有些发闷。 “怕我?” “……”怕她自己。 男人抬起脸,他的眸光又深又暗,甫一对视,许倾城便匆匆撇开。 傅靖霆不允许她跑,他将她的脸扳回来,单手滑到她脑后控制住,直接吻了上去。 “你别……” 嫣红的唇只来得及轻叩出两个字便全被吞噬掉,在他唇齿间柔软绽放。 她身子软了,软成一滩水团在他怀里,似是再没有骨头能撑着她站起来,眼睛发红又发疼,眼泪就顺着眼尾流下来,浸到嘴角。 咸涩。 他停下来,手指蹭蹭她的脸,抹掉泪痕,又去摸她的眼角。 这双眼睛,含着泪也是媚。 这么不情不愿的。 他有点恼,“别哭了,不动你。” 许倾城吸吸鼻子,自己拿手揉眼睛,不是想哭,就怎么掉下来的她也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坐着,谁也没动。 很是过了一会儿,许倾城才推推他,“我没事了。” 她撑着他手臂要站起来。 傅靖霆松开,许倾城脚一着地整个人就想往地上扑。 腿还不适应,软得很。 傅靖霆一把抓住她手臂,才不至于让她直接跪到地上去。 她试着跺了跺脚,缓缓,这才站直了,从他怀里抬眼,“好了。” 傅靖霆垂眸看她,松开手。 许倾城去找自己手机,没在身上。 “我手机呢?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我,这里是哪里?”她一连串问题。 声音已经完全恢复冷静。 “你的东西都在外面。”傅靖霆看她一眼,“不用麻烦了,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 许倾城点了下头,也不拒绝,她走出去拿了自己的包。翻出手机开机。 征询他的意见,“我要报警吗?” 傅靖霆沉默着看她。 许倾城被他盯得有些撑不住,挪开眼,“毕竟叶文涵跟你有这层关系……你说不报我就不报了。” 傅靖霆嗤一声,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往外走,丢下一句,“随你。” 许倾城抿了下唇,不报就不报,甩什么脸色。怕你未婚妻被起诉有污点啊!那你别救我啊! 不对,不能不救。庄伟太恶心人了。 许倾城杂乱无章地想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分不出个一二三,心情也跟着受影响,一会儿后怕,一会儿酸,一会儿恼。 她竟然还有点儿嫉妒叶文涵了,做坏事也有人帮忙收尾。 再想想自己…… 有点惨。 许倾城烦躁。 抿着唇往外走。 开车的司机是个蛮帅气的中年大叔,她没见过,不过他头上的棒球帽,许倾城手指倏然收紧,她一把抓住傅靖霆的胳膊,“他……” 傅靖霆看她一眼,反手抓住她的手,“陈叔,我爷爷的人。” 许倾城心有余悸,她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绑我的人,也戴一顶棒球帽。” 傅靖霆直接说,“陈叔,把你帽子摘了吧,绑她的人也戴这么一顶帽子。” 陈叔犹豫了又犹豫,还是把帽子摘了。 许倾城盯着那一头地中海,很是愣了愣,才说,“抱歉,不然你……还是戴上吧。” 陈叔又把帽子戴上。 傅靖霆看她一眼,忍不住嘴角勾了笑。 他那表情,很贱。 许倾城坐下时一时没忍住,手指在他腿上狠狠拧了把! 正文 第106章 想收你做情人 嘶…… 傅靖霆吃疼,他抓住她的手攥进掌心里,“往哪儿摸呢?” 许倾城脸一红,用力往外抽手,男人偏生拽着不放,“摸,摸个够。这儿也摸摸。” “放手!神经病啊!”许倾城脸倏然红了,他拽着她手往哪儿放呢,这人真是够不要脸了。 两人拉锯了会儿,他瞅一眼她看起来没那么苍白的脸色,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许倾城一撤回手来两个手臂盘在一起藏得严严实实。 傅靖霆轻哂。 他偏头看向车窗外,路过药店时让陈叔下去买了些药。 车厢里只有两个人,他姿势懒散地往车座椅上仰,似乎有些疲累,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让这个车厢显得十分逼仄狭窄。 他手臂张开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却并未揽上她,只偏头看她,“倾城。” 暗夜里,他的声音好似变得低沉又温柔。 他一声倾城在这暗夜里像是下了迷药,无端生出各种枝杈,许倾城心脏跳得极快,咚咚咚的擂鼓一样,受他声音蛊惑,许倾城偏头看去。 两人视线交缠,他突地笑了下,有些话还是咽了回去,伸手在她脸上划过去,“算了。” 这人,怎么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吧。 许倾城眉心拧了下,“你到底想说什么?” 短暂沉默,他瞅着她很是不正经的,“想收你做情人。” 许倾城怔了,脸瞬间就冷下来,她真是没料到这人会说这样不要脸的话。 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许倾城唇抿得极紧,牙齿都跟着发涩,指尖收在掌心里掐出多个指印才能控制着自己不爆发。 她知道自己风评不好,也接受被人议论耻笑,但是…… 眼帘轻垂,没有但是。也不该有但是。 或许他这样想才是正常的。 她深呼吸,偏开头不看他,像是全身长满了刺的仙人掌。 好似他碰她一下都会被扎。 傅靖霆啧了声,“逗你呢,这么不经逗。” 他推推她肩膀,让许倾城一甩胳膊打开了,她往边坐了坐,离他远一点。 傅靖霆摸摸鼻子,“还真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许倾城嗤一声,脸冷得冰桶一样,“你收多少情人,只要你妻子同意谁都挡不住你,但你休想打我主意。” 傅靖霆挑了下眉,想再说什么,陈叔拎着外用药回来了,他便收了话头。 车子一路开到了许倾城楼下。 下车前男人拉住她,“给宋畅打电话让她过来陪你。” “不用。”许倾城一把拍开他的手。 干脆利落地下车,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像是逃离什么妖魔鬼怪。 那道背影挺得笔直,凌厉又倔强。他突然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把她拉入局中,这才不过刚刚开始。 等她进了门厅,傅靖霆给宋行止去了个电话,问宋畅在不在家。 问清楚情况,宋行止挑挑眉,“你这管得够宽。” 傅靖霆不跟他废话,说完了就撩了电话。 陈叔开着车往回返,傅靖霆看他一眼,“老爷子什么时候安排你跟着她。” “老太太生日以后。” 傅靖霆,“……”够早。 “绳结绑得挺好,挺结实。”傅靖霆哼一声。 “老爷子说做戏做全套。”陈叔淡定地回,又说,“这样便于扰乱视线。” 傅靖霆脸隐在黑暗里,他眸光透过车窗玻璃望出去,指尖轻点,“陈叔,如果你不插手,今天我的人也能把她带出来。” 陈叔面无表情的脸转过来,“不可能。我差点失手。” 手掌猛然攥成拳,傅靖霆轻轻合上眼,“走吧。” 车子往前开,傅靖霆收到下面人的汇报,叶文涵丢进去了,到目前还没出来。 傅靖霆嗯了声,他挂了电话,男人舒朗的眉目在光影间显出几分阴鸷。 …… 庄伟将女人脚上的绳子解开了,她踢腾得厉害,他索性直接将她两个脚腕绑到两个床尾,人直接趴过去舔。 男人的双目赤红,从上学时就想沾染的女人就在这里,那种激越简直控制不住。 许倾城的漂亮是妖是媚,是扎进人骨头里的好看,可又不全是。 她跟叶听鸿在一起时,笑起来的那种甜会酥到你心脏都停摆,你恨不得她能那样对你笑,能那样摇着你的胳膊说话,就是要天上的星你都愿意为她摘下来。 庄伟激动的有些喘女人娇嫩得像朵花,在他的手指和唇舌间颤抖,可怜又娇嫩。 她扭着身体激烈挣扎,呜呜的声音溢出来,他知道她不愿意,但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能放过。 “你就当我是叶听鸿,他有的我也有,保证搞的你欲仙欲死。”庄伟有些急切的喘,迫不及待。 女人都这样,再不愿意只要舒服了也会喜欢。 对许倾城,他有耐心,也乐于服务。 在对女人上,他有经验,玩的也多,知道怎么才能让女人软,让女人舒服。 一直到她人整个儿软下来了,他才光溜溜的爬上去,伸手拆了她的眼罩。 女人的脸落在眼里,庄伟一下愣住了。 “叶文涵?!” 叶文涵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满脸的泪,妆都哭花了。 她本来还在打电话问他们得手了吗,然后就被人打晕了。 再醒过来就是现在。 庄伟在她身上做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可她拼命挣扎,他却视而不见,还当她是许倾城。 叶文涵又怒又怕,可她挣不开也说不了话,庄伟是她的远亲,就算出了五代那也是远亲。 叶文涵觉得他只要发现是她就好了,只要他拆了她的眼布和封口。 可他竟然不,他竟然在她身上作乱,摸遍了添遍了,他竟然对她做这种下流无耻的事!他还拍她的照片! 叶文涵气到发晕,又无力抵挡。 她完全忘记了,这些事都是她想加在许倾城身上的。 此刻她以耻辱的姿势被捆在床上。 庄伟一看是她也懵了,“卧槽,怎么是你?!” 叶文涵呜呜着让他给她拆了嘴上的封口胶布。 庄伟这才反应过来,他伸手给她拆开。 叶文涵哭着大叫,“你松开我,你这死变态!我要告诉我哥,庄伟你等着!” 庄伟太阳穴嗡嗡的跳,“这他妈不是你安排的,许倾城呢?!” “你松开!松开我!” 叶文涵不想跟他说话,她这样赤裸的被捆在这里,狼狈又羞耻。叫嚣着不让庄伟好过,要跟叶承年说,要给庄伟好看。 【作者有话说】 想收你做情人。 画外音。 一辈子的那种。 正文 第107章 见家长的新闻 庄伟脸都阴了,我他妈帮你,你却倒打一耙,叶家现在实力在庄家之上,庄伟是真的怕叶承年。 他啐了声,偏就不放开她,“看看你这骚样,心里知道是我还能成这样。巴不得让男人搞吧!叶文涵你他妈也真贱!” 他干脆拿了手机咔嚓咔嚓给叶文涵拍了照片。 庄伟这人玩得荤,这一会儿就起了意,他干脆上手一边搞她一边给她录了个小视频。 他恐怕是把所有耐心都用在了刚才,许倾城是他心里的朱砂痣,这才能耐着性子罕见温柔,要是别人那就是个玩物。管他什么亲戚。 叶文涵要崩溃了,哭喊着骂他嗓子都给喊破了。 庄伟全都搞好了才放了她,他手机收起来,警告叶文涵老实点,别他妈给他下绊子,不然这东西他就给她发网上去。 威胁完了又安慰她,我们到底是远亲,我还是疼你的,只要你不对付我,今天这事就是你知我知。 叶文涵哭得死去活来,却再不敢语言上威胁他,她到底是女孩子,家世清白,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突破底线,就算是庄伟没破她身,单单是他手里的东西也能让她身败名裂。 叶文涵不敢说,不敢提,这事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想一次就扎深一寸,扎得鲜血淋漓。 她恨庄伟,更恨许倾城,想不明白许倾城到底是怎么摆脱了她的计谋,又是怎么把她给捆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许倾城摆了她一道,叶文涵这心里就全都是刀口,疼的恨的,她甚至恨不得把许倾城一刀劈了。 但叶文涵不敢说,庄伟也不会提,这事就烂在了叶文涵的心里,甚至半点风声都没露给叶承年。 许倾城这边,宋畅当晚就赶过去了,看到她手腕脚腕的伤痕心疼得不得了。 “叶文涵真他妈贱,这种龌龊手段都使得出来?!”宋畅气得。 一边给她上碘酒,一边骂。 问她,“你想怎么办?” “我也算毫发无损,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没精力跟她掰扯。”许倾城低眉,“但我若咽下这事任由她嚣张,她还当我怕她。” 宋畅点点头,“那是,怎么也要给她个教训。” 涂好了,许倾城收回手来,宋畅看向她,“你跟傅靖霆……” 许倾城知道她想问什么,宋畅大晚上跑过来,肯定是傅靖霆找的她。 “这次是他帮了我。”许倾城坦言,又说,“但我们没别的关系,都说清楚了。男欢女爱到此结束。” 宋畅知道她想跟梁家联姻的事,就问她,“跟梁家那边什么情况?” “不太好。”许倾城揉一把脸,有些自嘲的,“我现在,想嫁个人都觉得好难。” 宋畅没法安慰她,她的婚姻带了太多条件,哪里就能那么容易。 宋畅伸手抱抱她,“会好的。” 凌晨四点多,宋畅的手机响,她接起来看,是同事的来电。 许倾城睡前吃了安眠药,这会儿手机振动并没吵醒她,宋畅拿着手机出了卧室去接电话。 宋畅接了电话,被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 爆出来的新闻跟房间里睡着的人有关,倾城不是说,她跟傅靖霆没有关系的吗? 但这爆料有图有真相,都到了见父母的程度怎么就没有关系?! 宋畅把照片放大了看,能看出来,背后是银湾酒店。 赵岚和两人一起,傅靖霆站在许倾城身侧,手臂缠着她的腰别提多亲昵。 西装旗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又亮眼又养眼。还有赵岚走后两人亲吻的模样。 光线朦胧间她的侧脸又美又艳又温柔,美得不可方物,任何男人看一眼都要沦陷。 这个时间刷新闻的人很少,还只在对新闻特别敏感的媒体圈子里,他们的工作群都已经疯了一样,几百条信息呼呼过。 已经有人在求证当事人,但是都还没有得到回应。 宋畅匆忙去把许倾城喊起来,“倾城,倾城你醒醒……看新闻。” 许倾城醒过来时被新闻吓得心跳都要停摆,她匆匆爬起来去穿衣服。 “怎么会有这新闻?”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大家都等着跟你们核实呢,你看你手机。” 许倾城看一眼,果然上面很多陌生的未接来电,大多是求证新闻的真实性。 许倾城把手机丢一边,她跑去洗手间洗把脸,妆都顾不上,“我得去趟医院。” 宋畅也跟着她的动作着急,也急匆匆地穿衣服,“去叔叔阿姨那里?” “是,得先给他们解释清楚。”许倾城手有点抖,“我妈这情况,我怕她多想。” “这照片是合成还是真的?” “是真的,”许倾城抿抿唇,“但也是假的。” “怎么回事?” “路上跟你解释。” 没有十分钟,两人出门,宋畅拿着车钥匙,“开我车。” 两人上了车,许倾城简单解释了一下,她手撑在额头上,“这照片怎么会爆出来,傅靖霆选的地方。” “不是,倾城,他怎么能答应你这么荒唐的请求,就跟你,演情侣?当着你妈的面演戏?”宋畅觉得简直太魔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把生活当剧本演吗?” “是我的错。我当时只想我妈不要钻牛角尖。”许倾城手压在自己眼睛上,“你说得对,一个谎言要靠无数个谎言来掩饰。” “你先别着急,这事,否认就是了。傅家那边肯定也不会承认。”宋畅安慰她。 “畅畅。”快到医院时,许倾城突然拉住她的手,“你先靠边停车。” 宋畅看她情绪不对,慌忙把车停到一边,“倾城,你别哭啊,这新闻很严重?!” 许倾城情绪有些崩溃,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严重,怎么不严重,这个新闻会把她逼进孤岛。 她头抵在副驾驶前的车厢上,狠狠抹了把眼泪,这才拿了手机拨电话。 拨不出去,才想起来她拉黑了。 许倾城把傅靖霆的号码从黑名单拖出来,给他打电话。 电话没响多久就接了。 许倾城率先开口,“不是我,不是我让人放的新闻。那天的地方是你选的,我敢保证我没有提前把信息放给任何媒体。” “是吗?” 正文 第108章 许小姐的度在那里? 男人声音有点儿冷淡。 许倾城沉着气跟他分析,“这新闻出来对我没有一点好处。我已经跟我妈说了,我们不合适,分手了。不会出尔反尔刺激她。 而且,我有跟别人联姻的想法,这种新闻不是堵了我所有的路了吗?我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才说,“哦?那是我理解错了?以为你想跟我在一起?” “没有。绝对没有。”许倾城否认。 “但是,现在,家里的人是这样认为。”傅靖霆掐灭手里的烟,他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一宿未睡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我找你,是想跟你说,我这边不会承认,就是正常的见面。傅氏这边压一压,新闻热度下去了不会有人记得这个。”许倾城条理清晰地跟他说着最佳的处理方案。 傅靖霆却突然问,“你现在在哪里?” “去医院的路上。”许倾城在片刻的慌张后已经恢复冷静,“我妈不会说任何话。但是,我希望不会因为这事情让你们对我,对盛世产生防备。” 许倾城首先要排除的,就是傅家对她的成见,不要误会这事是她所为,更不要因此认定她心怀不轨对盛世多方刁难。 至于其他的,她再想办法。 “我需要跟你见面谈。”傅靖霆提出,毕竟要双方达成共识,一致。 “可以。”许倾城应,“你定地方。” “一会儿给你打电话。” 傅靖霆说完,手机挂断了。 许倾城手指按在太阳穴上,那里突突地跳个不停。 宋畅看着她,“谈拢了?” “要谈。”谈不谈拢不好说,但是只要他肯谈就有办法。 到底是谁搞的这一出,目的又是什么? 许倾城脑子发疼。 宋畅开车进了医院的地下停车位,她把包里的化妆品拿出来递给许倾城,“先收拾一下,你现在脸色太差,别吓到阿姨。” 许倾城拿过来,她给自己化妆,涂腮红,让脸色看起来自然一点。 到病房的时候五点半了,病房里已有病人起来在走廊里溜达。 赵岚也醒了,看她跟宋畅过来有点惊讶,“怎么这时候来了?” “宋畅昨晚跟我住,我说过来医院看看,她非要跟过来。”许倾城随意地说。 医院里还没有媒体人过来,或许是因为时间还足够早。 正说着话,许倾城手机响起来,她一看是傅靖霆的就赶紧出去接电话。 “我到医院了。” “啊?” 许倾城愣了下,反应过来才说,“那,那你等我会儿,十五分钟,不,十分钟。” 傅靖霆听她着急的声音,缓了缓,“不急。”我上去也一样。 许倾城挂了电话,她进了病房。 她打发两个护工出去,这才拉着赵岚坐下。 沉淀了下话怎么开口,这才跟赵岚说,“妈,网上现在出了一些舆论,我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怕你从别的地方看到了误会,所以我先过来跟你说一声。” “那次跟傅靖霆见面吃饭,被有心人拍了照片,他们有什么目的我还不好说。如果有媒体找到你这里,你什么都不用多说,你就……” 病房门突地被敲了几下,许倾城回头看去,人都傻愣住了,他怎么上来了? 傅靖霆走进来,他手里还拎着早餐袋子,客客气气跟赵岚打招呼,喊阿姨,“我路上买了点生煎,早饭都没吃吧。” 他说着把早餐袋递给许倾城。 许倾城怔愣着呢,还是赵岚推了她一把,她才接过来,“谢谢。” “里面有粥,你胃不好,喝粥吧。”他很随意地嘱咐。 许倾城手抖了下,她抬头看他,又低头,只哦了声。 头皮紧绷着,许倾城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宋畅,“……”这情景很诡异。 她直接去翻餐袋,啧啧两声,“傅少想得周到啊,过来还知道带早餐。” 许倾城不动声色踢了宋畅一脚,给她使眼色,我妈在这儿呢,你少说一句。 宋畅就闭嘴。 赵岚看着他,这孩子样貌行事俱是优秀,虽然倾城在她面前没少说两人性格不合适的缘由,可是赵岚大抵也清楚,怕是家里不太同意。哪怕她提前垫了话。 经历过叶家那一次,赵岚也不敢强求,就怕再把倾城伤一次。可当妈的又难免焦虑。 情绪这东西控制好了没问题,控制不好就成了病,那种难受劲儿你不靠药物你撑不住。 赵岚是在几次之后,清醒时就会自问怎么会做那种事,对自己癫狂状态下的后悔,让她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是有问题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坚持治疗不再排斥,有成效,但她能感觉出倾城对她的小心翼翼,什么事都怕刺激到她。 傅靖霆倒没任何不适,问赵岚身体怎么样?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 对赵岚,他倒是恭敬有礼,还给赵岚吃定心丸,“事情好处理,阿姨你不用担心。” 许倾城过去,“妈,我们还有事要谈。” 她拽他一把,给他使眼色。 出来。 傅靖霆就跟着她往外走。 出门时男人落后一步,一手手掌搭在她肩膀上推她出去,一手带过病房门。 他人高,这姿势像是将女人半搂进自己怀抱里,那种亲昵的姿态从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露得清清楚楚。 赵岚看着,微微蹙了下眉。 两个人之间的姿态…… 傅靖霆跟着她走到走廊的僻静处,她深吸口气,蹙眉,“你怎么到这里来?” “你说在这里,那就这里吧,何必再另找地方。”他随口说,手掌压在自己的脖颈上活动活动,似是很累的样子。 “电话里我跟你说过了,你什么意思?” 傅靖霆瞅着她,“你说不是你,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信不信的,你看结果不就行了。我又没粘着你不放……”男人突地拉了她一把,她人就贴在他怀里。 许倾城正要恼,就见身后有个人过去,到嘴的话又咽回去。 她要往后退,他拽住她手臂不给她退,“怎么才算是黏住不放?这样?” 许倾城用力抽手,身子猛往外撑。 他突地松手,许倾城一个收力不及,身体往后仰去。 还不等她紧绷的气息收一口,腰身再度被他揽住用力收进臂弯里,她整个人也就被他牢牢抱住了。 “还是说这样才算是黏住不放?许小姐的度在哪里?” 他像是在逗个小猫小狗一样逗她。 许倾城有些恼。 可他的话,语气淡淡的,你仔细品,又能琢磨出不一样的用意。 “嘴上说着不会缠着我,却时时刻刻在我这里刷一波存在感?”他低头看她,眼眸是深沉阴暗的。 正文 第109章 谁在背后动手脚? 许倾城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认定了新闻是她搞出去的。 “说多少你都不信是吧?”许倾城闭闭眼,“那我也没办法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伸手拍他缠在她身上的手臂,“放手!” 傅靖霆看她一眼,松开手。 许倾城扭头就走,走几步又不甘心,折回来,压着脾气跟他说话,“你知道这新闻会让我陷入绝境吗?我怎么可能会自己放这种新闻。” 她咬着牙,有些话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说出来,她说得容易别人听得也容易,可谁知道这背后牵涉了多少事。 叶家本来就虎视眈眈,傅家再以为她居心叵测,给她下个套挖个坑她都有苦难言。但凡与傅家有关联的商业关系,遇上她听一句傅家的意思,她这里就白忙活。 还有,即便她自己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是到了见家长这一步,又是傅家,她有意联姻的家族恐怕一个都不敢再伸头。先不说盛世这烂摊子,出钱也就算了,再惹一身腥臊。 哪个家族哪个男人不在乎这种事。 梁家就是前车之鉴。 许倾城恨得牙痒痒,她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不信,依着脾气她真的想甩手走人了。 可是这样不欢而散,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们可以联合澄清,”许倾城试图再次游说,“当着新闻媒体记者的面,共同澄清。说实话。” “说实话?”傅靖霆一挑眉,他俯身,靠近她,“告诉他们这本来就是一场戏,你跟我上床是为了给盛世谋利,现在已经银货两讫再无牵涉,而你正准备为了盛世嫁个老头子。这些话说给他们的同时,你父母也会知道。” 他唇角勾出个犀利的弧度,“你说,你父母听了这实话会怎么样?” 许倾城脸一时白了,他还继续,“要想澄清,那就这样说,我可以接受。” 许倾城手指收到掌心里,她心脏发疼,每一寸皮骨也跟着疼,像是要把自己给生生撕扯开。 她的脸庞美到极致,这样愤怒生冷的样子也美到人心坎里,像是一枚利剑劈开空气,让周遭的人也似感受到锋利剑刃切割过骨肉的疼痛。 傅靖霆就站在她身前,给了她一条她压根不可能选择的路径。 盛世不能塌倒。 父母健在,她不能让他们脸上蒙羞抬不起头。 她不能让青尧出来接手盛世时被人说,这是他姐姐用身体换来的安宁。她不能让人再在青尧的自尊上再砍一道口子。 许倾城怎样都可以,但她的家人不行。 “傅靖霆!” 她几乎是咬出他的名字,傅靖霆仿佛能听到她牙齿咯咯地响,“我不可能答应这条件。” 傅靖霆看着她,沉吟片刻,终于给她一条路径,“先冷处理,热度自然消退最好。消退不了,再想办法。在这期间不会有任何对你的负面评价出现。但我有一个要求。” 许倾城抬脸看他,“什么?” “在新闻未退的这段时间,你必须搬到我指定的地方住。” 许倾城猛地抬起脸来,眸子里燃着火,恼怒瞬间就爬了她满脸。 她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扭头就走。 手臂被人抓住扯了回来,许倾城直接上脚踢,压着脾气吼他,“放手!” 这女人手脚并用起来也难缠得狠,傅靖霆挨了她几下,没办法只好用了蛮劲将她控制住。 他把她手臂反钳在她身后将人扣在自己怀里,腿压着她的,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困得结实。 傅靖霆伸手掐她下颌,眉眼款款地睇她,“想歪了吧。我说跟你一起住了吗?” “你……” 许倾城语塞,她还真的是想歪了。 以为他又是…… 傅靖霆嗤笑,“我不过是想借这段时间看看是谁背后动的手脚,你在我的可控范围内,比较容易处理。” 许倾城懂了,身上的劲儿散了,她耳根子有点发红,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偏开视线,点头应了个好字。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一样,有点蠢蠢欲动。 男人喉结微滚,他松开她的手,手指却贪恋地捏她的耳垂,掌心微用力托起她侧脸,突地垂头吻上去。 他的动作突兀又迅速,许倾城完全没有防备,唇上压过来男人的唇,她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他。 气急败坏,面红耳赤,“你干什么?” 傅靖霆伸手捏她脸,“给你制造个头疼的机会。” 许倾城一愣。 傅靖霆已经收手,他手掌在她头上压了下,“我还有事先走,下午我会安排人去接你,不需要准备行李。时间不会很久。” 许倾城嗯了声,她磨着牙根,“别让我知道谁在背后搞事,不然抽筋剥皮做大鼓。”天天敲,世世敲。 傅靖霆轻咳了声,背脊很是挺了挺。 许倾城回病房的时候,赵岚盯着她看。 宋畅凑近她,跟她咬耳朵,“刚刚不小心看见你们两勾勾缠缠,他亲你了是吧?一会儿跟阿姨好好解释吧!” 许倾城用力闭了下眼,知道逃不掉。 也不差这一个谎言了。 她牙一横,索性说,她觉得不合适,他非要纠缠,牛皮糖一样。 赵岚就问她,“为什么觉得不合适?吃喝嫖赌沾了哪样?” 许倾城,“妈,不是非要沾这四样才算是不行吧!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你脾气太倔强,总说我钻牛角尖,我看你也是。如果不是他家里的问题,你们两人之间,我就觉得是你的问题。不要总耍小姐脾气。倾城你要懂得互相包容。” 行了,又要开始上纲上线上课了。 许倾城烦得很,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谨言慎行。 临走了,赵岚还拉住她劝,“他喜欢你不比什么都强,不是原则性问题都是可以磨合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在使脾气。” 许倾城,“怎么就是我在使脾气?” “你又踢又打的,人不是一点也没跟你红脸。” “……”许倾城有理由认为傅靖霆今天来这一趟医院心怀不轨。 但她没证据。 从医院离开,宋畅还在睇她,“倾城你有没有发现,你跟傅靖霆一起的时候很放肆?” 许倾城偏头看她,“什么?” “你能对他又踢又打,横眉冷对。”宋畅若有所思,“我小哥见他都收敛三分。” 许倾城脸色突地有些发僵,她手指不自在的蜷缩,宋畅的言外之意她懂。 放肆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许倾城以为照片这事的发展会控制在傅靖霆手中时,她并不知道这照片在天亮后,在傅家惹起的轩然大波。 正文 第110章 打到她起不来 傅世清在漱口,听到消息的时候老人还是呛了下。 赶紧把照片拿过来看,“多久时候的事?” “老太太生日之前。” 姜文玉就哼,“够久了。这瞒着我们连亲家母都见了。看来我生日那出戏,这小子算计得很精,只是没料到人姑娘不要他。” 傅世清蹙眉,他手指在照片上点点,“这是真沉不住气了。” “能沉住气才怪,昨天那一手,要真出个万一,”姜文玉叹气,“这年就真的甭过了。” “就现在,你以为你能素净了?”傅世清反问。 姜文玉只叹息,她把拐杖递给傅世清,“我陪你遛遛。不素净,就咱俩过。黄土埋到腰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盼着临终前见见重孙的面,我也享受一把四世同堂。” 两人相携去外面走,朝阳撒下来,将两人脸上的皱纹沉淀成了诗。 另一边。 钟婉绣就没有俩老人淡定,她简直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就是那种她还在透过蛛丝马迹去研判她儿子的想法的时候,他竟然连亲家母的面都见过了。这简直了。 “他这还是想悄无声息地把媳妇儿给娶了再通知我?”钟婉绣生气,眼睛瞠大了。她这妈当的太没有存在感。 “他肯定不敢。”傅平辉安抚,有些事没有跟婉绣说,怕她担心。 但是靖霆这番动作,是摆明了跟大哥说,叶家的联姻他是不要了。 傅平辉有些担忧,最近傅氏内部也有些暗潮涌动,靖霆这步走的,虽说傅平辉知道他想把现有的平衡完全打乱了,可他走得又快又急,让人不免担忧。 傅明辉在看到下属报给他的资料时撕烂了直接丢进垃圾桶,脸色阴郁到极点,又突兀地笑起来。 “跟我叫板呢这是!” 下属噤若寒蝉,傅明辉的气场强势起来从不敢叫人轻忽,傅靖霆这是明明白白地打了他一拳,之前不声不响暗地里挖地道不成气候的小崽子,竟然也敢这样正面地给他一个巴掌。 傅明辉不用查也知道,这新闻只可能是傅靖霆自己丢出来的。 傅靖霆这一天的手机就没有停过,家里的,外面的,各种各样。 中间还夹了一条郁时南的来电,电话接通就开始骂,哪个兔崽子能悄无声息闯进银湾酒店拍照。 当时傅靖霆特意叮嘱后,他是做了特别安排的,安保,包括服务人员都特意筛选。而且他今儿个查了当天的所有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照片拍得十分清晰,像素很高,角度选得也很正。完全不像是在隐蔽角落或者距离很远。 傅靖霆手指揉着眉心,“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个,你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挂什么挂。”郁时南拦下他,问,“我查了所有监控,内部也调了记录,我那天特意安排了不可能出问题。我现在有一种猜测。” “你说。” “如果不是那女人死乞白赖想缠着你搞事,”郁时南顿了顿,“就只剩下你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问他,“还有其他事?” “没有。” 嘟嘟嘟… 直接挂了。 郁时南:卧槽!他竟然猜中了!真他妈贱! 傅靖霆揉揉眉心,他本来还有点犹豫是否要拉许倾城入局。 可大伯和叶家动作太快,他不能再继续落于下风。 许倾城晚上去的地方是一栋大平层,里面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倒真的不需要她准备什么。 是他安排的地方,但是那天医院之后许倾城再没见过他,愈发显得她那天的误会多么可笑。 只是那条以为会沉下去的新闻竟然在安城传得迅速,新闻发布的只是猜测,用语比较委婉。 傅家人三缄其口,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声露出来,许倾城这边自是不会说,也咬得死死的。 就这样无声状态下,可由于当事人没有澄清,几天之后愈演愈烈。 两个人一起的照片不断地有节奏的被人挖出来,将热度一直维持着,甚至有些论坛已经在隐晦地讨论傅家老太太生日宴上的艳情事迹。 传到最后竟然是板上钉钉的说法,两人已是未婚夫妻,结婚日期在敲定中,之前与叶家不过是商务合作,完全没有要联姻的意思。 许倾城现在觉得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别说外面有想要跟许家联姻的家族彻底却步,就连赵岚也试探着问她两个人是不是和好了。 她想找傅靖霆分析下现在的状况,可是联系不上人,电话通着,大部分时候是他的助理在接,只说忙,也透不出其他信息。 但是商业圈子总是无风不起浪,有些消息还是隐隐地透了出来,傅氏集团的股东会人事任命决议变动很大,涉及傅靖霆。 许倾城晚上回住所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她无端打了个寒颤。内部斗争有时比外部竞争更加残酷。 想来他是顾不上。 没见上傅靖霆,倒是见到了叶文涵,气势凛凛找上她。 许倾城的车被七八个人团团围住,叶文涵站在车外敲她的玻璃,“下车。” 她穿一身连衣裙,外面一件带帽的黑色外套,帽子戴在头上,晚上的灯光隐隐有一点打在她脸上,只觉阴森。 许倾城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叶文涵骄纵跋扈但也还算直来直去没什么脑子。 但她现在这种从里到外泛着黑的状态很不寻常。 叶文涵带着人来堵她,肯定不是要跟她喝茶叙旧。 许倾城没动。 司机偷偷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叶文涵突地一笑,她退后几步。 身后的那群人呼啦一下上来,手里的棍子朝着车身招呼过去。 车窗玻璃哗啦的碎响声和车厢被敲击的沉重打击声窜进耳朵里。 许倾城本能地抬臂护住头,依然有碎玻璃渣蹦到手臂上,疼痛算不上,可是心脏紧绷到发疼。 手臂被人抓住拖了出去。 司机也一起被人拖下车,手里的手机被踢飞,人被按在地上,有人一脚用力踩在司机的手上。 疼得人撕心裂肺地喊。 许倾城额角有冷汗冒出来,所有的惊跳惧怕被她死死压在喉咙里,她故作镇定的站起来,甩开压着她肩膀的人。 “叶文涵,你想干什么?故意伤人是犯法的。”许倾城力持镇定,眸光盯向叶文涵。 “谁看到我故意伤人了?证据呢?”叶文涵咬牙切齿,她不能想,一想起她被庄伟欺辱的事情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这些所有的起因都是因为许倾城,恨意源源不绝的冲进来,冲到她眼睛又疼又涨。 “许倾城,你阴魂不散。你毁了我二哥,现在还要来跟我抢,你是瞄准了傅家,瞄准了傅靖霆是吧?那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叶文涵撕咬着唇畔,疼痛和恨意渗进了骨头里,什么药都缓解不了。 除非她受的侮辱能够百倍地还给许倾城,除非她能够彻底的把许倾城踩在脚底下不让她翻身,不然她扎心椎骨的痛这辈子都好不了。 “叶文涵,所有的事情都是被你们逼到这个地步。”许倾城抿着唇,她的手指也紧紧攥进掌心里,冷笑,“不要把这些事全扣到我头上,你稀罕的我不见得稀罕,但你们把我逼进绝境,就别怪我还击!” “还击?” 叶文涵哼一声,她眸光怨毒地看向许倾城,“那你就还击试试!” 她身体往后撤,恶狠狠的,“把她打到每一块骨头都连不起来,我要让她下半辈子吃喝拉撒都只能躺在床上,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正文 第111章 叶家的威胁 许倾城头皮嗡嗡的响,她看叶文涵往外走,突地大喊,“叶文涵,你不要以为我手里没有证据,你既然敢让人绑架我,你就该知道我手里不可能什么都留不下。今天我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退出人群的叶文涵猛地扭回头来,她双目呲出,宛如凶兽,原本漂亮清丽的面孔像是被恶魔画了像,声音尖锐近乎歇斯底里,“你说什么?你手里有什么?” 她说着竟是要扑过来。 许倾城被她这模样吓得倒退一步,她手掌撑在身后的车身上,掌心按在锋利的碎玻璃割面上,疼得她头皮一阵发紧,她忍着没动,背脊挺直,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又自信满满。 “能让你难受的东西我手里都有。你不要以为你跟庄伟的计策能瞒得过我,既然我能安全无恙地站在你面前,你就该知道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许倾城话说得模棱两可,她是聪明的,叶文涵的情绪不对。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手里那些人对于她下令绑架的录音,许倾城觉得不至于让叶文涵怕成这样,所以她话说三分留三分,攻心为上。 叶文涵手指都要把掌心抠破了,她突然尖叫着扑过去,“是你,是你!许倾城!” 身后突然传来躁动声,有人从路头闯了进来,叶文涵身边的保镖突然拦住她,“叶小姐,我们先走。” 叶文涵跟着往后看去,她伸手狠狠地抹了把眼泪,转身跟着人走了。 落在叶文涵身后的一个男人看向许倾城,“叶总让我给你带句话,许小姐不知好歹是会付出代价的。” 那人眼神淡漠地从她身上扫过去,一行人上车快速离开。 许倾城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望着远去的车子心里全是惴惴不安。 赶过来的人,穿着黑色制服,为首的那人过来许倾城这边,恭谨地问,“许小姐有受伤吗?送你去医院还是?” “你们是?”她开口,嗓音有些哑。 “傅少安排我们跟在你周边,怕最近会有其他事情发生,没想到还真有。” 许倾城知道傅靖霆让她住在他选的地方,怕就是这个原因。 她过来的时候已经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此刻不知为何,心慌得厉害。 总有些事情是她想抓又抓不住的。 司机的腕骨骨折,直接送去了医院。 车子也被直接拖去修理。 许倾城掌心被玻璃割破了,鲜血淋漓,殷红的血爬过手掌心在上面画出了一道道的鬼符从手掌边沿滑下去。 眼底就全成了红色,漫天的红将她的整个世界都浸染。 家里人一个个地在她的眼前掠过,微笑地喊她,倾城。 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重重地敲击耳膜。 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脚下是腥红的血,将她的双足捆住,她像是踩在血河里,用力也拔不出脚,眼睁睁地看着青尧在她面前被这血河吞噬。 身体寸寸融在血河中,干净锋利的眉眼却冲她轻挑,嘴角噙着笑意说,“姐,你要好好的。” “青尧!” 许倾城猛地自梦中惊醒,掌心被割破的地方因为用力攥紧的姿势带得很疼。 那里已经被包扎好,白色的纱布自手掌中心缠绕,绷紧。 许倾城盯着自己的掌心,她做噩梦了。 这噩梦的起源不知是因为掌心的血还是因为那人离去时叶承年带到的那句话。 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怎么会突然梦到青尧。 傅靖霆听到声音匆匆进来,就看到她脸上带泪,怔忪地盯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一出来,许倾城猛地扭头去看,那是被吓到的状态,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进来的声音。 “你,你怎么在?” 她声音沙哑,还有刻意压制的抖意。 傅靖霆走近她,“做噩梦了?” 许倾城没答,她掀了被子下床,往外走时被男人拦住,他手指触及她的脸颊,“怎么哭了?” 许倾城后知后觉地抹了下脸,还真有眼泪。 她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推开他,“我去洗脸。” 傅靖霆没拦。 许倾城湿了一只手,随便抹了把脸,凉水浸在皮肤上将她的思绪彻底拉回到现实。 镜子里的女人穿一身丝绸睡衣,皮骨上乘,不怒不笑,平平静静时就显出几分温婉。 她怔怔盯着里面那张脸。 他们姐弟都长得极好。 拿出小时候同时期的照片,都会让人混以为是一个人。 只是长大了,长开了,就变得不同。 男孩子的硬朗感悄悄出现在少年的身上,他身高抽的极快,十三岁以后就疯了似的长,以前照相站在她前面的小子,不知不觉就站到了她身后。 胡闹时也会揽住她肩膀笑,“姐,你是不是又缩水了?”压压她的头顶说,“矮了。” 她生气起来直接上手拧他。 皮的跟个猴子似的躲得比谁都快,“听鸿哥,我姐这扭人的功力都在你身上练出来的吧!” 也会在她被人言语攻击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这他妈我姐,你再说一句试试。” 他那张脸上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迷了多少女孩子。 判决结果出来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底的光芒不再。 他眼眶通红,愤怒从眼底喷薄,“姐,不是我,我没开车,我没撞死人,他们说谎。” 往事不能想,想起来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疼。 她从洗手间出来,情绪收拾了大半,只是眼睛里残留的伤心与疼痛还无法完全掩饰。 傅靖霆递给她一杯水。 许倾城接了,她喝几口润润嗓子,也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才开口,“找了你几次都没找上你,半夜三更怎么出现在这里?” 傅靖霆坐到卧室靠近落地窗的休闲沙发中,他头往后仰,像是要抻一下疲惫的筋骨,“听说今天出了点状况,过来看看。” 他盯一眼她的手掌,又问,“你找我什么事?” “新闻愈演愈烈,放任不管肯定不行了。”许倾城坐到他对面,“我需要对外澄清。” 傅靖霆放下按在脖子上的手,他坐直,身体往她的方向倾,眼睛攫住她,一针见血,“叶家今天给你上什么眼药水了?” 正文 第112章 试试能不能睡着 这男人的眼像是透视一样,什么都看得到。 许倾城一时无话。 空气里安静得似乎连彼此的喘息声都能听得到。 许倾城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却突然站起身来,他走到她身边将人拉起来,“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这个时间不适合谈事。脑子都不转了。” 许倾城脚上的拖鞋绊在沙发脚旁,脚趾撞在上面疼得她唉了声。 男人垂眸看过去,她脚趾上涂着艳红的甲油,搭着她莹润可爱的脚指头上,恁的是勾人心魂。 “撞到了?” 都说十指连心,这一下疼的。 她弯腰要去揉一下,男人却直接将人抱起来。 把她放到床上去,他伸手攥住她的脚,指腹按在她的脚趾上,“哪里疼?这里吗?” 这动作他做得自然,许倾城却觉得有一股电流从他手上窜进来,只窜到心脏上,整个人都像是麻了一样,她竟一时有些结巴,“不,不疼了。” 脚往后抽,他却攥着不放,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脚趾上按压,直到他认为好了才放手。 许倾城脸颊两侧都起了一团红晕,她收回腿,拽了被子将自己的腿脚盖住,身上有些发烫,从脚趾一直蔓延上来。 只得撇开眼说,“那明天一早再谈。” 这话的意思大约就是:晚安,你请出去。 傅靖霆却似是听不懂,只点了点头,他将房间的顶灯关了,留下壁灯,人就往她身侧躺。 许倾城的异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人就被他拉过去,侧脸直接撞进他胸膛里,他微微侧了身,让她头枕在他的肩窝里,另一手就落在她的腰上,这样一个拥抱的姿势,将她的人圈进自己的怀里。 许倾城抬眼看他,两个人的视线对上。 傅靖霆一字未再说,按了遥控按钮,连着壁灯也关熄。 房间里彻底暗下来。 他闭上眼,似乎疲惫到不愿意再说一个字。 许倾城僵在他怀里,有些发懵,怎么就这样了? 她撑着要起来,压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收得很紧,两个人的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男人声音在暗夜里有些低和沙哑,“别动,好好睡觉。” “睡不着。” 睡前吃过安眠药了,她服用的是短效安眠药,帮助入睡。但是醒了后,就很难再入睡。 许倾城要起来,“你自己睡,我去别的地方。” 傅靖霆沉默着,他身体突然动了动,两人侧身相对,他手指轻抬她的下颌,“你失眠多久了?” “忘了。” 没受伤的手掌撑在床褥上,她抬起上身,长发自脸侧滑落随着她的动作扫在他的侧脸上,痒得心里都难受。 他单手压在她腰身上,不让她走,声音都哑,“去江州市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开始失眠?” 许倾城没应。 他手臂用力收紧将她再次卷回自己的怀里,“你闭上眼试试能不能睡着。” 许倾城脑子嗡嗡的,似乎连牙齿都在发颤,她用力挣了挣,“我不试,你放开我。” “不放。” 男人无赖般,他身体侧了侧几乎将她半压在自己身上,去亲她的脸,眼睑,鼻子,循着她的唇细细的吻,浓重的呼吸间,是他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他牙齿轻咬着她的唇,“你睡觉,我就不动你。” “傅靖霆你变态吧!” “嗯。你说是就是。” 他亲她的嘴,再不客气撬开她的贝齿往里面扫,许倾城嗯嗯地躲,身体被他撩得发烫,只好恨恨地答应,“你别……我睡觉。” 男人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说到做到,他亲亲她的唇,逼着自己离开。 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鼻尖拱在她细嫩的脖子上磨,压着心底的躁动逼着自己不要禽兽,呼吸都跟着重。 女人身上的香气只往骨头缝里钻,她一开始好好睡觉就好,这会儿把他逼得欲火焚身,他连着骂了几声操,扣在她身上的手掌都在用力。 许倾城眼睛发烫又发热,这会儿倒是乖得一点都不敢动。 很是过了一会儿他手臂上的力才散开。 黑暗掩盖了她所有的羞涩与矜持,也遮掩了她所有的放浪与渴望,许倾城紧紧闭着眼,心脏跳得很快,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强势得很,满脑子里好像除了他就再想不到别的,耳朵里有他的喘息声和心跳声。 许倾城恍恍惚惚地想,他们这样算什么。 为什么好像她努力拉开的距离到最后都会变成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情况? 许倾城百思不得其解。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均匀平稳,蜷缩在他怀里像是最乖的小猫咪。 抱着她的男人睁开眼,他伸出手臂将壁灯打开,柔和的光晕将这一方面天地点亮,她的眉眼在沉睡中浅浅地绽放着。 傅靖霆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发丝凌乱地搭在侧脸上,有几缕跑到嘴角上,他伸出手去将她嘴角的发丝拨开。 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她说句抱歉。 可是到了今天这地步,她也没有可退的路径了。 男人利落地起身,他俯身去亲吻她的侧脸,一点叹息自胸腔中溢出。 他想,他以后会对她好,就当弥补她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 许倾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她看看时间觉得不可思议。 手掌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到里面勃勃生机下慌乱的跳动感,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这种依赖感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她拿手轻捶自己的额头。 半晌起身洗漱。 她天天的也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自怨自艾。 而那个说着一早再谈的人此刻却不见踪影。 许倾城问了司机手腕手术的情况,安排公司的人去医院慰问。 盛世的财务总曲总跟她汇报银行那边谈还贷再贷的问题,盛世有笔贷款年后到期,要在年前办理还贷并进行再贷手续。 但是目前银行对盛世的评级很低,找不到合适的公司给予担保,贷款很难放。而银行催着还贷的结果,很可能会导致还贷后再贷不出来。 这个风险太严重,财务那边几度跟银行探听口风,都觉得不太保险。 “明天或者后天你约一下银行那边的人,我也一起,跟他们再协商一下。” “好。” 曲总出去。 许倾城唤了余声过来,“你跟我出去一趟,今天的事情往后推一下。” 余声应了声好,“许总,去哪里,我需要准备什么?” “不用。你陪我去趟台齐监狱。” 许青尧在那边服刑。 正文 第113章 青尧意外事故 余声把工作排开。 许倾城回家取了行李,她坐在后排座椅上,头抵在车窗玻璃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不是探监日,还要再过几天。 她现在去了也见不上青尧,可是晚上那个梦莫名地让她心慌,就算见不到也不要紧,她先把给他买的东西送过去,改天探监日的时候再跑一趟。 马上过年了,这个年他要孤零零地一个人在里面过。 其实生活上再艰苦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情绪,是尊严,是他心里的委屈。 可这些别人帮不了他,从审判结果落定的那天,就意味着他们只能接受现实。 不甘心,也必须接受。 可青尧还年轻,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是被冤枉的,可他又无法自证。法院要的不是你说什么,是证据。 当人证物证俱全时,任你多少内情,都无法改变法官依据所谓事实的判决。 他们作为亲属尚且不能接受,他本人又如何能接受得了。 一开始,他连面都不露。 探监日,赵岚过来一直在探监室坐到结束,也见不上他一个衣角。那种煎熬折磨,把赵岚也折腾的不成样子。 后来,许倾城就不让赵岚过来了,平添伤心痛苦。 无论再忙,许倾城都要自己跑一趟的,不管青尧见不见,她都如期而至。 后来他倒是来见她,但不说话,一个字都不说,无论你说什么,他都只是听。 上次见他,它瘦的都有些脱相了,许倾城看的心疼,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她从未对青尧说过那么重的话。 “许青尧,你觉得你冤枉,你觉得你委屈,你说不见就不见,你看不到妈妈因为你眼睛都哭花了。 你现在,你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你给谁看?给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看吗?给那些等着看许家笑话的人看吗?! 你是男人,是男子汉,许家要靠你来撑,不是我!许青尧你现在这样,你让我觉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 许倾城气到眼眶发红,声音毫不收敛,连狱警都过来警告她。 可她太难受了。心脏要炸掉一样,她怕他从此一蹶不振,他还那么年轻,五年后出来也不过才二十一岁,人生还足够长,他自己若先放弃,她就是拼尽全力又能怎样?! 她又生气,又心疼,明知不可情绪失控还是控制不住,骂到最后倒是她先哭了起来。 一直沉默的少年才终于开了口,“姐,对不起。” 许倾城抬眼,她抹着擦不干的眼泪,哽咽着,“你没对不起我,你这样你对不起你自己。” 思绪抽回,许倾城手掌盖在自己眼睛上,她希望青尧能成熟点,如果无法改变现状,那就努力适应。 到了地方,许倾城将东西给了狱警,检查后没有问题会送进去。 她打电话找了个体制内的朋友,问了问青尧的情况,对方笑吟吟的说,“其实就怕想不通,有些事想通了就好了。这小子最近表现不错,人也壮了很多,就是还是有些沉默寡言。过几天就是探监日,到时候你见见人就知道了。可是,你怎么今天过来了?” “嗯,快过年了有些沉不住气,这阵子气温降的也厉害,我刚好有空就先给他送些衣服过来。”许倾城浅笑,又问了些青尧的状况,这才准备返程。 回程的路上,许倾城这心里就踏实多了,她最近简直就是惊弓之鸟了。 心一定下来,就开始想跟傅靖霆这个让人头疼的新闻。 叶承年的警告,自然是出于这个。 叶家估计认为是她缠着傅靖霆不放,他们自然会恼,精打的算盘被她拨乱了。 许倾城抿唇,她眸光透过车窗玻璃望出去,说真的,如果不是她现在正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处境,就现在这样能让叶家如此紧张的局面,她还真是乐于看戏。 许倾城按按太阳穴。 马上进入安城,许倾城看还有点时间,她思量着要不要先约几个媒体释放一些信号。 手机响起来,许倾城接起电话。 “许青尧的家属吗?” “我是。” “这里是台庆监狱,许青尧在劳动过程中发生意外,现在送到台庆146医院抢救……” “抢救?” 许倾城声音猛地上扬,什么意外,为什么会用到抢救这样的词?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腹部损伤引起严重出血,导致休克……具体的到医院再说,你沉住气,路上注意安全。” 休克? 什么意外?怎么发生的? 许倾城手指抓住自己胸口的衬衣,心脏又疼又麻。声音都在抖,“余声调头,去台庆146医院。” 车子疾速在高速路上跑,许倾城头抵在后排座椅上,声音淡的仿似风一吹就散,“还能,再快一点吗?” 余声嗓子发干,他甚至不忍说一句,再快要超速了。 只点头说,“好。” 医院手术室手术中的红灯还亮着。 监狱的管理人员在,简单跟许倾城说了情况。 劳动改造过程中出现在的生产意外,从高处摔下来,腹部被现场钢条穿刺,引起休克和呼吸衰竭的是这个伤。 手臂上被转动的砂轮片割到,伤及韧带……这个不算严重。 许倾城几乎暴怒,“什么叫不算严重?为什么会出现意外?” 周围人赶紧拉开她,一边道歉一边安抚。这就是安全生产,不可避免。家属情绪激动也可以理解。 他们也紧张,谁愿意出现这种事。 许倾城坐在等候的长廊上,她双手盖在脸上,他们只是紧张,但她是害怕,是心疼。 女人的臂膀在此刻显得愈发单薄无力,她手指死死攥进掌心,把眼泪抹干净。 手术还没结束。 医生在努力。 青尧也在努力。 她要坚强,要相信上天眷顾,他不会有问题。 傅靖霆赶到时,就见她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 余声打的电话,他可能确实以为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许倾城不让告知她父母,余声看她那样,实在是担心。 身边有个亲人朋友,哪怕哭出来,哪怕发泄,有个人跟她一起扛,心里就会有力量。 傅靖霆拍拍余声的肩膀,他走到她身边,她竟也像完全没有察觉,见到前面有阻碍,折身往后走。 她坐不住,她必须要用这样来回走动的方式缓解内心的不安。 手臂被人扯出,“倾城。” 许倾城抬头看见他,嘴唇嚅动,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靖霆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圈进怀里,他轻拍她的背,低声,“别担心,他会没事。” 正文 第114章 你想要的,我偏要抢过来 许倾城鼻端发涩,被硬压着的眼泪想要汹涌而出,被她死死憋了回去。 她点头,像是强调般,“嗯,他会没事。” 许倾城不迷信,可此时此刻,她唯有相信信念,她希望她的信念可以传达到青尧身上。 他会挺过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生命的光不能从最闪耀的时候被切割断,他还有更加精彩的人生要去书写和创造。 青尧,姐姐说过等你回来,你不能让我失望。 许青尧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因为麻药还在昏迷,他闭着眼睛仿佛就只是睡着了而已,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光线里划开她的眼眸,生生刺进心脏里。 她伸手贴了贴他的侧脸,松开,任由医护人员将他送入ICU观察。 客气地询问主刀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好在他年轻……生命不会有问题,至于恢复情况,还需要等清醒后再做检查。” 得到这样的答复,许倾城身上的劲儿一下子就松懈下去,她几乎站不住,男人手臂搂在她的腰上用力扶住她,语气焦急,“怎么了?头晕吗?” 她手指拽着他的衣襟,眼底有泪光闪烁,她摇头,“不是,腿发软。” 傅靖霆忍不住松口气,他手臂用力收紧,让她贴着他的身体站着,“后面还有好多事要你去处理,撑得住吗?” 许倾城点头,她用力吸了下鼻子,“撑得住。” 傅靖霆扶她站好,有人过来催他,他点点头。 他伸手将她眼角的湿润轻轻擦拭,男人的手指不怎么温柔的从她眼底蹭过,“我不合适在这里多待,有事给我打电话。” 青尧不是普通病人,是要严格走手续的,他不是直系亲属自然不应该进来。 许倾城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她用力的仰起头,让眼睛把所有泪水吸收干净。 许青尧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清醒过来,见到许倾城似乎有些愣,半响才说,“姐,你怎么瘦了。”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没有收干净,顺着眼尾往下流,她手指拭去,笑得哽咽,“我减肥。” 许青尧偏开头,他轻扯了下唇角,年轻的脸上眉心紧蹙,忍着疼,下颌线绷出一条条明显的筋脉。 许倾城握住他未受伤的右手,“是不是很疼?” “还行。受得了。” 他咬着牙,说句话都似从深井中带着往上拔的喘息声。麻药退去,疼痛像是附骨的蛊钻骨扯皮疼的彻底。 但他咬着牙一声疼都没喊,就怕他喊声疼,他姐眼里的泪就挂不住。 许倾城拿了旁边的毛巾帮他擦了下额角的冷汗,只轻轻说,“好样的。” …… 狱方将事故报告交到许倾城手上,是意外。是生产安全事故。是他操作不当导致。 官方的意思是,既然人没事,那就好好治疗,更何况还是他自己操作不当,事情已经这样,不要闹大了。 让她在责任认定书上签字。 出事的视频材料她没有见到,但是所有的鉴定调查手续齐全。 许倾城太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是青尧还要继续服刑。 这字由不得她不签。 许倾城签完,她猛地将笔拍在桌子上冲了出去。 宋畅在外面等着她,一句办好了吗还没问出来,人已经掠过去。 许倾城拉开车门上车,她的脸色极冷,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明晃晃的,肌肤苍白到像是要被日光穿透。 “你去哪儿?”宋畅跟在后面喊,许倾城已经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宋畅急眼了,倾城那脸色不太对。 她赶紧上车,开车追上去。 宋畅跟的吃力,几个红绿灯就把她拦下来,彻底看不到许倾城的车子。 她急的直拍方向盘,打许倾城的电话也不接。 宋畅连着跑了几个地方,盛世,医院,她家里,都没有见到许倾城。 冬天的晚上来的太快,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叶文涵从酒吧出来,这是她这段时间玩的最疯的一次,开心到想哭。 她就不信,许青尧都要死了,许倾城还能怎么嚣张,这就是后果,这就是她不识好歹想要坏叶家的打算,想要攀上傅家的后果。 呸!简直活该! 叶文涵笑的嚣张,她喝了不少,东倒西歪,跟身边的朋友道别,自己拿着钥匙往前走。 突地两束灯光直直的打过来,叶文涵本能的抬手去挡,刺目的灯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发动机鸣声轰轰作响,冲着她就撞了过来,叶文涵吓得尖叫,踩着高跟鞋扭头就跑。 头发跑散了,鞋子跑丢了,手里的包也甩掉了,身后的车子跟着她,轰轰的声音就像是悬在头顶的铡刀。 车子猛地撞过去,撞在一侧的护栏上,叶文涵吓得屁滚尿流,人也一下跌倒在地。 她眼看着车子倒车,再次冲她过来,她哭着大喊,人爬起来就跑,脚下被绊倒,她人砰的摔出去再爬不起来。 红色的轿车疯了一样像她撞过去,许倾城狠狠的踩下油门。 宋畅赶到时就看到这一幕,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 倾城别冲动,叶文涵就算十恶不赦,你也不能! 车头却在撞上叶文涵的一刻,吱的一声,极其刺耳的摩擦声,停住了。 叶文涵惊魂未定,她吓得眼泪掉出来,妆花了,那张脸就跟调色盘一样,手臂抱在蒙在脸前瑟瑟发抖,酒也彻底醒了,只剩下惊恐。 身边的红色车头与她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再踩一脚就会直接将她肉饼一样碾出去。 轿车的门打开,女人踩着月光走向她,她的发尾随着她走路的姿势在身后轻摆,依然裹挟着一股清厉。 许倾城的脸冷的像是天上的月,被乌云遮了眼,那光芒里就掺了黑。 倾城直直的走向叶文涵,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向她,“怕了?比起青尧,你这才算什么?” 叶文涵看清楚人,撕心裂肺的吼,“许倾城!!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你敢挡叶家的路,活该你弟弟受罪!你等着,这还只是开始!只是开始!” 手指死死攥在掌心里,许倾城感受着自己心脏的钝痛,刀割一样一下下划下去,疼到麻木。 她突地笑起来,艳丽的容颜被月光照出几分妖邪,“你说的很对,这只是开始。叶文涵你几次三番针对我,绑架,找人围殴,我都可以忍,但你们不该把手伸到青尧身上。” “叶家想看我落魄,我偏要活的漂亮。”她眉眼弯起来,唇腔犀利,“叶文涵,你想嫁入傅家,那我就偏不如你愿。你最想要的,我偏偏就要抢过来。” 【作者有话说】 艾玛,我一写倾城与青尧姐弟眼泪就控制不住。。 这情节终于写过去了。。 下面就看倾城怎么使用计谋嫁进傅家了。。 哈哈哈哈 正文 第115章 再多喜欢,皆是过往 叶文涵眼睛都要瞪出来,差点被撞得后怕以及听许倾城此刻一字一句刀子一样犀利的言辞,她气到心脏发疼,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许倾城就是个疯子,刚刚是真的想开车撞她! 宋畅惊魂未定,那一刻她真是怕死了倾城会直接压过去。 这会儿看她下车,宋畅下意识就想冲过去,手刚落到门把手上,就被男人阻止。 透过车窗玻璃,傅靖霆看向外面,“这种时候她不需要你安慰。” 宋畅的手收回。 她看着许倾城转身上车,红色轿车退后从叶文涵眼前嚣张开走,即便车头撞到变形,也依然留下一道毅然决然的姿势。 男人垂了一下眉眼,隔着距离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不过那道身影倔强又嚣张,她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妖冶又邪恶,看得人心头悸动。 黑色轿车自隐暗中悄悄退场。 宋畅盯一眼傅靖霆,“你怎么知道她不需要安慰?” “直觉。” 宋畅找不到倾城,急眼了给小哥打电话帮忙,结果宋行止一句话推得干干净净:我忙,你找傅靖霆。 她倒真的没料到,她一个电话就能使唤动这个男人。 宋畅下车,关车门前,她俯身下去,“倾城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你本来没机会。” 她顿了顿,又说,“多走心,少走肾。”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那边宋畅已经把车门关上了。 宋畅给许倾城打电话,这会儿倒是接通了。 “去哪儿了?”宋畅问她,“怕你出事,电话也打不通,我都快报警了。” “我能出什么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许倾城的声音飘渺遥远,听筒里有呼呼的风声,“我要做的事还多着呢,不会有事,别担心。” 宋畅嗯了声,“需要我过去陪你吗?” “不用,想一个人。” “好。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宋畅挂了电话,她深吸口气。 许倾城的车停在叶文涵身前的一刻,宋畅就知道可以不用担心了。 愤怒下还能保持冷静,但她确实也需要发泄的渠道。 傅靖霆说得没错,她现在不需要安慰。 烈烈寒风吹在脸上,将人吹冻的格外清醒,许倾城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一些。 她胳膊压在桥栏杆上,举目望去,安城外的护城河,冬天安静得很,树枝枝桠光溜溜的,本来萧瑟的地方此刻被过年的装饰灯一打,千姿百态地绽放。 手指还有些抖,脸上的泪痕干掉后绷得脸皮发紧,从她意识到青尧的事情不仅仅是意外的时候开始,心底的恶魔撕扯得她痛苦又难过,青尧到底犯了什么错,这些事情要他承受。 许倾城内心的不甘与愤怒让她恨不得真的一脚油门踩过去,她也想让叶家尝一尝至亲惨遭诬陷与折磨的痛苦。 但她终究还是理智的,她不会让情绪绑架自己,更加不会白痴到因为他们而遭受惩罚。 她要做的,就是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好,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那人的脸庞从她眼前掠过,带着笑意的声音还温柔在耳边。 烟花烂漫间,他笑得舒朗。 倾城,嫁给我。 那时候,她以为一辈子她都会对他笑。 许倾城吸了下鼻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狠狠地抛向河面。 宽阔的河道,掉下去都听不到半点声音。 再多喜欢,皆是过往。 许倾城扭头,她往桥下走,看到倚在栏杆旁的男人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傅靖霆嘴上咬了一根烟,星火点点衬在他眉眼间,他身上的黑色大衣随风轻荡,看向她的眼神似乎也带着冷风贯穿的凉意。 他将手里的烟掐灭,伸手向她,“过来。” 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感。 许倾城走过去,她脚还未及站定,就被他拖进了怀里,他反身将她压在栏杆上,人挡在她身前,将她圈在自己怀抱里。 这男人身上带着的风冷萧萧,可他往她身前一站就仿若一道屏障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半点冷风都穿不透。 许倾城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也不知道他到底站了多久。 但他身上的凉意与她一致。 她抬着眼看他,一双眸子带着分辨不透的疑惑,几分迷蒙几分迷糊,生生透着被人欺辱的可爱。 傅靖霆往前一步将人彻底压住,他脸压向她,问,“看了一个多小时,这河有什么好看的?”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被风吹得带着清冷味儿,可他身上又是暖的。 她扬了脸看他,手从他敞开的大衣里探进去,贴着他的衬衣抱住他,“是没什么好看的。” “……” 傅靖霆眉心几不可见的拧了下,她的手臂就这么自然地抱在他腰上,像是要汲取一点温暖。 女人眼睛里缀着彩灯斑斓的光芒,却清澈得像是湖泊甘泉,傅靖霆啧了声,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垂头,吻上她。 清洌的气息裹挟着烟草味窜进她口腔中,她乖乖地任他攻城略地,任他的唇舌侵占她口腔的每一寸。 抓着他衬衣的手指收紧,许倾城轻喘,本就有些发红的眼睛此刻更是红了一分,像是这夜色中最美的风景。 她这么乖,没有挣扎抵抗,还尝试着回应他,傅靖霆太阳穴的地方绷紧了,撑在栏杆上的手臂蓦然收到她腰身上,重重地将她往怀里压。 他一下一下轻咬她的唇,听着她偶尔吃痛的轻哼声,间或在他怀里扭动一下,眼底的恼色涌上来的,被她垂着眼帘遮掩。 傅靖霆突地笑了下,他手指勾起她下颌,声音轻得像是撩她耳朵,“这么乖,想什么了?” 许倾城脸就突地泛红,也或者是心虚,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没想什么。” 声音闷闷的。 傅靖霆沉默了下,垂头看她头顶的发旋,她不会认为许倾城此刻的行为是伤心过度后应激反应。 她足够愤怒,但也足够冷静。 但她这样乖觉地窝在他怀里,就像一只需要让人捋捋毛的小猫儿。 傅靖霆眸光微沉,他视线投向河面,片刻收回。 不管她想什么,他我不允许她在他的计划之外了。 他手往她身上摸,许倾城人就绷起来,怕他现在做什么,一把压住他手腕,“你,这里……” “这里什么?”他笑,眼尾勾起一道弧度,手指勾住她外套口袋里的车钥匙。 “我只是想拿车钥匙,你车坏了,让司机开去修。” 许倾城,“……” 正文 第116章 引诱他 傅靖霆送她回去。 是她之前住的,他的地方。 就像是他没问,她的车怎么撞坏了。 她亦然没问,她是不是应该从这里搬出去了。 甚嚣尘上的新闻,本来是让她焦躁不安的罪魁祸首,这会儿却反倒成了她反击的戾气。 换一个角度来看问题,似乎都能成为她的助力。下一站,柳暗花明。 许倾城擦着自己的头发,她偏头看向淋浴间的方向。 他在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来。 许倾城心脏跳得有些快,还有些慌,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即便抱着目的与他缠绵,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这种彼此心知肚明的感觉,让她没有负累。 可一旦掺杂了其他心思…… 谁喜欢被人算计? 许倾城咬咬唇,事情到了现在,她已是被逼进绝路,没有更好的选择,也没有更快的选择。 洗手间的门打开,男人擦着头发出来,看到她时脚步微微顿了下。 这里的衣服是他临时安排人准备的,没有特别交代,日常起居使用。 衣服都是中规中矩,不会特别性感妖艳。 但若她想,怕是再普通的衣服都能穿出惹火的视觉盛宴。 灰蓝色的蕾丝边真丝吊带睡裙,外面还有一件同款的睡袍,保准可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但此刻睡袍被她抛弃了,身上只穿了那件吊带睡裙,一边的吊带垂下肩膀,挂在手臂上,胸前起伏十分不小心地露出了一片。 傅靖霆喉结轻滚,他眸光染了火。 她却似压根未曾发现他,坐在床沿,曲起一条腿踩在床沿上,拿乳液往腿上抹。 裙摆因着她这动作悄悄地往上移,近乎堆到了腰间。 若隐若现。 操! 傅靖霆骂了句,他走过去直接将人抓住往床上抛,眼底的暗色浓到要涌出来,“诱惑我?” 她推他,手腕虚虚地抵在他胸前,脸颊微红,将欲拒还迎演绎得淋漓尽致。 “哪有……哎,你别这样……” 声音娇的,像是在他嘴里撒了一把糖,甜得腻死人。 他故意地磨她,看她眼尾泛起的媚色,狠狠往他骨头里钻,他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 许倾城睡得很沉。 若说初始她是有意勾引,那后来也是真的不想要了。 她哭得稀里哗啦,可怜得很,他却不肯放过她,真是往死里折腾,任她哭红了眼睛也不肯停。 厚重的窗帘拉得彻底,她的眼睫似乎还带着水珠。 娇嫩得像是一朵被无情蹂躏的鲜花。 傅靖霆手指从她眼睑下划过,他起身,手机上有几通未接来电。 他垂眼看过,拨了回去。 昨天那么重要的场合,集团内部对他在欧洲项目上的处理方案十分不满意,几方势力争得面红耳赤。 当事人却缺席,只安了个段恒杵在那里当靶子。 没有硝烟的战场,刀光剑影,傅靖霆甚至一句话都没嘱咐,只让段恒看着办。 局面混乱,但没有一方是站在傅靖霆这边,甚至连傅平辉都罕见地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电话接通,段恒很是松口气,“傅少,情况不对。” 他几乎彻夜未眠,手里的资料过了一沓又一沓,每一样都是在压着打,段恒跟傅靖霆一起去的欧洲项目,他机会盯了全程,临近尾巴了却被傅靖霆一个电话召了回来。 接着就出现内部这档子事。 到底项目怎么就在最后出事了,段恒敏锐地觉察绝对是幕后的问题。 昨天他在现场,出了一身冷汗,偏生从下午开始傅靖霆的电话就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傅靖霆嗯了声,他拿了领带走出卧室,在书房通电话,“说说你的看法。” “纸面材料做得天衣无缝,想翻转有点难度,时间不允许。”段恒声音紧绷,“但我确信欧洲项目没有这些问题。” 傅靖霆眉眼冷淡,他侧头夹着手机,将衬衣纽扣一粒粒扣上,“还有呢?” 电话那端的声音顿开,段恒有些难以启齿,在考虑话应该怎么说才算婉转。 男人也不着急,就等着那边开口,他将袖扣带上,又将银灰色领带挂在脖子上,才终于听到段恒开口,“这次会议大少那边有动作,想借这次机会到幕前来。傅先生……您父亲那边表示支持。” 系领带的动作停下,傅靖霆握住手机,他行至窗边,将窗帘拉开,晨光隐露,天空中一线白,整个天地依然沉在黑暗中,可总有些事情已经在蠢蠢欲动,时间到了就跟这天光一样。 乍亮。 不会给你任何准备的时间。 傅靖霆单手撑在窗台上,“我们去欧洲之前这路就铺好了,给你时间也翻转不了,就看怎么退合适了。” 听话听音,段恒突地愣住,他跟在傅靖霆身边多年,知道进入傅氏集团后走的每一步都危机四伏。 傅明辉掌控大权,本来傅聘修是作为接班人在培养,但是自从他车祸受伤,傅氏内部动荡一段时间后,再无人提及。 这接班人就算是空了下来,直到四年前傅家老爷子亲自点名,傅靖霆才以二十一岁的年龄进入基层实习,四年时间他一步一个台阶,在质疑声中走到现在。 他的高光时刻是三年前经手的城建项目,几乎要进入破产重组阶段,却用两年多的时间以逆转姿态重新生龙活虎成了傅氏集团的重量级板块,傅靖霆也直接跃升至执行副总裁的位置。 如无意外,他拿下傅氏集团的掌舵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段恒也早有预料今天这局面必定会出现,只是没料到出现得这样早。 “傅少,就这样轻易放弃?” “及时止损。”傅靖霆果断地,毫不犹豫地,“我们要争取傅氏旗下的投融资平台。” 段恒沉默了下,他快速翻看过手的财报,“好,明白。” 外面书房里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断断续续的传到耳朵里,许倾城撑着眼皮子坐起来。 之前怎样都不好入睡,这会儿却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她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不能在这个时候睡着。 她起身,躲进淋浴间打电话。 傅靖霆这边挂了电话,一回头就见许倾城站在书房门口。 她换了身睡衣,只是依然稍显单薄,贴身的面料将她的好身材勾勒得清清楚楚。 傅靖霆收了手机走到她身前,伸手帮她调整了领口,浅V的领口摆正了,也藏不住她的风情。 身上带着他留下的痕迹,诉说着那一场癫狂。 她眼睛还肿着,带着未睡醒的娇憨。 “睡不着?”他问,眉眼挑起,端的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不是说累死了,撑不住了想好好睡个觉?” 正文 第117章 要喝你喜酒? 这男人一张嘴,就一副欠抽的模样。 许倾城脸无端就热起来,那种时候她撒娇耍赖说的话,他就这么丢出来,让人燥得慌。 “你现在要走?”许倾城看向他,强制转移话题。 “有事要处理。”他应着,伸手将最顶端的一粒衬衣纽扣扣上,领带搭在脖子上还没来得及系。 许倾城伸手过去,很自然地就接手这项工作。 傅靖霆手微顿,他垂眸看她,虽说精神不济,但她纤细的手指穿梭在领带间的样子,温柔得让人屏息。 只是……成品实在是…… 许倾城蹙着眉心打量一下,她又拆掉,偷看他一眼,好像也没什么不耐烦。 她又继续。 一条领带被她拆了几次,傅靖霆耐心全无,他啧了声,将领带从她手里抽出来,睇她,“看好了。” 他的动作迅速,领带打得漂亮,很快整理妥帖。 许倾城轻咳了声,她双手往背后背了下,“我没打过。” “嗯,看出来了。”傅靖霆点点头,他正了正领带,突然察觉什么,又垂头问她,“第一次给男人打领带? 许倾城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但他说话带着诡异的尾音,让她点头的动作显出几分迟疑。 她甫一点头,男人眼底的笑意更甚,但他赶时间,不然一沓领带可以给她练手。 然而实际上,许倾城还真不是生手,赵岚手巧,许倾城即便没遗传到这方面的优点,可也被训练出来了。 她第一次打领带的男人是许盛昌,她父亲。 再无人有这个好运气享受过她的服务。 换言之,她可以打得跟他一样好。 许倾城瞄一眼时间,她突然拉住傅靖霆的手臂,“你不吃早餐,这样就走?” “……” 傅靖霆折身看向她,明显察觉出不对劲。 俗话讲,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倾城被他这一眼盯得头皮发麻,突地松开手。 傅靖霆是真有事,今天傅氏集团内部几方势力博弈,结果必定会在年前出来,这中间有太多事要做。 他不再停留往外走,许倾城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等他出了门,许倾城往前一步挤到他身前,她踮起脚尖去亲他的唇。 傅靖霆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外套裹住她,那声冷还没说出来,闪光灯的亮度划过眼角,他刚要偏头,女人却手臂缠过来。 攀着他的肩膀,小舌头往他嘴里勾,轻阖的眼帘微颤,浓密的睫毛像是把小刷子直往他骨头上扫。 傅靖霆手臂收紧,追着她彻彻底底地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男人挑着眉眼看她满脸酡红,唇贴向她的耳朵,“现在不行,许小姐要是想继续,我们再约?” 他这副样子,不要脸到极点。一副花花公子与勾栏小姐的不可说情事。 许倾城只这么一想,脑子里很是抽了下,她伸手推他,自己折身回去,门啪的一声关闭。 她匆匆跑向往外的窗户,就看傅靖霆上了车子离开。 她微微松口气,宋畅那边电话也打过来,“照片拍好了,已经传给我,倾城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不想跟他……” 许倾城打断宋畅的话,“畅畅,你别问我原因,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把照片曝光,但是别经过你的手,找个跟我们毫无关系的媒体人曝光。” “那好。如果你想好了。” 许倾城垂眸,她这般计策用在他身上,一旦等他察觉真相,不知道会怎样暴怒,她所有的计策都会失效,所以她速度要快。 许倾城双手揉在自己脸上,她知道她卑鄙又无耻,可是世事推着人往前走,她没有退路了。 傅靖霆上车后,司机跟他汇报,“傅少,有人拍照。要拦下来吗?” 男人偏头看了门口一眼,他手指轻揩自己眉角,“不用。” 这地方是隐蔽的,应该不会有狗仔跟过来。 还有她方才让他深觉诡异的行为,联合在一起,傅靖霆不得不有其他猜测。 想到这里,他打电话出去吩咐,让媒体那边关注一下他的新闻动向。 他不拦,但他要确信这到底是不是她的手笔。 傅靖霆到达傅氏集团,段恒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这是接下来要紧急处理的事情。” 男人扫了眼,他拿笔在上面划掉几项,“来不及,保最重要的。” 段恒点头,“之后的股东会,大少应该会参加。” 傅靖霆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他将手里的笔放在桌面上,“知道了。” 段恒看他脸色沉静,不像是被影响到的样子,这才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 …… 唐锦朝过来找傅靖霆签字,他将一份文件递到傅靖霆面前,“需要你签个字。” 傅靖霆拿过来一看,他没急着签字,却反而先往外打了个电话,“早上拍照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 那边恭恭敬敬回了,照片倒手好几个人,这一时还查不到底,不过照片准备曝光的内容跟现在两人之间的绯闻不谋而合。 也是,门口拥吻,女人还穿着睡衣被男人抱在怀里,妥妥的新婚小夫妻,谁能否认? 傅靖霆收了电话,他眉角轻佻,在唐锦朝给他的文件上签了字,却没有递还给他,“先放我这里,时间来得及。” “随你,反正想给她做保的是你。”唐锦朝推推眼镜,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外面关于你们俩这风吹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们家老爷子都问我几次了,是不是要喝你喜酒了?” 傅家对外没人说过一个字,周围的好友世家都只是猜测,偶尔侧面问一句,问不出所以然,没人能摸透这什么套路,就只看着外面的风声一阵高过一阵。 而且最近傅家内部动静很大,傅明辉掌控傅氏集团这么多年,无功无过,但是新老更替本就是人伦,下一代起来了,风头正锐,自然是打破内部平衡。 就像前几年傅聘修在商界引起的波澜,在大家以为他将逐步接任傅明辉的权柄之时,意外突如其来。 大家讳莫如深,傅家也从此不提,傅聘修在傅家就成了一个隐形人,从此淡化出视线。 与此同时,傅靖霆在老爷子授意下进入傅氏集团,外界新闻皆以新一代掌权者称呼,暗地里就会有些信息泄露出来。 兄弟阋墙。 令人唏嘘不已。 而现在,傅聘修突然出现在股东会上,以回归者的姿态出现。 傅靖霆的处境就变得尴尬至极,这傅家内部的风声一轮一轮的让人眼花缭乱,汹涌迭起,在这关头,但凡不是特别熟悉的,连问一句都难开口。 几次跟许倾城接触下来,傅靖霆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这场纠缠傅靖霆到底盘算着什么还真就无从得知。 但不可否认的是,许倾城这个女人有足够让男人沉沦的资本。 傅靖霆并未正面回答唐锦朝,只说,“你跟银行那打声招呼,他们准备给盛世放多少款,傅氏集团就可以截留多少额度。” 顿了顿又说,“可以让许倾城知道。” “……”唐锦朝看他一眼,他啧一声,“用这种方式逼着她求你?真他妈贱。” 正文 第118章 B超单 因为青尧的事情,跟银行约好的酒场一推再推,然后就到了现如今再推不得的时间点。 春节前后的工作效率极低,再加上假期,等于是浪费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紧急工作都是要往前赶。 他们却赶到了这个挤挤攘攘的时刻,许倾城跟财务总一起与银行沟通贷款问题,酒席间觥筹交错好不欢乐。 许倾城几乎没怎么沾酒,这些人对她似乎多有忌惮,客气的不像是她认识的人。 席间终于有人点她,“许小姐何必亲自出来跟我们费心谈,若是有傅氏背书,哪个银行不上赶着给你提供方便。既然你们好事将近……这点事还不容易。我们也省下为难。” “为难?” 许倾城拽住话尾,“什么意思?” 那人呵呵呵地笑,话是说一半藏一半,但是大概意思就是傅家交代过了,盛世的额度那得他们点头。 从两个人这甚嚣尘上的不靠谱的绯闻出去那一天,许倾城就知道会有这个结局。 傅靖霆知道他给她设的这道门槛,会让她这几日里过得很不舒坦。 但他需要用这件事来探一下她的想法,让她亲自到他面前来谈判,自然他可以拿捏的筹码就会多一点。 他要保证事情要朝着他策划的方向发展。 但他确实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奇的迅速以及出人意表。 傅靖霆没有等来许倾城向他的请求,却收获了一枚重磅炸弹。 公关团队拦截了一条爆料信息,即便是近段时间傅靖霆与许倾城的新闻已经得到上面的默许,不会进行严格拦截,任其自由发展,只是不允许负面辱骂信息评价出现即可。 可这条信息依然太过敏感,没人敢放,一层层报了上去。 傅靖霆盯着段恒递过来的材料,冷静的面庞出现了一丝龟裂。 “什么时候爆出来的?” “一发现就传过来了,已经知会了媒体,能拦住就先拦住。”段恒看过内容,也是看得心惊肉跳,“就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B超的时间是今天。” 这材料里不过三张图,两张照片和一张B超单,但也足够脑补出一出大戏了。 先是许倾城围巾帽子墨镜,全副武装的进到药店,买了验孕棒。 再一张照片是她偷偷摸摸去到池涟医院检查,全市顶尖的妇幼私立医院。 还有一张复印件。是张B超单。 显示怀孕已经两月有余。单胎。 傅靖霆想起那次飞机上她闻到牛奶就想吐的样子,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应该就是有反应。 但是她当时否认得斩钉截铁,也不像是说谎。 她后来住院,晕倒,胃痛。 当时医生半句未提怀孕的事。 傅靖霆沉默地盯着这些材料,眉心紧紧蹙起来。 他忙,两个人已经有几天未见,但是许倾城也未联系过他,但他知道她还住在他安排的地方。 再也坐不住,傅靖霆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段恒赶紧跟上去。 男人看他一眼,吩咐,“让司机跟我,你去查件事。” 傅靖霆将手里的材料交给段恒,叮嘱,“有结果了马上通知我。” 段恒应下,拿着资料离开。 傅靖霆给许倾城打电话,过了很久才接听,“你在哪里?” “盛世。” “我有事问你,你出来。” “我现在没空,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许倾城拒绝,她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漂亮妖冶的眸子轻闪,她知道他一定会找她。 傅靖霆哼一声,“要我直接去盛世跟你谈吗?” 许倾城妥协。 她拿起医院的预约单塞到自己包里,从盛世出来。 他说回家谈,回她现在住的地方,她没意见。 坐上车时,许倾城的手都在发抖,她深呼吸,手掌下意识往下在肚子上贴了下。 那里平坦紧致,她垂着眼轻轻咬了下牙。 许倾城回去的时候,傅靖霆已经到了,他外套脱了搭在沙发上,衬衣西裤,衣摆顺进裤腰里被腰带缠住,那截腰身线条劲瘦有力,将所有野蛮藏住。 他听到开门声回头,看许倾城在门口换了鞋子进来。 她今天穿的黑色紧身长裤和衬衣,外套脱了,那把玲珑曲线便一点也遮掩不住。 许倾城把包放下,问他,“谈什么?” 傅靖霆将人拉到身边,他手掌往她小腹上贴,问她,“怀了?” 许倾城沉默,她迎上他犀利审视的眸光,眼波流动,眼底竟就掺了一点水光。 她撇开眼,“我可以流掉。” 身体往后撤,拉开距离,他的手掌就从她的小腹上离开。 她这一副模样,委委屈屈的,似乎多少眼泪都压在眼睛里,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欺负她的人,简直十恶不赦。 傅靖霆喉结轻滚,他啧了声,他不是什么还没说呢。 两人之间,情难自禁时保护措施就成了脑后物,怀孕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几率很大。 只是这出现的时机,巧得让他不得不多想。 许倾城从包里拿了医院的手术预约单出来递给他,“这个时间医院忙,不太好排手术,要过几天。” 傅靖霆看一眼,她预约的是初三的手术时间。 他抬眼看她,“你想好了?” “这有什么可想的。”许倾城眸光泛起一层讥诮,她抿唇,“难不成你还想我生下来?” “你不是也说,傅家不存在私生子。我生的孩子丢给你家养吗?不可能!”她下颌轻抬,漂亮的下颌线拉出一条柔韧坚硬的弧度,那双媚色横生的眸子带着隐隐的冷锐霸气,更是摄人心魄。 他每次看她这样就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蹂躏,蹂到她骨头碎了软了只能娇娇地求他。 傅靖霆上前,他双手搭在她腰上扣住她,眉目沉沉的,“怎么,你还想生个孩子跟你姓?” “有什么不可以。”许倾城说完,又蹙眉,“但不是跟你。” 傅靖霆刚想开口,他手机铃声响起,男人掏出手机,是老太太的来电。 许倾城扫到屏幕上的来显,她眸子轻垂,掩藏所有情绪。 傅靖霆当着她的面直接接起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过来,“臭小子,这怎么回事?许家那丫头怀孕了?” 傅靖霆额角抽了抽,他偏眼去看许倾城,她站在那里轻垂着脑袋,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奶奶,你怎么知道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快?!纸包不住火。这种事瞒得住吗?”电话那边,老太太语气严肃,直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不可能……”他话刚说到一半,手里的手机猛地被人抢了去。 正文 第119章 丫头,你怀孕了? “老夫人,我已经预约了流产手术,不会给傅家惹麻烦,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但是也恳求你放我一马,银行那边说是傅家卡着……” 同样的,她的话也没说完手机就落到了傅靖霆手里,许倾城扒着他手臂,踮着脚,还是把话说完了。 “是傅家卡着不给盛世贷款额度。” 傅靖霆轻啧了声。 许倾城说完就乖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声不吭了。 傅靖霆差点没被她这模样气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爆出老爷子严厉愤怒的声音,“简直胡闹!” 这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直直地刺到耳朵里,许倾城身体忍不住僵了下,本能地对老人的威严有丝忌惮。 因着方才的一通乱,此刻她站在他身侧,他的手臂虚环在她腰上,直接的身体反应传达出来。 傅靖霆垂眸看她,手臂不自觉收紧,他一手牢牢抱住她,一边听电话。 傅世清一阵咳嗽,缓了缓直接下令,“你给我回来。还有,让那丫头一起。” 电话咔嚓切断了。 嘟嘟嘟的断线声。 傅靖霆收起手机。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彼此都没有开口。 许倾城这心里又慌又乱,生恐出岔子,“我不去。” “不去?”傅靖霆看她,“为什么?” “我都说了我可以去做流产。我不去。”许倾城抿唇,“他们,他们什么想法,你跟我说,我配合就是了。” 许倾城本能地排斥跟两位老人见面,之前那一次,姜文玉虽然跟她说话时一直含着笑,许倾城也必须挺直了背来应对。 她实在是怵头跟老一辈的打交道,感觉你任何谎言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当时她信誓旦旦,不怕,是因为她没什么好怕的,说的也都是真的。 但这次,不一样。 她难得鸵鸟,脖子缩得快看不到了。 傅靖霆穿了外套,又拿了她的外套给她披上,“一开始就别被拍到,到了现在你缩脖子有什么用?” “一开始你要是能注意,也不会到现在这样。”许倾城呛他。 说得也对。 两人出来房间,傅靖霆的司机在等着,见他们过来匆忙拉开车门。 许倾城上车。 段恒电话打进来,傅靖霆上车的步伐顿了顿,他关上车门离远了一些去接电话。 “傅少,接诊的是许小姐的亲戚,找了院方的人,调了相关检查记录,没有查到。” 男人眉心轻蹙,只回,“我知道了。你嘴巴咬严了,但凡有一点泄露我唯你是问。” 傅靖霆垂眸,他侧身往车子的方向看一眼,眉目间透了几分沉,却依然叮嘱,“还有,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老爷子一旦问到你这里,知道怎么说吗?” 段恒沉默了下,“知道。” 许倾城坐在车里,她眸光透过车窗,看男人站在门边接电话,侧脸轮廓被光线打得利落好看。 这样一个男人,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他的可选空间即便会受制于家族发展,但总是会门当户对。 他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 手指蜷进掌心里,许倾城抿唇,她现在没有多少同情心。 所有亏欠,都只能留待以后了。 傅靖霆上车,就见她盯着他看,眸光随着他的动作转。 男人坐定了,这才偏头看她,眉心一拧,“看我干什么?” 许倾城收回眸光,嘴角扯了扯,“没看你。” 傅靖霆就不再说话,他脸色绷着不太好看,下颌线收紧后整个人都透着冷。 许倾城偏开眼,心脏有些钝钝的疼痛,她也曾经天真烂漫,心无城府,全心全意爱着一个人,祈盼有朝一日婚纱鲜花漂亮幸福地嫁人。 时光就这样把所有人事物拉扯得变了样,她也再回不到曾经。 许倾城大约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亦或者,这才是她的本性。 心头又酸又涩,即便被逼无奈,她也不该拉一个人进来与她同品苦涩。 这种难受渗进骨髓里,窜到眼底,冲得眼睛发疼。 但她不能也不会退缩,她知道她未曾怀孕的事情一定隐瞒不了多久,所以她要快,要确保在被揭穿之前她所有的布局可以完成。 她需要傅家给她背书和倚靠。 她和傅靖霆之间,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过是到了现阶段,除了他,再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 车子停在老宅前,傅靖霆推门下车,却见她坐着发愣。 “到了,下车。” 他提醒她。 许倾城这才如梦方醒,她跟着下车。 女人的眼眶微微泛着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欺负她成了什么样子。 傅靖霆啧了声,一想到他一会儿要面临的阵仗,她这副样子只会火上浇油。 忍不住斥她,“你这什么表情,别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样子。” 被他这么冷着声的斥责,本就难受的 老宅的客厅里气氛很低迷,那种气压一开门就铺面而来。 进门的脚步顿了下,被傅靖霆拽了进来。 她站在他身后半步,男人身体挡了她大半。 许倾城只以为是老太爷和老夫人在,却没料到傅平辉和钟婉绣也在。 傅靖霆恭敬地喊了人,许倾城心下惴惴,垂着眼也忘记打招呼,胳膊被他拽了下。 男人给她使眼色。 喊人啊。 许倾城这才反应过来,忙礼礼貌貌地喊人,“爷爷奶奶伯父伯母。” 挨个儿喊了个,只是四人脸上依然严肃得紧,钟婉绣刚有了个起身的动作被傅平辉压住了胳膊,她便又坐在了位子上。 这气氛压得人心惊肉跳。 也没人让他们坐,傅靖霆不坐,许倾城更不敢坐,就站在她身边,跟小媳妇似的。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同时面见爷爷奶奶和父母,这四人就像是四大金刚一样,往那里一坐不怒不笑,就让你紧张得掌心都出汗。 许家人丁单薄,她家里就还有个姥姥,爷爷奶奶还有姥爷在她很小时候就去世。 她姥姥也是过去的千金小姐,活得仔细,有些矫情,但是基本不会挑事儿,也不爱管事,就喜欢听听戏晒晒太阳。 跟姜文玉那完全不是一个气场。 更何况还有一个傅世清,那眼神经过时代的磨炼苍劲有力,像是要穿透人心,看你一眼你都不自觉会低下头去。 房间里一度十分安静,没人说话。 许倾城突然有种小白兔被群狼环伺的错觉,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不自觉往傅靖霆身后藏了下,手指悄悄拽了下他的衣袖。 几乎是在许倾城手指刚刚触及他衣袖时,姜文玉突然开口,“丫头,你怀孕了?” 老太太眸光直直地刺向她,许倾城触电一样收回手来,吓得心脏要跳出来一样,磕磕巴巴地回,“是,是。” 正文 第120章 她敢嫁,我就敢娶 “多久了?” “两个月左右。” 许倾城回得没什么底气,她也是操盘整个集团,这一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合作方见了多少,可此刻就是觉得回句话也难。 姜文玉眉心一拧,“丫头,上次是你跟我说不会再跟他纠缠的吧?” 许倾城心里一惊,刚要开口就听傅靖霆说,“就那时候。” 老爷子突然地手往桌子上一拍,“问你了吗?” 傅靖霆噤声。 许倾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眼圈蓦地就更红了一分。 男人看她这样,头皮嗡的一下,操,别哭啊! 瞪她。 那模样好似就在威胁她,你敢掉一滴眼泪试试。 他不瞪她便罢了,这一瞪,眼眶里突地就进了水,雾蒙蒙地噙着。 许倾城咬紧了牙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突然有点憋不住了。 心里那滋味儿绞得太难受了。 姜文玉看一眼两人,哼一声,“你瞪什么瞪?这里还有你瞪人的份?” 傅靖霆乖乖受训,这地儿不止没有他瞪人的份,连说话地份都没有。 傅世清手指敲敲桌面,继续问,“我听说,你们要去把孩子流掉。谁的主意?” 傅靖霆,“没有。” 许倾城,“是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可惜答案南辕北辙,傅靖霆嘶一声,他瞅了她一眼,转过脸来,男人下颌线绷紧了,得,今回是逃不掉了。 许倾城正疑惑于他的回答,就听姜文玉又问,“丫头,你说。到底谁的主意要把孩子流掉?” 她刚要张口,姜文玉眯着眼看她,“你想好了再说,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许倾城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她求救般的看向傅靖霆,男人却看都不再看她。 她回过头来,眼泪毫无预警地掉下来,咬唇说了声是。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主位上傅世清声音压着隐怒,“胆子不小。你给我跪下。” 许倾城头嗡的一声,她压根就没分辨对错,就要跟着跪下去,被傅靖霆拉住了胳膊。 他人在她身侧直接跪了下去。 姜文玉看向许倾城,“丫头,你不用跪。你不是我傅家人,没理由跪。” 许倾城脑子嗡嗡嗡的。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祖宗父母。小子,你这一跪,跪得不冤。”傅世清站起身,他打开桌面上的盒子,里面一柄戒尺安安静静地躺着。 傅世清拿出来,他点点傅平辉,“养不教,父之过。你来,我年纪大了,使不上劲了。今天要是不让这小子知道知道,以后还要翻天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起身,傅平辉从父亲手里接了戒尺,“是我没教好。” 沉静严肃的话语惊得许倾城心脏咚咚跳。 她以为来到这里总要问问她想怎么处理,有什么条件,傅家是什么态度。 可从进来之后没人问过这些,甚至都没仔细去分辨她话里的真伪,这一阵仗下来,她竟是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 钟婉绣走到她身边,将她拉到一侧,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怕伤及无辜。 “许小姐,这事情不是你的错。是靖霆做错了。”声音中似是带了几分叹息。 许倾城不懂。 她扭头看去,傅平辉已至傅靖霆的身侧,不用多言,傅靖霆已经自己将上衣脱下来。 他跪在地上,双手手掌撑在腿上,臂膀袒露,因为蓄着力,整个背部肌肉紧紧绷着。 戒尺重重地挥向男人的背。 啪的一声,重重的。 傅靖霆咬紧牙关,一声未吭。 背上却显而易见地红了一道,肿了一道。 傅平辉手上未停,一下下的,戒尺抽在他背上,许倾城看他忍得额角的冷汗都出来了,她看得亦是心惊肉跳,想劝一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伯母。”她去看身侧的钟婉绣,这才发现人已经不再站在她身侧,回到座位上了。 钟婉绣背了身,也不往傅靖霆那里看,权当眼不见为净。 主位上的两位老人喝茶的喝茶,坐着的坐着,淡定得很,一点也没有叫停的意思。 戒尺和皮肉碰撞的声音声声往耳朵眼里钻,许倾城站立难安,眼看着一条条的伤痕叠加,交叠的地方泛了紫。 许倾城脸色有些白,可能有些事情她低估了,以为傅家会在乎,就会同意跟她谈条件,但这样没头没尾的一通,她便知道,傅家应是不接受她的。 她再看不下去,人直接冲到傅靖霆身前。 傅平辉匆忙收手才不至于伤到他。 “伯父。我说过我……” 许倾城刚一开口,傅靖霆额角猛地抽搐了下,他一手拉住她的手,另一手掌用力撑了下腿站起来,“你闭嘴。” 声音冷得很。 许倾城看他,唇线抿得直直的,眼眶里泪花在打转。 傅靖霆咬着牙,他手胡乱地往她脸上抹,也顾不得周围长辈都在,直接就骂上了,“你他妈再掉眼泪,我还得挨揍。” 许倾城一愣,突地抬头看他。 傅平辉问她,“许小姐知道他为什么要受打吗?” 许倾城抿唇,她心里明白,大约是因为他是有婚约的,但却跟她纠缠不清还让她怀了孕。 但这话许倾城讲不出口。 傅平辉脸色微沉,“自己做的事情有违良俗,闹到长辈父母面前让长辈操心,是他错。傅家孩子的母亲必须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嫁到我傅家。他既然能做出未婚受孕的事,如果两厢情愿也就便罢了。既然你想流掉孩子那就是没有嫁给他的想法,那就是他的大错。许小姐,子不教父之过,我今天教训他,没错吧?” 许倾城抿唇,“我没说我不想嫁给他。” 她本来也就是这目的,硬着头皮咬着牙就说出来了,说完了都不敢去看傅靖霆的脸。 姜文玉一听这话,手里的茶盏放下,“丫头,你这话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愿意嫁。” 接着老太太直接看向傅靖霆,“傅家没有人工流产的先例,除非这孩子确实有问题生不下来。既然这丫头愿意嫁,你就没有不娶的权利。能听懂我的话吗?” 男人垂了眉眼看向许倾城,问她,“你确定?” 许倾城微抬了头,迎上他沉沉的眸光,她一咬牙,干干脆脆地应,“我确定。” 傅靖霆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个,他啧了声,声音就带上了点儿不正经的意味,“既然她敢嫁,那我就敢娶。” 【作者有话说】 哎呀妈呀,终于写到这里了嘤嘤嘤 正文 第121章 心疼你男人? 一听他这口气,别说傅世清上头,站在边上的傅平辉先忍不住了,一戒尺抽过去,怒道,“这婚约可不是儿戏。” 傅靖霆没防备,生生挨了这一下,感觉比任何一次都疼,他忍不住骂了句操! 许倾城一偏头,看他那表情,忍不住抖了抖。 好疼的样子。 傅靖霆咬咬牙,收了脾气,乖乖地回,“是,我知道。” 傅世清看向许倾城,语重心长,“许家丫头,商家讲究重约守信,傅家历代从商,靠的就是这四个字。重约守信。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老爷子讲这话不是倚老卖老,是因为你也在从商,代替你父亲暂代经营,重约守信这道理你应该会懂也必须要懂。” 这样一位长者,语气严厉又郑重,就像是在悉心指导锤炼你。 许倾城就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不敢错听一个字。 “我懂。我父亲也多有教诲,倾城不敢忘。今天爷爷您的教导,倾城也必定铭记于心。”许倾城恭谨地回。 “好。”傅家老爷子点点桌面,“既然如此,那我老头子就没别的多说的了。你跪下。” 许倾城愣了下。 姜文玉让下人拿了蒲团过来,笑盈盈地提醒,“这怀上了,还是要注意。” 许倾城这边正愣神,被傅靖霆拉着一起跪了下去。 “丫头,你别觉得我老古板,傅家的子孙都是这么一代代过来的。现在不流行跪下磕头,但在傅家必须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你这膝盖真正弯下去,才懂什么叫敬重,什么要虔诚。” 傅世清看向跪着的两人,让傅平辉和钟婉绣坐好,“既然我允了你们的婚事,那你就也算是傅家人,小子,带着她磕三个头。” 许倾城懵懵的,但却如老人所说,这膝盖跪下来,心就跟着低了下来。 傅靖霆带着她给阿爷奶奶,他父母分别磕了三个头。 平时嚣张霸道的男人这会儿也见不到半点不耐,一举一势正正经经没有半点懈怠。 许倾城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绷紧了,跟着他一起。 头真正磕下去的时候,许倾城眼眶突地有些泛红,心情很复杂。 父母长辈,再怎样也是心疼自己孩子,就如她的父母会心疼她一样,那种愧疚感汹涌而来,她眼眶泛红,一声对不起沉在心头。 老太太喊了声起来吧。 她起身,没站稳,身体往他那边偏去,被他一把撑住了,稳住,又放开。 低声一个字,“笨。” 声音压得很低,应也是只落在她耳朵里。 许倾城有些尴尬和狼狈,站好了就不再说话。 傅靖霆却并未站起来,许倾城正疑惑。 姜文玉开口,“丫头,既然你之前答应了我,就不该失言。这事情上,他做得不对,你也做得不对。做错了就要罚,既然他应了娶你,你也应了嫁他,那他替你受罚就不为过。” 老太太阖了阖眼,“平辉,你自己的孩子你来教。” 傅平辉这次直接卷了袖子,沉着脸问他,“你挨得不亏吧。” “不亏。” 许倾城看看横在他背上的戒尺痕迹,眼睛都瞪起来,她以为结束了。 还要继续?他都这样了。 替她受罚?! 许倾城想拦,被傅平辉一个眼神瞪住,他是长辈,倾城不敢呛声。 只说,“再这样,他会受不了。” “受得了,你让开。”傅靖霆脸都没抬,但手臂上的筋肉绷紧了,似乎做好了准备。 许倾城想骂人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服软不懂吗?! 她还真不懂,这种时候即便服软也没有用,傅家的规矩不是针对他一个人。不然大伯家两个堂哥也不会被边缘化。 傅平辉下手真的毫不留情,每一下似乎都照着他的骨头去。 傅靖霆咬着牙,心底直骂,他真以为她撑不住会去找他,却没料到这女人直接搞了把大的,还捅到了老爷子老太太这里。 这他妈练他呢! 钟婉绣借口走了出去,她到底是母亲,听见了看见了就不免心疼。 许倾城就生生看着那柄戒尺又快又重地抽在他的背脊上,一下一下没有停止。 交错的痕迹跌在一起,颜色都变了,他却咬着牙关,闷痛声偶尔从他咬不住的唇齿间溢出。 这样冷的天,即便室内温度很高,光着膀子也要冷得起鸡皮疙瘩了,可他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许倾城手指用力地掐进掌心里,疼到她几乎无所觉,耳朵里只剩下皮骨的闷响声,女人的眼睛里染了红,鼻子又酸又辣,用力压抑的脾气再收不住,她挤到两人之间,挡住他。 “我不需要他替我受罚。我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担。是我没守承诺,那后果也合该我来承受。”她一说话,眼泪就绷不住往下流,心里钝钝地痛。 这一年来,她一个人咬牙硬挺也就挺过来了,她不需要别人帮她,不需要。 许倾城有些崩溃到情绪不可自抑,那种十分隐秘无法整理通透的情绪,她无数次祈盼在她艰难时有人能拉她一把,一把就好。 她苦苦挣扎,为着那点希望自欺欺人。 她是坚硬的又是柔软的,面对别人的嘲讽她可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可她却经不起体贴的帮助和温暖。 就像跌进谷底暗无天日的人,一点光亮就会欢喜得热泪盈眶。 即便今天她算计他,可也记得他的好。她不下去,心里酸酸涨涨地疼。 傅平辉收了手,却反问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是这个意思?” 他本就是不怒自威的样子,此刻一问,带着凝重与斥责,那种不认同从每一个字里泄出来。 许倾城脸色突地变白,她有点懂了傅家这惩罚的意义所在。 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告诉他和她。夫妻喜乐苦难共担当。 可他们之间……即便结婚,能成为那样的夫妻吗? 他应该内心很是不愿意。 许倾城抿唇,眼睛红红的,“我没那么想,我只是……我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既然没想明白,那就继续。”老太太眉峰一凛,声音都带上了重量。 许倾城人被拉开,她扭头去看。 傅靖霆额角绷着,他撑在腿上的手臂都在发抖,疼痛从后背开始渗透进了骨头里,动一下似乎牵涉到全身,他咬着牙调整呼吸。 傅平辉手里的戒尺就毫不犹豫地抽了上去。 许倾城又急又恼,她突然伸出手臂去,一戒尺收不及,重重地抽在她胳膊上。 好疼! 许倾城双耳嗡的一阵耳鸣,她看上去的疼和实际的疼还是差距很大。 屋里的人俱是一愣,傅靖霆猛地起身,他怒瞪她,“你搞什么乱?” 说着就要去卷她衣袖,许倾城吃疼,也不给他看,手臂往后背,“没事。” “我看看。”他坚持要看,抓她手臂。 许倾城不给他看,一拉一扯间人几乎贴近他的胸膛,她低声问他,“我要怎么说才对?” 傅靖霆抓着她的手臂顿了顿,没说话。 手臂的衣袖被他卷起来,她皮肤娇嫩,这一下已经透了紫。他手指避开那里在她周围骨头上按了按,看她不至于很疼,稍稍放心。又斥,“别随便出手,万一给你打折了怎么办?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搞个手残!” 即便这种时候嘴也贱得不饶人,恨不得踢他一脚。 可心里却蓦地柔软。 姜文玉蹙眉,“你既然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就该好好注意,他皮糙肉厚撑得住,你能撑得住?” “可他背上都要开花了,”许倾城一抿唇,声音低下去,“奶奶你都不心疼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老太太一听,眉角往上挑,“怎么,心疼你男人?” 正文 第122章 选个日子 脸咻的一下就红了,这话问得太直接,什么叫她男人。 心底的潮涌泛滥如潮汐,她竟是忍不住想直接回一句,是,我就心疼了。 可话还是死咬在唇边,眸光抬起悄悄瞅他,就怕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会徒惹烦恼。 却没料到他也正抬眼看她,黢黑的眼眸里辨不出情绪,倏忽又一挑眉,像是带了一分挑衅。 那模样好似在说,看我干什么,不敢说不敢承认啊? 许倾城瞪他,她挪开眼,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等着她说话。 脸忽地就更红了,耳根子也红,整张脸都烫得很,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你说许倾城这么通透的人,再不明白就白长了这个脑子。 既然你想嫁给他,那你为什么。你要连自己男人都不懂得心疼,那你又是哪儿来的想嫁之说。 可是这么简单的话,她突然就扭捏起来。 怎么就觉得那么难以启齿呢,她跟他一起的时候,被他撩到无可自拔,求他的时候也会荤言荤语地往外冒。 可一句心疼他,就这么掂在牙齿间,磨软了牙,磨酸了舌头,才终于说出来。 “我是心疼他。” 脸被这句话烧得通红,说完头都不敢抬。 傅靖霆只觉得自己耳朵被蜜蜂蛰了下,又甜又涨又疼,连着自己背上的伤痕都跟着发痒。 他眸子暗沉沉地盯着她,她的脸,耳朵甚至脖子都透着红,这么一句话而已竟让她羞成这样,傅靖霆突然觉得心里满满当当。 她这般算计他的不悦就散了大半,留一半以待余生算账。 看看自家孙子盯在人姑娘身上的眼神,活生生要把人吃了的模样,姜文玉看不下去,咳咳两声打破沉默,“得了。看你媳妇懂得心疼你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 又说,“婉绣,选个日子,尽早。别等肚子大了平添笑话。还有,你们这一两天里去跟亲家见个面,看有什么要求,人家是把闺女送到我们家,礼节上不能失了份。” 钟婉绣应了声,“妈,您放心。这事是靖霆做得不对,我们自然要格外照顾亲家那边的面子,有要求也会尽可能满足。” 姜文玉点头,又说,“丫头,过去的对与错都不要再提。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你们俩都听清楚。 婚姻跟企业一样,需要用心经营。不要等到即将破产撑不住的时候再来想办法。费时费力费心也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到时候不得不拱手送人多可惜。 自己的人自己疼,自己的家自己理,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懂得宽容与珍惜,这话说得简单,做起来不简单。但就是因为不简单,才需要用心和努力。” 傅靖霆只听得耳朵起茧,懒得给反应,那股混不吝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生气。 傅世清一瞅他这模样就上头,“你这什么态度?” 许倾城一看这阵仗,头皮都发紧,她伸手拽他一下,赶紧回,“我,我都记到心里了。” 乖得很。 就像是班级里特别听话懂事乖巧十分讨老师欢心的好学生。 傅靖霆吊了眉角看她,那眼神整就一个调皮孩子的奚落,哟哟哟哟哟。 许倾城全当没看到,可耳根子还是悄悄红了,在他又一次这般睇过来时,她气恼地,手指背着人往他身上红肿的痕迹上用力一戳。 操! 傅靖霆眼睛瞪起来,真他妈差点蹦起来了。当他老爹轻飘飘给他一顿呢,哪一下不是用了十二分的力。 两个人之间暗搓搓的动作,一丝不漏地落在傅平辉夫妇眼里。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会心一笑。 姜文玉说得差不多了,要打发他们回去,千叮咛万嘱咐说这时候是金贵的,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 许倾城知道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忍不住一阵心虚。 临走,姜文玉让人给了许倾城一盒药膏,“你手上的伤,涂这个。好的快。” 盒子很小,就跟小时候用的那种清凉油的小盒一样,比指甲盖大点。 许倾城谢了人,又问,“他……” 老太太眉眼一横,“没有。” “当我稀罕!”男人乖戾地哼一声。 “不稀罕正好。”老太太哼一声,又看向他,“你自己有点数,弯弯绕绕的肠子收一收。她以后的难事也是你的,该怎么做自己掂量。” 等人走了。 老太太就叹口气,“这小子倒是牙硬,他爹这么揍没喊一声疼。鸿信那时候哭爹喊娘得没个男人样。” “行了,别提那逆子!”一提起自己的长孙,老爷子这头就疼。 姜文玉也不怵他逆鳞,就说,“快过年了,不行让小季去看看他,别落下病根。” “看什么看,有媳妇了就让他媳妇操心去。”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叹口气,“两个都是有主意的,这以后要是想不过来,日子还不过成戏剧。鸡飞狗跳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闹腾吧,活着不就是为了更好地闹腾。”老爷子笑笑,“这丫头不错,配他可以。” 过了会儿又问,“这是真怀了?” “没仔细问。”老太太蹙眉,“这小子最近折腾的这几下,不就把人往圈里套吗。这怀没怀的估计他也不在意,我何必跟着凑热闹。虽说我是盼着有的,不然哪天走也走不踏实。” 出来老宅的时候许倾城还处于精神恍惚之中,她以为的将会面临的谈判也好,质疑怀疑也罢,通通没有出现。 事情顺利得有点出乎她意料。 但大约是太顺利了,那种不踏实感萦绕在心头,许倾城忍不住去看傅靖霆。 他冷着一张脸,蹙着眉头,背上的伤应是很痛,穿衣服时看他额角青筋都绷起来,这会儿倒是分辨不出他情绪几何。 钟婉绣要了许倾城的生辰八字,然后又看向傅靖霆,“这两天带倾城回家吃个饭。” 他说好。 钟婉绣就看向许倾城,亲昵又温柔,“你照顾好自己。他身上有很多毛病,但人是值得托付的。既然你们都应了,那就好好相处。” 傅靖霆只说知道了,拽了她的手就走。 许倾城都没好好说声再见,人就被他拽走了。 路上她喊司机停车去买外伤药,人要下车时被他拉住了手,说,“奶奶不是说了你现在金贵,少动,让他去。” 司机一听赶紧下车。 许倾城干笑,眼睛都不敢往他脸上看,只吩咐司机,“外伤药内服外敷的要买,消炎药也要买。” 她半垂眼帘的模样又乖又温柔,可这满脑子诡计来来回回,竟也跟他不相上下。 傅靖霆忍不住笑,后背往后靠在椅背上时又疼得挺直了腰。 那模样简直不要太搞笑。 许倾城差点笑出声,匆匆撇开眼。 傅靖霆啧了声,伸手去戳她脸,“笑什么?我他妈这是为你受的!你就算是骗人的,你提前说句心疼我的话,我就少挨几次。你是不是看我挨揍看上瘾了,啊?” 他说一句戳她一下,许倾城本来心里有愧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可此刻脾气被勾上来,她啪的一下拍开他的手。 “我是不是问你我要说什么才对?你平时嘴巴贱得合不拢,这时候怎么不知道吐个字?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一个眼神我就要看懂?” 她说着,还委屈上了,手臂往他眼前头伸,“我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挨这一下?还有,你要是早跟我说一声怎么应对,我也没必要挨这一下!” 傅靖霆抓住她手攥在自己掌心里,眼睛盯住她,“你不是也没说过想嫁给我,我怎么跟你对口供?” 正文 第123章 先领证后婚礼 许倾城沉默,她手往外抽。 男人攥紧了,问她,“奶奶给你的药膏呢?拿出来涂上。” “不用,回去再说。” 司机一会儿回来了,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了景山壹号。 傅靖霆将外套和上衣脱了,他家老头是真的一分也没放水,这会儿整个后背错纵着都肿了起来。 火辣辣的。 但他倒是不忘让她先把自己手臂涂上药膏。 许倾城把手臂露出来,也是肿的青紫吓人,她取了药膏出来,不过不是老太太给的,是让司机买的那种。 傅靖霆抓住她的手,把药膏放下来,“老太太那个管用,见效快。” “我不用那个。”她抿着唇拒绝。 男人看她一眼,啧啧两声,“怎么,想留给我用?” 说着伸手掐她脸,“真懂得心疼我了?” 许倾城被他逗得面红耳赤,否认,“谁心疼你!” 傅靖霆不跟她废话,开了药膏往她胳膊上涂,“虱子多了不怕咬,我那么大面积,这一点也不管用。” 许倾城就任着他涂,男人涂完了又看她,“忍着点,我给你揉开。” “不要!”许倾城头皮嗡一下,她猛地抽回手来,她怕疼,“就这样,慢慢好就行。” 傅靖霆轻哂,他手指往她鼻子上挎,“怕疼还往前凑,活不活该?!” 不等她瞪眼又把外伤药膏丢给她,“帮我上药。” 这事许倾城没法拒绝,他趴在床上,整个后背露给她。 结果就上个药的功夫,许倾城差点被气死。 她小心翼翼,认认真真,生恐让他疼上加疼。 可这男人骚起来没边,简直太不要脸。 “宝贝,轻点轻点。” “操,我他妈要被你搞死!” “真他妈疼!” 许倾城恼得满脸通红,恨恨的,“你闭嘴!我下手很轻了!” 傅靖霆偏头看她,“那你用嘴吹吹,它可能会更舒服。” “你小孩吗?谁给你用嘴!” 她说完,咬了下唇,抬眼看他时撞进他戏谑的眼神里,许倾城恼得一手按上去。 男人疼得狠狠嘶了声,咬着牙根闷哼一声。 许倾城也惊觉自己过于用力了,匆匆收了手,慌的,“谁让你趴着也不老实,我……” 她着急要解释,男人缓了缓神,突地蹦出一个字,“爽!” 许倾城,“……”这混蛋! 他这样今天是出不去了,只能家里趴着。 许倾城却又接到银行的电话,催她赶快决策。 她坐不住,要回去看看怎么处理。 傅靖霆喊住她,“银行的那点钱解不了你多少事,回绝他们。你走信托,费用虽然高点,但资金量大。我有份文件给你,一会儿段恒会送过来。” 许倾城眸子一亮,“我不是没想过走信托,但是之前评估额度都不大。” “那要看谁来做。”男人哼一声,那种鄙夷的神态简直迷死人。 段恒拿来的是唐锦朝那边的合约,她眼睛都放光了,知道他没骗她。 许倾城这人绝对是十足十的势利眼,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特别温柔地问他,“你饿不饿,想喝粥还是喝汤?清淡点还是口味重一点?我做给你吃呀。” 傅靖霆,“……”真特么现实。 应他的要求,许倾城熬了排骨玉米汤,炒了青菜,蒸了米饭。 傅靖霆一边吃一边点评,“你可以跟郁时南学学,这家伙什么都不行,做菜还行。” 许倾城冷着脸劈手就去夺他手里的碗,“不吃倒掉。” 男人抱着碗躲开了。 吃完饭,他看她收拾碗筷,手指上贴了创可贴,他抓住她手腕,将创可贴拆下来,上面一道浅浅的口子。 不小心用刀割了下。 “刚刚割到的?” 许倾城有些脸红,手往后撤,男人却拽过来直接将手指送到自己嘴边。 舌尖在她伤口上舔舔。 许倾城眼尾缀了软意,手指落在他嘴里,感觉从伤口的地方开始,整个人都要软了一样,她手往后拽,声音又软又娇,“你干什么呀,不疼了已经。” 她这把子声音落在男人耳朵里,简直让人无福消受。 傅靖霆将人带到怀里,他眸光落下她脸上,想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虚虚地抱住她,叹息,他要不是背上疼到扯得神经都疼,好想跟她亲热。 那种悸动雀跃被他深深压住,有种终于走到现在的既定感。 晚上时傅靖霆接了钟婉绣的电话,说是日子看过了。 “倾城明年本命年,咱们这边的风俗是本命年不宜结婚。跟你爷爷奶奶商量了一下,说是赶在春节前先把证领了,这就是个正日子。那婚礼就可以不计较那么多风俗忌讳,明年选个好日子举行婚礼。 你奶奶定的是腊月二十六领证,虽说领证时间是仓促了点,但是婚礼肯定要隆重。就看倾城的身子重不重,好日子都要过了农历四月了,五月和十月都可以。 但是按日子推算五月她怀孕七个多月,肚子正是大的时候,穿婚纱怕是不好看。十月那时候倒是能生完了,就不知道身体能恢复到什么情况。女孩子总是想漂漂亮亮地结婚。” 钟婉绣是有些头疼这日子的,她这段时间没少为他这事操心,但这小子没透露一点他的真实想法,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见了父母,更没想到竟然会搞了个怀孕的重磅炸弹。 老太太又催得急,钟婉绣这边也就跟着着急。 “你先跟倾城说一下老太太的意见,我们明天跟倾城父母约下见面。” 事情到了现在,简直飞速进展。 许倾城是没什么意见,这结果正是她汲汲营营追求的。 只是真到了这一步,心里又难免忐忑。此生将与这个男人深度绑定,她不祈求未来一定会幸福,可她的谎言太容易被揭穿,到时候又要如何?! 傅平辉夫妇第二天就直接去了医院,许盛昌的情况还出不去,所以干脆地选在了医院见面。 赵岚一早起来就收拾病房,又让倾城买了水果,很是埋怨她,“怎么就这么突然?你之前也没有跟我说一声。” 许倾城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赵岚有疑虑更是担忧,这心就放不到肚子里,“倾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同意结婚的?不是被逼,不是为了盛世,是真真正正你自己愿意的?” 许倾城郑重点头,“是。是我自己愿意的。” 赵岚看了又看,这才说,“去跟你爸说一声。” 正文 第124章 领证 许盛昌听她说要嫁人,眼底有泪光闪烁,嗓子嘶哑着说话。 颠三倒四,说不清楚。 许倾城就含着眼笑,笑着笑着眼泪突兀地往下流,她趴在许盛昌身边哭红了眼。 想起那时候她说叶听鸿跟她求婚了,父亲那晚自己喝酒喝多了,喝到兴处摸她的头,“爸爸还想多留你几年,这么快就长大了,留不住了。他要对你不好,我打断他的腿。” 说到底,叶听鸿到底不是她的良人。可许倾城此刻心情也没有多少喜悦。 这场被她算计来的婚姻,她在心理上落了下风,无法坦荡。 赵岚看她这样忙说,“你哭什么,人一会儿来了。” “我就是想,婚礼的时候爸爸能不能送我。”许倾城声音哽咽。 赵岚眼睛也跟着红了。 傅平辉夫妇带着诚意来,夫妻俩彬彬有礼,摆低了姿态,生恐会让赵岚不舒服。 傅靖霆也一起过来,他后背伤得重,这一天时间不管用,可他背脊挺得直,倒看不出什么异样,除了不敢靠在东西上。 他看许倾城眼睛发红,手指就去揉她的眼角,“哭了?” “没有。” 她抓下他的手,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在长辈身上。 问他,“你背还疼吗?” 他给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许倾城手就悄悄挪到他身后轻推了他一把。 嘶……操! 傅靖霆想被电到的猛兽,遭受攻击的下意识反应,抓住她手臂。 就那么巧,一下抓在她手臂的伤处,许倾城忍不住轻啊了声,一手拽住他衣襟,疼得她额头抵在他肩膀上。 傅靖霆匆忙松手,手臂扶住她腰,就迎来女人重重一锤。眼神剜着他,含嗔带怒,那双哭泣过后的眸子愈发生动。 傅靖霆双手收拢将她困在怀里,任她锤打他。 她这一声轻呼引得正说话的长辈纷纷看过来,就目睹了两人打情骂俏这一幕。 钟婉绣怕赵岚觉得孩子轻浮,忙打圆场,“这孩子,也不注意一下。” 赵岚倒是无妨,只笑着,“年轻人。” 他们礼仪周到,考虑全面,礼金彩礼安排得明明白白,赵岚虽说不在乎这个,可是他们重视自然意味着自己孩子的份量,也不推脱。 只说,“我之前说过,不让倾城背着债嫁人。让倾城做一个婚前财产公证,许家的负债,不会影响到你们。” “这您就见外了。”钟婉绣看向傅平辉。 傅平辉点头,“不需要。既然是我傅家的儿媳妇,那她的事就是傅家的事。靖霆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好她,照顾好你们。这是他应该担的责任,不是他的负累。” 这一场谈话,让赵岚彻底放下心来。 腊月二十五左右大部分企业都开始放春节假,似乎因为春节这样特殊的日子,所有的恩怨仇恨都可以先暂停,一切留待年后。 就是在大家忙年时。 腊月二十六一早,傅靖霆的车已经等在许家楼下。 赵岚催她,“怎么还没好?” “好了。这就好了。”许倾城从房间里拿了两份文件往包里塞。 “你拿什么,还需要处理公事吗?” 许倾城嗯了声,也不多解释。 她穿了外套拿了包和资料袋出去。 车子开去民政局。 这还真真是赶在放假前领证。 将要下车前,傅靖霆拉住她,他拉过她的手,在许倾城疑惑的眸光中,他取了一枚钻戒带到她无名指上。 男人的手指修长,拽着她的指尖,他的皮肤颜色比她的深一些,交缠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心脏突然就跳快了几分,扑通扑通的不像是她的心,要跳出胸口一般。 男人给她带好了将一枚男戒放到她手里,手掌就这么大喇喇往她眼前一摆,等着她。 许倾城垂眸,她帮他戴上,戒指划过无名指指骨的时候,她手上顿了顿,一个迟疑的时间男人手指已经曲起来,戒指顺着力道往下乖乖地停在它该停的位置。 “下车。” 傅靖霆开口,声音淡漠,连着脸色似乎都沉了一分。 她那一秒钟的犹疑瞬间就挑起他的脾气。 许倾城随他下了车。 他今天穿了西装,白衬衣,干干净净的,可他脸一板就让这层本也可以暖的白变成冷白,衬得他的容貌像是冬日里料峭的青松。 他下车,走在前面,理都不理她。 许倾城觉得怪,上车的时候感觉气氛还好,这会儿又…… 不过,也容易理解。 许倾城咬咬牙,跟上他的脚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诡异以至于登记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一句,“你们是来结婚的吗?” 怕他们离婚走错地方。 傅靖霆眉峰一拢,声音冷得像带刺,“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大到能结婚了再离婚?” 工作人员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笑脸都给不出来。 他拿了笔刷刷地签了字,看许倾城还在看他,他啧了声,“看什么,签字啊。” 许倾城很想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不签。 但这话她说不出来,她早晚都要嫁人,嫁给谁都无所谓,能够帮她一把就好。 如果他实在不愿意……还有,还有其他办法的。但她不会把到手的机会推出去。 许倾城签了字,两人去照相。 对着镜头,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拍了几次没他能满意的。 傅靖霆突然烦躁地站起来,他让摄影师回避一下,拉了许倾城过来,狠狠对着她亲过去。 “你干什么……唔……” 唇舌被他封住,许倾城用力推他,男人就死了劲地将她往怀里扣,唇舌带了怒气,压迫力十足。 一直到她的挣扎推拒都散了力,他的动作才温柔了几分,他亲她的唇,细细地缠绵的吻,将她的小腰兜在手臂里,看她轻阖的眼帘微颤,气息因为他变得紊乱。 心底的那股郁气突地就散了七七八八。 许倾城真讨厌他这样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也不分场合,但偏偏她又经不住他撩,总是在他这里变得毫无招架之力,身体软绵绵地失了力,只能任他托着她。 傅靖霆终于舍得放开她,他亲亲她的嘴角,低声提醒,“唇妆花了,你补一下妆,我们拍照。” 许倾城眼眸睁开,眼底映进他戏谑的调笑,脸蓦地通红。 她一把推开他,恼得直跺脚,“傅靖霆你太坏了!” 照片可算是拍好了。 摄影师说,这感觉才对。 许倾城一直到出了民政局,脸还在红。 正文 第125章 离婚协议 上了车。 许倾城说,“我们两个聊一下。”她跟司机说去景山壹号。 傅靖霆看她一眼,没有异议。 一路上许倾城没说话,右手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她就这样把自己嫁了,嫁给一个并不怎么中意自己的男人。 你说她不失落吗?那显然不是。 可事实是已经这样了,甚至是她也不允许这场婚姻轻易结束。 进了家门,两人分坐在沙发上,许倾城看向他,“我不跟你拐弯抹角,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但我确实想嫁。我也不会对你提出特别过分的要求,我就想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盛世在危机时傅家能搭把手。” 听前面勉强入耳,听后面就让人生气。傅靖霆脸冷着,看她,“你所谓想嫁,是看中傅家能让你靠一靠。” 许倾城抿唇,她承认这是最重要的原因,没什么好解释的,她眼帘微垂,“我要说我爱你,你信吗?” 男人喉结轻滚,恨恨咬出俩字,“不信。” 不信是自然,信才有鬼。 她自己要说出来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可这么一想,又觉得无奈,无奈她这般选择也就算了偏要拖他下水。 但是未来,恐怕还要委屈他跟她做出一副恩爱的假象,这会无形中提升外界对盛世的信心。 许倾城从包里取了份文件出来,推到他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书,时间是三年后,我已经签过字了。”她递过去,有些紧张,“我知道以这种方式结婚你会很生气。但我们今天把证领了就是合法夫妻,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婚姻期间我还是希望不要有太负面的东西。” 傅靖霆翻翻离婚协议书,她写的条款简单,财产之间互不牵扯,连日期都仔细到了日月。 他哼一声,问她,“什么叫太负面的东西?” “出轨,一夜情……这种的。”许倾城咬唇,“你其他事情我可以不干预,但是婚姻期间这种行为不行。傅家不会希望有这种负面新闻,许家也同样在意。我也不想我父母为我担心。” 傅靖霆将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他挑眉看她,“你不让我出轨,不让我找女人,那我总有生理需求。” 他顿一顿,看她,“所以,你得解决我所有需求。” 许倾城没料到他会这样直接直白地将这个问题的导向引到她身上。 脸突然就涨得极红,烧着了一样,发烫。这跟他缠绵时的荤话不同,跟他不要脸的调笑不同,两个人正儿八经地谈事呢! 傅靖霆看她脸红彤彤的模样,心情突然就好了,亏了她没说随便他出去找女人,她可以视而不见。 男人伸手拽了她耳朵一下,“红成这样,又不是没跟我做过。孩子不都有了?许小姐别告诉我你不懂男女欢爱。” 说完,眉峰突地一挑,“不对,该说傅太太了。” 他一声傅太太,许倾城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就是……虽然知道领证了,但是……心理上并未完全把身份扭转过来。 因为最近确实事情太多,像是被人拿着鞭子在后面抽一样,只顾着往前跑了,都没时间没精力去思考这一团乱象。 许倾城撇开脸,咬牙,“你能不能不总是提这方面的事情,它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食色性也,人之本性。你以为那些男人出轨找女人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寻求生理性刺激。有些是跟自己老婆找刺激,有人在外面找。” 他瞅着她,将人拽到他身边,他手臂搭在她肩膀上,侧了身往她的方向,说话声音扫进她耳朵里,“你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只跟你寻求欢乐刺激,对不对?” 他靠得太近,启唇时唇畔扫在她耳廓上,似有若无,还有他温热的气息直直地往耳孔里钻。 痒得很,许倾城侧了侧头,她知道他故意逗她,有些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着就要站起来又被他拉住跌了回去,男人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同样的要求也适用你。婚姻期间要让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有染……” 他手掌压在她脖子上,威胁性十足。 呼吸都紧了一分,她匆忙说,“我是绝对不可能。” 男人眸光深深攫住她,手掌从她脖颈上往下滑,指尖挑开她身上纯白色衬衣的纽扣,手掌落在她胸口,“这里藏了别的男人吗?” 掌心下是她的心跳声,随着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透过肌肤传导进去,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极快。 “什么别的男人!” 许倾城想推开他,可他哪能让她那么如意,他手往里探,“心跳这么快?撒谎了?” “你才撒谎,我没有。”许倾城手掌往沙发上一撑,身体站起来大半了,又被他揽住腰压了回去。 这会儿人直接被他压在沙发上,身上的衬衣纽扣被他全数拆掉。 许倾城脸红心跳,大白天的他发什么情! 手抓住他手腕,许倾城咬唇,“我们谈正事,你别乱来。” “现在不是在谈正事?”他问,指尖在她胸口划来划去,感受到她心跳似乎跳得更快了,眼睛里也蒙了一层艳色。 她这模样,不欺负她都说不过去了,男人俯下脸去,“我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人?” 他牙齿咬上去,许倾城整个人都在颤抖,又疼又麻。 还要问她,是不是真的藏了见不得的男人,不然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他要把她的心脏咬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有谁? 他咬她,一下一下的,有一点疼又有一点麻,过电一样浑身都跟着发紧。 许倾城眼睛发热,喘息也跟不上速度般,她手掌推在他肩膀上,“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心跳不快?” 在他身上作乱的男人突地就停下动作,他瞅着她,脸上忽地缀了笑意,简直一枚妖孽,“我怎么样了?咬你几下有感觉了?” 脑子里像是被他放了一枚炸弹,轰的一声,许倾城被气得头晕目眩神,“如果你不想谈,那就算了,随你!” 她拍他,想起来。 男人纹丝不动。 抓了她的手往她头顶按,“我没说不谈,就这样谈。” 他撑在她身上,俯身看这张艳丽横生的脸庞,“为什么是三年后?” 许倾城唇畔嚅动,她算着那个时间,青尧就出来了。 而且一家企业的运营,不是你有了资源就能运转流畅,这中间涉及了太多政策、市场、资金,团队等等因素。 一般三年是个运行周期。 许倾城很清楚她不是商业奇才,边学边做,她需要时间积累。 可这是她想要的理想状态,如果他不愿意…… “如果你觉得时间太长,也,也可以缩短。”她抬眸望向他,眸光里甚至带了一丝祈求的意味儿,“两年半,不,两年,也可以。” “当然,如果你确实遇到自己喜欢的想娶的女人,我们,我们可以再商量。”许倾城眸光微闪,她用力咬紧牙关,将那点涩意逼回去。这种酸涩的情绪不该属于她,他也并不属于他。 许倾城觉得,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只想他给她一个体面。 “你倒是大方。”傅靖霆冷了脸,他盯着她,“你是觉得三年多的时间盛世会起死回生,你弟弟出狱,所以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一语中的。 许倾城脸色微变。 “你倒是算计得刚刚好。”他手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那我问你,他怎么办?你离婚协议里没提。” 正文 第126章 怀孕不能同房 从知道她怀孕至今,傅靖霆从未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讨论。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提出来。 许倾城一下紧张起来,她疏忽了,因为不会有这个孩子,所以就不会涉及分割的问题。 她头皮紧绷着,望向他的眼神却坚定到看不出一丝破绽,“这个还用说吗?你也不会允许我带走吧。既然如此,写不写也没什么必要。” 傅靖霆眯着眼看她,“你说得对,傅家不会不要。换句话说,老爷子老太太问都不问同意我们俩的事,它起了百分之八九十的作用。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保护好它,但凡有一点差池,你这傅太太就坐不稳当。” 许倾城头皮绷着,在他咄咄逼人的眸光里,她僵硬地点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肯定会注意。” 又用力推他一把,“你起开,医生说怀孕不能同房。” 傅靖霆,“……”操! “哪个混蛋医生说的?” 恰逢此时他电话响起来,许倾城趁机起来。 是钟婉绣的电话,问他们结婚证办好了吗? 傅靖霆应说好了。 “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实在是太匆忙,我们一家人都还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我也不知道倾城还有什么需要了吗?”钟婉绣问他,“你们是想中午还是晚上?我准备一下。” 傅靖霆看看时间,他说,“晚上吧,中午我先跟她去岳父岳母那边。” 许倾城听他这么说,就回头看他。 这边傅靖霆已经挂了电话,看她有些呆滞地看着她,蹙眉,“看什么?” 他走过去,手指在她纽扣上勾了勾,“你还换衣服吗?” “不用。”她拍开他手,瞪他一眼,真讨厌他这样动手动脚。 傅靖霆收回手,“那走吧。” 离婚协议就那么安静躺在茶几上,他也不签字,也不说怎么处理。 许倾城拽住他袖口,视线看向那个协议,“这个呢,你还没签字。” 他弯腰把协议拿起来,折了折往裤子口袋里塞,“嗯,不然听听岳父岳母的意见,看我怎么签合适?” “你疯了吗?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你,你拿给我爸妈看干什么?”许倾城真的觉得她跟傅靖霆说句话得死一大片脑细胞。 她拦在他身边不让他走,伸手去掏他裤子口袋,人就被他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她明明看他放在口袋里的,怎么没有呢? 手掌往里探,还是没有。 她的掌心隔着西装裤的布料贴在他的大腿上,指尖泛着点儿凉意,激得他头皮都绷紧了。 傅靖霆垂眸看她,“你再摸下去,可就走不了了。” 她愣了下,接着脸咻地变红了,许倾城几乎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迅速把手抽了出来。 这才发现,那协议还放在他手里。 傅靖霆将协议随手放到抽屉里,“我想好了再签。” 人被他拉出去了,上车前许倾城才说,“我没跟我妈妈说要过去。她昨晚跟我在家睡的,今天肯定去医院了。其实也不用……” “那你现在打电话,我安排人去医院接他们。”傅靖霆拽着她的手,“我们去买食材,去你家吃饭。” “我爸出来医院不方便,而且医生也不允许……”许倾城有些犹豫。 不是没想过,医院管理严格是一回事,许盛昌丧失行动能力,人就会特别重,许倾城自己压根搞不定,来来回回要找人帮忙,索性就算了。 傅靖霆看她,“你就直接说想回家吃还是去医院吧。” 那自然是回家。 许倾城还是打了电话,让赵岚收拾一下。 “嗯,证领好了。想带爸爸回家一起吃饭。没事。他说他安排,你们收拾好等着就好。” “妈,我们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许倾城在这边低声问,声音柔柔软软的。 赵岚眼角有泪,只说,“吃什么都行。是靖霆有心了。” 许倾城看向他,他人就站在车边等她,阳光洒在他身上,将男人的轮廓似乎都打了一层光晕,暖暖的。 许倾城以为是去超市采购,没想到是到了银湾酒店。 他带着她直达后厨,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郁时南盯着他们,敲敲墙壁,示意他们看上面。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标牌清清楚楚。 他黑着脸看向傅靖霆,“等会儿,正备菜。” 郁时南很烦他,这人太不自觉,真当他是傅家的厨子,不遗余力地给他添麻烦。 “你不知道这时候正忙,专门来添乱的吧!”郁时南的暴脾气一点也不掩饰,每年春节前后对于酒店都是十足的忙碌,半点人手抽不出来。 结果傅少爷一个电话,再忙也得先伺候他。 傅靖霆看看时间,“快点,跟你说了时间够久的了。” “够个屁,总共还没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也该够了,看来你们这效率低迷的问题还是很严重。” 郁时南气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 许倾城忙插嘴,“我以为我们自己做,买现成的吗?”就怕时间一久放的口味都不好。 傅靖霆回头看她,“你觉得你厨艺够好可以这么短时间内搞定一桌菜?” 许倾城,“……”不够好。 “你会不就行了。”她以为,他既然这样提议,应该是会的。 “他?”郁时南嗤笑,“他会吃。” “不然呢,嘴长来干嘛用的?”傅靖霆毫不客气怼回去。 厨房这会儿准备好了,拎着袋子出来,里面一个个打包盒。 傅靖霆随手拿起一个看看,表示满意。 配菜,配料,编号。 详细到让人乍舌。 傅靖霆,“菜谱呢?” “还用什么菜谱,配料都给你准备齐全了。”郁时南怒。 傅靖霆,“先后顺序。” “操!你他妈自己查手机。” 郁时南把人往外赶。 傅靖霆也不跟他废话,时间确实挺紧张的。他们一早花去太多时间了,就给他们准备午餐的时间并不多。 看他们把食材放车上。 关闭后备箱车门时,男人手自然地往女人腰上搭,他往前走,顺势轻推她一把,“上车。” 这样的姿势让慢了半拍的女人彻底浸入他的怀里,许倾城仰头看他,“好了?” “嗯。” 他垂眼看她,拢着她到车门边,手臂绕在她腰上往外搂了下,方便他打开车门,然后推她进去。 郁时南聚着眉眼看着两人,他们之间的姿势太过亲昵。亲昵到让人忍不住多想。 又想到之前傅靖霆自导自演的那出戏,他突然开口。 “哎,你怎么回事?” 郁时南问他,视线直往车里扫。 傅靖霆不搭理他,“忙,有空再说。” 郁时南,“滚吧。”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 赵岚那边打电话说已经坐上车了。 许倾城穿了围裙,就进厨房,叉腰看着一堆食材有些懵。 傅靖霆跟进来,他外套脱了,衬衣衣袖卷了起来,一副拉开架势的样子。 许倾城给他也找了个围裙,往他身上套,他这人高马大的围裙套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别扭,但好像也挺可爱。有种反差萌。 许倾城忍不住笑了声。 她这几天的,傅靖霆还是第一次看她这般笑,海棠花烂漫一样,整个空气里都透了香甜。 他上手就拧了把她的鼻子,“干活。” 许倾城翻捡出了几样青菜的式样,“我炒这个。” “先把时间久的,需要炖得炖上。”傅靖霆发号施令。 许倾城应了声好,然后两人就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 两个厨房生手,就这么磨磨唧唧,好不容易把炖的,蒸的搞定了,手机扒拉着看菜单。 赵岚推门进来时,两人正头抵着头看手机上的菜单,听到声音同时回头,脑袋就撞在了一起。 许倾城一手捂住头,哦了一声。 伸手拍他,“疼死了,头这么硬。” 眉眼间弯出的笑意醉了谁的心。 【作者有话说】 故事里到了春节前夕了,时间好匆匆,咱们走一波日常向剧情,谈谈情谈谈爱,腻腻歪歪一阵子,让色某人过把手瘾,然后咱们再走剧情,亲们沉住气沉住气哈o(* ̄︶ ̄*)o 正文 第127章 傅太太心思单纯又简单 他目光追着她往外。 许倾城跑过去,“妈。” 许盛昌坐着轮椅被推上来,他手脚僵硬得像是人偶,坐在轮椅里看到她时僵着脸笑。 许倾城的眼泪就要出来了,赵岚捅她一下,“不要哭,好日子。” 许倾城笑,“我哪有哭。”轻声,“爸爸,回家了。” 赵岚也跟着笑,房间里因为充盈了食物的香气,不再冷冷清清,所有的气味和声音融合在一起,这才是个家。 “我让王妈回去休息休息,她最近也辛苦。今天就我们一家人,自己动手了。”她走向厨房,卷了袖子,看向傅靖霆,眼里全是笑,“靖霆你出去,让倾城帮我,第一次在家里吃饭怎么能让你动手。” “不用。马上好了已经……”傅靖霆往锅灶上一指,就说不出来了。 酒店已经完整的配好了食材,至于他俩怎么把一个厨房搞得像是被盗窃抢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行了,你们出去吧。倾城从小没让她下过厨,简单的还可以,复杂的她就搞不定。”赵岚一副你多担待的表情,又睨一眼许倾城,“你要多学一些了。嫁人了不再是姑娘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到了需要考虑的时候了。” 许倾城低着头赶紧收拾厨房的瓶瓶罐罐,傅靖霆就发现这女人在长辈面前身上一丁点儿刺都没有,柔软得像是一团熟透的柿子,随便你捏。 他忍着笑,“阿姨,你刚回来,别再掺和手了,也差不多快好了。” 赵岚就瞪他,“该改口了。” 傅靖霆反应过来,倒是改口改得快,赶紧喊一声妈,也没什么不自在。 许倾城就偷眼看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她妈妈竟然就成了他妈妈。 嘴上跟趟,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又看赵岚喜笑颜开的,许倾城就收回视线,这结果是她要的,就不能埋怨,尽最大可能地让一切都顺利吧。 即便做不成恩爱夫妻,那最起码做个合得来的搭档应该可以的吧。 许倾城这边把赵岚推出去了,就说他们搞得定,让她陪爸爸等会儿。 厨房透明的推拉门关上,许倾城瞅他,“你快点啊,这都几点了。这些东西是做什么菜?菜名是什么我好搜菜单。” 赵岚一走,她身上那股劲儿又出来了,指挥天指挥地指挥他。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就啧了声,也不管手上刚刚拿了青辣椒就往她鼻子上拧,把许倾城给呛的,气得她狠狠捶了他几下。 反正就是鸡飞狗跳又手忙脚乱。 赵岚看许盛昌眼睛直望着里面看,她拿了毛巾帮他擦嘴角的口水,“你宝贝女儿结婚了,看起来很般配吧。” 许盛昌就点头,用力地点头。 赵岚也跟着笑,然后眼看着他们同时回身,两个人撞在一起。 他回身的速度太快,许倾城一时没察觉,人都要站不住,被他抓住手臂拉住了。 傅靖霆松开手,他手里的调料汁碗递给她,“你尝一下味道,要不要再加点盐。” 许倾城拿筷子沾了一下往自己舌尖上送,小舌头在筷子顶上一卷,放在嘴巴里咂了一下,男人眼底的火都要烧起来。 突然有些限制级画面直往脑袋里冲。 “是有点儿淡了,再加一点吧。” 她说完,就看他盯着她的嘴看,眸子里是火辣辣的热。 许倾城突地脸一红,手里的筷子丢给他,“加一点就好了。” 她转身要去做别的,却被男人拉住了。 傅靖霆往她身前站,他后背冲向门外,男人宽肩窄臀地把她挡了个严实,从后面的角度看是看不到许倾城的。 他俯身去亲她,许倾城一躲,男人的唇就印在她唇角上。 “你干什么?”许倾城躁得脸都红了,爸妈就在客厅呢,他还这样。 傅靖霆额头抵她一下,手指掐住她下颌,唇往她唇上贴,勾住她逃跑的小舌头吸吮,声音浅浅地落在她唇齿间,“你别动,他们看不到。” 热气呼呼地往脸上往眼睛上窜。 门突地被推开,赵岚的声音在外面,“好了吗?” 许倾城想挖坑埋掉自己的心都有了,她匆匆背过身去,整张脸都红透了,耳朵像是烧得要冒烟。 傅靖霆把人挡在自己身后,清了下嗓子,“马上。” 赵岚也是一愣,倏忽又笑,也没再多问退了出来。 许倾城尴尬得要死,恨不得要拿脚踢他。 这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银湾酒店的大厨搭配的食材,刀工一绝,只是被他们呈现出来的连三流酒店的成色都没有。 但依然很愉快。 赵岚不由感叹,“青尧要是在这里,我们家就全了。” 许倾城握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嗯了声,“妈你不要担心,青尧一切都好,人也壮了很多。” 傅靖霆忍不住抬眸看她。 桌子底下,许倾城踢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赵岚并不知道青尧的意外事故,既然已经脱离危险了,倾城就不想再节外生枝。 这场意外是叶家所为,许倾城很明白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想吓退她而已。 青尧是他们拿来威胁她的棋子。 但他们也最不该用青尧来逼她,她许倾城也不是被人触及底线还不反击的人。 她敛了眉眼吃饭,傅靖霆看她一瞬间眼底露出的寒凉,就想起那天夜里她踩着月光走到叶文涵的面前。 简直又野又媚。 吃过饭收拾碗筷,傅靖霆就把她堵在洗手台前,“一会儿你收拾下你常用的东西。” “为什么?” 傅靖霆眉一挑,“你不会以为结婚后我们还要按照原来一样生活?” “……” 许倾城沉默,又说,“婚礼还没办呢。” 住在一起被戳穿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许倾城有些头疼,她想拖到婚礼的时候,到那时候她就有办法了。 意外总是突如其来不是么。 “影响吗?结婚证更具法律效力,而且你不会以为你怀着孕呢还能放你自己在娘家?”傅靖霆轻嗤,“一会儿你去说,还是我帮你说?” “我自己说。” 许倾城跟赵岚讲了,她倒也不反对,“他们肯定是在乎的,过去也好,平日里我忙着照顾你爸爸也顾不上你。在那边能照顾好你。” 又问,“你最近有反应吗?小宝宝在肚子里调皮吗? 许倾城赶紧岔开话题,每次这话题一聊起来,她就……心虚得很。 晚上要去傅家吃饭,许倾城还没跟公婆真正一起用过餐,她也有些紧张。 赵岚嫌弃她的衣服,撺掇着她去换衣服,换来换去最后选定了一身手工刺绣的奶杏色的亮片仙女裙。 许倾城蹙眉,“妈,这个不好看。” “哪儿不好看?” “这个太文艺了。不适合我。”许倾城蹙眉,“小女生会好一点。” 裙子是好看的,bilingbiling的有点闪,一层一层的纱制裙摆长至脚踝,复古又文艺,仙气飘飘。 许倾城知道自己是漂亮的,但是她的漂亮跟甜美仙气搭不上边。 “你当你多大呢。”赵岚睨她。 许倾城想一想,好像是哈,年后她也不过才二十四周岁,可是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事情,将她打磨得像是一下子成熟了好多。 她扎了头发出来,半公主头的发型,用丝带系住,两条长带与发丝一样随意垂在脑后。 傅靖霆一眼看过去,眼睛眯了眯,像是解锁了她的新形象。 纯情的让人觉得不是她。 先安排好了送许盛昌他们离开去医院,赵岚又是嘱咐倾城,“嫁人了就要收敛脾气,要好好相处,不要总使小脾气。夫妻相处最重要的是互相体贴理解,而且女人有最要紧的一项利器你知道吗?” 许倾城摇头,赵岚就笑,“撒娇啊。”然后又看向傅靖霆,“不信你冲他试试。” “妈。”许倾城脸红,躁得慌。 妈妈说这话没什么不对,跟年轻小夫妻之间提个醒儿,点个笑,但许倾城这里就难受得紧。 这种亲亲昵的行为,适合真正相爱的情侣或夫妻,不适用于他们。 所以听起来就觉得尴尬。 偏生傅靖霆还好好一个是。 许倾城就觉得,这男人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她呢。 赵岚说完了倾城,又点傅靖霆,“倾城被我和她爸惯的,很多小脾气,她做得不好那都是我教得不好,靖霆你要多包容她。她这模样给她招惹了多少事端,但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了解,她很简单,心里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心眼。” 傅靖霆说,我知道。 然后就歪了眼睛去看她。 许倾城扭过头去装看不到,妈妈这一番夸奖,说得她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送走赵岚夫妇,傅靖霆帮她把行李放进车里,就睨眼看她,“傅太太心思单纯又简单,是吗?”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你们看的腻歪不腻歪,色某人想写这种哪怕平平淡淡的幸福。。艾玛,即便腻歪,妞们也多担待了哈哈哈 正文 第128章 头发缠在了腰带上 许倾城不搭理他,一扭身,上车。 她披一件流苏的白色披肩,这一个扭身的动作,流苏跟着荡,简直荡漾到人骨头里。 这一天,赶场子似的,许倾城有些累,却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虽说是领了结婚证就算是结婚了。 但不代表她就可以借力到傅家的势力。 傅靖霆的父母人都很好,父亲很正,母亲很温柔,他们对她也没有奚落和排斥。 还有,傅靖霆的表现也诡异得让她浑身泛鸡皮疙瘩。 不知道父母对她所有的客气,以及他诡异的态度是否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是如果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存在怎么办? 想起老太太笑意盈盈说她现在身子金贵,想起钟婉绣百般嘱咐要注意身体。 那表情里的温柔和期望骗不了人。 她无法想象谎言揭穿的后果,可能会剧烈到她真的无法承受。 她本来就在走钢丝,嫁给傅靖霆嫁进傅家这件事更加是让她战战兢兢。 许倾城头抵在车窗玻璃上,盘算着未来怎么办。 她其实想过的,找个机会,一场意外孩子流掉了,过程做得干净一点,最多她自己再伤一下。 但不能是现在。 就像傅靖霆所说的,没错,如果孩子都没有了,她傅太太的位置哪里能坐得稳。 可是,她没想到傅家会这样着急,一听她怀孕了,这事情简直串联到起飞。 亲家会面,敲定先领证后婚礼。 以她本命年不太好的风俗为理由,要求春节前领证,春节后的婚礼日子可以慢慢选。 许倾城也是希望快一点的,怕夜长梦多,但是这么快,她又难免会多想一些,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自己遗漏的地方。 而且傅靖霆,尤其是他。 态度时好时坏的诡异,让她实在是捉摸不透。 更重要的是……他们住在一起,一两个月OK的,毕竟孩子还小肚子看不出来的。 可是时间久了怎么办。 还有,产检的时候怎么办。 好头疼。 许倾城脑袋忍不住撞了下车窗玻璃。 傅靖霆偏头看她,他手伸过去扣住她脑袋,“头疼?” 许倾城倏地睁开眼,似乎一瞬间忘记了这车上不止有她一个人。 “没事。” 她坐直身体。 但是男人落在她头上的手并没有收回,傅靖霆看她一眼,“没事瞎撞什么脑袋?本来也不怎么好使,还准备撞成豆腐渣赖我一辈子?” “……”许倾城额角抽搐,“你能不能不说话。” 一开口就摆明了欠抽。 “怎么,说到位了,戳中痛点了?” 许倾城狠狠压了口气,她调整坐姿面向他,“傅靖霆,你知不知道说话很欠!……唔……” 车子突然一个急打方向,许倾城身体吃不住力一下扑进他怀里,脑袋咚地撞在他胸膛上,又从他怀里往下滑…… “抱歉,有小孩跑到马路上……”司机解释,也是惊魂未定,索性避开了。 许倾城手撑在他大腿上想要起来,一动,头发根被带得死疼死疼,她哼了声,又跌回去。 傅靖霆大腿肌肉突然绷起来,他手指扣住她脑袋往上拉,“起来。” “你别动,嘶……头发勾住了。”许倾城郁闷的声音。 她低着头往头发交缠的地方摸,她的头发似是缠在他的腰带扣上了,她脸用力往他小腹上贴,想松快一点便于自己把头发拽出来。 女人的温热的呼吸隔着西装裤薄薄的布料侵袭进去,傅靖霆骂了句操。 头发没拽出来,却生了满脸热气,许倾城又气又恼,“你,你不要脸。” 她挣扎起来,却让头发越缠越紧,她的脸,唇,鼻骨,乱糟糟地蹭上去,傅靖霆即便什么心思也没有,也经不起这刺激。 他手压在她头上,嗓子都带了几分哑,“别乱动,越缠越紧!” “那你快点解开啊!” 两个人的声音都压着,司机透过后视镜一看,十分聪明地将前后的挡板升起来。 搞了半天搞不下来,搞得他起了一身的火。 傅靖霆额角青筋绷起来,他手落下去压在她脑袋上,声音里有火,“告诉你别乱动,没听懂?再乱动现在就办你!” 许倾城果然不敢乱动了,她一张脸烧得厉害,热得像是发烧了般,闭上眼睛等着他处理。 傅靖霆干脆将腰带扣按开,直接把腰带抽了出来。 头发缠进金属的环扣里,他伸手将人捞起来,将她脑袋按在胸口,一点点将她头发解开,仔细得没弄疼她一点。 “好了。” 发丝一自由了,许倾城立马就要起来,头发却突地又被拽住,在她吃疼停顿的当头,男人扣住她腰身直接将她抱在自己腿上。 “你干什么?”许倾城手掌推在他胸前,紧张地去看司机的位置,这才发现挡板都已经升起来了。 她的发丝乱了,脸庞通红,眼底又羞又恼,像是被夕阳染了色,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清纯小仙被人玩弄了,变成一个妖冶娇媚的小妖。 傅靖霆定定看着她,手掌绕到她脑后,将她头发上绑的丝带抽开,手指插入到她的发丝间顺了顺,将她被打乱的发归顺下去。 他太沉默,动作太温柔,许倾城竟一时失了反应,就任他的手从她的发丝间穿过去。 直到他按着她的头亲上她的唇,许倾城才恼火地想,狗男人,又占她便宜。 他吻她,深吻,唇舌交缠像是要把她的呼吸夺走,收在她腰背的手臂用力的匝紧了。 许倾城唔得哼出声,细细的,娇娇的……在逼仄封闭的空间里,简直让人的细胞都火热起来,像是烧开了的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冒泡。 傅靖霆轻咬了下她的舌头,感受到她突然的瑟缩躲避,可爱的小东西,刺激得人骨头都软了。 他的唇滑向她的脖子,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就地正法。 “你别……”她喘息,轻扬起脖子,提醒他,“车,车停了。” 男人手臂收紧,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狠狠地缓了一阵子,这才松开手。 许倾城手软脚软地从他身上下来,真怕他不顾场合和地方。 傅靖霆拉住她,他手指指腹轻轻地在她的嘴角上蹭过,唇妆被他吻花了,唇角边沿的红晕被他抹掉。 就这样一个动作,让许倾城特别不好意思起来。 她垂下头去翻开自己的包,低声的,“我补一下妆。” 口红被她拿出来,她对着化妆镜涂了,软软Q的唇被红色吞没,她双唇轻抿了下,然后抬头看他,似乎在征求他意见。 这样呢,可以了吗? 傅靖霆喉结微微滚动,他把手上缠着的丝带递给她,“头发绑一下吗?” 许倾城抽走他手里的丝带,转身借着车窗玻璃迅速地将头发扎了下。 傅靖霆就将腰带扎回自己的腰上。 傅司晨是看到二哥的车停下的,怎么不见人下来呢? 她放了寒假后去姥姥姥爷那边疯了几天,回来之后就听爸妈说二哥要结婚的事。 她一边想,艾玛艾玛,二哥要娶媳妇了。 但以为肯定是明年的事情了,没料到说年前就要领证。 这简直也太速度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欢迎妖精姐姐加入他们家,这会儿就蹦蹦哒哒跑过去,脆生生的,“二哥,妖精姐姐……” 声音戛然而止。 拉开的车门,突地又关上。 傅司晨脸颊爆红。 二哥在扣上腰带…… 妖精姐姐在绑头发…… 我的天呐! 【作者有话说】 虽然确实啥也没发生,但依然可以想象……嘤嘤嘤 下集预告:《大哥》 正文 第129章 大哥 许倾城听到声音,回头,结果就见小姑娘啪又把车门拍上。 她视线落在傅靖霆正扣腰带的手上,很是闭了闭眼睛。 心里生生的就燥起来。 傅靖霆倒没什么不自在,整理好腰带就下车了,一眼看到傅司晨,冷眉冷眼的,“好好走路,瞎蹦什么?” 妥妥一个老古板的口吻。 傅司晨上上下下不屑地扫了他一眼,白长了这张脸,真真儿的衣冠禽兽,车上就忍不住了啊这是! 害她眼快要闪瞎了,非礼勿视啊! 她很是不屑地瞅一眼自家二哥,一扭头满脸笑容地蹦到许倾城面前,“妖精姐姐,等你们好久了。我妈妈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 她嘻嘻笑着,穿一身改良款日常汉服,马尾高高束起,倒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劲儿。 许倾城脸上还透着红,可她今天这一身当真儿的漂亮透着仙气儿,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 傅司晨眼睛里就全成了星星,一手挽住许倾城的手臂,“妖精姐姐,你要是有时间能不能支援我参加个活动啊,你只要一出场,多少人都能被你迷住……哎……二哥你干嘛?” 傅靖霆上手直接把傅司晨从许倾城身边拽开,“她没空。” 又补充,“有空也不去。” 十分嫌弃的语气。 傅司晨心里那个气啊,“又没让你去,我跟姐姐说话呢!” 傅靖霆凉凉地扫过去一眼,“喊二嫂。” 他这一声二嫂出来。 别说傅司晨了,许倾城都打了个寒颤。 就,就,就,特别怪异! “喊姐姐多亲。我偏要喊姐姐。”傅司晨冲他吐吐舌头,在他瞪过眼来时匆匆往许倾城身后躲。 傅靖霆是懒得搭理她,他牵着许倾城的手往别墅里走,手指落下他的掌心里,无名指上的钻戒很闪眼。 他步伐又大又快,许倾城几乎一路小跑跟上去,忍不住拽他一下,“你慢点啊!” 傅司晨跟在后面,看二哥竟然真的就慢下来,配合妖精姐姐的步伐,虽然那张脸还是一脸不耐,可是动作……出奇的配合。 傅司晨:这是我二哥吗?! 钟婉绣从厨房出来,看到两个人,眼里浸了笑意,“回来了啊,快先坐会儿。” 许倾城应道,“也不累。” 她把披肩解了,柔柔唤一声妈,问,“有我能帮忙的吗?” 钟婉绣被这一声妈喊的,眼睛里全是笑,忙答应了,又说,“你这喊我一声妈,我才真正有靖霆结婚了的感觉。” 她笑着拉住许倾城,“没什么需要你忙的,也都准备差不多了。再说你现在有了身孕要格外注意。” 突然想起来,又问,“对了,你现在有忌口吗?特别喜欢吃或者特别不喜欢吃的?” 许倾城还不及回答,傅司晨已经跳起来了,“什么什么?妖精姐姐你怀孕了?怎么这么快?不是今天才领证吗?” 她这话一说出来,平添了尴尬和脸红。 钟婉绣斥责,“不会说话别说话。” 傅司晨轻轻抽自己一巴掌,呸呸一声,“不是,我那意思是……就,就也很正常了。但是,但是……妖精姐姐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能愿意帮他生宝宝?!万一出来一个跟我二哥一样嘴贱的岂不是气死……哎哟哟哟哟……” 傅司晨捂住自己耳朵嗷嗷叫,“二哥二哥,我错了。肯定会是个像妖精姐姐一样无敌可爱的美少女,迷倒大片少年,要么就是像我二哥一样帅的人怒鬼厌的臭小……不对,帅的人神共愤的美男子……” 傅靖霆简直要被她气得脑子抽筋。 许倾城却一时没忍住笑起来,傅司晨的吐槽真真是句句属实。 她这噗嗤一声笑,即便声音不大,也全都落进傅靖霆耳朵里,男人往那边一看的功夫,傅司晨逃离魔爪一下躲到许倾城身边。 她觉得很神奇,手在许倾城肚子前的位置晃晃,小心地甚至不敢去碰一下,“姐姐,这意思就是我有小侄子了呗?!我的天呐,我长辈分了!” 钟婉绣一听,纠正她,“怎么是姐姐,喊嫂子。” 傅司晨才不管,她喜欢啊,比喜欢哥哥嫂子还要喜欢,“我就要喊姐姐,我就要与众不同。” 她眯眼笑,“行不行啊,姐。” 许倾城眉眼轻弯,“好,随你喜欢。” 钟婉绣看他们闹在一起,她知道司晨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姐姐。 你说也怪的,这丫头也是个事儿精,怎么就对许倾城一丁点意见都没有。 傅司晨一下捂住脸,原地转一圈,又睨傅靖霆,“二哥,你速度这么快,你不怕大哥嫉妒吗?他都那么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更别提结婚生宝宝。” 傅靖霆眉角高高扬起来。 傅司晨看他这表情,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一扭头。 天呀的呀! “大,大哥!” 钟婉绣看自家老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弹她脑袋,“让你整天胡说八道!” 傅聘修坐在轮椅上,停在门口的门槛处,黑暗吞噬前的最后一缕光打在他身上,让他的脸因为背光而显出一分沉暗的模糊。 身后的人要帮他,被他抬手制止。 他双手推在轮椅上,手按在按钮上,轮椅像是有了自由意识,轻松越过门槛,进来。 他腿上搭了一条深色毛毯,将双腿盖得严实。 房间里的顶灯被打开,男人的脸就这样完整清晰地落进了许倾城眼底。 曾经听人评价,傅聘修谦谦君子文质彬彬。 但这人…… 他的面庞与傅靖霆有五分相似,可不知是不是气质迥异的缘故,他们哪怕一起,也会让人忽略五官的相似度。 他像是冬日里被寒雪覆盖的青松,即便大雪压枝,也亦然而然的挺立,只是被浸透骨髓的冷生生透出来,抬眉浅吸间也便全是清冷之意,即便朗朗暖日,亦然照不透。 傅聘修双手推动轮椅过去,他抬眉看向傅司晨,“我多老?” 声音也凉凉的,宛如被冰冻过。 傅司晨哼哼,“反正比我老。” 男人手指点在轮椅的扶手上,冷哼,“要不比你老,我看你要翻天了。” 说完,不再理傅司晨,他眸光移向许倾城,眉心蹙了下。 傅靖霆伸手揽住许倾城的腰,跟她说,“我大哥。” 简单的,也不见多热络的介绍。 许倾城想到外面的传言,信了七七八八,看来他们俩兄弟间关系是不怎么样。 “大哥。” 许倾城乖乖喊人。 傅聘修嗯了声,抬眼看向她,“你们太突然,我没准备新婚礼物,等你们婚礼的时候补吧。至于见面礼……” “其实,不……”用。 用字都没说出口,男人缠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地收紧了,他偏头看她,“你不是一直不放心青尧,大哥一句话,可能比你跑十趟要强。” 他一提醒,许倾城瞬间明白过来。 她忙开口,“大哥,我弟弟青尧在台庆监狱服刑,这次意外事故我总觉并非全是意外。” 都是聪明人,话一点就都明白了。 傅聘修看向傅靖霆,眼神里含了丝警告,却还是说,“让周潜跑一趟。” 傅靖霆忙说,“好。具体情况我跟周潜详细交代。” 傅聘修点点头。 腰上被人捏了把,许倾城看他,男人冲她使眼色,道谢啊,看我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下集预告《你讨不讨厌》 好吧,大哥终于出来的。 色某人:据说现在残废的男人很吃香啊。。 傅聘修:滚!我把你打残试试。 色某人:你还想好好的站起来吗…… 正文 第130章 你讨不讨厌 许倾城如梦方醒,她展了笑颜,特别乖地说一声,“谢谢大哥。” 钟婉绣浅浅地笑,她拎了傅司晨出来,“去喊你爸下来,别躲在书房里装深沉。” “遵命,老妈!” 傅司晨颠颠地跑楼上去了。 傅聘修话不多,整晚没说几句话。 傅平辉倒是高兴的,跟傅靖霆小酌了几杯,警告他婚姻的可贵,不可生二心。 傅靖霆说是,偏头看她,手在桌面下牵住她的手,一根根地把玩她的手指。 许倾城脸红,挣出来,又被他抓过去,几番之后,傅司晨好奇地看向他们,她就不敢再挣开,只好由着他。 这男人饮了酒之后,眼角眉梢都带着浪,看她一眼,就像是要把她看苏了,一脸的风流无赖。 许倾城偏开眼不看他,只跟其他人说话,就不搭理他。 傅平辉酒到兴处,突然说,“因为你妈掉眼泪,我也没少挨揍。你那天都算轻的了。” 钟婉绣伸手攘了下,“胡说什么呢,也不怕被孩子笑话!” 许倾城看过去,女人臻秀婉约的脸庞上带一抹轻嗔,被时光宠爱的人,即便儿女双全,不再年轻,可两人之间的柔情渗进了日常里,似乎空气里都泛了甜。 “什么眼神儿,羡慕了?” 傅靖霆突然凑近她耳朵,他说话就说话,嘴唇还故意地碰她耳朵,别人只当他们在讲悄悄话,许倾城却红了脸,伸手推他一把。 傅司晨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一把把狗粮喂得。 她看向跟她一样孤家寡人的老男人,傅聘修正颔首吃饭,动作矜贵沉稳得像一帧摆拍的画,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她嘟嘟嘴。 手机拿起来发信息。 【啊啊啊啊啊吃个饭强制被喂了满嘴狗粮!】 【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求南哥赐给我一个帅哥!】 郁时南盯着发过来的信息,嘴角叼着烟,两手打手机,【未成年,要什么帅哥,小心骗财又骗色。】 傅司晨盯着发过来的信息,满脸黑线。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我才不会被骗!】 【还有,再过几天我就十八了。】 被个小他七八岁的妹子拉出往事嘲讽,郁时南啧了声,【你南哥不要脸的,我他妈就那点事儿天天被你翻出来说。】 傅司晨笑了下,手抵在下颌上笑,【南哥你最近有新菜吗?我去试吃啊。】 【忙。没空伺候你。】 【忙什么啊?】 【撩妹。】 手机啪一下掉在桌面上,一家人都抬起眼来看她,钟婉绣蹙眉,“吃饭的时候不要总看手机。” 傅司晨就把手机盖在桌面上。 年后她十八。 本硕连读下来要二十四了。 那时候大哥三十五,二哥三十二。 南哥跟二哥同龄。 天哪。 也不知道她盘算什么,傅司晨突然说,“大哥,我其实觉得你一点都不老。男人四十还一朵花呢,你才二十八,再过四五年结婚都刚刚好。” 傅聘修被呛了下,他看一眼傅司晨,连个反应都不给她。 吃过饭后,随意地说说话。傅聘修离开,傅靖霆跟了出去。 钟婉绣拉着许倾城进了房间,“这间是靖霆地,稍微收拾了一下,偶尔回来住就住这边。” 又体贴地问她还有什么需要。 许倾城说没有了。 钟婉绣让她休息会儿。 出来门见傅司晨冲过来,钟婉绣直接把人拎走了,“你不要去打扰了,让她休息会儿。去跟我收拾东西。” 一个人,许倾城才悄悄松口气。 虽然没人给她压力,可就是会不自觉紧张。 她站在窗口望出去。 傅靖霆和傅聘修两人在别墅院子里,一站一坐,旁边树木的阴影斑驳落在他们身上。 她脑子里思索两人之间的关系,单单从她这里看,倒也看不分明。 司机把车开了出来,傅聘修看向他,“看上她什么了?” “漂亮算不算?”傅靖霆眼尾缀了一丝笑意,回答得不怎么正经。 傅聘修睇向他,“唐可嘉呢?” 傅靖霆忽地笑起来,笑意里掺了一点冷,“跟我什么关系。大哥以为她喜欢我?即便是,我也不喜欢。” 傅聘修只淡淡问了句,“所以,许倾城是漂亮还是喜欢?” “……” 傅聘修没再问,推着轮椅往车上,只留下句,“既然选了她,就好好对她。唐家那边的联姻意向,我应了。” 傅靖霆不意外,他听说了。只是唐家送的这个女儿,没什么存在感。 唐糖?!名字倒是甜。 唐家有唐家的主意,他们也各自有自己的主意,谁也说不了谁。 喜与伤从来都是自己品。 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傅靖霆才折身返回。 三楼的阳台上,女人站在那里,低头就能看到他。 傅靖霆站在原地往上看,她身后房间的灯光打出来,映了她半身。 在这冬日里,突然就倍觉温暖。 傅靖霆就站在这里,扬了声喊,“倾城。” 许倾城陷在自己思绪里,突然听到喊她,这才挪过来视线。 “下来,准备走了。” 男人眉眼间勾着笑,他单手插在口袋里仰面看她,发号施令的模样有些耀武扬威。 许倾城定定看他一眼,突地一转身进了房间。 傅靖霆笑了下,他进了别墅,傅平辉喝得不少,回房睡觉了。 钟婉绣也收拾差不多了,出来看他拿了外套,便说,“早点回去,早点休息,我看倾城有些累了。” 又叮嘱,“她怀着身孕,这种时候要多方面注意。你明白吗?” 傅靖霆很随意的嗯一声,那模样显然就没听进去。 他抬眼看向楼梯,许倾城正从楼上下来,步履翩然,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飘荡荡,一步步地走向他。 只走向他。 他手里拿着她的披肩。 许倾城刚要拿,被他扣着肩膀旋了半圈,她人背向他,披肩就拢在了她的肩头。 钟婉绣很是看了傅靖霆一眼,“懂得疼媳妇儿是好事。不留你们了,快走吧。” 路上傅靖霆将两人的结婚证拍了张照片,直接丢到小群里。 瞬间群就炸了。 宋行止:这速度,牛逼! 郁时南:操,我就说有猫腻!你们来取食材时是不是证都办好了? 唐锦朝:行,为了这小本本,孙子兵法都使上了。 梁宗延:何止是孙子兵法! 顾飞白:P的?哪家的小模特?漂亮啊! 宋行止:…… 唐锦朝:…… 郁时南:…… 梁宗延:…… 傅靖霆:@顾飞白欠揍! 顾飞白:?。?。 顾飞白:卧槽,你真结婚了?! 顾飞白:怎么没点动静?! 顾飞白:@郁时南厨子你太不够意思了,这么热闹的事不跟我说一声。 顾飞白:咦,这名字有点熟啊!叶听鸿的未婚妻? 宋行止:小白,最近皮痒了? 梁宗延:不是皮痒,是找死! 唐锦朝:你眼真好使! “顾飞白”撤回了一条消息 郁时南:@顾飞白滚你个蛋蛋,再喊厨子给你开瓢! 傅靖霆:小白你撤回去什么消息? 顾飞白:我说嫂子真漂亮! 一条条的消息还在往外蹦,傅靖霆直接锁屏不搭理。 他们俩人领证的事,没往外泄露一点声响,傅家的其他人都没吱声,更何况外面人。消息锁得很严。 这结婚证一抛,傅靖霆知道这个春节,整个安城就会传遍了。 许倾城脸蛋子还烫着,一直到回了景山壹号都还没消下热来。 傅靖霆伸手捏她的脸,“傅太太脸皮子有这么薄吗?红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满脸都是那副无赖的模样,像是调戏花间女子,不正不经的模样引得人很是生恼,“你这人讨不讨厌。” 她拍开他的手,拧眉斥他。 可那一把子恼怒的声音也似掺了药,铺天盖地的就把他给罩住了,傅靖霆伸手勾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多讨厌?” 【作者有话说】 那个,谁问我司晨的官配来着,必须是我们南哥呀。。 正文 第131章 解开他的纽扣 傅靖霆要是耍个没脸没皮,许倾城还真是无法招架。 他非要问问她到底哪儿讨厌了,拉着她的手往他身上放,让她点出个一二三来。 “哪儿都讨厌,现在这样最讨厌!”许倾城恼。 傅靖霆突地就笑起来,他这一笑张扬肆意,宛如一只妖孽,心魂都要被他勾走。 许倾城脸更红了。 告诉自己别被影响,一定不要脸红,可脸颊还是不听话地发热发烫。 男人手指勾起她下颌,指腹在她的小下巴上摩挲,“让你说我哪儿讨厌,你脸红什么?” 他凑得她极近,配合她的身高,脊骨弯下去,衬衣就绷在身上,紧实的肌肉续着力,像是野狼一样密密实实地将人圈禁在他的领地里。 男人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热热的,许倾城避不开,他的唇就印在她的眼睑上,女人薄薄的眼皮下颤颤地轻滚,他的唇一路往下,最终定在她的唇上。 他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磨着她的唇,将她的气息搅乱了,再强势进攻,还要强迫她跟着他的节奏。 撑在他胸前的手指用力地蜷起来拽住他的衬衣,男人却觉妨碍,抓着她的手腕往他脖子上绕,两个人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一起。 心脏跳得很快,很快,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他的手掌从她背后往下滑,在她的腰上用力一压,又继续往下,掌心所触及的曲线蜿蜒起伏,勾得人心神荡漾,恨不得把她彻底撕开。 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他的。 还不等他接,许倾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同时响起的铃声燥得人心火直冒,傅靖霆抽手取了手机,看一眼来电,心里就明白了,他的结婚证引来的探消息的,他接都不接,直接掐了电话,关机。 许倾城这边是宋畅打来的。 “倾城,你跟傅靖霆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你一句话都没有透露?” 宋畅几个问题劈头砸过来,语气里的惊讶惊异掩饰不住。 这特么也太迅速了。 傅靖霆就在面前,许倾城不好说话,只好婉转的说,“畅畅,我回头再……啊,你……” 手机被人抢走了。 宋畅听到倾城的惊呼声。 再听去,手机里就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再打过去,就成了已关机。 宋畅,“……” 傅靖霆直接抢走她的手机,挂断关机一气呵成。 许倾城都还没有第二句话,人被他直接抱起来。 他抱住她的腿,直接往上举,许倾城吓得双手迅速攀住他的脖子。 被她抱了个满头满脸,傅靖霆闷笑了声,他手掌拖住她,掰开她的腿往腰上盘,“抱好了,别摔下去。” 唔…… 她穿着裙子的,这姿势简直要羞死人了。 傅靖霆抱住人上楼梯,许倾城环着他的手臂都在轻颤,但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做什么昭然若揭,而他们今天身份的转变,让她连拒绝都没有理由。 卧室的门被打开,又关闭。 她人被他轻轻放在床上,傅靖霆附身在她上面,他抓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衬衣衣扣上,命令她,“解开。” 指尖滚烫,许倾城的手有点抖,一粒纽扣解得费劲,指骨蹭在他的脖颈处,能感受到男人喉结滚动的频率。 他眼眸盯着她,因为染了酒意,眸子里透了几分妖冶邪性,连着这份强势霸道一起直逼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心脏跳得不像是她的,又慌又乱。 他含了一丝酒意的气息细细密密地喷薄下来,这么近,近到她一抬头就能触上他的唇。 可他就这么看着她,不动。 撩的她满脸的红,身体的每一块骨头都跟着颤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脏揪得紧紧的。 纽扣解到一半,男人肌肉结实的胸膛就袒露了大片落在眼底。 许倾城解不下去,她突然收手,“不行,我,我怀孕了。医生说了这种时候要注意。” 她话说得磕磕巴巴,腿曲起来蜷身想从他身下逃走。 可惜,轻而易举的就被他压了回去。 他笑,额头抵住她,鼻尖亲昵地蹭她的鼻尖,“傅太太刚刚脑子里演了什么戏?只是让你解个纽扣而已,你到底脑补了什么?” 他声音压得很低,整个别墅只有他们两人,即便他大声吼别人也听不到,可他就只说给她听,声音往她耳孔里钻,将紧绷感制造得足足的。 一声傅太太仿佛在提醒她要履行她的妻子义务。 许倾城眼眶都热了,他居心叵测用心不轨这会儿倒打一耙说她是乱想。 她燥得脸上身上都是红,又窘又丢人,伸手用力推他,可手腕似乎被他下了蛊,又酸又软使不上力气。 他干脆抓了她的手举至头顶,唇从她的下颌线往下落,允她的脖子,感受到她身体绷起的拘谨。 她今天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将她身上所有外放的风情收得干干净净的,纯的像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娇羞。 那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间都给人心里下了火,烧得他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就好似将女人所有的纯洁撕裂,让洁白无瑕染上艳色。 这种只能由他来完成的仪式,对男人来说是莫大的刺激。 许倾城也是醉了,她跟他不是第一次了,缠绵纠缠多次,熟透了。 可哪一次似乎都没有这样过,她全身像是被人下了软骨散,动不得。心底又麻又涨,酸酸涩涩,连着眼睛也酸,羞涩到想哭。矫情得连她自己都讨厌。 她眼尾缀了红,眼眶里一层水光,可怜兮兮。 “傅靖霆。”她声音带着颤抖,委委屈屈地喊他的名,手指按在他的肩膀上,“你别这样。” 声音带着喘,脖子高高地扬起。 他抬头看她,女人眼底的水光摇摇晃晃,把光都晃得细碎,他还是头一次在她身上见到这样的光景。 妖艳妩媚与羞涩纯情同时存在,揉搓在一起分不出你我,浑然又天成。 他掌心抚上她的侧脸,心底喟叹,从今以后,她是他的。 “别哪样?” 许倾城唇畔轻咬,她偏开眼,“我不想,我想休息。” 这口气,说不出的委屈胆怯。 傅靖霆突然就笑起来,闷闷地笑,敲着她的耳膜,敲红了她的脸,羞燥了她的心。 他说,“再装得可怜一点,看我能不能放过你。” 【作者有话说】 预告神马的还是不放了,我上传时间太随性了嘤嘤嘤 正文 第132章 睡懒觉 许倾城恼死了,被他一秒钟戳破。 可她也有五分真的,是真的紧张到心跳加速。 当然也加了五分戏。 目的自然是就这样放过她吧,许倾城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安静的理清一下现在的情况。 傅靖霆这人真的是软硬不吃。 他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说,“我的种在这里?” 她抬脚踢了他一下,脚踝就被他攥住了。 他笑着,整个人身上都有种暗黑系的危险,“乖,我跟它打声招呼。” 裙摆被撩在腰上,他亲她的肚脐眼,要跟她肚子里的宝宝打招呼。 许倾城又惊又怕,就怕他发现端倪。 发现她并没怀孕。 可这份担惊受怕却在他的动作下逐渐变了味。 她的腰线极其迷人,紧实的小腹,因为紧张微微绷着。 傅靖霆难以相信,以后这里会孕育他们的孩子。 他的唇在上面流连片刻,突兀地往下。 许倾城脑子发懵,等她惊觉时已经迟了,她颤着嘴唇,“傅靖霆你变态!” 男人只闷笑,对她的控诉充耳不闻。 许倾城手指用力拽住身下的床褥,她眼眶涨得发热,身上的热血都要从表皮上冒出青烟。 …… 混了大半夜。 两个人手机皆已关机,无人能够打扰,他抱着她睡得沉沉的。 手臂里圈住的重量和弧度都刚刚好,仿佛天生为他准备。 生物钟使然,即便睡得晚,还是早早就醒过来,傅靖霆盯向自己臂弯里的女人。 乌发拢在脑后,雪白粉红的肌肤搭着这张艳进骨髓的面庞,每一处每一点都让男人沉迷。 她呼吸清浅绵长,脸上的红晕未消,不知是被身体里的热浪染红还是被睡着的温暖暖意熏红,娇媚得像是熟透的桃子,啃一口汁液四溢。 醒了也不想动,春节前的忙碌过去,傅氏集团内部针对他欧洲项目事件的讨论也基本尘埃落定,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傅靖霆心里门儿清。 不过是到了春节了,想等节后正式公布。 大哥肯定是要进入傅氏集团,他被边缘化这事儿板上钉钉。 但现在,他倒是很沉得住气。更何况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让他溺在温柔乡里,不问政事。 他浅浅闭上眼睛,陪着她一起睡,时间都像是慢了半拍一样,好像生活本来就该是这个节奏。 一直到听到楼下有动静,傅靖霆才披了睡衣下楼。 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就看到钟婉绣站在下面,身边还跟着一位女士。 是钟婉绣的私人造型师,专门帮她搭配服装、首饰、发型等等,服务了她很多年了。 这个时间怎么出现在这里? 傅靖霆微蹙眉的功夫,钟婉绣已经看过来。 “妈。你怎么过来了?” 钟婉绣看他这一副刚起,不修边幅的样子,眉心都要拧起来,“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起来?手机怎么都关机了,两个人的手机都不通?” 关机了那肯定是不通的。 “倾城呢?我昨天跟她约了今早过来帮她量衣服的。”提到许倾城,声音就柔软下来。 傅靖霆啧了声,这差别待遇。 “妈,刘老师你们稍等会儿。我去喊她。” 钟婉绣领着人到茶桌旁喝茶聊天,“刘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基本上年前的活动都收工了,我有时间。”刘央笑着,“人家这是新婚,算起来是我们打扰了。” 钟婉绣就也笑,都是年轻时候过来的,谁不知道啊。 只是这都十点多了,但凡他们接个电话,她也不至于这样跑过来。 而且证都领了,这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傅家人了,今天老爷子老太太都在家等着他们过去呢。 昨晚她还特别嘱咐傅靖霆带倾城过去走一趟,看来这臭小子是给忘记了,还是挨揍挨得太少了。 也不知道他们结婚的风声怎么跑出去的,昨晚都很晚准备要睡觉了,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问情况,问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昨晚傅平辉喝得有点多,钟婉绣怕他休息不好,干脆给他手机调了静音。 结果他今天早上醒过来,怕漏掉重要电话,挨个回过去,百分之九十八的是问这件事情的。 钟婉绣的电话也是,熟悉的不熟悉的夫人都打她电话询问。 宋夫人笑盈盈地问,“你们瞒得可够严实的,要不是今早听到行止说起来,我都不知道。” 钟婉绣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傅靖霆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虽说也没想着隐瞒,但是其实傅平辉之前就跟钟婉绣说过了的,这个档口上傅氏集团内部事情太多,让她谨言慎行。 钟婉绣也是觉得,大伯那边一直想要靖霆跟叶家联姻,这种消息传到他那里,肯定是免不了被编排一番的。 所以,她便就很自然而然地把傅靖霆结婚的信息对外屏蔽了,连傅司晨都是昨天早上才跟她正式说了一下。 至于老爷子老太太那边,日子都是拿给老太太直接过目,老太太把时间定得死死的,感觉一天都拖不得,导致钟婉绣觉都睡不好,什么事都往后排,只安排傅靖霆的事情。 选日期,准备礼品,亲家见面,定下日子,甚至连让许倾城提前到家里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而且钟婉绣都觉得奇怪的,两位老人那边似乎也没有对外说过只言半语。 大家不约而同的默契,好似都在等着两个人真正领证之后,把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对外公布消息。 老太太昨天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证领了吗。 她说领好了,中午小两口去许家父母那边,晚上回家吃个饭。她还特意问老太太一句,“不然,我们一起去您那边吃饭吧?” “不用。这丫头还没跟你们仔细说句话吧,你们在家吃。明天让他们到我这里来,不用兴师动众的,你们不需要过来。过几天不就春节了,到时候再来。” 听口气还挺高兴。 钟婉绣心想,老太太怕是挺中意这丫头的。 这时间实在是太赶,靖霆这边的房产也是有的,他常住的有几处,但是做婚房似乎都不太合适,还要再买一套,最好重新装修。 两个人过日子,那家里一定是要有两个人共同的审美才行,房子装修家具软装都要看倾城喜欢什么样的。 衣服首饰也要先帮倾城准备一下,她这个做婆婆的也没顾上给小儿媳妇准备礼物。 春节期间傅家的这一大帮子人就要见面了,还有靖霆姥爷姥娘那边,钟家也是好多亲戚。 人多事儿就多,各个方面不能将就,这么仓促已经是委屈倾城了。 世家的人,一个个的眼都贼亮,钟婉绣也是怕一个考虑不周全,让倾城下不来台。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七了,今年是小月,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要一起去老宅守岁的。 钟婉绣是急得团团转,恨不得把时间一秒一秒地拆开来用,结果呢,这小子,电话都不通,结婚登记的事儿也自己放了烟雾弹出去让父母给他解释。 本来想过年见面说一下就好了,这小子倒好,真还是一分钟都不耽误就把消息捅出去了,好似生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钟女士想起来也是哭笑不得。 卧室里,许倾城睡得很熟,不止是因为累,还因为她的这个无比胆大的计划终于落地,心底一块石头悄悄归了位。 房间里有她特别安心的气息,就睡得很沉。 傅靖霆喊她几声,她烦躁地翻个身不肯睁眼,脾气不小的拍开他的手。 男人眼眉间俱是笑意,又伸手去捏捏她的鼻子,凑近她,十分恶意的,“妈在下面等着你,说跟你约好了今天量衣服。你要实在起不来,我让她先回去。” 许倾城眼睛突地就睁开了,糟糕了,她完全完全完全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 推荐美文:《被渣后我逆袭了》,作者:晚安。七猫搜一下就可以哦 她被继妹渣男害死,居然一朝重生在新婚夜,眼前这个人间绝色般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吗?哇!壁垒分明的胸膛、八块腹肌、人鱼线一直没入裤腰里——揩油的手突然被抓住:“江太太,麻烦擦下你的哈喇子。” 正文 第133章 喊声老公 她猛地坐起身,速度快的,如果不是傅靖霆躲得快,脑袋能整个儿撞在他脸上。 身上的被子往下滑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只是上面布满了痕迹,诉说昨夜无止境的癫狂。 她伸手拢住被子裹住自己,“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换。又不是没看过。” 许倾城抽手拿了枕头就丢过去。 傅靖霆伸手接住,他把枕头又丢回她手里,“你可以继续磨叽。奶奶说中午让我们过去一趟,我看这时间怕也得下午了。” 他说完,径自进了衣帽间换衣服。 “什么时候说中午要去的?你怎么没告诉我?”许倾城又气又怒,“傅靖霆你太坏了!” 男人拿了身睡衣出来递给她,许倾城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当着他的面穿了睡衣,下床时也不知是腿软还是绊到了,整个人往地毯上扑,被他一伸手捞了回去。 男人笑她,“还没过年,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礼。” 许倾城脸红了下,伸手就锤他,推开人往洗手间里跑。 一开门,她的脸倏地更红了一分。里面浴缸花洒地面乱七八糟。 许倾城要疯了,她闭闭眼,只当没看到,匆匆忙忙洗脸刷牙,脑子里却不时有些限制级画面往外蹦。 他让她喊声老公听听。 她不喊,喊不出来,就觉得太亲热了,也太不好意思了。 傅靖霆就是个不要脸的流氓,又混蛋又流氓。 为了让她喊声老公,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逼得她承受不住崩溃到大哭。 一声声的老公喊着,求着,说她想要,让他给她个痛快。 许倾城一把牙刷刷出了刀剑的错觉,想起来就满脸的躁热,恨不得把见过她那么不要脸的样子的某人给砍了。 她又没吃药,怎么就能那样。 漱了口,镜子里的女人满脸羞窘,与昨夜那个双眼迷离摆出羞耻姿势的女人重叠,许倾城一把水泼在脸上。 傅靖霆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她在洗脸,他便乖乖地去收拾散乱在瓷砖上的东西,挨个冲洗归位,顺便把扫到地上的化妆品收了收放在洗手台一边。 他往她左边,她就往右侧,他往她右边,她就往左侧,别别扭扭的样子别提多可爱。 男人忍不住就想笑,眯了眼睛,想起昨夜一幕幕惹火激情。 从床上到浴室,从浴室到床上,傅靖霆从不认为自己自控力极差且沉湎女色。 但他必须要承认,他沉湎于她,并且欲罢不能。 那么妖艳的一张脸,这么一身妖妖娆娆的皮骨,装的风情万种,真到了那种时候纯涩得让你忍不住欺负她。 又纯又欲又可怜,他就控制不住地想要搞她。 他那样对她,那种极致的身体欢愉让她绝望,她从不知道自己清醒的时候竟然也可以浪荡成这副模样。 羞窘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昨晚最后的时候她抱着他崩溃大哭,哭得伤心极了,“混蛋傅靖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以后要怎么见人?” 他就笑着,“倾城浪荡的样子只有我看到,只有我能看。你怕什么?” 她手胡乱往他脸上拍,“你也不能看。” …… 许倾城擦了脸,毛巾丢回毛巾架上走出去,那张脸鼓着,怨气冲天。 房间的床铺上已经摆好她的衣服,应该是傅靖霆帮她选好了。 她回头,洗手间里男人已经换好衣服,停在那里洗漱,仿佛心有灵犀,也往这边看,正对上她的视线。 他眉角勾一勾,仿佛在说,看什么? 许倾城猛地转回脸来,抓了床上的衣服换下来。 一件杏白色针织连衣裙,法式复古,小v领的针织样式,宽松款,尾部是裙摆,很温柔的衣服,将人衬得居家又温暖。 他从后面过来,很自然地伸手将她衣服里的头发拿出来。 许倾城也顾不得自己检查,着急往外跑,总不能让长辈等她,这才第一天,真是…… 傅靖霆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着急,反正都等那么久了。” 他帮她整理了下衣领,蹙眉,有些痕迹遮掩不住。 许倾城气得直推他,眼睛都红,“都是你!” “都是我什么?”他笑,眼尾荡着一抹意味深长看向她。 许倾城咬了下唇,红着脸骂他,“流氓。” “行,我流氓。”男人抓住她的手,牵着她往外走,又补一句,“傅太太不喜欢我对你流氓?” “……” “我怎么记得你昨晚说很喜欢?” “……” “我记错了?” “你闭嘴。” 许倾城就热气腾腾着一张脸,被他牵了下去。 钟婉绣听到动静看过去,就看到他们下来。不知道靖霆说什么了,恼得倾城上手拧他耳朵。 男人躲开了,手臂凑过去抱着她的腰身直接放在下面一台台阶上。 她吓得去抱他,站定了又狠狠推一把,眼眸剜过去,嗔的那一眼简直让人骨头都酥了。 那种属于年轻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就这么荡漾出来,让人忍不住要想,年轻真好。 钟婉绣轻咳了声,两个人才统统住了手。 人被他牵过去,许倾城特别不好意思,她小声道歉,“妈,抱歉,是我忘记了约定。” 钟婉绣看她脸色红红尴尬的样子,再看看她脖子上偶有吻痕露出来,便明白个七七八八,不着痕迹地剜了傅靖霆一眼。 “没事。”钟婉绣笑笑,给她和刘央互相介绍了。 设计师看着她,眼睛一亮,“哎呀,小傅先生太太这相貌,多少明星怕是也比不上。” 她拿了软尺出来给许倾城量体,三围数据一出来,刘央就笑,“身材也好。这衣服的可选性就多了。” 她说着掐了把许倾城的腰,“看这把小腰,得迷死多少人。” 许倾城不自在,不过都是女士,她也没当回事。 倒是傅靖霆脸色不郁,眉眼沉沉,不冷不淡地开口,“量好了?” 刘央一看,先是愣了下,又失笑,“还没有。” 钟婉绣看他一眼,“你忙你的,女人家的量衣服还用你跟着看。” 傅靖霆就不再跟着,他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进了书房。 “刚好我这里带了几套衣服来,”她看向许倾城,“你换一下试试,我看看上身效果。” 刘央取了衣服过来递给许倾城,笑着,“你老公这占有欲,摸一把都不行,我要是男的,这手怕是都保不住了。” 脸咻的通红,被人当面这样说,许倾城很不好意思,低声解释,“哪有,他就那样。” 正文 第134章 倾城小宝贝 许倾城窜去房间换衣服。 钟婉绣跟刘央相视一笑,问,“看得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你儿子那眼珠子就盯在自己媳妇身上了。” 钟婉绣就笑,“找个可心的媳妇儿,这一生总是过不差。我也就这么点念想,希望孩子们都好好的。” 待到许倾城出来,刘央惊艳,“我就觉得你穿旗袍好看。身材比例太契合了。” “是好看的。特别好看。”钟婉绣也很满意,“就穿这身吧,别再换了。你奶奶肯定也会喜欢。” 许倾城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那就穿这身好了。” 她站在镜子前照一照,旗袍确实会让人看起来更优雅一点。 白金复合蕾丝面料,配色复古而高级,领口嵌一个白色丝绸大蝴蝶结,缀了六枚珍珠点扣,可爱俏皮又分外乖巧。 袖口是香槟金蝴蝶结系带,搭配金色镂空蕾丝的袖口。 这旗袍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金玉芙蓉。 刘央也是越看越满意,她将搭配的套件拿出来,是件白色刺绣斗篷。 一对珍珠的太阳花耳坠。 头发用珍珠和玫瑰金的叶子交织的发箍在头顶,后面就盘起来,精致的优雅女人。 怎么看怎么好看。 许倾城自己也满意,胸膛挺一挺,眉目温婉,大家闺秀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她知道自己很美,她想要妖气丛生,那双眼睛就像是天生透着蛊惑。 可若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端庄就需要她拿捏姿态,赵岚从小没少教她,她若要注意一下,便也手到拈来。 这种古雅的气质,轻轻松松就上了身。 谁愿意出去当妖精,那不过也是被逼无奈,商场上的虚与委蛇,逼得她必须放低姿态,砍掉身上所有刺,在男人的世界里,她要利用女人的优势去求一个机会, 傅靖霆开机后电话就不断地进来,他接了几个,等终于摘下耳朵来,看看时间,要走了。 男人从书房出来,见到许倾城时他的眼狠狠眯了下,喉结轻滚,嗓子眼里泛了痒。 前凸后凹的S型曲线,把她的身段完美地展示出来,一点隐藏都没有。 他还记得她上次穿旗袍,站在赵岚身边浅笑,走路时腰臀扭动,腰部的旗袍上会自然折出一道折痕,随着腰臀扭动时隐时现,风情万种。 即便优雅,落在傅靖霆眼里也是说不出的妩媚惑人,勾着男人的眼,只往那里瞧,甚至让人只想把手放上去摸一把。 他蹙眉,“丑,不好看。换掉。” 许倾城愣了下,“哪里不好看?” 之前她穿旗袍,他眼睛落在她身上就要挪不开,这时候说她丑!! 钟婉绣横了眉眼,怼他,“哪儿不好看了?什么眼神,不懂不要瞎说,我觉得这样很好。” 傅靖霆,“……” 刘央留下了两套日常服和一套礼服应急,其他的要回去再看。 钟婉绣就让她先走,嘱咐准备几套颜色鲜亮的,婚服也帮忙看一下。 刘央就先走了。 钟婉绣给许倾城一整套的当季品牌的首饰,装了七八层,“来不及选,先凑合。” 傅靖霆忍不住笑了下,看看这一盒子的琳琅满目,“妈,你这像暴发户,炫富啊。” 钟婉绣气得,“我倒是不想像暴发户,你倒是给你媳妇准备啊!” 傅靖霆眉角挑了挑,被怼得无话可说。 许倾城是能感受到钟婉绣的用心,忙安抚,“谢谢妈,我都喜欢。” 她浅眉眼笑的模样,看得钟婉绣心里柔软,一想到她的处境又不免多了一分爱怜,就只觉得她懂事,许家是养了个好女儿。 “时间太仓促,还是让你受委屈了。”钟婉绣拉过许倾城的手,将一个白玉镯子戴在她手腕上。 羊脂白中夹着丝丝的血红,如同散落在雪地里的鲜血一般,衬得那白愈发地晶莹温润。 许倾城一眼看过去,这东西的年代久远,质地极好。她忙要推拒,傅靖霆拉过她的手,“走了。” “哎——” 她被他拉得站不稳,男人倒是很体贴的扶住了她,“给你你就收着,钟女士的好东西多着呢。” 他这边一扯一抱,把钟婉绣给吓了一跳,伸手就拍在傅靖霆身上,“你注意点儿,倾城现在带着孩子呢。” 傅靖霆眉角轻挑了下去看她,“是,我得多注意。” 许倾城被他这一句话搞得又窘又红,心里忐忑和羞窘交织。 昨晚就像一场颓靡艳丽的电影,情节多得让她站在他面前都觉得腿抖。 他一声声傅太太喊着,像是在提醒她夫妻间的情趣和义务,她的所有推拒都是矫情,好似他那样对她才是对的,是正常的。 她就像是中了他的蛊,身体被他折来折去,人像是在浪涛里起伏,逃不开。 许倾城害怕那种不受控制的沉沦,像是离了他就不行般的攀附和哀求,她寻尽了理由祈求。 她说她怀孕了,这样不行,会受不了。 他就哄她,说他会多注意,不会伤到宝宝。 他骗人。 许倾城就算是没怀过孕,也知道他那种动作,真是要命的。 激情尽头她甚至绝望地想,是不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孩子没了他就不会跟她结婚,她所有的计谋都会成为一个空。 但这种话许倾城自然是不敢问。 可他真的好坏,看到她掉眼泪又哄她,亲她的眼眉亲她的唇,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磨,喊倾城小宝贝儿,一声一声地喊到她没脾气。 真是羡慕脸皮厚的人,那么酸的称呼他到底是怎么喊出口的。 钟婉绣看这俩年轻人的模样,一个没皮没脸,一个窘得都要钻地洞了,她蹙蹙眉,觉得由她来说这话实在是不好,可是又怕两个人不注意伤到身体,“靖霆你别不当回事,前三个月最不稳定,要是有个万一对女人的身体是伤害极大的。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你要比任何人都上心才行。房事上还是要节制收敛。” 又说许倾城,“你也不能由着他胡来。” 钟婉绣又不是眼瞎,刚刚帮她换衣服看了一眼,虽说许倾城匆匆盖住了,可只一眼也够了,身上那痕迹真是……躁得人脸慌。 钟婉绣已经尽量委婉了,可许倾城真想一头撞在豆腐上。 一直到上了车,许倾城还羞躁得没缓过劲儿来,她觉得这种事被婆婆点出来让他们收敛一点,比出轨被当场抓获更加让人无地自容。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我快被这称呼酸倒牙了 正文 第135章 三月婚礼 傅靖霆看她冷着一张脸,偏生脸又红,让她身上那股子冷凛凛的劲儿全都散开了。 他觉得她这生闷气的模样特别好笑,白长了一张艳丽的容颜,以为是个风情无比的小妖精,结果是朵不胜娇羞的水莲花。 那些只有两人一起的亲密姿态也能让她害羞到崩溃哭泣,说没脸见人了。 怎么就能没脸见人,别人不会知道,只有他知道。 突然想起两个人第一次的时候,她身体紧张又僵硬,他问她紧张什么,她却呛声说男人都喜欢纯的,她装一装。 那晚的癫狂盛开被记忆冲散了,但依然记得她给他肩膀上留了一个足够深的牙印,咬得狠,自己还哭了。 傅靖霆忍不住就低笑了声。 然后许倾城就炸了,她气得手用力往他身上拍了去,“你还笑,你有什么资格笑?我脸都没得搁了!都是你,你以后少碰我!” “我说什么了?”傅靖霆被她这突然的爆发搞得,他一边躲,一边忍着笑。 看她真的气,气得眼睛都红了,小模样委屈得很。 他啧了声,伸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胳膊将人拽进自己怀里,手臂绕过去抱住她,一手按住她后脑压在自己胸膛里,“怎么就没地儿搁,往这儿搁!” 他声音里有笑意,许倾城一听,更怒,挣扎着要起来,没地儿搁也不搁他这里。 男人手臂收得紧,强势地压制着不给她挣脱,只压在他怀里,耐着心的安抚,“哟,真生气了。我妈就那么一说,你不是好好的没一点问题。至于害羞成这样?!” “你不是我!”她闷闷的。 这种事首当其冲就是女人,结婚第一天,被婆婆说房事要收敛节制,她真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傅靖霆低头看她,手指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一会儿见到爷爷奶奶你冷着一张脸是要给谁看?我可不想再来一顿皮开肉绽,继续床上趴着过春节。” 许倾城静了静,她突地从他怀里抬眼,“能吗?” 她那表情……分明是一种盼望他挨揍的表情! 傅靖霆,“……”操! 他哼,“不能。” 她看着他一时拉下来的脸,突然笑了下。那笑意宛如冬日暖阳里温温盛开的花。 傅靖霆单手捧了她的脸,俯身下去轻轻地亲吻她。 气氛太好太安静,她在他怀里的姿势都容不得她推拒,而且他的吻难得温柔,一点点将她拉入他的世界。 他亲完了放开她,眼睛盯着她看,许倾城觉得不好意思,脸往他怀里贴不给他看。 心脏跳得好快,许倾城对这种温情有些吃不消,慌慌乱乱的。 傅靖霆失笑,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害羞的样子会让人更加想跟她做不可言说的事。 一时之间吵吵闹闹的车厢里恢复了安静,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过去。 就见两个人依偎着抱在一起,倒像是正正经经感情特别好的小两口。 许倾城侧耳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默默想,他们之间应该也可以好好相处的吧。 到了傅家老宅,两人从车上下来,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突然想起来,看他,“真的不好看?” 女人对于美丑的评价总是执着的。 拽住他手臂问他,“哪里不对劲吗?” 她问得真诚又小心翼翼,傅靖霆看一眼这玲珑身段,他手掌往她腰上一搂,又往下在她屁股上拍了把,唇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会让男人想这么对你!” 许倾城突地明白过来,她脸蛋赤红,一把推开他,“你!流氓!” 阳光投在两人身上,男帅女娇,说不出的合拍。 傅靖霆从后备箱取了礼物,拎在手里,一手伸向她。 许倾城倒是也明白,谁都不用特别挑明,两个人似乎不约而同地决定,在家里长辈面前,姿态是要做足的。 她手放在他掌心任由他牵着她走。 老太太看两人进来,眯着眼睛笑,看孙媳妇满脸的娇羞,浑身上下都是新嫁娘的风韵,这心就落了大半。 按着旧风俗孙子辈要拜一下的,老爷子大手一挥说免了,那天拜过了已经,今天不用麻烦。 午餐吃得很简单。 傅靖霆说给老爷子带了一套文房四宝,是倾城特意准备的。 许倾城抬眼看他,这明明是他准备的,她最近哪里有时间去准备这些。 可他这样说,她便心里欢喜。即便做戏,也觉欢喜。 吃过饭后老爷子让傅靖霆陪他去书房练字。 许倾城就陪着老太太晒太阳。 老太太看她手上戴的镯子,就笑,“婉绣倒是舍得把这玩意儿给你。” 许倾城低头看自己手上戴的镯子,“这个实在是贵重。” “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你婆婆的一片心意,你就好好收了。”老太太躺在摇摇椅上晃,许倾城就坐在旁边,低眉顺目地削着苹果。 姜文玉看着她,这丫头的脸漂亮的,别说男人稀罕,她这一老太太看着也稀罕。 更难的是这丫头的韧性,许家被她撑到现在怕是受了不少委屈,是该有人疼有人爱的。 倾城就着小碟子切成一块块的,拿了牙签插在上面,端起来递给老太太,“奶奶,你尝尝。” 鼻息间传来水果的清甜,老太太拿了一块,推给她,“你吃,我牙口不好。” 许倾城把小碟子放下,午后阳光将她的脸照得透亮,她慢慢咬嚼一口苹果,享受这难得恣意。 老太太看她,“丫头,婚礼的日期我选了几个,三月,五月,十月。还没听你的意见。你想什么时候?” “我无所谓,您看着定就好。”许倾城手指搅在一起,她自然是想早一点。 老太太看她一眼,笑着闭上眼睛,“让你说你就说,哪儿来的那么多推辞。” “三月最好。”许倾城垂眸。 “什么三月最好?”傅靖霆和老爷子从书房出来,听到了就问一句。 “你媳妇儿说,婚礼,放在三月最好。”老太太看他,“你什么想法?” 傅靖霆笑一笑,看向许倾城,“那自然是我老婆说了算。” 许倾城被他一句话搞了个大红脸。 老爷子一听这话,一拐杖毫不客气往他腿上敲,“话倒是赶趟。也行,三月春暖花开,可以。日子是赶了点,让他们紧着手忙一下。” 傅靖霆挨了一下,呲着牙做吃痛状。 许倾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边气氛正好,很有一种时光静好的感觉,外面传来声音,有人扬声喊爷爷奶奶。 许倾城敏锐地察觉到,两位老人脸上的神色明显不对了。 她抬眼去看傅靖霆,男人的脸上也一片冷淡,他伸手把许倾城拉过来,“爷爷奶奶,我们先走。” 正文 第136章 抱她过马路 许倾城正疑惑,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相貌堂堂,高定服装堆起来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是一派富家子弟的派头,只是身材有些发福,体态也不太好,没有挺胸抬背的那股子劲儿,好在脸还是能看,五官生得不错。 只是那人眉眼扫过来时,许倾城忍不住蹙了眉。 他的眼神带着猎艳的惊奇和放浪,让人很不舒服。 许倾城不着痕迹往傅靖霆身侧靠了靠,她在商场中见多了各式各样的男人,男人对女人似乎是有天生的鄙视链,有色眼光看多了就能轻易分辨意图。 傅靖霆喊了声堂哥,许倾城就跟着也喊了声。 傅鸿信笑,“这就是弟妹吧!听我爸说靖霆结婚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叶文涵那丫头,结果竟然不是她。听说叶文涵在家里都快哭瞎了。没想到弟妹是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那是得早点娶回家,免得便宜了别人。” 这话语里风流的意味儿就流露出来,眼睛直往许倾城胸和屁股上看,一点也不知道遮掩。 傅靖霆取了斗篷给她披上,人站在她身前挡了傅鸿信大部分的目光,也不接他的话。 傅老爷子拐杖往地上杵了杵,神色间全是不悦,“怎么说话的?!” 傅鸿信却无知无觉,“我就是夸弟妹漂亮呢!” 道了别出来,傅靖霆全程手臂扣在她腰上将人搂在身侧,许倾城出奇的配合,身体贴着他的,一起亲亲密密往外走。 拉开车门上车,许倾城钻进去的一刻脸上就拉下来了,气的,“这是你哪门子的堂哥?” “大伯家。二堂哥。”傅靖霆解释,他视线落在她冷咻咻的脸上,知道她生气。 手去捏她脸,“气到了?” 傅鸿信的风评太差,到底是亲戚,老爷子老太太都在,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许倾城呼出一口气,她拍开他的手,“没有。反正是你也是那么看我。” “我怎么看你?”傅靖霆来了劲,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 许倾城不说,他就闹她,只闹得她面红耳赤。 车子在路上开过,到处张灯结彩红彤彤一片,许倾城突然想起什么来,她让司机找个药店停一下。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许倾城面不改色地撒谎,“吃得有点多,我买消食片。” 男人手掌往她小腹上压了下,“吃多少?没见你怎么吃。” 他掌心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温温的热度传递进去。 许倾城突然就觉得小腹发胀发疼,她双腿不自觉地紧紧并起来,想起他昨晚在上面流连忘返。 滑下去的时候说,让我亲亲你的小宝贝儿。 浪地让人脸热。 却忍不住扭着腰肢要他。 他花样百出,以前的时候也算是克制,昨晚就像是放开闸的野兽,非要把她折腾死了,肚子涨得要爆炸,她怕死了。 这一夜晚癫狂,几次三番,他没有任何避讳和措施,她忍不住要提醒他。 但是男人笑着问她,“都怀上了,你还怕什么?” 一句话把她堵得死死的。 许倾城没想真正怀孕,真要有了孩子,两个人之间的纠缠便更多了一分。 如果,如果,未来他真的遇到想厮守一生的女人,她便是不放手也要放开了。 那时候,她怎么办? 孩子丢在傅家,她能走得潇洒痛快吗?! 而且,许倾城猜测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便从内心里不想用个孩子绑定他,已经是分外觉得抱歉了,就不想再给他上枷锁。 他若遇到可心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小孩。 这么一想,许倾城心脏就酸胀得厉害,他也会跟其他女人做跟她一起时那样羞耻放浪的事,亲亲密密地喊别的女人小宝贝。 唇线抿紧了,许倾城突然就特别不舒服特别烦。 她一把抓了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往旁边甩,人也坐离他远了些。 都说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傅靖霆这都没说什么话质疑她呢,她这小脾气先使上了。 关键是使得什么脾气,他也不明白。 闷了会儿,他忍不住,“脸拉得这么长,使脸色给谁看呢?” “你脸才拉长了。”她怼回去。 “没吗?”傅靖霆伸手过去,手指张开要给她量一量。 她这脸小的,他一手掌就盖得过来。 许倾城被他呼了满脸,气得直挠他的手背,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你脸才长,你看看!” 女人的手也小,软软的一团盖在他脸上,傅靖霆就有些心驰荡漾,他舌尖伸出来舔她的掌心,吓得她赶紧缩回手去。 “傅靖霆,你要不要脸。” “要脸有什么用?”他嗤一声,将人抱在自己腿上,也不准她躲,问她,“生什么气?” 许倾城脸撇开,不承认自己生气。 而且她生气的缘由太私密,私密到没办法说。 她总不能说想到他跟其他女人也做那样的事情,她觉得恶心,不想他再碰她。 车子停下来,到了药店附近。 许倾城下车,傅靖霆也跟着下来。 “我自己去就好。”她说。 “一起。”傅靖霆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许倾城摆脱不掉,只能认命。 男人站在她身侧,过马路时手臂就搭在她肩膀上拥着她过,整个人被他护得妥妥妥贴贴。 许倾城十分怪异的看向他。 “怎么?”傅靖霆低头,迎上她的目光。 “我自己会过马路。” 意思是你不用这么拥着我。 傅靖霆哼一声,他突然弯腰下去将人整个儿抱起来,“我还想这样呢!” 许倾城吓得惊呼一声,手臂攀在他脖子上,“你干什么呀,你快放我下来!路人都在看我们了,丢死人了!傅靖霆!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她一路抗议。 可惜抗议无效。 大庭广众之下,他抱着她横穿马路。 许倾城无奈只能全程把脸埋在他脖子上装鸵鸟。 一直到过了马路男人才放她下来,看向她的眸光里全是戏谑和挑衅。 许倾城用脚踢他,“你幼不幼稚啊!真讨厌死了!” 她娇斥,脸上泛红。 傅靖霆就学她,你幼不幼稚啊,真讨厌死了! 那种扭扭捏捏的劲儿,又骚包又浪。 她哪有这样子! 许倾城气得脸爆红,热辣辣的,直接就上手揍上了。 她气急败坏,他却笑得清风朗月,等她发泄差不多了这才把人拉进了药店。 当着他的面,许倾城只好只要了健胃消食片。 傅靖霆却没着急走,拉住她,问售服人员,“有没有叶酸。” 正文 第137章 买叶酸 许倾城愣住了。 之前妈妈倒是提醒过他们的,她一转头就抛在脑后了。 他怎么…… 对方一听就明白了,笑着说,“小两口准备备孕啊?” 傅靖霆只嗯了声并不多做解释,许倾城只好说,“怀孕了已经,还用吃吗?” “怀孕前三个月也是要吃的。”药店的店员解释,“叶酸是预防胎儿神经血管畸形的。备孕期服用最好,如果怀孕了那最起码前三个月也是要服用的。” 许倾城哦了一声不再多说。 问了她的怀孕月份,对方拿了一个月叶酸的量,傅靖霆直接说,“多拿几盒,她丢三落四的。” 直接把锅推她身上。 “我哪有?”她否认。 男人当没听到,依然拿了三个多月的药量。 他有钱,几瓶药反正买不穷他,随便他了。 傅靖霆又看她,“还要买什么?” 许倾城眼都不敢往避孕药的地方扫,只僵着脖子摇头,“不要了。” 然后人就被他拎了出来。 两个人回了景山壹号,傅靖霆盯着她把药吃了,很满意。 “都说小孩的智商随母亲,不提前补一补,我怕出来了跟他妈一样脑残。” 许倾城手里的杯子差点朝着他脑袋丢过去。 她又气,怒道,“你还知道我怀孕,有你那么折腾人的吗?” “我怎么折腾你了,我一直小心翼翼。”他用特别一本正经的语气胡说八道。 眉眼挑着看她,眼底全是揶揄,“你说,哪里过分了?你说出来我才知道哪里要改。” 许倾城恨自己,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 而这时候钟婉绣的电话催命一样打到了傅靖霆的手机上,“我刚刚接到你奶奶电话,说是你们俩想三月举行婚礼?这也太着急了吧,什么都没准备呢!” 傅靖霆看一眼许倾城,再次甩锅,“嗯,倾城觉得那个时间好。” 钟婉绣就没脾气了,“那你们现在有时间吗,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排兵布阵,大家各自去忙?” 钟婉绣感觉自己快焦虑到秃头了。 连排兵布阵都用出来了,傅靖霆失笑,“妈,我们刚从爷爷奶奶那边回来,休息一下,也不在这一两天。” “你妈因为你的事这两天休息都休息不好,这阵子你估计会闲一段时间,刚好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事情。”傅平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说,能自己处理的尽量自己去办。” 言下之意就是你能自己办的就自己办,尽量的不要打扰我们。 傅靖霆说好。 钟婉绣却抓住话头问,“什么叫他会闲一阵子?” 初六以后集团开工,傅靖霆肯定又忙得没影,而且倾城那边还有盛世的事情要处理,这两人哪里会有时间。 怕是拍个婚纱照都要提前预约两人的时间。 傅平辉也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他拥住钟婉绣坐到沙发上,伸手捋了下她额前的发,黑色的发,有些发根处却是白。 原来的一瀑青丝是再见不到,只能染发藏一藏。 傅聘修车祸在手术室呆了整整一宿,医生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钟婉绣的头发就在那段时间里突地变白,一条一条的银丝突然出现在满头黑发间,灰白白一片。 “你不年轻了,有些事,也该交给他们自己去操心。”傅平辉浅笑,手掌从她发端落下来贴在她的侧脸上。 有他在身边就觉得心定了,她拉下他的手,叹口气,“我自己也知道,就忍不住会去想,怕他们还是太年轻,想得不周全。也怕老太太又挑我错。” 她眼眉一剜,那娇态又显出来。 傅平辉不由失笑,时间倏忽回到几十年前,一开始她是怕他的,小心翼翼,生恐踏步行错,好像他一个咳嗽声都能让她心惊半天。 老太太又是个强势的,说一不二惯了,她便事事小心,受了委屈不敢说没处说,藏着抹眼泪。 一直到后来,感情慢慢好起来,她才会在他面前这般表露情绪。 一晃几十年,傅平辉自问,两人认定携手此生后再没惹她掉过眼泪,只那次聘修出事。 傅平辉顿了顿,还是跟她说,“聘修应了跟唐家的婚事。” 钟婉绣人都要炸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这么大的事你们是都习惯了瞒着我是吧?!我不同意,谁家都可以,唐家不行!” “你看,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聘修才不敢直接跟你说。”傅平辉安抚。 “唐家,他们欺人太甚。利益至上的家族,我不认为这联姻好。”钟婉绣一百个不满意。 “但是聘修应了。”傅平辉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坐在沙发上,“既然他愿意,你就由着他。总也不能真的就任他孤老。” 这句话戳在钟婉绣心窝子上,她静了静,又问,“唐家的哪个姑娘?” “唐糖。唐家旁支的血脉。说是春节后会过来,你也看看人,先别急着说不。” 傅司晨听了会儿墙角,看她妈情绪不对,也没敢过多打扰,悄悄又潜回了卧室。 她前几天还在酸大哥女朋友都没有一个,现在这就提上日程了。 现在都这么流行闪婚的吗? 但她年龄还小…… 傅司晨有点小烦躁,她打电话给郁时南,电话接通,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还是特别婊的那种声音,“你哪位呀?南哥在忙哦,你要找他要晚一会儿呢。” 傅司晨气得直接掐了电话。 郁时南这只猪头,整个一人体绿茶吸引机。 挂了电话又郁闷,忍不住又打回去,打了几次都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傅司晨眼眶都红了。 没一会儿电话打回来。 郁时南的声音,火爆得那么熟悉。 “什么事?我他妈手机都快被你打没电了。” “我就问你刚刚接电话的女人是谁?你是不是跟她开房去了?我要跟郁叔叔说,你私生活混乱不堪!”傅司晨又气又恼。 郁时南太阳穴的地方绷了绷,“你别来我爸面前乱说话啊,小心我揍你。” “你当我怕你,你本事你就揍!我让我二哥还回去。” “你二哥忙着娶媳妇呢,哪儿还顾得上你。” 傅司晨一跺脚,南哥也不喊了,“郁时南,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给郁叔叔打电话,让他禁你足!让他给你找个奇丑无比的老婆!” “祖宗,我的小祖宗。同学聚餐呢,我就去了趟洗手间,一同学帮忙接了下。”郁时南是真怕了她了,就怕她一个乱说话,回头他就百口莫辩了。 电话那头有人喊,“老郁,都等你呢,电话打这么久,媳妇儿查岗呢?” “查你妹!”郁时南怼了句,又回,“你们去玩别等我了,我得回酒店了。” “诗诗可盼着你呢……” 听筒应该是被捂住了,傅司晨听不到声音了,过了会儿郁时南才又跟她说话,“得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回去。” 傅司晨想想,“好。我也去银湾酒店。你赶紧回酒店,不要喝酒啊,我跟我爸妈说了晚上让你送我回家。” 郁时南:这丫头怎么那么多心眼儿呢,操,撒个谎都骗不了她。 只好真不去续场子了。 郁时南郁闷地盯一眼手机,骂,他不过就是接了傅靖霆一千万的投资款做创业基金,这可好,不但成了他们家厨子,还成了他们家保姆,兼职照顾小朋友。 傅平辉两口子正说着话呢,就见傅司晨从楼上窜下来,穿戴整齐一副出门的样子。 钟婉绣问她,“这都几点了,你去哪儿?” “我去南哥那里,他说春节期间酒店特别忙,我去体验体验。爸妈你们不用担心,回头让南哥送我回来就好了。” 傅司晨蹦跳着跑出去了,还要丢下句,“我没说慌啊,你们可以给南哥打电话核实一下。” …… 另一边,许倾城就在傅靖霆边上,自然是听到了钟婉绣的问话。 她也奇怪,就问,“闲一阵子是什么意思?” 男人并不正面回答,反倒问她,“婚房选哪里?” “随便选吗?”许倾城问他。 傅靖霆点点头。 “那我选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开发呀。”女人眼眸里轻闪着狡黠的光,眼尾似有若无地扫着他的表情。 傅靖霆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在打主意呢,索性就顺着她说,“你先说说看。” “有一个地方,我相中很久了。你等会儿,规划图放给你看,我觉得你也会喜欢。”许倾城突然就热络起来。 她拉他胳膊,“我们去书房。” 【作者有话说】 书房play走一波吗 正文 第138章 两人的亲密合作 傅靖霆被她拉着进了书房,她把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开机,录入密码,调出来盛世对南门那块地皮的规划。 这项目许盛昌在位时就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只是盛世遭遇突变,再美好的设想没有资金支撑都成了一场空。 到了许倾城这里,为了寻求合作方,跟不同的人谈合作,规划在她这里调了N个版本,至今已经日臻完美。 她趴在电脑前,认真盯着电脑的样子很美,所有艳光四射都不过是浮华,只有眼底的认真最动人。 他抱臂站在一边等她调整,眼底的人在一瞬间与某个影子重叠,他脸倏然一冷。 傅靖霆闭上眼,再睁开时发现她已经准备好,过去将人拉到书桌的椅子上坐下,她站在他身侧给他介绍。 “你应该也知道的,南门这个地方是未来规划的新城区驻地,升值空间很大。这个地方规划的是别墅区,恰好绕着淦金河,环境风景自是不用说。旁边还有一片小高层。北面规划的是商业中心,南边是医疗中心……” 她侃侃而谈,这些规划早已烂熟于心,她不知道给多少人讲过,有很多人心动,却都止步于盛世只能提供地皮投入,却要享受未来更多的溢价。 她偶尔会俯身调整图片方向,也会放单片的效果图给他看,一伏一起间,她的发丝扫在他的脸侧,男人的眼慢慢就从规划图移到了她的脸上。 再挪不开。 许倾城介绍完了,等他说话,一扭头就见他勾着眼眉瞅着她看。 “怎么了?”许倾城觉得他眼神很怪,她摸一把自己的脸,“我说的……有问题?” “没问题。规划得很好。”傅靖霆将人拉到他身前,手在她腰上一压,她就坐在他的腿上,身体陷入他的怀抱里。 如果,如果是其他时候,她应该会挣扎拒绝的,可此刻,他按着鼠标拖着规划图点出他关注的点来问,问得又专业又细致,她就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问完了,傅靖霆收手,“项目是好项目,但是所有配套建设起来的投入巨大,而且要把盛世规划范围外的一圈地皮全部收下才行,不然后期有变动不好调整,但如果这样,盛世仅凭目前的地皮入股就想吃掉51%的收益,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许总,你说是不是?” 他一声许总,似是要跟她公事公谈。 可他的手并不规矩,她身上还穿着那身旗袍,后背的拉链已经被他拉下去,他的手指在她肩膀上跳舞,轻易地就将旗袍从上面剥落。 书房的灯光从上面打下来,她的皮肤雪白透着红。 她坐在他的腿上,男人的腿轻易就分开她的,此刻她以一种非常妖冶的姿态坐在他的腿上。 许倾城手掌压在桌面上,她想起身,被他扣着腰肢动不了,他亲她的耳廓,问她是不是,还等她一个回复。 “是。我知道是有些狮子大开口。”许倾城尽量不被他影响,她偏了偏头,“但是盛世需要这笔未来可期的利润,再让点位,盛世就不合算了。” 傅靖霆点头,倒也同意她的说话。 他亲她的脖子,撩开她的头发在她脖颈后面那一块肌肤上留下一个吻痕,一手落在她腿上,一手绕到她身前,“那你拆成三个项目,住宅,商业,公共事业。公共事业部分跟政府合作,利润抛掉也没关系,换取你周围地皮的使用权。” “嗯……” 许倾城长嗯了声,她用力咬住唇,肩膀往下身体哆哆嗦嗦的,雪白的肌肤上泛了一层层的红浪。 “住宅的部分提高单价,即便收益51%也要至少比你原来预算上浮30个点。商业部分上浮到15-20个点都可以。” 男人亲她的肩膀,又咬又亲,细细密密的刺痛感和身体内部泛滥的情潮几乎将她淹没,许倾城胡乱地点头,她手扣住他放在下面的手腕,眼眶都是红红的。 “你说得对。但是,怎么才能做到?现在别说拆分,打包都走不掉。”许倾城哼哼唧唧,想要哭出来。 男人笑,他一手掰过她的脸,亲吻她的唇,“别急啊,许总,既然你找上我,我又感兴趣,合作一把也可以。但是……” 他忽而一笑,妖孽横生,“许总,我可以促成项目合作,我个人的部分你能提供什么样的好处呢?” 许倾城整个人都软下去,瘫在他的怀里,眼里全是红色的媚,藏了水光,更是动人。 “你想要什么?”她问。 男人抱住她,将她翻过来,让她跨坐在他腿上面向他,啄她的唇,“你。” 许倾城眼热,她手指去扯他的衬衣衣扣,掌心从他肩膀处滑下去,冰凉的手指摸着他的肌肉曲线往下落,她主动去亲他,问,“你真的可以跟我合作?” “可以。”男人心头悸动,他突地神经绷紧,脖颈上的青筋都要露出来。 女人的双手挑开了他的腰带,他重重亲上她,“宝贝儿,学得很快。” 他说,我可以跟你合作,亲密无间地合作。 …… 许倾城醒来时他在打电话,背对着她,男人的背脊上一片被划出来的痕迹。 她又悄悄地闭上眼睛。 情到浓时,他把她压在书桌上,还要问她,都跟哪些人谈过合作,让她把人名一个个地念出来。 又问她,“许总也这样给这些人好处了吗?” 许倾城简直要疯掉了。 傅靖霆收了手机,看她眼睫毛一颤颤地就知道她醒了。 他笑了笑,凑过去问她,“王妈煮了粥,起来吃饭吧。晚上去老宅。” 许倾城睁开眼看他,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裹住自己,“你昨晚说的话算数吗?” 她眼睛一闪一闪的,执着于盛世的项目上。 傅靖霆啧了声,他算是发现了,许倾城的心里,盛世才是排第一位的。 他故意逗她,“男人床上说的话能信吗?” 许倾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他太无耻了。 傅靖霆将人从被子里掏出来,抱住她,笑得春风得意,“许总那么努力地取悦我,我怎么能食言。” 许倾城气得揍他,“骗我很好玩吗?” 洗刷完了去餐厅吃饭。 傅靖霆让王妈上去打扫房间,许倾城匆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我自己打扫。” “我们要早一点走。”傅靖霆提醒她。 “我知道了,来得及。”许倾城嘟囔,桌子下踢他,“你不会帮帮忙。” 男人挨了一脚,却笑得什么似的,又把王妈给打发走了。 书房里乱的,本来放在桌面上的文件散了一地。 许倾城收文件,他收衣服,看他促狭的笑,她恼得拿了文件抽他。 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来男人的朗笑声和女人暴躁的吼声,让这个家,人气满满。 将人换了衣服,他今天难得穿得简单,浅色毛衫和黑色休闲裤,外面是件中长款的黑色大衣,让他有了一份翩翩贵公子的样子。 许倾城穿得也简单,穿了身黑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件大红色的毛呢大衣。 过年了总要喜庆。 傅靖霆看她脖子上手上戴的是他送的那套善解人意,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倍儿舒服。 许倾城拿了一个首饰盒出来,她打开来给傅靖霆看,“司晨会喜欢这个吗?” 里面是一块瑞士钻石机械手表,叫月相。 周边碎钻和蓝色表带,很美。 傅靖霆沉默了下,不爽了,“为什么送司晨新年礼物,我却没有?” 正文 第139章 再抱会儿 “那她送我的首饰,我要回礼的。”许倾城晃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链。 傅靖霆,“……”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送你礼物,你都没有送我礼物。” 许倾城哼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走,结果脚下踩空她差点直接滚下去,腰身被男人揽住往后撤了下去。 许倾城惊魂未定,手指抓在男人的衣服上。 傅靖霆的心也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不好了,他手指掐住她下颌,咬着牙齿,“许倾城!”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被他这么一吼,许倾城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怔怔看着他,“怎么了?” 男人喉结轻滚,很是缓了下情绪,才开口,“听好了,我不管你怎么想,肚子里的孩子你保护好了,不要想什么歪主意导致意外流产。一旦你这么做了,你所有从我这里得到的也会全部化为乌有,懂吗?” 原来,他是以为她要故意跌下去的! 但她没有,她刚刚真的是不小心。 可是,他却猜中了她大部分的心思,心跳忍不住乱了些。 “我没有,我就是不小心。”许倾城否认,她抬眼看他,有点搞不懂他,她以为他不会喜欢孩子,是负累,巴不得她流产,巴不得把她甩掉。 怎么这会儿的口气又不像是那样? 傅靖霆看着她,眼眸很深,看她确实不像撒谎,这才松口气。 他将人虚虚抱在怀里,手指在她锁骨的地方按了按,“还记得这里断了的时候什么感觉吗?疼的翻个身都翻不了,上厕所都要别人帮忙。” 许倾城浑身打了个寒颤,“你别说了,我不要去回忆。” “我怕你不长脑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傅靖霆凶她。 许倾城垂着头不说话,男人挑起她下颌,“既然怀了就好好生下它,别以身体为代价。流过产吗?” “你神经病吗?我怎么流过产,我跟你的时候还是,还是……”第一次被她轻轻吐出,她觉得好丢脸的。 “流产手术是要刮宫,手术器具会穿进你身体里把胎儿打碎后清出。你可以想象一下,怎么进入你身体,怎么打碎……” “你,你……”许倾城抓着他的手都在抖,头晕脸也白,她脑子里一出现鲜血淋漓的景象就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你不要吓我。” “我没有吓你,实际情况就是这样。而且,你受伤的还会有其他地方,如果一旦大出血可能命都保不住。” “你怎么知道,你带女人去流过产吗?”许倾城忍着恶心质问。 傅靖霆额角抽搐,“这是常识,网上随便一搜就有。” “但是,普通人谁会去看那个,我就没看,我就不知道,你还是个男人!” “你上学的时候不学人体构造和基本的性常识吗?”傅靖霆额角想抽了,骂,“操,这不是重点!” 话题,成功被转移了。 但是许倾城还是抖了抖,她闭了闭眼睛,她怕是没有刮宫的痛苦,不过其他地方受点损伤是肯定的了。 但是……许倾城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现在刚好不是安全期。 可她没机会吃避孕药。 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巧的…… 她运气一直不好的,在这件事上也希望运气不要好。 许倾城默默祈祷。 傅靖霆自是知道她没怀孕,但这女人有时候做事足够狠,她能为了设计叶文涵让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她就也能为了消除这个谎言而制造意外。 傅靖霆倒是不怕她制造意外,就怕她为了逼真,真的搞出一身伤。 钟婉绣嘱咐他们早一点到,所以下午早早的两人就准备出发。 他们到的时候老宅里到了一些人,小辈们大都还没过来,倒是长辈们基本都到了。 傅靖霆被喊去帮忙贴对联。 钟婉绣安排傅司晨带着倾城过去挨个打了招呼,傅靖霆的大伯傅明辉,也就是现在傅氏集团真正的掌舵者,许倾城是见过的。 向来严肃不苟言笑的人,透着一股沉沉的压迫力,看向她时的神情很不友好。 许倾城喊一声大伯,他也不曾答应。 只盯了眼她的肚子,很是不以为意的笑笑,“许小姐现在是得偿所愿了?” 许倾城莫名觉得整个脊梁骨都透着寒气。 傅司晨不明白这其中的暗潮汹涌,单纯的插嘴,“大伯,可不是这样,倾城姐姐这么聪明又漂亮,是我们家得偿所愿才是。我二哥走了狗屎运才娶了倾城姐姐,不然就要娶那个叶文涵啊?切!我反正看不上她。” 这小孩说话直接,偏生脸上俏生生的笑,即便故意也让人觉得她纯粹无心的。 许倾城并不知道傅家的弯弯绕绕,只是看到傅明辉凝下来的神色,她眼皮子直跳,伸手拽拽傅司晨,示意她别说了。 傅司晨收放自如,话锋一转又说,“大伯,大伯母没过来吗,我没看到她呢。” 眼瞅着大伯母进了院子,傅司晨眉眼间都是笑,扬高了声音夸,“倾城姐姐你还没见过大伯母吧,我大伯母可好了,性格开朗又随和,跟我大伯这张扑克脸完全不一样。” “哎哟,我这一进门就听到有人背后夸我。”大伯母王韵姿笑嘻嘻走过来,她一手拍在傅司晨肩膀上,笑着,“你夸我就算了,还当着你大伯的面编排他的不是,没看你大伯脸黑的都堪比包公了。” 来人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身形比钟婉绣要大了一个号,看性格倒是真的豪爽的那种,可看那双眼睛便知,这女人不像表现的那么直率,笑容下的一分一厘都掌控的刚好。 她跟傅司晨说着话,还要不着痕迹的去打量许倾城。 许倾城赶紧喊人,大伯母。 王韵姿就笑盈盈的夸,“多漂亮的孩子,怪不得让靖霆迷的家里的话都不听非要娶你呢。” 这话说的就有内涵了。 许倾城还不等说话,傅司晨就拦下来,“我二哥那人啊,就不该结婚,他还着迷呢,要不是爷爷奶奶拿主意要娶,我爸妈都说不听他。” 一句话把锅甩出去,傅司晨就不信他们还能跟爷爷奶奶对峙去。 司晨说要带许倾城去认认其他人,拉着人赶紧走了。 低声给许倾城科普,“我们一家跟大伯家关系很微妙。具体怎么我爸妈也不给我说,但我又不是傻,感觉也感觉的出来了。 我二哥跟叶文涵的婚事也是我大伯一手促进,叶家跟我大伯母那边有些亲戚关系。但我二哥始终没松口,我觉得他不愿意跟叶文涵联姻,之前的肯定也是做戏。 姐姐你可别生气,我二哥虽然有点狗,但人还是靠谱的。我现在觉得他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看起来像个人!” 傅靖霆一过来就听到傅司晨编排他的不是,直接上手照她额头狠狠弹了下,“我怎么就不像个人?” 傅司晨捂着额头两眼泪汪汪,“二哥你能不能稍微出点动静,让我想想怎么夸你。” 傅靖霆伸手又要拾掇她,吓得傅司晨直往妖精姐姐身后躲,“我带你老婆去认人,费心劳力,还给她解释你跟叶文涵没什么,二哥你恩将仇报。” “你给我出来,我告诉你什么叫恩将仇报。说话不经过大脑,你那么跟大伯说话不怕找事?!”傅靖霆眉角一沉真要收拾她。 傅司晨一瘪嘴,“我生气啊,我们家的事为什么他要管。” 傅靖霆的脸色彻底沉下来,“我说的话进不你耳朵是吧?!” 许倾城一看气氛不对,她慌忙上去一把抱住傅靖霆的腰,拦着他,“你还真动手啊!” “不动手,她记不住。” “记住了记住了。”傅司晨忙举起手指头,“我不乱说了。保证。” 说着一溜烟的跑了。 傅靖霆被许倾城抱的结实,倒真没办法追,说揍她也不过是吓唬吓唬,毕竟也大了。但是家里的事从没让司晨参与过,她小又是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轮不到她来费心。 但是,傅靖霆也怕她多说多错,招惹是非。 傅靖霆低头看许倾城,她窝在他怀里,双手死死抱住他,从他怀里抬头看他,男人忍不住笑了下,手指从她额前划过,“抱这么紧,怕我跑了?” 许倾城一惊,忙要松手,手腕却被他拉住重新环到自己腰上,轻挑了眉,“就这样,再抱会儿。” 正文 第140章 傅太太的回礼 许倾城穿的带一点小跟的鞋子,孕妇么,总不好再穿高跟鞋。 可没了高跟鞋的加持,她站在他身前就娇小的一团,被他手臂一收就全收进了怀里。 他身上的热气渡过来,暖暖地扑了满身。 “哎哟,看我这不长眼的。”突然有声音传过来,带着调笑。 正是傅鸿信。 他一边说着不长眼,却偏没有避讳的意思。 傅靖霆蹙眉,他松开手,伸手拍拍许倾城,“你去找司晨,不是有东西要给她。” 许倾城应了声,上次见面,傅鸿信给她留的感觉实在太不好,许倾城一刻钟都不想多呆。 女人转身离开,片刻都不曾停顿,背影婀娜。 傅鸿信的视线就被粘了过去,傅靖霆脸上掺了冷意,他往前一站阻隔了视线,“找我有事?” “护得这么严实。”傅鸿信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之前的股东会审议,我听说你只留了段恒参加,却跑去看这女人的弟弟,就这么留个空子给傅聘修钻?到底是你情根深种呢还是故意的?” 傅鸿信像是随口问出来一般,面上也不见得多在意。 “我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傅靖霆眉眼从他脸上扫,他点了烟,吸一口后笑得漫不经心,“被边缘化,总也好过彻底摸不上傅家的生意。” 傅鸿信的脸突地就狠了起来,不过片刻又收了回去,伸手拍拍傅靖霆的肩膀,哈哈地笑,“臭小子,知道怼我了。” 他人离开,傅靖霆站在原地没动,一直抽完手里的烟才转身往回走。 傅家不过就是一个微型社会,每个人立场不同,行为方式不同,因为傅聘修的异军突起,已经是惹了眼。 傅鸿信做事向来不讲章法,给 老爷子老太太都换了喜庆的唐装,今晚要守夜的,一大家子人堆在这里,晚上也就在这里睡,明天一早四五点就要起来包水饺拜年。 傅家对于传统节日的习俗保持得都很好。 房间倒是收拾了一些出来,分配一下倒也七七八八差不多,年轻一些的干脆熬夜打牌消磨时间。 许倾城被安排和傅司晨住一间房,考虑她怀孕了就不让她跟着折腾。 每次因为这个被特别照顾,许倾城就觉得心虚得很。 她在房间里找到傅司晨,小姑娘正往自己头上带发饰,红色的丝带,缠在长发里编了一条俏皮的辫子。 看到许倾城进来,她歪一歪头问,“这样好看吗?” “好看。” 许倾城笑着,她拿了那块手表给她,“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傅司晨打开一看,立马眉开眼笑,就差冲过去亲一口了,“我太爱你了。” 她摘下来直接戴在自己手腕上,比来比去的看,又突然想起来,“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啊。” “这个呀。”许倾城点点自己脖子上扇解人意,“我也很喜欢。” “我二哥跟你说是我送你的呀?”傅司晨坐到许倾城身边。 “嗯。” “但其实这首饰我买不起的。”傅司晨笑眯眯,“所以妖精姐姐,你说是谁送的呢?” 看在妖精姐姐的新年礼物的份上,二哥,小妹帮你一把。 许倾城只一琢磨,便琢磨出滋味儿来。 她愣了下。 这边傅司晨已经蹦蹦跳跳地往外跑说要去炫耀炫耀她的新手表,只留了许倾城一个人在房间里。 太阳早早收工,房间里一点点暗下去,许倾城也没想着起来去开灯,整张脸热乎乎的。 他当时说是司晨回礼,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的。 但是,这个又能说明什么呢? 许倾城的心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的,在胸膛里七上八下地跳。 傅靖霆找了一圈没看到她人,就看傅司晨举着手腕子在他眼前走显摆,挤眉弄眼地说,“二哥我可帮你了,你以后对小妹我好一点。” 贼眉贼眼的样子让他想敲她,“把话说清楚,帮我什么?别帮倒忙就好。” 傅司晨切了声,“你送妖精姐姐的扇解人意啊,我跟她说了是你送的。真是的,男人么,痛快一点,干嘛要打着我的旗号送人东西。” 傅小妹的吐槽是一套一套的,傅二哥的爆栗子也是一个一个的。 房间里没开灯,傅靖霆开门,看她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 他按开灯,漂亮的顶灯瞬间将光芒洒向整个房间。 “怎么不开灯?” 许倾城忙回头,起身,“哦,天黑得太快了。要下去了吗?” “不用。一会儿再下去也可以。”傅靖霆走进来,他行至她身侧,看她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不由失笑,“看什么?” “司晨说这个是你送的。”许倾城点点她脖子上的项链。 傅靖霆沉吟了下,他往前走,将她困到窗台边,也不否认,“是我买的。所以,感动得不得了?” 他这种不怎么正经的语气一问,许倾城心底的所有风花雪月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神经病,仅凭这个就想让我感动得不得了?”她眼睛一拧,怼回去。 傅靖霆是真爱她这一眼轻嗔的模样,像是钩子一样直钩心脏,就问她,“给我的回礼呢?” “给司晨了。” “那是她的,我的呢?” “一样东西还想两份回礼呀?美的你,没有了。”她轻轻的声音,带一点儿嗔一点儿娇,飘飘漾漾地撒在他的身上。 她或许真的不知自己不经意间的娇娇模样儿多么勾人。 傅靖霆俯下身去,他亲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唇畔上来回地扫,吻着她,却不进一步,就这样折磨她鲜嫩的唇瓣儿,将她的气息都扰乱了。 “怎么就没有了?嗯?”男人一声轻嗯低低沉沉地砸在耳朵里,酥得人起一层鸡皮疙瘩。 许倾城躁的,伸手要推他,又推不开,这人好讨厌的,他就是这样诱着她,要她主动吻他。 心脏咚咚咚的跳,心里又羞又有点不甘心他这般调戏她,许倾城突地踮起来脚尖往他唇上凑,男人却忽地身体一退,避开她的吻。 他挑了眉眼一副傅太太你要干什么的疑惑样子。 气死人也躁死个人。 许倾城牙齿轻咬住唇畔,躁得满脸通红,膝盖用力往他腿上顶了下,气得,“你让开,我要下去了。” “那可不行。”傅靖霆笑,抬起她的下颌去吻她,“我得先收了傅太太的回礼。”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老子被傅二给撩到了 正文 第141章 男人,不行也得行 他手臂轻环她,算不得热吻,却搅得她心脏噗通噗通跳地厉害,眉眼间被勾出了隐藏不住的艳色,身体也悄悄地软了下去。 许倾城不得不环住他的腰身,仰脸承受他的侵略。 缱绻缠绵,呼吸也乱,身体整个儿偎进他怀里,外面偶起的鞭炮声掩盖了她异样的喘息和轻哼,可却一点不漏地全都落进男人的耳底,像是在他身上点了把火。 傅靖霆额角青筋狠狠绷起来,扣在她腰上的手臂用力收紧,他突地骂一声,将人用力抱进怀里。 没脸没皮的一句,“操,你再叫下去忍不了了。” “你——” 许倾城气得,手在他腰上用力掐了把,她是真服了,这人怎么就这么荤素不忌口无遮拦。 傅靖霆嘶一声,“下手真重,不是跟你说了要轻点,傅太太这学习力有待提高,要多练习。” “傅靖霆!” 许倾城几乎想尖叫了。 他一句话把她扯到昨晚书房的那场荒唐里。 在男女情爱间她是处于被动接受的那位,所有的主动不过都是虚张声势,她的所有经验只来源于他。 所以她主动勾引他时总是会露馅,一时下手太重,他绷着额角吼,“轻点。操,你想废了我。” 明明说话又糙又不正经,可他浑身肌肉绷紧,青筋都要冒出来的样子,又强悍又性感。 许倾城羞红了脸,不伺候了。 男人又没脸没皮地哄,“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多练习才行。” 多练习个鬼! “你要么喊老公,要么喊哥,要么喊名。”傅靖霆掐她脸,“再连名带姓地喊,收拾你。” 许倾城一把打开他的手往外跑,“就不喊。” 女人娇俏的身影从眼前逃走,傅靖霆笑着跟着往外走。 晚餐都准备齐整了,就等着大家坐下来开吃。 长辈先入座,然后晚辈。他们最后,今年依然不是最全的,傅聘修下午露了个脸就走了,说明天早上过来拜年。 傅家小叔在海外赶不回来了,说是一会儿视频电话感受一下春节。 许倾城坐在傅靖霆身侧,乖巧得很,除非必要也不多嘴,跟着他给长辈们敬茶敬酒。 傅靖霆喝了不少,因着新婚成家了,也因为她不能喝酒,敬完了长辈又跟平辈喝,还要把她的那份一起表示了。 长辈这里倒没有为难,反倒是平辈儿这里,有些堂兄堂弟们就开始起哄。 他倒也来者不拒,一会儿就见他眼睛里带了邪性,许倾城在又有人劝酒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喝多了,不行了。” 小叔家的那两个小堂弟就吹口哨,嗷嗷叫地问,“嫂子说你不行了,靖霆哥你到底行不行?” 许倾城一时窘得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傅靖霆骂了句,作势要拿酒瓶子锤他俩,眼尾勾了笑,“男人,不行也得行。” 众人哄笑,许倾城就看他一杯白酒全干下去。 现场的叫好声和着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许倾城伸手扶住他,蹙眉,低声嘟囔,“没有这么喝的,又不是推不掉的商务宴必须要喝,气氛有了,难受是你自己。” 傅靖霆身体往她身上靠,凑近她耳边说话,“怎么,心疼你男人?” 他把老太太的话学了个十成十,满身的酒气往她脸上扑,许倾城被熏了个红脸,恼他,“你站好,随便你喝,喝成胃穿孔才好。” “啧,有你这么诅咒你老公的吗?”他啧一声,不但不站起来索性整个人都往她身上扑压。 许倾城慌忙撑住他,双手抱住他的腰,她的腰身被他压得直往后折,又被他似有意似无意地搂住腰扶了起来。 身上的重量减了一分,她才算是站好,抱着他的手不敢松,“你,还ok吗?” 男人偏头看她,唇从她侧脸上划过,“你说呢?” 那表情,显然是没什么问题。 伸手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下,许倾城就想松手,结果又有人过来。 收到一半的手突地又抱回去,警告他,“你装醉。” 有人过来,许倾城不好意思的,“他今晚喝得有些多了,人有些不清醒了。” “靖霆的酒有这么浅吗?” “喝得太急。”许倾城解释,身体突地一僵,脖子上被人轻轻咬了口又舔,许倾城整个头皮都绷起来,用力撑住他,“我,我先带他回房间休息一下。” 抱着他的手不着痕迹拧了他一把,像是在警告,老实点。 她撑着他往房间去,他们问要不要帮忙,都被许倾城婉拒了。 她摇摇晃晃撑着他走路,忿忿的,“你太重了,不要把重量全都放我身上,我撑不住了。” “不是你说让我装醉,总要逼真一些。”傅靖霆手臂环住她的腰,自己站直了一些。 她的脸因为用力泛了一点红,被吊灯照耀得格外动人,他突地亲亲她的额头,毫不犹豫赞美,“美。” “什么美?” “人美。” 许倾城切了声,“你才发现啊,本来就美。” “脸真大。”傅靖霆闷笑。 许倾城恼得,“你闭嘴,醉酒的人哪儿那么多废话。” 两人一起上楼梯,却碰上要下楼的傅鸿信。 “哟,喝醉了?” 傅鸿信笑,“弟妹,我帮你。” “不用了。” 许倾城拒绝,他却非要上手,像是很不经意地抓了许倾城的手,沿着她的手背往上爬到她的手腕处,手指不经意地摩挲她的手腕内侧。 许倾城脸色突地发了冷,她用力抽手,声音都透着冷,极力压着脾气,“我说了我自己可以,麻烦放开我的手。” “嗨,别那么客气,都……啊……”话都没说完,腕骨被人掰住用力翻折,傅鸿信疼得大叫,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下一秒人就被掀翻在地。 咚的一声。 傅鸿信疼的第一时间竟然连喊痛的声音都没有。 傅靖霆在他身前蹲下,男人眼底全是张扬的野性,又狠又邪,“当我是死的?信不信我今天就能废了你的手?” 傅鸿信唾一声,“操,你他妈试……啊……我操你祖宗!” 手腕咔嚓一声,傅鸿信大骂。 许倾城太阳穴突突地跳,眼看着大家都往这边聚拢,她一把拉起傅靖霆,人扑进他怀里呜呜嘤嘤地哭,“老公,他欺负我……” 傅靖霆,“……” 正文 第142章 倾城被维护 许倾城硬生生挤了下眼睛,没挤出几滴泪来。 她现在满身满心的都是气,还来不及攒出伤心的情态,眼泪汹涌不上来。 戏不够那就道服来凑吧。 许倾城伸手用力拉自己的衣服,材质太好扯不破,但勉强漏了一点肩膀出来。 这女人的心思昭然若揭,傅靖霆额角轻抽,伸手将她衣服归位,遮得严严实实。 许倾城从他怀里抬起脸来,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又拉下来一点,他便沉默着又给她拉了回去。 家里的人都凑了过来,许倾城也不好动作,只好继续抱着他哭。 外面的鞭炮齐鸣,烟花璀璨,可在傅家老宅这一隅,气氛压抑得惊人。 即便是没有人阐述过程,单单是许倾城趴在傅靖霆怀里哭这一景象,便已经是让傅鸿信处于下风。 傅鸿信又疼又恨,气到爆炸,从没见过特么这么胆大包天的绿茶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脏水往他身上泼。 “我他妈碰你了吗?血口喷人是吧?”傅鸿信疼得冷汗直冒,咬着牙骂,“傅靖霆你是不是就看我不爽,等在这里呢?我今儿还告诉你,我这只手要留一点儿问题,我他妈要你十倍奉还。” 王韵姿赶过来,拨开人看到傅鸿信摔在地上,她上去把人扶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鸿信啐了口,“这女人倒打一耙,我要是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不姓傅。别他妈以为怀个崽子就成精了,是不是傅家的种还不一定。” 这人说话简直太难听,许倾城敏感地察觉到她抱着的男人身体倏然蓄了力,那种我不跟你废话直接揍到你不能说话的劲儿就出来了,她几乎拽不住他。 许倾城心里泛着冷,傅鸿信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即便生气也没必要这种时候跟他正面刚。 春节呢,家里大人都在,再怎么样都是亲戚,刚刚傅靖霆下手很狠,傅鸿信手腕怕是要去做接骨手术了。 如果说傅鸿信只是抓了她的手一下就闹成这样,别说傅鸿信不让,就是傅明辉夫妇也不会轻易算了。 许倾城即便对傅家的形势不甚了解,可单单从傅司晨的嘴里也能分得清楚这两家的关系紧张。 傅靖霆揍人伤人就更站不住脚,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小题大做,借题发挥,这个场面多难看。 公公婆婆脸上也不好看,而且,春节呢,爷爷奶奶心里肯定也是不痛快的! 最主要是,她不想,不想他为了她再挨一顿编排。 手臂上使了劲儿死死抱住他,许倾城抬脸看向傅靖霆,委委屈屈又抽抽搭搭的,“不是的老公,他说慌。明明是他……” 唇畔咬住,像是再难以启齿,脸又往他怀里埋,有呜咽声时断时续的传出来。 这女人……戏真他妈多……的让人忍俊不禁。 傅靖霆沉默地看她演,本来是特别愤怒的情景,让她一搅和搞的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傅靖霆得用力憋着才能不让自己笑出来,她手臂死死抱住他的感觉很怪异,细细的胳膊他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就能轻易折断。 可此刻她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他圈在她的领地里,委委屈屈地喊老公,即便是知道她在演戏,心里也软绵绵的。 男人收紧双臂将她用力抱住,十分配合的,“不怕。我相信你。” 许倾城从他怀里稍稍抬起眼,晶莹的闪着水光的眸子里生生露出两个字。 上道。 傅靖霆埋下脸去触了下她的额头,把飙到嘴角的笑意憋了回去。 这两人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矛头统一地指向傅鸿信。 别说其他人,就是王韵姿都悄悄地瞪了一眼自己小儿子,恨铁不成钢。 傅鸿信气到胸口疼,手腕上疼的他脸上的血色都在消失,人都要站不住了。 男人面色发沉,气得脑袋轰轰的,又不可置信这两人竟然就用这么拙劣的演技对付他,关键是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并不认为这对夫妻是在演戏。 “真他妈演得像,不就是一婊子还护成……” 啪的一巴掌,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 甚至是刚刚跟过来的老爷子老太太夫妇,从没见过温柔婉约的二儿媳妇有这么彪悍的时候。 钟婉绣脸是冷的,手是抖的,她甚至都没再多看一眼傅鸿信,只转头对上王韵姿,“大嫂,鸿信也不是小孩子了,说话口无遮拦,我听不下去,你不管那就只能我替你教训了。我家的儿媳妇,别人没资格说三道四。” 许倾城悄悄抬头,鼻子蓦地一酸,眼底的泪再不用硬挤,就这么突然而至。 被人骂习惯了,就不太习惯被人维护。 心里又软又酸。 脑袋被男人的手掌按住,将她的脸彻底地压进自己怀抱里,男人指腹在她头皮上轻轻按了下,像是在安抚。 王韵姿的脸色很不好,这个从嫁进来就被她狠狠压一头的女人,从来没见她有任何露出尖刺的时候,说得好听叫与世无争,说得难听就是迂腐无能,这会儿竟然当着她的面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心里这气就蹭蹭往上冒,她哼哼一笑,“你听不下去你就要管了?我怎么没听到鸿信说的哪儿口无遮拦了?就是那么样的一个人,还不准别人说了。叶家为什么不要她,坚持退婚,一张脸招摇过市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你们愿意捧着是你们的事,我们没必要啊!” 王韵姿嘴皮子溜得很,钟鼓之家,家里兄弟姐妹多,养成了泼辣的性子。 钟婉绣自知论吵架,她吵不过,但依然说,“大嫂,说人之前自省三分,你能说鸿信没做错?倾城第一年到我们家,是老爷子老太太点头答应娶进门的孙媳妇,是平辉和我认可的儿媳妇,靖霆正儿八经领证结婚的妻子,跟你我一样是傅家的媳妇儿,你说这话真的有失长辈风范。傅家最重门风,说话做事讲究真实,道听途说的事情能拿到台面上来讲?!” “你!” 钟婉绣一字一句钉是钉卯是卯地扣在她的话上,王韵姿还是第一次遇到钟婉绣这么跟她杠,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住口!” 傅明辉的声音重重从后面传过来,带着沉沉的怒喝。 被自己老公吼了声,王韵姿不甘不愿的住了嘴。 傅世清的脸已经拉得足够长了,他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面上,咳嗽声一声加重一声,看着家里闹出的这场乱子,丑恶百态,全都浓缩在这里。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指用力地攥紧了,“今儿个这年过得热闹。” 全场没一人敢吱声。 老爷子眸光锐利地看向傅鸿信,“你敢说你一点逾矩都没有?” 正文 第143章 怕你老公挨揍? “我……” 傅鸿信一个我字刚出来,老爷子的拐杖突地重重地敲在地上,硬生生就让他打了个停顿,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老爷子重重哼了声,直接扭头看向傅明辉,“你的好儿子。” 傅明辉额角青筋都要绷出来,他一生勤恳,诸般算计,谁不想争先谁不想给子嗣留一个好。 可他两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争气,时光催人老,他眼瞅着手里权威遭遇挑战,可膝下的两个儿子都已经被傅氏排除在外,像是生生砍掉他两个臂膀。 傅明辉常年掌权,骨子里的权利欲望深种,拔不出来。 傅平辉这人在傅明辉眼里就是个中庸迂腐之人,是可以为了亲情退让,说好听点叫顾全大局,但也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你没能力掌控大局。 傅明辉对二弟一家一直是嗤之以鼻。 却从未料到,老二的这两孩子无论是傅聘修还是傅靖霆,都像是锋锐的利刃,想要切割他的权势。 所以,他不允许他们形成合力,也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 但是,自己的孩子不争气却也真的是剜心一样的痛,磨着牙齿吼,“你个逆子!” 事情到了这地步,傅鸿信可算是明白了,这是没有人能好好听他说话。 有些人就这样,从小被人哄着捧着惯了,做任何事都要压人一头,傅鸿信内心里还真就觉得我他妈不过就是摸一下你的手,你的手能有多金贵,摸不得? 什么男女之妨,什么弟妹,通通都是狗屎,老子看你这张脸这身段好看才给你几分颜色,结果你坑我。 眼底讥诮恶毒的光看向两人,“行,很可以。” 他举步欲往外走,王韵姿却一把抓住他,脸上都抹了眼泪,带着哭腔,“鸿信这手腕伤成这样,就算是做了什么,这下手也太重了。” 老太太眉心都蹙起来,这大儿媳妇总觉得是个爽快看事的人,老头子摆明了想息事宁人,不然鸿信说话,就不想把这事儿来拆折开说话。 鸿信是个什么德性谁不知道,真要说道说道他也未必占理。 大过年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就算了,已经给他们留足了面子。 结果这还叨叨上了。 老太太冷冷开口,“你那意思,是要把靖霆的手腕也给折了才算是公平是吧。” 王韵姿到底是个听话音的人,“我倒没那么狠的心。” 老太太哼一声,赶着王韵姿走,“你跟鸿信去把手看利索了,你自己的孩子什么德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就这么护着,你能护到什么时候,到最后只能自食恶果。” 王韵姿没再说别的,看了自家老公一眼,这才拽着傅鸿信走了。 这边人一走,小辈们就被轰走了。 傅平辉抓住钟婉绣的手,她的手还在发抖,什么都没说,只无声给予力量,转头看傅靖霆,“喝点儿酒能得你!” “带倾城去屋里休息吧。” 许倾城有些担忧地看向钟婉绣,她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可很多话又没办法现在说出来,“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也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行了,你们上去休息,我跟你爸还要去看看爷爷奶奶,大过年的闹出这些事也是糟心。”钟婉绣微微笑一下,又看向傅靖霆,很是有了几分忧心忡忡。 傅靖霆轻啧了声,“妈,你这什么眼神。” 钟婉绣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这种时候傅司晨向来是只能看不能说话的那种存在,轮不到她,一出头就会被扎的那种。 她跟到房间,“妖精姐姐你没事吧?大伯家二堂哥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又拍她二哥的马屁,“二哥打得好,就应该这么男人。” 傅靖霆睇她一眼,不说话,只看向许倾城的眼睛,眼尾带着红,小鼻子也红红的,他伸手挎了她鼻头一下,“你这还真哭了,这么逼真。” 许倾城一把拍开他的手,嘟囔,“你懂什么。” 傅司晨看看两个人,不懂说的什么太空语言,也没人肯给她解释。 傅靖霆直接把人给丢出去,然后就把门给关了。 人家过两人世界,傅司晨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一开始不是说她睡这屋的么,二哥真讨厌。 门一关,许倾城就忍不了了,她忙拽住傅靖霆的胳膊,“怎么办,我看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 本来对于坑傅鸿信她一点也没有心虚,可不知道为什么看钟婉绣替她说话,许倾城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 她晃晃他胳膊,“我要不要跟妈说一声,解释一下。” 傅靖霆垂眸,看她不自觉地摇着他的手臂,感觉骨头都要被她摇软了。 他笑一声,糗她,“你本来就做了坏事,怎么就成了感觉好像做了坏事?” 许倾城眼眉一拧,不悦地推他一把,“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下手也够狠的,眼睛跟狼一样都放绿光了。” 她的眼睛是圆圆的杏眸,笑时最好看。 生气娇嗔时也好看,灵动的就像是天上的星,这会儿眼睛里似乎只落入一个他,那一句“还不都是为了你”简直就是层层蒲草将他捆住,勒进他身体里。 他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拉过来,手压在她的腰往他腿上坐。 许倾城不肯,这姿势不好,而且门只是关上了并没上锁,却拗不过他,依然被他抱坐在腿上。 男人对上她的眼睛,“为了我?” 凑得这般近,他的声音低沉,气息往她脸上扑,才察觉这样的话多么的暧昧。 她一偏头,这会儿再否认已经晚了。 男人捏捏她红透的小耳垂,“怎么,怕你老公挨揍?嗯?” 他一声嗯,低低沉沉地往耳朵里钻,说不出的暧味搔着心脏,全身都要软下去一样,偏生他鼻骨还往她侧脸上噌,气息带着酒气有些粗重的喷在她勃颈处,搞得那里痒痒的。 许倾城脸都红了,又躲不开,只好硬硬否认,娇娇地斥,“都不怕。活该你挨揍,谁让你动手了。” “嗯。说得没错。”男人倒也承认,喉咙间压着笑意,“所以,既然觉得我活该挨揍,傅太太何苦演这一场戏?” “……” 他把她揭穿得这么彻底,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他摸我手腕,还不放开。他好歹是你堂哥,我好歹是你妻子吧,他怎么能这样。我坑他也是他活该。” 傅靖霆抬眼,底色很深。 外面鞭炮齐鸣,烟花不时绽放,窗外一时亮一时暗,许倾城被他看得心脏直跳,慌慌乱乱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突地将脸埋进他肩头,“你别看我,看得我心慌。我就是觉得很对不起妈,大伯母说话又呛又难听。” 正文 第144章 她老公会安慰她 傅靖霆轻笑着抱住她,“别说你诧异,我都诧异。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言辞激烈,一步不退地跟人呛声。” “那我需要解释吗?” “不用。我觉得钟女士压抑太久了,话说出来也就痛快了。”傅靖霆笑,又说,“再说,她老公也会安慰她。” 这话他说得很淡很轻很正经,可是落在许倾城耳朵里的时候就愣是听出了另一层的含义。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 悄悄的去分辨自己心跳的声音,似乎跳得又急又响,不太一样。 许倾城偏了偏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她有些迟疑地问,“你有需要我特别配合你的吗?” 男人嗯了声,似乎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许倾城轻轻咬了下唇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她抬头看向他,“虽然你娶我娶得并非心甘情愿,但是结婚证目前是把我们绑在一起了,家里或者工作,我或许也可以配合你一下?” 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你也会跟我合作盛世在南门规划的项目一样。” 她很单纯地希望,两人的这场婚约,即便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要撕破脸皮。 这是种特别微妙的情绪,就像是她进入傅家,进入一个全新的家庭,以为要时时刻刻警惕和算计,却接收到来自所有人的关怀和帮助。 许倾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特别感性的人。 但她又必须承认,她真的蛮感性的,不忍心让这些对她好的人有朝一日失望。 也或许失望终究难免,即便如此,她也想尽可能地留一点美好。这是她个人简单又真诚的想法。 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分,男人轻咬她的唇,一点点加深牙齿的重量,直到听到她疼得哼一声,他才松开,敛眉笑得格外荡漾,“昨晚书房你的表现很好,这种配合我很喜欢,继续努力。” 许倾城一时没忍住,手啪啪的就拍在他身上,绝望的吼,“傅靖霆,我很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 “你可以滚了!我烦死你了!” 傅司晨刚要开门就听到妖精姐姐似嗔似怒似娇的骂声,就像是春天的小猫儿,挠得人浑身痒痒。 她掏掏耳朵,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呢。 嘤嘤嘤。 爷爷奶奶说让她看看妖精姐姐情绪平复了吗,让他们下去聊聊婚礼的事情的。 …… 王韵姿一上车整张脸都拉下来,骂,“看看你这都什么德性,老爷子老太太这本就偏心偏了你二叔那边,你就不能争口气?你让你爸的脸往哪里搁?” “争气?”傅鸿信疼得冷汗直冒,脸上表情都扭曲,“我争哪门子气,老爷子不早就发话了不让我碰一丁点哪怕跟傅家有关联的生意?正好,我现在也很滋润,我还懒得去争傅家这口气。” 傅鸿信外面搞了一个娱乐会所,声色犬马,下面一批的公关小妹,他就好这口,这生意是真对了他脾气。 傅家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老一辈对这种灰色经济向来十分敏感,随着时代越来越发展,就严令禁止傅家子孙沾染任何灰色经济。 几辈子攒出来的名望,不能因为一朝踏错全都搭进去,到了地底下也跟老祖宗没得交代。 可惜傅鸿信偏就喜好这个,纵情声色,又因为他傅家子孙的身份,背着家里外面干了好多糟烂事,傅明辉这人好面子,王韵姿护犊子,有些事能遮挡的就遮挡了,直到出了人命,兜不住了,才捅到了老爷子面前,这才被狠狠收拾了一顿,彻底将他从傅家的生意里赶了出去。 让傅鸿信正儿八经的干事不见得怎样,但是歪门邪道他倒是比谁都研究得透,在那个圈子里称王称霸。 虽说家里压着不让他沾染,但他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能管多少。 傅鸿信上面还有个大哥,傅鸿桢也卷进了当时死的那个小姐的事件里,还沾染了毒,被送出去戒毒,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过。 这事被傅家压得死死的,外人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都不明就里,就突然之间傅明辉精心培养的人在傅氏集团消失。 对外说是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享受家族庇荫。 但这说法太过冠冕堂皇,谁能信? 尤其是傅聘修以青云之姿扶摇直上,让傅氏集团内部的关系更加微妙紧绷。 车子拐弯,拐得急了,傅鸿信身体猛地往一侧倾倒,撞到腕骨疼的他差点闷过去,直接骂司机,“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司机一个劲儿地道歉,脸上都出了冷汗。 傅鸿信托住自己受伤的手腕,他突然扭头,“妈,你说这许倾城是叶家退婚的?跟谁?” “叶听鸿啊,你不知道吗?当年闹得多热闹。因为叶听鸿仕途的事情,你舅舅还专门给你爸打过电话。”王韵姿冷哼,“我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转脸就勾搭上了傅靖霆,你看看你二叔一家人宝贝的,什么玩意儿。 这女人够狠也够毒,听说她跟叶听鸿两人感情特别好,一转头还不是拼了命的把他拉下马,叶家政界布局那么久,叶听鸿又是个妥帖的,你不知道叶家真是要恨死她。这一会儿她抢了叶文涵的婚姻嫁进了傅家,你看着吧,这以后也是有的热闹。” 王韵姿一脸的不屑,叶家是她姥姥那边的亲戚,远了点,但也沾亲带故。 当时为什么推荐跟叶文涵,跟叶家联姻,就是想着有这层关系,到时候老二这家子这边也不至于不好拿捏。 倒是没想到让许倾城钻了空子。 更没想到傅聘修这个瘸子,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能趁着明辉打压傅靖霆的功夫,重新进了傅氏。 王韵姿并不十分清楚商场的风云诡变,但是有些消息还是能跑到耳朵里,一串联大约也就差不多了。 傅鸿信突地笑起来,“原来是她,怪不得我他妈看着眼熟。” 王韵姿看他那一副模样子,头皮都跟着发麻,到底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几根弯弯肠子,就是猜不透也猜个大半,“我可跟你说,你别眼睛竟往她身上跑,她就是个妖精,能扒皮喝血的,你就是再喜欢你也不能动她,别白惹一身骚,传出去太难听。外面那么多女人,漂亮的有的是,你要是就喜欢好看的,也可以,你给我找个行事规矩的,那你爸能不答应你吗?” “知道了,知道了。别整天地念叨个没完。”傅鸿信烦躁的说。 王韵姿看他这样就来气,“你可别听不进去,赶紧定下来吧,你还比傅靖霆大个两岁呢。这丫头奉子成婚,你没看你爷爷奶奶那脸上全是满意,就盼着重孙呢,老太太这天天的念叨四世同堂,两个人遗嘱都没定呢,这要是孩子也有了,那指不定能拿到多少好处。” 正文 第145章 小夫妻互相甩锅 两人下来的时候,小辈们有些在客厅里打牌,有几个跑到院子里放烟花。 傅明辉先行离开了。 傅鸿信的手需要做个小手术,但问题不算大。 许倾城听到时抬眼看了眼傅靖霆一眼,真的就伤到骨头了,看来他下手果然非常重。 男人轻敛着眉眼,听到这消息时也未见他脸上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那双眼眸沉沉的不似平时,许倾城拽了他的衣袖一下,他偏头看过来,轻挑了下眉角似乎在问,怎么了? 这么看,又没觉得异常。 许倾城一偏头,“没事。” 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这才让他们下来说说话,一会儿要准备休息了。 傅平辉和钟婉绣也都在,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伯一家都不在,所以在他们身上并未有一丁点被影响的痕迹。 但是许倾城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这样愉快的节日里闹得这么一出不愉快。 她喊了爷爷奶奶后,人就凑到老太太身边,给老太太端了杯茶水,乖巧地赔礼,“奶奶,是倾城不好,惹了大家新年的好心情,您喝口茶消消气,过年了还是要开心。” 老太太是真真没料到她主动赔不是,按理这事儿鸿信做得不对,是她受了委屈,可此刻她端着茶杯仰脸靠在她身前,俏生生的一张脸又美又艳,眼底含笑地讨好,也让人觉得受用。 老太太端过茶杯来,笑着,“你只要是没事,奶奶这心里就没什么气。过年呢,那还是要乐呵,我还乐呵呵地盼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喊我声老奶奶呢。这丫头长得是真好,这要是个女娃娃,那可不得了。” 老太太这话里带着笑意,这氛围就突地变得愉悦了起来。 倾城照理也给老爷子奉了茶,傅世清端过来,回头就怼自己老伴,“为什么非要是女娃娃就不得了,那要是个男娃娃还能丑了不成?” 话题绕在她的肚子上,所有人其乐融融,倾城这心里就格外不是个滋味儿,只好呵呵傻笑。 一回头就碰上傅靖霆的眼神,盯着她看,眸光别提多诡异。 许倾城不明所以,坐下时问他,“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美。” 许倾城,“……”神经病! 钟婉绣问他们,“你们都是怎么打算的,家准备按在哪里?婚纱礼服,婚礼形式,还有酒席你们都讨论过了吗?” “那当然是讨论过了。”傅靖霆身体往沙发上靠,老人在这里他也不好姿态过于放肆,坐在地还是板正,线衣的袖子拉起来一截,因为喝了酒他眼眉间多了一丝狂肆,偏头看向许倾城时就多了几分热辣轻狂,手指捏她的后脖颈,“你说说?” 说,说什么? 许倾城一扭头碰上他的视线就知道他不怀好意,那种眼神儿…… 她努力不让自己脸红,心里却躁得慌,从他给她支招关于盛世南门项目的建设,从他答应可与她深度合作之后,所有癫狂混乱下关于婚礼细节的讨论都已经抛诸脑后,要她说什么? 她手指藏在他身后掐他的腰,恨极。 男人身体肌肉绷紧了,他侧了身子拉住她的手不让她作乱,装出一副多亲热的模样,“让你说还不好意思了,有什么要求你说啊。” 姜文玉一听,点头,“对,有什么要求就说,最怕说随便,没要求。” 许倾城本想说她没什么要求,结果老太太这话出来,她连没要求三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眼眸轻轻转了下,偏头看向傅靖霆,那双眸子又娇又媚又好看,垂眸半敛,那股子娇羞劲儿生生要挖人心脏,傅靖霆头皮一麻,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她说,“靖霆安排的我都很欢喜,他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特别周到细致。” 傅靖霆,“……” 嗯,锅甩得很干净。 傅靖霆只好说,“她相中的地方建设周期最起码还要两三年的时间,暂时先住在景山壹号。酒店就安排郁时南的银湾酒店,婚礼细节交给婚庆公司让他们出方案再选,看看倾城喜欢什么样的,婚服妈已经安排了刘央……” 许倾城扭头,他倒是还真的安排得挺细致。 男人冲她挑了挑眉角,一副“我没被你难住”的贱兮兮的模样。 许倾城嗤一声,又忍不住笑,嘴角凝着笑意扭回头来,一抬头就见大家都瞅着他们呢,她躁得恨不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了。 看这小两口旁若无人眉目传情的模样,真是让看的人也觉得甜,真真儿地觉得日子真好。 姜文玉就笑,“嗯,挺好,继续把我们当空气就好。” “奶奶!” 许倾城娇娇地喊一声,脸红得透透的。 那股子年轻小姑娘的扭捏娇俏劲儿都出来了。 老太太就笑着揶揄她,“哟,这还不好意思了。” 钟婉绣就也跟着笑。 傅靖霆敛眉看着她,他把她拉进这个局里时,从未想过会这样一家人其乐融融。 她脸上的一娇一媚都深深地扎进心里,即便他不怀好意,满心算计,可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想给她最好的。 所有歉疚,便用余生来补。 “三月份是好时候,选日子都扎堆的,银湾酒店那边能排出来吗?”钟婉绣问,他们这时间太急,银湾酒店的婚姻预订至少都是要提前一年以上,如果预订出去了,依着关系人家肯定是能想办法给调一下,但是要解决客户那边的需求那就特别麻烦了。 即便关系再好,不要给人家带来特别大的麻烦才行。 傅靖霆很无所谓的,“让郁时南想办法。” 郁家的除夕晚宴人都安排在了银湾酒店,一是便于郁厨指挥,二是家里也省下麻烦,老老少少的就全都过来了。 除夕晚宴接了特别多,郁时南忙得晚了些,这才有空过来给桌上长辈敬酒,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他满脸黑线,谁他妈又背后骂他呢。 “时南,累感冒了?一会儿吃个药片。”郁家几番起落,这孩子也是不容易,老太太看着自己大孙子,心疼地拍拍他的手,“你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该娶个媳妇儿了,有人心疼你才行。” “行。奶奶你擎好,明年咱就办这事儿。孙媳妇给你娶回家。”郁时南哈哈笑着夸下海口,桌上的小辈们是嘘声四起。 正文 第146章 贪恋这一刻 老太太就笑,“你当娶媳妇儿是你买根菜呢,自己的事儿得当事才行。” “他能当事?他能当事就不会吃个饭吃个半截就放人鸽子。给他介绍多少人了,没一个能入他眼的。”郁母头疼得很,矛头直接转向郁时南,“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还想明年办婚,我看再这么下去三十了你也结不了。” 郁时南给老太太端了酒,又给一众伯母阿姨孝敬了,灰溜溜就窜去男桌了,女人真他妈的麻烦,属唐僧的,念叨起来没完没了。 出门就接到傅司晨的电话,他接起来,小姑娘笑嘻嘻又脆生生喊一句,“南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郁时南沉默两秒钟,“你有什么事儿吧,直说。” “我二哥三月初六结婚典礼,他们商量要定在银湾酒店。”傅司晨继续笑嘻嘻,“南哥我上次去的时候,听说你们那边三月份都排满了是不是。” “……” “我二哥说让你想办法。” “草!我他妈说今天晚上直打喷嚏。”郁时南骂一句。 但骂归骂,事儿还得办得妥帖的,最高规格。 傅靖霆的婚礼不搁他这儿办,或者办不好那都是他没脸。 这边准备挂电话,傅司晨那边突然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她捂着耳朵大声说,“南哥,新年快乐,祝你明年依然找不到女朋友。”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里她的声音又娇又脆带着不怀好意的祝福,郁时南失笑,“臭丫头,盼不得哥好是吧!” 傅司晨挂了电话,她仰头看着漫天烟花和耳边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双手合十握拳。 许倾城出来正好看到傅司晨在默默祈祷,她就站在傅司晨身侧,也抬头看天空中烟花烂漫。 傅司晨看到许倾城吓了一跳,“妖精姐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我一跳。” “许的什么愿?” “想快一点长大。”傅司晨眉眼间俱是笑意,“正月十七我就年满十八岁了。” 许倾城就笑,“那就不要盼着长大了,就停留在十八岁吧。”最好的时候。 “啊,为什么?”傅司晨不理解,“我爸妈管我管得太严了,什么都要十八岁以后。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我还是想长大了自己说了算,多好。就像你现在这样多好呀,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生小宝宝,不是很幸福吗?” 许倾城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半晌才说,“是。” 以前的时候真的是天天盼着长大,觉得父母给予的束缚太多,可是真到长大了之后才发现,成长是责任和担当,成长并不意味着随心所欲。 幸福不幸福的,怕也只有自己知道。 如若她和傅靖霆,两情相悦,这婚姻才会被称之为幸福吧。 两个人这边正说话,许倾城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一眼是宋畅的电话,往旁边走到院子里一处僻静的角落才接听。 “哎哟哟,终于有时间接我电话了哈。”这边电话一接通,宋畅小姐阴阳怪气的声音就进来了,“许倾城你可以啊,挂我电话,信息也不回,你结个婚领个证厉害了,准备把我丢外太空去是吗?我还以为我这通电话今年是打不过去了,要等明年再找你。” 反正12点没过今年就不算是过去。 熟悉的吐槽声,许倾城笑起来,“看看你这怨妇级语气,有这么想我吗?” “想你?想抽你是真的,你说婚就婚了,怎么之前都没吱一声的,你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傅靖霆不行吗?结果你转身就上了人家户口本上,许倾城你可真行,连我都瞒着。还有,怀孕又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了,你们这火速结婚跟你肚子里的宝宝分不开。你瞒得是真严实啊。”宋畅突突突地把她想问的话全都丢出来。 许倾城左看看右看看哼哼唧唧的也不好说,都说隔墙有耳,她不敢胡说八道。 “等见面了再说。” “什么时候见面?我明天就有时间。”宋畅迫不及待,她搞不懂许倾城是怎么回事,难免担心。 许倾城想了想,“我先问一下傅靖霆。” 宋畅只觉得气直往天灵盖上冲,“靠,我们俩约个会你还得先征求你男人的意见?!你现在是以夫为纲啊,准备修身养性做全职太太?盛世你不管了?” “胡说八道什么,这阵子忙得晕头转向,我总要问一下他们家这边什么习惯。”许倾城真是服了宋畅这脑袋。 “啧啧啧,新媳妇就是考虑周全哈。” “滚!” 许倾城笑骂,一回头撞在他身上,呀了声。 傅靖霆赶紧扶住她,看她笑得这般自然坦率,忍不住问,“跟谁讲电话?” “宋畅。”许倾城顺便问他,“明天我们俩想约一下,这边还有事情要安排吗?” “下午可以。” 她点点头就回宋畅,“我们下午?你定地方。” “听到了。”宋畅也不再多说,“明天下午一起喝下午茶,我把位置发给你。” 许倾城应了声就挂掉电话了。 她往他身后房间内看一眼,“爷爷奶奶睡觉了?” “嗯。年纪大了撑不住了,这都算是睡得晚了。”傅靖霆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察觉她身上有丝丝凉意,“就这样跑出来,不怕冷?” 出来的时候没以为会呆久了,所以就没穿外套。 许倾城摇头,“还好,不是很冷。” 男人手臂收了收,将她裹进自己外套里,女人娇柔的身姿便被他完全拢进了怀里。 许倾城犹豫了一秒钟,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她有点冷,手都是凉的。 可是他的身上是暖的。 傅靖霆低头看了她一眼,男人眼底含了丝笑意,他将下颌搁在她的头顶。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只听着或远或近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大家都在辞旧岁贺新年。 许倾城默默地想,她终于是把这一年撑过去了。 再不容易,也撑过去了。 明年,继续加油。 别人的一日一月一季一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她不知道,或许开心欢愉或许悲痛伤心,但她过去的一年里只能咬着牙,拼命往前跑,不敢停下不敢轻易地笑也不敢轻易地哭,头上悬着刀,背后燃着火,她就这样踉踉跄跄地闯到了今天。 怀里的女人突然用力地将脸压进他胸膛里,男人垂眸看去,就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突然去拉她。 许倾城唔了声,她不抬头,脸只用力压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手臂也收紧了。不给他看。 情绪泛滥来得这般汹涌,站在过去的起点上,她真的从未考虑过迎接新年的这一天她身边会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即便是偷来的,也让她贪恋这一刻。 正文 第147章 傅太太,新年快乐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肩膀轻轻地抖,他便就这样抱着她,等着她自己平复。 她哭泣时几乎没有声音,只除了偶尔的抽噎声,可愈是这样就愈是让人心怜。 其实不是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收不住,越想不要哭越是掉得厉害,最后干脆就哭个彻底。 哭完又觉得丢人,更不想抬起脸来了。 傅靖霆失笑,手往她侧脸上摸,“哭够了吗?” “没哭。” 她不承认,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不给他摸。 “真没哭?”男人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他微微弯腰,想要俯下身去看,她便一把抱住他,嘟囔着,“不要。你别看,好丑。” “那更要看看了,有多丑?”男人将她的胳膊拽开,俯身去看。 许倾城匆匆偏开脸,又被他扳了回来,被泪水莹润的眼眸像是月下水莲,娇羞动人。 男人指腹从她眼下抚过,他并不清楚她怎么突然掉眼泪,怕是问也问不出来,索性就不问了。 只这样轻抚着她的脸,她的眼,看她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酡红,眼睛也濛濛了一层柔光。突然就想亲亲她。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男人的唇辗转碾压在她的唇上,吸食入腹,并不温柔,极其霸道的侵入。 手臂怎么攀上他的脖子也不知道,只知柔软的身体被他搂抱在怀里,安心地交给他,她难得地极其配合他的动作,允许他放肆地侵犯,跟着他起舞,人软得像是一滩水,细细的呻吟声从两人的唇齿间溢出来,又被天地间的鞭炮声,虫鸣声掩盖掉。 傅司晨和三叔家的小堂哥在放手持的小烟花,她让小堂哥给她录个视频,却看到小堂哥的手机方向改向了另一侧,还挥手让她过去。 傅司晨跑过去,看一眼手机里,再抬头往前看,就看到了二哥和妖精姐姐…… 俊男美女的组合,放在哪儿都是养眼,像是电视剧里热吻的男女主角,只看得人脸红心跳。 傅司晨一把抢过手机,拽了小堂哥走,“你还敢录像,回头被我二哥看见了揍不死你。” “啧啧啧,靖霆哥艳福不浅。” “羡慕吧?” “必须羡慕啊。” 两个人愈走愈远,声音悄悄地散在空气里。 相拥接吻的两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话题里的主角,逐渐紊乱的喘息和心跳带起一片情潮。 她窝在他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脖颈,心脏跳得又快又紊乱,傅靖霆抱着她,手掌从她腰后用力压向自己,他唇贴在她耳边,“怎么办,你挑起的火。” 男人灼烫的气息喷在她耳侧,许倾城羞红了一张脸,眼睛里有水光有月光有他,她浅咬着唇畔不说话,那副模样简直让人想犯罪。 傅靖霆拉着人往别墅里走,二楼上她的房间房门紧闭,窗帘都拉上了。 房间里并未开灯,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混着女人的娇喘和推拒。 “别……啊……” “乖。”男人的声音也低也沉,他吻她,将她的声音困在他的嘴里。 陌生的房间里,两个人压抑的激狂,他的手掌捂住她的嘴,怕她失控的声音影响到其他人。 许倾城觉得自己要疯了,不敢出声,连喘息都要压着,她跪在床上,手掌撑在床铺上,身体的晃动中把一双眼眸都晃得发烫。 外面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和堂弟堂妹们的说话声,让许倾城紧张得要原地爆炸。 像是品味了一把偷情的刺激,男人的身体里全是疯狂的热血,躁动,强悍,贲张的肌肉纹理显现出野兽般的力量。 她的低泣声从他的掌心里冒出来里,婉转难耐,不可承受的愉悦与癫狂,混乱了谁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钟终于走向零点,窗外的鞭炮声突然变得热烈。 半开的窗将冷风和鞭炮的硫磺气息送进来,房间里暖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 傅靖霆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将她抱在怀里,给她身上披了一条薄毯。 许倾城蜷在他怀里,软得没有力气,一双眼娇媚纵横,他俯身亲她的眼,“傅太太,新年快乐。” 她心头微动,伸出手,揽他的脖子,细长的脖颈抬起来,去亲他的唇,“新年快乐。” 男人一挑眉,拥着她加深这个吻,也把那声新年快乐吞进心底。 手机取给她,“给岳父岳母去电话吗?” 许倾城点头,他便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赵岚的声音很清醒,似乎在等新年的一刻,也在等一个新的希望。 许倾城蓦地鼻子一酸,“妈,新年快乐。” “岳父岳母,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赵岚声音里有笑意,“帮我给你们爷爷奶奶和爸妈带个祝福。” 简简单单的祝福,不需要有特别的言语,就觉得圆满。 电话挂断,两人谁都没动,似乎享受着这短暂的安宁。 “喊你二哥和二嫂来吃新年水饺!”钟婉绣吩咐傅司晨。 “我不去。” 小丫头直接拒绝。 钟婉绣瞪她一眼,“使什么脾气?快去!” 傅司晨撇撇嘴,只好磨磨唧唧往楼梯走去,脸却偷偷红了。 她买了一套新款汉服放在房间里是想明天早上拜年的时候穿的,结果刚刚外面放烟花,烟火落在裙子上燎了几个洞,她想干脆换衣服的了。 结果去到房间一拧门把拧不开,但是房间里又有声音,傅司晨侧耳贴上房门听了一会儿,瞬间就就就…… 她捂着热烘烘的脸就跑下来了,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得益于现在万能的互联网,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 有没有实践是另一说,理论是明白的。岛国的小片子都跟闺蜜偷偷瞧过几次了。 傅司晨站在楼梯口,想了又想还是折身回来了,直接给二哥打电话,“二哥,吃水饺了。” 钟婉绣看她打电话,睨她一眼,“几步路,喊一下都不去,懒死你。” 傅司晨吐吐舌头扮鬼脸。 水饺里放了硬币,吃到了就是代表幸运,而且明儿一早拜年爷爷奶奶会根据硬币给礼物。 其实就是玩儿,图个热闹,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傅靖霆挂了电话看她,“下去吃水饺。” 许倾城觉得自己的腿还有些抖,她唔一声,小屁股在他腿上挪一挪,又懒下来,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傅靖霆看她这样就笑了,“走不了?我抱你下去?” 她一副被蹂躏致残的模样,他却神清气爽好不得意,许倾城心里那个气啊,偏头就去咬他,咬他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子。 傅靖霆嘶一声,他忍着笑,糗她,“你是不是想让全家人都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正文 第148章 我太太很漂亮 什么叫她对他做了什么? 明明是他! 但被他这么一提醒许倾城才惊觉这般惩罚的暧昧,匆匆松了嘴,但痕迹已经是留下了。 她手掌往他上面盖,问他,“有创可贴吗?” 大大的眼眸看着他,认真得让人忍俊不禁。 傅靖霆很想跟她说,藏有什么用,他们既然已经是夫妻这种事再自然不过,谁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在房间里窝了这么久,刚刚不知道谁上来要开门,房门锁上了,开门的动静还是传到了傅靖霆耳朵里。 但对方挺上道,打不开也就走了。 这事要跟许倾城说了,傅靖霆可以想象她怕是没脸再下去了。 许倾城补了唇妆,眼睛因为哭过有些发红发肿,她扫了点眼影,看看没什么不妥才出来洗手间。 傅靖霆看一眼她被吻中诱人的唇畔,还有眉眼间散不去的风情,喉咙发痒。 她这副样子,即便再遮掩,那股子从内而散的被男人滋润过的风情都掩藏不住。 “怎么?”许倾城问他,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转身又要去照镜子,被傅靖霆拉住了,“走吧。” 两个人下去,看大家围着一盘饺子抢得热闹,许倾城特别诧异,“干什么呢?” “抢幸运饺子。”傅靖霆解释了。 许倾城就笑笑看着一众人热闹,自己倒是没想过去吃一个。 她站在旁边浅笑翩然,感觉光都只打给了她。 许倾城看到三叔家的小堂弟咬到一个硬币,高兴地喊是好兆头,今年的律师证书一定能考出来。 傅靖霆取了筷子给她,让她试一试。 女人睇着他,“真的管用吗?” “或许。” 许倾城唇畔轻抿,她摇摇头,“我不相信幸运,因为幸运女神从没有眷顾过我。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她偏头看向他时,傅靖霆从她眸光里看到了坚韧与不可妥协。 他挑了挑眉尖,这女人就是可硬可软,招人稀罕。 傅靖霆拿了一只碗,夹了两个水饺放到碗里,然后递到她嘴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用筷子夹了其中一个递到她嘴边。 甚至都来不及拒绝,旁边的小堂弟看到了开始起哄,“哎哟哟,靖霆哥可太温柔了,亲自喂小嫂子吃饭啊。” 许倾城这脸啊,再顾不得其他赶紧呑了下去。 斜睨他一眼,全是嗔怪,只是下一秒许倾城突地捂住嘴巴,眼睛里全是惊讶。 她吃到了一枚硬币。 竟然是一枚一元硬币。 旁边三叔家的堂妹一看,尖叫,“啊啊啊啊我都快吃吐了,就为了它,它就这么跑到别人的嘴里!” “嫂子,你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妖精姐姐厉害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许倾城笑着,“那我把幸运送给你们。” “自己吃到了才行,别人送的不行。”小堂妹哭唧唧。 “那或者说你有什么愿望,看我有什么能帮你啊。” “妖精姐姐你不用管她,她的愿望你也帮不了。”傅司晨笑嘻嘻跑过来,“紫凝姐想要变成C罩杯。” “傅司晨我让你胡说八道!”两个相差没几岁的小姑娘打闹成一团。 许倾城笑了笑,傅靖霆问她还要吗,怕他当众再喂她,许倾城赶紧自己拿筷子吃了碗里另外一个。 然后就—— 小堂弟,“嫂子,我跟你握握手,传递点幸运给我。” 堂妹,“我也要我也要,总共就两个,嫂子你手气也太旺了,为了这两个玩意儿,我今晚肯定增重二三斤啊!” 傅司晨,“我也要我也要。” 许倾城哭笑不得,“你二哥帮我夹的啊,应该说他手气好。” 小堂弟,“手气好吃不到自己嘴里有什么用。” 许倾城扑哧就笑出声来,气氛太欢乐,仿佛真的所有坏事都会随风而去。 剩下的便就有——幸运。 许倾城转脸去找傅靖霆,找了一圈,才在客厅落地窗的位置见到他。 他在接电话,许倾城便从后靠近过去。 男人的背影宽阔高大,她嘴角沁了笑意,忍不住也会做一下梦,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是她的幸运。 “靖霆,新年快乐。”电话那边女人的声音清浅温柔,“听家里老人说你结婚了,婚礼定在三月。” “嗯,”傅靖霆回得不冷不淡,“准备好了会给唐家发喜帖。” 电话另一端,女人站在窗边,漂亮的裙装将腰身掐得极细,她垂眸,“那我是要提前恭喜你了。听说你的未婚妻很漂亮。” “我太太是很漂亮。”他纠正,不存在什么未婚妻。 女人轻咬了下唇,“聘修哥和唐糖的婚约也要定了,正月里我父亲希望我陪唐糖去一趟你们家,让伯父伯母见见唐糖,你那时候应该在吧,我们,好久不见了。” “不一定。” 这委婉又直接的拒绝呵,唐可嘉苦笑,她收了电话,漂亮的眉眼印在玻璃窗上,时间真快,快到她还在等着他来找她,他竟然就已经结婚了,仓促的一巴掌抽在脸上,让她所有的自信都成了碎片。 许倾城靠近时就听到一句,我太太很漂亮。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冷淡,仿似在压着脾气,许倾城还是觉得自己被夸了,心情很好。 傅靖霆收了电话,回头看到她,顿了一下,这才伸手去搂她。 零点钟声一过就跨入了新年,就像是仪式般,大家都等这一刻,过去了就都歇菜了,回房睡觉的睡觉,刷手机的刷手机,热闹的气氛散了些。 “休息会儿吗?” 许倾城摇摇头,“司晨和紫凝在说话,我不好去打扰。” 傅靖霆带她上三楼的书房,没人打扰,有沙发。 他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许倾城就坐过去,脑袋被他按在自己腿上,他将外套搭在她身上让她休息会儿。 许倾城脑袋挪了挪,选了个舒适的姿势躺着,嘴角莫名就勾了笑。 她侧身躺了一会儿,又转过脸去看他,“你太太很漂亮?” 她弯着眼眸问他,那副模样别提多得意了,傅靖霆嗤一声,又忍不住笑,伸手去掐她脸,很是掂量了一番说,“哟,这脸皮够厚。” “讨厌。” 她娇斥,拍开他的手,身体侧向他的方向将脸压在他身上。 她脑袋在他大腿上滚,滚得他的腿根都跟着发紧,手掌往她侧脸上压不让她乱动。 第二天一早许倾城是在傅靖霆怀里醒过来的,她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抬眼就看到他线条犀利的下颌。 她竟也有股忍不住亲一亲咬一咬的冲动,亲昵感不经意地冲出来,躁得她脸热。 她这边一动,男人便跟着醒了过来,看她一眼,“醒了?” 嗓音有点沙哑。 许倾城嗯了声,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就见傅靖霆伸手按在自己后脖颈上按,活动着脖子上的筋骨,似乎撑的时间久了,很不舒服。 “你怎么不喊醒我?” 正文 第149章 戏精的很可爱 “喊不醒,睡得小猪一样。”他吐槽。 许倾城伸手在他脖子上用力按下去,男人嘶一声。 她拍拍他肩膀,“转过去。” 傅靖霆看看她,倒是听话。 她两手搭在他肩膀上帮他按摩,手法可以,力度ok。 傅靖霆享受得很,问她,“学过?” “嗯。我爸经常颈椎难受。”她说着,胳膊肘往上压,毕竟不是专业技师,她的力量还是不够,“这样可以吗?” “嗯,好了。”傅靖霆拉下她的手,“去换衣服。” 许倾城嗯一声,她回房间,傅司晨正穿了她的新汉服,头发上的红飘带又娇又俏。 “啊,妖精姐姐,你休息好了吗?昨晚我去找你,本来说床上睡舒服一点,但是二哥说不喊你了,让你睡会儿。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许倾城摇头,“不用了,我睡得很好。” 两人正说着话,傅靖霆进来,许倾城看到他恍悟,骂你去拿了他的衣服给他,男人却不接,问傅司晨好了吗,她说好了接着就被二哥丢了出去。 傅司晨哼一声,下楼了。 房间门被锁上,男人把衣服往下脱,透着力量的肌肉线条呈现眼前,看多少次依然会脸红,许倾城忙把他衣服放下,转过身去。 傅靖霆看一眼,就笑,“你不换衣服?” 他伸手抓住她,帮她将连衣裙背后的拉链拉开,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指骨贴着她的背脊跟着连衣裙往下,女人的肌肤在他指骨掠过处寸寸收紧。 曲线分明的背部落进男人眼底,漂亮的蝴蝶骨像是蝴蝶的翅膀在他眼前撒下一片迷药。 傅靖霆即便本来什么也没想,这一刻也难免遐思,他手指在她那截细致腰身上按了按,指腹往下勾住她的内裤边沿……不等他继续动作,许倾城忽地躲开,气恼地瞪他,“不要动手动脚。” 傅靖霆就笑,“好。” 两人换了衣服下去,老太太老爷子都已经起来了,收拾得喜庆又妥帖。 傅明辉夫妇也都过来了。 早餐吃得很简单,一大家子人一起给两个老人磕头的场面十分壮观,仪式感的郑重其事,告诉大家最基本的传承。 家族。 老爷子老太太高兴得很,问新年的幸运饺子谁吃到了,她有礼物给。 大家开开心心收礼物,老太太这里也不缺好东西。 傅紫凝问,“奶奶,你大礼准备的什么,新嫂子一个人中了两个大礼呢。” “是吗?!”姜文玉笑着,视线睇向许倾城,“你过来。” 老太太招手,许倾城就过去了。 姜文玉笑眯眯看着她,“好孩子,运气不错。说明你今年都顺顺利利。” 老爷子看了老太太一眼,“那块石头,送给她。” 老太太愣了下,看自己老伴儿一眼,终是笑起来,“丫头,我和你爷爷送你块石头。” 傅司晨和傅紫凝两小丫头一听都哎了一声,似乎十分失望。 这会儿下头人真搬过来一块石头,很大一块,七八十公分长宽的大小,高也得五六十公分。 傅平辉一看,忙说,“妈,这个不合适。” 傅明辉也蹙了眉头。 老太太手一摆,“没什么合不合适的。”只看向许倾城,“丫头,我听说你学过,看看。” 许倾城看放石头的托盘旁边还放着放大镜和专业的小手电筒,她也不推辞,拿了工具就看,这一看,眼睛都亮起来。 咻咻的。 她偏头看向傅靖霆。 傅靖霆被她这眼神搞得一个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秒懂。 她想要。 男人走到她身侧,看她又仔细去看,一会儿又抬眼看她。 还是刚刚那种眼神儿。 想要。 但是太贵重了。 不好意思。 傅靖霆忍着笑,凑她耳边,“想要?” 她点头。 “东西太贵了?” 她点头。 “那不要了吧。老太太也就是说说,毕竟这么好的东西。” “……” 傅靖霆真的想笑了,他咳嗽一声掩饰他的笑意,忍得很辛苦。 他想到拍卖会上那一副耳坠,她举牌时眼睛都是亮的,灯光像是聚拢在她眼底,璀璨夺目。 “你们俩说什么悄然话呢。丫头,这石头怎么样?”老太太问。 许倾城放下手电筒和放大镜,“奶奶,我经验有限,但应该是上乘的好料。” 何止是上乘,上上乘啊。 “喜欢吗?”老太太问。 许倾城有点扭捏,是很喜欢,可是几千万的东西,她一句喜欢就收入麾下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好想要,好想要肿么办?! 她手指拽一下傅靖霆的衣服,盼着他说句话,最好他开口帮她收下来,这样不会显得她太财迷。 她拽一下拽一下他,都快把他的骨头拽软了,傅靖霆牵住她的手,笑着开口,“奶奶,你没看她眼珠子都快粘在上面拿不下来了吗?!” 老太太就笑,“跟我不好意思,跟我客气呢,喜欢就拿走。” “谢谢爷爷奶奶!”许倾城半秒都没停顿的感谢。 又觉得自己太外放了,立马站好笑容都不敢多一分,矜矜持持地站那里,装得那个大家闺秀温婉淑雅。 傅靖霆失笑,手指在太阳穴上用力压。 他一直觉得许倾城美艳动人,现在却觉得她戏精的可爱。 早上拜完爷爷奶奶,傅靖霆还有四爷爷和五爷爷,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去拜年。 傅聘修也过来了,男人倔强地不肯让别人帮忙,轮椅都是自己来。 上车的时候有些费劲,傅靖霆要搭把手被他拒绝了。 他站在一侧只静默几秒钟,转身到了车子另一边,不帮,不看,随你。 许倾城有些不放心,她在一边将礼品放到后备箱,一边分神去看。 男人一只手臂撑在拐杖上,一只手臂撑在汽车座椅上,用力到额角青筋都绷出来,西装裤下的两条腿因为站立而颤抖。 许倾城发现,他可能并不是完全不能站立,只是站立的时间很短。 傅聘修坐下时整个人似乎是有些喘,但他面上表情冷淡的甚至你看不出他曾经多么用力。 可她分明看到他额角青筋暴起的瞬间。 若没有那次意外,这个男人在傅氏集团的分量不言而喻,他自然是人中龙凤,也必然有强大的意志力和极强的自尊心。 许倾城收回视线,过了会儿她才走过去像是不经意看到,自自然然地将滑落在地上的毛毯捡起来,递过去,“大哥。” 傅聘修接过毛毯,摊开,盖在自己腿上。 许倾城要转身,听他淡淡地说,“周潜跟台庆监狱那边相熟,借着春节会过去走动,你们忙完这段时间,让靖霆带你过去认识一下。” 许倾城眼睛一亮,她忙惊喜地回,“谢谢大哥。” 男人眉目不动,电动车门已经在她眼前合上。 正文 第150章 给你做个平安牌 许倾城绕到车身另一边,就看傅靖霆站在那里,她过去,“大哥说台庆监狱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我听到了。” 许倾城悄悄观察他脸色,没看到有特别的异常,只是脸色看起来有些沉。 他轻呼出口气又往车子里看了眼,这才拉着许倾城上他们的车。 拜过年后就各自回家了。 钟婉绣说都熬了一夜了让他们回去休息也收拾一下,又嘱咐傅靖霆明天要去给岳父母拜年,这才带着傅司晨离开。 回到景山壹号的时候十点多。 许倾城一下车就去后备箱找那块石头,上手就要搬,那么大块石头,她还真搬不动,只好求助似的看向傅靖霆。 男人拿了个行李托出来,就把石头放上去拖着往别墅内走。 许倾城就跟在他身后兴高采烈叽叽喳喳,“这个翡翠原石真的是很好,你看它边上的断口是豆绿色的,说明种老水足。这原石要在赌石市场,我觉得可以做到五千万以上。” 傅靖霆顿了下脚,“你想卖了?” 许倾城眼睛里金光闪闪,“不能吗?” 傅靖霆,“……” 他往别墅里走,许倾城就拽着他手臂,“真的不能?” “不然呢?老太太稀罕的物件送给你,你回头转手给卖出去?” 许倾城,“……” 进了别墅,傅靖霆将她那块宝贝石头放在她要求的位置,然后抻了抻腰去往二楼。 许倾城盯着石头看了半晌。 有些叹息。 不能进赌石场就只能开了,嗯,看质量,开了做成品后应该也可以的。 她点点头,抬眼没看到人。 她往二楼跑,进了卧室没看到人,听到洗手间有动静,她站在门口敲一敲,“那我找人把石头开了,做几样首饰,我留一件,给奶奶妈妈和司晨各一件,其他的卖掉可以吗?” 洗手间里只有水流的声音,没有听到男人回话。 许倾城等了会儿,正想着他可能听不到一会儿再说。 结果洗手间的门突地拉开,人还没反应就被他拽了进去。 淋浴间的推开门开着,热气都跑出来,他身上挂着水珠,一滴滴地亲吻他的肌肤,沿着肌肤纹理往下滑。 他手臂缠着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胸前,伸手去拉她衣服的拉链,都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连衣裙整个儿滑到地面上,她被他抱进去淋浴间,蓬蓬头的水直往两个人身上冲。 明明是温热的水,落在身上时许倾城却一个激灵。 她说,你干什么呀。 声音又软又没力气。 傅靖霆手落在她的身上,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慢慢地滑,水流将两人的视线都模糊,她软得几乎要站不住,去抓他的胳膊,可他也滑,抓不住。 男人笑着抱住她,将她抵在墙壁上,背后冰凉的触感与身前的热度对向冲击,身体就燥得不像是自己的,软绵绵的一团,臣服在他坚硬的胸膛和铁臂间。 “给奶奶妈妈司晨各一件?嗯?”他亲她的耳垂,问她,一声嗯低沉沉的将人的心都要揪出来。 “不,不行吗?”她问,压着喘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却依然有丝发抖。 “想得很周全。”他将她抱起来,往上送,唇从她的锁骨上落下去,男人的气息喷在肌肤上带起片片战栗,延绵起伏间被他的唇舌攻陷,“所以,没有我的?” 许倾城嗯的一声长吟,她手指插在他刺手的短发间,眼眸全是红的,颤抖着唇问他,“给你做个平安牌,好不好?” 那一把子声音,娇媚柔软宛如魔音直直地往男人脑子里钻。 …… 许倾城瘫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塞进被窝里,她眼睛里的媚色还没散开,整个人又软又乖。 女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因为你对她好,她便会从丝丝缕缕种让你察觉到她的臣服与甘愿,从昨晚开始她乖得很,对他的求欢几乎全盘接受,那种娇软就像是下在男人身上的毒,毒入骨髓。 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傅司晨跟她说那套扇解人意是他送给她的开始。 无从分辨是感动还是其他,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里对他的排斥和抵抗越来越弱,而这种心情反应在身体上就变得格外的配合,经受不住他一点点的引诱和撩拨。 她人在被窝里滚了下,将丝滑的被子将自己裹紧了。 傅靖霆伸手扣住她的脑袋,让她起来,“头发没干,吹一下。” 她乖乖听话,拥着被子坐起来,任他拿着吹风机给她把长发吹干。 她悄悄看他,突觉这场景分外熟悉,想着她曾经问他,不知道哪个女人能享受到傅少的终极服务。 她说的是他未来妻子,并未往自己身上代入,因为知道他不会娶他。 他当时怎么回的话? 你倒是看得明白。 是的呀,她看得太明白,所以才会用怀孕这样拙劣的手段来欺骗他,以期达到嫁给他的目的。 这么一想,心底的悸动便全都变成了惴惴不安。 她抬眸,看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被日光打出明暗两个切面,立体的,帅气的,带着野性和邪气,这是一张会将女人的心脏切割成碎片的男人,而且每一块碎片里也只能容得下他一个。 只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会存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垂着头,乖得很。 男人看着她,想起她方才抱着他不胜娇弱的求他,“我没力气了,真的不要了,你抱我出去睡觉好不好。” 他本来想放过她,结果让她这么软软的一求差点让他的腿也跟着软了,控制不住的将她又蹂躏了一番。 …… 宋畅喝了一杯咖啡以后许倾城才到。 宋小姐眼眉吊得高高的,“忙死你算了,不是说下午有时间,迟到这么久。” “就,事情多了点。”许倾城脸颊微微的泛红,她也不能说午觉睡过了头,好像在他的怀抱里就会睡得格外沉,而且这男人自己醒了也不叫醒她,看着她混乱着急。 “啧啧啧骗鬼呢,脸红成这样,干什么坏事了吧。”宋畅看着她的脸,毫不客气戳穿她。 许倾城,“……” 侍者过来问许小姐还是焦糖玛奇朵吗? 不等许倾城回答,宋畅直接纠正,“以后要喊傅太太了,都怀孕了喝什么咖啡,给她来杯鲜榨果汁吧。” 侍者笑一笑,说好的。 等人一走,许倾城就睨她,“就你嘴快,什么傅太太。” “早一天晚一天而已,不是说婚礼时间都定了。赶得这么着急,因为你的肚子?”宋畅实在是好奇,这几天她都快憋坏了,许倾城这招放得让人猜不透。 侍者一会儿上了果汁。 许倾城喝一口,半晌才开口,“我没有怀孕。” 【作者有话说】 妞们,觉得好看就一定要点“好看”哈。另外,作者是活的,其实大家的评论我每天不知道要刷多少遍,要看多少遍,只是有点儿懒,顾不上每条都回。但是真的有好好看大家的评论哈,所以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评论区留言,想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活着,你就喊个翻牌,色某人必翻。么么么哒各位。 正文 第151章 帮我买盒避孕药 “什么?” 宋畅惊讶的一声吓得许倾城直跟她打手势,“你小声点!” 宋畅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知道这事关系匪浅。 她干脆做到许倾城身侧去,两个人头抵头地说悄悄话。 “你可真大胆,你跟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打算。”宋畅有点急眼,她觉得许倾城现在的所有计策都趋向于疯狂,“我严重怀疑你脑子进水了。” 许倾城垂眸,她喝一口果汁,沉淀了一下才开口,“畅畅,青尧出事不是意外,是叶家动的手。” 宋畅不意外,想着那次许倾城差点用车撞向叶文涵,大约也猜出来了。 “只要我继续跟叶家对着干,只要叶承年收不走盛世,青尧能出一次意外就能出两次意外。”许倾城深呼吸,她抬手压在自己眼角上,不让泪流出来。 她其实现在心情很平静,可是谈起来,眼泪就有些忍不住。 “他们在用青尧的命威胁我,让我退步,让我让出盛世。”手指用力地收紧,许倾城紧紧咬住牙关,深呼吸平息自己一旦提起就不可抑制的情绪。 “我不可能让,也不会给他们机会把盛世吞下去,更不会让他们继续伤害青尧。” 宋畅手臂伸过去抱了下许倾城,“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你想过没有,你这样欺骗傅靖霆,不对,是傅家,这是埋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你考虑过到时候怎么办吗?孩子总是要出生的,时间一久这个谎言肯定会被戳穿的。” “我知道,这个谎言瞒不了多久。”许倾城手指压在太阳穴上,“我有办法?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需要我帮忙吗?” 许倾城摇摇头,“这件事不用,但我确实有另外的事要你帮忙。” “你说。” “你帮我买盒避孕药。我现在不方便自己出面。” 宋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什么?你现在这样傅靖霆也没放过你?没做措施?” “……” 许倾城不语。 宋畅敲敲脑袋,“那你要避孕药干什么,索性弄假成真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许倾城收了收手指,“我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不想对孩子不负责。也想,给他留下余地。毕竟,谁都会……遇上自己真心想过一辈子的人,他也会。如果没有孩子的牵绊,他可能会更容易处理未来的感情问题。” 许倾城笑笑,“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太矫情也太马后炮了,可我真是这么想的。” “那你呢,你怎么办?”宋畅看着她,还是忍不住毫不客气地问出来。 “我,我没关系。”许倾城揉了揉眼角,她扯开嘴角,拉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到了该还债的时候,还是要还的。是我手段不光彩,届时该我承担的后果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她笑得勉强又苦涩。 宋畅也不好多说什么,“行吧,那我帮你办。但是避孕药不是万能的,如果这期间你有了,就不是避孕药,而是堕胎药了。” 许倾城手指收了收,她嗯一声。 两个人之间突然俱是沉默下来,时间差不多了,许倾城的电话响起,竟然是傅靖霆的,问她结束了吗,去接她。 许倾城挂了电话,就看宋畅盯着她看,啧了声,“追得这么紧,你出来才多久。看你这副滋润的模样,看来近些日子也没有被难为。” “嗯。也算是达成共识了,外人面前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许倾城搅动着面前的果汁,突然问,“畅畅,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对他好一点,你说,真相揭开的时候,他会……不那么讨厌我吗?” 到底,还是没敢问,如果我对他好一点,他会喜欢我吗? 喜欢一个心机叵测算计他的女人吗? 平心而论,许倾城自认换位思考的话,她也做不到。 所以,她怎么会有这样荒唐想法呢。 宋畅一怔,她被许倾城的问话给愣住了,她盯着许倾城,诧异的盯着她,“倾城,你刚刚说的什么,你自己还知道吗?” 许倾城垂着头不语。 宋畅忍不住推她一把,“喂!许倾城!你不会吧,你对他……” “都跟你说是如果了。”许倾城匆匆打断宋畅的话,她笑盈盈地看向宋畅,“没有如果,我心里很明白。” 她站起身,“走吧。” “倾城,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帮不了你但可以听你倾诉,但是,你听我一句话:守好你自己的心,别再伤一次。与其那样,我宁可你狠。”宋畅忧心忡忡,倾城问出那样的话一定不是无缘无故。 可她现在的状况,无论怎么做,宋畅都无法往最好的结果去思考。 许倾城冲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眼底的泪竟然差点跑出来。 以为早已经被现实磨炼得足够世故,却发现偶尔还是会极其幼稚。她不能被温暖麻痹了心脏,她可能还是更适合站在冰天雪地里接受打量和嘲讽。 两人出来咖啡馆时,傅靖霆已经到了,没有司机,他自己开车过来。 不方便停车,所以只是路边一停,降了车窗看过来,他穿着立领的夹克外套,在傍晚不甚明亮的光线里,他便是最亮的那束光。 只一张脸,引得过路的美女频频回头。 但他一无所觉,垂着眼滑手机似乎要打电话,接着许倾城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没接,掐断了。快步过去就撞上了男人偏头看过来的视线。 光线已暗霓虹还未亮,这在这明暗交界间他眉角挑起的弧度轻而易举的卷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许倾城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上车,跟宋畅挥手道别。 宋畅弯下身去,看向傅靖霆,半开玩笑地,“倾城的先生,麻烦对我闺蜜好一点,不要欺负她。” 车子开出去,傅靖霆突然偏头看她,“我欺负你了吗?” “宋畅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许倾城只当他在乎宋畅的那句话。 傅靖霆轻笑,“是当真了。我很好奇傅太太跟闺蜜见面聊了什么?聊我怎么欺负你?” 他看着她的样子太浪太不正经,许倾城正儿八经跟他解释的话就锁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她索性不解释了,不知为何心跳依然快了一分,连声音都软,“随便聊聊,没有聊你。” 有时候就是,当你意识到自己被某个人过于影响时提醒自己要注意了,不要被影响,然后却发现,似乎这份自我提醒反倒加深了他对你的影响力。 她瞅着他,看他一副游刃有余,轻松自然的模样,许倾城有点儿小郁闷,凭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边写边忐忑,最近是不是甜的有点儿发腻了……呜呜好怕你们弃我而去啊啊啊 正文 第152章 社死现场 许倾城一路跟自己较着劲的功夫,到家了。 她以为他赶着让她结束跟宋畅的会面是后面还有事,没想到他直接回来了。 她疑惑,“不用出去了?” “你不累?” 那肯定是累的。 外面偶尔有鞭炮声,新年总是热闹。进了房间,许倾城换了睡衣卸了妆,人懒懒的不想动,趴在床上躺尸。 傅靖霆进来时看她趴着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青蛙,他笑了笑。 许倾城听到声音想起来,他已经坐在她身侧,手掌压在她背上问,“累了?” “嗯。” 他便很自觉地帮她按压后背,捏她发紧的肌肉帮她放松。 许倾城舒服地哼哼唧唧,趴在那里眯着眼想睡觉。 傅靖霆很是服务了她一会儿才把人拖起来,“吃饭再睡。” “不想吃,不怎么饿。”她摇头,吃饭还要自己做,麻烦,宁可不吃。 她犯懒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像骨头全散的懒娃娃,他抱她就任他抱,反正自己不要有一点力气。 傅靖霆将人抱个满怀,手上并不规矩,许倾城抓住他的手,不依地哼哼,“你别欺负我,好累的。” 她撒娇一般又娇又软的声音能击碎所有的自制力,傅靖霆呼吸明显重了一分,“这样就叫欺负你?跟宋畅聊这个了?” “……” 许倾城不知道话题怎么转移到这里,“怎么可能说这种,我不要脸的吗?” 看她被逗得脸红,傅靖霆笑着亲她耳垂,“这不叫欺负吧,这可是法律允许的,再深一步都可以,傅太太是不是?” 许倾城脸热,扭着身体不让他得逞,“你别这样呀,我就想这样休息一会儿,你抱着我,别动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娇娇地求,声音故意放软了,一把子婊里婊气的声音被她学得惟妙惟肖。 傅靖霆骂了句操。 恐怕换个人,这种声音,他可能就直接萎了。但是,现在,正相反…… 许小姐觉得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总要吃一种的吧,他们这样……频次太高,危险系数也高。 但她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许小姐想逃,男人却把手臂收得异常的紧,“惹了火就想跑?” “我没有。”许倾城否认,她一双眸子闪啊闪,闪得男人的喉结都跟着滚。 “没有?”他脸往她脖颈里埋。 许倾城慌乱地否认,随便扯了个理由,“我肚子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改天要去医院看看,我们这样不行……频率,频率有点高。” 许倾城说完,整张脸都要滴血。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看她,装作听不懂,“什么频率有点高?” 许倾城,“……” 她瞪他一眼,一副你明明知道还问的模样。 男人失笑,“明天去看岳父岳母,回来的时候带你去做孕期检查,傅家有定向服务的孕检医生。” 他说着拿了手机,“我给刘医生去个电话。” “不用!”许倾城急忙从他手里抢过电话,心脏慌得一匹,“我还是从我之前的地方检查就好。而且,就,就其实也没有特别不舒服,你,你注意一点就好。” 傅靖霆凝眉看她,他什么也没说,许倾城的心却跳得厉害,被盯得心里发毛。 她突地搂住他,主动地亲吻他,企图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转移话题。 但是,不得不说,傅靖霆很吃她这种转移话题的行动。 她手臂攀在他的身上,像是丝丝藤蔓,就宛如一个惑人的妖精,将他的筋骨全都吸食了去。 这一场情事的起始带着她的小心机,可他绷着额角将她按在床上时,男人有些粗暴的动作和眼底漾起的野性一点点渗透进她的肌肤里,许倾城在急促的呼吸和失速的心跳声中发现他不可自抑的失控。 她心底涌起一种隐秘到无法言说的情绪,他也是会被她影响至厮。 心里的不平衡感就消弭了许多,还好,不止是她,会被他影响。 …… 宋畅一个至今未开苞的黄花大闺女要去给许倾城买事后避孕药。 当时答应的时候义薄云天,好,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帮你谁帮你,你只要说出来了,我就给你办好。 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宋畅的内心就日了狗了。 宋畅将脖子上围的丝巾往嘴巴的位置扯了扯,痛定思痛地进了药店。 好在,春节期间,药店也冷冷清清,人流并不大。 宋畅问工作人员,“事后避孕药。” 工作人员是个上了年纪特别热心的阿姨,给她拿了几盒不同牌子的避孕药,殷勤地介绍不同品牌各自的优劣势。 宋畅太阳穴的地方有些发涨,“就,贵的那个吧。” 阿姨一边扫码一边还要絮絮叨叨,一边推销,“再贵的东西,也是有副作用的。女孩子还是要保护自己,提前要做保护措施,这几个品类的TT都是不错的,你要不买几盒。” 这特么还带推销的。 宋畅脑子要抽筋了,她买来干什么用,吹气球吗?! 她压着脾气客气拒绝,“我不需要,就避孕药就好。” 阿姨一番苦(倾)心(情)规(推)劝(销)没有效果,十分失望,继续加码,“只要避孕药没有折扣哦,你加一盒TT可以打九五折的哇。” 宋畅额角抽搐,几乎要压不住脾气了,她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从收银旁的货架上拿了一盒丢过去,“结账。” 首先落进眼底是那只手,还有手腕上熟悉的表,听到声音时,宋畅寒毛都要立起来。 她扭头,“小,小哥。” 说话都结巴。 “一起的啊?!”阿姨还在喋喋不休,“小伙子,措施是要做的呀,不要让女朋友食避孕药呀,对身体不好的。总共349元,打完折331元哦!” 宋畅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小哥,那个,这个,这个是……” 宋行止手里拎着个药品袋子,里面就装着她要的那两样东西,男人的脸色在这个冬日里格外的冷。 他扯了宋畅的胳膊一声不发,只把人丢进车里。 他上车,车门一关,手里的东西才直接丢给她。 嗓子里含了霜,出口便全是冷,“跟男人做了?” 正文 第153章 青尧,姐姐结婚了 “什么,什么?”宋畅有点结巴。 宋行止视线凉凉地扫向她,宋畅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里把许倾城骂了N遍。 那句帮别人买的哽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以小哥对她周边人脉的熟悉,以及他跟傅靖霆的关系,宋畅觉得,这句话出来便是变相地卖了许倾城,她不得不谨慎。 最后索性垂着脑袋当鸵鸟,她扭开头,不否认几乎就代表承认了。 宋行止额角狠命地绷起来,手指在太阳穴的地方按,眼睛扫向那盒避孕药,“是谁?” 他问她是谁,声音冷静的让宋畅红了眼睛。 “谁都无所谓吧。又不是做一次就要绑定终生。”宋畅有些负气。 宋行止看了她一眼,眼眸犯冷,气得脑子都抽疼,“谁都无所谓?宋畅,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的语气中除了冷并没多重一分,甚至是太平了,可宋畅就是不敢开口了。 宋行止烦躁地扯扯自己衬衣的领口,精明的脑袋头一次无法冷静地专注去思考。 “我再问你一次,是谁?别让我动手查你。”宋行止手指不耐烦地敲在方向盘上,等着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哥!我有自己交朋友的自由,你凭什么查我?” 宋行止不跟她废话,直接拿了手机要拨电话,宋畅倾身过去要抢,被男人一扬手避开。 宋畅几乎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甜甜的沐浴乳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她有早上沐浴的习惯,洗完澡头发也不吹干满屋子乱窜。 这香味熟悉到宋行止可以轻易勾勒她沐浴的场景,此刻她趴在他身上去夺手机,柔软的弧度契合地贴在胸膛里,他难以想象她赤身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颓靡绽放。 手掌托住她腰往上一举,宋畅啊的一声,她身体半凌空,感觉整个人要从他头顶掀过去,吓得忘记手机,去抱他的头。 双腿从副驾驶上落过来,等宋畅回神,她已经完全地趴在他身上,双腿劈开坐在宋行止的腿上,低头就是他的眉眼,强势地悍入她的眼睛里,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分。 手机接通,有声音露出来,宋畅不等宋行止说话直接抢过来掐断了,手机给他丢到后排去。 宋行止并不执着于手机,他手掌落在她腰部禁锢住,视线从她干净清朗的眉眼间划过,她眼睛圆圆地瞪着他,有丝丝委屈从眼底透出来。 这姿势暧昧又亲热,身后的方向盘抵在她腰上,压得她身体贴向他,宋畅耳鸣般听着心跳声像是敲鼓一样放大,她愤恨难挡,“你去相亲,你要订婚,谁也没说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管这么宽!” 宋行止冷笑,“你看看我管得有多宽。” 他这一副模样,宋畅心中警铃大作,就怕他把她翻个底朝天,届时倾城的事儿肯定暴露无遗。 “小哥……”宋畅突然眼泪婆娑,她身体往他身上贴,贴得又紧又近,屁股在他腿上动一动,像是无数次她状若无意地扑到他身上。 宋行止额角绷了绷。 “我没跟男人做。”宋畅羞答答地,身体往他身上扭,手指勾住他衬衣衣领,“我就是未雨绸缪。” 宋行止狠狠闭了闭眼睛,他突然将人从他身上掀下去,将她重新归置到副驾驶上。 男人开车出去,路过垃圾桶时药品从车窗直接丢了出去。 宋畅,“……” …… 宋畅给许倾城打电话,说是避孕药没买成,被她小哥当场抓包。 许倾城脑袋都要抽起来,“什么?宋行止知道了?” “他不知道。我没说你,我说我用。”宋畅恨得,“许倾城,姐姐为了你,脸都不要了。” 她想想自己被小哥丢到一边的时候,宋畅盖住侧边脸,怕是没有比她再不要脸的,几次三番的勾引都没什么卵用。 靠! “你别指望我再去买,一旦被发现你死得更快,我小哥已经在怀疑了。我们家这亲戚来来回回地走,我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再有一次,我不敢保证火烧不到你身上。”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宋行止要是知道了就跟傅靖霆知道了差不多了。 许倾城说,“我知道了,你不要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她扭头去看,傅靖霆正从楼下上来,男人穿了衬衣,笔挺的衣领将他的面目衬得无比俊朗。 许倾城很是有些恍惚,无法将这张脸俊朗干净眉目犀利的贵公子与夜晚那个野性狂肆的妖孽相结合。 新婚夫妻的甜蜜到底体现在哪里,难不成就是这样不知停歇地彼此纠缠? 许倾城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她轻咬了下唇畔,她姨妈期快到了,也或许,未必。 这一个春节许倾城过得水深火热,混乱至极,但是又不可否认的在这团团转中她没有任何一刻可供自己烦恼,因为就像是一个陀螺,被傅靖霆拽着走,转不停。 青尧的伤势也好了很多,人精神起来了,就是还需要静养。 许倾城是在青尧的病房门口见到周潜,他耳朵上带一枚黑色耳钉,面目温朗。 傅靖霆介绍他是大哥的得力助手周潜,许倾城跟他致谢,他只是客气地点点头。 傅聘修当时说让周潜过来跑一趟,许倾城只当是要打点上层的关系,可到后来才发现,完全不是,他从监狱内部,从底层,周潜的关系网恐怖到让人侧目。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清风霁月的男人,半边身子白半边身子黑,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物。 因为傅靖霆说他是傅聘修的得力助手,许倾城忍不住多看了周潜一眼,她想起轮椅上那个男人,沉冷的气质像是把所有岁月都压在了你窥察不见的心底,深沉地宛如年老失修的深井,静静地等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只等你靠近后,吞个尸骨无存。 周潜尚且如此,更何况傅聘修的势力范围。 想起那些外界关于两兄弟间风云涌动的似真似假的传言,许倾城竟然不自觉的紧张。 周潜离开,她一把抓住傅靖霆的手臂,男人眉角挑起来,“怎么了?” 许倾城抬脸看他,她内心里有隐忧,担心他,可这话却不知道怎么问出来,作为他正儿八经的妻子,按理许倾城可以毫无芥蒂地问。 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又没有这样的感情基础,她便不敢唐突,怕问多了。 “大哥和你,”许倾城咬咬唇,“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问,但我有点担心。” 傅靖霆凝着她的眸,“担心什么?担心我扛不住?” “傅家可不止大哥这一边,真要担心,也担心不过来。”男人眉眼间染上一层倨傲,高高俯视,像是不屑一顾,可眸光落到她忧心忡忡的脸庞上时,就像是有阳光打了上去,让他的表情变得刺目璀璨,他勾起唇问她,“傅太太越来越自觉了,懂得担心老公了。” 许倾城搡他一把,“讨厌,你这人怎么就没个正经。” 许青尧自病床上躺着,年轻的小伙子人高马大,却已被生活磨平了视角,剃的溜光的头在这受伤期间长了短短一层硬茬,都说顶得住光头的男人才真正称得上一个帅字,病床上不能行动也阻挡不了许家遗传的好相貌。 他视线从许倾城身侧掠过去,盯着这个站在姐姐身边出色的男人,眸光里全是审视。 手臂撑在病床上要起来,许倾城帮他拿了枕头靠在背后,没急着给他介绍,问了问他的情况,感觉怎么样了。 许青尧没有回,他的视线直接,锐利,毫不避讳地盯在傅靖霆脸上。 傅靖霆不避不移,迎接来自许青尧带着审视与挑衅的眸光,只挑了一边眉角,任由他打量。 “姐,他是谁?” 许倾城顿了顿,她牵了傅靖霆的手,笑得很温柔,“青尧,姐姐结婚了。他叫傅靖霆,你喊哥或者姐夫。” 许青尧眸光从傅靖霆脸上挪开,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无名指上的婚戒很刺眼。 他嘴唇蠕动,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傅靖霆以为他不会开口时,许青尧缓了视线,像是收起所有的刺,将他可能给予的最柔软,给到他姐姐认可的人。 “姐夫,能让我跟我姐单独说句话吗?” 傅靖霆看了许青尧一眼,深觉这小子有意思。 他倒是也不排斥,他松开手,手指又被她攥紧,傅靖霆回头,对上她的眸子,他伸手在她脸蛋上捏了把,“什么表情,丑。” “哪里丑?”许倾城瞪他,不依地就拍开他的手。 男人便笑,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把,“说完喊我。” “嗯。” 许青尧视线从两人的动作上收回,“姐,你爱他吗?” 许倾城沉默了一秒钟就回,“爱的。” “那他爱你吗?” 许倾城略一停顿,依然回,“爱的。” 她这话回得很违心,她有时候会特别无奈地想,这个男人对她的所有温柔是不是只是因为她只是他暂时的妻子,是不是只是因为他对她的身体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爱。这个字,她从不敢想,也不敢求。 可是不知为何,说出来的一刻,心头微酸。 许青尧静静看着她,“姐,盛世要撑不住了吗?” “盛世很好,我不会允许它出现任何问题。”许倾城抿唇,她眸光坚硬而果决,跟那个笑着把戒指给他看,说,着青尧,听鸿跟我求婚了的姐姐已经不一样了。 过去甜美俏皮的笑容全都化为灰烬,现在许倾城的笑容里背负了太多东西,已经不以自己的喜悲为主,她个人的所求排在了最后。 许青尧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拳,胳膊绷紧,上面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眼眶泛红,不甘与无力深深地笼罩在少年身上。 他并没有与世隔绝,所有外界新闻他同样可以接触得到,不戳穿不过是因为即便戳穿了他也没有能力。 可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姐,如果没有这些事,你和叶听鸿可能早就结婚了。姐,如果你还喜欢他,其实,我是无所谓的!” 病房里一瞬间的安静。 “没有如果。就像你不可能再喊他一声听鸿哥,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许倾城抿紧双唇,所有过往都已经变成记忆里的一抹蚊子血,“青尧,不要以为我是为了盛世为了你才做出这一步选择,我没那么温情,我是为了我自己。 傅靖霆是我先生,结婚证我们已经领了,婚礼定在三月初六,他对我很好,家里人对我也十分的好,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许青尧点头,他不去戳破许倾城的谎言,她说自己没有那么温情,她是为了她自己。 许青尧倒是真心希望她如她所言。 许倾城也没再提在许青尧这件事上傅靖霆给予的帮助,只这一点,保她弟弟健康无忧,就足以让她许倾城心甘情愿臣服。 姐弟俩聊完,才让傅靖霆进门。 许青尧清了清嗓子,痛痛快快喊一声姐夫,又说,“姐夫,麻烦你替我照顾好我姐。等我出去,许青尧十倍还你。” 他一脸郑重,比傅司晨还小一岁,脸上有青稚却也多了一份坚韧。 傅靖霆哼一声,“我老婆,用得着你还?” “不一样。”许青尧低声,“她是我姐。本应该我护着她。” 他身上还绷着纱布,起身都无法自己起来,十七岁的少年,倔强地说,本来应该我护着她。 许倾城这心里酸胀的眼泪都要出来。 傅靖霆骂一句臭小子,却还是握拳递了过去,许青尧也握拳跟他撞了一下。 就像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许倾城手机响,她就先出去了。 傅靖霆落后一步,许青尧突然喊住他,“哥。” 他喊哥,没有喊姐夫。 傅靖霆本能地觉得他有话要说,便停住了脚步,他应一声,问,“什么事?” “哪天你要不喜欢她了,你不要跟她说,不要让她伤心。你等我出去了,我接我姐回家。”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我更了两章的字数,也是加更了哦,总共加更了3天色某人真的努力了。。。妞们评论刷起来吧,么么哒爱你们 正文 第154章 不是未婚夫,是我先生 许青尧郑重其事,一本正经的话不像是他这个年龄能说出的话。 傅靖霆眼睛深深看向许青尧,好似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许倾城拼尽全力守着盛世。 “青尧,你想护着你姐,护着整个许家,不是嘴上说说。能早一天出来就绝不晚一个小时,能多学点东西就别少学,没人会站在原地等你,你的拼命,比任何人都努力。”傅靖霆一字一句,没有任何修饰的语言,却是他踩着坑一步步走过来的。 许倾城纳闷傅靖霆怎么还没出来,她折身回来,站在病房外听到两人的对话,她又悄悄退回去,到前面等他。 眼睛里蓄满了泪,一晃就全都下来了。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明明掉着眼泪,却又笑着,又哭又笑的模样,让他的心脏也跟着酸软。 她手背压在眼睛上,“我听到青尧说的,控制不住。他长大了,还知道心疼我。” 傅靖霆嗯一声,“这小子可以。” 许倾城扬起脸笑,一副那是我弟弟,自然不会错的骄傲模样。 阳光在她脸上跳动,将她晶莹的泪光打得闪亮,傅靖霆手指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动作温柔又细致,“他好好表现,会有减刑的机会,就能早一点出来。” 许倾城仰脸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是细碎的光,将他揉在眼底,泛了柔情,她伸手抱住他,脸埋进他的怀里。 “谢谢。”许倾城跟他道谢,满心都是柔软。 两人开车离去,许倾城降了一点车窗,凉风铺面,她却觉分外舒爽,青尧的事情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扎得太深太痛。 现在这样,便足矣。 许倾城偏头去看正开车的男人,她眼眉间溢出笑意,心脏软软的。 时光尚好,若能一直如此似乎……也好。 但是车在往前开,时间在流逝,春节拉下的暂停键随着开工,再度滚滚涌来。 傅家的一项人事变动公告,迅速地在经济领域引起巨大反响,导致傅氏股票一路下挫。 傅靖霆不再担任执行总裁职务,由傅聘修暂代。 傅氏旗下金融板块业务交由傅靖霆,继续按原计划实施资产剥离。 换言之,这个板块本就是傅氏集团按计划要剥离的板块,傅靖霆接手处理,这完成之后他恐怕就是跟着这部分资产作为傅氏的附属物离开傅氏集团核心层。 外界一片唏嘘,所有人都似隐约感受到这一纸公告下的暗潮汹涌。 傅靖霆与傅聘修进行了重点工作交接,全程由人资部门的负责人监督交接,两人几乎没有特别的交流。 出门时,段恒跟上,他观察傅靖霆的情绪并无太大波折,却还是忍不住,“傅少,我们完全有机会摆脱这种状况,欧洲项目是个引子,但是却不是事实,若真要回溯,一定会发现诬陷的漏洞。” “段恒,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傅靖霆摆手阻止他,“傅氏金融资产的剥离要迅速,这段时间你要忙一阵,速度要快,越快越好。我会让唐锦朝进入,他配合你完成交割。我的原则就是要快,非原则性问题我都可让步,你记住唯快不破。” 他顿了顿,回眸冲段恒扬起眉角,“段恒,金融这个板块,我们才是最拿手的。” 段恒微怔,他的脸上没有失意的低落,有的只是游刃有余的意气风发,似乎这才是他要的结局与天下。 “我明白。”段恒笑笑,他跟着傅靖霆这么久,自然之道于他而言,最擅长的是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从来不是站在屏幕前的那个人。 然而,直至唐锦朝将方案书递到他的面前,段恒才真正明白,傅靖霆压根没把傅氏集团放在眼里,他要的是金融资产的迅速剥离,同时,包括他自己。 收到这消息时许倾城刚好开完盛世的办公会,一条条信息推过来,手机不用解屏就能看到推送的消息,许倾城眼眸睁了睁,脑子里嗡的一声。 在座的其他人大约也都看到了信息,一个个脸上表情很精彩,看向许倾城,虽然没有正式对外宣布,但是这个春节期间最热闹的八卦就是许倾城与傅靖霆的婚事,不过大部分只知道他们的婚约,而并非知道他们已然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不过,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刚刚开会还在讨论会跟傅氏系进行项目合作,共同推动南门项目的筹备与建设,不言而喻,这自然是傅家看在是亲家的份儿上准备出手帮一把。 然而,傅靖霆现在这状况,自身都难保,何况要再拖上去一个盛世。 “许总,刚刚讨论的南门的项目,这还有戏吗?您未婚夫这是……” “不是未婚夫,是我先生。”许倾城站起身,他把文件递给余声,“会议纪要发给大家一份,如果我会上说的没听清楚就回去看看会议纪要,按照时间节点速度推进工作。” 她没直接回答,却用行动告诉大家,项目不会停,按她说的办。 进了办公室,许倾城冷静了会儿,才打了电话出去,并没直接问他这件事,反倒是问,“不是预约了试婚纱,你还OK吗?或者我自己去?” “小忙。但按时陪你过去应该没问题。”傅靖霆看看时间,“我恐怕没时间去接你。” 他的声音,忙中不乱,稳中有序,许倾城莫名就放下心来。 “那没关系,我们婚纱店碰面。” “不问我别的?”男人突然问,声音里甚至带着点儿笑意。 许倾城整个紧绷的身体似乎都放松下来,“你肯定不是现在才知道,我问什么。” “不怕我答应你的投资飞了?” “我飞掉的投资也不只是你这一笔了。大不了再去找其他人。” 电话那端突然沉默了下,“像给我好处一样给别人?单单就为了傅太太的倾情服务,这生意也稳赚不赔,我没有不投的道理啊。” 许倾城愣了一下,脑袋里滚过两人书房里的场景,她脸上烧的火一般,“傅靖霆!” …… 许倾城比傅靖霆早了一步到达婚纱店,刘央看到她忙招呼,“过来了,靖霆呢?” “他一会儿到。” “那我带你看看服装,你先选选看,一会儿等你先生来了帮你选。”许倾城道了句好,她跟着刘央进了里面的服装区。 “中式婚服和婚纱都有,根据你们的要求我选了几件,你都试穿一下。”刘央看看许倾城,笑着,“你不知道你妈妈多上心,叮嘱了我好多次,今年春节都不给我好过,我们俩微信聊天全都是这个。” “谢谢你了刘央姐。”许倾城笑着,“真是让你跟着费心,改天我约你喝茶。” “你不用约我喝茶,你要有时间,给我做做模特儿。”刘央是真的觉得许倾城漂亮,漂亮的夺目又张扬,很大气的那种。 她圈子里自然是也有很多明星资源,但是毫不夸张的说,许倾城不输那些明星,她身上有她特有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艳光四射又可以优雅大气。 “怎么不可以,只要你看得上我。” 两个人说笑着走向V区,路过一间试衣间时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今天傅家的新闻你看了吗,傅靖霆这是被傅氏边缘化了?之前都说他是内定的下一任接班人了,这前几年的势头也俨然是那个趋势啊,这也太突然了。”梁茹茹看向叶文涵,“如果跟叶家联姻,傅家大伯肯定是看好他的,他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现在你心里能不能舒坦一些。” 正文 第155章 试穿婚纱 许倾城脚步微停,视线往那边看过去一眼,帘子挡住了,只看到一个人影。 她知道叶文涵在里面。 而这个说话的人,是叶文涵的表姐。 许倾城脸上撒了一层霜,她记得这人,之前在商场上被杨夫人一通没头没脑地下了面子,一个是叶文涵,一个就是梁茹茹。 只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靖霆现在的处境,只是因为没有跟叶家联姻? 许倾城眉心蹙了下,刘央见她脚步停下了,里面的声音她自然也听到了,十分不好意思的,“抱歉,这些人就是八卦,不然我让她们去其他地方。” “不用。”许倾城微笑着阻止,“你拦不住,这么多人呢,嘴长在她们身上。” 刘央就不再多说,给她找了经过钟婉绣过目的秀禾和婚纱,让她挑选试穿。 纯手工刺绣的中式婚服和洁白漂亮婚纱落在眼睛里,许倾城内心里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她终于是走到这一步,可惜不是跟最初那个人。 傅靖霆还没到,手机给她留了信息说是有事耽搁了,让她等会儿。 许倾城坐在沙发上等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日历上的日期让她有些发慌,钟婉绣一天一个电话地催他们赶紧试婚纱婚服拍婚纱照,不停地问婚礼现场的方案定住了吗,催得许倾城现在都要挪出一大半的精力给到婚礼这件事。 密集的安排代表着她必须要跟傅靖霆共同活动,但是……大姨妈的日期快到了。 两个人睡在一起,他又不是那种规矩的冷淡的可以十天半个月的不碰她,即便再小心也容易穿帮。 许倾城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发胀,不想再想,索性取了婚纱去换。 漂亮的婚纱,腰身狠狠收进去,将上面托得很凸出,下面层峦叠嶂的白纱一层一层,漂亮得灼人眼球。 许倾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些陌生。 刘央一扭头看许倾城穿上婚纱,眼睛亮得只喊漂亮,引得一众人都看过去。 “真的是漂亮,姐姐很少夸人的。”刘央上上下下打量她,“婚纱和你相得益彰,我甚至都觉得你也是这艺术品其一,不会出现在这里的真人才对。一会儿小傅先生到了,还不要看直了眼。” 许倾城很是不好意思,“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女人这一袭婚纱傍身,亭亭玉立,就像是一万根针一起扎进了叶文涵的眼睛里,她觉得自己的眼睛疼得像是要流血。 想起许倾城开车要撞向她,把她碾碎了的架势,恶狠狠地说要把她在乎地都抢走。 叶文涵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逆流。 穿着婚纱站在那里的人本应该是她才对。 许倾城就是强盗,不要脸的强盗,抢走了她所有的一切的。 “不是说这许倾城是奉子成婚,我看那样子肚子也不太显眼啊。”梁茹茹撇撇嘴,也没人回应她,扭头去看叶文涵,就见她魔怔了似的只盯着许倾城。 “文涵,你怎么了?” 梁茹茹碰碰叶文涵的手,知道她心里不甘,但是现在不甘有什么用,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算了吧,木已成舟。谁能想到许倾城能靠肚子上位。” “那如果没有呢。”叶文涵眸光扫向许倾城的肚子。 梁茹茹一时没反应过来,眸光顺着叶文涵的视线看过去,明白了她打什么主意,心里惊了一惊,又隐隐有些期待,等着看好戏的心思,“那要没有了就许家那样的,傅家能要她,肯定不可能啊,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结婚了,没有了孩子婚礼估计也办不成,被离婚扫地出门都有可能。” 叶文涵看了梁茹茹一眼,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梁茹茹还在喋喋不休,“都说母凭子贵,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算什么?” 许倾城拎着裙摆往试衣间走,叶文涵突然拉了梁茹茹往前走。 人被她拽个踉跄,梁茹茹还不等稳住身体, 裙摆被人踩住,身体失去平衡被撞向一侧,许倾城眼角一跳,前面放着一个一米多高棱角造型的钢性装饰物,她几乎出去本能地伸手去抓站在她身侧的服装师。 这时候许倾城不得不惊喜自己练舞练出来的底子,腰身几乎扭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可在她想要腰身蓄力起身的片刻,她突地又松开手,任由自己往地上跌过去。 傅靖霆在前台的引领下过来时就看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眼瞅着许倾城松开手,气得大吼,“许倾城!” 耳朵里猛地窜进他气急败坏的声音,许倾城心脏都跟着突兀的一跳。 但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许倾城闭上眼,她已经避开旁边的锐物,至多跌到地上摔一下,伤害在可控范围内。 然而哗的一声,金属与瓷砖地面相撞的碎响落在耳朵里,身体摔到地上……不对,身体似乎被人托了下,贴在了地上。 她的脑袋堪堪被人用手托住,耳侧似乎能听到清晰的喘息声。 许倾城睁眼就看到男人带着怒气的脸,蔚蓝的火焰烧在他的瞳孔里,发丝间,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她有些发愣,眸光从他脸上落下去,轻易就看到他手背上被锋锐划出的血珠。 许倾城脸猛地抽白,脑袋发晕,傅靖霆一手盖住她眼睛,咬牙切齿问她,“伤到了吗?哪里疼?” 这语气,跟担心无关,反倒是像是磨着牙齿要把她拆了一样。 “你的手……”许倾城着急,她掌心里有冷汗,搭在他盖在她眼睛的手掌上,想拉下来又不敢。 “还有功夫关心我的手?”傅靖霆冷着脸,“闭上眼。” 许倾城脸在他掌心下动一动,表示闭上了。 他才松开手。 刘央让人拎着医药箱过来,傅靖霆抽了纱布随意地往手背上缠。 “倾城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先送你去医院吧。”刘央是知道许倾城有孕在身的,急得团团转,这宝贝疙瘩要在她这里出了问题,这可麻烦了。 许倾城本来是很想装痛直接去医院的,但她没想到傅靖霆来得这么及时,去医院她死得更快。 “我不要紧。”许倾城双手扒拉着身上的裙摆,想站起来,傅靖霆已经缠好了手背,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抱起来,“要不要紧,医生说了算。” 她身上还穿着婚纱,眼睛里蒙了一层水光,印在眸子里都是惊艳。 可傅靖霆分不清她此刻有多少是装多少是真,这女人矫情的时候一点疼都叫得夸张,但她也能毫不犹豫地从楼梯上跌下去把锁骨摔折了。 所以即便知道她肚子里没有,也避免不了担心,这份惊艳便有些顾不上了。 泛着寒冰的眸子扫向叶文涵,“叶小姐,你最好期待我太太没事。” 正文 第156章 假孕危机 他这话声音不重,别说叶文涵连许倾城身体都跟着僵,似乎被他语气里的凛凛寒意震慑,拽着他衣襟的手指禁不住用力。 他说,你最好祈祷我太太没事。 许倾城这心脏啊,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 男人抱着她大步迈开,后面突然传来叶文涵尖锐的声音,“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摔倒!” 听到这动静,傅靖霆脚步没停,却扭头去看了眼谨慎又小心地跟在身旁的刘央,“你这地方不挑人,什么人的生意都做?” 她是钟婉绣的私人搭配师,但同时也因为钟婉绣,傅家对她多有照抚。在这个奢饰品领域里,圈子很重要。 听话听音,刘央瞬间就明白过来,“小傅先生说的是,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进来了。” 刘央转身看向叶文涵姐妹,“叶小姐,梁小姐,你们身上的礼服麻烦换下来,门口在前面,慢走不送。” “凭什么?!你们打开门不就是做生意?我又不是不给钱。” “我是打开门做生意,但不做你们的生意,给我多少钱都不做。你的行为,跟我们的产品倡导的理念完全不合,”刘央冷冷地瞅着叶文涵,又吩咐工作人员,“传达给我们旗下的所有门店,以后叶家和梁家的所有生意都否决,列入黑名单。在册的所有贵宾卡以及会员卡全部作废,金额如数退还。” “你!”叶文涵气得要吐血,梁茹茹脸色也是剧变,这不只是针对她们两个人,而是针对叶家和梁家,这是生生的打两个家族的脸。 可是国外国内著名设计师的高定款基本都跟刘央合作,她在这个领域里的话语权独一无二,代表的是时尚,是地位。 刘央这话说得不留余地,也不能留余地,她甚至是故意地扬高声音让往外走的男人听到。 看傅家这宝贝的样子,这万一真出点事儿,刘央这头皮都发麻。 许倾城抬眸,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刺进眼睛里,眼眶有些酸酸涨涨。 她必须承认,太久被人压着打,一朝占了上风心里很舒爽。 司机已经拉开车门,傅靖霆抱着她坐进车里,吩咐去医院时,许倾城才倏然回神。 所有风花雪月的感激统统退潮,“我不去医院,我现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如果有万一呢?”傅靖霆盯着她,眉梢间有冷意。 许倾城不好接话,她脑袋嗡嗡的,“那,去我之前产检的医院好嘛?给我检查的是我一个姑姑,我很信任她。” 傅靖霆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许倾城也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同意不同意,不过似乎也没那么坚持。 许倾城晃着他的手臂,“那边也不远呀,去那个医院好不好?” 看他没反应,又撒娇,“老公~~” 喉结重重滚了下,傅靖霆没好气看她,“求我的时候知道喊声老公,平时怎么就不喊?” “那我平时也喊。”她仰着脸,红唇艳色,婚纱耀眼,柔柔地冲他撒娇,谁抵得住。 傅靖霆知道她心底的小九九,去哪儿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可是她难得低姿态的这般跟他撒娇,傅靖霆觉得很受用。 所以他故意不表态。 许倾城有些着急,人往他身上贴,趴在他耳边说悄悄话,“听胎心要把小裤裤往下拉得好低,而且我今天穿的婚纱不是裤子,全都要撩起来……就算是女医生,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她的形容很有画面感,傅靖霆眼眸都变得沉了,他手掌撩开她层层叠叠的婚纱裙摆探进去,掌心落在她的大腿上,又落在她的小肚子上,轻轻地揉,“真的没感觉?” 许倾城腹部肌肉忍不住绷紧,他的手掌贴在上面侵占性太足。 “有一点点疼,”许倾城谨慎的,“不是很明显。” 傅靖霆倒是也规矩,手掌只是贴在上面,并没乱动,过了会儿才收手,跟司机说去她要求去的医院。 许倾城多少算是松口气,人要从他身上滑走,却被他搂住。 “你的手,还疼吗?”许倾城问,扭头要去看他受伤的手,被他伸手挡在脸侧,“没事。” 不是特别疼,也没伤到骨头,但是有血渍浸透了纱布,傅靖霆怕她晕血,本能地挡了下。 许倾城就只当是伤得很重,她还记得那一片鲜红,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是不是很严重?” “不严重。”傅靖霆看她一眼,“别瞎想,你晕倒了会很重!” “……” 下车时傅靖霆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男人宽大的衣衫将她裹住,不过婚纱下摆蓬松夸张的裙摆依然引来诸多注目。 许慧见许倾城这样过来愣了一下,问她这是怎么了,然后视线就落在她身侧的傅靖霆身上。 “小姑姑,这位是我先生,傅靖霆。”许倾城给他们介绍完,又说,“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不放心,非要我过来做个检查。” 傅靖霆跟许慧打了招呼,才说,“麻烦帮她做个全面检查,确保身体没问题。” 许慧忙应下,又去看许倾城,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她帮助许倾城造假的人,自然知道许倾城的打算。两人眉来眼去一阵,谁也没搞懂谁。 许倾城只好说,“这里有小姑姑陪着我没事,你赶紧去看看手。” 傅靖霆看着她没动,眉角一勾,似是等她说点什么。 许倾城就拽拽他衣襟,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只好凑近他,小小声的,“老公,你快去看看伤,别让人家担心嘛。” 操! 她一句又娇又嗲的声音,差点让傅靖霆跪了,男人额角绷了绷,终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等人一走,许倾城忙去关了门。 许慧问她,“怎么回事,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过来了?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打我个措手不及,差点要说漏嘴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没想到。”许倾城也很郁闷,她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 许慧问她,“那现在你想怎么办?” “只能是意外流产,具体要怎么做你说我配合,你是专家,一定要合理。”许倾城按按太阳穴,“我大姨妈快来了,我肯定是装不下去了,再装下去一定会穿帮,正好也借这个机会,一劳永逸。” “那你以后怎么办,没了孩子,他们还能接受你?” “以后就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被发现是假孕的好。” 许倾城话音刚落,医生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打开! 正文 第157章 先兆流产 许倾城心跳都漏了一拍,回头去看,是许慧同科室的同事。 她按住怦怦跳的心脏,狠狠闭了下眼睛。 许慧开了检查单,然后拿着手续单亲自带她去了B超室。 傅靖霆手背上的伤因为伤情不算重处理得很快,他回来的时候许倾城还没从检查室出来。 消息总是传得异常地快,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傅靖霆的手机就开始不停歇地有电话进来。 许倾城出来时,就见傅靖霆正蹙眉解释,“不用过来,检查完有任何情况跟你们说。” “怎么试个婚纱的功夫就成这样了。你也是的,自己媳妇什么情况不知道吗,眼长哪儿去了,不知道看着点?”钟婉绣一接到刘央的电话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这会儿电话一通照着傅靖霆劈头盖脸一通骂! 傅靖霆耐着性子,老妈训话就只能听着,不然这通电话可以打到天荒地老。 钟婉绣骂够了,声音又冷下来,“叶文涵是故意的吧,但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那是一条生命。我现在很庆幸你娶了倾城而不是她。 手段残忍恶劣,没有家教,这种女人不配做我傅家的媳妇儿。 靖霆,倾城是你妻子,要陪着你走过余生的人。我不管叶许两家有什么纠葛,我也不去分辨过去谁是谁非,我只知道倾城是我儿媳妇,要喊我一声妈。那就无论如何不能任她被欺负。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知道。”傅靖霆应下来,他眸色自然也沉了几分,心里早有了盘算。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得过去看看。”亲自看到了才能放心。 傅靖霆按按太阳穴,一回头看到许倾城,“妈不放心你,要过来。” “倾城在你身边?让她接电话。”钟婉绣忙说。 傅靖霆眼神询问她要接吗? 许倾城很忐忑,她犹犹豫豫还是接起电话,“妈,你不用过来,我都……检查完了。” “检查完了?什么情况?” 许倾城悄悄看了傅靖霆一眼,她背过身去,有几分忐忑的,“妈,检查结果,不太好。” “具体怎么说?” “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有可能就保不住。” 许倾城边说着边去看傅靖霆,男人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她咬咬唇,心底莫名出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钟婉绣静了会儿才问,“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特别的不舒服?” “没有。就小腹有点涨,我之前就有点轻微出血,也没太注意……”许倾城越说越心虚。 傅靖霆突然从她手里拿过电话,“妈,情况就这样。你也不用着急,一会儿我带她回家休息。” “什么叫不着急,我能不着急吗!”钟婉绣哼一声,她人已经到了外面,喊了司机让送她去景山壹号。 “我现在去你那边,你们检查完了直接回家,见面再说。” 电话挂断了,许倾城垂着眼跟犯了大错的小媳妇一样站在傅靖霆身边。 男人瞅着她,面无表情,许倾城也分辨不出他到底什么情绪。 又一想,傅氏刚刚公布了他的岗位调整,这会儿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孩子没了,集中在一起,他会不会也会心里很难受? 她手指拽一下傅靖霆的衣袖,声音特别轻的,“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更多的是她源于最初的欺骗。 这三个字一出来,许倾城莫名红了眼圈,眼泪就缀满眼眶。 傅靖霆看她一眼,眼见她眼睛发红要哭的模样,本来不太担心的突然就心脏都绷起来,他手掌往她脸上盖,“哭什么,别哭!” 声音不太友好,盖在她脸上的手却很温柔。 他干脆扭头问许慧,“什么情况?” “就她说的,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保不保得住要看运气,这段时间孕妇要注意休息,保持情绪稳定,尤其禁止性生活。”许慧讲着官方术语,还把一张先兆流产的注意事项的红色单页拿出来,上面圈了几笔,递给傅靖霆。 男人瞅着被标出来的禁止性生活五个字,突然看了许倾城一眼,吓得她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去看他。 “如果流血停止,症状减轻,胚胎存活,可继续妊娠。”许慧加了一句,又苦口婆心地劝,“不要不注意,有的人是摔了一跤滑了胎,有的人可能一抬胳膊不小心就走掉了。孩子跟父母也是讲究缘分。但也不用太在意,实在保不住那就没缘分,你们毕竟年轻,有的是机会。” 话是中性的,事儿做得不光彩,许慧也不多说了,给许倾城拿了药偷偷嘱咐她换成营养药了就给打发走了。 这边一走,许慧就松口气。 然而,那口气还没彻底松下来,门又被人推开,一个男人坐到许慧的办公桌前,将几份材料放到她的面前,“许医生,这检查材料熟悉吗?” …… 两个人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很沉默。 许倾城无所事事地东拽拽西拽拽自己的婚纱,生怕搞坏了。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转头看他,挺括的衬衣外只着了件西服马甲,右手搭在膝盖上,手背上被纱布盖住了看不到伤口。 他脑袋往后仰,似乎有些头疼,单手按在太阳穴上。 许倾城看过去,收拾婚纱的手就停下来,她手伸过去去握男人受伤的手。 傅靖霆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在她碰上时手下意识地避开,许倾城的手就僵在那里。 男人睁开眼。 许倾城尴尬得要死,“我就是想,你会不会手冷……” 她一咬唇,将手收回来,却又在中途被男人握住,攥在掌心里,“凉吗?” 他的手温热,即便穿得少,手也不冷,许倾城摇摇头,“那一只手呢?” 男人笑了笑,将她抱到怀里,手往她脸上贴,“试一下,凉不凉。” 果然他另一手好凉。 许倾城嘶一声,她抓下他的手放在掌心里,另一手覆上去,小心翼翼地,轻轻的,怕碰疼他的伤口,就这么帮他暖手。 又觉得不够,她拉下外套,“你把外套穿上。” 傅靖霆静静看着她,看得许倾城一阵心慌,低头,“你这样暖不过来。” 傅靖霆看她穿着婚纱,即便没有画新娘妆,是她平日里喜欢的淡妆,可盈盈着一双眸望着他,就觉得漂亮。 好看得令人心悸,想昭告天下这女人是她的,谁都不能碰,就算是欺负也只能他欺负,别人不行。 “穿上,别冻着。” 他把她拉下来的外套往她身上披,许倾城拗不过他,只好说,“你穿上,你抱着我,你怀里暖。” 男人突然就笑了,傅靖霆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任由她帮他披上外套,他拉拉衣襟将她往怀里又裹了裹,确保完完整整的被他抱在怀里,“这姿势不错。” 许倾城悄悄掐他腰上的肉,也没多用力。 男人绷了下,闷闷地笑,唇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手臂突地勒得特别紧,“你跟医生说什么了?禁止性生活,还特别画个圈?” 正文 第158章 并没怀孕 “我能说什么。”许倾城红着脸推他,“早就跟你说过了的。你非要。” “我非要什么,我娶媳妇回家,只能看不能碰?” 许倾城手掌往他下颌上推,这人太要命了,没脸没皮。 他们到家的时候,钟婉绣也到了。 许倾城是真的察觉出来了,钟婉绣也好,老太太也好,他们是真的盼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想来会非常失望。 许倾城心里也难免忐忑。先去换了便利的衣服。 许慧说先兆流产确定不保也需要进行清宫手术,一系列的材料造下来,傅靖霆就在医院里太危险,只好用个缓冲的方法,让她过几天自己去把事儿办了。 这个事情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 她这个肚子就像是定时炸弹,许倾城一想起来就惴惴不安。 既然叶文涵自己扑过来,许倾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她更不会让叶文涵这么轻易的甩脱出去。 青尧到现在还没办法起身,她看一次就疼一次,既然叶家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然而,钟婉绣并没有任何责怪,只是很心疼,“女人小产也是很伤身体,但是好在孩子月份小对你伤害就能小一点,倾城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要照顾好自己,我们顺其自然,保得下来就保,保不下来就只当没缘分。你们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许倾城内心真真的十分感激,钟婉绣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多了一个母亲,温暖得让人想抱抱她。 她这么想就真的这么做了,“妈,谢谢你。” “唉哟。”钟婉绣忙伸手抱住她,没想到她这么感性一时竟然手足无措,可内心里是高兴的,十分高兴,“傻孩子,谢什么。你喊我一声妈,你就是我的孩子,我就得钻到你心里去想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也不好受。” 钟婉绣柔声安慰,“靖霆是男人,有些事考虑不周全,我怕他委屈你,我这才赶紧过来。” 婆媳之间有时候说不出的矛盾,其实大多来自互相不理解,其实话说开了,多一份包容,就没那么多难事。 傅靖霆听到母亲提及他,挑眉看向许倾城,“我委屈你了吗?” 许倾城还不等回话,又被钟婉绣瞪回去了,“你这么问她她能说?” 傅靖霆啧了声,他十分好奇地问钟婉绣,“妈,那你说我能怎么委屈她。” 钟婉绣哼哼,“你爸不是说了吗,老婆说疼说饿说难受眼红手红掉眼泪那都是男人做得不够好,不到位。” 话锋一转,“你还让你老婆摔了跤,让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叶文涵算什么,别在外面给我吆吆喝喝说倾城抢了什么什么,我可从来没承认过她。 再说,你跟她有什么吗?一起吃过饭就成未婚妻了?傅靖霆你是越来越不行了,外面这种乱七八糟的绯闻你也能任由传这么久。 你这不叫委屈她叫什么?你自己老婆自己不疼指望别人替你疼吗?等有别人疼她的时候你就哭死吧!” 傅靖霆被怼得无话可说。 许倾城几次想插嘴都插不进去,钟婉绣还能分神说她一句,你不用开口不用替他说话。 许倾城就默了。 钟婉绣说完了,又仔细问了问医生都怎么说,听完后狠狠拧了眉,眼睛狠狠瞪了傅靖霆一眼。 傅靖霆看自己老妈这样子,心中警铃大作,果不其然,她说,“这样,你一个男人也不会照顾人,让倾城跟我回家住。你这几天怕是事情也多,先把你手头的工作处理好了吧。” (⊙o⊙)…许倾城有点儿愣了,怎么就……让她跟婆婆回家住? 这这这……不太好…… 但如果近几天可以不用跟傅靖霆在一起,她是愿意的。 只要不睡在一张床上,有些事情就真的方便多了。 这么一想,许倾城就点头,表示没意见。 钟婉绣想的也很直白,年轻男女之间总是互相吸引的,可现在不是特殊时候吗,你忍不住,我把人从你眼皮子底下撬走,你不忍也得忍了。 两个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傅靖霆身上,等他点个头,钟婉绣现在就要带人走。 男人啧一声,他眸光盯在许倾城身上,“你确定你要去?” 许倾城不敢回,总觉得他这话另有深意。 傅靖霆按按眉心,“妈,你先回去吧,让我跟她商量一下,她要想去,我明天亲自送她过去。” 好不容易把钟婉绣送走了,傅靖霆看她一眼,人往客厅走,许倾城就跟在他后面。 男人往沙发上一坐,让她也坐过来。 许倾城就特别听话的坐他身侧,“你要跟我商量什么?” 男人眉角高高地挑起来,“还记得领证那天我跟你说的话?” “什么话?”许倾城一时没领会他的意思。 “傅太太的记性看来真的很不好。”男人手指点点她脑袋,“不让我出去找女人,那你就要满足我的基本需求吧。” 原来是指的这个。 许倾城额角绷了绷,“那我怀孕了。医生也说现在不好。” “怀孕了?”傅靖霆哼一声。 随着他这一哼,许倾城的脑神经都绷了起来。 许慧的电话就这么不知好歹地打了过来,许倾城挂掉了,结果电话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 许倾城拿起电话想到一边去接,被男人拦住了。 “接吧。”傅靖霆抬抬下颌。 许倾城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起来,“喂,小姑姑,我跟我先生刚到家呢,在一起呢。” 许倾城特意他们在一起,就想提示一下。 “倾城,他知道你并没怀孕。”许慧的声音炸开在许倾城的耳边。 正文 第159章 给我生个孩子 许倾城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手机丢掉。 她甚至都没再回许慧的话就直接挂断了。 傅靖霆坐在沙发上十分淡定地看着她,好像在说,我等你编给我听。 空气似乎都不流动了,安静得吓人,许倾城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重要吗?”傅靖霆看向她,眸光很沉,黢黑的眸子里像是藏着兽,灼灼地盯着她。 “重要的是,你确实骗了我。” 许倾城突然有些脱力,她本来想,再怎么样她也要努力撑到婚礼。 一场华美盛大的婚礼,代表着向外界宣布她的新身份,代表着傅家的认可,最起码短期内哪怕为了面子,傅家也不会轻易的放弃她。 她可以不需要温情,但她需要一场假象。一场外界以为傅家终会是她依靠的假象。 那她就有机会,盛世就有机会。 可没想到谎言戳穿得这么快。 “盛世是有未来的,可能时间会长一点,我觉得是有投资价值的。”许倾城咬紧牙关,她在他身侧坐下,企图用理性跟他沟通,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 “有道理。我可以选择投资盛世,不代表我愿意选择娶你。”傅靖霆的话很残忍,但也很直接。 许倾城脸色瞬间变白,她手指都在抖,脑子里过滤之后竟然只留下一句不代表我愿意娶你。 心头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下去,疼得身体犯冷,她双手环在身前,胳膊交互抱住,很是过了会儿才开口,“所以,你要离婚吗?” “请帖都已经发出了,你这时候问我要离婚吗?”傅靖霆声音突然冷起来,“你当傅家不要脸还是我不要脸?” “……”许倾城轻闭了下眼睛,“那你想,怎么办。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傅靖霆没着急回答她,他瞅着她看了半晌,看到许倾城心都拔凉拔凉的了才开口,“真怀一个不就行了。” “……” 许倾城看着他,脑子半天没转回来,嗓子都发直,“什,什么?” 门铃声响,傅靖霆起身去开门,许倾城坐在沙发上往外看,只扫到一角黑衣。 男人将档案袋递给傅靖霆,“办妥了。” 傅靖霆接过来,他关了门往回走,档案丢在她眼前。 许倾城拿起来,一看,她猛地抬头去看傅靖霆,“你……” 男人手指勾了勾,让她到他身边,他掌心压在她肚子上,“被叶文涵推倒在地导致意外流产,傅太太是不是就准备编写这场剧情?” “……” 许倾城手里攥着他给的流产清宫手术的一系列资料,她脑袋被钟撞得一声响过一声。 无利不起早。 他帮她把资料都做好了,许倾城不会单纯地以为他只是想帮她,“你想我做什么?” 傅靖霆身体往前倾,凑近她,手压在她肚子上,“我说了,你给我生个孩子,我就当你从没骗过我。” 许倾城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拍在他脸上,“你,你是不是脑子抽了?!” “要么,我就把你假怀孕骗婚的事告诉爸妈和爷爷奶奶。”傅靖霆看她,“你自己选。” “……” 许倾城真是……要疯! 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男人却一把将人拉过去,“想好了吗?” 许倾城脸红心跳,她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荡到谷底又飘到天上,反差巨大到她哪怕心脏归位,也还是觉得心慌,不真实。 他让她生个孩子,这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傅靖霆手掌在她肚子上捏来捏去,挑着眉眼问她,“肚子疼?” 又冷哼,“禁止性生活?” 许倾城一边脑子晕晕乎乎一边又醍醐灌顶般想到什么,她有些结巴,“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如果他早知道,那这一出戏演到现在……她纠结得要死,他却置身事外看戏。 许倾城头皮发紧,她眸子死死盯住傅靖霆,想从这中间发现某种或许她从不知道的隐秘。 傅靖霆不肯承认,只睨她,“我若是早知道,你觉得你能嫁进来?” 也对。 心底蓦地一酸,又被她悄悄掩藏。 两个人的彼此试探,两颗心撞在一起又分开,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这时光里的爱欲。 …… 当天晚上,叶承年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许倾城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他脸色铁青让人将叶文涵叫过来,“我让人给你订机票,送你出国。” “为什么?”叶文涵很震惊,“我不同意,我不要出国。” 叶承年看着她,气得一巴掌抽在她脸上,脸上都是铁青色,“叶文涵,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叶文涵避都没避地硬生生挨下了,叶承年出手很重,她的嘴角见了血,眼泪猛往下掉,捂着自己的侧脸大哭,“我不出国,我为什么要出国?” 叶承年冷着声,“我刚刚接到消息,许倾城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你说,傅家能饶过你?” 叶文涵一愣,接着浮现了笑容,她眼里还带着泪,可层层笑意爬上来,狰狞又可怖,她慢慢拉扯开开裂发疼的嘴角,“只是掉了孩子而已,她怎么没把子宫也割了,我不应该只是让她摔倒,她怎么就没撞到那个东西上面,可惜了,我想她撞坏肚子,割掉子宫,以后都不能怀孕不能生!” 女人的眼睛恶毒而狰狞,手臂用力到发抖,精神处于一种兴奋与崩溃交织的临界点。 叶承年伸手搭在叶文涵肩膀上,缓了声音,“你别钻牛角尖,听大哥的。我安排人送你出去,过阵子你再回来。这几天你在家呆着,不要出去乱跑。” …… 许倾城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本来就不容易入睡,更何况今天这些事情,一件件盘旋在脑海里,赶不走。 事情戳破了,她竟然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继续紧张。 傅靖霆在书房,他给唐锦朝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抽掉之前投在叶家创新项目的资金。 唐锦朝蹙眉,“比我们的计划早了,不太好处理。提前退出的成本太高。” “也好办。”傅靖霆扬眉,“注资盛世,让盛世去啃叶家主业,叶承年不会沉得住气。” “注资盛世?”唐锦朝点点桌面,眉心蹙起来,“你之前跟我提的南门的项目?我好操作,只要你想好了。” 傅靖霆嗯了声。 以影子的形式控制盛世,表面上所有的行为都会是许倾城的意愿。 盛世会摆脱现在的困境,进入一个快车道。 但是…… 一旦操作不当,车撞人毁。 如果不是许倾城跟叶家的这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也不会这样轻易的落入他的视线,更甚者,他也不会将她拖入这场变幻莫测的局里。 挂了电话,男人行至窗前,外面的世界已经黑的彻底,房间内的光就显得格外寂寞。 傅靖霆难得点了烟,玻璃窗上映着他模糊的影子,在暗夜里男人的背脊挺的笔直。 正文 第160章 我抱着你睡 许倾城怀孕的事情在她心里是一枚定时炸弹,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每次家里老人提及怀孕时她脸上的笑容都装不下去。 她怕是时时刻刻都在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她手松开的那一瞬间,傅靖霆就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 既然如此,他就干脆把这枚炸弹引爆了,也省下她天天算计着怎么把这事儿抹平过去。 而且,妙就妙在,这件事是叶文涵主动出手,叶家再怎么样都脱不开干系。 傅靖霆若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叶家送上门的这么好的理由。 傅明辉往外伸出的枝枝蔓蔓,他要一条条地剪断。 都说商场如战场,真正身处其中的人才懂得什么是如履薄冰,一步行差踏错,后面等着你的都是深渊。 他需要一张皮,亮亮堂堂地走在前面,吸引所有的矛盾冲突,不可否认地,许倾城,盛世,是最好的选择。 她就像是被他推出去的靶子,终将亮相在聚光灯下。 傅靖霆沉眉,他将手里的烟用力掐灭,火焰在指腹灼烫不过两秒,疼痛似乎刚刚感知到就再也没有。 手机屏幕亮起来。 唐可嘉。 男人看一眼,伸手掐断。 电话再没有响,没过多久,手机进来信息。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和聘修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进了傅氏,你反而要出来了?” “靖霆,你到底在想什么?” “靖霆,我要你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信息在眼底掠过,便被删得一干二净。 傅靖霆在外面淋浴间冲澡,将身上的烟草味冲掉,这才进了卧房,许倾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很暗,她这一动作,倒是让傅靖霆愣了下。 “没睡?” “你试试换成你,你睡得着吗?”许倾城伸手要去开灯,男人走过去拉住她手臂,她人就整个儿跌进他怀里。 她想起来,又被他用力抱住,“不抱着你,睡不着?” 许倾城脸一热,庆幸黑暗里看不清她脸庞上浮现的红晕,“不是。” 傅靖霆将她塞回被窝里,他自己也跟着躺下去,将人捆在怀抱里,“我抱着你睡。闭眼。” 他的心跳很稳,她的心跳很乱,许倾城憋了一晚上了,有些话不说出来她就不踏实,“傅家的体面我可以顾,但也没必要给你生……” 男人突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许倾城的话就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他人伏在她上方,黢黑的眸子攫住她的脸,“你要是不睡觉,那我们做点爱做的事。” 许倾城一口气差点堵死在喉咙口。 但就是这么奇怪,她明明太多疑问,可是最后竟然还是睡着了。 傅靖霆盯着她,这眉这眼这唇,哪一样都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怎么就能长得这么正正好的嵌进了眼底。 他将人往怀里搂了搂,唇从她的眉眼间点点地亲,亲到唇上,她咕哝一声蹙了眉推他,不乐意地将脸往他怀里拱,整个脑袋贴上他的心窝处,才像是终于找到合适的姿势,继续睡。 男人眉眼里蕴了一点笑意,他手指从她鼻尖上点,心里喟叹,“你撒谎,我原谅你一次。我帮你,帮无数次。你以后,只原谅我一次。” 只一次,可好。 …… 许倾城因摔倒导致的意外流产在平静了两天后,傅靖霆亲自打电话跟老太太和钟婉绣都说了一声。 因为这件事,她在家里生生地躺了三四天。 钟婉绣一天一趟的补汤往家里送,反倒是傅靖霆忙得不见人影。 连姜文玉都来了。 老太太亲自上门,许倾城受宠若惊,“医生说月份还小,所以,没事的。奶奶,妈,你们不用太担心,我身体很好的。” “你年轻,但也得多注意,别留下病根。”老太太心疼地拍她的手,让她不要起来躺回去。 “这叶家做事太不讲究,我这人就喜欢把事儿摆在明面上说,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实在是让人生厌。一次两次看在世家的份上我可以将就,但不代表我软弱可欺。手动到我的人身上,没道理她毫发无损。”老太太眼神泛着冷,看向钟婉绣,“跟靖霆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 钟婉绣忙应,“妈,这话已经跟靖霆说了。” “丫头,我们不欺人,但也决不能被人欺。这世上的食物链,都是这样。你自己不强不硬,就别指望别人时时刻刻敬你。”姜文玉看向许倾城,“懂我的意思吗?该硬的时候就得硬。” 老太太这话是说给许倾城听的,这是给她撑腰呢,也告诉她,对叶家,不需要客气。 既然她才是他们傅家的媳妇儿,那自然心是偏向她的。 许倾城听得心里暖和,“奶奶,我明白。”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姜文玉起身,“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奶奶应该还有几个年头,不着急。” 等姜文玉走了,钟婉绣看着她,笑了笑,“你奶奶可不是对什么人都这么上心,想当年我刚嫁进来的时候,数落了我不知道多少回。” “不都说隔代亲吗,可能是因为奶奶更疼靖霆。”许倾城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往傅靖霆身上扯。 上了车,老太太开口,“老陈,我听说叶承年想把叶文涵送出去,靖霆这阵子忙,不见得有时间招呼她,让她在国内多呆一阵子。” “是。”老陈点了点头,“靖霆少爷这最近忙着从傅氏出来,这事儿我看他也没什么情绪波动,老爷子也没发话,就这么任他?” “由他吧,这也是个主意正的,十头驴都拉不回来。”姜文玉叹口气,“老陈,这丫头我是相中的。” “看得出来。” “知道为什么吗?” 老陈从后视镜里看向姜文玉,“这我就猜不中了。许家这姑娘是个韧性足的,但就是算计太多了。” “你当靖霆没得算计?”姜文玉就笑,“有点心眼不是坏事,没有脑子的对靖霆也是个拖累。” “那唐家那个……” 老太太脸呼地一沉,老陈就把话收住了。 半晌,姜文玉才开口,“倾城心里这些东西,没有一个是因为她自己,不被逼到这份儿上,她都不会走这一步棋。这丫头是个心软的,让人心疼。就怕靖霆想不明白,生生地把人逼上绝境。” “应该不会,我看靖霆少爷是紧张的,上回小夫人被绑架,他要吃人一样。” 姜文玉笑笑,又叹口气,“这要没了孩子的牵绊,难喽。” 正文 第161章 我想你抱抱我 大半夜的,好不容易有了点儿睡意,许倾城就被手机吵醒了。 宋畅的电话。 许倾城捞起来,没好气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睡什么睡,天天躺在床上喝汤喝粥得养着,什么时间睡不是睡。”对于宋畅这种困了累了三秒钟都能睡过去的人类,跟她讲失眠等于对牛弹琴。 许倾城按按太阳穴,“你找我什么事?” “网络上传疯了,叶文涵的性爱视频。”宋畅卧槽卧槽地惊叹,“真是大跌眼镜啊,原来私下里大家都玩得这么嗨啊!捆绑play啊!你快看,尺度太大我估计很快就要被屏蔽了,不过现在各种小群里传疯了都!叶文涵这下是完蛋了,我估计以后出门都得带面罩了,浑身哪一处都被看光光了!” 许倾城骂一句,“神经病啊,我看那个干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啧啧啧,不是让你看那个,是让你知道主人公是谁,这娇小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解气啊,也不知道谁把这视频给放出来,可够损的,叶家现在是想封也封不住了。”宋畅大笑两声,“我看她以后是甭想正正经经的嫁人了,哪个男人戴得住这种绿帽子。” “真解气!活该!我一想到他们叶家那么对青尧,我就恨不得把他们扒皮抽筋喝血。”宋畅呼出一口气,又问,“青尧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许倾城眉眼也软下来,“长大了,也更懂事了。” 两个人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许倾城没忍住好奇,还是去搜着看了,只看了一眼就关掉了。 没有兴奋也不会可怜叶文涵,许倾城觉得自己的心冷淡得出奇,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她甚至都没有觉得活该,就觉得这个曾经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喊一声倾城姐的姑娘原来是这么陌生。 只是,叶文涵被捆绑的那个样子,不像是玩的,倒是像真的! 许倾城闭了闭眼睛。 那一天如果不是傅靖霆赶到的及时…… 或许,今天的这个结局,就是她许倾城的。 身体莫名升起一股恶寒,许倾城双臂用力抱住自己,她身侧空空的,他不在。 许倾城看看时间,傅靖霆这几天特别忙,几乎不见他人影。 好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好想听听他的声音,这种想望来的凶猛又突然,心脏跟着发酸发软。 电话就这么拨出去,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倾城?” 他的声音在暗夜里似乎格外温柔,一声倾城喊得她心尖儿颤,他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摩擦的沙哑感,“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许倾城声音很低,脸也有些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不回来吗?我想你抱抱我,我这样睡不着啊。” 她就想跟他撒娇,很想,哪怕这种话说出来并不像是她该说的话。 女人的声音从听筒里出来,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唐锦朝正喝茶,呛了口,咳咳咳的一阵猛咳。 傅靖霆斜睨他一眼,脚往他的椅子上狠狠踹了脚,唐先生就端着茶杯坐着旋转坐椅咕噜噜滚到了办公室的另一端。 许倾城没料到他身边还有其他人,或者说没料到他接听电话不避讳别人…… 脸咻的一下就红透了,“你,你身边有人?” “嗯,有。”傅靖霆回得一本正经,“你认识,唐锦朝。” 谁管认不认识啊! 不认识更好啊! 许倾城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她压着嗓子尖叫,一头埋进被子里,闷着声音说,“我没事了,你忙吧。” 男人嘴角扯开,想着她躁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忍不住就笑。 唐锦朝端着茶杯转着旋转座椅回来,瞅着他笑得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手里的茶杯往桌面上一放,啧啧两声,“今天就到这吧,回家抱你女人吧。” 傅靖霆思量片刻,同意。 基本上手上的工作到了收尾了,最迟后天就可以见结果了,倒也不着急这几个小时了。 两人往外走,唐锦朝看他一眼,“盛世的项目投资计划书我已经邮件发给他们,也给我回复了。只等这边结束,下面我就主攻这个。叶家的那个资金抽盘我也安排上了,你自己抓时机看怎么把叶家吃进去。” “我安排段恒了,他近期就盯着叶家呢。” 唐锦朝看他一眼,“叶文涵这事,你动的手?” “不是,我只是动了庄伟。”傅靖霆特别淡定地回,“没想到他手里留了这个,虽然有点差强人意,但也勉强算是给叶文涵一个教训吧。” 唐锦朝,“……”这叫勉强! 与这边的云淡风轻相比,叶文涵要疯了一样,给庄伟打电话,电话也不接。 明面上的视频都压了下来,可是私下流传的那是怎么也扫不干净了。 叶文涵哭得泪人一样,拿着水果刀要割腕,没脸见人了。 “你就是死了有什么用,该丢的脸也丢了!”叶承年的脸色黑沉沉的,上去一脚把她手里的水果刀给踢到一边去,压着脾气问她,“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是怎么回事?” “是庄伟,是庄伟,是他!”叶文涵哭着爬到叶承年身前,“大哥,你要帮我,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明明知道是我,竟然还做那些事,用那个视频威胁我,我要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大哥,我以后可怎么办?” “庄伟?”叶承年额角突突地跳,让她把话说清楚。 叶文涵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叶承年手掌用力拍在桌面上,他电话直接打到庄伟的手机上,接电话的人不是庄伟,是庄伟的父亲。 说话倒是客气,只一个劲儿地推脱这事情不是庄伟自愿的,有人匿名电话威胁庄伟,而且黑了庄伟的电脑。 不是庄伟主观意愿上的泄露,推脱得干干净净。 叶承年很明白他们在推诿,他冷笑,“庄叔,文涵现在反正没脸自杀的心都有了,那我干脆把这事情交给警察让经常去调查调查。” “叶承年,你还真别威胁我,有本事你问问你妹妹到底自己做了什么。她让人绑架许倾城,我可没参与!你要报案,可以啊,大家一起。”庄伟突然抢了电话,“我们现在不能内讧,我觉得肯定是许倾城,是傅家背后在玩我们呢。” 叶文涵听到这,脸上的恨意汹涌地往外喷。 然而,就在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时候,律师在傅靖霆的授意下,以他们夫妇的身份向警方报案,提供了一份绑架未遂案件歹徒的交代视频。 正文 第162章 叶文涵庄伟被批捕 许倾城在给律师的授权书上签字的时候还很疑惑,其实当时她就可以把这个交给警方,但是毕竟绑架未遂,除了这个视频口供,其他的证据也没有。 而且,叶家有他们的关系网,事情不大的情况下他们太容易处理了。 尤其一旦视频里面的人反口,许倾城这边也没有更有利的证据,反而会很被动。 “有用吗?别浪费时间。”许倾城表示怀疑。 男人挑着眉尖问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怕被叶家反咬一口。” 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有十足的把握,宁可不找麻烦。 她眉心轻蹙,男人却把笔塞到她手里,“不是有我吗。” 不是有我吗! 许倾城猛抬起眼来,眸光落在他脸上,忽地又低下头去。 心湖上像是被人投入了一枚石子,咚的一声,掀起一片波澜。 她耳根微微发红,低头匆匆地就签了名。 将签好字的授权书递给他,傅靖霆接过时看她一眼,手指就往她脸蛋上捏,“签个字,你脸红什么?” “脸红了吗?”许倾城手掌往自己脸上贴,“没有吧。” 傅靖霆手掌挪到她额头上试了试,又突然扣住她脑袋将他的额头贴过去,试她的温度,想看看是不是发烧。 讨厌,心脏跳得这样慌乱。 许倾城敛着眉眼,脸上脖子上全都粉扑扑的,她推他的胸膛,轻声,“我不发烧。” “是不热。” 他头抵着她,并没着急起来,眼睛里落进她尽是霞色的眸,他手指轻抬她的下颌…… 许倾城眸光左右的闪躲,声息像是被线条拉紧了,“妈和司晨在下面呢。” “那又如何,”女人柔软的腰肢被他用力地揽住往自己怀里带,他掌心在她腰窝上用力地碾磨,唇贴上她的,“我还不能亲我老婆了?” “不是……” 声音都被他吞噬,他的唇舌像他的人一样,霸道又强悍。 许倾城手指拽着他的衣衫,被迫扬高了脖子配合他的索取,眼眶里全是热,火一样烧着她,烧成一壶滚烫的开水。 这一副身体,又软又娇,被火炙烤着就全成了烂熟,招招摇摇地像是等着他来把她撕开。 傅靖霆骂了句操,心想这才一周,他竟然觉得遥远,馋劲儿就这么愣头青一样呼呼就上来了。 他一边亲她,一边抱着她往门边移动,伸手将门上锁,人就被她抵在了门板上。 许倾城知道他要做什么,吓得只拍他,妈和司晨在楼下呢。 他咬她耳朵,亲她的脖子。 许倾城身上都起了潮,脑子轰轰的,像是被油锅澎,紧张得浑身发抖,狠狠地推他。 男人额角突突的跳,咒骂的声音全都进了她耳朵眼里,女人脸上又燥又热。 “你二哥和你二嫂怎么还没下来?”钟婉绣让保姆把汤汤水水的全都上来了。 傅司晨看一眼,实在没食欲,“要我我也不下来,天天这么十全大补汤地补,再好的东西也腻啊。” “那不是因为倾城现在身体虚吗?”钟婉绣瞪她,让她去喊人。 “我看到二哥拿着律师起草的文件上去了,要起诉叶文涵。”傅司晨把她知道的说给钟婉绣,“她还企图绑架妖精姐姐,要不是二哥发现的及时后果很严重。我之前就是不喜欢她,但也从没想过她竟然能做这种事。” 傅司晨撇撇嘴,“本来还有点可怜她,但是现在觉得她活该。” 钟婉绣不想评价,她心里清楚叶文涵的事情八成是靖霆动的手。 老太太说得对,我不欺人但也不被人欺。 “做事都要有分寸,要有规矩,你觉得她不对,那就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能那么做事。”钟婉绣教育傅司晨,“你也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但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应该。” “是,妈你教训的是。”傅司晨调皮地敬个礼,就差说句Yes.madam了。 钟婉绣伸手就往她额头上点,正说着话呢,傅靖霆人从楼上下来,脸有些黑。 许倾城跟在他后面,红赤着一张脸。 钟婉绣眼睛往两人身上扫,第一反应是吵架了。 “怎么了,他说你了?”钟婉绣拉了许倾城过来。 “没有。”她摇头,脸却愈红。 夫妻之间小情小趣的,偶尔吵个架也不是坏事,只要不是大的矛盾。钟婉绣也就不再多问。 坐下来吃饭,许倾城最近补的她看到这些都犯头疼,舀了一大碗推到傅靖霆面前,想让他帮她分担一点。 当着钟婉绣的面还要装一装恩爱,就惦着嗓子说,“老公你也很辛苦了,多喝点补补。” 傅靖霆手里的筷子差点拍桌子上,眉眼气势汹汹盯着她看。 这大约是他最掉份儿的一次。 秒速。 许倾城低头兀自喝汤,脸又红又忍的很辛苦。 钟婉绣很欣慰,睇一眼傅靖霆,“你这什么脸色,你媳妇心疼你,你就多喝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轻也要注意,不要太过于消耗身体。” 傅靖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扎心呢! …… 叶文涵露骨的性爱视频引起了很大的影响,虽说是视频都被删掉了,依然还有余波。然后就有网友在视频中截图又经过拍视频的一只手上的伤疤扒出了庄伟。 庄叶两家知道这种丑闻爆出来对谁都没好处,私下里已经达成共识,庄家退一步按照叶承年的要求给予赔付,叶家不会把庄伟再拉进去。 可谁能想到网络上发酵得这么快,就像是背后有一只手在推动,由不得他们不想曝光。 庄家这边恨得牙痒痒,只当叶承年毁约,庄伟被停了职等待组织上审查。 但到底没有实际证据,叶家也未报警处理,那这就是单位考虑影响的问题,不涉及刑事犯罪,似乎还有处理的余地。 可是谁能想,这事儿就立案了。 傅靖霆夫妇将叶文涵庄伟预谋绑架的事情报警。 这种连环套就像是高级玩家早就算计好了只等着你钻进来,每一个环节卡得死死的,警方介入调查,交通以及酒店的视频监控一调出来,无所遁形。而且叶文涵被绑进去的部分对方做得干干净净,所有线条直指庄伟,像极了一手黑吃黑的内斗。 为了消弭社会上的影响,警方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对庄伟和叶文涵两人进行批捕。 这消息传到许倾城耳朵里时,她正抱着肚子疼得额角都是汗。 正文 第163章 没怀孕要查体 大姨妈来势汹汹。 傅靖霆看她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 许倾城据实已告。 男人起身去给她倒了热水,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脸上的白色退了些,面色像是终于好了点。 他突然说,“抽空我们去查体。” 许倾城,“我每年都会体检,怎么了?” 傅靖霆眸子凝着她,“我们之前没避孕。”他这么努力,没道理啊。 “……” 许倾城脸忽地一红,嘟囔,“那也不代表我身体有问题。” “那就是我还不够努力?” 许倾城抽手就将抱枕丢他脸上去了。 人乏力的往床上躺,白天的新闻看到了,媒体长枪短炮地追拍,宋畅第一时间将视频转给她,叶文涵被拷上手铐带上车的那个镜头,许倾城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青尧崩溃的声音。 “姐,不是我。是叶文楷。他们诬陷我。” 眼泪突然就有点绷不住。 许倾城将脸往床上压,傅靖霆看过去一眼,伸手敲她脑袋,“闷死你!” 看她没反应,只当她肚子疼,手往她的肚子上去按,“给你暖一下。” 许倾城突然起身,伸手就抱住他,她眼睛湿润似是挂着泪,懵头懵脑的去吻他,舌尖扫着他的唇畔往里钻,傅靖霆头皮都跟着发麻,他伸手想把她扯下来,女人胳膊抱得紧,柔软的身体钳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唇畔压着他的,她难得这么主动,傅靖霆受宠若惊,恨不得狂风扫落叶般席卷回去。 但是—— 操! 她不是大姨妈来了?! 男人额角绷得紧紧的,终还是没忍住去回应她,狠狠的吞噬她的唇,气得将她上衣都扯坏了。 许倾城眼里荡着水,轻咬着唇畔哼哼,伸手抱着他的头,身体软得像棉花。 “傅靖霆,靖霆——” 她喊他,柔软的喊,一声声的,又喊他老公,手指往他发丝间拽。 满身满心的都是他,就突然觉得这样真好,被他抱着被他吻着——被他宠着。 眼里的泪汹汹涌涌地往外冒,她就算是再坚强,她也是个女人,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她对商场的事情还很懵懂,却要硬着头皮去撑一家企业。 里里外外的事情把她的脊骨都压弯了,她从没祈盼过有朝一日会有人贴心贴地地站在她身边,为她着想,帮她去做她一个人很难很难才能做到的事情。 她一头扎进他的世界,满是不诡的心思,却还能被他这样亲昵地搂在怀里。 就突然觉得好开心。 眼里全是星星,星星里就全是他。 她喊他老公,一声声的柔得像水,媚得像火,烧了他满身。 傅靖霆不甘心地从她的延绵山川间抬头,黑黢黢的眼眸里烧了蓝幽幽的火焰,像是山野间的狼,撑在她身侧的手臂用力到绷出青筋,他手掌压在她的脖子上,做出一个掐她的动作,那么纤细的脖子,被男人的手掌卡住了,似乎一用力就能拧断了。 心脏因为他这个动作狂跳,许倾城扬了扬脖子,眼睛里的流光像是火,一寸寸灼烧他的理智和肌肉,血管里的血液滋滋地透过表皮冒出青烟,他哑着嗓子问她,“喊谁老公呢?” “你呀。” 她伸出双手要去够他的脖子,却被男人一抬身避开,他的手掌从她脖子上往上移,手指掐在她的下颌骨上,命令着,“再喊一声。” “老公——唔——” 唇猛地被他攫住,缠绵悱恻的亲吻中,傅靖霆咒骂,“小妖精,这时候勾引我,你他妈玩我是吧?” 她眉眼间全是笑,手臂搭在他脖子上触了满手滑腻腻的汗,她亲亲他的唇,双手从他肩背上往下滑。 男人的喉结激烈地滚动,青筋像是要从肌肤里绷出来,血管里的热血热到澎澎地响,像是下一个瞬间就会爆裂。 …… 傅靖霆去冲冷水,出来时见她圆润着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眸凝着他咕噜噜转,他就想回去再冲一次。 他钻进被窝里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手掌往她眼睛上盖,恶狠狠地说,“闭眼,睡觉。” 许倾城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的声音粗鲁,可动作却这般温柔,另一手掌心贴在她小腹上,帮她暖。 她在他怀里翻身,人贴上他,手臂将他抱住。 从未想过还有可能再爱上一个男人,从未想过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她好,可是遇上了呀,就真的很欢喜。 她脸贴在他胸膛上,听他心脏的跳动声,很低很低地问他,“如果有可能,再喜欢我一点点吧。” 不是只喜欢身体的那种,心里面,再喜欢我一点点吧。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喜欢你。 抱着她的手臂狠狠一僵,又用力收紧。 …… 傅氏集团的金融业务成功剥离出来,但傅氏集团却无任何关于傅靖霆的任命文件公布。 所有人便知道,傅靖霆不是被傅氏边缘化,而是彻底脱离了傅氏集团。 这就宛如一个风向标,所有人都很清楚,傅氏内部的一场争斗恐怕在所难免,傅氏集团的股票在下挫稳定后再次迎来一轮迅猛的狂跌,连续几天跌停。 傅明辉脸色很沉,董事会开的沉闷又压抑,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不过是一个傅靖霆竟然对傅氏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傅靖霆进入傅氏的这几年贡献了多少利润增长。 市场的风向一直都是跟随利润指标。 傅聘修冷冷静静地望着傅明辉,他手里的钢笔突兀地点在桌面上,“傅氏之前跟叶家在金城投资的商业项目一直亏损,我对叶家的经营能力持怀疑态度,这个地方扭亏为盈,半年报就会表现亮眼,届时拉升盘面不是问题。” 这项目是傅明辉主投的项目,列入傅氏集团三年内的重大项目,没人敢提异议,傅聘修这么直接地指出来,整个会议室瞬间蒙上了一层乌云。 “你什么意思?”傅明辉抬眼看向傅聘修,视线冷锐地切割上男人的面目。 “表面意思。”傅聘修不避不移,“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项目会挣钱,偏生我们亏了三年,我觉得唐家来接这个盘,最好不过。” “唐家?” 傅明辉突然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跟唐家联姻的目的?” “我跟谁联姻不重要,重要的是唐家接盘会给我们带来盈利,毕竟金城也是他们的地盘。”傅聘修很冷淡,冷淡到似乎他仅仅是提议,至于接不接受这个提议,他完全不在乎。 场面一度安静到让人呼吸都不敢出,傅明辉还是否决了这项提议。 傅聘修脸色未有任何变化,他推动轮椅,周潜就走过去将他推着出了会议室。 “靖霆那边什么情况了?”两人进入电梯,傅聘修双手十指交错,略显白皙的手指优雅中透着说不清的凌厉。 “盛世南门项目立项下来了,资金已经到了盛世的账面上。”周潜沉声,“二少爷的想法,想用盛世啃掉叶家的一支臂膀,你这边会好处理。” 傅聘修嗯了声,电梯门开,周潜推他出去,男人才重新开口,“跟他说一声,速度要快。唐可嘉下周会过来。” 正文 第164章 她把心捧给他 南门项目从启动到立项,速度快得让许倾城不敢眨眼,顺利得出乎意料。 许倾城知道,叶承年在这上面也投入了巨大的精力,想要从盛世嘴里夺食。 但是她这边顺利启动,就意味着叶家在这上面的投入全都打了水漂。 唐锦朝和许倾城一起跟施工方签下三方协议的那一刻,许倾城也松了口气,好似终于可以透出水面喘口气。 “盛世在这个项目上前期投入了太对,我们不知道模拟了多少遍,讨论了多少遍,项目建设的推进一定是快速的,你放心,这笔投资我不会让你亏。我跟我们的项目团队沟通过,现在的规划交期我们是预留了余地的,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工程进度最起码可以提前六个月,保守估计也能到四个月,会有效提升资金周转率。”许倾城笑得春花烂漫,又信誓旦旦,她伸手与他交握,“唐总,合作愉快。” 唐锦朝从容地与她握手,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轻啧了声。 与她的意气风发相比,傅靖霆这边就显得有点儿惨淡,他算是正式从傅氏剥离出来,算是彻底的丢掉傅家给予他的光环。 但是若没有傅靖霆从中周旋,许倾城很清楚不会有这么容易。 她从工作中抽身,打电话给他,“今天项目签约,晚上定了酒店一起用餐,傅先生有时间陪我参加吗?” “你们项目签约,我去干什么?”傅靖霆笑着,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将电脑上摊开的几个关联的产业版图规划关掉。 涉及到傅家、唐家,然后是叶许两家。 “你是我的军师啊。”许倾城眼眸都软下来,“晚上要喝酒的,你放我一个人跟那么多男人应酬啊。” 她声音很低,很软,很娇。 傅靖霆只觉得头皮绷紧起来,拒绝的话没舍得,还是应了下来,“好。” “定在皇城会所,晚上我们一起过去。” 许倾城穿一身洋装小晚礼,浅蓝色亮片和小鱼尾将女人的身段勾勒到极致,温柔又带小心机的礼服将淑女感和优雅撩人范结合得刚刚好,波浪卷发与长长的耳线相得益彰。 她给他选一条浅蓝与深蓝交织的领带,与她的服装隐秘地搭配在一起。 她站在他身侧,漂亮得如一尾蓝色美人鱼,而他是她的归属。 许倾城给他打领带时动作很娴熟,傅靖霆盯着她,突地挑眉,“那次你给我打领带,拆了打,打了拆,脑子里当时都琢磨什么了?” 她眉眼轻掀,漾着光的眸子睇上他,“傅先生要翻旧账吗?” 傅靖霆心头一梗,他手臂绕上她的腰身,“不翻。旧账有什么的好翻的,不如翻你。” 说着将他人翻转过去压在面前的镜子上,许倾城惊呼一声,她手掌撑在镜面上,焦急的,“你别,衣服不要撕坏,还有我们时间快不够了。” 他手指将她后背的拉链拉开,礼服被他小心地退下来,连着乳贴一起撕掉,头顶的光很亮,镜子里的女人穿着蕾丝的肉色丝袜,他伸手从她后背上抚摸过去,许倾城浑身颤栗到几乎站不住。 他一点点地亲她,吻过每一寸肌肤,问她还有没有东西藏着是他不知道的。 她对他没有抵抗,这一副身体早就熟透了,摇摇晃晃在枝头等人采撷,扒开来咬一口全是四溢的汁液,她轻闭上眼不敢看镜子里颓靡的女人。 不似她,偏是她。 被染红的脸色蔓延至全身,她婉转的低吟像是黑胶片里最动人的音乐,“你别呀,哪里能藏东西,没有……” 娇滴滴的声音从心脏上穿过去,灌得满满当当。 …… 两人到场时是迟到了的。 下了车,女人娇嗔地瞪他一眼,这才挽了他的手臂往里进。 唐锦朝早就到了帮她招呼着,两个人一进入场面突兀的静了下,似乎都对他的到来颇为忌惮。 这宴席合该许倾城坐主位,但是人还没坐下,就被傅靖霆拉住了,他看向唐锦朝,“她不能喝酒。” “那你喝。”唐锦朝今天是贵宾,他有病才会去抢主人的差事。 傅靖霆一挑眉,“我也不能喝。” 唐锦朝额角抽了抽,“你骗鬼呢。” “有任务。为了祖国下一代。”他说得义正言辞,眼都不眨一下。 许倾城脸蓦地生红。 唐锦朝手掌一撑桌面站起来,坐到主位上,“你厉害。” 说是不喝酒,可到底情况太特殊,盛世这个项目的成功与否,代表着他们能否真正再创辉煌,项目启动就代表着希望。 许倾城还是喝了点儿红酒。 她喝得真的不多,可是脚步就有些晃,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这话是对的。 傅靖霆手臂缠着她的腰将人往外带,脸色口气都不好,“不让你喝酒偏要喝,喝得路都走不了。” “因为有你在啊。”她手臂绕过去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全都是安心,眼睛里是一晃一晃的笑意,“我以前不敢的,喝一点都要去洗手间抠喉咙吐出来,可难受了。” 因为有他在,她才敢这么放肆的。 “我其实也没有多少期望你会帮我,就跟你以前说过的,盛世是个填不满的窟窿,真要帮,要很久很久……你不帮我我也接受的,我只是想稍微能给我靠一下,靠一下就好。”许倾城眯着眼笑,“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帮我。” 她嘴里有红酒的气息,热热地往他脖子的肌肤上喷,“傅靖霆,我真的,很开心呀。” 扶着她的手臂用了点力气,将她捆在他的怀抱里,男人的眸光很深,伸手触碰她的眼睛,手指间有一点湿润,他的心就跟着盘的越来越重,到了最后却也只说了一句话,“你开心,就好。” “开心。”她重重点头,身体在他怀里晃,却伸出两手拍上他的脸,嘟着嘴,特别不乐意的,“你别晃,晃得我头晕。” 这真是醉得不轻。 傅靖霆额角抽了抽,他单手揽住她,“走吧,回家。” “好呀。” 她脆生生的应。 上车前,突地拽住他的手臂,“他们说你被傅氏除名了。你难过吗?” 傅靖霆挑挑眉角,“为什么这么问?” 许倾城上前一步,她手掌贴上他的心脏,“这里难受吗?疼吗?” 胸腔里跳动的心因为她的动作和声音里的担忧而漏跳了一下,男人伸手抓下她的手掌,“我还好。” “我不要你疼。”她双手搂上他的脖子,那双被月光浸得格外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温柔,“我会很努力,盛世会好,青尧会好,你也会好。你要撑不住,我还可以给你靠。” 她醉酒后的声音很软很柔,可又极其坚定。 这种话,不知道她清醒时能不能说出来,可是心脏在被她的语言温柔的同时又偏有利刃在上面用力地割开,连喘息都似乎带上了疼痛的影子。 傅靖霆将她用力的抱在怀里,抱住了就不想松开,也不会松开。 许倾城知道,她醉了,可她没有一个字说的是假的。 真的,可以掏出心来的那种真。 许倾城把她可以重新跳动的鲜红的心脏捧着送到了他的面前。 她不管他收不收,她只是很想,像他对她这般,也对他好。 夜色下,商务车停下来,会所的礼仪将车门拉开,细细的高跟鞋搭着女人纤细的小腿和裙摆先落在视线里,而后女人从车里倾身而出。 她站得笔直,修身的裙装勾勒着女人曼妙的身姿。 她冷眼瞅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对男女。 女助理将行李箱拿下来,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微愣了下,问她,“是傅二先生,唐小姐,打声招呼吗?” 正文 第165章 你怎么舍得把我卖了? “不用。改天会见面。”唐可嘉挪开眼,人往会所走。 助理匆匆跟上去,回头往傅靖霆那边看去,就见男人将女人抱起来,放进车里。 那动作温柔又小心翼翼。 助理回头,蹙眉,“我们拿到的消息,说这夫妻两人之间没有感情,但是看起来好像不是那样。傅二先生对他的这位妻子看上去很上心。” 走在前面的女人脚步微微一顿,那幅度太细微,细微到你察觉不出什么。 她在前台登记入住,眉眼都没再往外看一眼,只沉声提醒,“魏晓,凡事不要看表面,也不要妄自猜测。在这里,谨言慎行。” 魏晓忙应了一声是,拉着行李往电梯方向走。 唐可嘉敛眉,她往前走,大厅的装饰玻璃上映出女人模糊的影子,她扫一眼看去,身段玲珑有致。 她见过许倾城的资料。 学历背景样貌,皆属上乘。 傅靖霆给她选的这个对手也算是旗鼓相当。 进了电梯,电梯门关闭,擦拭明亮的电梯门上清晰的印出了唐可嘉的模样,细致眉眼与红唇,脸上缀着的是冷静与自信,她有能力有手腕也有野心,只是可惜了她是女儿身,早晚要嫁人,唐家的资产便不会真正交予她的手上。 可即便如此,以她现在在唐家的地位,并非像唐糖或其他姐妹那样对婚姻完全没有自主权,只能根据家族的意志来联姻。 唐可嘉有完整的婚姻自主权,她安全可以自主的选择要嫁的人。 但她也足够理智,她的眼睛只会往上,不会往下。 她是目标感特别强的女人,一旦认定就不会轻易放弃。 进了房间,唐可嘉拿了手机出来,眼前都是两个人纠缠着抱在一起的样子,她深吸口气,还是打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率先进入的倒不是男人的声音,而是女人带着酒气的懒懒散散的撒娇声,“老公,你喊我倾城呀,我最喜欢你喊我倾城。” “好。倾城,乖,我要接电话。别吵。” 两个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一声声的扎进唐可嘉的耳朵里。 她没出声,静等着他把身边的女人安抚好。 那么温柔的耐心十足的声音,唐可嘉努力回忆,似乎也找不到这样的音调。 “打电话,什么事?”听筒里突然传来他冷静到有些冷淡的声音,唐可嘉回神。 “我提前到了安城,唐糖他们过几天会到。”唐可嘉力持声音冷静,“我父亲让我跟进一下我们的合作,他希望这个月内要达成。” 傅靖霆偏头看向身侧的女人,她不老实,人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好似也知道不能打扰他接电话,她也不出声,就攀着他的脖子,唇贴上他的喉结,舌尖去舔,追着他喉结滚动的速度—— 他伸手将她拉下来,手臂锁着她,冷静的思绪被她搅的一时有些混乱。 听筒里有男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却久未听到他出声,唐可嘉又喂了声,“靖霆你在听吗?要不你先忙,我们明天见面再聊。” “我明天要拍婚纱照,没时间。我会让段恒联系你,有什么问题或者要求,你直接跟他说。” 他一杆子就把她支出去,这是拒绝跟她见面吗? 唐可嘉眼底浮起一层怨气,又被她用力的压了下去,“你还在生我气吗?连生意上的事情都拒绝跟我见面谈?” “生意上的事情我不会含糊,让唐伯父尽管放心,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傅靖霆正说着,许倾城又去解他的纽扣,解不开就上嘴去咬,崩到牙齿又捂着嘴哼哼。 满脸的烦躁和委屈。 那模样儿简直就像是家养的小猫,发情了,要不到吃的。 男人忍不住笑,伸手挎她的鼻子,索性自己给她把纽扣解开,将胸膛露了一线出来。 “有些细节上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先对一下意见,我也好往唐家本部去传达。”唐可嘉坚持,“不需要太久时间,十五到二十分钟即可。” 傅靖霆看着趴在他胸膛上,脸贴着他胸口,侧耳听他心跳声的女人,眉眼都柔了几分,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便不自觉的放柔,“那就明天中午,位置到时候我发你。” 唐可嘉一声好还没来及说出口,那边突然传来男人嘶的一声,“操,你摸什么呢?” 那种沉沉的带着情欲的声音,从听筒里清清楚楚的传递过来。 接着就是嘟嘟嘟的断线声。 唐可嘉丢了手机,她仰躺在床上,手臂盖在眼睛上,几乎能想象那两个人会做什么。 她必须要承认,她嫉妒了。 傅靖霆伸手按了按钮将车子中间的挡板升起来。 他额角紧紧绷着,拉她的手臂,嗓子里都是火,“乖,放手,我们回家再玩。” 他强硬的拉开她的手,将人从他的膝盖上提溜起来,傅靖霆觉得浑身都冒火。 她要清醒,他倒也无所谓跟她在车上来一场,可前面就是司机,以她清醒时候的状态,醒了肯定想撞墙。 许倾城被他抱在怀里,她犟着眉头看他,“你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喜欢。” 操!他该死的喜欢! 他将人用力抱进怀里,警告她,“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喝酒,懂吗?” “不行。”她摇头,“要应酬的,不喝酒不好办事。” 她想一想,又笑,“不过不要紧,我可以撒娇,他们会让着我。” 男人心头一梗,伸手摸她的脸,“怎么撒娇?” “就……姿态低一点,再低一点,他们喝一杯我喝半杯,要么他们喝白酒,我申请喝红酒……”许倾城笑着,手指头在他面前晃。 “不答应你的时候怎么办?”傅靖霆伸手握住她晃晃悠悠的手指,攥在掌心里。 “硬撑。”许倾城笑,“但我没醉过,真的一次也没有,” 她从他手里抽出手,竖着一根食指冲着他得意洋洋的摇,“我装醉,偷溜。” “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醉了。” “因为我高兴呀,今天的酒怎么能不喝。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成了呀!盛世有希望了,我真的太高兴了,全都,全都在酒里了。”许倾城弯起眉眼,她眼睛里有隐隐水光,却又都是笑意。 她双手捂住他的脸,凑过去亲他的嘴,语调懒懒的,“谢谢你呀!谢谢你帮我!” 她说谢谢,柔软的唇轻啄他的,他能感知到她的喜悦和眷恋,心里就跟着软。 “不怕我把你卖了?”傅靖霆轻问,嗓音有些哑,心脏也跟着泛了疼。 “我是你的呀。你的太太。漂亮的你的太太。”她傻乎乎的笑,“你怎么会舍得把我卖了?” 正文 第166章 我知道你喜欢我 他手臂收紧,低低的叹,“是不舍得。” 她眉开眼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手指还往他脸上捏,“除非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只有一点点。” 她举了小拇指,用大拇指掐了一点点指尖给他看。 又有些遗憾的把大拇指往下滑往下滑,滑下去一整根小拇指,又犹犹豫豫的把大拇指往上移,移动到只剩下小拇指最上面那一截,“你多喜欢我一点吧,到这里,这里就可以。” 她其实,也很渴望有个人真心的喜欢她呀。 “好。”他答应她,将她的大拇指移到小拇指的根部,“我喜欢你很多,到这里。” 许倾城就笑起来,噗嗤一声,很开怀的笑,脸埋进他怀里,声音又有些悠悠的,“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能太贪心,我知道你喜欢我漂亮。可我老了的时候就不漂亮了。” 到时候他就不会喜欢了。 她也不会再是他的太太。 可是,曾经承诺爱她一辈子的人都离开她了,她又怎么能再奢求爱一辈子呢?! 一阵子,也可以。 即便醉了,在这件事上她都不敢陶醉,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想过,原来她连一阵子也没有。 她不过,就是一个影子,一个漂漂亮亮的影子。 可此刻,她躺在他怀里,耳朵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头全是满足。 傅靖霆抱着她的手臂用力的收紧再收紧,她在他怀里毫无防备的熟睡,嘴边还带着满足的笑。 到了景山壹号,傅靖霆将人抱起来,酒劲儿上来,她睡的熟,一直到将她放到床上都没有醒,可手臂缠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松。 男人失笑,他随手拽了抱枕塞到她怀里,她就这么抱着抱枕乖乖的睡,不再纠缠他。 手机在响,是周潜的电话,傅靖霆进了书房接电话,“你那边要尽快了,唐可嘉下周会过来。” “她已经到安城了,我刚接到她电话,要求明天见面谈。”傅靖霆从烟盒里取了烟点上,“我这边快不了,总要沉住气来处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手机转到傅聘修手上,是他特有的冷凉的声音,“我今天在董事会上提起了金城项目的事,时间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你如果觉得棘手我让周潜过去帮你。” 烟抽到半截再抽不下去,傅靖霆将烟掐熄在烟灰缸里。 半晌他才开口,“明天我要拍婚纱照,三月初六的婚礼我不希望受影响。你那边的事你自己处理,我这边的事按我的节奏来。” 傅聘修沉着眼眸,他眸光从窗户里望出去,外面黑影重重,风一吹就像要扑面压过来。 “你向来心底有数。按你的节奏来。”傅聘修留下这句话,挂断了。 周潜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问,“二少爷那边……” 傅聘修手指摆了下阻止周潜的话,“无妨,他有犹疑也正常。我也没料到他会娶她。” “那我是不是需要做点什么?” “不需要。”傅聘修叹口气,“周潜,我若连他都不信,这世上就没有人值得我信了。” 周潜也笑,好似松口气,“他变了很多。”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本来也不会进傅氏。怎么能不变?”傅聘修手指在太阳穴上轻按,“再变,他也是我弟弟。” “我明白了。”周潜推他去卧室,“许青尧那边我问过了,他的案件很多疑点但事已至此翻案不太现实,不过有办法减刑。二少爷的想法至少减到二年半刑期,这事不是没可能,但也有难度,我怕那边我参与太深,你这里就顾不上。” “按靖霆的意思办,我这里暂时不需要太费心。”傅聘修拿过双拐,他手臂用力,人就站了起来。 男人身上冷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轻牵了唇角,“我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 傅靖霆收了电话,他返回卧室,站在床边,看许倾城抱着抱枕,身体蜷缩成虾仔一般,莫名透着可怜。 他走过去,抽走她的抱枕,本来睡的很沉的人突兀的就睁开眼,眼眸惺忪的看着他,还处于半梦半醒间。 傅靖霆伸手将人抱起来,“洗完澡再睡。” “你给我洗吗?”她问,脸耷拉在他的肩头,懒得像无骨的小妖精。 他说,好,我帮你洗。 许倾城早上醒来时,身侧的人不在。 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裙。 洗过澡了,也换过衣服了。 昨晚的事情就飘飘漾漾的往她脑子里挤,她羞的整个人都红的透透的,浑身都像是被烧着了一样,她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自己,人在床上懊恼羞躁的滚来滚去。 傅靖霆一进卧室就见到一个蚕蛹滚过来滚过去的哀嚎,他走过去将人从被子里面拆出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 她脸还红着,却又故作一本正经,“我昨晚喝多了,发生了什么我都忘记了。” 傅靖霆瞅着她,突然就想笑。 “听说过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问她。 许倾城翻身爬起来就要下床,被男人抓着脚踝拖了回去,她用脚踢他,男人只笑着,将她抱起来,“以后我不在场的时候不能喝酒,你喝醉了会要了男人的命。” “什么什么要命……我要你的命干什么?”许倾城不接他的话茬,伸手推他要逃,却被他锁的死死的。 男人眉眼间全是戏谑,手指往她唇上点,“你喝醉了,这里可是真敢说。” “说,说,我说什么了?”许倾城头皮发麻,昨晚的事情她没有太多印象。 有印象的就是淋浴间里他帮她洗澡的时候,两个人颠鸾倒凤的记忆清晰到她想把脑子卸载。 “你别折磨我了呀,你重一点呀,我喜欢你这样啊!” 那么荡漾的声音和哀求,许倾城想死。 傅靖霆看她实在是躁的要抬不起头来,也不逗她了,伸手拍她屁股,“去换衣服,不是说了今天去拍婚纱照。” “啊,对。”许倾城匆匆忙忙爬起来,她看看时间,“今天连外景一块拍了吗?” “不然呢,你还有其他时间?” 正文 第167章 撩拨他 那是没时间了。 时间太快了,正月都走完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感觉什么事情都很赶。 而且南门的项目启动了,许倾城是要亲自来抓这个项目的,这对盛世而言太重要了。 她想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所以后面她的时间会被压缩掉。 许倾城匆匆去洗漱,画了漂亮的妆容,她本就眉眼明艳,稍稍一装扮便夺人眼目,即便知道到了影楼还会画新娘妆,这会儿她也仔仔细细对镜描摹,好似要将眉眼一笔一划地刻出来,刻进那个男人的心坎里。 你若是喜欢我漂亮,那我就在可以漂亮的时候使劲漂亮给你看。 女为悦己者容。这话真的不虚。 许倾城扫了腮红,面目红润活力满满,她将头发扎了马尾,穿了身文艺风的半身裙和小衬衣,脚上踩了一双白色运动鞋,她本来就年轻这么一看似乎完全跟在商场上的人不一样了,漂亮活泼像是刚刚催熟的水蜜桃儿。 她人从楼上下来,就那么一个瞬间,傅靖霆还以为是傅司晨。 不是说两人像,就那种感觉。 他眯了眼睛盯着她看,“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了?不好看吗?”许倾城清清嗓子,“我觉得还可以啊。” 好吧,她必须承认,她有点儿装嫩的嫌疑。 倒不是不好看,只是傅靖霆看看她,再看看自己衬衣西装,那种年龄感莫名就割裂开。 他们是去拍婚纱照,她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他却一副被职场浸透的三四十岁老干部的姿态。 不是说谁不好看,他一秃头二不驼背三没有大肚腩,就算是四五十岁的时候也一定可以风度翩翩,但是实际上是即便他现在丰神俊朗帅到掉渣,站在她旁边也感觉不对劲,好像是要送她去学校的感觉,而不是去拍婚纱照。 傅靖霆上上下下扫了好几遍,蹙眉,“你穿这样,我穿成这样,你看我们俩像夫妻还是兄妹?” 许倾城噗的一声笑,“那去了不是要换衣服的嘛,又不会穿这个拍照有什么关系。” 她伸手拽他,“快点。已经迟了。” 男人一把拽住她,“不在这一时,先吃完早饭。” 人被他按在餐桌旁,许倾城只好坐下来吃饭,昨晚喝酒了她也不怎么想吃,只抱了小米粥喝粥。 傅靖霆回了一趟卧室。 等他再下来时,小米粒呛在喉咙里许倾城好一阵儿猛咳,咳得傅靖霆一直到上了车脸还是黑的。 他换了条黑色休闲裤,西装换成黑色的短款休闲服,随意地敞着怀,那双大长腿笔直又显眼,帅得连阳光都要多亲吻几下。 就是脸色太黑,吓跑了几缕阳光。 许倾城还笑,傅靖霆就觉得自己里子面子都没了,伸手就将人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哎……” 许倾城哎一声,她穿裙子的,怕走光,男人手压在她屁股上将她的裙子顺下去,避免她走光,可手就放那里不再走。 “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这位妹妹笑得很开心啊!笑什么了?”男人哼一声。 这自尊心真是要不得。 许倾城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手往他脸上掐,故意糗他,“笑你帅啊,年轻帅气的小哥哥。” 她眉眼间是放肆的笑意,笑得傅靖霆心肝都颤,又不甘心这么被她占据上风调笑他,男人就使坏,掐她腰上的痒痒肉,闹得她直往他怀里挤。 “讨厌死了!你别……我怕痒呀!”她一边躲一边求,娇媚的声音像是在车厢里投了一把火。 她也去挠他的痒,终于迫得他松了手,人虚虚地趴下他身上笑。 傅靖霆也跟着笑,心里那股子幼稚又邪恶的心思涌上来,他挑着眉眼问她,“这么清纯的小妹妹还记得昨晚在车里对哥哥做什么了?” 许倾城是真的想不起来她昨晚做了什么,可他眉眼间全是邪气,一口妹妹一口哥哥的不怀好意的模样,她的脸就跟着红起来。 “喝醉了,记不得了。” “没事。哥哥帮你回忆。”他勾勾眉角,伸手去解她的衬衣纽扣。 许倾城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呀?”她羞着一张脸左右看看,生怕被看到。 光天化日,车子内的光景外面都看得到的。 傅靖霆不过是吓唬她,他就是再喜欢跟她亲热找刺激,那也要无人观赏才行。 他手指从她胸前的纽扣上一粒粒滑下去,“你把我纽扣解了,从这里一直亲下来,这也就算了,还解开我腰带,我拉都拉不住你。” 热气从皮肤上层层冒出来,灼烧得噼里啪啦,许倾城结巴,“不,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傅靖霆偏要一本正经,贴着她的耳朵,“我也没想到你喝醉了这么开放,竟然不管司机就在前面……” 他添油加醋,将她说成一个醉酒后无法无天的小妖精。 许倾城觉得自己要被热气烘干了,捂他的嘴,不让他说,脸趴在他脖子里呜呜的哼,“你骗我,我才不会。” 她这模样,倒是真的像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娇嫩得像是多汁多水的桃子,羞涩的小模样儿直荡到人心坎里。 他掰过来她的脸,看她脸颊红红,眼眸含涩,忍不住亲她的唇,将她柔软的唇畔碾碎在唇齿间,听她又细又软的哼声,火星一样撒下来,顷刻就在身上燃起了大火。 傅靖霆骂了句操! 他猛地将人用力抱住,不敢再吻她,怕这一会儿就能擦枪走火。 男人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重重的呼吸,心脏跳得狂欢,他深呼吸,手掌用力揉她屁股,哑了一把嗓子,“要被你搞死!”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抱着他的头偷偷地笑。 怎么办,能这样影响他她竟然会觉得很满足。 她喜欢他因为自己而失控,哪怕是在男女的欢情上。 她有些故意的屁股在他腿上动,傅靖霆一把扣住她的腰,压着的嗓音冒着火,“惹火是吧?” 她一双眼睛妖妖媚媚地瞅着他,还装无辜,“哪有。小哥哥想多了。” 她丢下这话,迅速地从他身上下来,开车门,下车,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开开心心跟等的着急的摄影师打招呼。 傅靖霆额角突突,“……”操! 许倾城也没想到这男人的报复心这么重,她是撩了之后就跑了,可是当着摄影棚里这么多人,他竟然不管不顾下车后冲她过来,伸手拽了她马尾。 许倾城啊了声,被他拽得身体踉跄着后仰,男人的手掌托在她后背上,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许倾城简直惊了,众目睽睽众目睽睽,他竟然…… 她猛地推开他,红锈着一张脸,都顾不上现场的人,伸手就打他,“傅靖霆,你!” 她打,他也不躲,一手掌按她脑袋上,另一手推她肩膀,许倾城就像是被他按住的陀螺,在他掌心底下转。 他挑着眉眼笑得特别贱,一副你打不到的模样。 许倾城真就给气笑了,训他,“你还小吗?你放手!” 正文 第168章 她像我吗? 现场的人看得也欢乐。彼此互看一眼倒是都松口气,给这些豪门望族服务都是提着心捏着汗,钱哪里是那么容易赚的,有时候一个不注意都要踩了雷。 所以服务对象他们都会有细致的研究,这两位之前是有说法女方是奉子成婚,男方是赶鸭子上架,只是这婚礼还没举行就流产了。 拍摄时间也是一推再推,这再不拍就赶不出来了,毕竟后期制作也需要时间。所以他们也有猜测,是不是有可能连婚礼也要取消了。 然后就接到通知,说是新娘子小产休养得差不多了,拍摄继续。 今儿个一见,就觉得,传言果真是传言,他们看起来,似乎感情还不错。 与此同时,揣着相机的摄影师已经将镜头对准了他们,甚至在工作人员都没反应过来时,镜头里已经记录下来了两人的一举一动。 都不需要刻意地去调整镜头,这两人的颜值完全可以与模特匹敌,每一帧都似活在了镜头里。 无需滤镜,无需美化。 摄影助理过来,偷看了一眼摄影师拍的,笑着,“这颜值,后期太省心了。” 摄影师也笑,上次拍了一对夫妻,女的实在长的磕碜,却一个劲儿地埋怨拍得不够好,把她身体拍得太胖,脸拍得太大,眼拍得太小…… 摄影师差点摔机器走人,最后只好委屈后期用心P,要P得漂亮又要保留本色…… 摄影团队准备得很充分,知道两人都很忙,所有的拍摄方案造型都是提前定好了的,不需要再讨论,做造型直接拍,不浪费一点时间。 照片拍得倒是也很顺利,只除了被要求的多了傅靖霆有些黑脸。 男人大约都对拍照这件事情没感觉,镜头往前一架,他的脸就庄严肃穆。 摄影助理是个小女生,看摄影师脸也拉下来了,只好跑去跟傅靖霆说,这不是拍证件照,不用太严肃,要笑一笑,表情自然一点。 男人眉心一拧,“不要让我配合你们,你们要配合我。” 许倾城听他这话,忍不住抬眼看去,忍笑忍得很辛苦。 这么霸总的语言,他说出来竟然出奇的适合。 男人瞅见她表情,伸手就弹在她额头上,“什么表情?” “没有。”许倾城捂住自己额头,笑出声来,“哪有你这样的。” 他眉一横,“我哪样?” “这样。” 她学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傅靖霆就失笑,伸手掐她脸。 摄影师一边冲摄影助理摆手,不要挡镜头,一边举起相机咔咔咔。 许倾城拽下他掐她脸的手,她帮他整整衣襟,抬眸看他,微微地笑,“我没想到会跟你拍婚纱照,但我说我很开心你会不会觉得我在骗你?” “我骗你很多,但是今天没有。”许倾城笑了笑,她拽着他的衣服,踮起脚尖去亲吻他,“不习惯,不喜欢,不愿意,也配合我一下。” 她笑起来眼睛里都是光,很纯粹。 这大约是傅靖霆从未想过的,这个在安城上流社会中被人开涮过无数次的女人,谁提起她无非就是美艳与性感。 这样纯粹到不含任何杂质,这一瞬间他竟不忍去看。 …… 唐可嘉穿了一身白色刺绣旗袍,纯手工定制,漂亮的刺绣盛开在女人的身体上。 盘了编发,着了妆容。她的五官端正,算不得多精致,可贵在端方,倒也适合这样规矩的服装。 端庄优雅,高高在上。 魏晓进来时,唐可嘉正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细致到腰间的褶皱都要弹一弹。 “唐小姐,你穿旗袍太好看了!”魏晓眼里有藏不住的惊艳,不是溜须拍马,是真的觉得漂亮,“平时总只见你穿高定现代装,没想到古风的韵味儿你也这么适合。” “东方人,老祖宗的东西大都适合。”唐可嘉听着赞美,眼底有了丝丝笑意,她下颌微微抬了抬,眸子里不经意的鄙夷就露出来。 她不着急打听他的消息,却没想到听到时竟是他与女方家长见面的新闻,照片里他搂着女人的腰,眉眼间是男人对女人毫不掩饰的欲望。 他喜欢中式的风格,餐品,家装,亦或者女人身上的……旗袍。 也或者,透过许倾城,他在看其他人。 从看到许倾城的照片后,唐可嘉心底就生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魏晓看着她,想起跟唐可嘉汇报傅靖霆准备结婚的事时,她的表情是冷的,只是在看到许倾城的照片时却突然笑了起来。 唐可嘉敛眉问她,“魏晓,你看她像我吗?” 别说,还真像。 不是说容貌像,是感觉。 而这张着了旗袍的,就更加的像。 唐可嘉披上了披肩出去,没让魏晓跟她, 上了车才打电话给傅靖霆,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自持,“靖霆,地址还没有发给我,我现在准备过去。” 傅靖霆看了眼时间,他说了位置,“附近有个咖啡厅,你先去。” “没事你先忙,我很久没来安城,刚好逛逛。”唐可嘉回得很淡然。 许倾城换了身礼服出来,她单人的部分拍得多,傅靖霆只肯拍了西装照,其他的除非跟她一起,否则一律拒绝。 他倒是真的配合她,但也仅限于配合她,除此之外一律不买账。 这会儿他换了自己的衣服,手机捏在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倾城拎着裙摆过来,“怎么换衣服了?” “唐家安排人先过来了,我要跟他们先见个面。”傅靖霆简单告知。 “金城唐家?” “嗯。” 许倾城正想再说什么,傅靖霆的司机过来,“二少爷,唐小姐到了。” 司机往后指去。 傅靖霆扭头看了眼,眉心蹙了起来。 许倾城看过去,不远处站了一个女人,聘聘婷婷,隔得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却足够许倾城将她看得清楚。 一身旗袍包裹着女人曼妙的身段,被刻意装扮的风情在空气里招摇。 许倾城忍不住眯了眼,她直直地看过去,女人似乎也正看她,遥遥一笑。距离还是远,如若近了,许倾城定能发现女人眼眸里不动声色的挑衅。 金城唐家。跟大哥联姻的那个唐家,在金城的地位显赫,只是当家人风流成性,私生子不少。 不过现在唐家的一派子弟中最出色的不是唐开济的儿子,而是他的私生女唐可嘉。 但唐家为什么不是跟大哥见面,反倒是要跟傅靖霆见面呢?! 疑惑稍纵即逝,摄影助理过来问下一组的拍摄,许倾城转回眸光看他。 “你先拍,等我半小时。”傅靖霆看向许倾城,等她点头,男人才抬步往外。 阳光下,唐可嘉见他迈步过来,她将手盖在眼眉上,迎着光看过去,男人的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深沉,可是因为背光她看不清他的脸。 一直等很近了,近到他终于站在她的面前,他俊朗如斯的面庞才清清楚楚地印在她的眼里。 唐可嘉嘴角沁了笑,率先开口,“你选的这地方不错,很适合拍照。我来得早了,看这边的摄影设备,估计是你们,就晃过来了。耽误你吗?我们约的时间还没到,你可以先忙。” 她一番话,里里外外都周全,挑不出一点毛病。 傅靖霆眸光从她身上滑过,片刻的凝滞,他收回视线,客气而疏离,“唐小姐既然到了怎么能慢待,但我只有二十分钟,我太太还在等我。” “呵。”唐可嘉突然笑一声,“你跟我说话,三句之内必提你太太。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在乎她。” 她说着,话锋却又突兀一转,变得尖锐直接,“所以,我该信任你吗?” 正文 第169章 喊我一声可嘉那么难吗 傅靖霆看向她,眸子里全是沉色,乌压压的像是要把人吞噬。 唐可嘉并不避开他的视线,“盛世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你我皆知,时间到了只能是弃子。还是说,你有其他想法? 靖霆,我必须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不会为了你太太改变我们的合作方式,这也是我父亲担心的。 唐家和傅家无疑是互惠互利,你们的态度对我们太重要了,请原谅我这么直接。” “私情和公事我向来分得清。”傅靖霆语调冷淡,看向她的眸光充满讥讽,“分不清的,从来不是我。” 唐可嘉抬眸,她盯着他,突地苦笑,“你还在怨我。” 男人突地没了耐心,他看表,提醒她,“如果你只是想要确认这件事,那么我算是回复了。” 咖啡厅内手磨咖啡香气四溢,两人说话不过几句,他就生生地把话卡在这里,在两人之间画下一条界限分明的线,似是在警告她不要越线。 唐可嘉深吸口气,她问他,“还是黑咖啡吗?” “我没时间。唐小姐自便。”傅靖霆拒绝,“如果没有其他事要谈,我先走。我太太还在等我拍婚纱照。” 手指用力攥进掌心,女人自信淡然的眸子里一瞬间涌上诸多不平静的情绪,被他三言两语就搅乱了思绪。 唐可嘉很是缓了缓才开口,“我父亲让我给你们带句话,不是我们不想配合,而是唐家也有唐家的难处,如果想我们彼此利益最大化,时间还需要往前提。这其中的利害得失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越快,对方就越无还手之力。” 女人话落,空气里突然紧绷得厉害,像是拉紧了无数看不到的丝线,叶片掉下来也会被空气割裂一般,连呼吸都跟着紧。 傅靖霆坐在椅子上没动,咖啡香气浮动却进不了鼻息,她刚刚还在笑着说她真的很开心,笑容里有阳光的味道和青草的清香。 此刻,他却坐在这里盘算着…… “唐伯父想得太多了。”傅靖霆突地起身,“节奏我自会把握,唐小姐无需多虑。” 唐小姐。 唐可嘉垂眸,她手指攥进掌心里,“有必要这么陌生吗?喊我一声可嘉那么难吗?” “我们之间,只谈公事。” 他丢下这话,转身出了咖啡厅。 下午的拍摄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利也不顺利,许倾城敏锐地感觉到傅靖霆从跟唐家人谈过之后就有些烦躁,脸色很冷,一点不满似乎就要挑起脾气来。 抬眼看出去,旁边错层的高阶台阶上女人遥遥的望过来,她身上披肩的垂穗被风吹得摇荡,即便隔得远,许倾城也察觉,唐可嘉在看的人,是他。 她眉心轻拧了下,漂亮的眼眸里升起几分不悦,双手搭上傅靖霆的肩膀,身体就贴进他的怀里,“那位唐小姐,你们很熟?” “还好。” “什么是还好?”许倾城冷哼,“是有多重要的事情要追到傅先生拍婚纱照的现场来谈?” 她眉眼挑着,妩媚中藏了一抹探究,傅靖霆盯着她这模样,男人抵上她额头,笑容里全是戏谑,“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酸味儿?” 他故意往她脸上凑,“吃什么了?” 许倾城被他这没脸没皮的一闹,脸都红了,男人笑着将人圈在自己怀里,胳膊上用了几分力,狠狠的像是要将她嵌入骨头里。 他没有主动跟她提及唐可嘉。 许倾城就不便再问了。 她紧守着给自己划出的底线,怕踏过去会引起彼此的难堪,就这样吧。 今天这样好,这样开心,何必要多一份不该有的心思。 完全拍摄完时已经很晚了,两人返程回去,车上他很沉默,却抱着她不放,脸在她脖子上轻轻地吻。 不带任何情欲的,就只是亲亲昵昵的用唇用下颌在她脖颈的肌肤上,脸下的肌肤上沉默的来来回回地噌。 许倾城人都瘫软在他怀里,身体深处被他勾动的情潮泛滥,她双手抱住他,任着他这般,可他又不进一步,似乎就想这样抱着她,连着眼眉都正正经经。 许小姐就特别难堪,她怎么能承认她被他撩得浑身的软,软得想让他用力的抱抱她,用力的亲亲她,嗓子口堵着一团棉花,扯开来就能是销魂妖娆的叫声,偏生因为他这般冷静正经的模样不敢出声,身体难耐的在他怀里蠕动,释放的信号足够强烈了,他却像是毫无察觉。 那个平日里动手动脚,不正不经的男人,今日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捆了手脚。 一直到了景山壹号,车子停下。 他拍拍她屁股,轻声提醒她,“到了,下车了。” 许倾城怪异地看他一眼,“你不抱我下车?” 傅靖霆盯着她,突然笑了声,他上手轻松将她抱起来,“哟,傅太太想要我抱着,怎么不早说?” “谁让你抱了?谁稀罕?你放我下来。”许倾城被他一调笑,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这么一踢蹬,傅靖霆差点抱不住她,怕失手将她摔下去,男人嘶了声,伸手在她屁股上啪的拍了一巴掌,“老实点。” 他也没多用力,就听啪的一声,许倾城脸突地倍儿红,气得想咬人,“你!” 一进门她挣扎着下来,脸都不甩他,换了鞋子就要往里走,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臂拽了回来。 他圈上她的腰,将人抱起来往半高的玄关柜上放,人挤进她的两腿间,扣着她,“还真生气了?” “你让开。” 她冷着声音,也不看他。 倒不是真生气,就是突然有点儿面子下不来。 “让哪儿去?”他哄她,“别气了,我给你揉揉。” 他说着手往她裙子里去,好似真要帮她揉一揉打疼的地方。 许倾城下意识要合拢双腿,她突地很用力地去推他,脸都涨得通红,极力的想掩饰什么,可他就这样卡在那里。 他手摸进去,傅靖霆的神色也有些怪异,他突地笑一笑,笑得女人的脸都要滴血了。 他亲吻她的耳朵,轻悄地问她,“傅太太这衣服见水了,天还这么凉,不难受吗?” 唔……真的,好想死! 许倾城窘得想砸个窟窿自己钻进去,羞耻的脸都抬不起来。 男人笑着将她揣进怀里,他将人使劲往胸膛里挤,恨不得把所有骨头都换成她的。 不顾她的推搡,他吻她,用了蛮力,像是要将她彻底的掰碎了拆开来。 正文 第170章 傅先生亲自下厨 许倾城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不该想又忍不住去想。 那样让人羞涩脸红的事情,只属于两个人的情事,想起来还是会脸红心跳,身体发软。 他像是疯了一样,把她往死里折腾,疼痛与爱欲交织。 他的动作强悍不容妥协带着兽性,又野蛮,又粗暴,可她竟就半点没有排斥,好似心里就知道再怎么样他也不会真的伤到她。 男女之事,都说心近了,才会有不一样的体会。 或许,是真的。 许倾城悄悄地笑,她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真庆幸这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然这种模样被外人看到,真的是…… 正这样想着,办公室的门突地被打开。 余声抱着一沓材料,瞬间愣在门口,“许,许总……” 声音结巴,他晃晃脑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瞎了,那个向来疾言厉色,哪怕对着客户笑的风情万种时,余声都没有眨过一次眼,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头一次,真的头一次。 那么山花烂漫的笑,清纯娇媚得让男人想给她跪了,腿在那样的笑容下直不起来。 不等余声再仔细去想,一个蓝色文件夹冲着他脑袋就丢过来,“进来怎么不敲门,员工职业礼仪都让你吃肚子里去了?” 啪的一声,文件夹掉地上,余声抱着材料匆匆忙忙就退出去,哪里有心情再去想刚刚什么表情,现在就整个儿一个诚惶诚恐,重新敲门。 听到一声进来,他才开门进去。 办公桌后的女人面色冷肃,眸光锋锐,哪里有方才的春情荡漾,呸呸呸,方才也没有。 “拿的什么?”许倾城率先开口。 余声忙把材料放下,“这是研发团队对专利情况的研究报告,这一份是考察的几家生产型小微企业的评估报告,您先过目。” 许倾城伸手将两份文件摊开,电子材料其实她已经看过一遍,不过是想打印出来看得仔细一些。 叶许两家有一块主业是相互关联的上下游关系,叶家是上游,盛世是下游,因为专利所属的问题叶家对这部分材料具有绝对的掌控权。 两家关系恶化后,因为叶家的掣肘,本来属于盛世的支柱性产业迅速缩减了二分之一。 但是现在有个特别好的机会,有一个专利产品,生产合成方式与叶家的专利不同,但是成果一致。 专利人有意向与盛世合作,提出的条件也不算是苛刻。盛世的经营团队都比较心动,因为一旦合作成功这意味着盛世不会再受到叶家掣肘,这部分产业有望超越最鼎盛时期。 “慎重起见,研发团队还是从知识产权领域又做了详细调研,确实是可行的。”余声一边给许倾城解释,“除此之外,只要我们再收购一家生产企业,以后就不用再看叶家的脸色。” 许倾城合上面前的文件,“余声,是不是我之前走得太被动了,所以现在这么顺利,反而患得患失?” 未来太美好,让她很是恍惚。 收购一家同类生产企业,又有专利保护的技术壁垒,这样盛世就相当于打通了上下游产业链,不仅不需要受叶家的掣肘,而且还会给他们带来致命性打击。 几次董事会下来,几乎所有人一边倒的同意这样的方案,并且跃跃欲试,甚至是许倾城自己也有点儿按捺不住。 机会太好,太可贵。 就怕稍纵即逝。 可是这中间并非只有机遇没有风险,机遇与风险并存,做企业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现在一切向好,她完全可以抓住这个时机一举翻身,可是又难免忐忑。 “许总,可能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余声理性分析,“调研的结果也是可行的。” 许倾城点头,“行了,你出去吧。我再考虑两天。” 晚上,许倾城回到景山壹号,男人正在厨房。 许倾城放了包过去,他面前摆了食谱做的东西倒是有模有样,就有现场稍乱,刀工欠佳。 她笑,“傅先生亲自动手?” “反正闲着。”他回,笑着睇她,“去换衣服,一会儿就好。” 厨房里,他卷着衣袖,一副认真的模样。饭香飘渺,这日子,平淡得让她的心都是满的。 许倾城从后面抱住他,她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心这样安定,觉得真好。 她这样抱着他,他就不方便行动,傅靖霆忍不住失笑,“我先搞完,一会儿给你抱?” “谁要抱你。” 她嘟囔句,松手就跑走了。 许倾城脸颊微红,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啊,跟他一起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想腻着他。 他一碰她她就跟水一样软掉,软得一塌糊涂,渴望他对她再深入一些,过分一些都好。那些羞人的行为,好似因为是他,她都可以接受。 许倾城换了轻便的睡衣,她跑下去,厨房里他已经在收尾,她便站他旁边跟他一起收拾。 速度很快,餐桌也摆好,只等着熬得汤上桌即可。 她拿了两只碗和筷子从厨房出去,脚上的拖鞋绊了下,她差点摔出去,被身后的男人兜手抱住。 溢了满满整个手掌的柔软,傅靖霆眸色瞬间就沉了,手指微一用力,似乎听到她嗓子里溢出一点压在喉咙的哼声。 许倾城从他怀里挣脱,将碗放到餐桌上,脸上透了一层粉红,娇嫩可人,秀色可餐。 傅靖霆凑过去,将她困在餐桌和自己之间,低头亲亲她泛了红的耳垂,“喝酒吗?” “不要。会醉。”许倾城脸红,她是真怕了自己喝醉后的胡言乱语。 “醉了好。”傅靖霆笑,“醉了后不知道多主动。” 许倾城恼得,胳膊肘往他胸膛上顶。 傅靖霆笑着将她拢住,她这样柔软的招摇地在他怀里,他就有些心猿意马,很是啧了声,“不想吃饭了,想吃你。” “讨厌。” 她嗔,他笑。 这一室就全是甜丝丝的味儿。 饭后收拾好了,许倾城站他身边,“有件事想找你参谋一下。” 傅靖霆将人拉进怀里,抱着她,“真当我是你军师了?” “当吗?”她一偏头,声音里带了丝笑意。 “我咨询费很高。”他挑高了眉眼问她,“付费吗?” “付费。”许倾城一双眸子里染了色,“要多少都付给你。” 男人低笑,听她说。 她说完,迟迟等不到他的回应,许倾城转脸去看他,“怎么不说话?” 正文 第171章 他对你好吗 “你心里应该有想法了吧,还用问我?”傅靖霆看她,他很清楚,如果是他处在许倾城的位置上,也会不遗余力的抓住这次机会。 她征求意见,不过也是有一个分享发泄的渠道。 所谓东山再起,并不是给所有人准备好的大餐,只有凤毛麟角的人才有机会吃上。 被他一言戳破心思,许倾城笑笑,那笑容里莫名掺了一丝苦涩,这大约是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明白,商业就是一场博弈,她知道这后面代表的风险,但是却不得不迈出这一步。 退一步不见得好,进一步也不是没有风险。 就像骑自行车,裹足不前不代表你会稳稳地站在原地,依然会摔倒。 如他所说,问或不问其实她的决定不会改变,但是就想跟他说一说,好像说过了,心就会安定。 这种感觉很奇异。 “傅先生答对了,”许倾城伸手抱住他,眼睛里都是他的样子,弯着眼笑眯眯,“奖励你呀!” 她俯身亲吻他,柔嫩的唇畔从他下颌骨上滑下去,咬他的喉结,尖利的小牙齿轻轻磕在皮肤上,像是一个用力就会咬断他的喉咙,这种细微的疼痛感渗透进血液里隐隐生出种命脉被人胁迫的紧绷感,刺激的血管中的血液几近沸腾。 傅靖霆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宽松滑顺的睡衣轻易被他拽上去,捆在她的双手上,男人眸子里染了鲜红的血色,犹如困兽。 心脏闷闷的涨痛,像是被针针刺入,疼的很却偏偏不见血。 他狠了劲,用最原始的力量带着她奔赴一场辨不清晰的未来。 …… 身侧的女人睡得很沉,眼睫上沾了水,被灯光照得像是水晶般闪亮。 傅靖霆起身,他拿着手机进了书房,脸色沉得宛如着了墨,“谁先动了,我说了一月以后也不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傅少,我确实没有安排。”电话那端段恒呼吸都抽紧了,“我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傅靖霆掐了电话,他双臂撑在桌面上,眸子里闪着灼灼的红光。 半小时后段恒的电话打进来,说有团队在接洽专利人,背景不明。就因为这个,盛世那边不想错失机会,就必须尽快合作。 决策提前了。 他知道傅少是想推到婚礼后,可往往事与愿违,你甚至不知道哪一环节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问题。 傅靖霆狠狠闭了下眼睛,“段恒,查清楚,我要知道是谁,跟我们有没有关系。” …… 魏晓登录电脑,将邮件打开,上面是关于专利接触与企业并购的洽谈方案。 唐可嘉仔细看完,她将手里的咖啡喝掉,很满意地点头,“动作很迅速,许倾城这下该沉不住气了。” “是。盛世被叶家压了这么久,有这种机会能够翻身,却还犹犹豫豫,也活该把盛世经营成这种死样子。”魏晓有些不以为意。 “你错了。就是因为她太谨慎,我才要推一把,不然时间真要拖久了,她一旦察觉有什么不对,这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唐可嘉放下咖啡杯,安城许家的千金小姐美貌过人,外面的评论大多集中在她的样貌和身材上,所以忽略了太多。 许倾城能把盛世带到今天,没点儿本事怕是也做不成这样。 唐可嘉自己就是女人,漂亮的手腕强韧的女人,所以她不会低估任何一个对手。 “时间再拖久一点也没所谓吧,着急的应该是傅家,我们唐家肯定是没关系的。”魏晓有些听不懂唐可嘉的话,怎么就拖久了就不行了。 唐可嘉没回答她,“把邮件删了,一定叮嘱他们做事干净点,不要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魏晓应了然后赶紧去处理。 唐可嘉轻闭了下眼睛,脑子里冒出傅靖霆抱着许倾城的模样,亲昵地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那个怀抱,怎么可以是其他女人。 她不允许。 不是唐家有没有关系,是她唐可嘉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许倾城想风风光光嫁入傅家,那就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 盛世的董事会决议很快,下面的执行力也很强。 从专利合作到企业并购,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 唯一的问题就是盛世目前还缺收购资金,许倾城选择了股权置换的方式将一家生产企业并入盛世。 只是这样一来,许家的股份本来就只到重大决议的投票安全线,股权稀释之后遇上重大决策就没有了否决权。 并购的前一天,许倾城去了一趟医院,许盛昌的状况没有特别恶化,也没有特别好转。 她在病床前坐了很久,很轻很轻地说,“爸爸,我发过誓,盛世一旦有翻身的那天,我会让叶家双倍品尝被踩在脚底的滋味。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冒了很大的风险,不管能不能行,我来负全责。” 许盛昌摇头,呜呜的声音,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许倾城握住他的手,“不用担心我。爸,我觉得,最难的时候,我已经过来了。” 她走的时候,赵岚问她,“他对你好吗?” 许倾城难得腼腆地点头,“妈,他对我很好。” “看你这脸色也不错。”赵岚松口气,笑着摸摸倾城的头发,“意外流产的事情,我真怕他委屈你,可是他还单独跑我这里来看我,跟我道歉说没照顾好你,妈妈就知道可以放心了。” 许倾城有些讶异,“我不知道他到你这里来过。” 赵岚就笑,“那孩子有心了。倾城,你们年轻人的爱情妈妈不懂,但是妈妈懂得两个人一起最重要的是互相体贴。” 赵岚有些话始终是压在了嗓子里,她跟叶听鸿过去了就过去了,无论倾城心里有没有伤,这个伤疤赵岚都不会主动去提,也不想她再去揭开。 许倾城这么通透的人,哪里有不懂的道理,她笑着说,“妈,我懂。” 她那时候真的觉得,傅靖霆是有心了,所以她也将自己的心掏给他。 即便是他对她只有一点点喜爱,她也可以奔着余生而去,只为了心底那一片温暖。 叶家最近焦头烂额,叶文涵的事情因为证据充足,叶家费尽心思也没有更好的结果。 而傅家内部的异动,对叶承年来说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傅明辉在傅氏的掌控权屡遭挑衅,几次董事会上傅聘修都直指傅叶两家的合作项目,犀利锋锐地直戳要害。 但这撼动不了傅明辉根本,叶家的项目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两方的利益链条极其稳固。 然而,就在叶承年放心之时,盛世却横空杀出,新旧产品的迭代给了盛世咬紧叶家的一个机会,这枚利器划开叶家主业的喉咙,砍断他的销售经络,遏制住它的现金流。 叶承年收到许倾城安排人送来的新品发布会的邀请函时脸都气绿了。 正文 第172章 她的心特别小 与此同时,段恒请示傅靖霆,现在的时机很好,叶家现金流出现问题,如果这时候将叶家创新产业的投资资金抽掉,会让叶承年相当被动。 届时金城的项目,叶家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 傅靖霆手指在桌面上轻点,沉着脸,不给指示不说话。 气氛沉闷到压抑。 段恒瞅一眼唐锦朝,希望他说句话,商业这东西,时机太重要,错过了就错过了。 段恒一个劲儿给唐锦朝使眼色。 唐锦朝全当没看到,拎着鱼食去给鱼缸里的热带鱼喂食,手指贴在鱼缸上看里面的小玩意儿争先恐后,他也跟着乐。 好像这事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段恒脸都快垮了。 整个空间的气氛绷成一条线,再绷就断了,唐锦朝推推眼镜这才开口,“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之前协议上留了口子,既然这是最好的时机,我也不可能错过。” 傅靖霆唇线抿紧了,搭在桌面上的手倏然一收,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什么时候完成?” “之前就做好准备了,怕叶承年玩阴的,也快,今明两天就能搞定。”唐锦朝喂完了鱼,他折身回来,“这么一来,你大哥那边应该就好操作了。” 顿了顿,唐锦朝又笑,“周潜不敢给你打电话,已经明里暗里问了我几次了。你这行动放慢一步,你大哥那边就被迫放慢三步。” 傅靖霆没说话,唐锦朝伸手按在他肩膀上,“从你进入傅氏就开始布这个局,到了现在你想再多也没用。有时候是事情倒推着我们走,傅明辉在傅氏几十年根基很深,别掉以轻心。别再出一次意外。” 男人眼眸闭上,“让我安静一会儿。” 两人出来,段恒松口气,手指轻按上太阳穴,“我真怕他一手将这么多年的布局给拆了,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本来事情可以缓一缓的。” “我知道。因为这个周潜被训得劈头盖脸,不然也不会连电话都不敢给他打。你们也是,怎么就能让不想干的人钻了空子,还查不出是谁推了轮盘。”唐锦朝镜片后的眸光稍显锐利。 段恒沉默,有些话欲言又止,但是到了喉咙口还是没有说出来。 唐锦朝是谁,人精一样的,大家时间久了,有时候但凡释放一点信号,就能猜个七七八,他眉心一蹙,“你们知道?” 段恒没吭声。 “我就知道。以周潜的渠道不可能这点事儿还查不出来。”唐锦朝嗤笑一声,“不让你们说,那就是傅聘修的意思了。” “说了,也不会改变现状。” 唐锦朝看了段恒一眼,没再说话,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傅明辉在傅氏这么多年,根基有多深大家都清楚,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不然一开始,也不会设这样一个局,选一个壳子出来。 因为现在,无论是傅聘修还是傅靖霆都不适宜在明面上处理这些事,傅聘修在傅氏内部手脚更会受到限制。 所以傅靖霆才会退出傅氏,商场战争,不怕明刀明枪,向来是暗箭难防。 盛世就类似于傅靖霆操控的一个傀儡,按照他的规划冲进前线。 到了现在,盛世集团不止在叶承年眼里,也进入了傅明辉的视线里,盛世目前的情况说一句回光返照都不为过,怎么走,对盛世都是一条死路。 傅靖霆点了烟,没抽,又把烟头狠狠掐灭,其实他知道,这已是最好的选择。 从他踏进这局里,从他将她拉进这幅棋局,想回头,都太难了。 不给叶家一棍子,叶家就能缠住盛世,傅明辉不会袖手旁观,而大哥那边还会很被动。弃车保帅,这么简单的道理,傅靖霆没有不懂。 他不懂的是,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这些藏在背后的手段,早晚有一天会暴晒在阳光下。 唐锦朝抽掉了叶家的一笔创新资金,叶承年遭受双重打击,郁气难梳,一气之下吐了血。 许倾城听到这消息时挺意外,她斜了眼眸瞅着傅靖霆,“哎,唐锦朝怎么突然抽掉给叶氏的投资?” “你不是说了,商人重利。”傅靖霆说得很平淡。 许倾城撇撇嘴,娇娇地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 男人斜睨过去一眼,手指夹她的小鼻子,“脸真大。” 许倾城才不会真以为傅靖霆会为了她做这样的事情,都在商界上行走,最懂的生意就是生意。 可是叶承年到这步,她必须要承认,自己心头的痛快。 许倾城赖在他怀里,她低低地笑,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我无法原谅他们对许家做的一切,我心头攒的劲儿就等这一天,我要我承受得加倍还回去。让人原谅,这个词说得多容易,可他们下手伤害的时候可从没眨过眼。” 说着说着,许倾城眼尾都缀了湿意,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来就全是伤。 傅靖霆抱着她的手臂用力收紧。 许倾城唔了声,眼里带了几分轻嗔,“抱太紧了,腰都被你勒断了。” 傅靖霆没开口,可抱着她的手臂却没松开半分。 许倾城就任由他这般抱着,紧紧的,就莫名的都是安全感,她想了想,又低笑,“都说女人心小,你说,我是不是就心特别小?” “是挺小,太小了,你撑大点。”男人的声音有些发闷,从她头顶传过来。 她心再小也没关系,能放进他去足矣。 如果放不进他去,那也没关系,他的心足够大,可以放进她去。 许倾城特别不乐意的掐他腰上的肉,嘟囔着,“你还真说小了。” 傅靖霆不由失笑,他最近心脏吊在半空,好似只有这样将她抱在怀里才能真正觉得心安。 “啊,对了,你今天有其他事情吗?” 傅靖霆说没有,许倾城就眉开眼笑地拽他,“你给我当司机,我们出去一趟,奶奶给的那块石头之前我找人开出来了,做了几样首饰,成色都很好,我去拿回来给妈妈送过去,金城唐家的要过来,这未来的儿媳妇,妈妈总要送一下礼物的。” “想得这么周全。”傅靖霆看着她,手指去捏捏她的脸蛋子,“有儿媳妇的自觉了。” 许倾城抓下他的手,被他一句话调戏的脸蛋儿泛红,推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可能不晓得,作者是边写边忐忑,写文太闹心了呜呜呜呜 正文 第173章 我的天蓬元帅 两人去取首饰,安城有一条著名的玉石街道,石板路,古色古香的建筑,像是梦回盛唐时的古朴与繁荣。 车子开不进去,就在路边停住了。 许倾城下车,她穿着高跟鞋,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走得小心翼翼。 傅靖霆看她这样,牵住她的手。 许倾城一愣,脸上又绽开笑容,两人十指相扣走在青色的石板路上,这是一条保留下来的古街,有些房屋世代传承,这里并非商业街道,有商户有住户,交存在一起。 偶尔还会有小朋友跑出来,小型的餐馆里有热气和香味溢出来。 下午的阳光投射进来,时光像是都慢下来,他牵着她走在这里。 许倾城甚至想,如若是身边这个男人,她是否有机会与之牵手余生至白发苍苍。 这念头出来不过须臾,她垂眸淡笑开,似乎真的渴求得太多了。 腰身突地被人揽住,许倾城被他拥住,男人一垂眸看她,“想什么呢?” 语气半是不悦半是担忧。 许倾城望着从她身侧窜过去的小朋友,她敛眉一笑,“想你了。” 声音很低,要消弭在天地的杂音中,傅靖霆微怔,看着她的眸都深了。 这表情着实有点儿伤人,许倾城自嘲笑了声,伸手推他一把,“骗你的,走了。” 就这么往前一走的劲儿,也不知道踩到了哪个地方,细细的高跟鞋一崴,许倾城嘶了声,匆忙又抓住他,踮着脚尖转了转脚踝。 有点疼,但还好。 “这么高的鞋跟,也不怕摔倒了跌残废。”傅靖霆蹙着眉。 “那么多女人穿,怎么就能跌成残废。”许倾城嘟囔,男人已经蹲下身去,手指捏在她脚踝上,问她,“很疼?” “……还好。” 许倾城脚踝往回收,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当街就蹲下来,她很不好意思,又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伸手拽他,“我没事,你快起来。” 傅靖霆站起来,问她,“去哪儿?” “这条路尽头左拐看到石碑再右拐。”许倾城答他,边活动脚踝。 男人看了看长长的古街,他在她身前弯下腰去,“上来,我背你。” “背什么背,不要。”许倾城拍他后背让他起来,手臂挽住他的,耳根子透着红,“多难为情。” 晚霞将她的脸又染了一层红色,傅靖霆偏头看过去,就觉得真的好看,他笑了声拉着她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搭,“快点。” 许倾城犹豫再犹豫,还是扑上了他的后背,好在她今天穿的修身的小脚裤,倒也方便。 男人手臂落在她腿窝处,一手扶着她屁股往上颠了下。 脸颊噌在他刺刺的头发上,又痒又麻,像是要把心脏都给麻去大半了,许倾城趴在他背上,男人宽阔的背脊托住她,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她手臂虚环在他的脖子上,脸埋在他脖子一侧,喏喏的,“有点丢脸,又不是小女生。” “你大吗?刷点绿漆就能装嫩。”男人低笑着揶揄她。 “讨厌!”许倾城手掌轻拍在他的肩膀,低低地斥,就跟撒娇一般。 心里头酥酥的,这种滋味儿让人沉溺,恨不得就这样长长久久的,好似再没有别的事物能影响他们。 她拿鼻子蹭他耳朵后面的肌肤,偷偷地用唇去吻,一点一点地挑起他的神经,直到背着他的人身体渐渐绷紧。 男人嘶一声,“找事是吧?”手往后在她屁股上掐一把,许倾城闷在他身上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调皮,脸上挂着羞红的娇俏与妩媚。 古街上网红的打卡地,时有小哥哥小姐姐举着手机自拍直播,他们经过时许倾城就往他脸侧埋,生恐镜头扫到她的脸。 “你放我下来吧,”许倾城低声咕哝,“我们都快成风景了,刚刚好几个人经过都看我们呢。” “怕什么。我背着我媳妇,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像也有道理。 许倾城趴他耳边上,故意取笑,“猪八戒背媳妇吗?” 手指还要调皮地去拽他耳朵。 男人嘶一声,“欠揍是吧!见过这么帅的猪八戒?” 许倾城噗嗤一声笑,伸手拽他耳朵,声音娇娇的,“见过呀,我的天蓬元帅。” 这情话,突然冒出来,傅靖霆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声,他歪了头去看她,又被许倾城扭过他的脸去。 不给他看,脸好红。 两人这么一路走过去,随意的说着话,一直到了一扇古朴的大门前,许倾城让他停下,“到了。” 她从他背上下来,男人扶住她手臂,让她活动下脚踝,确定没事才松了手。 大门推开来就是传统的房舍,一出两进,许倾城熟门熟路,带着他进了里面的工坊。 “师傅。”她亲切地喊。 一位微微驼背的老人正拿着放大镜在看,听到声音就扭头看过来,“我想到你也该过来了。” 说老也不算太老,五十多岁的年纪,就是因为头发白得太多,乍然一看只觉得老,他着一身黑色对襟盘扣的中式服装,很有一种闲云野鹤的画中人的感觉。 许倾城就笑,“您料事如神。” 冯师傅盯着她脸上的笑容,“很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语毕又抬头看向她身侧站着的男人,审视的眸光很足,傅靖霆甚至有种被拿着放大镜看的感觉。 许倾城忙介绍,“师傅。这位就是我先生。” 她伸手拽一下傅靖霆,“这是我师傅,玉石的手工活儿都是师傅把我领进门。” 傅靖霆忙规规矩矩喊一声冯老师。 冯师傅嗯了声,他伸手拿了一杆烟枪,尾部头部都是玉石质材,搭在掌心里敲,“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三月初六,到时候来接您。” “我不喜欢热闹,你们有时间就过来我这里走走。” 许倾城笑着说,“知道了,一定常来。”问了她要的首饰都在前面,就催着傅靖霆过去取。 她自己倒是跟着冯师傅进了制作间。 “这料子给你留出来了,种老水长,倒是适合做山水牌。”冯师傅取了一块料子给许倾城,见她拿起来仔细端详,脸上浮现了笑容,“师傅,还是你取料取得好。” “别拍我马屁。”冯师傅看她,“你要自己动刀,可以。仔细点,别毁了这块料。” “我才不会。”许倾城娇嗔一声。 冯师傅就看她,“给他的?” “嗯。”许倾城不否认。 “就他了?” 许倾城将料子收起来,她敛了眉眼,“我不知道,但我想试试。” 如果就是他了,她也觉得极好。但是她不知道,他是否只要她。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这种感情是什么,很清楚,很明白。 心都被填满了,再不会空荡荡的难受。 不是不怕的,怕再一次被人毫不留情地丢弃掉,可又不想就这样停滞不前,她想给自己一个往前走的机会,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停止脚步了。 如果她努力一把,他可能就会从一点点喜欢变成很多喜欢。 取了首饰,两人去了傅平辉和钟婉绣那里。 巧的是,傅聘修竟然也在。 傅司晨坐在沙发上抠着手指头,见到许倾城进来几乎是一蹦三尺高,拽住许倾城就往楼上拖,“妖精姐姐,你可来了。走走走,去看看我新买的汉服。” 房间里气氛不太对,妈脸色不好,眼眶都发红了。 大哥也沉着眉眼不说话,只爸爸的神色看起来还算是平静。 “我这东西还没……”许倾城话都没说完,傅靖霆拍她肩膀,“你先跟司晨上去。” 许倾城哦了声,她跟着司晨往楼上走,“怎么了这是?” “憋死我了,刚刚妈和大哥三句话不到就绷了。”傅司晨捂着胸口,“你不知道那气氛,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插不上话,老妈还掉眼泪。” “什么事啊?” “大哥的婚事啊。老妈不喜欢唐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非要选唐家。”傅司晨叹口气,“而且,我也是今天才听说,那个唐糖是有小孩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还是很甜的对吧 正文 第174章 二哥,这小孩跟你很像 “啊?” 许倾城一个怔愣,“什么?” 傅司晨手指举在嘴边上嘘嘘两声,两人进了房间,门一关,傅司晨还说,“具体的不知道,说是未婚先孕,孩子都四五岁了。” “大哥之前也不知道吗?” “那我不知道,反正刚刚大哥那态度就是很无所谓。所以老妈才生气了,觉得大哥太不把婚姻当回事,就这么随便对付。”傅司晨一耸肩。 “那个唐糖,年龄也不大吧?”许倾城琢磨了一下,“二十七?” “好像是比大哥小一两岁。”傅司晨挠挠头,“不知道大哥想什么呢,就算是站不起来,找个清清白白的女人还不简单吗!而且唐家……” 傅司晨话到嘴边突然收声,“哎呀,不说他们,反正我也不懂。” 许倾城嗯一声,她判断,这联姻,一定是唐家有什么是大哥需要的。 许倾城不敢妄下猜测,也不敢多问。外界对俩兄弟的关系诸多猜测,但是在她眼里,这俩人不亲不热,不远不近,关系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太僵。 也可能是在父母面前彼此都敛了脾气,傅靖霆极少提及大哥的事情,许倾城就没有渠道得知两人的关系,更不便于横加议论。 只是想起了傅靖霆与唐可嘉的会面。许倾城有些不太好的猜测。 楼下,钟婉绣眼眶红红的,“聘修,你就当妈妈老古板吧,娶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不好吗?未婚生子!!你就那么迫切地去给人当后爸?” 傅聘修额角抽搐,他无所谓嫁过来的是谁,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取一时之利。 无论是谁都无所谓,所以唐家把唐糖的资料送过来时他扫了一眼,唐家的旁支,资质平庸没什么存在感,唐开济是不舍得将唐家正脉的孩子嫁他这样一个瘸子。 不过对傅聘修而言,这样更好。 所以他毫不犹豫答应了,甚至也不曾让周潜去查过。 但没料到,这怎么还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 “妈,具体的我跟唐糖谈过再说。”傅聘修沉了声,他招手喊了周潜过来。 周潜领悟,就迅速离开了。 “你也别生气了,唐家的人都到了安城,无论如何明天一起吃个饭,挡个面子。”傅平辉安抚,“也让聘修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钟婉绣这才算是平静下来,她擦擦眼泪,这才想起来,“倾城呢?” “跟司晨在上面,我去喊她下来。”傅靖霆上去喊人。 许倾城跟他一起下来,拽住他手臂,“妈没事吧?” “还好,情绪平复了。” 傅靖霆伸手将她脸侧的碎发拢了下,很自然的动作,自然到连许倾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傅司晨莫名其妙又被喂了一嘴狗粮,她从许倾城身后挤过去,伸手就把人推进二哥怀里,“真是的,我眼要瞎了,你们继续卿卿我我,我先下去了。” 傅靖霆将撞进他怀里的人紧紧抱住,训斥,“走个路也能撞到人,眼睛干什么使的?” 傅司晨哒哒哒往楼下跑,吐了吐舌头。 哎,之前一直觉得二哥这么贱的人,怕是都不懂什么叫柔情似水,可你看看你看看,妈呀,那眼神儿,啧啧啧…… 许倾城就笑,眉眼都跟着软,她人往他怀里腻了下,“老公。” 耳朵被扎了下,傅靖霆猛地看向她,“嗯?” 许倾城脸往他怀里蹭了蹭,低声的羞涩地笑,“没事,就是想喊你一声。” 她匆匆推开他,跑下楼去。 傅靖霆啧了声,他手指曲起狠狠在眉心上抵了下,这才往下走。 看她笑看她娇的这样一副样子,他这心一边轻一边重,像是别人一刀两半砍断了。 许倾城将做好的几样玉石首饰递给钟婉绣,钟婉绣叹口气,“你是有心了,但这个,我觉得也用不上。” “怎么会用不上,妈你可以自己用啊!”许倾城聪明地不把话题往那边带。 傅平辉将俩儿子喊进了书房,也不知道说什么。 出来的时候就很晚了,钟婉绣情绪不佳就没留他们吃饭,只说了明天中午在酒店宴请唐家的人,让他们也一起过去。 他们跟傅聘修一起离开,傅司晨送他们出去,出门的时候遇上周潜,可能是觉得他们都在,周潜欲言又止。 “说吧。”傅聘修并不避讳。 周潜没开口,直接将照片递给了傅聘修,“是有个孩子,男孩,五岁了。” 照片里是个绑着马尾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身边站着一个特别帅气的小男孩,脚上穿着轮滑鞋,像是在参加比赛的现场。 傅聘修的脸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手里的照片都被捏变了形。 许倾城不明所以地看了傅靖霆一眼,就见他眸光也死盯在照片上,似乎很惊讶。 本来是想瞧八卦的傅司晨倒吸一口凉气,她呼一下从大哥手里抢过照片,“妈呀!爸爸在外面有私生子吗?” 话一出口,被傅靖霆狠狠敲了一下,“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胡说八道,二哥你不觉得这小孩跟你很像?!” 傅靖霆额角抽搐,想他们家怎么出来这么个脑残! 傅司晨还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为了佐证她的想法,她把手机拿出来翻相册,“我前几天刚刚把我小时候的旧照片翻拍了一下,妖精姐姐,你看看,像不像二哥?” 傅司晨翻拍的是她小时候的照片,有几张是被傅聘修和傅靖霆抱着拍的,还有她满月时拍的全家福。那时候的傅聘修和傅靖霆也就十岁,七岁的模样,生得特别俊俏。 许倾城一看,别说还真挺像。 脑子有短暂宕机,许倾城瞧向傅靖霆。 他的脸瞬间黑了几分,伸手将傅司晨手里的照片拿过去递还给傅聘修。 傅司晨还在喋喋不休,“这可不能让老妈知道,爸爸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闭嘴!”傅聘修突地冷森森的吼了声。 傅司晨立马收声。 男人搭在轮椅上的手用力到青筋都绷出来,“周潜,带她来见我。” 傅聘修上车离开,徒留三个人还站在原地。 傅司晨扭头,“二哥,我脑子有点乱……” 傅靖霆冷哼,“你脑子就没有清醒的时候。” 他拽了许倾城离开,把傅司晨一个人丢在家门口风中凌乱着。 正文 第175章 给个哄你的机会 傅聘修坐在车上,他眯着眼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她就是唐糖?” 周潜忙回,“是。” 男人的唇线抿紧了,冷锐的面庞陷得更沉。 他轻闭了下眼睛,“孩子多大?” “资料上写的是四周岁零一个月。” 男人的眉心狠狠拧起来。 时间对不上。 周潜问他,“我要不要去趟金城?” 傅聘修唇线抿得很紧,这时候正是紧要关头,“不用。忙完这一段,你再去。连这个唐糖一起,我要他们六年内的所有轨迹。” …… 傅靖霆开车回家,许倾城静静看着他。 男人轻啧一声,“跟我没关系。” 许倾城睨他,“说不定是你那一场露水姻缘的结果。” “你不是到现在都没动静?”傅靖霆眼睛直往她肚子上盯,“这还不是露水姻缘。” “……” 许倾城一时竟接不下话去,脸呼呼地就热起来,嘀咕句,“干什么往我身上扯。” 沉了沉,还是没忍住八卦,“那孩子是大哥的?他们之前就认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傅靖霆想起大哥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傅聘修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冷静,这种搞出私生子的事放在他身上就不太真实,真要说起来也是傅靖霆搞出这档子事比较有说服力。 傅靖霆停下车,看她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 男人嘶一声,伸手一把掐住她后颈,“你这什么眼神?瞎想什么呢?” “我什么也没想。”许倾城扒拉下他的手,“不是你做贼心虚吧!” 她推开车门下车,径直往别墅里走,莫名其妙地心里有点儿堵。 哟,这是生气了?! 傅靖霆锁了车跟后面,看她走路走的气势凌然,他笑一声,拉住她手腕,“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许倾城鼓了两边的脸颊,不承认。 “这还不叫生气?”傅靖霆低笑,手指往她脸上戳,“鼓得跟青蛙一样。” “你才跟青蛙一样。”她斥一声,眼眸娇蛮地往他身上扫,一副你别跟我转移话题我很不好哄的模样。 看她这小样儿,傅靖霆这心窝里都觉得烫,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她冲他娇冲他横,他反倒是觉得心里踏实得很,血管里的血液烧沸了一样。 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也不顾她的挣扎,就将她紧紧锁在怀里,胸腔里有低沉的笑声,“你再横我一眼,刚刚那样,眼睛瞟天上去那样。” 许倾城一愣,猛伸手推他,哭笑不得,声音不自觉就软了,“你神经病啊,我哪有那样!” “没有吗?那刚刚的是谁?满脸都写着不好哄?”他糗她,脸上是笑意,好似将她的小脾气也拿捏得死死的。 许倾城蓦地失笑,“我哪里不好哄了。” “好哄吗?”他反问,手抬了她的下颌去亲她,“难哄也没关系,生气了要给个哄好你的机会才行。” 他的唇贴着她的,声音全都落在口腔里,许倾城身体都跟着发软,她手臂环住他的腰身,仰着头承接他给予的温柔。 这样柔软讨好的话,好似怎么想都觉得不会从傅靖霆嘴里说出来,但他讲了,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的沦陷,沦陷得很彻底。 男人的手掌放肆地落在她屁股上,将她用力地压向自己。 隔着一条马路,黑色的轿车车窗落了一线下来,带着凉意的空气只往脸上扑,窒息的胸口像是终于可以吸进一缕空气。 春天的植物青涩的气息透进来,似乎还有女人又甜又娇的笑声。 阳光与黑暗交接班,黑色乌压压的碾过光芒,只给天色留了一片青黑色。 黑色的轿车也就隐没在植物投下来的阴影中,被彻底地忽略掉。 男人的眸光从两人交接的唇畔间挪开,锐利的眸像是被割裂了一般透着血色。 那张脸被阴影染了色,透着沉沉冷冷的气息,男人左手手掌成拳抵在额间,“开车。” 车子滑出去,路灯的光突然蹭蹭地亮起来,一缕光线照进车里,能清晰地看到男人握拳的拇指根部的刺青。 一座城。 深深地刻进皮肉里,沉淀了重量与色泽。 “那就是哄不好你怎么办?”许倾城被吻得有些喘,人就懒懒的倚在傅靖霆怀里,让他撑着她,眼眸里是狡黠的笑意。 傅靖霆看着她,知道她是在跟他调皮,可却难得的郑重,“那就一直哄。”哄到老。 许倾城笑出声来,“真没新意。” “不然呢?你给我支个招。”他将人拥得更紧。 “为什么要惹生气了再去哄,不惹生气不就行了。” “那你就是生气了呢?” “不知道,你别问我啊,问你自己。” 这个问题,就好比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永远争论不出所以然。 两个人站在别墅的院子里,天都擦黑下去路灯也亮起来,许倾城觉得真是有意思啊,这么无聊的问题竟然就讨论半天,关键是……竟然也没觉得多无聊。 “我不要跟你继续这个问题,”许倾城推搡他,跟他撒娇,“我好饿啊。” 傅靖霆真是爱死了她这副模样,男人低笑起来,“刚好,我也饿。” “王妈今天休息了,我以为今晚要在爸妈那边吃的。”许倾城嘟囔,“我有点想吃鱼了,酸辣鱼。应该买点食材再回来。” 两个人边说边进了别墅,许倾城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你想吃什么?” 身体猛地被人抱起来,许倾城啊的一声忙圈住他的脖子,“要被你吓死了!” 男人眸子里是幽幽的火焰,许倾城瞧清楚的那一刻,心头颤悠悠的,他低沉的声音只往骨头缝里钻,“想吃你。” 许倾城软软地去拍他,“你放我下来呀,先做饭呀。” 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瘫软的水一样,欲拒还迎。 他将人放在餐桌上一边吻她,一边拆她衣服,手机塞给她,“想吃什么跟他说。” 电话已经拨出去,手机屏幕上显示郁时南,嘟嘟的响音落在脑子里,许倾城手有点抖,身上的衣服被脱了大半,裤子都丢到了地面上,岩石板的餐桌面透着凉意与身体的热度交缠在一起,双腿被他推着往前,脚踩在了餐桌的边沿。 手机里突然响一声喂,震得她差点把手机丢出去,许倾城眼眶发热,身体也热,还紧张,每一个毛孔都激起来,一层层地立着。 男人的手搭在她大腿上,许倾城觉得半边身子都麻嗖嗖的,她咬着唇,上半身撑着要坐起来,却被他压着膝盖往前一推,人就又仰倒在桌面上,轻浅的闷哼声从唇齿间露了一点出去,她忙把一只胳膊搭在嘴上,牙齿咬在胳膊上。 他是故意的。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要折磨她。 正文 第176章 怕你不肯娶我 郁时南刚巡视一圈回了办公室,正吧嗒吧嗒点烟,点上了也没听到那边动静,“操,你是拨错电话了还是怎么?不说话老子挂了。” 听筒里突然出来男人的低笑声,“想吃什么?鱼?你跟他说。” 郁时南侧耳去听,这话不像是跟他说的,像在征求别人的意见,而且一定是女人,声音太特么贱了。 许倾城胡乱地点头,声音有点发抖,“我怎么都行,你订。” 她伸出手抓他胳膊,祈求的意味儿十足,身上起了潮,片片粉红入目,白粉的色泽烧灼了人的眼,看她咬着唇都要咬破了,怕她真憋不住出声儿,傅靖霆才不舍得这么妖娆动听的声音被别人听去了,不过是就想看她紧张难耐的样子。 他退了手指出来,俯身凑到她耳侧,对着手机,“我老婆想吃鱼。酸辣鱼。” 郁时南脸黑了一寸,“你他妈真是太自觉了!” 咔嚓手机挂断了。 许倾城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开,突地呻吟一声,她身体绷直了往上抬,眼里全是红。 男人眼眸里也全成了沉沉的颜色,他吻她的腿,声音暗哑,“我也想吃鱼,全是水的美人鱼。” 唐可嘉敲响唐糖的门,“来了。” 门被拉开,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来,眉黛温婉,一笑,就如江南烟雨里的粉黛嫁人。 她抬眼看到唐可嘉,问她,“现在去吃饭吗?” 声音软软的,又甜又腻歪,天生的音调儿,一说话就像是在撒娇。 她这种声儿,男人喜欢,女人就不见得。 唐可嘉蹙眉,她跟唐糖其实没多少交集,唐家历代发展,到了现在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就只有本家的才算是正宗的唐家人。 那些旁支,不过是沾了唐姓,有些甚至连唐家的丁点股份都没有了,但对外依然会称自己是金城唐家人,就是图个名声,遇到事指望人高看你三分。 唐糖家就是这种,旁支的旁支。 如果不是她足够听话,唐开济也不会将她养在唐家,多加照拂。 说好听了是照顾,说得不好听了其实就养个瘦马。 像他们这种豪门,有些关系难免要靠联姻来处理,嫁个年龄相仿的倒也可以,万一嫁的人是个老头子或者有隐疾,总是不好让自己孩子过去。 唐可嘉其实内心里是瞧不上这些人的,哪怕她自己曾经也站在最底层。 可在唐可嘉心里即便她是唐开济的私生女,也是正正经经认了祖地,而且能不能争取最大的认可度,说到底还是要看自己的能力。 “你收拾一下,傅聘修要先跟你见一下面。” 唐糖漂亮的眼眸有些愣,“不是说明天一起吗?” “他安排人过来接你,在下面等你。”唐可嘉有些不耐烦。 唐糖哦了声,她回身穿了外套,拎着小包出来,“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傅聘修的母亲不太同意。”唐可嘉蹙眉,“你生过孩子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 往前走的脚步突然顿住,唐糖脸色都变得不对了,“那,那怎么办?” “唐家没有更合适的人。我爸的意思是,你自己要想办法留下。”唐可嘉看向她,“傅聘修算是之前所有联姻对象里条件最好的一个,爸爸对你是很照顾了。你也不要以为生过孩子了就可以自己找人嫁了。金城南边杨宾实上次见到你也很有想法,但他都五十多了,爸爸也是想能给你找个最好的归宿,但你自己也要争气。不然那孩子你也别想带走。” 手指松了紧,紧了松。 唐糖最后还是点了头。 “你明白就好,”唐可嘉有些轻蔑地看向她,“晚上去了就留下吧,这种事你比谁都熟练,就不用教你了吧。” 唐糖的脸咻地红了下,她偏了偏头没说话。 周潜在楼下等唐糖,唐可嘉给两人介绍。 一路上,周潜不讲话,唐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跳,车子开出去很远,从住宿的地方一路往西。 安城西部都是山脉,峰峦叠翠,但是天色已晚,路边植物山脉黑岑岑的阴影在路灯照射下扑进商务车里,就像是一只只怪兽扑进来。 唐糖的心脏都紧绷起来了,周潜却突兀开口,“唐小姐,你儿子今年五岁?” “还,还不到。”唐糖声线有些紧绷,可开口还是软绵绵的,“四周岁零一个月。” 周潜额角有些突突,这声音在暗夜里让人遐思,哪怕她说的是最正常不过的话。 车子停在锦绣山城的别墅里。 唐糖下车,跟在周潜身后,她身上穿的是连衣裙和小外套,脚上踩了平底鞋,资料上说她今年二十七岁,比唐可嘉还要大二岁,但是许是因为身型娇小的缘故,人看起来很娇也很嫩。 完全不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 徽派建筑风格,木梁高悬,石雕细致,庭院里山水相宜,沉稳与精致巧妙融合,水声潺潺流畅莫名有抚慰的效果,可是唐糖静不下心来,心脏要跳出来一样。 跟着周潜进去,房间里灯光透亮,铺天盖地地泼洒下来,与外面的黝黑形成鲜明对比。 “大少爷,唐小姐到了。”周潜站在门边没再往里走,说完就退了出去。 唐糖就也跟着站住,眼眸看向前面的男人,他侧对着她坐在轮椅上,侧边轮廓犀利。 听说他几年前出车祸伤了腿,站不起来了。 所以他原来的婚约就不作数了。 需要另选一个人,联姻。 傅聘修手掌推动轮椅,他转过身来,面庞透着凉意,眸光锥子一样盯在她身上。 唐糖微怔,看照片的时候隐约觉得有些像。 看到人了,就觉得真的挺像的。 傅聘修看向远远站在门口的女人,眸光寸寸从她身上掠过,这张脸他并不熟悉,但也不是完全的陌生。 男人嘴角拉出一道生冷的弧度,“唐糖?” “我是。”她轻声说,声音缥缥缈缈地钻进耳朵里。 这音调,特殊的像是一把子羽毛只往人心口上撩,软绵绵得像是靡靡之音。 遥远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穿过时空钻进耳朵里,缠绵的丝线一般拉扯人的欲望,“你轻一点,我好疼的。” 傅聘修搭在轮椅上的手臂倏然一紧,他锐利眸光盯着她,两颊因为用力而紧绷,“唐家为什么跟我隐瞒了你生过孩子的事情?” “是怕你不肯娶我。所以想,想以后再告诉你。唐家没有其他的适龄女人。”唐糖低声道,“联姻对双方都好。” 男人突兀的哼笑,“但是唐家对我来说并非必选。”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你都站不起来了。”唐糖顿一顿,“你现在这样也不好选,也没有女人想守活寡,不然你之前的婚约也不会取消了。现在,可以先跟我结婚,我有孩子了,我不要求你跟我那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是可以答应你。” 她慢慢地说,声音很柔软很好听,可却像是裹了盐水的鞭子直直地往人的伤口上抽。 傅聘修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正文 第177章 真没良心 “傅先生,我对你没有企图,你的财产可以不用分给我,你跟唐家的合作我也不会插手。我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你不用管我,我儿子不缺爸爸,也不需要你多付出父爱。我们平时不会打扰你过多的生活。”唐糖绞尽脑汁打消他的疑虑,“你看,跟我结婚不会给你带来困扰,而且,还有很多好处哦。” 她一副哄着小朋友给糖吃的语气,一二三四地跟他列得清楚明白。 “结婚以后,家里就不会再催着你结婚了,你也不需要让不相干的女人用残了废了来挑挑拣拣评头论足。而且我还可以跟你去老人面前秀秀恩爱,免得你被念到耳朵起茧。哪一天你有相中的姑娘,姑娘也相中你了,你跟我离婚跟她在一起,或者不离婚跟她在一起,都可以,我听你的。或者你只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只要你身体吃得住,我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最最重要的是你跟唐家的商业合作不会受到影响。” 她掰着手指头,一条条的数给他听,然后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望着他,一副你看看多好的条件绝对不容错过的表情,“我呢,就很简单哦,我只需要一个房间。” 傅聘修每听她说一句,这头上青筋就绷紧一分,话语里的含义连刺带扎地专往伤口上扎,但娇娇绵软的声音,却又像是一把把的羽毛往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里撩。 男人身上的火就蹭蹭地烧起来,脑门顶都要被冲破了一般,他突地开口,“闭嘴!” 唐糖被他乍然一吼,瞬间收声。 这人真是变了好多好多,即便未曾多接触,可缠绵悱恻间他也算温柔,那时候见他与人交流脸上总带三分笑意。 公子如玉说的便是年纪轻轻就推上巅峰位置的傅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而现在这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一身清冷,面色如霜,脾气隐在声音里,压得人心头突突地跳,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碎了。 这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人。 唐糖努力控制着自己跳得狂乱的心脏,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怕,他站不起来。 论灵活,他比不上你。 耳朵清净了,傅聘修缓口气,他努力沉淀自己被激起来的脾气,目光冷嗖嗖地扫向她。 这女人一副被他盯得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小白兔样子,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她就能逃跑。 心头莫名的烦躁,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总觉得是个麻烦,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连交流都是困难。 但是跟唐家联姻本就是谈好的事情,不过是让利益链条更加稳固的策略而已。 只是唐开济故意隐瞒她生孩子一事确实会让他多想,不知道这只老狐狸背后还卖了什么关子。 他想从她身上探知一二,她却顾左右而言他,驴唇不对马嘴。 “就算我没什么可选的,选一个优于你的也绰绰有余。”傅聘修脸色很沉。 多年前一场错乱的俗情艳事,没想到会再次站在他面前,以联姻对象的身份。 傅聘修无法不多想。 即便那个孩子与他无关,他都无法不多想。 他说的,好像也对。 唐糖叹息,心想果然没那么容易。 “所以,你喊我过来是想告诉我,你不想跟我结婚吗?”唐糖抿了抿唇,“唐家适龄的女儿除了我就是可嘉了,你若是腿还好好的,倒也是一桩美事。但是现在,她不会乐意,不然也不会让我来填补。你同意了跟我联姻的,现在又拒绝。” 她顿了顿,“算起来,你这是拒了我两次了。” 她的声音似乎永远都很娇柔,可傅聘修依然从中听到了一丝隐隐的叹息。 “将就一下不好吗?哪一天你站得起来,那位沈小姐说不定就能回到你身边。我不会阻拦。但是如果是别人,有婚姻在,你怎么也不好处理吧。”唐糖凝眉望向他,声音低了一分,“我很听话的,你知道的。” 她的声音压低了,低得像是暗夜里趴在你耳边说话,即便隔得如此的远,也似乎能感受到潮热的气息。 我很听话的,你知道的。 耳朵里像是被虫子钻了进去,又麻又痒。 挑起久违的记忆,女人的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唇贴在他耳廓上,“我很听话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场艳情,干干净净的没引出任何波折,就像是男人酒后一场寻欢,醒后了无痕迹。 被轻易遗忘。 所以才会在重新见到她的照片时一时难以相信。 傅聘修眼睛轻轻闭了下,“你记住你说的话。” 唐糖暗淡下去的眼眸倏地一下点亮,一双笑眼弯弯,“那是自然呀,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你儿子跟你还是跟他父亲?”傅聘修声音依然冷凉,但口气已经不那么紧绷。 “如果我结婚,他父亲会带他。”唐糖小心观察他的神色,“我有时间就回去陪他。他要想我了可以过来找我,当然我会租赁公寓,不会带他到你这边。” 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不需要我帮忙,我也可以自己住公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再来。” 既然知道了她有小孩的事情,那唐糖就不再隐瞒,干脆和盘托出。 她说完这话,傅聘修忽地抬眉,料峭的眉峰里裹着寒,可透过来的视线明明有其他含义,声音沁了冰水一般,冷到极致就是热,“需要你?需要你什么?” 脸颊呼就烧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语焉不详了,唐糖轻咬了下唇畔,“需要我跟你回家看父母,或者出席活动。” 傅聘修没再多问,只说,“我希望你对我没有隐瞒。” “没有。绝对没有。”唐糖摇头,“豪门联姻就是利益博弈,即便我不嫁给你,也会嫁给其他人。如果你能给我相对的自由,我真的会特别感激。” 谈话到此结束。 傅聘修喊了周潜送她回去。 唐糖倒是很客气地跟他道了再见。声音里有了轻松,那音调就像是带了笑。 周潜送下她,目送车子离开,唐糖匆忙拿了手机拨出去,“元奎,有件事你要帮我。” 电话那端一阵鸡飞狗跳,郑元奎一把揪住上蹿下跳的唐墨森,“帮什么?只要你把这兔崽子带走,什么忙我都帮!” 唐糖,“……” 就想让你再带这兔崽子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周潜到时,傅聘修在康复室,他穿一件黑色背心,透着凉意的清晨,胸口都浸了汗水颜色深了一片。 男人双臂撑在两侧类似双杠的康复健材上,辅助站立。 因为用力,整个肩背肌肉纠结出强韧的力量感,手臂上的肌肉紧紧攀附在骨头上勾勒出结实健硕的机体纹理。 看这样子,应该练习了很久了。 周潜走过去将双拐递给他。 傅聘修只接过来双拐,他夹在腋下轻松移动至一侧的休息凳上,如果不是这双腿,这男人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拿毛巾随意的擦了下脸,男人五官犀利的面庞上因为运动染了一丝红,将身上那股子冷沉劲儿消弭了不少,他放下毛巾,手掌压在自己左侧的大腿上,小腿用力往地面上踩了踩。 周潜看他额角青筋突地绷起来,“辰东说你现在的状况好过任何时候,你不能太着急。” 傅聘修嗯了声,他深呼吸调整紧绷的神经,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站起来的滋味了。 “早餐我吃过了。” 周潜早上会早过来,陪他做康复训练,然后用早餐。 傅聘修的昏定晨省时间规律的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尤其是这几年傅靖霆进入傅氏后,他只作为参谋隐于幕后,这习惯经年累月的沉淀下来。 即便他现在再进入傅氏都未曾改变分毫。 但显然,今天的时间乱了。 “今天怎么早了。”周潜问。 男人已经坐上轮椅,推着轮椅进了浴室,完全忽略到周潜的问话。 看着浴室的门关闭,周潜挑了眉角,吃早餐去了。 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根据傅聘修的生活习惯设置,在这房间里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协助就可以自由行动。 车祸的后遗症,伤到了神经,刚刚那两年他甚至无法使用一丁点的力气,到了现在…… 水流从头顶冲下来将眼眸打乱,傅聘修轻闭了下眼睛,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因为起初车祸后引起的一系列问题他一度瘦到脱形,为了能尽快的恢复身体机能,他的作息时间都严格控制,后来就形成习惯了。 可是昨夜有个声音叨扰的他生了满身的火气。 “你别,太大了吃不下……” 带着哭腔的娇撩的声音钻得骨头都痒。 傅聘修啪的一下按上了淋浴的开关,反方向扭,冷水呼呼地就浇下来。 …… 跟唐家的餐宴定在承海酒楼。 唐开济今天一早的飞机,掐着时间赶了过来。 本来他并不打算出席这场宴席,只不过是傅平辉夫妇想先见一下人,所以让几个小辈的过来,只等完全定了他才会出面。 结果昨晚傅聘修突如其来问到唐糖孩子的事情,恐事情生变,唐开济直接就定了最早的班机飞安城。 钟婉绣对唐糖本人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没有接触过,可是金城唐家的人因为有黑背景后来从商洗白,但到底是骨子里带着的,不会洗得那么彻底,之前打过交道这些人行事手腕跟正常人不同,之前聘修也不是没在那里吃过亏。 钟婉绣就是想不通了,怎么就一定要跟唐家挂上钩。 本应是傅平辉夫妇与傅聘修出席即可,但为免显得单薄冷了场面,所以傅平辉让傅靖霆夫妇与小女儿一起过来。 说是要互相长个眼。 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也就是个场面事儿,这事大哥自己定了,除了爸妈能说句话,其他人谁敢吱声啊。 唐家的人已经到了,钟婉绣盯向那个娇娇小小的女人,温婉的很,客客气气的喊一声阿姨。 声音柔柔的,带着点儿娇气。 倒没有唐可嘉那么盛气凌人。 只是一想到她未婚生子,钟婉绣这心里就难免膈应,脸色就一直绷着也没露个好,就嗯一声算是应了。 唐糖轻咳了声,她嗓子天生这样,刻意的想要硬气一点,但是声音出来还是没有变。 看钟婉绣脸色不好,也就不敢多说话了,心底知道这是对她不满意呢。 悄悄扭了头去看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跟傅平辉和唐开济说话,即便他坐在轮椅上,可他双臂手肘轻压在两侧轮椅扶手上,双手十指在身前交握,沉思后回话的模样干练沉稳,没有落于下风半点。 唐糖收回视线,她静坐在位子上,垂眸,也不知道这中间还否有变数。 直到两位老人落座,傅聘修才推了轮椅到她身边,知他要坐在她身侧位置上,唐糖匆忙起身。 周潜跟在傅聘修身后,帮他一把坐到座位上。 唐糖下意识的伸手去扶,手掌托在男人的手臂上,傅聘修抬眸看她一眼,他手臂往后撤攥住她的手。 都来不及反应自己的手被攥住了,一股子往下压的力道突如其来,她一下撑不住被力道带的人直接侧了半边身子撞向他。 惊叫都被压在了喉咙里,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她会把他撞翻在地上。 咚的一声,极其轻微的身体撞击声炸开在耳朵里,男人身上青冽的味道扑进鼻息间,唐糖一抬眸,他稳稳的坐在座位上,她却姿势十分不雅的半扑在他身上,屁股翘的很高。 脸变的通红,她匆匆忙忙站好,这才发现手还被攥在他掌心里,她忙抽回手来,低声,“抱歉。” 周潜已经把轮椅推开了,唐糖有些慌乱的将座椅摆正,手往屁股下顺自己的裙摆,规规矩矩的坐下,装的若无其事。 这一来,心跳都乱了。 她混混乱乱的的将一次性的木制筷子头插进筷子柄里,借着做事平复情绪。 顺手帮他也把筷子插起来。 把筷子摆上时,男人正铺开面前的餐巾,看她一眼,“我的手没问题。” 唐糖沉默着收回手来,“顺手。” 傅聘修冷凛凛的眸光看她一眼,又淡淡的收回来。 唐糖若无其事伸手整理右侧连衣裙的衣领,手掌从右肩膀斜着往下滑,悄悄的在胸口按揉一下。 好疼。 刚刚撞那一下,像是撞在了铁上,疼的要叫出来,却连正儿八经揉一揉都不能。 傅聘修眼眸扫着她的动作,男人手指轻捻在餐巾上面。 他承认那一瞬间的恶意心起。 即便他站不起来,也不代表没有力量。 可是却忍不住摩挲指间残余的柔软,以及她半边身体撞在肩头的柔嫩。 一团火焰般烧麻了半截。 傅靖霆到时,钟婉绣看向他身后,“倾城呢?没跟你一起?” “她自己过来。还没到吗?”傅靖霆看一圈没看到她,拎了手机出去打。 “靖霆。”唐可嘉洗了手出来,迎面碰上他,亲热的招呼,“怎么要出去?” 她今天穿的半正事,高跟鞋搭着黑色直筒裤,印花的港风小衬衣,知性优雅。 “我太太还没到。”他说着人迈出房间,唐可嘉脸上的微笑僵了下,她手指盘着拽在胸前的坠子,深深呼吸了下。 …… “让开!” 许倾城被抵在农墙上,背后斑驳的墙壁衬的她一张脸愈发的精致冷艳,声调冷的像是最寒冷的冰条,直直的插入心脏。 疼的久了就麻木了,麻木到不疼都觉得不正常了。 心头还有她撒娇时的喏喏声,一声听鸿哥喊的人心脏都麻,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眼前。可现在连靠近都觉得奢侈。 男人低笑,他单手手臂撑在她脸侧的墙壁上,剥落的层层墙皮从掌心下簌簌的往下掉,伴着他溢出喉咙的笑声,有说不出的萧瑟感。 “真没良心。”叶听鸿眸光落在她冷艳的脸上,“不是我,刚刚你就要被那些村民吃掉了。现在却让我让开?” 他声音又低又沉莫名夹了一层阴凉,话落的同时,身体倏然往前一压,两人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一起。 许倾城头猛地往后仰,避开他欺进的脸庞,黑得发亮的发丝就沾上了土灰。 贴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的透彻,她双手被返钳在身后压根动不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要的男二出现了 大哥和唐糖的故事看我心情 今天我把两章合并为一章了,写完的太晚了,懒得分章了,但是字数不少哦…… 么么哒 正文 第178章 强吻 南城项目启动得很顺利,却在昨天夜里遭遇暴徒,摄像头被摧毁,工地上的部分建材遭哄抢,当地老百姓闹事,整个工地乌烟瘴气压根没法施工。 许倾城赶到现场查看情况,就被情绪激动的村民围住了,三句话不到就动了手。 村民人太多,他们只有几人,完全应付不了,许倾城被人推搡间撞进一个怀抱。 久远的,熟悉又陌生的怀抱让许倾城失去了反应能力,她甚至不能抬头看一眼。 混乱中男人一手手臂揽过她肩膀,一手按在她头上护着她从人群里钻出来。 直到人被他按在胡同里的墙壁上许倾城才彻底反应过来。 不过一年余未见,却恍若隔了数年时光,他的面容依然熟悉,五官舒朗沉静,下颌线蹦出清晰的线条感。 只是那双眸子里没了记忆中的清朗,即便笑着也似压着道不清的黑。 手机响个不停,许倾城仰着头,冷静地注视他,“叶听鸿,我再说一次,让开。” 男人没有半点让开的迹象,外面人群奔跑,这条狭窄的胡同小巷里两人相视对峙。 手指窜进她裤子口袋里将她的手机掏出来,屏幕上傅靖霆三个字扎了男人的眼。 “倾城,我那么疼你,你说不行要婚后,我再怎么忍也一直等着你。”他掐紧她的下颌,眸子里是难掩的执念,“现在,为了把叶家踩在脚下,你不惜委身傅靖霆。” 许倾城用力挣脱,男人手指扣得紧,指骨要陷进她的骨肉里,疼得她眼尾都缀了红,却突地呵一声讽笑,“我想跟谁是我的自由,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不放。” 他沉着声,黢黑的眼眸里是被压下的疼痛,女人眼尾的红意像一把锐利的刀劈开他的骨肉,他护了多年,见不得她脸上出现一丝一毫的不悦,此刻却要用这样强劲的力量伤到她,但他只要一松手,她必然会离他很远,钻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叶听鸿,他是我丈夫,我先生,我此生往后要一路同行的男人。”许倾城咬着牙根一字一句说给他听,“你不是。” 疼痛像是附骨的蛆虫将坚硬的骨骼啃成蜂窝,男人忽地冷硬起来,狠一把掐住她的腰生生撞进自己胸膛,“你的丈夫,昨晚你让他那么亲热的吻你,你们缠绵的时候爽的时候你可知道盛世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今天还只不过是开始!” 许倾城眼底飞上的红丝要把眼珠子都缠断了,她用力挣扎,挣脱他的钳制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低吼着让他闭嘴!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许倾城吸着气,声音都在抖。 他话语里的奚落讽刺像锥子一样将心脏扎了个窟窿。 对也罢错也罢,过去的事情都在彼此心上刻下了太深的鸿沟,越不过去,无法爱,就生生酿成了恨。 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可即便如此,心底还残余了些许美好在内心最深处妥善保存,被他撕扯粉碎。 侧脸的巴掌火辣辣的疼,叶听鸿却不觉得难受,她的情绪终于这般激烈的反扑,压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喘了过来,如果不能爱,那就让她恨,恨到骨血里,再拔不出来。就算是势同水火,他也不允许她委身任何一个男人。 手机响音几次都未曾接通,就在傅靖霆想掐断打给其他人时,突然接通,他一声倾城未喊出来。 “唔——” 叶听鸿一把将她推在墙上,他发疯一样吻过去,像是要将她所有尖锐吞噬,舌尖突兀地狠痛一下,尝到铁锈咸腥的味道。 许倾城用力推开,夺了手机冲出去。 身后的男人落寞地站在原地,一拳锤在墙壁上,曾经吻她都是甜的,如今—— 何谈如今。 傅靖霆脸倏地变沉,他转身回房间拿钥匙,钟婉绣看他脸色不对,忙问一句,“怎么了?” “倾城那边有点事情,我先过去。” 他人仓促往外走,焦急溢于言表,唐可嘉拦在他身前,从他手里抢过车钥匙,“我给你开车,你这样着急容易出问题。”又跟唐开济说一声,“爸,我先跟靖霆过去。” “不用。”傅靖霆拒绝,要拿回车钥匙,被唐可嘉侧身错开了,她伸手拉他一把,“你快点。” 傅靖霆脾气有些上来,他本来心里就急躁,被唐可嘉拿了钥匙去后那脾气就压不住了,他一把拽住女人的胳膊,“钥匙给我。” 声音又冷又沉,眸光刀刃一样含着冷光直直地劈过去,脾气压在了舌根下,似乎一点儿火星都能燃起来。 唐可嘉抿了下唇,眼底有瞬间的失落,到底是车钥匙还给他。 傅靖霆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压根不管唐可嘉多掉面子,他对不相干的女人没有耐心。 傅聘修微微蹙了眉,他让周潜跟过去。 两人上了车,傅靖霆一连几个电话打过去,许倾城都没有接,后来他干脆给余声打电话,知道她去了南门的项目,“我也在往那边赶,出事了。” 余声行色匆匆话也没说完就掐了电话。 傅靖霆手指撑在额角上,脸色黑沉,他偏头看了周潜一眼,“大哥动手了吗,叶家在金城的项目是不是已经抽掉了?” “还没。”周潜据实已告,“但是程序已经走到尾巴上了,抽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叶承年没有反扑的能力。” 手指倏然收紧,男人太阳穴绷的青筋冒出来,“他没有,但是傅明辉有。” 周潜不说话,将车子开得飞快。 傅靖霆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许倾城,她正被人护着站在那里拿着手机打电话,声音冷静有序地报警,要求治安协助。 现场的混乱与她的有条不紊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正午的阳光下,她的脸白得没有血色。 傅靖霆几步过去伸手将她拢在怀里。 许倾城正好挂断电话,仰脸看他时,眸底沁了水一般,她双唇蠕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周潜看向闹事的人,他眼眸压下去,低声跟傅靖霆说一句,“情况不对劲。” “你处理,我先带她走。” 傅靖霆拥着许倾城要往外走,女人的脚步却死盯在原地,她不走,这混乱的局面,她怎么能走。 “你在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不是报警了吗,周潜帮你协调处理现场。”傅靖霆强势下了命令,人被他带上车,许倾城下意识去看向周围,却没再看到那个男人。 车子开了出去,叶听鸿盯着她离开的车,男人伸手戳一下自己的侧脸,被她一巴掌抽的,到现在也觉得疼。 男人轻笑,伸手又按了按。 他回来了,即便她从未给两人之间留一席余地,他也无法允许她对他的视而不见。 疼也好,总是好过麻木。 男人眸光掠向站在人群中的周潜,他蹙起眉心不知是在思索什么,半晌方向盘一打,叶听鸿也开车离开。 他与她多年,叶听鸿即便不自信到盲目,也无法理解许倾城怎么会在短时间内爱上另一个男人。 至多,不过是各取所需。 单单就这一点各取所需,就让他嫉妒到发狂,许倾城对叶听鸿而言是记忆到习惯的芬芳,是致命的诱惑,她是他放在心头用血浸养的罂粟,是毒,沾了就戒不掉。 但是她却可以轻易地把他戒掉,丢弃,毫不留情。 如若那个男人对她爱护有加,不,即便爱护有加他也从未想过松手,更何况傅靖霆身上还有着诸多算计。 叶听鸿动一下手臂,他将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下来,洁白的衬衣上一片腥红,护着她出来时不知道被什么割裂了,他甚至都没有察觉疼。 景山壹号。 许倾城进了洗手间,牙膏挤得多,泡沫溢满了嘴巴,握着牙刷的手还在发抖。 叶听鸿突然回来。 但也不突然。 叶家到了这种情况,他一定会回来。 可他从未这般对过她,心底蓦地升腾起一股委屈,嘴里的泡沫都不及冲净,许倾城手掌猛地撑到琉璃台面上,双手蜷成拳头,眼睛越来越红。 曾经的甜蜜都已经被时间冲刷的成为了过去,从情人一夕间变敌人,谁能知道几年错付的光阴会带来怎样锥心的痛,恨与爱割裂着胸腔,青尧红着眼嘶吼的模样和她将叶听鸿推向审判台的决绝都意味着他们再没有可能回到过去。 洗手间的门猛地被推开,许倾城都来不及扭头去看,脸颊被人托住,唇齿间涌进熟悉的味道,霸道强势又温柔缱绻,腰身被他揽在怀里,紧紧匝住,匝得紧了,紧到胸腔里的气息都要被强硬地挤出去。 男人的舌尖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寸,蚕食着她的理智,让她彻彻底底地臣服在他的怀里,一直困在眼眶里的泪终于不受控的掉下来,流了满脸,浸入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的味道。 他抱住她,无声地抱住她,按着她的脑袋压在自己胸膛里,“想哭就哭,但也只能在我这里哭。” 许倾城觉得自己太矫情,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哭了个彻底。 等她终于平静下来,男人抬起她的脸,他有些不甘地亲她哭肿了的眼睛,伸手将她嘴角残留的牙膏抹掉,手指突然在她额头崩地敲了下。 没有用力,轻微的疼。 男人俯身下去,眼眸对准她的,“我只允许你这一次,在我面前因为叶听鸿掉眼泪。以后你但凡掉一滴,我都会在他身上加倍讨回来。” “不是因为他。” 许倾城否认,声音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傅靖霆并不想仔细跟她讨论这件事,十分不想,他只要一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他就恨不得将叶听鸿砍了。 她娇也好怒也好笑也罢哭也罢,都只能是他的,在他面前。 这男人霸道得让人心悸,可又觉得妥帖,他只要把她放在心上,放在心上就好了。 许倾城伸手抱住他的腰,脸往他胸膛里贴。 她想说,你对我霸道也好,强势也好,怎么都好,以后,就只对我一个人这样吧。 可话堵在嗓子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脑子里突然不合时宜地跳出叶听鸿的话:盛世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今天还只不过是开始。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被影响,可是心里却很慌。 南门项目在叶盛昌在位时就已经将所有手续办齐全了,如果不是他突然中风,盛世跌落神坛,也不至于会拖到现在。 对于村民的补偿也全都到位了,之前没动工时多少当地居民上访要求动工改善环境,怎么一经启动就闹了这么一出。 这背后一定是有人煽风点火,看不得盛世好。 叶听鸿那句话显然意有所指。 许倾城只希望他是故意扭曲。 “喝粥的时候不要想其他的。”傅靖霆手掌压在她脑袋上。 许倾城抬眸,“周潜有打电话进来吗?” “当地公安已经介入了,不会这么快有结果。”傅靖霆垂着眸,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指将她衬衣袖口往上卷,手臂上被推搡出的淤青一片,他取了药膏涂在上面,用力的给她揉开。 许倾城嘶的一声,“你轻点。” “忍着点。”他看她一眼,手里的劲儿没散,一直揉到她胳膊都微微发热了,他才松了手。 抬眼看她,“疼吗?” “疼。” “给你吹吹。” “……” 许倾城脸有些红了,他还真给她吹吹。 她用力抽回手来,伸手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不疼了,不要你给吹。” 声音散了那层紧绷,就带了娇气味儿,傅靖霆这心才算是慢慢落回该去的地方。 他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子,又觉得不够,捞了她的头,抱着又去亲,亲她的嘴,亲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衬衣纽扣往下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种下点点红梅,在她延绵欺负的山峦间肆虐吻叼,许倾城眼眶热的紧,又推不开他。 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样的事情纠缠在一起,身体的酥麻直往骨头里钻,每一根神经都绷起来,混乱了思路。 傅靖霆抱着她,亲着吻着,一直到她气喘吁吁眼眸含水才放开来,他嗓子有些哑,压了很多情绪,手指扣住她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都可以找我。跟我说。” “嗯。”她伸手抱住他,男人坚硬的头发刺在她裸露的胸前,痒的,刺进心坎里。 如果能一直这么抱着,即便没有满到溢出来的爱,许倾城都觉得也心甘。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以出乎意料的姿态打怕你之前的所有认知。 …… 与唐家的宴席结束,大家表面上还算是融洽。 傅聘修与唐糖联姻的事情,钟婉绣不喜,但还是勉强做了让步,唐家想一步到位,但是钟婉绣觉得两人可以先订婚,让唐糖到安城来,彼此熟悉一下再说结婚的事情。 虽然没有人跟她仔细说,但钟婉绣哪里能不明白,傅聘修与唐家一定达成什么商业协议,不然唐开济不会这么重视的专门跑一趟。 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钟婉绣的心里难受,她不希望傅聘修将婚姻也搭进去。 曾经站在高点上让人仰望的人,一场车祸从云端跌落泥地,他怎么能甘心。 换了谁都不能甘心,可她终究是母亲,想要的只是自己孩子的幸福,其他的身外之物都可以不要。 车祸之后,聘修站不起来,跟沈家的婚约就这么不了了之,沈书蝶与聘修自小一起长大,说起来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两人感情很好,没有意外现在怕是孩子都大了。 可是现实太过凉薄。 聘修一出事,几年都站不起来,沈家那边就干脆提了解除婚约。 钟婉绣到现在还记得沈家提出解除婚约时聘修脸上的神情,冰冷刻进骨子里,只一句'我知道了'就再也没有别的话。 钟婉绣提议先订婚,唐开济的神色显然不好看。 气氛一时有些僵。 傅聘修放下手里筷子开口,“唐糖对安城不熟,先订婚早点过来适应一下也好。” 他说完,扭头看向唐糖,“你觉得呢?” “啊。”突然被点名,唐糖反应过来,她匆忙点头,“我没关系,都可以。” 顿了顿,又看向唐开济,“我听叔叔的。” 唐开济沉了下眼,思量了下又应下来,“也好。” 唐开济还要赶回金城,跟傅聘修单独聊了几句,出来时感觉心情搞了很多。 又把唐糖喊过去,“你这次就先别回去了。” 唐开济是金城唐家的核心,他从二十几岁掌权到现在,向来是霸权,说一不二,也不允许别人说个不字。 唐糖微怔,倒也还是乖巧的应了。 “让你留下来,是怕多生变数。傅家是我们唐家一定要拉拢的合作伙伴。”唐开济看向她,“他只是腿不行,男女之事上你要主动,你们结了婚这关系才够稳固,一个残废你如果也拿捏不住,唐糖,你就要掂量掂量了。” 唐糖脸色忽白忽红,可最后还是轻声,“叔叔我明白。” 唐可嘉在一边听着,脸撇向一侧,哼笑。 唐糖从她身侧走过,这声轻讽落在耳朵里,她装作没听到,快步走了出去。 周潜办事还没回来,大家似有意让两人多相处,所以送傅聘修回去的重任就交给唐糖。 男人抬眸看她,“会开车?” “会。” 车钥匙丢到了唐糖手里。 【作者有话说】 傅老大:色老鸨,会开车吗? 色某人:别调戏我,不然让你摸得到开不到…… 正文 第179章 为什么瞒着我? 唐糖认命的开车给他当司机,路上手机不停地响。 她掐掉了又打过来,几两次之后唐糖也不敢挂断了,怕电话那边的人真的有急事。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唐糖跟傅聘修说一声。 男人倚着座椅闭目养神,没给她半点反应。 唐糖将车子在路边停下,从包里翻了蓝牙耳机出来。 电话拨过去,很快接通,小朋友的声音就燥出来,“妈妈,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老郑太不听话了,我不想跟他一起住!” “我可能会晚几天回去,你先跟着元奎爸爸住一段时间。”唐糖耐着性子安抚,声音柔软得像水流拂面。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轻阖的眼睑下微微滚动。 “老郑说你要嫁人,我会有爸爸。”电话那端的小家伙似乎很雀跃,“他会轮滑吗?会游泳吗?他能陪我下围棋吗?” 小朋友的雀跃声传递到耳朵里,唐糖静了静,“森森,我在开车,现在不方便讲电话,晚一点我再打给你好吗?” 那边磨磨唧唧了很是一阵子才把电话挂断。 唐糖松口气,一扭头,就见傅聘修正盯着她看。 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儿子的电话。” 傅聘修凝视着她的脸,半晌都没有说话,唐糖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他却突然开口,“唐开济竟然能允许你未婚生子?” 唐糖轻嗯了声,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缓缓收紧,她目视前方,“因为那时候唐家一切都顺,不需要讨好其他人,不太需要我做什么,就随我了。” 她的声音娇柔,跟她的人一般,娇娇软软没有脾气,似乎对这样的人生已经习以为常。 在别人听来的压迫感,从她嘴里出来简单得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男人眉心却忽然拧起来,声音里不免带了丝讥讽,“随了你?随了你未婚生子而不是嫁人?” 心脏突兀的一跳,因着他语气里的嘲讽。 车厢里突然沉静下来,只余留了两人的呼吸声以及她身上泛着甜意的香味儿。 傅聘修也未曾料到自己会有这样恶劣嘲讽的语气,但话已出口,再回收也难。 “嫁人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可以,总是要两个人都同意,”车子停在红绿灯前时,唐糖轻轻地开口,“你不是也不要我吗?” 她眉眼弯成一条轻弧,笑眼盈盈地看向他,让人感觉不出任何指责的含义。 男人下颌线收紧,眼睛轻眯,总觉得这话还没结束。 果不其然,就听她继续,“你跟沈书蝶不也没有结成吗?” 傅聘修鼻息间溢出点轻哼,他有理由相信她还有剩下半句话,她也不要你。 脸黑了一寸,傅聘修眼睛一闭,继续闭目养神。 车子的空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留了导航的声音。 唐糖偏头瞅过去一眼,眉角染了一丝笑意。 …… 许倾城晚上做了一个梦,她从梦中惊醒,心脏要爆掉一样疼,窒息一般的难受,手掌贴上心脏,噗通噗通地跳,急促激烈,是活的。 手掌用力往脸上盖过去,混乱到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梦,可这种痛苦的感觉留在身体里消散不掉,即便醒过来四肢躯干都是僵硬的。 身侧的位置空了,许倾城手掌贴过去,掌心下的位置是凉的。 天色还是暗的,整个房间里又黑又安静,许倾城拿了手机来看,凌晨两点半。 她手掌往自己额头上贴,这段时日,她已经很少在这个点醒过来,醒过来就会睡不着,精神压力的紧绷让她失眠,焦虑到近乎崩溃。 傅靖霆就像是她天然的安眠药,许倾城也是最近才意识到,她在他怀里可以轻易的睡过去,一觉到天亮,之前的时候觉得是巧合,可这段时间两人同榻枕眠,她再没有失眠过,他的怀抱和心跳让她贪恋到习惯,习惯到依赖。 这实在是不太好的迹象。 许倾城心底叹一声,她开了壁灯,掀开被子下床,外面书房的门亮了一线。 她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 “周潜,你当我死了吗?这事情为什么瞒着我?”房间里男人声音又沉又重,铺天盖地的怒火迸发出去,在暗夜里震得人脑袋都跟着涨。 书房里的灯光乍亮,将男人颀长的身体勾勒得挺拔强韧,他单手手掌撑在桌面上背对门口,脊骨微弯绷起的弧度像是蓄势待发的野兽,力量从每一寸肌肤间窜出去,愤怒像是烧灼了一般,带着烈焰扑出去,让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震慑。 听到身后的动静,男人猛地转过脸来,被灯光打亮的脸庞上蓬勃的怒意没有丝毫掩藏,张扬着冒出来。 光这么亮,他脸上的冷狠像是从黑暗地狱里拔上来,满是獠牙。 情绪收不住,张狂地扑在她身上。 许倾城往前走的脚步就生生扎在地上,面前这个男人熟悉到让人陌生,陌生到让人熟悉。 记忆冲破闸门顶到脑袋里,许倾城错觉般看到了自己不曾熟悉的那个傅靖霆。 她找上宋行止,让他把她带进这个圈子里。 宋行止对她的企图一目了然,半阖了眼看她,“怎么,准备色诱他?” “不行?” “不是不行。”宋行止看她一眼,笑一声,“小心被吃得尸骨无存。” 那时候的许倾城即便心生忌惮也无法退步,这个男人的背景和权势对她而言是最完美的依附。 他对她的身体眷恋,痴迷,热爱,她以为是她诱着他沉沦,或许最后应是反过来,他诱着她沉沦,让她几乎忘记了他也是有獠牙的狼。 傅靖霆狠狠闭了下眼睛,将所有外放的怒意狠狠压进身体深处,甚至都没给电话那端的人再说一个字,掐断了通话。 “醒了?”他冲她伸出手,“过来。” 声音是哑的,带着余怒,还未及全部压下去。 许倾城向他走过去,“怎么了——唔——” 人到他近前时被他一把拖了过去,似乎不满她慢慢悠悠的动作,哪怕一步也等不及她迈出去。 女人柔软的身体毫无预警地撞进他的胸膛里,腰身被他的手臂紧紧揽住,单手抬了她的下颌,直接俯身吻过去,他的动作急切又凶猛,疯狂地吻她,舌根被吸得发麻,胸腔里的气息似乎都要被他全数吸走,腰身在他臂弯里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往后弯折。 许倾城手掌撑在他肩头,唔唔的抗议声被他全数吞噬,他手臂撑在她身后,钢筋一般的手臂用了蛮力将她往自己身体上压,骨头都要被他碾碎了般,疼痛夹杂着渴望奔腾而起,他这样粗暴,粗暴到身体的每一块组织都受到了蛮横的碾压,却偏又将身体深处的情欲勾动得彻底。 人被他腾空抱起来,身上的睡衣消弭在他的手中,她在他身下瑟缩颤抖,像是被狂风暴雨肆虐的花朵,无力抵抗。 手指在他肩背上横错出多处指痕,额前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生理性的眼泪被逼出眼眶,紧咬的唇畔被他用手指掰开指腹扣在她的牙齿上,男人强势又不容拒绝的声音响在她耳侧,“倾城,叫出来,我要听你的声音。”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粗粝地划过耳膜钻进骨头里,许倾城眼眶里坠了水,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哭着拍他的胸膛,“坏蛋,就会欺负我!” 欺负她吗? 是。 就是想要欺负她。只欺负她。 男人眼底深处殷殷的红,所有计划有条不紊,偏偏她强硬地挤进心脏里,如一枚利刃横在那里,让他进退维谷。 他将人抱折在自己怀里,吮吻她的眼泪,哑着声音向她承诺,“你可以欺负回来,随便你欺负。” 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柔情,可动作又说不出的强韧,许倾城要被他逼疯了,她狠了劲地咬他,在他肩头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傅靖霆抱了她一整晚,醒来的时候许倾城的嗓子都是哑的,她拿脚丫子踢他,恨得,“昨天晚上你疯了吗!” “……” 男人看向她,没说话。 他情绪明显不对,许倾城一拧眉,她爬过去拧他耳朵,“你怎么了?” 正文 第180章 乖啊,等我回来! 傅靖霆攥住她的手,脸上的痞气不经意往外溢,“搞你还有什么原因?我想了。” 许倾城一下子把自己手抽回来,恼得狠狠拍他一巴掌。 坏死了! 她是有病才会觉得他情绪低落,还想安慰他! 许倾城吃了一口煎蛋,电话响起来,司机过来接她。 盛世南门的项目是当地的形象工程,辖区内领导出席本欲搞个开工仪式,昨天的一通乱象导致今天的活动取消,上面对现在的状况十分不满。 昨天周潜传回来的信息也是,警方对百姓的骚扰没有太多办法,只要他们行为不至于过激,那说白了还是要企业方去解决。 都说好事多磨,但是难免心焦。 许倾城今天约了人,要探听一下消息,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没什么胃口,煎蛋吃了一口就丢下来。 傅靖霆听她说让司机稍等她马上出去,眉心都蹙起来,“把饭吃完再走。” “我饱了。”她搪塞,现在这事情定不下来她就没什么心绪,眼皮子一直在跳,跳得心慌意乱。 “南门的项目推行得不顺利,”许倾城眉目轻沉,“还是要尽快解决。” 不然会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应,就像是多米诺骨牌,牵一发而动全身,对盛世来说凶多吉少,许倾城最清楚不过盛世的情况,她之前的决策稍显激进,好了能飞起来,坏了只能加速死亡。 但那是盛世内部的事情,他帮她到现在,心里已是感激,许倾城也不想什么事都依靠他。 他从傅氏出来,这之后的情绪似乎都不怎么对劲,许倾城心想他大约也是有落差的,只是她也没有能力帮到他,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再替她操心。 傅靖霆喉结轻滚,有些话硬生生卡在嗓子口,他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细细摩挲,许倾城抽回手,笑一声,“你干什么啊,奇奇怪怪的,我没事。” 她回手去摸他的脸,弯了眉眼,“乖啊,等我回来。” 那神情语气,调皮地让傅靖霆失笑,他伸手去掐她的脸,又警告她,“以后遇上叶听鸿,离他远点。” 许倾城一怔,品到他嘴里的酸味儿,忽地笑起来,心里莫名的有些软又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嘲笑他,“晚上吃螃蟹,家里不缺醋,你去借点螃蟹。” “得意的你!”傅靖霆嗤一声。 今天天气不太好,下了下雨,傅靖霆撑了伞给她,看她进了雨幕中,男人脸上的笑意就全都收拢了去。 傅靖霆打了电话出去,很快那边就接了起来。 “靖霆?”女人惊喜又带点儿疑惑的声音,“怎么给我打电话?” “我有话跟你说。”傅靖霆直截了当,声音里全都是低压。 电话那端的女人静了下,唐可嘉伸手撩了下自己脸侧的发丝,她眸子轻眯起来,想起昨天唐开济临走前跟她说的话,傅聘修已经动手了,唐家正准备接手傅氏和叶家在金城的项目,这意味着傅氏内部会格外不平静。 傅明辉沉在傅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着了道,如果简单,傅平辉父子也不会拉拢唐家。 唐开济临走时训斥她,“安城是傅家的地盘,不要以为你做的小动作他们没有察觉,不过是觉得无伤大雅而已。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相中傅靖霆我乐见其成,这小子比傅聘修藏得都深。但是无论你做什么,不能影响大局。除此之外,你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只要你能拿下他。” 这话是训斥,是给唐可嘉提醒,也是给她吃了个定心丸。 换句话说,在她与傅靖霆这件事上,唐开济的态度是表示支持的。 傅靖霆突然打电话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唐可嘉心里打了个突,她脑子转了转。 她这人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女人手指卷着自己脸侧的发丝,“抱歉靖霆,我今天白天都已经安排好了,商业交往不好推掉。晚上,可以吗?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唐可嘉喊了魏晓过来,“问一下,之前我们暗中做的事情,最近有没有人查过,打听过什么,所有细节,我都要知道。” 魏晓应了抓紧出去。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唐可嘉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雨水哗哗地往下淌,窗户上映着她不甚明了的面庞,酒店宽松的洁白睡衣拢着她的身体,她手落在睡衣衣领上往外扯,扯落了一边肩头,看着里面未着寸缕的胴体露了大半出来,胸前浑圆的弧度印在玻璃上,雨水贴着玻璃窗面滑落下来,像是水流落在了她的胸脯上。 她眼眸中便全成了男人的样子,野蛮又邪性,即便几年时间将他身上的那些张扬的刺隐没了大半,他依然是他,是她爱的那个男人。 唐可嘉轻咬了唇畔,她半阖上眼帘,想象着男人亲吻她的模样。 她疯狂的嫉妒,嫉妒他将许倾城护在怀里的样子,嫉妒他为了许倾城当众不给她脸面。 但她唐可嘉要的男人,怎么会轻易让给别人。 雨水哗哗的,下得愈来愈大。 预告是小到中雨在午后突然变成了大雨,撑开的黑伞犹如笼罩在头顶的幕布,风裹挟着雨直往身上吹,身体都变得潮湿。 雨点密集地敲在伞面上,大雨顺着伞骨簌簌地往下落,耳朵里被这天地间的声音充斥,连说话都要用吼的,许倾城摸一把脸,她看向前面围拢的村民,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劝退这些村民一步。 盛世的补偿款确实已经通过正规手续到了财政账面,拨款也到了村里,但是之前的村书记贪污被逮了,还有部分遗留问题没有解决,坦白说这事找不到盛世,告到哪里也没有理。 但是,他们这样围着闹,一是社会影响不好,二是工地一天不开工损失也巨大。许倾城今天各个部门跑,一把手二把手见得也多了,这事儿推得干干净净,希望企业损失一点解决了这个问题。 说得好听,损失一点,那能是损失一点半点吗? 他们内部也深入讨论,盛世的想法是各让一步将这个问题解决了。 余声凑到许倾城身边,“许总,你先回去吧,他们不肯让步,说不通的。” 许倾城看一眼这些人,她抿紧了唇,知道这样下去无济于事,“好,先回去。你去查一下这些带头人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相熟的人去做做工作,也排查一下有没有从中煽动情绪,但有一点,这种时候对盛世太关键了,不要有安全问题。” 余声说知道。 许倾城转身要走,她这一转身,本来拒绝任何谈话的村民突然躁动起来,有人冲了上来,“怎么,这就要跑?不管我们了?万恶的资本家喝老百姓的血啊?!不能让她走!” “哎,你们干什么?怎么动手了?” 黑色的大伞跌落在地面上,许倾城跌在地上,她手按在脚踝上,看到乱成一团的现场,大吼,“住手!都冷静!” 雨水铺天盖地地泼下来,雨打在脸上,眼睛都要睁不开,雨幕将天空的明亮全都收了起来,黑沉得吓人。 雨幕里尖刺的声音穿透耳膜,“二叔公!死人了死人了!叫救护车!” 雨哗哗地下,许倾城撑着剧痛站起来,余声跑过来扶起她来,“许总。” “开车,送医院。”许倾城手指抓住余声的手臂,她的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害怕。 余声二话不说去安排。 雨声和人声交织,奔跑声,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混乱,嘈杂。 独她一人站在雨中,任天空泼下的雨水将她笼罩。 车子开走了,人群渐渐消散。 许倾城从雨幕中见到了一张脸,银色的跑车嚣张地从她面前驶过,车窗降下来,傅鸿信脸上张扬的笑意在雨中撕裂了她的感官。 他坐在车里,冲着许倾城举起手,比了个手枪的手势。 砰! 男人大笑的声音穿过雨幕,和着雨声落在许倾城的耳朵里。 正文 第181章 他的柔情是裹了糖衣的毒药 天还这么凉,冷雨淋透了,风一吹,那凉就钻进了骨头里。 余声跑过来,手里的伞撑在许倾城头上,他担忧地喊,“许总。” 许倾城扶上余声的手,“我的脚扭了,走不了路,你把车开过来。” 声音又平又静,余声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他说好,把伞递给许倾城,她没接,“算了,已经湿透了。你快去开车。” 余声坚持了会儿,拗不过许倾城,只好拿了伞跑着去开车。 许倾城站在原地,她扬起脸,闭上眼睛,雨水哗哗地冲在脸上,诸多事情在脑中混乱繁杂。 无奈和无力冲刷着全身,她拼尽全力以为终见曙光,却没料到迈过一个坎,还有另一个。 坐在车里,余声把毛巾递给她。 许倾城将毛巾搭在头上,却没有去擦,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滴,身上的雨水也往下淌,她坐的位置,屁股下,手掌撑着的地方,脚下,很快就泅了一滩水。 “许总,你这样会感冒的。”余声有些担心她。 “我没事。开车回盛世,给我们在现场所有工作人员下通知,不允许发现场的任何信息,尽最大可能地保持沉默。” 许倾城静了一会儿,才下命令,哪怕她知道作用不大,但缓一时是一时吧。 余声道一声好,刚要拿电话,又听许倾城继续,“傅靖霆给你打电话,你什么都不要说。” 余声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想问为什么,但最后还是应了句好。 许倾城这才拿了毛巾擦头发,擦脸,车内空调开得足,她身上却没有一丝丝暖意,还是冷,冷到骨头里。 脚踝也痛,疼得厉害,许倾城咬牙忍住了,这个时候她顾不上。 余声按她的吩咐给所有部门下了通知,谨言慎行。 没一会儿他手机又响起来,余声匆忙接了,一听,他干脆放了免提,“许总也在,你直接说。” “许总,是有人在背后煽动,涉黑了,背景复杂一时摸不透针对我们的是谁,但是就目前的信息来看跟金域妩媚会所分不开干系。”那边顿了顿,“金域妩媚背后老板是傅鸿信,许总,您夫家那边,要不你问一下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那边能提供什么信息?” 许倾城撑住头,“我知道了,先这样。” 回到盛世的时候,雨已经变小,淅淅沥沥地连绵不断。 许倾城冲了澡,她身上还有男人留下的痕迹,疯狂刺激,她在他身下柔软绽放,不顾一切。那么紧密的交叠,心与心最近距离地贴合在一起,应该那就是极限了吧,再也没有办法更近一些了吧。 隔着皮骨,她怕是进不到他的心里。 牙齿咬得很紧,许倾城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她经历了太多,利益博弈,诬陷,商场的人情凉薄落井下石,她汲汲营营一路走来,早就与单纯划不上任何关系。 她有她的商业敏感度,只是她还需要确认一些信息。 她提前预设过背后动手脚的人是谁,最有可能的就是叶家,即便不是叶家,也不会想到与傅鸿信有关。 傅鸿信不会无缘无故地针对盛世,这背后隐藏的权属不得不让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她换了干爽的衣服,面色除了有些发白倒也看不出其他,她的眸光坚韧没有一点失落与彷徨。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 再多臆想都不能慌乱。 手机叮的一声响了起来,一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 “许小姐,盛世收购启德公司的幕后故事感兴趣吗?邀请你共进晚餐,维景酒店五楼仁泽厅。” 启德公司是盛世刚刚收购的生产企业,为了制约叶家而走的一步路。 眼眸钉在这条信息上,许倾城按按发涨的太阳穴,她起身披了外套往外走。 喊了余声过来,“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有消息后尽快通知我。” 余声接过许倾城递过来的纸条,上面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好的。” 许倾城往外走,脚踝肿起来了,走一步都锥心的疼,却不影响她极好的仪态。 唐可嘉将手机卡抠出来随手丢进了酒店大堂的垃圾桶。 魏晓进来附耳在唐可嘉耳边说话,女人眉眼间都是游刃有余的笑容,“知道了。” 包厢的门推开,唐可嘉匆忙起身,笑着迎上去,“靖霆,抱歉,我今天一直在忙。” 傅靖霆避开她,直接落座,男人眉目犀利,脸颊都是绷着的,“启德公司的事,你背后动的手脚。” 他一句话,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是。”唐可嘉承认,“聘修哥和你布局多年,终于到了今天这步。我能做的很有限,但也想尽可能地帮你们一把。” 傅靖霆下颌线绷紧了,怒意从胸腔里迸发出发来,他手掌往桌面上压,声音里像是裹了冰,“帮?!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再有一次这种事情,你可以试试我的手腕。” 唐可嘉脸色微变,他在威胁她。 不过片刻,女人便收拾好情绪,声音里有了一丝委屈,被她拿捏得刚刚好,“靖霆,你别曲解我的好意。这件事情聘修哥和周潜是知道的,他们默许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做。” 提到傅聘修和周潜,傅靖霆再大的火气也没办法冲她来。 果不其然,男人脸色很难看,唇线绷成一条直线,他身上的整个气息都是重的,哪怕不说话,暗沉的压力也扑面而来。 唐可嘉手指用力收紧,姿态放到最低。 “以后不会这样了,这次是我唐突了。这件事你筹谋了那么久,无论是对盛世还是许倾城你都是最了解的,知道什么时机出手对我们才是最有利。我盲目插手可能会坏了你的计划,这是我不对,考虑不周到。”唐可嘉开口,自退三分,“许家与叶家争斗多年,这步棋许倾城一定会这样走,我不该太心急。” 这女人太懂得以退为进。即便知道她话里有诸多借口,也没办法实打实地还回去。 而且,傅靖霆也并不想跟她多做解释。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该插手的事不要插手,我这人脾气不好。” 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连个眼神也没多留就走掉了。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唐可嘉不紧不慢地,“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她,你不过是在她身上找我的影子。我心里明白,所以不怪你。按你的计划这次唐家应该能完整吃下盛世,我父亲很高兴,他离开安城前跟我说不再反对我们的事。这是你送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许倾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听到最后,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流逝,浑身冷到发抖。 她痛恨自己的脑子如此清醒,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在她脑子里滚了一遍就清楚地记住了,记得那么清晰。 一字一句。 疼痛从胸腔里散射状往外涌,冲击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心脏像是被刀刃狠狠的拉开,疼痛让她发不出声音,喉咙里似乎都有了血液腥咸的味道。 他筹谋了多年。 对盛世和许倾城了如指掌。 她是他爱人的影子。 他把盛世当作礼物送给他的爱人。 指尖扣在掌心里,眼眶泛着红,干涩的疼。 她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人拿着短锯在锯,透骨地疼,死命的穿进骨血里。 她像是个傻子,痴笑着腻在他怀里,以为即便他对她没有深爱,也会有一点点的喜欢。 原来他的柔情都是裹了糖衣的毒药,满是算计。 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从一个泥坑跳进了另一个沼泽。 所谓余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还有那个她,站在戏外,嘲笑着她拙劣的表演。 房间从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戛然而止,许倾城突地站起来,她推开门奔出去,一间间地推开包房的门。 喉咙里压着火,流着血,淌着疼,她甚至都不知道面对面又如何,可这一刻她甚至顾不上脸面,她只想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是唐家的谁? 那个在拍婚纱照现场跑过去的女人? 肩膀猛地被撞了下,许倾城身体一偏扑倒在地上,脚踝上的疼痛后知后觉地蔓延至心脏,她手掌用力地用力地攥住自己的脚踝,疼得冷汗都冒出来。 “对不起,你不要紧吧!” 这个声音,前一刻还从音响里传出来,让她深感陌生,此刻就响起在她的面前。 许倾城猛地抬起脸来。 正文 第182章 唐小姐,脸三维腿长你都比不上我 “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蹲在她面前的女人有一张还算好看的鹅蛋脸,眉目清亮,不是娇俏妖媚的女人,算得上气质上乘。 衬衣和黑色直筒裤,干练的着装包裹着她的身段,蹲下身的姿态将身上的衣衫收紧,玲珑有致的身材就突出在了眼前。 不过一秒,许倾城脸上的情绪便收得干干净净,“不用。” 她手掌往地面上撑去借力站起来,掌心压到一个圆弧,被许倾城顺道抓了起来。 垂眸去看,掌心里是个水滴型吊坠,里面嵌着一张照片。 不过匆匆一眼,便被女人拿了过去,“这是我的吊坠。” 哪怕一眼,也足够看清照片的内容。 两个人的合照,她的丈夫和面前的女人。 许倾城冷眼看着唐可嘉将吊坠收进包里。 不知是不是许倾城的眸光过于锐利,唐可嘉忍不住蹙了下眉。 将散落在地的物品收拾好,唐可嘉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下面等我,你如果没事,我先过去。” 许倾城突然笑起来,她伸手抓住自己身侧的栏杆笑得腰都要弯了。 “唐可嘉小姐。” 许倾城笑着喊她的名字,尾音上扬,那抹子笑意就扬在空气里,钩子一样刮着唐可嘉的脸皮。 “何必装作不认识。我跟傅靖霆拍婚纱照时你不是去过,虽然我不见得认识你,可你应该认识我吧,”许倾城一偏头,她眼睛弯起来,眉目间的妖娆就透了出来,“我看到你,站在路边,盯着我们亲吻。” 许倾城笑着,手掌往自己脸上一贴,“我可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呢。” 唐可嘉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她眼眉冷下来,似乎没料到许倾城会这样直截了当的戳穿。 “真是笑死我了。”许倾城笑着,却突兀的声音一收变成凛凛冷意,“唐小姐何必用这么拙劣的手法约我到这里来。” 唐可嘉背脊挺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但我懂了。” 许倾城身体懒懒地靠在栏杆上,侧着脸打量她,从她的头一直打量到脚,讽刺道,“论脸,你比不上我,论三围你也比不上我,论腿长你还是比不上我。男人都是视觉感官动物,你觉得吃惯了山珍海味的男人,当真还愿意去将就干扁的咸菜吗?” “你!” 唐可嘉被她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脸色涨得红白交错,她拼命压着情绪,“许小姐够自信,但是女人不是只有脸和身材就可以的。胸大无脑,有什么用。” “如果没用,傅靖霆怎么会把我娶回家。”许倾城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唐家的家教看来都很有传承性,看来您母亲把做小三的经验全都传给你了。” “唐小姐是准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许倾城双手拍了拍。 两个人的说话即便声音不足够大,可剑拔弩张的氛围还是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唐可嘉唇线抿紧了,她突地转身就走。 一直到上了车,脸色也没缓过来,魏晓刚想问怎么了,唐可嘉手里的皮包啪的一下丢到车子椅背上,里面的东西四散开来。 女人的脸扭曲到可怖,低吼,“许倾城!” 魏晓把快出口的问话生生都咽了回去。 许倾城硬撑的冷静和獠牙在唐可嘉走后消失无踪,她人顺着栏杆往下滑,整个人坐在地上,脚踝肿得馒头一样,疼得她站不起来。 她狼狈地坐在酒店走廊上,背倚着身后的玻璃面隔板给宋畅打电话。 宋畅赶到时,许倾城就坐在那里,双腿曲起来,脸压在膝盖上。 从酒店到车上的功夫,许倾城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宋畅看着她的脚踝,“你怎么搞的?弄成这样?” 许倾城不说话。 嗓子像是被粘住了,也似乎她所有的语言功能刚刚在面对唐可嘉时已经火力全开了。 耗尽了最后一颗子弹,现在就连一声疼都喊不出来了。 宋畅看她一眼,察觉到她的情绪十分不对劲,也没再多说,开了车往医院去。 正骨,绑了绷带。 那么怕疼的人,生生是忍得眼眶都红了,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 问了医生注意事项,取了药。 宋畅扶着人出了医院上了车,她问,“送你去哪里?” 许倾城有短暂的茫然,她仰面靠在座椅背上,竟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手机铃声响起,是余声的电话,许倾城还是接了起来,费劲地张嘴,“喂。” “许总,医院那边来消息了,人没了。” 王姓村民抢救无效死亡。年龄62岁。 死于撞击导致的脑出血。 许倾城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让项目起草报告向上级如实反馈。” 余声顿了顿,“许总,你给的那个手机号没有再使用了,不太好查。” “嗯。”许倾城嗯了声,“这个你不用管了。你找律师调一下启德公司的股东成分,想尽一切去查,我要最真实的股东情况。还有,找人跟傅鸿信接触一下,探探他的口风。跟财务上说,所有大额账面支出本周内暂停。” 许倾城声音沙哑,她感觉她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是要撕扯出血来,但她交代起事情来有条不紊。 身体感觉要撑不住了,但是大脑却清醒得很,停不下来的高速运转。 许倾城刚挂断电话,手机又响起来,她看一眼,没接。 任手机铃声肆虐。 宋畅发动车子,分神看一眼,傅靖霆的号码。 手机响完后,挂断。 接着又响了起来,宋畅拿过她手机接通,“喂。” 电话那边傅靖霆静了片刻,“倾城呢?” “跟我在一起呢,我先借用她一晚。” “让她接电话。” 许倾城脑袋偏向一侧,摆明了不想接电话。 “她去洗漱了,等她出来着。”宋畅的谎话一抓一大把,可惜,手机导航此时特别不给力地提示了句前方限速60,您已超速。 宋畅:靠。 “今天盛世那个项目上出事,她情绪不高,让她现在我这里住一晚上再说。”宋畅说完干脆地挂了电话。 许倾城侧过脸去,她眼睛盯着车窗外,事事物物从眼前迅速地往后退,迅速地往后退,盯着看久了,就觉得天旋地转的晕,许倾城突然恶心的干呕起来。 正文 第183章 她的爱太廉价 “喂,你行不行啊!”宋畅吓一跳,她赶紧抓了个垃圾袋塞给她,“别吐我车上,我明天一早还得开车出去。” 许倾城真想骂她。 什么朋友,她都难受成这样了,竟然只惦记脏了车。 宋畅说归说,还是赶紧找了地方停车。 她只干呕,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头晕目眩的。 宋畅拉开车门想让她下车吐,许倾城摇摇头,她没力气,不想动,“现在好了,晕车,你开慢点。” “你真不吐了?” “嗯。” 看她死了没埋的样儿,宋畅也不折腾她,塞给她一瓶矿泉水。 许倾城接过来,拧在矿泉水盖子上,手指开始发抖,以至于整个胳膊都抖,手里的水啪的就掉了下去。 宋畅捡起来,拧开盖子递到许倾城嘴边上让她喝水,喝了也不过两口,就不喝了。 宋畅收了矿泉水,她回到驾驶座,“我们先回家,回家你慢慢跟我说。倾城你这样不行,不能什么事都憋心里,你会憋坏的。” “我没憋着。”许倾城闭了闭眼,“还有好多事要做。” “你跟傅靖霆吵架了?他的电话都不接?” “没有。”许倾城闭了眼睛,她有些荒凉地想,吵架呵,多奢侈的东西。 宋畅看她一眼,只当她是因为盛世的事情头疼,“你别想太多,那么多坎你都迈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傅靖霆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就是他想要呢,我是不是应该双手奉上。”许倾城低喃,泪意冲进眼眶里被她狠命地憋住了。 她这样拼命守护的东西,不顾一切,撕掉了自尊,敲碎了骨头,被耻笑嘲讽,他那么帮她,撑住了她即将弯折的脊骨,她的心里就全是暖。 心花怒放的暖。 她喊一声老公,是真的将心都捧给他了。 他不要她的心,他只是想要盛世成为他权谋路上的垫脚石,成为他心爱姑娘的嫁衣。 是她的爱太廉价,入不了他的眼。 “什么?”宋畅正开车,她声音太低没听清楚,可再问,许倾城却什么都不说了。 许倾城半夜里开始发烧,呕吐,宋畅害怕出什么问题,还是给傅靖霆打了电话。 傅靖霆赶过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位家庭医生。 许倾城正趴在床边呕吐,吐到最后都带上了血丝。 她的脸烧得通红,干热。 男人进来,抱住她,她掀了眼皮子看他,忽然扯了嘴笑,笑着,眼睛里又带了泪。 “倾城?!”傅靖霆喊她,她也不应,烧迷糊了一样。 傅靖霆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手掌贴着她热烫的侧脸。 医生看了诊,给她输液。 “先退烧,她烧得太厉害了,”医生嘱咐,“等她稳定稳定,再给她物理降温。” “她怎么吐了血?”傅靖霆不放心,她的样子孱弱得让人的心都纠起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扣开她的嘴巴往里面照看,“应该不要紧,像是吐得太厉害伤到喉咙了,等清醒了之后,详细问一下状况。先把吊瓶输完,如果高烧还是不退的话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 许倾城是烧迷糊了,她模模糊糊看到傅靖霆的脸,又好似听到他的声音,嗤笑自己,怎么还能想他呢。 她心脏疼,骨头疼,浑身都疼,他能知道么?! 他能,他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就不能。 可他太了解了,太了解盛世和许倾城,知道什么时机出手,才能一击即中,才能让她连撑的机会都没有。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青尧,姐姐如果真的撑不住了,你不要怪我。 傅靖霆垂眸看着她,黢黑的眸里满是心疼,他手指轻揩她眼角的泪,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摩挲。 男人俊朗的五官沉如墨,深黑的潭底压着看不透的情绪,诸多思虑交织,迫的他眼底都是苦涩。 他拿水给她喝,她不喝,高烧让她嘴唇都干裂了。 傅靖霆索性自己喝了水,再喂给她,一点点地润着她的唇,她的嗓子。 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润进她的心里。 送走医生,宋畅站在门口望过去,她拖了凳子坐过去。 傅靖霆也不用她搭手,照顾得倒也是无微不至。 宋畅讽笑,“傅少何必这时候了才来假惺惺,盛世这块破烂的蛋糕也能进了你的眼,真是奇怪了。” 傅靖霆拧了眉,抬眼看向宋畅,“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表面意思。”宋畅声音凉飕飕的,手机直接丢给傅靖霆。 媒体的群里都在讨论,写稿子的编辑大半夜起来赶稿子。 上级领导要求调整版面,明天早上新闻上就要见到。 扫黑除恶正在进行时,现在却发生了强拆强建导致人员伤亡的事故,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上面的人要摆明态度,要控制舆论,占据舆论高地。 那就很抱歉了,只能捏最软的那枚柿子,只能拿利益关联最小的那个开刀,而且是下狠刀。 盛世南门的项目被紧急叫停,项目现场已经连夜拉起来的封条,周围全都用警戒线围了起来。 宋畅了解的信息有限,但是这么快的速度,并不正常,从上层压下来的任务,媒体人的敏感度让宋畅轻易的觉察到,有人背后要搞盛世,还是要搞死的那种。 不然项目工地死个把人的事儿多了,早些年间死个五六个,上访者都闹到上一层级去了,最后都被压了下来,现在,这人死的消息刚出来就这么铺天盖地的打压,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而且是不遗余力的打压。 “怪不得倾城难受成这样,盛世就是她的命。”宋畅啧了声,眼睛都跟着红,“盛世是她的执念,是她能留给青尧最后的补偿。” 她最清楚许倾城经历过的事情,青尧刚刚进去,许盛昌中风,供应商赶上门讨债,一起起法律诉讼案件接踵而至,许倾城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她真是几乎要给那些人下跪了,缓一缓,给她一点时间。 她把许家所有能卖的固定资产全都卖了投进盛世,宋畅说她疯了,到最后盛世垮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当时倾城跟她说,“畅畅,青尧带着案底,以后的人生会很难,我不能让他受尽唾弃和轻视,我要我弟弟高高地抬起头走完余生,他没错,他没有撞死人,更没有为了掩盖事故恶意撞人致死,他不应该承受这些。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盛世保下来,它是青尧的,它是青尧的希望,更是我的希望。” “人如果没了希望,那剩下的就只有绝望了。真不知道什么人把她逼成这样,这是冲向你还是冲着她?”宋畅眉眼有些红,“你不知道我在维景酒店接上她的时候……” “哪里?”傅靖霆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又压迫力十足,“你刚刚说你去哪里接的她?” 正文 第184章 你不是我丈夫 “维景酒店。” “她怎么会去那里?”傅靖霆眉心一拧。 “我怎么知道,她给我打电话说崴着脚了,我过去的时候……” “什么时间?她给你打电话时什么时候?”傅靖霆打断宋畅的话,声音压在舌根下,太阳穴狠狠绷起来。 宋畅说了通话时间,就见傅靖霆脸色瞬间冷得又黑又沉,他抱着许倾城的手臂突地用力收紧,怀里的女人痛得哼一声。 傅靖霆匆忙又松了松手臂,他的唇线抿得很紧,心口被坚硬的锥子狠狠捶了进去。 那个时间是他与唐可嘉碰面后离开维景酒店的时间,他希望这是巧合,但是内心里又明确地知道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即便傅靖霆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天,也依然会在真正遇上时满是心涩与彷徨。 宋畅只以为许倾城是因为盛世现在的状态被人黑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许倾城在输液后一段时间出了一身汗,终于退了烧。 傅靖霆忍不住松口气,他拿了毛巾帮她擦拭身体,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最珍贵的水晶。 睡梦中她的面容也似乎没有一丝松懈,紧蹙的眉心怎么都抚平不了,可脸上被烧出来的颜色终于退掉,红色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白。 傅靖霆衣不解带的照顾,眼睛盯着她,好似就怕一个眨眼的时间人就要从眼前溜走。 这一晚怎么折腾的,许倾城烧得迷迷糊糊但并非全无记忆。 眼睛睁开时撞上男人疲惫却依然俊朗的脸,见她睁开眼,忙问,“喝水吗?” 说着拿了水杯递过去。 许倾城盯着他递过来的水杯没有接,她隐约记得这一晚都是他在照顾,可对现在的她而言,还敢接受这宛若砒霜的温柔吗? 她推开傅靖霆的手臂,起身,脚踝上还是痛得要死,她疼得额角抽搐差点站不住,人一晃就被他从后面扶住,身体半贴在他臂膀里。 许倾城站直了,她推开他的手臂,“不用,我自己可以。” 声音极其冷静又疏离。 男人咬肌绷得紧,扣着她的腰身并不准备放手,“你走路不方便,我扶着你。” “我说了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许倾城冷眉冷眼的看向他,“你的价钱太高,我消费不起。” 许倾城用力甩手,她本就脚疼的厉害,这动作让她侧了身,重量往左腿上压,疼得她直接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外面宋畅奔进来。 许倾城疼得吸着气,她伸手冲宋畅摆摆手。 宋畅就赶紧过去一屁股将傅靖霆挤开,伸手扶起许倾城,“洗漱?我扶你。” 洗手间的门一关。 许倾城立马兴师问罪,“你让他过来的?” “姐姐,你昨晚发烧到三十九度,又吐又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你说我怎么办?” 许倾城撕开一次性牙刷的动作顿了顿,她沉默地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 宋畅歪着身子在一边看着她,“盛世的事情你也别太难过,总会有办法的。到底是什么人要置你于死地啊,这看起来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准备得这么充分。你想怎么办啊?” 许倾城双手猛地撑在洗手台上,她牙齿紧了紧,“他给我画了好大一个圈,将我彻底的套住。盛世到了今天,最该恨的就是我自己。” “你什么意思?”宋畅一把抓住许倾城的胳膊。 她却没力气解释,手掌扶着墙壁往外走,既然已经有了伤口,那就挑破吧。 已经这样疼了,还怕更疼一些吗? 两人回了景山壹号,许倾城喊了王妈过来,“王妈,帮我打包一下行李,衣服和日常用品,用最大的那个箱子,装多少算多少。” “太太,你要出差吗?”王妈不疑有他,虽然这两人之间的姿态气氛有些异于往常,只是,“出长差吗,婚礼前还要安排这么紧吗?” 许倾城不解释,她瘸着一只脚坐到沙发上,只让王妈抓紧收拾,司机一会儿来接她。 “我不准。”男人压着黑沉沉的眉眼,一声喝,王妈就僵在了原地。 许倾城抬眸看向他,声音极力平静,“我昨天跟唐可嘉见了一面,你别告诉我你没有预谋,不过是唐小姐给你摆下的构陷。你们的合作不存在,你没有跟唐家合作,唐家也不是启德的隐形股东,更没有企图通过换股的方式控制盛世。” 她深吸口气,每一个字出来,都像是抽走一条筋络,呼吸里都带着疼。 傅靖霆脸色沉得像是乌云遍布的天,他牙根紧紧的咬着。 “你没有办法否认,因为这些都是事实。”许倾城突地笑起来,她站起来,颠簸着脚走到他面前,“我就是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落在了你的计划里?” 她问完,并不等他回应。 许倾城闭了闭眼睛,“是我与虎谋皮,是我脑子残了才会让盛世到今天这地步。” 她冷静平静的近乎残酷,昨晚的高烧将她的伤春悲秋带走的干干净净,张开眼,就成了另一个许倾城。 不痛吗?痛! 痛到极致,痛到心都要挖出来,她依然要囫囵的吞下去,粉饰伤口、 尘埃毕竟还未曾落地,她不甘心就此结束,也不允许自己什么都不做就任由事情这样完结。 即便是最后的结局不如所愿,许倾城都不会允许自己在这种时候放弃,下车。 “既然那么喜欢,我给她让路。”许倾城声音很轻,她看一眼没有任何行动的王妈,“算了,衣服你想留就留下,毕竟,唐小姐的穿衣风格与我很像。” 傅靖霆一把抓住要往外走的许倾城,“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都跟你无关,”许倾城猛的甩开他的手,眼睛里全是决绝,“傅靖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丈夫,你是想要陷盛世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我跟你之间,只有互相利用,没有其他。” 正文 第185章 她要离婚 “我会让律师起草离婚协议。”许倾城劈开他的手,她的话轻淡又冷静,好似把他丢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像是买一个玩具,不喜欢了,那就丢掉吧。 傅靖霆心底升腾起无以言说的怒意,他气得脸色铁青,反手抓住她的手臂,“你说离婚就离婚?没我的同意,你离得了吗?” “为什么不同意?”许倾城冷笑地看向他,“这婚姻从一开始你也没想要,是我不自量力的设计你,结果没想到你更加技高一筹。傅先生这戏演得缜密,我沾沾自喜的跳进来,还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原来都不过是为了你们做嫁衣。刚刚好,婚礼的日期都不用改,改一下新娘的名字,都能皆大欢喜,多好呀!” 她说着,手掌拍了两下。 脸上的笑意招摇地扬起来。 昨日大雨,天空都是黑的。 今天天气放晴,阳光普照,她却依旧感受不到温暖,透骨的凉。 许倾城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反反复复。 人心是肉长的,没有办法像钢铁一样无坚不摧,她伤过一次,七拼八凑地团了个完整,小心翼翼地护着,终于鼓起勇气捧着递到了他的面前,眼看着他拿起来又重重摔掉。 疼的呀,疼的眼泪都已经掉不下来了。 疼得她都已经想不出方法来将破碎的心再一次粘起来。 攥着她手腕的手无可抑制地用力,用力到许倾城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折断了,“我不会跟你离婚,你彻底打消这个念头,婚礼也会照常举行。” “傅靖霆!你怎么能狠到这种程度!”许倾城气到声音都在发抖,脑袋嗡鸣,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控制不住。 她狠狠用力推开他,弯下腰去不可遏制的干呕,胃像是要呕出来,五脏六腑翻天覆地的折腾,虐得她话都说不出来,眼眶里蓄满了泪,一个不小心都能掉出来。 傅靖霆脸色铁青,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立起来,谁敢这样跟他叫嚣,谁敢?! 可是她敢,可他即便这样生气,气到胸腔都鼓涨起来,却又看不得她难受。 她烧了一晚上,刚刚退烧,早上也还没吃东西,再这样生气,身体肯定吃不消。 傅靖霆弯腰站在她身侧,伸手轻拍她的背,被许倾城侧身避开。 她不需要他假惺惺,不需要。 许倾城扶着墙壁站起来,她眼眶有些发红,她这样难受,怎么就没能把心脏给吐出来,吐出来,换一个石头一样的心进去,是不是就能不这样痛了。 傅靖霆强硬地将她拉起来,“我送你去医院,你就算是再怎么样,恨也好怨也罢,身体是你自己的。” “放手!是死是活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许倾城用了狠劲儿推开他,踉跄地冲出去。 曾经那么贪恋的怀抱,以为终于寻觅到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怀抱。 原来,全都是谎言堆积的假象。 盛世被抛到了风口浪尖上,它就是被凶兽环伺的绵羊,死就是分崩离析,再没有办法完整。 所有人都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死亡赔偿谈判一直谈不拢,民众情绪高涨,政府出面平复,不断地向盛世施压。 周潜挨了傅靖霆一拳,下手够狠,嘴角都见了血。 傅聘修眉眼压了下,他很清楚,这一拳是周潜替他挨的。 “该做的退让我都让了。”傅靖霆眉目犀利地盯向傅聘修,“但我要的,你一个也没做到。” 周潜伸手擦一下嘴角,“二少,傅鸿信比我想的更黑,他出手不忌,我若是……” “周潜。”傅聘修喊了声,阻止了周潜接下来的话。 说再多,在靖霆这里都是废话。 无论做了什么,到最后没有拦住傅明辉,都是他们大意了。 傅靖霆对傅氏无意,甚至他进入傅氏完完全全就是因为傅聘修,曾经不羁的少年,将自己所有的刺全都收起来,变得隐忍犀利,打磨成了一柄利剑。 是靖霆在他最消沉的时光里一肩挑了起来,甚至包括了对父母的安抚。 他们两人一明一暗,是最佳拍档。 让傅明辉眼花缭乱辨不清真伪,不然也不会在过去几年里,他们可以这么顺利地逐步收拢傅氏内部的权力归属。 这项计划没有变数。 唯一的变数就是许倾城。 按照最初的计划,傅靖霆的资金不会进入盛世,他们会退得干干净净,不会给傅明辉留下任何把柄。 这场战争将结束得无声无息,他们片叶不沾身,但与此相对的是盛世必将分崩离析。 可傅靖霆一意孤行,唐锦朝的资金进入盛世,连防火墙都没做,那么直接的将信息就暴露给了傅明辉,连藏一下都不肯。 可这已经是傅靖霆最大的让步,他把盛世拉进来,也会让盛世充当它该有的角色,但他很明确的表示盛世的核心资产他要保下来,所以他让唐锦朝不设任何壁垒地注资盛世,即便这样下来,真正会成为傅明辉目标的人是他傅靖霆。 傅聘修自已经历过漫长的绝望,他不可能看靖霆这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保一个没有太大含金量的盛世。 “唐家在背后使那么拙劣的手段,你瞒着我?”傅靖霆语调犀利,垂在身侧的手臂青筋都绷起来,他脸上漾着的笑意肃杀气息十足。 周潜看一眼傅聘修,有些事看过去就是错的,可站在对方的角度都没有错。 “我们要跟唐家合作,不可能撕破脸皮。”傅聘修冷静地看向他,这种时候毁约,带来的负面影响深重。 当时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怕他冲动行事。 傅靖霆轻转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眉眼锋锐,“我可以不动唐家,但是让他们吃进去的给我干干净净吐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近人情。” 唐可嘉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魏晓看她一眼,“唐小姐,感冒了吗?需不需要给你准备感冒药?” “没事。”唐可嘉摆摆手,“盛世那边什么情况?” “恐怕很难撑下去了,这次上面压的力度很大,听说还要排查三年内盛世承揽的项目。”魏晓说着,又一顿,“我们换股进去,这样的结果肯定亏损居多,要不要提前撤出来?” “不需要退出,我还有用。”唐可嘉眉角一挑,她想着那一日许倾城嚣张讽刺的眉眼,眼神里全是狠。 “听说,这许倾城要离婚,这样看来,三月初六的婚礼怕是举行不了了。”魏晓笑着。 唐可嘉笑起来,“那是自然。” 怎么能让他们举行婚礼,穿婚纱站在傅靖霆身边的人应该是她唐可嘉。 正文 第186章 见面谈离婚 高强度的脑力运转,感冒、疲倦一同袭来,许倾城身体极度疲倦,像是又回到了以前,成宿成宿地失眠。 许倾城有些恍惚,以前,是好了一段时间的。 他抱着她睡,好似再大的焦虑都会被赶跑。 那时候怎么就能那么踏实放心地在他怀抱里睡着呢? 许倾城觉得很好笑。 晚上宋畅做了葱油鱼,刚刚端上桌,许倾城突然扒着垃圾桶一阵干呕,把肚子里仅有的那点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吐完,许倾城好似全身脱力般,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她起身,“我去躺会儿。” “你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不行,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了。”宋畅很担心她,许倾城从傅靖霆那里出来,她也不敢轻易搬回家去,怕赵岚问起来,说多了就露馅了。 不想让他们过多地替她担心。 干脆就搬到宋畅这里对付一段时间。 宋畅其实倒是无所谓,她大部分时间都回宋家住,只是偶尔烦躁心情不好了才会躲出来,所以许倾城过来也并不打扰。 “我没事,也不是现在才这样。”许倾城低声道,以前买的安眠药她也没带过来,看来要去再买一些了。 “你不是说好多了,现在又这样,就是压力太大了,你试着转移注意力,别想了,放松一下。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了,你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才算结束?”宋畅数落她,“去吃点东西吧,不想吃也多少吃点。” “没胃口。”许倾城摇头。 宋畅看着她,“你真要跟傅靖霆离婚?” “不然呢?”许倾城狠狠揉了下脸,“他娶我,是为了方便掌控盛世。”又苦笑,“我从没想过,原来这样的盛世还能成为他眼中的工具。” 离婚协议书她已经让律师起草了。 傅靖霆收到许倾城让律师送过来的离婚协议,他气得当场就给撕毁了,“我不答应,这婚就离不了。” 律师提醒他,“许小姐的意思是长痛不如短痛。” 傅靖霆冷哼,“我还就喜欢长痛!” “你给她打电话,当着我的面,把我说的话告诉她。” 律师无法,只好给许倾城打电话,“傅先生说想要离婚不可能……” 话刚说半句,手机被男人拿起,就听里面的人说,“那就起诉离婚吧!” 脑门嗡嗡的,傅靖霆整张脸都沉下来,“起诉离婚?你可以试试,看你离不离的了!” 乍然听到他的声音,许倾城脸色一瞬间变冷,“傅靖霆,趁着我现在只是要离婚,没有提任何要求,你最好痛快签字。不然等到我起诉离婚,你失去的将会更多。”毕竟他们没有做婚前财产公证。 不过傅靖霆身家如何名下多少资产许倾城并不知道,但即便他退出了傅氏,即便他未来不继承傅氏的股权,资产方面也总是比她要好,甘心分一半给她这个不喜欢的女人吗?! 她这是威胁他? 他还真是不怕她威胁,别说砍一半给她,连他一起,全送给她都好。 傅靖霆抿着唇,他手掌压在桌面上,“你要真想离婚,见面谈。” 他想见见她,那天她决绝地跑走,他不敢强硬去拦,怕伤到她。可她脸色苍白,高烧之后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也还没吃饭。 不知道这几天她睡得好吗?之前有段时间他要抱着她她才能入睡,现在不知道能好好休息吗? 她把他手机拉黑,不见他,不听他电话,甚至离婚协议都要委托律师给他。 傅靖霆这心里就像是被人拿着棍子狠命地搅,搅得五脏六腑一起疼。 许倾城不想见他,事情被戳穿后的难堪,一直萦绕在心头,她就像是小丑,被他这般算计摆布。 但是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也是真的。只要一想到他不爱她,爱着别的女人,她却与他那般缠绵悱恻,许倾城就觉得恶心。 跟律师约了一起去见他。 临走时,余声过来汇报,与傅鸿信接洽的人来了消息,“他没松口,不肯承认那天的事跟他有关。但他说她可以告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但是要你亲自去见他。” 许倾城眉心蹙了蹙,她略一思量,“好,我知道了,过两天给他回复。” 往外走的脚步又折了回去。 有风声传出来,说是叶家跟傅家的合作在解绑。 叶听鸿回来后还没有正式宣布职务,不知道会不会进入叶氏,还是会另起炉灶。 不过叶傅两家解绑…… 叶听鸿接到许倾城打来的电话一点都没有惊讶,他盯着手机,眸光温柔,他的倾城,终于肯主动联系他了。 “你那天见我,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许倾城开门见山。 即便再无感情,可说了解,没人比得上。 叶听鸿回来,如果要见她,不会直接到了工地现场,只是那天闹得不愉快,后面的就没再说。 可他说那句话反复在许倾城脑海里过,有些信息叶听鸿一定是比她清楚的。 她也可以自己去查,但是时间来不及。 “倾城,你想知道的,只要我知道,我都可以告诉你。”叶听鸿声线极尽温柔,“电话里说不方便,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看了看表,许倾城说了位置和时间。 傅靖霆盯着对面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律师,气到脑子都沸了。 “她同意跟我见面,却还是让你来?” 律师擦擦脑门的汗,“许小姐,临时有急事。但跟您约好了也不好再推掉,就让我过来先听听傅少有什么想法。” 傅靖霆手里的打火机直接丢在桌面上,男人嘴角勾起的笑意又冷又野,“我跟你谈个屁,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他妈跟你打架吗?” 律师,“……” 程律师没办法,被逼着又给许倾城打电话,“许小姐,傅少不配合,不能好好谈。如果有时间还是你要过来一趟。” 许倾城眉心蹙起来,“那就改天吧,我今天有重要事情走不开。”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傅靖霆抢了手机问。 许倾城沉默,没有回答。 电话那端却突然传来男人亲昵的声音,“倾城,还是你最喜欢的,焦糖玛奇朵?” 正文 第187章 两个男人打架 “你在哪里?”男人突然冷了脸,那脸色黑的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大海,声音里都裹着暴风雨般的压迫力。 “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告诉程律师,”许倾城尽量让自己冷静。 不要歇斯底里,不要悲伤哭泣,更不要控诉,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是于事无补,许倾城能做的就是冷静干脆地处理掉这个错误,即便她的伤口上满是血水,即便她会在无人注意到的深夜里无声流泪,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伤也是一个人伤。 这是她能够给予自己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我跟他没什么可谈的,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傅靖霆声线紧绷着,一团火在胸腔里烧。 “我现在有事不方便跟你见面,如果你不愿意跟程律师谈,那就另约时间吧,我先挂了。”许倾城说完,直接就掐了电话。 傅靖霆差点就要将手里的手机给摔掉,被程律师一把拉住了,“傅先生,这是我的手机。” 男人转身往外走,程律师亦步亦趋,“许小姐说可以另约时间,你看是什么时候?” 傅靖霆往前走的脚步倏然停住,他冷着眉眼看向程律师,“一天还没离婚,她一天就是我太太,记住了不是许小姐,是傅太太。” 丢下这话,男人大步离开。 程律师叹口气,许倾城这婚,不好离。 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 许倾城看向叶听鸿,他就坐在她对面,一身商务正装,白衬衣将面容衬得格外清俊,发丝理得很短,看起来更加精神,眉眼间的锐利不曾少过分毫甚至更加明目张胆的锋锐,那种因走政道被刻意装扮的沉稳彻底丢弃后,这人身上的锋锐就再也挡不住,像是劈开天地的斧子,清俊冷锐,愈发的惹人眼。 即便面容未曾改变,整个人的气场已经变了,这种变化来自于人生经历,来自于内心的改变。 时间把每一个人打磨得都很彻底,变得更好了,还是更坏了,都只是自己的事情。 那个将她护在身边的男人,曾经让她那么痛彻心扉,到现在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他的面前。 许倾城想,自己也是变了,变得更加世故圆滑。 她依然恨着叶家,恨着他们用最卑劣的手段将青尧陷害至此,可此时此刻,如果他能成为她的助力,许倾城觉得她可以忍受。 咖啡上来,许倾城喝一口,就放下了。 眉心狠狠地蹙起了,压下胃里突然而来的恶心感。 “怎么了?”叶听鸿敏锐地发现她的不适。 “没事。”许倾城唤了侍者过来,“给我一杯白开水。” 叶听鸿眸光凝着她,以前上学的时候常有人说,听鸿,你女朋友太冷了,漂亮是漂亮,可这种女人只适合摆在那里看,不适合谈恋爱吧,冻都冻死了。 那时候他总是奇怪,怎么会,倾城很好。 她对着他笑得那么甜,撒娇时的声音又娇又媚,是个男人都要被她把魂儿勾走了。 此刻她坐在他面前,冷冷淡淡的模样,让他无比陌生,他甚至都有些期待那时候她满脸怒气与恨意的时候。 她的脸上有妆容也遮掩不住的疲惫,“你瘦了。” 许倾城握杯子的手一顿,她抬脸,“我今天跟你见面,是知道你有事要跟我说,我才过来。” 她一副不要废话不要浪费时间的模样,叶听鸿轻笑,“脾气这么急,谁受得了!” 许倾城手里的杯子一放,“你如果不想说,我们彼此不耽误时间。叶听鸿,我今天见你,不代表青尧的事在我心里就过去了。” 手指在身侧蜷缩,疼痛突然蔓延上来,让她深吸一口气,时间不会倒流,他们给青尧造成的伤害此生都没办法弥补。 叶听鸿隐隐叹息,“傅氏集团内部将叶家踢出了合作范围,拉拢金城唐家,让唐家取代叶家成为傅聘修手里的利器。 用盛世拖住叶家,换句话说,叶家衰败就相当于干掉傅明辉一只臂膀。 所以,傅聘修和唐家才会有联姻的计划。哦,不对,如果不是因为需要盛世这个盾牌,联姻的应该是傅靖霆和唐可嘉。早些年他们本来就有婚约在身。 傅聘修想从傅明辉手里夺权,又不便于明目张胆地动手,两兄弟联手演了一场戏,傅靖霆从傅氏退出来,唐锦朝手里的财富公司,真正的操盘人应该是傅靖霆。 傅明辉也不是傻子,他在位这么多年根基很深,傅靖霆这么招摇地入资盛世,这是摆明了替傅聘修转移视线,把盛世推入火坑。盛世死掉了他们没有损失,盛世活下来刚好送给金城唐家。” 叶听鸿不紧不慢地,将他知道的悉数说给许倾城。 隔断的包厢里有舒缓的爱尔兰音乐,有些事情即便已经知道了,再听一次,就好像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比之前,更疼。 她轻轻闭上眼睛消化这些信息,终于弄懂了傅鸿信怎么对盛世下这样的狠手。 许倾城今天扫了很深的腮红,所以即使她脸色白了很多,可看起来还是很自然。 只是…… 他和唐可嘉本来就有婚约。 所以唐可嘉才会说,她是影子?! 真是可笑至极,她到底哪里是唐可嘉的影子?! 他是不是在跟她亲热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也是那个女人?! 许倾城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耻辱愤怒伤心一瞬间涌上来。 “倾城。”叶听鸿喊她,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侧。 许倾城彷徨地抬起脸来,男人已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他的眼眸很深,喉结压抑得轻滚,“你现在是在为他哭!” 怎么就掉眼泪了?! 许倾城脸往一侧撇开,避开他的手,“我没……” 话还没说出口,许倾城眼角突地一跳,她眼看着傅靖霆迈步过来,身上的风衣被他跨开的步伐掀起凌厉的线条。 许倾城还不及推开叶听鸿,他的肩头被人扳住。 叶听鸿一偏头的瞬间,男人一拳就揍了过去,毫不留情用了蛮力。 叶听鸿没有完全避开,身体踉跄着往后撞去,身后的隔断被他撞散,惊得隔壁的客人尖叫。 傅靖霆身上的火压不住,他们刚刚那模样,是要亲吻? 操! 傅靖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不等叶听鸿站稳他又要冲过去。 许倾城绷着脸,她吼,“住手!” 没人听她的,叶听鸿避开傅靖霆跟过来的拳头,回手一拳打在傅靖霆下颌上。 许倾城气得脸通红,周围那么多人都围拢过来,看猴戏一样! 简直丢人现眼! 许倾城上去抓傅靖霆的手臂,“你住手!” 正文 第188章 在我这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惯性作用,许倾城差点被他一膀子甩出去,人踉跄着往后差点撞到桌角上去,被傅靖霆一手垫在她身后挡住了。 接着叶听鸿的拳头刚刚好冲过来,这一下傅靖霆没得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操!真他妈疼! 男人啐了口,但因为手臂护着许倾城,倒也没再动。 两个容貌各异又气质迷人的男人相峙对立,气氛剑拔弩张。惹了一众观众! 真是太丢脸了! 许倾城站稳身体,两人脸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势均力敌,倒也很均匀。 她懒得说话,也不想管他们,拎了包就想走,被傅靖霆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放手!”许倾城企图拽出手来,拽不出来,她多用力,他就多用力,死死拽着她不容她挣脱,拉着往外走。 “傅靖霆!” 论力气,她肯定是比不上他,许倾城脸都涨红了,被男人揽住了推着往外走。 叶听鸿伸手拦住他,眉目冷峻,带着强势的不可妥协,“没听到她说让你放手吗?” “我带我老婆回家,关你什么事?”傅靖霆冷了眉眼,压在她身上的手臂都绷起来,隐隐得续了力气。 “即便是你妻子,你也没有权利强迫她的意愿。”叶听鸿寸步不让。 许倾城脑子疼,太阳穴要涨破了一样,她用力挣扎开傅靖霆的怀抱,冷着眉眼,“如果你要跟我谈离婚的事,好,可以,就在这里是吗?” 她一副冷眉冷眼的疏离模样,站在叶听鸿身边跟他说要跟他离婚的事情。 傅靖霆觉得自己头颅都被劈开了,他还记得她窝在他怀里说你抱紧一点,我想听你的心跳声。 那么妖媚柔软的人儿,翻了脸就这样冷情冷性。 一声一声地说着离婚,这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叶听鸿,巴不得把他踹了,把旧爱扶正?! 傅靖霆这心里就他妈跟吞了个苍蝇似的,他眉角顶起来,浑身不吝的邪气往上涌,“怎么,准备跟我离婚后,跟旧情人死灰复燃,许倾城你死了这条心,在我这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他咬着后槽牙,整个下颌线都绷起来,恨不得把她仰着的小脖子都给咬断了,到死也得是他的人。 许倾城被他的话气到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没得谈了!” 丢下这话,许倾城转身就走,被傅靖霆一把扛了起来! “啊!”许倾城尖叫,她真的没想到,这人是土匪吗?! “你放下我!”头倒挂在他肩头,许倾城一阵头晕目眩外加恶心,她难受得要死,手用力地拍在他背上,男人却不为所动! 一直到了车边才将她放下来,许倾城脚一着地,弯腰就狂吐起来。 她这阵子吃得少,可一有不如意就吐得干干净净,五脏六腑好像全都往嗓子眼里挤,争先恐后,醉酒都没这么难受,频繁到她想干脆把脏器官抠出来,抠出来就别吐了,空了。 傅靖霆看她一样,冷硬的脸到底是松了片刻,他让司机拿了水过来,递给她。 许倾城不接,她挪开眼,呕吐让她的眼眶都泛红。 她这般拒绝他的模样,让傅靖霆也跟着恼火,“怎么,跟叶听鸿喝咖啡听音乐,让他摸你的脸吻你,我这里,连水都不碰?” 他硬是灌了她几口水! “你胡说八道什么?”许倾城被他刺激的声音都不由的扬高。 “胡说八道?”傅靖霆冷哼,“我亲眼看到的还有假。” 他伸手掐住她下颌抬起来,一双眉眼被嫉妒烧得火辣,“这么仰着脸看着她,怎么,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脑子里都想着让他那样搞你吧?!” 他是气疯了,说话压根不管不顾,尤其想起那时候她中了药抱着他喊听鸿,傅靖霆的眼都烧红了。 许倾城啪的一巴掌抽过去,她咬着牙根,眼泪哗哗的往下淌,“我没你那么恶心!你太过分了!” 脸颊上被她抽的巴掌火辣辣的疼,可看她跑走还是不甘心,胸腔都像是被她给划开了一般,疼。 他都想让她把他的心剖出来看看,鲜红火热的一颗,只为她跳动。 他不否认,他不该这样利用她,可是已经成为事实,他又能如何解释呢?! 傅靖霆快几步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将人强硬地抱在怀里,无论她如何挣扎,拳打脚踢,硬是将人抱进车里。 “傅靖霆你放开我!” 车门一关,许倾城尖锐地吼叫! 男人用力抱着她,他扣住她后脑强势地吻过去,吞噬缠绕她的唇舌,柔软的,倔强的,强势勾动她的唇,双手在她身上摩挲,甚至不顾前后的挡板还没升起,伸手撕了她的衣衫,唇舌往她身上肆虐! 眼泪哗哗地掉,他像是个疯子,手上的力度那么大,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傅靖霆,你混蛋!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做!” “不跟我做跟谁?叶听鸿?”男人的牙齿又重又虐地咬上她的红珠,许倾城痛得尖叫,身体又不可遏制的颤抖! 他对她的身体如此清晰,即便她奋力挣扎,也抵不过他的撩拨,许倾城脱力地任他肆虐,她甚至不再去阻止他,双眸中眼泪无声往下淌,“是不是你爽了,就能跟我离婚?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无瓜葛?” 她脸上的决绝和眼泪,深深地刺进心脏里,傅靖霆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她洁白的肌肤上缀着他撕咬的痕迹,触目惊心的暴虐。 牙关咬紧,太阳穴的青筋都绷起来,傅靖霆眼眶突然也涌起一种无力的酸涩感,他沉默着一点点将她的衣衫拉紧,将她用力抱在怀里。 怀里的女人颤抖得厉害,即便他这样用力的抱着她,她也还在狠命的颤抖,傅靖霆这心就疼的啊,他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能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 男人亲吻她的耳朵,侧脸,她眼睛里不停地流下的眼泪,声音压抑地低喃,“对不起,对不起,倾城。”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许倾城低吼着,她像只受伤的小兽,排斥他所有假意安慰。 伤害已经形成,又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弥补造成的伤害! 傅靖霆用力将她抱紧,无论如何,这种时候他也不敢把她自己抛下。 “掉头。”声音嘶哑。 傅靖霆敲了敲隔板,他说了宋畅家公寓的地址,吩咐司机掉头。 许倾城不意外,他若是想查她的动态,简直太容易。 车子到了宋畅楼下,傅靖霆将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许倾城拽下来丢在车上,她下车后踉踉跄跄地往公寓里跑,转眼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傅靖霆仰面靠在座椅上,无力感袭来,他像是第一次恋爱的毛头小子,找不到哄她的办法。 男人用手狠狠地摸了把脸,他拿了手机打宋畅的电话,让她帮忙照顾一下。 宋畅冷笑着顶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傅靖霆唇线紧抿,一句话没说,挂掉了。 许倾城干呕的厉害,刚进了家门又开始吐,吐到带了血丝。 她也有点怕了,最近的情况很不对劲。 她盯着那一点不太明显的血丝,有些后怕,站起身的时候人也有些晃,头晕。 许倾城给许慧打电话,声音都是抖的。 “小姑姑,我最近情况不对,呕吐得很厉害,还吐血,你帮我约个医生看看。” 正文 第189章 怀孕了 许慧问了问她的情况,“除了呕吐,还有哪儿疼吗?” “没有,前段时间高烧了一次,从那之后就总是吐。”许倾城有些担心,好像再大的伤心,都抵不过疾病的冲击。 许盛昌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了,躺在病床上被人照顾着,这后面的日子,是说什么也没法再回到从前了。 身体不行了。 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应该不会有事吧。” “你平时不都查体吗,应该问题不大。”许慧听出她语气里的担忧,又问她,“最近还失眠吗?” 许倾城嗯了声,“有点。” “你压力太大了,这个病是心病,不是只靠药物就能治疗的。”许慧叹口气,“明天我上班,你到医院找我吧,我推荐个专家给你,你去看看。” 许倾城第二天先去了趟盛世,开了办公会,把财务总监单独留下来交代了一些事情。 曲总望着她有些惊讶,“许总,你真要这么办?这可是抽血的事情,以后……” “我知道,我已经考虑好了。”许倾城抿唇,“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但是要做得悄无声息,你自己知道就好,这事情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这两年盛世经营不善一直也没有提过分红,也合理。” 是合理。 合理的套现。 财务总自然明白,而且盛世的员工持股之前都做得很好,这么一来,肯定大家都是欢喜的。 “是合理,但是对于投资方,尤其是唐锦朝那边,这动作我们只要一动,那边肯定会察觉。”曲总还是担心。 许倾城点了点头,“我明白,盛世这边你做好所有准备,其他的不用考虑。” 这边安排好了,许倾城就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去许慧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忙着,示意许倾城坐一边等等她。 许慧接诊了个年轻姑娘,怀孕了,来做流产手术,正在开手术单。 开了单子,让他们去缴费,安排无痛人流。 等人走了,许慧叹口气,“真是的,现在的小姑娘也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这做人流的年轻化的趋势太严重了。” 又问,“你这呕吐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吐血吐得严重吗?” 许倾城脑子有点发木,刚刚许慧的话好像点醒了她,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她好像才想起来上次假流产以后大姨妈来过一次,那之后好像就没来过了,到现在是严重超期了。 “倾城?”许慧看她走神,喊她。 许倾城回过神来,“我刚刚走神,你说什么?” “看你这心神不宁的,都想什么呢。”许慧蹙眉,她这脸色看起来也确实有些憔悴,“我问你呕吐的情况有多久了,吐血严重吗?” “一周的时间了,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上车也容易晕车,晕车就想吐,吐得我手脚的都发软,”许倾城慢慢回忆,“失眠,其实没有以前严重。有时候会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但是容易头晕,而且喉咙也很疼。吐血倒是不严重,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吐得特别厉害的时候会有。” 许慧想一想,“头晕的话,不行就挂个神经内科,先拍个脑部CT看看。” 许倾城没应声。 许慧准备去打电话,找个神经内科的专家,却被许倾城阻拦了。 许慧看向她,“怎么了?” “我刚刚想到……我姨妈期延迟了。”而且他们没避孕。 许慧愣了下,都说干什么的想什么,她一个妇产科医生最该往这里想的,可是怀孕这种常识性问题不该出现在许倾城这样的人身上,她语带担忧,显然是觉得自己生病了,许慧也就被带偏了。 被她这么一说,反应过来,她这症状,确实是跟怀孕的症状很像,就是比正常情况严重了一些。 “先查个血,做个检查。” 等结果的时间,许倾城有些发懵,以前假怀孕的时候不好吃避孕药,后来,后来这事儿戳破了,再没有避讳。 她的心悄悄的靠在他身上,贪的有点多,觉得他该也是喜欢她的。 他要她,从来不自己避孕,也不让她避孕。 而且傅靖霆很明确地说要她给他生个孩子,傅家的老一辈是盼着要个孩子的。 许倾城甚至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多想,事情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一直到现在,她脑子才开始钝钝地转。 好似不需要等结果出来,她知道自己应该是怀孕了。 “是怀孕了没错。根据你上次来例假的时间推算怀孕日期。”许慧看着结果,“这会儿倒是不用假装了。傅家的人还不得高兴死。你这婚礼可真是喜上加喜了。不过,你这身子太弱了,你看看这血常规的检查,缺营养缺得太厉害,怪不得会头晕,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吃什么东西。这可不行,你自己身子垮了还要什么孩子。” 许倾城脸色有些发白,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婚礼都不会再有,又何谈孩子。 心脏有些闷闷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他抱着她,那么柔情蜜意的时候喊着她的名字想的又是谁? 他跟她缠绵的时候抱着她的手臂坚硬又结实,像是能护她余生,嘴上的话那么撩情,可心里是不是在想这女人真傻,把你卖了还要替我数钱。 眼泪几乎要崩出来,许倾城双手手掌盖在眼睛上,她拼命地扬起头来,到底还是有一些泪水跑了出来。 “怎么了你这是?”许慧担心地看向许倾城,她曾经帮许倾城伪造过怀孕的单子,知道倾城处心积虑嫁进傅家是为了盛世。 人生你很难说是对是错,每一种都是选择,但傅家背景不一般,而且上次她丈夫带她过来,显而易见地看得出来对她的好。 知道了许倾城假怀孕的真相,按理她这个帮凶也会受到一定的责难。 但是对方只提了一个要求,说,“既然傅太太要流产的手续,那就麻烦许医生按照正规手续路径把全部手续单据准备好。” 然后又威胁许慧不要乱说话,这件事一个字也不能外泄。 许慧是有点摸不透豪门家的事情,她就一医生这伪造的事情说小也小,说大也大,真要闹起来她这么多年辛苦混来的职位都保不住了。 她担心倾城,又觉得怪异,怎么就又要让她造流产的材料。 不过后来许倾城那边没什么事情,婚礼照常安排,这事儿就悄默声地抹了过去。 许慧后来又打电话问许倾城,她只说没事了,让小姑姑放心,许慧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人这是解决了内部矛盾,以后就好好的了。 但是今天倾城这表情显然不对,脸色白得吓人。 许慧想了想,“你那天说你高烧后开始吐,你最近是不是没注意?吃药了?” 正文 第190章 这孩子不能要 “高烧不退,输液输了三天,感冒药吃了好几天。”许倾城闭了闭眼睛,嗓子有些哑,“因为失眠,我还吃过一次安眠药。” “你自己怀孕你一点不知道?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许慧听了脑门都涨得慌,结婚了就有可能怀孕,既然如此那就得多方注意才是。 许倾城没法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串串地连着,她注意力都转移在那边,压根就没想过会这样巧。 许慧让许倾城把最近吃过的药一一说给她听,现在怀个孩子多金贵啊,怕这个怕那个,她这个倒好,所有的禁忌全都占全了。 “小姑说句不好听的话,虽然不是百分百,但是一旦生下来有问题,那还不如不要。你还年轻,以后想要孩子也容易,不急在这一时。” 言外之意,这孩子不能要。 许倾城嘴唇蠕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现在脑子都是空的,什么想法都没有。 只是觉得,这世上许多事,好似冥冥中自有定数。 她甚至都不用烦恼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上天似乎就已经帮她做出了决定。 许慧这一天要接诊多少人,怀孕的人什么样儿没有,虽然几率上来说并不高,但是医生这里就是问题集中所,有些孩子生出来脑子有问题的,多糟心,还不如趁着在肚子里的时候打掉算了。 许倾城这个怀孕的时间还有些短,这时候要想不要了打掉是最好的,对身体的伤害始终要比月份大了的时候流产要小一些。 不过许慧看她脸色特别不好,也于心不忍,“你现在月份还小,可能问题也不大。你那也不是吐血,就是妊娠反应太厉害,喉咙破了带出血丝。但你现在吃不上饭,营养跟不上对孩子也不好,输液吧,输点葡萄糖保证基本营养摄入。自己身体好了孩子也会好。 还有,16周的时候做个唐筛,看看有没有唐氏儿的风险,如果没有就可以基本排除智力缺陷。六个月的时候四维彩超看看肢体上有没有问题……” “不用了。” 许倾城没再听下去,她打断许慧的话站起身来,声音很轻,“我最近比较忙,下周吧,帮我约个时间做人流。” “你不回去跟你先生商量一下?最好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孩子有问题这个也不是百分百。”许慧问。 “不需要跟他商量。”许倾城抿了唇,不想过多解释,“我先走了小姑。” 现在这情况太复杂有些事许倾城还拿捏不准,她现在要做的无异于虎口夺食,到底最后有多大的生机她也不知道。 她最近事情太多,她也怕照顾不过来,妈那里都没提过,估计傅家那边傅靖霆也没提,这事儿就这么抻着了。 自己亲人还不知道其他人面前许倾城更不想多解释了。 他们之间,是再不可能回去了。 婚礼更不会有。 她不管傅靖霆怎么想,但这个婚礼上不会有一个叫许倾城的新娘。 她就是这么倔强,轴,有些事自己一旦认定就不会回头。 在她这里没有灰色地带,只有黑白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她可以把心捧给他,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收回来,一手斩断所有情思。 他怎么能一边算计着她一边那么情意绵绵地哄着她让她陷进去。 他算计盛世,算计她,还要一箭双雕,既得了权势又讨好了唐可嘉。 心脏突然就紧缩起来,还是疼,疼到骨头里。 许倾城鼻子发酸,说好了不要再去想,向前看,她这是干什么啊! 盛世到了现在,她能想到的就是金蝉脱壳了,只是要生生地扒一层皮,会很疼。 但这也是她能想到的能够保留盛世核心资产最完整的办法。 只是没那么容易,这是一步险棋,而她需要助力。 昨天叶听鸿提出来可以帮她,许倾城并没有当场点头。 她有她的顾虑。 她现在是一步步地在泥水里趟路子,摸着石头过河,能不能趟过去也要看运气。 但她不想输,她还等着青尧出来亲手把盛世交到他手上。 许倾城从医院出来,这个季节的阳光很温暖,却照不透心里的荒凉。 许倾城手掌放在肚子上,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却已经折腾得她每天都像是醉酒一般,吐得这么厉害。 她心情有些怪异,它就这么在她肚子里扎根了,然后过几天就会被嚼碎了混着血水流掉。 这么一想,许倾城突然又犯恶心了,她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想好一点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财务上曲总给许倾城打电话,说是唐锦朝到公司了,要了解下情况。 曲总心里忐忑,“许总,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突然过来。” “应该不会,这事还没一撇呢。”许倾城抿了唇,“我一会儿回公司,你先接待着,说话注意分寸。” “好的,我已经留他们中午一起用餐了。”曲总说。 回到盛世时已到饭点,许倾城直奔内招,食堂已经安排起来,饭香味冲到鼻子间,许倾城这脚步就陡地顿住。 这味道还是会刺激得胃里难受,她暗自闭了闭眼,忍下来,推了门进去。 房间里不止唐锦朝,还有傅靖霆。 许倾城的脸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扬起来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唐锦朝觉得,许倾城还能没直接转身就走都已经是极大的定力了。 傅靖霆今天要来盛世,说白了就是想见许倾城,自己过来肯定吃闭门羹,唐锦朝来,作为投资人那是正儿八经的合作关系,那要热情招待,不可能把人往外赶。 唐锦朝想想也挺好笑的,傅靖霆什么时候在他面前低过头,还变着法儿地问他,“你不去盛世看看,那么大笔资金投进去,现在这情况差不多就打了水漂了。” “看什么,你不早就知道了。”唐锦朝嗤一声,注资盛世的时候说好了做一道防火墙,撤的时候好撤,盛世这情况,风雨飘摇太多变数。 傅靖霆却不肯,这会儿来说这个,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想借此去见许倾城,还拉不下脸来跟他说。 “操!”傅靖霆直接骂,“你去不去,不去我他妈把你跟季桐的事捅你老爷子跟前。” 唐锦朝就这么被威胁着带着他过来了盛世,名义上查看盛世的经营情况,主要还是帮傅靖霆见老婆。 但唐锦朝也有意外发现,现在不太好说,不过不得不说,许倾城这女人是又狠又准,竟然还想在资金上动手脚。 唐锦朝笑笑,站起身来,“不怪我叨扰吧?” “怎么会,唐总是贵客,欢迎常来。”许倾城说着往里走,眼睛都不往傅靖霆身上放。 可傅靖霆的视线就牢牢地锁在她身上,只跟着她走。 他今天穿正装,黑色衬衣将他的面庞衬得格外疏冷,下颌线微微绷着,拉出极好看的线条。 这男人的气势比这屋里所有人都强,就只那么单单坐着,也是最惹眼的一个。 但是许倾城偏生忽略他,忽略得很彻底,眼神都不往他那里瞥。 傅靖霆手指轻点在桌面上,眸光落在她脸上,她今天画的淡妆,脸上的苍白就有些遮掩不住。 傅靖霆有些心疼。 正文 第191章 他知道她怀孕了 许倾城跟唐锦朝寒暄了几句,唐锦朝也就意思意思问了项目上的事情。 但是能说什么,南门项目被紧急叫停了,死亡人员的赔偿政府那边各打一板子赔了一百五十万算是勉强平息下来,但是项目再重启的可能性太渺茫了。 这餐饭吃的诡异,唐锦朝完全是装傻充愣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自己照顾自己吃得很悠闲。 许倾城一直板着脸,她闻着味儿就有点难受,但还可以忍。 吃一点凉拌的菜,上面但凡有点油腻的东西一筷子都没碰。 傅靖霆殷勤地帮她布菜,专挑她平日里喜欢的,一会儿她面前的餐碟就满了。 许倾城看着这满碟子的菜,顿时失了胃口,索性把筷子放下了。 傅靖霆看她一眼,一点也不避讳其他人,直接说,“你吃太少了,多吃点,脸上的肉都没了。” “不劳你费心。”许倾城疏离的声音铺摊开,她甚至都不正经看他一眼。 傅靖霆抿着唇,是什么话都死在喉咙里了。 他突然一脚踢向坐他对面的唐锦朝。 唐锦朝咳咳了两声,放下筷子,“这个菜味道不错,怎么做的?” “哦,我们厨师是津问人,当地的特色菜。”曲总说。 “走走走,带我去问问厨师这菜怎么做的?好吃!好吃!”唐锦朝站起身,不由分说拽了曲总去了食堂后厨。 这么明显,显然是在给两人腾地方呢。 房间里就剩下两人,一时安静,许倾城有些乏力的撑住自己额头,沉默了片刻才忽然抬头,声音里有笑,却全是讽刺,“我倒是不知道唐锦朝资金背后的人就是你,你藏得可真深。” “脱胎换骨,重新开始。新盛世会比你现在更容易。”傅靖霆嗓音也有些哑,他这阵子也不遗余力的去想,目前的状态下怎么样可以更好。 “你让我放弃现在的盛世,重新开始?”许倾城突兀的笑出来,她眸光里全是不甘,“傅靖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打的如意算盘对我而言没有丝毫用处。我今天告诉你,在我这里没有认输和退却,盛世一天没有走到最后破产的境地,我一天都不会放弃。” 无论是傅家还是金城唐家就想这么吞掉盛世,没有可能,她就算是最后真的保不住盛世,也要他们一口咬下去,满口的血。 愤怒不甘甚至还有说不清的委屈从眼眸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去,许倾城要用多大的力气咬住牙齿才能让自己不颤抖。 傅靖霆知道这是个过不去的坎,一说到这个连空气里都是硫磺的气味,一丁点的火都能爆了。 傅靖霆不说话,他沉默着舀了一勺汤放到她的面前,“喝点,喝完了才有力气跟我吵。” “我不是跟你吵!”许倾城气得拍桌子,他是不是以为她真就是在跟他闹脾气?!吵架? 简直可笑! 她猛地起身,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傅靖霆已经扶住她。 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吃不上饭,低血糖,很容易晕。 她闭着眼,手掌用力撑在桌面上想缓解这突如其来的晕眩,身体被男人用力地抱住了。 “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 她拒绝,傅靖霆却干脆将人抱起来,她最近的身体情况好像一直没有恢复,不检查一下不放心,不能由着她。 男人强硬地抱起她往外走,“去医院检查,检查过后没有问题就……” “没有问题怎么样?没有问题你就能离我远远的吗?”许倾城挣扎着,不肯他抱她。 傅靖霆看她一眼,他唇线抿得紧,脸上的情绪就都绷着,即便不说话也能知道他不可能放开她。 眼看他要抱着她出去,在盛世的地盘上,她也还要脸的! 许倾城终于闭了眼妥协,“我已经查过了,我过来前刚去过医院。” 往前走的脚步顿住,傅靖霆低头看她,“检查结果呢?” “没什么问题。”许倾城波澜不惊地看他,“你放我下来。” 她压根没想告诉他,也不可能告诉他。 她怀孕的事情现在没有任何意义,反正都要流掉,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傅靖霆抱着她不放,“医院的检查单给我看。” 他要确定她确实没事,他怕她身体出状况。 许倾城发烧那一晚,她难受他跟着难受,恨不得发烧难受的人是他自己。 几次三番,她呕吐,头晕,不好好吃饭,傅靖霆很担心,非常担心她。 怀抱里的身体显而易见的僵硬,傅靖霆凝了眉眼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许倾城率先撇开了眼,“医生说了没事,就是压力太大休息太少而已,你何必假惺惺地问我,这都是被你们逼的,我没有被逼出抑郁症已经是……” 她话还没说完,傅靖霆突然放下她,他将人压在座椅上,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将她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间。 许倾城话说不下去了,冷着眉,“你干什么?” “既然医生检查了没有问题,让我看一眼检查单。”傅靖霆坚持。 许倾城抿着唇,她觉得他有病,看检查单干什么?! 傅靖霆伸手撩了撩她额前的发丝,黢黑的眸盯着她看,“你知不知道你有个毛病,心虚的时候容易说很多话掩饰紧张。医生到底说了什么,瞒着我干什么?” 许倾城抿紧了唇,她眸光下意识看向放置包的地方,又快速收回,她呵一声讽刺的笑,“我的身体,我自己不在乎,还要你来假惺惺的关心吗?” 许倾城推开他,她单手压在肚子上,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她知道要吐,什么时候吐出来什么时候就能舒服。 可她按在肚子上的动作给了傅靖霆错误的猜测,他突然起身走向一侧。 等许倾城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的包被打开,检查的B超单已经被他捏在了手里。 男人盯着检查单上的字样有些愣,一直到许倾城冷着脸劈手夺了检查单塞进包里他才到反应过来。 “你怀孕了?” 正文 第192章 我留下孩子,你跟我离婚 “你怀孕了?”傅靖霆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要打劫,他压着嗓子,心底的激动汹涌上来竟让他一时有些无措,“是它折腾得你这样?” 嗓音很哑,透着惊讶与欢喜。 许倾城脑子里还有他特别强势的说,你给我生个孩子,这些事我都当没有过。 她知道他想要孩子,但许倾城特别不理解的是,他和唐可嘉既然两情相悦,生几个都没问题,何必让她这样难堪。 甚至他声音里的喜悦都深深地刺激她的神经,让许倾城连呼吸都觉得痛,“我已经预约了流产手术,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来。” 她冷硬地丢下这句话,看着他脸上突然消失的欢喜,取而代之的是瞬间冷下去的神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男人的声音像是轰鸣的闷雷,被压到极限,眸子里都似乎燃着怒。 心底升腾起一股子快感,又痛又爽,好似终于可以让他的情绪失控,终于可以让他体会一下自己难以言说的痛苦,这件事情,是他无法控制的,除非他将她监禁,否则,只要她能自由行动,她就随时可以去做流产手术。 她不会,也不允许这个不带有父母任何感情的主体来到这个世界上。 所有她想要的,她再努力,也比不过别人在背后给她挖的陷阱,她再真心也比不过他心底的那个女人,事件的失控与无能为力是剑,是刀,深深地砍在心脏上,那种绝望感她体会得太多了。 “我不允许。” “傅靖霆,你关不住我,你也拦不住我。”许倾城眸子都是红的,她咬着牙一字一句,“我绝对不会给你生小孩。” 傅靖霆盯着她,胸腔里像是有刀山火海般翻滚,各种情绪堆积在一起,要把他的胸膛豁开,她这么决绝的语气和眼神,傅靖霆知道她不是说一说,她是认真的。 心口就疼涨起来,他无法给自己找太多借口,傅聘修出事的时候他不在现场,家里打电话给他,赶到医院时钟婉绣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甚至一度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从死亡线上将人往回拉,傅平辉怕钟婉绣出事就一直陪着,所以大哥出事的所有调查手续都是他跑。 从警方的监控视频和现场照片里,高速行驶的货车与轿车相撞的惨烈刺到瞳孔里,命悬一线。 那场事故傅聘修毫无疑问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货车司机违章超速驾驶,当场死亡。 事故被定义为意外,但是在货车司机的账上有一笔巨额收入,司机死后他的家属举家搬迁,再无音信。 官方层面可能是意外,太多疑点,串起来,他们心里最清楚到底是不是意外。 这场布局从傅靖霆进入傅氏就已经开始,一直到了今天,他可以做出自己的妥协与让步,却无法强加在傅聘修身上。 双腿无法站立,曾经站在顶端被人仰视的男人只能坐在轮椅上,无数个日日夜夜,身体与精神都在自我折磨中度过,他们终于走到这一步,终于走到这一步。 傅靖霆眼眶也有些红,他伸手触上她的脸,被她一偏头躲开了。 男人干脆地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锁住她,炙热的胸膛翻着刀刮的疼,许倾城对叶听鸿的决绝,已经让傅靖霆十分警醒地认识到,这个软起来像水的女人,利起来就是最锋利的刀,手起刀落,干干净净。 他把她拖进婚姻,他希望她怀孕,有他的孩子,他胆战心惊,就怕有一天她真的毫不留恋地把他甩掉,他想要两个人之间有剪不断的羁绊,永远断不了,即便上黄泉路上,她也要喊他一声老公。 “倾城。”傅靖霆嗓子哑,声带磨得疼痛,“这是我们的孩子,可能会像你,也可能会像我,他们会哭会笑,会喊爸爸妈妈,软软小小的很可爱,你就真的舍得?” “傅靖霆,你闭嘴,闭嘴!”许倾城吼,她用力推他,不想听他说话。 眼泪禁不住的就流下来,他的话戳中了她内心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想,只要记得现在还小,只是一个胚胎,只是一个胚胎而已,她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男人用力圈着她,不给她挣脱,不给她跑,任她打任她闹就是不松开,还没脸没皮地亲她,亲她的眼泪,被拍了一巴掌也不当回事。 唐锦朝跟人家厨师磨磨唧唧的问菜谱,问流程,还不让服务员继续上菜。 曲总就看出来了,这是给人两口子腾地方呢,倒不是真的就想知道菜怎么做。 就把唐锦朝引到内招的一间小茶室,两人坐着喝了会儿茶,抽了一根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说过去吧。 门一开,就听啪的一声。 唐锦朝脸颊抽了抽,许倾城下手挺狠。 然后就听傅靖霆特别不要脸的,“你轻点,你打我不要紧,别把你手打疼了。” 唐锦朝又把门给关上了,傅靖霆是真他妈不要脸。 “傅靖霆你还要不要脸,你还有没有自尊?”许倾城真是气毁了,气得都已经找不出骂人的词了,从刚刚到现在他就胡搅蛮缠,胡搅蛮缠也就算了还抱着她死不放手,一会儿有人进来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她到底是盛世最高最核心的掌舵人,又是在盛世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许倾城不愿意也不能让自己不理智的样子给员工看了去,但她死活就是推不开他。 要脸有什么用,要脸能让她不把孩子流掉吗? “我没脸也没尊严,你好肚子里的孩子好,我怎么都行。” “滚!”许倾城气得咬牙切齿,心口都疼,“你觉得我好得了吗?我现在这种情况好得了吗?” 傅靖霆看着她,她脸色不好,看起来苍白孱弱,实在是让人担心,他压着眉眼看她,“倾城,你跟我回家,你把孩子留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什么都答应我?”许倾城突地嗤笑,“我不要你把盛世完好如初的还给我,我也不需要跟你回家,孩子我可以留下来,你跟我离婚。” “傅鸿信这人手太脏了……”周潜想起傅聘修那场匪夷所思的车祸,哪怕事隔多年,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当时周潜若是再晚一步,傅聘修伤的将不止是腿,可能连命都没了。 正文 第193章 听话 她这条件每一样都戳破了他的底线。 傅靖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离婚不可能,既然要生小孩,那就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但我不想跟你。”许倾城沉静又冷静地望进他的眼眸里,“傅靖霆,生孩子我也只会跟我爱的人生,你不是。既然我们互相利用,又何必再有牵扯,遮羞布既然扯开了,那就彼此都不要再装了。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何必彼此纠缠。” 一句话,将他的所有努力伸向她的触角全都打碎了,心脏像是被人插入了一把剪刀,然后狠命地去拧。 浑身的热血都透凉了。 傅靖霆牙齿咬得都似乎是在响,“你再说一遍。” 他的脸又沉又冷,像是雷雨天霹雳漫天的天空沉色,震得许倾城心脏都发木,但她依然死死地咬出一句话,“再说一次也是,我不爱你,我不要给你生孩子。” 傅靖霆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两个人像是两个刺猬,走近了互相都是刺,刺得彼此伤痕累累,不得不退后一步。 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样彼此放过,撞在一起,又撞得浑身都疼。 她一句不爱,说得这么干脆。 醉酒时娇憨的样子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傅靖霆不禁嗤笑,原来男人醉酒时说的话不可信,女人的,同样也不可信。 太阳穴的地方抽疼,手臂因为用力青筋都要绷出来,这种挫败感铺天盖地地压在傅靖霆身上。 “今天晚上,我要在景山壹号看到你。养好身体,把孩子生下来。”他手掌强硬地托在她脸上,“倾城,别逼我使用非常手段。你应该不想你的亲人替你担心,也不会希望他们因为你而心伤。” 许倾城嘴唇颤抖,“你威胁我?” 傅靖霆直起身来,他没再说话,只手指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听话。” 这样亲昵的动作和声音,却像是荆棘一下子将她捆得牢牢的。 傅靖霆从盛世离开,脸都是沉的。 唐锦朝看他一眼,聪明地不说半句话。 这一看就是没搞定。 他手指揩了揩眉角,像是很不经意地说,“盛世的账面资金这一周多的时间只有进,几乎没有出。”也不能说没有出,只是出的额度太小了,可以忽略不计。 傅靖霆眉心蹙起来,扭头看向唐锦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唐锦朝手指点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向傅靖霆,“许倾城这一手法是准备跟你鱼死网破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资金抽出来,他们将不会有任何损失,但如错失时间,损失就大了,现在对于私募基金的管理愈发严苛,最怕有心人带节奏。 傅明辉那边不见得没有盯住这里。 男人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在脸上投下一块光斑,傅靖霆伸手降下车窗,让外部空气流进来,“再等等。” 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唐锦朝也不再多说。 男人离开时掌心的温度还落在脸上,许倾城双手抱臂,鼻子蓦然发酸,酸涩的眼泪都要掉出来。 她用力攥紧手指。 她那样决绝地说出不爱,冷静又坚决,许倾城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要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她可以放下的,真的可以,疗伤这件事情她很熟悉不是么。 手指用力在脸上揉了揉。 她回到办公室,余声给她一个快递,“许总,您的快递。” “谁寄过来的?”许倾城随口问。 “不知道呢,快递单模糊了。” 许倾城拿过快递,顺手就开了,里面放着一沓材料。 她拿起来随手翻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她抿了抿唇,“余声,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喊你,还有,帮我把门带过去。” 余声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吓人,许倾城将那些材料翻看,越看心跳得越厉害。 是盛世的一些陈年老账,许盛昌在位时的材料。 集团公司从雏形到成熟,这一路走来,不能指望有多么干净。 手边的手机突兀的响起,许倾城甚至吓了一跳,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傅鸿信的名字。 之前因为工地的问题许倾城要了傅鸿信的号码,这背后毋庸置疑是有他的手笔在里面,傅家的内部斗争牵涉上了盛世,许倾城等于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傅鸿信给她拖过信,面谈,这无异于释放了合作与谈判的信号。 但是许倾城一直没有直接跟他联系,春节时那一交手,就知道傅鸿信这人的本性,在傅家,当着傅靖霆的面他都能做出那种调戏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 许倾城猜不透傅鸿信的路子,所以才会去跟叶听鸿了解傅氏和叶家的情况。 最起码,现在她心里知道这人最终的目的,不是针对她,应该是针对傅靖霆。 电话挂断后重新又响起来。 “喂。” 深吸一口气,许倾城还是接了电话。 “弟妹这电话接得够快的。”傅鸿信正话反说。 许倾城笑一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是吗,我还以为是我寄给你的材料,让你看入迷了。”傅鸿信笑着,他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的疤痕,心里很是啧啧了一声。 许倾城出了一身冷汗,抓着手机的手指紧绷起来,声音却出奇的冷静,“我倒是没料到你对盛世这么感兴趣,这么久远的历史资料都能翻出来。” “那是,我还能翻出来更多,想看吗?”傅鸿信笑得嚣张,“包括,许青尧的事。” 指尖透着凉意,办公室南边的窗户透亮,阳光射进来,很暖,许倾城身上却隐隐出了一层冷汗。 他的话真假先不论,但不得不承认傅鸿信知道怎么才能戳中她的软肋,即便知道他在美味诱饵上放了毒,也忍不住要踏进一步去探究究竟。 许倾城双唇抿得很紧,她眸光压下来,“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帮弟妹你一把。”他桀桀地笑,“前段时间你不是让人去金域妩媚会所找我,正好明儿个我要过去那边玩,弟妹也过来,见个面聊聊如何?” 许倾城指尖微微用力,她的面色冷,声音却放慢下来,“好啊,难得你破费。”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第二更要晚一点了 正文 第194章 回来了 许倾城收了线,她手掌撑在桌面上,沉了会儿,才自己拿了那些资料出去。 走到碎纸机旁,将这些复印的材料粉碎销毁,干净彻底。 余声过来,要接手,被许倾城避开了,“我自己就好,有事找我?” “启德那边有动静,”余声汇报,“唐可嘉去了启德。” 许倾城往碎纸机蓄纸的动作顿了顿,“我知道了,盯紧就好。” 晚上,许倾城还不等从盛世离开,傅靖霆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提醒她回去。 许倾城直接就掐了电话,她坐在车里,眸光微沉,一桩桩的事件让她神经紧绷,傅靖霆这般铁绳一样捆在身上也让她暴躁。 他做对了,拿她的家人威胁她,许倾城呵一声,驱车往景山壹号去。 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堵得很厉害,三个车道都排得很长,右边的车道上是一家人,车窗降下来透风,后排上坐着母亲和两个小孩。 大的是哥哥,五六岁的光景。小的是妹妹,被妈妈抱在怀里,很小一团,看上去应该八九个月的样子,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头发乌黑,但是很短,若非身上的衣服好似也看不出是男娃还是女娃,但是胖乎乎的很可爱。 母亲脸上有很温柔的笑意,她举着小姑娘站在她的腿上,这小娃娃就蹦啊蹦的。 许倾城盯着看的眸光太直接,对方母亲睇过来一眼,很是友好的笑了笑。 许倾城便也报以一笑。 她收回眸光,竟然突兀地想起傅靖霆的话,可能会像他,也可能会像她。 脑海里就不自觉地去描绘小朋友的形象,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小裙子的漂亮女娃娃。头发刺猬一样,上蹿下跳的俊俏小子…… 嘟嘟的汽笛声鸣响,催促中才发现车流动了,许倾城也赶紧开车往前,她深呼吸口气,都想什么呢,想得太多了。 路上耽搁的时间多,到了的时候已经擦黑,从路边拐进去的时候与一辆车相遇,车牌有些熟悉。 许倾城怔愣的瞬间,那边已经降下车窗,隔着一段距离,叶听鸿的眸光落过来。 许倾城手指紧握在方向盘上,她并没忘记,叶听鸿选的婚房就在这里,他带她去过一次,那时候还没有装修,问她喜欢什么风格。 那时候他们彼此都兴致勃勃,说了什么好似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时候真的高兴,可这份高兴,在青尧出事后冲击得干干净净。 此刻再想起来,竟然恍惚了,好似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聚不起一个具体的时间。曾经的年少欢喜,都成了照片上的留影,也只是照片上的留影。 只是她以为那幢没用了的婚房,叶听鸿应该早已出手。 许倾城没有落下车窗,前面的车子一走,她就跟着开车上前。 叶听鸿知道她看到他了,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的内心里波澜汹涌,他不怕被她恨,就算是当时她实名举报将他从政法部门的关键岗位上扯下来他都没有伤心。 所有人都觉得叶听鸿可惜了,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人,一夕之间跌落神坛。 所有人都觉得许倾城真狠,相恋多年的恋人,她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他明明有机会申辩,明明有机会在她的举报中全身而退,叶听鸿都选择了沉默。 他总要她赢一次,哪怕赔上的是他的仕途。他也希望她能赢一次,让她不至于完全崩溃,让她在对叶家的仇视中有一丝欣慰,让她哪怕跟青尧说一句:叶听鸿完了。 而他要的,爱也罢恨也罢,爱到骨子里也恨到骨子里,让她记得他,永远记得,直到等他能够回来找她。 手指在眉心间轻按,叶听鸿升上车窗,她既然已经有了离婚的想法,那他无论如何都要帮她一把。 叶听鸿苦笑,他眸光落向他握在方向盘的手掌上,她喜欢玉石,学了画学了雕刻,寥寥几笔就能栩栩如生。 图书室里她随意在他的本子上涂鸦,拿着圆珠笔在他手上乱画,眯着眼问他,“都说十指连心,你知道手上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在哪里吗?” 她趴下桌子上,仰着脸问他,手里的圆珠笔不规矩地在她手指间跳,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不知道。” “在这里。左手的大拇指根部。”她笑着,拿笔在那里画了个小心心。 叶听鸿看着自己手上被她乱涂乱画的很头疼,可是就想那么纵着她,她做什么他也觉得很好,很幸福。 心脏只能靠回忆来填满,午夜梦回的空虚失落搅得浑身都疼,叶听鸿竟然很庆幸傅靖霆这么算计她,让他终于有了一丝希望将失去的爱人夺回。 车子顺着她开过去的车辙压过去,他想跟她走一样的路,停在同一个门前。 但也知目前仅是奢望。 车子从前面的路口猛然掉头。 许倾城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她抿唇。 天已经黑下来,许倾城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愣了一下。 他站在那里,单手拿着手机,手机屏幕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沉在暮色里,表情凝重,接着她的手机响了下。 只一下,就停了。 男人已经看到她的车子,他向她走过来,路灯投在他的脸上,像是见了一丝笑意。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声音哑得很。 许倾城拎着包往别墅里走,手却被他牵住了,他手上很用力不允许她挣开,可是牵着她往前走的力度却不那么强硬,低头看她脚上的鞋子,“换个平底鞋。”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又在男人幽幽的视线中明白过来。 他一个大男人,懂得倒是不少。 许倾城嗤一声,进了门,王妈在厨房里忙活,有清新的米香味,应该蒸了米饭或者煮了米粥。 倒是闻不见其他的味道。 许倾城忍不住松口气,她现在几乎是条件反射了,害怕闻到味道重的饭菜香味,那意味着之后她将迎来一场特别难受的呕吐。 他倒是松了她的手,“去洗手,出来吃饭。” “傅靖霆——”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他手掌搭在她肩膀上,男人宽阔的臂膀就靠在她略显单薄的肩背上,一下子将她拢住,在她还不等反应的时候推着她进洗手间,然后在她的瞪视中,他挑了眉角问她,“要我给你洗手?” 正文 第195章 喂她吃饭 许倾城一声“不用”还没说完,手就被他抓了过去,他干脆站到她身后,拧了水龙头,握着她的手在龙头下冲洗,又仔细地给她抹洗手液。 他双臂从她身侧越过去,手指与她的手指交缠,任是她怎么甩,似乎也甩不开他欺过来的手,指腹从她的手指指节上滑过去,他的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十指间格外显眼。 但是她的手指上却没有了,傅靖霆捏着她左手的无名指,在上面摩挲片刻才开口,“戒指呢,掉了?” “丢了。”她负气。 他沉默着,没说话,将她的手洗干净了,他直起身子拿了毛巾给她擦手,“我再买给你。” 眼泪突然就有点忍不住,许倾城拽过手里的毛巾直接冲着他的脸上扔过去,避开他匆匆跑出去。 王妈正端了粥从厨房出来,把粥摆在餐桌上,白陶瓦罐熬的粥,先生一早就吩咐了,温火慢熬,熬的时间够久了,米香都出来了。一眼看到许倾城眼都是红的,愣了下,但是到底没说什么,只笑着招呼,“先生说让做两个口味,一罐甜的,一罐咸的,说都让你尝一尝。” 许倾城站着的功夫,傅靖霆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他推着她往前走,让她坐在餐桌前。 餐品也很简单,除了粥就是青菜,青菜用水煮了,然后调了一点调味料,没有油烟味儿。 还有山鸡蛋,一个一个的个头很小。 许倾城有些饿,她真的是饿,可是吃上又会吐,吐到后面饿也不想吃了。 那滋味儿太难受了。 许慧说她营养不良,如果再这样吃下去又吐吃下去又吐,就得输营养液了,输葡萄糖什么的,保证身体能够吸收足够的营养。 但是许倾城觉得无所谓,只要人工流产手术做了,这种情况就不会存在了。 所以难受也就这几天,忍一忍还是忍得住的。 傅靖霆拖了椅子过来坐到她身侧,然后就看她眼巴巴盯着那个鸡蛋看,很委屈的模样。 心里突然就软得一塌糊涂,好似她跟他生多少气,她怎么吼他,哪怕——她说她不爱他,他生再大的气,看到她这样一幅模样也舍不得生气了。 男人伸手将鸡蛋拿过来,在桌面上敲碎了,把鸡蛋壳剥开,软软弹弹的鸡蛋就落在手里,他直接递到她嘴边,许倾城本能地往后退一下,避开。 “不吃?”傅靖霆挑挑眉角,一副眉眼里全是邪,“让我亲口喂你?” 他强调亲口,干脆张嘴去咬鸡蛋,然后一张脸就直接凑她跟前,许倾城突地就明白过来,她手往他嘴上挡,“你有病吧,恶不恶心。” “怕恶心就自己吃。” 他退回去,重新拿了一个鸡蛋给她剥开,递过去。 许倾城其实真不是不想吃,可是吃过之后几个小时内必吐,没吐出来之前胃里会一直难受。 可是又饿。 想了想,她还是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咬着。 傅靖霆又帮她舀了粥,“有甜粥,也有咸粥,你想喝哪种口味?” 许倾城平时喜欢喝甜粥,但是这会儿就真不知道要哪一种,她眼睛从两个碗上扫了扫,最后也没下定决心,只说,“你放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自己会喝。你也不用讨好我,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主意。你做再多,我也不会把孩子留下来。” 傅靖霆盯她一眼,“你倒是知道我在讨好你。你怎么不想我是在讨好你肚子里的宝宝,让它少折腾你。” “……” 许倾城失语,心脏突然收紧,又酸又涨。 他舀了一勺甜粥,吹凉了凑到她的嘴边,“这是甜的,尝一口。” 许倾城没张嘴,索性自己抢过勺子来,“我说了自己喝。” 她喝一口,觉得还好。 但是嘴巴里没味道,眼睛就盯向了另一碗。 傅靖霆倒是懂得察言观色,拿了另一个碗过来,递给她,“两种都尝尝,看你喜欢哪一种口味。” 许倾城接过碗,自己喝粥,好像觉得咸的更好喝。 喝了一碗半粥,吃了一个鸡蛋,然后又吃了点儿青菜,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油烟味的事,她倒是吃得很舒服,胃里的饱腹感和安稳感让许倾城几乎红了眼睛。 她这阵子真的是,不吃饭就饿,吃了就吐。 压力与焦虑还有身体的抵抗性反应将她折磨得想哭,又不能哭,难受也要一个人硬顶着。 她压根没料到这种反应跟怀孕有一毛钱的关系。 可是,即便知道了身体本身没有问题,是因为怀孕的生理反应,也没有办法让许倾城放松心情一丝一毫。 无论傅靖霆做什么,她都不可能会要这个孩子。 如果没有办法给予它幸福与未来,又何苦带它到这个世界上呢。 看她吃好了,傅靖霆拿了纸巾帮她擦嘴角,许倾城躲不过,就这么接受他过于亲昵的服务。 王妈收拾餐厅。 许倾城想跟他谈谈,但是傅靖霆显然拒绝跟她谈与离婚和流产的话题,她也心累,索性不谈了,直接进了次卧要休息。 男人不准,“还没离婚就想分床睡了?” “没离婚的分居也很正常。”许倾城抱了一床被子要进次卧,被他堵在门口。 两人僵持不下,最好到底是傅靖霆先让步,他拽了她抱着的被子进次卧,“你睡主卧,我睡这里。” 许倾城没意见,反正只要不睡在一起,怎么都好。 她回身进了卧室,当着他的面就把门给锁了,防贼一样防着他。 傅靖霆啧了声,她锁门有什么用,这里是他的房子,要多少备用钥匙他都有。 不过也无妨,他就是想看着她好好吃饭,她明显消瘦的样子,让人心疼也很让人担心。 餐点方面他是问了营养师的,希望她吃好一点,吃舒服一点。 即便两个人之间有着很深的裂痕,傅靖霆也从未想过松手,不可能松手放开她,他从未将婚姻当做儿戏过。 如果只是计谋,他当初没有必要跟她结婚。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许倾城靠着门板,很久才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她双手用力地盖在脸上,狠狠地揉了揉。 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傅鸿信今天寄送的快递和他的话,许倾城猜不透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心里没底,所以明天的约其实不太想赴。 可是傅鸿信提到了青尧,当年青尧出事,竟然没有一个摄像头能照到出事的那个地段。 摄像头很显然是被破坏了。 当时找了多少关系拖了多少人都没有找到任何有利证据,许倾城知道叶家的人在阻拦,他们是不可能会允许找到任何一点有利于青尧的证据的。 可是,傅鸿信有吗? 青尧现在服刑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如果有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青尧就可以提前结束刑期了。 这诱惑太大,许倾城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作者有话说】 这个算不算小甜? 正文 第196章 生下来,我帮你揍他 许倾城乱七八糟地想着。 她脑子里太多事,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唯一的烦恼。 手掌不自觉地往肚子上放,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可是看得出来傅靖霆很在乎。 她这么冷言冷语不给好脸色,他也能耐着性子讨好她……肚子里的孩子。 胳膊压在眼睛上,许倾城心里难受。 她自己也分不清楚这股子难受劲儿是因为什么,就是难受。 主卧室里没有动静,傅靖霆拿了备用钥匙开门,卧房的门一打开,就听到主卧的洗手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 许倾城扒着马桶吐得眼眶都红了,难受的眼角都浸润了水光。 吃饭的时候没有排斥,她还以为今天是放过她了,结果又成了这样。 “怎么还吐?”傅靖霆伸手拍她的后背。 许倾城说不出话来,她身体发软,力气都要被抽空了似的。 傅靖霆先拿了牙缸帮她取水漱口,看她这样也心疼得很,一边给她拍着后背,一边安抚,“怎么样了?好受点了吗?”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一说话,许倾城的眼泪就往下掉,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好受?哪里好受了?你试试。” 傅靖霆被她堵得没话说,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又去替她按摩头,手指曲起来蹭着她眼角的泪,“看来是个调皮的孩子,不然不能这么折腾你。等生下来了,我帮你揍他。” 什么调皮,什么揍他? 她不会生的他听不懂人话吗?! 许倾城烦,但是张不开嘴说话,肚子里一阵一阵儿地往上卷。 一直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才算是完事。 许倾城起身的时候头一阵儿晕眩,她下意识揪住他稳住自己。 “头晕吗?”傅靖霆慌忙将人护在自己怀里,等她晕过这一阵,他弯腰将她抱起来。 他的臂膀坚硬有力,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抱起来,许倾城没什么力气,就任由他抱着她将她放到床上。 她脸色有些白,人似乎是脱力般没有精神,眼睛是湿润的,看起来楚楚可怜,傅靖霆手指在她脑袋上按了按,额头贴上她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喝水吗?” 她摇摇头,很轻的幅度,感觉一摇头整个脑浆都在晃荡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傅靖霆出去,他去倒了温水,又打电话找了医生。 回来的时候就看许倾城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缓神儿,他坐过去,手掌往她后背上贴,撑着她起身,“起来喝口水。” 许倾城半坐起来,男人身后靠在她身后让她倚着,水杯凑到她嘴边,让她喝水。 温温的水进到肚子里,许倾城喝了几口就不喝了,傅靖霆将水杯放下,他就这么抱着她,问她要坐一会儿还是躺下。 她说坐一会儿,他就陪着她坐,让她身体靠在他身上。 男人身上的热度贴着她的后背传递过来,许倾城不得不承认,与一个人的孤单相比,有人能够安抚你,似乎连难受都减轻了一部分。 可是他为什么要算计她呢? 为什么不能纯粹地对她好一点呢? 许倾城咬着牙,紧闭的眼睛里酸涩难挡。 医生是半个小时后上门的,给她输营养。 她怕疼,扎针的时候傅靖霆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怀抱里,不让她去看,亲她的侧脸温柔地安抚。 许倾城竟然就在输营养液的过程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么些日子,她头一次无梦到天明。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躺在她身侧,输液的吊瓶都撤掉了,他半个身子似乎都要掉出床边,那种很随意躺下休息的姿态,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起身做事。 他大约忙了一整晚,下颌上有微微冒头的胡渣。 天已大亮,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许倾城没动,这样的安静,竟让她有些不忍心打破。 他放在身侧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是唐可嘉。 眼底的温柔在看到这个名字时消失无踪。 傅靖霆听到震动声睁开眼,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又去看许倾城,她闭着眼睛,脸色倒是看上去红润了一些。 男人的手在她脸上轻轻贴了贴,这才起身。 唐可嘉电话又打过来,傅靖霆便接通,还不等转身出去,就见许倾城睁开眼了。 “怎么才接电话,是我打过来的太早了吗,你醒了吗,不会还没起床吧?你以前不都是有晨跑的习惯?”那边的声音很俏皮,也很热情,带着亲昵劲儿。 即便没有免提,许倾城也听得到唐可嘉的声音。 傅靖霆直接问,“打电话什么事?” 声音不冷不淡,但是带着晨起的沙哑,他照顾了许倾城一整晚,疲惫感就浸入了嗓音里。 “声音不对,感冒了吗?”那边问。 许倾城突地起身,掀了被子下床,不知道是不是起的太急,眼前一阵发黑,她一屁股又坐回床上。 傅靖霆忙伸手扶她一把,也顾不得电话,忙问,“你慢点。怎么了,还头晕?” “没有。”许倾城丢下两个字,缓过来了,起身进洗手间。 这边短暂的对话,让唐可嘉愣了一愣,她拿到的消息是许倾城已经搬出去了。 看起来不是那样。 这边唐可嘉沉默着,脸色沉下来。 对面的傅靖霆又问了次给他打电话什么事。 “哦,启德公司股份的事情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他希望这件事你们可以面谈,我可以陪你去一趟金城你跟他当面谈。这样谈的会比较透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唐可嘉问他,“看你的时间,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跟我父亲约好了,尽量不耽误你的功夫。” 傅靖霆应下,“那就尽快,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唐可嘉不自觉的咬了下手指甲,傅靖霆话语里的关心关切都能听的出来。 不是说许倾城要离婚,都已经搬出去了,怎么又回住到一起。 她的消息不会有错,所以两个人是解开误会和好了吗? 而且两个人的婚礼也没有听到取消的消息。 唐可嘉脸色倏然冷下来,她喊了魏晓过来,“你去定两张机票,我和傅靖霆的,最好是今天晚上之前能到金城的。” “好的,现在不是高峰期,机票应该不会紧张。”魏晓应着马上手机查询信息,和唐可嘉商定了时间直接进行预定。 “你再联系一下金城那边的媒体,傅氏和我们的合作已经开始了,难得傅靖霆过去,可以从商业角度大肆宣传。”唐可嘉嘱咐,又说,“媒体的面广一些,经济日报和八卦新闻之类的都进行邀请,面广一些。” 魏晓有些不理解,但唐可嘉从来说一不二,她也就照办了。 【作者有话说】 推荐猫小玖《从此无心爱良夜》 “黎明之前最黑暗,放弃就是大笨蛋。” 姚穗岁追了男神三年,眼看就要上全垒却睡错了人。 羞愤难当只好带球跑路。 谁知躲躲藏藏两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爪牙。 易南哪里遭过这么大的罪,被人追了三年说抛弃就抛弃了。 于是他按住她的肩膀咆哮:“姚穗岁,你胆敢再来招惹我,我就......” “........你就怎样?也追我三年?” 正文 第197章 给她穿鞋子 楼下王妈已经在做早餐了。 “你昨晚没来这里啊?亏了我今天早上带了早餐过来。”宋畅问她,“你去哪儿了?” 许倾城简单两句解释了,但并没有提自己怀孕的事情。 “行,你们好好谈谈,我这里你随时过来都行。” 正说着,傅靖霆洗漱后下来,许倾城就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输了营养液的原因,还是睡觉睡饱了,她今天的精神头好了很多。 傅靖霆观察她脸色似乎也好了不少。 王妈已经把早餐端上桌。 两个人坐下来,彼此都没说话,许倾城看着餐点,倒是色香味俱全。 她忍不住说一句,“王妈你手艺见长啊。” “先生让人过来教我,昨天教了一天了,这以后我都按照营养师给的餐标给你们准备。”王妈乐呵呵的,别的不行,做饭这个她还是乐意学的。 许倾城拿勺子的手一顿,她忍不住看了眼傅靖霆。 男人也正看她,见她看过来眉角一挑,很是一副,来吧,使劲夸我吧的样子。 她嗤一声,眼睛就垂下去,专心吃饭。 吃得不多,但好歹也要吃,毕竟输营养液不是办法。 而且昨天医生也说了,熬过这两个月去,可能就会好多了。 想到这里,许倾城蓦地一怔,为什么她会想要熬过这两个月? 傅靖霆正帮她舀了汤,递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有些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将碗放到她手边,刚要提醒她有点烫,就见许倾城手臂往旁边挪,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往上抬,拿碗汤还是不可避免地撒到了他的手背上。 许倾城回神,她啊了声,忙拿湿巾递给他,傅靖霆却没接,先是带着她挪到一侧,避免从餐桌上流下来的汤汁溅到她身上。 蹙了眉看她,“都想什么呢,吃个饭也能走神?” “你的手……”许倾城抿唇,手里的湿巾递给他。 傅靖霆看她一眼,没接,直接把手递到她面前,都烫红了。 这动作不言而喻,就是等着许倾城帮他擦一下。 刚刚煲出来的汤,确实也烫的,许倾城嘟囔句,“我走神,你也走神了吗,怎么就躲不开?” 傅靖霆看她一边说一边还是拿着湿巾把上面的汤汁擦了,他嘴角勾起笑,“我要是躲开,就全上你身上。” 许倾城瞪他一眼,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他是想表现他多伟大,还是想让她知他的情? 甭想。 只是看着上面被烫得一片红,还是说,“你冷水冲一下,涂个药。” “嗯,好。” 他应着,却不动,只看着她。 许倾城,“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给我冲?你不给我涂药?”傅靖霆反问,“我这可是为了你受的伤。” 什么叫蹬鼻子上脸,就这种无疑了。 许倾城冷笑,“你爱冲不冲,爱涂不涂,反正不是我疼。” 傅靖霆啧了声,突然一把将人拽进怀里,用力将她抱住,低头去就亲她,许倾城匆匆偏过头去,男人的唇就顺着她的脸侧往下滑,直到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牙齿不轻不重地咬在上面,咬了一排不算清晰的牙印,又拿舌尖去舔。 许倾城全身都僵硬起来,微微地颤。 他的手臂钳子一样将她锁住,也不给她挣扎的空间,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滑行,眷恋亲昵又不敢得寸进尺地放肆,十分郁闷,“烫你身上我疼,烫我身上还是我疼。” “你放开我。” 许倾城烦躁地推他,但他就不放,手臂被他锁着,唇就在她脖子上来来回回地磨,缠磨人,“你帮我涂药。” 这人真是不要脸起来天下无敌。 许倾城额角都绷起来,真恨的抬脚就踩在他脚面上,棉质的拖鞋,一脚踩下去不痛不痒的,倒是踩得心里头很痒痒。 傅靖霆索性将人抱起来,抱去厨房,拧开冷水龙头冲了冲手。 许倾城才不管他,只冷眼看着。 但是他也不让她走,就把她锁在怀里,哪怕她只是看着,但也是在他怀里,他手臂一收就抱紧她,低头就能亲到她。 亲也是浅尝辄止,都不敢亲她嘴,怕她气急了直接走人。 傅靖霆心里是一万个憋屈。 憋屈也没用,还得小心陪着。 手上就烫那一下,能有什么要紧的,男人皮糙肉厚的红那么一点,回头也就没事儿了。 但好不容易找这么个机会,傅靖霆怎么就能错过去。 许倾城被他拉着,洗完手又去拿药膏,非要她给涂。 知道他耍赖皮呢,许倾城也是无奈,冷着脸瞪他也不管用,讽刺他也没用,她懒得跟他说话,索性拿了药膏往他手上涂,心里带着气,就狠用了几分力气。 说是狠了,其实也没多疼。 傅靖霆偏就没脸没皮地吸气,“轻点,疼,你温柔点。” “那你别用我,你自己涂。”许倾城恼得,一推他的手,“涂完了,拿开。” 傅靖霆看她一眼,突然伸手扣住她脑袋亲了上去,亲她红艳艳的唇儿,亲了,又立马退开。 笑得一脸奸相。 许倾城气得抽手拿了茶几上一本杂志就拍他脸上。 傅靖霆接住,看她烧着满身的火气坐在了餐桌边,气的大口的吃,把早餐当仇人一样咬得作响。 男人嘴角染了一丝笑意。 她脸上怒气腾腾,可总是看着有了丝生气。 出门的时候看到门边多了一双女士鞋,漂亮的时装鞋,设计感和舒适感结合得很好,最主要的是平跟的。 许倾城盯着那双鞋子,鼻子就酸起来。 她没穿,还是去穿自己的鞋子,刚蹬上一只鞋子,傅靖霆就过来了,他将她按坐在一侧的换鞋凳上,沉默着弯腰蹲下去,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换上另一双他准备的鞋子。 男人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许倾城象征性地挣了几下,没挣开就由着他了。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好像谁都不需要多说什么。 她知道怀孕了不要穿高跟鞋。 但她也知道她的流产手术预约到下周了。 她知道他给她买鞋子的目的是什么。 她能够强硬而坚决地拒绝的。 可他蹲着给她穿鞋子,她的眼睛发酸鼻子也酸,就没了那股强硬的心劲儿。 “你别白费力气了。”许倾城收回视线,她站起来。 男人也跟着站起来,他眸光暗沉,“那你就不要让我的力气白费。” 许倾城不说话扭头要走,又被他抓住胳膊拉了回来,“我知道傅鸿信最近在联系你,傅家的事情你别掺和进来。”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许倾城心里的火就起来了,她倒是不想,但是盛世今天这样处在了夹缝中,由得她不掺和吗? 他是要她放弃盛世吗? 许倾城咬着牙齿,“不可能。”她不会放弃盛世。 “你不知道傅鸿信的底细。” “我也不知道你的底细。”许倾城反唇相讥,“他今天还约——” 男人手机铃声响起,是唐可嘉的,傅靖霆接起来,“我父亲明天有时间,我已经定好了我们两人的机票,今天下午飞金城。” “今天下午?” “是。时间比较紧张,主要是我父亲明天之后要出差,这一拖差不多一周或者两周的就拖下去了。”唐可嘉顿了顿,很真诚地,“这件事当初是我考虑不周,我也希望能够尽快解决。” 傅靖霆已经做好了唐开济不会这么容易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的心理准备,但是能这样痛快的答应跟他面谈,倒也是个好事。 启德换去的盛世的股份让许家的股权占比失去了否决权的优势,傅靖霆已经跟大哥也明确地表示了,启德占掉的这部分股权,他一定要完完整整收回来。 不过是先礼后兵。 所以如果能够用和谈解决问题,傅靖霆就不想动用强硬的手段,也怕因此扯出一堆后患,会让傅聘修疲于应付。 唐可嘉很高兴地挂了电话。 傅靖霆收了线,看向许倾城,“你刚刚说”什么? 女人已经冷着脸转身走了,上车的时候车门甩得巨响。 正文 第198章 你好,小家伙 许倾城气的胸腔都是鼓的。 鼓得紧了又觉得胃里难受。 难受的她很用力地平静心情,才不至于坐着车就要吐出来。 只是终于平复下来之后,许倾城盯着自己发冷的手指,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气得胸口都疼。 那层包裹坚硬的躯壳在她不注意时被他敲开了一丝裂痕。 这让许倾城警觉、排斥与慌乱。 她烦躁地将头往方向盘上撞过去,嘟的一声鸣笛将她混乱的思绪扯回来。 …… 段恒问傅靖霆是否需要他一起过去,毕竟最近的非常时期,周潜还特意叮嘱了段恒要格外注意,毕竟金城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不然也不会拉了金城唐家进来合作。 “不用了。”傅靖霆看向车窗外,“你留下来,倾城那里你多注意一下,这段时间势必混乱,我怕她看不清局势走了极端,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跟我说。” 段恒嗯了声,“傅鸿信最近有些沉不住气了,小手段不断,但是还上不了台面。” “傅鸿信这人手太脏,你别跟他对上。”傅靖霆叮嘱,他眸子很深,“我昨天跟周潜通过电话了,让他小心应付,时刻提防着别给我们下套,你耳朵也竖起来别打瞌睡。至于大伯那边,只要他从正路上走,大哥那边肯定能够堵得死死的。” 但就怕傅明辉走偏门,所以傅鸿信这边才要格外注意。 “还有,我这次过去金城跟唐开济碰面,提前跟媒体方面打声招呼,不要有任何新闻露出来。”傅靖霆抿唇,“这是大哥操作的合作案,不要让媒体过于关注,添油加醋扰乱了计划。” “我知道。”段恒应着。 车子从安城开往机场,傅靖霆和唐可嘉说好了在机场汇合。 进入机场大厅,往贵宾区走的路上,傅靖霆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他身侧的段恒也跟着一顿,顺着傅靖霆的眸光看过去。 机场的玩具商店。 段恒不明白傅靖霆怎么突然看这里,刚想问怎么了,傅靖霆已经走过去。 今年是许倾城的本命年,她属狗。 怀孕的单子上写着预产期是12月,一切顺利的话家里会再多只小狗。 傅靖霆走过去,他从里面拎出一只雪白的懒洋洋趴着的小狗,又拎出一只泰迪狗。 越看越觉得可爱。 他必须要承认,他越来越期待。 有个女孩最好,像她,漂亮可爱的谁看到都要夸一句。 他会让她骑在脖子上带着他满院子地跑,穿最漂亮的衣服,像公主一样养着。 段恒站在旁边看着傅靖霆脸上的笑容只觉得特别诡异。 然后就看到傅靖霆竟然去结账了。 结完账袋子丢给段恒,“送到景山壹号。” 又拿过段恒手里拎着的他的行李包,“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我自己过去。” 段恒,“……哦,好。” 唐可嘉已经在贵宾区等候,傅靖霆过来时她忙站起身迎上去,笑得端庄大方,“你来了。” 男人嗯一声,也不多说话,坐下来等飞机。 他坐在那里看手机,脸色冷淡,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唐可嘉脸上满是失望。 她突然很怀念以前的那段时光,他对她总是亲切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 唐可嘉抿了抿唇,她还是没忍住,“你对我,太冷淡了。” 傅靖霆偏头看她一眼,“什么?” “不是吗?你以前不这样对我。”唐可嘉叹息,“现在,我觉得你都懒得跟我讲话了,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吗?” 傅靖霆正把刚刚拍的狗狗的照片发给许倾城,发过去了,也不见她回,男人就将手机收起来。 他嘴角勾了一抹不明的笑意,好似带了几分嘲讽,“唐小姐是不是忘了我已经结婚了?对其他女人过于热情,你让我太太怎么想?” “正常地交朋友,没让你过分热情。”唐可嘉不乐意地嘟了嘟嘴。 她虽然很是精明干练,漂亮优雅的高高在上,可越是这样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扮个柔弱可爱,唐可嘉知道这种杀伤力对男人而言是很强的。 可是,似乎对傅靖霆并不凑效。 “我跟朋友都是这样,在商言商。”傅靖霆很干脆,他眸光甚至沉了几分,“唐小姐,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我哥,你之前背着我动的小动作足够我跟金城唐家取消任何合作了。”顿了顿,他又补充,“当然,这也算是看了唐家和傅家的情分,所以我也希望这次的商谈会让我满意。” 他几句话,轻轻松松地导向商业问题,逼得唐可嘉几乎张不开嘴。 她咬牙,“我知道,我也会尽全力促成。” 傅靖霆收回眸光,他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没动静。 不知道她看到了吗。 许倾城看到了,但也只是扫了一眼,不知道傅靖霆发什么神经,发了两个小狗的毛绒玩具图片。 她关了手机屏幕,继续处理手头的事情,只是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拿起来看。 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许倾城放下手里的签字笔,她轻咬了下唇畔,按照预产期的推算,出生在狗年的尾巴上。 跟她一样,都是属小狗的。 许倾城手掌不自觉地压到肚子上,平平的没有任何动静,只除了会让她狂吐之外,她甚至没有一点怀孕的真实感。 坦白说。 一点也不期待吗? 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敢仔细地去想。 就怕想得太多了,就会犹豫。 中午许倾城回了景山壹号,家里的沙发上摆着两只可爱的小狗。 她拿起来看,嘴角忍不住勾了笑意。 王妈看她盯着看,忙解释,“是段恒送过来的,说是先生在机场买的。” “嗯。” 许倾城握了握小泰迪的爪子。 你好。小家伙。 金域妩媚会所。 骄奢颓靡。 灯光舞池将禁锢在衣装下的兽欲都解放出来,全是放纵迷乱。 叶听鸿掐灭指间的烟,光线将男人的面庞打出明暗两个面,他单手拿了面前的玻璃本子,琥珀色的酒色被灯光打出一片波光粼粼,男人一口饮尽。 “叶二少果然豪爽!”傅鸿信啪啪的鼓掌,“怪不得叶承年说你回来了,他就能松口气。我知道这阵子叶家被逼得很紧,不过也就是这一时。盛世不过就是回光返照,被傅靖霆打了一剂强心针一口气吊着,撑不了多久。不过也亏了傅靖霆打的这一针,不然盛世死的还没这么快。” 叶听鸿手指在烟灰缸边沿轻点,“我听说傅靖霆今天去了金城,你怎么就知道盛世一定就死地快。他要想保盛世的核心资产也不是没可能。” “是有可能,傅靖霆要真走这一步,我倒是觉得好事,等于把胸膛亮给我们。”傅鸿信大笑,“对我们而言,最好。” “哦?是吗?”叶听鸿轻轻地笑起来,光影将他的笑意晃花了,“但我要他把前胸后背都露出来,也不准备让他保下盛世。” 一听这话就知道叶听鸿心里有计较,傅鸿信手里的酒杯啪的一下放在桌面上,眼睛里浮现一层兴奋的光芒,“叶二少有想法,那我们联手。” 叶听鸿淡漠的笑。 傅鸿信踢一脚身边的女人,“去给叶二少点烟。” 穿着清凉的女人不查,一脚被踹在地上,胸前的浑圆几乎要从那两片薄薄的布料中掉出来,女人走到叶听鸿身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扒着男人的腿凑上去,“叶二少,我给您……” 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隔开,“酒放下。你身上的香味刺鼻,还是离我远一点。” 女人看一眼傅鸿信,接了眼神这才离开。 傅鸿信就笑起来,“要说我这金域妩媚会所的女人你都看不上,这其他地方的更是没眼看了。叶二少这嘴可够叼的。” 叶听鸿模棱两可的笑一下,他径自给自己点了烟,深吸一口,烟圈吐出来,他低头看自己手上的刺青,漫漫地笑,“我的嘴是够叼的。” 叼的他只要一个。 下面人进来汇报,贴着傅鸿信的耳朵,“许倾城到了。” 傅鸿信点头,那人就出去了。 叶听鸿的手指动了动,他眉心轻微地蹙起来。 “我今晚约了人,叶二少要喜欢这里就再呆会儿。”傅鸿信喊了方才那女人过来,嘱咐,“你好生伺候着。” 叶听鸿不置可否,傅鸿信已经出去了。 男人的脸色也在一瞬间沉下来,傅鸿信约了倾城过来?! 正文 第199章 傅鸿信使诈 傅鸿信就知道叶听鸿不会拒绝跟他们合作,这次也算相谈甚欢,大家各有利益需求。傅靖霆这次利用盛世给了叶家重重一拳,也难怪叶听鸿会瞄准他。 不过傅鸿信不管他们之间的恩怨,但傅聘修也甭想彻底掌控傅氏,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一点没错。 许倾城被穿着裹胸短裙的侍者往里领,入目即是波涛汹涌和白皙长腿。 黑灰色大理石点缀低饱和度的橙色,设计感十足的灯饰,格调倒也做得很足。 之前许倾城还真不知道金域妩媚的幕后老板是傅鸿信。 毕竟这种声色场所本就游走在法律边缘,傅家不会允许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产业来影响傅家几代人拼出来的声誉。 傅世清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年龄越大越重视,就怕一头扎进另一个世界跟上辈人没法交代,所以傅家在这方面管得严。 哪怕傅鸿信不再有资格进入傅氏,他出来干这个行业也不敢明目张胆只能走幕后。 许倾城来见傅鸿信心里不那么拿捏得准,可是他约在他的地盘上,许倾城也能松口气,她要出事傅鸿信肯定脱不开干系,他不敢在这里大动干戈。 但即便如此,许倾城也不敢掉以轻心。 “哟,弟妹,要单独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傅鸿信推开包房的门笑着进来,眸光落在许倾城的脸上,内心里就啧啧两声。 怪不得叶听鸿念念不忘。 怪不得傅靖霆竟然为了她留了那么大一个漏洞。 有些女人就是最烈的酒,浑身上下都透着对男人的致命诱惑。 “怎么就不容易了,盛世的工地现场你不也是来去自如吗。”许倾城挽唇,并不跟他客气,言语间全是机锋,“你今天约我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说客套话?” 傅鸿信笑起来,他往许倾城身边坐,手往她肩膀上搭,“你胆子倒是够大的,一个人过来这里,你知不知道但凡进了我金域妩媚,我要不满意了,无论是谁,都他妈甭想全身而退。” 许倾城在他靠过来时脸色就变了,他身上混着浓郁的烟酒味儿以及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几种味道冲在一起,别说他的肢体靠近就是这味儿也让许倾城难以忍受了。 许倾城脸色不变,她看一眼傅鸿信的手臂,十分斯文的拨开,这才站起来,远离他,“不用给我下马威,你当我自己过来就什么也不准备,我过来前,先跟爷爷那里打了招呼。” 她双臂环胸望着傅鸿信,眼里的表情坦荡到你压根看不出她是在说谎。 许倾城自然不是真的跟老爷子打了招呼,不过也知道傅鸿信被逐出傅氏是老爷子亲口下的令,所以用老爷子压他,准没错。 果然,傅鸿信脸都沉下来。 他手指在自己眉心轻揩,索性不跟她废话,“我知道你想要保住盛世,但是缺助力,我倒是可以成为你的助力。” 眉心拧了下,许倾城看向他,“就算我缺,也不一定找你。”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径,要么选我,要么选叶家。”傅鸿信笑得游刃有余,“先不说叶承年肯定不想帮你。就算是叶听鸿做通了工作,以叶家现在的情况也帮不了你多少。但是盛世耗不起了。” 许倾城沉默着没说话。 傅鸿信说得没错,可是不代表她就一定要跟他合作。 “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许倾城没有一口回绝,算是给他留个面子。 虽然傅鸿信的提议很诱惑,许倾城也没有打算跟他搅和,但她还想知道青尧的事。 可傅鸿信看她态度不明,也不多说了,“等你考虑好了,再说。我也得给自己留个筹码。” “傅靖霆跟唐可嘉今天去了金城,你说他们今晚睡哪里?我这堂弟可是唐家女婿的不二人选啊。我倒是羡慕他,坐享齐人之福。”傅鸿信说着视线就往许倾城身上扫,啧啧两声,“唐可嘉可也是个美人儿。别说,你们这姿色,还真是有点……” “我考虑好了跟你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倾城打断傅鸿信的话,脸色沉下来,她现在极度厌恶与唐可嘉摆在一起,指甲用力攥进掌心里,狠狠掐一把,控制自己不要乱想,会扰乱判断。 可不可否认的,还是会乱想,设想各种场景。 许倾城离开,傅鸿信偏偏头,他下面的人就跟了出去。 男人悠哉地将杯子里的酒填满,他喝得爽快,看向自己手腕的疤,想着女人身上的香味儿,入手的滑腻及妖娆的曲线,极品。 许倾城这女人就是天生的尤物,怪不得能让叶听鸿和傅靖霆这么上头,搞得他也蠢蠢欲动。 傅鸿信笑,看着桌子上的杯子,许倾城一口都没动。 所以她以为他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吗? 怎么会! 许倾城去开车,她几乎是本能的回头看,也没看到什么,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夜晚的安城繁华躁动,许倾城开着车却忍不住想起傅靖霆和唐可嘉。 他们今天去了金城。 启德股份最近唐可嘉去了几次,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如果他们要拿盛世的股权,许倾城就相当于被踢出盛世,无论盛世死活,她连手也插不进去了。 思绪又被傅鸿信的话带偏了,他们会不会……会不会…… 心脏突然紧绷起来,焦躁和烦闷兜头兜脑地罩过来,许倾城又忽地冷笑,他们怎么样关她什么事,真要有,更好,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离婚,她又凭什么留下这个孩子。 许倾城胡乱地想着,车子在红绿灯路口转向,刚开出去一段,突然对面两束灯光直直冲过来,眼睛被灯光刺得失了辨识力,许倾城猛打方向盘! “啊!” 唐可嘉惊呼一声,服务生连忙道歉,“对不起唐小姐,我不小心……” “没事。”唐可嘉抽了纸巾擦拭自己裙子上的咖啡渍,最后叹了口气,“我去换下衣服。” 她看向傅靖霆,“借用下你的房间。” 傅靖霆看看她衬衣上的污渍将房卡递给了唐可嘉。 傅鸿信想搞垮盛世太容易,而且不止如此他还说叶家对许青尧做的事情他就有份参与。 想把许青尧搞死太容易了 不过如果许倾城肯跟他合作那自然是可以的。 许倾城假意答应,要脱身,却被傅鸿信揽住了,说是要留点儿东西,怕许倾城以后反水。 要给她拍艳照。 叶听鸿出现救了她。许倾城也就知道了,当年叶听鸿不是没有机会脱身的,但是他为了许倾城能赢一次就放弃了申辩的机会。 他安抚许倾城,将她护着。 女主对男二的戒心放下来。 但是男二其实跟傅鸿信也有合作 许倾城回了景山壹号,傅靖霆的行李箱被她踢翻了, 将一条女人的内裤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许倾城气得直接将内裤丢到了傅靖霆的脸上。 男人还莫名其妙不明白她生什么气 正文 第200章 唐可嘉的心计 酒店里的咖啡厅,唐开济坐在傅靖霆对面,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这点事还值得你跑一趟。” “盛世毕竟是我太太家的产业,我自然要上心。”傅靖霆不紧不慢地,将他的态度表达得很彻底。 换句话说,他的人他可以算计,不代表允许其他人参与算计。 唐开济这种老狐狸,怎么能听不懂,他不动声色地压了眼睛,借着喝咖啡的功夫掩饰思绪。 唐可嘉刷卡开了傅靖霆的套间,房间里他的背包就放在那里。 她走过去将他的背包打开, 傅靖霆应该想速战速决,所以就带了一套换洗衣物。 唐可嘉也不着急,她知道他跟唐开济要谈一会儿,所以将他的衣服拿出来挂上去。 男人的衬衣挂在衣架上,衣袖垂着,唐可嘉伸手捏着衣袖,像是牵住了他的手。 她承认她很渴望,非常渴望,他能抱抱她,狠狠地,不留余地地抱抱她。 而现在,这个特权是许倾城的,而她,她却只能偷窥他的心态,心怀幻想。 这对唐可嘉而言无异于打脸,她是不把许倾城放在眼里的,那个女人美则美矣,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但是她有,她不止有美貌,还有能力,她能帮助傅靖霆走到傅氏集团的顶端,她才配站在傅靖霆的身侧,以傅家当家主母的身份。 许倾城算个什么东西。 她休想霸占住傅靖霆太太的名头。 唐可嘉压着眼底的怒意,她将自己身上的衬衣脱掉,本来想换掉自己带的衣服,脑子却突然一转,她拿了男人的衬衣,穿上。 换了衣服,唐可嘉冲着镜子照了又照,衣服上带着他的气息,像是被他抱住了一般。 她深呼出口气,临走,唐可嘉盯着他的背包看,她想了想自己包里拿条轻薄的性感内裤直接塞进男人的背包里。 全都收拾好了,唐可嘉盯着背包,头皮有些发麻,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用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可是,最拙劣的手段最好用不是么,她就不信许倾城看到了不会多想。 想起那一日许倾城劈头盖脸的嘲讽,唐可嘉这心里就洒满了针,哪儿都疼。 呵,如果她跟叶家没有敌对关系如果叶家跟傅明辉没有合作关系,她许倾城都轮不上傅靖霆来算计她,顶着一张妖艳惑众的脸就想蹬鼻子上脸在她唐可嘉面前叫嚣,省省吧。 出来时唐开济和傅靖霆还在谈着,似乎谈得不顺,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绷紧。 唐可嘉倒是不意外,傅靖霆想把启德持有的盛世股份吃回去,但是这种合作的关键时刻唐开济没可能让步,有这么个东西互相牵制,倒是才能长久。 但是唐可嘉自己不能说这个话,不然傅靖霆一定会怀疑到她身上,本来对于她背后动手脚这事他就很有意见了。 虽然唐可嘉自己觉得自己解释的很合理,但也能明显感觉到傅靖霆对自己比之前更加的冷淡和排斥,即便她人在安城,他也不跟她直接联系,甚至商业关系他都不再出面,让段恒或者周潜跟她对接,如果不是因为启德持有盛世一部分股份,怕是她都没有机会主动跟他联系。 “怎么了,看这表情都不怎么满意啊。”唐可嘉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她身上的衬衣下摆系起来,领口多开了一粒扣子,袖子随意卷着,除了稍显大点,一时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傅靖霆挪开的视线又挪回去。 唐可嘉倒是大大方方,她将房卡还给傅靖霆,“我等不及送过衣服来,借你衬衣一用。回头洗了给你送过来。” 傅靖霆脸色本就有些沉,这会儿只更沉了,“不用,扔掉吧。” 唐可嘉手指抽紧了,他声音冷淡又干脆,似乎这衣服经了她的身就变得肮脏不堪,竟然让她直接扔掉。 心里不痛快,可唐可嘉面色却没变,笑着,“我已经让酒店再送一件过来,一会儿直接送到你房间。” 傅靖霆没再说话,他转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看向唐开济,“唐总,我刚刚说了,那是我的底线,我不会让步半分。既然你跟我大哥合作,我尊重你才过来跟你谈,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跑这一趟。” 唐开济本来想将他一军,却没料到傅靖霆在这个问题上这么强势,寸步不让。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不通情理。划个时间,等金城,唐家和傅家的合作稳定了,按照你的意思进行股权交割。”他沉吟着,只得自己先退半步,算是给傅聘修面子,但也不至于让傅靖霆直接压在他头上,而且有这个时间范围,到时候怎么样就再说。 这个老狐狸,算盘打得精细。 傅靖霆更想现在就把这问题解决了,避免夜长梦多。 可是饭总要一口一口吃,他自己也清楚,不能操之过急。 段恒的电话打到傅靖霆这里,声线绷得很紧。 傅靖霆只听一句许倾城出了事故,人一下站了起来,唐家父女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 男人只道了句抱歉,起身走到一侧去接电话,“怎么回事?” “她去了金域妩媚,呆的时间并不长,出来之后傅鸿信的人紧随其后要动手脚,被我们拦住了。”段恒抿唇,“但是——许倾城为了避让行人车子撞到路边的护栏上了。” “人呢,人没事?”傅靖霆压着声音打断他。 段恒顿了顿,“人没见上,被叶听鸿带走了。” 男人脸色变得极冷,即便没有说话,段恒也察觉到压力扑来,“我已经让人跟叶听鸿接触,但是——” 周潜已经找人去查,但是傅鸿信的地段上,都是金域妩媚自己的摄像,傅鸿信把控得紧,周潜一时也查不出来。 叶听鸿那边不承认。 许倾城的电话也打不通,人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段恒知道自己这回办事不给力,但是谁也没想到叶听鸿会出现。 “订今晚的机票,无论早晚,我要赶回去。”傅靖霆冷着脸下令,“还有注意媒体的动向,不要出现不利于倾城的任何舆论新闻。” 傅靖霆挂了电话,他脸色黑沉沉的,从上次叶听鸿跟倾城见面,傅靖霆就有预感,这男人回来不是只想要挽救叶家那么简单。 叶听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已经放手的人想要再拉回,他不会给叶听鸿机会。 傅靖霆要离开说有急事,唐可嘉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跟你一起。” 男人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不用,我已经安排人订了机票,现在去机场。唐小姐难得回来,好好陪陪你父亲。” 丢下这话男人直接去前台要求退房,让服务生将他的行李拿下来。 唐可嘉没料到他这么快要走,不甘愿地跺了跺脚。 好在,虽然正式媒体没过来,有些专门挖豪门秘辛的媒体已经有到了的。 唐可嘉隐隐自喜,她还从没有这样费尽心机地去捕获一个男人,但是目前为止她对自己的布局很满意。 傅靖霆离开。 唐可嘉转身去寻的时候,之前一直跟着她拍的那个鬼缩的摄影师却不见了,她蹙眉给魏晓打电话,问到底安排的哪几家媒体,让他们联系她,她要亲自审一下照片。 然而,魏晓问过之后特别诧异的给了唐可嘉一个消息,因为时间提前,所以魏晓通知的媒体机构都没有到场。 “那是谁?我看到有人跟着我拍。”唐可嘉头皮都绷起来。 正文 第201章 你太太的身体最重要 “让人快去查。”唐可嘉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拍。 她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特别出格的,刚刚就是去了一趟傅靖霆的房间换了衣服。 其他的都是在正常的商务接待。 而且,唐开济也在。 就这些怎么也翻不出花来吧。 豪门之间彼此给彼此使绊子的事情多了,唐可嘉想着应该不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整的事情,而且就算是他们,那目前来说有唐开济在场就能帮她解释一下,这比什么都强,所以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可特别在意的,唐可嘉就放下心来,只是不知道是谁使出这样的手段,心里有些膈应。 段恒这边提前就跟媒体打过招呼了,主要还是说要严控与金城唐家的合作新闻。 这毕竟是傅聘修主导的事情,傅靖霆自然不能喧宾夺主,尤其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更不能给到外界过多不好的联想。 傅家的内斗已经波及到了上下游产业链。 只是,许倾城这边之前没考虑到。 刚刚傅靖霆一提醒,段恒才明白过来。 婚礼越来越近,叶听鸿和许倾城以前本就就有一段,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又散了,目前许倾城和傅靖霆这婚期都已经发出去了,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人掺和在一起,媒体再一煽风点火,怕是说什么的都有。 对许倾城而言,女人最重的就是名声,最怕拿这个说三道四的。再说了,傅家是什么人家,风风光光娶进门的媳妇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怎么样面子上都不好过。 除此之外,有一点是段恒没想到,但却是傅靖霆极其担心的。 许家,盛世会彻底曝光在媒体的视角里,参与在傅家内部斗争的漩涡中心,这对许倾城对盛世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唐锦朝的资金注入盛世,极少有人知道傅靖霆就是幕后主理人。 按照计划他们早该从盛世抽身了,走得干干净净仿佛局外人,但是盛世就会彻底瓦解。 傅靖霆有私心,他甚至毫不怀疑如果盛世真的完了,许倾城与他之间就完了一个大坑,彼此站在对立的两边,谁往前踏一步都是深渊。 傅聘修已经警告他几次,让他尽快撤出,不要带来更严重的损失,但他想将盛世的核心资产保下来,也给他们之间的感情一个往下走的机会。 商场的争斗从来不是某一个人的独角戏,大家互相牵扯,利益纠缠,但即便盘算得再精密,也会有未曾注意到的漏洞。 许倾城躺在床上,昏迷状态下,她的脸色很难看,额头还有因为撞击造成的擦伤, 安全气囊开了。 事故现场出现一对母子,母亲带着孩子骑电瓶车通过,高箱汽车的灯光又烈又强,那样的路况下,那对母子几乎没有反应时间,她就那么把车横了过去,电瓶车擦着她的车身被撞了出去,人摔了出去。 母亲和孩子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和骨折。 虽然都受了伤,但是不致命,反倒是许倾城,本来她是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躲开的。 叶听鸿伸手抚摸上她的侧脸,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 他突然很后悔,自己的一念犹豫,差点造成难以回避的伤害。 傅鸿信约了许倾城,目的是什么,叶听鸿心里很清楚,傅明辉最近很被动,叶家也因为唐家的关系几乎帮不上忙,盛世在这中间是个不明显的棋子。 却因为傅靖霆的关系,变得愈发重要。 如果盛世毁了,没了制约叶家的阻力,那金城唐家就不会轻易地拿走本来属于叶家的项目,还能给到傅靖霆致命一击,对于傅明辉,对于叶听鸿都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叶听鸿也很清楚,以许倾城的脾气性格,她就算是破罐子也要摔个响声出来,根本不会跟傅鸿信合作。 所以,他就像是躲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猎人,等着敌人的绞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怎么办呢倾城,我不在乎你跟谁合作,但我不会允许你再回到傅靖霆的身边。 指腹从她细腻的皮肤上触过去,他要收割的,是许倾城对他的信任,不,哪怕没有信任,只是感激也好。 越是决绝的人,越是重情。 叶听鸿跟她认识那么久,他是这样清楚她的脾性,所以在她决绝地将他推开后,他离开了,给彼此足够的冷静时间,因为知道在那个状态下,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许倾城都听不进去。 可他心中总是有信心的,叶听鸿觉得自己是有希望再度挽回她,他也从未认为许倾城会将他从心里剔除干净。 但是事情的发展从来都不是他以为,脱离轨道的情,还是要拉回正轨。 叶听鸿的眸光往她脸上往下,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护士进来,手里的单子递给叶听鸿,“需要先去做几项检查,家属帮下忙,把人抱到担架上。” 叶听鸿将人抱起来放在担架上,咕噜噜的担架车推着往外,男人突然一把拉住担架,声音嘶哑,“她怀孕了。” 护士回头,听到这话怔了怔,突然跺了跺脚,“你怎么现在才说?刚刚医生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有些检查不适合孕妇!” 护士气急,让他们等着,自己又跑去了医生办公室。 她昏迷前,手指抓着他的胳膊,只说了一句话,“送我去医院,我怀孕了。” 叶听鸿站在担架边,他太阳穴的地方紧紧绷着,绷出一道道青筋。 为什么要告诉他,她怀孕了? 她可以不说,他也可以不知道。 叶听鸿真的恨不得自己不知道,他就可以不需要去纠结,就这样检查吧,如果这个孩子不健康那就不要生下来。 以后,他们可以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抓着担架的手背上青筋绷起,叶听鸿看着她漂亮的脸蛋,谁没有幻想过以后,他们的未来有花香鸟语,也有儿女子孙。 护士一会儿又回来重新开了检查单,“不可能保证所有的检查都对胎儿没有影响,医生已经尽量减少伤害性,但肯定还是有风险的。” 说完了,又看一眼叶听鸿,很没好气的,“你是真没经验啊还是什么,怀孕这种事都不提前跟医生说。” “风险可控吗?孩子——”男人声音低哑。 这么帅的男人,说话欲言又止的也惹人可怜,护士终是有些不忍心,“不一定怎么样呢,看你很关心你太太,她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吧。至于小孩,实在不行也只能流产,你们都这么年轻,以后再要一个也不难。” 叶听鸿紧抓着担架的手终于松了松。 他清俊的脸被医院里明亮的灯光打出冷峭感,说得对,她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有什么重要的。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 【作者有话说】 谁也不是圣母,叶听鸿的心情,其实我很理解,疯狂的嫉妒啊哈哈哈哈我要是他我就干脆不说。。 但其实我还是喜欢我傅二啊啊啊啊哪怕他脑子弱智哈哈哈哈哈哈 据说是色某人被傅二影响的很深,这么聪明的作者也脑残到昨天早上的更新竟然把故事梗概发上去了。。嘤嘤嘤我道歉,最近真的脑子被驴踢了一下,看到的就当没看到啊,好吧。。 正文 第202章 你来晚了,孩子没有了 飞机到安城时已经是清晨。 段恒过来接傅靖霆,手里的新闻递到他手上,“新闻暂时压下去了,但是,防不胜防。” 两方博弈,你压新闻,我就有办法放。 除非控制住所有媒体源头,但是有些卖你面子有些未必卖你面子,总有一些漏网之鱼。 傅靖霆上了商务车,他翻一下新闻,脸色就跟泼了墨一样。 新闻的走向偏了一个方向。 先是傅靖霆和唐可嘉去了金城,在酒店里男人和女人进出同一间房间的照片佐证,而且唐可嘉还穿着他的衬衣出来酒店房间。 新婚前夕,傅二少幽会旧爱,共度激情夜。 导向性极其明显的媒体用语,可以说能在瞬间吸引大众眼球,引爆网络。 看客不关心真假,只关心这些照片后令人想入非非的豪门八卦。 段恒小心观察傅靖霆的脸色,有些话压在嗓子里不敢说,傅靖霆气得把手里的纸张直接甩在段恒的脸上。 “我跟唐可嘉,什么事情都没有。” 段恒无辜,他什么都没说啊。 好吧,虽然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疑惑。 不过傅靖霆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没有。 但是一切太巧合,巧合得让人连辩驳都无力,进入他的房间,又从他的房间出来,照片故意忽略她进出入的时间差,只把注意力往她换过衣服上去引导。 而且还是穿的他的衬衣。 傅靖霆冷笑。 唐可嘉到底打了什么小心眼他不管,若果不是傅聘修跟金城唐家合作,他绝对不会跟唐可嘉见面,他对唐可嘉没那个意思,这风吹得再久都没用。 而且唐可嘉没有那么大能量在安城翻起这么大波浪,不管她有什么心思,都是白费。所以傅靖霆从未将精力往唐可嘉身上放,因为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 但傅靖霆倒是没想到,有人竟然利用唐可嘉来扰乱视听,藏在背后搅乱风云。 他现在对这个人,以及他的目的,十分好奇。 “叶听鸿的手笔?”傅靖霆眉眼渗透出冷意,叶听鸿把倾城带走,这里面怕不是只有私情。 “是。”段恒应声,“周潜说让你小心,叶听鸿确实与傅鸿信联手了。” 手指在眉心用力按压,傅靖霆双颊绷出犀利的弧度,“倾城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被叶听鸿送到医院了。”段恒悄声说,“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傅靖霆头皮都绷起来,他抿紧双唇,特别想就在她身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讽刺的是,现在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也更加没想到,叶听鸿这个前男友,竟然会以这样难看的姿态加入到这场争斗中来。 正常的商业竞争,不过就看谁更加技高一筹,不过显然,叶听鸿的手段使得并不怎么光彩。 即便叶听鸿还没有下一步的手段,傅靖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静了片刻,“段恒,接叶听鸿的电话。” 许倾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身体没什么问题,惊吓和虚弱让她出现了昏迷的状态。 检查下来,严重的也只是腿上的外伤和脑震荡,但是因为她怀孕医生用药还算谨慎,但依然有些药物无法规避。 除此之外她没有其他问题,甚至现在就可以办出院。 早上查房时医生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好好养伤,孩子的话,我们不建议留。当然,还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许倾城没说话,她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方台的八卦新闻,在看到唐可嘉穿着他的衬衣离开他的房间时,瞳孔猛缩了一下。 医生又跟叶听鸿交代了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叶听鸿看她发白的脸色,心也被撕扯得难受,他的倾城,现在眼睛里已经看不到他了吗?!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她却只盯着那个距离她遥远的男人。 叶听鸿将手里的饭盒放下,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转过来面向他,“不愿意看就别看,何必难为自己。” “为什么不愿意看。”许倾城开口,声音竟是出奇的冷静,凉得像这初春早上的寒气。 叶听鸿竟是一时无语,眸光盯着她,像是要看清楚她到底怎么想的。 她的眸光又冷又平静,不像是个即将新婚却发现丈夫出轨的人的反应。 “倾城,你……” 许倾城推开叶听鸿的手,她看一眼叶听鸿手边的粥,“麻烦给我盛一碗粥。” 叶听鸿照做,给她吹凉了才递给她,许倾城忍着晕眩和恶心感,她捧着碗,努力的让自己喝下去。 却在喝到一半时又哇哇的吐出来,她蹲在垃圾桶前,吐得干干静静。 眼泪无声地流出来,许倾城想问自己一句,难受吗? 难受,肚子里这样折腾,能不难受吗?! 长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挡在脸侧,体贴地替她遮掩掉了一切外界好奇的眸光。 她现在真是,连哭都要避开人。 叶听鸿一下一下地帮她拍着背,声音里难掩焦急,“我去喊医生。” “不用。孕吐反应,我没事。”许倾城吸了吸鼻子,她站起身,“麻烦问一下医生,流产手术怎么做。” 叶听鸿站定在原地。 许倾城漫漫地笑一下,那笑容从她脸上一闪而逝,“那些药对他有副作用,与其在我肚子里受苦,不如早一点吧。” 许倾城用力咬住自己的牙齿,让那丝哽咽沉淀在牙齿间。 “你想好了?” 许倾城用力点了下头,眼角的泪就随着她的动作坠了下去。 都说,缘分天注定。 有些缘分,强求不来。 她以为他会疼她一点点,父母家人,都对她很好,那种心里的踏实感享受过了才知道,其实并不属于自己。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留下这个孩子,可是真做出决定了才发现其实很不舍得。 他怎么能一边给她买着小狗,一边又跟别的女人幽会。 他能,他还能一边哄着她一边算计着她,性质统共是一样的呵,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许倾城手指攥进到掌心里,她不想喝粥,她知道她喝了就会吐,可她还是要吃的。 她第一次做母亲,没有经验,这孩子从投胎开始就遭受了太多。 别人家的父母多么珍视,她却糊里糊涂,记不清时间,乱吃药,所以它才会这么折腾她,让她吃什么就吐什么,是吧?! 因为吸收了有害的药物难受了所以才这样折腾是吧?! 许倾城越想,眼泪就串珠子一样往下掉,是她一开始心怀不轨,所以才到了今天这地步。 那以后,就不讲感情只讲利益,是好是坏大家各凭本事。 傅靖霆的电话打进来,叶听鸿正坐在妇产科外面的等候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叶听鸿,我太太在哪里?” “城山医院。”叶听鸿报了名字,甚至没再有任何废话,就挂了电话。 整个妇产科区域粉红色装束,连护士都着了粉红色的护士服,看起来特别轻松活泼又温暖。 可是手术器械冰冷到恐怖,排队人流的人竟然很多。 傅靖霆转了大半个医院,本能反应的先去的外科,却在报了许倾城的名字后知道她去了妇产科。 人流手术。 段恒还没反应过来,傅靖霆人已经冲出去了。 他甚至等不及电梯,从安全楼梯跑下去,手机一遍遍播着叶听鸿的号码。 那边直接挂断。 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傅靖霆的眼眶都红了。 穿过医院两栋楼之间的连廊,傅靖霆到时就看叶听鸿等在外面。 他几步过去,嘴都没有张开,就听到里面护士在喊,“许倾城家属。” 叶听鸿匆匆进去,傅靖霆竟是反应慢了半拍。 手术室外的病床上,她躺在那里,脸色惨白,额前的发被浸湿了贴在皮肤上,黑色的发丝便将她的脸庞衬得愈发的白。 “让她躺一会儿再走。”护士看向进来的两个男人,视线又往许倾城身上看去,淡漠着一张脸进了手术室,喊着下一个手术的人进去。 叶听鸿上手要去扶她,被傅靖霆一把攥住手臂扯开了。 傅靖霆上前一步,他手掌搭在许倾城的肩膀上往下滑到她的背脊上撑着她坐起来,一手穿过她腿窝将人抱了起来。 整个过程他没说一个字,沉默压抑的气氛扩散开来,竟让周围的人全都望过来。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在金城吗?! 许倾城全身乏力,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傅靖霆用力匝住。 “你放我下来!” 许倾城挣扎,她浑身没力气,说话的声音也因为气虚羸弱而吼不出去,可一字一句就如剜心的锥子,生生给他剜得鲜血淋漓。 “傅靖霆,你来晚了,孩子没有了!” 傅靖霆脸色愈发阴沉,那双眼睛透着生生的红,泣血一样,让人看一眼都心惊肉跳,好似能听到他牙齿咬紧的交错声。 叶听鸿抬手挡住他,脸上泛着冷意,“倾城让你放下她。” “叶听鸿,你是她什么人?”傅靖霆牙齿咬得作响,眸子里的火像是顷刻要喷出去。 正文 第203章 到死你也是我傅靖霆的妻子 几个人的争执已经引起其他人的围观。 护士出来不客气地说,“别在这里吵,有什么问题出去问题。” “他不是我什么人,傅靖霆,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许倾城狠狠闭了闭眼睛,她声音泛着凉意,人挣扎着下来。 腿上发软,脚一沾地身体就晃,叶听鸿忙搀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没事。” 许倾城站直,她回给他的声音低了几分就显了几分温柔出来。 傅靖霆看着两人之间轻声细语,还有叶听鸿落在她胳膊上的手,全身的火都烧起来,烧得骨头都疼。 “跟我走。” 他一把攥住她的胳膊狠命地往外拽,愤怒和嫉妒让他迷失了双眼,许倾城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人几乎就要扑到地上去。 她双手匆忙拽住傅靖霆的胳膊,连生气都表达不出来。 脑袋一阵阵的晕眩。 “傅靖霆!”叶听鸿冲上去,他一把将许倾城扶稳,“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刚刚流产,身体很虚弱。” “滚开!”傅靖霆冲着叶听鸿咬出两个字,每一个都仿似雷霆万钧压着暴怒。 他拼尽全力,想要给彼此求一个未来,她生气,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认。 可她不该,不该这样轻易地就结束这个孩子的生命。 男人眼底的红染了浓郁的血色,叶听鸿见他这副模样更加不敢让开,他将许倾城拉到身后护住,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两个人怒目相视,谁都不让半分。 许倾城扫到不远处有人举了手机拍照,在一众对准他们的手机中,黑色的专业镜头悄悄地对准他们。 “住手!” 许倾城一把拉开叶听鸿,傅靖霆已经直接提了拳头上去,出手的拳压根收不住,他忽地一偏,拳头擦过她的耳侧重重地捶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咚的一声,许倾城离得这么近,都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 她颤抖着唇,眼睛盯住傅靖霆的脸。 时间仿佛静止,两个人隔得这么近,却仿似千里遥远。 男人的眼底似乎染了泪,他咬着牙问她,“你有什么资格把我的孩子打掉?许倾城,你有心吗?” 她有没有心,重要吗? “何必再多说,孩子已经没有了。”许倾城咬着牙,她拒绝哽咽,“我们之间,不需要有一个孩子在这里形成阻碍。” “阻碍?怎么会是阻碍?他也是你的孩子!”傅靖霆一手掐上她的下颌,他甚至想直接掐上她的脖子,她怎么能这样狠。 许倾城闭了闭眼,面对着他的崩溃,她似乎狠心的脸上都没有波澜,“是,它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不会给跟你生孩子,傅靖霆,放手吧。” “傅少。”段恒赶过来,上去拉傅靖霆的胳膊,却被他一下甩开。 男人直起身,他收回手,指关节的地方见了血被他蜷在身侧,他眉眼中的暴怒被切割成无数个碎片,最终就只剩下了心伤,像是天罗地网将他罩住,他狠用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扯住。 男人冷笑的眉眼邪逆地割进她的心上,“我不会放手,我不会给你机会,你别想跟他双宿双飞。” “你胡说什么!”许倾城眼睛里涌上惊诧,可不等她再多说一句,男人已经将她拽了出去。 叶听鸿要上前,被段恒拦住了。 段恒扫一眼那边迅速淹没在人群里的摄像,冷笑,“叶二少玩的这招舆论风波,很娴熟。” 叶听鸿一张脸在光线里微微拉开笑意,“倾城既然想离婚,我不过是帮她一把。” “帮她?”段恒嗤笑,“帮她还是帮你自己,这事儿恐怕也就你心里最清楚。” 段恒离开。 叶听鸿立在原地,心底的计谋被戳破,他竟也没有一丝丝慌乱,有些事你即便参透了,也挡不住命运的轮盘。 今日的阳光这样好,却照不透心底的阴暗。 傅靖霆如果掰开唐家,那就是他叶听鸿赢,叶家会拿下金城的地盘,傅聘修也会输掉在傅氏的权柄。 傅靖霆只要跟唐家有一点牵涉,那他就会输掉许倾城,输掉盛世。而他叶听鸿只是输了傅明辉的合作,却未必能伤筋动骨,但他可以得到倾城,他的倾城。 叶听鸿很清楚,傅靖霆不可能选第一条路径,他赔上的将不止是他自己,还有傅聘修。 这恰恰好是叶听鸿最愿意的,商场的争斗权谋不过是手段,卑劣也好,高端也罢,而他,只要倾城。 许倾城被傅靖霆甩进商务车里,座椅的扶手垫在她腿上,疼得她眼泪差点出来。 男人跟上来,他伸手拽住许倾城往最里面塞,动作粗暴,许倾城挣不开,人就被他推进去。 膝盖跪在座椅边上,许倾城急忙弯腰护住自己,眼泪被她狠狠地逼回去。 傅靖霆跟着坐进去,他看她拱起背双手护在肚子前,眼里疼得就像是被针扎。 她刚刚做了手术,她应该是疼的。 可她甚至都没有通知他,她竟然让叶听鸿陪她做流产手术,她还真是从未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傅靖霆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要温柔对她。 既然还惦记着旧情人,何必做做样子的分手!既然撩拨了他,就别想这样干干净净地退出去! 他伸手用力将她扯了过去,许倾城几乎是膝盖跪在地上拖了过去,她趴在他的腿边,迎接着他高高在上的审视。 心里又痛又木,鼻端酸涩难忍,许倾城咬住牙关,她冷着脸看向他阴郁的脸庞,眼神里倔强得如一潭死水,“孩子已经没有了。不管你多生气,我们之间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牵扯,离婚吧,于你于我,都好!” “没有任何牵扯?”傅靖霆牙齿都要咬断了,“只要不离婚,你就是我的妻子,到死你也只是我傅靖霆的妻子。许倾城,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除了我,你没机会嫁第二个男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许倾城压着嗓子低吼,就像只受伤的小兽,疼痛从一点蔓延至全身,“傅靖霆,你要不要这么双标?!你跟唐可嘉去睡酒店,开房,她穿着你的衣服招摇过市,我说什么了吗?!我不想跟你继续婚姻,我觉得恶心!” 她这意思,是承认她跟叶听鸿有染?! 傅靖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失控地用力,许倾城痛叫一声,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正文 第204章 这内裤不是我的 她眼里的泪和他心里的痛混在一起,都已经分不清谁更痛一些。 傅靖霆偏开眼,只当看不见她眼里的泪,他气得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绷出来,“就因为我和唐可嘉,媒体几张不辨真伪的照片,你就认为我跟她睡了?你就能跟叶听鸿搅和在一起,你就能把我们的孩子打掉?” 心口全是苦的,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是凌迟,傅靖霆从没这样疼过,疼到筋骨里,动一动都是撕扯的疼痛。 许倾城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把她跟叶听鸿扯到一起,过去的恋人难道就要老死不相往来,说句话都不行吗? 是叶听鸿把她从车里带出去,是叶听鸿带她到了医院,那时候他在哪里?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什么要纠结这些问题?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许倾城突然有些心力交瘁,她挣开他的手想要站起来,结果车子突然刹车,她人整个往前冲出去。 傅靖霆几乎是本能的就将人捞了回来,他的手臂绕在她的腰上将人揽住,压进自己怀里,宽大的手掌压在她的肚子上,这里曾经有着两个人的孩子。 他那么想,那么想她能把孩子生下来,他想跟她继续下去,他想看她对他笑,他想她甜腻腻地抱着他。 是他做得不对,让盛世到了今天这样。 所以他跑去金城为了能将盛世的股权拿回来,可她怎么就能在这个时候一刀子捅进他的心脏里。 许倾城挣扎着想要从他腿上下来,男人却死死地抱住不放,他脸埋在她的脖颈间,眼睛里的湿意侵入她的肌肤,牙齿狠狠地咬进她的皮肤里,腥咸的血腥味窜进口腔里。 许倾城疼得浑身发抖,她愣是咬紧牙关一声没吭,疼到头皮绷起来。 他的牙齿像是要不把她的皮肉撕扯下来,到底什么时候他停了下来许倾城都已经不知道了,只觉得疼,疼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男人冷了眼,手指掐着她的下颌,问她,“疼吗?” 许倾城用力偏了下头,挣不开,下颌被他掰回去,太过用力,下颌骨都要碎掉一样。 许倾城脸色发白,额头都是冷汗。 “你不疼!你把它拿掉的时候你知道它疼吗?!你就算再恨我,你自己的骨血你也容不下吗?”男人的声音像是行刑的铡刀贴在她脖子上,缓慢的,冰凉刺骨的刀片贴着动脉,扎下去,顷刻就能见血。 他不允许她独自逍遥,他这样疼也要她跟他一起疼。 傅靖霆直视她的眼睛,“许倾城,你简直又毒又狠!” “你不也是吗,又有什么资格说我?”许倾城咬着牙,声音又利又锐,“你对许家,也没有犹豫。傅靖霆,没有谁愿意做别人的垫脚石。你要傅氏,你要讨好唐家,我不管,但你不能动盛世。” 车子已经停在景山壹号外面,两个人说不到一块去,许倾城推开他奔下车,她不往别墅去,扭头就往外跑。 她现在不想跟他见面,也不想跟他说话,既然没法谈,那就不要谈了。 可她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傅靖霆抓住了,男人连拖带抱地将人拉进别墅里。 傅靖霆也是上了邪了,他让她气得理智全失。 段恒看着进去的两个人也不敢走,都在气头上,就怕出点什么事。 他拿了傅靖霆的行李包进去,一楼客厅里,王妈也僵在原地,手上还沾着面粉,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先生拖着太太上了二楼,王妈就愣住了,从来没见过他们这样。 二少爷虽说性子也是个野的,但从许小姐到这里,再生气的时候也没见过这样啊。 “这是,这是怎么了?”王妈问段恒。 段恒也不好说,他把行李包放沙发上,这怀孕的事他头一次听到,之前连点风声都不知道,怕是家里的大人也不知道呢,就说,“吵架了。” 许倾城被他丢到床上,她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不想多说话,头疼脑涨地难受,这会儿被他这么折腾,就是泥人也有了几分性子。傅靖霆也上了邪,他将人按在床上,取了领带就去绑她的手,绑到床头上。 许倾城气得眼泪都往外掉,空着的一只手往他脸上招呼,随手能拿到的东西都被她丢过去,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台灯杯子啪啪地丢出去。 上面劈里啪啦声响一声高过一声,段恒和王妈在楼下听着这声音,吓得心脏直扑腾。 “这,这不会有事吧?”王妈问。 段恒也很难说,他冲王妈说,“王妈,要不你上去看一眼?你年龄大,能劝说几句,我这过去也不知都说什么尴尬。” 王妈也确实不放心,觉得找个理由过去看看也劝劝,顺手拿了沙发上的行李包就往上走。 段恒这边手机也响起来,傅平辉打的电话,“怎么回事,靖霆的电话怎么一只打不通?他现在人在哪里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去金城干什么?” 那些八卦新闻别说到了傅平辉这里,就是老爷子也知道了,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马上就到婚礼的日期了,这都是搞得什么,平白让人家看傅家的笑话吗? 段恒这边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王妈那边去而复返,伸手抢了段恒电话,问傅平辉夫人在吗? 钟婉绣本就在电话旁边,一听赶紧接了过来,听了王妈几句话,挂了电话就往景山壹号赶。 王妈就是拿着行李去找个上去的接口,没想到就惹了事了。 拿行李掉在地上开了口子,被踢开了,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傅靖霆,我不明白你到底生的哪本子的气?”许倾城疲惫的坐在床边,她一只手腕还被领带绑在床头的栏杆上,她觉得好笑又无奈。 “傅靖霆,你和唐可嘉,你们……”她嘴唇蠕动,半天没有再说出话来,她张不开嘴,她连你们睡了这种话也说不出口,一直到最后,才勉强开口,“这不是我的,但在你的包里。” 女人的东西。 最私密的贴身穿的内裤。 在他的包里,许倾城突然想知道,他到底还能怎么解释。 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跟叶听鸿的关系。 她知道自己跟傅靖霆之间,也不是那么清白,不是正常的恋爱结婚。 她怀着目的靠近他,用美色诱惑他,以此来换取她想要的利益。 所以面对这样的结局,她是不是应该跟自己道一句活该。 许倾城蜷缩在床头,她疲惫的脑袋往一侧压在床头上,嘶哑了的声音里漫漫的都是疲惫,“你不用给我任何解释,我也不需要。傅靖霆,离婚吧。我们,谁也不要恶心谁。” 傅靖霆人整个僵在那里,他的脸色铁青,对出现在他包里的东西毫无所知,但此时此刻却让他百口莫辩。 他气的七窍生烟。 正文 第205章 唐可嘉脸比你大吗 钟婉绣和傅平辉匆匆忙忙往景山壹号赶,外面的新闻铺天盖地,这明显就是有心人操作。 即便把热度压下去了,可是已经放出去的新闻波及范围可想而知。 路上的时候老太太也打了电话给傅平辉,“这新闻到底怎么回事,说叶家的那个带倾城去做了人流,孩子是谁的?” 老太太声音严厉,透着怒气,“靖霆那小子干什么了,电话也不接。他跟唐可嘉那是怎么回事,传得有鼻子有眼,这马上就婚礼的弄的这什么糟烂事,竟让外人看笑话了。你们当父母的也是不管不问,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往外传?什么人都能给傅家人身上泼一盆脏水?” 傅平辉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顿,他头疼地按按太阳穴,“妈,我和婉绣正往靖霆他们那边去呢,倾城这是又出了什么事了?我还不清楚。” 新闻刚刚曝出来,傅平辉这还没接到消息,他话说完,钟婉绣就明白过来,刚刚老太太的电话先进来,助理的电话就被阻在外面了。 钟婉绣拿了手机给傅平辉的助理打电话,这边傅平辉也结束了跟老太太的通话。 两人一听,这都是什么事。 这两人是都嫌不够乱的,互相比着来是吧?! 挂了电话,傅平辉脸都是沉的。 “之前倾城流产,这才多久,怎么又是流产呢?”钟婉绣很是疑惑,又生气,“这两孩子也不小了怎么这么没数呢,不拿身体当回事吗?当流产对身体没有损伤吗?” 傅平辉不说话,男人比女人想得更多一些,这一项项的自然不会仅仅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钟婉绣自己念叨着,没人响应她,就忍不住多想,刚刚老太太一句那孩子到底是谁的,简直让人忍不住跟着想歪了。 她头皮也麻,“这都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倾城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能跟叶听鸿扯上关系?” “你别瞎想,叶听鸿刚刚回国,叶承年是顶不住了才让他回来。”傅平辉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给钟婉绣脑子里的无数场大戏落了幕。 钟婉绣这才把心落下来,又忍不住问,“靖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聘修这同意了跟唐家联姻,虽然我不是很同意,他非要坚持,我也让步了,这跟唐家的合作也开始了。 怎么靖霆和唐可嘉又揪扯上?看不清楚唐家那都是什么人吗?天底下没有女人了吗非要跟她凑热闹! 呸!不对!他都跟倾城结婚了,什么样的女人也跟他没关系,傅靖霆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他都是领证了的已婚男人,做的这都是什么事?” 钟婉绣一想起傅靖霆这事浑身都不得劲了,那些新闻,你说是捕风捉影,可是照片清清楚楚的拍着呢。 唐可嘉进了他的房间,出来还换了衣服,任谁能不多想。 就是自己亲儿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钟婉绣也不敢打着包票说肯定没有的事。 唐可嘉怎么就那么正好去了他的房间?怎么就穿着他的衣服出来了? 就这点,发生点什么事儿足够引人遐思了,能给你出来多少个版本的俗情艳事。 “要我是倾城我也生气啊!”钟婉绣念叨了一路,又心疼,“可怎么就能去把孩子流掉了呢?!” 傅平辉不说话,外面的流言是一回事,事实是一回事,可无论怎么说,即便是捕风捉影那也是要有个影子,还是靖霆做了什么才导致了今天这状况。 傅平辉夫妇进了景山壹号别墅,王妈正外面着急地等着呢,见了钟婉绣忙迎过去,“太太。我可是办错事了。” 电话里没说清楚只说两人吵架吵得凶,可是具体也没说清楚,钟婉绣脚步一顿,让王妈说清楚。 “二少爷的行李包里有,有……”王妈一咬牙,“有别的女人的内裤,小夫人就……” 钟婉绣只觉得头皮嗡的一声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许倾城是咬死了要离婚,无论如何也要跟他掰得干干净净,再无牵扯。 因为有期待,才会心痛难过,才会计较他这么算计自己。 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接受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过不去,她不想让自己低到尘埃里彻底没了自尊。 他这样待她,那就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那她就要彻底的自由。 她难过也好,伤心也罢,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跟傅靖霆没有关系。 如若商场相遇,他即便毫不留情,她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掉半滴眼泪,她依然会拼尽全力去维护她想维护的,就算是遍体鳞伤那也是她许倾城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做出的决定,一个人来埋单。 更何况她也未必会输不是吗? 心里面淌着血,她这样疼,可她还是要手起刀落,将心脏上坏掉的肉生生剜掉,即便痛彻心扉,她也不允许自己手软一分。 都说她的心硬,是的,很硬。 硬到她必须对自己下狠手才能继续坚强的走下去。 她不能倒的,青尧还没有出来呢,父母也还需要她,她怎么能倒在这里呢? 倒在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手里。 许倾城眼里浮着泪,“傅靖霆,你到底多恨我,才能用这样的方式侮辱我?一面铁口铜牙的不跟我离婚还要举行婚礼,一边就跑到金城跟唐可嘉颠鸾倒凤,让我成为整个安城的笑柄,你是不是觉得许倾城本来就声名狼藉,无所谓的,我就算是被人当街追着打追着骂也是我活该?你是一定要让我顶着一个傅太太的名头,然后看着你们逍遥在道德之外,却还要嘲讽我吗?” 傅靖霆气的一脚将地上的行李包狠狠给踢开了,挂在包边的小内裤就跟着飞落在地板上,招摇的嘲笑他。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个女人算计至司。 男人冷着脸,气的口不择言,“就这么个破玩意儿,你就认定了我跟她上床睡了,许倾城我他妈也是很挑的,唐可嘉是脸比你大还是胸比你大,我……操!” 许倾城气红了眼,抓起床头柜上一个装饰琉璃直接冲着他脑门砸了过去。 正文 第206章 婚礼取消 这种话不加修饰野蛮地从他嘴里跑出来,将她说的就像是只能靠着身体取悦男人的女人,许倾城气得浑身发抖,头嗡嗡的,感觉自己随时会晕倒一样。 她突然丢过来,几乎要砸到脸上了,傅靖霆才险险地避开。 琉璃饰物从他脸侧擦过去,咚的一声撞在正打开的门板上,又掉到地面上,当啷啷地响着。 傅平辉盯着地上还在打转的东西蹙了眉,看着这满地狼藉,压着怒气盯在傅靖霆脸上,“怎么,你们这是准备拆家吗?” 钟婉绣从傅平辉身侧挤进来,一眼看到许倾城被绑着的手,“这是干什么?” 钟婉绣匆匆过去要给许倾城松了,却被傅靖霆一把拉住,男人面庞上全是执拗,“妈,我们的事你别管。许倾城,离婚的事你不用想了,你要是想不通,你就在这房间里想,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从这里出去。” 他还很有理了? 钟婉绣看到倾城脖子上被咬出来深深的咬痕,那么重的痕迹要用了多大的力气,看得人都触目惊心,更何况是许倾城。 钟婉绣手伸过去,刚要砰,许倾城下意识地避开。 她怕疼。 钟婉绣心里都泛了疼,她想到要是司晨被人这么对待,当母亲的哪里能受得了。 “你弄的?” 钟婉绣回身看向傅靖霆,向来温婉的眸子里全是不赞同和生气。 傅靖霆下颌线绷紧了,他喉结轻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气头上,都顾不上了。 现在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那么怕疼的人,生生受着,一声疼都没有哼。 一看傅靖霆这表情就知道是他干的,钟婉绣的火就压不住了,她上去抽手就给了傅靖霆一巴掌 “你所有的本事都用来对付你妻子了是吧?”钟婉绣气得骂他,她这是生了个什么东西,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你不想离婚,不想离婚你要有不离婚的态度,就这态度? 要谁也得跟他离了。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钟婉绣这样疾言厉色地训斥,脸侧的巴掌火辣辣的疼,但肯定疼不过许倾城。 傅靖霆觉得这一巴掌,该! 应该再狠一点,再狠一点,让他疼得更加彻底。 “你跟我出来。”傅平辉冷着声发了话,这边段恒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手腕上绑着的被解开了,许倾城浑身脱力的坐在床沿,钟婉绣看她这样,心疼得不得了,手掌贴上倾城的脸,“怎么就弄成这副模样?” 一直强忍在眼里的泪,经不住别人只言片语的安慰扑簌簌地往下掉。 许倾城想喊人,可一声“妈”盘旋在嘴边,怎么都喊不出来了。 她很明白,他们之间,没有缘分,强求凑在一起,就是互相的折磨倾扎。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的婚姻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婚姻。”许倾城开口,她的嗓子干得厉害,说话磨得声带都发疼。 “还记得你们在爷爷奶奶面前说过什么吗?”钟婉绣问她,“那时候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婚姻不是儿戏,不是你们说不要就不要了的,也不是说要就要的,那时候你们信誓旦旦说想好了,这会儿又说不合适不行。” “对不起。” 许倾城道歉。她像是全身疲惫,轻闭着眼睛,孱弱得让人心疼。 她说对不起,就把钟婉绣接下来要劝说的话全都挡了回去。 另一边的书房里,傅平辉和傅靖霆父子静坐无语,好半晌,傅平辉才开口,“我这辈子再怎么混,我没让你妈在我这里受过疼,你倒是好。” 傅靖霆双手插进自己头发里,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也不需要辩解。 是他的行为出格偏离了,是他的错。 他心里头也疼,也苦,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联结可能会就此断得干干净净,傅靖霆有这样的预感,伸出手去就像抓住一团虚无缥缈的云烟,再不是能在他怀里笑得柔软的人儿。 傅平辉没再多说,也没多问,他这副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在乎就不会真的跟唐可嘉有什么事情。 可到了现在,又岂是一个解释能够挽回一切的时候呢。 傅平辉无法对他有任何责难,从聘修出事开始,这几年他们家无不被煎熬,所有的平静都是给外人看,内心的伤痛只有自己才知道。 他叹口气,可权谋里掺杂了感情,感情里浸透了权谋,无法纯粹,带来的就是伤。 赵岚下车的时候脚下发软,手扶住车门才让自己没有跌倒。 宋畅忙过去搀扶了一把,“阿姨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赵岚站直身体,“小畅,这次还要麻烦你,陪我跑一趟。” “没事阿姨,你这就见外了。”宋畅扶住赵岚的手臂,今天突然之间傅靖霆和许倾城的八卦新闻疯传,可她却一直联系不上许倾城,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到底有多少真实。 突然就接到了赵岚的电话,说她要去一趟景山壹号,让她陪着一起。 赵岚的目的很明确,“我带倾城回家。”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傅平辉夫妇纵是有再多劝说也阻拦不住,人家母亲上门要带闺女回去住几天,你能说什么。 傅靖霆更是拦不住,他再嚣张跋扈,面对长辈也白搭,赵岚甚至都不问一句缘由。 没有什么缘由。 新闻的真假对赵岚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只知道倾城流产了,这样近距离的两次流产,对她的身体有没有损伤。 看着她憔悴疲惫的模样,赵岚眼里的泪都要忍不住。 许倾城被赵岚带走,回去后给傅家传了一个信息,婚礼取消,傅家他们高攀不起,这婚还是离了吧。 姜文玉看向傅靖霆,冷冷的哼,“那丫头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是不想跟你一起过了。行了,我看也只有离婚这一条路了。” 傅靖霆冷着眉眼,脸上的情绪收得干干净净,猜不透他到底想什么,只一句话,“我不离婚。” “不离婚?不离婚那就是互相折磨,你是想折磨你自己,还是想折磨她?”傅世清气得拿手里的镇石丢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傅靖霆和许倾城的婚礼取消,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魏晓看着唐可嘉显而易见的笑容,“唐小姐还真说对了,这婚礼不会有。” “那是自然。”唐可嘉低笑。 她这几日都很低调,不敢多说一个字。外面的绯闻漫天,说什么都有,她也不多说,一副清者自清的模样,任由风波泛滥。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不过不管是谁,唐可嘉都觉得真的要谢谢这个人,帮了大忙。 “晓晓,收拾准备一下,我现在,可以去安城了。” 正文 第207章 不能便宜了他们 许倾城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赵岚在吃药。 治疗抑郁症的药物,赵岚一直很慎重,她很听医生的话,很努力地在治疗。 不为了别的,只要一想起来自己失控时候给身边人带来的伤痛,赵岚自己也很痛苦。 她希望自己好好的,所以积极治疗,却依然不可否认地,在遇到事情时脆弱得比不上一个孩子。 “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许倾城轻声道,眼里有泪光,她知道自己的事情是让赵岚担心了。 许倾城自己也不知道,那天赵岚怎么就自己找了过去。 可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从赵岚那里汲取了力量。 当时自己的那个状态,十分不好。 “傻孩子,我不担心你,谁来担心你?”赵岚放下水杯,回头看她,“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嗯。睡着了。”许倾城也有些庆幸,万事万物总是有好有坏有得有失,她压力大就会失眠,可这段时间在睡觉的问题上不用太费劲。 身体有自我修复机能,休息够了就感觉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会缓和一些。 “我煮了白粥。你喜欢喝的,去喝一点。” 许倾城应了,自己去厨房盛粥,其实白粥很简单,就是调了稀面粉,又打了鸡蛋煮出来的,老家的很家常的做法,不费时间又简单。 小时候经常喝,家里的保姆说这个粥败火。 许倾城也很喜欢,鸡蛋也都打散了,赵岚平日里喜欢放一点点白糖,点缀一点甜滋味儿,这次就什么都没放,因为没有其他的怪味道,许倾城喝得很放心。 咸菜切丝,青辣椒切丝,调成的小咸菜,很爽口。 许倾城就着小咸菜喝了一碗粥,赵岚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嘴角就染了笑,“怎么就不吃好东西呢。” “这不就很好。”许倾城夹了一根咸菜丝,“我怎么就切不成这样。” “你脑子就不往上面放,怎么能切得好。”赵岚笑她,两个人说着日常,这一刻的幸福平淡得让人心生宁静,似乎那些剧烈的情绪波动都不在。 可是事实上,他们从未缺席。 “傅家那边递过信来了,婚礼取消了,但是他不同意跟你离婚。”那天回来,看到倾城那个样子,赵岚心疼也生气,就把话给递过去了,现在缓过来就觉得自己有点冲动,都说劝和不劝离,她这当妈的也是够冲动的。 “你是不是需要再考虑考虑?”赵岚问她,“外面疯传的新闻,他跟那个女人,是真的?” 叶听鸿那边,赵岚一早就问过了,因为青尧的事情,赵岚对叶家的人过敏,从新闻上看到这两人的名字排列在一起,自然是要问问的。 倾城说是她出了意外,叶听鸿把她送到医院,仅此而已,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在许倾城这里没有什么藕断丝连。 赵岚心里松口气,对这个解释她是相信的。 所以,倾城这一定要离婚,赵岚自然就会认为傅靖霆的那件事儿怕是真的。 “妈,是不是真的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许倾城声音低着,嘴里说着不重要,鼻子却发酸,他们之间何止是一个唐可嘉的问题,“他不同意也无妨,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倾城,你坦白跟我说,当时你同意结婚,是不是因为盛世?” 许倾城没说话,赵岚就什么都明白了,“糊涂!你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婚姻当回事呢?!” 鼻端有些发涩,许倾城抿住唇,她狠狠把情绪压下去,“妈,让你跟着担心了,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 “这是什么?”宋畅盯着这一大堆的东西,咋舌。 她随手翻了翻。 各式各样的营养品,补品还有轻便的服装等等堆满了一整个后备箱。 “你给她带过去。”傅靖霆绷着脸,那表情又冷又厉,煞气腾腾。 看他这表情,宋畅真以为放在她面前的是一系列恐怖玩意儿。 “她,那个她?”宋畅故意地,声音里全是嘲讽,“唐可嘉吗?我跟她可不熟。” 傅靖霆额角狠狠绷了绷,他脸上表情不善,全是风雨欲来的架势。 宋畅才不管他什么表情,你那么对待我闺蜜,我还要给你好脸色?白瞎。 眼看着傅靖霆脸上下了霜,许倾城是不见他,也不收他的东西,但他很担心她。 气头上做的事情理智全失,傅靖霆自问,这些年经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了,可从没有一件事像许倾城这样让他方寸尽失。 宋行正忙出来打圆场,他伸手拉过宋畅,“你陪他跑一趟,就当卖我个面子。” 宋畅是十二万个不愿意,但是小哥开口了那她就勉为其难吧。 车子开到许倾城的楼下,宋畅费劲巴拉地拎着东西坐电梯。 但也太夸张了,几乎塞满了整个电梯的地面。 电梯门关闭前,傅靖霆还是叮嘱她一句,“就说是你送的。” 宋畅,“……” 许倾城盯着宋畅送过来的东西,“你脑子抽了,有钱没地方花啊。” “是。我还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宋畅瘫倒在沙发上,“给你补身体的。” “那我也不需要这个补法。”许倾城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简直哭笑不得,“小票留着了吗,拿去退了吧。” “送人的东西,我怎么还能留小票,肯定是丢了。再说了,货物一经售出概不退货。能用的你就用吧,别委屈自己。这流产了身体也要好好养着,你自己不要不当回事。”宋畅喋喋不休。 “你是把商店全都清空了吗?”许倾城瞪她一眼,她从里面挑出一身面料柔软的棉质卡通睡衣,上下分体的睡衣,印着卡通的小狗。 她看着这睡衣,莫名的眼睛有些发酸。 许倾城垂了垂眼睛,“你这什么审美,买儿童卡通睡衣给我?” 宋畅看一眼,也忍不住跟着吐槽,“可不是,这种地我高中都不穿了,真土。给我吧,这个退了去。” 她上手去拿,却被许倾城避开了。 “算了,留给我吧。返璞归真了。”许倾城把睡衣收起来。 宋畅看看她,又看看睡衣,“差点忘了,你小我一岁,属狗的是吧。” 许倾城笑她,“嗯,记性还不错。” 宋畅忍不住啧一声,不知道傅靖霆是特意选的,还是无意撞彩。 “你和傅靖霆的婚礼就这么取消了?”宋畅有些义愤填膺,“他和唐可嘉真的有事?卧槽,我就这么忍不了,要是我就算是我不喜欢,我也要占着这个坑,不能便宜了他们!” 正文 第208章 这衬衣上有股怪味 “我不想面目可憎。”许倾城深吸一口气,大家都不要谈感情,商场行为就是商场行为,尔虞我诈是正常,三十六计怎么使都看自己了。 盛世,她保得下来还是保不下来是她自己的事。 他无需对她手下留情,她也不会内心纠结她的老公,丈夫,会这样算计她。 一切重回最初。 傅靖霆坐在车里,烟灰从车窗弹出去,便四散在空气里。 所有的柔情蜜意都好比过眼云烟,现在两人之间仅剩的,便只有商场纠葛。 男人眸子沉沉地望着前方,最终他掐灭烟头,黑色的商务车便从小区滑走。 唐可嘉落地安城的第一件事是联系了媒体,有理有据地将时间线捋了一遍,澄清她不过是去傅靖霆房间换下脏掉的衣服。 而彼时房间里没有别人,她的父亲正与傅靖霆在酒店的咖啡厅谈商务。 为了节约时间她没等到酒店送的衣服,而是借用了傅靖霆的衣服,仅此而已。 酒店的视频记录了两人分别的进出时间,如果对她的说辞不予采信,可以跟酒店方核实。 这条新闻放出来至今,没有一个人来澄清,几方势力博弈之下,新闻的热度不降反升。 随着傅靖霆与许倾城婚礼取消的消息出来,基本就为这条新闻画上了句点。 吃瓜群众也就都明白了,看来新闻并非空穴来风,只是不知道是男方出轨在前,还是女方出轨在前。 但没人出来再就这个问题解释,热度就慢慢的降下来。 唐可嘉的解释是澄清了,只是澄清的这个时间点特别诡异,在最该澄清的时候没有澄清,在热度消减时她这番操作反倒是又挑起大家的兴致。 少不了许倾城和叶听鸿又被人拉出来溜了一圈,甚至是许倾城流掉的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坊间讨论热烈,一时之间流言四起,都说许倾城长了一张妖精脸,看着就不安分,这果然是跟旧情人有事,给傅靖霆带了一顶特别鲜绿的帽子。 傅鸿信看着这新闻,啧啧两声,“唐可嘉这番手段可真是高明,她这苦口婆心的帮傅靖霆解释一番,他们之间的合作可就更稳固了。” 傅鸿信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叶听鸿,“你也说了金城唐家是我们的突破口,这么一来还玩什么?” 叶听鸿眉眼沉在灯光里,“那也未必。” “怎么说?” “沉住气等一等。” 叶听鸿没有解释,他在赌傅靖霆的态度,可以说唐可嘉烧了一把火,刚刚好能让他们看清楚傅靖霆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跟许倾城谈好了?”傅鸿信问他,他们急需要盛世在这中间起到作用。 “她对我防备比信任更多。”叶听鸿眼睛瞟向傅鸿信,“你这里有青尧的无犯罪证据?” “是有。”傅鸿信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确定要我拿出来?那你弟弟可就完了,作伪证,叶承年也脱不了干系。” 傅鸿信笑得诡异,看着叶听鸿沉下的脸,他拍拍男人的肩膀,“想办法让许倾城跟我们合作,你放心,咱们是合作关系,我不能看着叶家走向死路。” 叶听鸿将面前的酒喝掉后,男人摩挲着手上的刺青,他缓缓落下手去,“傅靖霆还撑着盛世,不逼到绝境,倾城不会妥协。” “那好办。”傅鸿信嘴角上扬,“我本来也不关心盛世死活,我没动只是因为对付傅靖霆,小打小闹对他没用。不过,如果你需要,给盛世捅一刀子,可比捅到傅靖霆那里强多了。” 叶听鸿没再说话,他从金域妩媚出来,夜凉如水,他忍不住拨了许倾城的电话。 就想听听她的声音。 可惜,两声嘟嘟声后就被掐断了。 唐可嘉看看许倾城掐断的手机,她优优雅雅地喝茶,“小姐有事可以先接听。” 许倾城抬起眼皮子扫她一眼,“唐小姐有话直说,约我出来不会只是品茗听音吧。” 唐可嘉一身时尚的职业装束,许倾城亦然,即便没有撞衫,可风格相同的女人,在一起,谁漂亮谁赢。 对女人,永远不要单单讲气质。 脸蛋,身材,风情都是加分项。 不用说,许倾城自然是全方位碾压唐可嘉。 可那又如何,在唐可嘉这里,许倾城已经败北,婚礼被取消,甚至肚子里的孩子都打掉了,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但无论心里再欢喜,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她今天不是来炫耀的。 唐可嘉很奇怪,从事情出了到现在,傅靖霆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查问两个人的事情,也没有要她作证澄清,更没有提供酒店的视频资料。 总而言之,不澄清。 甚至有点儿想要将舆论往这边引导的意思,不然唐可嘉也而不至于自己坐在媒体前澄清这件事,说到底她毕竟还是未嫁人的,如果说能跟傅靖霆成就一段美事最好,但如果不能,她也不能把自己名声搞臭了。 无论什么时候,唐可嘉都是理智的,她永远要给自己铺一条后路。 但也要谨慎,她要杜绝自己为许倾城做了嫁衣,更不要傅靖霆误会她心机深沉。 所以她才在听到两人婚礼取消后的信息后回到安城,给舆论一剂强心针,在公众面前澄清两人的关系,同时让许倾城百口莫辩。 一个跟前男友可能有染的已婚女人,唾沫星子都要把她淹没了,对傅家而言也是一个污点。 “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许小姐解释一下,我跟靖霆之间没什么的。”唐可嘉开口,将她面对媒体的说辞再说一遍,“听说你们婚礼取消了,我只希望不是因为我影响到了你们。虽然我跟靖霆以前有过口头婚约,但那毕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许小姐不要误会。” 许倾城点点头,喝一口茶示意她,“你继续。” 唐可嘉看着许倾城平淡到淡漠的脸,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这次来安城,靖霆也不让我来见你。但我还是想来跟你解释一下,无论你们以后怎么样,我希望这中间没有我的事情。” 说完,唐可嘉将手边的纸袋递给许倾城,“这是那天我借用的靖霆的衬衣,真的只是借用。” “是吗。”许倾城拿过来,笑笑,“唐小姐既然知道我跟傅靖霆婚礼都取消了,干吗还要把衬衣拿给我?让我确认一下这衬衣确实是他的? 许倾城将衬衣用手指拎起来看了眼,然后又嫌弃地丢到袋子里。 她扬声喊了服务生过来,将手提袋递给服务生,“麻烦帮我扔了,这衬衣上有股怪味儿,我闻着恶心。” 正文 第209章 新欢 唐可嘉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原本的意思啊。”许倾城微笑着,“唐小姐没闻到吗?” 不等唐可嘉说话,许倾城冷哼一声,“还是说唐小姐希望我顺便再回赠你一条贴身内裤?” “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听不懂吗?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懂?”许倾城冷冷地笑,她吹吹手里的热茶,“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是吗?那唐小姐是我见过的人中立得最好的,不过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傅靖霆不同意跟我离婚,那你费再多心机也都是一个第三者的角色。啧啧啧,我没想到唐家的家风竟然这样淳朴。” “唐可嘉,你说我要是找个媒体爆料一下,你那性感的内裤不知道会不会成为第三者的标配,你唐可嘉也能火一把。” 许倾城淡笑着说完,她眼看着唐可嘉的脸色变白变凉了,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即便她是真心想跟傅靖霆离婚,以后婚丧嫁娶互不相干,可是在唐可嘉面前,许倾城也不允许自己失了气势。 唐可嘉嘴唇蠕动,被人这样当面拆了遮羞布,她脸面挂不住,可是这会儿除了否认,她也不敢乱说话,害怕许倾城会背地里给她录音发出去,到时候她才是坐实了第三者的名头,失去的不止是名声。 唐开济这人,自己养小三可以,却见不得别人来给唐家抹黑,到时候她努力换来的在唐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你别乱说话,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跟靖霆,我们俩清清白白。” “是么,这么清白,那你等到老也未必能转正了。”许倾城笑起来,“唐小姐,不如我给你支个招,你干脆承认了,这样我离婚的几率就大,还能帮我在分财产时多拿一些。你说不定就能顺利转正,何乐而不为呢。” 许倾城吊着眉眼,声音里全是讥讽。 可即便是讥讽,唐可嘉也不得不说,她甚至有一分心动,一句“真的吗”差点就问出口来。 不过她到底不是傻白甜,在许倾城的诱供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许小姐,你自己留不住男人,不要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你这样怀疑靖霆和我,有什么用,心胸放大一点吧。”唐可嘉一副知心姐姐苦口婆心的面貌。 许倾城突地冷笑,一杯茶直接泼向对面。 “啊……你!” 唐可嘉惊叫,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脸上,热辣辣的疼。 唐可嘉又惊又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料到许倾城竟然会动手。 “坦白说,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知道一个女人可以不要脸到什么地步。唐小姐还是让我见识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跟我比,虚伪又龌龊,长得丑陋女人我见得多了,长成你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许倾城起身潇潇洒洒地离开。 心里绷了一口气,即便泼了她一脸,这口气也没有舒缓多少。 说到底,她即便昂首挺胸,嚣张霸气不服输,她终究是输掉了她的爱情与婚姻。 这件事未必全是唐可嘉的问题,可终究有这一环。 许倾城去取车,刚要拉开车门,身后突然贴过来一个人,按着她的手就将车门关了回去,手里的车钥匙也被人抢走。 无声无息靠过来,许倾城吓了一跳,她猛回头去看,傅靖霆就站在她身后。 男人的眉目被地下车库不甚明亮的灯光打出一片阴影,他的胸膛压着她的背脊,极尽的贴合度,让两个人之间有种密不可分的错觉,许倾城缓了下被吓到跳的不停的心脏,眉眼间都是冷,“让开。” 傅靖霆没动,压在车门上的手臂往里收了收,将她拢得更紧了一分,“就这么不待见我?” “你需要我待见吗?”许倾城冷着眉眼,妖冶的眼眸里因为透了凉就将她身上的妖娆妩媚散开得透透的,直到现在傅靖霆才知道,她的妩媚风情,只会散在她想散的地方。 虚情假意也好,真心承欢也罢,那也要她想。 这样漂亮的一张脸,眉目间冷峭的滋味儿比那刀子都厉害,薄唇一掀,抖出来的话又呛又硬,“傅少的新欢在楼上,你不该在这里。哦,不好意思,刚刚一时没收助手,泼了她一脸。” “我的新欢不是在这里吗,楼上是谁?”男人声音压得低,因为带了一层沙哑所以在这安静到偶尔只能听到开车声的地下车位区里尽是撩拨人心弦。 许倾城咬住牙根,恨死了他这样,给个巴掌又给块糖,就企图这样粉饰太平。 她手肘猛地往后顶去,“让开。” 身后的男人纹丝不动,他想她,想到心都疼。 可她说不见就不见,说断就要断得干净,生气或者喜欢总是干脆到没有模糊点。 她能说喜欢就喜欢,也能说不要就不要,让他恨得浑身的骨头都疼。 可又不甘心的偏生要往她这里凑。 凑个没脸,还是硬要凑过来。 她的身体是暖的,闻一闻全是沁到骨血里的味道,傅靖霆就不舍得放开,知道唐可嘉跟她见面,连忙赶了过来,看她手起刀落,强势清晰的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可她说什么,让唐可嘉坐实与他的不轨关系,给她离婚争取机会?! 傅靖霆气得脑门都快崩坏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他往别人的嘴里塞? 一想到这个,傅靖霆的心火就噌噌地冒。 “傅靖霆,你放手。不然我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傅靖霆轻嗤,“你别忘了,我们还是夫妻关系,报警我骚扰你?”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叶听鸿的电话再次打进来,许倾城本能的想要掐断,却被傅靖霆抢先了一步,他率先给按下了接听键,按了免提。 “倾城,最近怎么样了,身体好多了吗?” 男人关怀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递出来,不等许倾城说话,傅靖霆率先开口,声音带着讥讽,“叶二少这么关心我太太?” 许倾城上手去抢手机,可他手长腿长,轻松就把手机举到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许倾城气得眼红,压着声音吼他,“傅靖霆,手机还给我。” “倾城,你现在在哪里?需要我过去吗?” 两个人的位置本来就够挤了,再加上一人,简直挤上加挤。 许倾城从他手里抢了手机过去,“不用,我没事。” 说完,连再见也没有就直接挂了电话。 傅靖霆的脸色愈发的沉,他僵着一张脸看她,“到底是你给我腾地方,还是我要给叶听鸿腾地方?” “傅靖霆,不要扯上别人。”许倾城仰起脸看他,心里的疼痛已经扶不平,所以她也就不再强求了,这段时间他和唐可嘉的绯闻甚嚣尘上,他没有任何澄清。 启德股份频繁动作,占了一丁点股权却还能联合其他股东像她施压。 不然唐可嘉哪里来的底气跟她耀武扬威。 他又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跟她说这些模棱两可又纠缠不清的话语。 许倾城咬住牙根,她用力推开傅靖霆,声音冷静,理智又决绝,“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情可以谈,只有利益。商场争斗,无论是你死还是我活,自己埋单。傅少,既然你未曾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会一直被动挨打。” 肩膀的地方依然很疼,伤口痊愈了。 可心里带了伤,怎么也痊愈不了。 女人的车子从眼前开走,两个尾灯隐没在拐角处。 她将两人之间的关系等位在了纯粹的商业谋划上,拉开了清晰的距离。 但许倾城也从未想到,她被动参与的一场商战,她理所当然的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归位到最初,却还是挡不住事件轮换中的雾障。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会晚一点,我最近写的特别纠结,色某人脑子真的有点不够使,尤其涉及商场的阴谋,烦躁的要死,给我一点时间,这几天的更新是我全文非常重要的点,我想尽可能的写好。 正文 第210章 我可以帮你 傅靖霆回来的时候脸是沉的,坐在车里半天没说话。 还是段恒忍不住问他句,“跟唐可嘉谈谈吗?” 毕竟在合作,段恒的角度也是,能谈明白了就不要大动干戈。 既然利益目标一致,谈一谈总是明白的。 “不需要。”傅靖霆冷沉着脸,“动歪脑筋动到我身上,到底是谁给了他们错觉,认为我心胸很宽阔呢?” 唐开济浸淫商场这么多年,傅靖霆不信他看不明白,但是无论是唐可嘉还是唐开济,把着盛世的股权不放,说到底还是想要拿捏他。 傅靖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段恒头皮绷起来,“傅少,你想怎么做?我们正在跟唐家合作,大哥那边最近下面几个高管都被查了,经不起波动。” 傅靖霆眼睛闭起来,眉宇间的矛盾被深深压住,他手掌落在身侧用力压下去,许久才开口,“给唐开济一点教训,如果他不管好自己的人,这合作就继续不下去。” “我有分寸。”顿了顿,又满是疲惫地说,“我会跟大哥说一声,让周潜做好后备方案。” 话说到这份上,段恒就不好再说什么。 唐可嘉气到晕眩,许倾城竟然泼她茶水,还说她丑。 魏晓帮她买了药膏擦拭脸上的烫伤,说是烫伤也不尽然,只是有点儿红,可是唐可嘉脾气暴躁了摔碎了好几个杯子。 唐开济的电话突然打过来,大发雷霆,金城唐家的新项目签约前突然吹了,投资人放话说还有几个法律问题要核实,把唐开济搞了一个懵。 几经打听之下,才有人跟他透了信,“唐总,你知道现在私募的几家财富管理公司以靖杉资本和唐朝财富最有名,几个投资案做得漂亮又牛逼,这个行业里他们要说句话,你说谁还敢?” 傅靖霆那边连句话都没递过来,直接就下手了,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已经不屑跟他们谈判。 既然说不听,那就上手试一试。 “你干的好事!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唐可嘉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是哪块干粮,别以为沾着我唐家的姓就能上天了,我之前就提醒你,要么你能牢牢地握住傅靖霆,要么你就别耍小聪明,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开济气得脸红脖子粗,劈头盖脸地就将唐可嘉一顿大骂,“你去把启德的事情给我处理干净了,跟他们解释清楚,这个项目上我们至少损失了两个亿,唐可嘉这事儿你处理不好,就按照我之前说的,你给我嫁到凌家。” “靖霆什么也没说啊。”唐可嘉被骂得脸色都涨红了,她把魏晓赶出去,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她狠狠闭了闭眼压着脾气回,“爸,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样吧,我去找靖霆再聊一聊,如果需要把启德的事情处理了,那就好好处理啊。” 唐开济砰的挂掉电话了。 唐可嘉深吸一口气,凌家是什么样的家庭,那个凌子越离了两次婚,还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玩得疯出了名的,谁家会把女儿嫁过去。唐开济眼里就从来只有利益,没有儿女。 她不可能走唐开济安排的路。 唐可嘉要见一见傅靖霆,她电话打过去,都是段恒接的,非常客气地告诉她,傅靖霆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问题他都可以转告。 转告? 她不需要转告。 然而几次三番,唐可嘉就明白了,傅靖霆这是有意晾着她。 唐可嘉气得直接摔了自己的手机。 接连几天她哪怕去找他,连傅靖霆的衣角都见不上。 傍晚的时候酒店前台却突然来了电话,“你好唐小姐,有位傅先生说跟你约好了见面。” “傅先生?” “是的。” 唐可嘉脸上突地泛起了笑意,“让他等我一下。” 唐可嘉特意换了漂亮的裙子,还没等下去,酒店的房间就响起了门铃声,她匆匆去开门,外面站着的男人让唐可嘉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你怎么来这里?” “我刚刚让前台给你打过电话了,你同意,才放我上来的。”傅鸿信笑着,他信步走进酒店房间,手臂搭在唐可嘉的肩膀上,手指挑了挑她肩膀的细肩带。 黑色细肩带的裙子,性感魅惑,孱弱地挂在肩膀上,稍微一用力就能扯断,傅鸿信啧啧两声,“这是专门为我穿的?” 唐可嘉脸色一变,她回身抽了件外套要披上却被傅鸿信一把抓住了外套。 “穿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手上的外套被他扯走,唐可嘉抿了抿唇,索性也不躲了,她双臂环胸冷冷地看向傅鸿信,“说好了以后各不相干,傅鸿信,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忘记了?” “怎么会忘。”傅鸿信笑着,他站到唐可嘉身前,俯身亲吻她的肩膀,“不过是看你最近不怎么顺,帮你一把。” “帮,怎么帮?”唐可嘉推开他,不让他碰。 傅鸿信伸手将人拉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反钳在身前,“你想要傅靖霆,许倾城这里就是个阻碍,把她解决了,剩下的,以唐小姐的本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有办法?” “只要你听我的。”傅鸿信将人直接推向酒店的大床,不等唐可嘉爬起来,男人已经压了过去,手掌从她腿上往上滑,啧啧两声,“这手感还跟以前一样。” 唐可嘉蹬他一下,“滚开。” 那动作挠痒痒一样,傅鸿信大笑,他上手直接就将她衣服拆了,“都说女人开了荤时时会想要,这几年有人搞过你吗?” 唐可嘉抿唇,她人仰躺在床上,双腿突然往他身上勾,“我要的,你当真能帮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 安城商界最近人人自危,公众场合都不敢擅自言论。 傅家的内斗波及到了方方面面。 傅靖霆给唐家提出了警告,这一小小的警告让唐开济损失巨大,两方面的合作关系因而差点绷开,倒是给了叶家一线生机,金城的项目叶听鸿借此机会吃进去了大半。 这让傅明辉抓住了先机,傅聘修因为高管涉嫌经济犯罪,名下资产被冻结,接受盘问。 启德股份自爆了雷,盛世被查,许倾城从审讯厅出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傅靖霆,他正接过周潜的手,推上傅聘修的轮椅。 他身侧站着唐可嘉,俏眉往她这边望过来。 阳光普照下,那么近的距离,生生诠释了什么叫咫尺遥远。 许倾城脚步未停顿半秒,迈开步子往前,她很清楚,启德的事情是他们的手笔,拔出萝卜带出根,即便盛世自身做得再严密,从这一点上突破,也打你个措手不及。 许倾城不得不佩服唐可嘉的勇气,拼着唐家也会被牵连的风险,将盛世捅出去,给傅聘修挡了雷。 指尖用力地攥起来。 外界传得沸沸扬扬,金城唐家与傅家怕是好事成双。 他们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傅聘修坐上车,傅靖霆手握在车门上,他面庞绷得很紧,墨色般冷沉的脸上藏着无数的情绪,甚至不曾往那边再多看一眼。 车门关上前,傅聘修开口,“靖霆,我还撑得住,你若是——” 车门嘭一声,关闭。 傅靖霆转身上了另一辆车,唐可嘉匆忙跟过去,她跟在傅靖霆身边低语,“聘修哥这边不会有事,我父亲提交了新的证据,合法的并购合作不存在欺诈,律师也说不会有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我听说盛世和叶家拟定了短期合作协议,你还是要注意的,你大伯他们怕是会利用盛世对你不利。毕竟叶家本来就跟他们合作紧密。”唐可嘉惺惺作态的提醒。 阳光下,傅靖霆扭过头去,就看到女人纤细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孱弱,可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她穿一件宽松的风衣,将身形笼罩住,那个走路间一摇一晃都能攫取男人视线的女人,穿衣风格大变,似乎每次看到她,古板的都看不透身体曲线。 前面有辆车子突然疾驰而入,车子停下,叶听鸿匆匆下车,“倾城。” 他凑到许倾城身边,“出事了,你母亲——” 许倾城的脸突地变了,叶听鸿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不能开车,上我的车。” 正文 第211章 缘分尽了 许倾城匆忙上了叶听鸿的车,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叶听鸿关了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时回头望了下傅靖霆的方向,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的视线短暂交集。 哪怕只是平静的对视,也足够让傅靖霆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了,紧到他整条手臂都在抖。 唐可嘉伸手去握傅靖霆的手,被男人下意识甩开,人差点被他挥出去。 “啊!” 唐可嘉的惊呼声将男人的情绪扯了回来,傅靖霆沉默地看着她,却并没有去扶她,反倒是跟周潜说,“周潜,你送唐小姐回去,我和段恒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唐可嘉无法,只好跟着周潜上了车。 傅靖霆看一眼许倾城离开的方向,问段恒,“盛世什么情况?” “盛世这次伤得很重,启德咬住了盛世在资产合并中有违规操作的情况,巨额罚款倒是其次,盛世现在的法人是许倾城,如果一旦操作不当涉及经济犯罪会被判刑。”段恒实事求是,盛世这次,很难再脱困了。 傅靖霆也没料到唐开济在傅聘修这件事上开出来的条件是吃掉盛世,他不满足于启德持有的盛世小部分股权,而是要将盛世整个吞下去。 段恒自是知道,傅靖霆并不想妥协,但却因为傅聘修不得不妥协。 可在许倾城看来,这却是唐家和傅家联手,要把盛世吞吃干净。 傅靖霆轻闭了下眼睛,再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随时注意盛世那边的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还有,我上次让你查一下唐可嘉,看看她在安城还跟什么人接触,查到了吗?唐开济这一手玩得漂亮,既给了我们恩,又能吞下盛世,在金城的项目上,叶听鸿却没有借着这个时机抢夺本来被唐家占去的份额,这不寻常。”傅靖霆双手十指交叉,黢黑的眸子里是看不透的沉黑,“除非他们之间有利益交割。” 段恒匆忙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傅鸿信去过几次这个酒店,都是晚上,但没有入住信息,肯定是见了什么人。” 段恒没有继续说下去,傅鸿信很小心,他也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话不好说满。 “要不我找个狗仔再跟一跟。” 傅靖霆手指点在上面的资料上,忽地又笑起来,“不用特意跟,找人拍拍唐可嘉在酒店的行动,按照傅鸿信的身量伪造一部分照片,寄给唐开济的夫人。” 唐夫人对这个私生女本来就很有意见,早就想将唐可嘉打发出去了。 不过唐可嘉也算是有本事,让唐开济能高看她一眼。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傅靖霆可没太多时间放在唐可嘉身上,不过,“傅鸿信的脸处理掉,别打草惊蛇。” 段恒应下来,“这我知道,傅鸿信那边,他那个金域妩媚能挖的东西可够多,不过傅鸿信倒是个小心的,要能抓住他这边的把柄,傅明辉就也蹦跶不起来了。” …… 去医院的路上,许倾城一直都没说话。 她的脸色很白,唇很红,整个人安静得吓人。 赵岚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盛世出事,许倾城被调查的消息,恍惚间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摔到了头,脑出血,昏迷不醒。 “你别担心,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许倾城嗯了声,她坐在病床前,人像是个木偶一样没有动静。 叶听鸿很担心,他手按在倾城的肩膀上,“我来守着,你去休息休息。” “不用。”许倾城拒绝,她回头看向叶听鸿,“你不用为我担心,现在不是我能倒下的时候。青尧出事,我爸出事的时候我都没有倒下,你觉得现在能打到我吗?” 她的声音清冷如冰,安安静静地在讲事实,叶听鸿却觉得自己心里被狠狠捅了一下。 那个时候,他还是她的男友,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他最该能够支持到她的时候,他不在,纵是有再多理由都成了枉然。 到了晚上的就餐时间,医院里人多了起来,各个病房间的亲属来来回回,晚餐时间,连走廊里都是食物的味道。 许倾城猛地站起来,“王妈,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许倾城几乎是跑出了住院部,一直到了外面才停下脚步,她一手扶住路边的梧桐树,弯腰压下瞬间涌起的想吐的滋味儿,新鲜空气涌进胸肺让她感觉好了很多。 叶听鸿怕她出事,匆匆忙忙的也跟着跑了过来,“怎么了?” 许倾城摇摇头,一句没事似乎也没有力气说出来了。 “到那边坐会儿。”叶听鸿拉着她过去,让她坐在医院外面的连椅上,“你坐会儿,我去给你买瓶水。” 男人迈开步子,许倾城一句不用还没说出来,他人已经走远了。 看着叶听鸿的背影,许倾城的眼眶突然有些发酸,她曾经的爱情呵,那时候一声听鸿,喊起来整个心头都是暖的,可是后来发生了青尧的事情,许倾城不知道她还应该怎么样跟他相处。 一个少年五年的牢狱之灾。 爸爸被气到中风。 真正的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他是她的爱人,是青尧仰慕的哥哥。 许倾城时刻在想,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到底应该怎么选择。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亲人,就给叶听鸿判上了死刑。 开车的人是叶恺鸿,还有他的两个朋友,一车人坐得满满当当。 但是最后被拉出来顶罪的只有青尧。 被灌了酒不清醒的青尧,醉醺醺地坐在驾驶座上,等候着法律给予的审判。 他还没满十八岁,青尧没有学过车,没有驾照,他压根不会开车,又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尝试开车? 那位老人死于二次伤害。 并非是一次撞死,是看到没有死亡后第二次撞过去致死。 这就不止是醉酒驾驶导致的交通事故,是故意犯罪。 青尧给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 在没有了摄像的情况下,在现场所有人一口咬定是青尧的情况下,到底怎么才能翻案呢? 许倾城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她才实名举报了叶听鸿,只是想逼得叶家能够退一步。 然而,许倾城手里的筹码依然还是有限。 叶听鸿从政途上退了下来,但除此之外,对叶家没有任何影响。 叶承年却贪心地想要一口吞掉盛世,他认为许盛昌中风,盛世面临诸多问题,她一个毫无经验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将盛世再拉起来。 可是,她就是死撑到了现在不是吗。 许倾城突兀地笑,她双手捧住脸,将眼底的泪压回去,青尧曾经说,如果她还喜欢叶听鸿,他可以不在乎。 因为事件本身,跟叶听鸿没有直接关系。 可她又怎么能够在青尧因为叶家坐牢的情况下,毫无负担地继续跟他谈恋爱,结婚? 他又怎么能在她无情的举报后,依然能接受她呢? 所以分道扬镳就成了最终的结局。 在那之前,许倾城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其他的男人,会跟其他的男人有亲密行为。 可在那之后,许倾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跟叶听鸿复合。 包括,现在。 她不接受叶听鸿,却也并不是纯粹的怪责。 只是缘分尽了。 所有事件的发生有偶然性却也有必然性。 许倾城看向自己的手,她盯着手掌心错综的掌纹,突然有些感叹人生复杂。 这一次,她和傅靖霆之间,缘分也该是尽了。 无关对错,只是立场不同。 叶听鸿买了水递给她,许倾城拧了几下没拧开,叶听鸿就接了过去,将矿泉水瓶拧开递给她。 许倾城就怔怔地望着他递过来的矿泉水,久久没动。 一直到叶听鸿问她,“不喝了?” “喝。”许倾城接过来。 她喝了一口,天气初暖,水还有些凉。 只是突然就想到她的耳坠被叶文涵拽下那次,医院里,他拿着矿泉水过来给她,也是这样,看她拧不开就拿过去帮她拧开。 这种事情,转眼就遗忘了。 只是。 许倾城突然看向叶听鸿,“这里有卖糖的了吗?” “有。想吃糖了?我去给你买。” 许倾城点了点头。 叶听鸿脸上突然就现了笑意,这是他回来这么久以来,倾城对他终于有了一点类似于朋友的要求,他不要她对他客气疏离,他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哪怕是无理的要求都好。 这让他心情特别好。 叶听鸿买了一包阿尔卑斯。 许倾城看着这糖,眼睛里染了笑意,“只有这种吗?可是我想吃大白兔奶糖啊。” 叶听鸿一愣,他脸上笑起来,就如这晚霞一样好看,他伸手揉了揉许倾城的头顶,“越大越像个孩子了,等会儿,我再去给你买。” 许倾城嗯了声,声音里带了哽咽,匆匆转身的男人没有听到。 等人走了,许倾城撕开包装取了一粒糖塞到嘴巴里,满满的甜味儿就腻满了整个口腔。 她想起医院天台上他的怀抱和吻。 他说:据说我对许小姐情有独钟,许小姐遇到事情,我来探望,给你送糖。这故事是不是特别甜? 很甜啊,可是你在哪儿呢?! 许倾城突然哭起来,她弯下腰,抱着这包糖哭得眼都肿了。 这世上还会不会有一个人给她买琳琅满目的糖,将医院小超市的所有糖都包了送给她。 还会有吗? 明明这么甜的糖,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全成了苦。 叶听鸿回来,就看到许倾城坐在那里哭得不可自抑。 他拎着一包大白兔奶糖走过去,伸手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赵岚摔得很厉害。 傅靖霆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病房里没见到人,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她。 她哭得那么伤心,任是傅靖霆心里翻江倒海的怒意和醋意,还是没有过去给叶听鸿一拳。 许倾城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平静下来时很是不好意思。 她看着叶听鸿的衬衣被自己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很是不好意思的,“抱歉,情绪有点失控,给你弄脏了,改天我送你一件新的。” 她客客气气地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硬生生又拉开了一截。 叶听鸿沉默着将手掌压在她头顶上,到底什么都没再说。 说什么都是多余,叶听鸿听懂她的意思,两个人之间修复到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是他太贪心了,他想要回以前的倾城。 可是,时间在流逝,人也在变。 倾城在变,他也在变,谁都不要再奢望回到过去,站在现在,看未来,只要每天都有一点点改变,叶听鸿也愿意陪着她一起享受这份改变。 叶听鸿向旁边望过去,树影下站着的男人早已经离开。 傅靖霆竟然毫不留情的对唐家出手,这是叶听鸿没想到的,也就是因为惹恼了唐开济,才让傅鸿信有机可乘。 不然傅聘修不至于这样被动。 叶听鸿自问,如果换个位置,他能不能做到傅靖霆这样。 可无论傅靖霆做了什么,到最后都没有挽回盛世的命运,就如最初所有人能够预计到的,盛世被推进了漩涡中心,成了厮杀的对象。 许倾城擦干了眼泪,她看向叶听鸿,“之前我们讨论过的事情,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晚风吹动长发,女人的发丝在晚风中飘扬,流过泪的脸发干发涨,她如水的眸子里是干脆利落的抉择,她在父亲病床前说过,她自己决策,胜负成败都交给自己。 傅靖霆,谁都不要怪谁心狠。 【作者有话说】 国庆节快乐啊亲们。加更一章(2章的字数,有点心疼嘤嘤嘤)。 今天这章写的我眼泪汪汪。 来吧,亲们,评论区刷起来,让我冷冷清清的评论区热闹一把吧。 正文 第212章 一箭双雕 晚上许倾城让叶听鸿回去,“你回去吧,我妈醒来见到你不会高兴。” 她与他有商业上的合作,却也并不代表可以渗透到生活中。 许倾城找任何其他理由,叶听鸿都能赖着不走,可是赵岚不愿意见到他这个理由,就让叶听鸿不得不离开。 脑出血,做了微创手术已经清了颅内出血,但是清醒的时间不确定。 许倾城伸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的坚持对还是不对。 可是若没有守着盛世的信念,在遭受多重打击的当时她怎么能撑得下去呢。 许倾城微微勾了嘴角,在外人眼里伤痕累累的盛世没有必要拼尽全力去救,她许倾城就是矫情,可是与死亡相比,活下去才更加艰难。 她不想放弃生活,她依然对未来寄予希望,所以才会这样努力地去经营盛世,撑着她的希望,撑着她想给予家人幸福的美好愿望,是她未来精彩生活规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现在,要收手了。 她已经撑不下去了。 住院部的吸烟区傅靖霆占了很久,久到他再吸一根烟都要吸吐了的感觉。 手里的烟点上,吸一口,他直接烦躁地掐灭手里的烟。 “王妈,我出去透口气。” 走廊上,许倾城跟拎了暖瓶的王妈说话。 傅靖霆扭过头去,就看到许倾城穿了外套往外走,还是白天在审讯厅外见到她时穿的衣服,应该是一直在医院,没时间换。 许倾城没有走电梯,她进了安全楼梯,沿着台阶不紧不慢地往下走。 傅靖霆就跟在她上面两层,从扶手的缝隙间偶尔能扫到她的衣角或者看到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背。 楼梯没什么人走,扶手上都沉了灰,有时候会看到明显的手印,傅靖霆贴上去,他的手大,就将她的手印完全盖住了,拿起来,也不见了她手印的痕迹。 男人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眸光多了几分萧瑟。 何时,他曾想过,他连自己媳妇的面都不能见,跟个变态一样不远不近地跟着。 许倾城在医院外的树荫路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抬起脸仰头望着天空,星子漫天闪耀,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不开心就藏起来所有星辉,这世上有不开心的人就有开心的人。 这天晚上许倾城在下面坐了多久,他就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隔着两个景观灯,他也能看到她被灯光打亮的泪眼。 傅靖霆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跟着疼,他精心布地局,最终却是把他自己给套住了。 手指上的戒指,套住的不止是他的无名指,套住的是他的人,他的心,他往后余生之所托。 他不是没想过,可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男人狠狠摸了把脸,可如若再来一次,也一定要是她,即便疼到骨血里互相折磨也还是要她。 许倾城猛地往后看去,总觉得背后像是跟了什么东西,可也没有任何异常,她伸手按按太阳穴,她可能有些精神衰弱了。 风从天地间穿过,这世界紧凑又空旷,所有的纠结苦楚不过是自我折磨。 只有放下,才能心平气静。 许倾城给财务曲总去了电话,很多事情其实都已经做了最坏的规划,说是垂死挣扎也罢,谁都想再争得一线生机。 她有过犹豫,可最终还是做了这一步。 傅靖霆从医院离开,段恒将手里的一份资料递给他,“傅鸿信确实是与唐可嘉有接触。还有,金域妩媚那边,我们有新的收获,大哥已经安排人去跟。” 傅靖霆嗯了声,他又看一眼医院的方向,“开车吧。” 盛世以飞快的速度将账面的现金套现。。 唐锦朝接到消息时整个人脸都绿了,手机就没有停止过,许倾城选的这个时间点太毒,恰逢他们要进行新一轮募资,这支资金暴雷后的负面影响就完全显现了出来,而且一旦形成风暴效应,引起众多人争纷退出,他们多年来打下的资产就全都打了水漂,而且还会留下一个极端负面的名声,这在投资圈里是要命的。 他们管理的是上百亿的资金,许倾城是用一个点撬起了地球。 最关键是风险不是没有提前预警,是傅靖霆没当回事。 唐锦朝不明白,他到底是对许倾城太有信心觉得她不会下这一步狠手,还是就这么想作死。 “许倾城这个壳公司是叶听鸿的手笔,”唐锦朝资料直接拍在傅靖霆面前,忍不住骂,“操!真他妈狠。” 傅靖霆闭了闭眼睛,他料到了许倾城会有动作,却没有料到她竟然狠到这个地步,她就这么信任叶听鸿?! 比对他还要信任? 牙根咬紧了,傅靖霆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她靠在叶听鸿怀里哭得那么伤心,那个肩膀才是她选择的倚靠吗? 傅靖霆手掌压在脸上,突地冷笑出声。 盛世这家破落了几年的企业,早就已经淡出安城经济主流的企业,却在最近的时间里强势回归到主流的视野里。 唐开济气的抽手给了唐可嘉一巴掌,他有意吃下盛世,可现在盛世资不抵债,即便是拿下来也成了负担,而且现在由于启德的事情加上许倾城的暗箱操作通过内部股权激励计划将她自己的股份稀释到了最低,换句话说,目前就持股情况来看,金城唐家才是盛世的实际控制人。 许倾城抽身出去,抽得干干净净,却把烂摊子直接丢到了唐家人手里。 而且还顺利地摆了傅靖霆一道。 这一手一箭双雕可以说是太漂亮也太狠,完全不给敌人留有余地。 唐可嘉脸色铁青,她捂着脸说不出话来,本来稳赢的事情没想到会到这一步。 “还有,你大妈找我,说你一个没结婚的女人也实在不适合抛头露面,容易引起太多流言蜚语。”唐开济冷厉的眸子攫住唐可嘉,“我已经让你大妈去跟凌家商讨婚事,等盛世这件事情处理利索了你就给我滚回来结婚。。” “爸,我们不是说好了……”唐可嘉企图再争取。 唐开济冷冷的看着她,他从桌子上翻出一沓照片拍在唐可嘉面前,“这个你怎么解释,你准备让狗仔曝光之后在金城再无立足之地?凌家好歹是金城主流,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还跟我谈条件。” 唐可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男人我不管是谁,你自己把屁股擦干净了,但凡影响到唐家一点!”唐开济手指点着唐可嘉,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手里的照片被唐可嘉捏皱了,她咬着牙冷脸把那些照片撕得粉碎,“爸,我知道了。” …… “没想到啊没想到!傅靖霆也能到今天。”傅鸿信眉眼里的得意张扬压不住,他转着手里盘完的玉石,一缕狠意从眸底溢出,“风水轮流转,怎么也转到我这里了。” 叶听鸿看他一眼,他手掌盖在杯面上,“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男人起身要离开,傅鸿信掩藏了情绪,笑着看向他,“这么早,就想退场了?许倾城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刀啊,我用的还算是顺手。” “傅鸿信。”叶听鸿脸色也沉下来,“我说了,到此为止。”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不让,空气里一时仿佛有了硫磺的味道,一点火星都能引爆。 傅鸿信突地一声笑,他站起身,手拍在叶听鸿肩膀上,“好,你说到此为止,那就到此为止,我傅鸿信说话还是算话的。” 叶听鸿又看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等人走了,下面的人凑近傅鸿信,“信哥,真要收手?” 傅鸿信一巴掌拍他脑袋上,男人脸上的笑容收起来,“傅靖霆可从来没对我留过情,上次没搞死傅聘修反而把我大哥搭上了,这次怎么也要拉个垫背的。没想到这个傅靖霆还是个长情的,刚刚好。”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下午更新 正文 第213章 傅靖霆出事了 赵岚是在三天后清醒过来的,人是醒了,但是有点迷糊,认不住人,说话也颠三倒四。 医生说大脑皮层受损,要调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有些人几天,几个月就恢复过来了,有些人更慢,也有些人就从此恢复不了了。 但赵岚还是能记住一些事情的,所以医生还是比较乐观的。 许倾城也不知道是医生本身就觉得乐观,还是想宽慰她,但现在,总是要往最好的地方去靠。 盛世的事情许倾城处理得很干脆利落,没有给所有涉及人员一个反应的空间,既然已经到了现在,何必再用情感作为纠结点。 就像是傅靖霆毫不留情地将她拉进了这场战争,她认了。 所以在她的这场谋划里她也毫不留情的将他拉下了水,即便她的手段没有那么光彩,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傅家联合金城唐家对她进行绞杀的开始,就应该会想到她是有头有脑的人,她也会反击,她也会使用计策。 可这时候的许倾城从未想过,她盘掉的傅靖霆的资金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引起偌大的连锁反应。 她去律所的时候恰好碰上唐锦朝,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向来对她客气有加的眼神里带着疏离和讥讽。 许倾城抿唇,她知道这一次让他们损失了很多,对这种眸光倒是也接受。 两个人一个上一个下,碰了个对面,许倾城犹豫着是否打个招呼,唐锦朝盯着她后面跟上来的男人,冷笑了声,“许小姐这婚都还没离彻底,就已经跟旧情人出双入对毫不避讳了?” “你说什么?”许倾城脸一冷,她顺着唐锦朝的眸光回头看了眼,就见叶听鸿正拾阶而上。 叶听鸿? 许倾城也不知道叶听鸿为什么会到这里,唐锦朝是误会了,可是也不等许倾城再说什么,唐锦朝已经往下走去了。 许倾城抿唇,眸光却跟着唐锦朝的视线往下,然后就盯在了路边那辆车上,车窗降下来,男人的手肘搭在车窗上,迎着阳光,许倾城必须眯起眼才能看得清。 男人的轮廓线条更加犀利,似乎清减了很多,整个人透着阴沉。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傅靖霆突地看过来,锐利的眼神鹰一样攫人。 许倾城莫名的心脏猛跳。 “倾城。你怎么也在?”叶听鸿站在倾城身侧,他顺着许倾城的眸光看过去,脚步不着痕迹往她身侧一站,挡住了她望过去的眸光。 “我来找周律师。”许倾城收回视线。 “是吗,真巧。”叶听鸿虚虚地扣住她的肩膀,“一起。” 两人转身往上走,亲密的姿态就全都落在了傅靖霆眼里。 唐锦朝手里的文件啪的一下冲着男人的脸拍过去,“这种女人不赶紧离了,留着过年吗?” 傅靖霆被拍了满脸,他伸手接住唐锦朝拍下来的法律意见书,男人整张脸都沉下去。 唐锦朝上了车,催着司机开车。 傅靖霆还是下意识抬眼去看,这会儿别说背影,连衣角都看不到了。 他以为她心里总会给他留一点点空位,就像他明明可以提前把资金抽掉,却还是放了手。 这一场豪赌,是他赌输了。 傅靖霆脑袋往后仰,手里的文件被他盖在脸上,沉默着,突然却又笑出声来。 唐锦朝回头看一眼,话到嘴边了却什么都没有再说。 唐可嘉到了安城直奔金域妩媚,推门进去的时候傅鸿信正腻在一个小姑娘的丰满的胸脯上,看到唐可嘉身体都不带抬一分的,手臂将小美女搂得紧,“哟,唐小姐怎么有空过来?”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唐可嘉咬着牙,她怎么当初就能认为傅鸿信能有机会登上傅家的核心位置? 简直就是瞎了眼了。 傅鸿信拍拍身边小妹妹的屁股让人先出去。 唐可嘉坐到他对面的沙发里,冷着脸,“你涮我啊,盛世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你让我怎么办。” “这事儿可不怪我啊,我当时说了帮你吞下盛世,你不是如愿了吗。”傅鸿信端着酒杯走到唐可嘉前边,他坐在她身边将人拉进怀里亲她的脖子,“至于说许倾城把盛世掏空了,那是她的本事,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你不是一直觉得许倾城胸大无脑吗,怎么连她都斗不过?” 傅鸿信这话扎到了唐可嘉心坎上,她猛地推开他,“拿开你的脏手,你别碰我。” “脏?!” 傅鸿信桀桀的笑一声,他突然拿了手里的酒杯直接泼到唐可嘉脸上,上去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抽了好几轮,“臭婊子,当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当年你要不是看着傅靖霆在傅氏没有多少地位就过来巴结勾引我,爽够了,看我出事了拍屁股就跑回金城了。啧啧啧,我怀疑,傅聘修那个瘸子你是不是也上过了?你他妈还是我见过的,最他妈不要脸的女人。我这里那个女人胸不比你大,脸不比你好,干起来也比你爽,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儿用处,你当我乐意搞你!” 他说着啐了口,伸手掐住唐可嘉的下巴,“嫌我脏是吧,你还没见过更脏的!” 唐可嘉直接被傅鸿信几巴掌抽懵了,嘴角都见了血,就见房间里突然窜进来几个男人,唐可嘉的脸一下子死人一样的白了。 “这女人给你们了,玩爽一点,别搞死了。” 傅鸿信丢下这话就往外走,唐可嘉猛地扑过去抱住傅鸿信,眼泪都逼出来,“傅鸿信你不能这么对我……” 男人上去拖腿的,拽头发的就把她拖回去按在了沙发上。 身上的衣服被撕掉了,唐可嘉拼命地挣扎尖叫,可她哪里是这群人的对手,少不了又挨了几顿揍。 “傅鸿信,我跟你在一起的照片已经传到了我父亲手里,”唐可嘉咬牙切齿,她是看不上傅鸿信的,他不但被傅家除名,为人也心狠毒辣,她并不想跟他牵涉到一起,可是到了现在,她也顾不得了,“我父亲要是拿着那些照片上门,把我们两个凑成堆,你就要他们这么对待我?你自己脸上好看吗?” 傅鸿信正欲转身出去,突然停住脚步,他忽地冷了脸,“你说什么?” 那些人被挥退,唐可嘉蜷缩起身体,她拿衣服裹紧了自己,“我不知道是谁把照片寄给了唐夫人。” 傅鸿信脸色绷起来,他凑近唐可嘉,冷笑,“你不是说傅靖霆喜欢你?操,你信不信他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 唐可嘉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你的意思是,傅靖霆安排人做的?” 傅鸿信没多言,他叫了人进来,“最近金域妩媚有没有新人进来,有没有脸生的客人,让人去查。” 唐可嘉竖着耳朵听,她敏感地察觉到傅靖霆和傅鸿信之间的纠葛怕是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傅鸿信太阳穴的地方突突直跳,他狠着脸一把卡住唐可嘉的脖子,“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唐可嘉猛摇头,“我也是这次回去我爸才告诉我照片的事情。” 傅鸿信咬着牙,他起身打叶听鸿的电话。 …… 靖杉资本被割了,傅靖霆赔上了全部家当。 叶听鸿提供了一份由许倾城签字的盛世资金出逃境外的证据。 傅家这一夜注定一夜难眠,房间里灯光将夜晚换成了白昼。 傅靖霆盯着许倾城和叶听鸿的联合签字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眼眶赤红,两颊处咬紧出两个深陷的凹坑。 傅靖霆被连夜提审调查。 傅家将信息封锁得死死的,但即便如此,媒体还是围追堵截。 钟婉绣眼泪都流不下来了,傅靖霆早些年所有个人资产已经跟他们切割得干干净净,那时候傅聘修出事,傅靖霆既然回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和傅聘修有约定,无论如何,不牵涉父母。 傅司晨看着二哥被带走,眼泪哗哗地流,她抓住钟婉绣的胳膊,“妈,要不要告诉倾城姐……” 话没说完,被钟婉绣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往外走的男人脚下还是一顿,接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傅世清抽了一晚上的焊烟,在太阳初升时他敲敲了桌面,让律师起了遗嘱,“我手里的股份不留子,不留孙,只留下一代人。” 傅明辉气得当场拍桌子走人。 这么算下来,傅平辉一家就稳稳地压他一头。 但是老爷子说话了,律师的遗嘱也起草了,这事实改变不了。 傅鸿信本来也没有资格参与股权分配,他跟着傅明辉出来,在傅明辉上车前,傅鸿信拉了他一把,“爸,你别心急。老爷子一早就找律师要定遗嘱,他要留给下面那一代人,这想法我们也早就知道了。” 许倾城那孩子不就没了吗。 傅明辉看他一眼,气得给不出好脸色,他这两孩子早被踢出傅氏,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不在遗嘱条件范围内。 “我怎么能不急,傅聘修现在几乎等于把握住了傅氏的半壁江山。”傅明辉冷睇着他,“你办的那些事,你以为没有我给你遮掩,你能平平安安这么多年。” “我知道。” “知道就别那么多废话,你当傅聘修手里没握着你什么把柄?你这次摆了傅靖霆一道,你当他们没盯着你?”傅明辉脸色涨得青黑,“而且,傅靖霆这事,老爷子已经动用了他的关系,不见得多久可能就会摆平。” 如果他这一边一旦把握不住权势,很多事都兜不住底。 这事儿傅鸿信也懂。 “就算是能摆平,傅靖霆这几年怕是也没法正常露面了。”傅鸿信冷哼一声,“一个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的人,出点事,那也很正常。” 傅明辉眼睛眯起来。 确实。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 赵岚恢复了这一阵子,脑子不迷糊了,说话也正常,就是很容易忘事。 有时候出去了,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 许倾城没事就陪着她,盛世没了,她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盛世本来就是员工持股较多,这几年经营不善员工回报也低,这次分红额度巨大,倒是惠及普通员工了。 至于许家的那部分,她给父母留下足以生活的钱,其他的给青尧单独成立了一个账户。 她自己除了必须的,倒是一分钱都没留。 从那此在律所前的匆匆一瞥,许倾城再没有见过傅靖霆,连他的一丁点信息都没有听到过。 只有一些不太正规的舆论渠道,说是傅靖霆的财富公司遭遇了事情。 许倾城没当回事,从盛世抽掉的资金不少,但许倾城心知那些并不足以影响到傅靖霆。 她甚至开始刻意的回避傅靖霆的信息,不听就不会想,不想就不会难受。 半夜里,许倾城做噩梦惊醒,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只记得心情很紧张,很伤心。 她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又觉得肚子饿,许倾城去厨房煮了面条。 白水煮面条,加了一个荷包蛋。 刚吃了半碗,就哗哗的吐。 吐的眼泪流出来,其实他那日让王妈煮的山鸡蛋很好吃。 她已经不太吐了,最折腾的日子都过去了,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 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睡意全无。 许倾城收拾了碗筷,放到洗碗盆时,也不知道怎么的,白瓷碗突然就掉到了地上了摔了个四分五裂。 许倾城盯着碎掉的碗愣了楞,她忍不住跟自己念叨。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蹲下身去将碎片捡起来。 嘶—— 手指被割伤,血珠子一下冒出来,许倾城猝不及防,她狠狠闭上眼睛,将手指塞到嘴巴里舔干净上面的血。 人却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头嗡嗡的,一瞬间她好似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在暗夜里响得像是午夜凶铃。 许倾城头晕,一时站不起来,手机就放在客厅里,她竟然也无法第一时间过去接听。 手机确实锲而不舍得,停了又响,响了又停,直到许倾城接了起来。 宋畅的电话。 “畅畅。” “倾城,傅靖霆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这是2章的内容哟,今天是加更了,记得表扬我哟 正文 第214章 离婚证 安城西部山区间有一条源江,水流湍急,盘旋在山路间。 凌晨时有辆车在山路拐角处失控跌入江中。 许倾城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起警戒线,山壁嶙峋如怪兽一样矗立在深青色的天地间,往下看就是怒涛奔腾的江水。 山口的风呼啸肆虐,在这春日凌晨,明明不至于像寒冬的风凌冽,可许倾城却冷到浑身发抖。 凌晨三点半,山雨欲来,整个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风扑在脸上,将温度全都带走了。 宋畅说傅靖霆的车在这里出了意外,已经打捞了几个小时了,还没有找到人。 外面围了一堆媒体,同样进不去里面。 媒体知道消息已经是很滞后了,距离出事已经是二个小时以后。 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怕是找到了人也不行了。 有家媒体的记者对着镜头解说。 “出事的车主是最近引起争议的傅靖霆,据说涉嫌经济犯罪正被调查中,这次出事到底是纯粹的意外还是其他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救援人员在现场已经连续打捞了三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任何消息,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能看到原江水流湍急,这里又处于峭壁之上,恐怕没有生还的希望,后续将持续位各——哎——你干什么?” “你胡说什么,什么叫没有生还的希望,救援还没结束。”许倾城听不下去,上去就把主持人给推开。 “你怎么回事啊,我们这只是预测,又不是说事实,你怎么推人啊!”女记者差点被推倒不依不饶的对准许倾城,和她一起的工作人员也围上来。 许倾城双目通红,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傅靖霆的车会从这里翻下去。 “哎,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我朋友……”宋畅跑过来,一把将许倾城拉到身后,解释了几句就带着许倾城到了旁边。 “谁都进不去,记者媒体统统拦在外面。”宋畅看向许倾城,“傅聘修在里面,你要进去吗?你是家属,应该能进去。我去帮你问一句。” 许倾城喉咙发干,她不知道自己还担不担得起这一声家属。 宋畅过去问,许倾城站在原地,之前的几个媒体人在窃窃私语。 “那女人是谁啊?” “傅靖霆的前妻还是什么?之前不是要结婚取消了婚礼吗,不知道两个人领没领过证。反正现在也是没关系了,装什么装。” “许倾城?她是许倾城?傅靖霆这才可被坑得很惨,他是靖杉资本的老板,本来把控着上百亿的基金盘子,听说盛世将他套了进去,倾家荡产,前段时间都直接提审了,这罪名要做实了那是要判刑的。” “判刑?有那么严重?我只知道靖杉资本出事,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事跟许倾城有关?” “傅家舆论控制得那么严,基本上风声都没露出来,我也是恰好有个朋友负责这个案子简单说了几句,不过也是讳莫如深,不肯多说。就听说是被自己人搞。前段时间那个许倾城不是还爆出来和旧情人去医院打胎吗,都乱着呢。谁知道怎么回事。” 拦在外面的有警察还有傅聘修派过来的人,总之一句话无关人员不能靠近。 宋畅回来,看许倾城脸色很白,她随手捡了块小石子往那边丢过去。 提醒他们别他妈随便乱说话。 都是一个圈子的,彼此都熟,有时候出来跑新闻,免不了要互相帮忙,彼此卖个面子,宋畅这一警告,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前面突然一阵骚动,警戒线被短暂拉开,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和警察推着担架往外快速地送往救护车。 许倾城奔过去,人被一拥而上的人群撞开,差点跌倒在地上。 人群团团围住拍照的咔嚓声不绝于耳,许倾城手软脚软,她挤进去又被挤出来。 周遭都是乱哄哄的声音。 打捞上来的是傅靖霆的司机,医生已经宣布死亡。 许倾城突然就站不住了,她抓住宋畅的胳膊撑住自己,含着泪的眼看向宋畅,“畅畅,他没事是吧?” “……” 许倾城迫切地寻求认同,她希望这件事是梦,不是真的。 宋畅抱住她。 突然看到段恒,正站在旁边跟那些媒体交涉,许倾城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段恒。” 段恒回头,他眸光透过来,视线冷凉的落在许倾城脸上,但也不过一秒,接着又转过头去继续跟现场的各家媒体沟通。 要他们撤离。 即便是录了现场的视频,即便是现场的视频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他们也发不出去。 傅家的态度很明确,今天的事情不希望有任何报道出去。 全面的,全方位的封锁消息。 十几家媒体在核实了后方信息后陆续撤离。 现场除了搜救人员,空旷得看不到人影,嘈杂声消失,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段恒这才看向她们,只一句,“许小姐,这里跟你没有关系,回去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宋畅气的蹦起来被许倾城一把拉住了。 段恒没再说话,男人的脸上是冷硬疏离,处处都是陌生。 许倾城胸腔里压着重重的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看着段恒转身离开,视线都模糊了。 天空里下起了雨。 细细密密的小雨,一点一滴从天上坠下来,像极了人的眼泪。 宋畅拉住她,“你在这里也没用,下雨了,去车上等等。” 许倾城不动,宋畅啧一声,“那你等我会儿,我去拿伞。” 宋畅跑开,许倾城茫然地站在这里,她仰起脸来任由雨水冲刷到她的脸上。 段恒推着傅聘修出来,上车前,傅聘修看了眼许倾城的方向,“段恒,拿把伞,推我过去。” 一柄黑色的大伞移到她的头顶,许倾城睁开眼,就看到段恒撑着伞站在她身前,他将手里的伞塞给许倾城,这才走到傅聘修身后。 傅聘修从轮椅上看向许倾城,这个男人无论任何时候他的表情都冷淡到让人窥不透。 可此刻,显而易见的伤痛沉淀在他冷色的脸上。 “生死有命。傅家已经决定放弃救援。许小姐也请回吧。” 傅聘修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地间,和着江水拍岸的声音,像是带着回响,给她判了刑,所有的希望都断送在这句话中。 手里的伞撑不住掉在了地上,眼泪不值钱,混着雨水无声地往下流淌。 傅聘修看一眼她身后跑过来的宋畅,偏头吩咐段恒,“我们走吧。” 警方也撤离了,警戒线还保留着提醒大家注意,傅聘修的车也从眼前驶离。 许倾城要去出事的地点,被宋畅死死地拽住了,“那边护栏都损坏了,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许倾城不听,她要过去看看,宋畅怕她出危险,又拉不住她,气急之下给了许倾城一巴掌,“倾城你冷静一下,回家。我要直到你这样,我不会告诉你这个消息,不会让你过来。” 宋畅将许倾城塞进车里送她回去,路上她一言不发,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让她洗了澡,喝了红糖姜水,宋畅死逼着许倾城去睡觉。 “畅畅,我睡不着。”许倾城抓住宋畅的衣袖,“他怎么会出事?是意外还是蓄谋?” “你别想那么多,躺下休息,睡不着也要睡。” “他们议论的,是真的?”许倾城抿紧唇,“畅畅,你知道什么,说给我听。” “我不知道。”宋畅瞪她,“现在先睡觉,睡好了,我带你去找我小哥,有什么话你可以问他。但是前提是,我要觉得你精神可以,否则一切免谈。” 许倾城躺在床上,她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他。 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他说,“你闭上眼试试能不能睡着。” 那时候他的心脏跳得很有力,让人安心。 眼泪无声地流,顺着眼角滑下去,浸透了巾被。 可是你再想,想再多,他不在。 她对他有伤心,有难过,但她其实很明白商场竞争当中的残酷,她把他推开,只是想要让彼此只站立在商业竞争的源头,谁都不要去考虑情感,是胜是败就不会心存怨恨。 胜败是兵家常事。 她不想怨他也不想恨他,她只是想把他们两个人变成陌生人,这样无论怎么做,都只是商业竞争。 都只是商业竞争而已。 他算计盛世,是他正常的商业手段。 她将盛世资金抽掉,是她正常的商业手段。 不存在私人恩怨,不掺杂爱恨,就算是败了,也只怪自己筹码不够足矣。 可她从未想过今天。 从未。 即便两人再无瓜葛,她也希望他在这世界一隅,平安。 傅家那边封锁了所有消息,出事的细节一律没有对外公布。 两天后傅世清带领所有傅家人去了一趟傅家公墓,除此之外,关于傅靖霆的信息再没有一丝一毫传出来。 死亡。 只有在自己身边发生才能知道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他还不到三十岁。 许倾城手指几乎将掌心抠破,她并不知道盛世抽掉的资金会用来作为资金出逃境外的证据链条中的一环。 宋行止看向她泛着红的眼睛,“靖杉资本抽干了,傅靖霆早几年就从傅家抽身出来了,不然波及到的不止是他个人。他的家人同样备受冲击。几百个亿的资金,多少投资人的心血,说没就没了。那些投资人不逮着他不放逮谁?傅家爷爷为了他的事,变卖了他的所有古藏,他久未出山,也舔着老脸去求人,好不容易算是摆平了。” 宋行止嗤笑一声,“好不容易摆平了,人没了。” “小哥!”宋畅不满他这样夹枪带棒的说话。 “你就这么恨他,想要他死?”宋行止将手里的烟掐灭,“你跟谁合作不好,你跟傅鸿信,当年傅聘修差点死在他手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倾城,不是他不想收手放过盛世,是他收不住。” 眼泪啪啪的往下掉,许倾城想说她没有找傅鸿信,可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心脏被豁开了,狠狠的淌着血。 “我知道的就这些。”宋行止起身,“不管对错,事情已经这样。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宋畅赶紧跟出去,她一脚踢在宋行止的腿上,“你都说的什么话,倾城已经够难受的了。” 宋行止眸光睇向她,“难受,也还是活着。” 一句话将宋畅堵的死死的。 许倾城哭的要喘不过气来,胸腔里都被掏空了一样,空落落的,又疼,疼的像是要将整个人劈开一样。 是她病急乱投医。 是她。 许倾城冲到叶氏集团,叶承年看到她血压就上升,被叶听鸿拦住了。 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 “倾城,有什么话我们——” 当着所有人的面,许倾城狠狠的,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巴掌煽了过去,煽断了叶听鸿的话。 “你利用我。”许倾城眸子里带着火,满是伤痛冰冷的火焰,生生的将叶听鸿烧灼。 她的声音沙哑,透着漫骨的恨意。 四个字,道尽了所有。 叶听鸿无可辩驳。 哪怕这件事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可他没有阻止,没有阻拦,就是他的问题。 许倾城突地就笑起来,张扬肆意的笑,笑到眼泪都出来,“叶听鸿,不要再跟我说你爱我,你不爱我,你爱的永远是你自己。” “倾城。”叶听鸿抓住她的手。 许倾城狠了力的甩开他,声音尖利的上扬,“别碰我。我跟你,没有以前,也没有以后。” 女人决绝的离开,她眼里的泪毒液一样甩在他的脸上。 如果说之前他们的分开,她眼里的怒意与冰冷带着对爱人的失望与不认同。 那现在却是对叶听鸿这个人,彻彻底底的失望。 叶听鸿深吸一口气,他双手用力在脸上抹了把,他知道,从今往后,即便没有傅靖霆,他也再走不到许倾城的心里。 空气里,耳朵里,心里,还有那个姑娘一声声喊着的听鸿。 可他再找不回当初最美好的时光。 周围的人都被驱散了,叶承年看向他,“天下那么多女人,何必——” “大哥。”叶听鸿打断他,“到此位置了,叶氏我是不会进来,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 傅平辉将两本离婚证放在了傅世清的眼前头。 老人盯着这证书,嗓子都是哑的,“那小子办好的?” “是。靖杉资本出事之前,他委托律师办理了。”傅平辉顿了下,“许倾城应该还不知道。他一直拖着,死活不肯离婚,怎么都不肯离。” 发着狠的说到了地狱里,她许倾城也只能是他傅靖霆的妻子。 却没想到最后自己悄悄办了离婚。 傅平辉想起来,两个人结婚没有婚前公证。 靖杉爆雷,婚姻存续关系下,许倾城脱不了干系。 傅世清忽地一笑,笑容里俱是沧桑,年迈的老人,眼角竟也有了几分湿润。 “这事,他办的还像个男人。” 傅平辉垂了眼,他膝下两子,接连出事,再挺的肩背也似被压弯了。 傅世清点点桌面,“让人给那丫头送过去,她跟我们傅家,跟靖霆没有缘分。跟下面的人说一声,不要为难她。” 【作者有话说】 我两章合并为一章更新了。 今天没有加更了哦,明天我要上班了嘤嘤嘤下午要存稿了 正文 第215章 愿宝宝健康平安 傅家安排律师来见许倾城。 给了她三样东西。 一本离婚证。 一枚备用钥匙。 一块碎掉大半的玉制平安牌。 她找律师起草的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字发给了傅靖霆。 律师几次上门,都被他赶了回来。 后来也不让律师上门了,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签好之后邮寄给他,至于他怎么想,都随便了,她当时已经做好了打离婚官司的准备。 却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收到了离婚证。 怪不得靖杉资本出事,她没有接到任何盘问消息。 因为,那时候她就已经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许小姐,这套房子是婚前买的,之前就登记在你的名下。所以没有被执行。”律师将钥匙放在许倾城面前,许倾城要很努力才能不让自己掉出眼泪来。 那套房子本来就是她的,几经转手到了傅靖霆手里。 那时候他给她备用钥匙,让她自己设密码和指纹,她没要。 她那时候只当他是要给她这个情人一份补贴。 却没想到在今天这枚备用钥匙还是转到了她的手上,成为她的产权所有物。 “这块平安牌,是从失事的车里找到的。钟夫人让我给你带过来。”律师顿了顿,“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人已经没了,过去的就都过去吧。以后,各自安好。” 平安牌缺了大半,许倾城接手的一刻,眼泪就控制不住了。 她说她要送给他一块山水牌,小图她都绘好了,特意让师傅给她开的料子,可是她只雕刻了一半,后来因为发生那些事情,就再也没有继续雕刻下去,丢弃在了他的书房里。 一块本就不完整的山水牌,现在碎掉了,碎了大半,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这块保留下来的残片上没有任何雕刻勾勒的痕迹,是因为她未曾雕刻完整。 许倾城想,如果,如果她全都雕刻完整了,是不是就会保他平安?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律师让许倾城签字。 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她知道她这个字签下去,就真的再跟他,他的家庭没有半分联系了。 “许小姐,我还要回去复命。”律师在催。 许倾城签上名字的一刻,一滴眼泪就那么垂下去,直直地砸在了她的名字上。 律师看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将文件收起来。 许倾城送他到门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妈……钟夫人,身体还好吗?” “钟夫人几番住院,伤痛毕竟难免,还需要时间调整。” 律师说完就离开了。 许倾城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电梯门开,宋畅恰好拎着包出来,她出来,让律师进去。 “谁啊?”宋畅问许倾城。 “傅家的律师。” “来干什么啊?”宋畅边问,边拎着包跟许倾城进门,眼睛瞥见客厅茶几上摆着的离婚证,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收拾了点东西,这阵子我都住你这里。”宋畅把包放下,回头就见许倾城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疼得满脸的冷汗,“倾城,你怎么回事?” 肚子疼得厉害,疼得站不住。 许倾城一把抓住宋畅的手,“快,送我去医院,送我去医院,快点。” 宋畅手忙脚乱的,她抓了车钥匙,将许倾城扶起来,“能走吗?” “能。” 按照许倾城的要求,宋畅直接把她送到了许慧那里。 “有滑胎的迹象。”许慧看向许倾城,“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太弱了养不了孩子。这个孩子我之前就说了风险比较大,你本来也是想要打掉的,现在再来保胎还有必要吗?” 宋畅直接惊呆了,“你不是,你不是把孩子打掉了吗?” 她跟许倾城不说经常见面,但也隔三岔五的碰面,那时候外面说她流产了,宋畅当时看他们之间的那种状态,觉得流产也是对的。 婚都要离了,还留个孩子下来干什么? 宋畅就压根就没再问过许倾城这事,而且当时傅靖霆不是买了N多补品让她给许倾城送过去吗。 “你这瞒的也太深了,我压根,一点都没看出来。”与其说是没看出来,不如说宋畅压根就没往哪里去想。 许倾城不在外面吃东西,她总说没胃口,就喜欢吃水煮面和鸡蛋。 要么就是水煮青菜。 她们减肥的时候不也这样吃吗。 宋畅当时还说她都这种时候了还减肥,保持精神状态和身体健康不比什么都强。 但她也只是说说,许倾城不说什么,宋畅也就懒得再说了。 知道吃饭就好,总比一句没胃口什么都不吃了要强。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吃这种的才不会有严重的孕吐反应。 许倾城本来就瘦,她身高也够,小肚子起来一点点,衣服一遮什么都挡住了,压根就看不出来。 宋畅有些发愣,倾城的意思是要保胎,许慧显然不赞同她的做法,“倾城,你任性也该有个头,如果这个孩子月份已经很大了也没有健康问题,我可以同意你留下来。现在是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在初孕期的用药也会有造成畸形的可能,为什么一定还要留下来?” “小姑。你也说是可能,也有可能没问题。”许倾城声音哽咽,“我是想要流掉的,但是现在,我想要留下它。” “怎么又改主意了?你不是跟我说过事情办完了你空下来了做手术?”许慧气得把检查的本子拍在旁边的病床上,她是真的生气,她这个侄女聪明又漂亮,怎么这会儿就拎不清呢? “小姑,你帮帮我。”许倾城说话间眼泪掉下来,这可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如果他的意外是她无意中造成的悲剧。 那又怎么能让她再亲手杀掉他和她的孩子?! “你还这么年轻,你以后就不准备再嫁人了?你带着个孩子你觉得你好嫁人吗?”许慧说的话不好听,可是是实话,再说她已经离婚了,傅靖霆已经死了,她到底是犟的哪门子的性子一定要这么搞。 许倾城偏过头去不说话,她这性子犟起来谁都拽不回来。 许慧忍着气出去了,宋畅赶紧也跟出去。 “小姑姑。”宋畅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问,“孩子真的会有问题?” “我只能说不是百分百,但是几率会比较大。”许慧叹口气,“最主要的是,你看她那样子,她的身体撑不住。为了生个孩子去半条命。万一孩子有问题,以后可怎么办?” “她这怀孕几个月了?我以为她真的流掉了,新闻上都说……” “按孕期算,三个月了。”许慧叹口气,“倾城晕血,上次因为见了血人都晕了。将错就错吧,反正她也没打算留下来。她跟我说的是盛世的事情结束了她再过来做手术,你们今天来,我连手术单都开好了。结果告诉我说要保胎。” 当时,她可能真的没打算留下来。但是,此一时彼一时。 许慧折身进去,“我跟你约法三章,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心态放平,如果实在保不住就不要了。如果保得住,下个月做无创DNA,如果有问题……” 许慧看着许倾城泪汪汪的眼睛,终于还是没忍心,“如果有问题,再做个羊水穿刺。孩子没问题,我二话不说。孩子有问题,那就不能留。你要不听话我会直接跟你妈说。倾城,这不是你想不想生的问题,你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孩子负责。” 许倾城点头。 “宫腔有积液,孕激素水平很低,需要肌注黄体酮针剂,口服保胎的药我一会儿开上,宋畅你去帮她缴费领药。” 宋畅忙应着。 许慧又嘱咐许倾城,“这段时间你要绝对的卧床保胎,禁止一切活动,一周后来检查。还有最重要的,要保持充足深度的睡眠。你家里这情况,谁来照顾你?” “我,我。”宋畅忙举手。 许慧看了她俩一眼,没说话,转身出了病房,“你跟我过来吧。” 宋畅握了握许倾城的手,无言地给她力量。 许慧又详细跟宋畅解释了要注意的事项,从医院里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车子开在马路上,车厢里一时很安静,宋畅看向许倾城,“你想好了?” “想好了。”许倾城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可回答却毫不犹豫。 她手掌压在自己眼睛上,“畅畅,这孩子哪怕有问题,我也要生下来。” “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吃?” “山鸡蛋。” 许倾城脱口而出,说出来的瞬间眼睛就红了。 宋畅看她一眼,“你要真想要这个孩子,你得先把心情放轻松了,倾城,想想好的事情。” 许倾城苦笑,“我想不到。畅畅,你跟我说说,有什么欢乐的事情。” 她怎么想好的事情,脑子总是不自觉地会想到那天凌晨的原江。 事故后的第三天,有人说尸体已经找到了,不然傅家也不会无故开启傅家公墓。 许倾城很想问一问,可是傅家让人把离婚证给她拿过来,态度很明确,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妄自打听。 她便只能在脑子里一遍遍地想,一会儿想人真的走了,一会儿又想做梦吧,说不准明天突然又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她就像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酒醉的人,昏昏沉沉分辨不清楚哪里清醒哪里醉。 “想一想宝宝的名字吧。”宋畅问她,“你想过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吗?想过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因为没想到会真的留下它,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 “那你想一想啊。” “好。” …… 许倾城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算是稳定下来。 她不免松口气。 赵岚的情况恢复得不错,只是始终不如之前脑子更灵活。 但日常生活倒是没问题,只是想问题总是要慢一拍,医生说有忧有喜,她这样不多想,人倒是开朗多了,不太容易钻牛角尖,没有再出现抑郁的行为特征。 赵岚摸摸许倾城的肚子,“不闹腾你了吧。” “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缘故,对新的生命总是充满期待,许倾城感觉赵岚比她都要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这让许倾城心里一块重石落下了地,她真的害怕妈妈不同意她把孩子留下来。 “这孩子是个调皮的,以后也少不了让你操心。” 许倾城伸手抱住赵岚,“妈,谢谢你。” “你这孩子,怎么说几句话就掉眼泪。你小姑姑不是说了,你要开开心心,才能对孩子好。”赵岚伸手拢拢许倾城的头发,“前几天你不是说去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 许倾城撒谎了,唐筛的结果不好,抽了一管子血去做无创DNA。 结果小姑姑没跟她说,只有让她再去做一次羊水穿刺。 她前几天去做了,说是二周以后给结果。 许倾城看着外面阳光明媚,肚子里的宝宝经历了那么多还坚强地呆在她的肚子里,已经五个月了,穿紧身的衣服就能看到明显的孕肚。 “别担心,你要放平心态,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要了。” 许倾城没说话,她盯着外面那么好的阳光,她很想让那个孩子也晒一晒太阳。 “妈,今天天气很好,我想去五相寺拜拜,求个平安。”许倾城扭头看赵岚。 “嗯,也好。出去走走,不要天天闷着。” 许倾城真的觉得自己仿佛好久不见阳光了,不是仿佛,是确实。 她这段日子谨遵医嘱,除了上厕所几乎都是卧床,她怀孕五个月了,可是体重都没有增,前期体重掉得太厉害,现在能维持住原来的体重就算不错了。 许倾城穿了一条舒适的黑色打底裤,孕妇穿的裤型,肚子的地方是宽松的,其他的地方倒是跟平时穿的看不出两样来。 她穿一件韩式的宽松T恤,踩着一双小白鞋,带着棒球帽就出去了。 俏生生的像是年轻的大学生。 阳光,生命力强韧。 她画了淡妆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许倾城知道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她的精神力量一定会传达给肚子里的宝宝,她要昂起头颅往前看。 宋畅来接她,看到许倾城这身打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漂亮!精神!” 许倾城轻轻的扬了一个笑容,“我不能总是自怨自艾,我希望我的孩子活泼有趣,不应该被我阴郁的心情影响到。” “都说女人为母则刚。”宋畅揽住许倾城的肩膀,“给你点个赞。” “走吧。” 恰逢阴历十五,来上香拜佛的人特别多。 许倾城虔诚的跪拜,她手里抓着一个经过她修饰的碎裂的平安牌,上面已经勾勒了图形,沿着碎裂的边沿几笔勾勒出台阶的模样。 唯愿菩萨保佑我儿健康平安。 都说虔诚的祈愿都会被菩萨收到。 许倾城希望在万千祈祷中,不止是上苍,她直起身亲吻手中的平安牌,希望你也能保佑这个孩子平安健康。 又求了平安符,许倾城才从寺里出来。 两个人沿着台阶往寺庙外走去,许倾城突地停住脚步。 “怎么了?” 宋畅跟着许倾城望过去,就见到钟婉绣正在寺庙进门的铜鼎处上香。 时光终究是刻印在了她的眼角眉梢间,阳光嵌进了她眼角皱纹泛起的褶皱里。 想到自己的孩子,钟婉绣的眼睛里就带了泪,在阳光下那抹晶莹被照的很透彻。 作为母亲,她可以放弃一切,仅希望全家人都平安喜乐。 可一次次,她都无力的只能旁观这一切。 若有来世,远离是非。 许倾城脚步迈不动。 钟婉绣上完香,手臂被傅司晨拽了拽,“妈。” “怎么了?”钟婉绣在傅司晨的提示往旁边看过去,就看到了站在一侧台阶上的许倾城。 “阿姨,你们也来上香啊。”宋畅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率先打了招呼。 钟婉绣应了声是。 许倾城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喊什么,嘴巴张了又张,都没开了口。 反倒是钟婉绣看着她率先开了口,“倾城看起来气色不错,比那段时候好多了。” 是儿子放在心里呵疼过的女人,即便是最后走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钟婉绣也不忍苛责。 她的话语那么温柔,没有任何芥蒂。 许倾城眼泪就忍不住了,她低声的说,“阿姨,对不起。” 钟婉绣垂眸苦笑了下,什么也没再说,“我们还要进去拜拜,先走了。” 傅司晨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倾城姐姐……” “司晨。走了。” 前面钟婉绣喊了声,傅司晨闭上嘴巴,快步的追上钟婉绣。 傅靖霆的这场意外事故导致的灾难在傅家还远未结束,傅氏集团因为内部权力更迭导致股票大幅下跌,有境外资金盘踞想要收割整个傅氏集团,斗争也日趋白热化。 傅聘修力挽狂澜以微弱的优势将傅氏摆脱出来,不过傅氏还是元气大伤。 媒体曝光了金域妩媚的多项违法犯罪事实,被停业调查。 傅鸿信虽说脱离了审查,但是封掉了金域妩媚就封掉了他资金来源,封掉了他洗钱的途径。 这些都已经距离许倾城很遥远。 傅聘修和唐糖结婚了,因为距离傅靖霆出事太近,只对外公告了,却并未举行婚礼。 与傅聘修结婚一同登上热搜的,是他已经五岁的儿子。 与此同时,傅老爷子股份将均分到重孙身上的新闻也同时爆了出来。 宋畅盯着这条新闻卧槽了半天。 然后就看向许倾城的肚子,“我干儿子值钱了。” 许倾城拿了手里的杂志直接拍在宋畅头上,“前阵子出了乱子,唐墨森差点被人绑走。” 宋畅默了默。 他们这些人最懂这些事件代表的是什么。 宋畅自己就是例子。 还好,虽然没有刻意隐瞒,可是也确实刻意隐瞒了。 许倾城怀孕的事情,除了赵岚和许慧,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畅畅,谢寅邀请我好几次了,趁着这个机会,我想过去试试。”许倾城深呼出口气,“那边的医疗水平也会好一些。” 她敏感的抓住许倾城的话尾,“检查结果是不是出来了,怎么说?” “你别瞎想,没问题。结果怎么样对我来说,本来也不重要。”许倾城垂下眼帘,“而且,我这肚子,藏不住了。” 她不想招惹其他的麻烦,到了现在,这孩子生下来也是她一个人的事。 这可能是这一世,她与他最后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 三合一了,今天六千字哦,也算是加更了哦 正文 第216章 看到跟他很像的身影 许倾城出国手续都办好了。 她赶在出国前去了一趟监狱,青尧的伤好了,最起码现在看不出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说年轻,恢复得快。 许倾城跟他说了盛世的事情,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带过了,青尧倒是看得开,反过来劝慰她,“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话不是你的口头禅吗?忘记了?” 许倾城愣了愣,突然笑起来,她手掌贴在脸上让湿润的眼睛就此停止,不要流泪,“你说得对。” “姐,没有过不去的坎。” 竟然轮到他来安慰她了,许倾城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臭小子!” “我要出去半年,青尧,爸妈我委托宋畅帮我照顾,你这里,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许青尧没问她为什么出去,许倾城也没有说。 出国那天许倾城没有让任何人送她,她自己打车离开,让司机师傅开车绕去了景山壹号别墅区。 车子停在外面,许倾城走进去。 别墅的门开了一扇,院子里的花草因为天气渐热起来,长得很疯。 莫名就多了一份萧瑟与荒凉。 钟婉绣请了园丁在修剪,大把大把的杂草清出来,院子里就有了秩序。 傅平辉从别墅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毛绒狗狗玩偶要丢掉,被钟婉绣拦住了,“你拿的什么?” “我看这上面染了色,弄脏了。”傅平辉将玩偶递过去。 钟婉绣拿过来,看着,眼眶就红了,“靖霆是混,可他心里也难受。那孩子要是能活着,就是属狗的。洗一洗放着吧,就当留个念想。” 钟婉绣让人拿去洗,傅平辉拉过她的手,看她拔草时勒出的红痕,“让他们去做吧,以后这里安排好了,我让他们定期过来清理清理,里里外外的都打理着,就当他还住在这里吧。” “嗯。”钟婉绣一声嗯,就忍不住哭起来。 傅平辉也红了眼眶,伸手将钟婉绣拥住,拍拍她的背,温柔安抚,“好了。” 风将他们的声音送出来,吹在许倾城耳畔,吹得她耳侧的发丝轻轻地动,眼泪无声淌下来,许倾城将一串风铃挂在了别墅外面的铁艺栅栏上。 风一吹,叮铃铃地响,响得脆耳。 像是在指引人回家。 钟婉绣听到声音出来,就看到栅栏上挂的风铃,前面拐角处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傅平辉问她,“谁放在这儿的?” “不知道。”钟婉绣关上门,还是将风铃挂在了门上。 直到许倾城乘坐的飞机飞走了,许慧才接到消息,气得脸都红了。 宋畅,“小姑姑,怎么了,是不是检查结果不好。” “不是。”许慧忍住鼻端酸涩,“孩子没问题,是倾城,她现在已经出现血压上升和水肿的迹象,我们怀疑是子痫前症。她惯会装的没事,这是要命的。这孩子,怎么脑子就那么轴。” 没有治疗的良药,结束妊娠,症状自然就会慢慢消失。 可是让许倾城打掉孩子,不要了,怎么可能。 宋畅忍不住叹口气,谁能劝住她,她心里的执念来自于那个已经不在了的人。 谁能真正体会她心里说不出的苦?! 但愿老天眷顾。 …… 傅靖霆离开后的第二十个月。 关于安城大大小小的新闻随时见诸媒体,有些事被遗忘,有些事又重新被提及。 在撑了一年之后,唐开济就决定甩掉盛世,申请了破产手续,经历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走到了资产拍卖的阶段。 许倾城从机场出来,她穿一身驼色针织长裙,同色系外套,长发扎在脑后用一条丝巾系起来。 时间给她的美丽增色了一抹温柔,却依然不遮掩她本就艳丽的风情。 高跟鞋踩在机场光洁的地面上,行李箱的轱辘声哗哗响着,即便大家都行色匆匆却依然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这个细腰长腿的女人。 “姐,这里。” 白色T恤和黑色外套,黑色休闲裤和运动鞋,短得刺猬一样的头发也挡不住他精致的五官,被训练出来的高大健硕的身材往那里一站引来一票回头率,这个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气质格外扎眼。 一年前因为警方一份公开的视频证据,许青尧被无罪释放。 金钱补偿对他们而言不是必须的,可这个无罪的证明文件却让许倾城高兴得哭花了脸。 “你怎么来了?宋畅说她来接我。” “畅姐说有急事。”许青尧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左右地看看,“就你自己。” “不然呢?” 许倾城睨他一眼,率先往外走。 “我以为寅哥跟你一起回来。” “他忙。许愿还有个检查要做,再过阵子他们回来。”许倾城问他,“你开车过来的?驾照刚拿出来就敢上路?” “没,打车。” 许倾城只顾着跟他说话,也没注意到旁边人的行李箱就直接撞了上去,差点跌倒。 手臂被人拉住了扯了回来,惯性下,她就直接跌进许青尧的怀抱。 许倾城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 “走路不看路,眼长哪儿去了。”许青尧嗤一声,松了手过去将她撞倒的行李箱给扶起来,又给人道了歉。 回头就看许倾城有些发愣地盯着他。 许青尧手掌在她眼前晃一下,“姐,傻了?” 许倾城啪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才傻了,走了。” 两人坐上出租车离开,许倾城将这次回来的目的跟他说,“盛世进入拍卖环节,我们有机会拿回来。” 许青尧嗯一声,他在监狱的几年很多东西都跟外面脱节,不是不心动,毕竟是父亲毕生心血。 可即便盛世盘下来了,许青尧怕是一时半刻他也拿不起来。 少不了许倾城还要费心。 “你跟寅哥合作的不是挺好,姐,我不想你太辛苦。”许青尧挠挠头,“我自然是想要盛世。可就算是没有盛世,我以后也可以自己创业。” 许倾城知道他还需要时间适应和学习,他年龄也还小总是来得及,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不会。谢寅已经将一部分业务转回国内,我也不可能总是两头跑。”许倾城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想太多,先把当下做好了。” 许倾城将行李托去了星河湾,傅靖霆留给她的那套房子,就在金柳湾旁边,距离父母也近。 晚上一起吃了饭,赵岚看向许倾城,犹豫着问,“倾城,你跟谢寅,你们俩……” “妈。”许倾城头疼地打断赵岚的话,“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俩没可能。你不要硬凑,凑得谢寅都不敢来我们家了。” “那我也是想你有个人照顾,你觉得你自己还很年轻?”赵岚睨她一眼,“早一点定下来,多好。邻居家王阿姨的侄子条件不错,我把你的情况说了,他不介意你结过婚。你回来了,有空就去见见。” “妈,你吃鱼,这个鱼很新鲜。”许倾城夹了一筷子鱼递到赵岚的碗里,“快尝尝。” 赵岚瞪她,“嫌我话多是吧?” 虽说许家的日子没有以前的风光,可是儿女都在,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许盛昌现在说话也比较以前好多了,一句话要重复好几次才能说清楚,但是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已经极好,而且自己拄着拐杖也能走一小段路。 日子舒坦了,就开始操心儿女的人生大事。 许青尧年龄还小,现在是不用管。 倾城这个就让人很操心,先是叶听鸿,后来是傅靖霆,以为会对她好的,结果后来就出轨离婚。 赵岚是很想找个条件好的照顾倾城,做父母的不就那点想法,可现在赵岚不那么想了,条件越是好的男人,就越容易被女人惦记,这婚姻就不稳当。 不如找个能对她好的,踏踏实实好过日子就好。 傅靖霆的死让倾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许愿出生的时候折腾了她半条命去,赵岚想起来就心痛。 赵岚知道自己女儿这心里是藏着人的,她嘴上不说,可都在行动里了,那种情况下任谁都要选择把孩子拿掉了,她偏不。 受了多少罪。 生孩子的时候赵岚想过去,许倾城不让。 赵岚还是让宋畅带她去了,好在总是有惊无险。 但不管怎样,活着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谁也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之前赵岚从来不敢在许倾城面前提让她相亲的话题,但是看她心情也好多了,这才忍不住提了几次。 “你先别着急拒绝,见面聊一聊,实在不行也就算了。那我都应了人家了,你总不能连个面都不露吧,邻里邻居的,以后见面没法说话了。” 许倾城没法,只好先应下来。 …… 许倾城去了法院,了解盛世资产竞拍事宜,办了保证金的手续。 “盛世的资产,因为评估额度非常低,目前有竞标意向的比较多,只缴纳了保证金的就有十几家了,就目前来说里面有几家实力强劲,有一家FUC投资公司的意向度很高,我听说他们的负责人之前跟区里的领导谈过,想要直接盘下来,但是因为对方只盯着其中两三部分业务,所以区里也是最后决定先走一波拍卖。” 许倾城从法院出来,一直在思量着获取的信息。 有几家实体企业是外省的同行,她倒是也有了解,估计是冲着低价来的,如果价高可能对方就会放弃了。 至于几家投资公司许倾城不太了解,回头要让谢寅帮她查一下。 晚上去参加宋畅的生日PAR,许倾城绕到商业街,找了家礼品店将她带回来的礼物包装得漂亮一些。 是她自己设计的一款珠宝样式,做了试样出来,刚好送给宋畅。 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边的霓虹灯都已经亮起来了。 许倾城驱车赶去,过路口的时候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面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似乎跟了她一路了。 许倾城将车辆速度降下来想核实一下,后面的车突然开了大灯,灯光晃得许倾城眼一花,车子突然加速从她车身旁疾驰过去,她惊得往旁边打了方向盘避让却差点与另一侧的车子亲密接触,路上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许倾城忙把车开到路边开了双闪,她稳住心神归正,抬眼看去,哪里还有那辆车的影子。 神经病,会不会开车。 许倾城惊魂甫定,有些发怒。 宋畅在安城一家新开的烟雨醉的会所定了包间,请了她周围的朋友和亲密的同学。 许倾城到的时候就见宋畅穿一身高开叉的长裙,很女人。 见她过来忙迎上去,一眼看到许倾城衬衣长裤的样子眼珠子都瞪起来,“怎么穿成这样,不是让你打扮一下?” “我要打扮一下还有你什么事,总不能抢了寿星的风头。”许倾城很无所谓,人就要往里走,被宋畅一把拉住了,“不行,你不能这么进去。” 许倾城无奈,剜了她一眼,“那礼物给你,我不进去了。” “说什么呢!”宋畅推她,“幸好我还带了一身,你去换一下。” 许倾城拗不过她,索性跟着去换,宋畅喋喋不休,“今晚我约了沈沐青,沈沐青你记得吗?” 许倾城想一想,“高中同学?” 宋畅打了个响指,一副说对了的模样,“理科班的,典型的理工科男,学霸,那时候看着特别无趣,他现在可不得了,省级科技大奖拿了两届,给很多高科技公司做顾问,我也是前段时间有个采访遇上了,才想起来这个沈沐青就是那个沈沐青。” 许倾城看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瞟她一眼,“你准备放弃宋行止了。” 宋畅差点被唾沫星子噎住,她瞪一眼许倾城,“好姐妹,好的要先留给你。” “你神经啊!” 许倾城骂她,还是被宋畅推进了房间里。 黑色轻奢小礼服裙,前后V领设计,上身镶嵌装饰点缀,灯光一打亮闪闪。黑色的蓬松纱制五分袖,裙摆前短后长。 俏丽优雅又不乏性感。 许倾城盯一眼胸口,绷得太紧,胸前的V字形衣领,有点欲盖弥彰的在深沟处用黑纱做了遮掩。 反倒是将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许倾城蹙眉,这衣服虽不说暴露,但全是小心机,“宋畅你今晚是想勾引谁?” “我还用勾引别人,一大堆的帅哥跟在屁股后面跑。”宋畅很不屑的回一嘴,盯着许倾城的胸部啧啧有声,“你是不是生完孩子后又大了一圈?我穿可不是这效果。” 许倾城不乐意了,“我还是换下来,你这衣服尺码不行。” “换什么换,刚刚好。”宋畅扯着她胳膊就给扯了出来,“我问过了,他没结婚现在也刚好没有女朋友,你们聊聊看有没有火花。” 许倾城被扯的一个踉跄,没好气的拍开宋畅的手,“你先把你自己嫁出去吧,用不着操心我,我若真想嫁人……” 话说到一半陡然停住,许倾城盯着前方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心脏都要跳出来。 “哎,你干什么去?” 宋畅眼看着许倾城踩着高跟鞋往前跑去。 许倾城追着跑过拐角,望过去,人来人往。 没有。 没有一瞥间熟悉的那个人影。 心脏还在极速的跳,咚咚咚的声音,和着急促的喘息声混在一起。 许倾城有片刻茫然,嘴角撤出一缕无奈的笑,迄今为止已经二十个月了,再渴望的梦,做六百天,也该醒了。 会所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能映出她好笑的模样,许倾城抿紧了唇。 宋畅跑过来,“你跑什么呢?看见谁了?” “没有,看错了。”许倾城收拾情绪,反过来推着宋畅走,“走吧,小寿星,不能让客人等你太久。” 前方的套房里,男人拿了杯子,酒水中混了冰,喝下去又辣又凉。 他拿着镊子随意的拨动碟子里的冰块,低垂眼睑,灯光勾勒着男人那张悦目嶙峋的脸,只是眉峰间的伤痕劈开了这个男人身上仅剩的温情,即便无损他的容貌,却再不见竹林细雨般的风情,全都是峻峰扑面的压迫力。 手边的手机按在免提上,线上会议。对面的人在汇报工作,他大多时间是在听。 直到有人提及盛世资产拍卖的规划。 他将冰块夹起来直接放到杯子里,随意的,“不用问我,按你们的计划。” 身侧的女人很快将他手里的镊子和冰挪走,推过去一小蝶切割精致的水果。 怎么就养成这习惯,冷凉的东西吃多了不好。 线上会议结束,男人身体往后靠过去,头枕在真皮沙发的靠背上,轻阖了双眼,似乎有些疲惫。 女人凑过去纤纤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手法熟稔,轻声汇报,“南山兰苑的别墅,已经根据你的要求重新装修了,过几天就可以入住。这段时间你是回景山壹号,还是住在这里?” “就这里吧。”男人拨开她的手,“你也早点回去,这么久没回来,想家了吗?” “还好。习惯了其实也就没那么想。”女人笑笑,叉了水果递给他,“但回来了,爸妈比我还高兴。” 男人嗯了声,他拿了一张卡放到她手里,“想要什么自己去买。” “这么让我挥霍可不好。”她笑着,眸光里盛满了娇俏,“再说,我想要的可买不到。” “什么东西买不到?”男人轻扬了眉。 女人的手指从他肩膀落下去,点在他胸口,“这里面的东西能买吗?” 男人眸光睇向她,黢黑的眼眸里没有光,全是黑,黑黢黢的像是山谷里的黑洞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有猛兽窜出,一口咬断人的脖子。 “温翡,这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男人攥住她的手指,挪开,“不要奢求不存在的东西。” 手指发紧,一句玩笑话而已,却探寻出这样坚定的否决。 温翡脸色煞白,几乎呼不出气息,半响才找到声音,“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两章合并为一章 正文 第217章 他不见了 温翡出门恰碰上段恒,两人客气的打招呼。 “温医生。” 温翡笑了下,“他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就先走了。” 段恒点了头,退了一步,让温翡先走。 他看一眼女人的背影,这两年多亏她无微不至的照料。 段恒进去,就见傅靖霆站在落地窗前,他单手压在落地窗玻璃面上往下看,仿佛下面就是惊涛骇浪,整个脚底都跟着旋转。 眼睛用力闭起来,太阳穴的地方青筋绷起,绷得脑子都发涨。 他呼的深吸口气,转过来时脸色都是沉的。 “不舒服吗?温医生刚走,要不要……” 傅靖霆摆了下手,他手指按在自己后脖颈上,“不用,开了大半天会有些累。” “景山壹号一直有人在打理,你不过去住,夫人怕你自己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段恒将手里的餐盒放下,“家里厨师做的,特意让我带给你。” “当我是三岁小孩?”手指在太阳穴处随意的敲了下,傅靖霆看一眼餐盒,嘴角轻勾了下,“放着吧。” 宋畅这个生日Party来的人不多也不少,有一大半是她媒体圈的朋友,有一小半是同学,两个人高中同班,大学同校,这同学就认识的多了。 许倾城往里一站,男同学自然而然就围过来,宋畅一臂隔开,直接将许倾城拉到沈沐青眼前头,这摆明的撮合两人。 宋畅眼光不错,记忆里的学霸一身校服从周一穿到周五,规矩板正的没有一点出格,老师眼里绝对的乖学生,现在看来进了社会倒是变了不少,一身西装将身条衬得特别出色,没了厚重眼镜的遮掩,五官偏了几分硬朗,第一眼看过去,许倾城差点就没认出人来。 “许倾城。”宋畅单手搭在沈沐青肩膀上,“成年人,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聊聊,能行继续,不能行就叙叙旧。” 宋畅这人就是有能把特别尴尬的场面变得更尴尬的情况,关键是她自己还不觉得。 许倾城手掌抚上半边脸,沈沐青倒是很不以为意的笑起来。 好在宋畅也没时间多关照他们,她今天是主角,忙着呢。 两个人随便找了角落坐下,沈沐青问她,“红酒还是果汁?” 许倾城盯着服务生手里的托盘,“红酒吧。” 今晚突然很想喝酒,想醉一场。 心里面酸涩的难受,被那一道背影勾起来心中久未碰触的地方。 他们说他死了,骨头都烧成了灰,进了傅家公墓。 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样嚣张跋扈的人,怎么能以那种方式突然就消失于这个世界。 不想,就不会痛。 可是,总会有那么个瞬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来,搅得心脏难受。 许倾城接了酒杯,她目前不想跟任何男人有任何暧昧,索性直接挑破了,“我离婚才两年,目前没有再次走进围城的打算。” 虽说她结婚又取消婚礼的消息在安城搞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但许倾城还是要强调一下,这结过婚的女人就像是被烙上了印记,无论你多优秀,似乎都比那私生活混乱但却未婚的女人低了一个档次。 只这一句离婚了,就足够挡掉一票儿追求者。 “看出来了,所以你现在是只打算谈毫无负担的恋爱?”沈沐青点点头,“我倒是也不排斥。” 许倾城差点一口酒喷出去。 “不,我的意思是——” 许倾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人这样的错觉,着急要解释。 沈沐青弯了眉眼,“跟你开玩笑。” 他跟她碰碰杯子,“老同学见面,随便聊聊。” “好。” 许倾城忍不住笑了下,以前没有过多交集,现在一句老同学,莫名就拉近了距离倒是相谈甚欢。 宋行止眸光落在两人身上,宋畅往他身前站,宋行止偏头越过她,又看了眼,“你给许倾城介绍的男人?” 艳光四射的站在他面前,还被忽视的这么彻底,宋畅气的血直往脑门上冲,“小哥,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早就看中了倾城,又不好意思下手?” 宋行止的眸光终于落在宋畅脸上,凉凉的扫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宋畅轻咳声,又笑,“怎么样,沈沐青绝对的高科技人才,手里握着大把大把的专利,有为好青年。我觉得挺适合倾城的。她一个人带着……她一个人太辛苦了,还是要有人疼。” 宋畅咬一咬自己的舌尖,差点说漏了嘴,亏她反应快。 宋行止看她一眼,没多问,只是眸光落在许倾城带了微笑的眉眼上,心想,各自安好,倒是也好。 有好多同学许久未见,免不得寒暄多喝了几杯。 许倾城今天有些放纵,几乎是来者不拒,结束的时候腿都打弯了。 她知道自己是醉了,醉的不轻,但是脑袋又似乎是清醒的,她起身想跟宋畅打声招呼先离开。 没想到宋畅比她醉的更厉害,宋行止想把她拖走,硬生生的脸上挨了一爪子,侧脸上见了血痕,脸都黑了。 许倾城看他这脸色,忍不住替宋畅捏一把汗,笑着拍拍宋畅的背,趴在她耳朵边上说悄悄话,“喂,你装醉还是真醉了?” 嘴巴上啪的毫不客气的挨了宋畅一巴掌。 许倾城吃吃的笑,身子软绵绵的被她这一巴掌推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宋行止额角绷的很紧,他两只手将宋畅锁的死死的避免她两脚两抓的不听话,还要分神去看许倾城,“你怎么回去?跟我车走,送你回去?” 许倾城还没开口,看宋畅狠瞪了她一眼,她便把话吞进了嘴里,摇头,“不用。” “我送她回去。”沈沐青及时的说一句。 宋行止看向许倾城,她半趴在旁边的吧台上挥手,走吧走吧。 宋行止没再坚持,拖着宋畅走了。 宋畅冲她挤眼睛,许倾城只当没看到。 许倾城伸手扶住身侧的吧台,热闹过后,人群消散满目荒凉。 眼睛里就润了水意。 沈沐青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手在搭上她的腰时被许倾城推开,“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吧。我想再等会儿。” 她站都站不住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 “你这样我不放心,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沈沐青拽住她,半拥着她往外走。 许倾城却不肯,做电梯的时候她不往下,反倒是固执的按了十一层。 烟雨醉四层以下是会所,四层以上是客房,九层往上是豪华套间。 宋行止是这里的常客,在这里有间固定套房,许倾城衣服就是在十一楼的房间更换的。 她手指按在11层的按键上,很是有些迫不及待的狠狠按了几下。 电梯门一停,她就冲出去,脚上发软差点跪下去。 她扶着栏杆往前走。 许倾城觉得自己很清醒,走路稍微有点晃,不扶着东西走不了直线,但扶着栏杆看起来也应该狠正常。 可实际上,明眼人一看就是熟醉的状态。 许倾城点着一扇扇的门走过去,她突然站定下来,四处望,望不见。 她明明从这里看到了,看到跟他一样的背影,从眼底窜过去,她只是反应的慢了一拍,他就不见了。 眼泪委屈的往下掉。 “许倾城,你怎么哭了?”沈沐青没照顾过醉酒的女人,急得额头都出了一层汗。 “他不见了。” “谁?谁不见了?” 她嘴巴一扁,也不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沈沐青头疼,他用力拽住她,“许倾城,你喝醉了。起来,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你送我回家,都说了让你自己走。你讨不讨厌,讨厌死了,不要拉我。”许倾城企图挣脱,她喝醉了,说话就格外的娇软。 沈沐青不敢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好歹也不是龌龊下流之辈,但毕竟是个男人,被女人的声音一撩,人都要楞在这里。 两厢较量下,胸前的黑纱莫名其妙就崩开了,女人白皙的胸脯呼之欲出,沈沐青愣神的功夫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放手。” 男人侧脸线条绷的紧,他一手拉开了沈沐青的手,一手挽住许倾城的胳膊,“起来。” 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盼了好久,他到底是有多恨他,连她的梦里都不肯来。 许倾城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撑起自己,身体往他身上贴,手臂用力抱住他的腰,脸自然而然的往他怀里贴,“你怎么才出现,我都快忘记你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家里老人去世,今天回老家,第二章不一定什么时间更,大家可以不用等。 正文 第218章 他是我男人 她笑着哭着紧紧抱着他,活脱脱一个醉鬼。 傅靖霆脸上冷冷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手指拽着她几乎滑落肩头的衣领给她拽了回来,一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就被黑纱拢住了。 许倾城手臂用力抱着他,像是怕她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没了。她将脸埋在他脖颈间,噌啊噌的把眼泪都蹭进去。 鼻息间的气息热热的喷在男人的肌肤上,感觉肌肤的皮层像是瞬间被烘干了,傅靖霆冷着脸伸手就把她拽开。 他手上力气太大,许倾城本来也站不稳,被他这么一把扯开,人失去依附往后跌去,身体撞在身后的栏杆上,都顾不上喊疼,作用力下猛地往前冲去,腿上又用不上力气,人就直接往地上扑过去。 沈沐青眼都直了,这两个人看起来肯定是熟识,但这男人满脸的冰冷和不耐,手上也十分的不怜香惜玉。 眼看着许倾城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沈沐青伸手抓她的功夫,男人已经缠住她的腰身带了回去。 许倾城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还在笑。 两人之间的氛围矛盾又怪异,亲密又排斥,沈沐青按按眉心,“许倾城,我送你回去?” 许倾城有些迷茫的回头看他,似乎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他怎么在这里。 倏忽又是一笑,仿佛终于想起来,“沈沐青。你回去啊,不用管我。他,他送我。” 沈沐青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头疼,但她一个醉酒的女人,他这样丢下她我不太合适。 只得抬起眼来看向傅靖霆,“这位先生,抱歉,她醉了,我必须把她安全送回家。” 傅靖霆已经全然没了耐心,他讥讽的目光刺向沈沐青,“安全送回家?你?” 那种赤条犀利的眼神,简直让人无所遁形,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男人,谁不懂谁? 沈沐青抿了唇,睇向男人臂弯间的女人,“你们是朋友?” “朋友?”傅靖霆冷哼,他看向一件酡红迷离的女人,伸手拽她,讥讽的问她,“我们是朋友吗?” 许倾城摇摇头,又摇摇头,她想说这是她丈夫,可是他们离婚了。 他不是说在他这里只有丧偶吗?怎么就让律师送了离婚证过来? 眼泪在眼眶里转,许倾城抱住他,“他是我男人。” 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他是她男人,愿愿的爸爸。 可他不要她了,不要她们了。 沈沐青又看了两人一眼,终于失落的放弃。 许倾城人被丢在床上,头晕目眩,她恼的瞪他,对男人的丝毫不怜香惜玉很是委屈。 “我头晕,你轻一点不行吗!”她委屈的扁扁嘴。 胸前绷紧的黑纱被撤扯坏了,没有了遮掩和禁锢,胸口沉甸甸的呼之欲出,那一点点遮掩有和没有没什么两样。 她坐在床上,裙摆堆卷上去,两条长腿从裙纱下出来,折在身侧,一双红唇娇艳欲滴,和着她不甚清醒的眸,在这夜晚,滋生出蛛网般密集的诱惑。 傅靖霆手指扣在领口,松了两粒纽扣的衬衣遮不住男人性感的喉结,他冷着眉目看她,对一个醉鬼生不出任何怜悯之心。 不,他对她,生不起任何怜悯之心。 却又不可否认,但凡男人都对女人性感的身体无可抗拒。 他抽手掀起来床上的被子往她身上盖,许倾城被蒙住了,烦躁的拽下被子,抓住他的手腕,顺杆子往上爬。 “你是真的吧。”她腻在他身上,手去摸他的脸,被男人拽下来一只手,又用另一只手去贴他的脸,手指触上他眉上的疤,声音中全是疑惑和委屈,哽咽着问他,“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像?可是,他没有这个……” 女人的手指温柔又细腻,指尖带着热度在他的伤痕上来来回回,伤疤像是被她生生的揭开了,疼的刺骨。 傅靖霆一把拽下她的手,拉着她的腿直接压在床上,他眉眼间是狠厉与冰冷,衣衫绷紧在身上,贲张的肌肉线条镶嵌在黑色衬衣上,言语间尽是讥讽,“许倾城,你是借酒装疯吗?” “我没疯。”她仰在床上,眼睛盯着他的脸,头顶的光有些刺眼,刺得眼睛发痛,看不清晰,她手臂绕着他的脖子撑着自己往上,想凑近了,看的清楚一些。 好像的。 很像。 是他吧? 是他。 许倾城眼里看着,心里确认着,她流着泪去亲吻他的唇,男人却一偏头躲开来,她的唇就印在他的唇角。 被拒绝的这样彻底,许倾城但凡有一点清醒怕是都不会这样没脸没皮,可此时她就像是在梦里,梦里遇见他。 想他想到发疼的心脏终于被填满了一些,拼着命的想要抓住,她亲他的唇角,亲他的脸,柔软的唇畔在他的侧脸上来回的摩挲,又去咬他的喉结。 男人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绷紧了,说不出是恨还是欲。 他不给予她任何的回应,将她的胳膊被人拆折下去,她看着她跌进床铺间。 许倾城委屈的想哭,“你怎么不亲亲我?” 傅靖霆额角抽搐,脸都青了,他转身欲走。 女人从后面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你别走。” 撒泼耍赖的像个惹人厌的讨厌鬼,他眉心都拧起来,浑身都是戾气。 “许倾城!”他恶狠狠的喊。 许倾城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他忽地转身看向她,将她一把搂过去,低头狠命的吻,像是要撕了她一样。 “呜呜……” 本该承受的人突然呜呜的抗议,“我想吐……” 她皱着眉头,一副难忍的模样。 傅靖霆一把将人拎起来,刚走出去几步,他气的脸都黑了。 …… 温翡过来时,男人刚洗完澡换了衣服,头发上还带着水珠,脏衣篓里酒气熏天。 她蹙了眉,“不是说过不要过度饮酒,你不要以为身体恢复了就可以不注意。昨晚这是喝了多少酒?” 傅靖霆没说话,也没解释,他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衬衣,将两枚金属黑色袖扣扣上,转脸看向温翡,“安城的几大医院,有没有相中的,可以安排你过去。” 温翡愣了下,又反应过来,“给我安排工作啊?!不急,昨天白日里钟阿姨还跟我谈,要让继续在你身边再服务一段时间,我已经答应她了。做你的生活秘书,照顾你起居。” 她笑笑,“我没有那么强烈的上进心,有份工作饿不到就好,既然你开的薪水很合适,那我自然乐于接受,再说了,最辛苦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这么轻松,我能赚便宜何乐而不为。” 既然钟婉绣安排了,傅靖霆就不再多说。 他穿上外套往外走,路过旁边的客房时脚步微顿,还是没有丝毫停留。 温翡匆匆跟上。 …… 许倾城醒过来时已将近中午,浑身光溜溜的躺在洁白的豪华大床上。 不是家里,是酒店的套房。 许倾城吓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色都不对了,匆匆掀开被子检查自己,胳膊上有很重的指痕,像是被人抓出来的。 腰上也有,分布在腰身两侧。 她头皮嗡嗡的发懵,这些年都没有让自己失控过,时时刻刻保持着警醒。 昨晚,怎么会…… 许倾城伸手狠狠捶捶自己的脑袋,恨不得煽自己一巴掌。 脑子里有些记忆混乱又模糊,许倾城怕的心脏怦怦跳,她不会趁着醉酒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吧?! 隐约有记忆,她好像很主动。 许倾城捂住自己的脸,懊恼的要命,她昨晚,究竟干了什么? 去到淋浴间的时候,发现宋畅的小礼服已经撕烂了脏兮兮的堆在那里。 她昨晚吐酒了,吐的哗哗的。 身体也没有什么异样,毕竟不是小姑娘了,有没有发生什么自己还是能感觉的出来,可即便如此…… 许倾城只要一想到她无意识中去勾引别人,就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她换了衣服,在房间里很是坐了一会儿,才跑到前台去问谁帮她开的房间。 前台的服务人员微笑着说登记的是她自己的名字。 许倾城也不好多问,她匆匆忙忙离开酒店,路上接到沈沐青的电话,吓得差点拿不住手机。 “醒酒了吗?” “醒了,醒了。”许倾城说话结结巴巴,“那什么,昨晚我喝多了,抱歉,在你面前出丑了!如果,如果我做了什么荒唐事,你别介意!” 正文 第219章 许愿 “没有。你醉酒后很可爱。” 沈沐青声音里有笑意,许倾城听的尴尬不已,恨不得撞墙,尽量冷静的开口,“抱歉,我在开车,先挂了。”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响,沈沐青叹口气,本来想问问她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许倾城开车回家,停下车时郁闷的想哭,头猛的往方向盘上撞过去。 吱的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将她拉回现实。 她回家冲了澡,花洒的水流冲下来时脑子里有特别清晰的声音,压着嗓子怒吼,“你自己冲干净。” “不要啊,你帮我洗嘛。” 许倾城脑子抽筋一样的疼。 可是脑海里的声音不像是沈沐青的。 是那种低沉的像是敲在岩石上很沉很重的声音,不耐烦又咬牙切齿。 许倾城双手用力抹了一把脸,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了,记忆出现了问题,也可能还有更荒唐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 她要忌酒,以后都不喝了,滴酒不沾。 换了衣服出来,头发还没吹干手机就来了视频信息,谢寅打过来的。 许倾城匆忙接起来,镜头里率先进入半张肉嘟嘟的脸,许倾城刚喊了声愿愿,手机咚一声砸到脸上,视频里就出现哭唧唧的小奶音。 小家伙拿不稳手机,啪唧给拍自己脸上去了。 许倾城是又觉得好笑又心疼,伸手就想抱一抱,可惜隔着的不过一层屏幕她却抱不到她。 只好嘴里给她呼呼,“愿愿磕疼了吗?” 视频那边,谢寅一边笑着过去将小家伙抱起来,一边去摆手机,镜头就在房间里晃啊晃的,很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之后,才终于将视频摆正,谢寅抱着小愿愿坐在镜头前,抓着她的手冲镜头摆一摆肉嘟嘟的小拳头,“愿愿跟妈妈打招呼。” 许倾城微笑着喊,“愿愿。” 小朋友看到视频里的脸,高兴的伸手就要去抓手机,奶奶的声音兴奋的喊妈,妈妈,妈…… 不怎么熟练,生硬又奶气的声音,简直要将人的心给喊化了。 “愿愿想妈妈了吗?”许倾城问。 镜头里的小萌娃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嫩嫩的小嘴巴,感觉哪里都是圆圆润润的,她并不能回答许倾城的问题,却无碍于她见到妈妈后的兴奋,手舞足蹈的。 谢寅从她脸侧凑过来,“她想啊,怎么不想你,晚上睡觉总是哭着喊妈妈,吉安阿姨都有点崩溃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小朋友的适应性还是很好的,白天让她玩累一点,晚上就好睡了。” “辛苦你们了。” “得了吧,你辛苦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了,我看你使唤我使唤的很顺手啊。”谢寅切一声。 许倾城也不跟他客气了,她也没少帮了谢寅,之前有好几款创意珠宝设计都创造了流行,被多方借鉴,因为外观设计申请了专利,只专利费上他们也是收入颇丰。 这个年龄的宝宝不看衣服,很难去分辨是男娃还是女娃,但总之就是可爱的,超级可爱,肉肉的软软的,许倾城最喜欢亲她的脸,又软又嫩。 头发长长了些许,看起来更有些小女娃的模样了,许倾城叮嘱他,“她头发好不容易长长了些,你可千万别再带她去理发了。她的头发,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动。” “你懂什么,小孩子头发不怎么好,多理理发以后才能长得好。”谢寅啧一声,手掌在许愿小脑袋上揉了揉。 许倾城额角抽搐,“你隔三岔五带她出去就偷偷给她理发,再好的头发也长不起来。她都一岁半了,” “知道了。”谢寅这边不怎么诚心的答应着。 许愿一下两下去够手机,终于把手机拍倒了,画面突然消失。 许倾城就听着那边谢寅的大嗓门,“谢明琛,过来带念念玩一会儿。” 没一会儿,哒哒的脚步声中听到一个清清亮亮的声音,“念念,到哥哥这里来。” 把小朋友打发了,谢寅才拿起手机,许倾城问他,“念念检查的情况怎么样?” “跟之前的检查一致差不多,结果还算是比较好,你不要太担心,还有时间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案。毕竟就算是手术也要三岁以后。” 许倾城嗯了声,鼻子有些微微的发酸,她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她不能不知足,手指将眼尾的一抹眼泪悄悄抹掉,许倾城抿唇,“谢寅,我不想跟你说谢谢,但是真的谢谢你。” 谢寅嗤笑一声,“得得得,别冲我撒娇,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神经。”许倾城笑骂一句。 “你让我给你查的资料我已经查过了,从FUC这家投资公司之前的案例看,他们只投资医疗版块和高科技公司,你确定他们要拍盛世?你家这个虽说市场容量大但是毕竟是传统行业,我感觉不像是他们的目标。另外几家也就是政府招来的陪标的,不用太在意。”谢寅帮她分析。 “但是我得到的消息FUC频繁跟安城政府沟通,他们并不是对盛世的所有产业敢兴趣,他们只想要其中的三个板块。”许倾城头疼,“恰好这三个版块是我想要的,玩资本的资金雄厚,他们要是真想要,我们还真是竞拍不过他们。” “我觉得你可以提前跟对方沟通一下,了解一下对方要拍盛世的目的。” “我知道,我想办法跟他们团队的人碰个面。” 临挂电话了,许倾城又加一句,“可能不会像我想的那么顺利,我需要时间久一点……” “知道。我会嘱咐谢明琛照顾好妹妹。” 许倾城切了声,这才把电话挂断。 …… “许倾城托人找我,想见个面聊一下盛世的事情。”FUC旗下的投资经理王凯跟傅靖霆汇报,“要见一下吗?” “你觉得有必要见吗?”傅靖霆反问。 “许盛昌是盛世的创始人,许家对这个产业有很深入的了解,从商业角度讲聊一聊也好,我们即便盘下来也需要组建新的团队,毕竟目前我们的项目中没有合适并购这个项目的企业。”王凯从实际出发,理性分析。 不过因为许倾城和傅靖霆的特殊关系,还是要多问一嘴,不然他自己早就接触了。 傅靖霆将陈皮放进茶叶里,冲泡的茶水中就带了陈皮的清香,他没有饮,似乎是盯着茶水袅袅的热气沉思,终是开口,“明天晚上我有时间。” 王凯愣了下,随即又反应过来,傅总这是要亲自谈。 【作者有话说】 第二章会晚一点。我最近时间乱了,存不出稿子。见谅。 正文 第220章 许小姐是我前妻 跟FUC的人约好了见面时间许倾城这心里就定下了。 下午跟宋畅约了下午茶,看她满脸春光,风采奕奕,许倾城啧啧了两声,“得逞了?” 宋畅老脸一红,哼哼,“早得逞了,你忙着生孩子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好吧。” 许倾城噗的一声笑,“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说到这,宋畅托着脸,眼睛转向窗外,“算了吧,等我的好消息,还不如等你。” 许倾城听出画外音,抬眼看她,宋畅摆摆手,显然不想多谈,只说,“你昨晚跟沈沐青没发生点什么?” “没,什么也没发生。”许倾城否认,“你以后都别再硬攀扯了,我们不合适。” 许倾城否认的太迅速,像是极力要摆脱这个话题,媒体人的敏感度,让宋畅眯起了眼睛,“真的?” “真的。” “我给沈沐青打电话问问,昨晚都干什么了。”宋畅说着就要拿手机,吓的许倾城直接把她手机抢走了。 “来吧,说说吧。”宋畅一副诱供成功的模样。 许倾城郁闷至极,又被她套话了,没好气的把手里手机丢给她,“我昨晚喝多了,发酒疯了。他帮我在烟雨醉开了套房,我吐的乱七八糟。不管怎么说沈沐青这个人还算是绅士,你别再整那些有的没的,平白的让人多想了。” “你发酒疯?”宋畅简直惊了,“你发酒疯他竟然没怎么你?你发酒疯他帮你开了套房他竟然没怎么你?他是不是身体有隐疾?” 许倾城发酒疯是什么样儿? 别人不知道,但是宋畅知道啊。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许倾城去她宿舍里玩牌,输了被灌了很多酒。 天哪,那个撒娇,简直就是撩死个人啊。 宋畅觉得她一个性取向正常的女人都被她撩的骨头都酥了,更何况是男人。 同寝室的其他人都笑着说许倾城这模样,应该直接丢给叶听鸿,怕是什么柴都烧没了。 宋畅可不舍得,哄着抱着的将她安抚下来。 醒了之后宋畅笑她,你昨晚就差跳脱衣舞了。吓得许倾城这么多年在外人面前绝对不敢放肆。 可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个身影的影响,她的心情倏然荡到谷底,就真的好想喝醉了。 醉生梦死,就不用品尝清醒的时候想起他的滋味。 但是,她也没想到宋畅丢下她就拉着宋行止走了啊。 想起来就气。 许倾城怒,“你还说,我本来指望你送我回去的,你自己装醉也就算了,宋行止也说要送我的,你还瞪我。” “让我小哥送你,你对着他撒娇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宋畅哼哼,“真没发生什么?我怎么那么不信呢?都把你看光了还不上,这肯定有问题。估计是外强中干,身体不行。” 许倾城脸爆红,“我自己知道,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再说我对他不感冒,见面也平添尴尬。” “你就那么放不下傅靖霆?”宋畅看她一眼,“叶听鸿那时候你可是说断就断了,断的多干脆。” 许倾城垂眸,她叉起一口甜点,嘴巴里是甜的,可是心里却是苦的。 这个名字不能提,一提眼睛就疼,就想流泪。 “倾城你不能这样,生活都是往前走的。你不要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不是你的错。”宋畅叹息,“谁都不愿意发生那样的事情,你饶过自己吧。” 不是她的错,却是因为她导致的。 下午茶结束后,许倾城开车去了景山壹号,在外面默默看着那扇门,院子里的花草常修常剪,没有凌乱,只是稍显少了人气。 春色初来,绿植盎然,有些花儿也蠢蠢欲动的酝酿花色只待盛开。 有些人时间久了就能放下,可是有些人想放也放不下。 她拎了新买的风铃,走过去挂在了门口的黑色栅栏上。 每次她回来就会来挂上一个新的,把旧的取走。 可是这次过来,原来的那个旧的不见了,大约是被丢掉了。 别墅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走出来,许倾城下意识就躲到了一边。 出来的是个陌生女人,穿一身春意盎然的长袖连衣裙,温柔漂亮,她出来扔垃圾,看到门上的风铃就拿了起来,四处望了下,没看到人,就将风铃收了进去。 许倾城有些发愣,她以为傅靖霆父母会留下这套房。 看来是出售了吗? 她敛了眉,转身离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好像所有她熟悉的与他相关的东西都在慢慢改变,减少,直至消失不见。 温翡拿着风铃上了二楼,她将风铃挂在二楼的阳台上,从那里看出去,就见到许倾城恰好从门前的拐角处离开。 挂上去的风铃又被她取了下来。 温翡笑了笑, 被说不行的男人此刻正在游泳池里奋进,十几个来回也不见累,结实的身体绷起一块块壁垒分明的肌肉块,将水流拨开时荡漾出强劲的硬朗感,他终于停下,跃出泳池,高大的身材满是攻击性,水珠从他的肩背上滚落,身体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劈开胸腹,针脚密集像是蜈蚣一样趴在上面。 狰狞,却又野性十足。 温翡将浴巾递给他,笑着看向他,“今天的锻炼份额超量了,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傅靖霆直接接过浴巾披在身上,“没有。” 他坐在泳池旁的长凳上,眼睛盯向泳池的水面。 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出现女人身体赤裸躺在浴缸里的样子。 “我没力气,你帮我洗嘛。”靡靡之音穿骨刺耳,傅靖霆突然狠狠闭了下眼睛。 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想着她身侧那个男人。 可以想象,本该应是怎么一场艳情,倒是被他打断了。 肩膀上搭上一只手,男人眸光转向她。 温翡担心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很正常。”傅靖霆起身,女人的手就从他肩膀上脱落。 “没有吗?刚刚我问你怎么都没反应。”温翡匆匆跟上去,“不行再量个血压。”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声音里已然有了不耐,温翡就收住了声音。 等他换完衣服,温翡也已经将晚饭摆在了桌子上,“下午的时候我跟设计师去了一趟景山壹号,叔叔阿姨把那里收拾的很好。” 南山兰苑的装修傅靖霆交给温翡了,到了软装部分他也懒得看,温翡只好说去看看他之前的地方什么风格,虽然傅靖霆说无所谓,怎么样都好,但是温翡还是想尽量的符合他的喜好,希望他住的能够舒服。 她将一串风铃拿出来,“这个风铃,有人挂在了你门口。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 温翡顿了顿,看向埋头吃饭不语的男人,“好像是你前妻。要给你挂起来吗?” 傅靖霆停下吃饭的动作,他抬眼看向温翡,眸光很直接又很锐利,温翡被他看得心头一跳,她知道自己是有些逾矩了,可是他前妻许倾城的名字在他这里,在他的家里似乎都是一个禁忌。 那么在意。 在意到她忍不住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翡将手里举着的风铃放下来,不等他回答,匆匆说一句,“抱歉。” 直到此时,男人才开口,“扔了吧。” …… 皇城私人会所。 最顶级的VIP包厢,装修奢靡。 几次翻修之后,更见奢华。 许倾城站在包厢门前时,有些发愣,她来过这里,还是托了宋行止的福。 那时候她费尽心机,想要勾引傅靖霆。 他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许倾城推开门,房间里已经有人到了,他们的中间人是发改委的董主任笑着跟她打招呼。 “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许倾城进来,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下来交给身侧的服务生。 一转脸的瞬间,笑容僵在脸上。 视线里跃入男人的脸,棱角力阔犀利如峰,他一身黑衣黑裤坐在那里,时间仿佛一跃回到了三年以前。 董主任是去年从外市调入,并不知晓两人的关系,他热情的给双方介绍,“傅少,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倾城,这位是FUC的总裁傅靖霆,也是咱们安城人。许倾城,她就是盛世创始人许盛昌的女儿。都说我们安城出美人,见到许小姐是我才算是真正明白什么是美人。” 男人笑起来,嘴角轻扬的笑容冲淡了他脸上的冷沉,“认识。许小姐是我前妻。”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女儿的名字弄错了。许愿。愿愿。 色某人笔误。 再有个女儿就叫许念吧。哈哈 傅许愿,傅许念很可以。。。 正文 第221章 他回来了 他平静微笑的介绍,淡漠的如一张毫无攻击力的白纸,却轻易的在她的心脏上留下伤痕。 前妻这个字眼显然让董主任始料未及,他扭头去看许倾城,“你们认识,怎么还需要我来牵线介绍。” “抱歉。我并不知道FUC的总裁……是他。”许倾城解释,声带像是有了裂痕,说话艰难,声音嘶哑,很是难听。 但她已经努力控制,控制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震惊如一声巨响的雷劈在她脑袋上,被震的五感尽失,全是怔愣。 “不管怎么说,既然认识,有些话都能谈开了。”从政的人在调节气氛上很拿手,瞬间就调适过来,让许倾城入座,“本来还想跟你说一下傅总的传奇故事,不过看来不用我说了,许小姐肯定也清楚。” 死而复生? 外人眼里的传奇故事,在本人眼里却是伤痛,没有人知道从黄泉路上走一回,吊着一口气回到阳间的感觉。 老爷子下令封锁了一切信息,就怕节外生枝。 死亡的消息傅家没有刻意传播,但也没有阻止,外界的一切传言都是保护色。 傅聘修深知傅鸿信的手段,靖霆拽住了他的尾巴,手里握着傅鸿信犯罪的证据,务必小心行事,但这件事本身与靖杉资本事发纠缠在一起,即便周潜早有安排,依然百密一疏。 出事的第一时间人就被救走,现场自然不会再有傅靖霆的踪迹,人没了就不会惦记。 这才任由传言四散。 许倾城坐下来,唇畔轻抿,“我们好多年没有联系,我还真不知道傅总的传奇故事。” 他这样突然完好无缺的坐在她面前,出现的太突然又毫无征兆。 她的表情越是平静,心脏就愈是狂乱。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再颤抖,是激动也是高兴,却必须这样生生忍着,不敢表露情绪分毫。 他那样疏冷的眸光,在两人之间画下了一笔深沟,让她不敢轻易逾越。 傅靖霆突地笑了声,那声音低沉轻蔑,浅淡又讽刺,“传奇?没死而已。” 几个字,就把她钉在了当场。 丝丝的凉意透骨。 她听得懂他云淡风轻的语调里掩藏的恨意。 即便是她无意,可也算是罪魁祸首。 青尧出狱的时候,她回来,在带青尧去银行的时候遇到过唐锦朝。 没有细聊,唐锦朝只是很讽刺的看向她,“许小姐是不是认为自己算无遗策,你当傅靖霆真没提前预测到你的想法,他本来可以退的干干净净,但他没有。这才给了你们送他见阎王的机会。” 许倾城望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庞,眉峰中的疤痕就像是在精雕细琢的作品上恶意划伤的伤痕,再多一寸整个眼睛就被毁掉。 她心头很冷,很怕,诸多情绪涌进脑海里,已经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乱糟糟的,全都汇成一个事实,他还活着,真好。 她想过无数次,如果他没事,如果再见面…… 即便可能是梦,也不断的在脑海里演练他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场景。 她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很多很多。 这个场景终于成为现实,但真正见面了才知道,有太多的话,只是想想而已,你压根就没有机会说。 傅靖霆并未多看她,话题导向被引导到商业上。 许倾城有些发木,脑子转不回来,董主任喊了她好几次,她才回过神来。 情绪有些失控,眼泪几乎控制不住。 许倾城忙站起身,“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包厢里就有单独的洗手间,许倾城拿了手包匆忙进去,门关的一瞬间,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 她抽了洗手台上的抽纸,半扬着脸,用抽纸沾着眼角的眼泪,避免把妆容哭花了,可没用。 眼泪流的太凶,许倾城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抽噎声过大。 震惊过后,剩下的最多就是喜悦,好像是灰蒙蒙的天空中忽然阳光乍现,驱散了一切阴霾。 即便,他并不原谅她。 她也依然觉得,真好,真好。 想跟愿愿说,她有爸爸的,活生生的爸爸。 以后,以后……应该有机会喊一声爸爸的吧。 许倾城重新洗了脸,化了妆,涂了眼影,漂亮的晚霞色将哭红的眼睛遮掩的恰到好处。 晚宴期间的商务交流,许倾城脑子有些跟不上,她的眸总会盯在他的脸上走神,她知道自己的状态不适合谈任何事情,王凯问的几个关于盛世产业的问题,许倾城都不能很好的组织语言。 傅靖霆的脸色阴阴沉沉显然很是不悦,眸光锐利的盯住许倾城,“许小姐如果没有诚意谈,那今天就这样吧。” “不是。我很有诚意。”许倾城沉默良久,终于在他的不耐烦里开口,“盛世的产业虽然是传统产业,但也得意于市场足够大,规模有了,利润自然也会有。我看过FUC的其他案例,并未涉及传统行业,所以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只是想作为一笔投资转手卖出,还是想股票定增吸纳进合适的团队进行经营?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因为提着气,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所以涨的有些发疼。 傅靖霆听完,只给了她一句话,“Fuc有自己的规划,转手卖出和吸纳股东团队都有可能,看利益。至于合作的空间,我坦白说,没有。” 拒绝的很干脆。 与她的紧张激动相比,他平静又冷漠。 许倾城没再说话,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都吃掉了,这会儿她脑袋里已经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他。 这餐饭吃的气氛很诡异,以至于很快就结束了。 王凯送董主任回去。 傅靖霆的司机也已经开车过来,他都没再看许倾城一眼,拉开车门欲要上车。 许倾城突然往前抓住他的手臂,“傅靖霆。” 男人回头看她,接着眸光落在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指上,冷静平淡的眸光很有杀伤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放手。 可许倾城不想放,她就像是处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点,他眉上的疤痕她好像在梦里见过。 但她又确信除了那天极其像的背影,这两年的时间她没有他一顶点的消息。 死亡的消息在她耳边传了一遍又一遍。 她唯一的念想就是去景山壹号挂一束风铃。 她希望这声音能引领他回家。 鬼魂也好,什么也罢,都不要在外面飘着。 许倾城的手滑下去,她主动又颤抖的握住他的手掌,手指冰凉,掌心里都是紧张的湿汗,与他掌心里的温暖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五指扣在他的五指间,“你是,真的吧。” 傅靖霆脸色阴郁,两个人十指交错,这种无端亲密让他的胸口像是又被劈开了一次。 他抓住她的手腕,不顾她用力握紧的手指,用力的扯开,男人嘴角勾起几分邪性的笑意,“许小姐这手段,经年不变。” 手指间的温度消息,手腕被他甩开。 他的语调声音都很不正经,充满戏谑与调侃。 想起久远的过去,那时候站在皇城会所的门前,他的司机送她去景山壹号。 兜兜转转之下,故事回到了原点。 许倾城低头,突地笑了下,眼里晃动的泪光被霓虹灯打的稀碎,他的掌心是热的。 他回来了。 平平安安。 他的车从眼前开走,许倾城站在原地任晚风撩起她的长发,与过去的不同的是,并没有司机过来接她。 正文 第222章 要告诉他许愿的存在吗 许倾城晚上喝了一点酒。 发誓滴酒不沾还是不太现实,可是有了之前醉酒的不好体验,这次她怎么也不敢多喝,红酒也只喝了半杯。 不醉,很清醒。 她应该找代驾,回家。 许倾城却站在原地未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的脸。 有些人,失去后才知道多么在乎。 心口都是他,刻得密密麻麻的都是傅靖霆的名字。 她当时接近他,充满算计与利益,想要获取一方倚靠,有太多东西缠在感情中就不会纯粹。 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心,连自己都不知道。 她放手的时候,用力斩断两人之前的关系,心口那么疼,以为疼着疼着就过去了,爱或者不爱在人生中到底有多少意义? 她自以为冷静理智,想要将两人的关系导入正常的商业竞争,如果把所有事情放在单纯的商业问题上,大家谁做的都没有错,只是各自出于利益考量,从自我利益最大化出发,就没有所谓的谁对不起谁,谁在算计谁。 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本就是历史规律。 她只有这样想,心里才会不难受,才不需要去计较他到底爱不爱她,为什么要这样算计她。 从未想过,为何会计较他是否爱她。 因为自己心里有他,所以才会在乎。 谁都不会去要求一个陌生人对你好,但都希望你爱的人能爱你。 可这些,都明白的有些迟了,她以为再没有机会了,他走的那么彻底。 但他又回来了,那颗沉寂的心就欢快跳动,觉得真好。 即便他对她的冷漠毫无遮掩,似乎连看一眼都觉得烦,许倾城还是觉得真好。 她抬起手,手指上空空如也。 他的也是。 说到底,两个人没有关系了。 “倾城?” 叶听鸿从会所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许倾城。 许倾城抬起脸来看他,眼睛里还有未擦干的泪,可藏在泪花后面的又是喜悦。 什么事能让她又哭又笑? 叶听鸿已经与她许久许久未见,上次见她,还是因为青尧的问题,他从傅鸿信那边得来的视频资料提交给了警方,作为重新审判的依据。 那意味着,许青尧会无罪释放,而他将亲手将他弟弟叶恺鸿送进监狱。 这对叶听鸿来说,是十分艰难的选择。 所谓帮理不帮亲,可是真正遇上之后才知道,心里的挣扎纠结多么痛苦。 没有经历过的人怕是不懂。 所以他只在警方见过她一面之后,一直到整个案件结束,他都未曾再露过一面。 爱也罢,不爱也罢。 所有往事都已经被时间带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忠于内心,至于她能收到几分,那都是她的事情。 “地上凉,起来吧。”叶听鸿拉住她手臂将她扶起来,“怎么在这里?” 许倾城抹了抹眼泪,她让自己表情趋于平静,站直了身体才说,“刚好有应酬。” 叶听鸿静静看着她,半晌才说,“之前见过宋畅一次,她说你出国了,不常回来。” “嗯,有事情,回来呆一段时间。”许倾城浅应,两人许久未见,站在一起突然觉得没有话可以说。 以前的时候,他们都不算是话多的人,可是凑一起就能说个不停,说不完的话题。 到底还是不同了。 “青尧的无罪证据,还是要谢谢你。”那次在警方,他提供了证据,却不再多说一个字,匆匆离开,她因为要跟律师核实重新审判的手续问题,没顾上跟他说句话。 后来没再见到他,全程回避。 许倾城就是这样,如果他不提供,她没有渠道,青尧身上的污点就洗不清。 很多事,从源头上看,叶家对不起青尧,做再多也是对不起。 可从证据提供本身来说,许倾城觉得她要说一声谢谢。 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毫无芥蒂。 叶听鸿只浅笑了下。 灯光打在两人的脸上,所有亲昵已成过去,可即便如此帅哥美女的组合,依然有众多人望过来。 斜对过的阴影里,本该离去的车子隐没在那里,男人的眸光从两人身上掠过去,最终停在许倾城带着笑意的脸上,那份喜悦藏不住,被皇城会所的灯光照的透透的。 车里的气压低的司机坐立难安,还不等问句话,后面的人突然开口,“开车。” 车子这次就真的悄无声息的离开。 叶听鸿也没说送她回去,知道说了她也未必接受,他就站在旁边陪她一起等代驾过来,将她送上车,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许倾城没回家,直奔宋畅家,她好多话想问想说,要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渠道,她的很多事情只有宋畅知道的最清楚,许倾城给宋畅打电话,她没有接。 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到了宋畅门口,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许倾城索性从她门口的花盆底下掏出了钥匙,开门。 客厅里的景象直接让许倾城傻了眼,沙发上的两人也傻了眼了。 许倾城啪一下把房门又拍回去,她发誓她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看到细节,只是从门口蔓延至客厅地面的衣服能看出战况多么激烈。 许倾城满脸通红,还是跑回了家。 看来宋畅没说假话,她是真的把宋行止拐上床了。 许倾城回家洗漱上床,她梦里又一次梦到他了,这次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她眉骨的疤痕和脸上的神情,透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印在她的梦境里。 醒来后,许倾城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震惊与喜悦的冲击感过后,冷静下来,他冷漠讥讽的脸就挥之不去。 宋畅的电话打过来,闭口不提昨晚的激情艳事,只问她,“你找我,有事?” “傅靖霆回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倾城已经能很平静。 宋畅被这句话轰炸的脑子要爆开一样,“什么?” “我昨晚见到他了。”许倾城将自己的信息拼凑出来,“FUC的负责人。” 宋畅扭头看一眼宋行止,那人正坐在那里吃饭,优雅的姿态并没有在听到傅靖霆回来的信息时如她一样神情聚变。 宋畅就坐在他对面,不信他听不到刚刚许倾城说的话。 忍不住就拿脚踢了他一下,心想这人肯定是知情的。 她起身躲进卧室里的阳台上,问她,“你想怎么样?要告诉他许愿的存在吗?” 想过。 昨晚坐在他身边,一餐饭她吃的混乱,想着他见到了愿愿会不会开心。 可是现在,所有的滤镜退去之后,她能感受到的是他的排斥和拒绝,他当她是陌生人,一声许小姐喊的清楚明白。 许倾城伸手抹掉无意间掉下来的眼泪,“不了。” “他看样子,不太想跟我有任何牵扯,很排斥,很厌恶。” 正文 第223章 别热脸贴冷屁股 “你不愿说就不说。”宋畅是无条件支持她。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傅靖霆回来归回来,但你们俩离婚了,没关系了。所以你也别去热脸贴冷屁股。” 许倾城拼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给一个以为死掉的男人生孩子,先不说产检期间的提心吊胆,就是生的过程也吓人,生下来她还有轻微的产后抑郁,简直折磨的人不像样。 宋畅问她,后悔吗? 许倾城答非所问,抱着许愿问她,“畅畅,你看她像她爸爸吗?” 许愿生下来又小又皱巴巴的,很丑一团,几个月后就明显看出来,是许倾城的娃,那眉眼轮廓简直跟许倾城一模一样了,复制黏贴,长大了不知道会多迷人。 宋畅是看不出来哪里像傅靖霆。 但许倾城说像,抱着许愿亲了又亲。 如果不是爱,何苦做到这一步。 宋畅是看着许倾城这样过来的,所以心里自然偏向她,不管傅靖霆有多少痛苦恨意,许倾城也不好受。 但就因为知道她爱,所以才怕她再次受伤。 许倾城那边迟迟不回话,宋畅蹙起眉头,“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许倾城垂了垂眸,“畅畅,既然你觉得跟宋行止没有未来,何必扒着他不放?” 一句话,宋畅就知道她什么态度了,反正感情的事冷暖自知,谁也说不听谁。 挂了电话,许倾城忍不住就想到唐可嘉,傅靖霆出事之后她也火速嫁人了,家族联姻,算是门当户对。 结婚没多久就爆出了家暴的丑闻,闹的沸沸扬扬,各路女权大V对她丈夫痛批,给凌家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冲击。 唐可嘉本可以从这事件中脱身,但不知道背后原因,反正她亲自出面辟谣,说不是家暴,照片拍的局部显得触目惊心,其实没那么厉害,两人只是亲密时留下的。 总而言之各种维护凌家和她丈夫,后来还出面秀过几次恩爱,但即便精致的妆容也遮掩不了疲态。 因为这场闹剧,夫妻俩人可能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却被网友扒了个底朝天,两人的私生活一个比一个精彩。 不可避免的又牵扯到了唐可嘉与傅靖霆的过往,当时傅靖霆对外没有任何表态。 那时候许愿已经六个月了,她看到这条新闻时正在喂奶,她正愣神看的时候乖乖吸奶的小许愿咬的她疼的头皮嗡嗡的,伸手啪就拍在她屁股上。 女人对出轨这种事零容忍度,无论什么时候,即便是她给他生了孩子,即便是他不再了,想起来依然膈应。 傅家对外界绯闻的态度一直是不重要的放任,重要的遏制撤掉,不要废话。 当时傅聘修已经跟唐糖结婚了,傅聘修把握傅氏集团大局,金城唐家也算是傅家重要的合作伙伴,完全可以视若无睹,毕竟傅靖霆人已经不在了。 所有的风花雪月,金戈铁马,都随着人的离世而烟消云散。 但后来,钟婉绣竟然出面澄清,言辞犀利激烈,严重警告各路媒体、个人,但凡再拿她小儿子做文章,就直接收集证据报警,用法律制裁。 “靖霆不澄清不过是认为清者自清,私人之事没有必要占用公共资源,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恶意带节奏我忍不了,我不能允许任何人这个时候再拿他说事。有些媒体爆出他们所谓的私会照片断章取义,给傅家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我希望能够删除所有信息,澄清事件本身。否则我们将直接取证走法律程序。 还有,我今天郑重澄清唐可嘉女士跟傅靖霆,跟我们傅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所谓婚约是胡说八道,即便曾经有联姻的念头,双方家族都没有同意的事情那也就只是个想法,傅家的儿媳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傅家即便没有严重的门第之见,但是品行高于一切。” 这话简直就像是指着唐可嘉的鼻子说你一个私生女还不够嫁入我们唐家。 一个简短的视频采访,钟婉绣眼眶发红,说话时虽然力持镇定,但是依然能看出她在生气,气到发抖。 许倾城其实并没有因为钟婉绣就觉得傅靖霆是无辜的,主要是他行李包里的那条黑色女士内裤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心头,想起来就疼想起来就恶心。但她也能够理解钟婉绣为什么会说这些话。 做母亲的,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的胡说八道。 她亲亲许愿的左耳,如果是有人欺负许愿,她也一定不让的。 后来,迫于傅家的压力,很多媒体都主动澄清并道歉了,甚至有一家媒体放出了酒店的完整版视频。 同一时间同一酒店,不同的地点。 傅靖霆正跟唐开济在谈事情。 唐可嘉拿了他的房卡去换的衣服,换完衣服就出来了,时间记录的很清楚,不超过10分钟,这期间傅靖霆一直在跟唐开济谈话。 或许因为毕竟金城唐家还要依赖傅家在金城项目的支援,唐开济也公开表态,所谓传闻只是无稽之谈,那时候他们在探讨商业问题。 这事儿就告一段落了。 只是许倾城盯着视频里的男人,眼泪就留下来,她把脸埋在许愿的胸前,思念如影随形。 视频给的角度并非正面,只有一个侧脸,线条冷硬犀利。 耳边响起的都是他不怎么正经的喊她傅太太。 小许愿什么也不懂,只挥舞着小手,小拳头偶尔就捶在许倾城脸上,倒是像在哄着她。 许倾城突然就很庆幸,她把许愿留下了,心里就不会那么空,这个小小软软的小东西给她带来了欢乐和希望。 …… 许倾城在朋友的介绍下跟卓创信息的成总见面,想要谈一下看能否联合拍下盛世的几个版块。 傅靖霆的意思是一定要收入囊中,许倾城觉得跟他硬扛她是杠不过的,也不想。 所以不如退而求其次,父亲现在虽然身体不行了,说话不利索,可是脑子还算是清醒的,提起之前盛世有一个孵化器的版块,当时不成熟,概念超前,但是放在现在倒是合适的。 青尧出来申请的大学院校的专业就是计算机和数学,他对这些智能系统类的东西很感兴趣。 所以两人一协商,目标也就定了。 这才决定跟卓创信息的成总讨论一下,卓创占49%的股份,许家占51%的股份,共同吃下来。 成总很感兴趣,但他认为自己一家占49%投资太大了,建议许倾城可以再考虑一家投资公司。 “成总有没有推荐?我对投行不太了解,贸然引进投资公司也怕企业发展起来后形成掣肘。”有过之前的教训,许倾城还是谨慎的。 “许小姐想的很全面,这样,FUC要召开一个见面会,很多投行的人都会参与进去,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谈一下。” “FUC?” 傅靖霆执掌的公司。 正文 第224章 她穿旗袍最诱人 FUC从国外转战国内市场,一直低调,但是投资圈地的动作却十分迅猛,突然对外宣布要召开见面会,给各大媒体、上流社会阶层以及同行都广发名帖,声势浩大。 许倾城拿着烫金的邀请函,LOGO的设计简单大气,字母C以变形字体的模样绕过FU连个字幕,黑色烫金的底面,灯光打在上面流光溢彩,质感很好。 站在会场门口,许倾城竟然心跳如雷。 她不在邀请范畴之列,托朋友要了张邀请函,不免有些心虚。 她今晚有特意打扮,墨绿花色的高开叉旗袍,黑色蕾丝镶边,盘了发,珍珠耳钉和珍珠发饰,亭亭玉立,被夜晚的灯光衬的愈发复古优雅。 黑发红唇,细腰丰臀,被勾勒的恰到好处的妖娆身段,往那里一站自然夺目。 沈沐青觉得惊喜,“许倾城?” “你也……来参加宴会?”许倾城听到声音回头去看,看到是他的一刻脚下晃了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许小姐觉得特别尴尬,恨不得想挖个坑钻进去。 如果有可能,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沈沐青了。 不是说沈沐青人不好,而是她一想到自己醉酒后干的事儿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许倾城尴尬到脸红,却又不得不笑着与他打招呼。 “是,我手里有几个医疗器械的专利,FUC的人之前跟我沟通过,这次就给我发了邀请函。这次规格很高,除了我们这样的专业技术人员,所有邀请的商务人员据说个人资产都是几亿以上的,不然都没资格过来。”沈沐青笑着看向她,“看来你也是资本雄厚。” 他一句话没提那晚上发生的事情,许倾城就觉得他真的很体贴,分寸感拿捏的很好,这让她忍不住松口气,笑言,“那可不是,我也是托朋友要的邀请函,想借着这个机会找几家投行聊一聊。” 许倾城说着,她眸光往会场内看了一眼。 这是目的之一。 目的之二就怕是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明知道他不待见她,不想看到她,见到她时脸拉那么长,那么黑,但就是控制不住啊,想要见见他。 见了面能说什么,好像也不知道。 估计怕是连个眼神都不甩给她。 许倾城在心里叹口口气。 沈沐青看着她,他一直是知道她漂亮的,高中时候的男孩子学习打架之外就是评价哪个班的女生漂亮,许倾城的名字无疑是被提到最多的次的。 只是那时候她身边有个青梅竹马的叶听鸿,其他人就都成了影子。 不曾想过接触,但也没料到竟然会在多年以后见到了,宋畅的话说的很直接,能谈就谈,不能谈就还是老同学。 许倾城显然是不怎么想谈的,但是沈沐青却不可遏制自己想接近她,没有之前想象中的高傲冰冷不可接触。 真正聊起来才知道,这个女人不止是好看,她有自己的商业逻辑,清晰明了一针见血。 优秀漂亮兼具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 即便结过婚又如何,谁年轻时候不会犯错。 沈沐青是觉得自己OK的,完全没问题。 只是想起那天她抱着她的前夫,那娇俏熟透的模样,让人嫉妒到发狂。 沈沐青不会承认那一晚他即便走了,晚上做梦都是她,梦里她抱着的男人不是她那个冷冰冰凶神恶煞的前夫,而是换成了他。 他有意想问问她与她前夫的关系,却不敢直接探寻,反倒是说,“你今天这衣服穿得漂亮,比那晚上穿得黑色礼服要好看多了。旗袍很适合你,端庄优雅很大气。那晚帮你开套房的那……” 直男式的沟通技巧,话还没说完,被许倾城一语打断了。 “沈沐青。” 许倾城没料到他突然提起那晚的话题,脸色突地涨红,她暗暗咬了下唇,拽一下他的胳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们,进去吧。” 女人突然泛起红晕的脸,简直就是含苞欲放的牡丹,娇艳欲滴到让人看傻了眼。 “哦,哦,好。”沈沐青真的觉得,到这个年龄了,反倒是跟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伙子一样,他忍不住心里暗戳了自己一把,慌忙伸手去扶住许倾城的胳膊。 车子停下的瞬间,傅靖霆还未下车,一眼就看到站在会场门口的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她的脸一时露出红艳娇羞的模样。 一副被调戏到面红耳赤的模样。 即便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猜也能猜得到。 男女之间还有什么正经话会让她脸红成这样。 眸光落在她身侧的男人身上,是那天她喝醉了欲送她回家的男人。 还有一个叶听鸿。 傅靖霆忽的嗤笑,他不愿将她想得不堪,但又不得不说许倾城对男人的驾驭可说是炉火纯青。 “傅少,到了。” 司机提醒他,段恒和王凯都已经下车了。 傅靖霆挪开视线,他推开车门下车。 许倾城两人刚欲走,门口的工作人员突然紧张有序的迎下去,在旁边辟出一条通道。 她本能的转过身望过去。 男人一袭纯黑色西装正大步往这边走来,他身后半步跟着段恒和王凯,即便没有美女点缀,三人西装革履往前一走镜头就全都跟了过去,气势都是地位赋予的,不过又不得不承认,他发丝往后露了全部额头出来,眉骨的伤疤狰狞的贴在左眼上方,将男人精刻的脸庞加上了几分粗狂和硬朗。 依然帅的聚焦了大众的眼球。 媒体的镜头都怼了上去,有人惊呼,“傅靖霆?” “是傅靖霆吧!外面不是有传言……” “是他!” “傅靖霆就是FUC的负责人?” 一时间媒体涌的更凶了。 许倾城被人一挤了下,往后一退,高跟鞋踩在台阶边沿差点跌下去,被沈沐青伸手扶住。 她人就落进他的怀抱里。 往前走的人脚步忽的顿住,人群也像是跟着他的脚步一下自动定住了般。 他抬眉看向人群,声音冷淡,“宴会安排了采访时间。” 段恒见他脸色冷冷沉沉的脸上漾着不悦,忙接过话去,“大家都进会场吧,有什么问题我们采访时再回答,保持好秩序。” 许倾城单手扶在沈沐青胳膊上站稳身体,“谢谢。” 她客气的道谢,抬眸向被围拢的人群中看过去,短枪长炮的摄影设备往那里一抗,即便他身高足够鹤立鸡群稳稳的站在C位,视线也被遮挡了。 许倾城转身拿着邀请函去登记进入。 腰臀被她扭出妖娆的弧度。 他说过,她穿旗袍最是诱人,他最爱脱下她的端庄,看她妖媚勾人的风情,极致的视觉冲突,刻入骨髓的诱惑。 他勾着她下巴问,“许小姐可以故技重施,毕竟我对你的身体还有点眷恋。” 【作者有话说】 我只要不跟大家说请假,每天两章更新。但是这几天上班后超级忙天天开会到晚上八九点还要检查我家臭小子的作业,加上家里处理事情导致我码字时间被压缩掉了,明天应该更新时间还不会确定。 正文 第225章 傅少再婚了吗? 会场里灯光璀璨,现场的布置可用豪奢雅致来形容,费了心思了,也看得出来FUC对此次活动十分重视。 主持人很会调动气氛,介绍了FUC,傅靖霆讲话的时候媒体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提问,完全不顾及安排的采访环节就在后面。 “傅少,请问这两年你是离开安城专心筹备FUC吗?” “之前靖杉资本爆雷后突然就消失无踪,是为了躲避调查吗?” 许倾城听到这里眉心都忍不住蹙起来,这问的太不客气,既然安排了采访,没有过滤采访的问题吗?! 争先恐后的问题一个个砸过去,有些话题问的毫不客气。 傅靖霆不疾不徐,他握紧话筒,声音沉稳低沉,没有半点被冒犯的不悦。 “靖杉资本后续问题已经按照流程妥善解决,给投资人带来的损失也已经尽最大可能弥补,不存在躲避调查的问题。 我成立FUC,最大的目的就是要给信任的投资者一个回应,我们有一支单独的基金将投资收益按比例返还之前靖杉资本未曾全部弥补的部分。工作人员也会在近期联系相关投资人。” 舆论一片哗然,两年的时间并不能消减人们的记忆,傅靖霆一出现现场的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毕竟投资讲究的是信任,我信任你这个机构或者人我才能交给你打理资金财产。 但是靖杉资本虽然兑现了一些,还有一部分遭受损失。 今天这一举措无异于是给人吃个定心丸。 但有些人并不接受,言语间俱是怀疑,“有过之前的教训,还是要谨慎。毕竟一辈子就攒下那么点东西。” “是啊!而且我听说靖杉资本的问题不完全是投资失败,引雷的是他的前妻。太不够理性了。感情和事业纠缠不清,不能理智处理问题,也就注定了走到那步田地。” “是啊,是啊!也就亏了傅家做背书,处理的还算是不错。” “我是觉得有利有弊,经了那么一遭肯定会更稳重。可以再观察看看。” “对,再观察看看。听说也是因为这件事傅家才让他离婚的。我是知道傅老爷子的,那老头可轴,婚姻大事看的重,没有原则性问题不允许离婚。看来这许倾城是被扫地出门了。” 握着酒杯的手有些发抖,许倾城避开到一侧的甜品区拿东西吃,她脸色不好看,被头顶明亮的灯光一打更显苍白。 沈沐青跟过去,他在看到台上的男人时也愣了,是那晚上许倾城抱着的男人。 她说是她男人?! 沈沐青跟过去,忍不住问一句,“那是,你前夫?” 许倾城嗯了声,不多做解释。 沈沐青脸上隐隐浮现出笑容,太好了。 前夫的意思就是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还是有机会。 许倾城可不知道沈沐青心里的这些想法。 她的思绪还掉在两个人的纠葛中,当时抽掉盛世资金的时候知道会给他带来打击,至于后面引起的连锁反应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也没料到即便到了现在对他的影响依然这么重。 心口很痛。 许倾城望向台上的男人,他像是敛尽万千锋芒,将所有张扬痞性收的干干净净,即便微笑也隔了一层层的屏障,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心口木木涨涨的难受,她很想他,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怕是越走越远了。 许倾城这么清醒的认识到,曾经做过的事没有办法收回,在彼此的心里印上了烙痕,很难再恢复。 “傅少,源江的意外又是怎么回事?当时说掉入源江,您的司机也当场死亡……那您……” “傅少受了很重的伤,九死一生。今天能站在这里也是老天眷顾。”主持人显然经过训练,接过话来,“私人的问题不要再问,今天毕竟是FUC落户到安城的首次见面会,不能让傅少抢了我们的风头。” 主持人需要幽默的欲要把话题扯开,下面媒体记者都会意的笑了笑,却还是有人忍不住问。 “傅少,您眉角的伤疤就是那次意外留下的吧?但是一点也无损您的颜值,更男人了!还有,再问个问题,您再婚了吗?” 主持人无奈,看向傅靖霆。 男人似乎也不想破坏气氛,反问,“你看我像是再婚了吗?” “您这话的意思是已经结婚了吗?对方是哪家千金?” 大家逮着问题不放。 许倾城也竖起了耳朵,她只顾着见到他的兴奋,忘记了这两年的时间他也可能会结婚另娶。 心脏跳得突然就快了,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傅靖霆轻勾了唇角,“我这两年都在养伤,还要将FUC筹建起来,一无所有谁会嫁给我。” “我刚刚看到你前妻也到场了,是FUC邀请她过来的吗?这是不是说你们会复合?” 这话题突然直指许倾城,她猝不及防,视线全都往她这边来。 连着台上的男人眸光亦然冷冰冰的忘了过来,黑沉低冷,然而也不过一瞬间他就收回视线,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当傅少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丢弃的就是丢弃的,谁还再去捡回来。用新的不香吗?” 替他挡了这话的是段恒,说话却毫不客气。 许倾城背脊僵硬,脑子像是被这句话劈开了一样,在满堂的哄笑,嘲讽中,她甚至能看到男人嘴角泛起的笑意,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轻蔑低沉的笑声,全是嘲弄和讽笑。 主持人借着这空档赶紧宣布采访结束,让大家品尝美食。 台下媒体散开。 许倾城将手里的酒杯放下,她转身往外走,此刻她要不躲开,就怕会被围攻了。 然而她刚走几步就被人挡住了路,“许小姐,当年你和叶听鸿不清不白,离婚后你们在一起了吗?” “许小姐,这次来参加宴会见到傅少强势回归,你什么想法?” “许小姐,离婚后你后悔了吗?是否想过复合?” “当时抽掉投资盛世的资金造成靖杉资本爆雷,是因为什么让你对自己的丈夫下这种狠手?” 问题犀利,没有半点遮掩。 这种情况她说什么都是错,许倾城不会回答任何问题,“我今天只是来参加宴会,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沈沐青看她被围住,赶紧过去护住她。 “许小姐只是陪我来参加宴会,我们不接受采访,请让一让。” 他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这下好了,所有媒体就全都冲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沈沐青因为最近的几次大奖,在媒体人眼中并不陌生。 “沈先生,请问你和许小姐什么关系?你们在交往吗?” 许倾城额角抽搐,看沈沐青还要回答,她伸手抓了他的胳膊将人拽出去。 沈沐青之前在这里搞过活动,对这个会场的位置也算是熟悉。 拐过一条廊柱,他反手拉住她推开一扇暗门就躲了进去。 确定没有人跟过来,许倾城松口气,她身体贴上墙壁,腿发软到几乎站不住。 段恒的话基本就代表了他的意思,垃圾回收站么? 她垂下眼帘,不敢描绘听到这句话的心情。 这里并非密闭空间,是一个装饰用暗门将两个场景割开,从另一端就可以再进入会场。 也有人来来往往,不断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你先进去吧,别耽误你的事情。”许倾城跟沈沐青说。 她想的太简单,见几个投行的人谈谈业务,还能看到他,所以想办法进来了。 但傅靖霆本身就是话题,无疑两个人的关系会被无限放大。 看来今天她将一无所获。 “你还好吗?”她脸色很白,妆容都遮掩不住。 “我没事。”许倾城愣住,视线越过沈沐青,傅靖霆正站在另一个出口处,浅笑着跟人说话。 游刃有余又恣意风采,灯光都像是在他身上披下了万千光华。 他站在灯光处,她隐在距离不远的暗处。 “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来也就是看一看,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沈沐青靠近一步,他的身体就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那个男人便从她眸光里消失。 许倾城回过神来,依然拒绝,“不用了。” 两个人站的位置,依然隔开着安全距离。 可是从傅靖霆的位置看过去,沈沐青却完全将她禁锢在墙壁上,将她遮掩的半分不露,只有她细长的腿与男人的两条腿交错着营造出一副特别暧昧的场景。 正文 第226章 对许小姐余情未了 沈沐青坚持。 许倾城并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涉。 只好说,“我还约了投行的人,我不进去了,一会儿让他出来聊几句。” 许倾城这话倒是也不假,之前卓创的成总有介绍过几家投行,让她今天可以着重接触一下。 “还有,跟媒体记者不需要解释太多,他们只会写自己想写的,制造话题。”许倾城叮嘱他,“如果有人再继续问你我们俩的关系,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无可奉告四个字是最好的挡箭牌。” 她并不想给他带去麻烦。 沈沐青离开。 许倾城望向会场门口,也已经不见了傅靖霆的影子。 应该是进去了。 许倾城在会场外的卡座里坐下来,她没着急走。 卓创的成总已经很明确的告知,如何合作,他们的预算投入最多只占到10%的股份即可,许倾城这边可以加大投入比例,但她评估了一下最多只能持股60%,还有30%需要投资。 有些投行的主要负责人你轻易见不上的,现在是很好的机会。 她应该要见一见的。 眸光又往会场处望了一眼。 许倾城苦笑,年龄越大,脸面似乎就越薄了,以前的时候被人嘲笑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在乎,被人说成不要脸的交际花,巴掌抽到脸上都能面不改色的怼人。 现在倒好。 他们不过一句话,就伤到她皮骨了。 许倾城忍着,她不能让眼泪掉出来,可是胸腔里的疼四散开来,揪扯的浑身都难受。 她半仰起脸来,让眼泪倒流回去。 不哭,微笑。 别人就看不出你受伤了。 他对她不屑一顾,她以为自己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却原来以为和实际之间的差距还蛮大的。 许倾城在外面坐了很久,坐到身体都发凉了才算是缓了过来。 她起身,悄无声息的从一个侧门走了进去,会场人很多,如果不特意关注倒也不会单独注意到她。 许倾城寻了一圈,看到同和财富的贾总落了单,她便迎了过去。 傅靖霆身边的人离开,段恒过来问他,“周家那边派人过来,他们的家族财富之前一直是国外机构在打理,今天不太方便,想单独跟您约个时间。后天有个空档,约他们吗?” “可以。” 段恒确定后就要过去回复,又被傅靖霆喊住了,“段恒。”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发言人?可以代替我讲话了?” 男人眉目平静不见任何起伏,可段恒皮还是绷紧了,他跟了傅靖霆很久,久到两人之间已经脱离了上下属的关系,更像是朋友兄弟。 也确实是兄弟。 就因为是兄弟有些事才格外看不过眼去,忍不住就说了那些话。 他不觉得自己错,哪怕被傅靖霆揍一顿他也会这样说,可是傅靖霆这般语气平静的问他,段恒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傅靖霆将杯子里的红酒饮尽,淡淡警告,“仅此一次,不要僭越。” “我知道了。” 段恒直到他走开了,才缓缓吐出口气。 两年的时间,到底可以把一个人的性格改变成什么模样,段恒其实很不习惯,他宁可傅靖霆揍他一顿,也好过这样。 许倾城递了名片过去,她从刚刚开始,这已经是她单独接触的第五家投行,前面几个都是跟她两句话没说上就托词离开。 她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的敷衍和排斥。 “江总。”又一次被敷衍了事,许倾城忍不住了,“这个项目我们评估过,未来前景可观。德国的工业4.0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未来自动化程度一定会很高,也会迎来封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您连听我说完都不肯?” 江总转身欲走,听到这话终于停下来,“许小姐,靖杉资本和唐朝财富跟我们是同行,同行之间有竞争也有合作,我们很珍惜我们的羽毛,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遇上许小姐这样的客户,抽手一走了之,烂摊子丢给我们,这可是要命的。我也真诚的说一句,许小姐,再好的项目跟你合作,大家都要掂量一下。” 换言之,许倾城的名字在投行圈里已经列入黑名单了。 牙齿募地用力咬住,她没往这里想过。 当时的手段确实不光彩,可是是他们算计她在先。 但外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诸多纠缠,单从事件本身来看,确实是这样没错。 心里有委屈也无处发泄,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受尽冷眼,反正不会有结果。 许倾城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放到餐台上,红着眼转身就走,却没料到一转身的功夫狠狠撞在人身上。 “啊!” 许倾城被撞的一个踉跄,高跟鞋吃重不稳,身体往后跌去。 她今天真的倒霉透顶了。 许倾城闭上眼的功夫,腰身被人缠住了稳稳的勾了回去,她整个人就撞进一个怀抱里。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攀抓住身前的人稳住自己,男人酒杯里的红酒就这么刚刚好被她打散了出来,泼了出来。 傅靖霆蹙眉,他今天难得穿了白色衬衣,红色酒渍几乎全都上了他身上。 心跳声突然震响在耳边,许倾城有些发懵的看着他。 他松开扣着她腰身的手,女人玲珑的柔软身体就从他怀里散开。 “故意的?”他问,眼眉里是冷,是锐,还有质问。 “不是,也泼我身上了。”许倾城回他,声音有些低,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傅靖霆将酒杯放下,也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许倾城几乎是想都没想的直接跟了上去。 段恒看到两人一同出去,忙要过去,被唐锦朝绊了一脚,“哪儿都有你的事。” “他们……” “该你操心的操心,不该你操心的别瞎操心。”唐锦朝嗤一声,将人拽了回来。 “我就是看不惯,这两年他受了多少罪,许倾城倒是会给自己找退路,资金抽掉了分到她弟弟名下,身边男人不断,过的多恣意。这会儿傅少一露面,就巴巴的跟过来。”段恒绷着脸,有些话不吐不快。 唐锦朝沉默了下,“这碎了的杯子即便再粘回去也是有了裂纹,没那么容易。” “我知道没那么容易。傅少眼里也未必还有她,我就是纯粹看她不爽。”段恒干脆的拿了旁边的酒杯干了一杯酒,那边两人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有人过来喊他,他就忙去了。 傅靖霆是直接要去房间换衣服,身后女人一直跟着他。 到了房间门口,他倏地转过了身,“你跟过来干什么?想看我换衣服?” 他的眸子黢黑深沉,里面没有半点感情,只有冷漠,他手指扣在领带上,扯松了一分,动作里全都是不耐烦。 许倾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过来了,被他一问,心里发慌,却还极力镇定,挖空心思的想找个理由。 只是理由还没找到,男人已经刷卡进去。 许倾城动作比脑子反应的更快,在他关门前,人也跟着进去了。 傅靖霆撑在门板上的手顿了下,下一秒就见她反手将门关上了,她背脊贴在门板上,看向他,“是你跟各个投行打了招呼不允许他们跟我合作吗?” 男人嗤的笑一声,“你当我很闲吗?许小姐多大的标的值得我做这件事。” 他声音含着冷锐,生生劈开她的脸皮。 她知道那些投行更多是对她过往事情造成的负面影响出发,并非被人强逼。 可此刻,她似乎是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可以跟他说,只好硬生生扯出这么个话题。 她背脊紧紧贴着门板,似乎背后的坚硬能够给她一点力量,“你们之前并没有投过实体产业,却要拿下盛世核心的三个板块,傅靖霆,这不得不让我多想。” 傅靖霆将领带拆了直接丢到旁边,他衬衣上的红酒穿透衣衫黏在肌肤上,让他的心情更加暴躁。 “多想什么,觉得我对许小姐余情未了?”他冷着音调靠近她,手掌撑在她耳侧旁,俯身看她,与她扬起的面庞近在咫尺。 正文 第227章 轻点,好疼 两个人身上都沾了红酒,即便是喝的不多,可这会儿也觉得酒气熏天。 熏的许倾城的心都跟着发烫。 距离这么近,她伸手就能抱住他,可是看他脸上都是冷意和讥诮,许倾城这手就不敢伸出去。 在明知道他厌恶的情况下,所有的爱意都不敢堂堂正正的说出来。 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那点不值钱的自尊。 “我没那么想。”许倾城咬了下唇畔,她身体不自觉的用力往后靠,想要远离他一点点,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快,喘息太急,近了就会全被他听了去。 可又不舍得远离,他好不容易离她这样近,下颌线绷起的弧度特别性感,她就想咬一口,留个牙印给他,看他疼不疼。 这种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感觉太折磨人,折磨的脑子都不好使了。 扁着嘴问他,“你没有对我余情未了,那就是恨着我,所以才一定要跟我争吗?” 许倾城是美人,是妖精,她的眼睛会勾魂,她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有着缠住男人的力气,这一点上谁能否认? 可傅靖霆看着她轻咬唇畔,眼底雾气弥漫对着他发情的样子,脸黑的像是抹了炭,恨的脑子都发疼。 他忽地站直身体,让自己离开她,眸光里全是讥讽,似乎连话都懒得再跟她说一句,只冷冷的给她两个字,“出去!” 声音透骨的凉。 他让她出去,冷冷的两个字将她的脸面打的碎碎的。 许倾城偏就站着没动,她牙根咬了又咬,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这样对她甩脸子。 可因为是他,她才忍了。 忍得鼻端发酸,眼泪都想掉下来。 许倾城也想,何苦这样自取其辱,她真想一甩膀子走人了,门都要给他摔的咔咔响。 才不要看他的脸色。 可此刻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哪怕脸面都没了,还是杵在这里不动。 眼眶都泛了红,忿忿的盯着他,“你吼什么,是你的酒泼我身上了,我这样怎么出去。” 傅靖霆火气直往脑门上顶,他冷着一张脸,哪怕面不改色,心里却是暴躁的很。 她反倒还委屈上了,额角青筋都绷起来,两个人怒目而视,谁都不让谁半分。 傅靖霆被她气到冷笑,他电话打去前台让送一套女士服装过来。 他拿了自己的备用服装,进了洗手间换下来。 镜子里映着他的脸,绷的铁青,显然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傅靖霆看着看着就渐渐冷静下来,他垂着眼仔细整理着衬衣,对自己轻易被挑起了脾气感到好笑。 许倾城其实溅在身上的酒渍并不多,大部分都泼在了傅靖霆身上,她今天的旗袍花色繁复其实看不太出来,本来也准备要离开宴会了,又撞到他。 从知道他还活着到现在总共就见了这两面,好像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一句话。 许倾城坐在套房的沙发上,她有些挫败的捂住自己的脸,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呢。 洗手间的门打开,许倾城匆匆放下手来,就见他已经收拾利落往外走,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衬衣当着她的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人的情绪是可以从动作中反应出来的,哪怕他现在看似表情平和,可是刚刚丢弃的动作里就有生气。 他往外走,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丢下话,“酒店会送衣服过来,你换好后离开。房卡放前台。” “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许倾城站起身,喊住他。 傅靖霆偏了偏头,眸光就盯在她脸上,“公事找我助理,私事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傅靖霆!” 许倾城被他几句话逼得难受,她真怕自己不小心会哭出来,“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我只是想你能放下偏见,我们谈一下盛世的问题上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不要单方面一句没有合作的可能就结束了。公平一点。” 傅靖霆嗤一声,“许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商业场上你跟我谈公平?” 是,商场上的竞争准则就是不违法的情况下看谁能杀出重围。 手段层出不穷,公平是自己争取来的。 她是幼稚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太阳穴的地方突突的跳,许倾城抬手按了按,“那你有什么条件或者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协商。” “条件?”傅靖霆很轻的笑了下,眸光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像是在看一副商品。 即便是这样侵略性十足又冒犯的眼神,许倾城竟然没有任何排斥,只是紧张。 “是,有什么条件?” 男人突地抓住她胳膊将人狠扯进怀里,手臂铁一样匝在她的腰身上,“许小姐可以故技重施,毕竟我对你的身体还有点眷恋。” 身体被他紧紧圈在怀里,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在此被他抱住,这感觉很矛盾。 她渴望又期盼,她无法欺骗自己对他的思念。 却又很难不因为他话语中的潜台词所伤,心里募地就发疼了。 疼的她脸色都泛了白。 “怎么,你今天跟着我到我房间里来,不就是想要诱惑我?”他手指勾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脸看他。 她的脸庞依然美丽动人,却也都是毒。 沾了就活不了。 却又上瘾。 一双眸子盯着你看时,好似那双眼睛里只有你,再无其他。 可她下狠手的时候眼都不眨一下。 男人脸庞紧紧绷着,他语气戏谑,可许倾城能从紧贴的身体里感受到他胸腔里强烈的排斥感。 心脏就这样被生生的扯开了,他当真是不想要她。 门口的门铃突然响起来,应是送衣服的上来。 傅靖霆猛的把人推开,他转身去开门,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不等他回头看的功夫,女人已经贴了过来。 她双手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去亲吻他。 许倾城闭着眼都不敢看他的脸,心里酸的要死掉了一样,那么疼,可还是不想放掉他。 “好,我同意。”她落下脚,手臂依然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放下来,眉眼轻弯将所有真实的情绪尽敛,笑的风情妩媚,“不找你也会找别人,刚好我们彼此还算熟悉,也省下磨合了。” 傅靖霆脸色突然别的格外阴沉,门口的铃声也不管了,他直接将人推到墙壁上,男人强悍的身体压过去,许倾城还不及缓解后背突如其来的痛,下颌就被人狠狠捏住了,捏的用力,用力到她觉得自己骨头都要碎了,“疼。” 一声疼都未及完全说出来,唇畔就被人狠狠的吻住了,不,不是吻。 更像是粗暴的撕扯。 “呜……”许倾城疼的呜咽,本能的想推开他,手却在他胸前滑过去变成了抱住他,声音含着委屈从交叠的唇齿间含含糊糊的溢出来,“轻点,好疼。” 正文 第228章 情人 他的动作粗暴,疼的骨头都跟着发颤,心里就很委屈,跟着声音也是委屈的。 思念是一把刀将她劈成了两个面,一面清醒一面盲目,即便他对她只有身体的兴趣,也飞蛾般扑过来,只等他将她燃尽。 傅靖霆额角绷得厉害,身体里潜藏的兽控制不住,张牙舞爪的就扑了出来。 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双臂抱着他,身体往他怀里挤,没有羞涩与抗拒,是熟烂的柔软与对男人彻底的诱惑。 身体的火热与心里的冰冷是两个极端,他盯住她,眉眼里的冰冷并未消融,却反而愈甚,“你这诱惑人的手段很娴熟,在多少人身上实践过了?” 他一句话将她的热情浇了大半,许倾城盯着他,忍了半响还是问道,“你在乎吗?” 他笑起来,反问,“我有必要在乎吗?你只是我前妻而已。” 前妻。 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上扬的那股痞劲儿就出来了,她那么喜欢,可她知道他心里在看轻她。 看轻就看轻吧,有些结也不是她想解开就解开的,但只要能在一起,早晚就会说透了吧。 唐锦朝说他本可以早将资金撤走,是因为她才没有那么做。所以,他心里该是有她的吧。 只是她那时候不知道,没珍惜,所以现在开始,给彼此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只是想试一试,可却忘记了情感的天平一旦倾斜了,所有的尝试都将一无所获。 她手攀着他的脖子,企图去亲吻他眉间的伤痕却被他一把拽下,他不准她碰,厌恶的情绪连掩藏都懒的藏。 许倾城突然就哭起来,眼泪掉的汹涌,她伸手抹去,人扑上去就亲,你不让我亲,我偏要。 什么矜持自尊全都不要了,她反正已经这样了,既然他以为她不要脸,那她就不要脸给他看。 她也不是纯情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可以。 以前跟他一起的时候她就是装装样子到最后的主导权还是他的,她现在要将他教给她的全都还给他。 她上手去撕扯他的衣服,凭什么她赤裸以待他却还衣冠楚楚,几经争夺终于把他衬衣拆了。 入目的狰狞的伤口让许倾城整个人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伸手摸过去,“怎么……” 没给她发问的时间,傅靖霆直接将她按在床上,不让她看不让她碰。 “你的伤口……” “你和傅鸿信算计我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我会活着回来。”低沉的嗓音绷的沙哑又性感,偏生带着狠。 脸上都是泪,又热腾腾的红,所有的呜咽呻吟都浸透在了软软的床铺间。 …… 许倾城脱力的躺在床上,她伸手扯过一侧的被单盖在自己身上,累的很,迷迷糊糊想睡,可是身上黏黏腻腻的很难受。 以前他都会抱着她去洗澡收拾,再把她抱回床上,那时候也没觉得怎么,对比之下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不同。 洗手间里有哗哗的水流声,傅靖霆狠狠摸一把脸。 她毫无芥蒂的与他欢爱,好似过去的那些伤痕从未有过。 她越是这样,傅靖霆心里就越恨,好似过去他受过的伤痛都可以在她这里轻描淡写的过去。 因为她从未曾爱过,所以才能这么心狠。 没一会儿傅靖霆出来,腰间裹着浴巾,健硕的肌肉暴露在视野中,胸腹间的伤痕狰狞恐怖的扑进她的眼睛里。 本就红肿发胀的眼睛又疼又酸,许倾城撇开眼将脸往床上用力压了压。 他换了衣服,身上所有她留下的痕迹便遮掩的干净,男人将手表袖扣一一带上,面无他色,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好似想不起他狠狠抱着她时是什么样子。 傅靖霆手机在响,他接起来,“让司机在门口等我。不,我回去。” “你,要走?”许倾城撑着手臂坐起来,一开口嗓子又哑又疼。 一晚上搞到现在已经凌晨,她以为他最起码明早再走,她还有好多话想问。 男人抬眸看向许倾城,“盛世的三个核心版块,你想要,可以,但要能拿出足够我心动的价值。许小姐不会以为跟我睡一次,就什么都手到擒来?” 指尖收紧了,许倾城垂着眼,“你是一定要这样想我吗?” “那我需要怎么看你?”傅靖霆瞥过眼来,讽刺看她。 许倾城沉默下来。 半晌才开口,“盛世的三个核心版块,许家至少要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进入,我们投入的资金以认缴的形式。我希望FUC能将万华CEO陈锐挖过来管理团队,签三年合约。三年后交给青尧管理。” 她说完,似乎将所有力气都用光了,声音低下来,“其他的,你希望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傅靖霆眉目不动,欢爱时候脸上娇媚的表情现在已经冷静铁硬到只剩下理智的利益,果然,这才是许倾城。 他面带讥诮,“都可以?” 他笑笑,走近她,双手撑在床铺上,凑近她的脸,“包括做我的情人?” 许倾城愣了下,她扭头看着他,看进他眼睛里,她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却一句都没说出来。 只点了点头。 男人突然笑起来,低沉的笑声震动胸腔,他手指掐住她下颌,啧啧两声,“许倾城,从妻子到前妻,再到情人,很好。” 他松开手,忽的起身,再没说一个字,冷着脸摔门走了。 许倾城坐在床上坐了很久,才爬起来跑去洗手间。 花洒的水从头顶冲下来,冲的满脸都是水,这样就……看不到眼泪了。 许倾城披着浴袍去开门,酒店前台送过来的衣服,还有事后药。 浑身都疼,从内到外。 她将药片咬进嘴里,咬碎了,水都不喝就这么生生咽下去。 满腔的苦,苦到舌头都要发颤。 时间还早,但她也睡不着了,身体累到极致,可脑子却清醒的吓人。 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她也没有信心就此能打开他的心,让自己再住进去。 可总是要试一试的吧。 她也想,一家三口,快快乐乐。 不管怎么说,他还没有喜欢的女人不是么。 许倾城回了星河湾,倒头就睡,睡的昏天暗地。 手机响了好久,她才接起来,谢寅在那头大骂,“你搞什么?不是说了今天有个珠宝展让你替我去参加,打你电话就是不接。” 许倾城啊了一声,她看一眼时间,“我忘记了,下午不是吗,我马上准备。” 听着她声音不太对,谢寅忍不住问,“你感冒了?” “没有,熬夜了。” 许倾城一边说一边起床,“我不跟你说了,我先收拾。愿愿还好吗?” “挺好。”谢寅问,“我下周要回去一趟,顺便带愿愿回去,天气也暖和了。” 许倾城顿了顿,“我再想想,怕她适应不了再生病。” 正文 第229章 食色性也,人之本性 温翡给傅靖霆做日常检查,让他撸起袖子抽了一管子血。 男人健硕的手臂文理清晰,女人都会很渴望被这样强有力的手臂抱住,男人一胳膊就能将柔软的女性躯体牢牢禁锢,强壮的力量感。 他手臂上有被挠出来的指痕,还有浅浅的指甲的掐痕。 温翡并没多想,还打趣他,“你跟人打架了?胳膊都给你挠花了,这人不会打架,应该挠你脸。” 傅靖霆没吭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很快将衣袖放了下去。 头又开始突突的疼,直冲击脑门,许倾城要是想缠一个男人,那恐怕是没人能拒绝的了。 食色性也,人之本性。 他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温翡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他惯常这样,她都习惯了。 一边血样贴上标签,一边问他,“上周你说没空,心理医生那里也没去,约到这周吧。” “下周吧,这周也忙。”傅靖霆终于回复一句,温翡将血压器缠在他胳膊上量了血压,撤下来时就看到他敞开的衬衣领口,在他脖子偏下的地方红彤彤一块。 被女人的唇吻出的痕迹。 吻痕。 温翡有些愣,忽的脸又通红,她暗暗咬舌,怎么会以为有人跟他打架,怎么可能会有人跟他打架!她是脑子多抽才会这样想。 这显然是被女人挠出来的,她的脸一时红白交错。 “昨天FUC的见面会很顺利吧,今天新闻全都是报道你们。”温翡状似随意的找着话题。 段恒恰好推门进来,回她,“傅少回来,这关注度自然很高。” “那太好了。”温翡看向段恒,笑着嘱咐,“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让他多喝酒,昨晚没喝多少吧?” “傅少提前离场了,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们就是造个势,其实现场也谈不了业务,真有需要的都再约时间了。” 温翡笑了笑,没再多说话。 提前离场,但他确实回来的很晚,早上她过来,司机还说傅少回来还没有两个小时,不一定起来,让她等。 不过,温翡有数,傅靖霆晨起的作息规律到令人发指,睡的再晚,第二天也按时。 温翡大约能猜他昨晚发生了什么,有点好奇是谁,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这样。 不过她不会多问,温翡能呆在傅靖霆身边照顾他这么久,还深受他的倚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懂事。 段恒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他,“这是你要的盛世的资料,唐开济留了个烂摊子,报出来的评估价格其实没有很动人,如果有人抬价,不是很合算。” 傅靖霆随意的翻了翻,就放到一边,“找猎头联系陈锐,我跟他见一面。” “陈锐?”段恒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脸上就带了笑,“我马上让人资部门去安排,陈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要来掌管盛世,那盛世的前景很乐观。” 段恒一直以为傅少拍下盛世,就会跟许倾城纠缠不清,尤其是昨晚两人一起离开后再没回去,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有些话段恒没法说,但许倾城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合适娶回家的,太妖,太惹眼,如果只是个花瓶也就算了,关键她不是,而且下手也狠,毫不留情。 现在傅靖霆是活着回来了,但他们当时可是做好了他随时会跟阎王爷走的准备。 老爷子发了话,不要为难她。 傅家人这几年里半点没有跟许倾城接触过,真怕一接触就控制不住,干脆就当没有那个人存在。 不然,许倾城这日子,绝对过不踏实。 可这人就没点自觉,傅少一回来,她就贴了上来,好似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女人脸皮可真不一般。 段恒是怎么都看不爽,所以在筹拍盛世这件事情上也很抵触,不过他不敢随便发表意见,怕真的练到医院的床上去。 此刻傅靖霆说要接触陈锐,段恒这心就放下大大大半了,陈锐所在的万华可谓是盛世的竞争对手,傅少这是要把陈锐挖过来而不是交给许家,这怎么能不让人雀跃。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俗情艳事不过是各取所需,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医生不比许倾城好。 就算不是温医生,别人也行,只要是傅少喜欢,能贴心贴腹的照顾他。 温翡已经检查完了,将所有器具收起来,又问傅靖霆,“南山兰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家具风格还是沿用了你在景山壹号的风格。钟阿姨说她算了日子,要拜拜,可以请你的朋友一起,也算是温锅了。” 不是钟婉绣瞎讲究,他们这种人家本来就对祖宗留下的风水古节特别在乎,又经历了这些事情,就不得不格外重视。 钟婉绣是想他能够再去景山壹号,那里日常打理着,有人气有味道,但是傅靖霆似乎不愿意碰,钟婉绣就不勉强了,毕竟那里住过别人,怕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拔不出来就会一直难受,不碰,或许还能好一点。 傅靖霆对温锅的事情没有任何想法,“你们安排。” 温翡就笑起来,“那好呀,我跟阿姨说一声。到时候你空出时间来就好。” 她说着电话就打到钟婉绣那里去,亲亲热热的喊,“阿姨,靖霆说没问题,我们看着安排。你看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你说一声就行,求保佑这种事我不太懂。” “他是什么都不操心。多亏了你什么都想在前面。”钟婉绣笑着,“阿姨要替他谢谢你了。” “不用,谢什么,他开给我的薪水可不低。”温翡娇俏的笑着,眼眸就撇想了傅靖霆。 男人翻着资料,并未被这边打扰,似乎完全屏蔽了她们的说话。 两个人聊了几句,钟婉绣还是着重问了傅靖霆的身体情况,这才问道,“他在你身边吗?让他接个电话。” 温翡将手机递给傅靖霆。 “晚上回来吃饭吧。”钟婉绣问他,“一家人好久没坐在一起吃过饭了,你大哥他们也过来。司晨晚上也会回来。” 傅靖霆应下了,钟婉绣又说,“你把电话给温翡,我问问她下午有没有空,跟我出去一趟。” 傅靖霆应下来,就把手机递还给了温翡,就听温翡高兴的应着,“有空啊,陪阿姨您出去,没空我也要有空。” 小姑娘清澈活泼的声音让钟婉绣也笑出声来。 …… 许倾城换了好几件衣服,最终还是舍弃了裙子,小脚西装裤和港式衬衣,外面加一件浅粉色小西装,精神干练的同时将他留在身上的痕迹彻底的遮挡了去。 昨晚他实在是没有半点温柔,真的挺狠,身上那些痕迹,一眼看去好似受到了多大的虐待。 许倾城也在想,她有受虐倾向吗?她明明那么怕疼,疼的只能哀求他轻一点。 可他反其道而行之,更是变本加厉。 那她就换一种方式,让他重一些。 他也没有温柔点,狼一样要把她吃了,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可即便如此,她竟然还能高潮。 许倾城脸色难堪,她能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他的讥讽,可是身体像是有自有意识,遇上他就自己先化了。 她心里有他,才会这样。 可他只当她是可以发泄的不要脸的女人。 许倾城饭都没吃,看看时间,干脆踩了高跟鞋就出门。 这个珠宝展会其实不是对外的珠宝展,更多是行业交流性质的存在,但是因为会安排珠宝类普及性的讲座,也会有很多上层人士慕名而来,慢慢的就从纯粹的行业交流进行了延展,因为规格高,所以很多公司都争着谋个展位借此宣传。 谢寅想将业务搬回来,尤其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自然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许倾城到了“X未知”的展会位置,扎着马尾穿着X公司定制套装的娄雪冲她招手,“倾城姐,这里这里。” 许倾城忙过去,“抱歉,抱歉,我来晚了,说好了一起结果我给忘记了。” “没事。会展公司的人帮忙搭建展位,我也就是指挥指挥。就是没想到进来的人这么多,我们今天总共安排了五位销售过来有点忙不开,有些客户有定制类需求,设计师都没过来,只能靠你了。” 许倾城应一声,“没问题。” “这边。”娄雪拉着她往展位里的VIP区走,推开玻璃门,“不好意思钟女士,让你们久等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X的特聘设计师许倾城,您看中的那款摆件就是她的作品。” 许倾城愣住了,她没想到里面坐的是钟婉绣。 【作者有话说】 妞们,这一阵子更新时间调整不过来,没有存稿就无法固定时间,我还是会写完就更,为了大家有个更好的阅读体验,建议大家可以晚上看。 正文 第230章 家庭医生 展厅里辟出来的VIP区域,四周用玻璃隔开,中间一段贴了磨砂膜,形成一个私密空间,便于接待重要客户。 展厅人很多,大都慕名而来。X-未知在国内外享誉盛名,谢寅打造的这个品牌以他姓氏的首字母命名,因为一直服务于国外精英阶层,都不需要大众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名声就在口耳相传中建立起来。 钟婉绣相中的是一款“坏水果”。发霉的水果雕塑。 色彩斑斓,用无数色彩明媚的珍珠宝石将水果发霉状态下勾勒出来,来引发对大规模生产和浪费的社会性问题的思考。 接待的人说很巧,这款艺术品的设计师马上就到现场,钟婉绣很感兴趣,在接待人员的极力推荐下就索性见一见。 而且图册里很多设计精美的首饰也让人挪不开眼睛,傅司晨和温翡抱着平板讨论的热火朝天。 但真的没有料到会是许倾城。 如果知道是她,钟婉绣想她肯定不会留下来的。况且,现在还有温翡和傅司晨在,总觉得尴尬。 并不是对许倾城没有意见的,钟婉绣作为一个母亲,第一时间肯定是心疼自己儿子,靖霆是从死亡线上拽了回来,如果回不来呢,那她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让她完完全全的去体谅许倾城,钟婉绣做不到。靖霆出事后有一段时间她几乎没办法不掉眼泪,所有的安慰都是空谈,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心疼。 可是钟婉绣知道,靖霆心里有她,即便那种情况下,他还想着把许倾城择出去。 所以再多的埋怨也不过一声叹息,两个人若是没有缘分,就不要再强求。 好在靖霆命硬,回来了,钟婉绣就只求他余生平安幸福,有人疼有人爱有人照顾他。 娄雪替两人介绍完后,气氛突然安静。 娄雪碰了碰许倾城的手臂,许倾城忙打招呼,“阿姨,没想到是你们。” 不等钟婉绣说话,傅司晨已经惊跳起来,又高兴的喊,“妖精姐姐!怎么是你?” “你这孩子,怎么喊人呢,没点规矩!”钟婉绣睇了傅司晨一眼。 傅司晨鬼灵精一双眼,冲她吐了吐舌头,“我以前就这么喊啊!妖精姐姐,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许倾城摇摇头,“怎么喊都行。” 许倾城微笑着,看向站在钟婉绣旁边的女人,那日在景山壹号匆匆一瞥,即便许倾城没有刻意去记,可是因为突然出现在景山壹号,无意识下就记住了。 “你好许小姐,我是温翡。”不用钟婉绣介绍,温翡已经自我介绍了,女人眉目清丽温柔,不惹人讨厌。 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多了一丝猜测。 “温姐姐是我二哥的家庭医生。”傅司晨窜到许倾城身边挽住她胳膊,“妖精姐姐我好久没见你,还挺想你。你见我二哥了吗?” “司晨。”钟婉绣提醒她,只喊个名字,就知道让她不要乱说话。 傅司晨撇撇嘴坐了回去。 许倾城能看出来钟婉绣不太喜欢司晨跟她有太热情的接触,她能理解,换成是她自己,可能反应会更激烈。 还能微笑以待是能给彼此最大的体面了。 “阿姨,你是看中这款水果雕塑吗?”许倾城让她们坐下,“这是我设计的“坏水果”系列的作品,还有其他的,实物在公司没有拿过来,图片上有,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很有创意。”钟婉绣微笑,“但是放新房里好像又不太好。我们再看看。” “嗯,没关系。”许倾城又问,“想要什么风格的,我可以给你们推荐。” “我眼光不行了,温翡呢,你觉得什么样的好?”钟婉绣扭头去问温翡。 “我一时也想不出来呢。”温翡笑的脆生生的,“一会儿多看看吧,说不定就有相中的。” 温翡很开心,刚刚钟婉绣是很相中那个水果雕塑的,真的可称为珠光宝气,宝石打造出来的奢华,可是腐烂的水果,美和丑的冲击下,格外抓人眼球。 许倾城进来之前,钟婉绣还在说,傅靖霆那里太素了,死气沉沉,不好,要有一点亮色,看着精神。 许倾城进来之后,说是她设计的产品,钟婉绣就说要再看看。 这其中的隐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傅司晨撇撇嘴,她知道老妈这是看是妖精姐姐的作品就不想要了。 可又不敢多说话,老妈这两年为了二哥的事病了好几场,都快成心病了。 温翡那么说了,钟婉绣就说再看看。 “许小姐,能给推荐一款项链吗?适合温翡的。”钟婉绣问她。 客客气气的喊一声许倾城。 许倾城忙应着,选了几条出来,让她们挑选,“我觉得这几条都不错,简洁大方,看温小姐喜欢什么样的。” 钟婉绣就推到温翡面前让她选,眉目间都是亲切的笑意,“翡翡,喜欢哪一条,阿姨送给你。” 许倾城很敏感,都是笑,可是亲属远近立显。她坐在沙发上,脸上端着微笑,放在腿上的手指却有点发僵。 许倾城眸光从温翡脸上掠过去,只是……家庭医生么。 傅司晨拿着钟婉绣的卡跟温翡去结账。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钟婉绣看向许倾城,语调很温和,“好久没见你,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我没在国内,所以,也没能经常过去看看您。”许倾城有点想掉泪,钟婉绣一直对她都特别好。 这样温和的问她,没有任何埋怨,是真的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她能听的出来。 “挺好就好。靖霆回来了,他也很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都不要再放在心上了。”钟婉绣拍拍许倾城的手,“以后找个知你疼你的。” 送她们离开了,娄雪看出去一眼,又看向许倾城,“倾城姐,她们只要了首饰啊,你来之前那位钟女士还说要买一套那个“坏水果”的艺术品呢。” “嗯,改变想法了。” 许倾城勉强笑笑,“好多客人,你先去接待,我去趟洗手间。” 许倾城背过身去,她伸手摸了摸眼角,不让眼泪流出来。 有点难受。而已。 钟婉绣的意思,许倾城其实听明白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各自安好最好。 可她不想各自安好啊。 晚上吃过饭,傅墨森拽着傅司晨在院子里疯了会儿,七八岁的小孩,真是烦不胜烦。 她好不容易摆脱,窜到阳台上找到二哥,“二哥,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 傅靖霆斜睨她一眼,连个声都不给她。 傅司晨只好自己继续,“我看到妖精姐姐了,她设计的一套“坏水果”的宝石雕塑可好看了,本来说要买了放到你南山兰苑那边,结果老妈一看设计师是倾城姐姐,就不要了。 正文 第231章 这什么脑子 傅靖霆将手里的烟掐灭,看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傅司晨盯着他,看他面无表情的,哪怕她提到妖精姐姐他也没点反应,她就有点拿不准了。 倒不是说她是恋爱脑啊,但她毕竟年龄小,想问题没他们那么复杂,就觉得喜欢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但是看二哥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是不喜欢了吗? 傅司晨哼一声,“没想说什么。反正你们没关系了不代表我跟妖精姐姐也没关系。亏了我说我不要喊嫂子,你们分了就不是我嫂子了。但是姐姐永远是姐姐。” 傅司晨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突然“啊啊啊啊啊”的尖叫着躲到傅靖霆身后,连蹦带跳的眼泪都要吓出去,气的大骂,“傅墨森,把你手里东西丢出去。” 傅靖霆被这声音吵的头都大了,他蹙眉看过去,傅墨森正站在门口,七岁的小朋友身高已经一米三四,一张神似傅聘修的脸任谁一看也是跑不掉是傅家的种。 此刻他手里拎着一个仿真的老鼠玩具特别无辜的看着傅司晨,“小姑,你害怕这个啊!” “二哥,二哥。”傅司晨躲在傅靖霆身后,头都不敢露出来,又气的跳脚,“这臭小子,不揍他一顿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说着眼泪都掉下来,干脆将眼泪鼻涕往傅靖霆后背上噌。 男人额角绷了绷,他一把攥住傅司晨的胳膊,发现她手臂都在抖,想把她丢出去的心就有些不忍,只能忍着让她眼泪鼻涕的糊在他衬衣后背上,手压在她脑袋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拧了眉看向傅墨森,声音低了三度,“你不知道你小姑怕这个?拿出去!” 傅墨森一僵,他跟二叔接触不多,跟小姑玩的好,本来是故意吓她的,但真没想到竟然会把她吓哭了。 “我不知道小姑是真害怕。我以为说着玩的。”傅墨森二话不说,立马将手里的小老鼠塞进裤袋里,小大人的哄,“好了好了,小姑,我把它收起来了,你不要害怕,我这就拿下去就丢垃圾桶里,以后再不让这玩意儿出现在咱们家。” “臭小子!”傅司晨恨恨的跺脚,看他还要过来牵她手,气的,“你不要过来,你先丢了去!” 小鬼这次倒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下楼丢玩具去了。 傅司晨人都是软的,额头往傅靖霆背上撞,一边心有余悸,“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傅墨森,我跟他没完!” “你多大了?!跟个小孩计较?”傅靖霆嗤一声,又蹙眉,“没事了就放手。” 傅司晨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看看被她蹭脏了的衬衣,眼珠子一转,全当没看到,手收回来,眯着眼笑,“还是我二哥最好。” 男人没搭理他,进房间找衬衣换。 看她还站在那里没动,直接上去拎着人就给丢出去了。 傅司晨撇撇嘴,哼!装吧! 她摸摸自己脑袋,她二哥还是她二哥,嘴上气死人不偿命,但是其实对她还是很好的。 所有的害怕都不是无缘无故,小时候跟父母去民宿玩,她贪玩去了民宿的半地下仓库,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锁在里面了。 那时候还没傅墨森大,她一个人在里面,天又黑又潮湿,老鼠叽叽叽的也不怕人,跑过来跑过去。 傅司晨是被吓破胆了,嚎啕大哭。 傅靖霆找到她的时候她都快吓晕过去,他在门外喊,“司晨,二哥在,你等会儿我去喊人开锁。” “我不要!二哥我害怕,你别走!这里都是老鼠,它们咬我。”傅司晨抽噎着,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那你离门边远一点。” 傅靖霆嘱咐。 傅司晨躲远了,然后她二哥直接就把门砸烂,踹开了。 后来因为这个还被爸爸训了。 她锁在里面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一个小时,可是于她而言那可是度秒如年。出来之后二哥抱着她哄了好久,还承诺她只要不哭,他给她买娃娃。 但是转眼他就不承认了,小气吧啦的! 傅司晨一边想着往事一边下楼,二哥回来后脸上的笑容少了,虽然以前嘴巴很贱能气到人吐血,可是她还是喜欢以前的二哥。 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傅墨森正要上楼,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行动,一个追一个跑! “傅墨森你给我站住!”傅司晨气的咬牙切齿。 傅墨森连蹦带跳,运动细胞好的不得了,唐糖正把水果端出来,差点被他撞到,手里的盘子都要拿不稳,得亏有人扶住她。 傅聘修一手揽住唐糖的腰,一手接过她手里的果盘,冲着傅墨森下命令,“要闹出去闹!” 小家伙得令,一溜烟儿的往院子里跑,傅司晨追出去的时候顺手从阿姨手里抢了笤帚,挥在手里,“你别让我逮住你,看我不打烂你屁股!” “有本事你追啊!” 前面臭小孩回头冲她呲牙咧嘴扮鬼脸,傅司晨觉得胸口都要气炸了,这什么魔鬼! 唐糖摇头笑,“墨森很喜欢小姑,就爱逗她。” “闹吧,家里有点生气。”钟婉绣看一眼外面,两个人的声音不时传进来,她就觉得家里热闹。 心情就也跟着放松,扫了一圈没看到傅靖霆就问他人呢? 傅聘修看向楼上,“刚刚上楼了。” 钟婉绣拿了一条手链出来递给唐糖,“今天去珠宝展也给你买了一条,看看喜不喜欢。” 唐糖接过来,“好漂亮,这个设计很有心思,妈,我太喜欢了。” “喜欢就好。”钟婉绣笑着,却突然叹气,“我今天去,碰到许倾城了。她现在设计珠宝,这就是她设计的。” 傅聘修看了一眼,没说话。 钟婉绣继续,“我看她气色很好,生活的似乎也很好。” “爷爷说了,不要打扰她生活。所以这两年我没有她的信息,她弟弟无罪释放,家里没有大事故,应该过的不错。”傅聘修实事求是,又看一眼老妈,“你如果想要她的详细信息,我安排周潜去查。” “查什么查。不查。已经没关系了。我就是碰到了,说说。”又看向傅聘修,“你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又找对象了吗?还是有谈着的?” 傅聘修笑一下,“妈,我说了。是真不知道,平常也没有交集。” “算了,她怕是真的不喜欢靖霆。孩子说打就打了。”钟婉绣摆摆手,“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这年龄大了好奇心就格外重。” 傅靖霆下来,钟婉绣就迎上去,“人家温翡替你操心来操心去的,你也别不放在心上,对人家好一点,该给的要给,偶尔送点礼物什么的。” “她觉得给的少?给她的薪水已经是最高了。”傅靖霆思索,“回头我让段恒问她,还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 钟婉绣,“……”这什么脑子。 正文 第232章 来景山壹号 傅平辉下来听到他们的话,看了钟婉绣一眼。 老夫老妻了,即便是他什么也没说,钟婉绣也懂。 抽了空就问他,“你觉得温翡不好?” “不是不好,靖霆现在没那心思。” “整天板着个脸,这心情不好,身体怎么能好?!”钟婉绣很担心,“就是因为他没心思才希望他多注意一下,相处久了慢慢就好了。这两年多亏了温翡。” “嗯。”傅平辉不否认,但还是提醒,“你别太激进,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我知道,我就是想多给他们制造点机会,不要只是看病看病,也一起吃吃喝喝玩玩,就容易有感情。” 傅平辉看她一眼,想说那么久天天一起关心锻炼的都没让靖霆有别的心思,这会儿吃吃喝喝就有了? 可是看钟婉绣兴致勃勃,一扫以前的心痛阴霾,傅平辉就不忍打击她了。 傅司晨这边暴跳如雷,她跑的气喘吁吁一时没注意跟进门的人撞一起。 “卧槽!”郁时南没躲过去,被她一脚踩上,疼的差点将人橛出去。 “南哥?”傅司晨惊喜交加,“你怎么来了?” “脚!”郁时南手里抱着个泡沫箱子,顾不得旁的,提醒她抬起尊脚。 傅司晨啊一声赶紧收回来。 “下海捞的海鲜给叔叔阿姨送一箱过来。”郁时南说着就往别墅里走。 傅司晨扔了手里的扫帚就跟过去了,谁还管那个小鬼。 傅墨森郁闷的,得,没得玩了。 “你刚回来?” “嗯。” 郁时南进门,钟婉绣高兴的,“时南。”看他手里抱的箱子,赶紧让阿姨接过去,笑着,“我们家这厨房可是省了。” “嗨,别的不说,阿姨你家这厨房我还是供的起来。”郁时南笑着,“今天有点忙,应该早点,今晚上你们就能吃上了。” “没事,明天也一样。”钟婉绣说着。 郁时南跟傅平辉和傅聘修夫妇打了招呼,没说几句话,他看一眼傅靖霆,两个人就走出去了。 互相点了烟,站在门口,郁时南看他一眼,“行了,别拉着一张脸,我那酒店,很好。没受影响,现在可是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 郁时南笑。 傅靖霆狠吸了一口烟,拳头往郁时南肩膀上捣了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司晨躲后面,眼眶有点酸。 二哥出事,其实就资产上来说,真的脱不那么干净,二哥已经很努力想一个人担起来,但是不可能的。 他当时投到郁时南那里的钱,完全是为了帮忙,后来银湾酒店做起来,郁时南干脆给他转了股份,有钱大家一起赚。毕竟雪中送炭的少。 可这傅靖霆一出事,不可避免的受到牵连,郁家早几年出过大问题,郁时南要自己有钱何必让傅靖霆投资。 反正那一阵可谓是兵荒马乱。 二哥心里不可能不难受,他的亲人,朋友都在这一遭中受到牵连。 二哥和妖精姐姐之间的事傅司晨不想评价,对和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的清的。 她心疼二哥,也心疼南哥,银湾酒店差点就易主了。 可她也心疼妖精姐姐。 从她展位上离开,傅司晨想起来还没要许倾城的联系方式,跑回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她从洗手间出来,眼都是红的,明显就是哭过。 傅司晨也没戳穿,存了号码后,忍不住还是解释,“二哥治疗期间,温姐姐一直照顾他,我妈妈对她比较有好感。” 一根烟的功夫,郁时南准备走,回头就看到傅司晨眼眶红红站那里,他往里走经过她身边时“邦”一声弹她额头,“听墙角啊?什么表情!” 迎头吃这么一下,什么酸楚,全没了! “又弹我脑袋!跟你说了很疼的!”傅司晨气的跳起来,上手就要去弹回来,不还回来心里不爽。 可两个人的身高差,他往后一撤身体,司晨就够不到了。 蹦起来的身体收不住,直接扑到郁时南身上,怕她跌倒,男人手臂忙搂住她,然后额头就被她弹了一下。 都是看着司晨长大的,郁时南没想法,傅靖霆也没想法,打打闹闹的都太习惯了,经过他们身边时连眼神都不带多一眼,站门口喊一声,“爸妈,时南要回去了。” 傅司晨得手,得意洋洋,冲着郁时南挑眉,趴在他怀里一点自觉都没有。 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漂亮的还像是洋娃娃,可到底不是洋娃娃了,柔软的身体凹凸有致往他硬邦邦的身上一贴,触感格外清晰。 郁时南掩饰性的咳一声,伸手撑在她肩膀上让她站好,扬了声说,“我走了叔叔阿姨。” 钟婉绣跟出来送,笑着问他,“时南,今年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吗?” 郁时南笑笑,“大概率。” “那阿姨可提前给你预备红包了。” “什么大概率?什么红包?”傅司晨听的满头雾水,“南哥你又相中谁了?” 钟婉绣伸手拉她,“小孩子家家的,哪儿哪儿都有你的事呢。要顺利,你时南哥哥说不准今年就能订婚了。” 订婚?! 傅司晨还没消化完这信息,那边郁时南已经开车走了。 “之前怎么没有听说呢,这说订婚就订婚啊?”傅司晨拉住钟婉绣的手,“妈,是谁啊?” “林家的小女儿,林远晴。” “她?”傅司晨脸都冷下来,“她不是出国了吗?不是跟那谁谁谁爱的死去活来,怎么又要跟南哥一起?” 傅司晨要气死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郁时南这是多缺女人啊,转来转去就转不出姓林的手掌心是吧! “男女之间的事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傅司晨气哼哼的看一眼钟婉绣,“那你怎么不让二哥和倾城姐姐再续前缘?” 一句话出来,现场安静了几秒钟。 “你个死孩子!”钟婉绣伸手就去敲她。 傅司晨才不给敲,撅着嘴巴窜回了房间。 话题中的当事人当没听到,起身说他也先走了。 钟婉绣喊住他,“你这天天还住在酒店里?” “方便。” “这是景山壹号的备用钥匙,放你那里吧。你里面的东西都没给你动,那房子你要不要把东西收拾好了处理了也行。”钟婉绣摆明了不准备给他再操心这个。 傅靖霆也没说话,接了钥匙过来就离开了。 展会三天时间,给大家摆展位的时间只有一天,明后天会场变成培训和拍卖室。 所以他们必须连夜撤展。 谢寅不在,许倾城就代替他宴请大家,吃饱喝足离场时已经快十点了。 许倾城没喝酒,她开车。 车上坐了娄雪和一个小帅哥,刚毕业的实习生,初出茅庐不懂行情,被灌了几杯酒,喝的有点多了,说话都大舌头。 半路上要吐,许倾城只好将车停在路边,小帅哥抱着树吐的哗哗的。 许倾城让娄雪去买瓶水,她去车上拿了手纸给他,忍不住训斥,“难受一次就知道深浅了,不能喝不要硬撑。要真跟你这个喝法,别人劝你就喝,都要去医院了。” 他醉了但不至于神志不清,被骂的嘿嘿笑,知道是关心他呢,两根手指举起来,“遵命!” 许倾城看他酒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伸手扶住他,“还想吐吗?” “不了。” 小帅哥站不太稳,身体重量就往许倾城身上压,她手臂绕过去抱住他,很费劲才将人顶住。 干脆扶着他坐在路牙石上,她自己也坐过去,两人并排坐着,男孩就把头靠在许倾城肩膀上。 鉴于他醉酒了也不好跟他计较,跟青尧差不多的年纪。 许倾城笑一下,坐在路边等娄雪过来,一起将人弄到车上去。 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也或者说是第六感也好,许倾城抬眸看过去,就见到前面路口,车辆排了一溜,车窗降下来了,男人手臂压在车窗上,脸正往她这边看。 视线凉薄。 许倾城猛地就站起来,她身边的人失去依靠直往地上扑,许倾城手忙脚乱将人扶起来。 再抬头时车辆已经随车流消失了。 娄雪抱着矿泉水跑过来,许倾城让她照顾着,她跑到路边看过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倾城姐,你找什么呢?” “没有,看到一个熟人。”许倾城跟娄雪一起将人弄到车上。 手机响起来,许倾城一看号码,立马接起来,“喂。” “到景山壹号。”男人的声音冷淡,却带着不送拒绝的霸道,“给你十五分钟。” “你回来接我。”许倾城咬牙。 那边却突然挂了电话。 许倾城恨恨的咬牙,她看向娄雪,“会开车吗?” “会开。” “那你把他送回去吧。这是车钥匙,我明天去找你开车。我现在有急事。”许倾城解释。 “那我先送你啊。” “不用。” 许倾城在路边摆手打出租车,报了景山壹号的位置。 她坐在后排座位上想,凭什么他让她去她就要去啊?! 很气。 可是又忍不住。 想到白天见到钟女士和温翡,许倾城其实特别想问一句,他们是什么关系。 只是家庭医生,至于让钟女士那么那么看重吗? 人到了景山壹号,别墅里都是黑的。一点灯光都没有。 外面的景观灯也没有亮,这里依然一副无人踏足的模样。 许倾城四处里看了看,也不确定里面有人。 门口黑色铁栅栏上没有了她挂的风铃,手一推门就开了。 许倾城走进去,她不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可是再来依然压抑不住心跳。 她哪怕第一次来景山壹号时都未曾这样心脏狂跳。 手掌放在门板上推了下,没推开,许倾城垂眸将指纹按上去。 锁自动打开,伴随着语音提示,门锁上微亮的光芒还不及眼底,人就整个被拖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我想加一条司晨的感情线,因为不复杂,所以想加在文里写了…… 正文 第233章 你养我就不能养别的女人 即便知道里面不可能出个歹徒,可是人被拖进去的一刻还是吓了一跳。 短促的惊呼声,许倾城下意识的喊他的名字,“傅靖霆!” 下一刻人已经被他抱着压在了墙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往前一压,许倾城脸都几乎要贴到墙壁上。 黑暗里,视觉受限。听觉和嗅觉就格外敏感。 男人身上有浓重的烟草味道,与她身上沾染的酒味交缠,格外浓烈。 耳边是他的呼吸声,清浅的喷在她的耳际,像春日的风撩的耳朵根都痒。 她偏了下头躲避了一下,很轻的动作,还是被他察觉了,男人惩罚似的咬了她的耳朵一下,“躲什么。” 牙齿磨在她耳廓上,濡湿的舌尖似是不经意的舔过,许倾城身体都跟着发僵,又软,脸也不可思议的红,她闷着声,“我没躲,你喊我过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 他低笑,声音闷闷的,压抑,讥讽,又带着道不明的情绪。 见不到人的时候就能克制,见到了就想折磨她,好似她不痛快了他才能痛快。 这种偏执到病态的情绪搅得他很难受,他见不得她笑颜如花的对别人,无论这个人是谁,跟她什么关系。 她笑的越开心,就让他越痛苦。即便最难的时候,梦里都是她冷声如刃,傅靖霆,我不爱你。 一句不爱,就像是给他判了死刑。他的孩子她也不要。 她跟他玩心眼动手段,她说不放弃盛世,他才想尽办法看盛世怎么保,她却联手叶听鸿和傅鸿信给他心口捅了一刀。 毫不留情,一刀致命,让他跟阎王爷夺命。 她凭什么?! 仅凭他爱她,一时心软,她就能这么肆无忌惮。 但现在,他不给她肆无忌惮的机会,要玩,那就看谁是个中高手。 他身体压着她,手臂从后绕在她的腰上,一个用力,肚子被他手臂压紧,下半身就死死的跟他贴在一起。 许倾城双手撑在墙壁上,她面红耳赤,一面生气他这样对她,真要将她看做挥之即来招之既去的情人。 一面又不可遏制自己对他的渴望,心脏怦怦怦的跳的厉害,这种隐秘的心情羞耻又忐忑,爱恋又痛苦,他不会知道她此刻的心一直就被他放在火上烤。 “你把灯打开。”许倾城说话间伸手去摸开关。 刚要碰到就被他抱走了,不让她开灯,“干这种事,还用开灯?” 他走那条路完全就是因为钟婉绣给了他钥匙,心血来潮想到景山壹号来看看,谁知道能那么巧的路上看到她。 身边各色男人来来回回,她倒是潇洒恣意。 她身上都是酒味,闻着就不舒服。 男人直接上手将她身上的西装外套被他拽下来掉在地上,衬衣也被他扯开了,许倾城气的,“傅靖霆,我不想跟你这样。” 室内黑通通的,因为没人住帘子全都拉起来压根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不想?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出尔反尔在你这里还真是家常便饭。”傅靖霆轻笑,黑暗里他的手从后面探过来。 许倾城疼的哼一声,她双手抓住他手腕,想要阻止。 男人手上的却没再用力,反倒问她,“疼?” 声音很轻,许倾城都有种错觉,他真的关心她疼。 她点头,又觉得他应该是看不见,刚要开口说话,声音却变了调。 他的手放的很轻,却处处撩人,与昨晚的狂乱粗暴相比,此刻就像是和风细雨绵绵如针,一点点扎在肌肤里,似痒似疼。 他的唇在她脖颈一侧仔细摩挲,又亲吻她的肩膀,虔诚细致的像是对待一枚宝玉。 她额头抵在墙壁上,太阳穴突突的跳,喘息声有些乱,人被他扣在怀里,也亏了他扣着她,不然许倾城真要怕自己滑下去。 他这样态度突变,许倾城有些摸不透,可是他不允许开灯,她完全看不到他的脸,他的表情,更无从猜测。 衬衣裤子都被剥落,许倾城嘤咛一声,无可抵抗的歪在他怀里,声音都是抖的,“出尔反尔,那也是要先答应。我的条件你不是也没说同意吗?” 她撑着想从他怀里挣脱,背脊刚刚离开他的胸膛又被抱回去,赤裸的肌肤硌在他衬衣纽扣上,冰凉的触觉拉紧着每一寸神经。 “果然是算计的精细。”傅靖霆哼一声,他牙齿用力咬在她肩膀上,说是用力,也只是一下。 痛觉神经还没传达到脑部,他已经改咬为舔,“我可以答应你所有条件,也安排猎头跟陈锐谈判。既然如此,我就要足够值的回报。商业交往你最懂,公平。” “以后每周过来两天,我想要了随时会找你。许小姐,这场交易你不亏。” 许倾城脑子嗡嗡的,嘴巴张了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这话的意思给她划定了一个身份。 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她的条件,还真要把她当情人来养。 许倾城一时之间血液上涌,她在他怀里转身,黑暗中即便看不清楚,这样近的距离,也能看到彼此的轮廓。 许倾城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她忍了又忍,才让自己声音不至于哽咽,“你养我?我很贵,毛病也很多。你养我就不能养别的女人,我不做小三。而且你不能像昨天那样对我,我很疼,到现在都疼。” 她说到后面声音就控制不住委屈,“如果这些你都能答应,好,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 黑暗中他沉默良久,又很轻的笑一声,那笑声中包含了太多,好似在取笑她的得寸进尺。 许倾城不等他开口,她踮起脚尖去亲吻他的唇,舌尖大胆的往他嘴里探,不让他说拒绝的话,也不听他说更伤她的话。 她一边拼命努力想把两人尽可能的扯在一起,勇敢的闯到他的身边,可她又胆怯的连他一句话都不敢听。 在矛盾中纠缠与沉沦,黑暗中可以掩藏多种情绪,将暧昧升级。 阳光出来时,不知道还能不能这样孤勇。 女人刻意的诱惑将男人带进无可自拔的地步,傅靖霆伸手托起她,将人带进卧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了作用,他这次没有昨天那么狠,她的身体就沉溺在他的逗弄中,彻底沦陷。 到底怎么睡过去的都不知道,还是手机铃声将她唤醒。 身侧是空的,没有他的身影,整个空间里都是安静的。 窗帘拉开了,只留一层纱帘,外面的光透进来,房间里布局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许倾城鼻子无端就酸起来,往事如水奔腾着涌进脑子里。 他不怀好意喊她傅太太的声音还那么清晰,却又觉得遥远。 她那时候拼命算计,终于靠着一个假肚子嫁给他,如今却连原点都不如。 可是让她不试一试就放手,她又不甘心。总是会自作多情的想,他对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吧,毕竟,毕竟,他还喜欢她的身体,不是吗。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撞南墙不回头。 许倾城起身,衣橱里只有他的衣服,她的东西在走的时候就收拾干净了,但他的衣服有,应该是他回来就换了新的,有些吊牌还带着。 她随手抽了他的一件衬衣换上,光着腿往外走,散落的衣服被收到了洗手间的脏衣篓里,此刻她身上除了他的衬衣外再无他物。 别墅里安安静静,许倾城以为他走了,一个金主圈养情人的模样,不过夜,爽完就走。 许倾城要深呼吸才能不让自己的难受情绪反馈到脸上。 她下来楼梯,意外的听到讲话声,男人正在打电话,客厅里咖啡香气四溢。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搅动咖啡,衬衣穿在身上,手臂上衣袖卷了几折,露出一节有力的小臂,呈现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在上午的暖阳中,好看到让人想哭。 那一日凌晨源江的冷风还记忆尤深,她以为他真的就此离去。 即便他对她充满恨意,她亦然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傅靖霆挂了电话,回身,看她站在台阶上看他,饱满的身体被他的衬衣虚虚的拢着。 “过来。” 正文 第234章 你跟温翡什么关系? 许倾城磨磨唧唧,还是到了他身边,她一个人就无所谓,有他在,这件衬衣就跟没穿一样。 往他身前一站,他身上的热气都要透过单薄的衣衫烧灼她的肌肤。 但她该庆幸,她穿了一件黑色衬衣,黑色像是有天生的遮掩性,不至于那么露骨。 双腿交叠着站在他身前,开口第一句话,“我没衣服穿。” 声音带着一点爱娇。 傅靖霆眯起眼看她,这音调,就像是故意在撩拨。 “你这不穿着。”他开口,手指勾住她身上的衬衣往自己怀里带。 一整夜的颠鸾倒凤,可是身体上的刺激过后就觉得索然无味。 他突地松开手,“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许倾城睨着他,他眼里的颜色就那么消失无踪,一点情绪波动都不起。 即便他松了手,她也没有退开,人就在他怀里,许倾城咬咬唇,“我口渴,想喝水。” 嗓子是有些哑的。 他好坏的,非要逼到她疯狂喊叫的地步,热血咕咕燃烧像是要从表皮冒出青烟。 他给予的灼烫激烈与现在他的冷漠截然相反。 好像离开了那张床,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许倾城是灼目耀眼又漂亮,她不需要刻意的勾引任何人,就自然而然会引来各种蜂蝶。 她唯一主动勾引过的男人就是他,那时候的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脸皮厚如城墙,睡过了就睡过了,拿到想要的扭头就能走。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想要的不是他给予的东西。 她想要他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想让他心里装下她,装下愿愿。 可是他的心藏在里面,她看不见摸不到猜不透,心里就全是忐忑。 她唯一的一场正常恋爱是跟叶听鸿,就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甚至连正儿八经的表白都没有。 她是受宠的那一方,在两性关系中不需要刻意的往前去迈一步。 所以现在她要主动,就有些摸不着头,拿不准方向。 傅靖霆盯着她看,那眸光让许倾城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厚脸皮轰然坍塌,她从他怀里退出来,自己去倒水。 上午十点钟的光景,暖阳正盛,阳光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将她拢住,宽大的黑色衬衣将她包裹住,衬得人又白又娇小,她从消毒柜里拿了杯子去倒水,因为东西没动过,跟她在这里时一样,全然没有一点陌生感。 她接了水来喝,眸光细细的扫着周围的景色。 是真的没有变。 傅靖霆将杯子里的咖啡喝掉了,比起咖啡他更喜欢茶,可是黑咖啡的苦涩容易让他警醒。 眸光无意的落在她的背影上,女人细长的腿从衬衣下摆延迟出去,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许是有些凉,她一只脚掂起来踩在另一只脚面上,两条腿就那么交叉的互相噌在一起。 野火突然一下就轰烧起来。 傅靖霆猛的撇开眼,转身上了楼。 许倾城喝了水,又打开冰箱看,里面没有东西,她也没办法解决饿肚子的事情。 穿这样也没法出去,只能等着送衣服的人过来。 转身的时候看到沙发上放置的两个小狗时,眼眶忽的就红了。 洗过了已经,白色的小狗狗身上有一块浅浅的污渍,应该是洗不掉了,小泰迪依然很可爱。 许倾城望了一下楼上,在这段关系稳定之前,她不敢轻易的说出愿愿。 傅家是什么样的家庭,她不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愿愿的存在,如果他和她真的无法再做夫妻。 那最起码还有愿愿陪着她。 愿愿是她的,谁都不能抢。 门铃声响起,许倾城犹豫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去开这个门。 等了会儿,也不见上面的人下来,许倾城这才往门口走去。 人还没等走到门边,就被傅靖霆喝住,“你要干什么?” “门铃在响。”许倾城回头望向他。 男人正大步从楼梯上下来,经过她身边时伸手将人往后往一侧推去,她穿成这样竟然堂而皇之要去开门。 他自己去开门。 许倾城额角绷了绷,生气。 她也不是非要去开门,是他自己一直不下来开门,他什么意思?怕她出现在他别墅里被曝光? 怕外界说他跟她再次纠缠不清? 傅靖霆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段恒。 一大早接到指令去一个品牌店拿了东西,又去章律师那里拿了一个文件。 从段恒手里接过东西。 “早上的时候接到通知,盛世的拍卖时间定下来了,就在这周五。”段恒说。 傅靖霆嗯一声,这边许倾城一听盛世两个字,耳朵都竖起来了。 她脚步忍不住往前了一步,傅靖霆回头睇了她一眼。 许倾城就站住不动。 “按照原计划竞标,将价格控制在最优。” 傅靖霆安排完,连门都不让段恒进,直接说,“司机留下,你回公司处理事情。” 段恒倒是不疑有他,只说,“酒店的套房给你退掉吧,温医生不知道你不在酒店,今天早上可能过去了酒店那边,她打电话问我你早上是否有其他安排,我告诉她了,一会儿她会直接过来这边。” 傅靖霆不置可否,安排完了也就直接关了门。 将手里的衣服直接丢给许倾城,“去换衣服。” 段恒的话许倾城听的清清楚楚,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到底什么也没说,抓了衣服上楼,换装。 内衣尺码很吻合,文胸比以前的尺码大了一个号。 他倒是摸的精准。 许倾城一边穿一边就开始生气,抿着唇想,那个温医生,应该就是温翡,那天在景山壹号的那位,跟钟女士一起去珠宝展的那位。 胸口涨的很难受。 黑色七分袖的连衣裙和风衣,简洁大方的款式,许倾城手臂上搭着风衣,从楼上下来。 傅靖霆正坐在沙发上等她,推给她一份文件,“这个,你先签字。” 许倾城拿起来看,是关于盛世投资的,FUC将参与盛世资产的竞标拍卖,许家作为陪标人参与,股权形式将在竞拍结束后进行分配,FUC占40%,许家占35%,另外15%留给高管团队,另外10%做股权激励。 许倾城眼皮子募地一跳,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她是有意让青尧跟在陈锐身边学习,三年期限是许倾城评估的最优期限,届时青尧可以独当一面,这高管团队的股票占比自然会有青尧的一份,只要5%就能超过FUC的持股比例。 她抬眼看向傅靖霆,不知道是失误还是故意,故意……又为了什么。 男人逮住她的眼神,眉心蹙的很深,“不同意?我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想法来,陈锐进入管理团队最少要给他10%的股份,不然你以为能请得动他?” 许倾城压下疑惑问他,“给陈锐实股还是期权?” “这个你不用管。”傅靖霆显然有些失去耐心,手指点在桌面上,“你要管的就是,想想怎么陪好我。” 他这话,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许倾城抓了签字笔签了自己的名字,手里的笔啪的就摔在桌面上。 她站起身问他,“你跟温翡是什么关系?” 正文 第235章 当着温翡的面吻他 傅靖霆抬起眼,“你质问我?” 语气讥诮。 “我说过,你要养我就不能养别的女人。”这是她在他这里给自己留的最后的底线。 别的她都可以妥协。 只有这个不行,他不能跟她睡着,一边还要跟别人暧昧,如果他喜欢了别人…… 如果…… 许倾城狠狠咬住牙根,她不想他心里有其他人,也不想他跟别人有身体的亲密。 可是,如果他心里有了呢? 那她现在所有做的一切都荒唐可笑。 傅靖霆嗤了声,他起身扣住她的下颌,“你觉得我有回答你的必要吗?” 许倾城刚要说话,门铃响起来,傅靖霆松开她,去开门。 “怎么突然又回到景山壹号来住了?”温翡进门的同时笑问,“南山兰苑那边其实……” 声音突然停住。 许倾城背脊绷直了一分,她站在这里,本身就是说不透彻的暧昧。 温翡看到许倾城的一刻确实是愣住了,至于傅靖霆怎么会突然回到景山壹号的原因就不难猜测了。 怔愣不过一瞬,她偏头问傅靖霆,“你有客人在啊。” 一句客人,不动声色的就将许倾城定位成了外来人员。 又跟许倾城打招呼,笑着说,“你好许小姐,又见面了。我来替他做个日常检查,很快,应该不打扰你们吧?” 温翡身上背着医药箱,她笑容坦荡跟许倾城打招呼,没有猜疑思虑亦没有讽刺,似乎只是恰好碰到了,而这个地点刚刚好是他的家里。 一切都是恰好,没什么可说的,而她过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 这让许倾城也无法从她的言语中猜测两人的关系,距离感刚刚好,似乎只是熟稔的医患关系。 许倾城还没说话,傅靖霆已经开口,“我们已经谈完了。” 他将桌面上签过字的协议递给许倾城一份,驱客之意明显。 温翡正放下医药箱摆弄她的器具。 许倾城抿唇,她伸手拽过协议,扭头就往外走。 人都走到门口了,她突然又折回来,直冲傅靖霆走过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就吻了上去。 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我先走了。”她故意柔着一把嗓子。 眼角瞥到温翡顿住的动作,但温翡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似乎他们俩这样在她眼里也属于正常。 傅靖霆一双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幼稚的,宣誓主权的动作。 如果他们是非正常的医患关系,温翡不可能看着她亲他还无动于衷吧。 所以,他们,并没有多亲密的关系吧。 所以,应该是钟婉绣很喜欢温翡,但是他,并没有吧。 许倾城应该松口气,却不知道为何心里愈发烦躁。 她站在别墅外面看过去,说到底她现在是一个外人。 心底的荒凉感愈胜。 温翡给傅靖霆做完检查,没有一句话问关于许倾城的,只是问他,“南山兰苑那边你还去住吗?阿姨还一起准备着选日子温锅呢。” “哪一天?” “下周周末。” “让段恒把时间排开。”傅靖霆整理衣袖时说。 温翡就笑起来,“好,我跟他说。” 她收拾了医药箱,见他有离开的意思,就多问一句,“我来都来了,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用,有阿姨来收拾。这不是你的工作。”顿了顿又说,“我交代过段恒,你这边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他提,不用经过我批准。” “你这是给我开了个绿色通道啊。”温翡笑起来,“小心把我惯的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 傅靖霆笑了下,他手指从唇角掠过去,又突地收敛了笑容,“我不一定能顾及那么多,可能会考虑不周,段恒做事比较细致。” “温叔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他现在也没什么烦心事。就是念叨你,要注意身体,他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带回来,可不想你挥霍健康。” “这段时间太忙,忙完我去看他。” 两人从别墅出来,司机已经等在外面,“让司机顺路送过你去。” 温翡也不推辞,跟着上了车。 别墅区的位置大都偏离市区,许倾城叫了车,手机显示还需要再等个二十来分钟。 她站在外面等着,听到车子开出来的时候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索性挺直了背脊站着,下颌微微抬起。 车子开出来,司机率先看到许倾城,但是碍于温翡也在,就不好意思提醒。 反倒是温翡,“哎,那不是许小姐么,这里不好打车吧。” 她说着,不着痕迹的去观察傅靖霆的神色。 他绷着脸,也分辨不出此刻表情的含义。 司机在温翡的示意下将车停在了许倾城身侧,她降下车窗,笑着说,“许小姐,上车吧,我们送你一程。” 温翡是鹅蛋脸,很温柔干净的气质,经典的东方美人。笑起来愈发温和,语调也温温软软没有攻击性。 漂亮,温和。 细致有嘉。 许倾城盯着温翡,视线穿过去落在后排座的男人身上。 然而,不用她拒绝,车里面的人已经开口了,“开车。” “哎,你怎么这样?顺便嘛。”声音软软的,似乎是在抱怨他的不近人情。 又像是在撒娇。 声音从耳测滑过去,许倾城垂眸笑起来,与温翡的云淡风轻相比,她那一个吻显得太可笑。 透过后视镜,温翡看到许倾城的样子愈来愈小,她慢慢勾了下唇,又把视线挪开。 前妻而已,即便心里有她,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 再浓烈的激情也会消弭,比不过细水长流的日子,平淡,但绵长。 许倾城抬头望向天空,太阳很刺眼,她伸手搭在眉间遮挡,眯起眼很恍惚的在想,今天阳光很好,天气很暖,为什么觉得这么冷呢。 宋畅到星河湾的时候,按了很久门铃,才许倾城才过来给她开门,一双眼睛红红的,还在流眼泪。 “怎么了?这是?” “切洋葱切的。”许倾城说着,拿手去蹭自己眼角,想把眼泪抹掉。 结果刺激的眼睛泪流的更凶了。 “那你别用手抹眼睛啊。”宋畅一边说一边进门。 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撸起袖子,就进厨房,“你切洋葱准备做什么菜?” “孜然土豆炒牛肉。” 洋葱就是配料。 宋畅正好在附近,本来约许倾城出去吃午餐,结果她说她在家做饭,让宋畅过来吃。 其实宋畅不怎么想过来吃,因为许倾城的手艺实在太菜。 人站到厨房门口,宋畅看着乱七八糟的厨房,额角抽了抽。 菜板上放着一堆切好的洋葱,这得切了四五个了吧。 怪不得眼睛红成那样。 “用得着这么多洋葱吗?”宋畅回头问她。 许倾城,“买了四个,留着也没用,全切了。” 她吸吸鼻子,又要用手去擦眼睛,举到半截,还是放下来了。 宋畅看她鼻子红红眼睛红红的模样,看上去是真可怜,她啧一声,“你不是让我过来吃饭,是让我过来伺候你吃饭的吧。” “你去洗手,剩下的交给我吧。真服了你了。” 许倾城去洗手,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很红,她一边切洋葱一边狠狠掉眼泪,已经分不清是哭的还是被洋葱刺激的。 傅靖霆是大混蛋。 太讨厌了。 诅咒他出门…… 牙齿狠狠咬了下唇,呸! 正文 第236章 天下男人那么多不缺他一个 许倾城洗了脸出来,看宋畅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厨房,菜品配好。 孜然土豆牛肉,虾仁炒西兰花,凉拌一个海米西芹。 两个人吃不多,简单一点。 “我看你米饭做好了,就这些吧。”宋畅看站在一边的许倾城,“你出去吧,别来这里碍事,我很快就好。” “畅畅,要不你教我做菜吧。”许倾城跟在宋畅身边看。 “你脑子没磕坏吧。”宋畅睨她一眼,“突然要学做菜?” 许倾城最拿手的就是煎鸡蛋,炒个西红柿炒蛋都能黑乎乎一团,绝对的厨房小白。 她就是脑子不往这上面使,也是,从小就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哪里需要她动手。 而且现在都是智能,煮粥,蒸饭都是电饭煲里一放,水倒上时间到了就OK。 白砂糖凉拌西红柿,煎鸡蛋她也都OK,有时候也可以做点别的简单的,反正饿不死自己。 复杂的就直接外卖或者酒店了。 其实在吃这方面,许倾城不怎么讲究,也觉得怎么都饿不死,可是就是突然想学一学了。 “愿愿以后,总不能天天跟着我吃煎蛋喝稀饭吧。”许倾城说着,鼻子突然又有点酸,想哭。 “是这样没错。”宋畅回头睨了她一眼,终于觉出有点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 许倾城也不说,从她手里抢过勺子,“你指挥着啊,我试试。” 孜然土豆牛肉炒的有些过了,牛肉炒老了。 虾仁炒西兰花勉强还可以。 凉拌的海米西芹醋倒多了一点。 但是都还能下口,宋畅吃一口点评一下,“勉勉强强吧,多练习。” “我觉得还可以。”许倾城一边吃着,终于算是露出了今日份的第一个笑容。 宋畅盯着她,盯的许倾城头皮发麻,“你看我干什么?” “你跟傅靖霆上床了?” 许倾城,“没有。” “骗鬼呢。”宋畅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抬抬下颌指向她的脖子,“吻痕都遮不住。” 许倾城穿了身分体的长袖睡衣和睡裤,相对来说是遮的比较严实,但脖子的地方就遮不住了。 宋畅知道她心里放不下傅靖霆,许倾城要跟男人睡了,只会是傅靖霆不可能是别人。 “睡都睡了,他什么意思?” 许倾城不说话,宋畅就懂了,“只想睡你?” “畅畅,我准备跟FUC合作,许家以第二大股东的身份进入,盛世会是青尧起飞的一个平台。”许倾城转移话题。 宋畅气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他用这个来威胁你是不是?我去找他。” “没有,他没威胁我。”许倾城一把拉住宋畅,“是我自己犯贱贴上去。” “你也知道,那你干什么犯贱……”宋畅说到半截的话在看到许倾城脸上的泪时停住。 “因为我想他,我爱他。”许倾城崩溃的哭出声来,“我不想就这样跟他毫无关系,也不想看他有一天跟别的女人一起。” 就是因为太爱了,才能允许自己低下头去。 可是心里好苦,吃了黄连一样的苦。 宋畅眼眶跟着泛红了,她伸手抱住许倾城,这种事真的好像说什么都枉然。 “许愿的事,还是不准备告诉他吗?” “许愿是我的。” 宋畅懂了,倾城这是对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信心。 她点点头,“是,许愿是你的。你生下她,爱护她,照顾她,她只是你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知道我的。”许倾城咬住牙根,她红着眼睛很是缓了下才开口,“我做我认为我能做的全部,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放手。” 放手这个词一出来,许倾城自己先受不住了,心口涨疼的很。 宋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知道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枉然。 倾城的性子其实比谁都刚,作为朋友,宋畅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如果你想好了,那就这么办。” “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看了天气预报了,过阵子气温就稳定了,寅哥说他迟几天回国,顺便把愿愿带过来。之前一直在国外的一个专家寅哥托人找了很久了,想拿愿愿的病例看一看,是华人,最近听说他在国外聘期结束,被高薪挖到国内的医院。”许倾城抹干净眼泪,“你帮我找个住处吧,不要在安城,最好是在锦州,那里距离安城近一些,我开车来回会方便,再寻个知底的保姆帮我照顾愿愿。” “行,交给我。”宋畅明白,“你不准备跟你爸妈说一声吗,他们肯定也想愿愿了。” “现在不合适。”许倾城垂眸。 …… 盛世的拍卖会如期举行。 许倾城和许青尧一起参加了拍卖会,破产资产的拍卖,并不会像是珠宝字画拍卖那么热闹,很多标的其实都是提前沟通过的,政府为了促成基本会先期排出恶意竞拍的情况。 盛世已经成为唐开济的掣肘,金城唐家最近似乎遇上了麻烦,急需缓解资金难题。 所以在盛世的破产问题上十分配合,资产评估价值也压到最低,挤掉了所有水份。 许倾城很奇怪,唐开济正缺钱的时候,怎么能允许这么低的评估价值,而且一旦留拍,价值将会更低。 这不符合逻辑,她只当唐开济是黔驴技穷,着急回笼资金。 现场排座按照资产实力排位,许倾城姐弟俩坐在后面的侧边位,傅靖霆自然是第一排的中间位置,FUC这次过来的是一个团队成员,包括法务和财务人员。 他稳坐在中间位置。 许倾城的视线就直接落在他脸上。 那天之后,他没联系过她,她也没有。 他说让她一周两次去景山壹号,这一周她故意就是不过去,他也没联系她。 许倾城很烦,她没追过男人,主动进攻也不行,以退为进也不行。 总之就是心里很暴躁,人只要是有所求,就不会淡定了。 而且,傅靖霆这样的男人从来不缺女人,什么时候都是。 她真是从来没有这么没有信心过。 许青尧看她的视线一直落在傅靖霆身上,忍不住拧了眉,喊她,“姐。” “嗯?” 许倾城回过神来,“怎么了?” “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许青尧很淡的看她一眼,眼尾一挑即便是冷着脸带着气,少年人独有的精致就全都散出来。 小伙今儿个穿了正装,西装领带一打,精神的不得了。 就是张嘴就没什么好话,许倾城坐直身体很不客气的拧他一把,“谁眼珠子掉了。” 许青尧面不改色,在监狱里那段时间,别的没练成,每天高强度的劳动让他出来后依然用高强度的锻炼来延续,加之又年轻,身板儿练得倍儿正。 被她拧一把,也没觉出什么。 他就是不爽,他姐姐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何需要这样巴巴的瞅着一个男人流口水。 他之前喊傅靖霆一声哥,是希望他不在的时候能有人照顾老姐。 结果是,连婚礼都没有,却先有了离婚证。 许青尧到现在都记得,许倾城出国前去监狱跟他说盛世的事情,她说要出国半年,隔着监狱的玻璃,她笑着笑着就哭起来。 他无能为力,即便想帮姐姐擦把眼泪也不行。 许倾城没说出国做什么,许青尧便也不好多问,即便问了,他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他没想到出狱之后才知道,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当舅舅了。 妈妈说起姐姐生孩子就掉眼泪,说她为了这个孩子受了很多罪。 从叶恺鸿陷害他的事情上,许青尧就已经很少再去想如果,因为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 可那一刻,他还是想,如果那时候他没在监狱里,后面的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姐姐不需要委曲求全去嫁个傅靖霆,也就不会遭遇背叛和算计。 更不会受伤难过。 许青尧去国外看许愿的时候,就见过她晚上抱着许愿掉眼泪。 无论过去谁对谁错,许青尧认为就算是没有任何人,给他一两年的时间,他会给姐姐一个安稳,她不需要将就任何人。 “我不觉得你们合适,天下男人那么多,缺他一个吗?” 正文 第237章 女儿几岁了 许倾城看他一眼,“你觉得跟FUC合作吃亏了吗?青尧,这次跟FUC合作是我们许家赚了便宜,盘整后的盛世将由陈锐操盘,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这个行业里经验很足,爸爸身体就这样了不可能亲自带你,我也没那个本事教你。跟在陈锐身边,你只有三年时间,三年里能不能长起来都是你的事情了。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我知道你说这话是为我好,但是不管我跟傅靖霆私人关系如何,你要知道FUC都是新盛世的大股东,你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说话都要分清楚场合,即便你看他不顺眼有意见你也咽到肚子里去。” 许倾城提醒他。 许青尧没说话,动都没动,可是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却收紧了。 许倾城知道他不甘心,可是现在这就是事实啊。 商业上利益永远是第一的。 只是,虽然她这样说,希望青尧能够明明白白的将感情和利益区隔开,可她自己却做不到。 许青尧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姐,他竟然同意许家以二股东的身份进行合作,你跟他交易了什么?” 谁都能看出来,确实是许家赚了便宜,尤其是许倾城跟他说过,管理团队会参与持股,许青尧只要能在陈锐之后接手管理盛世,那许家成为第一大股东就绝非梦想,太好操作,许青尧都能轻易看到的路径,他不信傅靖霆看不透。 更何况,商人在商言商,既然如此,傅靖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给许家这个便宜。 许青尧从第一次听许倾城说起合作方式时就有疑问,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只是今天许倾城主动说到了这里,许青尧就忍不住还是问了。 许是没料到青尧会这样直接问出来,许倾城愣了下,她抿着唇半天没说话。 青年人精妙的五官上淋了冷水铺满了乌云,嘴角忽的勾起一抹冷笑,她说的对,他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懂。 许青尧猛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一站竟也满是压迫力。 “青尧!”许倾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没控制住扬高了,导致会场的其他人全都看了过来。 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指在用力,脸上的表情是难掩的仓皇与难堪。 许青尧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此刻看她这样,心下始终是不忍,声音还绷着却极力压下去,让自己温和一些,“我去洗手间。” 许倾城松开手,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极力垂下眼去让自己平静。 许青尧哪里是要去洗手间,心口一股郁气堵的难受。 他没那么不懂事这种时候了甩手走人,为了所谓的自尊将许倾城的脸面踩碎。 但他又确实生气,生气自己还不能给予她足够的支撑,让她将腰弯下去任人摆布。 但再换句话,盛世他们想要,却也不是必须的。没有必须做到这一步。 许倾城也知,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可她怎么就能同意了呢。 同意以这样荒唐的身份跟他玩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 他那么潇洒,对比她的忐忑与纠结,真的是不爱和爱,就会有这么远的差距么。 她和许青尧的动静让傅靖霆也侧目,男人眸光从两人身上掠过,也只是掠过。 竞拍进行的还算是顺利,但盛世最核心的版块是优质资产,好多人还想一试,所以FUC拍的也不那么轻松。 南门的地皮FUC也拍了去,虽说价格不高,可是这两年地产项目已经不吃香了,并不值得这样大手笔投入,可这是他的事,她管不着。 本来之前许倾城和青尧他们想将盛世智能系统的孵化器拍下来,但是跟FUC合作已经是投入了他们所有的资产,这里只能放弃。 许倾城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散场往外走时,许青尧揽住她的肩膀,“传统产业就是资产太重,投入巨大,有问题不好调头。我可以从智能系统做起,只做程序,智力投资,轻资产,我跟几个同学有意向一起合作。” 许青尧在跟她说放弃也不可惜,“姐,你不用想太多,还有,我不是一定要走爸的老路。你也不再是一个人。” 许倾城点头。 他们的位置靠后出来时就走在了前面,后面人群往外,许青尧扣着许倾城的肩膀往一侧让出了路。 明显觉出肩头的手微微用力,许倾城偏头看去,就见傅靖霆一行人正往外走,在他们身前站定。 因为扣着她肩膀的动作,许倾城几乎相当于半靠在青尧的怀里,两姐弟都是容貌决绝的人,放一起只有赏心悦目的份。 门口出来人多,都是商业领域的人,难得有机会遇上寒暄几句,这里就不免显得拥挤,许倾城是没什么不自在,毕竟是自己弟弟。 哪怕不认识的也不会多想,两人哪怕只有三分相似,也能很好的猜到极深的血缘关系。 只是许青尧脸上过于锐利的眼神却让人忍不住侧目,都在猜测是否因为许家第二次失去盛世有关。 周围的人看热闹的居多,许倾城忍不住拽了下青尧。 傅靖霆视线从他扣在许倾城肩膀上的手上掠过去,不含什么情绪的跟她说,“明天到FUC签订股权归属协议。” 他这话是对着许倾城说的。 “我会过去。”许青尧接过话,显然不想让姐姐与他有任何接触。 傅靖霆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许倾城赶紧接话,“未来操盘的是青尧,我不会参与任何管理,让他代表我们许家去更合适。” 傅靖霆没再说话,转身就走,其他人也快步跟上。 许倾城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走吧。之前谈过的分配协议我已经交给你了,明天估计会讨论确定公司章程,持股情况会写进章程里,股权我们是认缴,实缴的比例没有谈过你自己去谈。 但我们账号里所有的资金加起来只够18%,所以实缴比例不能超过这个数。父母那里你总要留一部分给他们养老。” 青尧未来毕竟要独当一面,她参与越多,他成长越难,在拍卖会场他的反应,让许倾城惊觉,有些事不是她厚脸皮就可以的,青尧有他的底线与自尊。 未来若要人说青尧创下的这一切是他姐姐厚着脸皮换来的,怎么都不好听。 “你呢?”许青尧知道,盛世的钱她一分都没留给自己。 “我?”许倾城笑着挽住他的手臂,“我有手有脚,谢寅也没亏过我,足够我跟愿愿的日常开支。 现在就是处在这个关口上了,如果跟FUC谈不拢,你还要想办法贷款,这些都要你自己去想办法。 所以现在不用考虑我,等你以后起来了,再来想怎么让姐姐过的更好。” 司机送他们回去,半路上许倾城突然说她有事,让司机放下她,她自己打车走。 …… 傅靖霆开车至景山壹号门前,别墅里有灯光透出,他眸子敛了敛,盯着玻璃窗口露出的光亮愣神。 司机坐立难安,手机上老婆发了N条信息来催了,小女儿生日,本来约好了晚上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的。 可是傅少也不发话,他近几日很诡异,每天下班让他开车来到景山壹号,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盯着黑洞洞的别墅看,呆个几分钟,也不进去,再让把他送到酒店。 司机大钊拿着手机回信息,“老婆,你先带孩子去吃,我估计我得再一小时。” “你不是说最迟半小时就能回来了,怎么还要一小时?!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二宝生日一年就一次的,你也放我们鸽子!” 大钊看着媳妇儿发来的质询很郁闷,按照以往确实就那个时间,可他也没想到傅少在这里一坐就是半小时啊。 这边媳妇的信息一条又一条,大钊赶紧的按了静音。 傅靖霆瞥过眼去,“有事?” “啊……也没,今天闺女生日。”大钊局促的笑笑。 他是FUC进入国内以后新招来的,对于傅靖霆的事知之甚少,只觉得他不苟言笑,话不多,不像是好相处的领导,大钊就尽量的让自己话也少。 傅靖霆看他副驾驶上放的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就问,“给女儿带的礼物?几岁了?” “这是老二,二岁了,给她买了一盒积木。” 二岁了。 傅靖霆额角绷了绷,“回去吧,女儿应该等你等着急了。” “我先把您送到酒店吧?” “不用。”傅靖霆推开车门下车,“明天早上来接我。” 正文 第238章 傅靖霆,我们和好吧 如果他的孩子能生下来,也要快两岁了吧。 可能是帅气的小伙,也可能是漂亮的女宝。 但是…… 再没有可能了。 傅靖霆嗤笑一声,抬头望向别墅里的灯光,他知道谁会在里面。 景山壹号的钥匙总共只有两套,都在他这里,只有凭借指纹才能进入。 这里就只录入了他和她的指纹。 傅靖霆推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女人啊的一声惊叫,还伴随着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的啪啪的跳跃动静。 许倾城双手套着胶皮手套,盯着在地上一条奋勇挣扎的清江鱼悔的肠子都青了。 为什么听信小贩说的话,回家自己杀鱼才最新鲜。 她现在已经跟这条清江鱼对抗了好几分钟了,先从厨房的洗菜盆里,它一抖一抖的,手上又滑许倾城心里又有些害怕,手一抖,就从洗菜盆里跳出来,水星溅了她满身满脸。 她大着胆子去抓,鱼儿就在厨房的地板上拼命挣扎,她抓住了,又从她手里滑出去。 然后这会儿竟然直接从厨房的门里跳到了外面。 许倾城急出了一身汗。 她去市场买了食材,两人一起的时候也没特别注意过他喜欢吃什么,只知道他不喜欢西餐,喜欢中餐。 宋畅上次给她下载了一个做饭的APP,里面有好多人分享食谱,有非常详细的步骤。 许倾城上学的时候没怎么费过劲,反正不求数一数二,她就前十ok了,学的还算轻松,考试也都能轻松过关。 所以她自认为自己的学习力不差的,之前只是她没在这上面费过心,好好学一下那也是没问题的。 许倾城是觉得自己没问题的,所以才去买了一堆食材,冰箱里都被她塞满了。 她提前也没联系他,不知道傅靖霆回不回来。 她也并不想联系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像小媳妇,眼巴巴的等着他回来临幸。 他若回来,那他们一起品尝一下她做的饭。 他若不回来,她就自己吃,不过是等于暂用他家的厨房而已。 哪怕她一个人,也照样要做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温暖自己的胃。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许倾城快被这条折腾到奄奄一息还在垂死挣扎的鱼气哭了。 她害怕有个滑溜溜的东西在手里蹦跶,那感觉很渗人,她一闭眼,狠着心的两手去抓鱼。 “你在干什么?” 乍然而来的声音吓了许倾城一跳,尤其这声音就在自己身边,刚抓到手里的鱼又滑掉了。 “抓鱼。”她泄气的回一句。 傅靖霆眸光落在她身上,衬衣和半身裙,还是上午时见她时的样子,不过此刻多了围裙,头发在脑后随意的扎起一个低马尾,手上带着塑料手套,脚上踩着拖鞋,整个人的气质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过她现在着实称不上好看,还有些狼狈,发丝搭在脸侧几乎窜进她的嘴角。 “你回来的正好,你帮我把这鱼抓起来。”许倾城也不管他还西装革履没换衣服,手里的塑料手套往下摘就要交给他。 傅靖霆视线穿过她的头顶望向一片狼藉的厨房,以及烟熏火燎的蒸汽,额角几不可见的跳了下,问她,“你炒锅里放了什么?” 许倾城抬眼看他一秒钟,突然就往厨房里窜,坏了坏了,她熬的热油…… 伸手就要去抓炒锅的柄,手刚要碰上去,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扯开。 傅靖霆利落的将火关了,油烟机的风量加大,他盯着她问,“想把这里的厨房烧掉?” “……”她还想把屋子烧掉呢。 “我想调豆腐皮,菜谱上面写着熬油后浇上去就好了。”但没想到被那条可恶的鱼打扰了,一时脑子不够用,忘记了。 许倾城手腕从他手里挣出来,“鱼呢?” 刚刚跟过来倒是没顾上抓鱼,傅靖霆折身出去,毫不费劲的抓起地上的鱼将地上的鱼,走回来,直接丢到了水池里。 拧开水龙头,洗手。 许倾城眸光落在男人身上,他弯腰的动作将衬衣绷得很紧,全身的肌肉线条流畅性感,很难想象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他身体最虚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那是她窥探不到的过去,却是因她而经历的。 在他起身时,许倾城匆忙转身,她拿了沾水的毛巾搭在炒锅的把手上要把熟油倒出来,豆腐皮切丝,上面撒了葱丝和辣椒丝。 他厨房的炒锅是纯正的铁锅,有些重,她翻倒的就比较费劲。 热油倒进碟子里,响起呲呲声,她眼睛盯在上面,看着豆腐皮儿在热油浇上的一刻蜷缩,表皮着了一层油光,颜色都亮亮的。 她竟然还挺有点成就感的,觉得真的不错,拿了筷子尝一口,眼睛就笑开了,“你要尝尝吗?” 她夹了一筷子递到他嘴边,男人没动,只定定看着她。 许倾城讪笑,筷子就收了回来。 “你吃过饭了吗?”她问,睫毛微颤,还是问他,“我买了好多,你有特别喜欢吃的吗?” “你过来这里是想给我做饭?”傅靖霆盯着她,嘴角勾起一丝笑。 她将筷子放下,牙根轻咬,“我还没吃饭。” 算是否定他的说辞,她不过是在给自己做饭,跟他无关。 男人眼尾缀了笑,并不留情面,“许小姐当我不会算账,我即便是请个星级酒店的厨师也比你便宜不知道多少倍。就你这水平,我是有什么毛病花大价钱,却要你来给我做饭。你值钱的地方不在厨房。” 许倾城瞪向他,太阳穴都发疼。 他的意思就是他是要她来给他睡的,她只值在床上的钱。 许倾城伸手拆了自己身上的围裙,气的甩到一边,端起那盆豆腐皮直接倒进了垃圾桶,又把电饭煲里的内胆拿出来。 内胆还没凉下来,手上烫红了一片,许倾城也无所觉,当着他的面直接将里面的稀饭也倒掉。 厨房桌面上的菜品一股脑儿往垃圾桶里塞,傅靖霆额角绷着,抓住她手腕,“跟我使脾气?” “我跟你使什么脾气,这些菜我买的,我倒掉。有问题?”许倾城回他一句,她甩手,没抽出来。 傅靖霆盯着她手心处一块烫伤,也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许倾城用力抽回手来,直接就奔二楼去了。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他后槽牙紧咬,侧脸咬肌收的特别紧。 心里有一种双头兽,一会儿偏左一会儿偏右,一个人却像是生生要劈成两半。 他盯着满是狼藉的厨房,打电话,让人送餐到景山壹号。 许倾城洗了澡,直接就一条单薄的吊带真丝睡裙穿出来。 下来的时候,他正站在厨房的水池边,衣袖卷起来在收拾残局。 那道背影特别沉默,沉默又寂寥。 许倾城看着,就抿了唇,心脏莫名其妙的闷痛。 她走过去,双手从后抱住他,“傅靖霆,我们和好吧。” 正文 第239章 你满意吗? 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健健康康站在这里了,可她就是心疼啊,说不出的心疼。 明明被他言语刺激的是她自己,怎么偏偏就心疼他呢。 许倾城抱着他的手臂收的很紧,她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这话说出来时他绷紧的肌肉。 眼眶发酸,又怕他拒绝。 所以他擦了手想把她的手臂拉开时,许倾城也不肯松手。 看不到彼此的脸,无论说什么都有时间收拾情绪。 “和好?”傅靖霆直起身体,他的声音似乎崩成了一条直线,她甚至从中听不到丝毫的情绪起伏,“你说的和好,是到什么时候?婚前还是婚后?” 他就差问一句:我们,好过吗? 没有好过,又何来和好一说。 许倾城狠狠闭了下眼,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将两人相识到结婚离婚到现在,充斥着利用与返利用,全都是虚情假意,她的,他的,到了现在,她到底说的是哪门子和好? 鼻端微涩,冲动之下的话语完全经不住追问,然而她也只是想要好好爱他,也想被他所爱。 两人之间突然之间就剩下沉默和安静。 水龙头里水滴滴下的声音都像是变成了巨响,直至门铃声响起。 许倾城突然张嘴咬在他肩胛上,咬的特别狠,然后在他转身想揪她的时候一溜烟就窜出了厨房。 路过沙发的时候随手拽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身上就去开门。 他让酒店送过来的餐点,穿着马甲的外卖小哥等在外面,看到开门的女人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模样愣了楞。 然后被许倾城狠狠瞪了一眼,“看什么?” 好凶! 外卖小哥忙低下头去将手里的餐盒递过去,等她一接过去,立马扭头就走。 许倾城站在门口,背着他把眼泪收了。 这才拎着餐盒进了餐厅,打开,小菜精致的很,每一种分量都不大,但是荤素搭配看起来就很营养。 想着她费心劳力大半天,换来那么句话,心里难受又忿忿。 可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处于下风,就算是心里难受死了,也不想悲悲戚戚。 饭还是要吃的。 她不能因为追个男人追不上,心里难受就算了,身体也顾不上。 许倾城把餐桌摆好了,也不管他,很自觉的只给自己拿碗盛粥。 傅靖霆看她半天,她咬他那一口咬的狠,感觉骨头都被她牙齿咬进去了,以为她会甩手走人,结果她只是去接外卖。 额角绷起来瞅她,这女人才他妈属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自己说了什么一扭头就忘。 他阴沉着脸盯她半响。 许倾城终于分神看他一眼,“你也要吃饭吗?” “我让酒店送的,我为什么不吃?”声音都是咬牙切齿。 许倾城很慢很慢的看了他一眼,“哦。” 然后她竟起身进厨房拿了碗筷和勺子,帮他盛粥,摆到她对面的位置上,然后她就坐下来,什么也不说,低下头一勺一勺的舀着自己碗里的粥。 直到身前投下一片阴影,他坐在了她对面。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只有勺筷与盘碗轻微的碰撞声。 日常的让她恍惚,每天都会有的吃饭的场景,熟悉到都不会在意的,可是到了现在跟他坐在一起吃个饭都成了不可多得的奢望。 她想着想着眼睛里缀了泪,矫情巴拉的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许倾城就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眼泪就缀到了碗里,跟粥混在一起,消失的悄无声息。 她吸吸鼻子,筷子直接冲那盘刺身过去,沾满辣根,一口下去,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 这下也不用装了。 但是真的呛到她怀疑人生,许倾城想拿脑袋直接撞在桌面上了,好辣,什么鬼,加强版辣根吗?为什么这么呛?! “水……” 许倾城喊。 傅靖霆抬头瞅她一眼,额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下,“……” 许倾城被呛到涕泪纵横,面部表情绝对失控,她端起他递过来的水杯直接灌下去。 好不容易缓过来。 她恨恨的,“哪个五星级大厨的手笔,这辣根过期了吧。” 傅靖霆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就你刚刚的表情看,日期应该很新鲜。” 许倾城,“……” 她撇撇嘴,拿了纸巾把眼角的泪珠又擦了擦,自此再不敢碰那个。 傅靖霆嘴角轻扬,又很快拉平,速度快的就像是错觉。 手机响起来,是钟婉绣打过来的电话。 “我听段恒说,FUC这次的合作是跟许家?既然你和许倾城都已经离婚了,那就是再没有牵扯了,你去拍盛世的资产干什么?很多事情时间久了就淡了,你现在放不下的以后回头过来看都能一笑置之,我知道你心里有伤,妈不想劝你什么都要放下,谁都不是圣人,可是最起码让大家各自安好,冤冤相报何时了,老祖宗这话你真要仔细的品一品。” 今天无意间听段恒说起这事,钟婉绣就放不下了,靖霆这个年龄,即便经历生死也不要指望他大彻大悟,只要不变得特别偏激偏执就已经是万幸。 钟婉绣是觉得这样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人生匆匆几十年,被仇恨蒙了眼,这往后的日子岂不是都浪费在了这种事情上。许倾城对也罢错也罢,事情已经发生了谁都不可能让时光倒流,钟婉绣就怕傅靖霆借着这个机会对付许家。 那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他就坐在餐桌的对面接电话,钟婉绣的声音从手机里出来,即便听不全,可是几个敏感的字眼还是落在了许倾城耳朵里。 跟许家合作。 离婚。 没有牵扯。 后面的没听到,可能是觉得话题人物是她,所以傅靖霆起身走向了客厅的另一端,拉开门走了出去。 许倾城轻咬着筷子,拼凑一下大约也知道钟婉绣说的是什么。 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彼此之间不要再有牵扯。 她是个不合格的儿媳妇,带着目的嫁给他,却得到了来自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偏爱,可她回馈给他们的却是傅靖霆差点死掉的结局。 许倾城心里很明白,先不论傅靖霆是否喜欢她,单单是家长这里,都不会希望她再缠着他。 她咬住唇畔,咬的疼了,才松开。 扭头往外看去,傅靖霆站在院子里,可能是因为他回来了,院子里的景观灯就都亮了起来,他站在那里,灯光撒在他身上,暖暖的一层。 人还是那个人,可也确实不一样了。 他再不是以前那个痞性邪气的傅靖霆,生气也是明明白白的生气,情绪大都是外放的,不像是现在很多情绪都收紧了,除非他想让你知道,否则单凭眼看任凭你猜测八百遍也猜不透彻。 “妈,你想多了。正常的商务行为而已。”傅靖霆一句话带过不愿意多说。 “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钟婉绣叹口气,干脆转了话题,“周末温锅的事情你不要忘了。时间我已经算好了,11点之前拜拜,动一下床。你上午过去跟我一起,晚宴就安排在别墅里吧,温翡安排的也很细致,我很放心,到时候我和你爸就不过去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 “嗯。” 傅靖霆挂了电话,转身回去。 她的碗筷收了,人在厨房里,站在水池边洗东西。 许倾城将买来的草莓洗好了,哈密瓜切成漂亮的小块,交叉摆在盘子里,白色的瓷盘,鲜艳的水果,摆好了就觉得特别好看。 生活中有很多平平常常的东西,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其实美好都在日常中,只是大多时候形色匆匆就全都忽略了。 许倾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那些不曾注意过的东西,每次在跟他相处的时候就会被无限放大,巨细靡遗,所有的事情都想塞在脑子里不要忘记。 许倾城将水果盘端出去,她其实本来不想洗给他吃,他那么说她。 但买了都买了。 她重重把盘子往餐桌上一放,又不动声色的将果盘往他那边挪了挪。 傅靖霆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她拿了两个小的水果叉放在上面,他抬头望向她。 “看我干什么?”许倾城头也不抬,自己叉了一块哈密瓜送到嘴里。 “明天的股权协议,你还有其他想法?” 她突然出现在景山壹号,又是做饭又是切果盘,行为诡异而且目的性极强。 不怪傅靖霆会直接联想到明天的签约。 许倾城咀嚼的动作顿了顿,又慢慢的嚼,直到咽下去了才开口,“青尧明天去FUC,有什么想法那都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她拿着叉子又叉一个草莓,递到他面前,“你吃吗?” 男人眼睛轻眯了下,眸光深深的盯着她。 许倾城就把叉子又收回来,自己把草莓吃掉,故作轻松的,“你不是让我想想怎么陪好你吗?满意吗?” 正文 第240章 宝贝儿,早上好 也不等他回话,又笑起来,“反正满不满意也就这样了。” 傅靖霆放下手里的勺子,他将空碗往前面一推,“我吃完了。” 言外之意很明显,你来收拾。 许倾城坐着没动,“保姆也比我便宜多了,你脑子有坑花这么多钱让我来给你刷盘子刷碗吗?” 她把他说出来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傅靖霆眼尾扬了扬,他拿水果叉叉起一个草莓,问她,“保姆不是也可以切水果。” 许倾城磨了磨牙齿,她心里有气还有委屈,她若不喜欢他就算了,随便他怎么说她都可以跟他呛声。 可是她喜欢,那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她本来狼狈不堪的心上撒下去一把把盐。 一刀子一刀子的割着她的心头肉,反正也疼不死,就慢慢痛着好了。 许倾城突然放下自己的水果叉,她起身直接走到他那边,借着他举着水果叉的动作将上面的草莓叼进自己嘴里,她单膝压在他腿上,一把拽住他的衬衣,俯身将草莓喂到他嘴巴里。 柔软多汁的果肉碎在嘴巴里,汁液流出来也不知被谁的舌尖舔掉,交缠的热吻里都是草莓清甜的味道,卖草莓的阿姨说是自己家的大棚里种植的草莓刚刚采摘下来就直接送过来,新鲜又甜美,让她尝一尝。 她尝过了觉得很好吃,所以买了一大盒,想让他也尝一尝。 他却这样对她冷言冷语。 腰身被他匝住了直接压在身上,女人就劈开双腿坐在了他的腿上,草莓被吃掉了,一点汁液都不剩,只剩下两人略重了一分的喘息。 她的唇离开他一点,鲜艳娇嫩的唇畔跟小草莓一样又软又甜,似水眼眸望着他,“保姆会这样喂你吃水果吗?” 傅靖霆眼底的火像是穿透了暗黑直接就翻了上来,太阳穴两侧的青筋绷起,像是极力在隐忍,搂着她腰身的手臂用力到像是要把她的腰给折断了,她的身体贴着他的,能够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压抑的,排斥的。 即便他搂的这样紧,可那种排斥感还是从一丝一缕里渗透出来。 傅靖霆不可否认,她的身体依然对他有强烈且致命的吸引力,身体的吸引与内心的极度排斥形成强烈的矛盾感。 许倾城这样敏锐的人,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 他不喜欢她,所以连她的身体也不想碰了吗? 即便身体有感觉,但是心里不想。 许倾城压下涌上来的酸涩,声音很低的问他,“你还想吃吗?” 他不说话,她便自己取了水果,像方才那样喂给他,然后在他要推开她时用力抱住他。 她手掌盖在他的眼睛上,不让自己看到他眼睛里那个没脸没皮又浪荡的许倾城,她亲吻他的唇,他的下颌,牙尖磨一下他的喉结,又去追着亲,她真爱看他喉结滚动时的模样,性感的很。 她在他身上点火,一把一把的火种往他身上投,手掌却固执的压在他的眼睛上不给他看。 傅靖霆可能真的不知道,许倾城现在已经不敢看他的眼睛里,那么黑那么沉,可是那里面没有她。 或者说,那里面有她,只是那个她存在的形式过于狼狈和下贱。 她的吻落在他的胸口,她的吻怜惜的吻在他的伤痕上,突然狠狠的狠狠的咬下去一口,留一个很深的牙印,感受到他身体吃痛的紧绷以及喘息中鼓噪的起伏,她要很努力才能不让眼泪掉出来。 他这里面藏着他的心,却不属于她。 她的牙印至多只能留在他的肌肤上,几天,然后就消失无踪。 这种认知,让许倾城很无奈,可又没有办法。 他胸口的伤痕狰狞恐怖,她虔诚的亲吻上去,男人却突然将人狠狠拽了起来。 他的眼里有火,有气,有道不明的奔腾的情绪,傅靖霆盯着她的眼神又冷又热又狠。 他粗鲁的将人抱起来,甚至都来不及去到卧房,将她摔向客厅的沙发里。 客厅的灯光很亮,亮到刺眼。 男人身上的衬衣扯下来丢到一边,他身上的伤痕就彻底的暴露在空气里,也暴露在许倾城的眼睛里。 这几次欢爱,他从不让她碰,甚至不让她看。 像是一道禁忌的门锁,横跨在他的胸腹上,也彻底锁死了她开启的机会。 脚踝被他拉住了往上折,许倾城惊叫一声,身体失重的躺倒在沙发上,轻薄的睡裙顺着腿滑下去堆在了腰腹间,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就裸露在空气里。 头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许倾城偏过眼去,就跟小泰迪的毛绒玩具眼睛对眼睛。 心口像是忽地裂开了一般。 在男人欺身压过来时,她猛的起身,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别在这里,去卧室。” “有分别吗?”傅靖霆嗤笑,他手指掐着她的下颌,“许小姐做爱还挑地方?那刚刚就不该在餐厅里诱惑我。” “别在这里。” 许倾城声音有些颤,却还是坚持。 他却不肯,人被他压在沙发上,男人的手扣住她的膝盖往外分。 许倾城眼眶都红了,她手指抠住他的胳膊,“我求你了,不要在这里,去卧室,你想怎样都可以。” 男人盯了她半响,手掌绕到她后背上,轻而易举就将人抱了起来。 许倾城伸手抓住他掉落的衬衣,随手丢在沙发上。 就那么恰好的,盖在了两只小狗的身上。 蒙上了眼睛。 看不到了,就不会知道。 就会以为,爸爸妈妈一直都很恩爱,只是可能恰好因为某些事情,没有办法在一起。 那些丑陋的,伤人以及被伤的,所有的事情。 伤过,痛过,也爱过,就可以了。 …… 早上谢寅的专属铃声把许倾城叫醒。 她迷迷糊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抓住手机就接起来,“寅哥。” “还没起呢?”听她声音懒懒的,一听就是没睡醒呢。 “嗯。” 许倾城嗯一声,眼皮子都没挣开,她还没有睡饱。 “愿愿要跟你说话。” 手里有小朋友软软糯糯的声音,妈,妈……的喊着。 许倾城整个心都软下去了,软的一塌糊涂又想哭,“宝贝儿,早上好。” “我好想你。” “好想抱抱你。” “么,么,亲亲。” 许倾城嘟了嘴将唇印在手机上,晨起的声音慵懒又柔软,爱娇的姿态比在他身下浪叫时都甚。 傅靖霆从洗手间出来就见到她这样一副冲着某个人撒娇的模样。 “多大的人了,好了,快起床吧。你再忍忍,过不了多久就能见面了。”谢寅的声音带着笑意从手机里穿出来。 “你还有什么需要带回去吗?” “嗯~嗯~没有了。”许倾城摇摇头,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出她脸上的点点笑意,“什么都不需要,我就只盼着寅哥你回来了。” 男人擦着头发的动作顿住,握着毛巾的手臂都在抖,他沉青着一张脸,盯着床上的女人。 她满身上下都是他给予的痕迹,还在他的床上,却对着其他男人发骚。 正文 第241章 他吃醋了吗? 傅靖霆气的胸口火烧火燎的疼,那条长长的刀口像是再一次剖开了皮骨,五脏六腑一瞬间残忍的暴露在空气里,铺天盖地的冷深入骨髓。 他是中了许倾城的邪了,才会在明知不该继续纠缠的情况下跟她这样,时时刻刻会因为她牵扯本不该波动的心。 谢寅手机挂断了。 许倾城翻个身想继续睡,她好累,眼皮子像是黏在了一起睁不开,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侧过身去,一侧手掌压在侧脸下,鼻息间有淡淡的药膏味道。 她又仔细的嗅了嗅,真的有。 闻着还挺好闻。 手心里有一块烫伤,是她把稀饭倒掉的时候被发烫的电饭煲内胆烫到了。 许倾城脑子在清醒与睡梦中沉迷,她人真的是累极了,身体累心也累,到了极致之后就昏昏欲睡,仿佛清醒不过来。 甚至还在费力的想她什么时候涂药膏了? 没有印象。 谁给她涂的? 也不知是哪个点突然刺激了神经,许倾城突地一下猛睁开眼睛,从内而外的打了个激颤,像是突然想起来她昨晚是睡在了景山壹号了。 迷迷瞪瞪的脑子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突然之间就惊醒了。 许倾城手臂撑在床铺上坐起身子,扭头就对上男人满是冷意的脸,她看着他,莫名惊出一身冷汗。 她刚刚跟谢寅和愿愿通话,他应该没有听到吧。 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在这里接了电话。 “你还没走?” 许倾城声音极力维持镇定,可也难掩她一时吓白了的脸色。 傅靖霆盯着她刷白的脸,胸口压抑的起伏,后槽牙咬紧了,绷的整张脸都透着阴鸷。 “这是在我家里,该走的是你。” 声音里全都是凉,不含任何感情的凉薄还有讥诮。 许倾城愣了愣,她几乎是下意识问他,“你怎么了?” 她问他怎么了? 傅靖霆突地就笑起来,嘲讽至极的笑,男人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眸光如刃盯住她,“许倾城,跟我玩游戏呢?” 身上的被子因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了大半,他手臂撑过来时又将被子压下去几分,许倾城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袒露在空气里,他的发丝上还带着水,冰凉的水滴落下来,冷的一个哆嗦。 许倾城伸手想将被子往上拉,男人却不松手,她欲盖弥彰的动作惹火了他的眼,“遮什么?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刚从我的床上醒过来,就迫不及待跟别的男人调情,许倾城你当我是踏板呢?” 用的着了踩一下,用不着了丢到一边去。 一边搂着他说和好吧,一边又跟别的男人唧唧我我。 就算是他不想多想,可她现在紧绷的身体和刷白的脸色早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许倾城听这话就知道他听到她刚刚打电话了,她脑子一阵发懵,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愿愿,脸色控制不住的发白,心里的紧张反馈到身体上,情绪里,她的故作镇定在他眼里都成了矫情的伪装。 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刚刚那个电话,不是……” 傅靖霆要狠命的控制自己,才不会让自己失手掐上她的脖子。 她到底是认为他耳朵聋还是眼瞎?! 他看着她,突然觉得特别没有意思。 男人轻闭了下眼睛,甚至连跟她再一句废话都不想说了。 他直起身,冷声下令,“从今天开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既然答应了许家入股新盛世就不会毁约,也算是你陪我这几个晚上的报酬。至于以后所有的协议走正规手续,许家要占住这个位置那就拿出资本和能力。” 冷着声的话像是从冰窖里出来,一把摔在她的脸上,割裂的面容生疼。 她绷着脸,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在紧绷的情绪过后,空气里突然安静下来。 傅靖霆拎了衬衣西裤出去。 昨晚,她抱着他说,傅靖霆,我们和好吧。 他即便怀疑她的用心,可也多了一份隐秘的期待。 现在看来,一切都荒唐到可笑。 傅靖霆冷笑,一场艳情而已,不必对她的忠诚斤斤计较。 这场钱色交易,到此结束。 许倾城红着眼,拉开衣橱,里面挂着应季的衣服,牌子都没拆。 是她的尺码。 她随便拿了一身衣服出来,快速穿上,拉链拉起来,肥瘦都刚刚好,眼圈突然就红了。 许倾城穿好衣服追下去,没见到他的身影,保洁阿姨正在收拾客餐厅。 “傅靖霆呢?” “先生刚出去了。” 听到院子里汽车引擎的声音,她匆忙往门口跑过去,就见车子已经开走了。 许倾城又折身回了卧室,她拿了手机拨打他的电话,电话响了没几声就挂断了。 他不接她电话。 傅靖霆将手机放到一边,大钊开车看他脸色阴沉,比往日每一天都甚。 估计他心情不好,一声不吭,大钊开车都开的小心翼翼,生恐一点颠簸让这位爷心情不爽。 傅靖霆沉着脸慢慢将鼓噪激烈的心跳压制着归位,他轻阖上眼帘,许久轻声笑出来。 何必。在乎。 手机再打,就彻底的打不进去了。 许倾城抿唇,这段畸形的关系,到这里就结束了么? 离开景山壹号,阿姨忙喊住她,“许小姐,这个你别忘了拿。” 许倾城停住脚步,接过阿姨递过来的一管药膏。 “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先生说他要早走,让我提醒你走的时候带着。” 阿姨也奇怪,不知道这两人是否吵架了,说这话的时候先生脸上似乎带了一点笑意,可方才走的时候脸色冷到底。 许倾城攥紧了药膏,突然就觉得很无力,鼻子酸的厉害,心里面难过的要死。 她好像一直就没有找对面对他的方法,为什么就这么笨呢。 …… 段恒这心里简直就是日了狗了。 当初傅少说接触陈锐他还以为是不会跟许家有什么瓜葛,他还松口气,觉得这样挺好,结果没想到许家竟还是第二大股东。 段恒一瞬间有种自己被欺骗的感觉,可是回头想想傅少也没明确说过什么,完全是他猜测走偏了,心里就更不爽了。 下午这确定股权归属及其他细节问题,段恒猜不透傅少的心思,索性问他,“傅少,该怎么谈?” “正常商业谈判,该怎么谈就怎么谈,我们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傅靖霆声音冷冷的没有半点波动。 段恒看过去一眼,说,“好。” FUC寸步不让,要求将实缴比例提高到25%。其他的许青尧都可以妥协,只有这一点他无法妥协,承诺17%实缴,另外的18%两年内实缴完毕。 几经谈判不下,若说对方刻意刁难倒是也不至于,只是双方都有自己考量,也确实没有给许青尧让出路来是真的。 到最后各退一步,许家实缴到20%,剩下的15%一年内实缴完毕,不然届时缴纳不足的剩余部分股权将按原值转让到FUC名下。 比预算多了三个点,将近一千五百万的差额要补齐。 许倾城听到这个消息时没动,她看向许青尧,“你既然答应了,肯定有你的办法。说说看。” “借钱。” “跟谁借?” “你不用管了,我把钱借到就是了。”许青尧垂着眸,他将西装外套脱了,换了件休闲外套。 拿了手机要出门,许倾城一把扯住他,“你去哪儿借钱,跟我说清楚,乱七八糟的钱不能用。” “我跟朋友打过招呼,他的创业资金先挪给我用,不是乱七八糟的钱。” “真的?”她还是不太信。 “真的。”许青尧失笑。 说话的功夫,他手机响起来,看到这个号码他很是蹙了下眉,但还是接了起来。 避开许倾城跟那边说话。 有个娇娇脆脆的女声活泼泼的问他,“许青尧,我去接你吗?” “不用。” “那好,我在玖展科技前台等你,别迟到,我爸最多给你五分钟时间。”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一千五百万而已,我开口了,他只能答应,不然我跟你私奔他连闺女都没了。” 许青尧额角微微绷起来,想骂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我去跟展董谈合作,跟你没关系,你只需引荐,别说话。” 她一说话,估计什么事情都会跑偏。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清灵灵的笑,“好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说好了,这事情搞定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嗯。” 许青尧漫不经心的嗯一声。 电话那头的丫头就乐不可抑,“那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折磨你……” 电话咔的挂断。 许青尧往外走,许倾城拦住他,“你要去找展叔?青尧,他不会答应你,展方臣这人睚眦必报,当年……” “姐。”许青尧换了双运动鞋,直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操心太多,皱纹都出来了。” 许倾城抿住唇。 “你让我试一试。我也不是只有展方臣这一个渠道。不是说好了,你为盛世做的工作截止了。无论结果如何,交给我处理,行吗?”许青尧站在她身前,已经高出她一大截,她也需要仰头看他了。 “好。”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休息会儿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许青尧出去,关门前又说,“我会办好,你别再联系傅靖霆。” 那一瞬间,许倾城差点憋不住眼泪。 可现在,她就是想联系他,也联系不上啊。 安城就这么大,那么多人都能不期而遇。 可若是刻意避而不见,是真的就看不到。 宋畅晚上回家的时候被床上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跑我这里来睡觉?” “嗯。” “吃饭了吗?” “没呢。”许倾城其实也没睡着,她坐起来,“厨房有我烧的饭,等你回来。” “黑暗料理吗?我看看能不能吃。”宋畅边说边进了厨房,八宝粥和清炒木耳山药,还有两个山鸡蛋。 反正晚餐也不会吃很多,保持身材的秘诀都在这一餐饭里了,宋畅倒是满意的,虽然山药切得厚薄不一,但是最起码熟了。 “还不错。”宋畅笑着给许倾城递过去一个评价。 许倾城也不说话,拉开餐椅坐下来,默不作声的去盛八宝粥,宋畅一碗,她一碗。 然后又去剥鸡蛋壳,把两个鸡蛋全都剥出来,给宋畅一个,自己留一个。 放在面前也不吃,只盯着碗看。 宋畅咳一声,筷子敲敲碗边,“你干嘛呢?” “畅畅,我有事情问你。” “你说。” “是这样……”许倾城斟酌着这话怎么说,最后还是巨细靡遗的将他给她准备衣服、他还给她手上涂烫伤药膏以及她跟谢寅打电话,然后他生气了说是不再见她了这些事情都说了一遍。 “你跟谢寅打电话,所以他生气?”宋畅听的脑袋打结,“你跟谢寅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主要是跟愿愿说话了。”许倾城叹口气,“那时候脑子不怎么好使,我反应过来他是因为电话生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知道愿愿了吗?然后好像他误会我跟谢寅的关系,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给他听。” “是不好解释。”宋畅睨她,“除非你把愿愿供出来。” “但怎么会误会呢?我真的没说什么。我就说我很想她。”说到想她,许倾城鼻子就酸,她忙憋住气,“我好久没见她,真的想。” “我知道我知道。”宋畅点点头,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抚,“然后呢?” “然后就是他给我准备衣服,还帮我涂药膏。”许倾城将手掌放到宋畅眼前头,“我的意思是,他对我应该还是有些感觉的吧。他生气,会不会是因为……吃醋了?” 许倾城说完,空气里一时安静,宋畅盯着她看,看的许倾城很是心虚,“你说我是不是自作多情?想多了?但他也说以后都不要再联系,到此为止了。” “男人替女人做这些事,有很多种解读。”宋畅将她的手掌合上推回去,“你说的是其中一种。我只能说有可能。” “有可能是的意思就是,也有可能不是。”宋畅实在不想打击她,可是清醒的认识却是必须的,“他若只是吃醋了,缓过来还是会找你。但是,你认为你们之间现在吃醋喝酱油是最主要的吗?连交心都没有,吃的哪门子醋。” 许倾城收回手来,宋畅的话瞬间将她打回原形,也将心底的哪一点希翼全都抹掉。 “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了。”许倾城苦笑。 看她垂头丧气坐在那里,宋畅又不忍心,“但是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也或许傅靖霆就是幼稚到没朋友,真的吃醋呢。” 许倾城上手打了宋畅一下,两人突然相视而笑。 “吃饭吧,别多想了。”宋畅说着看向她,“我小哥说他周末新房温锅,带我过去。你去吗?跟我一起?”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二合一,两章的内容合并一章了,不用等更了。 正文 第242章 我爱你 许倾城知道这事。 温翡说过。 钟婉绣也说过。 那天人一定很多,在傅靖霆面前她可以不要脸不要皮,他说多难听的话她都能受得住。 因为只是在他的面前。 她并不怕把自己的狼狈展示在他眼底,可能会被嘲笑,讽刺,但因为是他,收拾好破碎的心她依然可以扬起笑脸面对他。 那么多人在,任何一点讥讽都会被无限放大,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住。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下来。 许倾城其实不是个很能忍的人,她觉得她把自己所有的勇气都用到了傅靖霆身上,再厚的脸皮都被磨薄了。 宋畅看她这样,就激她,“怎么,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去了,见面了有什么话就说,行不行的给个痛快,也省下你这样整天的想三想四的。” “那要是说了,还不行呢?”许倾城咬唇。 她不是不会说,是不敢说。 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 但是她有。 不说,还能这样舔着脸的扒着他,时不时的能见上面,感情能慢慢的培养一下,但也有可能时间久了也培养不出来,白白浪费时间。 说了,可能从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倒是不浪费时间,连暧昧都省了,但她在他那里也就再没有了机会。 往前一步是悬崖,往后一步是深海。 怎么走都是一个未知的结果。 她对任何事都可以洒脱,可是在傅靖霆这里却洒脱不了。 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头,只愿意接受他同意跟她在一起,不接受任何其他的答案和结局。 不然她也不会费劲心思的去买菜做饭企图先温暖他的胃,也不会穿最漂亮的衣服希望他能看在眼里觉得她漂亮,她都是一个两岁小妞的妈妈了,竟然也会像小女生那样存了那么多天真幼稚又梦幻的心思。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了,又是什么时候爱了,好像没有一个固定的时间。 她只知道听到他人出事的消息时,她的天都没有晴朗过。 她只知道无数个梦境中,她盼着他出现抱住她和愿愿。 也或许是因为愿愿,像她也像他,她总能在愿愿脸上找到他的样子。 在过去的六百多个日夜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慢慢的就跟骨血融合在一起了,想要放手就变得那么难,那么难。 宋畅特别鄙视的看她一眼,伸手扯她的脸,“他要说不行,你就死心了吧,死了心就去爱别的男人吧。” 顿了顿又说,“我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身边大把的小鲜肉,鲜衣怒马,人生毫不恣意。嗯,还可以带上愿愿。我们的小美女绝对的万人迷。” 许倾城一时不注意被宋畅逗乐了。 晚上宋畅睡着了,许倾城辗转反侧睡不着,她坐在窗户边往外看星星。 星空漫天,好不漂亮。 许倾城没跟宋畅说,傅靖霆新家是温翡温医生操办的。 那里没有她的影子。 有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在她缺失的这两年里,温翡的陪伴对傅靖霆又意味着什么? …… 周末那天,阴历十八。 是个好日子。 别墅门外停了一溜儿的豪车,院子里搭了灯光,像是一场小型的嘉年华。 鲜花,冷餐,烤肉,甜点,名贵酒水应有尽有。 舒缓的轻音乐点缀,水光灯光俊男美女,搭着腰也能跳一曲。 许倾城没有跟宋畅过去。 她不请自去,自然是不太合适,而且她的身份怕也会让他身边的人觉得不适。 这样的日子,对老人来说很重要。 钟婉绣特意拜神求平安,不管是否管用都要求个心安。 毕竟是他以后要住的地方。 经历过生死绝望,对神灵就会格外虔诚,希望能给亲人带入福泽。 许倾城懂钟婉绣的心思,所以她不想破坏这份美好的祝愿。 宋畅挽住宋行止的胳膊,她偏头,“小哥,那个是谁?” “哪个?” “傅靖霆身边那个。” “温翡,温医生。” 宋畅蹙眉,“什么翡?干什么的?” 语调里已经带了刺。 宋行止淡淡看她一眼,“你别瞎闹,靖霆这两年养伤期间一直是她在照顾。” 宋畅沉默了一会儿,扭头问,“照顾到床上去的那种?” 宋行止,“……” 不怪宋畅多想,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招呼客人,帮忙介绍布局和装修风格,对这里熟悉的不得了。 宋畅没有理由的对她产生不了好感。 先不说许倾城和傅靖霆之间有没有未来,就算是没有未来,在倾城没死心之前,她自然是对傅靖霆身边出现的所有女人嗤之以鼻。 怎么也要她们家倾城不要了之后才能给别的女人。 没办法,她就是护犊子,只看好她们家倾城。 “我去打个招呼。”宋畅拎了裙摆要过去,被宋行止一把捞住了。 “今天情况特殊,你别给我惹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惹事了?我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宋畅眼睛瞪起来,“今天什么情况特殊?不就是新房入伙喝进屋酒吗?” 宋行止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宋畅哪里就能让他这么困住了,扭着身子挣扎。 男人手臂突地收的倍儿紧。 宋行止低头看她,只一眼,满是威胁。 宋畅也不动了,两个人相贴的地方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 但即便如此,他的眸子也过分平静,平静到让宋畅发恨。 她的手故意的往那里去,半截里就被宋行止拦截,“别闹。” “为什么不闹。”宋畅笑了下,眼睛钩子一样睇住他,她性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除了在他面前本性毕露,在家里人面前永远一副温柔婉约的淑女样子。 就如她现在身上穿的裙装,规矩的像是温柔的小公主,他可知道这身衣衫下存着一个什么样张牙舞爪的灵魂。 “小哥你可别动,我刚刚看到秦明月和她哥哥过来了。”宋畅说着踮起脚尖,她脸贴着他的侧脸往他耳朵眼儿里呵气,“你们俩未婚夫妻可真有意思,一个带妹妹参加宴会,一个带哥哥参加宴会。你说我要是这样亲你,她看到了会怎么想?” 她说着唇贴着宋行止的侧脸往他唇上凑,以为他总是要躲一下的,结果这男人躲都不躲,扣着她腰的手臂也一刻没有放松,宋畅这戏就演不下去了,“你放手,想要了我帮你喊秦明月过来。” 不等她说第二遍,宋行止直接将她拖进了角落里,人被他压着吻下去,狠狠的,吻的很彻底。 “喊她干什么?刚好身边有个现成的可以用,我何必舍近求远!” …… 傅靖霆看到父母也过来了,他蹙眉看向钟婉绣,“不是说你们不过来?” “本来是不想过来的。”钟婉绣笑着,“但是你温叔叔过来了,我们能不来吗?” “温叔说他看一眼就走,这里太闹腾。”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是人既然来了,我和你爸不出面也不好。”钟婉绣瞪了他一眼,“在房间里给我们安排个地方,我们说会儿话。” 傅平辉拍拍他的肩膀,“怎么说也是把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人,你心里无论何时都要装着。” 温立言是傅靖霆的主刀医生,也多亏了他,当时作为亲人已经无能无力,唯一的希望就是医生了。 心跳一度停止,作为亲人只是听听那几秒钟的恐惧感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医生的镇定处理,才能在那样的关头创造奇迹。 可创造奇迹的人,挽救了无数人生命的人,却没有被上天眷顾。 温立言患鼻咽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发现时已是中期,即便是控制的还不错,但鉴于身体情况他本不再接任何手术,受了嘱托才接下来。 这两年身体就每况愈下。 傅靖霆点头,“我有数。” “还有,你们做事情要考虑周全,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跟我们说一声?”傅平辉板着脸训斥。 “可不是,如果不是温翡说漏了嘴,你这还准备瞒着呢?!”钟婉绣斜睨他一眼。 傅靖霆没说话。 温翡看到人已经走了过来,她穿一身飘逸的长裙,脸带笑意,“叔叔阿姨。” 钟婉绣亲热的挽住温翡的胳膊,笑眯眯的说,“很漂亮。” “阿姨你就别夸我了。”温翡笑着,几个人一起往室内走。 宋畅摆脱了宋行止,出来时恰好看他们都在,长辈在场她也不好放肆,宋行止没有拦她,宋畅就跟了过去。 一直到真正开始,别墅院子里摆着的酒杯塔,温翡和傅靖霆拿着红酒一起倒的时候,宋畅才骂了句。 她眼睛呲着火,扭头看向宋行止,“你早知道是不是?” 不说话,就代表是。 宋畅气的,直接一脚踢在宋行止的脚踝上,她拎了裙摆要走被宋行止一把抓住了手臂,“你干什么去?人家的事,你管那么多?” “宋行止!”宋畅压着嗓子吼他,眼睛里是冷冰冰的火,“你告诉我一声,第一我不会来,你也不用担心我惹事。第二!” 第二她不会拼命的游说倾城过来! 宋畅狠命的咬着牙根,她突然不想说下去。 她摆脱开宋行止的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 “倾城,接电话,接电话!” 手机盲音断后,宋畅继续拨出去。 她半仰着脸,眼泪要掉下来。 “畅畅,我不跟你一起去了。不好。这么好的日子,我去了气氛肯定不好。” “那你是不去了。”宋畅嗤笑一声,“还是打退堂鼓了。” “我晚一会儿去,等快结束的时候,热闹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许倾城轻眨了下眼,俏皮的,又笑,埋怨着他,“不刻意去找他,还真是见不上他。太讨厌了,说不见我就不见我。” 手机终于在几次之后接了起来,宋畅气急败坏,“倾城你别过来了,听我的,无论你到了哪里,让司机调头,回去。” 电话那头只有浅浅的嗯声,代表她听到了,却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 “这人家的婚房,什么新房入伙,订婚呢……” 现场突然一片欢呼声,接二连三开启的香槟发出“彭彭”的声音,口哨声此起彼伏。 手机里的声响,让宋畅头皮发麻,她突然问,“你在现场?在哪里?” “你别找我,参加完宴会,跟宋行止回家。”许倾城的声音格外冷静,可是吸气的声音在听筒里也特别清晰。 “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不要。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眼泪滑下来,许倾城笑了下,“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不用担心我。你不是说明天要带我去看看房子办租赁手续,明天下午你去星河湾接我。” 电话挂断了,宋畅站在原地,她四处望去,都是人。 衣香鬓影。 却未曾见到许倾城。 傅平辉夫妇和温立言同时离开,戴眼镜的儒雅男人因病瘦到脱形,可依旧能从言行举止中观察到他的风采。 上车前他回头,眸光在傅靖霆和温翡身上掠过,最后落定在温翡的脸上,殷殷嘱咐,“翡翡,心不可太高,因为你站在地上。” “爸!”温翡撒娇似地缠上他的胳膊,“天天就会说教。行了,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呢。” 温立言就笑了,伸手拍拍她的头,没再说话。 送走他们,男人站在原地没动,温翡看向他,“谢谢。” 傅靖霆偏头看她。 “谢谢你没戳穿我。” 温翡抚着自己的胳膊,见他也不说话,这才说,“我先进去。” 傅靖霆站在原地,他回头望了一下灯火通明的别墅,只觉得这些热闹,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走向一侧,避过灯光人就全拢在了阴影里,声音与热烈一旦驱逐,就剩下冷清。 傅靖霆垂眸点烟,映入眼帘的裙摆,让他倏然抬头。 许倾城看着他的眼在一瞬间变冷,将她的心击碎的七零八落。 似乎连看一眼都觉得烦,傅靖霆转身,手臂却突兀的被她抓住。 “能不能不要跟她订婚,不要结婚。”许倾城声音有极力压制的颤抖和哽咽,“傅靖霆,我爱你。” 她穿了一身漂亮的雪纺长裙,飘逸又仙气十足,妈妈说像是遗落凡间的仙子。 今晚的月光这么亮,她希望他好好看她一眼。 男人额角绷起,诸多情绪翻涌着冲进胸腔里,几乎割裂了他的肺腑,连喘息一下都觉得痛。 “许倾城,你的爱不值钱!” 他劈手甩开,她抓着他衣袖的手指没了攀附,垂落在身侧。 无论这个结果在心里演练了多少次,听到时依然痛的无法呼吸。 她用掉她所有的勇气,只为了跟他说一句,我爱你。 男人大步走开,身影隐没在别墅门口,徒留给她一个背影。 许倾城掩面痛哭,她咬着唇,泣不成声。 一步错,步步错。 或许从开始,未曾相遇,才是最好。 她拼尽全力的一场爱恋,干干脆脆的画上了句点。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是更一章,二合一了。 好吧,坦白说,倾城说我爱你这个情节就是我最想写的。终于写到了,哭死我了。 接下来,咱们倾城就彻底死心放下他了。静待追妻火葬场吧,苍天饶过谁…… 正文 第243章 放手 傅靖霆人跨进别墅里,男人薄唇紧抿,整张脸都阴沉冷冽。 骨头里是彻骨的冷。 早上时段恒刚刚跟他汇报许家的入股资金只到了15%,还有百分之五在规定时间里怕是补不上缺口。 当初许倾城是以分红的名义将盛世的资金合理的分配,但是实际上按照当时许家的持股比例他们姐弟手里分到的额度并不大。 这次盛世实缴20%的资金让他们短期内补缺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因为没有底货,就算是贷款那也没有足可以抵押的资产。 要走高利贷,那会直接把他们拖进去。 换句话说,许家姐弟没有路径可走。 唯一的,就是傅靖霆这里。 跟FUC协商先进行认缴,未来慢慢补。 或者干脆傅少能搭把手,将余额补足。 “许小姐打你工作号也打了也好多次了。”傅靖霆私人号直接将她拉黑了,许倾城打了他工作号几次,也没有人接。 段恒瞅着傅靖霆的神色,虽说他实在是不怎么待见许倾城,可是这次盛世的事,傅少又给了许家这么大的机会,段恒心里也恍然,有些事就不敢做的太过分,该提醒该说的还是要说一句,“其实认缴也可以,到明年的时候……” 段恒话都没说完就让傅靖霆阻止了,“既然谈好了,就按照约定做事,大家都要有契约精神。” 一句契约精神就让段恒闭嘴了,但是段恒倒其实也挺开心,这说明这完全就是商业行为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很好,许倾城即便是求到傅少面前,这个结局也改不了。 所以段恒也很公事公办的通知许青尧,按照合同约定的期限,不可拖延。 段恒都能拐弯抹角的问他一句是不是要延期,是不是认缴或者有其他方式,还要提醒他许小姐电话打了好多次,估计就是为这事呢。 以为但凡涉及到许倾城他就要无底线的妥协? 她倒是真的拉的下脸来。 他跟她最亲密的时候,也没从她嘴里听到一句爱。 傅靖霆狠狠的闭了下眼,让自己情绪归位。 温翡在看到傅靖霆进来时想避已经避不开了,索性就站在原地没动。 她本来是已经进了别墅的,只是无意间看到邻居的紫藤花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月光偷偷洒在她身上,白色缀花的雪纺长裙随着晚风轻摆,人与花相映,漂亮的灼人眼球。 许倾城的眸光一直落在傅靖霆身上,哪怕温翡就站在南山兰苑门口的栅栏处,她也无所觉。 温翡本该忽视她的,可许倾城的眸光过于炙热,竟让她心口发烫发慌,她就忍不住躲在旁边,听到了傅靖霆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竟也隐隐松口气。 傅靖霆看到她,脚步一顿,脸上的神色还未及收拾好,一片冷厉。 他脚步停在别墅的门口,温翡往外看一眼,问他,“需要我去解释一下吗?许小姐可能误会了。” “不需要。” 傅靖霆薄唇紧抿成一线。 “傅靖霆,倾城人呢?”宋畅拎着裙摆蹦到他面前,质问的语气十足。 她满别墅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宋畅这心里火急火燎的,她真是恨死自己了,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搞不清楚明白呢,还想着推着倾城往前走一步。 往前走什么啊,这完全就是掉坑里了。 傅靖霆冷着眉眼看她,对她的不客气显然也十分上头。 “你别冲我使脸色,我可不怕你。”宋畅一手掐腰,“早知道今天你订婚我来都不来,搭着温锅的幌子搞这个订婚。哦,你也还算要点脸,知道二婚要偷偷摸摸不要太张扬了啊,才搞这么一出。” 宋畅生气起来一张嘴皮子可不饶人,眸光不屑的暼向温翡,“傅少这眼光真是一次不如一次,还真不挑食,什么人都行。” “你!”温翡气的脸色涨红。 宋行止上去一把捂住宋畅的嘴,好好一个宴会怕被她搅和了,传到大人们那里也不好,“你少说几句。” 宋畅直接一口咬在宋行止的手指上,咬的又狠又厉,把今晚上的以及所有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发泄出来。 宋行止吃痛,脸色也难看,但到底忍着将人拖到一边,“你发什么疯?” “倾城就在这里!!”宋畅咬牙切齿,说着眼都红了,眼泪突然就掉下来,“小哥有些事你不知道。” 南山兰苑外面。 摩托车嗡嗡的轰鸣声许倾城也听不见。 许青尧铁青着一张脸,畅姐给他发位置让他过来。 语焉不详,只说傅靖霆订婚了,让他来把他姐带走。 年轻人紧绷的身体蓄势待发,因为生气脸颊鼓起又被极力克制的咬紧了,他侧身绕过许倾城往别墅里走,被她一把抓住,“青尧。” 她声音哽咽,冲着许青尧摇摇头,眼泪就被她晃飞了,散在空气里。 眼底却又重新聚了泪,断不了的泪珠子,一行行敲下去。 许青尧从未见过她这样,咬着唇,声音哽咽又极力维持镇定,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 他一句话不说,拿了头盔给她戴上,沉默着帮她扣好,将头盔镜片合上,就将她的整个泪脸全都挡住。 身上外套脱下来给她穿上。 许青尧很想揍傅靖霆一拳,论别的他不一定比的过,论打架,傅靖霆还真不见得比得上他。 二十的大小伙子,正是体力最好的时候。 他在监狱里跟傅靖霆说那话,不是说着玩玩的。 不要说他小小年纪对爱情看的多明白,他看不明白,可是监狱里走一遭,却足够他现实了。 权势金钱才是必需品。 有了这个,就有底气护住家人,护住爱人。 叶听鸿说爱,到最后还不是放手了。 所以许青尧没指望傅靖霆能爱他姐姐一辈子。 但他只是希望,不喜欢了也不要紧,不要这么伤她。 宋畅听到机车的声音,她一把推开宋行止跑出去,就见着许倾城哭着不让青尧过去。 她没动,也没敢喊倾城,就看着许青尧给她戴上头盔后带着倾城离开。 宋畅站在原地半响,突然冲回去。 别墅里一群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宋行止妹妹和傅靖霆的这一出争执,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不正常。 段飞白看她气势汹汹冲着傅靖霆过去,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宋行止身边,“卧槽,你妹这表情,准备杀人还是放火?” 又拍拍宋行止肩膀,“怎么回事,他俩有奸情?” 宋行止很凉很凉的看了他一眼,段飞白就噤声了。 会吠的狗不咬人。 会咬人的狗不吠。 宋畅冲到傅靖霆面前,气的,“你跟她说什么了?” 傅靖霆抿着唇不说话,表情却显然起了怒意,眸光看向宋行止,那眼神仿佛在说,管管你们家这只母老虎。 他不说话,不回答她,宋畅气的脑子出血,她转一圈想找个东西,然后手里就适时的被塞入一杯红酒。 宋畅握住红酒杯,冲着傅靖霆的脸直接就泼了过去。 傅靖霆眼皮子狠跳,他胳膊一抬,红酒毫不留情的泼在他身上。 温翡惊叫一声,“宋小姐,你太过分了!” “傅靖霆,你等着后悔吧!”宋畅咬着牙,她转身,手里的酒杯塞到身后的段飞白手里,“谢谢。” 小白,“……啊?” 傅靖霆眸子冷厉的扫过来。 小白,“卧槽,不是……” 顾飞白看着宋行止没事人一样走开,气的跳脚。 宋行止这个贱人。 宋行止去开车,看宋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慰她,“别哭了,又不是你被甩了。” 宋畅恶狠狠瞪他一眼,“我宁可是我被甩了。” 宋行止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 “你没事吧?”温翡拿了纸巾递给傅靖霆。 傅靖霆没接,只喊了段恒过来,让他安排客人离开。 他自己是半点兴致全无,人往别墅里走,温翡匆匆跟上去。 “你换一下衣服吧。衣橱里有你的衣服,阿姨让人准备的。”温翡站在他神色柔声说,又垂头我认错,“靖霆,对不起。我也只是想让我父亲放心。医生说他这病也撑不了多少时间。没有跟你商量是因为不想让你心理负担重,我只是想让我父亲有个假象就好了。 我也没想到叔叔阿姨会过来,没想到他们会主动在我爸面前提及这事。” 温翡轻咬着唇畔,她比不得许倾城漂亮,但是女人之间不见得要比漂亮,温柔懂事亦然是具有极大的杀伤力。 “我只是想让我爸了无牵挂。” 傅靖霆看了她一眼,温翡是无意提及还是刻意提及,所以钟婉绣他们才会过来,傅靖霆都不想追究。 温叔在他身上费的心力是他一辈子的恩,毋庸置疑。 温翡确实是温立言最放心不下的。 但是。 “你想让温叔了无牵挂,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并不是你找个男人订婚结婚才是最好的结果。” 温翡点头,“我知道。” 傅靖霆伸手按在脖子上,满身疲惫,不想再多说什么。 他进到二楼的卧室里,取了衬衣来换,看着崭新的衣橱,房间,床褥,甚至连空气,都是陌生的。 走到阳台往下看出去,段恒正跟客人致谢,车辆陆续离开,别墅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灯光与鲜花,没了人声,瞬间萧瑟。 他眸光向一侧望去,视线被墙壁楼台阻隔。 那一片阴影里,她落在月辉下。 她说。 傅靖霆,我爱你。 男人搭在阳台栏杆上的手倏然收紧,心脏蓦然激烈的跳动带起身体里每一条神经线,傅靖霆紧紧咬住牙关,他脊背弯折下去,覆在身上的衬衣被身体和紧束的腰带紧紧绷起。 他的额头几乎触到栏杆上,黢黑的双眸用力闭起来,咬牙切齿。 为了盛世,为了许家,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说。 男人忽地嗤笑一声。 他起身往外,温翡正收拾东西,看他出来,便说,“外面的庆典公司的人回来收走,屋子里我简单收拾一下,明天让阿姨收拾干净。” “钟阿姨说今天温锅啊,你今晚是一定要在这里住的。我一会儿收拾完了就先走了。” “这么晚了别来回跑了。”傅靖霆看向温翡,“这是南山兰苑的备用钥匙,之前我说过要给温叔换个地方住,但他脾气太硬了,不肯接受。之前过来你说喜欢这个地方,清静适合颐养我才买了下来。找个理由,把温叔接过来。” 温翡眼睛里都是碎碎的光芒,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才买下来。 “你也知道我爸那个脾气,这个我肯定不能……” “想办法说服温叔。他听你的。”傅靖霆不再多言,他起身往外走。 温翡匆忙跟上去,“你去哪里?不在这里住?” “不了,这里是我给温叔准备的。” 温翡哑然,就看着男人拿了外衣往外走。 她匆匆跟上去,“靖霆,你是不是在怪我,订婚的事……阿姨叔叔他们突然过来,我也是懵了,很多话就赶到那里了,当着我爸的面也不好解释。只好承认是我们俩商定好的。” 她承认她有私心,温立言一句帮我照顾翡翡,会比她做任何事都管用。 傅家是最重情的,但她对傅靖霆没有别的奢求,她也不在乎别墅还是豪车,她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 而且钟婉绣也很喜欢她,她如果嫁给他,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需要的话我可以跟叔叔阿姨解释。” “不用了,我自己跟他们说。”傅靖霆再没停留,直接离开。 许青尧把车速飚的很快,快到许倾城拼命的抱紧他。 很是过了会儿他才把速度降下来,许倾城气得在他耳边吼,“你不要命了,开那么快!” 隔着头盔,她的声音闷闷的,也能听出气急败坏,总算有了点生气。 他将车停在路边,“回家吗?” 许倾城摘下头盔问他,“我眼睛红吗?” “你自己看。”许青尧摆了摆车把手,让她看后视镜。 许倾城一撇嘴,“好丑。” 许青尧看着她没说话,他去便利店买了矿泉水递给她,两个人也没走远,就进找了个路边坐下来。 许青尧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失恋这种事,没经历过,在他眼里,许倾城这行为纯粹就是自己找事,婚都离了,上赶着往前凑干什么。 但是这话说出来也是找抽,他干脆就不说话了。 陪着她,也算是他最大的耐心。 许倾城喝了口水,很是缓了缓,才开口,“他是真的不喜欢我。” “那你也别喜欢他了,公平。” “你懂什么。”许倾城瘪嘴训斥。 许青尧就不说话了,怎么说都是错。 宋畅一会儿打了电话给青尧,知道倾城平静下来了才松口气,让青尧把电话给许倾城,电话里把傅靖霆骂了个狗血朝天,也不见许倾城有任何反应。 喘口气,低声问她,“明天下午我接你去看房子吗?” 说到看房子许倾城才终于有了动静,“明天下午你来接我,我没事畅畅。” 这边挂了电话,许倾城看向蹲在路边的许青尧,拿脚踢踢他,很不满意的,“为什么别人家失恋伤心身边时温柔体贴的男人,我这里却是只会飙车的弟弟。” 她说话的腔调里还有泣音,却在努力的展现轻松。 许青尧嗤一声,打击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只说,“一千五百万有眉目了,最迟一周内到账。姐,你要是不想跟他有牵扯了,这项目我们撤出来也行。” “不要。商业是商业。”许倾城深吸口气,“就这样吧。” 顿了顿又问,“展方臣同意?” “有利可图的事,他肯定不会放过。他毕竟是商人,在商言商。”许青尧起身,也不想多说,拉住许倾城,“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又问,你要看什么房子?” “我和愿愿住的地方。”许倾城抿唇,想到愿愿鼻端又开始酸涩。 她和他,终究错过了。 许倾城知道,她要放手了,再不舍得,也要放手了。 正文 第244章 遇见一对兄妹 一枚戒指,一个被她改良后的玉牌,还有三本相册和一个U盘。 相册是当时准备婚礼前拍的婚纱照,U盘里是电子照片。 后来婚礼取消了,这些东西也就没有用了。 只是毕竟摄影公司不能随意处理照片,他们只完成他们的工作,所以成册出来后还是给许倾城打了电话让她去取。 总共一套三本相册,交到她手里。 当时她甚至没有仔细看过,放到车里就拿走了。 后来傅靖霆出事,反倒是这个时间里,她一遍遍的去看相册里的两个人的打闹。 几张连拍图将动作都串联起来了,他拽住她的马尾,她被他拽的身体后仰,他托着她的背俯身亲吻她。 他失笑的掐她的脸,掐的她的表情都变形了,可爱又好笑。 那些照片自然的像是认识了好久好久,仿佛他们之间一直就是那样在相处的。 甜甜蜜蜜从相册里蜂拥着往外跑,他抱着她垂眼看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光,给人一种他其实也很喜欢她的错觉。 这些相册,她看了太多遍。 就总以为这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是真的喜欢她的。 可那天他冷着声问她,和好到什么时候,婚前还是婚后。 一句话堵得她说不出话来。 是她自以为是了。 这些甜蜜的镜头,拍摄时候的心情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可终究是物是人非。 许倾城无法为自己辩解,那些做过的事情,即便后悔了,可毕竟也坐过了,她在他心上捅了很深的一道口子,将两个人的缘分彻底的切断了。 即便努力,也修复不了。 两个人在一起其实留下的东西并不多,遍寻过后也就这些了。 许倾城将它们收进了一个大盒子里,盖上盖子,她和他所有的过去,一个盒子都装不满。 从今往后,他身边有新人在,她就是真正的那个过去式。 也或者,连过去式都不是。 许倾城笑了下,眼泪滴在牛皮纸的盒盖上,封存了她所有念想。 宋畅到星河湾的时候,许倾城正在收拾东西,除了眼睛鼻子还通红之外倒也看不出别的。 “怎么这么早过来?”许倾城问她,“不是说下午吗?” “怕你饿死自己。”宋畅扬了扬手里拎着的袋子,“我买了一些吃的,吃饱饭我们再去。” “嗯。好,你等我会儿。”许倾城将几个箱子堆在房间的角落里。 宋畅去厨房拿碗碟准备午餐,等两个人坐在餐桌旁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宋畅看她打包的一个个包裹,“你是不准备住这里了?” 宋畅并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当时傅靖霆留给她的,她只知道倾城最初是为了筹措资金把这套房子卖掉了,所以以为她后来又买回来了。 许倾城也没有主动解释过,毕竟当时她很快就出国了。 这两年她其实很少回来,这套房子闲置的时候也比较多。 一旦打定了主意,许倾城就不允许自己还有半点牵连,清的干干净净,不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傅靖霆的拒绝与其说是深深的伤到了许倾城,不如说是给她的希望上了枷锁,告诉她她的爱恋无望。 因为他身边已然有了喜欢的人。 她就是再不甘,也不能容许自己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嗯,谢寅给我的时间很自由,我只要完成他给我下的考核任务,也不用每天赶班。所以住在那边也没问题,青尧出来之后爸妈情绪也都稳定,再说你帮我选的那个位置,开车来回也就一个多小时,其实也不算特别远了。”许倾城笑笑,“总比我在国外的时候要好,没有两天都赶不回来。” “嗯也是。就是我想去看愿愿就不方便了。”宋畅有些可惜,她伸手摸摸许倾城的脸,“不错,我看你现在自我调节能力越来越强了。” 许倾城说话的声音还有点哑,估计昨晚肯定很难受。 宋畅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许倾城眼眶里的泪又涌上来了,她忙拿了纸巾过来擦眼泪,“也没有很好。” 她哽咽,一想到他那么无情的拒绝她,一想到他以后要对其他女人好,许倾城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行了,不说这个话题,是我错了。”宋畅赶紧认错,舀了饭给她。 许倾城接过碗,她抿唇,“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所以不用担心我。我那天请教了医生,医生建议我给愿愿请语训老师,我需要更多时间陪着愿愿,三岁以前是语言的发展黄金期,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一提起愿愿,心里全是柔情也全是愧疚,那时候她以为从此两世相隔,就无论如何也要把愿愿留下。 小姑姑那么反对,她还是把愿愿生下来了。 许倾城抹一把脸,她从未后悔过生下愿愿,即便现在她与愿愿的父亲可能再没有未来。 也不后悔。 两个人吃过饭就开车去了,路上许青尧打电话过来,一个劲的嘱咐许倾城一定要看小区的安保。 “你们两个人住,我总觉得不放心。” 离异单身妈妈带个还不满两岁的小朋友,一旦被坏人盯上了,说是不远,但是开车也要近一个小时,真有事情也赶不过去。 “半大的小伙子,操心事倒是不少。”宋畅听到他说,对着手机喊,“放心,这方面我早就检查过了。行了,忙你的去吧。我那天可是听展家那丫头见人就说……” 咔嚓,那边电话挂断了。 “许青尧,你竟然敢挂我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宋畅眼睛瞪起来。 “好好开你的车吧,电话都挂断了,骂他也听不到。”许倾城顿了顿又问,“展宁说什么了?” 许倾城是有意让青尧试一试,哪怕受委屈也好,总是要自己体会中间的。 所以她未曾过问,昨天青尧倒是也说了,那一千五百万有眉目了。 展方臣能给青尧这一千五百万其实很让许倾城意外,早些年展方臣要担保,许盛昌当时评估之后拒绝了,而且本来大家也不是多么熟悉。但也因此,彼此之间再没有交过手。 父亲曾经评价,展方臣这人,成也是他败也是他,做事太激进,胆子太大。 后来许父这话一语成谶,彼时玖展科技出现问题,展方臣从玖展科技的高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他轰轰烈烈的一生,展家也从此消失在安城,包括那个追着青尧跑的姑娘。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回到现在。 做事激进的人,脾气很直,非黑即白,当时许盛昌的拒绝让展方臣很没面子,这么多年大家都没有再交手过。 昨天许倾城陷入在自己情绪里,也没有多问。 但是展宁对青尧青睐有加,这个许倾城倒是知道的。 不过青尧倒是一直躲着她,没什么兴趣,怕是因为向展方臣寻求合作的事情才跟展宁走的近了一些。 “说是什么什么测试成功,她爸就同意他们交往。”宋畅笑着,“这丫头太高调了,怕是她周围的同学没有不知道她喜欢许青尧的。不过青尧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不为所动。” “哎,青尧交女朋友了吗?展宁也是窈窕淑女,玖展科技风头正盛,多少人想做展方臣的乘龙快婿啊。人家姑娘那么追,他还无动于衷,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不知道,他也不是事事都跟我说。”许倾城的注意力并没放在这上面,而是放在了宋畅说的测试成功,她终究忍不住还是给许青尧去了电话。 “你是不是将设计的准备应用在医院的智能测试系统卖给展方臣了?” 电话那头很浅的嗯了声。 许倾城咬牙,她就知道展方臣不会那么痛快给出一千五百万。 “那你们……” 许倾城知道,这个测试系统并不是许青尧一个人开发的,还有他的另外三个伙伴,当时想拍下盛世的那个智能系统的孵化器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我们跟玖展签订了继续开发和后期维护的协议,不赔钱。只是少赚点。我也跟他们几个说过了,借给我的,等这把缓过来,给他们。”许青尧声音沉稳,“姐,你照顾好许愿,家里的事,有我。” 许倾城挂了电话,眼眶就发热,青尧大了,她感觉身上的担子终于可以放一放了。 车子开在两个城市相连的郊区马路上,路两边的梧桐树高耸笔直,路上的车辆并不多,许倾城按开窗户,突然冲着外面大声的喊。 啊—— 像是要把憋在心里的所有郁气全都散出去。 宋畅跟着她一起,两个人喊完了,相视而笑,痛快的哭过,笑过。 往事,皆可随风去。 宋畅选的房子是一家新小区的顶楼,带一个很漂亮的阳光房,但是看图片的时候就很喜欢,实际看过后就更喜欢了,虽然房租是有些贵了的,但是许倾城还是第一时间就交了定金。 房主因为要出国陪孩子读大学,大约要四五年的时间,暂时用不着,希望找长租的。 刚好,短期内许倾城也没有购房的打算,青尧把资金都投到了盛世,家里相当于掏空了。 她打算把星河湾卖掉,留一部分存在父母那里,一部分自用。 所以她干脆先签了一年的约,没敢签更久,就怕还有别的变动。 忙碌是特别好的一件事,会让你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心事。 许倾城动作也很迅速,这边房子一定下来,她就开始打包家里的东西,衣物厨具能带走的带走,家具之类的就全都留下来,所以搬家公司来的时候也很轻松就搬上车。 搬家公司这边一走,许倾城就忙着那边收拾。 累的半死不活,但是成果很好。 两个人的卧室被她装扮成了漂亮的少女风,从床铺开始全都换了新,还给愿愿搭建了一个小型的玩具王国。 忙完这些已经是一周以后了,许倾城这才约了房产中介过来让登记,尽快帮她把星河湾的房子卖掉。 “傅夫人,这房子很好啊,位置户型都是极佳的,而且小区的环境也特别好,现在新开的楼盘可都没有这么合适的了,你不知道这个小区的房子多抢手。” 就是这么巧,许倾城找的这个中介人员恰好就是帮傅靖霆买下这套房子的中介,当时为了把房子办在许倾城名下还颇费了一番劲儿。 而且后来还有律师又来跟他核实这房产的诸多资料,说是替主家看,确保没有历史遗留问题,保证许倾城取得这套产权的合法性。 所以中介自然是印象特别深,也知道人家是买下来送老婆的。 不过他一个小中介,对于上流社会的很多新闻并不知情,所以依然以为许倾城就是傅夫人。 许倾城也不想多废唇舌再去解释这些,离婚毕竟还是私事。 她也未曾纠正,只说尽快处理。 “行,那你等我电话吧,这里不愁卖。” …… 段恒陪傅靖霆出国公办。 进机场时接到个电话,他接起来听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星河湾的房子,你不是应该联系许小姐?” “我知道,但我手机掉水里坏掉了,号码导不出来,亏了我有以前的存档才打到您这里,有位先生很相中这个户型,想跟你们再谈谈价格。” 这是从那晚之后傅靖霆第一次听到许倾城的名字。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刻意接触的时候好似怎么都有机会碰面。 但其实,安城再小,也是人口近千万的城市,其实碰到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星河湾? 她要出售? 傅靖霆眉头蹙了下。 “你还是联系许小姐。电话?抱歉,我这里没有了。”段恒已经把许倾城的电话删掉了。 挂了电话,段恒还是跟傅靖霆说一声,“房产中介的电话,许小姐要出售星河湾的房子,巧了,这个中介是当时我们买房子的中介,打过来问联系方式。” 傅靖霆没说话,半晌才问,“许家的资金还没到齐?” “哦,今天早上刚刚到账,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 傅靖霆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下,段恒忙继续,“听说许青尧跟玖展科技合作,将他们开发的智慧测试系统卖给了展方臣,业界评估他的价格是卖低了,不过玖展在智能系统方面也是大佬了,能给他们提供足够的测试空间,这个数据的获取更值钱,许青尧可不亏。” 傅少刚刚那一停顿,段恒只以为是他是想知道许家怎么补上这个缺,赶紧尽心的将这些消息补充上。 “那她卖什么房子?” 段恒,“……”这特么他们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需要我去……” “不需要。”段恒刚刚起了个头的问话被傅靖霆截断了。 男人眉心紧蹙,有些暗恨自己多余的好奇心。 两人本就赶时间走的也快,安城的机场吞吐量巨大,到处都是人,推着行李赶点的更不在话下,偶尔撞一下也属正常。 一个小男孩撞在他身上,傅靖霆扶住他的同时匆忙伸手拉住咕噜噜要跑掉的行李箱。 谢明琛稳住身体,第一时间将摔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拉起来,蹲下身问她,“愿愿,疼不疼。不哭,哥哥给吹吹。” 小女孩身体矮,倒也没摔疼,哼哼唧唧哭两声,被谢明琛一哄眼泪就收住了。 他站起身,接过傅靖霆拦住的行李箱,客客气气的道谢,“谢谢叔叔。” 小男孩约莫跟傅墨森差不多的年龄,不过比起傅墨森倒显得更稳重一些, 傅靖霆忍不住多看他一眼,“小孩子不要在机场跑。” 他们没跑,站在原地等老谢。不过是被跑过去的人带倒了而已。 不过谢明琛也不准备跟陌生人多说话。 谢明琛看向傅靖霆,眼睛在他脸上扫过,单手手臂搂住抱着他腿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一根朝天揪,圆圆的眼睛,肉嘟嘟的脸,嘴角翘着不笑也似笑,紧紧抱着男孩的腿,哼哼唧唧的要抱抱,“哥哥抱抱,哥哥抱抱。” 谢明琛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虽然她真的挺小的,可他抱起来还是有点费劲。 再长大一些就能很厉害的抱起她来了。 傅靖霆视线就落在小女孩脸上,还不及细看,就听男孩子有些凉的声音,“叔叔,你踩到我妹妹的助听器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我尽量两章合更,这样大家就不用等第二更了。今天也是二合一哦。 正文 第245章 许愿喊爸爸 傅靖霆低头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耳背式助听器。 估计是刚刚小女孩摔倒时掉下来了,他只顾着扶住人并没看到地上的东西,不知道坏了没有。 他忙弯腰捡起来,让段恒拿了湿巾擦干净,“不知道坏了吗,让她戴上试试吗?” 那么大个男人,蹲在地上没再站起来,看向小女孩水汪汪黑葡萄一样的眼睛。 这双眼睛,实在是好看。 哪怕小朋友的眼睛都是圆圆大大的,可她的似乎就格外好看,眼尾很长,可以想象长大以后一颦一笑间会多么勾人。 小脸圆嘟嘟的,还没张开,肉肉的很可爱,这五官脸型随便一拍都是小童模特了,谁看了不说一声漂亮。 只是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似乎她就该是长这样,他甚至能勾勒出她长大后的模样。 眼尾会有微微上扬的弧度,鼻子很挺,嘴巴很小,再留一头长发,就像是…… 喉结轻微的滚动了下,傅靖霆心底有些涩然,看个女娃娃,也会想到她。 他看着她,小女孩就也看着他,然后嘴角上扬勾起一个特别甜的笑容,“爸爸。” 那笑容太甜了,又暖,要把心都给烫化了。 傅靖霆人整个就有点愣住了,谁家的小女娃可爱的让人想把她给拐跑了。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谢明琛伸手提着许愿右边的小耳朵,“不要随便喊爸爸,喊叔叔。” “出出(叔叔),”她一边喊着,手臂伸出去,“要抱抱,愿愿不要走路。” 谢明琛攥住她的手给扯回来,“见到谁都要抱抱,也不怕被人抱走了。” 又从傅靖霆手里拿过助听器攥在手心里,拉着小女孩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傅靖霆失笑,这是当他是坏人了。 许是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娃娃竟然听不到很可惜,傅靖霆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女娃的脑袋,问男孩,“你们家大人呢?” “我爸就在那边。”谢明琛随手一指。 傅靖霆看过去,人很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不过这小家伙一脸警惕谨慎,应该是没问题。 傅靖霆毕竟还要赶时间,也没再多说,起身离开。 段恒跟在傅靖霆后面,一步三回头,那女娃…… 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傅靖霆还分神回头看向那对小兄妹,就见一个穿着灰色休闲卡克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包零食和水杯跑了过去,让女娃喝了水,然后单手就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他抱着女儿,儿子跟在身边费劲的推着那个大行李箱。 傅靖霆忍不住笑一下,像是突然想起来,女孩子在家里就是受宠。 他们家也是,傅司晨从小到大可是没吃过亏。 大约家里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是好的,他处在中间,往往是被蹂躏的最惨的那个。 在父母那里不如第一个新鲜了,而且跟老大还是同款男生,后面还又有了妹妹,不但被年长的年小的霍霍,同样也会被父母蹂躏。 小时候气的跳脚,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欢乐,有兄弟姐妹还是比一个人要好,东西要分着吃,但是担子也是分着抗。 顺着傅少往回看的眸光,段恒也跟着看过去,眸光从小孩身上挪到傅靖霆身上,笑着说,“这小孩长得好看。” “嗯。” 段恒没料到傅靖霆竟然会回复他,他忍了又忍,始终是没忍住,憋着嗓子又加一句,“感觉像是小号的许倾城。” 傅靖霆淡淡瞥过去一眼。 眼神很凉。 段恒摸摸鼻子,“我的意思是小姑娘和许小姐一样漂亮。” 有时候这小孩真不能细看,就是第一眼,搭上眼一看,卧槽,像。 等你再仔细的拆解着眉眼看的时候又说不出哪里像了,毕竟还小,五官轮廓都小,小的过分精致了。 可能他觉得好看了就往许倾城身上带入了,其实没什么道理。 段恒自我解释,也就没再多想。 谢明琛推行李箱推的费劲,这行李箱又大又重,他烦躁的看一眼自己老爹。 谢寅正一手拆了旺仔小馒头的包装袋,一手抱着许愿喂她吃。 压根就不管谢明琛这个劳动力。 还捏着一把嗓子问许愿,“愿愿,好不好吃?” “好吃。” 愿愿还很配合,谢家小哥就有点看不上自己老爹了。 谢明琛用力推着行李箱往前,松开手,行李箱就撞在谢寅腿上。 谢寅一脚挡住往前滑的行李箱,回头,“谢明琛你行不行?连个行李箱都搞不了。” 谢明琛哼一声,“还不是怨你,阿姨给愿愿带的东西你都给落下了,水杯要不是我看到了你都能给忘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丢了呢。” 小谢童鞋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各种不满意。 飞机餐很难吃,愿愿吃几口就不吃了。 下飞机了吵着要吃小馒头,谢寅方才就是去买小馒头了。 谢寅被这臭小子吐槽的脸都黑了,骂,“放心,我不会把我自己丢了,也不会把愿愿丢了,只会把你丢了。” “刚才愿愿就差点被拐了。”谢明琛小小的个子瞪起人来却毫不含糊。 谢寅,“啊?” 谢明琛没好气的嘟囔声,“她还喊人爸爸。” 谢寅,“……她都没喊过我爸爸。” 谢明琛白了他一眼。 谢寅,“儿子你努力点,我也等着许愿有一天喊我一声爸。” 谢明琛:“……” “自己喜欢女儿自己生,连媳妇都娶不上,老谢你太不行了。” 谢明琛的吐槽是致命的,谢寅就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许愿就是太可爱了,谁看到了都父爱泛滥忍不住想拐走。” “刚刚那个叔叔——”谢明琛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小嘴巴抿的紧紧的。 谢寅踢他一脚,“有屁快放。” “刚刚那个叔叔我在倾城阿姨的相册上见过。” “什么相册?” “倾城阿姨穿婚纱的那个相册。” 谢寅,“……” 他回头看一眼,机场里人来人往的早就辨认不出谁是谁了。 许倾城过来的时候谢寅他们就在出口等着呢,一双大长腿站在那里本就扎眼,此刻身边还带着俩萌宝,视线都往他身上去。 被眼神洗礼惯了的男人没有丝毫不自在,大大方方的被人观赏。 谢寅是真的挺帅,曾经有人给珠宝时尚界的设计师按颜值排名,他是妥妥的位列前茅。 身高一米八四,板条儿正,脸也俊,担得起一个长腿欧巴的名声,就是一脸花花公子的风流模样,是那种让女人垂涎欲滴又不敢跟他过日子的那种男人。 搭眼一看就是铁定会出轨的那种男人。 所以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不被出轨的最好方法是先把他给绿了。 谢明琛的妈就是这种,绿了他跟了别的男人。 当时谢寅也是家族联姻,感情谈不上多深,但你泡我老婆啊卧槽,差点把那男人给废了,闹的挺大的。 然后也就一年后,他前妻突然找到谢家丢下刚刚满六个月的谢明琛就走了,说是谢寅的种,让他养。 据说当时谢明琛的妈以为是她那个男人的种才生下来,但生下来过了几个月却发现不像,验了DNA确实没什么关系,就直接送走了。 谢家当然不会轻易的认这个孩子,照例做了DNA鉴定,结果竟然真就是父子关系。 谢寅就这么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多了个儿子。 谢寅算是许倾城的师兄,冯师傅带出来的徒弟。不过许倾城这是半路出家,冯师傅喜欢她愿意教她,她学什么样都行,也不强求。 谢寅那可不一样,从接触这行就被老冯带,那可严厉。 “寅哥。”许倾城挥着手冲他们打招呼,一边跑过去,她穿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格纹衬衣,里面搭一件白色T恤,手里的还拿着一个灰太狼的充气气球。 过来的时候顺手买的,想着许愿会喜欢。 许愿也看到了许倾城,高兴的手舞足蹈谢寅都要抱不住她,只得把她放到地上去。 许倾城在距离他们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停下来,就看着许愿颠簸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喊着妈妈跑过去。 她蹲下身去张开手臂,小朋友就欢跑着直接闯进她的怀里。 倾城抱住她,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她歪头亲一口许愿的小脸蛋儿,看她没戴助听器,说话时就偏向她的右耳,“愿愿,想没想妈妈?” “想妈妈了。” 小许愿甜甜的回,小孩子特有的糯糯的声音,还有那么点儿语嫣不清。 许愿咧着小嘴儿笑,笑的又软又甜。 许愿站在她面前,许倾城就觉得她什么都可以没有,有许愿就好了。 用力抱了抱她,才将手里的气球杆儿塞到许愿的小手里。 谢寅已经领着谢明琛过来了。 “阿姨。” “明琛是不是又长高了?”许倾城伸手在谢明琛的头顶跟自己比了比,其实也没有很久没见,但是小朋友好像个头窜的特别快。 谢寅问她,“你说出了交通事故,没事吧?” “没事,有辆车变道跟我们的车刮蹭了一下,宋畅等着保险公司过去,怕你们等急了,就让我先打车过来了,走吧。” 车租车就在旁边等着呢,谢寅将行李放上去,许倾城抱着许愿,谢明琛也跟着上了后排,谢寅坐到前排。 四个人往那里一站瞬间吸引了一票羡慕的眼光,要说俊男美女的组合是真的见多了,可是俊男美女还带着一对儿小男神女神,那可真真儿就是让人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先送你们回去,坐飞机这么久,明琛也肯定累了。”许倾城说。 “不用,先送你们。” “先送你们顺路,你们也回家休息一下。宋畅刚刚发信息她说处理完了,她先开车去你那里等我。”许倾城笑,“我住的地方远,不够来回折腾的。” 谢寅想了想,也没跟她再客气,等安顿下来再说。 反倒是谢明琛问,“爸爸,我们不跟倾城阿姨住近一些吗?” “明琛有时间可以去阿姨那边玩,我住的比较偏,你们要在那附近住,你上学肯定会不方便。”不等谢寅说话,许倾城忙解释。 谢明琛看一眼趴在许倾城怀里眼睛要睁不睁的许愿,“那我就不能经常跟愿愿玩了。” 语气里全是不舍。 许倾城笑着拍拍小家伙的小脑袋,“周末可以过去玩。” 谢明琛没说话,将手里拿着的许愿的助听器给了许倾城,“掉在地上了,不知道有没有坏。” “嗯,我回去检查一下。” “阿姨,爸爸说你要给许愿找医生治疗耳朵,她的耳朵会好的,是吗?” “嗯。” “阿姨,好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做她另一只耳朵。” 小大人一样的语气,让许倾城愣了下,又笑起来,“好。” 谢寅啧啧两声,臭小子,谁教给你的。 …… 飞机上段恒几乎快睡着的时候突然被傅靖霆喊起来,“下机后联系中介,星河湾的房子,你也有意向,回国后约时间去看看。” 段恒,“……”嗯?嗯?哦! …… 许倾城是在一周后接到的中介电话,说是目前有想法购买的有三个,想约时间看房。 她最近时间倒是很宽裕,除了不能太晚,毕竟她来回赶不太方便。 还好,对方时间也都可以,一个约在上午,一个约在下午。 上午看的是一对夫妻,房子是相中了,就是还在犹豫价格。 早上过来的时候许倾城把许愿带到家里给赵岚带一天。 听说愿愿回来了,赵岚恨不得亲自跑到锦州去帮忙,奈何许盛昌也离不开人啊。 见到愿愿亲的不得了,让许倾城自己去忙,她今天跟愿愿玩。 许愿现在毕竟也是一天天变大,嘴巴又甜,一句句姥姥姥爷的喊着,赵岚给她准备饭,也能吃的陶醉的说一句,好好吃。 把赵岚给暖的笑不拢嘴。 家里有个小宝宝,就跟多了个小玩具一样,感觉气氛都变了。 反正自己老妈看孩子始终是比阿姨照顾更让人放心,许倾城就没回去,这边中介一离开,她就干脆就去了X未知设在安城的总部。 谢寅在闹市租了一层楼做工作间,对面的商场还有X的柜台。 一个国内一个国外时因为许愿还能每天打个电话,这距离近了反倒见不上面了,只偶尔谢明琛吵着看妹妹才跟许倾城通个电话。 大家都很忙,谢寅是回来之后X的一些事情要处理,还要给谢明琛办理转学入学的相关手续。 倾城这边是请了语训老师,又带着愿愿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国内国外对于听力障碍的测试标准不一样,而且有些小孩长大之后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恢复。 许愿不是完全听不见,她的左耳听力在中度与重度之间,现在借助助听器还能够听的到。 孩子太小许倾城就不太想给她做手术,毕竟风险还是挺大的。 但是上次她回国前的检测许愿的听力没有转好反而有严重的趋势,许倾城就沉不住气了。 “庞医生回来是进了华南医院,但她好像不再亲自看诊做手术了,只带徒弟。”谢寅知道许倾城一直想让庞医生给看看。 耳鼻喉科的大拿庞笙华,美裔华人,她自己厉害,但是常年忙于手术台,虽说得她教育的人不少,可她未曾真正收过徒弟带人。 许是因为年龄大了,想退居二线了,这才回国,想将一身本领传授下去。 “嗯。”许倾城也托了人去接触,但庞医生本来就常年在国外,国内的熟人关系户是真不怎么多。 所以虽然许倾城带着许愿去了几次华南医院,预约都没地方预约,压根就没有庞笙华的门诊。 “我上次听人说起她在国内还是有个特别好的朋友,回头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谢寅拍拍她肩膀让她放心。 许倾城应着,反正还有时间,两人就一起去了商场的柜台,逛一圈,顺便观察下其他柜台。 两个人就一路伪装情侣过去探听试戴,了解不同产品销售最好的。 许倾城光明正大的试戴,谢寅就帮她拍照,拍首饰的照片,配合的天衣无缝。 她这边正笑的得意,就遇见了熟人了。 钟婉绣,身边还跟着温翡。 “阿姨。”见面有些突然,许倾城有些局促。 谢寅不认识钟婉绣,看她视线落在他身上,只好礼貌的点个头。 正文 第246章 许小姐还是傅太太? “上次家里吃饭,靖霆说起来他身体状况没有什么大不妥了,也怕耽误你的职业生涯,还是建议你去医院任职。阿姨想了想也觉得是对的,之前是阿姨的私心,经历那么一遭,我总是会格外担心。”钟婉绣跟温翡一边逛着一边闲聊。 “我知道的,上次靖霆也跟我说过了。这段时间我也在跟我爸讨论,选定了几家医院想过去试试。”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开口。虽然你父亲在这方面也有一些自己的资源,但是靖霆毕竟也涉足了医疗行业,还是有些人脉的,让他帮帮你也是应该的。” 人家都说开启一段新感情,就会带来新的生活面貌,钟婉绣不是不知道,靖霆上一段短暂到几乎算是没有过的婚姻依然给他带来了抹不掉的伤口。 即便是现在人回来了,身体无碍,可是心没有了,钟婉绣在他身上看不到快乐,她这个当妈的也跟着难受。 连傅司晨这个反应迟钝的都说,“妈我有点害怕二哥。” 钟婉绣问她,“你以前不也害怕他?” “以前不一样,二哥虽然嘴巴贱但不会真的收拾我,小玩笑还是开得的。现在看着那张没有笑容的脸我心里头发怵,还是不招惹的好,万一平地惊雷爆发了把我炸了怎么办。” 大家都看得出来,钟婉绣就想他开心点,开启一段新感情,也不是说非要温翡不可,但要给他相亲他也不乐意去,没有接触哪里来的感情。 好在身边还有个温翡,而且钟婉绣看得出来,温翡对靖霆是有感情的。 所以她也愿意撮合他们,不管行不行的,那也最起码谈谈试试吧! 温翡听钟婉绣说要傅靖霆帮她,心里也是开心的,但嘴上还是说,“阿姨,不要了。我已经很麻烦他了。上次让他陪我在我爸爸面前演戏,已经很不好了。阿姨对不起,我也是太想让我爸爸放心了。” “嗨,这有什么。人生如戏,这演着演着可能就成真了。”那天温锅时那一场,还以为两个孩子有想法但都低调处理,结果没想到只是演戏的。 其实傅平辉夫妇是比较开明的,没什么必须门当户对的想法,两个人只要认为合适就好。而且温立言真的是他们家的大恩人,温翡又温柔懂事,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他们夫妇那天是特意过去在温立言面前表个态,温立言没多说,也没提任何要求,只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看着办。 那刚好,傅平辉夫妇也是这么个意思,聊了会儿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哪里就能料到没几天她跟靖霆提出让翡翡经常到家了坐坐一起吃个饭,毕竟也算是未婚夫妻了。 然后傅靖霆特别冷静的说,“妈,那天就是温翡想让温叔放心,不要过多操心她。她说她不想再遍地相亲。” 换句话说就是,你们想多了,我们就是假的。 当时他这话一出来,傅平辉差点直接拍了桌子,“你也不小了,结婚离婚也经历过了,怎么能这么没有深浅,这种事能说假就假了吗?你以后让你温叔如何跟我们相处?” 傅靖霆沉着脸也不解释,只说,“跟你们说一声。” 钟婉绣一看自己老伴那是直接就上头了,忙中间打圆场,“行了行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这事我们是知道了,但是你温叔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医生说他的病撑不了几年了,我会尽可能照顾好他。” 钟婉绣当时一听眼珠子都要瞪起来,“你的意思就是你陪着温翡在你温叔面前演戏?那这不是误人误己吗?” “温翡有喜欢的人了,就跟我没关系了。”傅靖霆声音很淡很平静,平静无波到钟婉绣的怒火都要被他挑起来了。 “那你呢?要是温翡一直没有喜欢的人,你温叔的病一直挺好,你就一直不准备谈恋爱找女朋友了?” “嗯。” 他那声嗯一出来,钟婉绣一时没控制住,手里的筷子直接就丢他身上了。 傅平辉都吓了一跳,这种有失家教和风度的事情,哪怕是自己家里也不会见到钟婉绣做出来,她是气急眼了。 要不说知子莫若母,从他开口第一句,钟婉绣就猜到了最后。 他特意跟父母说一声,那意思就是这是演戏,不需要把温翡当成他的未婚妻。但是温叔他会照顾,这段时间就这样先演着戏,让他们也不用再费心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反正他近几年都没有谈恋爱结婚的想法。 钟婉绣气的胸口狠命的起伏,“你是准备就这样孤家寡人一辈子?” 傅靖霆没说话,只是将筷子捡起来放桌子上,又拿纸巾擦了下衬衣上沾染的脏污,十分淡定的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钟婉绣真的要被气出心脏病了。 但是也知道他打定主意了,别人就别想再改变。 难受了一个多星期,然后钟婉绣也想过来了,既然他不愿意见别人,好歹还要和温翡在温立言面前装装样子,那如果两人能有感情也不错。 傅平辉是不乐意她瞎掺和,再说感情的事情也急不来,靖霆这身体好了也没多久,还不如就顺其自然过一段时间再说。 但是钟婉绣不,傅靖霆马上就三十了,这时间可快了,再过个三五年,你再找媳妇,找到了还不一定能接着结婚,结婚了再要孩子,这还不一定那么顺利,万一那难要孩子的一拖拖个六七年,四十好几才能有孩子。 我的天哪…… 钟婉绣想想就觉得可怕。 你看老大好歹有了傅墨森,皮是皮了点,运动神经好的不得了,但就是皮也觉得可爱啊,这眨眼就已经七岁了。 她这一年年的变老,也是很能体谅老太太那么想要曾孙的想法了。 真就是跟时间熬不起。 所以钟婉绣再三思量觉得她得帮帮他们两个,制造点儿机会也好,她呢也多跟温翡走动走动,免得靖霆对人冷冰冰的。 这才约了温翡出来跟她逛一逛,买点儿东西。 演着演着可能就成真了…… 钟婉绣这话让温翡的心里都热乎起来,她弯了眉眼不好意思的笑。 “这还不好意思了。”钟婉绣笑着,“我知道你对靖霆有心思,他前面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恐怕他……” “阿姨我知道。”温翡打断钟婉绣的话,“我都知道,没关系,我不在乎。要在乎,也不会就真的喜欢了。” 她这一承认,钟婉绣这心里就有谱了,心里也满是欢喜。 两人在路过X柜台的时候,温翡说了句,“那是珠宝展上我们买的那个牌子吧。” 钟婉绣也看到了,但是她没打算进去看,所以也没接温翡的话茬,就转了方向,就怕是再遇见了,也难免尴尬。 毕竟是没有关系了,说什么都觉得交浅言深。 钟婉绣想,她是这样觉得,恐怕倾城见到她,也是这样想的。 哎,怎么就出了那么多事儿,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可能靖霆他们两个现在也和和美美,那个孩子都能喊她奶奶了。 那一遭,钟婉绣也是头一次见七尺男儿红了眼,他说,她把孩子打了。 哪里是因为她不要孩子,他是因为许倾城之所以狠得下心不要这个孩子是因为对他没感情。 感情这种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苦到骨头里也得自己受着。 想到许倾城,钟婉绣这心里就有些恍惚,被温翡拉着胳膊提醒,才看到了许倾城和她身边的男人。 没想到这刻意的避开,反倒是直接撞上了。 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感觉很自然。 钟婉绣是本能的视线就往谢寅身上看,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看上去很风流。 “阿姨。”许倾城忙打招呼,“来买东西吗。” “嗯,逛一逛。给朋友选个礼物。”钟婉绣看向她,你要说漂亮,温翡怎么比得上许倾城。 可是她不喜欢自己儿子又能怎么办,下手也不留情,那是真的不稀罕才能那么做啊。 两句话寒暄就结束了。 许倾城眸光落在温翡脸上,温翡今天穿的春装,很好看。 站在钟婉绣身边,两个人亲亲热热的真就像是对母女。 许倾城这心里忽然就疼了,她想起那天晚上,温翡站在傅靖霆身边,他们一起将红酒倒入酒杯塔中。 她到底是怎么含着眼泪看完的。 她就觉得那些丝丝缕缕象征红火温馨的酒色都落成了自己心口流出的血。 疼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傅靖霆喜欢的女人,是这样的。 不是她。 刚刚还笑着的人,这会儿脸色发白,谢寅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许倾城摇摇头。 “你手上的手链。”谢寅提醒她。 “哦,算了,我也不是很喜欢。”许倾城匆匆忙忙摘手链,动作有些发抖,摘了几次都没好好摘下来。 谢寅干脆拉过她的手,帮她摘下来还给售货员,“抱歉,我女朋友不太喜欢,我们再看看。” 他依然是很官方的说辞。 谢寅是看出她的不对劲了,也不想多停留了,就想离开。 温翡倒是甜甜的开口问,“许小姐和男朋友来选首饰吗?” “啊,不是……” 许倾城想解释,又碍于他们在这里试了又试,不承认也不好,干脆就闭口不提了。 只说,“阿姨你们再逛逛,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谢寅礼貌的冲钟婉绣点点头,离开。 温翡拉着钟婉绣的手,“阿姨,我们再去那边逛逛吧。” “翡翡,我有点累了。”钟婉绣突然就不想逛了,压根一点买东西的心思都没了。 温翡本来也不是很想逛街,毕竟年龄大的和年轻的喜好实在不一样,虽然说钟婉绣眼光不错,但是始终是年龄阶段不同了。 温立言跟妻子离异多年,温翡一直是跟着父亲,十来岁开始就没怎么跟母亲交流过,也就是近些年她过的好了点才想起这个女儿联系多了起来,所以温翡其实挺没有跟年龄大的女人交流的经验,在一起除了顺着说话外,她自己往往有点找不到话题。 尤其是在钟婉绣面前,更加害怕多说多错,每次绞尽脑汁,也觉得累。 两人就分别回去了。 一直出了商场,呼吸上新鲜空气了,许倾城的脸色才好了些。 谢寅看着她,“刚刚那位是谁?” “傅靖霆的妈妈。” “哦,你前婆婆。” 许倾城忽地瞪了他一眼,谢寅被她这莫名其妙的一眼瞪的失笑,“怎么,我说的还不对了?不然怎么说?你前夫的妈?” “你没完了是吧?” “得,那旁边那个女人是谁?” 许倾城咬住牙齿,即便无数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真正遇上了却发现还依然会难过,她沉默着平复心情,然后才说,“傅靖霆的未婚妻。” 谢寅看她一眼,琢磨了半天,憋出两个字,“节哀。” 许倾城脑子抽疼,真想找个东西抡他一棍子,恨的,“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谢寅嗯了声。 许倾城也没心情搭理他了,“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人要去看房子。” “我请你吃午饭。”谢寅看看时间,“别说我这个当老板的剥削你。” “不想吃。” “许倾城,你有没有发现但凡提到傅靖霆,你就不正常了。”谢寅真是看不过眼去了,“这男人就那么好?” 许倾城不说话了,好不好的也都跟她没有关系了,是别人的男人了。 “我走了。” “你等会儿。”谢寅喊住她,他走到她身边,“我是觉得你那个前婆婆有点眼熟,你别瞪我,跟你说正事呢。” 谢寅手机拿出来,调出几张图,“你看看,这是不是她?” 许倾城凑过去一看,像是小聚会的图片,几个人凑在一起,虽然年过半百,却依然不减对美的追求。 风格各异的女人,被时光沾染了色彩,凑到一起确依然有少女心。 美颜相机把皱纹都磨平了,笑的很欢乐。 许倾城点头,“是。” 但是,怎么了? “这个,就是庞笙华。”谢寅点着钟婉绣旁边的女人,“有个朋友在交流会上跟她有短暂接触,加过微信。这是从庞笙华的朋友圈里扒拉下来发给我的。” 许倾城嘴巴张了张,“所以,钟阿姨就是庞医生的朋友?” “是不是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但最起码她们是认识的。”不过就看这每张图的占位而言,两个人每张照片都凑在一起,谢寅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年龄相仿,闺蜜的可能性多。 许倾城愣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次反倒是谢寅说了,“行了,你走吧,我找地方吃饭去。” 许倾城:“……你不给我点建议吗?” “不给,你自己想去。” …… 钟婉绣这边全然没了逛街的兴致,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去,临到半路了又突然让司机掉头直奔FUC。 傅靖霆这边接到秘书消息说钟女士过来视察还愣了一下,又确认了一下是不是钟女士,他亲妈。 确实是。 这才让段恒下去接人。 钟婉绣是不太到公司的,别说他这里,就是老爸和大哥那边,整个傅氏集团,没有特别的节日她都很少露面。 这次直奔FUC倒是让人诧异,很有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钟婉绣可没心情视察他工作,问段恒,“他现在忙吗?” “还好,刚开完会。不忙。” 钟女士就直接杀进傅靖霆办公室了。 “妈,你怎么来了?” “顺路。” 钟婉绣往他办公室招待区的沙发上一坐,打量了一眼他这个办公室,挺宽敞敞亮的。 但其实办公室也就那么回事儿,大差不差,没什么可看的。 傅靖霆问她,“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 段恒忙让秘书倒了温水过来。 她端起来喝一口润润嗓子,这才说,“段恒你先出去,我跟他说几句话。” 段恒应了出去。 傅靖霆微挑了下眉毛,就知道钟女士不可能只是顺路过来,他坐到对面,“什么事?” “我今天跟温翡逛街,碰上倾城了。”钟婉绣说话的时候盯着傅靖霆,看他脸上确实没什么反应。 这才又说,“她跟男朋友一起,去选首饰。” 男人眉峰几不可查的动了下,他身体往后靠向沙发,轻垂的眼睫遮住了所有情绪,“所以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心里还有她,所以迟迟不肯相亲,不肯谈恋爱。但是靖霆,其实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所谓对错,你往心里去就有对和错之分,你不往心里去就没有对错之分。不过就是那个时候刚好做了一件事产生了一些后果。”钟婉绣叹一声,“既然她已经往前迈了一步,你也往前迈出去一步吧,不要再继续在原地踏步了。” 对面坐着的人迟迟都没有动静,钟婉绣恨的,真想拿东西悄悄这榆木脑袋,“你要放不下你就把人追回来,但你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头那坎,那你就痛痛快快的把人放下,开始另一段感情。现在也容不得你放不下了,人家已经找了男朋友了。傅靖霆你现在这样,你到底是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父母?” 钟婉绣说着说着眼睛都有些红了。 傅靖霆还是不给半点反应,她气的呼一下起身,“我话说到这了,听不听在你。” 钟婉绣离开了,傅靖霆身体重重往后仰。 本来还好好的人,中午饭也不去吃了,段恒也不知道钟婉绣说什么了,问了傅靖霆就说不饿不吃。 下午还有一连串的高层会议,看他脸色不好,段恒问会议要推迟吗。 傅靖霆说不用。 会议照常开,因为有项议题迟迟不过,会议时间拉长了将近一个小时。 开完了之后段恒就见傅靖霆脸色更加不好看,问他,“我让食堂准备了餐点,给你热一下。” 他虽说是身体恢复了但也有些遗留的小毛病,比如他这胃。 以前的傅靖霆吃饭没什么忌口,现在生冷的刺激性的就基本吃不太了。 “不用。”傅靖霆拒绝,人往办公室走,很随意的问,“星河湾的房子,你问中介是什么情况?” “哦,给了个价格,还算合理。我说我这边不用看房子,可以直接谈价格签约过户。” 傅靖霆往前走的步子顿了顿,他突然回头看了段恒一眼。 那一眼,让段恒头皮都麻。 那是一种你果然什么都干不好的眼神。 段恒,“……” …… 说真的,陪着看房也很累的。 下午来的是个年龄大的,各种挑剔,觉得装修风格不好,要重新搞,所以卖价太高了。 这里那里这里那里的说。 看的又仔细,就差把墙皮拆下来看看了。 又觉得这房子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要了,是不是哪里有毛病,里面没有死过人吧巴拉巴拉。 把许倾城念的脸都黑了,要不是中介一直都在陪着笑脸解释,她真的想说一句爱买不买。 念叨到天都快黑了才最终开了个极低的价格问行不行。 说那么多,其实就想压价格。 许倾城脸都笑僵了,中介拉着看房的客人笑着说你先看好房子,回头价格我跟你聊。 这才将人打发了。 许倾城头大,赵岚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赵岚一个人带着孩子没法准备晚饭。 她着急想回家,想了想这里面也没有多少东西了,就摘了一把钥匙交给了中介,“钥匙我放你这里一把,再有来看的你自己直接带过来。我反正就是低于那个价格不卖,卖高的部分你可以抽超额部分的一半。” 许倾城就是想省心。 中介接过钥匙,笑着,“傅太太你也别在意,看房子的都巴不得多找些毛病才好谈价格。这样,我看你刚刚就开始频繁的看表,你要有急事你先走,一会儿还有个客人要过来看看房子,我在这里等着他,有什么事情我随时跟您沟通。” “嗯。”许倾城应下来,她看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就准备离开。 傅靖霆停下车时就看到了许倾城的车,他知道她在,中介说刚好有个看房的也在,让他稍微晚一点。 许倾城按了电梯的下行键,中介也跟着一起,说是要下去等来看房的客户。 姓段。 本来说不来看了,知道这房子户型。不知道怎么又说要来看看。 也亏了傅太太把放钥匙给了,对方是傅先生的助理,不懂为什么他们不内部交易还省中介费,他们似乎还要瞒着彼此,像是不太想碰面的样子。 至于这中间的原因,中介可不费那脑子去想,他就想赚个中介费。 电梯门一开,看清里面站着的男人,许倾城脚下就跟被盯住了一样。 “傅先生,您来接傅太太啊,不好意思,今天这房客太黏糊,耽误了点儿时间。这正准备下去呢。” 两人都没说话,中介倒是叭叭叭的说个不停,热情的像是跟人熟悉了八百年,其实也就见过两三次,不过是对帅哥美女印象格外深,不然两年没见早就忘了。 傅靖霆从电梯里走出来,他人本就高,往那里一站就觉得压人。 几乎是他脚步迈出来的一刻,许倾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男人站在她面前,眉目不动,只像是趣味似的咀嚼,“傅太太?”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三合一了,6000+字。我也拼着老命勉强宠粉一次,大家记得投票,投金币??么么哒 正文 第247章 不管他是谁,离他远点 他玩味的语调,让许倾城的脸瞬间煞红煞白。 心脏也揪的难受。 一见他,就想起他的拒绝。 他说,她的爱不值钱。 把她打击的七零八碎,却也真的知道他对她的反感与不屑。 但她也不是故意要顶着傅太太的名声,不过是中介那么认为的,她也懒得去跟一个陌生人说她已经离婚了。 如果早知道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她肯定会解释的清清楚楚,现在倒有种占了他便宜的感觉。 她隐隐叹口气,就觉得好多事情在他的讥讽里开不了口,也不想多说了,索性只问,“你过来是有事吗?” 也不敢问是来找她吗?就怕问了又会被他认为自作多情,他不是说了让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她的声音是克制的,平静的,漂亮的眼睛都不曾跟他的视线相对,仿佛真的视他为空气。 傅靖霆抿唇看着她,也不说话,许倾城就沉不住气了,她觉得气压有些低,心里也不舒服,她没有刻意避开他,但这段时间也确实让自己都不要去想他。 她虽然承认自己喜欢他,爱他,但是爱这件事情是两个人都喜欢才能算数。尤其是他有了爱人,那她的喜欢就可能会让别人不痛快,就不能再光明正大。 许倾城有她的自尊,她确认自己爱上了就会好好的爱,但她不允许自己偷偷喜欢一个已经有爱人的人,而且他们订婚了,这意味着结婚也不远了。 如果她还继续把傅靖霆放在心头,对温翡,也不公平。 既然无望,就放弃。这是许倾城对自己,对自己的爱最好的交代,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以任何理由去做那个讨人厌的人。 难受也好,狼狈也罢,痛到鲜血淋漓也要掰扯的干干净净。 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很想的,愿愿一个人就够她忙了,以后……总会彻底放下的。 会有一天,即便像今天这样遇上,她也不用再伪装平静,会真的心如止水。 许倾城佯装低头看表,“抱歉,我还要赶回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又跟中介说,“刘先生,麻烦你费心了。” “傅先生傅太太你们放心,再有看房的我带他们来看就行了,有什么问题咱们电话里沟通,必须要见面得时候你们再过来。” 中介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也不好多问,只好多说客气话,结果他一句傅先生傅太太简直让许倾城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到了这时候怎么也必须解释一下了,“我不是傅太太,刘先生,忘了跟你说了,我们离婚快三年了。” 呃…… 中介愣住。 “我先走了。”许倾城有些烦躁的舒出口气,话落就往电梯里走,手臂却被人狠扯住。 许倾城一时不查,身体往后踉跄,人就直接跌进傅靖霆的怀抱里。 男人手臂一紧,一只手就将她牢牢地扣在怀里。 许倾城脑袋嗡的一声,两人这样自然十分不妥,她下意识就要脱离开他,奈何男人搂住她的手臂扣的很紧。 傅靖霆直接冲中介伸出手去,“钥匙给我。不卖了。” 中介犹豫,“你们这是……不准备卖了?” “你为什么替我做决定?”许倾城简直惊了,她扭头看向中介,“不给他!” 然而,都不等中介多说一句,他手里的钥匙已经被傅靖霆拿了去。 男人半拥着她,强势的将人带到门前,开门,进入。 任是许倾城挣扎也没用。 门外中介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这前夫前妻的……挺那啥。 门在身后关闭,许倾城被他压着抵在墙壁上,她即便挣扎也摆脱不开他,男人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 许倾城闭了下眼,声音都是冷的,“你放开我!” 男人却像是充耳不闻,他眸光扫过整个房间,即便是家具还在,可是却也看得出来收拾的差不多了,日常用具都已经收拾干净了,只余下墙角丢着几个不起眼的箱子。 他眸光落回到她脸上,看她气恼的脸色涨红,他也并不改姿势,依然将她压在自己和墙壁中间,好似怕他一个松手,她就会跑掉。 “你很缺钱?缺钱到要卖房子?盛世的投资不是已经全部都到账了?” 这话莫名有点伤人,青尧即便是没说,可是她也知道在实缴金额得部分FUC有些步步紧逼,许倾城猜不透FUC到底什么想法,你说设置个门槛让他们知难而退吧,好像又不是,毕竟这门槛还不够高。 但若说不是门槛吧,一千五百万在投资机构眼里毕竟不是大数,而且青尧也已经提前支付了17%,跑也跑不了,FUC让个步不难,但偏生他们就是卡死了不让分毫,这就真的有点故意欺负人的意思。 就因为这点儿故意,许青尧其实心里也憋着口气。 那是被人低视的不甘。 在这件事上她从没有想过要找傅靖霆筹措,一是她不能不顾及青尧的自尊,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当时真的是很想跟他在一起,她不会向他开口,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定位在纯粹的交易性关系上。 然而许倾城也确实想过如果青尧补不上缺口,就把这房子卖了,不过她知道自己弟弟不会接受这个方案,所以她提都没提过。 但是傅靖霆今天提起这事,就让许倾城心里有些窝火,就更加不想被看不起。 “我卖这房子跟许家投资没关系,跟我缺不缺钱也没关系,只是我也不缺房子,这一套基本就是闲置,留着也没用。” “你不缺?” 男人尾音上扬着问出这句,他的眼睛盯着她,唇角微勾,似乎对她的大话很是嗤之以鼻,他冷哼,“你的?还是你的新欢的? 许倾城脸咻的一下抬起来,眼睛着火了一样恼恨的瞪住他。 他语气太轻蔑,许倾城真想问一句,傅靖霆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可是这一刻却突然就觉得很乏力,不想给予任何解释,“傅少你放开我吧,你也是有未婚妻的人,不要让你未婚妻误会!” “你觉得她会误会吗?你出现在景山壹号的时候她也不是没见过,你当着她的面吻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她会误会?这时候再来担心她会误会岂不是有些晚了?” “傅靖霆!” 胸口像是要涨开了一样难受,许倾城重重咬出他的名字,她眼眶发红,“如果你那时候跟我说一句,你心里有人了,我不会跟你有任何接触。你也别拿这些事情来羞辱我,我收回我曾经说过的所有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以为你想收就能全都收回去?”傅靖霆脸色绷着,他额头有隐隐冷汗冒出来,胃里突然狠命的搅着作痛,却都被他无视。 男人手指掐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眸子里都是恨,“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能随便说。” 也能随便收回去。 许倾城脸色苍白,她轻咬着唇,眸光落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你会开始你的新生活,我也会……以前的事能不能就过去了。” “我那时候……我没想到会引起那么大的连锁反应。”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不会那么做。 可是这时候再说这些都已经是徒劳了。 许倾城眼睛里蓄了泪,被她狠命的压在眸子里,“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出事。” “呵,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掉所有,开始新的生活?许倾城,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男人的低笑突然散漫在空气里,他突然压下身体,唇贴着她的耳畔,“我告诉你,过去不了,你也休想开始新生活。” 耳朵上突然传来被齿咬的疼痛感,他恶意的啃咬她的耳朵,舌尖扫过耳蜗,滑下去咬住耳垂,耳朵上的耳坠被扯住,拽的有些疼。 许倾城惊愕,她怒吼,“傅靖霆你疯了!” 他想他是疯了! 他不想跟她继续,心口有个洞,被她狠生生捅出来的洞,填不满,堵不住,呼啸着冷冽的风,理智上他知道不应该再纠缠继续,可却又忍不住。 她的主动示好也罢,她别有心思也罢,他一边极度排斥一边又无可自控的陷入她的妖娆陷阱。 他的身体就像是冰与火相交,时时刻刻在煎熬,她却总是潇潇洒洒,爱或不爱在她这里宛如一场游戏。 她竟然还想开启新生活,他怎么舍得让她独自逍遥,又怎么能看她笑颜如花的跟别人成双入对。 既然他没办法,她也休想。 休想。 先是钟婉绣突然跑到FUC让他放下许倾城,说她已经找了男人。 接着是温翡一张照片发到他手机上,说跟钟婉绣逛街的时候遇上许倾城和她的男朋友。 照片上是男人帮她戴首饰的画面,两个人的侧脸,她笑的温柔似水。 那是傅靖霆从未见过的表情。 不同的人,说着同一件事,旁敲侧击的探听他的情绪,都想让他放下,却又都不遗余力的拿这件事刺激他。 胸口的情绪堆积到极点,他就是想毫不留情的,破坏。 “你放开我,放开我!”许倾城用力的拍打他,企图推开他,可男人强悍的身躯如铜墙铁壁,任她如何都挣扎不开。 不但如此,他还变本加厉,湿热的吻从她的脖颈上往下滑,她的双手被他钳制在身后,整个身体以一种迎合的姿态面向他。 身上的衬衣已经散开,他的唇点点落在她的身上撕咬着她的肌肤。 “傅靖霆,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放手!”许倾城哭叫着,他的动作急迫又缓慢,他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他知道怎么样能勾动她的情潮。 “不能吗?”男人带着热气的声音滑进她的耳朵,“口是心非的本领越来越强,你这身体可不是那么说。” “你滚!你放手!”许倾城尖叫,他怎么能这样,他到底想把她置于何地?! 他订婚了,她眼睁睁看着现场他们俩一起接受朋友家人的祝福,她看到了他父母离开时欣慰的表情,她也看到了温翡笑的欢快的脸。 他可以不喜欢她,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男人抱住她轻颤的身体,带着她往里走,光裸的身体接触到沙发表皮,冰凉的触感让身体全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傅靖霆伸手拆了领带,将她的双手手腕捆住,人被他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只能任他欺辱。 许倾城气到浑身发抖,她眼睛赤红,瞪向他的眼睛里全是火,“傅靖霆,你订婚了!” “你有未婚妻!” “你这样,你对得起温翡吗?” 她企图用这件事提醒他,就算是他把她想的不堪靡乱,也总该想想心底的那个人。 可她的话对傅靖霆却没有丝毫影响,男人手掌从她细腻的肌肤上滑过,手掌停在她的膝盖上,强势分开。 “你不觉得这样更刺激?”傅靖霆低笑,恶魔一样,他就是要把她拉入地狱。 “啊……你变态!”手指用力纠缠在一起,无法攀附,声音无助的变了调,热度层层的烧灼着身体与理智。 “混蛋!你放开我!呜呜呜……”许倾城仰起脖子,身体拉长成一条难忍的线条,她眼里溢满了泪,脸庞却又红透了,丝丝缕缕的欲念从眼尾泄了出来。 她唾弃这样的自己,又控制不住。 “你这是强女干!我可以告你!”许倾城尖利颤抖的声音伴着泪流淌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 身体遏制不住的轻颤,男人手指在她身上滑过,感受着片片颤栗。 灼烫的气息喷灼在她的耳边,牙齿轻咬她的唇,傅靖霆轻哼,眉目间被染了浓欲的情色,“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句真话,强女干也能让你爽成这样?!” 许倾城眼眶都烫,她羞耻又无奈,身体的刺激与脑子里的道德感交汇成一把利刃将她生生劈开。 又痛又麻。 她恨的眼眶发红,在他吻上她的唇时狠狠的咬过去,血腥味就这样蔓延出来,男人吃痛,伸手用力扣住她的下颌才让她松开嘴。 他掐的狠劲,许倾城似乎都能听到骨骼的错位声,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松开,眼里的泪模糊了视线。 唇被咬破了,傅靖霆手背噌过去,唇畔被染成血红色,透着说不出的妖冶。 傅靖霆看一眼手背上的血渍,他的眼里透了狠意,只突然看到她泛白的唇色,他单手一把盖在她的眼睛上,替她遮掉了所有的血色。 衬衣衣袖被他当纱布缠在了她的眼睛上,隔绝了她的视线,可他却并未放过他,看不到的时候触觉就格外敏感。 许倾城在崩溃中绝望,在绝望中被推上极致,恍惚中她甚至觉得他是温柔的,可这种温柔用错了地方就成了刀子,一刀一刀慢条斯理的绞割着她的心脏。 他不是她记忆中那个人,时间将所有人都错乱了,谁都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从激情中抽身,傅靖霆垂眸看向身下的女人,她脸上都是泪,缠在眼睛上的衣袖被泪水打湿了,唇畔轻咬着啜泣,双手被捆在头顶,漂亮又可怜,被欺负的很彻底。 可她全程只能喊他的名字,气愤的,恼恨的,煎熬的,破碎的……他的名字。 手腕被解开的一刻,许倾城狠狠的一巴掌甩向他的脸,手在触及他侧脸之前被抓住。 傅靖霆一把将人拽进自己怀抱里死死抱住,赤裸肌肤与肌肤热切相贴,心却怎么都撞不到一起。 “你无耻!” 许倾城挣不开,他的胸膛宽大,手臂有力,扣紧了,她就像是跌入虎口的小狐狸,压根没有逃脱的可能。 “无耻?”男人眉角勾起一抹春色,他埋下头去亲亲她的锁骨,“别跟男人说无耻,许小姐应该最懂得什么叫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 许倾城脸色刷白,她又恨又气,气到说话时身体都在颤,声音也颤,“傅少想玩艳情游戏,你找别人去,我不奉陪。” “那可由不得你。”他咬她耳朵,说着轻佻又残忍的话,“你不觉得我们的身体最契合。” 许倾城气的脑袋轰鸣,“你说过,我们结束了,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不跟你玩游戏,我也玩不起。你可以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傅靖霆你不能这样对我!” 男人手臂缠着她往自己胸口压,要把她的骨头给碾碎了一样。 傅靖霆沉着眼看她,“许倾城,别指望我放过你。” 他就是见不得她有新的生活。 他眉眼间全是邪气,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那双自再见时便透着冷意与暗沉的眸子,此刻掺了邪性,整个人都似是变了样。 与记忆里那个没脸没皮的样子重叠。 许倾城双眸通红,泪意忽得又涌了出来。 傅靖霆亲吻她的眼,不顾她别开脸拒绝的样子,一点点将她眼角的泪舔舐掉,“乖,别哭。我本来想放过你。” 也放过他自己。 “但我现在不想了,你也别想摆脱我。”傅靖霆亲亲她的唇,“跌入源江昏迷前的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那天的风很大,他昏迷前竟然只想到她,听到他死去的消息时,她会不会为他掉一滴泪。 这女人手太狠,怕是一滴泪都不会掉。 “我若是死不了,这辈子你都别想好过了。” 别想摆脱他。 “你就是要让我背上小三的骂名,就是让我被人唾弃?”许倾城赤红着眼,她气的几乎灵魂出窍,“你怎么能这么坏!” 坏透了,坏到骨子里,知道怎么样会让她疼痛入骨。 “你怕吗?应付这种事你不是应该很娴熟?” “滚!” 许倾城已经气到人都懵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竟然真的这种打算。 傅靖霆两手抓住她手腕,摩挲着她挣扎间手腕上被勒出的痕迹,“你听话,就不会受伤。” “我凭什么要听话?”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许倾城的心情。 傅靖霆眼尾吊起来,他伸手扣住她的腰身压在自己身上,“凭我是你男人。” “你不是。” 许倾城尖锐的否认,可他不给她否认的机会,身体力行的告诉她,只有她的男人才能跟她做这件事。 颠狂迷乱中,他问她,“寅哥是谁?” 傅靖霆必须承认,她那么亲热的说她想那个男人了,就像是一枚巨大的刺,以为疼子下就罢了,却发现时至今日,也拔不出来。 她不开口。 身体再热,心是冷的。 傅靖霆手指触上她轻颤的眼睫,被泪水打湿了,孱弱又可怜,“我不管他是谁,离他远一点,倾城,我们之间的事,你应该也不想波及到其他人。” 从他回来至今,他头一次这般轻柔的喊她倾城,却是在威胁她。 许倾城瞪着他,“傅靖霆,你别让我恨你。” “这种事,跟他做过吗?”男人黢黑的眸,不依不挠。 许倾城挣开手腕啪的一巴掌狠狠煽在他脸上,眼泪汹涌而出,“傅靖霆,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随随便便跟男人上床的女人?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贱是吗!” 她打的狠,侧脸火辣辣的疼,傅靖霆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她眼泪流的那么凶,好似被打的人是她。 舌尖轻抵上唇角,她给的这一巴掌又疼又爽,傅靖霆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很好。 既然以前没有过,以后更不可能。 正文 第248章 傅少嘴巴上火 许倾城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赵岚说还好许愿还算是听话,让她自己玩玩具,她赶紧把饭做了。 “你这眼怎么了,哭过了?发生什么事了?”赵岚看她眼眶发红,忍不住问。 “没事,在想愿愿治疗的事情。”许倾城伸手摸摸坐在一边的小许愿。 她眼尾募地发红。 她没料到去一趟星河湾会发生这样的事,傅靖霆绝对是恶意为之。 他就是不想她好过。 “别太担心,这孩子是个有福的,这么可爱,我觉得老天不能亏待她。”赵岚宽慰她,可能年纪大了很多事都想的开,但是也知道她心里难受,毕竟自己孩子,有时候父母恨不得所有伤痛自己承担,也不愿意孩子承担一分一毫。 许倾城嗯一声,声音闷闷的。 “妈,你帮我收拾下愿愿的东西,我带她回去。” 赵岚说时间不早了,让她在家住一晚明天再走,许倾城也不留,抱着许愿就走。 她不敢在赵岚面前表现情绪怕妈妈担心,但是许倾城真的心里好难受,她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 回到锦州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许愿什么都不知道,在车上就睡着了,睡的很熟。 许倾城下车将许愿抱起来。 小家伙短暂的醒了下,又将头搭在她肩膀上睡着了,柔柔软软的一团趴在她怀里。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许倾城看着电梯光洁的壁面里映着自己形单影只抱着许愿的样子,鼻子突然就酸了。 许倾城忍了又忍,把眼泪憋回去。 她从不曾自怨自艾,一个人,一个人带小孩,很辛苦,偶尔也会埋怨,可是不会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难受。 他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心态,竟然能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跟她上床。 回家把愿愿放在床上,又给她喝了点水,看她睡的很安稳,许倾城才去了浴室收拾自己。 水声哗啦啦,隐隐的泣声被水声淹没。 许倾城垂眸,身上有他不分轻重留下的痕迹。 她恨的手脚只往浴室墙面又锤又踢,发泄了一阵却又突然又蹲下身去,水流从花洒里哗哗的砸下去,砸在她身上,许倾城抱住自己将脸埋在膝盖上,脸上都是水,眼泪与流水,已经分不清了。 许倾城哭的伤心,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不要脸成那样一副模样,她的所有拒绝在他的强势里都碎成了渣。 她一面愤恨,一面沉沦。 被道德的枷锁牢牢的锁住。 …… 傅靖霆在星河湾的沙发上坐了很久,房间的窗户开着,欢爱的气息早就散的干干净净,可他总觉得这里有她的味道。 许倾城从这里仓皇逃走,似乎压根就忘记了这里是她的家。 傅靖霆按按眉心,疯狂吗?疯狂。 但他却并不后悔。 她脸上的泪每一滴都落在了他的心里,但也只能滴落在他这里。 他倒要看看,这样子,她还能找什么男人。 顾飞白喝的晕晕乎乎的被傅靖霆一个电话喊了出来。 男人正对着沙袋出拳,一招一式,特别狠。 “今晚有个妹子特别正,你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正经事让我舍了妹子来陪你?!”小白喝的有点多,上头,说话就很不客气。 傅靖霆回头看他一眼,丢给他一副拳击手套,“过来,帮你醒醒酒再说话。” 顾飞白站在场外望着傅靖霆,最后大着嗓子十分豪气的吼一声,“好!小爷给你露两手!” 傅靖霆看他歪着嘴角笑的嚣张,没说话。 然后…… 又一次被一拳揍飞,小白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变形了。 他爬起来把手上的拳击手套脱下来狠狠的往地上一摔,“卧槽,你他妈能不能不照着一个地方揍,小爷就靠这张脸行走江湖了。” “醒酒了?” 傅靖霆看他一眼,丢了手里的拳击手套往外走。 顾飞白跟上去,“醒了。你着急把我喊过来,干嘛?” “X未知。知道吗?” “同行啊。冤家。”顾飞白看他,一手揉着自己左侧脸颊,“干什么?” “说说。” “哎哟哟,我这脸疼的,太特么疼了,张张嘴都疼,我今天什么也说不了了……” 傅靖霆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掰了掰自己手指,掰的咔咔响。 小白,“……” “谢寅自己搞的品牌,之前一直在国外呆着,前两年开始铺垫国内市场了,今年动作大,准备将重心转移到国内。”顾飞白一五一十。 “谢寅?”傅靖霆蹙眉。 她喊,殷哥?寅哥? 傅靖霆突然拿出手机来,“这人是谁?” 顾飞白扫过去一眼,“就是谢寅啊。哎,他旁边这女人是谁,看着挺正。” 顾飞白想细看,傅靖霆却直接收起来了。 他眸子轻垂了下,大约也就对起来了。 许倾城现在在X未知做设计师,她的顶头上司就是这个谢寅。 男人垂着眸,想了想才说,“靠赌石发家的那个谢家?” “对。”顾飞白打了个响指,“这个谢寅是个奇葩,喜欢石头赛过美女,当年他老婆跟人上床被逮个正着,卧槽,真是一绿出名!” 顾飞白笑着,这哪怕一个地儿,要么是老一辈子认识,要么就是一个商业圈子,同行的关系最为紧密,竞争对手了解你了解的比你亲妈都多。 顾家和谢家严格上不算是完全的竞争对手,但他们中间有珠宝产业的交叉。 不过顾家更侧重时尚圈,谢家更侧重上游的矿源。 “你打听他干什么?”顾飞白奇怪,“你别说你要投资珠宝行业,你要投你投我啊。” 傅靖霆很鄙视的看他一眼。 小白捂住胸口,“卧槽,你刚刚那眼神伤到我了。” “谢寅的资料你给我一份。”他懒得再找人去搜,既然是同行,资料都是现成的。 顾飞白一口答应,“中。” 但是,“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打听他干什么,你要真想进珠宝行业,你找我啊。” 男人鸟都不鸟他,走了。 …… 许倾城第二天就接到了中介的电话,犹豫的问她,房子还卖不卖。 “卖。” 许倾城毫不犹豫又咬牙切齿,“为什么不卖,我可以再便宜一些,你帮我尽快处理。” “便宜倒是不用便宜了,有个老板出价还很好,他可以全款购买,也可以承担中介费用,问问你还有卖的意思了吗。” 许倾城一听直接都没有犹豫,中介跟她约了时间去房产中介公司签约,签订协议时来的是对方的律师,估计也不是缺钱的主,很痛快就签了。 中介说要一起再去看看房子,许倾城就不去了,她现在就不想进那个地方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她心上沉下了很重的污浊。 越轨的故事后续,一旦被发现,对她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勾引人家未婚夫。 这个世界对男人的宽容远大于对女人。 许倾城不管傅靖霆到底什么打算,她都不想再跟他接触,不见不接触,等愿愿的事情处理完了,她就不在这里呆着了。 隔得远了,谁都不要见到谁。 “这是剩下的所有钥匙,里面还有几个打包的东西都是不要了的,到时候麻烦你们自己清理一下吧。”许倾城拒绝再踏入那里,反正剩下的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许小姐,应该还有一把钥匙吧。”中介问她。 许倾城沉默了下,“不好意思,那把钥匙我也忘记放在哪里了,反正安全起见你们还是……换换门锁吧。” 那把备用钥匙在傅靖霆那里,那天她从星河湾离开,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好在对方的律师也不在意,“许小姐,我们会尽快将全款付完,届时还请您配合一下办理过户手续。” 对方很客气,许倾城答应的也很痛快,还没等过户,款项当天晚上的时候就到账了。 许倾城还特意给中介打了个电话,问对方什么时间需要过户,最好提前跟她说一声。 中介说不急,需要的时候会通知她。 许倾城心想这人够痛快的,房产手续都没办呢,好歹留个尾款,不过协议已经签了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遇上这样大方的买方还是很省心的。 从此星河湾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另一边,段恒将协议和钥匙递给傅靖霆,“款已经付过了。” “嗯。” 男人嗯了声,就没再有其他的话。 段恒将一盒黄连上清片放到他桌子上。 傅靖霆抬头,“干什么?” “看你上火了,出去的时候顺手买的。”段恒解释的很一本正经。 傅靖霆,“……” 唇角被她咬出来的伤口特别招摇,不仔细去看真以为就是上火了。 傅靖霆很没有含义的看他一眼,“出去。” 许倾城可没有嘴下留情,她手被他绑了动不了,嘴巴能咬到的地方可是不遗余力。 傅靖霆狠手拽拽自己领带,突然觉得身上被咬过的地方疼的发痒。 星河湾的房子里又被堆满了东西。 所有的软装一股脑儿的全都进来了,安排的妥妥当当。 傅靖霆进来看了看,觉得基本满意,设计师拿过来一个盒子给他,“说是前房主留下让丢掉的东西,干活的人差点丢出去,是不是搞混了……” 里面有套婚纱照,亏了有套婚纱照,不然里面的钻戒和玉牌都被人顺走了。 设计师是临时给找来做软装的,可不知道这家人什么关系。 傅靖霆接过来,他额角紧紧绷起来,这些东西,她要丢了? 心口火烧火燎的疼。 完全都忘记了,许倾城要丢,早几年都应该丢掉了。 星河湾没了人,只剩下他一个。 傅靖霆伸手将相册翻开,两个人的容易就绽放在眼底,那些开心或者缠绵,以为早就已经逝去,看到了,才发现,即便记忆中依然还是鲜活的。 像是深入骨髓,有一个引子,就能铺天盖地的压过来,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躲避的空间,蜂拥着挤进脑海里。 手指用力攥紧,手臂不自觉的发抖。 电话铃声乍然而至,将一切魔咒打破,傅靖霆回神,额头冷汗岑岑。 他拿起手机,“妈。” “不是说好了晚上回来,就等你了。”钟婉绣的声音穿过电波落进耳朵里,身体在一瞬间回暖。 傅靖霆轻闭上眼睛,“马上。二十分钟。” 钟婉绣这边挂了电话,回头就跟厨房说可以准备了。 今天就纯粹家宴,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不然大家忙起来真就是连个面都见不着。 唐糖先带着傅墨森过来了,傅聘修也要晚一会儿。 哥俩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家门。 钟婉绣就让厨房可以准备布置餐桌了,一边又喊,“墨森呢?” “楼上写作业呢。”唐糖柔柔的说一句。 “天要下红雨了,这小子居然这么勤奋?”傅司晨觉得不可思议,她真是觉得小朋友太可怕了,她以后坚决不要臭小子,我的天呐,亏了大嫂脾气好,不然真的要被气爆炸了啊。 还是女孩子好,可可爱爱的,从小就能打扮的漂漂亮亮。 “嗯,听说他们班去了一位转学生,前几天的模拟测考压了他一头。”唐糖笑起来,“胜负心特别强,真不知道随了谁了。” 说话间眼睛就瞟向了傅聘修。 男人接收到她含笑的眼神,清冷的眸子微动,没有言语。 只是没人注意时,傅聘修凑过去,“可以再生个女儿,随你。” 他说的声音很轻,唐糖的脸忽一下热了,她眼睛婉转的睨了他一眼,一扭身,“我去喊墨森下来。” “啊,二哥,你也是上火了吗?艾玛,同款。”傅司晨看向傅靖霆的嘴角,指着自己的嘴角笑的哈哈哈,“二哥,妈说我这是说谎说的,但你肯定不是,你肯定是嘴太贱了。” 傅靖霆额角狠狠抽了抽,傅司晨这一吆喝,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他。 钟婉绣看一眼,没当回事,只说,“司晨把你的药给你二哥拿出来。” 傅司晨去拿药去了。 唐糖收回视线上楼去喊傅墨森,傅聘修就跟在她身侧一起,他刚出差回来又脚不沾地的开会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上次在电话里,说是回来有事跟我说。”傅聘修牵住她的手,“一忙差点忘记了。你想说什么?” “晚上回家再说,你今天晚上总该要回来的吧。”唐糖垂眼笑笑,看这表情像是高兴的事,傅聘修也没再勉强。 “在家呆几天,下周有个项目开工要出去。” “嗯。换季,天干就容易上火,你要多喝水。”唐糖随口嘱咐。 她声音娇软,两个人说话时她是刻意放轻了声音的,就格外撩人,像是一把子羽毛扫在心脏上,傅聘修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腰,“你说靖霆吗?” 他眼睛很黑,清冷禁欲的一张脸就让人特别想看他失控时的样子。 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夫妻生活,那点儿火花,似乎一碰就能着,他这样抱着她将她抵在墙角,心脏就跳的乱了序,“小叔吗?他那不像是上火,反倒像是……” 唐糖脚尖踮起来亲上男人的唇角,尖尖的小牙齿轻咬在傅聘修的唇角上,微微的刺痛感让人头皮都发麻。 手臂一收,他狠匝住她的腰,用力吻下去。 还不及深吻,旁边书房的门突然打开。 傅平辉和傅墨森一起出来。 傅平辉轻咳了声装没看见,下楼去了。 唐糖羞的人整个扎在傅聘修的怀里,要死了。 傅墨森倒没什么不适,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不过是装没看到而已。 一边往下走一边说,“爸,我妈怀孕了,你悠着点。” 正文 第249章 接电话,别企图拉黑我 一时间,空气都静了几秒钟。 傅聘修看向他怀中的女人,声音有些哑,“这是你要告诉我的事情?” “臭小子。”唐糖嘟嘴,“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被他破坏了。” 傅聘修就笑了,他额头抵住她的,“你该早点告诉我。几个月了?男孩女孩?” “不到二个月。现在还看不出来男孩还是女孩。” 今晚晚餐一家人就被这消息炸了,傅平辉和钟婉绣是喜不自禁,乐不拢嘴。 越是欢乐,就越显得半句话不说的某个人很可怜。 在一片喜悦中,钟婉绣插嘴,“你跟温翡也要好好相处,早点结婚早点让我抱孙子。” 傅靖霆的眉头都拧起来,“妈,我跟你说的足够清楚了。” 傅聘修抬眼看过去,要不是唐糖提醒他,他倒也真没多想。 靖霆嘴上这伤痕,被人咬的。 咬的很重,得多狠才下得去口。 很显然,没搞定。 傅聘修垂眸,过去的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尤其掺杂了感情就更是一盘乱棋。 从靖霆出事之后,许倾城这个名字几乎没再在家里出现过。 但是只要傅靖霆往那里一坐,就会让这家人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女人。 一起长大的兄弟,脾气秉性还是知道的,能让他不顾风度强迫的女人,怕也只有那一个。 经历过那一遭,老妈是吓怕了,只想平平淡淡的。 傅聘修理解。 但是感情的事情,刻在了骨头上,即便烧成灰,怕也难松手。 “妈,他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数,你也别太担心。” 傅聘修难得在这种事上插嘴,唐糖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以至于后来回家的路上,忍不住问他,“小叔是有心上人了吗?” 傅聘修却三缄其口,到最后拗不过亲媳妇的八卦,还是松了口,“他要没心上人,当时结的哪门子婚。” “我也不想……”钟婉绣还想说什么,被傅平辉拦下来,“行了,不说了。难得高兴,咱们爷仨喝几杯。” “爸,我申请加入。”傅司晨拿了个小杯子笑嘻嘻的,“我希望是个小侄女,不要调皮捣蛋的臭小子。” 傅墨森这次倒是难得的没唱反调,“我也希望是个妹妹。” “你以前不都说想要个弟弟。”唐糖笑着看向他。 “我们班那个转学生有个妹妹。我也得有个妹妹。” 傅司晨噗嗤一声笑了,“傅墨森你行不行啊,你跟人比学习,比有什么玩具,这会儿还比起妹妹来了。” “妹妹好看。跟小姑一样好看。” “嘿。臭小子,真难得你能说句人话。”傅司晨乐了,伸手一撩自己的头发做出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小姑必须夸奖你一句,有眼光。” 傅墨森滴溜溜的眼珠子转着,突然问,“小姑,哥哥和妹妹能结婚吗?” 噗! 傅司晨差点直接喷出去。 这一桌子上,你听着咳嗽的咳嗽,捶胸的捶胸,唯有两个年轻男人淡定如斯。 傅聘修很简洁的俩字,“不能。” “那不对啊。”傅墨森眼角都吊起来,“谢明琛他表哥笑话他媳妇是个奶娃娃。但那个奶娃娃是他妹妹啊。” 唐糖从石化中回神,“那肯定不是亲兄妹。” “像小姑和时南叔叔就可以结婚,二叔和小姑就不可以结婚是吗?” “对。”傅司晨打了个响指,又问他,“谢明琛是谁?” “我们班转来的转学生。”傅墨森挠挠头,“不太好交流,也不太爱说话,我觉得他可能缺爱。”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傅司晨给逗的,“你凭什么觉得人不好交流不爱说话就缺爱?” “他只有爸爸没有妈。” “你以前是只有妈没有爸,我看你也很正常啊。”傅司晨吐槽。 被傅聘修瞪了一眼,吐吐舌头闭嘴了。 傅墨森却不在意,只点头附和,“小姑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我也觉得他其实就是装X……哎哟……” 啪——因为说脏话傅墨森挨了他老妈一巴掌。 “考不过人家就说人坏话,这习惯不好。”唐糖训斥。 傅墨森就焉了吧唧的嘟囔,“我就是一时大意才被超过了。” 反倒是一直沉默的傅靖霆,却突然说,“那你以后就别给他超过你的机会。” 突然被鼓励了,墨森小朋友立正起立比了个军礼,“收到,二叔。” 谢明琛。谢寅的儿子。 顾飞白给的资料倒是详尽,谢寅这人在珠宝行业的能耐,顾飞白可是差了不止一条街了。 当然,也可以说小白这方向不在这里。 谢寅的事业路径很单一,谢家本来就是玩石头的,他走这条路也算是承了家里的体制,结婚很早,然后一年都不到就离婚了。 有个儿子。谢明琛。 可以说谢寅的感情生活很单一,除了结婚这事,这之后谈过女朋友也没成。 唯一跟许倾城有交集的地方是,谢寅师从冯成周,是冯师傅的关门弟子。 许倾城半路出家学玉石雕刻也是跟着冯成周学习。 傅靖霆有印象,是因为她带他去过,那条古色古香的老街上,她趴在他的背上偷偷的亲他的脖子。 她说要给他雕个山水牌。 却只雕了一半。 就是那么未雕完的一块,被他挂在脖子上,碎掉了一半。 当时血液流失,身体在变冷,他握住胸前剩下的另一半玉牌,攥紧了,攥在手心里,断裂处的棱角将手心割的鲜血淋漓。 只想笑。 到最后陪着他的,是她这未曾完工的平安牌。 所谓平安,何来平安。 可是醒来之后却再没见过那块碎掉的玉牌。 他甚至都没再问过,碎掉的东西,自然就是丢弃了。 却在今日在她要跟婚纱照一起丢掉的物品里,看到了一个形状诡异的玉牌,傅靖霆本来不确定那块玉牌是不是他的那块山水牌,但是那块山水牌的一角当时她雕刻了一个变形的F,彼时她还兴致勃勃的告诉过他,那是她设计的他的姓氏字母变形。 那个F也缺了一块,但是大部分完整,只是碎裂的地方被重新磨平包了金边,玉牌上刻着两个字。 许。愿。 他不清楚她许的什么愿,但她想把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全部丢掉倒是真的。 谢寅的资料上没有过多关于许倾城的内容,大约一年半前她才进入X,去年的主打产品就是出自她的手笔。 傅靖霆心里很堵。 说不出的堵闷。 吃过晚饭,保姆收拾了餐厅。 傅平辉和傅靖霆下棋,傅聘修夫妇两个人说着私房话,傅司晨和傅墨森打打闹闹的,这一家人就觉得和乐。 钟婉绣手机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 “阿姨,我是许倾城。” 钟婉绣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傅靖霆的方向。 她忙起身,拿着手机进了房间,“倾城啊,给阿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抱歉打扰您了,有个事情想请您帮个忙,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您见面聊,可以吗?”许倾城声音谨慎又客气,还带着些小心翼翼,生怕被拒绝。 许倾城这两天跑了几次医院,也是求助无门。 人都见不上,有什么用啊。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不想跟傅靖霆再有任何牵扯,但是,她就是想让庞笙华看看愿愿的检查病例,她跑过无数个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都不相同。 她应该信任医生的,可是作为母亲,她又不得不多一份担心。 总想着找最好的,风险最低的手术方案。 也是谢寅听朋友说起庞笙华在这方面绝对的权威,倾城已经托人打听了好久了。 这几天她也不是不犹豫,可是和愿愿比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但是给钟婉绣打这个电话,许倾城内心里依然是忐忑的,怕被拒绝,怕因为曾经的事情钟婉绣依然心有芥蒂。 毕竟几次见面,倾城能感觉的出来钟婉绣对她的客气与疏离。 “是什么事情要见面聊电话里说不方便?”钟婉绣有些疑惑,这两年多的时间她们再没有联系过,想要跟以前那样亲热必然是不可能的。 大家也没有什么必须的交集,钟婉绣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靖霆有关的了。 那天在商场遇见,她似乎交了男朋友,看起来感情不错。 而她儿子,现在还一个人陷在过去里走不出来。 钟婉绣不免心里的平衡有些被打破,她不至于恶语相向,可是语气里还是会有丝丝缕缕的不耐烦渗透出去,“有什么事情你电话里直接说吧,见面不也是说那些话吗。” 许倾城咬了下唇,还是开口,“我听说您跟庞笙华庞医生很熟悉,想看看您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我有个朋友的小孩左耳弱听需要手术,想让庞医生给看看。” 还好不是谈她跟靖霆之间的事情。 不过钟婉绣也惊讶,她跟庞笙华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毕竟庞笙华家里早就移民国外。 十几岁时候的闺蜜感情,并没有随着年龄增长和距离遥远淡薄。 大约是年龄愈大,反倒是感情愈发深厚,觉得哪个时期的感情最纯粹。 靖霆出事,还是多亏了笙华的面子,才请得动温立言出山。 “我确实跟笙华很熟悉,但她现在不再看诊了。”钟婉绣实事求是,有时候人情就是这样,即便熟悉也不会随便一个人就动用关系,毕竟人家也会很烦的,每个人都找人情找过去,那她不再看诊的决定还有什么意义。 朋友的孩子,那是又隔了一层了。 “不过我知道华南医院有她带的徒弟,你可以让你朋友去那里问问。华南医院的耳鼻喉科也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了。”钟婉绣建议。 电话那端半晌没有听到动静。 钟婉绣几乎以为是挂断了,才听到许倾城开口,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阿姨,您帮我引荐一下吧,我托了好多人都见不上庞医生。今天去做检测医生说小孩的听力不稳定,比以前更严重了。” “你也说了你托了好多人都见不上,有时候朋友反而更张不开嘴。” 外面傅司晨在喊,“妈,大哥大嫂他们要回去了。” 钟婉绣忙应了一声,“这就过去。” “倾城,阿姨还有点事情。” “阿姨,她叫许愿,快两岁了,长得很可爱。您帮帮她。”许倾城说到这里,眼泪再绷不住。 “你这孩子,怎么就哭了。”钟婉绣真是听不得人哭,许倾城那边一哭,她这眼泪都沉不住气了,“行吧,我帮你问一句,行不行的阿姨说了不算,还是得看庞医生什么想法。” “好。谢谢您阿姨。” “谢什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庞医生要是答应了你再谢我。”钟婉绣到底是心软,硬不了两秒钟就败在眼泪里了,忍不住又问,“叫许愿?是你们家亲戚的孩子?” 许倾城嗯一声,她单手擦着眼泪,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差点说出来,她叫许愿,快两岁了,是您的孙女。 “你倒是个上心的。”钟婉绣叹口气,又觉得,要是能对她儿子也这么上心就好了,后面的那些事何必有呢。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靖霆做的也不对。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医疗水平够好了,你也别着急。”钟婉绣安慰她,“我问好了跟你说,这个是你的手机号码吗?” “是。” 最初的号码出国的时候就注销了,这个国内的号码是后来又用的。 “那我一会儿存起来。” “妈,大嫂觉得累了要先走,跟谁打电话打这多久?” 那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只敲到心脏上,许倾城几乎是下意识的挂断了电话。 钟婉绣看一眼手机通话已断,也没再多说。 当天晚上钟婉绣就给庞笙华去了电话说了情况。 那边笑着说,“在谁那里破不了例在你这里也要破个例啊。” “我是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麻烦的多了。” “我还盼着你麻烦我呢,让我也还一下之前欠你的情。”庞笙华笑着,“谁的孩子啊?”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是靖霆前妻家的孩子。”钟婉绣叹口气。 电话这边庞笙华挑了挑眉角,“你倒是个大方的。” 傅靖霆出事,手术期间庞笙华一直是跟着的,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大约也听得一些,反正豪门家庭没大家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尤其是在医生面前,看太多了,任你是什么位置,躺到这一方手术台上,那你就是病人。 医生跟阎王抢人,有时候抢不抢的回来也是个命。 “那孩子刚刚电话里跟我说着说着就哭了,我这心里就受不了了,反正我是心软的。”钟婉绣也不回避,一辈子的闺蜜,什么话不能说,“她那边一讲小孩子叫许愿,不到两岁,很可爱的小女孩。我这脑子里立马就有小孩的样子了,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扎两个小辫子,我是怎么也装不了这个硬心肠了。” “那我硬心肠一次,不看了。弱听这种病本来也不致命,医院里那么多医生都看的了,你给回绝了吧。”庞笙华故意说。 “你可千万别。” 钟婉绣这一阻止,庞笙华就笑出声来,“就知道你舍不得。还是个心软的,你这前儿媳估计也是看中了你个心软的,不然怎么就能找上你。” “这你就说不对了。那个丫头也是个自尊心强的,怕是实在没办法又着急了才求到我这里。不然换成你我,你肯给你前婆婆低这个头吗?” “行吧。不过我大约得再七八天才能回国,你先跟她说一声,回头病历可以先发给我看看。” 这边挂了电话,钟婉绣都没等第二天,直接就给许倾城打了电话过去,让她先把许愿的病历发到庞笙华的邮箱。 又说等庞笙华回来了她再约许倾城出来一起见个面。 这边许倾城高兴的不得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出口了,“妈谢谢你。” 话一出来,电话两端都愣了愣。 许倾城真想咬断自己舌头了,“阿姨,我有点激动……” “有什么关系。曾经也算是母女一场。”钟婉绣被她这无意识的一声妈喊的眼眶都红了,这心里又软又酸,她这个婆婆跟许倾城相处的时间也算不得多长,但就挺投缘的。 说起来因为靖霆的伤,钟婉绣跟温翡倒是走的更近些,但就是觉得隔着一层。虽然说话都挺亲昵,就是觉得交不了心。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你还能求到我这里,说明你心里也没把我当外人。你和靖霆的事我也不多说什么,我那天看见你跟男朋友相处的也不错,你有你的归宿,他也会有他的归宿,那些事早晚就都过去了,彼此互不打扰,也是好的。” 许倾城咬着牙很浅的嗯了声,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就是总觉得钟婉绣话里有话。 彼此互不打扰。 人这心里藏了事情,就容易将每一句话都往那里引,许倾城一想到那天星河湾发生的事情,人整个就不好了。 就感觉像是脱光了被人指指点点,想起来就觉得难堪。 许愿还在爬行垫上无所顾忌的爬来爬去,玩着她的积木。 许倾城将她抱起来,脸埋在她柔软的小胸脯间,“愿愿,把耳朵治好,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小朋友不懂大人的心伤,只以为是妈妈要跟她闹着玩儿,笑的咯咯的。 …… 从父母那里出来,鬼使神差的开车到了星河湾。 傅靖霆在车里坐了许久,还是直接上去了。 既然过来了,那就不走了。 反正房子他付过钱了。 他拉开衣柜,竟然看到衣柜里挂着两件黑色的男士风衣。 设计师过来搞软装,并没有动衣柜衣橱里的东西,按理应该是没有东西的,那就是她留下的。 男士?风衣? 脑壳突地有些抽疼。 哪个男人的衣服留在她这里? 傅靖霆直接将衣服拿出去直接就丢到地上,又觉得碍眼,捡起来准备丢到垃圾桶里。 手上却突兀的一顿。 牌子是他以前习惯穿的牌子。 尺码也是他的尺码。 其中一件的袖口有一片刺绣,深红线,梅花样式,搭在黑色的风衣上倒也不突兀。 他拿起来,直接穿上。 刚刚好。 这两年他的体型一直保持的不错,体重还维持在原来的数量上,除了因为锻炼期间加大了肌肉强度的锻炼,所以整个人显得稍瘦了那么一点。 他将衣服脱下来,把带有刺绣的衣袖翻过去,里面的针脚也密实整齐,是将撕裂的衣袖做了处理,掩盖住了撕坏的地方。 心脏忽地猛跳。 傅靖霆直接就手机拨了出去。 许倾城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一白,直接就掐断了。 还不等她另有动作,一条信息直接发了过来,“接电话,别企图拉黑我,我找你太简单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件风衣。还记得么。 正文 第250章 他不要脸 许倾城看着发过来的这几个字,气的脑子轰轰的。 想拉黑的动作停下来。 她不怕他找到她,但她怕他查到这里把愿愿带出来。 正犹豫的时间,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许倾城不想接,索性就任手机响着,只当是放音乐了。 连静音都不曾,她就这么丢下手机就出去了。 许愿白天睡多了,晚上不肯睡觉,玩着她的八音手敲琴。 叮叮咚咚的敲。 许倾城就蹲在许愿身边将她丢的满地的玩具收到收纳盒里,一边跟她说,“愿愿,以后玩具玩完了要像妈妈这样收起来。” 许愿像是没听到,只一个劲儿的敲她的电子琴。 她一只耳朵正常,另一只耳朵几乎到了重度听力障碍,其实她不戴助听器的时候只一直耳朵对声音的感知只能达到双耳都正常的单只耳朵听力感知的百分之七十。 听力不好对智力、语言的发育都有极大的影响,所以从出生后许倾城就按照医嘱及早干预。 然后就发现她对琴音有着天生的迷恋,很喜欢听琴音,就是不一定是琴音,敲击的声音也可以。 此刻她没戴助听器,自己却玩的很专注。 助听器带着不舒服,每次戴不久就会拽下来,孩子那么小训也训不听,就只好自己事实注意,哄着给她戴上。 很操心。 而且小朋友耳朵太嫩,有时时间一久她会疼,疼了就不要戴,她不哭不闹的时候很好,可是哭闹起来也让人很绝望,每当那时候许倾城是真的崩溃,就跟着掉眼泪。 可惜许愿什么也不懂,不懂妈妈难受的地方在哪里。 此刻许倾城听着她无序又认真的敲击音,却对她的声音反应不敏感,心里五味杂陈。 手机铃声还在响,是被日本钢琴手改编的热门铃声的钢琴曲,激越昂扬,被许倾城下载下来作为了铃声。 手机那边的人锲而不舍,许倾城充耳不闻,把玩具收了,把许愿的脏衣服丢到洗衣机。 没一会儿,许愿突然停下敲击,像是仔细听着什么,然后迈开腿就往卧室里跑。 许倾城把衣服洗上从阳台出来,就见许愿抱着响着音乐的手机跑到她面前。 “妈妈,手机响。” 她眨着一双眼睛笑眯眯一副听表扬的模样。 许倾城哭笑不得,“愿愿乖……” 话还没说完就见手机接听键被不小心划开了,许倾城噤声,她狠吸口气一把抓过了手机。 听筒里响起男人的声音,“舍得接电话了。” 许倾城顾不上回他。 许愿正扒着她的腿哼哼唧唧的要听手机,“要,愿愿也要……” 不给就要哭。 许倾城冲着她比“嘘”的动作,但小朋友哪里管你,要不到就要耍脾气。 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又怕许愿的声音透出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许倾城只好说,“我在忙,一会儿给你回过去。” 傅靖霆坐在床上,他手指翻看袖口的刺绣,这一束红梅妖娆盛开,恰到好处。 他想问这两件衣服,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感觉问了也会被毫不犹豫的吐槽,还会被她不遗余力的打脸,估计怎么让他脸面无光怎么说。 傅靖霆都能帮她想出一堆词来。 所以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不问了。 可又不想挂电话,没事找事的问她,“你在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 她一声呛过来,傅靖霆这脸就黑了大半截,可惜伸出手去也摸不到人,不然直接拉过来狠狠搞她,看她还能说什么。 他这么一想,人整个都热起来。 脑子里都是她又踢又咬疯了一般的模样,双手被束缚也没让她有一刻安静,男人大约骨子里都是反叛的,她越是挣扎,他越是上头,无边无际的征服欲。 他就是要她哭着喊着也逃不开他,然后看她在欲念中挣扎,桃夭柳媚般模样让他拔不出骨头。 伸手将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他眯了眼,“你再说一遍。” 声音很低很沉,尽是威胁的语气。 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傅靖霆,我没你那么闲,我事情很多也很忙,没时间陪你玩游戏,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彼此放过不纠缠。你以后都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别骚扰我。” 她一边连珠炮一样说完,一边分神哄一下许愿,从玩具箱里翻出个手机模型的玩具给她。 然后小许愿终于不闹了,手里抓着手机模型贴在耳朵边模仿打电话,“喂喂。” 手机里听到小朋友的小奶音,傅靖霆顿了下,不过听的本来也不真切,也没当回事。 只是被她话语里切割出来的距离非常不满意。 “我说了我没打算放过你,你也别企图挑战我的耐心,”傅靖霆冷哼,“谢寅的X在国内还没站稳脚跟,出点事也很正常。” “你!”许倾城气的脑子一瞬间血液冲顶,“你想干什么?他碍着你什么事了?” “碍我眼了。” 许倾城狠闭上眼睛,她气的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可是有些人就是不跟你讲道理他就是使坏霸道仗着自己的资本地位为所欲为,你能怎么办。 官大一级还能压死人呢。 他们之间,差的可不止是一个级别。 “说好了,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别人。”许倾城乏力,声音都低下去。 傅靖霆听着她突然低下去的声音,脸色也沉下去,他能听出她似是而非的妥协,却全然是因为不想牵扯别人。 这个认知让傅靖霆心里很是恼火。 他声音都冷下去,“你过来我这里,还是我去接你?” 许倾城只觉得脑子轰轰的,心脏负荷直线上升,她沉着声,“都不。我现在没空,过不去。” 她不可能过去,但同时也不是搪塞,她还有愿愿要照顾。 傅靖霆似乎也知道,让她心甘情愿的过来没那么容易,就不再多说,只说,“明天过来找我。” “明天也没空。” 傅靖霆笑了声,“我知道你天天都没空。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去X找你。” “傅靖霆!”许倾城恨恨的吼,尾音直线飙升,心脏都要气出毛病来了,她恨的直接就掐了电话。 一扭头就见许愿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她。 许倾城伸手捂了下脸,她蹲下身去拍了拍手,许愿就跑过去,抱住妈妈的脖子亲亲她的侧脸。 小嘴儿柔软的很,心里那股子躁郁很快就压了下去。 许倾城抿唇,跟傅靖霆生气怕是没什么用处。 但她不可能跟他保持这种非正常关系。 许倾城想了想还是给谢寅去了电话,提醒他,“这段时间商务上的事情你多注意点。” “怎么了?听到什么风声?”谢寅坐到沙发里,“X目前还没展开多大的业务,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怕有人是恶意的,总之你多注意。”许倾城声音发闷。 谢寅顿了顿,突然问,“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也没有,不用多想,就是让你多注意一下,国内的经商环境跟国外不一样。”许倾城有些烦躁,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她跟傅靖霆之间这关系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谢家可是一直在国内,也就是我小打小闹在国外搞个X,放心吧。” 谢寅可不当回事。 许倾城想想也是,心脏暂时放回去,这才说,“钟阿姨帮我联系过了,庞医生一周以后回来,到时候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是吗,那太好了。”谢寅忍不住替她高兴,“可以暂时松口气了,放心,会有好消息。” “嗯,这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许倾城眼睛有些湿润,她将许愿抱在怀里。 谢寅听她口气,虽然高兴但显然还有什么事让她的高兴蒙上了一层雾。 “我还怕你想不开,跟自己前婆婆开不了这个口。”谢寅笑问,“跟她说许愿的身份了吗?” “我没说,就说是朋友的孩子。她也没再仔细问。” “许愿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倒是。 傅靖霆还是将两件风衣挂回了衣橱里。 印象中有两次。 一次是在医院的天台上,他的衣服撕坏了,直接丢给她。 另一次是她在他办公室,裙子扯坏了,穿着他的衣服堂而皇之的离开。 男人眼尾隐隐缀了笑意,缀在这无人察觉的暗夜里。 …… X-未知在国内的工作室筹备的还是比较顺利,基本上可以展开工作,接下来就是业务拓展了。 下个季度国内几大秀场都要开始,想届时能分一杯羹,X未知这边需要做大量的前期工作,以期获得进入资格。 顾家在时尚圈里占有半壁江山,几个秀场的主办方名单上都有顾优臻品的名字,但顾氏旗下本来就有珠宝版块,包括谢寅自己都觉得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费心。 但是却突然收到顾优臻品发出的合作公告。 本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办最妙的秀场主旨,将联合各家珠宝业的优秀设计师共同设计秀场用珠宝。 这根本就是一场小型比赛,只是参与者是公司与设计师。 时间紧迫,但却是极好的一个机会。 许倾城一早就接到谢寅的电话,让她立马过来跟他一起参加顾氏臻品的说明会。 顾飞白脚步停住,隔着玻璃门望向里面的女人,九分白色时装裤,裸粉色雪纺衬衣,衬衣下摆塞外腰里,那一把小腰实在是晃人眼睛。 顾小爷这脚就挪不动了,里面的女人背向他,细腰下的臀哪怕坐着也觉得翘,两条腿在会议桌底下交叠着,白色高跟鞋和裤腿间那截细白的脚腕荡的心里发痒。 倾城尤物啊。 他随手招了人来,“那个是谁?” “X未知的设计师,跟谢寅过来的。” 顾飞白往她身边一看,还真是谢寅。 他啧一声,感觉最近谢寅这名字在他耳边出现的几率有点高。 顾飞白直接走过去准备打声招呼,倒是谢寅先看到了他,“小顾总,好久不见。” “寅总。是好久不见。”顾飞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介绍下?” 许倾城恰好转过脸来。 顾飞白,“……” 卧槽!这不傅靖霆的前妻吗! 心里那点旖旎立时跑的一干二净了。 “许倾城,X未知的设计师。”许倾城自我介绍。 许倾城不认识顾飞白,得益于这几年他一直被流放国外。 不过顾飞白对许倾城可不陌生,主要是美女自然是男人圈子里的谈资,尤其他也算是她的学长了,当她还是叶听鸿女朋友的时候顾飞白就知道她了。 即便现在名花无主,他也不敢染指。 这是个简单的说明会,临时通知,会场就定在顾氏的会议室里。 这么短的时间,现场却来了将近百人,可见顾氏臻品的影响力,自然竞争也是白热化。 傅靖霆收到顾飞白的消息,邀请他去顾氏臻品参观考察,顺便谈谈投资业务。 “没空。” 傅靖霆很不给脸的回了俩字。 顾飞白也不恼,“你确定你不过来?” 傅靖霆对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一律忽略,回复都不待回的。 顾飞白啧啧两声,只好祭出杀手锏,“那算了,你们前妻前夫的见面也挺尴尬。” 一句话语焉不详。 傅靖霆盯着前妻前夫四个字,很是看了一会儿,回他,“我今晚在东临石府有应酬。” 顾飞白嘴角都要裂到耳朵根了,瞒不过他顾小爷的鼻子,从那天莫名其妙跟他打听谢寅,打听X未知,他就觉得不大对劲。 果然是,有奸情。 “真凑巧,我也在那边有应酬,到时候打个招呼。”顾飞白手指打字啪啪的,那叫一个遛,“看来今晚是没时间详聊了,不如小爷我约个其他时间咱们再聊一聊投资的事情?” “你定时间。” 顾飞白一拍大腿,真特么痛快! 能从傅靖霆这里揩个油可太特么难了。 放下手机,顾飞白凑到设计总监陈露那里,“晚上我在东临石府定了个位子,X的那位设计师一定要邀请到,其他人看你喜欢。” 陈露往许倾城那边看过去一眼,笑着睨了他一眼,纤纤玉指往他胸口点,“小顾总这是看上眼了?” “这位,小爷我可无福消受。”顾飞白笑了声,挪开陈露的手腕子,“陈总监可千万别浪费了我这大餐。” “放心,交给我了。” 说明会结束了,许倾城撇撇嘴,“顾家这活动太精明了。让国内所有的优秀设计师来给他搭台子,也把顾家的名声又推高了。” “你当都看不出来。即便知道顾氏打的如意算盘,但自己也有可能分的一杯羹,我看了,声势不会小,又是挤破头的一场秀。”谢寅看她,“有信心吗?” 许倾城抬眸,“你准备让我代表X出战?” “不是你还有谁?我这个老板总不能亲自出马,显得X没有人,多掉价!”谢寅笑一声,别家严阵以待,他倒是不紧张。 许倾城笑睨他一眼,“行,那我肯定不辱使命。” 这次比赛选拔对X是机会,对设计师本人也是机会。许倾城懂谢寅将这机会给她的用意,她也就不再矫情的推辞。 许倾城去做了报名登记。 顾氏臻品的设计总监陈露迎面过来,“许小姐留步,我今晚定了位子,报名的设计师一起,大家交流一下设计主题。” 许倾城这边不好推辞也怕遗漏一些参赛信息,索性就同意了,让谢寅先回去。 东临石府的特色包间,总共十几个人,来的人倒都是数得上名的设计师。 许倾城进入这行本就晚了,大家对她不熟悉倒是正常,她也乐得当个隐形人听他们聊天。 主位上做的是顾飞白,这男人真可谓是舌灿莲花,逗得一群男男女女喜笑颜开。 许倾城看工作的事也没有聊,就想找个借口离开,家里有个小家伙在等着,就有些沉不住气。 还不等她说离开,房间门被推开,傅靖霆端着酒杯进来,他晚上大约喝了不少,脸色虽说看不出来,可那双眼睛看人时透着风流邪性。 按以前……许倾城狠咬了下舌尖,谁管他以前。 她蹙眉,恨不得把自己缩小了藏起来,谁都看不到她。 昨天他让她找他,她今天故意的,他的电话不接。 这男人倒也知趣,打了两遍,不接,她就不再打了。 但看他与顾飞白熟稔,就觉得这圈子真小。 顾飞白笑得荡漾,招呼他入坐,让人加了把椅子,就加在许倾城的身侧。 他人在她身侧坐下,即便眼神都没多往她身上看一眼,许倾城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 在场的有不少认识的,都不用顾飞白介绍,热热切切的眼神只往他身上扒。 许倾城听不进他们彼此的寒暄,只脑子里盘旋着怎么借机走人,身体刚一动,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 屁股都还没完全离开座位,又结结实实坐了回去,许倾城狠挣了一下,挣不开。 两个人的手隐在桌面下,许倾城也不敢挣的过大,怕引起注意,但她这样不但挣不开,手还被他攥住了。 攥的很紧,手指还不要脸的摩挲她的手心。 许倾城脸都黑了。 手指用力的掐他的手,掐的很用力,这男人却面色都不改。 只是在她实在掐的狠了,傅靖霆才分神看她一眼,“怎么只有许小姐喝的果酒?” 正文 第251章 跟谁都行,就不是你 他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冲她过来了。 许倾城一晚上的低调在这一刻破了功。 本来这次聚餐就是同行交流,都是设计师,这里面的哪个不认为自己是时尚的宠儿,无论男女那都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不止是作品就是设计师本人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无论是男女,从服饰到性格都是标新立异的,除非你是大拿,有拿出来就让大家闭嘴的作品,否则都受不到特别关注。 甭管你多漂亮。 毕竟从业的设计师本就是女性更多,女性对同类的外貌关注度很低,尤其是其他人也算得上漂亮,而且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微整的,整的还挺漂亮,反正环肥燕瘦中许倾城就不那么扎眼,只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周围一道道视线瞟过来,就让许倾城有点难受。 “抱歉,我还要开车。” 都倒的红酒,其实大家红酒也没准备多喝,毕竟不是熟人的场子,工作性质居多,只是毕竟对许倾城不熟悉,开始时她推脱大家也就算了。 但这会儿傅靖霆说话了那就不能等闲视之。 “找代驾就好了啊,现在代驾很方便的。”旁边一个女设计师笑着,也不管人家什么想法直接喊了服务员来倒酒。 看人过来,傅靖霆才松开她的手。 许倾城很是忍了忍,还是在服务生倒酒前一手盖在了杯子上不让倒。 喝一点倒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被人强迫着许倾城就恼,偏不要。 男人看她冷着眉眼浑身都是刺的模样,他忽得笑一声,“X的设计师看来脾气不小,不然我也换了这酒。” 他说她脾气不小也就算了,偏生还要不怀好意的带上X,还要拿他自己来压她,许倾城气的脸都涨红了。 这两年谢寅没少帮她,在她最难的时候,谢寅给的支持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他对许倾城而言是极其重要的朋友,亦师亦友。 她很重视谢寅,也很重视X,你可以说她有问题,却不可以说X有问题。 傅靖霆是真的将她的七寸拿捏的死死的。 毫不客气的戳破她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劝酒,真不是男人干的事! 可,就是引起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许倾城心里又恼又气,还是只好松开手,让服务生帮她倒酒。 这酒倒上了就少喝不了,索性大家喝的也都还斯文,两杯红酒还不至于让许倾城醉,她也算是酒经沙场的人,只是双颊飞了两团轻红色,眼睛里藏了万千水光分外妖娆。 本来以为就到此结束了,结果大家热情的互相认识,这一圈圈的碰杯下来,哪怕跟自己说沾一沾唇,却架不住总有人劝酒,酒杯里的酒少了又满,满了又少,许倾城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了。 酒酣耳热,他凑近她,“你自己乖乖出去,还是我当着这些人的面带你走?” 许倾城脸色绷起来,眼睛刀子一样甩向他,咬牙切齿像是要一口咬死他。 傅靖霆看得出来,她是真生气,气到浑身发抖的那种生气,可她丢过来的那个眼神似水含嫣就像是在男人身上撒了一把燃料,一碰到肌肤上就呲呲的烧起来。 他或许真的是心理有问题,他看她生气,怒意横生,漂亮妖娆的眼眸切着每一寸肌肤,身上的骨头又疼又痒,滋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迫切和舒爽。 她不说话,他却借说话之变咬了她的耳脊一下,外人看来不过是贴着耳朵说话,可许倾城却吓的要蹦起来。 男人逢场作戏,可大家骂的一定不是这个男人,而是那个身份不正跟他一起的女人。 许倾城怒火中烧,她突然抓起年前的酒杯,就十分不小心的全都泼在了他裤子上,“哎呀,真不好意思傅少,我太不小心了……” 许小姐戏很足,立马就将服务生喊过来,十分体贴的,“傅少,让服务生带您去换个衣服。” 傅靖霆垂眸看过去,黑色西装裤的拉链部位泅湿了一片。 他相信他只要从这里走开,她就能立马消失不见。 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和眼眸里漾起的笑,男人很慢的看她一眼,喉结轻滚,“不用那么麻烦,擦一下就好。” “许小姐,麻烦帮我擦一下。” 他说的极其客气。 客气的不带任何旖旎。 顾飞白忍不住骂了句卧槽,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傅靖霆能贱到这个地步? 他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注意力不在这边的肯定都听不到。 但即便如此,他这也是堂而皇之的挑衅。 许倾城脸色一变,她忍到极限,这会儿也不想忍了,她起身,“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她抓了自己的包往外走。 傅靖霆拿了纸巾随意擦拭一下,然后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顾飞白往他那方向看一眼,啧啧两声。 陈露凑过来八卦,“傅少跟这位许小姐……不对啊,你之前还说让我省省心说这位金龟婿已经被定下了。不是说是个医生?” 顾飞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 他看一眼陈露,“你就当没看到,别怪小爷没提醒你,祸从口出。” 陈露笑一声,“我就是好奇跟你求证一下,出去可不会乱说。我这嘴巴可严了。” 她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不过又笑,“但今晚可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了。” 男男女女,那点儿化学反应谁看不透彻。 傅少那自然是布局下套。 至于这位许小姐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抗拒,那就不好说了。 许倾城出来包厢,酒精与生气相加绝对是双倍上头,脑子晕晕罩罩,眼前噼里啪啦都是火花,脸颊也发着烫。 许倾城呵出一口气,就觉得她整个口腔和胃腹都是酒气,酒气熏天。 她翻出手机想打电话,刚调出青尧的名字来手机就被人夺走了,下一刻腰身被人匝住,后背撞进男人的胸膛里。 “放开!” 双脚腾空,他一只手臂就将她人抱起来,许倾城找不到使力点,人被他一只手臂抱着转了个圈。 男人身上浓郁的酒味儿裹了全身,许倾城甚至没来得及有半点反应就被带到了一侧的角落里。 “跑什么?”傅靖霆单手抬起她下颌,他脸跟她贴的近,酒气丝丝缕缕的往她脸上窜。 “你放开我!”许倾城压着嗓子吼,这里人来人往,他是真不要脸。 “倒了我满身酒就想逃了?”他眼尾上挑着,眸光暗幽幽的像是要将人吞了,“给我擦干净。” 他说着去拽她的手,许倾城气急败坏,“你……你要点脸吧!” 两人一挣一压间,傅靖霆头皮嗡的一下,他募地咬住牙根,一声咒骂顺着牙缝蹦出来。 操! “你不要脸!”许倾城手指用力收进掌心,急躁中都忘了拳头在此时的攻击力强悍,只顾着抽走。 男人眼底有毫不掩饰的情色,被酒精晕染的越发厉害,他垂头狠狠吻上她的唇,舌尖狡猾的攻城略地,却不给她咬住他的机会。 手掌放肆的落在她身上,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两人贴的近,白色的裤子紧贴着他的,磨蹭间也染了红酒的红渍,一如她眼尾泛滥的红。 在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要跟她搞暧昧,他到底让她如何自处,但不得不说,他用这种方式报复她,还真是选对了路径了。 许倾城心里难受,伸手用力去拍他,又狠狠的骂,“流氓!王八蛋!你放开我,我打110了。” 可她的咒骂声落在别人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或许从未听过自己半醉半醒时的音调,即便骂人怒里也藏了三分娇,怨里也掺了两分嫩,直勾的人恨不得她多骂几句。 “打啊,你看看他们信不信你说的。” “当我不敢打是吧,你把手机给我!我倒要看看警察信谁。”许倾城忿忿,她脑袋用力往后仰,还是躲不开他,后脑勺咚一下撞在墙上。 声音很大。 许倾城瞬间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她猛地闭上眼睛,让这股晕眩感赶紧过去,晕的她有些想吐。 接着脑后垫过去一只手,手掌压在她后脑勺上往前扣,像是又要亲她。许倾城心里的火就不依不挠的烧起来。 她一双眼眸燃着火色,潋滟生辉,嘟了嘴,恨恨又软软的声音,“手机给我!” 一边说一边烦躁的摇头,像是要把他放在她脑后的手甩掉,实在甩不掉就往后仰头,一不小心又撞到墙上。 只是后面垫着个东西,就没那么疼,她突然嘴角扯出一个恶意的笑,脑袋故意的往后撞。 手背上关节处的痛感迟缓,仿佛感觉不到,他就任由她将他的手撞在墙上。 “给我手机!” 傅靖霆定定看着她,“在裤子口袋里。” 他今天晚上等于是赶了两个场子,两种酒掺下来也实在是喝的有点多,不至于醉,但也是微醺了。 不过,傅靖霆心想,许倾城大约是差不多了,她这幅模样看似攻击力十足,可是身上的刺都是软的。 被他拉着手碰一下裤子拉链都要暴走的人,此刻双手在他身上摸,摸到他的裤子口袋上,寻到了她的手机,手指钻进去,兴高采烈抓住手机就拿出来。 往脸上一晃,解锁,当着他的面拨打110。 只是还不及按下通话键,手机再次被没收,她啊一声人整个被抱起来。 车里被塞进个人,大钊忍不住回头看去,只是下一眼就被男人瞪回去了,“开车。” 大钊忙发动车,很快,车厢内的格挡升了起来,隔绝了他的视线,却隔绝不了声音只往耳朵里钻。 大钊目不斜视,将车子开的飞快。 “你摸哪儿呢,死变态臭流氓!” 变了调的声音只往人骨头缝里钻。 傅靖霆头皮发紧,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不老实,他手臂紧紧匝着不让她乱动。 一把把的火要把他整个人给焚烧殆尽。 许倾城觉得痒,又觉得热,密闭的空间里酒精的浓度似乎加重了,晕晕罩罩的仿佛让人辨不清今夕是何夕。 男人眼底的血色浓郁,牙齿咬开衬衣的的纽扣落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许倾城啊的一声叫,她的声音毫不掩饰,他捂都捂不住,傅靖霆就知道她这酒劲儿上来了。 要是清醒的,这会儿还有个外人在,怎么也不可能这样不管不顾的乱喊。 她是真不知道她这声音对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就这样迷糊不清,却也还记得骂他不要脸。 傅靖霆低哼,要脸有什么用。 车子停下时大钊出了满头的汗。 傅靖霆抱着她下车,她不给他抱,要自己走路,挣扎着下去,结果没走几步差点崴倒,又被他拽回来,直接就抱在怀里。 “傅靖霆你真的太不要脸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吧?不要脸都不能形容你的恶劣了!”她手指点在他肩膀上,狠狠的点,潋滟双眸风情万种,指尖带着热度,被她点过的地方就发烫。 他似压根不在乎她的斥责,一张脸板着任由她骂,抱着她进了电梯。 同承电梯的还有其他邻居,就目睹这一对打情骂俏。 “我告诉你,你别想碰我,不给你碰!我不要跟你做爱!我这里有好几个会所公主的电话,我帮你点,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随便你挑!” 傅靖霆额角紧绷,脸都黑了一寸,他抱着她,自然堵不住她的嘴,看旁边的人眼神直往他身上瞟,忍不住解释句,“她喝醉了。” “谁说我喝醉了,我没醉。我很清醒!”许倾城恶狠狠否认。 傅靖霆也不反驳她,旁边的邻居却笑了,“看来醉的不轻。” 许小姐就这么错失了最佳的营救机会。 开房门的时候,许倾城还盯着门看了好半天,像是在想这里她已经卖掉了。 可不等她细想,他抱着她踏进去,灯都不开,直接就发狠似的亲她。 许倾城呜咽,“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说好了结束了,说好了再没有关系了,我已经下定决心远离你了,你却这样欺负我。” 她的声音委屈的像个孩子,可是眼眸里的艳色斑斓,眼里的水光被路边偶然投射进来的灯光晃碎了,晶莹剔透,只往心窝子里钻。 她软在他怀里,脑子里像是还有一个意识在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可是遥远的唤不醒沉醉的人。 骨头都碎成了渣,碎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搓圆压扁。 傅靖霆将她的话吞掉半截,“我们之间,不可能结束。” “怎么不可能。你都订婚了。我也要订婚,我也不缺人喜欢。”她又委屈又愤怒,被拒绝时的疼痛还浸在骨髓里,想起来就疼的厉害,“我漂亮,身材好,勾勾手指头就能迷倒一大片男人。所以我不疼,我也要订婚结婚穿漂亮婚纱我也会有人爱有人疼,我还要再生个宝宝陪着愿……啊疼,你凭什么咬我?” 她怒气腾腾的质问,不甘心的反咬回去,尖锐的牙齿几乎刺透肌肤。 他不觉得疼,却上火。 傅靖霆额角紧紧绷着,她说话语无伦次,但是他还是听懂了,她在规划她的未来,听起来很美好。 甚至还要生个宝宝。 但这个未来里没有他。 男人扣在她身上的手指用力到失控,即便没有他也不可能有别人。 人被他抛在床上,他掐住她的下颌问她,“跟谁?叶听鸿?谢寅?还是沈沐青?亦或者是其他人?” 他冷冷的哼,“许倾城,你身边的男人确实不少。” “跟谁都行,就不是你。” 他的手移下去,虚虚的卡在她脖子上,危险的询问,“再说一遍。” 许倾城又不傻她才不会再说一遍,脚丫子直往他身上踢,“我不说,你滚开!” 她撒疯一样的踢他,傅靖霆握住她的脚腕,男人眉眼间是被冷意浸润的黑沉,被她气的额角紧绷,跟谁都行,就是他不行? 呵…… 那就看看是不是就是他不行。 窗口挂了一层纱帘,皎洁的月光透进来目睹了这一场酒色迷情。 正文 第252章 被她赶出家门 温翡看到江欣发过来的信息时已经很迟了,医院安排所有新人晚上观摩了一台重要手术,她刚刚从观摩室出来。 手机上是江欣发过来的照片,问她:翡翡,今晚顾优臻品的活动宴会,恰巧遇上你未婚夫了。他旁边这女人是谁?感觉他们关系不一般啊。 翡翡,你可得多注意啊,现在这稍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觉得自己多香,巴不得围着男人转,尤其是有钱有颜的男人,可别让人撬了你墙角去。 翡翡,他们竟然一起离开了。你不查查岗吗? 温翡看着手机里江欣的未接来电,估计是看她没回复电话打过来了。可是很可惜,进观摩室时她的手机没带在身上。 最后的未接来电是一个小时前了,温翡看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指向11点了。 温翡将白大褂脱下来,她盯着手机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是通的,但是无人接听。 温翡没再打,将手机收了起来。或许不打也知道就是这个结局。 那次南山兰苑的进屋酒,她只邀请了三四个特别好的朋友过去,江欣因为出差没赶的回来,傅靖霆不认识她,但是温翡的未婚夫是傅靖霆这件事在她的闺蜜圈里却是知道的。尤其,她们都知道,她已经做傅靖霆的贴身护理有近两年的时间了。 温翡知道,但凡与温立言相关的事情,傅靖霆就不会不顾及温立言的脸面。 所以订婚的事情,与其说是在温立言面前演的一场戏,不如说是她在想尽办法让两人之间有一层更紧密的联系。 当着温立言的面,他不会拒绝。所以在朋友们面前他们就是未婚夫妻,即便他跟自己父母挑明了,可是钟婉绣依然在撮合他们并且盼着弄假成真。 这就是最好的。 所有的朋友,在看到一些他的信息时都会第一时间联系她,因为在他们眼里,她是他的未婚妻。 名正言顺。 你看,江欣就知道要提醒她一句。 喜欢一个人并不可耻,温翡承认她就是喜欢了,她很克制,努力克制,但是克制不住,就是喜欢了。 傅靖霆对她一直也很好,这种好没有男女之情,她知道。 但他对别的女人,也没有。 过去的两年里,她与他最近,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感情生活,所以即便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他对她是最好的,尊重,体贴,关心和爱护。 那她就比其他人更多了一次机会,甚至是傅靖霆不喜欢她也无所谓,相敬如宾的夫妻也多,真正能走到最后的,有时候不是浓烈的爱情,而是亲人般的互相体谅和照顾。 在这方面,温翡自认她比任何人都更合适,更合适做傅靖霆的妻子,跟他走到最后。 而许倾城,温翡一直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因为她,傅靖霆才会九死一生。即便她不是直接的罪魁祸首,可她毕竟深度参与其中。 许倾城这个名字之所以成为他的禁忌,就是因为恨。人的恨意更多的时候是面向曾经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温翡不否认,傅靖霆对他前妻曾经的爱。 但许倾城当时既然能那么对他,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爱是不对等的。换句话说,许倾城不爱傅靖霆。 那他们之间,有的只会是互相折磨。 温翡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乎的,但她确实受到影响了,两个人之间的磁场,会将其他人都排斥在外。 明明还恨着,可傅靖霆看许倾城的眼神,是火热的,占有欲极强的。 无论这种占有欲是生理本能还是其他,可悲的是,即便是生理性的渴望,傅靖霆对她都未曾有过。 此刻,他们在干什么? 温翡深呼出口气,内心的嫉妒疯长,是的,她承认,她在嫉妒。 她沉了一会儿,才给段恒打电话,“段恒,不好意思打扰你,明天一早能安排大钊开车来帮我一下吗?我父亲例行检查……嗯,想给靖霆说一声,但他手机没通。对,早上9点到南山兰苑吧,好的谢谢。” 手机的响铃音埋在衣服堆里,没人理会。 女人玲珑的曲线与男人坚硬磐石般的强悍相交成一副惹人眼燥的画卷。 夜深了连月亮都羞涩的藏在了云后,不敢撒下光辉去偷窥那一幕幕火热。 许倾城双臂撑在床铺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长长的头发落在身后,她半仰着头,下颌线紧绷微扬。 男人挺阔的背脊上透了薄汗,健硕与强壮透过骨骼与肌肉线条传递出来,给那张透着野性的脸庞平添了一层张扬的性感。 她的眼尾缀了泪,傅靖霆俯身吻去,手臂从她背后交缠过去将人拥抱住。 他的眸落在她的脸上,风情毕露的小妖精,她这般柔软的懒在他的怀里,气息轻喘的骂不出任何惹人厌的话,又会心怀悲悯,不然放过她吧,从此独木阳关各自走。 但,试过了,真要放手偏生就舍不得放开,见不得她与别的男人开始新生活,见不得她将这副妖娆的模样给其他男人看,见不得她把他忘了,他却依然摆脱不开噩梦。 所以,从此地狱黄泉一起走。 这样纠缠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傅靖霆自己都分辨不出这种偏执欲的症结,人类的情绪复杂多变,他自认为只是恨意和不甘催生的破坏欲。 从未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不想放手,哪怕互相折磨也不放手,无法接受她成为别人的,女人,女朋友,未婚妻,妻子,还是任何一种其他身份,他都接受不了,也不允许。 她只能是他的。 这种偏执的占有欲,是因为内心深处不愿放弃的爱,是他求而不得的爱。 藏的太深,深到他自己都看不清了。 男人掌心贴着她的脸摩挲,许倾城疲惫的睁开眼,那双带着醉意的眸子没什么意识的看他一眼,又合上,侧脸往他掌心上又蹭了蹭,像是求安抚的小猫咪。 傅靖霆轻眯了眼,他盯着她突地抽出手来,温热的手掌直接按在她的小腹上。 生个宝宝? 男人侧脸收紧,她这里曾经有过他们的孩子,她不是不想要小孩,而是不想生他的小孩。 傅靖霆忽得轻嗤了一声,手掌从她小腹上收回来。 他很难想象她大腹便便的模样,但曾经他也费尽心机企图用一个孩子拴住彼此,也曾想象过,她这张漂亮妖艳的脸庞会不会变得软绵绵胖乎乎全身都透着可爱。 但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想象。 许倾城的心,狠起来是真的狠。 而此刻,她跟他说她要生个宝宝。 跟谁都行。就不是他? 傅靖霆忽而冷笑。 笑着,他却眼尾突然轻轻扬了下,眼底的邪就从眉眼间渗透出去。 许倾城醒过来时有片刻迷茫,信息混乱的直往脑子里扎,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宿醉的脑袋嗡嗡嗡涨的发疼。 入目所及是这熟悉又陌生的卧室,布局没换,床没换,只有窗帘床褥全都换新了。 星河湾的房子,她不是已经卖掉了吗?! 许倾城脑袋疼的要死,签了协议,却不着急过户。 原来是他买下的这里。 怎么,还真的想把她当小三一样养着。 昨夜荒唐的一幕幕场景如戏剧般裹卷进脑海里,身体里。 不甚清晰但却也不是毫无印象。 暗夜里的疯狂像是沉浸在骨头里的魔兽,将理智啃噬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她甚至还能记得自己攀附在他身上时的柔软和渴望,祈盼着他给予她温柔和激情,沉湎在暗夜里不想醒过来。 如果能不醒过来也就算了。 醉生梦死之后就不要清醒了。 清醒之后的现实难堪的令人绝望。 许倾城双手抓住自己头发,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恼怒和羞愧像是两道铁链捆的她骨头都疼,疼的彻骨,许倾城头一次对自己如此失望。 如果说上一次她是被强迫的,还可以给自己找一点理由。 这一次的醉酒就太拿不出理由,她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她明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什么德性,明知道的…… 傅靖霆让人送了套女士服装过来,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他还是回了过去。 “温翡,昨晚你打电话了?我没听到。” “已经找段恒了?好的,让他帮你安排。这种事以后不用特意跟我说,我之前说过了,你可以直接找段恒帮忙。不用跟我客气。” 他讲电话的声音一丝不露的落在耳朵里,许倾城狠咬住牙关,眼泪被她用力抹掉。 傅靖霆踏进卧室的那一刻,一枚枕头毫不客气的丢到他脸上。 蒙头被拍了一下,男人接住丢过来的枕头,迎面对上许倾城透着怒红的眼,“傅靖霆你太过分了。” 他将枕头丢回到床上,眸光深望进她眼底,“哪儿过分,昨晚主动又热情的可是你。” 他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的看她,许倾城怒不可遏,“你胡说。” “胡说?” 傅靖霆眼尾轻挑,点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喝醉了就能忘的一干二净,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需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吗?” 许倾城脸色瞬白瞬红,就如她内心被冰冷一阵阵侵袭,眼里沾了泪意,眼眶被冲的发红发疼。 她忽地双手用力捂住脸,“你到底想怎么样?傅靖霆,你想我怎样你才能放过我?当初那件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是那种结果,我也可以赔偿……” 傅靖霆本不想对她恶言相向,毕竟昨晚即便有酒精催化的成分,可身体交织间的满足感还在心头回荡。 而且,他承认,那两件无论什么原因被挂在那里的风衣,让他很在乎。 想问一问,曾经的那段时间,她对他应该也不是毫无所觉,那时候她的心里并非只一个叶听鸿。 然而,此刻她后悔至极恨不得跟他从此撇清关系的表情,还是深深刺激到了他,那些话就怎么也问不出来。 傅靖霆原本带了一丝笑意的脸庞立时冷了下来,他将手里拿的一套女士套装放到她面前,手臂撑在她身侧,“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想放过你,既然想赔偿,那就这样,直到我腻了为止。” 许倾城忽的抬起脸来,眼眸中浓浓的愤恨直逼到他的脸上。 她用力咬住唇,狠狠用力,咬的唇畔都要出血了。 傅靖霆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将她的牙齿撬开,声音都是冷的,“你想自残没关系,别晕在我这里。” 许倾城一把推开他,眉眼都冷冽起来,“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傅靖霆,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声音很凉,凉的很透。 她心里所有的那些爱恋被他的无情逼的一点点消弭。 他要毁掉她的名声,他要让她在人前再抬不起头来。 他上一刻能跟她缠绵,下一刻就能温柔的与他未婚妻对话,他游走在这种畸形的关系中游刃有余,却将她深陷进地狱里。 暗无天日,永不见光。 许倾城很难过,即便她不顾及自己,还要顾及父母和愿愿。 愿愿会长大,她会明白曾经妈妈说过的所有恩爱都是谎言。 许倾城紧咬住牙关不让自己掉一滴泪,那些她曾经为爱的坚持她从不曾后悔过,可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许倾城一句话都不再说,她沉默的换了衣服。 男人将一枚药片丢给她。 “喝了。” 许倾城盯着他,沉默,连开口都不曾。 傅靖霆被她这表情气到脑子发沉,他冷笑,话怎么恶毒怎么来。 “许小姐不懂?避孕药,总不能跟你玩出个孩子。” 玩。出个孩子。 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许倾城垂在身侧的手抖的厉害,她将药片塞到自己嘴里。 不用他提醒,她也不允许自己怀孕,但他亲自把药给她,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倾城不得不承认,心疼到已经无法再疼了。 疼的透骨了,就不再疼了,许倾城看一眼又已经布置的十分舒适的房子。 “这房子我不卖了,还没有过户,我会把房款退回去。其他损失可以让你的律师跟我对接,该我退的我都给你退回去。”她眸光锐利的盯着他,咬着牙关说出去。 “现在,请你从我家离开。” 傅靖霆盯着她,“你说不卖就不卖?” “对。我不卖了。该我承担的毁约责任我一分不少付给你。你在这里面添置的东西发票提供出来,我也一分不少的赔给你。但这房子,还在我名下。” 许倾城冷着眉眼下令,“现在,请你出去。” “傅靖霆,我给你几分钟的准备时间,不然我就请民警协助了。” 傅靖霆整张脸都气绿了,他还是头一次,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人赶了出来。 正文 第253章 许小姐请自重 傅靖霆没料到许倾城真的报警。 民警上门登记,一看这情况还以为是夫妻吵架,结果问下来才知道是前夫前妻。 男人脸黑成包公一样,气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 前夫前妻吵架吵到报警的实在少见,连调解都觉得费劲,女方坚持要求将对方带走。 民警也只能照办,毕竟人女方是房主。 傅靖霆简直气到吐血,打电话找了人,才避免被带到局子里的噩耗。 顾飞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知道了这件被压的死死的连点儿水花都没有的事情,在小群里作死的热闹。 顾飞白:哈哈哈哈哈哈XSWL 宋行止:小白你发什么疯。 唐锦朝:他天天发疯。 顾飞白:听说某个人私闯民宅猥亵未遂差点进了局子。 郁时南:谁这么下贱? 唐锦朝:同问,谁这么不要脸? 宋行止:我认识这人吗? 梁宗延:同问。 顾飞白:熟人哈哈哈哈哈 发上去后有个红色小点。 小白脸黑了一寸,然后就看到屏幕上一行小字显示:你被“傅靖霆”移出了群聊。 郁时南:我准备听故事呢,小白呢? 梁宗延:??? 唐锦朝:小白呢? “宋行止”邀请“顾飞白”加入了群聊。 顾飞白:傅靖霆你竟然把我踢出去。你这脸是真的不要了。 唐锦朝:…… 唐锦朝:懂了。 郁时南:踢你还不正常。赶紧说,谁啊? 顾飞白:厨子你智商呢? 宋行止:他本来也没智商。 郁时南:傅靖霆?!差点进局子?哪个女人这么牛逼?哥们给点个赞! 梁宗延:……靖霆跟温医生吵架了? 唐锦朝:温医生不会把他送进局子里,肯定是另有其人。 梁宗延:哥们过来人,奉劝一句,既然想定下来,外面的女人不要招惹,小心有朝一日跪榴莲。 顾飞白:划重点,是外面的女人不给他招惹哈哈哈哈 傅靖霆:@顾飞白看来你不想继续跟我谈投资了。 顾飞白:我闭嘴。 宋行止:…… 郁时南:…… 群里随着顾飞白的闭嘴,安静了。 傅靖霆重重闭上眼睛,脑子里循环放映的都是她发红的眼睛。 她难受,他才会舒服。 可是到了现在,傅靖霆突然发现,她难受,也并不能带给他任何爽感。反而胸腔里像是被人凿了一块。 大钊开车到了南山兰苑时,温立言看着温翡,很是不满意,“翡翡,我还没有到出门一步路都走不了的地步,不能总这样麻烦他。” “爸,我也是想让你尽量舒服一点。”温翡抿了唇,“而且,他也不算是外人。” “翡翡,你和靖霆……” “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温翡打断他,“不合适的话你就不要说了,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未来能陪着他,照顾好他。” 说完也不等温立言再多说,温翡转身就出去了。 温立言忍不住叹口气,又摇摇头,这孩子心气太高。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在她十几岁时离异,这孩子就一直没有妈妈,温立言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给她,但母亲和父亲的角色依然还是有差距。 温翡将要带的东西放到车上,温立言要定期做例行检查,根据指标情况做化疗,一次在医院里要住个将近二十天。 跟大钊随意的闲聊,温翡问他,“昨晚是你送傅少回的景山壹号吗?” “那倒不是,我送到星河湾就离开了。” “星河湾?怎么跑那边去?”温翡拧着眉诧异。 大钊尴尬的笑笑,想起昨晚车上那个女人,他也是男人,怎么就能不懂,可是老板的私事不能多说,索性就挠挠头,“这我不知道。” 温翡点点头也不多问了,温立言出来,他们就上车离开了。 把温立言安顿好了,让大钊先回去了。 段恒进来汇报,说是许小姐将房款退回来了。 他眼瞅着傅靖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段恒将创伤药膏放下,一声不吭的出了办公室。 傅靖霆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关节处,肿了大片。 也没觉得多疼,只记得她恶意的往后将他的手撞在墙上时嘴角的那抹笑。 小恶魔一样。 他知道她打的什么注意,可他依然不舍得将手拿开,怕她撞到头。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摆脱掉他。 傅靖霆咬着牙关,他突然狠狠一拳锤在桌面上,疼痛从关节处瞬间发散出去,可再疼也比不过脑袋里传来的剧痛。 他沉着脸,手掌忽地用力撑在桌面上,屏息,两条手臂绷的极紧,轻微的颤抖,他眼前是巨大的黑洞,像是要把人吞进去。 额头上冷汗密布了一层,短暂的几秒钟,他突然脱力般跌坐回座椅里,呼吸一瞬间归拢,像是又活过来一样。 许倾城让换锁的师傅换了门锁,里面的东西也没动,她对这里没有任何想法,只想让这个地方闲置到再没有任何人能记住里面发生的事。 门铃很突兀的响起来。 许倾城拉开门的一刻,人都愣住了。 温翡站在门外笑着跟许倾城打招呼,“你好,许小姐。方便请我进去吗?” 许倾城撑着门的手指使劲用力,她脸色很白,“抱歉,我正好要出门。”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几分钟就好,我想知道我未婚夫喜欢呆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温翡轻轻的笑,“或者,我也可以学一下。” 温翡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对许倾城而言,杀伤力巨大,她挡在门口不让温翡进入。 温翡倒也不强硬,她就站在门口,聊天般的口吻,“上次在商场遇到你男朋友,感觉你们感情很好。许小姐,有那么好的伴侣要珍惜,有些绯闻传出去对你不好,还请自重。” 许倾城站在那里,温翡即便没有动手,她也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温小姐,管好你未婚夫,别来骚扰我。”许倾城很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她的嗓子着火了一样疼。 温翡盯着她,微笑,“许小姐管好自己就好。”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应该最清楚,傅家没有恶言相向,已经是给了你最大的体面。许小姐是聪明人,我今天不止是代表我自己,也是代表家里人说一句,别把脸面撕破了。” 温翡掀起眼皮子,“钟阿姨说她帮你约了庞老师,你还能有脸求到她那里,就好歹也拿出点诚意来。别让钟阿姨心寒。” 温翡从星河湾出来,空气清新,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想起许倾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胸口的一团郁气终于散开了。 即便她温翡说的话许倾城未必放到心里,那傅家,钟婉绣的意思她就不得不听。 温翡也是在跟庞老师通话安排她接下来的行程时听说她要接诊,很诧异,之前有那么多达官贵人相托,她说推就推了。 细问了一句,才知道是钟婉绣帮她前儿媳开口了。 有些事,知道一点,就足够了。 反正就钟婉绣和许倾城目前的关系,温翡也不怕许倾城去求证。 而且,许倾城怎么能张得开嘴?!是她勾引人在先。 那天许倾城的告白,温翡听的一清二楚。傅靖霆的拒绝,她也一清二楚。 所以温翡从不认为,这件事情上傅靖霆是主动的那一方。 温翡离开后,许倾城将门关上,她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才终于找回力气,打车去了X,她的车停在那里。 许倾城没进去办公楼,她直接进了地下停车场想开车回家。 谢寅停下车时就看到许倾城,游魂一样从他前面过去,他站在这里,她却像压根没有看见。 “倾城?” 谢寅一把拉住她胳膊。 “寅哥?”许倾城恍神般看他,“才来?” 谢寅盯着她惨白的脸色,“你干什么去?” “回家。今天语训老师要过去。” 谢寅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你昨晚没回去?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许倾城忽地挣开他的手臂,“我先走了。” 她现在这样,怎么放心让她自己开车回去?谢寅从她手里抢过车钥匙,将人塞到副驾驶上,他去开车,“我送你回去,你精神状态不好,别出事故。许愿还需要你照顾。” 一句话,让许倾城无从拒绝,眼眶湿润了,她嗡声说一句,“谢谢。” 车子一路疾驰,许倾城坐在副驾驶上一句话也没说。 谢寅知道她不想说,他索性也不再多问。昨晚去聚餐的都是同行,问一句就能知道。 很快,谢寅手机上就收到信息,十分耐人寻味的一句话:你们家的设计师不简单,昨晚直接就把傅靖霆的魂勾走了。场子都没散呢,两个人就先行离开了。 谢寅收起手机,直接问,“昨晚遇上傅靖霆了?” 许倾城抿着唇不说话。 “你的隐私,我不该打探。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许愿见了你都要被你吓到了。”谢寅看她,“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即便帮不了你,也可以当做发泄,别自己憋着。” 没有人安慰的时候不觉得,一有人安慰心里的委屈就兜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流。 在她语焉不详的描述里,谢寅也听了个大概。 许倾城是觉得傅靖霆憎恨她做过的那些事情,不肯原谅她,所以现在就不能放过她,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要跟她暧昧。 他没有任何评价,任由许倾城哭个痛快。 一直快到家了,她才收住情绪,“哭出来就好多了。” “倾城,这段时间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下车的时候谢寅突然开口。 许倾城往前走的脚步都差点拐到,被谢寅一把抓住了胳膊,男人笑起来,“至于吓成这样?” “不,不是。”许倾城结巴。 谢寅于她,是师兄是朋友,是她非常重要的伙伴,但是……她对他不存在任何男女之情。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谢寅在帮她,寅哥知道她所有的过去所有的经历,真的帮了很多,让她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不至于孤立无援。 可是,即便那样—— “不是什么不是?”谢寅啧一声,“我至于差成这样,看把你给吓的。就是让你搬到我那里,房间足够用,你们娘俩在外面总是不安全,青尧都在我面前念叨好几次了。” 许倾城明白过来,她的脸忽一下红了,原来是这样,是她理解错了。 “没事,这样就好。我通过邮件跟庞医生沟通过,她说许愿的情况有点特殊,但是她接手过相似的案例,手术治愈的希望非常高,但她说还是要等她面诊之后再下最后的判断。”许倾城顿了顿,她鼻子酸涩,“如果手术方案能定住,我想让愿愿尽快手术。这之后,我想,还是去比利时。你那边的业务也不可能撒手不管,到时候我帮你负责那边。” “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跑到锦州来,说是许愿治疗方便,其实最重要的是不想他发现许愿,现在为了躲他,要再跑出去。许愿是个人,别把她藏来藏去的,该她知道的早晚都要知道。”谢寅叹气,“你如果准备找个人好好谈场恋爱或者结婚,那你别搬到我那里,免得误会。如果你暂时没那想法,对外就只当我们俩谈恋爱吧,我给你当个挡箭牌,也省下他继续纠缠你。” “寅哥……我不想给你找麻烦,也不想让人误会,现在已经够乱了。” “别着急拒绝,你先好好想想。”谢寅拍拍她肩膀。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许倾城和谢寅进去,许愿高兴的跑过来迎接。 谢寅直接就把孩子抱起来往上抛,乐的小许愿咯咯的。 “愿愿,想没想我?”谢寅故意板着脸问许愿。 许愿小嘴巴一咧,“不想。” 谢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许愿就笑,肉肉的小手拍他的脸,眼睛直往他身后瞧,“哥哥呢哥哥呢?” 谢寅就笑起来,“这小家伙,我白疼他了,还不如谢明琛有存在感。” “明琛对她多有耐心,你跟她玩一会儿就丢给明琛,你以为她不知道。”许倾城弯唇笑起来,好像一看到许愿,再难受的心都能沉下来,再难受的生活都可以努力下去。 许倾城偏开头去,她偷偷抹了把眼泪。 谢寅也没多说什么,他离开锦州直接回了安城。 新盛世的管理团队基本到位,在FUC开了个简单的股东会,定了几项新指标。 会议结束,一行人从会议室出来。 段恒跟在傅靖霆身侧,汇报接下来的安排。 抬头就见到秘书室的人正在拦着什么人,段恒快步过去,“怎么了?” “这位先生要见傅少,但他没有预约,硬闯进来……” 傅靖霆闻言看过去,就见到穿着黑色暗花衬衣的男人。 那张脸傅靖霆并不陌生,只见过一次照片就记住了。 许青尧诧异,“寅哥,你怎么过来了。” 谢寅笑着冲许青尧扬了扬手,见都是认识的人,秘书室的人才松口气,放开了拦着他的手。 “这FUC的门,进一次还挺麻烦。”谢寅笑着,他往傅靖霆这边走,表情十分友好,“傅少,X未知的谢寅。” 傅靖霆盯着他伸出来的手,并没有与之交握的意思。 谢寅也不在意,收手的一刻突然照着傅靖霆的脸直接捶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亲们,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明天休息一天,调整一下。不要等更。 正文 第254章 阿姨,我需要带孩子去吗 谢寅这动作太过出其不意,傅靖霆硬生生挨了一拳,口腔里瞬间就涌起了血腥味。 别说段恒,就连许青尧都愣了,这什么情况? 傅靖霆也不是站着挨揍不动的主,男人稳住身体,回手不客气的回敬过去。 许青尧眼看段恒过去要制止谢寅,他不动声色靠过去,十分不小心的绊了段恒一脚,顺手扶住他,“没事吧。” 段恒挣了下,没挣开,看向许青尧。 许青尧只当看不懂,就拽着他不放,然后在看到别人要加入时,一把就将段恒推出去当枪。 打架这种事,就是人多赚便宜。 FUC的地盘,谢寅肯定是不赚便宜的,但他其实就是想出其不意的揍一顿傅靖霆。 实在是太看不过眼去了。 将一个女人伤到那种程度,可真他妈有本事。 不过,在许青尧插科打诨的阻拦下,谢寅还真没吃亏。 一拳揍下去,谢寅甩着自己手腕子,我日,真特么疼。 “傅靖霆,你不在乎不心疼她,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不心疼,你既然已经订婚了就别再招惹她。” “你是她什么人?” 傅靖霆冷峭讥讽的声音伴着拳头落下去,他对谢寅就是看不顺眼,哪儿都看不顺眼。 谢寅一个躲避,不及,拳头落在他左边太阳穴上。 谢寅真就想骂娘了,这下手够黑啊操,脑震荡了要! 他伸手扶住一边的墙壁,狠狠晃了下脑袋,谢寅挑衅的问,“无论我是她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谢寅冷笑,“你一个前夫而已。” 这话又准又狠的扎在傅靖霆心脏上。 谢寅拍拍自己的衣衫,“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摆正你自己的位置。许倾城是我的人。” 傅靖霆眼睛危险的眯起来,冷冷反问,“你的人?” 谢寅心想,装一下逼应该没事吧,X未知的人,也算是他的人……吧! 反正话都说完了,该揍地也揍了,保安都过来了,谢寅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趁机赶紧就溜了。 许青尧追上谢寅,“寅哥。” 手一搭在谢寅肩膀上,疼的谢寅一个哆嗦,“轻点。” 许青尧匆忙放开手,“你没事吧?” “没事,不知道挨了谁一拳头,骨头都快断了。”谢寅转着膀子活动,混战,乱套了。 “我姐怎么了?”许青尧担心,但是刚刚现场那么多人,他也不好问。 “没怎么。” 许青尧不信,没怎么他能跑过来揍人?。 从谢寅这里套不出半句话来,许青尧一个电话打到了许倾城那里,没问出许倾城怎么了,却被许倾城知道了谢寅跑到FUC把傅靖霆给揍了。 打电话给谢寅才知道他进医院了,许倾城真是…… 她开车直接就奔了医院过去。 谢寅到医院拍了个片子,说是肋骨骨裂。 没别的好办法,先输个液,拿点儿药回家养着去就行。 许倾城站在他面前,简直无语,“你回安城就回安城了,你跑FUC去干什么?” “看他不顺眼。” “你打他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啊。”许倾城郁闷,“还把自己送医院了。” “他比我更严重,放心,你哥不能办吃亏的事。” 许倾城愣了下,短暂的恍惚,抬眼就见谢寅正盯着她看。 “你看我干什么?” “没怎么。”谢寅嗤了一声,一说傅靖霆比他严重,看看那表情,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还好他家是小子。 谢寅输完液,许倾城帮他取了药,两人一边往外走她一边念叨,“拳脚不长眼,你当你今年还十七八岁呢,你好歹也给明琛树个榜样。” 听着她念叨个没完,谢寅掏掏耳朵,刚想说话却看到个不太熟悉的熟人,“倾城。” “嗯?” “扶我一下,疼死老子了。”谢寅一手插在腰上,身体往侧弯,像是真疼的受不了了。 许倾城赶紧过去扶住他,“疼的厉害吗?哪里疼?肋骨吗?” 谢寅直点头。 许倾城一手挽住他胳膊,一手去碰他肋骨,“这地方吗?刚刚医生不是说你伤到的是左边?是不是没检查彻底?要不再去找医生看看?” 谢寅,“……”忘了,应该往左边弯,方向反了。 谢寅打架是真用力,还特别鸡贼,专门照着一个地方揍,傅靖霆感觉半张脸都跟骨头变形了一样,嘴唇动一动都扯得生疼,即便冷敷了脸还是肿了起来,让他今天下午的一个出席活动直接泡汤。 傅靖霆到医院来倒不是因为被揍了,只是不出席活动,时间空下来,就过来看一下被他爽约了几次的心理医生。 结果因为这半张肿起来的脸,傅靖霆被嘲笑了几分钟,气到差点把对方心理医生的桌牌给摔了。 他是来做心理疏导,结果却被气到差点吐血。 陆京周还真不是故意的,是他没见过傅靖霆这么搞笑的样子一时没忍住。 傅靖霆受伤后恢复期的心理状态确实十分不好,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治疗后基本没问题了,但他偶尔会有头疼晕眩到窒息的症状,陆京周看过他之前在国外疗伤时的治疗记录,他的描述与他描述出事时濒死的状态无异。 就目前傅靖霆这个状态,会发生这种迁移性的窒息感陆京周也很纳闷,他这是很明显的心理问题,但是测评中各项指标又特别正常。 傅靖霆并不排斥治疗,对医生也未曾隐瞒过,可是迄今为止陆京周都没有找到他产生这种情况的诱因。 也因此,傅靖霆看他的眼神就是庸医的样子,导致陆京周都不想管他了。 因为频次并不高,傅靖霆忙起来就很少来看,最近几次隔得时间有些久了,陆京周催的厉害,他恰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而且,傅靖霆承认,最近有频发的趋势。 然而,治疗并没有什么进展,陆京周依然无法在这多次突发的情况下找到共通点,傅靖霆的性格中并不带有偏执欲,甚至对于造成他事故的几个敌手他也未曾表现过于激动的情绪波动,包括他的前妻。 不能说没有过,但那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这种因素对他心理状态的影响已经减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即便有也不会引起剧烈的心理波动。 恰好也到了下班时间,陆京周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结束诊疗,让傅靖霆请他喝酒。 只是此刻,看着他明显紧绷起来的情绪,陆京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 男人受伤了,女人正扶住他,面色焦急。 在陆京周眼里正常的搀扶,落在傅靖霆眼里却变了一种模样,谢寅嚣张的质问响在耳畔,傅靖霆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冰冷暗沉,紧绷的脸部线条透着怒意。 陆京周不动声色的观察。 “不然回去再问问医生吧,这样不行,万一回去了再严重了怎么办。”谢寅觉得自己装大发了,但是许倾城坚持他也没招了。 “走路会很疼吗?不然你揽着我。”许倾城拉着他胳膊往自己肩膀上搭。 谢寅刚要说不用了,都还没张口呢,人猛的被推往一侧。 我日! 被推开的那一瞬间,谢寅疼的差点灵魂出窍。 许倾城猛的抬头就触及傅靖霆透着冷意的脸,她气的大吼,“你干什么?他受伤了!” 她着急上前要扶住谢寅,人刚走几步就被傅靖霆拉住手腕扯了回来,他低垂了眼,嘴角受伤,半边脸肿着,这张脸实在是不能看了,可依然不妨碍他冷言冷语,“受伤了他也站的起来,用得着你什么事?” 他就见不得她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任何。 许倾城要气疯了,他到底是凭什么? 想到温翡,想到自己的难堪,都是他施予给她的,许倾城气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你放手。” “不放。” 傅靖霆沉着脸,一步不让,手指将她的手腕攥的极紧。 “傅靖霆!”许倾城是再顾不了这里人来人往,她不应该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婆子,可是他太过分了,许倾城挣不开,脚踢手打也挣不开,她气的直接低头去咬,咬他的手臂,咬的特别狠。 谢寅手扶着腰,惊住了。 发疯的女人好可怕。 陆京周也不出声,有人过来不明白怎么吵架了,要劝,也被他拦下了。 许倾城咬的实在用力,用力到傅靖霆不得不将手臂绷的极紧,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松手的迹象,冷着声的提醒她,“别咬出血,不过也无所谓,正好在医院,晕血也死不了。” 这种凉飕飕的风凉话,把许倾城给气到脑子都晃荡了,她不咬了,抬起手直冲着他的脸煽去。 他人高,偏偏头,许倾城手掌直扫着他脖子过去,没打疼,但是指甲勾着他脖子上的肌肤扫过去,留下两道细细的划痕。 傅靖霆自己都没有觉得多疼,许倾城却头嗡的一下,太阳穴鼓的难受,她猛地闭上眼睛。 傅靖霆像是意识到什么,他伸手去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手上染了一点血渍。 他脖子上是被划破了,出了血珠,就一点。 许倾城忍着,让那种晕眩感过去。 他手臂就绕过去将她锁在了怀里,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压在自己胸前,这样她就看不到脖子上的血。 这种拥抱的姿态,他做的自然而然,即便脸是冷的,动作却强势霸道又温柔。 任谁看了这姿态,不会认为只是一对情侣或者夫妻在吵架?! “傅靖霆,让我难堪你就满意了是不是?你做到了,今天温翡质问我的时候,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受叠加,她被他压在胸前,说话声都是嗡的,声音窜到傅靖霆耳朵里,他眉心拧了下。 温翡和他的关系,彼此都最明白。即便他身边有无数个女人,温翡都没有过问的权利。 这些许倾城臆想的难堪,不会真的存在。 谢寅是完全懵逼,打的头破血流的都见的多了,这种……矛盾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头一次。 陆京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模样的傅靖霆,他要收回他之前的判断。 “你先放开她。”陆京周先谢寅一步站到了他们俩面前,见他无动于衷,还是加了句,“你把她手腕攥红了。” 一直握着许倾城手臂的手松开,傅靖霆低头去看她的手腕,果然是红了。 就在傅靖霆松手的瞬间,许倾城一把推开他。 谢寅拉住她手腕将人护在身后。 “寅哥,你还看医生吗?”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谢寅这会儿真是后悔死了刚刚自己这自作聪明的行为。 “不看了,这会儿又不疼了。走吧。” 两人离开。 傅靖霆的眸光落在谢寅搭在许倾城肩膀上的手,眸子狠狠眯起来,那个脸色,说抹了一锅底的灰都是浅了。 陆京周看着他,“说好了请我喝酒。” 傅靖霆冷冷看他一眼,人往外走,丢给他一句,“自己喝,挂我帐。” 陆京周啧了声,“刚刚那位,是谁?” “你前妻?” 傅靖霆唇线紧绷没有回复,陆京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那张脸堪称绝色,之前听说他前妻漂亮,见了才知道这评价不假。 陆京周跟傅靖霆接触是从他受伤治疗期间开始,那么重的伤,傅家很慎重,除了正常的身体治疗,也辅助了心理治疗。 “她身边那位是她男朋友?看起来倒也登对,果然漂亮女人不乏追求者。”陆京周无视他瞪过来的眼神,继续,“所以是因为她身边出现了别的男人,导致你的不甘心?” 傅靖霆冷眼看他,“关你什么事?” 陆京周微笑,“我觉得你需要继续治疗,治疗频次恢复以前的状态,你如果不按时来,我会直接告诉老爷子,让他给你换心理医生。” 傅靖霆额角抽抽,陆京周是老爷子请来的,实际上傅靖霆不怕陆京周说什么,但他实在不愿意让老爷子再因为他费心。 他瞪向陆京周,“不用告诉老爷子,你现在也可以滚蛋。” 陆医生挥挥手,“行了各回各家吧,酒就算了,我养生,回家喝粥去。” 陆医生一边走一边叹息之前的治疗方向,完全偏离了。 今天意外收获,算是找到了药引子。 …… 庞笙华回来,温翡和钟婉绣一起去接机,庞医生看到钟婉绣笑起来,“你怎么来了?” 温翡接过庞笙华的行李,笑着,“庞老师,你不知道钟阿姨一听说你今天回来就非要跟我一起过来。” “刚好我今天没事,就一起过来了。”钟婉绣笑着,也不避讳,直接问她,“你要不要倒时差,不倒时差我就给你安排个饭局。” 庞笙华看她一眼,笑,“我就知道你打这主意呢。飞机上睡够了,就今天晚上吧。” 温翡听着,也不插嘴多问,忙前忙后的很有眼神,懂事,庞笙华很喜欢她,当时温立言让庞笙华带带温翡,庞医生就答应了。 反正带谁都是带。 当着温翡的面不好打电话,钟婉绣是送下庞笙华之后才给许倾城去了电话,“庞医生回来了,晚上我订了地方,见个面先聊聊熟悉一下,以后你们之间沟通我就不再掺合了。” 许倾城真是高兴坏了,“好的,谢谢阿姨。” 钟婉绣忍不住又叮嘱,“虽然是我朋友,毕竟第一次见面,你也……” “我懂阿姨。礼物我都准备了。” “不要太贵重,最重要是心意。其实她也不缺,但是毕竟是找人帮忙,我们还是要有态度。” “嗯嗯,我知道。”许倾城应着,她抹抹眼角的泪痕,钟婉绣这些话就真的是一个长辈在教导你怎么样为人处事,很暖。 “阿姨,那我还需要带着小孩一起吗?”许倾城犹豫了下,还是问。 正文 第255章 许愿,这名字好听 “不用,你带小孩,肯定小孩的父母也要跟着,那就没办法好好交流了。这一次我是想将你介绍给笙华,只要你们熟悉了你就不用次次通过我来找她了,以后你们去找她沟通病情都会比较方便,而且看病还是要去医院检查才行。”钟婉绣安抚到,“你也不用太着急,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那我知道了,阿姨。” 许倾城挂了电话,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钟婉绣定的是个很私人的小菜馆,很雅致,农家院改造的,总共就只有七八个房间。 这种地方就是有情调,很小资,很适合三五女友一起吃吃喝喝聊天说话。 为了留个好印象,许倾城一早就到了。 她穿一件杏色吊带裙,外搭了一件同色系的杏色七分袖小西装,很简洁的款式,衬得人温柔又知性。 钟婉绣她们都还没到,许倾城在外面等了会儿。 莫名的竟然有些忐忑,许倾城手掌放在自己胸口上,听着里面怦怦的心跳声。 人最难的其实就是做决定的时刻,你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微妙的影响着小朋友的一生。 对于许倾城而言,每次咨询过医生后,医生将手术好的一面以及风险的一面都详尽的告知你,让你自己做决定。 这种时候,是许倾城觉得最难的时候。 没有人可以跟她一起拿主意,爸妈也不行,那是关系到许愿未来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将视线定在她的身上,你是许愿的妈妈,还是要你来做决定。 每当这个时候,许倾城就真的很希望许愿的爸爸在。 哪怕不是她的丈夫,只是,许愿的爸爸,也可以。 帮她出出主意。 许倾城其实真的很想把许愿告知给傅靖霆,如果他们两人之间能够比较好的相处的话。 没有爱意不要紧,但不要带有任何的敌意和恨意。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让许倾城开不了口。 许倾城等了一会儿就接到钟婉绣的电话,问她到哪儿了。 “阿姨,我到了,在院子里等你们呢。” “我也到了,庞医生有些堵车,怕是要晚一点了。”钟婉绣一边打电话一边往里走,抬头就看到许倾城冲她挥手,她就挂了电话。 许倾城迎上来,“阿姨。” 钟婉绣看着她过来,几年的时间,即便容颜没变化,但依然还是变了的,身上那种外放的劲儿收了收,整个人都变得更加温柔了,不给她减分,反倒是加分项。 “走吧,我们先进去喝会儿茶,估计要等她一等。” “没关系,反正我今晚也没别的事情。”许倾城笑笑,“这里很雅致,我都不知道安城还有这种吃饭的地方,坐在这里看着都觉得享受。” “对吧,我也觉得好,来了一次就记住了。关键是这一家有几道菜很有名,我觉得不错。”钟婉绣侧身看向跟在她身侧的人,笑着,“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俩还能这样平和的聊天,不以婆媳的身份。” 许倾城张了张嘴,钟婉绣忽然这么提及,倒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倾城轻垂着眼睫,心底酸涩,还是浅声说了句,“对不起阿姨,我让您伤心了。” 她还记得寺庙里钟婉绣的祈福,还记得景山壹号别墅里她将疯长的杂草清空时发红的眼眶。 很多事,即便有所体会,做了母亲和不做母亲时,依然是不一样的。 听闻她的道歉,钟婉绣回头看她,就知道她想多了。 钟婉绣是真的觉得人与事都没有定数。 “道歉这种话,你不需要跟我说。对还是错,那是你们彼此要分辨的事情。对我而言,重要的是我儿子身体健康的站在我面前。坦白说,如果不是这样,阿姨这辈子跟你不可能再好好说一句话。你能理解吗?” 许倾城点头,“我知道。” 谁对谁错都不是母亲关心的重点,她只会关心自己的孩子有没有事。 “但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钟婉绣看向窗外的竹子,浅笑,“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遇到了。就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啊,对了,上次见到的那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吗?做什么的?” 许倾城知道钟婉绣说的是谢寅,正想解释,门推开了,“抱歉我来晚了。” 短发,戴了副眼镜,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许倾城匆忙站起来,她见过庞医生的照片,照片上严肃的人,见到真人就发现笑起来还是挺和蔼的。 钟婉绣给庞笙华介绍了许倾城。 “小许果然是漂亮。”庞笙华坐下来,笑着夸了句。 “年轻时候都好看,我们那时候也不差吧。”钟婉绣接过话去。 庞笙华就笑起来,“现在也不差,我们也算风韵犹存。” 老朋友了,几句话场面上就热络起来,许倾城忙给庞笙华倒了茶。 钟婉绣要了瓶桃花酿,说是这里的网红酒,要尝一尝。 两位老朋友在自然是冷不了场,钟婉绣对许倾城多有照拂,就不会让她有排斥其外的感觉。 话题一点没有围绕在傅靖霆与她的婚姻上,话题很随意,什么都聊。 许倾城因为工作的原因,时常要调研了解女性的心理喜好便于进行设计,所以即便年龄不同,也能很快的融于话题,毕竟女人都爱美,追逐时尚,喜欢漂亮的物件儿。 许倾城也借机送给庞笙华和钟婉绣一人一枚设计精美的镶钻胸针,造型别致,相似度很高,仔细看,细节中又尽是不同。 “这是一对闺蜜胸针,和起来也可以做一枚胸针使用,分开来就各自成彩。”许倾城展示了一下。 庞笙华只呼巧妙,喜欢的不得了,“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太喜欢了。” “好看吧,就说这丫头眼光好。”钟婉绣笑,言语间就全是自豪,很有一种我带来的人就是不错的意味儿。 庞笙华忍不住多看了钟婉绣一眼,但到底没多说什么。 话题扯到孩子身上,“你让小朋友的父母后天去华南医院找我,到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看过病例,手术治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高。当然具体的还要看检查的情况。” “好,那我后天带小朋友过去。庞医生我先代许愿谢谢您。”许倾城给庞笙华杯子里的桃花酿填满,自己举了杯子跟她碰杯。 许倾城有些激动,眼眶里像是盛满了水,在氛围灯里摇摇欲碎。那一句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比较高,就像是给她吃了一剂强心剂。 庞笙华拍拍她的肩膀,“别太激动,治疗这种事情,毕竟都伴随风险。医生的职责就是将风险尽量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我知道的。”许倾城笑着,手指去揩了下眼角的泪,“您是第一个跟我说治愈成功率很高的医生,即便还有不确定性我也开心。” “你这孩子,又哭又笑的。”钟婉绣递了纸巾给她,“许愿。这名字好听。孩子是先天的吗?” “嗯。”许倾城点点头。 “她现在的语言情况怎么样?有受到影响吗?”庞医生问。 “有一点点,但是问题不大。之前配了助听器,也是没有经验,以为能听到了就可以了,但是许愿说话比较晚,咨询过医生,后来又请了语训老师,慢慢就好一点。” “是这样的。小朋友先天性的是很麻烦。”庞笙华又问了几个许愿之前检查的问题,许倾城都说的很清楚。 庞医生忍不住说,“你对小朋友很关心,她的病情了解的很清楚。” 钟婉绣听着她们聊天,偶尔抬眼看向许倾城,一言未发。 许倾城去了趟洗手间。 看着许倾城出去,庞笙华忍不住说,“你这前儿媳,我是觉得不错的。漂亮的女人就容易眼皮子高,只往上看,但这是个懂事的孩子,分寸拿捏的好,怪不得你会心软。” “不瞒你说,这孩子我很喜欢,要是没有那些事……”钟婉绣摇摇头,“缘分的事,太难说了。我有些感慨,她对这个小朋友……太上心了。” “确实,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跟了小朋友的所有检查。你知道这个小朋友两年里做了多少检查?跑了多少医院?发给我的病例整理的特别详细。这给医生下判断是非常重要的,小朋友的病程看的很清楚。”庞笙华笑笑,“她没再结婚吗?” “应该……没有吧。”钟婉绣突然打了个激灵,只看到她有男朋友,但也可能不是男朋友。 是丈夫? 结婚了?有孩子了? 不过,也不对啊,小朋友快两岁了。她跟靖霆离婚,再找,坐火箭也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来啊。 许倾城从洗手间回来,钟婉绣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跟你男朋友,快结婚了吗?” 突然问这个,许倾城一个愣,忙红了脸解释,“没有。那天那位是我老板,也是我师兄,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啊?” 钟婉绣竟然还有点高兴,“你这位师兄,脸上带着不安份,是不太适合你。要找个靠谱的。” 庞笙华差点被钟婉绣这句话呛到,“人不可貌相。” 钟婉绣也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这话不免有些过了,忙咳了声掩饰,“我随便说说,毕竟不了解。” 许倾城只好尴尬的笑笑。 在家陪谢明琛练跳绳的谢寅莫名其妙的直打喷嚏,带的他肋骨嗷嗷疼。 谢明琛鄙视的看他。 谢寅被他那眼神刺激到了,“你什么眼神?对方也没赚便宜。” “爸,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倾城阿姨?想娶她?” 谢寅差点被口水呛到,他看一眼谢明琛,“你有话直说。” “毕竟倾城阿姨很漂亮,你喜欢也正常,我其实没意见。” “算了吧。漂亮的女人属老虎的,我还想多活两年。”谢寅想到那天医院里,许倾城对傅靖霆又踢又咬的样子,那么漂亮一张脸,冷的跟冰一样。 啧啧啧。 谢明琛点点头,“爸,在这件事上你难得的很有自知之明,我很欣慰。” 谢寅,“……” …… 结束后,许倾城陪着她们等司机来接,先送走了庞笙华。 钟婉绣的司机晚了一些,没一会儿钟婉绣接了个电话,她走到一侧去接电话,许倾城就站在原地等。 “到前面去吧,这条街不好进车。”钟婉绣说着,许倾城就陪她往前走。 钟婉绣问她,“许愿,那小孩跟你很近?” “是。”许倾城点点头,也不多说,钟婉绣也不好再多问。 傅靖霆停下车,给钟婉绣打电话。 半个小时前钟女士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接她,说是司机有事过不来。 也不问问他有没有事,就直接挂了电话。 傅靖霆倒是真没事,主要是因为脸的问题,这几天的活动都给推了。 但这地方是改造的民宿,现在的网红经济可观,倒也带的整条街都热闹非凡,只是并不适合车辆进来,胡同窄的很,步行最合适。 傅靖霆是第一次来,绕了半天没找到地方才给钟婉绣打了电话,钟女士让他找个地儿停下,她走过去。 夜晚灯光太暗,路况并不是特别好,许倾城轻扶住钟婉绣,等她迈过那段昏暗,手就收了回去。 钟婉绣不动声色,却也并不是毫无所觉,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自己孩子受了伤,生死未卜时她也怨恨。 可回过头来又想,人家养的好好的女儿,嫁到自己家也没得了好。 有时候对与错压根就分不出来。 一开始钟婉绣是想着他能放下,跟温翡好好相处。 但是,现在,他连面都不露一下,温翡已经变着法儿跟钟婉绣说了几次了,两个人几乎没有碰面的机会,除了他去看望温立言的时候。 钟婉绣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让靖霆过来接她。 倒不是说要撮合她们,这两个人心里若有刺拔不出来,凑在一起那也是互相扎的难受。 钟婉绣就是想看看傅靖霆到底是什么态度。 两个人从灯影里走出来,傅靖霆看到时眼睛猛地眯了起来,时间恍惚一下倒了回去。 老爷子家的别墅院子里,她们也曾站在院子里看挂起的彩灯。 那大约是他们俩距离最近的时候,也是她与他的家人,最近的时候。 她手虚扶住钟婉绣,“阿姨,司机还没到吗?” “应该是到了。”钟婉绣四处里看,就看到傅靖霆的车,“在那边。” 钟婉绣挥手,傅靖霆就将车往她们的位置开过来。 许倾城帮钟婉绣拉开车门,钟婉绣也不客气,直接坐进去。 “阿姨,您慢走。今天晚上真是谢谢您了。” 她的声音温柔清浅,带着客气恭维,以及一丝丝小心翼翼。 傅靖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她的态度没有任何不对,只是语调中的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莫名让他不爽。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母亲,也依然让傅靖霆不爽。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她低下的头,就如同将他挺直的背也一并拉弯了下去。 “不客气。”钟婉绣关上车门,将车窗降下来,“你怎么回去?” “我约了车,方便。” 钟婉绣应了声,“那我先走了。” 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却并未行使司机指责,车子没开走,他扭头看了钟婉绣一眼。 钟婉绣只当没看到。 傅靖霆将车窗降下来,“上车。送你一程。” 男人的脸一露出来,许倾城人都愣住了,真的没料到来接钟婉绣的司机是傅靖霆,她只以为是司机。 “不用。” 许倾城拒绝,她忙冲钟婉绣挥挥手,转身往另一侧走去。 傅靖霆额角绷起来,直接熄火,下车。 钟婉绣凉凉的提醒他,“这里不允许停车。还有,大庭广众之下不要拉拉扯扯。” 啪的一声,车门关上。 钟女士看向外面,傅靖霆将人拦住。 正文 第256章 捏她耳朵 “你跑什么?”傅靖霆脸色有点黑。 她对他的态度,现在永远就是避之唯恐不及。 “我没跑,我约的车马上要到了,不需要你送。”手腕被他抓住,许倾城狠用力往外挣,没挣开。 感觉钟婉绣就坐在车里看向这边,许倾城脸燥的难受,她不好跟他争执,压着脾气和声音跟他说话,“你快放手,这样很难看。” “你也知道难看,赶紧上车。”傅靖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往车上走,时间太晚了,好像还喝了酒,她一个人打车回去? 尤其是喝了酒,更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走。 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许倾城身体往后拽着不肯过去,“我不。” 她就不,气氛太尴尬了。 就算是抛开前夫前妻的关系不说,如果他们俩之间没有任何逾矩,或者说不是在他订婚的情况下,她跟他还有说不清白的关系,许倾城也敢坐上他的车。 因为心里坦荡荡,就不怕。 但是现在不行,她心里敲鼓一样的跳,钟婉绣能帮她引荐庞笙华,能和颜悦色的跟她讲话,这都让许倾城打从心底里感激。 可是,如果一旦知道她在傅靖霆与温翡之间插了一脚,许倾城不敢想钟婉绣会怎么看她。 两个人一拉一扯的就站在路边,惹得人视线都往那里去。 钟婉绣也不管,就稳坐在车上。 “你送钟阿姨回去,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回的去。”许倾城冷着脸,声音极力压着,“钟阿姨往这边看了。” “不想让她等,那你就赶紧上车。”傅靖霆垂眸看她,察觉她似乎很在意钟婉绣的视线,他微微蹙了眉,“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你找她帮你什么忙了?” 许倾城声音里的感激,他是听不错的。 这实在是很怪异的事情,她宁可绕过他,去找到钟女士。 傅靖霆声音浅淡凉薄,听在许倾城耳朵里就像是在质问。 她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也不会找到钟婉绣这里。要知道,就目前他们之间的状况,许倾城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许愿被发现。 她今天过来赴约,一直到现在心都噗通噗通的跳,很乱。 怕许愿被发现,怕大家的生活都会变得混乱。 许倾城不想跟他多说废话,“那是我们的事,跟你无关。” 男人点点头,手忽地松开,许倾城没料到他突然松手,往后仰的力没收回来,人直接向后向路边跌去。 坐在车里的钟婉绣都吓一跳,搞什么这是? 许倾城身后一辆白色轿车疾驰过去,傅靖霆吓得头皮都发麻了,他一手抓住她手腕用力往自己身上带,另一胳膊牢牢的缠上女人纤细的腰肢,狠狠抱住。 女人的腰身被他缠住,折向后方的身体借着他手臂的力度用力起身,额头咚一声就撞在他的肩胛骨上。 许倾城吓得头皮发麻,刚刚车子从身后疾驰而过,空气流动带起的风感近的像是贴上了她的后背…… 傅靖霆脸色也铁青着,方才一瞬间,吓得心跳要停摆。 这短暂的意外,让所有的剑拔弩张都暂时沉寂,一时间只有扑通扑通跳乱了的心跳声,没有人说话。 傅靖霆只将手臂锁的更紧,“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走过去上车,或者我抱你到车上去。” 他说着,作势要把她抱起来。 许倾城一手搭在他胳膊上,匆匆选择,“我自己走过去。” 男人看着她,却并没有松手。 许倾城着急的拍他的手臂,“松手啊!” 傅靖霆这才松开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车旁走,许倾城一边忐忑尴尬,一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希望装也要装的淡定一些。 钟婉绣坐后排了,许倾城正犹豫自己坐后面还是副驾驶,后腰上就贴过来一只手,直接将人推到了副驾驶那一侧。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许倾城也不等他多说一句话就坐了进去。 钟婉绣就冷眼旁观,看他冷冰冰一张欠了他的脸,动作倒是温柔。 “阿姨,麻烦了。” “不麻烦。”钟婉绣笑笑,又看向傅靖霆,“先送倾城吗?” “先送你。” 钟婉绣点点头,“也好。” 许倾城也没其他意见,先送长辈这是礼节。 车厢里突然安静,许倾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放慢了,莫名其妙的紧张。 傅靖霆看她一眼,她半垂着眼,两只手指绞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她没动作,他干脆倾身过去。 “你……” 男人突然贴过来可把许倾城吓坏了,她眼珠子瞪向他,似乎压根不敢置信当着老人的面他也可以如此唐突,他的脸凑在她的脸侧,几乎完全贴上。 两个人的呼吸都似乎交缠期中。 “你什么你?安全带。” 傅靖霆拉过安全带帮她扣上,眼神很深的看了她一眼。 随着他坐直了身体,许倾城脸色瞬间红白交错,好在天色暗,反正也看不出来。 他们之间尴尬不尴尬钟婉绣不知道,反正她没感觉,就一个劲儿的拉着许倾城聊天,完全无视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今天晚上吃好了吗?” “吃好了,菜品很好。”许倾城偏了头看向后面,“那个芝士龙虾我是第一次吃,这种做法蛮新颖,还挺好吃的。” 钟婉绣笑,“嗯。吃好了就行,一晚上只给我们忙来忙去的,我看你也没吃多少。” “饱了。晚上本来也吃不多。” “你们年轻人为了保持身材有时候太过了,要营养均衡,太瘦了我不好。你是不是瘦了,感觉比上次我在珠宝展见你时候瘦了一些呢。” “没有。一直这样。”许倾城垂着眼笑了下,钟婉绣或许也只是客套话。 只是她确实因为他,心情不太好,就不太爱吃饭,昨天回家,妈妈还说她瘦了。 她这人一瘦先瘦脸,看的就明显。 傅靖霆忍不住也扭头去看,她脸本来就小,这会儿看着更是小了一圈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视线,许倾城瞪过去一眼,傅靖霆也不多说话,就收回了视线。 许倾城手机响起,是保姆阿姨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掐断了。 想发个信息过去,还没编辑完,电话又打了过来,许倾城又掐断。 电话又进来。 钟婉绣开口,“接吧,是不是找你有急事,你别太拘谨了。” “没有拘谨……不用了。” 许倾城挂掉后,手机又锲而不舍的响起来,一般没有特殊情况阿姨不会这样不断的打电话。 许倾城咬了咬唇还是接了起来。 “许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手机接通,保姆焦急的问,“小朋友找你,在闹脾气。而且她有点发烧。” 听筒里有许愿的哭声。 “我马上,很快了。烧到多少度了?” “三十七度八。” 不到三十八度。许倾城松口气,“药箱里有她吃的药,我一会儿把药名微信发给你,你先哄她吃上药。” 许倾城嘱咐,“给她准备一块冰糖,她有点难喂药。你先试试,实在不行等我回去。” “好的。小朋友要跟你说话。” “我不跟她……”许倾城要拒绝,结果那边许愿已经拿到了手机,带着哭泣的小奶音,“妈妈,我要妈妈一起睡。” “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让阿姨先陪着你,等我一会儿好吗?”许倾城压低了声音哄她。 可车厢里除了她说话之外,再没有别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压的再低还是清清楚楚。 傅靖霆分神往她这边看了一眼,他似乎从未听过她这样温柔耐心的声音,有些……烦躁,也或者是嫉妒?! 不过那很明显是哄小孩的,他好像听到电话那边有小朋友的声音。 只要不是对着其他男人发骚……傅靖霆喉结轻滚,他太阳穴绷起来,好好的,竟然就想起她醉眼迷蒙时的样子,一把子声音娇嫩多汁,与她方才说话的样子天壤之别。 人到底会有多少个面貌呢? 许倾城挂了手机,她掌心里有微微的汗湿。 车厢里一时无人说话,安静的很。 钟婉绣却突然问她,“小朋友跟你住在一起?” “啊……他们要过来治疗,过来这边呆一段时间,方便一些。”许倾城忐忑的找着理由。 “小朋友生病了?” “嗯。有点感冒。”许倾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努力找着话题,“阿姨,你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吗?” “是,没换地方,住习惯了。” 许倾城点点头。 她话题转的生硬,显然不想多聊,钟婉绣也就不再多问。 亲戚家的小孩,感冒了也要找她。 钟婉绣手指点在太阳穴上,她是一个母亲,生了三个孩子,即便他们现在都大了,可孩子小时的情况依然历历在目,最难过的就是小朋友生病,保姆帮忙也代替不了心焦。 是吃药还是送医院,是打针还是输液,都要自己拿主意。 生老大那时候什么也不懂,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吓死。 有一天晚上傅聘修高烧差点到40度,吓得抱起来让司机跑医院。医生淡定的一针退烧药打下去说观察,她抱着孩子给国外的傅平辉打电话哭的不行,非要他立刻回来。 许倾城刚刚声音稳定,吃什么药都知道,给保姆发信息。一个亲戚家的小朋友而已。 即便是许倾城非常上心,没问题。 那小孩的父母呢,这么晚了,小朋友的父母不陪着吗?还要问一个外人孩子感冒生病要怎么办。 不是自己的孩子,也可能,是心上人的孩子? 不方便跟她明说,就说是亲戚的小孩? 但许倾城又说自己没有男朋友。 钟婉绣眸光落在前面的两个人身上,莫名的就觉得很头疼。 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围绕在小朋友身上,傅靖霆蹙眉,看向她,“什么小朋友?” “亲戚家的小孩。”许倾城答了句,又瞪了他一眼,很有种关你什么事的怨念。 傅靖霆就不再多问,他车子停在红绿灯前。 许倾城突然拽了下他的衣袖,傅靖霆偏头看她,许倾城将手机递到他面前,屏幕显示的是张导航图。 “这里,修路堵车。你换条路。” 导航上面有一两百公里的路段是黄色的。 傅靖霆看她一眼,“下个路口右转。” 许倾城哦了声,手机收回去。 傅靖霆看她垂着头也不说话,手指一会儿撩一下耳朵一侧的头发,一会儿撩一下,频次高的他想揪她的耳朵。 傅靖霆那么想就真的也那么干了。 男人手指捏上她耳朵时许倾城惊得差点跳起来,她手掌啪一下拍在他胳膊上,“你干什么?” 出手太快了,声音尖锐,几乎是本能反应,然而不过瞬间许倾城就后悔了。 头皮发麻似的后悔,毕竟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傅靖霆倒是无所觉,他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捏她耳朵是多么过分的事情,反正更过分的他也做过。 只是看她毛都竖起来,恨不得要咬他一口了,却又忽然偃旗息鼓,他反倒有些不适应。 男人收回手,鼻息间溢出声轻哼,“你着什么急?不然先送你。” 人有些下意识的小动作,可能连自己都不曾注意,她心里着急的时候就会这样。 “你要着急先送你回去吧,”钟婉绣跟上话。 “不用。”许倾城侧了身子赶紧跟钟婉绣解释,“没有,我没有着急,就是看前面路可能有点堵了。” “小朋友在家感冒了确实揪心着急。” “不是,真没着急。”许倾城真是恨死傅靖霆了,他是什么毛病废话那么多?! 男人看她恶狠狠瞪过来的眼神,终于好心帮她说句话,“她能着什么急,生病了找医生,她又不是医生。” 话题终于不再绕着孩子,许倾城偏头看向车窗外,他自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着急,但他无所谓的口吻,还是让她不舒服。 小孩子感冒其实挺操心的,药也不好好喝,平时很乖的孩子难受了就各种娇,格外不好哄。 钟婉绣看向他,有些话憋在胸口,憋了好大一口气,索性也不说了。 许倾城显然十二万分的排斥他,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钟婉绣哪里看不出来,从上车后她人就一直绷着,感觉呼吸都小心翼翼,就像是将一只小白兔放到了猛兽环伺的森林里,她战战兢兢,似乎每说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 这种感觉让钟婉绣莫名心疼,她只是想观察下傅靖霆到底怎么个态度,恋爱也不谈,相亲更是排斥,孩子越是大了越不容易跟父母交心。 尤其是现在,他的想法,钟婉绣完完全全是靠猜的。 但她真的无意让许倾城难堪或者尴尬,却忘记了,毕竟不再是一家人。断了联系的这两年里,各自经历的事情彼此都不清楚。 许倾城对傅靖霆到底这般排斥,落在钟婉绣眼里就真的只剩下叹息。 她这儿子,总归也不算太差了。 怎么就…… 到了地方,钟婉绣下车,她看了傅靖霆一眼,“安安全全把人送到。” 又跟许倾城说,“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 殷殷叮嘱的模样,似乎生怕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傅靖霆脸色铁青。 钟婉绣才不管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忽然盯着他的脸,“你脸怎么了?被人打了?谁打的?” 傅靖霆的脸基本已经消肿了,还有一点青,天色暗也看不出来,此刻家门口的灯亮,照的他的脸庞格外清晰。 许倾城也忍不住看过去一眼,恰好男人也回过头来看她,意味深长的那么一眼,让许倾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问你呢,你看倾城干什么?”钟婉绣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两人眉目间无声的含义,话说出来了才咂摸出点儿不对劲。 可惜傅靖霆不给她继续问的机会,开车走了。 问她,“你回哪里?” 正文 第257章 把她娶回家 许倾城看他一眼,“我不需要你送,你车开出去,随便找个地方放下我。” 傅靖霆就干脆不搭理她了,“送你回星河湾。” 一说星河湾,许倾城脑子就有些炸,两人之间的禁忌背德就发生在那里,星河湾的存在就像是她极力遮掩的一个地方,提都提不得。 尤其是温翡上门之后,许倾城更不可能去那里。 能够卖掉最好,但现在因为傅靖霆插了一杠子,导致她款退回去了合约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反正他不着急解决,她也懒得上杆子催着,总而言之现在也没办法卖,她干脆就换锁之后锁起来,坚决不再过去。 “我不去那里。”许倾城极度排斥,看他车速不减直往前开,知道自己下车也没可能,于是说,“我去金柳湾。” 她父母家。 傅靖霆没再开口,车子开的很快。 许倾城一直偏头看向车窗外,也不跟他讲话,车子里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般。 她的侧脸弧度线条很好看,他一个手掌贴过去几乎遮她大半张脸,只是此刻因为瘦了些许,下颌线的地方就显得更加凌厉,脸色很冷,整个人都很紧绷。 车窗上映着她浅浅的影子,她坐在他身侧,即便一声不吭,没给他一个好脸色,他似乎也不觉得有多不能接受。 她在旁边,就好。 男人下颌线微微绷起来,傅靖霆直视前方,他从未这样拿得起却放不下。 可那些心底的怨恨纠结在过去见不到她的日日夜夜中堆积成灾,以至于他见到她时无比抗拒。 心脏上坚硬的躯壳被她生生撬开,疼痛交织又隐隐期盼。 她对他笑着的时候从不曾掩饰她的目的,直接热辣,让他不可抗拒又生生厌恶。 他不是没想过放手,将他的生活导入没有许倾城的日子。 却经不住一张她跟其他男人的亲昵照片,纤细的手腕上带上的手链,以及她眼底的笑,那都是扎在他心头的刺,刺的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看上谢寅什么了?”傅靖霆突然问。 安静的空间里他突然冒出这么冷飕飕一句话,很瘆人。 许倾城猛地扭过脸去看他,她咬着牙关开口,“哪儿都看上了。” 傅靖霆的脸沉在光影间,牙关咬的紧,脸部的线条被光影切割的格外棱角分明,胸口的怒意一波波的往上涌,他忍不住讥讽出声,“你看男人的眼光越来越下降,挑都不挑一下,谢寅还有个七岁的儿子,你是巴不得给人当后妈呢?” “那又怎样?当后妈也比当小三要强,最起码他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最起码我不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到哪儿我都能名正言顺的说我是他的妻子。”不说这个话题也就罢了,说起来许倾城就一肚子的气,他永远体会不到温翡站在门口质问她时,她手脚发冷几乎站不住的绝望。 她曾经有多爱,就有多失望。 他说她的爱不值钱,就因为他不稀罕,所以,他就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来恶心她吗? “傅靖霆,是我那时候太无知才找上你,我但凡脑子里没有坑都不会自己跳进火坑里。好在这两年的时间添满了,看透了。谢寅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倍,明琛也懂事听话,我不认为做后妈有什么不好。只拜托你做个人吧,温医生跟你郎才女貌简直天作之合,我不去骚扰你们,你们也别来骚扰我们。” 许倾城一口气说完,似乎要将积压在心底的郁气全都还给他。 傅靖霆被她气的脑壳都要冒烟了,他一脚刹车狠踩下去,疾驰的汽车轮胎在马路上磨出吱吱声,许倾城人猛的往前撞去,又被安全带给拉回来,她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惊魂未定的看他冒着火的眼。 一瞬间突然特别害怕,他那张脸在暗夜里跟追命的鬼魅一样,双眸呲着火,像是下一刻就能掐住她的脖子,她不应该开车的时候跟他吵架,也不应该在深夜里只有两人的时候跟他吵架,万一发生点不可控的意外,许愿就没有妈妈了。 脑子里疯狂的窜过无数个荒唐的念头。 傅靖霆狠狠盯着她,手指拼命的攥住方向盘,冷冷的两个字,“下车。” 许倾城丝毫不犹豫,解开安全带迅速下车,车门关上的一刻才发现,竟然到了金柳湾了。 车也规矩的停在路边,只除了车轱辘压在了路牙石上。 看来理智还是在的。 许倾城也未曾多想,她现在只挂念着许愿,想尽快回去。 她穿过小区的花园往里走,头都不回。 许倾城并不想去爸妈那里,时间太晚了,不打扰他们,最重要的是许愿还等着她,从南门穿过整个小区到了北门,她打车直接离开,从这里回到锦州还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车门被许倾城关上,傅靖霆攥着方向盘的手背用力到青筋都绷出来,呼吸像是被人扼住了,似乎拼命喘息也没有半点空气进入,男人脖颈上溢出根根青筋痛苦着扭曲着,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物体形状扭曲变形,他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怪物作战,却输的一败涂地,脑袋忽然重重落下去,砸在方向盘上。 嘟——的一声汽车鸣笛声炸响在耳朵里。 眼前的光景突然变得正常,男人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他脑袋猛的往后靠在椅背上,喘息急促,像是迫切的将丧失掉的气息全都吸回去,突出的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着,嗓子口像是着火了一般。 傅靖霆抬起手,他的手还在颤抖,伸手将手掌按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狠狠闭了下眼。 再睁开,望出去,已经不见了许倾城的影子。 他摸出手机给陆京周打电话,“按你之前说的,恢复诊疗。”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陆京周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能让傅靖霆跟他说这话,必然是又有他掌控不了的情况。 “眼前的东西变形。”傅靖霆沉了沉,加一句,“关键是,我在开车。路况突然变了,车子装在路牙石上。我没事,车也没事,我及时踩了刹车。” 但是她吓得脸都白了。 心脏怦怦的跳的厉害,傅靖霆不敢想,如果他刹车不及时,或者路况并不像现在这样宽阔无人…… 陆京周听完描述,拧眉,“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现在没有。” “刚才谁在车上?” 陆京周抓住重点,现在没有,那就是刚才有。 傅靖霆顿了顿。 陆京周也没勉强,他换了衣服往外走,“地址发给我,具体的见面再说。” 陆京周到的时候傅靖霆已经稳定下来,他坐在驾驶位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陆京周开车,傅靖霆坐在副驾驶上。车厢里还有淡淡的香水味道和甜甜的酒味儿。 “刚才在你车上的人,是许倾城?” 傅靖霆看向他,似乎对他的精准猜测很诧异。 但还是点点头。 “你们都说什么了?”陆京周很随意的问。 傅靖霆像是没听到,他坐在副驾驶上,两条长腿撑在那里,头压在座椅靠背上,整个人显得很无力。 陆京周有足够的耐心,他不开口,陆京周就绝对不会再多问,其实心理医生很多时候的作用都是引导。 车厢里安静了很久,傅靖霆才开口,“她竟然不在乎去给人做后妈。谢寅不适合她。” “谢寅?她的新男友,还是丈夫?” 一听丈夫这个词傅靖霆眼睛都瞪起来,声音冷凉,“丈夫?” 他嗤一声,“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结婚。谈恋爱也不行。” 她只能是他的。 陆京周偏过眼去看了他一眼,男人冷酷的脸庞被路灯照出萧瑟的轮廓,那些强硬的棱角背后是怕失去的脆弱。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陆京周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他,“送你回景山壹号,还是其他地方?” “景山壹号。” 只要话题不再涉及许倾城,他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下来。 车子在景山壹号停下来,两人进去,陆京周知道他的住所是因为登记的资料上写的是这里,但他第一次过来。 陆京周在他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整个空间,摆设,没有哪里能够看的出异常。 唯一怪异的是沙发上摆着的两只小狗,对一个单身男人而言,可以肯定这不是他的东西。 或许是别人放在这里的。 陆京周正拿起来看,傅靖霆从他手里拿过小狗狗重新摆在沙发上,问他,“喝点酒?” 陆京周挑挑眉,同意。 他跟着傅靖霆往吧台方向走,却忍不住看向那两个玩具,“谁送给你的?” 男人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没好气的,“我自己买的。” 陆京周,“……没想到你心里还有这么女人的一面。” 傅靖霆额角绷起来,差点把手里的酒泼到他脸上。 他将酒杯推给陆京周,视线却转向那两个毛绒玩具,嘴角忽地扯出一抹苦笑。 那一年她二十四周岁。 预产期在十二月,顺利的话会有一个跟她同样属相的小孩。 他很期待。 也很渴望。 他想把她和他们的孩子抱在怀里,就觉得圆满,那是他渴盼的生活,即便需要他拿余生,用几世弥补他也甘愿。 但她从未给他机会。 酒喝到最后,陆京周看他眼眸透了红,“你买来送给谁的?” “放家里。” 陆京周咀嚼着这几个字,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买的时候还没离婚。” 傅靖霆看他,眼神里颇有种庸医的脑子竟然还挺好使的意思。 陆京周抬手阻止他吐槽自己,伸手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我给你个建议,你把她娶回家,她就没有嫁给别人的机会了。” 傅靖霆哼了声,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他,陆京周真想一脚踢过去。 傅靖霆懒得跟陆京周废话,他沉着脸,想起许倾城的话,嫁给他就是脑子有坑?! 操! …… 许倾城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钟婉绣的电话,问她到家了吗。 听她说到家了,钟婉绣也没有再多问,就挂了电话。 傅平辉看她若有所思坐在那里,就问她,“怎么了?” 钟婉绣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没说出来,乱糟糟的,压根扯不出一点头绪。 最后还是问了句,“你是不是觉得温翡不适合靖霆?在他们的事情上你也一点不上心。” “我是觉得靖霆对她没有那份心思。”傅平辉叹气,“强扭的瓜不甜,他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 “就是说啊,强扭的瓜不甜。你看许倾城那时候他百般算计将人骗了进来,到最后不就那结果。人家不喜欢他,他却不懂的放手,你说……” “别我说了,任其自然吧。” 钟婉绣有些烦躁,“那也只能是顺其自然了,不然还能怎么办。” 许愿有点感冒,低烧,人恹恹的,许倾城回到家的时候保姆在哄她睡觉,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却不肯踏实睡着。 见到她就要抱抱,许倾城换了衣服,从保姆手里接过许愿,她将眼睛压在许愿的额头上,还是有点热。 被许倾城揽在怀里,许愿很快就睡过去,出了一身汗,烧退了。 半夜里又发烧,许倾城又给她喂了一次退烧药,小孩子生病发烧就容易反复,许倾城一晚上都没睡好,时不时的起来量体温,给她物理降温。 第二天早上给许愿量了体温,还是有点烧。 到底是不放心的,还是让许愿起来,抱着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查了血常规,医生说就是普通感冒,开了药让回去按时吃。 许倾城这才放下心来,她抱着许愿,保姆拎着东西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温翡值了夜班,下班后去温立言那边看了会儿,从住院部出来,经过门诊区时就看到了许倾城。 温翡心情不太好,她知道昨晚钟婉绣给庞老师接风,邀请了许倾城过去却没有带她。 倒不是说她一定要去,只是因为许倾城去了,这让她感觉十分的不好。 一个已经离婚的前妻,却跟钟婉绣还保持着这样密切的联系,让温翡不得不多想。 她在傅靖霆身边两年,只要傅靖霆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哪怕让她以医生的身份再照顾他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都是可以的。 那些虚名,温翡自认为她也不太在乎的,虽然温立言总是提醒她,不要心求太多,要知足常乐。 她很容易知足的,她并不像那些盯着豪门的女人,她不在乎傅靖霆有钱还是没钱,她更在乎的是傅靖霆这个人。 感情里不分贵贱,可即便是她父亲,也觉得她高攀了。 但她不认为存在高攀与否,而且因为喜欢,所以使用善意的手段,并不是不光彩的事情。 就比如订婚这件事,基于温立言的原因傅靖霆不会直接让她没脸,那就是她的机会。就好比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也会比其他人更容易走在一起,是一样的。 温翡本来想要走人,她并不喜欢许倾城,之前该说的话也说过了,接触太多不是好事。 只是在看到她身边的那个小朋友时,温翡脚步忽然转了方向,“你好许小姐。” 正文 第258章 妈妈,愿愿的爸爸 许倾城背向温翡,所以并没看到她,听到声音才转过身去,人就愣住了。 下意识想把许愿藏起来,但也藏不住了。 许愿因为身体不舒服窝在许倾城怀里没什么精神,侧脸贴着倾城的脖子,恹恹的谁也不理。 小朋友圆圆的小脸蛋儿,因为发烧脸上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哭红了水汪汪的特别惹人怜爱,小嘴嘟嘟着一副委屈兮兮的小模样。 温翡就主攻儿科的耳鼻喉专业,见到的小孩儿也不小了,可是像这个小女孩一般精致可爱的,少。 洋娃娃一样,眼睫毛长的像是小刷子。 最最关键是,这小女孩跟许倾城……很像! 温翡惊讶,“这小孩……” “温医生。”许倾城打断她,“真巧。” 许倾城语气冷淡,显然并不准备跟她闲话家常,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到不了那程度。 温翡顿了顿,“是挺巧的,你怎么在这里?”她看向阿姨手里拎着的药袋,“来看病?小孩子生病了?” 温翡奇怪,她应该在安城,看病也会在安城,怎么跑到这里来? “我还有事,先走了。”许倾城并不想回答她,抱着孩子就要走。 温翡蹙眉,刚想多问一句,手机响起来,是傅靖霆的电话,她心中有惊有喜,匆匆忙忙就接了起来,特别欢喜的声音,“靖霆。你过来了?嗯,我还在医院呢。你过来看爸爸吗?他检查指标挺稳定的。嗯,好,那我等你。” 许倾城听到她喊“靖霆”的一刻,脸色微变,但还是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只是抱着许愿的手臂用力紧了紧,她也没有打扰温翡打电话,也没跟温翡打招呼,匆匆的转身离开。 女人喜悦的笑容和娇俏的声音压在许倾城心口,心脏像是坠了一块石头,越坠越沉,沉到谷底就再也起不来。 她深爱过一个人,知道那种感觉,甜蜜恨不得从声音里溢出去,做梦也想梦见他,想把自己置身在他有力的怀抱里,抽了骨头一样腻着他,撒着娇的跟他讲话。 就像刚刚……温翡一样。 属于爱人的特权。 许倾城承认,自己还做不到心如止水,但是她已经在慢慢接受,爱一个人可能没有理由,不爱一个人却可以有无数个理由。 傅靖霆恨她,这一个理由就足以抵过所有,是她过于理想化,以为还有可能,其实不过就是自我感化。 许倾城嘴角微微勾了勾,她亲了亲许愿,将她交给保姆,自己开车离开。 路上给庞笙华去了电话,“庞医生,许愿有点感冒发烧,明天检查没问题吧?” “最好是退烧了以后,观察一下看看,如果明天不行我们就改天。” 许倾城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这边温翡也结束通话,温立言会定期检查化疗,每次化疗期间傅靖霆都会过来看他,刚刚打电话他快到了,问她温立言这次住的病房号。 天气已经渐渐暖热了起来,风衣外套从身上退去,上午阳光很好,照在身上。 温翡看向许倾城站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她蹙了蹙眉,不是她多想,是刚才那个小孩的样子跟许倾城很像。 不过钟阿姨帮许倾城介绍庞老师,据说是她家里亲戚的小孩有耳疾,是刚刚那个小女孩吗?耳朵上好像带了一个助听器。 大钊开车进了医院,他停下让傅靖霆下车,他去找停车位。 男人拎了果篮,没走几步就看到许倾城的车子从他眼前开过去。 停都没停,直接开过去。 傅靖霆脚步顿住,眼神就跟着她的车跑。 许倾城看到他了,心跳差点从胸口跳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愿意遇到的人,走几步就会遇上。 “爸爸,爸爸……” 许愿突然毫无征兆的喊爸爸,许倾城吓了一跳,车子拐弯时不小心蹭到了路边的障碍柱子,坐在车里都听到咔嚓一声响。 “什么爸爸?”保姆有些不明所以,问了句。 小孩子对外面的世界都是天然的好奇心,许愿一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看到跟照片里的人很像很像的兴奋的不得了。 一直嘟着的小嘴咧开了笑的花儿一样。 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子里,许倾城不厌其烦的指着照片里的男人告诉许愿那是爸爸。 以至于她第一个会喊的是爸爸,而不是妈妈。 但此刻,许倾城眼眶发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保姆阿姨跟着小朋友的视线往外看,就看到一个拎着果篮的男人站在那里,身高颀长,一表人才。 保姆想起第一次见这对母女,当时就觉得小娃娃真是漂亮极了,好可爱,真是完完全全遗传了她妈妈的美貌。 像吗?很像。 任谁一看都觉得这一对母女走丢了也认的回来,漂亮的太具有攻击性了。 就很奇怪,这么漂亮的一对母女,家里没有男人,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许倾城从不提及,保姆也不好多问,此刻听小朋友喊爸爸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外面的男人,又觉得那么帅气的一个人,还真有可能是。 “那是许愿的爸爸吗?”许倾城没反应,保姆只好跟许愿说话,“愿愿是看到爸爸了吗?” 许倾城只当没听到,她往外看了眼,也看不到蹭车的地方。 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傅靖霆往这边走过来,许倾城一咬牙,算了,抽空去修车吧。 油门一加,车子就狠狠刮蹭过去。 动静大了,保姆哎哟一声,“车子噌坏了吧?!” 许倾城绷着脸,她利落的打着方向盘转向,反正不妨碍开车,难看一点而已。 傅靖霆,“……” 什么时候开车这么猛了? 她是开车挺猛的,那时候差点开车去撞叶文涵,油门轰响还能在压到人前一脚踩了刹车。 所以,开车技术没问题,她不是车蹭了也不知道,而是故意不停车?! 一想到这个原因,傅靖霆脸瞬间就黑了。 他气恼的转身往里走,又想起这里是医院。 昨天送她的时候没察觉出她有哪儿不对劲,身体不舒服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看病? 还是没忍住,傅靖霆打了她的手机过去。 嘟嘟嘟的响铃声后……挂断。 男人额角绷起来,太阳穴的地方抽抽着疼,这个女人,现在是连他电话也不接。 租住的房子距离华南医院很近,许倾城开车回去,下车先检查了一下车况,车后面撞的还挺严重的。 真烦,她现在住在锦州出行就要靠车了,这可好,一修车七八天要下去了。 “愿愿出了点汗,给她戴上帽子。”许倾城从保姆手里接过许愿,又拿了帽子给她戴上。 小家伙在医院里挨了一针退烧针,哭的歇斯底里,这会儿哪怕眼睛还红着,人却精神起来,一个劲儿的嘟噜噜,“妈妈,愿愿的爸爸,看到了……” 她手往外指着,一路上就没停下念叨。念的许倾城脸色越来越不好。 她一言不发,只伸手拉下许愿往外指着的手指,抱着她往楼宇门走。 【作者有话说】 昨晚回家太晚没来得及码字,先放一章上来,下午再更一章,亲们见谅…… 正文 第259章 给你介绍个人 小朋友能敏锐的感知到大人的情绪波动,就比如现在,许愿知道妈妈不高兴了,她也很委屈,小嘴巴一扁眼泪就要掉。 “不准哭。” 许倾城板了脸凶她。 这一凶可坏了,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抿着嘴抽泣,还不敢大声哭那种。 看她这样子,许倾城是又气又心疼。 她知道自己是迁怒了,可她辛辛苦苦将许愿养大,那个人什么力气都没有出,许愿就这样巴巴的喜欢,眼睛都放光一样。这让许倾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可是小孩子懂什么,就知道阿姨带她在楼下玩的时候,有些小朋友被爸爸举在头顶的时候很开心,她也是羡慕的。 而且,如果不是倾城天天的告诉她,那是爸爸。许愿肯定自己是不知道的。 许倾城心里很烦,也没打算哄她,小许愿就委屈的哟…… 委屈的保姆阿姨都看不过去了,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怎么就舍得让她哭鼻子,“来,愿愿让姨姨抱,不哭不哭。” 向来很腻歪倾城的小许愿这会儿也不给她抱了,张开手臂要阿姨抱。 阿姨刚抱过去就被许倾城训了,“阿姨年龄大了,抱着你太累,自己下来站着。” “嗨,坐电梯又不是走路。孩子这不是感冒着吗,你别凶她了。”阿姨笑着伸手拍拍许愿的背哄她,又看一眼许倾城。 她是很少很小朋友这么冷颜厉色的,可能因为许愿耳朵不太好的关系,一直都特别有耐心,但是现在这显然是带着脾气的,保姆阿姨也看的出来,就忍不住说一句,“那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大人之间再怎么样,这亲子血缘关系总是错不了了,天生就亲。你何必跟个孩子置气。” “我没有。” 许倾城否认,又自己按按额头。 她知道她有。 手机又响了几次,她一看来电依然没接,挂的死死的。 傅靖霆电话直接打到了钟婉绣那里,“妈,许倾城找你什么事?” 还以为他不会问呢,这会儿倒是打了电话过来,钟婉绣忍不住怼他一句,“跟你又没关系。” 电话那边短暂的安静,钟婉绣也不想难为他,干脆告诉他,“她亲戚家的小孩耳朵有问题,托我找你庞阿姨给看看。怎么了?” “没什么。”还以为是许倾城有问题。 傅靖霆挂了电话,他对其他人的事情不怎么关系,但是涉及许倾城本人,跟自己说多少次不要过于关注,但还是忍不住。 “靖霆。”临挂电话了,钟婉绣又忍不住喊他。 傅靖霆应了声,等着钟婉绣说话,那边却迟迟没开口。 直到听筒里传来温翡的声音,钟婉绣才问,“你跟温翡在一起?” “嗯,过来看看温叔。” 钟婉绣恍然想起来,估计是温立言化疗的时候了,在这点上,傅靖霆其实是很细心的。 这孩子,真的是很重情义的孩子。 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坏。 “帮我也给你温叔带个好,”钟婉绣叮嘱,有些话到了嘴边上还是收了回去。 钟婉绣想问傅靖霆知道许倾城这两年的情况吗? 想了想就他那个熊样子,估计也是够呛,之前许倾城这名字都不能在他面前提的,以为就彻底放下了的。 但昨晚看他那样子可不是像放下了,跟小孩子似的,也不分场合,还去捏人家的耳朵。 说真的,钟婉绣都看不过去了,如果这人不是她儿子,她都想上去踹两脚了,耍什么流氓啊。 她都觉得脸燥的慌,真不要脸。 可是,内心里又深深叹息,心里要没点想法,能那样吗? 她可没见着靖霆对其他女人这样,即便是温翡也没有。 可是倾城不喜欢啊,惊吓的脸都变色了,如果不是顾及钟婉绣就坐在后面,怕是一巴掌抽他脸上去。 钟婉绣这边哀叹。 傅靖霆却全然无所觉,他不认为自己的动作有什么过分,因为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上过床的两个人,摸一摸耳朵能怎么了。 “你过来陪我爸爸下下象棋他就能高兴的不得了,”温翡看看他手里拎的果篮,笑着看他,“东西带不带的不重要。” “总不能空着手。”傅靖霆往前走,顺便问她,“到这里还适应吗?” “适应,都挺好的。庞老师是权威,跟着她学习受益匪浅。”温翡淡淡的笑,“而且华南医院有很多我父亲的老同事,都很照顾我。” 傅靖霆点点头,就不再多说。 两人进了住院部,办理登记手续,傅靖霆往前走被温翡一把拉住,“这边。” 男人就跟着她往西侧走,温翡拽着他的衣袖就没放下来,傅靖霆看过去一眼,他蹙了眉,手臂一个用力后甩,就脱离了温翡的手指。 他大踏步往前走,似乎像是毫无察觉。 温翡不过微怔,什么话都没说快步跟了上去。 只是在马上进入病房时,她喊住他,“哎,等等。” 温翡走上前,她歪头冲他笑笑,手挽住他的手臂,“配合一下,别再甩开我。” 然后也不再征求他的意见,一把推开病房门,挽着他的手臂进去。 “爸,靖霆过来看你了。” “哎,靖霆啊。”温立言从病床上坐起来,脸带笑意,气色看起来不错。 眸光落在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时,微微顿了下,眉眼间就溢出笑意。 不等傅靖霆有任何动作,温翡已经先松开了他的胳膊,她接过傅靖霆手里的果篮放在台机上,“我爸就盼着你过来跟他杀两盘呢,我给你们摆棋。” 温立言就笑,他虽然不希望温翡想太多,不要去攀要不属于自己的人。 可如果他们彼此能够走进彼此的心里,温立言也是乐见的。 他实在是很喜欢小傅,到了这个年龄,尤其是一只脚已经迈进了棺材里,看问题就比别人看的要更深一些,若有朝一日他走了,那他自然是希望有个靠得住的男人能够照顾翡翡。 不指望对方家产万贯,地位如虹,只希望为人正直,懂得感恩,知道心疼人,就足够了。 很显然,傅靖霆比他希望的更好。 就是因为太好了,他看得到,别人也一定看得到,像傅靖霆这样的人不缺女人,不缺好女人。 不是说温翡不配,而是感情的事情总是要心甘情愿,不要掺杂任何其他的关系,纯粹一点最好。 刚刚两个人进来的姿态,温翡站在他身边笑得那么开心。 做父亲的,真的难免私心。 傅靖霆问了问他的身体情况,知道指标一切都还正常就放心了,他坐到温立言对面陪他下棋。 “不耽误你工作吧?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 “不耽误。”傅靖霆微笑,“温叔哪天想下棋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就行。” “那可不行,你这时间可值钱。”温立言笑着。 温翡给两人倒水,她站在旁边看向他们,眉眼间俱是笑意,阳光茶水和下棋的人,就恨不得将时间定格在这里。 她拿了手机出来,给两人拍了张照片。 照片拍的很巧妙,镜头中两个男人在对弈,女人只有两根手指出境比了个V字,在照片的一侧,从视觉角度来看,刚刚好压在男人的侧脸上,就生生营造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温翡发了一条朋友圈。 爸爸与他一起下棋。阳光真好。 中午陪温立言一起吃饭,他说自己不想吃医院的饭,催着温翡带着傅靖霆出去吃饭,给他带份水晶煎包回来。 傅靖霆无法,只好跟着温翡往外走。 经过医院门口的竖桩时,他脚步停了停。 桩外面的黄黑喷漆能看得出来噌坏了一些,可是相比,她的车坏的更厉害。 “看什么呢?”温翡问他。 傅靖霆回神,他看向温翡,突然问她,“温翡,什么休班?” “嗯?怎么了?”温翡讶异,却又忍不住有些心情激动,“我可以调班的。” “那倒不用着急,看你什么时候休班吧,给你介绍个人。他也是医生,心理医生,你们职业有交叉,可能会比较有话题。” 正文 第260章 他的潜意识 傅靖霆说的很平静,平静到温翡心里升腾起莫大的不安。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直到消失,内心里所有的期待被他一句话拍的零零散散,“你什么意思?” 温翡用力压着声音,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特别自然。 “陆京周人不错,目前单身,自己开了家心理诊所,也在医院挂职。”至于家世,傅靖霆没提,老爷子认识的人里哪一个是一般情况的。 虽然在傅靖霆眼里陆京周妥妥的一个庸医,不过人还是靠谱的。 陆京周游走在陆家边缘,相比其他陆家人而言他对自己的婚姻还是有一定的自主权。 而且他们职业上想搭,越想傅靖霆就月觉得挺好。 温翡希望他配合她在温立言面前演一出戏让温立言放心,心情上傅靖霆表示理解,但并不认同。 假的就是假的,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堆积,到最后一旦败露,带给家人的不是放心而是更不放心。 与其这样,不如择一个人好好的以结婚为目的交往。 她毕竟是温叔唯一的女儿,于傅靖霆而言,也希望温翡有个好归宿。 而且…… 傅靖霆想想许倾城昨晚咬牙切齿的模样,她本来也不是第三者。 只是有些话气头上,说也就说了。 但其实他内心明白,这种事永不会发生,能让他这样的女人,此生怕不会再有第二个。 温翡沉默半晌,他这一招杀伤力巨大,没有任何一句拒绝,却处处都在说着拒绝。 “怎么想起来要给我介绍人?”温翡看向他,“是你有了喜欢的人,我妨碍到了吗?” 傅靖霆垂眸看她,并不多解释,“陆京周不错。” 温翡暗自咬牙,换言之,谁都不错,但不包含他。 可她只想要他。 “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到时候你帮我约他。” 傅靖霆脸上带了笑,他没跟温翡去吃饭,推说有事就离开了。 陆京周知道傅靖霆要给他介绍女人的时候简直惊呆了,“傅靖霆,你当我没人气吗?沦落到要靠你给我介绍女人?” “只是觉得合适。”傅靖霆坐在他诊所的躺椅上,他身体闲散的往后仰,有些疲倦的皱着眉头。 “温翡也是医生,背景简单,而且……” “什么?”陆京周突然打断他,掏掏耳朵凑过去,“谁?” “温翡。”傅靖霆睁开眼,“你见过一次。” “你未婚妻?”陆京周表情十分丰富的看向他,“卧槽,你是巴不得别人给你戴绿帽子!” “滚!” 一听绿帽子,傅靖霆不可避免的想到许倾城,她竟然还真想嫁人给人当后妈?! 指尖按在发疼的太阳穴上,傅靖霆没什么好气的回,“温翡跟我没关系,未婚妻一说也不过是她想让温立言放心扯出来的幌子。” “烫手山芋往我这边丢?”陆京周不客气的戳穿他,“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 傅靖霆沉默,他放空了眼神盯着天花板,就算是许倾城对他做过任何事,任何事,他也没办法看她跟别的男人有任何可能。 即便她不爱他,他也不允许她爱上其他男人。 永远别指望他能给她机会。 许倾城这辈子,休想再次逃离他。 陆京周回头看向他,也不出声打扰,十分有耐心的等待。 “就当她倒霉,活该遇上我。”男人坐起来,他双臂手肘撑在两腿上,十指在身前交叉,仿似摆出了一个狩猎的姿态。 陆京周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他嘴里的她是谁。 将一杯水递给傅靖霆,“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还好。” “还好是多久?” “……”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陆医生坐到他对面,手里拿着笔记录,“最近的睡眠状态,以及任何你觉得有必要的地方,细说,不要遗漏。” “入睡没问题,半夜会突然醒来,醒来就睡不着了。” “多久了?” “没有多久,二周左右。” “为什么会突然醒?做梦吗?或者其他?醒了之后会做什么?” “没有做梦,就觉得要醒过来看看。” 陆京周忽然抬眼,“看什么?” “不知道。” “几点醒过来?时间固定吗?” “凌晨一两点左右。时间比较固定。”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 “第一次突然醒过来那天发生了什么?” 傅靖霆沉默下来,“没什么特殊的。” “或者,前一天,发生了什么?”陆京周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波动,“好,停,现在,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男人脸色很黑。 陆京周将笔挂在记录板上,看向他,“你现在的情况,比你想的要严重。想到什么如实说,我才能有机会帮你。” 傅靖霆身体猛地往椅背上压过去,“差点被送到局子里。” “被谁?” “许倾城。” 陆京周记录的笔触顿了顿,依然继续,“什么原因?” 傅靖霆额角绷起来,瞪他,没好气的,“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原因。” 陆京周不再逼问,抬头问他,“你们睡一起了?” 见傅靖霆没回答,陆京周直接问,“跟她睡一起的时候并没有突然醒来?而是这之后?” 傅靖霆按按太阳穴。 陆京周,“你可以好好想想。” 傅靖霆鄙视的看他一眼,“想什么?那个点不可能睡觉。” 他一副你完全没有X生活的鄙视眼神。 陆京周,“……”我日。 “炫耀你体力好?!纵欲过度死的早。”陆京周额角抽搐。 傅靖霆哼一声,他倒是想,没机会。 “你受伤之前也没有过失眠的情况?” “我不失眠,她失眠。” 陆京周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她有一段时间压力大,睡不着,靠吃药入睡。即便吃药一旦惊醒就睡不着,要抱着她睡。” 傅靖霆回忆,有些话平时不想,也不说,就这么在陆京周的循循善诱下,逐渐讲出来。 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比较容易睡着,就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这毛病了。 陆京周记录完,拧了眉,问他,“你说你觉得要醒过来看看,又不知道看什么?” “我特么要知道我还用你?”傅靖霆嗤一声。 陆京周额角青筋绷起来,告诉自己,忍着,他有病! “你前妻失眠也容易惊醒,惊醒时间?” “也?”傅靖霆冷嗤,“两年以前的事,你觉得有关联?” 他就差说出有个屁的关联,陆京周这不像是问诊,反倒像是探人隐私。 陆京周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起来,医生被病人不断质疑,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忍受傅靖霆对他专业的挑衅?! “许小姐那时候容易醒的时间是不是凌晨一两点左右?” 傅靖霆看他一眼。 陆京周不等他说话,忍着脾气,拿笔指着他,“废话少说,只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 诊疗结束,陆京周将人送走,他翻看记录,在许倾城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下午的时候,陆京周挑了两个新鲜苹果就去了傅世清那里。 老爷子和老太太躺在摇椅上喝茶晒太阳,见他进来老爷子屁股都没抬一下,“可算想起来看我黄土埋哪儿了。” 陆京周就笑,“黄土离您可远着呢。” 姜文玉笑眯眯的让人给陆京周搬了座,“你来的这点儿好,太阳正好,一起晒晒。” 陆京周也不客气,坐下来,给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一人摆了一个苹果,“给你们带的礼物,百果之王,不要嫌弃。” 姜文玉一看就笑起来,骂了句,“臭小子,当我们牙口还好使呢。给你自己买的吧。” “奶奶,你真是……”陆京周冲姜文玉比了个大拇指。 把姜文玉给气笑了。 傅世清知道他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过来,就问,“靖霆的事?” “嗯。”陆京周自己拿刀子削苹果,“他的情况不太好,虽然目前还算可控,但我怕未来发生什么变得不可控。” “之前不是说没问题了吗?”姜文玉躺不住了,立刻坐起来。 “他的伤没问题,身体没问题。”陆京周切一块水果,放嘴里嚼,“有问题的是现在,感情问题。” “感情?那个温翡?”姜文玉蹙眉,“这俩人不合适,我之前问过婉绣,跟我说订婚都是假的,就是让温立言省心。婉绣也是想给他们个机会处处,我看靖霆那个小子没心思,处不来就算了,能有什么问题?” “不是她。是他前妻,许倾城。” 这名字一出来,两位老人对视一眼,姜文玉忍不住叹口气,“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好久没见过,我倒是想的。” 傅世清没说话,只是摇椅一下一下的轻荡,好一会儿才开口,“京周,你说说。” “具体的还不好说,我对他们的情况毕竟不太熟悉。但是诊疗过程中发现,靖霆有些行为完全是潜意识,许倾城在他心里份量很重,重到他自己都未必发现。他的心理问题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她的执念,但是每个人反馈出来的表现形式不同,靖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陆京周顿一顿,“药物治疗的效果不会有多大作用,有句老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其他的陆京周不再多说,都是聪明人。点到即可。 傅靖霆显然是不准备把人放掉,恐怕是用尽了手段也得把人留在身边。 但陆京周担心的是,反弹。 如果许倾城对他确实不再有感情,这之后的走向,就很危险。 人的神经系统,心理都是极其复杂的,没有定式,而且傅靖霆这种人其实心理十分强悍,精神力也强,那么重的伤都未曾影响他半分,却在许倾城这里栽了跟头。 说到底,是他自己的执念,越是精神力强的人,执念也深到可怕。 两情相悦,就是幸事。 若不是,那必然是悲剧。 傅世清从摇椅上站起来,陆京周切了块水果递过去,“老头子,你吃不吃?” 傅世清瞪他一眼,“吃完了就滚吧。” 陆京周,“好嘞。” 起来就要跑,又被傅世清喊住,“抽个空回趟陆家,你爷爷给你选的媳妇,你总得见见面。” 陆京周,“……老头子,咱们说好了你帮我打掩护。” “你也说靖霆的病包你身上。”傅世清冷哼,“你都不起作用了我给你打什么掩护?再说了你今年多大了,马上三十了,你准备把你爷爷熬死也不给他看孙媳妇?” “傅靖霆不也……” “他好歹结过婚。” 陆京周,“……” 这边陆京周一走,姜文玉就看向自家老伴,“我是没那丫头的消息,你当时发了话了,不让傅家的人打扰她。” “我就知道那小子放不下。”傅世清冷哼。 “要能放下,临出事了能把她摘的干干净净,不牵连她。这之前,可是磨着牙根子也不肯离婚,把那丫头逼的呀。”姜文玉摇摇头,“都是有主意的,撞一起不撞出点血来,看来这辈子都过不去。” “这都两年了,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听小陆这话,两个人现在这肯定是还有联系呢,要人丫头有了自己生活,他这平白插一杠子确实也不地道。”姜文玉兀自想着。 傅世清也不发表意见,喊了老陈过来。 想那么多没用,查查什么都知道了。 姜文玉笑笑,端了自己的茶盏喝茶。 这老头,平时里一副什么都不过问的模样,到了这时候,不还是沉不住气。 …… 许倾城车子扔4S店维修去了,说是要换个件,要重新喷漆,麻烦,大约要等个十天左右。 谢寅带谢明琛过来时,就听许倾城在打电话问租车的事情,直接说,“租什么车,我这车留给你开。” 许倾城想一想,也好。反正谢寅也不缺车开。 “倾城阿姨,我爸不是邀请你们到我家住吗?你们过去吗?这样我就能和许愿玩了,你平时也忙,她一个人跟阿姨玩会很寂寞的。”谢明琛正牵着许愿的手出来。 许倾城低头去看许愿。 谢明琛一来,许愿就亲亲热热的跟在他身边,还把她所有新玩具翻出来给谢明琛看,哥哥哥哥的喊个不停。 脸上笑容满满。 小屁孩也知道使脾气,那天从医院回来因为许倾城凶了她一次,天天要跟妈妈亲亲的小姑娘也不亲亲了。 许倾城是哭笑不得,跟她道歉后才好一点。 但是小家伙抱着她委委屈屈的一句“妈妈我想要爸爸”差点让许倾城眼泪掉出来。 “明琛,许愿要看耳朵,这里距离医院近一些。” “那看完了呢?”谢明琛抬眼看许倾城。 看完了她也不可能去他们家住啊,虽然知道谢明琛喜欢跟许愿玩儿,但那成什么了。 “阿姨你别有负担,我爸有自知之明,他追不上你早就放弃了。就是一个住的地方。” 噗! 谢寅正端水杯喝水,听到谢明琛的话直接就喷了,“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不对吗?是你说漂亮女人是老虎,你还想多活几年。” 许倾城,“……” 谢寅满头黑线,举手求饶,儿子放过老爹吧,不能什么大实话都说啊! 许倾城斜睨了谢寅一眼,“师兄,在你眼里我是母老虎?” 谢寅,“……” 许倾城嗤笑声,她伸手摸摸谢明琛的脑袋,“我看你爸以后要给你找个妈可难了。” 谢明琛,“我也这么觉得。没关系,我自己找媳妇,不会跟他一样打光棍。” 光棍…… 谢寅脸黑了一寸,看看他将小许愿圈在怀里的模样,毫不客气的打击他,“别那么笃定,一辈子长着呢,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撬了墙角。” 许倾城可听不懂这爷俩的深层含义,小朋友都那么小,谁会想到以后,就笑起来,“哪有你这样说的,明琛一看就是不缺爱慕者。” 谢明琛将许愿拽歪了的助听器又给她正回去。 他捏捏许愿的小耳朵,他不需要很多爱慕者。 一个就好。 许愿将手里一个恶魔角的头箍递给谢明琛,“哥哥,看。” 谢明琛接过来要帮她戴到头上,可惜小姑娘不喜欢,拿了另一个带着毛绒绒兔耳朵的头箍往自己脑袋上戴,戴的歪歪扭扭。 谢明琛笑着帮她戴好,夸奖,“愿愿真漂亮。” “哥哥也戴。”许愿拿他手里的恶魔角的头箍,抻着手给他戴。 谢明琛蹲在地上,低着头让她戴,看她高兴的拍手,“哥哥也漂亮。” 谢明琛笑着纠正,“哥哥很帅,不是漂亮。” “哥哥漂亮。”小许愿坚持。 谢明琛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愿感冒好了?”谢寅问许倾城。 “嗯,今天没有再发烧了,再观察两天。发烧容易影响检测数据,已经跟庞医生约好了,她说只要许愿感冒好了,我可以随时带她过去。” 谢寅点点头,“明天的会议你要去参加,前几天你画的初稿我看过了,这次我不干涉你的设计理念,你自己决定。” 谢寅说的是顾优臻品的设计比赛,这次大家要提交初稿,算是粗筛,因为报名人员太多,所以临时加了一个初筛的环节。 许倾城开车到顾优臻品时恰好遇上顾飞白。 他冲着许倾城吹了口哨,盯着许倾城开的那辆风骚的跑车,“哟,谢寅的爱驾舍得给你开。” “车而已。” 许倾城不想跟他废话,听谢寅说了,顾优臻品负责人是顾家老大,这位小顾总就是玩票儿的,想起那天晚宴他跟傅靖霆眉来眼去,一个座位安插在她身边,许倾城就觉得这俩人狼狈为奸。 自然也不会给顾飞白好脸色看。 “许小姐这话不对,女人和车可都不是随便给外人用的。”顾飞白笑着。 一听他把女人物化的这种说辞,许倾城眼刀子甩过去,她手臂盘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小顾总在外面呆的久了,人话都不会说了?把女人和车比,顾湘总知道你这么说她吗?” 顾湘是顾飞白的母亲,一手创办了顾优臻品。 顾飞白,“……” 果然是……牙尖嘴利。 身后车子的喇叭声突然响起,许倾城往后看去,才看发现顾飞白是从傅靖霆的车上下来,此刻傅靖霆坐在驾驶位上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按了车喇叭,头一摆示意顾飞白让开。 小白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不下车,但还是乖乖让开了。 然后许倾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傅靖霆的车启动,加速,然后,咚一声撞上了她的,不,谢寅的……跑车! 小白的嘴巴直接变成了O型。 许倾城真是要被气炸了! 正文 第261章 傅少贱的浑然天成 许倾城冲过去看车子撞到的地方,气的眼前发黑。 女人更喜欢珠宝,亮晶晶的漂亮时尚美的一塌糊涂,最喜欢的珠宝首饰别人摸一下都不行。 男人就更喜欢车,宝贝的,比对自己女朋友都贴心细心。 性别的不同造成的天性差异在谢寅身上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他自己从事珠宝行业却只是为了赚钱,真正喜欢的就是玩车。 喜欢的车跟他的人一样骚包又扎眼,但却不得不承认价值也同样是扎眼的一部分。 就比如,这一款限量版跑车就是谢寅的最爱。 如果不是那天他过去时开的就是这辆车,懒得来回折腾换车,谢寅肯定不舍得给她开。 许倾城是无所谓,她自认为自己车技还是OK的,她总共开个一周的时间,也不会给他弄坏了。 这可好! 许倾城眼睛里都冒火了,不,不止眼睛,全身都冒火。 如果是不小心也就算了,但他这是明目张胆,恶意为之。 “你下来!”许倾城气急败坏,甚至都忘了要跟他拉开距离,伸手用力的拍在他的车身上,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下震的她手掌都发麻。 傅靖霆下车,丝毫不在意她点着火的样子,先走到车前去看撞坏的地方。 嗯,撞的不错。 没有一个月都修不好了。 “我车停这里你故意撞上去,你到底几个意思?”许倾城气的脑子发懵,嗡嗡的。 “抱歉,没刹住车。”傅靖霆一本正经,“我让人来处理,走我的保险。所有损失我来承担。” 男人声音很低沉,很礼貌,也很……欠扁! 顾飞白真的,他觉得傅靖霆已经重新刷新了他的三观。 就问你人怎么能这么贱?! 就问你人怎么才能真的这么贱?! 许倾城已经气得要说不出话来了,“这是赔偿不赔偿的问题吗?你是故意的!” “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傅靖霆看着她,那张锋锐的脸庞一本正经的说谎,谎说的一本正经。 人贱合一,浑然天成。 许倾城真恨自己身边怎么就没有测谎仪呢?! 傅靖霆打电话让司机过来处理事故,顺便吩咐,“你再找个人跟你一起,开两辆车过来。车型……” 他偏头看向许倾城,“你想开什么车型?” “我不想开,我什么车型都不想开,我就想开这辆!”许倾城气到语无伦次。 傅靖霆淡淡的看她一眼,干脆替她做了决定,“玛莎拉蒂,红色那辆。” 说完,挂电话,手冲她伸出去,“车钥匙给我,一会儿这两辆车一起送修。” 许倾城瞪着他伸到她面前的手掌,怒上心头,她狠狠一巴掌拍在他手掌心上,“不用你假好心。” 她大约用了她最大的力气,但在傅靖霆这里也没觉得多疼,手掌心一触及她柔软的手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把就攥住了。 许倾城就是想拍开他的手,哪里想到会被他攥住,她抽不回来,眼睛刀子一样瞪他,“你放手!” 她吼他,他也就松开了手。 “我说了,需要什么赔偿你提。这车丑到家了,我那里没有这个车型。”傅靖霆冷着脸一板一眼跟她解释,“你觉得补偿多少合适,你可以提要求。” “我不要补偿,傅靖霆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关键是你的行为是恶意的,你凭什么撞我车?你凭什么撞了我的车了你还理直气壮?我不要你赔偿,我要你道歉。” 她眼睛冒着火,咄咄逼人,就差把手叉在腰上指着傅靖霆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顾飞白内心里啧啧啧的感叹,说的好。 然后让顾飞白大跌眼镜的事情就这么赤裸裸的发生在了眼前。 傅靖霆点点头,似乎很认同她的话,他眉角轻扬眼底丝丝缕缕的邪气投向她,“你要我怎么道歉?” “怎么道歉?真心实意的!” “好。”傅靖霆应下来,“抱歉,是我不对,撞坏了你的车。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安排人去维修。考虑到你这几天出行不方便,一会儿我的司机会开一辆车给你作为代步,至于其他方面的损失你也可以提要求,我努力满足。” 顿了顿,傅靖霆问她,“这样,够真心实意了吗?!” 顾飞白,“……”论贱,还是我哥牛逼。 平心而论,他这个处理方式简直完美的让人拍案叫绝,处理的妥妥贴贴,一点也没有占便宜一点也没有推诿,许倾城应该笑着接受才对,可她偏偏就被他气到内出血,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上似乎是刮起来风雪,冷冰冰的全都是冰棱子,甩个飞刀过来都割的你脸皮生疼。 但是傅靖霆就是皮厚的毫无所觉。 会议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许倾城实在是不想搭理他,可也不能就这么放着车不管,她气哼哼的将车钥匙丢给傅靖霆,转身去进电梯。 这里早就聚集了一群人,围观了这一出不大不小的事故。 许倾城一走,私语声四起。 顾飞白悄悄冲傅靖霆竖了个大拇指。 男人懒得搭理他,看许倾城去坐电梯,他便也跟了上去。 电梯门前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都是赶着这个点来,许倾城努力的平复着心情,忽略周围或多或少投到她身上的眸光。 进电梯的时候脚下突然被人绊了下,人多都赶着进电梯,后面的人没收住脚步直接推在她身上,许倾城狼狈的往前倒下去。 猛的闭上眼睛。 她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人群的惊叫慌乱中男人一只手穿过前面两人间的空隙,拽住她的手腕,许倾城就这样在距离地面还有百分子五十的距离时被人用力拽了回去。 “让让。”傅靖霆跟他前面的人说,他脚步往前挤开两人,许倾城起身后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 男人手臂毫不客气的缠上她的腰,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 许倾城手指抓着他胸前的衬衣,一瞬间的惊魂未定让她短暂忘记了这样相拥的亲密。 傅靖霆揽住她的腰身带着人往后退了一步,让其他人先上。 许倾城猛地回头看向电梯里面,能上去的都挤进电梯里,她看一圈也分辨不出什么。 刚刚脚踝被人狠狠勾了一下,并不像是不小心。 许倾城低头,看看脚踝上被勾破的丝袜,也可能是她疑心病太重,其实就是不小心而已。 电梯门缓缓关上,江欣站在人群后,看着依偎在傅靖霆怀抱里的女人,她冷哼。 真贱。 竟然都不知道避讳人了。 许倾城收回视线,她抬眼,就对上男人的眼。 “脚没事?” “没事。”有没有事都对他说不出一个谢字,但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却显得特别暧昧。 她绷着脸,面无表情又自然的推开他,想从他怀抱里退出来。 然而她手推在他身上,男人不但不放手,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反而更用力。 许倾城忍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冷着眼看他,“放手,别让我觉得摔倒也比被你拉住了更好!” 她的声音极其冷静,又隐隐压着怒意,冰冰凉凉的直送到他耳朵里。 这里还有一些人没上电梯,许倾城不会不顾及体面的跟他大吵大叫,也希望他能好歹顾及一下她的脸面。 傅靖霆看她一眼,到底是松开了手,却还是忍不住在她退开他时伸手扶了下她的手臂,稳住她有些微晃的身体。 然后,手一碰上她的手肘,又被她凌空甩了一个眼刀子过来。 傅靖霆恍若未觉,等她站稳了才松开。 许倾城站稳后立马到了人群前面,隔开与他的位置。 躲得特别快,感觉他就像是瘟疫,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顾飞白站在一边旁观了所有,进了顾优臻品,他看向傅靖霆啧啧两声,“你对你这前妻,旧情难忘?” 傅靖霆冷扫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什么事,”顾飞白笑,“但没人像你这样玩个女人玩的这么明目张胆,收敛一点吧。你好歹顾及一下温翡的脸面。” 顾飞白摇摇头,小爷纵横温柔乡多年,从未出半点事情,那可是需要智慧和情商的。 傅靖霆这次被顾飞白邀请来参加初选活动,就是一个挂名的评委,他其实更多的是了解这个行业的情况,考虑要不要投资顾飞白的新项目。 按理傅靖霆安排他一个投资经理来参加即可,但他却亲自来了,顾飞白自然不认为他是为了自己这项目而来,为了谁不言而喻了。 许倾城确实是漂亮,漂亮到让男人挪不开眼睛,先不管有无前妻前夫的关系,他们这些人身边有个美女,无论是谈情说爱还是逢场作戏都正常。但是傅靖霆订婚了,订婚就意味着所有光明正大的逢场作戏都变成了偷吃。 偷吃就要有偷吃的样子。 傅靖霆往前走的脚步忽然顿了下,他看一眼顾飞白,“你哪只眼看到我订婚?” “不是,那天那次南山兰苑……” “你给我包红包了?”傅靖霆嗤一声。 顾飞白,“……” “我介绍温翡和陆京周认识,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她也要谈恋爱。” 傅靖霆回的一本正经,顾飞白是满头雾水。 “你搞什么?订婚是假的?”顾飞白简直惊了,“那天叔叔阿姨不也是……” 又想一想,明白过来,“你和温翡做戏啊?” 傅靖霆懒得跟他解释。 设计师的所有的图稿要编了号收集起来,许倾城交了图稿。 她起身去洗手间,丝袜已经坏了,很难看。 她干脆将丝袜脱了丢到垃圾桶。 出来时碰到三个设计师在洗手整理妆容,一边讨论,“哎早上那两位,一位是小顾总。另一个男人是谁啊?好帅啊!” “可不是,两个都帅,恨不得全都收了。” “你得了吧,胃口真大,撑不死你。小顾总你还可以肖想一下,另一位就算了,名草有主了。” “真的?” “那还假的了。” 许倾城跟她们不熟,礼貌性的冲她们点点头,径自去洗手。 江欣看到她,“哎,许设计师,你跟那位傅先生很熟吗?私交很好?” 突然跟她说话,许倾城愣了愣,她不想跟傅靖霆扯上任何关系,也不想跟她们一起议论,索性说,“不熟。” “不熟吗?在停车场看他帮了你,还以为你们很熟。”一个圆脸的问她,毕竟两人之间的磁场自己未必注意,落在外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就算是帮忙拉住她免于跌倒,也不会搂的那么紧,刚刚大家还都在讨论这位X的设计师什么开路。 许倾城不说话。 江欣内心鄙夷的哼一声,她就不信许倾城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先不说这次,就是上次酒场上许倾城跟傅靖霆一前一后的离开,江欣就知道这俩人之间肯定不单纯。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还用说吗?! 也就温翡,太单纯了,以为都是工作关系不会有任何事情,对男人过于信任。 但是越是有资本的男人越是受女人青睐,即便他本人没什么想法,耐不住一个个凭着姿色前仆后继,哪个男人不好色,都一样的。 “你就别打听了,那位傅先生已经订婚了。未婚妻是他恩人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 江欣得意的扬了扬脸,她拿出手机,炫耀似的给周围的人看,“看看,陪岳父下棋呢。” “哎。真是他啊!” “父亲与他一起下棋。阳光真好。艾玛,这配文,甜起我一身鸡皮疙瘩,可是我也好想啊……我的他……” 手机屏幕怼到许倾城面前,照片里的温馨扑面而来。 只是江欣停在她面前的时间太长,许倾城表情不动,抬眼看她,“看到了。” 被许倾城没什么情绪的眼神一看,江欣竟有种被逼视的错觉,心头莫名升起一团火,你一个小三,你嚣张什么?! 想到温翡之前在她面前哭,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他真的很好,对她也很好,对她父亲也很好,他家里人对她也特别好。 温翡还将照片指给江欣看,说朋友圈里未来婆婆还给她点赞了。 江欣也劝温翡了,这种情况也算是正常,千万不能白痴的让路,傻瓜才会松开这么优质的男人,不能便宜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江欣手里手机收回来,她讽笑,“许设计师是真看见了啊,哎,这年头永远是别人的老公更想要。想一想也就算了。就怕有些人不要脸的直接扑上去,把父母的脸都给丢光了。” 江欣指桑骂槐,结合早上地下车位那一出,不少人都能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 许倾城又怎么会听不懂,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的收紧到掌心里。 她不想反驳江欣,也不想给自己解释,她只能把背脊狠狠的挺直了。 错的不是她! 质问也不该质问到她的面前。 有错的是傅靖霆! 她才不要替他的错误埋单。 “我洗好手了,我先过去。”许倾城平静的跟江欣对视,提醒她让一让。 江欣嗤一声,让是让开了,却故意挤了许倾城一下。 脚上本来就崴了一下,被她这么一挤,踩着高跟鞋的脚又崴了下,同一个地方,疼的许倾城脑子里像是打了一道闪电。 “你!” 许倾城气极,可看江欣一副挑衅的样子,她忍了又忍,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了。 她不是一个容易忍气吞声的人,可是即便告诉自己没错,可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你自己知道做过了什么。 这里毕竟是顾优臻品,许倾城代表X未知来参赛,就算是她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是要顾及谢寅的脸面的。 那口气,就死死的憋在了心里。 一群设计师都在等结果,为了节省时间,顾优臻品承诺今天初选结束。 许倾城不想进去,心烦,脚又疼。 许倾城怕疼,真的怕疼,她就是矫情的很,即便年龄大了点,生了孩子,也没把她身上这些毛病全都带走,能稍微好一点。 但她心里委屈,就觉得脚踝好像格外疼,许倾城找了陈露,问她有没有扭伤的药膏。 陈露看她脚踝确实肿了起来,就赶紧让人去拿了扭伤喷雾,将她带到一边的会客室,“你自己处理?” “嗯,没问题的,谢谢。” 陈露离开,想了想,她转过去另一个房间去通知傅靖霆了。 没办法,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陈露最是清清楚楚的,恨不得当场把人扒了吃了。 而且这俩人都堪称绝色,配的很。 就是妖精打架的时候那也是要讲究个赏心悦目吧。 陈露可不认为那天酒宴之后两人一起离开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发生,男人女人之间不就是那点儿事吗。而且,小顾总显然是这中间的撮合者。 倒不是说好心撮合两个人,而是小顾总有意拉拢投资,那就得投其所好,这种不需要付出多少成本的,自然要凑一凑。 生意人么。 陈露可不会跟你讲礼义廉耻,她扭着一把小腰就到了傅靖霆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男人就起身离开了。 顾飞白看到了,拉住陈露,“怎么了?” 陈小姐一根手指点在他脑门上,“帮你呢。帮你拉拢金主。” 顾飞白懂了。 傅靖霆推门进来的时候,许倾城正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打电话,她面朝西坐着并不能看到他。 “寅哥,车不小心撞了。” 谢寅的宝贝,许倾城总是要跟他汇报说一声的。 谢寅一听,脑子都麻,“撞的厉害吗?” “挺厉害的。”许倾城声音有点低,很心虚的语气。 谢寅觉得自己心都要裂了,“你给我拍张照。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已经送修了,对方赔偿所有所失。”许倾城道歉,“对不起寅哥。” 谢寅心在滴血,还得安慰许倾城让她别在意,气的将撞他车的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然后又问,“那你又没车开了,我给你送一辆过去。” “那倒不用,对方说维修期间可以先给一辆代步车使用。” 这一听就也是不差钱的主,谢寅忍不住问,“谁撞的我车?” 许倾城停了停,才说,“傅靖霆。” 我日…… 谢寅差点蹦起来,他已经不想看损伤照片了,他甚至百分之二百的肯定傅靖霆是故意的。 “他不是要给你辆车开,你要辆好的,你使劲糟蹋,哥给你托底,回头把他这车也给搞4S店去。” 许倾城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好,听你的。” 傅靖霆脸都黑了,她这个笑容,他到底多久没见过了。 她这样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傅靖霆脑子抽疼,他上去伸手夺了她的手机,掐断。 许倾城吓了一跳,她完全没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抬头看他黑脸无常一样站她面前。 许倾城心里也气啊,想到他无缘无故撞她车,想到他让她连跟人叫嚣的底气都没有。 她现在已经连最正常的表情在他面前都摆不出来了,只剩下浑身的冷,“手机给我。” “给你手机干什么?让我听着你跟别的男人唧唧我我?”傅靖霆将她手机收到自己口袋里,他双臂撑在沙发扶手上,俯身下去。 男人的压迫力就这么铺天盖地的压过来,一个单人沙发加一个他,就将许倾城锁的死死的,禁锢在这个地方,似乎插翅难飞。 正文 第262章 我跟温翡没有任何关系 “你管的可够宽的。我的私事,有你什么事?我愿意怎样就怎样。”许倾城挑衅,她真是要被气死了。 想想刚刚江欣那鄙夷的眼神。 “愿意怎样就怎样?”傅靖霆眼眸一压,冷哼,“愿意对着男人笑,愿意跟男人撒娇?” 他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抬高,“那你现在,可以继续。” 许倾城简直被他这不要脸的样子惊到了,他这意思是,让她对着他那么说话? 他哪儿来的脸。 “滚开。” “不会吗?”他问,声音压着,脸往她这里凑,“需要我教你吗?” “你干什么?”许倾城防备的瞪着他,“傅靖霆我警告你,你要乱来,我喊人了。” “什么叫乱来?”傅靖霆敛了眉眼看她,两个人距离极近,他的眸光从她脸上仔细的摩挲过去,即便生着气也是好看的。 许倾城紧抿着唇,全身都绷起来,像刺猬一样,眼睛里都是冰渣子,碰她一下都会被刺的满身血。 可他就是想碰一碰。 男人的唇猛地亲上去,亲她嫣红柔嫩的唇,狠狠的压在上面。 许倾城真是怒极了,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然而她手刚一动,都没来得及抬起手来,男人已经松开了她。 他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勾了嘴角,一副贱到家的模样。 许倾城恨的一脚踢在他腿上,她脚上穿着高跟鞋,毫不留情的狠狠一脚下去,高跟鞋的鞋跟锥子一样踢在他小腿上。 傅靖霆疼的嘶了声,咒骂了句。 “活该!”许倾城看他这样,莫名的心头痛快了一些! 男人往后退了退,这才看到她另一只脚脱了高跟鞋,正光脚踩在地毯上,脚踝处肿了,红彤彤的一片,衬得纤细的脚腕特别可怜。 在她身侧的茶几上还摆了一瓶云南白药喷剂。 看她眉眼间都是得逞的痛快,傅靖霆哼一声,倒是没说话,人在她身前蹲下去,伸手抓住她受伤的那只脚,“进电梯的时候崴到的?” “不用你管,放开!” 男人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脚,许倾城脸忽地就涨红,这似乎比他亲她更让她觉得难堪和暧昧,她脚用力,抽不回来,脚腕被他攥住。 “别乱动。”傅靖霆警告她。 “给你说了,放开。”她才不会听他的,挣扎间脚丫子踹在他膝盖上,脚上一用力,脚腕的地方就疼的狠。 许倾城闷哼一声。 即便这样也没停下挣扎。 男人抬眼看她,“再动我挠你脚心了。” “你敢……喂!傅靖霆!你太过分了!”许倾城声音拔着往高走,人都几乎滑下沙发去,他怎么能,他怎么能真的挠她脚心?! 从脚底板直冲头皮的酥麻感简直让人崩溃,许倾城要疯掉了,这人是要干什么? 他是一定要看她出丑才行吗?! 眼眶里瞬间就聚了泪意。 男人手指轻刮了她脚心几下,他就是想让她安静,脚上受伤了肿的这么厉害还踢腾。 可看她气红了眼,赶紧就停了手,知道她受不了痒。 傅靖霆沉默的拿了药喷在她脚踝上,提醒她,“忍着。” 话音方落,他手上用力帮她揉开,疼痛感袭来,许倾城双手用力抓着沙发扶手,嚷嚷,“你别!疼啊!” “让你忍着!”他没好气顶她一句,拿了药又喷上去,继续给她揉。 其实就一开始疼,后面就没那么疼了能忍住,他揉开了就觉得药发挥作用了,热热的。 可许倾城不想让他揉,故意叫唤着喊疼。 男人抬起眼皮子看她,那一眼就像是要把她全都给看穿了,眼尾轻泄出一缕戏谑,“很疼?继续喊,喊大点声,看看能不能把人全都喊过来,看我对你做了什么乱来的事!” “……”神经病! 许倾城狠狠一咬牙,就把声音全都收了。 好在他也很快就收手了,拿鞋子给她穿上,手指在她脚面被单鞋勒出的痕迹处按了按。 然后手背啪一下被她拍了一巴掌。 许倾城将人推开,弯腰自己将那一串镶着水钻的鞋带扣上。 她站起身动了动脚腕,还是有点疼,但感觉好多了。 许倾城立刻马上就想转身离开,但想到他还拿着她手机呢,冲他伸手,“手机。” 傅靖霆将她手机掏出来,“密码。” 许倾城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傅靖霆直接手机往她脸前放,用面部识别解锁。 “你干嘛?” 她过去要抢,傅靖霆一个背身躲开她,许倾城人就撞在他后背上,男人坚硬的肩胛骨硌的她脸生疼,她恼的一拳头锤在上面,疼的直甩手。 什么玩意儿,全身都骨头硬邦邦的。 傅靖霆将自己的手机号调出来,倒是没拉黑名单,但他打的时候她也不接,那就是故意不接。 看看谢寅也没什么特别标识,傅靖霆心里有点舒服。 他给自己的名字前加了个1,就跃升到她联系人的首位,将他的来电响铃给她设置成声音最大的那个。 许倾城听着他在动自己手机,绕到他正对面。 她绕他就躲,设置完了,微信联系方式也加上了,傅靖霆转身,手机递给她,“听着,以后我电话你要不接……” “我就不接。我为什么接你电话?傅靖霆你还真别威胁我!”许倾城一把抢过手机,冷声堵住他的话。 “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有限。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再有什么我不介意再送你进次警察局!”许倾城现在对他连冷静都缺失了,他的行为已经不能让她理智对待。 “还有,你自己跟你未婚妻说清楚,再有相关的人到我面前说三说四,我可不会客气。是你犯贱不是我!” 她本来就不是脾气多好的人,所有的委曲求全不过是因为爱他,但他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来蹂躏她的自尊,不止是他,还有他的未婚妻,以及其他人。 如果说他的所作所为皆因他对她的恨意,她还有一两分的自作自受在里面,但凭什么她要因为他的错误,被别人指指点点。 傅靖霆眉心蹙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谁指指点点?” 许倾城用力甩开手,转身离开,啪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她摔上,谁指指点点他不懂吗?! 许倾城回了会议室,大部分人都还在等结果,江欣等人也回来了,凑在一起,见她进门抬头看她,又窃窃私语着把眼神挪开,但那份不屑还是让许倾城接收到了。 顾优臻品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下午结果就出来了,当场公布。 这一轮刷掉了二分之一的人,剩下还有三轮。三轮三件作品,二轮四件作品,一轮五件作品,这样走到最后的人加上现在初选的三件作品总共十五件作品。 最后将有三家企业入选,目前还有四五十家企业在,名声水平都不错,压力其实也蛮大的,毕竟是X未知在国内的初战。 她的作品排名不算特别靠上,也就勉强排进了前十,首战初选很多人都保存了实力,不希望竞争对手从初作品中参透设计的立意,所以目前的排名也算不得重要。 许倾城记录了几个重点作品,在看到其中一件作品对应的是江欣的名字时,笔触顿了下。 排在第四位,作品线条干净利落,倒是当得起这个名次。许倾城扭头往江欣的方向看去,就见她正接受周围人的恭维,下巴昂的高高的,一点也不掩饰得意。 许倾城划到江欣任职的公司名字,凯思。 安城的老企业了,服装起家,进入珠宝行业的时间并不长,设计水平一直在二三线徘徊,单看这初选的设计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许倾城收了本子,塞进包里。 她起身往外走,出了会议室才想起来傅靖霆还没给她车钥匙。 正犹豫着男人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傅靖霆停在她身边,“车子停在地下车位,下去吧。” 他率先往电梯走,许倾城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他撞坏了她的车,自然是要他赔偿,她没什么可顾忌的。 江欣看到两人一起离开,她匆忙推开周围的人也跟着走,一边拿手机给温翡打电话,“翡翡啊,我结束了,你到1号电梯口等我。” “好,没事,你不要着急。”温翡笑着。 江欣收了手机,她人挤到许倾城和傅靖霆中间,笑着跟男人打招呼,“你好傅少,我是江欣。” 傅靖霆看了她一眼,不认识。 “我是温翡的朋友,你们订婚的时候我没赶回来。” 傅靖霆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温翡假意订婚的事情知道甚至误会的人也就当天在现场的那些人。 至于传播出去多少他没概念。 第一时间跟父母家人说清楚,是不想钟婉绣事事处处的把温翡搞到家里去,他没那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不再让温翡做他的家庭医生也是在有意拉远两人的距离,他可以给她提供优质的工作生活环境,让温立言足够放心。 其他的,那就免谈。 他也已经跟温翡说的很清楚了,温翡也说了她很明白,她只是暂时想让温立言放心。 一直以来温翡都进退有度,傅靖霆认为她是懂得分寸的,在这件事上不至于做出过激的行为。 他没有对外澄清是因为这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毕竟他也没准备谈情说爱的想法,不止是跟温翡,即便是其他女人也没有那种想法。 当他知道她跟谢寅一起时,那时候真是恨的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疼,即便现在他也不认为他有什么不对,强迫也好,生气也罢,总之她不能逃离他。 他也不管她跟谢寅什么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许倾城只能属于他。 气头上的话怎么气人怎么说,也从未想过解释,可此刻当着她的面,一个不熟悉的人说他订婚的事,傅靖霆就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男人视线越过江欣落在许倾城的侧脸上,她绷着脸,冷若冰霜,也分辨不出她的情绪来。 只是想到许倾城说过的话,别人指指点点? 傅靖霆蹙了眉。 电梯门开,许倾城率先往里走,江欣挤过去站在许倾城身前,就把她堵在了里面。 江欣这么一挤,就将他们两人分的很开,许倾城是无所谓,正好。 傅靖霆几次视线往后看去,就看她倚在电梯壁面上,低头拨弄她的手机。 电梯下到一楼时门开了,江欣扬着声音喊,“翡翡。这里。” 温翡过来,看到傅靖霆的一刻愣了下,然后就见江欣冲着她眨眼睛。 “我车在地下车位呢。”江欣把温翡拉进来。 温翡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江欣火急火燎的让她过来。 她踏进电梯,笑着看向傅靖霆,“你怎么也在这里?” “嗯,工作。”傅靖霆言简意赅。 “我跟江欣约好了一起出去玩。” “不过如果你们要约会就不用顾及我啊。”江欣忙笑着插嘴,身子一偏撞了温翡一下。 温翡脚下踉跄,她本就站在傅靖霆身边,被江欣这么一推人就撞到了傅靖霆的身上。 电梯空间小,男人避不开,只往旁边挪了半步,手掌推在温翡肩膀上稳住她,避免她直接撞过去。 温翡站稳了,回头轻拍了江欣一下,“干什么呢?” 傅靖霆松手的一刻,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许倾城,她依然低着头,头都没抬一下,可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发抖,很用力。 江欣故意扬高了声音喊温翡,许倾城怎么能听不见。 此刻她站在这里,心脏被一轮一轮的碾过去,已经谈不上伤心了,只剩下愤怒。 她到底是怎么让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恨到想抽自己一耳光。 男人的视线从落在许倾城身上的那一刻就挪不开,傅靖霆从未想到他与温翡这压根不存在的所谓订婚关系,这个他无数次拿来刺激她的关系,会在此刻让他如鲠在喉。 顺着傅靖霆的视线,温翡也一眼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许倾城,她的脸色沉了沉,但还是故作镇定。 电梯到了地下车位,电梯门打开,人陆续出来。 许倾城不逃也不避,她走出电梯,直接走到傅靖霆身前,完全无视温翡和江欣投向她的眸光,“傅先生,代步车的车钥匙麻烦给我。” “过来。”傅靖霆直接走向车子。 许倾城就跟过去。 江欣真看不得许倾城这副模样,在正宫面前装的没事人一样,真是恶心死人了。 “哎,你……” 江欣一张嘴,被温翡用力的拉住了胳膊,“欣欣!” 她摇着头示意江欣什么都不要说。 江欣恨恨的咬牙,看着两人一起走向车子,她跺跺脚,“翡翡,你这样不行,都把男人惯坏了。你什么也不说,他压根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就认为没事,还会继续偷吃的。” 温翡咬着唇,委屈又可怜,“你不是也教过我,以退为进。如果……逼急了,他跟我提分手呢?” 江欣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欣欣,你先走。”温翡推推她,“我有话跟靖霆说。” “你准备跟他说什么?摊牌?”江欣悄声问她,“你别冲动,我刚刚是欠考虑了,总之不能便宜了那个贱女人。” 温翡摇摇头,“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 江欣抱歉的,“翡翡,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 “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赶紧走吧。”温翡推着江欣,让她赶紧走。 傅靖霆拿着车钥匙到了玛莎拉蒂的车前,红色的,这颜色适合她,怒放的色彩,到哪儿都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个。 “上车,我告诉你怎么开。” 车型不一样,有些按键不一样。 许倾城站在那里没动,她只向傅靖霆伸出手,客气又疏离,“不用麻烦,我开过这种车型。” 傅靖霆后槽牙咬紧了,脸色绷起来,“你说谁指指点点?我跟温翡没有……” “傅先生。”许倾城突地打断他,“我不关心你跟温医生的事情。车损的后续赔偿问题我会让X的律师联系你。” 她固执的冲他伸出手,“代步车的安全问题我们来负责,钥匙。” 傅靖霆太阳穴的地方突突跳,她的表情又冷又远,看他的眼神平静的如一滩死水,他将手里的钥匙递给她。 许倾城看都不看一眼,她拉开车门上车,手腕忽地被他用力拉住,他沉着一张脸,心脏忽地发疼,疼痛从一点蔓延,渗透到四肢百骸又直冲脑门,他咬牙切齿的妥协,“我跟温翡没有任何关系。” 温翡过来时就听到傅靖霆这句话,她打了个寒颤,浑身都冷,可思维却无比清晰,她看一眼傅靖霆紧绷的脸,以及额角绷起来的青筋,突然快步走过去,“怎么了这是?” 正文 第263章 傅老,许小姐的资料 他攥着许倾城的手腕非常用力,用力到许倾城觉得骨头都要断了,疼的要命,“你放手。” 傅靖霆不放,他的眼睛黑沉的吓人,手上力度失控,疼的许倾城要坚持不住。 “快放手,你把许小姐的手腕都攥红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温翡伸手拽住傅靖霆的手臂。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他的神经,男人听话的忙将手松开,温翡用力挽住傅靖霆的手臂,她抬脸看向许倾城,“对不起许小姐,你没受伤吧?!” 她替他道歉?! 呵! 许倾城冷笑,荒唐感遍布。她看着两人相缠的手臂,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启动,开车,动作连续没有任何停顿。 红色的跑车很快消失在地下车位。 傅靖霆一手撑在身侧的柱子上,他沉默着用力的摇了摇头,抬头用力盯住赤红的车辆尾灯。 温翡早已悄无声息松开了他的手臂,关切的问,“你脸色不对,头疼吗?” 傅靖霆看向她,似乎才发现温翡。 他额头上有冷汗,眸子很黑,没有光的那种黑。 果然。 温翡照顾了他两年,对他的某些情况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头疼不属于身体机能问题,是心理因素,他刚刚开始做康复的时候经常有,但一段时间后就没再显现过。 当时医生还说他恢复迅速。 当然,也可能偶尔有之,但最起码温翡没再见过。 “你头疼的情况有多久了?陆京周怎么说?”温翡问他。 傅靖霆看着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向她身边,“你那个朋友呢?” 他一问,温翡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手指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她平静微笑,“江欣啊,她有事先走了,抱歉,之前她出差没有去那次进屋酒的宴会,我不知道她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刚刚,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 “温翡,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误解。”傅靖霆看向温翡,声音又低又重,“你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这次是我没有跟朋友交代清楚。”温翡抬起眼,真诚又歉意,“抱歉,给你找麻烦了。” “你找过许倾城?”傅靖霆眸光锋锐的盯在温翡脸上。 有些过去忽略的,她的质问,声声的穿透进耳朵里,扎人。 “没有啊,我跟许小姐不熟悉,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温翡无辜又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傅靖霆沉着脸不应,只眸光冷冽的盯在她脸上,像是要穿透表皮看到她的深处,温翡眼睛轻动,啊了一声,“是不是许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了?我去跟她解释啊,这完全就是误会!” “不用。”傅靖霆拒绝,他声音清冷淡又理性,“温叔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让他真实的知道所有比猜测更能让他安心。” 此刻傅靖霆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许倾城眉目冰冷颤抖的样子,他可以跟她说任何过分的话,看她眼睛冒火恨不得砍了他。 但那也仅限于他。 傅靖霆无法接受她在其他人面前受任何委屈,就好比她小心翼翼的跟钟婉绣说话,那样谨慎小心的样子依然会让他不舒服。 更何况是外人。 说他双标也好怎么也好,他就算恨到骨头里,弄哭她的人也只能是他自己。 傅靖霆轻闭了下眼睛,不想承认,这结局是由他造成的,但他却无法不迁怒。 温翡自然,首当其冲。 温翡的脸庞微微抽动,她要拼命用力才能忍得住让自己的表情不绷裂。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会跟我爸说清楚。”温翡勉强笑了笑。 傅靖霆转身向他的车子走去。 温翡忙跟上去,“送我一程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索性就同意了。 温翡绕到副驾侧拉开车门,傅靖霆看她一眼,语气很淡,“你坐后面。” 握着门把手的手松开,温翡拼命忍住,深吸口气走向后边。 太阳穴绷得紧,一鼓一鼓的跳,连着心率都失速了一样,傅靖霆双手握在方向盘上,他用力闭上眼睛,深呼吸缓解这种心慌糟乱的情况。 温翡坐在后面,看他稳了一下才发动车子,忍不住说,“如果你这种情况比较经常,以后还是尽量让司机开车。” 傅靖霆没接话茬,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许倾城方才冷冰冰的盯着他的样子,波澜不起。 将车子开出地下车位,“我还有事,送你到路边打车。” 放在腿上的手用力收紧了,温翡嗯了声,她咬着唇,侧脸望着车窗外飞速向后移动的物体,“对了,你不是要把陆医生介绍给我?我这阵子白班,晚上都有时间。” 傅靖霆透过后视镜看了温翡一眼,就听她笑,“我也希望在老爸有生之年能给他带个女婿回去。” 紧绷的神经像是终于松驰了一寸,傅靖霆淡淡嗯了一声。 许倾城开车直奔X未知,停车时踩的很猛,吱一声刹车很灵也很吓人。 她冷着一张脸进了X的办公区直奔谢寅的办公室。 门被打开,谢寅看到许倾城的一刻,吓了一跳,“你这什么表情?要吃人啊?” “初选过了,排位不是很靠前。之后的每一轮都要绷起神经来了。有几家公司要特别注意,我做了记录……” “停!”谢寅做个停的手势,“我说了这次你全权说了算。就不用跟我汇报了。关键是……” “我的车!” 许倾城,“……” 她拿出手机直接递给谢寅。 “撞的很严重,让法务联系他要求后续赔偿。”许倾城撕了一张纸,在上面留下傅靖霆的电话。 这何止是严重啊,是特别严重! 许倾城交待完了要先回去,谢寅喊住她,“你等会儿,钥匙,车钥匙给我。我不把他这车撞扁了我不姓谢。” “你幼不幼稚!弄坏了你不还是要赔!” “我赔得起。” 许倾城无语了,手里车钥匙丢给他。 “你先开公司的一辆车,”谢寅说完又问她,“没事吧?他欺负你了?” “我能有什么事?!他欺负我我不会报警吗。”许倾城笑一下,出门去行政上拿了车钥匙走人。 傅靖霆电话打过来,许倾城直接掐断,拉黑,连微信号一起。 手机上终于安静了,许倾城深呼出一口气,她将车窗降下来一些,夜晚的风吹进来,不冷不热,这季节刚刚好。 迎着风,她嘴角上扬,轻轻扯出一个微笑,其实,真的没什么过不去,她过去两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她现在继续下去,只会更好不会更差,竟然让自己陷入他的狗血情事中,许倾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进家门的时候,一开门许愿冲过来抱住她,“妈妈,妈妈回来了!” 许倾城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她弯腰下去亲亲她的额头,捏捏她的小脸蛋儿,“愿愿今天还发烧吗?” “没有。愿愿吃药药。”许愿一边说一边又扁嘴,“药药苦。姨姨给甜甜。” 许倾城伸手刮她小鼻子,这小家伙,娇气的很,跌倒了爬起来也要喊疼要给她呼呼给她吹,被蚊子咬了也非要贴创可贴,喝药嫌苦哭翻天,糖也不管用。 真不知道随了谁了。 许倾城跟阿姨确认了许愿今天都很正常也没再发烧,她松口气,给庞笙华去了电话约时间。 傅靖霆电话直接打不进去,他气的七窍生烟。 用手机看了车辆定位,傅靖霆蹙眉。 谢寅开着车,真恨不得找个地方撞一撞,这车较他的差远了,但也勉强顺眼,开几天再送4S店。 谢明琛看着老爹开回来的车,“爸,你怎么买这颜色的车?” “不好看?” “好看。”谢明琛忍了又忍,“但我觉得你还是稳重点。上次你去开家长会跟孙晴雪的妈妈说什么了?” “谁?孙晴雪妈妈?”谢寅一脸懵,“不记得,怎么了?” 谢明琛,“……总之你稳重点,别开这么亮颜色的车,衣服你也别花里胡哨,不要随便冲人笑。我不希望别人再冲到我面前说我爸勾引她妈妈。” 谢寅,“……”我日。 “我特么都不知道孙晴雪她妈是谁?我就开个家长会我勾引谁?”谢寅暴躁了。 谢明琛懒得多说了,半数他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那张脸确实很招蜂引蝶,看起来风流不怀好意。 谢明琛站在车前看向车窗玻璃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少年的脸庞漂亮精致,眼眉飞舞像极了谢寅的模样。 琛哥叹息,以后……他大概率也会长成那个样子吧。 傅靖霆开车到了谢家别苑时整个人都要气炸了,他冷着眉眼盯着这地方,血气上涌,恨不得把这别墅夷为平地。 门铃响的时候,谢寅正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准备下厨,保姆今天不在,他得喂饱那个毛病奇多的臭小子和他自己。 冲着房间里做作业的谢明琛喊,“去看看是谁?” 谢明琛站在门口看向视频里出现的人,“爸,倾城阿姨的前夫。”许愿的爸爸。 谢明琛觉得还是前夫的称呼比较好……许愿的爸爸么…… “啊?” 谢寅丢了锅铲来看,果然是。 “他来干什么?” 谢明琛给他一个你问我我问谁去的眼神。 谢寅可没想请傅靖霆进来,看见他肋骨都疼,不止,现在心都开始疼了。 解了围裙塞到谢明琛手里,“去看锅,熟了关火。” 谢寅到了院子里,也不给傅靖霆开门,隔着栅栏看他,“你来干什么?” “许倾城呢?”傅靖霆僵冷着一张脸,他真是这辈子没这么难堪过,到一个男人家找一个女人。 “你找她去她……”家找啊,你找我干什么? 话说了半截,谢寅生生扭回来,“你找她什么事?有话跟我说。她不想见你。” 额角绷得紧,一张脸杀气腾腾。 别说,就傅靖霆现在这模样,谢寅觉得自己不开门是明智的。 傅靖霆冷眼看他,“谢寅,你跟她不会有结果。” 谢寅看着他,特别冷静,“目前看来我比你胜算大一些。” “是吗?!”傅靖霆声音特别轻的问了句,他眉角上扬,断裂的眉峰处透出凛凛狠意。 谢寅回来,谢明琛好奇的凑到他爹面前,“爸,他来干什么?” “没干什么。”谢寅摸摸鼻子,语重心长,“儿子,漂亮女人不能招惹,后患无穷啊!” 谢明琛,“???” …… 唐锦朝到FUC的时候,看到个女人从他办公室离开,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刚刚那人,有点眼熟。”唐锦朝一时想不起是谁,可惜傅靖霆没搭理他的心思。 唐锦朝就懒的多问了,他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有支境外资金业务向国内转移,专门瞄准高科技行业。” 换言之,与他们形成极强的竞争态势。 唐锦朝将资料递给他,“傅鸿信年底刑期差不多到了,你注意点。” 傅靖霆拿起资料翻看,他出事后傅聘修就对傅鸿信下了手,不过傅鸿信脱的快,身上洗的干净,按了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判了三年。 傅明辉两个儿子,老大傅晋远一直在国外,这两年都没有消息,当时傅靖霆出事,钱流向境外,傅聘修就怀疑过跟傅晋远有关。 “我知道了。”傅靖霆点头。 唐锦朝看向他的脸,笑起来,“既然脸好了,晚上一起吧,顾飞白在皇城会所定了地方,好久没聚了。” 顿了顿又笑着说,“带家属吧。” 傅靖霆眼皮子掀起来看他,没好气问他,“你带谁?” 唐锦朝不接招,只说,“你跟温医生订婚后,大家都没正儿八经认识下。” 傅靖霆盯着他,“我跟温翡没有订婚。” 唐锦朝挑了挑眉角,似乎毫不意外。 傅靖霆看他那表情心里就暴躁了,同样的话他对顾飞白也说过,到现在才发现真麻烦。 “加个人,我约陆京周过去。” “陆京周?”唐锦朝顿了顿,陆家跟他们不一个圈子,涉军政很是复杂,唐锦朝倒是跟他还有些交情。 傅靖霆不想挨着见人就解释,既然温翡愿意跟陆京周见面谈谈,那正好。 傅靖霆才不管陆京周什么想法。 离开时唐锦朝终于想起从傅靖霆办公室离开的那个女人是谁,“你怎么认识凌嘉佳?” 没得到傅靖霆的回应,唐锦朝摸摸下颌,“你那脸,我听小白说,是被谢寅揍的。” “你听说的还真不少。”傅靖霆冷着脸。 “还好。”唐锦朝挠挠眉心,“不巧,我还知道,凌嘉佳是谢寅前妻。” 唐锦朝看向傅靖霆绷着的脸,什么也没说。 老陈匆匆忙忙从外面跑回来,进门的时候竟然被台阶绊了一下,傅世清看他一眼,“什么情况,你这年龄不至于腿脚不利索了吧。” 老陈慌忙站稳了,伸手扶住他掉下去的棒球帽,将他稀稀拉拉的头发遮掩住,双手捧着材料递到老爷子手里,“傅老,许小姐的资料。” 傅世清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材料,老人坐在沙发上,老陈忙将老花镜给他递过去。 老爷子将牛皮纸的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资料拿出来,几张照片从资料袋里掉出来。 正文 第264章 这娃娃好看,随了她妈妈 是几张小娃娃的照片,头上绑着小辫子,笑起来特别好看。 那眉眼—— 老爷子将掉在地上的一张照片捡起来,反过来就看到照片里许倾城抱着这小女娃。 那眉眼轮廓,是错不了。 姜文玉从花房里出来,就听着老头子一手不知道拍在哪儿,闷闷的一声,她放下手里的喷壶看过去,就听傅世清问,“核实了吗?” “资料还不是很全,怕你着急,所以……”老陈恭谨回复,“孩子不是在国内出生,已经安排人去核查。” 姜文玉耳尖的听到,“什么孩子?” 不等老陈说话,傅世清先开口了,“尽快核实,还有让他们嘴巴闭紧了,这件事不要声张。” 老陈明白,立马转身出去了。 姜文玉等人走了,过来翻开被傅世清拍在桌子上的资料,她拿着照片距离自己远了一些看,老花眼看不清,索性夺了老头子的眼镜来看。 看完了,两个老人对视了半响,谁都没说话。 即便年纪一大把,经的事儿也够多了,可这是个孩子,不是个物件儿,依然让老两口心中震荡不已。 很是过了会儿,姜文玉才说,“这娃娃叫什么名字。” “许愿。” 傅世清点点桌子上的资料,“还不到二周岁,我让人去核实了。” “还不到两岁?”姜文玉在一侧的小沙发上坐下来,拿着照片仔仔细细的看,“这娃娃好看,随了她妈妈了。” 老爷子嗯了声,“是像。” 那么圆圆小小的一团,可爱的紧,老人家对小娃娃有天生的好感,那是对新生命和新鲜活力的向往和寄托。 傅家也算人丁兴旺,可是这往下面看就不尽如人意,人气,人气,有了人才有气,家族才能兴旺。 老人家自然是盼着的,天天盼。 这傅聘修突然冒出个小孩来,进家就五岁了,老人家也是高兴的,但是没有经历出生那一刻的欢喜就像是缺失了什么。 前阵子听说聘修家的怀了老二可把姜文玉给高兴坏了,小衣服都准备了好几套了。 这会儿看着这么个白白软软的小娃娃,笑起来萌的呀,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姜文玉是越看越稀罕,忍不住叹口气,“这按日子算,结婚那段时候怀上的。孩子叫许愿,她可是许了什么愿啊。” “那丫头是个倔的。那时候说孩子打了,我是真信她打了。”姜文玉摇摇头,“查不查的,出不了差错。那丫头怕是真伤了心了,不愿意跟我们说实话。” “还是查一查,查仔细了。” 姜文玉看他一眼,“那丫头不会做出格的事。就算是靖霆那事上她下手重了些,这种事上我不信她没有廉耻。” 毕竟是老太太相中的人,无论什么情况,还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她跑国外生,身边有个男人。还是查清楚了,省下碎嘴。”他这辈子做事,从不做凭空想象的事,即便再相信,那也要一五一十的证明材料摆在自己面前。 不是因为怀疑。 而是所有的事情清清楚楚,自己心里门儿清,就不会给外头人说嘴的机会,也不会给外人动摇自己的机会。 谨慎严谨是他的做事风格,也是他能够雷厉风行的凭据。 姜文玉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说话。 “这事儿先不要声张,你抽空问问平辉两口子,靖霆现在什么情况了。”老爷子嘱咐。 姜文玉摘了眼镜放下,“这我知道。” 一辈子夫妻了,有些事不用多说,也都猜个七七八八。 “鸿信那小子,明年春天差不多能出来了吧,我听说老大那边还在活动着,想年前出来。进去这一遭,不知道能不能长点记性。”姜文玉絮叨着,又叹气,是真有些恨铁不成钢。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用力杵了杵,皱纹遍布的脸上是时间留下的痕迹,所有的意气风发被时光带走了,留下的是沧桑与无可奈何。 人一旦路走偏了,想回头就难,但有些事自己不想明白了,别人说再多都没用。到底是自己孙子,怎能不可惜。 …… 跟庞医生约了下午看诊。 许倾城到了华南医院后给庞医生打电话,对方说让她不用挂号直接到儿科,她让助理在儿科诊区等着她,直接带去专家办公室。 “走吧,去儿科诊区。庞医生可能要晚点到。”许倾城来华南医院多次了,对这里熟门熟路。 许青尧抱着许愿跟上。 “你牵着她,让她自己走。”许倾城看一眼许愿,“愿愿下来让舅舅牵着手走好不好?” 许愿一扭头,双手手臂用力抱住许青尧,脸贴过去,“不要,愿愿喜欢小舅舅。” 被许倾城瞪了一眼,“懒死你。” 许青尧闷笑,他抱着许愿掂了掂,“姐,你有没有发现果然是谁的孩子随谁。” “……”许倾城剜了青尧一眼,“变着法儿的说我懒是吧?!” 两个人走到门诊楼处,许倾城回头看他,再次叮嘱,“我跟庞医生说是亲戚的小孩,你……” “我知道。快走吧。”许青尧打断她,这其中关系许倾城唠叨了多少次了。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有些事藏不住,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许愿是谁的孩子,不看户口本,就看这张脸也知道。而且大人可以说谎,孩子说不了。 他理解许倾城不想暴露许愿的意思,只是既然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摆明了,许愿的治疗比其他都重要。 再说了,就算是傅靖霆知道了许愿,他要胆敢跟他姐抢许愿,许青尧绝对绕不了他。 温翡站在儿科门口等,远远的就看到许倾城过来,她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眯着眼睛看着向她走来的两大一小。 温翡心口发疼发涨,傅靖霆对她显而易见的排斥皆来自于这个女人。 男人都好色,温翡知道,她也承认许倾城确实长的漂亮,所以,就凭着这张漂亮的脸无论做过什么都可以被轻易原谅。 就凭着这张漂亮的脸让男人甘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想起昨天傅靖霆冷言冷语的对她,温翡这心里就沸了一样,难受。 她的眸光变得冷沉尖锐,被嫉妒烘烤的发红,却又在他们靠近时全都收了回去。 收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温翡微笑着冲许倾城摆手,边迎上去,“许小姐,庞医生让我带你们过去。” 看到温翡,许倾城很是愣了一愣,想起庞医生电话里说是她的助理。 许倾城张了张嘴,想说世界真巧……可不就是巧吗! 但她还是收起所有波澜,平静的跟温翡打招呼,“你好,温医生。” “这边来。”温翡带路,她看一眼被许青尧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正睁着大眼睛四处里瞧,眼睛里全是好奇,俏生生的一张脸,长大了必然也是祸国殃民。 温翡的视线不断的在三人身上来回,她笑着看向许愿,“小朋友真漂亮,跟许小姐很像。” 许倾城没做声。 许青尧并不认识温翡,自然不知道她就是傅靖霆的未婚妻,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姐绷起来的神经。 到了医生办公室,温翡让他们坐下稍等,拿了表出来让许倾城填写孩子的基本信息。 许愿对穿白大褂的医生很害怕,怕打针,小胳膊紧紧抱着许青尧。 温翡她从口袋里拿了一块糖出来给许愿,微笑着问,“小朋友,不打针哦,你叫什么呀?” 许愿盯着她手里的糖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我叫许愿,今年二岁了。” 说的挺流利,一听就是大人在家常教的。 温翡看看许愿左耳上戴的助听器,脸上堆着笑夸奖,“二岁了呀,许愿真棒!” 许青尧伸手摸摸许愿的小脑袋,他对温翡完全陌生,只觉得这个医生很有亲和力,对小朋友也很有耐心。 只有许倾城拿着笔的手指不断收紧,心口堵的难受。 好在庞医生很快过来了,“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 “没事,我们也是刚到。”许倾城忙站起来。 庞医生换了白大褂,她看向小许愿,招手,“来,小朋友,让我看看。” 许青尧就赶紧牵着许愿的手过去。 庞医生看向许倾城手边的表格,“填好了吗?填好了教给温医生建档。” 温翡过来,她接过许倾城手里的表格,视线落在许愿的出生年月日上。 她抬眼看向许倾城,没说什么到一侧的电脑旁录入系统。 “你是孩子的父亲?好年轻的父亲?”庞医生看向许青尧。 许青尧尴尬的笑了下,也不否定。 小许愿手紧紧抱住许青尧的腿,不肯过去,“愿愿不打针,愿愿好了,愿愿吃药药了。” “不打针,只是看看愿愿的耳朵。”许倾城伸手拽拽她的小耳朵和上面的助听器,“耳朵好了就可以不用戴助听器了。” 许愿似懂非懂,只听不打针了才过去。 庞笙华笑起来,“这是看到穿白大褂的就怕打针啊。” 许倾城笑笑,将许愿拉到过来。 庞笙华盯着这张小小的脸,忽又抬头盯着许倾城。 这小孩跟许倾城实在是太像了。 跟爸爸也有一点像,但是…… 庞医生眼睛又在许青尧脸上走了一圈,忍不住问一句,“小孩的妈妈没跟过来吗?” “没有。” 许青尧话都没落下呢,许愿回头拽着许倾城的衣袖,“妈妈,愿愿的妈妈。” 许倾城想捂她嘴巴都捂不住,在家里跟她说了好几次要喊阿姨,结果一秒钟露馅。 温翡敲电脑的手指顿住,猛地看向许倾城。 许青尧倒是面不改色的说慌,“我姐照顾她时间久了,她喊习惯了。” “原来你们是姐弟。怪不得长得像。”庞医生笑笑,没再多说话。 只说,“先做一个常规的检查,看看外耳道、耳廓、鼓膜的基本情况,第二做音叉实验,第三要做一些相关的听力学的检查,做纯音测听、声导抗等。第四做影像学的检查,颞骨的ct,看一下耳蜗的结构是否正常,第五做磁共振的检查,了解一下内听道的里面有没有占位性病变。” 庞医生快速说完,“你之前也做过不少了,我都看到过,但每个医院设备不同,检查数据也不甚相同,而且你最近一次全面的检查是半年以前了。” “我明白,庞医生。” “单子我已经提前开好了,也跟这些地方打过招呼了,给小家伙开通医院的绿色通道,紧凑一点,今天一下午应该能够检查完。我看到检查结果,再讨论。” “好的,谢谢你庞医生。”许倾城站起身,眼里满含感激。 庞笙华喊了两声温翡,温翡才突然听到,忙应了声,“老师。” “你带他们去检查区。” 温翡忙起身领他们过去,这一路上温翡也出奇的沉默。 手机铃声响起来,温翡一看竟然傅靖霆的电话,昨天他那样跟自己说话,明白的划清界限,今天电话打过来,温翡竟然有点不敢接。 她稳了下心神,还是接了起来,甜甜的喊一声,“靖霆。” 许倾城面目不动,。 许青尧却在乍然听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去看了一眼许倾城。 “跟陆京周约了今晚上。”傅靖霆简单交代了地方,“到时候你打车过来。” 温翡的脸上没有笑容,声音里却是显而易见的高兴,“跟你朋友见见啊,好啊,今晚上我有时间,地址你发我一下。” 挂了电话,温翡往后看一眼,许倾城他们还跟在她身后,她淡淡一笑,“许小姐,昨天靖霆已经跟我解释过了,之前是我唐突了。这种事以后都不会有了。” 许倾城抬眼看她,眸光冷淡,“温医生明白就好。前面左转还是右转。” 她的淡漠,让温翡这话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还记得上次星河湾的门口,许倾城的脸白的像雪,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观赏许倾城的无措。 此刻许倾城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温翡抄在口袋里的手指用力的蜷起来,“左边。” 将他们介绍给检查室的同事后温翡就离开了,只是离开前还是看了许愿一眼。 许愿那声妈妈就扎在温翡心里,虽然傅靖霆的过去她不曾参与,却也听说了很多,按照许愿的年龄推算,那时候他们还没离婚。 如果。孩子是许倾城的。 温翡按按眉心,她回到医生办公室,庞笙华正拿着许愿的资料看,见她进来,问,“带过去了?” “嗯。” “翡翡,你跟靖霆现在什么情况了?” “也没怎么,就那样。”温翡顿了顿,笑着,“老师,我下午想早走一会儿。” “怎么,有事?” “靖霆约我晚上一起吃饭,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温翡垂眸笑着,“我回家换身衣服。” 庞笙华懂了,忍不住笑起来,“这叫没什么?都介绍给朋友了。行了行了准你假了,记得早点回家就行。” …… 检查空隙,许青尧问许倾城,“那位温医生就是傅靖霆的未婚妻?” “是。” “她那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就那么刺耳呢?”许青尧声音里有一线紧绷,温翡声音温温柔柔的,但他依然从中听到了一丝挑衅。 “没什么意思。她是傅靖霆的未婚妻,对我这个前妻在乎也难免。”许倾城不想多说。 傅靖霆既然要把温翡介绍给他的朋友…… 许倾城闭了下眼,想这个干嘛,这样就挺好,彼此不再牵扯,他走他的阳关路,她过她的独木桥。不管谁与谁作伴,都不要在乎和过问。 许青尧看她确实也不像是受到了影响,索性就不再多问。 检查很繁琐,一直到快下班了有些数据还没出来。 庞笙华看着已经出来的数据,她看向许倾城紧张的表情,安抚,“别太担心了,目前我看这些数据跟我初步判断是一致的,手术治愈的几率比较大。别等了,孩子检查这大半天也折腾坏了,先带她回家吧,我这边有了手术方案再跟你沟通。” “庞医生,她现在手术合适吗?”许倾城忐忑,“有医生建议三岁以后动手术。” “小朋友听损有严重的趋势,我的建议是尽快手术。当然所有手术都有风险。” 许倾城点点头,“那我等您电话。” 折腾了这大半天许愿是真累了,这会儿也不要许青尧抱,就腻着许倾城。 庞笙华看着他们,也没再多问,她其实已经明显的感觉出来这对姐弟对小朋友父母的事情不愿意多谈。 庞医生也无意探人隐私,只是毕竟是受钟婉绣所托,还是给钟婉绣去了电话告诉她许倾城带着小孩来看过了。 “怎么样?” “还好,跟我预判的情况差不多。手术方案不是我一个人能确定,我还要跟其他人讨论一下。”庞笙华伸手按按眉心,有些话冲到嘴边上了,还是缓了缓,“那小孩长的挺好。” “婉绣,翡翡和靖霆应该挺好的吧,今天翡翡请假说是靖霆要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啊?是吗?”钟婉绣有些意外,“这我不知道,孩子都大了,什么心思也不会随时跟我说。” “那倒也是。”庞笙华笑笑,“不过温翡这孩子脾气性格也很好,他们倒是也合适。” 钟婉绣似乎情绪不高,没有什么闲话家常的欲望,两个人说了几句就准备挂电话。 这边结束通话,钟婉绣想了想,立马给傅靖霆去了电话,“你现在在哪儿呢?” “外面。” “跟温翡一起?” 正文 第265章 考虑给许愿找个爸爸吗 傅靖霆忍不住蹙了眉,十分没有耐心的回,“妈,我说过了,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想再跟你费口舌,到此为止了。” 他口气不好,对钟婉绣时刻想撮合他与温翡的事情十分排斥。 傅靖霆这不耐烦的口气钟婉绣都再熟悉不过了,甚至脑子里都能描绘出他皱着眉黑着脸的模样。 既然如此,介绍温翡给他朋友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你要介绍温翡给你朋友?” “嗯。陆京周。”傅靖霆按按太阳穴,“所以,你别乱凑了,他们很合适。” “陆京周,他跟温翡?” 钟婉绣很惊讶,企图再问,傅靖霆却推说有事挂了。 陆京周跟唐锦朝的哥哥唐巡比较熟,两人打过几次交道,就凑一起说话。 听到傅靖霆似乎提到了他的名字,陆京周回头,“什么?” “没什么。” 傅靖霆看着温翡打进来的电话接起来,跟她报了包房号。 顾飞白问他,“还有谁来?厨子说堵住了,晚个七八分钟。” “还能有谁,不是说了带家属吗?肯定是温医生。”宋行止拿着酒杯过来。 傅靖霆没解释,顾飞白嗤一声,“你怎么不带家属?秦明月呢?” 宋行止掀起眼皮子看了顾飞白一眼。 “你还真别瞪我,小心我把秦明月和宋畅一起喊过来。”小白还记恨着上次宋行止坑他的事儿,宋畅泼傅靖霆的那杯红酒就是宋行止的杰作,结果全都赖在了顾飞白头上。 宋行止还不等沉下脸来,傅靖霆加了句,“你可以现在打电话,人多热闹。” 顾飞白,“……” 宋行止,“……” 温翡推门进来看到现场这么多人的时候显然是愣住了,傅靖霆说给她介绍陆京周认识,尽管温翡自己没什么想法但还是应约前来,因为这样可以见到傅靖霆,因为只有她跟别的男人见面相亲才能让傅靖霆相信她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但她没料到,这么多人。 包房里满是人,男男女女,有些温翡见过是傅靖霆玩的好的兄弟们,有些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进屋酒的时候见过一面,也有没见过的,总之人不少,这显然不是单单只为了给她介绍陆京周,而是个小型的朋友聚会。 “怎么,是你们朋友的聚会?”温翡进来站在傅靖霆身边,她脊背慢慢挺直了。 “嗯。”傅靖霆也不解释,顾飞白见人到齐了,就吆喝着说两句。 只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准备看顾飞白表演时,却独独听到傅靖霆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给身边的两个人介绍,“温翡,这位是陆京周陆医生,上次你们见过,既然彼此有意,你们聊聊。” 现场,突然,变得,更静了。 什么情况? 陆京周瞅着傅靖霆,额角抽搐。 傅靖霆这真的是……要给他介绍? 真就当他没人气?! 周围安静了一瞬,有人被茶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小声问,“不是……温医生不是跟傅少订婚了,这哪一出?” “温医生跟我没有任何暧昧关系。”傅靖霆声音极其冷静,“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温医生会恋爱结婚,但不是我。” 温翡总算是知道了,傅靖霆约她过来,还有这么多朋友都在。 把陆京周介绍给她是假,当众澄清是真。 她站在这里,脸上的笑容都要撑不住了,用力咬紧牙关,主动冲陆京周伸出手,笑意轻扬,“你好陆医生,我是温翡。认识你很高兴。” 陆京周,“……你好,温医生,但是我结婚了。” 陆京周一句话,差点炸翻当场所有人。 傅靖霆,“……” 温翡的脸彻底的挂不住了,她猛地抬起脸来瞪向傅靖霆,愤怒和不可思议从她眼底喷薄而出,他竟然,这样羞辱她! 温翡眼含泪珠夺门而出。 段恒匆忙跟了过去。 傅靖霆按按眉心,他问陆京周,“你什么时候结的婚?” “我不是说了我人气很旺不需要你给我介绍女人?!”陆京周没好气的,“我爷爷相中的人,意思是就算我不喜欢也得娶回家供着。不然我为什么出来?” 傅靖霆,“……” 虽然出了陆京周这个结婚了的意外,不过话说清楚了,傅靖霆目的也达到了。 至于温翡那里,大不了以后再给她介绍别的男人。 段恒追出去,他一把拉住温翡,“我送你回去。” “你来看我笑话的吗?” “傅少并不知道陆医生结婚了,包括我,也只是刚刚知道。” 温翡嗤一声,傅靖霆知不知道现在来说都没什么用了,关键是刚刚那个场合下,她的里子面子都没了,她所有伪装的淡然大方都变得可笑。 而且,她肯定,这件事一定会成为他们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温翡一想到这里,她恼恨的不得了,傅靖霆真的,就为了澄清他们的关系,却一点也不顾及她的脸面。 指尖收紧到掌心里,温翡本不想让段恒送她,后来想了下,还是上了车。 她擦干自己的眼泪,“段恒,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 “好,你问。” “他们那时候,许倾城是不是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段恒诧异,扭头看向温翡,“但是她把孩子打掉了。” “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有,就是觉得除了之前说的那个原因,他们之间一定还有别的矛盾。”温翡扭开脸,她看着印在车窗玻璃上的自己的脸,模模糊糊,谁都看不清。 “我只是很嫉妒,都这样了,为什么他还是放不下许倾城,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 段恒不作评论,只说,“你会遇上更适合你的。” 温翡扭过头去看了段恒一眼,男人坚毅的轮廓被车窗外流光笼罩,随着车辆行使,那几道霓虹彩光从他脸上滑动,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下。 温翡挪回视线,平心而论,段恒也不错,可是……他的位置,较她想要的,还差一截。 …… 临近散场的时候,傅靖霆问宋行止,“你自己来?” “不然呢?”酒喝多了,嗓子发干,宋行止拿了杯子喝水。 “宋畅呢?” “不知道。” 傅靖霆沉默了会儿,“你喝多了,不让宋畅过来接你?” “我有司机,没有司机也可以找代驾。” 宋行止又看他一眼,“当然,我也没有那么八卦,热闹看过了就看过来。” 难得能有点刺挠他的地方,宋行止心情竟然无比舒畅。 傅靖霆冷哼,他转转自己衬衣上的袖扣,“刚好,我很八卦,秦明月的大哥前阵子还跟我哥打听你的情况。” 宋行止额角抽了抽,当着他的面给宋畅打电话,听到她那边声音很欢乐,貌似还有小朋友的声音。 “不是说要出差,听声音不像。” “没出差,我到朋友家住几天。”宋畅把许愿丢给许倾城,无声的跟她打手势,表示是她小哥的电话。 宋畅抓着手机躲到一边去接电话,就听宋行止平铺直叙,“温翡跟傅靖霆没有订婚,那天就是喝个进屋酒而已,房子是送给温立言的。” 宋行止这话一说,宋畅整个人都冒起火来,那天的那个情景她至今历历在目。 她不是许倾城,都能感知到倾城当时到底有多痛,更何况本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爱怎么怎么。”宋畅满肚子的火,口气不好也不想听,直接就挂了电话。 宋畅虽说挂了电话,但是火气还没下去。 许倾城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问一句,“你小哥又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畅畅,不要生气。吃香蕉。”许愿举着她咬了一口的香蕉举高了要递给宋畅。 宋畅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捏她的脸蛋子,故作凶狠状,“谁准你喊我畅畅的?喊干妈!” “畅畅畅畅。”小屁孩儿也知道大人开玩笑呢,也不怕她,叫的更欢了。 一大一小的在房间里折腾,许倾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直吼,“我刚收拾好了,你们俩别闹。” 没人听她的。 许愿玩累了终于要睡觉,从宋畅带过来的一堆绘本里选了一本爬到床上,软软的喊,“妈妈给愿愿讲故事,愿愿要睡觉觉。” “干妈给你讲好不好?”许倾城还在外面收拾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玩偶,宋畅主动承担讲故事的任务。 许愿点头,宋畅就抱着许愿到床上去,接过她手里拿的绘本,“来,我们看看今天讲什么故事。《我爸爸》。” 宋畅愣了下,“这本不好看,换一本。干妈给你带了好多新绘本。” “我不要。” 宋畅将这本绘本拿走,重新又拿了一本绘本过来,“我们看这本好不好,彩色的小乌鸦。” 本来躺好的小朋友又坐起来,扭着身子发脾气,“我不要,我就要听那本。” “愿愿听话。” 宋畅哄她,可小朋友哪里跟你讲道理,不听哄,自己趴下床去又把那本绘本拿回来,非要宋畅给讲这本。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许愿小朋友突然就哇哇哭起来。 宋畅已经十分耐心的去哄了,这小祖宗,怎么说哭就哭了? 许倾城还没收拾完,听到卧室里的动静,赶紧跑进来,“怎么了这是?” 宋畅一摊手,“非要我给她将那本绘本,换一本都不行。怎么说都不听。” “那你就给她讲这本好了。”许倾城笑着,“你不知道她现在早上穿衣服都要自己选,亲子教育的老师说小孩子到了这个时期,不要总以为她闹脾气,大人要尊重她的选择。” “那你给她讲吧,我去收拾。”宋畅转身出了卧室。 许倾城拿过那本绘本来,她看着封面上我爸爸三个字愣了愣。 “愿愿要听这个吗?”许倾城声音放柔了问她。 许愿睁着大眼睛看着妈妈,还是点了点头,“愿愿想听。” 小女娃的声音又软又奶,许倾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你躺好了,妈妈给你讲。” “这是我爸爸,他真的很棒。” “我爸爸什么都不怕,连坏蛋大野狼都不怕。” “他可以从月亮上跳过去。” “还会走高空绳索。” …… “我爸爸像房子一样高大,” “有时又像泰迪熊一样柔软。” …… “他踢足球的技术一流,而且也常常逗得我哈哈大笑。” “我爱他,而且你知道吗?” “他也爱我。” …… 许倾城讲完的时候,许愿已经快要睡着了,却努力的睁着眼睛看她。 倾城俯身过去亲亲她的额头,“快睡吧。” 许愿翻个身,终于舍得闭上眼睛。 小朋友睡着就是一秒钟的时间,一会儿就呼呼的。 许倾城帮她正了正小枕头,扭头,就见着宋畅站在门口看着她。 许倾城将被子曳好,起身出来卧室,两个人一起往客厅走去。 宋畅已经都收拾干净了,看着她,“不考虑给许愿找个爸爸?” “其实忘掉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宋畅盘腿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 许倾城揉一把脸,“许愿还要动手术,没心情。” 宋畅挑挑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想了想,“我听我小哥说,温翡并没有和……” “畅畅,能不能不要再提。”许倾城打断她,“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许倾城这个态度,宋畅也不想多说了,就这样吧,断干净了也好。 真当我们倾城找不到人呢。 …… 房产中介联系上许倾城,说是要把星河湾的交易合同作废,既然不想卖了这样拖着也不行,希望能尽快解决。 许倾城都要把这件事忘了,对方律师要跟她见面谈,许倾城也没不可,解决完了再无瓜葛最好。 她开车到约定的酒楼,推开房间的门看到傅靖霆的一刻,她扭头就要往外走。 这人素行不良,她已经失去了跟他好好说话的耐心,也不想跟他在任何情况下单独见面,更不想被人误会。 “许小姐,赔偿协议已经起草好了,没问题签字。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上面耗。” 傅靖霆率先开口,点着他手边的协议书,眉目冷情。 许倾城想起那天温翡说的话,他要把温翡介绍给他的朋友们,所以,有些话可能人家未婚夫妻之间已经达成了一致。 这种认知让许倾城心里堵了一口恶气,可事已至此…… 只要以后彼此之间断的干干净净,她也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恶心着恶心着也就过去了。 许倾城拿过协议书,仔细看了看条款,赔偿金额也算厚道,许倾城直接在上面签了字,“这样我们就两清了,傅少,以后非必要不见面。” “躲我躲的这么彻底?”傅靖霆拿过来她签字的协议,随手丢一边。 男人伸手拽拽自己的领带,有些烦,不找点儿理由都约不出她来。 许倾城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只将协议拿了一份折好放到包里,“最迟明天我会将赔偿款给你转过去。” 她起身想要离开,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 傅靖霆抬眼看她,“吃完再走。” “不了,跟你吃饭倒胃口。”许倾城毫不留情。 “你信不信你现在走出去,我就能让谢寅的X未知从顾优臻品的名单上除名。”傅靖霆摆着自己面前的餐桌布,不疾不徐。 许倾城猛地回过脸来,一张艳丽容颜被冰封了一般的冷,“如果顾氏真这么做,那就是顾优臻品的损失。” “怎么会。X未知的名气没有那么大。”傅靖霆嘴角勾了一点笑,“不过可以找个除名的理由,让X未知出个名,你们设计界的,最怕什么?抄袭还是……” “傅靖霆!” 许倾城真的是分分钟被他气到爆炸,胸口碎大石一样。 服务生还在继续上餐,也不管这俩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傅靖霆点点他旁边的位子示意她坐下,“吃顿饭而已,真当我能吃了你?” 许倾城很有想把她的包甩在他脸上的冲动。 她拉开傅靖霆对面的椅子,男人抬眼看她一眼,“许小姐还是坐这边,看得更清楚一些。” 许倾城偏头看过去,就见给她预留的那个位置,正对着房间的窗户,窗户打开了。 与对面方面的窗户,相对。 那个房间里,一个女人正软着身体缠在一个男人身上。 正文 第266章 打了温翡 寅哥? 乍然入眼的熟悉模样,让许倾城忍不住仔细看了下。 只这一看,她脸都轰的一下发烫。 女人的手已经拽上了男人的裤腰带。 许倾城走过去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上,她扭头,“你想干什么?” “你也看到了,谢寅跟他前妻断的没那么干净。”傅靖霆走过去。 许倾城的脸彻底冷下来,“你什么意思,你在影射我吗?”影射她也跟前夫断的没那么干净?! 她真的被气到无语了。 傅靖霆脸黑了下,“你什么脑子?我在告诉你谢寅跟他前妻不清不白,他们还有个儿子,很有可能破镜重圆,你跟他瞎搅和什么?” 许倾城不明白,寅哥跟他前妻怎么不清不白,跟傅靖霆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叫她瞎搅和? 她瞎搅和什么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寅哥和他前妻的关系并不好,师母跟她讲过,当年凌嘉佳出轨被谢寅撞了现场,他曾经一度很颓废。 如果没有谢明琛,这俩人老死不相往来。 不对,就算是有谢明琛,之前的时间许倾城不知道,但是最近这两年她跟谢寅走的这么近,也没有听他们父子提及过哪怕一次凌嘉佳。 而且,许倾城都不认识凌嘉佳,傅靖霆又怎么会认识? 这一切巧合成这样,许倾城不信是偶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寅哥的前妻,还有,你怎么知道寅哥跟他前妻又恰好在那边?你安排的这一场戏到底是什么目的?” “寅哥?喊的这么亲热?”傅靖霆脚步驱前,许倾城看他靠近过来立马要躲,被他拽住手腕扯了回来,他将人逼在窗口,伸手就要去开窗户,“没看清楚是吧?” “你神经病啊!”许倾城一把压在窗户上不让他开,她到底多么恶趣味去观赏人家的亲热戏码。 她绷着一张俏脸,恼怒的看着他,“傅靖霆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寅哥没得罪你!” 寅哥,寅哥。 她还叫上瘾了是吧? 傅靖霆额角紧绷,他冷黑着一张脸,声音从齿缝里咬出来,“你再喊声寅哥试试。” 他的脸色黑沉,全身都像是在极力压着怒意,他积累的怨气已经到达顶点,濒临失控的边沿,她若一再挑衅,傅靖霆真怕自己会失控到掐死她。 那辆玛莎拉蒂的定位毫无偏差的每天晚上都会停在谢家别苑,他只要一想到两个人有染,傅靖霆真的觉得自己几欲疯狂。 即便是现在两人未曾再有夫妻关系,傅靖霆也有种被人带了绿帽子的感觉,头顶上一团绿云久久不散。 他盯着她的样子,凶残的像把人给咬死。许倾城觉得傅靖霆不可理喻,但也不想挑衅一个疯子,只冷静的说,“谢寅的事情跟你无关,傅靖霆我不是怕了你,我只是不想惹麻烦。你不要把别人的让步当做理所当然,也不要一再试探我的底线。” “从谢寅家搬出来。”傅靖霆死盯住她,声音很轻,手指勾住她的下颌,“倾城,你也别试探我的底线。我想让谢寅染上点麻烦事不是难事。” 从寅哥家搬出来?她什么时候住过去了? 许倾城拍开他的手,她冷着脸,一张脸上全是气,“你别欺人太甚。” “只要你听话。”他手掌贴上她的侧脸,刚一凑近就被许倾城狠狠拍开,她眸子里冷凉凉的,“你别动手动脚,自重。” 这个眼神,跟那天在顾氏停车场时她看他的眼神一样。 “我碰碰你,就不自重了?”她不让碰,他偏要碰,傅靖霆伸手搂住她的腰,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匝住,“你睡在谢寅家,怎么不说自重?” 一个睡字,他说的咬牙切齿。 傅靖霆不愿意多想,可又由不得他不多想,他气的眼睛都发绿,想一想某种可能就想把谢寅碎尸万段,嫉妒到发狂。 许倾城挣不开他,干脆也不挣了,一双眉眼淬了毒一样逼视他,“傅少是有未婚妻的人。但我不一样,我单身,寅哥也单身,就算是发生什么,谁也说不着!” 她的话句句都往他心口插,傅靖霆侧脸咬肌绷得死紧,声音发硬,“你哪只眼看到我有未婚妻?!跟你说了温翡不是,她跟我没有关系。南山兰苑的进屋酒不过是一场误会,那是送给温立言的,算是他把我从阎王手里夺回来的报答。” 他一双眸子黑压压的带着说不出的怒,情绪复杂,是她联合傅鸿信和叶听鸿将他推到那个地步,可即便阎王夺命,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父母反而是她。 他既然没死,那就不可能再放开她。 傅靖霆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与恨她相比更怕失去她。 所以就算她拿着刀子再捅他一下,直戳要害,他也难以放手。 许倾城抿唇瞪向他,漂亮的眼眸不避不躲,他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听到了,也都听懂了,可是受过的煎熬和委屈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消失殆尽。 心一旦凉下来,会冷到可怕。 她甚至不愿意去分辨他话语的真实性,曾经那么计较,计较到发恨,心疼到连背脊都直不起来。 温翡站在门口高高在上,拿着道德的标尺一寸寸来衡量她的时候,她连句反击都没有。那时候真的想过,如果他们没关系,就算是她许倾城名不正言不顺也不会给温翡指着她鼻子说话的机会。 他现在说她们没关系,许倾城以为她总该高兴一下的,但是没有。她就像是在听一个外人的故事,心如止水。 “就算你们没关系。我和你也没关系。”许倾城平静无比的望向他,“放手!” “怎么没关系?”傅靖霆眼睛轻眯起来,“我也单身,许小姐那意思是,我们都单身,发生点什么也很正常,是吧?!” 他搂住她腰的手用力到要勒断了,两人之间严严实实,几乎严丝合缝。 看着她的眸子随着他的手臂愈发用力从初始的平静忍耐变得濒临迸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起了火,烧的噼里啪啦,很是吓人。 他竟然……隐隐期待。 生气,也好过死水一潭。 傅靖霆微微弯下腰去,他与她的身高差似乎注定了这样的结局,他必须弯腰折下去才能碰到她的唇。 男人高耸的鼻梁碰上她的,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紧缠住她的,许倾城气极败坏,她屈膝顶向他,腿一抬就被他压住了。 “傅靖霆!” 她惊怒的吼他。 女人嫣红的唇近在咫尺,傅靖霆实在想不出他不碰的理由,可他还是在触及她唇畔时停了下来,男人眼睛攫住她的,“从谢寅家搬出来,别让我看到你们有一点亲密行为。” 他靠的太近,眨一下眼睛睫毛都似乎要扫到对方脸上,许倾城猛地偏开头避开,唇擦着他的侧脸过去留下一片殷红。 男人的唇落在她的侧脸上,女人小巧的耳垂落在唇边,他不客气的咬过去,又吻住。 许倾城用力的挣扎,巴掌冲他脸甩过去,趁他抓她手的功夫,许倾城狠狠的一脚踩在他脚上。 操! 高跟鞋用力踩在脚上,别提多酸爽! 许倾城拎包离开,“我再说一遍,我们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了。婚丧嫁娶各不相干,傅少还是看清现实的好。” 下楼时遇见一个穿着浅色长裙的女人走过来,许倾城认不住人但是认得住衣服,就是趴在谢寅身上的那个。 谢明琛的妈妈。 凌嘉佳穿着倒也算优雅,脸上画着厚重精致的妆容,手上挎着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包,但已经是几年前的款式。栗色的长直发,看起来倒有几分清纯的味道,只是想起方才那一眼间的热辣,与之前的道听途说糅合,许倾城可不认为这是个十分本分的女人。 无视许倾城打量的视线,她打着电话走过去,“你要我做的事你放心,你要帮我的也别忘了。” 而这会儿谢寅正开着傅靖霆那辆玛莎拉蒂开往安城郊区,他气的额角紧绷,凌嘉佳这女人竟然给他吃壮阳药。 手机拨了几遍也没人接,他气的直拍方向盘。 赵水遥头发上还滚着泡沫,手机响了太多遍,她怕有急事赶紧跑出来接电话。 竟然是谢寅的电话。 她接起来,“喂。” “在家吗?” “嗯。洗头呢。” “好。” 手机挂断,赵水遥盯了手机一秒钟,地面上已经被她头发上滴下来的水浸湿了一片了,她匆匆又跑回洗手间。 …… 庞医生已经确定了许愿的手术方案,手术前要做的检查都安排好了。 庞医生很上心,所以检查数据反复监测。 到华南医院,不可避免的就会遇上温翡,除了必要的交谈,两人几乎也没有交流。 给许愿做好最后一项检查,许倾城抱起许愿准备离开,温翡却突然开口,“许倾城你是不是特别得意,把一个男人推到了阎王爷那里,他康复后眼里依然有你。不惜为了你跟我分手。” 许倾城抱起许愿,她偏头看向温翡,不想当着许愿的面跟人争执,但也不想被这样指责,“温医生,那是你们的事,别按在我头上。” 温翡嗤一声,“许小姐说这话不脸红吗?孩子都生出来了何必装的那么清高,你敢说我们没分手的时候你们没有发生关系过吗?!你女儿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吗?不要脸的勾引别人的男人!” 温翡说话声音不高不低,极其平静的,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毒。 许倾城听她把许愿扯进来,脸色就变得极其冷。 许愿听不懂,但能感受到气氛的紧绷,双手牢牢的抱住妈妈,一双大眼睛怯怯的看着这个总是会对她笑的阿姨。 许倾城看了眼许愿,话到嘴边还是死死忍下了,抱着许愿转身要走,可惜温翡不依不挠,“许小姐有没有想过,人不做好事没有廉耻都是有报应的,你女儿耳朵听不到就是你的报应,就你这样的,手术她也不一定能够治好。” 许倾城将许愿和车钥匙交给保姆阿姨,“阿姨你带许愿到车上等我。” 许愿不肯,小手用力拽着许倾城的衣服。 许倾城将她小手指掰开,阿姨忙带着许愿离开,小家伙慌乱不已,阿姨一带着她往外走就开始哭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阿姨一边捂她的嘴,一边哄。 等她们转过拐角,许倾城拽了下衣袖,她转回脸来径直走到温翡面前连停顿都没有啪的一巴掌甩在温翡脸上,“你可以骂我,可以说我,但你不能说小孩子,你还是个医生。” 许倾城气到声音都发抖。 温翡愣了一刻,她捂住脸惊愕不已,“你怎么打人?我实事求是,不然那么多小孩都健康,偏生你的……呵,婚姻状态下有的吧,谁的孽种啊,来看个病还要撒谎,不敢承认自己是小孩的妈妈,怕钟阿姨知道后不帮你是不是……就不应该让庞老师给她看,这孩子长大了跟你一样,贱人一个!” 温翡知道怎么样说话才能让人崩溃,她知道怎么样能扎在人最难受最在乎的地方。 许愿是许倾城的心头肉,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宝贝,许愿耳朵有问题当妈妈的最难受,她受不了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诅咒她女儿! 许倾城气红了眼,她活到现在,嚣张也好,高冷也罢,但她真的还没跟个女人打过架,不是不会打,是太难看! 抓人头发谁不会?! 许倾城和温翡被人扯开的时候,温翡头发乱了,一边脸肿了,脸上还有伤。 她的医生同事将温翡团团围住,嘘寒问暖,“温医生,没事吧!哎呀,嘴角怎么流血了。” “没事。”温翡摇摇头,她捂住一边侧脸,眼皮子掀起来看向许倾城,“听闻手术有风险,不能接受,病人家属情绪太激动。” “手术哪有没有风险的。” “小章,赶紧报警。这是医闹,绝对不能容许,我们医生成什么了!” “对,报警。温医生,去做检查,你脸都肿成这样。” “我没事,算了吧……”温翡犹犹豫豫的声音。 “不能纵容她这样,医闹都入刑了。我们医生的人身安全不能被忽视!” 许倾城被保安围住,与温翡的狼狈相比,许倾城毫发无伤,可此刻被温翡三言两语的颠倒,在场的都是医生护士,近些年医闹频发,大家自然是很有共情,群情激奋。 保安不让许倾城走,华南医院辖区派出所的民警马上要到。 温翡被人拉着去止血,做检查,临走时冲许倾城勾了个特别得意的笑。 手指发凉,愤怒只往脑门上冲,许倾城此刻才明白过来。 温翡是故意的。 这些手段许倾城耳熟能详,却没料到今日被温翡摆了一道。 涉及许愿,她脑子都不清醒了,不能冷静。 钟婉绣接到庞笙华的电话,说是许倾城打了温翡。 “怎么回事?”钟婉绣惊讶。 “已经报警处理了。我也是刚刚知道,温翡给她说手术风险的问题,你也知道的什么手术没有风险,她竟然就把人打了。”庞笙华说着也难免愤怒,“婉绣,因为是你介绍的人我才破例一次准备重上手术台。但哪有没有风险的手术,你让我百分百保证那我是不敢夸下这个海口的,我都这把年纪了,名和利都有了,也不求别的,别让我最后这台手术臭名卓著,再整出点别的事来。 温翡还是我的徒弟呢,你说许倾城办这事是打我的脸,还是打你的脸?!我不是不看你的面子,婉绣这手术我不能接。至于许倾城想找谁,那是她的事情。华南医院还有很多优秀的医生,也不会因为她闹过事就不给小孩子看病,依然还会尽心尽力。” 只是,要换别的医生。庞笙华是不接这手术了。 “笙华,先别说气话。”钟婉绣有些着急,“倾城,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监控记录下了一切,翡翡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她,只在自保。但她动手可下了狠劲,翡翡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左面颊部软组织挫伤,她这绝对构得上故意伤害罪。”庞笙华心口有气,当医生这么多年有几个没有遇到过医闹的,庞医生年轻时候曾被一个病人家属持刀威胁过,如果不是有个同事刚好看到推了庞医生一把,刀子没有插在手上,庞笙华右手已经废了,这辈子可能都上不了手术台。 “婉绣,你知道我的,我对医闹不能容忍。”庞笙华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抖,她遇到的事情钟婉绣最是清楚。 “我知道,笙华,我现在去一趟华南医院,咱们见面说。” “婉绣,你知道吗,翡翡是不愿意报警的,但是医院的同事看不过去,还是报警了。咱们按照正规路径处理,谁也不要给谁做思想工作。都是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事搞的大家都不开心。” “好,我知道。你消消气,我现在就过去。” 钟婉绣挂了电话,让司机外面等她,她马上出去。 只是刚出了门口,就见老陈正扶着老太太下车,近八十的人了,依然精神矍铄,背手站在门前看向拎着包出来的钟婉绣,“要出去?” “妈,您怎么过来了?”这真是越乱越有事。 老太太嗯了声,“不着急的话,等会儿走,我有事问你。” 正文 第267章 许愿是我亲孙女 有事问她?什么事? 钟婉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事能让老太太电话都没打一个直接上门? 再急的事儿,一个电话他们做小辈的也要跑过去。 可是,现在钟婉绣也着急啊。 但再着急也不能推了老太太,只得说,“妈,有什么您说。” 老太太看她还特意看手表,脸上神色也焦急,微微蹙了眉,“看你这火急火燎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去趟华南医院,之前托笙华帮忙给个小孩做耳部手术,这过几天就准备做手术了,好像有什么误会又说不做了,我想过去看看。”钟婉绣如实相告,但也把许倾城托她找人的事给自动屏蔽了。 “耳部手术?”老太太重复了一遍,资料上说那小娃娃左耳有点问题,胎里带出来的病。 “嗯。” 钟婉绣扶着老太太往里走,姜文玉问她,“倾城那丫头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钟婉绣愣了下,老太太这闻着味儿来的吗? “知道的不太多,她现在做X的设计师。前段时间找上我,让我帮忙介绍笙华给她认识,她亲戚家的小孩听力有问题。这不,刚刚笙华打电话说是不给做手术了,我就想去看看。” 老太太往前走的步子一下顿住,“谁的小孩?亲戚家的?” …… 许倾城被带到警局,医院的监控视频拍的清清楚楚,却压根听不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事情经过清晰,打人就是不对。打的还是医生又上升了一个层级,还要被行政拘留。 谢寅托了人将许倾城保了出来,“怎么就跟温翡打起来了?你看她不顺眼,别在医院打她啊,要打也得给她头上套个袋子,哪有你这样,监控底下打。” 许倾城头疼,她现在脑子嗡嗡的,当时那个情况,什么冷静都没有了,哪里还想得到监控,还想得到医闹会被追责入刑的问题。 “寅哥,你送我去医院。”许倾城坐在车上,有些无力。 “去医院干什么?保姆和许愿已经回家了。”谢寅发动车子,他并不知道温翡就是庞笙华的学生,警局的朋友说,倾城是因为对医生提及的手术风险难以接受。但是谢寅更觉得应该是倾城对傅靖霆的未婚妻心有怨恨。 “你送我过去。”许倾城也不解释,她现在很乱,就算是被入刑,她也不后悔打了温翡。 可是接到庞医生的电话,拒绝为愿愿做手术,本来手术时间都敲定了,今天做过检查,明天办理入院手续,后天就可以手术了。 许倾城眼眶泛着红,她自己怎样都可以,却不想许愿受一点委屈。 为什么不能再冷静一点呢?! 到了医院,许倾城也不等谢寅停车,自己下来车直奔庞医生的办公室,在外面就被人拦住了,本来也是,庞医生自己不坐诊,她的办公室都不是对外开放的。 现在许倾城打人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医院,但凡认住她的医护人员看她都带着有色眼镜。 许倾城只好给庞医生打电话,打电话也没接。 没一会儿许倾城看到庞医生出来了,她赶紧跟上去。 “庞医生,许愿的手术方案全程是您定的,后天就手术了这突然换医生……” “你也可以再考虑其他医院或者其他医生。这不是急迫的手术,不是非要现在手术,你有足够的时间做选择。”庞医生口气生硬,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热情,许倾城知道她在为她打人的事情生气,之前电话里说的也很清楚了。 “对不起庞医生,是我冲动了,但是……”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是被你打了的人。”庞笙华厉声打断许倾城,“我还有事,你不要再打扰我。” “庞医生。” 许倾城追上庞笙华的步伐,她眼泪掉出来,“我去跟温医生道歉,需要我承担的赔偿责任我也可以。但是能不能请您继续给许愿做手术?” 庞笙华脚步顿住,她蹙眉看向许倾城含着泪的眼,“不是我心狠,你该知道我本来就不接诊了。手术风险我之前就跟你提过,你怎么……” 庞笙华是真的生气,不是因为温翡是她的学生,而是因为医闹事件的严重性,真的是威胁到一线医护人员的生命。 他们奔走在治病救人的一线,是他们的天职,没想过要回报,到最起码要给予尊重。 “我真的很抱歉,只是许愿的手术还请您能继续。”许倾城弯腰下去给庞笙华鞠躬,眼泪从眼睛里掉下去,砸在地面上。 医院光洁的地面发亮,眼泪滴在上面清晰可见。 医院本来就人多,都围拢着看过来,庞笙华的脸色不好看,转身欲走,却突听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丫头,把腰直起来。” 庞笙华扭头,就见钟婉绣扶着一个老太太过来。 老人视线都没在庞笙华身上停留,手掌啪的拍了一下许倾城的背。 许倾城直起身,眼泪婆娑的看向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她摸一把泪,声音还哽咽着,“奶奶?” 老太太拍拍她的背脊,轻叹,“不要随意弯腰,弯的多了就直不起来了。” 老太太一句话,许倾城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为了许愿,她弯多少次腰都可以。 “你哭什么?眼泪不值钱啊?”姜文玉板着脸训。 许倾城想说不要哭,可是控制不住。 “先擦擦泪,哭的都不好看了。”钟婉绣拿了纸巾递给她,又拍拍她的手,“别急。” 庞笙华没见过姜文玉,只好看向钟婉绣,“婉绣,这位是?” 钟婉绣忙介绍,“笙华,这位是我婆母,听我要过来,就一起了。” 一听是长辈,庞笙华忙招呼,“阿姨。” 老太太点点头,“这里人多,别让人看了笑话,找个地方我们说几句话。” “到我办公室吧。”庞笙华忙说。 老太太点点头。 许倾城还在状况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钟婉绣拽她一把,“愣着干什么,走啊。” 许倾城忙跟上,“阿姨,我……” “一会儿再说。” 钟婉绣先一步上前扶住老太太,许倾城就跟在她们后面。 进了庞笙华办公室,她赶紧要给老太太倒水,“阿姨我不知道您过来,要不我应该出去接您。” “我也是恰好听婉绣提及,就跟过来了。别嫌我这老太太叨扰就行。” “怎么会。”庞笙华笑着。 “我过来,就一件事儿。”姜文玉开门见山,“许愿那小娃娃的手术,还是得麻烦你。” 老太太已经把姿态放的够低了,傅家什么样的家庭,到了这把子年纪,轮得到姜文玉出面的事儿少之又少。 但是毕竟动手术的是医生,刀子下在哪里怎么下,都是医生说了算。 姜文玉自然还是客气的。 老太太一提及许愿,许倾城就愣住了,又一想,肯定是钟阿姨告诉她的。 但不管怎样,许倾城这心里都满是感激,她刚才真的要崩溃了。如果庞医生就是不接手术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庞笙华愣了愣,没料到老太太开口就是这件事,她视线看向钟婉绣。 钟婉绣就冲她点点头,“笙华,看在老太太和我的面子上,这手术你还是要接。” 庞笙华有些搞不明白,但是老太太开口了,怎么也要给这个面子,不然婉绣也难做,只是,“你也知道,现在这事儿医院上下闹的沸沸扬扬。都在说我这不接诊了,又接诊……闹出这种事,视频摆在那里对吧,你总要有个态度。” “什么态度?”老太太脸板起来,“道歉吗?” 老太太这脸色一摆,庞笙华就不说话了。 许倾城怕局面僵下去,忙开口,“庞医生,您只要能帮愿愿做手术,我……” “你什么?”姜文玉语气不善的堵住许倾城剩下的话。 “只一个视频,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姜文玉看向庞笙华,“路上,我看到了你给婉绣发的视频。回头问问温翡有什么条件。” “阿姨,温翡还真的没提什么条件,甚至她还不让同事报警。温翡这孩子,婉绣也是熟悉的,品性如何都知道,但是您……”庞笙华就奇了怪了,老太太什么原因都不问,就一杆子护到底,这什么情况?! 庞笙华是个什么脾气,钟婉绣最是清楚不过了,但老太太也是个拧的,一辈子发号施令惯了,她但凡说出来的话就不想别人忤逆。 “妈,跟笙华说清楚吧,孩子的事还得尽快。”钟婉绣看向姜文玉。 姜文玉点头,钟婉绣这才敢开口,“笙华,许愿是我亲孙女,老太太的重孙女。这次你是无论如何都得帮我。” 钟婉绣这话一出来,庞笙华就愣住了。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全都收了回去。 惊讶。 但似乎又不太惊讶。 那孩子……跟许倾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她不说,庞笙华也不愿意多探人隐私。 别说一个外人惊讶了,老太太一说起来,钟婉绣都僵住了,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终究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那时候两个人闹的那么凶,靖霆一个大男人听说她孩子打掉了眼都红了。 钟婉绣即便怀疑,还真没敢往那里想。 庞笙华终于松口,“手术按照计划,我没有问题。但是,婉绣,医院毕竟不是我自己,这事儿影响不好,还是要慎重处理。” 老太太拧眉,转脸问许倾城,“丫头我问你,你为什么打了温翡? 许倾城坐在旁边,脑子都是懵的。 许愿…… 她心里紧张,太多情绪涌过来,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跟我说实话,我不信他们说的因为手术风险。你带许愿跑了那么多医院,有风险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老头子让人查的资料清清楚楚摆在那里,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有些事比别人看的更透彻。 过去的事,抛掉所有的细枝末节,不去管这中间的是非对错。许倾城生孩子的产检记录巨细靡遗的记录在那里,要心里没点念想,拼死拼活的给个死去的男人生个孩子是为了什么?! 姜文玉是真的心疼这丫头,她不管证据不证据,许倾城就算编个瞎话她也信。 单单就许愿是钟婉绣孙女这件事,再怎么样庞笙华也会动这个手术,她希望慎重处理完全不是因为私心,只是毕竟医院也很重视这件事,不是说一定要怎么样处理,只要表个态度,哪怕道个歉,息事宁人。回头也让温翡表个态,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不是医闹,总之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老太太显然不这样想,她这问话,明显是带了引导的意思。 就差明摆着说,丫头,你随便说,我不信他们说的,我只信你说的,只要你说,我不管理由多牵强,我都信。 庞笙华有些头疼,她看向钟婉绣,仿佛在问怎么回事。 钟婉绣只眼神安抚她,等等再说。 “奶奶。庞医生愿意给愿愿手术,别的,我也不想多说。”说着,鼻子又发酸。 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人这么问许倾城,不是依据看到的视频,不是温翡的片面之词和医护人员的见证。 许倾城咬了咬唇,将眼泪憋回去。 温翡说那些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就是故意激怒她。 没有切实的证据,她说出来也白搭。就算有人信她,更多的人却会偏向温翡,谁能想到一个白衣天使,能那么恶毒的诅咒一个小孩子。 “那就先手术,其他的手术以后再说。”姜文玉下了结论。 又说,“我会跟陆震雄打个招呼,这事儿不会让庞医生你为难。” 陆震雄是陆京周的爷爷,华南医院是陆家创办的私立医院,现在是陆震雄的二儿子在负责。 庞笙华一听,行了,连陆家老爷子都搬出来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姜文玉起身,她盯向站在旁边的许倾城,只看着她。 老太太的目光锐利,盯的许倾城几乎抬不起头来,宛如犯了错的小孩,乖乖的站着等着挨训。 姜文玉心里就叹,又气又怜惜,瞒的挺好。 末了,老太太还是嘱咐庞医生,“傅家的家事,暂时不想让外人知道。许愿的事情,也请庞医生帮忙保密。” “这是自然。” …… 出了庞医生办公室,钟婉绣不让庞笙华送了,让她忙她的。 但即便如此,庞笙华还是给送到了一楼。 出来医院的门诊楼,钟婉绣要搀住老太太,被姜文玉拒绝了。 她点着许倾城,“你过来。” 许倾城忙站过去,规矩的很,“奶奶。” “孩子呢?” 知道这会儿是瞒不住了,许倾城都很肯定老太太知道了许愿的所有事情,只是……她不明白,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会知道了。 这两年彼此都没有交集,傅家从不曾干扰过她的生活。 “在家。” “带我去看看孩子。” 许倾城还没等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许倾城一看是宋畅的电话,怕是谢寅告诉她这边的事情了。 电话一接通宋畅的大嗓门就吼出来,“怎么回事啊?短视频上你打温翡的事都传疯了,谁他妈这么不要脸还曝光你名字!” 宋畅完全不知道许倾城这边的事情,她是看到短视频才打了电话过来。 标上了医闹的标签转的可疯了,宋畅一开始还当新闻看,后来看到有人曝光了许倾城的名字,宋畅直接就怒了。 搞媒体的最懂什么叫断章取义,这么扒下去,倾城的工作生活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还有许愿。 还有人@官方媒体要求表态,这是要把事情搞大的节奏啊?! 宋畅不知道事情全部,但也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她先给宋行止打了电话,好说歹说让他帮忙处理一下。 这才打了电话过来。 许倾城额角狠狠抽搐了下,“怎么传播的这么快?” “自媒体时代,传播速度快得不得了。你放心,我跟小哥说了,让他抓紧处理,能处理多少算多少,别闹大了。还有这怎么回事啊,你打人不知道避开摄像头啊?!”宋畅真是急死了,“你让人扒出许愿,你等着后悔去吧。” 许倾城心想,就算不扒,有些人也知道了。 “这几天你能不露面就别露面,被媒体逮住了不知道怎么喷你,网上的东西也别看。跟寅哥说一声,让X未知也做好被围攻的准备。”宋畅叮嘱她,“我觉得这是有人故意的,还曝光你名字。那视频也不像是随手拍的,从监控视频里录出来的……真是,你怎么会跟温翡打起来?那天我小哥可说了,她跟傅靖霆压根就没订婚,没那回事,都假的。她是不是说你什么了?打架这种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好歹喊我一声啊!” 宋畅这边嘟噜噜的摘不下手机来,旁边钟婉绣和姜文玉还都等着,许倾城不得不先打断她,“畅畅,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 许倾城这边电话还没摘下来,钟婉绣就接到庞笙华打过来的电话,说是打架的事网络上发酵了已经,医院也在紧急处理。 挂了电话钟婉绣跟姜文玉说了声,老太太的脸拉下来,“你给靖霆那小子打电话,让他去处理。这事儿给我搞的干干净净,一丝一缕都不能传出去。” 傅靖霆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先是接了宋行止的电话,电话没挂断呢老妈又打进来,劈头盖脸一通训,让他把网络上许倾城跟温翡打架的事处理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能有。 许倾城跟温翡打架? 傅靖霆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还是赶紧让人联系各大媒体渠道下架视频,同时从搜索引擎里也暂时屏蔽掉与“许倾城”相关词汇的搜索。 男人盯着视频里许倾城一巴掌抽在温翡脸上的动作,他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伸手摸摸自己的左脸。 许倾城打人,是挺厉害。 傅家的公关速度是很快的。 许倾城结束跟宋畅通话的时候,跟两位长辈到停车区时,网络上的视频就几乎全部下架。 谢寅看到许倾城忙跑过来,“怎么样了?你不接我电话,我就这里等你了。” 话说完,看到她身边的两位女士,忙礼貌的打招呼。 钟婉绣,谢寅见过一面,另一位他就不认识了。 许倾城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介绍,只拉着他走到一边,“寅哥,我还有事,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我之后再跟你说。” 谢寅往她身后看,“那位谁啊?眼怎么红了,为难你了?” “没有。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先回去吧。” 谢寅点点头,“那行,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这边姜文玉上上下下将谢寅看了个遍,她坐进车里,蹙眉问钟婉绣,“那丫头找了人了?” “说是她老板,师兄……”钟婉绣也很难说是什么关系,虽然许倾城说不是男朋友,但是,出事了陪在身边的可就是这个男人。 老太太哼一声,“找了也好,我看这小伙子不错。” 正文 第268章 孩子是你的,谁都没资格跟你抢 一小时前。 江欣正跟温翡视频,看着温翡受伤的脸义愤填膺,“你脸怎么样了,许倾城这女人怎么这么贱,竟然动手打人。” “欣欣,算了别说了。” “你们医院不是报警了吗,她不会找找人就被放出来了吧?不能就这么算了,凭什么啊?” “我的问题也不严重,只是脸肿了而已。这种事闹大了对她也不好。” “你怎么还能替她说话呢?翡翡你不能这样。”江欣简直怒其不争,“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替她着想,那她怎么不替你着想呢。你们都订婚了,现在因为她居然搞到分手,她哪儿来的脸啊居然抢别人的未婚夫。” 江欣也没有想到,那天温翡说要好好跟傅靖霆聊聊,结果没过几天说分手了。 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可是归根结底如果那女人如果没去勾引男人也不至于会这样。 江欣自己也是个女孩子,但是呢,这种男女关系的事,说起来就还是觉得女人贱。 江欣就是个一条筋的直脾气,她认为如果自己男朋友要被人撬走了,她一定得把那个女人打到鼻血直流,温翡这可好,竟然算了。 算了也就算了,还被个小三给打了。 简直窝囊到家了。 “欣欣,有你这样替我着想的朋友我真的就很开心。”温翡声音带了一点哽咽,“但我听同事说,只是这样也伤不到许倾城。这以后她跟傅靖霆在一起了,有傅靖霆给她撑腰,那不是什么都白搭吗。除非……” 说到这里,温翡突然不讲话了。 可把江欣给急的,“除非什么,你说呀。” “除非能在媒体渠道宣传,让他们不要有息事宁人的想法。”温翡犹犹豫豫的说出她的想法,引着江欣一步步陷入进她的计划里,帮她完成她不便于完成的事情。 “对啊,是这样,你之前发给我的那段视频,我们发到网上去,引导舆论。”江欣突然兴奋起来,“我们喊同学朋友一起转发,让官方出来表态。” “没用的。几个人转发有什么用,看得人少得不到关注的。” “怎么没用,你忘了我男朋友干什么的了?”江欣笑嘻嘻的,“他最擅长引流。这事儿交给我了。” “欣欣,你太好了。”温翡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问她,“网络上会不会查出来那就是许倾城啊,会不会把她之前做过的事情都查到?会不会让她丢了工作?” “我看了视频只拍了她侧面,应该是不会。但也很难说刚刚好有人能扒出来。”江欣说完,突然说,“你管她这个干什么,扒出来更好,扒不出来我也要曝光她。反正你堂堂正正也不怕,这种抢人未婚夫还打人的,就活该被扒皮,让她丢人丢工作,居然还跟我同台竞争,我看到她都恶心。最好是从此从设计界除名,看到她的名字就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才好。” “欣欣,你听我的,别曝光她的信息,不然一旦查到你头上去,再给你惹出点儿麻烦事来就不好了。这个好像也牵涉别人隐私吧。”温翡提醒她,她倒不是真怕查到江欣那里,是怕再把自己牵涉进去,还不够麻烦的。 “我肯定不会用我的账号曝光啊,这种事简单,找不同的虚拟号曝光。不要做的太明显,话说的要模糊一点,这样就算查出来也没什么。哎哟你别管这个了,陈浩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最懂。你好好养伤,等我忙完去看你。” …… 温翡捂着左脸冷敷,许倾城是下手挺狠的,她的脸肿的很厉害。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伤害,嘴角的血都是她自己咬出来的。 温翡刷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转发量不断在上涨,评论区里骂声一片。 许倾城的名字也开始出现在评论区,她嘴角勾起一点笑意。 这才一个来小时,效果果然很明显,江欣这个不长脑子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至于江欣说的未婚妻的事情,温翡不怕扒出来实际情况。 嘴长来就是要说话的,至于说成什么样,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每个人角度不一样,理解的也一定不一样。 就算是傅靖霆否认两个人是未婚夫妻关系,澄清许倾城没有插足,但那也可以只是他的公关词汇。 还有,上次问过段恒,许倾城是否怀孕的事情,这之后温翡还去搜了关于傅家的一些信息。 许倾城有个前男友叫叶听鸿,交往多年,而且她跟傅靖霆离婚好像是因为出轨,还有媒体拍到叶听鸿和许倾城一起到妇产科检查。 温翡随便想一想就明白了,找庞医生接诊却不敢公开孩子的监护人信息,遮遮掩掩,极其有可能因为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傅靖霆的。 温翡很期待,一旦这个耳聋的孩子被扒出来,一个婚内出轨的私生子。 傅靖霆就算是再喜欢,傅家也不可能接受这种女人。 温翡照顾傅靖霆两年,两年间跟傅家的人多有接触,傅家对门风要求极严。 而且庞老师听到她挨打的信息后气得不得了,刚刚手术室的小护士还跟她说,庞医生拒绝手术,已经通知手术室后天的那台手术取消了。 事情都在向着她希望的方向走。 其实把许倾城陷入这种地步,温翡心里也很清楚,傅靖霆身边那个位置也不一定就是她的,但也一定不会是别人的。 就像是温立言离婚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动过再结婚的念头,但是这么多年不也就这样过来了么。 温翡温和的笑了下,她不会咄咄逼人,她就是等许倾城一个道歉。而已。 但温翡没料到,她的梦连一个小时都没有撑过去。 庞笙华打电话进来,温翡还开开心心的接起来,“庞老师。” “翡翡,脸没事吧?” 出了这事,检查完后医院就给温翡放了假让她回家休息。 “没事,就是脸肿了一些。”温翡忙说,“庞老师,我听说许愿的那台手术你都取消了,合适吗?钟阿姨会不会不高兴?其实我真的没什么的,老师你不要因为我这样,我会心里不安的。我们毕竟是医生,对待病人不能代入私心。” 温翡心里得意,却依然要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她知道庞笙华对医闹的事情深恶痛绝,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温翡看着梳妆台上的镜子里映着她的脸庞,担心纠结,像的连她自己都恍惚。 她甚至会想,她或许本来就是这样心脏柔软的人吧,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周围人的计划,打破他们的底线,处处体谅周围的亲人朋友。 温翡的话让庞笙华心里满是叹息,觉得不愧是温立言教出来的孩子,礼貌懂事,识大体。 婉绣婆母那摆明了要护着许倾城的姿态,其实让庞笙华心里很不舒服,老太太你一句只有视频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那个检查室是在走廊的尽头,不是四通八达的过道,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检查室的医护人员。 视频里清清楚楚的看到许倾城是打了人了,而且是医护人员听到动静出来才把她们拉开的。 视频已经调取了,所有现场的医护人员也都配合警方做了证明和笔录。 都是签字按手印的,不可能说谎。 所以姜文玉这种不顾是非的偏袒,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 但是,许倾城是许倾城,许愿是许愿。 庞医生即便再不认同许倾城,对于要动手术的孩子她还是能够做到一视同仁。 既然答应了继续手术,庞医生自然不会散漫。 “翡翡,你能这样想老师很欣慰。”庞笙华叹口气,“在这一点上,你是我的老师。反倒是老师太冲动了。” “庞老师,你可别这么说。” “不,你说的是对的。小朋友是无辜的。给你打这个电话,我也是想亲口告诉你,许愿的手术我还是要做的。我既然最早的时候就答应了手术,就不该在这个时候以任何理由推脱,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温翡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镜子里映着的女人的眉眼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没事的,我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能让人说我们医生没有人情味。” “你能理解,我真的很高兴。”庞笙华心中很是宽慰,“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养伤。还有,事情现在沸沸扬扬的,你也跟你爸爸说一声,不要让他担心。” “没事的。老师我明天就能上班,后天的手术我能跟台的,没问题。” “你先照顾好自己。”庞笙华犹豫了一下,“实际上,我觉得你还是回避的好,毕竟有纠纷在。虽然你没有放到心上,但是家属估计也不放心,而且一旦有点意外对你也不好。翡翡这是对你的保护,你要明白老师的苦心。” “我知道了老师。我只是想近距离观摩一下老师的手术,以后也不一定还有机会了。”温翡很可惜的道。 “我再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温翡手机啪的一下按在桌面上。 江欣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温翡没有接。 没一会儿,江欣发了语音进来,“翡翡,所有视频被下架,连搜索词汇都被禁了,卧槽,许倾城背景够深啊。” 温翡突兀的笑了声,她捂住半边脸,脸上表情平静,温和,是那个文静的礼貌懂事的温翡。 …… 到了小区。 姜文玉下车看了看周围,“怎么住在这里?你父母不是都在安城?” “这里距离华南医院近一些。” 姜文玉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 许倾城引着两位长辈往里走,进了电梯,按了上行键。 莫名的有些紧张,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得沉默着。 反倒是钟婉绣,忍不住数落她,“孩子听力有问题,你找到我眼前头,却不给我说实话。倾城,我要是当时没答应给你引荐笙华,你是想要让我以后想起来后悔死吗!” “这话说的是,亏了你婆母是个心软的。”老太太也跟一句,“你这丫头,心里分的太清楚,那也不是个好事。日子都是揉碎了过的,你一个人硬生生挺着,不好受吧。” 许倾城轻抿着唇,明明是数落的话,却又处处透着关怀,句句往她心坎上去,眼泪都要掉出来。 许倾城忍住了,轻轻说,“许愿很听话。她只有左耳听力障碍,其他都很好。” 她不觉得自己难受,不管经历什么,欢喜的或者痛苦的,她还是很庆幸把许愿留下来。 许倾城开了门,让她们先进。 房间里,保姆阿姨和许愿听到声音都凑过来。 “妈妈。妈妈回来了。”小萌团子颠着两条小短腿蹬蹬的往门口跑,见到门口不止妈妈一个人时,一下刹住了,站在原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两个陌生的奶奶。 姜文玉是见过照片了,还好,可是看着这么个小团团的小东西能说会跑的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头还是喜的很。 果然是很像。 真人比照片上看起来还像她妈妈,可就是也不知道哪儿,也可能眼睛,也可能鼻子,就是有傅靖霆的影子,这小家伙会长,父母本就是人中龙凤,长的极好,她偏偏挑了最好的来长,五官凑到一起就觉得就应该这样,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钟婉绣愣了下,看到小许愿的一瞬间,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她忙上前一步,弯下腰去,“许愿。来让奶奶抱抱。” 小家伙怯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妈妈。 她不认识,见到陌生人就往后退了退。 “愿愿过来。”许倾城过去招呼她,许愿就跑过来抱住许倾城一条腿,躲在她腿后面张望着。 “奶奶,阿姨,你们先坐。许愿没太见人,她有些认生。” 小家伙一双眼睛还红通通水汪汪的,小可怜儿。 钟婉绣蹲下去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这是怎么了?眼睛都哭红了?” “被吓到了,你们进门前还在哭着找妈妈。”保姆插嘴,看一眼许倾城,还是担心的问,“你这回来了就是没事了吧,这怎么还能去了警察局呢?那医生说话也太难听了。” “我没事。阿姨你去帮忙沏壶茶。” 保姆赶紧去沏茶。 姜文玉在沙发上坐下来,打量着这房子,母女俩住倒是绰绰有余,没有男人的物件儿,小朋友的东西倒是不少。 许倾城拉着小许愿教着她喊人,“愿愿,这是太奶奶,这是奶奶。” 许愿眨着眼睛,倒是乖乖的喊了,“太奶奶,奶奶。” 小奶音儿喊的人心都化了。 姜文玉眉开眼笑,连脸上的皱纹都一起笑开了,“来,让太奶奶抱抱。” 许愿看了许倾城一眼,在妈妈的鼓励下,乐呵呵的冲进太奶奶的怀抱里。 这么小的小孩子,已经知道要哄人,在太奶奶怀里依偎了会儿,又跑到钟婉绣身边,奶奶奶奶的叫着,钟婉绣稀罕的抱起来放到腿上,“我这当奶奶的,真是一点都没费上心,就先后有了俩个小家伙。” 姜文玉笑着,“你是个有福气的,你俩儿子有福气。” 以前不觉得是福气,两个儿子都遭了难,钟婉绣也恨到巴不得自己没嫁进傅家,就不会遇到这些事。 但庆幸的是每次平辉都陪着她一起度过,不然一个人怎么熬的住。 钟婉绣亲亲小许愿的脸蛋儿,看着她耳朵上挂着的助听器,有些心酸,孩子这样,当妈妈的最操心。 钟婉绣想起许倾城给她打电话求帮忙,她本想拒绝,这丫头电话里就哭了。 阿姨,她叫许愿,快两岁了,长得很可爱。您帮帮她。 那会儿虽说也是心软,但现在知道了心里就难受,许倾城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求到她面前。 钟婉绣是真的很庆幸,庆幸自己帮了这个忙。 有些信息七拼八凑的也算是凑了完整,想着庞笙华说许愿的病例厚厚一沓,跑了好多个医院。钟婉绣这心啊,怎么就能不心疼? 可这越是心疼许倾城,就对自己儿子生了很大怨气。 保姆端了茶盘过来,钟婉绣想起刚才的话,还是问,“温翡说什么了,让你生那么大气?” 许倾城抿唇,声音浅淡,“她说小孩子听力不好是报应,我一时没忍住。” “谁能忍得住,骂大人也就算了还要诅咒小孩子!小姑娘家家的,看着那么文静,那话说的可难听了。打她都是轻的,这么说我孩子要我非得给她头发薅秃噜皮!” 阿姨说话带着地方乡音,说话又直爽又好玩儿,那么生气的事儿从她嘴里出来听着就乐。 老太太嗯了声,接了茶水问保姆,“那你学学,都怎么说的?” 保姆看向许倾城,犹豫要不要说,老太太喝一口茶,放下茶杯,不等许倾城开口,直接说,“你甭看她,你学给我听。” 保姆阿姨是宋畅的一个远房亲戚的老乡,人很实在,尤其是看着这母女俩,也没个男人,被人欺负了就生气。 小许愿哭了一路,哄都哄不好,哭的保姆阿姨都想跟着掉眼泪,就说女人最能体谅女人的难处。 这老太太气势拿捏的很足,一看就是有门脸儿的人。 “你别瞪我。”保姆按按许倾城的胳膊,“你不好说,我说。打她不丢人。” “那小医生说许小姐勾引她男人,说许愿听力有问题是许小姐的报应,就算手术也好不了。我就听了半截,后面许愿害怕的只哭我就抱着她走了。你说这说的是人话吗?大人怎么样是大人的事,说孩子干什么!” 保姆学的绘声绘色,屋子里的人听了却没人出个声儿。 保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话说多了,怕给许倾城招惹麻烦,忙说,“我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可没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那医生说的,说的,不对。” 保姆说这话也是心虚,有男人也不带回家啊,而且许倾城是有夜不归宿的时候。 她又长这么漂亮,生了孩子还跟小姑娘一样,看那脸蛋儿身段子,怎么能不让男人眼热。 可是,再怎么样,不能咒孩子啊。 这气氛一时有些压抑,钟婉绣按按太阳穴,她不敢置信,“温翡真的会这么说?这孩子平时可……” “什么都有可能。”姜文玉板着脸。 “我可没说谎。”保姆阿姨嘟囔句,添了水赶紧拿起水壶打了个烧水的幌子进了厨房。 许倾城也不说话,她现在想起温翡的话头皮都疼,可是她其实也无所谓,如果是给温翡道歉才能让愿愿顺利手术,她也可以去道歉。 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老太太沉了半晌才问钟婉绣,“温翡找对象了?” “前段时间听靖霆说要给她介绍陆京周,说是都是医生有话题,别的没听说啊。”钟婉绣扭头,“倾城你跟小陆熟吗?” 许倾城正疑惑陆京周是谁,老太太哼一声,“小陆他爷爷给他选了人了,他要在外面胡搞,陆震雄还不打断他的腿。” 钟婉绣哦一声,“那就没别人了啊。” “没有?那哪儿来的勾引她男人?”老太太把话往这儿一抛,视线就落许倾城身上了。 许倾城张嘴结舌,跟老太太视线一对,竟然就有点儿心虚,却也硬着舌头回,“我不知道。” 姜文玉目光灼灼的盯向许倾城,那眼神盯的许倾城心头发毛。 老太太却忽地话锋一转,问她,“在庞笙华办公室,我让你说,你怎么不说?” “庞医生还要给许愿动手术,证据不足,说不准还让庞医生反感。” 而且,不止庞医生,钟婉绣也表现出了怀疑,因为温翡真的反差太大。 这一次,许倾城是真的看出来了温翡的两面三刀。 姜文玉沉思,是那么回事。 许倾城给老太太和钟婉绣添茶,给她们端了茶水,“奶奶,阿姨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只要愿愿动完手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许愿,靖霆那小子还不知道吧。”姜文玉问。 许倾城垂着头不说话,只招手让许愿过来喝水。 许愿就跑过去拿起她带着吸管的专属水杯喝水,小脸颊一鼓鼓的。 “奶奶,阿姨,我能带好许愿。”许倾城低声说。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谁还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靖霆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钟婉绣刚要开口,被姜文玉拦住了。 “我来之前,你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孩子是我傅家的子孙,那就要冠上我傅家的姓,但孩子是你的,谁都没资格跟你抢。至于其他的,也依你的意思。你不想告诉他,我们就也当不知道。” 钟婉绣一听,忙喊了声,“妈!” 姜文秀看向钟婉绣,“老头子的意思,回去跟平辉说一声,你们夫妻俩知道就行了,放在心里。” 钟婉绣知道老爷子说一不二,但是……这意思是瞒着靖霆?! 这…… 钟婉绣是一百个不乐意,可是老太太话都说这里了,钟婉绣也不好当众质疑,而且倾城这对靖霆,看起来还是很排斥啊。 “丫头,你爷爷的话,你听明白了?” 许倾城想过无数个许愿被发现后的结果,却独独没有料到是这个结局,她藏着许愿,连安城的房子都不住,就怕傅家跟她抢许愿。 早知如此……何必…… 许倾城内心激动,她眼眶发红,“谢谢爷爷奶奶。” “行了,别谢了。”老太太看看小许愿,她正从她的玩具收纳盒里拽出个哈士奇的毛绒玩具公仔,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这小丫头片子,越看越好看。”姜文玉眯着眼看,“咱可说好了,我要想孩子了,你得带着孩子过去让我瞅瞅。” 许倾城用力点头,“好。” “你现在带孩子跟我回去一趟,你爷爷总要见一下孩子。简单收拾一下,今晚那边住一晚上,明天安排人跟你来办住院手续。” 老太太发了话,钟婉绣也觉得好,网络上的视频下架了,关于许倾城的关键词直接封掉了搜索,可是依然留下了余韵。 她们娘俩住在这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许倾城和保姆阿姨去收拾东西。 姜文玉对钟婉绣说,“这丫头这两年不容易,你爸的话你别不放到心上。” “可是……” “别可是了。孩子在哪儿她在哪儿,买一送一的买卖,还有比这更合算的吗?!就看靖霆有没有那心了。” 钟婉绣,“……”明白了。 “这孩子死鸭子嘴硬,他受伤这事儿在他心里是个坎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想明白。” 姜文玉想起陆京周的话,叹了口气,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这丫头是他的药啊。 “冤家啊。” 姜文玉又看向钟婉绣,“你觉得温翡不可能说那些话?” “确实很难想象。”钟婉绣摇摇头,“温立言的品性你也知道的,这两年温翡也是尽心尽力。我真的……” 老太太沉默着,“婉绣,但我信倾城说的。” “妈我也没有不信,就是觉得如果真的是倾城说的这样,温翡也……装的太深了。” “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姜文玉目光精锐,“你以为她嘴里倾城勾引的她的男人是谁?” 钟婉绣看着自己婆婆冷锐的眼神,她抿了抿唇,“靖霆可从来没有那个心思,跟温翡也是说的清清楚楚,是我想如果有可能可以谈一谈……” 钟婉绣停下来,都是豪门里过来的女人,有些事自己不做但不代表不懂不会。 “我去找温翡聊一聊,看看她想这事怎么处理。” “也跟庞笙华说一声,许愿的手术人员不要有她。”老太太还是觉得慎重最好。 …… 傅靖霆搞不懂,许倾城怎么会在医院里打了温翡? 看她这打人的力度,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专门去揍温翡? 好吧,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从警局里看到她登记暂住的地方,傅靖霆也分不清自己这心情该好还是该不好。 她没住在谢寅那里。 可他突然发现他对她的情况知之甚少。 赶到时,开门的保姆阿姨看着这个陌生的帅气的男人,口气不善,“你找谁?” “许倾城是住这里?” “不是!”保姆阿姨毫不留情的啪的关上门,心想,亏了许小姐带小孩离开了,这网络要人命了,这都第三拨了! 正文 第269章 我怎样不用你管 傅靖霆吃了闭门羹,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许倾城在警局登记的住处是假的。 再敲门,门哗啦一下打开。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就不能让人清静了!再骚扰打报警电话了!”保姆阿姨拎着小挎包,丢下话快速离开。 许小姐临走让她找个宾馆先住一晚,阿姨总觉得不会有事,结果来……就是有那么多闲着没事干的人。 直到坐上车,阿姨才回味,刚刚那人好像有点儿面熟…… 这是把他当成了骚扰对象,看来不止一波人来了。 傅靖霆按按绷得发紧的太阳穴,他现在确认就算许倾城之前住在这里,现在这儿也没人了。 她把他的手机屏蔽了,换个号码打也不接,怕是今天的骚扰电话不少。 即便所有与许倾城相关的搜索词条全都屏蔽,毕竟还是有一个时间差。 傅靖霆心头恼火,联系不上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心烦气躁,一团一团的火堆在胸口。 下了楼,坐上车时傅靖霆的脸色都是暗的,“网络上发布视频的背后推手,查到了吗?” “查到了,已经安排人去问,但是不好判断是主观恶意还是无意上传。”毕竟有时候上传一个视频,可能突然会引起广泛关注。 傅靖霆突地抬起眼,眸光锐利的盯住段恒,“你觉得是无意上传?段恒,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处理的公关事故不在少数,这种煽动性极强的舆论引导,你觉得不是主观恶意?” 段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吐为快,“傅少,温医生照顾你两年,她的为人是什么样的大家都看的很清楚。不管舆论传导是不是主观恶意,视频里许小姐打人清清楚楚,温医生毫无还手之力。但你到现在也没有关心过温医生的受伤情况。” 反而火急火燎的到处里联系许倾城。 一个将他陷入死地的女人,无论是否自己直接参与,间接责任也是脱不掉的。 就算是傅少对许倾城旧情难忘,不在乎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可是证据确凿,是许倾城的问题,再说温医生也是朋友,出现这种状况,就算是不辨是非,那最起码也要关心一下。 但是傅少看到视频的第一时间要求控制住所有舆论走向,连与许倾城相关的搜索词条都要全数封掉,现在你去搜索平台搜索,只要打许倾城几个字,完全搜不出东西来,这种级别的控制可以说是十分罕见了。 段恒的说辞傅靖霆不意外,怕是所有看过视频的人都会这样以为。 但他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于他而言事件本质不重要,重要的是许倾城怎么样了。 他甚至好奇,什么事情,可以让她毫不顾及可能有的后果上去打人,毕竟他是知道的,许倾城想对付一个人,就不可能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法。 “温翡被打了,你们所有人都在为她鸣不平。缺我一个吗?”傅靖霆声音不急不缓,不止不缺他的安慰,而且是让全网跟着一起来声讨许倾城。 如果不是老妈的电话及时,再拖下去官方表态出来,很多事情就更不好处理了。 他抬眼看向段恒,眸光忽地锐利,“但无论你怎么想,我要你做的事不能打折扣。” 段恒头皮发紧,“我知道了。” “明天我要视频的源文件,网络舆情的背后推手送到警局接受调查。” 傅靖霆脸色一直绷着,他对温翡怎么样不感兴趣,抽几巴掌而已,能伤到哪里去?! 姜文玉一行人直接回了老宅,老太太折腾了一下午也是累的很,却依然很精神。 路上钟婉绣给傅平辉打了电话让他过去父母那里,等她们到时,傅平辉已经先到了。 老爷子已经先给他点了话,所以看到许倾城抱着孩子站在车边,听着许愿萌萌的喊爷爷时,傅平辉笑的眼角的皱纹都起来了。 老爷子看向许倾城,只哼一声,“我让人不要打扰你,傅家上上下下这两年没有一人去差你,你倒是好,一句孩子打掉了,准备瞒天过海?” 怪不得,过去两年她从未受到任何刁难。原来是老爷子发了话了。 许倾城心存感激,她不推脱自己做过的事,傅靖霆生死未卜,那种情况下,能做到这般包容性的老人家毕竟不多。 可她当时没想刻意隐瞒,只是情况特殊,老爷子那财产分配的声明一发,傅家这大家庭里什么人都有。 当时即便没有意外,许倾城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生下许愿,她当时真的只想能够平安生下小孩。 许倾城想知道既然老爷子也说打扰她,怎么这会儿又去查了她? 不过她也不敢问。 许倾城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许愿的手术一切顺利。 许愿好奇的瞅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可她也能够感受得到大家对自己的关爱,一开始还放不开,一顿饭的功夫就已经热络起来了。 小家伙嘴巴甜的很,哄老人哄的一套一套儿的,萌言萌语乐的一家人不行。 与这边的其乐融融相比,傅靖霆那边就萧瑟的很,宋行止被他几番恐吓,只好带他去见了宋畅。 “许倾城在哪里?”求人求到人面儿上,也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盯着这个面色铁青的男人,宋畅双臂抱在胸前没好气的数落,“哟,傅少这是跑到我面前兴师问罪了,怎么,想找倾城替你未婚妻还下那一巴掌啊?” “我说过了没有什么未婚妻。”傅靖霆眉心拧起来,“她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锦州那边的房子她现在不在。” “你去锦州了?”宋畅眼睛瞪起来。难不成他知道许愿了? 不然怎么这么上赶着? “是,有人上门骚扰,她应该是离开了。”傅靖霆看向她,“你不担心她去了哪里?” 宋畅眯着眼看他,看他这样又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但是倾城也没跟她说去哪儿了啊! 而且视频下架的很快,宋畅以为最起码可以短暂的放心的。 到底也是担心,宋畅还是给许倾城去了电话。 接到宋畅电话时,许倾城正跟保姆一起收拾房间,许愿在楼下跟四个老人玩儿。 “倾城,你现在在哪儿了?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 听着许倾城声音平稳,宋畅也松口气,“我明天过去陪你……哎,你……” 手机被人夺走,宋畅想要抢回来,被宋行止拽住胳膊,拉了回来。 傅靖霆拿着手机到了一侧,“你在哪里?现在什么情况?” 许倾城咬着牙,想起温翡的话,她满肚子都是怨气,尤其是……庞医生差点拒绝手术。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作者有话说】 亲们,昨天给老爷子过生,忙活的没空码字。怕你们等急了先放一章上来,还有一章等我码完再发,可以晚上来看 正文 第270章 傅少三观不太正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她的声音听起来还好。 冷言冷语的样子,即便没站在眼前他也能想象得到,脸是冷的,唇紧抿着,看人时眼尾上扬了三分,将眼睛里的冷意兜得满满当当。 傅靖霆被她堵的无话可说,确实,她怎么样不用他管,但他就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现在被她冷冷一怼,心里还是烦躁的,但却又默默松口气,还知道怼他,口气不善声音清冽应该是没有问题。 不过心情有波澜,有起伏那是肯定的了。 男人脸庞绷起来,手指轻揩了下眉角,“看你打人的时候挺爽的,打完了是不是特别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再有一次我只会打的更厉害!”许倾城的声音更冷了一分,“傅靖霆你不用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还有,我没有介入你们的感情,你们分手不分手跟我都没关系,你也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我,我跟你没关系了,我对你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感觉,拜托你离我远一点!” 丢下这话,许倾城咔嚓就掐断了通话。 手机的嘟嘟声持续的响着,男人却依然保持接听的姿势,身体僵硬到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傅靖霆狠狠闭了下眼睛。 许倾城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吐出来也没有多轻松多少。 回头,正遇上钟婉绣就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的通话内容,许倾城一时喉咙里堵住了一样,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反倒是钟婉绣先开了口,“跟谁通电话呢?气成这样。” 许倾城垂了垂头没说话。 钟婉绣走进来,也没执着于这个话题,只说,“老太太这里一般没有外人住,都是常规的准备,小朋友能适应吗?” “没事,住一晚而已。” 钟婉绣看她一眼,想说什么,话还是憋在了嘴里。 宋畅从傅靖霆手里抢了手机过来,看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又打过去,许倾城只说没事让宋畅放心。 挂了电话就赶着傅靖霆离开。 连宋行止一起。 宋行止看了眼傅靖霆,笑了下,“我曾经还真以为你放下了,啧啧啧,不是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傅靖霆冷嗤,“五十步笑百步?” 嘴上兄友妹恭,表现的君子一样,私下里还不是做全了全套。 宋行止额角抽了抽,不跟他计较,觉得看在朋友的份上,他还是多少提醒一下,“前段时间宋畅买了很多小孩的衣服和绘本……” “宋畅怀孕了?”傅靖霆斜着眼看了宋行止一眼,“谁的?” 又很贱的加一句,“可以肯定的是不会姓宋。跟你没什么关系。” 本着好兄弟要难受一起难受的份,这张嘴吐出来的话让人很有给他缝起来的冲动。 快递的收件人是许倾城。 傅靖霆是成功的让宋行止把这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宋小爷一脚踢在他的车屁股上,“滚吧。” 回程的路上,钟婉绣还在问傅平辉,“真不告诉靖霆?孩子是他的。我就不明白了,老爷子老太太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傅平辉握着她的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背,“不告诉,他自己还能查不到?” “到底是个孩子,是个人,不是玩意儿,查到是早晚的事,但这孩子明天住院准备手术了,他还一无所知,这以后要是知道了还不怨恨死我们。”钟婉绣叹息。 就搞不懂老爷子老太太这是玩儿的哪一出。 傅平辉倒是很沉得住气,只一个劲儿的安抚。 视频源文件比外面流传的可清晰多了,只是依然没有声音。 傅靖霆盯着视频看了会儿,两人之间有一段的对话时间,只是听不到说什么。 而且摄像头的位置不太好,也拍不太到她们的嘴型,但是昨晚许倾城的话里,显然是有别的含义。 他蹙眉,“交给技术上,看能不能恢复声音。” “已经安排了,只是视频文件本就没有声音录入,只能通过其他途径看能否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段恒汇报。 傅靖霆抬眼看他,手指点在桌面上,表情很微妙,“想到我前面去了?” 这话也分不清是表扬还是非表扬。 昨晚开始有针对视频的不同声音出现,说是医生说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话,才导致的家属直接动了手。 这些言论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应该不会像视频那样造成那么大的轰动,可是本来现象级的医闹舆论,在经历了突然的视频下架后又有了这样的舆论引导,依然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尤其是,官方竟然直接通过微博发布了信息,表明一定会认真勘察辨别事件原委,秉公执法。同时还呼吁广大网民不要以讹传讹,不要单一维度看问题,要全方位的了解事件真相。 这一声明的解读出现了多个版本,但因为公布的时间太过巧合,导致大家的情绪都开始逐渐平静,思考是否医院医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段恒也实事求是,“想在前面是应该的,知道你肯定想还原事件真相,我也同样希望。只是,我们可能希望的方向不一样。” 段恒不信温医生是那样的人。 但是……傅靖霆看一眼视频,他盯在视频里许倾城的脸上,他其实真的无所谓还原什么事实真相,他甚至觉得情绪激动打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当然仅限于许倾城打人。 傅靖霆默默想着,这三观是不是有点不太正。 男人手指在眉角按了按,他眸光盯在段恒脸上,半晌才说,“你对温翡有意思?” 段恒蹙眉,“没有,我只是实事求是。” 他不承认,傅靖霆也懒得多问,自己的事情还搞不定呢。 “知道这波信息从哪儿露出去的吗?”傅靖霆问。 “许青尧。” 傅靖霆挑眉,忘了,这小子是个计算机的高手。 “把视频源文件发到他邮箱去。” “好。” 段恒离开,傅靖霆盯着电脑看了会儿,突然想,医闹的缘由是说她对手术风险有异议,什么手术? 之前钟女士说许倾城找她,为了给亲戚的小孩找医生看病。 因为不是许倾城本人的事情,他也未曾上心。 傅靖霆突然抓了车钥匙往外跑,他手机打到周潜的手机上,“周潜,帮我查个信息,要快。” “什么?” “许倾城近两年的生活轨迹和感情经历。”傅靖霆进了地下车库,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开车出去。 周潜有周潜的关系网,他的速度最快。 周潜顿了下,紧了紧手里的材料,“好的,但估计要几天时间。” “好,尽快。”挂了电话,男人的车子一加速飙了出去。 “靖霆的电话?”傅聘修头也不抬的问。 “是。” “老爷子真是……一把年纪了还要这么玩儿小辈。”傅聘修站起来。 之前老陈和周潜一起帮老爷子核实的孩子的材料,现成的。 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许倾城回家收拾些住院的东西。老太太直接找了陆家,给最好的住院条件,再加上庞笙华这位顶尖的医生主刀。 许倾城觉得自己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但是越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心慌意乱。 门铃响起来,她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许倾城本能的要关门,男人一只脚踩过去,他伸手用力将门板推开,人就挤了进去。 正文 第271章 愿愿也要爸爸陪 许倾城不想他进来,又抵不过他的力气,人差点往后摔倒,他上前一步勾住她腰身,避免她跌倒,人很顺利就进来。 “傅靖霆,你私闯民宅闯习惯了是吧?!”许倾城伸手推着他要把他推出去。 既然进来了哪里能如她的愿,傅靖霆往前躲开她的推搡,人站在客厅里,他只扫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了。 墙角处堆着的小木马,桌子上次放着的儿童水杯,小孩的帽子,收纳箱里满满的毛绒玩具,书架上插着的儿童绘本,还有电子琴……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单身女人住的房间。 “你来干什么?”许倾城绷着脸问,他这样气势汹汹过来,她不知道他是听到了什么过来,还是其他。 毕竟爷爷奶奶和他爸妈都知道了,虽说老太太说了不告诉傅靖霆,许倾城其实也没多信,他们都知道了,傅靖霆能不知道吗?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但是爷爷说了傅家不会跟她抢孩子的,只这一点能让许倾城稍稍放心,只是在许愿即将手术的端口上,许倾城不想有太多事情,她现在脑子就已经够乱的了。 一想到手术风险,心都是揪着的。 许愿还那么小,她真的害怕。没心思应付任何人,就连赵岚问她打人的事,许倾城也三言两语的带过去。 傅靖霆忽地回头,他眼神凶狠的瞪着她,许倾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男人步步紧逼,他将她逼到墙边,眼眸发红带火,开口都觉得艰难,“你现在……是再婚还是单身?”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许倾城脑子都炸开了花,“你有病啊!” “还是……又离异了?现在算单身?” 傅靖霆头疼,很疼,疼的天旋地转。 她是不是离异他不知道吗?! 这人神经有问题脑子有坑! 许倾城不想答他,“我离异还是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哪条法律规定我离婚后不能再嫁?” “所以……这两年你跟别的男人结婚,还生了小孩?”他压着她,手掌放在她腰上,傅靖霆回想,两个人上床的时候也没注意。 她的腰身纤细柔软,不像是生过孩子。 而且,他刚回来的时候跟踪过她,没见到她身边有常居的男人,也没见过小孩。 但是…… 这里所有的儿童用具又是怎么回事? “许倾城,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我离开不过两年,你竟然跟人连小孩都有了?”怪不得不在意谢寅那个二婚的还带孩子的! 傅靖霆真的,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就是自己老婆被人拱了的感觉。 给他头上种了一片绿油油的麦田。 但她,如果又离异了,单身。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如果有个孩子,他时不时想起来她被人搞过,这他妈酸爽的! 傅靖霆是完完全全忘记了他本人即是前夫,没有什么绿不绿的。 他,他……竟然…… 许倾城脑袋轰的一声,她气到浑身发抖,他是以为许愿是别人的孩子吗? “你走!傅靖霆,我真是!”许倾城气到语无伦次,她用力推开他,伸手拽了旁边的扫帚不分轻重的抽过去。 气急之下,一套打狗棍法使得炉火纯青,让男人毫无招架之力。 许青尧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傅靖霆被他姐姐打了出来! 说真的,他姐姐这人其实挺矫情的,事儿也多,但可能因为从小就美,得到的优待相对来说就比较多,大家尽量也就顺着她。 连他这个当弟弟的,小时候生她气,老爹都得说一句,她是女孩子,你让着她。 许青尧那时候压根就不明白,为什么是女孩他就要让着,不是大的要让小的吗? 但是这事儿就在积年累月中形成了习惯,要让着她,她是女孩子,她发脾气,她使性子,她各种矫情,你就当看不见,要不你就得哄。 然后就是大家都供着,所以基本看不到她撒泼的样子,因为许倾城对自己的形象十分注意,她不会大笑到露出牙龈,不会让自己面部表情彻底失控,她可以冷冰冰一张脸,可以骂人,但是极少动手,因为她会觉得太难看了。 许青尧一开始听说他姐姐打了温翡的时候觉得挺诧异。 然而,与现在这样相比,他觉得打温翡的视频中,许倾城还是克制的。 恐怕现在才是她的真正实力。 等傅靖霆一脚踏出门槛,许倾城狠狠将门关上。 傅靖霆眼疾脚快的赶紧把另一只脚抽出来。 他站在门口,气到额头上的筋络都抽搐,他生气,她生哪门子气。 扭头,对上许青尧的脸。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看着。 许青尧看着他冷淡开口,“我姐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傅靖霆真是这辈子他所有的狼狈全都留在了许倾城这里。 …… 门外传来敲门声,许倾城抬起脸来,她手里还握着笤帚。 她不去开门,后来直到听到青尧的声音,才过去把门打开。 许青尧看她探着头往外瞅,“人已经走了。” 许倾城这才松开握着门把的手。 “收拾好了吗?就这两个袋子?”许青尧过去拎起来,“走吧。” 许青尧也不多问,在他这里散了就是散了,谁都疼过痛过,谁也不欠谁了。 他曾经感激过傅靖霆,在他无力时站在他姐姐身边。 可他也不能原谅傅靖霆,将他姐伤的那么深。 他不问,是觉得没必要,不管是傅家知不知道许愿,事情都不会改变。 坐上车,许青尧开口,“姐,今天有人发到我邮箱一份视频源文件,跟我得到的一样,可以确定视频本身没有录上声音,所以不存在修复音频的问题。这跟我技术水平高低没关系。” 换句话说,温翡当时说了什么,仅凭视频本身没可能知道。 许倾城嗯了声,“没事,我一开始也没指望真的能还原,不过是有点儿风声露出去,不让温翡那么好过。” 许倾城脸色泛着冷,她不是单纯吃亏的那种人。 但是许愿手术结束前她也不准备有所动作。 温翡和庞笙华从医院领导的办公室出来,因为现在的舆论呈现了两个方向,所以院里也要调查了解事情真相。 温翡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直说那绝对是诬陷。 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了别人,庞笙华问她,“翡翡,你跟我说实话,你确实没有言语刺激过许倾城?” “我确实没有过,我也没有理由刺激她啊。”温翡委屈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说法。” 庞笙华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叹了口气,“好了,你也别难过了。” “对了,你钟阿姨过来了,在办公室等着呢。她也很担心你。”两人回了庞笙华的办公室。 钟婉绣看到温翡,忙关心的走过去,“翡翡,脸怎么样?不要紧吧?” “阿姨。让你跟着担心了,我没事。”温翡温温柔柔的喊一声,她状若无意的伸手将脸侧的发往耳后别,露出她的左边侧脸。 脸还没有消肿,清晰的红手指印比在视频里看着更严重。 钟婉绣心疼的伸手碰碰她的脸,“哎哟,伤的很严重啊,怎么就下手这么重呢!就因为一个手术风险问题?也太冲动了些!真是的……许倾城也不像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啊!” “阿姨,她可能就是太担心了。毕竟自己的小孩手术,当妈妈的难免会担忧焦虑。”温翡适时的点一句。 “那倒也是。当母亲的都不容易,担心焦虑别人体会不到。角度不同,难免就会起争执,你能理解她就很好。” 温翡没料到钟婉绣是这种表现,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她以为傅家听到这消息,总是要惊讶,要查一查,一查,许倾城就露馅了。 可现在,钟婉绣不但不问孩子的事,还站在许倾城的立场讲话。 温翡脸色变了变,又努力的收了回来。 钟婉绣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笑着说了句,“之前靖霆跟我说,有合适的人给你介绍,也到了适婚年龄。刚好刚刚我去你爸爸那里说起这事,看他这老丈人有什么要求,他倒是个通透的,什么要求也没有,只要你们互相喜欢。翡翡喜欢什么样的可以跟我说说,我看到有合适的可给你们牵线。” 钟婉绣这话,十分委婉的表达了她的意思,不会再撮合温翡和傅靖霆。 另一个意思是她父亲也知道了,她和傅靖霆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而且父亲还表示明白。 再者,庞笙华这个旁观者也知道了,傅靖霆和温翡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大宅门里出来的女人,最擅长四两拨千斤。 我可以让人误会,但我不想的时候,三言两语就能掰扯的干干净净。 温翡笑的脸皮子有些发僵,但是还是说好的。 钟婉绣离开,庞笙华跟温翡说,“翡翡,手术的事,家属的意见是让你回避,当然,院方同意了。” “那太可惜了。”温翡遗憾的。 庞笙华拍拍她的肩膀安抚。 温翡什么也没再说,她出来后转身去了检测室,她在里面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的仪器设备,跟同事打了招呼,又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出来检测的大楼时,许倾城姐弟正好带许愿过来做明天手术的最后检查。 让青尧带许愿先过去。 “许小姐果然有办法,打了人还能平安无事。”温翡笑着。 许倾城站在她面前,“温医生是不是觉得,一段无声的视频就可以抹掉事实真相?一个医生出口诅咒孩子手术出事,辱骂小孩,你的医德呢?” “许小姐,话不能乱说。是你打人在先。你说我辱骂小孩,你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你这样说我,我也可以说你是诬陷。”温翡淡定的面向许倾城,这里在检测楼外,露天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录制设施。 “你是笃定我拿不出证据来吗?”许倾城低笑了声,“那你以为院方的调查组为什么约谈你?青尧从小就对计算机痴迷,他已经从院方提取了视频的源文件。修复视频声音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之后青尧会直接在网络平台公布音频文件。” “温医生,到时候就看你还能不能安稳的呆在医院。” “不可能,那个摄像头的拾音器……”温翡脸色忽地一变,她猛咬住牙根不再吐露半句话。 许倾城却冷笑着,“你是说那个摄像头没有拾音器,录不进声音,所以也压根修复不了声音是吗?但是很可惜,青尧说旁边那个摄像头距离很近所以将声音收了进去,可以筛出音频文件。” 温翡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堪,“不可能,那地方就一台监控。” “怎么不可能,你自己去看看,是不是两个摄像头的距离近到可以录下声音。”许倾城嗤笑,“哦,你不用看,你等着在网上听听你自己的声音好了。” 温翡咬住牙关,突然阴测测的冲许倾城笑,“许小姐祝明天手术顺利。” 莫名的,许倾城浑身打了个寒颤。 许倾城看她温翡从前面左转进了旁边音叉实验的检测楼,那天她打温翡的地方。 许倾城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将录音文件保存。 跟许愿检查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人的紧张情绪传导,小朋友精神头儿不太足,揽着许青尧的脖子直哼哼,“舅舅愿愿不想做检查了。” “不做了。明天最后一次,愿愿就好了,以后都不用再做了。”许青尧哄着她。 “我不要我不要,明天也不要……”小许愿发着小脾气,两条小腿在许青尧怀里扑棱。 “愿愿听话。”许倾城接过许愿,三个人一起回病房。 …… 被老爷子一个电话喊回老宅,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事情?! 傅靖霆从进来后老爷子老太太各忙各的,逗鸟的逗鸟,浇花的浇花。 没一个搭理他的。 傅靖霆心里很暴躁,他现在心中有一百个疑问,说真的,坐都坐不住。 有好多信息,好像串起来又好像串不起来。 周潜这次办事速度太特么慢了,连个屁也没有。 老太太浇完花进来,看他一眼,“屁股上长钉子了?坐着不行,到处里乱晃荡什么?” “……” 傅靖霆啧一声,“奶奶,我真有事要处理。老爷子到底找我什么事?” “再着急的事也等明天再说。” 傅靖霆刚要再开口,傅世清柱了拐杖过来,看他一眼,“你让周潜帮你查什么?” “……” “从给她送了离婚证那天起,我就发过话了,她的生活,傅家上下不干涉,不为难。”老爷子平时话少,但是丢出句话来那都是铿锵有力,拿着铁锥子往人心口凿的力度。 傅靖霆脸色压了下,绷着脸庞没有出声。 “你胸膛上那道疤,不疼了?”傅世清冷哼,“好了伤疤忘了疼?” 傅靖霆脸色绷起来,老头子直接一沓材料丢到他手里,“今晚上来这里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带我和你奶奶去趟华南医院。” “华南医院?” 傅靖霆疑惑,“去那边做什么?谁,身体有问题?” 定期体检也不去华南医院啊,而且今年的检查结果也都有了,没有大毛病啊! 姜文玉睨了他一眼,“没被你们这些子子孙孙气死,我跟你爷爷都算是百毒不侵了。” 傅靖霆,“……” 他拆开手里的资料袋,是关于傅鸿信的,老爷子点了杆烟枪,看傅靖霆脸色发沉。 老爷子只说,“看完了?” 这资料的登记时间是两年前,傅鸿信借了许倾城的手给他下套,一步步的将他推进泥潭。 傅靖霆猛地抬起脸来,他攥着材料的手指发抖,“为什么现在才给我看?” “你自己没手没脚还是没脑子?”老爷子哼一声,“什么都要吃现成的?这是我查的,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傅靖霆,“……” “那丫头没有对不起你,就算是做了什么,那也是基于自保。出事前还懂得把她摘出去,这也算是你做的还像男人的一件事。”老爷子敲敲旱烟袋,“既然没关系了,就断的干干净净,她有新的生活了,你也别去打扰。” 傅靖霆磨着牙,“凭什么?凭什么她有新生活了我就不能去打扰?” 要不是到了那个地步,没办法了,她以为他能签了离婚协议?! 老爷子看他咬着牙一脸偏执的样子差点拿手里的烟枪敲他脑袋上。 就这样的,活该娶不到媳妇。 “看完了就给我放回到书房去。”老爷子吼。 姜文玉看着,叹气。 行吧,好歹有个孩子,难一点,但是散不了。 …… 病房是单独安排的,条件很好。 许愿是第二台手术,还没到时间,病房里塞满了人,钟婉绣和傅平辉一早就过来了。 昨晚青尧跟她一起呆在医院,所以宋畅早上把赵岚给送了过来。 去做术前准备,路过旁边病房时看到有个小男孩刚动完手术,麻药退去了哭得哇哇的。他爸爸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哄他。 小朋友大约最容易共情,许愿也似乎察觉到今日的紧张,突然就哭起来,抱着许倾城不撒手。 怎么哄都不行,看着旁边的小朋友被爸爸抱着也哭,“妈妈,愿愿的爸爸呢?愿愿也要爸爸陪。” 小孩子奶奶的哭音出来,让钟婉绣眼眶都红了。 从安城往锦州的高速上,姜文玉骂他,“你说说你什么事能干好,开个车也开不好。” “前面出了车祸,关我什么事?”傅靖霆被骂的脸色很不好,堵车堵了一溜儿,只能等着。 “这华南医院儿科强,你们俩这么大年纪了,你跑那边凑什么热闹?” 老太太看他一眼,扭过脸去,这才真是孙子。 车子到了华南医院时,刚进医院门口,就见钟婉绣那儿等着呢。 “妈?”傅靖霆愣住了,这会儿才紧张起来,一家老小都出动,“怎么了?” “你赶紧去停车!”钟婉绣一个劲儿的催,先照顾着两个老人下车,然后叮嘱,“我们先过去,你停好车,直接去儿科楼的八楼。” 傅靖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医院的停车位不好找,好不容易停好车,傅靖霆赶到时,就见一大家子人都在。 许倾城抱着个小女孩,小孩子哭的可怜兮兮,她也红着眼睛在哄。 他一进来,眼睛就定在两人身上挪不动了,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有。 直到钟婉绣踢了他一脚,傅靖霆上前,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抬胳膊还是抬腿。 许愿先看到的他,泪萌萌的大眼睛盯着他,“爸爸。”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几日我真的水深火热……呜呜呜最近可能更新时间都不稳定,见谅 正文 第272章 为什么骗我孩子打掉了? 小姑娘眼睛红红的含着泪,盯着他喊爸爸这一个瞬间,傅靖霆觉得耳鸣了一下。 他就那么僵在那里,看着这个漂亮的可爱的小丫头,明眸皓齿,妥妥的美人胚子。 可爱到犯规,让人想把她拐走,傅靖霆对这个漂亮极了的小丫头实在是不陌生,哪怕是几个月之前的偶遇。 只是因为孩子太好看,而且知道她有一只耳朵需要配戴助听器,所以就记忆格外深刻。 但他从未想过,从未敢想过,这个孩子可能跟她,跟他,有你一定的关系。 他迄今为止还记得她从流产手术室出来时脸色惨白到站不起来的样子。 傅靖霆视线来来回回的落在在许倾城和她的身上,看着两人相似的眉眼,一大一小,站在那里同样都是红红的眼圈,他就想把她们都抱在怀里。 许倾城是听到许愿喊爸爸才看到他,她的脸色发僵,一时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直到许愿声音奶奶的,悄声问她,“妈妈,是愿愿的爸爸吗?” 他一直不动,也不说话,小许愿有点委屈。 傅靖霆喉结轻滚,眼圈突然就红了,他伸手摸上小家伙的脸,肉肉软软的小脸蛋儿,摸到了才觉得真实。 许愿脸蛋子在他掌心噌噌,含着泪的眼睛里带了笑,手臂一张要抱抱。 傅靖霆看了许倾城一眼,见她也没有特别的排斥,他伸手将小家伙抱过来。 男人的手掌掐在她腋窝下,举高了,举在自己眼前,看着她。 他就是想好好的看看她,想不通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小东西,喊倾城妈妈喊他爸爸。 可小家伙以为是跟她玩儿,破涕为笑,乐得咯咯的。 小胳膊抻着去够他。 “你叫什么?” “愿愿叫许愿,我要二岁了。” 快两岁了。 傅靖霆嘴唇微动,突地笑了下,他控制着发红的眼圈,将手臂收回来。 男人那张俊脸整个儿埋进小许愿的胸口,小家伙咯咯笑着,手臂扑棱着打在他头上。 柔软的小身体,可爱的声音,小胳膊要搂着她,认生的小娃娃却对他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许小姐,手术同意书签好了吗?”护士过来催。 刚刚庞医生已经详细告知了手术的风险过程,许倾城还是一条一条核对过后才签字。 但实际上这个东西不能细看,越看签字时就越害怕。 将手术同意书交给护士。 “来吧,把小朋友交给我。”其中一个护士从傅靖霆手里将许愿抱过去,小许愿脸上还带着笑,护士看一眼傅靖霆,笑着,“果然还是要爸爸哄才管用啊,愿愿小朋友真勇敢,比爸爸都勇敢,你看爸爸眼睛都红了。” 护士这一说,傅靖霆尴尬的想就地挖个坑。 许愿从护士怀抱里挣着往傅靖霆那边凑,小手安抚的拍他的脸,就像是妈妈哄自己时候那样,“不哭不哭,愿愿不怕。” “愿愿真棒,来跟进去玩玩,一会儿出来找爸爸妈妈。” 不到两岁的小宝贝儿,学着大人说话的样子又欢乐又让人心酸,她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进去不是玩一玩,不是睡一觉,一会儿就要麻醉,就要动手术。 可能会有不可预估的风险,麻药退了之后可能会很疼。 许倾城心里五味杂陈,许愿被傅靖霆抱住的一刻,鼻子忽得发酸。 再怎么样,血缘关系都变不了。 就像是有天生的磁场。 许愿只见过他的照片,她那时候还那么小,相册那么大,她都没办法自己完整的翻页,一点点的小人儿爬过去,趴在上面亲他的脸,笑着指给许倾城,“爸、爸。” 那是她开口叫的第一声爸爸。 许倾城还记得当时许愿喊出来的时候,她竟然没忍住哭了起来。 那时候真的想,如果他还活着,听一听愿愿喊他,抱一抱小许愿。 虽然许愿有一只耳朵不好,但她也很可爱。那是他们的孩子,是她在这世间与他最紧密的联系。 可是后来,他那么明确的拒绝她,她有太多私心,就不想让许愿见他了。 “愿愿,加油哦。”看她被护士抱走,许倾城上前一步,捏了捏许愿的小脸。 庞医生已经进了手术室准备,许倾城的心就提了起来。 大家在外面等着,两位老人坐在手术室外面的连椅上,老爷子两手搭在拐杖的上面,一言不发,就等着。 气氛莫名压抑。 其他人也是或坐或站,没有人说话。 许倾城坐不住,来来回回的走,宋畅走到她身边,“没事的,许愿那么可爱,老天都要多照顾她一下。” 许倾城嗯一声,她手掌压在自己胸口,“我就是心慌。” 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难受。 宋畅拍拍她的肩膀,看到傅靖霆过来,宋畅瞪了他一眼,到底不是喧哗的场所,有长辈在,也不好骂他,只好当没看见的走到一边。 傅靖霆同样也是坐不住,他现在有太多疑问,太多……想问。 怎么老爷子老太太都过来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 他走到她面前,看她眼眶红红的,脸上神色不安,手掌搭在她肩膀上,就很想抱她一下。 许倾城从他身侧躲开,傅靖霆不动声色的往旁边一站,堵住她,“她叫许愿?许倾城的许?愿望的愿?” 男人声音压的很低,这两个字出来只滚到心间,烫的厉害。 不到两岁。 是那个他以为不存在的孩子。 “为什么骗我打掉了?为什么又偷偷生下来?”他将人堵在那里,一只手抓着她手腕不放开,也不顾及她妈妈和弟弟也在现场,对他很有意见。 许倾城不想说这些,她现在只担心许愿。 他手劲儿大,拽着她,她躲不开。他单手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墙上,为了跟她说话方便微弯下了腰,额头几乎触上她的,他的眸光深沉,逼近她的姿态里也全是强势,丝毫不管旁边都是彼此家里的长辈,亲人。 许倾城推了他一下,声音更低,“你放开我。” 蚊子哼哼一样,傅靖霆喉结轻滚,也不知道哪个字就勾的他心里蓦然一疼,他的手忍不住要去碰她的脸。 许倾城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忙狠狠推过去,“你干什么?” 声音大了点,所有人的视线本就若有似无的往那边瞟,这下更是看过去了。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看向傅靖霆,“有什么问题,憋着,等孩子手术结束后。” 傅靖霆,“我还不知道什么手术。” 没人搭理他。 傅靖霆,“……” 他只好还是看向许倾城。 她抿着唇,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耳,“左耳听力恢复手术。” 许倾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许愿有这问题,出生后体检排查就知道了,可是此刻,他一问,她竟然就控制不住了,眼泪咕咕的往下滚。 傅靖霆一下就慌了,压着嗓子,“你怎么,你别哭啊!” 伸手要给她擦眼泪,被许倾城一偏头避开了。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有个护士从里面出来大喊,“孩子妈妈呢?过来一下。” “我,我是。”许倾城心都紧起来,匆匆过去,“怎么了?” 其他等在外面的人也都忽得站起来围拢过去。 “这是一份补充签字,需要附加个手术。” “怎么,还有附加……”许倾城人都要站不住了,傅靖霆在她身后扶住她。 护士来不及跟他们细细解释,只说,“庞医生说让你们相信她,孩子不会有问题,手术过程会出现多种意外情况,难免。快点签字,别耽误时间。” 许倾城握着笔的手在发抖,不知道具体情况却还要签字。 “这时候只有相信医生。”老爷子说了句话。 许倾城下意识去看傅靖霆,男人面沉如水,表情却格外坚定,他拿过来要签字的单据看了一眼,交给许倾城,“签吧。” 一只大手默默攥住她的手,跟着她一起签下“许倾城”三个字。 护士只等字一签完,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呼一下重新关掉,上面手术中的红灯依然亮着。 许倾城双腿发软,傅靖霆手臂绕过去将她稳住。 倾摸抓住他手臂,抓的紧,颤着声音问他,“许愿,不会有事吧!” “不会。” 男人斩钉截铁的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许倾城却突地哭出声来。 赵岚忙过来拍她一下,“你哭什么,孩子在里面坚持着,你这当妈的更要坚强。” “妈。”许倾城回身抱住赵岚,声音闷在赵岚的肩膀里,“我害怕。” 赵岚也不说话,只拍她的背。 手术比之前预想的时间长了有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的煎熬可想而知。 尤其中间有护士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后来又有几个医模样的人进了手术室旁边的观摩台。 傅靖霆盯着,没有说话。 在场的都是有涵养的人,即便是急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也都没人大吼大闹。 可是许倾城心慌,人都要站不住,她坐在一边凳子上不说话,宋畅给她递了瓶矿泉水。 许倾城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她突然冲出去冲到手术室等候区外面的垃圾桶处,把喝进去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宋畅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许倾城手掌伏着旁边的窗台,她将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塞回给宋畅,摇头,“紧张的。” “别紧张,会没事的。” 许倾城点点头,她心慌,心脏像不是自己的,跳的范恶心,感觉早上吃过的饭都堵在食道里,可是又吐不出来。 看大家都把看过来,许倾城忙说,“我没事,就是紧张的。” 谁不紧张,当母亲的更紧张。 大家也都理解。 傅靖霆走过去,“你到外面透透气,手术结束喊你。” 手术室外的气氛不可能轻松,压抑的让人心跳超速。 许倾城不去,她怎么能离开,她要在这里陪着许愿。 手术最后一针缝合结束,庞笙华身体晃了下,她猛地扶住旁边的手术台。 “庞医生!” 助手忙过去扶住她,“您没事吧。” 庞笙华摇摇头,“一会儿把许愿在我们医院做过的所有检查记录调档出来我要再看一遍。” “好的。” 庞笙华缓了缓才出去。 一家人全都围拢过来,围着问孩子的情况。 庞笙华摘下口罩,“手术很成功,孩子还太小,现在也是重要观测期,要等她醒了,那就是完全没问题了。至于听力情况,要等恢复后再进行听力测试。正常都不会有问题。” 庞笙华自动忽略了手术过程的凶险,她身边的助手在旁边听着也不插话,但却抬眼看向庞医生。 庞笙华是国内外的顶级专家的她的手术案例视频曾被做成教案供各个后来者观摩学习,做了医生,进了这个科室的但凡有点想法的那都是对庞医生很崇拜,恨不得自己能跟在身边学习。 能让庞笙华青睐的,那都要有几分真才实学。 华南医院庞笙华就带了三个人,身边的助手是一个,温翡是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出去交流学习了。 助手最清楚手术的过程,她看着庞医生淡定的指挥每个人做好下一步,手不曾有一刻发抖,头上的汗助手帮她擦了几遍。 如果不是庞医生经验丰富,这台手术凶多吉少,即便孩子的生命无忧,可是创伤却会留一辈子。 换句话说,换成任何一个其他医生,结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笙华,刚刚怎么又要签字?”钟婉绣抓住庞笙华的手,“我吓死了。” “没事的,别担心。”庞笙华收回手,安抚钟婉绣。 钟婉绣松口气,又说,“你手怎么这么凉。” “那是,人命关天,每一台手术都会紧张。”庞笙华笑了下。 护士将小朋友从手术室推出来。 小孩被推出来,她躺在上面睡着了,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睡的很熟,闭着眼睛,睫毛小刷子一样。 许倾城一下扑过去,看到许愿的这一,一只吊在嗓子口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 真的太担心了,直到做了妈妈才懂父母的心思,那种担忧焦虑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傅靖霆手指在许愿的小脸上噌了下,许倾城抬脸看他,他也恰好看过来。 两个人视线短暂的接触,许倾城猛地扭开脸。 傅靖霆,“……” 孩子送回了病房,许倾城忙跟上去。 傅靖霆却没第一时间跟过去,他跟上庞笙华,“庞阿姨,手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他喊一声阿姨,就不是以患者家属的身份来询问。 男人眸光锐利,往那里一站就是天然的压迫力。 他投资了多家医疗机构比一般人更清楚医院对紧急情况的处理流程。 庞笙华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去看看孩子,大约一个小时会醒过来,醒过来后会恶心呕吐,要等她把体内的麻药代谢掉,多观察。” “是医疗事故吗?” 庞笙华抿着唇,半晌才说,“我相信我的能力,许愿不会有任何问题,不会有任何因手术造成的后遗症。” 其他的,庞笙华一个字也不肯多说了, 傅靖霆没再多问,他转身往回走,就看到许青尧站在旁边。 两个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一个小时后小朋友才清醒过来,确实像庞医生说的,她有些犯恶心,没什么精神。 麻药退去了,刀口的地方疼,整个人嫣儿吧唧的没有精神,哼哼唧唧的也不肯乖乖躺在病床上,要抱抱。 还不要许倾城抱,要爸爸抱。 许倾城看着坐在病床边抱着许愿的男人,心里真是……打翻了一缸醋。 正文 第273章 他想亲她 等待许愿清醒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安静的很,老爷子坐在那里不说话,等着。 要等到小朋友醒了之后再回去。 傅靖霆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来,他极力保持镇定,但内心里多种情绪累积,复杂到他无法分辨自己现在是震惊,喜悦还是其他? 但小朋友手术,担心到没有人肯多说一句话。 许倾城就坐在病床边上,时不时的过去喊一喊许愿的名字,或者亲亲她。 眼睛一直水汪汪的盯着许愿,焦急,心疼,又拼命压抑着等着许愿醒过来。 傅靖霆看着她,心脏涨鼓鼓的难受。 心疼她,也心疼她。 傅靖霆起身走到病房外,他给周潜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不等他开口,周潜率先说,“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发到你邮箱了。” 傅靖霆,“……” 他忽地嗤笑了声,手指请按在眉心上,有种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不知的无奈感。 周潜以为他总要骂几句,可一声无奈的低笑后,听筒里就安静下来,半晌,才听傅靖霆说,“好。” 然后手机就挂断了。 傅靖霆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他翻看着周潜发过来的资料。 两年的时间,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 但他即便看的很慢,比起经历的时间也是快的。 傅靖霆看完,眼睛就红了。 在他还在因伤痛而愤恨的时候,她不顾医生的建议,固执的把孩子生下来。 那时候傅靖霆是不甘心不甘愿,她对他没有信任与爱,她宁可跟叶听鸿,跟傅鸿信合作,也不曾多信任他一些。 他多希望她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不要把孩子打掉,可她打掉了,让叶听鸿跟她一起,把孩子打掉了。 许倾城永远不会知道他当时的崩溃。 她不爱他。 所以再狠心的事都做的出来。 可他不行,他恨她到极点,恨她不留余地,恨她那么轻易的将他们的孩子杀掉,可他却无法对她下狠手,只能被动的落进他们精心布置的圈套里。 这种不平衡感,让他即排斥痛恨与她纠缠又不可自拔的陷入,矛盾,痛苦,排斥与靠近,内心的折磨,让他错失了太多信息。 如果,如果他知道她怀孕时的情况,如果她知道她生孩子时的凶险,他不会允许她在不顾及自己的情况下去生孩子。 可是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唇线抿的很紧,黢黑的眸子深凛凛的。 直到听到病房里传来兴奋的声音,说许愿醒了。 他匆匆忙忙进了病房,小朋友不舒服,疼,委屈的哭,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许倾城抱着她哄,心疼的眼泪直掉。 他走过去,伸手,声音很轻的跟她说,“我来。” 许倾城抱着许愿转了个身,她对他有气,不想看他献殷勤。 可是许愿却软软浅浅的喊着,“爸爸,我要爸爸抱要爸爸抱……” 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刚手术完,许倾城真的想打她屁股,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她怀胎十月生下她,为她担心为她焦虑,却抵不过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许愿哭唧唧的喊着,傅靖霆垂眸看许倾城的脸色,女人抿着唇,到底将孩子塞在他怀里。 傅靖霆低声的哄着许愿,许愿还是哭唧唧情绪却平稳了许多。 许倾城看着,真的是……心里要多呕有多呕。 许愿醒过来后庞医生也过来了,观察了下许愿的状态,让护士检测了小孩的体温等基本情况。 同时交代许倾城多注意一下孩子的反应,因为是全麻后进行手术,对于小孩来说麻醉是很危险的,有可能会有恶心、呕吐等肠胃不适的后遗症,尤其是动刀的地方在耳部,靠近头就更怕引起神经性疾病。 不过这种几率很小,只要小孩能醒过来就问题不大了。 许倾城听的很认真,拿着笔记录着医生交代的要点,要给许愿多喝水,加快麻药的代谢,吃的也要清淡一些,不要吃零食,还要关注孩子的情绪问题。 傅靖霆看着她垂着眼记录,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投进来,打在她半边身子上,她的字很好看,手也很好看,侧脸也好看,问医生的样子也好看。 他视线挪回来,跟窝在他怀里盯着他看的小宝贝儿对上眼睛。 嗯,生的孩子也好看。 小家伙眼睛里还含着泪,她不舒服,疼,恶心呕吐,泪汪汪的十分委屈,小可怜儿的模样,让人心也跟着又软又心疼。 傅靖霆亲亲她的额头,禁不住的想用力的抱抱她,又怕勒疼了她,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抱着,紧了怕紧,松了怕松。 钟婉绣看他这样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儿,她轻揩了下眼角的泪,扭头看傅平辉,“我好像看到了你那个时候,抱个孩子跟抱个易碎的琉璃物件儿,生怕碎了。” 傅平辉低笑了声,他扭头看自己老伴儿,“辛苦你了。” 四个字,平平淡淡的,是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是半生相扶。 钟婉绣突然就红了眼睛,低头掩饰,“说什么呢。谁不辛苦。” 谁都辛苦,你尤其。 傅平辉走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跟前,孩子醒过来了就好了,说是送他们回去。 毕竟年纪大了,累不得。 许倾城也忙说,“爷爷奶奶,你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我再跟你们说。” 老太太点点头,她看一眼傅靖霆,“丫头,我们先走。让靖霆留下来陪着你照顾。奶奶没别的意思,你爸爸自己在家你妈也不放心,让你妈妈回去。你就是心里再不满,他是许愿的爸爸,出点什么事儿总能跟你一起拿主意。等孩子出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番话前前后后都考虑到了,许倾城也说不出什么来。 宋畅在一旁听着心里啧啧两声,这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似的,真是一番话多个意思,还让人推拒不了。 表面上说的这样,可其实还不是帮她孙子呢。 就南山兰苑那次,宋畅对傅靖霆是彻底失了信心,她们家倾城什么男人不能找,凭什么要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傅平辉夫妇送老爷子老太太回去,许倾城就让青尧送老妈回去。 宋畅多呆了会儿,两个人出来,站在病房外叽里咕噜说了会儿话。 宋畅抬抬下颌指向病房里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老爷子只说要许愿挂傅姓,其他的不干涉,也不会跟我抢许愿。”许倾城抿唇,“这样就可以了。” 宋畅翻了个白眼,“这傅家上上下下的打的这算盘多精,这是不止要小的还要大的。” 许倾城伸手掐了宋畅一把,“别胡说。” “既然他跟温翡也没什么,你就没想法再续前缘?”宋畅心里是不爽傅靖霆,可是又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还是要看倾城怎么想。 “我不想。” 宋畅看她一眼。 “你赶紧走吧,不是还有事要忙?”许倾城赶人,“啊对了,我有份音频文件传给你,合适的时候帮我发出去。” “什么?” 宋畅听到手机提示音,她拿出来听,一听整个人都要爆起来,“这他妈这女人真贱……等什么合适时间,现在就发!” “你别。这个毕竟有断章取义之嫌,这音频文件手术前我已经让青尧作为新证据提交到了院方和警方,等一下他们的答复。官方答复会比我们说破嘴皮子还要管用。” 换句话说,许倾城也在等温翡一个态度,她毕竟是庞笙华的徒弟,许愿这次还是承了庞笙华的恩情,所以她也不愿意咄咄逼人。 但许倾城要一个道歉。 “行了,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别了,你看着许愿吧。”宋畅拦住她,自己走了。 许倾城回病房,看到傅靖霆就站在病房门口,她顿了下,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 许愿趴在他肩膀上。 “睡着了。”他说。 “把她放病床上吧。”许倾城侧过他进了病房,拾掇了一下床铺,让傅靖霆放下。 许愿睡的不沉,放下时就睁开了眼,然后看到两个人盯着她看,小许愿眨了眨眼睛,又闭上了。 许倾城松口气,一抬头撞上他下颌。 傅靖霆嘶了声,但还是压着声音,怕吵醒许愿。 病房里没了别人,只有两个人,安静的空气里突显几分尴尬。 许倾城看了他一眼就撇开了视线,好像也没什么话好说。 她往旁边走,男人就跟过去一步,不远不近恰好堵住她的路。 许倾城有些恼,抬头瞪他。 傅靖霆看着她冷嗖嗖的眸子,也丝毫不退半分,“为什么生下她?” 那时候在她的消息里,他已经死了。 傅家封锁了所有关于他的信息,对外宣称他死了。 所以,为什么?! 这个答案,让他心底悸动。 哪怕知道此刻,她可能说不出什么让他愿意听的话,还是想问,还是觉得……欢喜。 “没有为什么,我的小孩。”许倾城冷脸回他。 “也是我的。” 真想骂他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精子。但是考虑到这是在医院,许愿还在恢复期。 许倾城一口气堵在胸口,憋了半天,好歹给憋了回去。 傅靖霆往前一步,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抱的特别紧,勒的人胸口的气息都憋住了。 “你!” 她气的想骂人,一出声傅靖霆就提醒她,“嘘,许愿在睡觉,别吵醒她。” 他这是拿着许愿当幌子故意的,许倾城气恼,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这招管用。 她声音压了又压,警告他,“许愿是许愿,不会改变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你也知道不要吵醒她,你快放开我。” 傅靖霆眸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本就决定了不放手,这会儿更不会放手了。 他很想,亲她。 男人用力收了收手臂,他俯身不由分说的亲上她的唇,好像所有的语言都是失色的,他就是想亲她,想把她揉入骨血,她是他的,不可能再是别人的,只能是她的。 那些过去,如果过不去,就在那里吧。 他只要未来。 许倾城气死了,他,竟然,他还勾缠她的舌头! 透过病房的门缝,看着吻抱在一起的两人,温翡脸色难看,她有些想不太明白。 怎么这样了,傅靖霆还…… “温医生,你过来了。” 有人喊她,温翡应着,走上前去,“庞老师让我来一趟。今天手术顺利吗?” “还算顺利吧。”一边参与手术的护士一把拉过温翡,两人躲到一边,“手术挺惊险的,亏了庞医生经验丰富处理及时,不然伤到面部神经,这小女孩的半张脸就毁了,那可是不可逆的。” 温翡嘴角抽了下,惊讶到,“是吗?也就是庞医生水平高。” “可不是。” 温翡没再说话,她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前,敲门,“请进。” 温翡推门进去,庞笙华正坐在办公桌前,她面前摊开了一沓沓的检查材料。 “庞老师。” “把门关上。”庞笙华头也不抬。 温翡回头关了门。 庞笙华抬眼,“温翡,我再问你一次,许倾城为什么打你?” “老师,我之前就说过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你不准备修正你的回答吗?”庞笙华犀利的眉眼盯向她。 “我不需要修正,庞老师,那是事实。”温翡面不改色,她就是要咬死了,没有证据,怎么也是白搭。 “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庞笙华胸口发疼,她按开手机放出来温翡跟许倾城的对话录音,“这是你说的吧?!温翡,我这么信任你,在医院领导面前为你担保!做错事不可怕,做错事不承认还要伪装最可怕。” 许倾城,她竟然!! 温翡脸色几变,她突地眼含泪光,“庞老师……我也是,她勾引傅靖霆,我们俩本来都交往了,家里大人都没说,可是许倾城她……我嫉妒,一时就没忍住。老师,我错了。” “嫉妒?这就是你给我的原因?”庞笙华真是要气炸了,她抓起桌面上的资料啪的一下抽在温翡的脸上,“所以,这些数据你人为篡改?!” “温翡,医生这个职业多么神圣,从我们穿上白大褂的那一刻起,就要为我们的病人着想,严谨,认真,仔细,不容一丝一毫的差错,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篡改检测数据,你的行为不配当医生,不,甚至连人的资格都不具备!” 庞笙华痛心疾首,她敬仰温立言,因为温立言是她的学长,手术水平高超,却从不因此自傲,始终如一的恪守医道。 她信任学长,所以对温翡自然高看一眼,可是…… “温翡,这是做人,做医生的根本。我会如实上报院方,等待处理结果。” 庞医生落下结语。 “老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温翡一下慌了,如果庞医生上报,那她肯定会吊销医生执照,而且还有可能涉及刑罚。 “手术不是没问题吗,你不说,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那个数据本来本来就是仪器误差,完全说的过去的……” 啪! 庞笙华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她脸色铁青,厉声斥喝,“温翡!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庞笙华从医多年,一直以来她都恪守职业道德,但即便如此也有因为判断失误或者病情复杂而手术失败的情况。 所有医生都经历过,所以医生其实面临着非常大的精神压力,不止来自于家属,还有对自己的自我怀疑和苛责。 所以她接受不了医闹。 但,她更接受不了对不起这身白大褂。 温翡捂着脸惊呆了,“为什么许倾城婚姻期间出轨生孩子可以被原谅?为什么许倾城几乎让傅靖霆死掉也可以被原谅?为什么她当小三还可以被原谅?为什么?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挨打的是我,她毫发无伤。她的那个私生子,不也没有问题?!为什么?她除了一张脸,她还有什么?就凭着那张脸,她就能那么不要脸的去勾引别人的男人?傅靖霆本来可以跟我结婚的……” 温翡脸色逐渐狰狞扭曲。 庞笙华闭了闭眼睛,“温翡,孩子是傅靖霆的。傅家从未怪罪过许倾城,外人看到的就不是最真实的,你又何苦去跟她比较?再说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强求!你爸和你妈就是例子,你看不明白吗?” “老师,你是一定要上报吗?”温翡突然问。 庞笙华不作声,却表明了态度。 “我明白了。”温翡低着声音回答,她的表情逐步逐步的恢复平静。 她将掉落在地上四散开的资料收捡起来放到庞笙华的桌子上,“老师,我爸快结束化疗出院了,等他出院后,您在提交报告,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但是请对我父亲保密可以吗?” 庞笙华看着她,到底是心软,“好。这事情上我也有责任,翡翡,我会跟你一起承担责任。老师只是想跟你说,做错事要勇于承担责任,要接受惩罚,以后绝不犯错。” 温翡只含着泪,也没再多说什么。 庞笙华让她离开。 出来庞笙华的办公室,温翡的脸一秒变过来,她伸手抹了抹眼泪,让自己表情自然,面带微笑。 有同事跟她打招呼,她也温和的笑笑。 但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平静的空气里已经起了波澜。 正文 第274章 我喂你 许倾城气的把傅靖霆赶出了病房。 他太不自觉了! 病房门在眼前关闭,傅靖霆摸了摸鼻子,他索性出去买吃的。 温翡从庞笙华办公室离开,医院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也温柔回话。 特意从儿科病区转了一圈,病房的门关着,温翡在外面站了会儿,有护士看到她,就跟她打招呼。 还是说起许倾城打人的事,却又神神秘秘的,“这孩子,手术时老老少少一圈人围着,那阵仗,真是……” 护士乍舌,“也不知道什么背景,院方直接安排的VIP病区,看得出来这女孩是哪个豪门的私生子。但是照顾的父母都长的好,看起来好配的。” 女人,无论什么年龄对八卦有天生的热情,尤其对于养眼的帅气漂亮的男女又多了一层容忍度,而且小朋友实在太萌太可爱了,谁看到了都想亲亲抱抱。 喋喋不休的小护士没有注意到温翡一瞬即逝的冷漠表情。 温翡只是笑着,“是吗?” “啊抱歉温医生,我就是八卦一下。”小护士像是突然想起来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医闹事件,不过医院内部重申了,事件医院会处理,但是照顾病人不能有丝毫慢待,更不能区别对待,要最高标准。 “那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等着院方答复。”温翡不想再多说,她停了会儿才往外走。 出了住院部,迎面碰上买饭回来的男人,他一手拎着一个食盒,沉在擦黑的天色里,再普通的事情由他做起来,似乎也多了一份赏心悦目。 温翡停下脚步。 傅靖霆看向她,眸光里是显而易见的冷淡疏离。 男人从她身侧过去,连句话都没说。 如果没有温立言,他身侧的护理人员只会比温翡更好。 许倾城发给宋畅的音频文件,他就站在那里听的一清二楚,就更不可能再对她有任何好脸色。 温翡咬了咬牙,“你就从没有怀疑过,那个孩子也可能不是你的。她既然在婚约期间就跟前男友纠缠不清,也有可能这孩子是你的也是个意外。” 温翡的意思很简单,许倾城水性杨花,可能这孩子是谁的都说不清楚。 许愿是他的孩子,也不过是几率性问题。 傅靖霆脸倏地沉下来,比这天色还要沉,他脚步停住微微侧了头,“温翡,我对你所有的耐心都是因为你父亲。” 他眸光压了压,“小动作别搞太多,后果你承担不起,别让温叔给你铺的路全都毁了。” 冷淡暗含警告的话语,让温翡的脸色在暗夜里变得煞白。 许倾城发给宋畅的那个音频他听了全部,事情在他心里就已经还原了个清清楚楚。 他甚至一点都不曾怀疑许倾城有作假的行为,甚至不曾怀疑过许愿不是他的。 叶听鸿在许倾城心里的重要程度,傅靖霆不想评价,但她还不至于在没离婚的时候就跟他实际发生什么,就算是实际发生什么,以许倾城的脑子,也不可能留下孩子这么大一个把柄。 傅靖霆额角抽搐,内心里骂了个操,他这排除法想的真他妈不爽。 总而言之就是,许愿不是意外。 他那时候那么努力,私心里就觉得,有个孩子,她就跑不了了。 怎么也跑不了了,这一世,他与她的纠缠必定不休。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许倾城这女人,很招人,招男人。 似乎一个看不紧就能被别人拐了。 傅靖霆轻啧了声,也不想继续跟温翡废话,大步迈开。 温翡看着男人大步离开的脚步,她仰起脸,眼泪滑下来,流着流着又突兀的笑起来。 傅靖霆从未给过她半分幻想,可她依然不可自拔的陷入,成魔成鬼,爱到心坎里。 但她从不曾逾越一步,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之间是工作关系又似是朋友关系的界限。 她的心提前迈了一步,迈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即便她自己再努力的往回拽,也拽不回来。 这颗心已经不完整了,残缺的,疯魔的,在她的身体里发酵。 傅靖霆推开病房的门,许愿还没醒,许倾城趴在病床旁边睡着了。 她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这会儿许愿手术结束,绷着的神经松了些,人就困乏。 傅靖霆把买的餐盒放在旁边,他走到她身侧,手指轻撩开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指腹在她脸颊上摩挲几下。 心都是满的。 他俯身下去亲她的侧脸,蜻蜓点水一样偷偷的碰了下,怕把她吵醒了。 傅靖霆抬起脸来,就跟床上的小人儿四目相对。 傅靖霆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许愿也学他把手指放在嘴边,只是碰到伤口忽地一疼,眼睛立马红了要哭。 傅靖霆忙把小家伙抱起来,哄着她,不要哭。 被这么一哄,许愿只哼了一声就没再哭,被抱在怀里,爸爸比妈妈高,比妈妈的手臂结实,怀抱比妈妈的宽,安全感从身体的触碰中传导进去,许愿模仿着他的动作,凑到男人侧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男人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额头抵一抵许愿的小额头,父女俩悄声笑,气氛也温馨。 两个人其实也没多大声,但是一有了动静,许倾城就猛地惊醒,床上没有人,扭头,看到许愿被傅靖霆抱在怀里,忍不住松口气。 她手指按在自己太阳穴上,睡眠不足的结果,有些头疼。 房间里有一缕饭香,许倾城扫了一圈,视线定在放在桌子上的打包盒。 真有些饿了。 “吃饭吧,吃完饭你再睡。”男人看向她。 许倾城也没说话,她去洗手间湿了毛巾,出来给许愿擦了小手和小脸蛋儿,她做这些的时候,傅靖霆就抱着许愿,两个人视线齐齐的落在她脸上。 许愿一边嘟嘟囔囔,“擦白白,吃饭饭。” “嗯,好好吃饭,身体棒棒的,愿愿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家。妈妈还有爸爸一起……”小朋友高兴,她不喜欢医院,穿着白大褂的阿姨要过来打针。 还是回家好。 一起回家。 傅靖霆跟了句,“好,一起回家。” 许倾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不过在小朋友面前也不想多说,现在是因为许愿,没有了许愿,连见面都没有必要。 倾城转身进了洗手间把毛巾挂起来。 出来,她打开餐盒,是小朋友容易吃的蒸鸡蛋羹,小米粥,还有一些家常菜。 她把许愿接过来,喂她吃饭,“愿愿想吃什么?” “我要吃蛋蛋。” 许倾城就拿了勺子给许愿挖鸡蛋羹。 没人管他,傅靖霆径自洗了手出来,“我喂她吃饭,你也吃点。” “不用。”许倾城冷淡拒绝。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他从她身侧坐下,夹了一筷子青菜往她嘴边递,许倾城忙往后扬了下头,“你……” “你喂她,我喂你。你手忙着呢!”男人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许愿看不懂,只觉得好,拍着手鼓掌,“爸爸喂妈妈。” 许倾城,“……” 神经病吗?! 她一手推开他的筷子,伸手将许愿丢他怀抱里。 【作者有话说】 最近晚上接待多呜呜呜……每天白天抽空赶稿子,先更新一章,第二章可能要晚点,不要等,大家晚上来刷 正文 第275章 庞医生死亡 傅靖霆接过许愿来喂她,看着也挺像是那么回事。 许愿毕竟大了一些,好喂,不像小时候那样,但依然吃的嘴巴周围都是。 许倾城给她拿了围兜兜住,看傅靖霆面带微笑很耐心的帮她擦嘴巴。 还要看她,“你不吃?还要再观察几天吧,你这样怎么撑得住?” “没有想吃的。”许倾城看看他买回来的菜,不知道是不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的缘故,她都没什么胃口。 她最近生活不规律,事情也多,许倾城恍惚想着上个月大姨妈就延迟了一个多星期,结果也只来了两天,一点点红,然后就没有了。 她那时候焦头烂额,珠宝设计的事情,许愿检查手术的事情,一件件的套在一起没完没了,哪里顾得上这个。 现在距离上次的那个情况也已经一个多月了,估计跟上次那样还要再延后几天。 肚子涨涨的不太舒服,可能大姨妈要来了。 许倾城想着一会儿出去买卫生巾备用,还想着不行再去开点儿药,上次两天就没有了只一点血丝,再这么不注意下去,她别年纪轻轻就绝经了。 “没胃口?”傅靖霆看她筷子在各个餐盒中挑来挑去,也不夹一筷子,他买的都是清淡的,这种时候心情都紧绷,还是吃易消化的好。 “想吃肉?” 他不说还好,一说肉,许倾城眉头都蹙起来,想到肉腥味儿都难受。 许愿吃了半个鸡蛋羹就不肯吃了,刚刚手术完,因为麻药的问题胃肠也需要适应,许倾城就不让他喂了。 剩下那半个鸡蛋羹她倒是全都吃掉了,一点不剩。 但是其他的菜一口都没动过。 傅靖霆起身,“你看着她,我出去一趟。” 许倾城抱过来许愿,她想说你还没吃呢,干什么去?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随他吧,也不问了。 傅靖霆跑到医院外面的小餐馆,跟老板娘说,“来一份水蒸蛋。” “你刚刚不是刚刚买了一份哦。” “刚刚的给小孩子吃的,这个给大人吃。” “老婆哦?”老板娘笑着,“我这个鸡蛋是山鸡蛋哦,山上自家养的,可不是养殖的,好吃的。” 傅靖霆浅笑,不置可否。 他又拎了一份鸡蛋羹回来。 许倾城,“……我不吃了。” “你的胃总不会跟许愿一样,她吃一半你也吃一半?快吃。” 许倾城不甘愿,但忍不住肚子饿,其他的饭菜她又不想动,还是把新买的这份蒸蛋吃进去了。 吃完了,看傅靖霆挑着眉眼看她,许倾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特别尴尬。 男人笑一声,“看来以后许愿吃什么,给你买什么。” “许愿喜欢喝牛奶,我不喜欢。”许倾城呛他。 傅靖霆,“……” 晚上许愿又吐了,折腾的小家伙不轻,小手抓着许倾城的手指,红着眼睛喊妈妈。 心疼的许倾城不行。 好在这种情况第二天就轻了许多。 关于许倾城与温翡因为争执矛盾打人的事件警局给予了重新认定,表明了是医护人员的说话方式方法不对,存在问题。当然有矛盾解决矛盾,许倾城打人也不对。 双方都有问题,明确排除了是医闹事件。 互不追究,互相道歉,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在警方的结案书上签字时,许倾城重申,“温小姐,我必须再次澄清,我跟傅先生的婚约已经在两年前结束,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知道,但也绝对没有介入你们的感情。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不要找到我这里,你没有资格质问我。我就一个要求,在网络上郑重澄清,为污蔑我的事情道歉,至于我打人的错误我也会道歉并承担应有的赔偿,绝不推诿。” 在场的有医院方的领导,温翡也在,许倾城是自己过来的,还有个跟屁虫。 傅靖霆一听许倾城这话脸都黑了,毫不客气的问温翡,“什么意思?介入什么感情?我跟你有感情吗?” 温翡脸色白的毫无血色,她的谎言被完全打散,没有了任何遮掩,暴露在空气里。 温翡抿着唇,特别平静的问,“她有什么好,除了这张脸,她有什么好?” 许倾城听着她这问话莫名生了一肚子火,她就只有一张脸?! 傅靖霆才不会跟温翡说废话,好不好的,自己知道,没必要让别人知道啊。 许倾城签完字后就直接走了,傅靖霆也匆匆跟上去,“我都说了我跟温翡没有任何关系。” “你怎么过来?许愿呢?” “我妈在那里。” 许倾城放下心,她下去开车,傅靖霆看着她的车,表情怪异,“你一直来这个车?” 许倾城给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我给你的玛莎拉蒂呢?”傅靖霆挡在她身前问。 “说了给我们代步,你管谁开干什么?”许倾城伸手推开他,上车回医院。 许愿的手术效果不错,在她左耳侧轻声说话她都能够给出明确的反应。 庞医生说手术结果不错,检测也不错,再监控两天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许倾城很开心,回到医院的时候遇到谢寅和谢明琛。 “寅哥,你怎么来了?”许倾城高兴的迎过去,看到谢明琛正逗着许愿玩,好奇她的耳朵是不是真的恢复听力了,趴在许愿的左耳边跟许愿说着话,“愿愿,能听到哥哥说话吗?” “能。” 许愿脆生生的回。 “想不想哥哥?” “想。” “耳朵疼不疼啊?” “疼,好疼的哥哥,愿愿要吹吹。” 谢明琛就轻轻的帮她吹一吹。 “前几天就想过来,这不一放假就吵着来了,想许愿了。”谢寅笑着说,“去警局了?都办妥了?” “嗯。” 谢寅拍拍许倾城一侧肩膀上,“你出来,我有话……” 一句话还没说完,许倾城一边胳膊猛地被人一扯,傅靖霆伸手扣着她的腰,冷着脸看谢寅,“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傅靖霆冷眉冷眼,“还有你儿子,注意点。” 谢寅,“……” 许倾城,“……” 谢明琛,“……” 许愿,“爸爸!” 傅靖霆眉开眼笑的把小许愿抱了起来。 钟婉绣翻了翻白眼,庞笙华正好过来,她赶紧跟过去,“笙华。” 许倾城也忙过去,许愿现在的情况很好,许倾城很感激。 她跟庞医生道谢。 庞笙华看向许倾城,“小家伙跟你一样漂亮,吉人自有天相。许小姐,我跟你道个歉,院方已经找我谈话了,事实清楚,是温翡语言挑衅在先。” “我也有错,庞医生,实事求是讲,如果再有一次,有人这样诅咒我女儿,即便明知是错我也不能忍。”许倾城咬了咬唇。 钟婉绣叹一句,“都是当母亲的人。” 庞笙华勉强扯了个笑,也没再说话。 庞笙华离开前,钟婉绣拉住她,“笙华,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心事。” “没有,”庞笙华叹口气,“温翡这孩子心不太正,你看的比我透,比我清楚。” 两个人沉默了会儿,庞笙华又说,“婉绣,许愿的手术我差点酿成大错。这事儿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钟婉绣愣了下,想再问什么,有护士过来找庞笙华,她就匆匆离开了。 谢寅带着谢明琛离开,许倾城去送,傅靖霆也跟过去。 看到谢寅开的红色玛莎拉蒂,傅靖霆脸都黑了。 “这车你一直开着?” 谢寅,“昂,有意见?我车你不是还没修好,这都多久了?二个多月了吧!” 他那车是限量版,维修起来肯定快不了,很多配件都缺,要从国外进过来。 傅靖霆额角抽搐,恨不得当众给他一拳,谢寅肯定明白他问这话的实际含义。 傅靖霆这心里真是日了狗了。 他一直以为开车的人是许倾城,天天天天的回到谢家别苑…… 许倾城不明所以,只以为这人是不愿意让寅哥开这车。 谢寅上车,带着谢明琛离开时故意蹭着隔离带上开过去,玛莎拉蒂的车门划了好深一道。 谢寅停下车去检查,啧啧,“我这车技还需要提高。行吧,明天也给你这车送4S店。” 傅靖霆冷哼,冷眼睇着他。 许倾城,“……”幼不幼稚,他撞了你的车,所以也要把他的车搞坏。 两人离开,车上谢明琛蹙着眉,“爸,这种挑衅的事,我们小孩子都不做了。” “你对倾城阿姨又没意思,你说你干什么?” “看他不爽!” “但他是许愿的爸爸,愿愿喜欢他。” “所以?” 谢明琛叹口气,“你不要给我制造障碍。” 谢寅,“……” 许愿办理出院那天,许倾城给庞医生和护士送了鲜花和果篮,感谢她们的照顾。 庞笙华还笑着送他们进电梯。 不过这期间,一直没有见温翡,医院方也要控制舆论,所以事件没有再继续扩大,这事就准备这样慢慢平息下去。 既然官方已经发布了实际情况,许倾城也不想多说了,她打人也没多光荣,以后没什么关系就好了。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警方竟然面向大众公布了事件调查真相,并将后来的音频公布。 只是所有公告中非常巧妙的回避了“孩子”的字眼。 彼时许倾城很奇怪,她问身边许青尧,“你干的?” 许青尧看向正帮许愿收拾东西的男人,摇头,“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不管怎样,许倾城都舒了口气,外界不再追着医闹的问题来打压她。 离开医院的时候,许倾城似乎看到了温翡,又似乎没看到。 但她也不在意了,许愿康复是最令人开心的。 然而,第二天各大媒体突然刷爆: 耳鼻喉科的国际顶级专家庞笙华医生死于一起交通事故,事故车辆爆炸尸骨无存。 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据说,庞医生生前一台手术因判断失误导致手术风险给庞医生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初步判断是承受不住的自杀行为! 【作者有话说】 推荐基友七彩糖豆的文:郁爷被夫人心声气疯了。男主有读心术,女主有透视眼,全文甜宠沙雕。 正文 第276章 被他护住 许愿出院,就代表着他不可能再光明正大跟她们在一起。 但也不能赖着不走啊,医院毕竟不是个好地方。 傅靖霆将收拾好的袋子递给许倾城,问她,“你们住哪里?” “青尧来接我们。”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你管,你也不需要知道我们住哪儿。 傅靖霆蹙了眉,他一把抓住许倾城的胳膊,“这以后我总要见见孩子,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 这两天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 “每周你可以带许愿去你那里玩一两次,时间看你方便,到时候电话通知我,我把她给你送过去。” 毕竟是许愿的父亲,许愿也会有想爸爸的时候,既然傅家守承诺不跟她争夺小孩子的抚养权,那她也要让步。 只要对许愿好,她可以接受。 傅靖霆绷着脸,牙根咬紧了,整了脸部肌肉绷的特别紧。 她这话里话外,还是把两个人之间区分的很清楚。 他沉默了会儿,问她,“我电话你拉黑了。” “……” 许倾城重新将他的号码恢复,微信也恢复。 “好了。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许倾城手机收起来,特别客气的说一声,“再见。” 许青尧拎着东西,许倾城手牵着许愿要回家,一说回家,许愿兴高采烈,不只要许倾城牵着,去牵傅靖霆的手。 那么点儿的小人儿,为了将就她,男人得弯下腰,要抱起她来,她还不愿意,非要一手牵着妈妈,一手牵着爸爸。 傅靖霆看看许倾城淡淡的脸色,又看看许愿,突然挑了挑眉,很好。 有这小家伙,以后不怕见不到面。 许愿的手术做完了,恢复的也很好,既然傅家也知道了许愿的存在,现在许倾城也没有躲的必要了,青尧说先回爸妈那边住,许倾城也同意。 现在想来星河湾的房子亏了没卖,不然她跟许愿跟爸妈总是挤在一起也不好。 抽空要把锦州的房子退租,东西收拾好了再搬回去,想一想要做的事情好多。 所有的事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不是么,许愿的听力恢复,是对她最大的奖赏。 傅靖霆离开前单独跟庞笙华见了面,庞医生知道他想问什么,索性说,“你不用担心,医院有医院的程序,我们不会隐瞒自己的错误,我这些天也在整理证据,证据充分才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到时候院方也会联系家属,请你们务必信任我,我不会包庇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我从医这么多年,有我做人做事的底线和原则,我要对得起我的职业,我要对得起所有给予我信任的病患。” 傅靖霆点点头,“好。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静待结果。” 可傅靖霆也未曾想到,这竟然就是最后一次谈话。 庞笙华死亡的新闻刷爆各大媒体,钟婉绣在傅靖霆的陪同下搞到事故处理中心询问结果。 庞笙华有一个女儿在国外,国内没有其他亲人,要赶回来也要一天后。 钟婉绣人都是软的,她下车的时候腿都要站不住,傅靖霆挽住她的胳膊,“妈……” “我没事,我没事……”钟婉绣念叨着,可她的眼睛通红,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 媒体曝光这件事时已经距离事故发生过去了几个小时,现场很惨烈,车子翻倒汽油泄露导致的爆炸,人都炸没了,只剩下尸块。 警方对现场进行了鉴定,并将尸块交由法医化验。 是村民报案,现场破坏很严重,警方提取了相关证据样本后,通知家属可以火化,让死者入土为安。 出事到火化不过三天的时间,警方还未给出最后的判定,已经谣言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但在医院内部更多的说法是庞医生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自杀。 院方协助家属举办的追悼会,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黑白色充斥现场。 雨水细密的落在黑色的骨伞上,雨珠簌簌的滚落,像极了人的低泣。 许倾城举着伞过来,她献了花,家属回礼。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应该是庞医生的女儿,哭肿了一双眼睛。 心头涌动无数情绪,到最后只说一句,“节哀。” 钟婉绣站在她旁边不断的安抚,同在家属侧的还有一身黑色连衣裙的温翡,她的脸色发白,眼睛同样红肿,看向许倾城的眼神都是恨意。 许倾城转身出了悼念厅,外面的小雨打在脸上,很凉。 意外来临的总是突然。 让人心情跟着荡入谷底。 许倾城撑开伞,刚要走,本来屋内的人突然挡住许倾城的去路。 温翡满眼满脸的都是悲恸与恨意,“许倾城,你满意了?老师人走了,你满意了?!手术有风险本来就是正常,庞老师凭借精湛的手术水平和经验才能化险为夷,再换个医生,哪怕是再换个医生,你家小孩的半张脸都会毁掉,不,是整个人都会变成傻子,是庞医生救了她!结果呢,你们恩将仇报,就那么逼迫老师,要认定为医疗事故!她已经内退了,本来是不接诊了。是傅家的关系才接了诊,结果……结果呢?!你知道老师压力多大?手术结束了她还在反复查看许愿的资料,你们怎么能这么逼她……许愿是人,老师也是人!” 温翡的声音从低声逐渐扬高,到后来变得尖锐犀利,伴随着哭腔的指责,让人的眼圈发红,情绪都被带动起来。 来悼念的有庞医生在华南医院的同事,还有很多是她曾经共事过的朋友同事,甚至是她的病人。 温翡的话实在是让大家感同身受,医生这个职业有光鲜的一面也有大家所不知道的辛苦与压力,而且圈子里已经传开了说是庞医生的最后这台手术,差点毁掉她此生积累的所有赞誉。 而且,听说对方是傅家,有权势地位,逼的紧了,庞医生心里挺不过去。 太多人并不知道私下里庞医生与钟婉绣的关系密切,甚至大家也不知道钟婉绣是谁,就是知道安城傅家这个家族的影响力。 而那个孩子,是傅家的私生子。 这些信息,足够在大家心理编纂出太多版本的故事。 真相似乎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好的人就被他们逼死了。 庞医生的电脑里存着她对整个手术巨细靡遗的细节阐述,也反思了她实际情况判断偏差导致的手术风险问题,同时还排除掉了所有同台手术其他医生的责任。 可以说,这台手术有任何问题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这样心怀宽容,一力担责的态度,让同仁都为之泣泪,所有参与手术的医生护士都共同签字上书,希望医疗协会能够对这次手术进行全面评估,他们认为手术过程的风险是正常的,甚至是可控风险,庞医生没有任何问题,这并非医疗事故。 人都没了,大家的想法很简单,一定不能让庞医生的名誉受损,他们要求公平公正的认定。 实际上,院方也已经调取了整个手术过程的监控录像,可以说庞医生的手术现场处理非常得当,没有任何违规,甚至是附加手术也征求了家属的签字。 医疗协会的顶尖专家对庞笙华手术中的表现都竖起了大拇指。 内行看门道,如果不是庞医生反应迅速,处理得当,那个小孩才两岁,可不止是毁掉半张脸那么简单,手术时间一旦过长,麻药量加大,孩子太小,有可能就此死在手术台上,或者即便手术结束,因为麻药过量导致的脑部神经问题,可能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傻子,这些都是极其可能发生的事情。 整台手术,即便最危险的时候,庞笙华丝毫不乱,沉稳镇定的指挥,那是真正在跟死神博弈的人,跟时间博弈,她要用最短的时间,对孩子伤害最小的方式来完成这台手术,保证小朋友的健康。 这样一个在手术台上临危不乱的人,需要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可就是越强悍的人可能越脆弱,就像是失去根基的大厦,瞬间倾倒。 许倾城没料到这种场合下温翡突然毫无理由的发难,她甚至不知道手术的具体风险,“你说什么?温翡,说话要负责任的,手术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这时候不承认了?”温翡冷笑,面庞逐渐狰狞,“是,你不会承认,你怎么会承认呢,老师已经走了,死无对证了!” “你还我老师,是你们害了她!你还我老师!”她撕心裂肺的喊,发了疯似的上去撕扯许倾城。 雨伞跌落在地上,周围人竟然无一人上去劝阻。 都说疯魔失控的人的力气特别大,温翡攥着她手腕的手用力到要掐进骨头里,许倾城怎么也甩不开,脚下踉跄,她整个人都被狠狠推向一侧的假山上。 许倾城脸色发白,嶙峋的假山像是堆叠的利刃。 大家心中有气,都是需要发泄的,可谁知道竟然动起手来,而且…… 危险一词落入每个人的脑海里时已经晚了! “温翡,住手!”温立言厉声呵斥的声音撕开雨幕穿透过来,却阻挡不住许倾城整个人撞向假山。 尖锐的山角锋利的能从后背穿透,如果,如果她的力气足够…… 温翡的脑子里没有其他声音,雨声都没有,安静的,她知道皮肉被割裂是什么动静。 “啊!” 凄厉的惨叫突然传来,温翡狠狠捂住自己的侧脸,鲜血从她的手指间溢出。 傅靖霆用力抱紧许倾城,胸口像是要炸开一样,心脏仿佛要跳出来。 他陪钟婉绣过来,刚刚跟温立言说了几句话,并没有看到许倾城过来。 听到争执声他们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就看到这么惊险的一幕。 傅靖霆冲过来,他甚至来不及阻拦她们,只能拉住许倾城扯向自己,避开最危险的地方,以身体做盾将许倾城护住。 温翡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许倾城身上,自己收力不及,半张脸被棱峰狠狠划破。 许倾城跌进一个宽阔结实的怀抱里,被男人紧紧的抱住,预期的惊险没有到来,她却依然惊魂未定,心脏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来,腿都发软了,只能紧紧拽着他的衬衣稳住自己,眼底有湿意,怕的。 温翡的尖叫声响在一侧,接着是大家的惊呼声和混乱的脚步声。 许倾城心跳失速,却还是忍不住要扭头去看,傅靖霆伸手挡住她的侧脸,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怀抱里,“别看,有血。” 男人的声音低哑,还有掩饰不住的颤抖,刚刚那一刻太惊险,她差点就…… 傅靖霆看着被人群围住的温翡,有人去开车,喊着抓紧送医院。 他抿着唇,看着温立言陪着温翡上车。 钟婉绣仓皇跑过来,声音难掩焦急,“你们没事吧?” “没事。”傅靖霆摇头。 他松开挡着她侧脸的手,低头看她,“没事吧?”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将她护在怀里,替她遮挡掉了大半风雨,许倾城想说她没事,可是竟然发不出声音。 吓怕了。 只好摇了摇头。 她撑着从他怀里站起来,腿像是不是自己的,软绵绵的,没站稳,又跌了回去。 傅靖霆索性搂住她,用自己的身体稳住她,“妈,我先送她回去。” 钟婉绣点点头,“也好。你爸爸一会儿过来,你不用管我。” “我不用,我可以……”许倾城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别犟脾气,让靖霆送你回去。”钟婉绣吩咐。 傅靖霆拥着她往外走,钟婉绣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声线紧绷上扬,“你撞哪儿了?撞伤没有?” “我没事,皮糙肉厚。妈,你快去看看,庞阿姨的女儿……”傅靖霆点点旁边。 钟婉绣剁了下脚,“我得去跟她解释解释,温翡刚刚那番话真容易让人误会。” 又说,“你也去医院看看,皮肉伤也是伤。” 钟婉绣这边匆匆走开。 傅靖霆撑着许倾城往外走,她抬头看他,“你没事吧?撞到哪里了?” 她伸手要去摸他后背,被他伸手拉住了,“说了没事。” “你别骗我,”许倾城声音有些紧,现在才想起他刚刚挡在她后面的。 “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就是撞了一下,回去上药。”他将衣服拉开护住她,避免雨水都上她身上去。 傅靖霆将司机和车留下来等钟婉绣,他拿了许倾城车钥匙开车送她回去。 “去哪里?回安城你爸妈那里?” 庞笙华的悼念会是在锦州举行的,开回去也要一两个小时了。 许倾城看他坐上驾驶位的时候绷着脸很小心的挪动后背,她说,“先去医院。”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有数,傅靖霆知道他这伤去不去医院都没什么必要。 索性直接撸起衣服背过身去给她看。 他毫无顾忌的动作让许倾城很是怔愣,他靠近腰带的地方青的最厉害,然后是上面一块,有破皮,出血了,但还好,不是很严重。 许倾城深呼吸,她偏开眼,算是放心了。 傅靖霆发动车子,车子开出殡仪馆时,许倾城说,“去我在锦州租赁的房子那里。” 傅靖霆看她一眼,“还没退掉?” “准备退,还没收拾好。” 傅靖霆嗯了声,他稳着方向盘往前开,两个人之间很沉默。 许倾城现在心脏也没安稳下来,方才温翡真的……太可怕了。 “庞医生,真的是自杀吗?” 许倾城额头抵在车窗玻璃上,“庞医生真的是因为许愿手术压力过大吗?” 傅靖霆侧了脸去看她,“尸检里有安定成份,但是含量不高,与事故的联系性需要调查,到底是意外,自杀,还是谋杀,警方目前还没有下最终的判定。” “你知道手术过程的风险吗?” “知道一点,附加手术签字本来就不是正常流程。就我妈和庞阿姨的关系,你觉得傅家能给她施压吗?你不需要想太多,等待检方的最后结果。” 许倾城想想也是,她是让温翡乱了心了。 到了楼下,许倾城上楼,傅靖霆也就跟着上楼,她也没阻止。 进了房间,傅靖霆看有些东西已经打包了一部分了。 许倾城翻找着箱子,傅靖霆问她,“找什么?” “医药箱。” 傅靖霆顿了顿,微微笑了下,他刚弯下腰去,许倾城就说,“不用你找,你去沙发上坐着。” 男人挑了挑眉。 许倾城找出来医药箱,看他坐在沙发上,“你趴下,衣服撩起来。” “哦。” 傅靖霆应了声,一撸上衣,十分自觉的全部脱掉。 许倾城,“……” 正文 第277章 帮他上药 男人裸着上身,精壮的肌肉线条带着强劲的荷尔蒙直闯进眼底。 许倾城悄垂了下眼,忍不住斥,“你露出后面伤到的地方就好了!” “这不露出来了。”傅靖霆人很自觉的趴在沙发上。 他后面有几处破皮了,虽说不至于有很多血,但还是出血了,刚刚衣服脱下来上面就沾了血渍。 傅靖霆想了想又坐起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许倾城索性医药箱直接递给他。 男人接过来,他扭头去看后背,到底是不方便,索性起身要用洗手间,他需要一面镜子。 许倾城又重新从他手里拽回了医药箱,手掌往他肩头一推,“你趴下。” 喉结轻滚,她掌心触上他肩膀的一刻,人都硬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你不是晕血?” 许倾城抿着唇不动,半响才答,“你这就一点,都凝固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先给他消毒,擦掉伤口周围凝固的血,即便一点她这毛病还是让她忍不住头晕犯恶心。 傅靖霆想了想,突然问她,“你晕血,害怕疼,你生许愿的时候怎么办?” “被医生一拳打晕了。”许倾城绷着脸回一句,神经,谁生孩子的时候还自己看着。 而且,怕疼就能不生了吗? “……” 傅靖霆扭头看她,他忽地笑了声,男人下颌搁在沙发上,胸口涨的满满的,太多情绪,深入骨髓不可自拔,可又没办法轻易说出口。 想到她曾经承受的痛苦,心上也似是被拉扯开了一个口子,丝丝缕缕的疼。 恨不得从此就将她缠在怀里,好好的疼。 疼一辈子。 男人的肌肉随着酒精擦拭一寸寸紧绷起来,即便是受伤,肌肉纹理也清晰透着力量,脊梁骨两侧的两道深陷就勾人的很。 伤的其实还是挺重的,但是他避开了要害,倒是温翡,收势不及撞了上去,许倾城只看到对方被车接走,也不知道她伤的怎么样了。 虽说她对温翡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感,但因为跟自己有所牵扯不免就容易多想。 最近这事情真就是一波波的让人心烦。 尤其是庞医生,好好的人,怎么就走了。 一想起来,这心口就堵的厉害。 许倾城一边想着一边帮他消毒上药,也没注意有什么不妥,伸手将他后腰的腰带往下扯了扯,只是想给他上药。 男人突然嘶了声,他手臂撑在沙发上,上身微微抬起,眸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干什么?” “我——”许倾城语塞,抓着他腰带的手蓦地一松,脸忽然就红了。 她狠狠在他背上的淤青处按了一下,人也迅速起身,“好了。” 许倾城迅速的进了洗手间,洗手,顺便平复突然窜出来的狼狈与尴尬。 傅靖霆走过去,男人就那么大剌剌的光着上身站在洗手间门口,胸前的伤疤极度刺眼,“有没有我穿的衣服?” 许倾城瞪他一眼,“没有。” 傅靖霆挑了挑眉,突然就觉得心里很舒坦,但也没急着离开,问她,“温翡以前找过你?” 许倾城擦了手往外走,很不满意他这样子,蹙眉,“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你不是说没有吗?我那衣服脏了,不想穿。” 许倾城恼的哼一声,“我这里许愿的衣服多的是,你穿吗?” 她也不准备搭理他,侧过他身侧往外走,傅靖霆却在她迈步出去时一把抓住她手腕拖到怀里,“我问你话呢,别转移话题,温翡以前是不是找过你?” “是。让我自重。”许倾城现在响起来都头皮发疼,她忽然很用力的推他,“你放开我,傅靖霆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 男人不给她推开,手臂很用力的圈紧她,后背被她推的撞在门框上,他很是嘶了声。 听到他吃疼的声音,许倾城挣扎的动作就弱下去,只是脸依然很冷。 男人趁机抱的更紧,她的脸直接压在他的胸口,脸部肌肤贴着他胸口的肌肤,热气忽地涌上来将脸颊一并烧烫起来,许倾城转了下脸,嘴唇就从他地胸前擦过。 男人的肌肉显而易见的绷起来。 傅靖霆眼眸深了一寸,他收紧双臂,“我说过,我跟温翡没有任何关系,就因为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去找你。我说那些话都是刺激你的,我身边干干净净没有别的女人。” “你刺激我干什么?你身边有多少女人关我什么事?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就是身边女人成群,绕着安城排三圈,那也跟我没什么关系。”许倾城板着脸,声音绷着。 傅靖霆啧一声,“你先别说其他的,我就说温翡,我跟她很干净,绝对的。” 几番下来,许倾城自己也都想明白了,尤其是上次在警局里,他那么丝毫不顾及的当场质问,许倾城哪里还有想不明白,可是就算是那样,又如何。 总之两个人就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比陌生人多了一张证而已。 “你松手,傅靖霆,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没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男人不肯撒手,抱着她的感觉太好,他手臂从她身后收紧,“你是我小孩的妈妈。怎么就没关系了?” “你!” 许倾城想骂他,可话到嘴边又找不到骂他的词。 这话好像没什么不对,但莫名就听起来特别暧昧。 “我是许愿的妈妈。”她纠正。 “嗯。许愿是我和你的女儿。”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就是非要把两个人扯在一起。 许倾城懒得跟他废话,她挣了挣,依然挣不开他的钳制,怒抬起脸来,刚要斥责,男人突然就低下头来吻住她。 男人的眸是黑的,心是烫的,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渴望她。 “唔,你……”许倾城恼的手掌往他身上拍,男人却偏不放手。 她咬他,他就躲,黑沉的眸子盯着她的脸,牙齿轻咬她的唇畔像是在报复她咬他,可是丝丝缕缕的疼痛感直戳人心,身体都跟着发僵。 许倾城猛地偏开脸,避开他。 可她在他怀里,能避到哪里去,男人的手臂收的紧,胸膛挤着她的,贪婪的去亲吻她的耳垂脖子,手掌压在她的背脊上,被他几个巴掌就可以覆盖。 孱弱的仿似易碎的陶瓷,想碾碎她,碎在他怀里。 他宽大的手掌满带侵略性,沿着脊梁骨往下,从她腰线上停顿后又继续往下。 “傅靖霆,你别太过分!”许倾城气急败坏,她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脚上,脸都涨红了,臀线绷紧,一双眼睛怒极的瞪着他。 那双眼着了火一样,眸色生辉,唇色潋滟,怒气腾腾的脸上染了一层血色,将那份惨白催掉了,男人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低缓了声音,“是不是吓到了?你跟她争吵什么?不会躲开?” 他问的是在殡仪馆差点被温翡推倒的那一幕。 许倾城愣了一刻,才恍然。 他突然转移话题,让她一时竟然反馈不过去,只狠力推开他。 一抿唇,她垂眸,温翡的状态不太对,很明显,不对。 很可怕。 许倾城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 “庞医生不像是承受不住压力的人,”许倾城推开他,“许愿住院期间,院方没有跟我提过任何一句关于手术的事情,庞医生也没有说过。如果不是今天温翡提及,我还是一无所知。” 所以不存在家属给庞医生施压,就是车上她也问过傅靖霆了,他也说没有。 因此,温翡的话立不住脚。 可是庞医生的突然死亡无论是意外还是其他,都让人心里很难受。 “别想太多。”傅靖霆抿唇安抚,庞笙华的案件有很多疑点。 警方迟迟不下最终结论,只是目前的证据链不完整。 他抓了自己的衣服过来穿上,手机铃音响了下。 男人拿起来,是周潜发过来的信息,是一辆车。 傅靖霆将照片放大了看,里面车辆的车牌号不甚清晰。 周潜的电话接着跟了进来,傅靖霆直接接了起来,“查到的信息,这辆车曾经出现在事故现场,但是套牌,踪迹断了。” “还有其他信息吗?” “暂时没有。”周潜顿了顿说,“大少让你跟他碰个面,一周前傅鸿信已经保外就医了。” 傅靖霆的眸子猛地锐利起来,“怎么现在才知道?” 周潜沉默了下。 有些话不言而喻,既然他们一直盯着对方,对方自然也会回避他们。 “我知道了。”傅靖霆挂了电话。 因为这一遭电话,周围的气压突然低下来,许倾城扭头去看他,傅靖霆沉着脸,眸子里是刺骨的寒。 “怎么了?”话问出来,才觉得问多了,许倾城咬了下唇畔,偏开头去将打包的纸盒子摞起来。 傅靖霆盯着她的背影,并不隐瞒,“傅鸿信出来了。” 手里搬着的纸箱一下放歪了,傅靖霆忙扶了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安置好。 许倾城看向他,“许愿,不会有事吧?” 她当时瞒着傅家,选择去了国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傅家的内斗会给许愿带来危险。 老爷子的那份声明,简直就是个定时炸弹。 不过好在,傅家也并没有对外承认许愿的存在。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 傅靖霆话说了半截就停住了,确实不用担心,傅鸿信被大哥送了进去,他的金域妩媚已经完了,就算是出来,短期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傅靖霆看着她,他盯着她的眼神,让许倾城心里发毛,“怎么?” “是要小心为上。”傅靖霆一本正经,“你准备和许愿一直跟你爸妈住一起?” 许倾城没说话。 “不挤吗?你爸爸还需要人照顾,再加上一个小的,你妈妈也是够辛苦的,就算有保姆帮衬,应该也是很累。” 他说的倒是真的,为了照顾父母方便,青尧也没有出去。 她带着许愿进去,再加个保姆,就真的乱糟糟的。 “我带许愿出来住。” “住星河湾?” 男人这话跟的紧,许倾城不想跟他说,但也没否认。 傅靖霆再接再厉,“你们两个人单独住,危险系数肯定高。虽然傅鸿信目前还不足为惧,但他蹲了几年,难免情绪偏激。” 他停一停,看她眉心蹙起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得不考虑许愿。 “所以,还是选个更安全的地方。”傅靖霆不紧不慢的,“景山壹号的安保还是不错的。” “……” 许倾城掀起眼皮子来瞪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他这一句句的给她挖坑呢。 她冷哼,“安保不好把安保做好不就行了。”他的地盘,才更不安全。 傅靖霆,“……”女人的脑子太好使了也不好。 …… 温翡惊醒过来,侧脸火辣辣的疼,医生说伤的厉害,要留疤。 温立言的身体不好,不能陪着她,此刻的病房里关了灯,黑压压的一片,外面的走道中有亮光,但也安静的很。 医院里最静的时候就是凌晨一两点的这个时间,值夜班的时候就想没有人打扰,能好好的睡一会儿。 但是此刻,温翡觉得像是有好多黑影扑进来,掐她的脖子,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放手,不是我,不是我……”温翡艰难的吐出声音,双手拼命的想要阻止这些人掐她的脖子。 病房门被打开,灯光乍亮。 那些黑影迅速消失。 温立言瞳孔里溢出惊吓,慌忙跑过去,“翡翡?你松手!快松手!” 温翡回神,看着他,突然哭出声,“爸……” 温立言拉住她的手,慌忙按了呼叫键,让值班医生赶紧过来。 受伤的那半边脸的包扎扯开了,鲜血淋漓,很是恐怖,胳膊上,脖子上都有她抓挠出来的痕迹。 呼吸一瞬间通畅,温翡的眼睛里突然掉出眼泪,满满的汹涌而出,眼泪滑到伤口上,特别疼,疼到抽搐。 医生重新给她做了检查,让护士重新上药包扎,苦口婆心的劝说,“温医生,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珍惜。走了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你要看开,虽然脸上的伤很重,但是现在的医美技术都已经很好了,以后会恢复的很好的,你不能丧失信心自暴自弃。” 值班医生年龄偏大,比庞笙华小几岁,烫着一头短发,她与温立言熟识,对温翡,那就是孩子般的感情。 温翡眼底还含着泪,她问,“李医生,这世界上有鬼吗?庞老师是不是真的走了?” 李医生叹口气,她伸手抚摸温翡的头,“我是无神论者,我相信自己的手可以救死扶伤挽救病人的生命,但如果尽了全力却不能拯救,也要接受。庞医生的遭遇我很难受,但即便是这世界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世界存在,庞医生也是会去天堂的人,她一生贡献于医疗事业,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所以,我想她无论以什么方式离开,也会到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继续她的使命。所以温翡,你不能让自己陷入过于负面的情绪,你是庞医生的学生,你要把庞医生的精神传递下去。” 温翡木木的点头。 李医生出来后跟温立言交代,“她的情绪不稳,明天让院里的心理医生参与辅导治疗,一时间遭遇这些事情可能接受不了。” “温医生,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身体熬坏了,请个护工吧。”李医生看向温立言。 “这种时候,我怎么也要陪着她。”温立言叹气。 病房里,温翡躺在病床上,苍白又凄惨的脸色上,莫名挂着一丝笑意。 只是一瞬,接着消失无踪,她轻轻的阖上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温翡醒来时,温立言不在,护士帮她量了体温告知她父亲出去给她买饭去了。 温翡的情绪显然平静了很多,护士安抚几句也出去了, 她从病床上起身,想要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有一样东西当啷一声随着她下床的动作掉下来。 温翡看着掉在地面上的一个打火机,头皮都炸起来。 她匆匆忙忙冲出病房,医院的走廊上来来回回的人,饭菜香交织刺鼻。 温翡抓住从隔壁病房出来的护士,“今天早上,有什么人来我病房吗?” “没注意,一早交接班,又忙。”护士想一想。 温翡松开手,她将手里的打火机攥的紧紧的,攥到手指都在颤抖。 一枚打火机丢出车窗,引燃,嘭的一声,帮她完成了本已经放弃的最后步骤。 那个男人冲着她笑。 正文 第278章 温翡进了精神病院 温立言回来的时候就见温翡呆愣愣的站在病房门口也不进去。 “翡翡,怎么了?”温立言拍她的肩膀,温翡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看清是温立言,她才缓了下来,“爸,你去哪儿了。” “给你买饭。你爱吃的。” 温立言关心的看着她,“今天会有心理医生来给你坐心理疏导,翡翡,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想太多。” “我没问题,我不需要做心理疏导。”温翡情绪激烈的拒绝。 温立言看着她,也不说别的,他也能明显的看出来温翡的状态不对,只说,“来吃早饭吧。” “爸,今天早上有谁来过我病房吗?” 温立言想了想,摇头,“没有啊。你有朋友要过来吗?” 温翡摇了摇头。 她掌心里攥着那个打火机,那声爆炸声炸响在耳朵里,她整个人都抖的不行。 人不是她杀的,即便她做了所有的步骤,但她最后准备收手了,她是要收手的。 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做的。 如果警方抓到他,那她就无罪了。 温翡忐忑又疯狂的想。 医院安排的心理诊断,温翡再拒绝,还是被要求进行诊断治疗。 为了便于诊断,直接让她去的心理病室,温立言陪她一起去的,只是被要求在外面等着。 温翡自己进去。 是个男医生,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让她坐在单人沙发上等会儿。 温翡还不等坐下,看到他摘了口罩,她惊的一下跳起来,颤抖着手指着他,“你,是你……是你……” “温小姐,至于这么惊讶吗?”傅鸿信啧啧两声。 在监狱里呆了两年,傅鸿信清瘦了不少,整个人倒是显得比以往更加衣冠楚楚,他指指温翡身后的座位,眼角含笑,“坐。” “你是谁?”温翡颤抖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做你想做又不好做的事。”他笑着,凑近她,“比如,嘭!一声,烟消云散。” 温翡紧咬住牙关,她抖着唇,“是你,是你杀了人,不是我。” “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只是路过,刚好看到温小姐导演了一场戏,而已。”傅鸿信怡然自若,他笑着看向温翡,“温小姐是觉得,自己的手法精湛到警方查不出丝毫破绽吗?” “想要温小姐伏法,太简单了。但那就不太好玩了。”他笑,笑得温翡骨头上都起了冷汗,她莫名就害怕,心里似乎很明白这人说的都不是假的。 “你想,你想做什么?” “不,应该说,我们想,做什么。”傅鸿信盯着她,他漫漫的笑。 温翡有种被人踩住七寸的错觉。 这个人,他能一眼看透她的所有伪装,精准的掐住要害。 …… 医院的医生,包括庞笙华的女儿都来看望温翡,安慰她,大家都觉得温翡是接受不了老师的死亡,太过于悲伤才导致的情绪失控,才会对许倾城动手。 温翡也没什么反应。 但温翡没有想到傅靖霆竟然来到了医院。 傅靖霆过来时温翡正一个人在病房里,她坐在病床上,望向窗户外。 他们进来,温翡也没有反应。 段恒跟在傅靖霆身后,将带来的果篮放在桌台上,喊她,“温医生。” 温翡似乎一直在走神,听到声音转脸才看到他们。 下意识的去捂住自己的脸。 又反应过来,她的脸还被纱布包着,遂又放下。 “你们怎么来了?”温立言拎着水壶进门。 “温叔,正好你也在,我有话问温翡。” 段恒叹息,人心最难猜测这话一点没错。 许倾城打人的那个视频并没有修复出声音,可是温翡跟许倾城后面的对话却清清楚楚的告诉所有人是温翡挑衅在先。 说真的,段恒知道的时候已经无法判定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就是你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但她就是说了也做了。 也或者是因为对方是许倾城,如果换个别人,换成宋畅,段恒也未必会有一边偏倒的认知。 可能还是因为许倾城给人的印象实在太不好了,她的那张脸就是原罪,带着目的接近傅少,毫不留情的将傅少推入绝境,傅少一身是伤的回来,她竟然还能毫不犹豫的又贴过来,还跟X的谢寅不清不楚,这一系列的事情串联起来,让段恒实在对许倾城没有多少好感。 反而是百分百的信任温翡,觉得许倾城就是嫉妒,无理取闹。 到最后是打的自己的脸。 现在看着温翡坐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模样,你就看这模样,你能想到会是她挑衅在先吗? 傅靖霆眸光锐利的落在温翡脸上,“温翡,打着我未婚妻的名义上门给许倾城难堪,自以为许愿不是我的孩子,是她出轨的产物。想要设计庞医生不接手术。” “但你没想到许愿就是我的孩子,整个傅家都撑在她后面,庞医生的手术照常,照常也没问题,因为手术数据早就已经动了。” “你胡说!”温翡的脸色唰一下惨白,她不承认,是他胡说八道。 傅靖霆眯着眼对于她的大吼大叫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他冷冰冰的看向温翡,“庞医生的学生有三人,那天许愿手术本来应该你作为助手进手术室,但换成了齐月。手术完成后庞医生让她整理了所有许愿的检查资料,你觉得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是因为手术出现意外,所以庞老师研究以前的资料。” “是吗?”傅靖霆眸光锐的跟刀子一样穿透过去,“但也可能是因为检测数据本身就有问题,有人人为篡改数据。” “不可能!”温立言激动的反驳,“靖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作为医生是不可能做这种事……这是人格问题,这是……就算是翡翡嫉妒许小姐,她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温立言声音都在颤抖,他不能相信傅靖霆说的是真的。 傅靖霆反握住温立言的手臂,“温叔,我说什么不重要,看警察怎么判断。庞医生的办公电脑被警方的技术科带走了,庞医生出事前温翡去过她的办公室。” 温立言人都要站不住了,他转过脸去看着温翡。 温翡却疯了一样将手上的针头拔掉,将病床上的东西往外扔,“你信他说的?你不信我?我是你女儿!我是你女儿!我怎么可能改数据?我怎么可能杀人?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我!” 温翡疯了一样,温立言控制不住他。 段恒上去掐住她的胳膊,医生和护士全都冲上来将她控制住,给她注射镇定剂。 温立言颓丧的坐在一边,人都站不起来,只喃喃的说,“翡翡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她就懂事。我尽我最大能力,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不让她委屈,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敏感的。但是翡翡不是,她很体谅我,很体谅我。” 傅靖霆伸手按在温立言的肩膀上,“温叔,我所有得到的证据都会全数交给警方。许愿是我女儿,她若出事,我不敢想象我能做出什么。我信你能理解我。但是,温叔,我照顾你到老。” 温立言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只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儿。 傅靖霆和段恒从医院离开时,段恒还是长吁短叹,“没想到,没想到……” 傅靖霆冷眼睇他,“你是要补补脑了。” 段恒,“……” 两人上车,段恒启动车子开出去,有辆车突然变道这边,段恒急匆匆的打了方向避开,车头还是失控的撞在路边修建的花坛边上。 一辆黑色的轿车嚣张离去,车窗降下一点,露出一只手,两个手指在空气里摇了摇。 鄙视,挑衅。 傅靖霆沉着眼,他忽地冷哼。 这种动作,傅鸿信做起来还真是数十年如一日。 “这车看着眼熟。” “是。”段恒拿出手机快速掉出张照片,“这个。之前周潜发过。” 出现在庞笙华事故现场。 …… 庞笙华的案件是严重的社会事件,警方慎重取证,最后定性为谋杀。 谋杀人是庞笙华的徒弟,温翡。 因篡改手术数据暴露,害怕被取消医生资格进而生怨,只是温翡被认定为……间歇性精神疾病。 舆论一片哗然。 比之陌生人,更无法接受的是温翡的亲人,朋友,同事! 谁能想到呢? 那样一个表面温柔漂亮懂事的人,却做出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法庭公开审判,傅家请了庞大的律师团辩论,但经过法定程序最后还是接受了温翡提供的鉴定证明,因无法判定温翡作案时是否精神正常,根据疑罪从无的法律原则,温翡不负刑事责任,但要求进华西精神病院进行全封闭式强制性监控与治疗。 公开审判现场,很多人都到了旁听,太多人都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包括钟婉绣。 她一身黑装,头戴礼帽出席了审判,跟她最好的朋友告别,人已经走了,但总是要个真相。 庞笙华的女儿在案件审理后离开,临行给钟婉绣深深鞠了一躬,“阿姨,很抱歉我之前对您的怀疑。我妈妈生前常说,珍惜当前的日子,过好每一天。要做正直善良的人,妈妈这一生无愧。我相信她在天堂也依然会开心。阿姨也希望您跟我一样,记住她,怀念她,过好每一日。” 钟婉绣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将她抱住。 漂亮的混血小姐姐,含泪离开了这个国度。 尘埃落定,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尤其是审判结束时,许倾城分明看到温翡往她这里看过来一眼。 阴森森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温翡到底是心理多阴暗才会这样,既然有精神疾病却不积极治疗,酿成大错。 可即便是法律判了,许倾城也无法相信,温翡的每一步清楚清晰,布局缜密,怎么就是不受控的情况呢?! 可她又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 然而,这个为什么,怕是温翡自己也说不清楚。 华西医院的病房里,温翡被几个保镖压在床上,身上被捆紧了绑带,任由她挣扎也挣扎不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没有病,我没有病,快放我出去。” 她撕心裂肺的喊,从第一天进来就这样,又闹又折腾。 医生看着这样,吩咐护士,再加一针镇定。 护士匆匆下手,毫不客气的一针下去,没有半分钟,人就彻底安静下来。 精神病院里这种戏码大家见怪不怪,她这都算是轻的了。 再闹,再加一针镇定剂,睡着了就不闹了。 沉沉睡过去的时候,温翡掐着自己,她没病,她不能呆在这里。 那个人说好了的,会把她弄出去。 怎么还没有来? …… 锦州的房子退掉了,赔了一笔违约金。 搬家公司早就将东西全都运去了星河湾,许倾城这阵子忙着赶设计稿,也没时间收拾,就还住在爸妈这里。 早上傅靖霆到金柳湾来接许愿去傅家,赵岚虽说不怎么待见傅靖霆,但毕竟小孩爸爸,也还是客气的,请他到房间里等着。 许愿听到爸爸过来,欢快的就从房间里跑出来,许倾城从后面都拽不住她,“你等会儿,衣服没穿好呢。” 天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许倾城给许愿选了条漂亮的小裙子,小朋友别提多可爱了。 尤其是那个笑容,很治愈,让人看到她就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傅靖霆将小家伙抱起来,直接抛上去,又接住,小朋友高兴的不得了,咯咯咯的笑。 倒是把许倾城和赵岚吓得不轻,赵岚赶紧从他手里接过孩子,“看孩子不是这样看的,你不能这样,多危险!” 许愿却拧着身子要爸爸抱,“爸爸,我要高高,要高高。” “要什么高高,摔下来怎么办,很疼的!”赵岚故意板着脸凶她。 但是许愿不怕啊,就要丢高高。 “我会注意。”傅靖霆跟孩子姥姥道歉,伸开手接过许愿。 赵岚真是,看出来了,人家这才是父女。 她也进房间里,看许倾城在收拾许愿的东西,忍不住念叨,“你得说说,不能这样看孩子,那小孩子脆弱着了,要小心。” 也不是没说过,大人小孩都喜欢这种游戏。 许倾城也是服了。 把许愿的必需品都收拾好,拎了个小包出来,许倾城递给他,“许愿的水杯毛巾口水巾还有备用衣服都在里面了。” 傅靖霆接过来,却没急着走,反倒是问她,“你有时间吗?送我们一下?” “啊?” “我自己开车过来,车上没有儿童安全座椅。”傅靖霆解释。 “你不会提前按个儿童座椅?”许倾城蹙眉,她今天还好多事情呢。 不按座椅找个司机开车也一样。 但是准备的那么齐全……怎么让她一起? 傅靖霆默不作声只看着她,许倾城也无奈了,她回房间换了件衣服。 连衣裙绷在身上,看着腰身上一点空余都没有了,许倾城郁闷的想,要减肥了,她这阵子好像是吃的有点多,感觉腰胖了一点。 崩溃。 “走吧,快一点。”许倾城出来,她拿了包过来。 “妈妈,你穿裙子好漂亮。”许愿拎着自己的小裙摆,“愿愿也漂亮。” 小家伙嘴巴甜的呀。 许倾城失笑,伸手揉了下她脑袋,“是愿愿最漂亮。” 被妈妈夸了还不算,还要爸爸也夸,站在傅靖霆面前转一圈,问,“爸爸,愿愿漂亮吗?” “漂亮!”傅靖霆毫不吝啬的夸奖。 “妈妈也漂亮吧!跟愿愿一样的裙子。”许愿声音脆生生的,她有些发音还不太准确,但是奶声奶气的听着就觉得可爱。 傅靖霆笑着看了许倾城一眼,她正斜背了挎包,细细的金属包带在她胸前勒出一道,将她胸前的弧度勾勒的愈发明显。 她今天的裙子很合体,每一寸每一分都绷的紧紧的,加一点外物的压痕都显得愈发的,格外的,明显。 男人喉结轻滚,他眸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她身上,声音低哑,“对,妈妈也漂亮。” 许倾城避开他的视线,恼的想跺脚。 他看她的眼神,赤条条的……嚣张又过分。 许倾城想把他眼珠子给挖了。 她伸手牵住许愿的小手往外走。 傅靖霆就跟在后面,跟赵岚打了招呼离开。 进了电梯,他才忍不住说一句,“你这裙子瘦了。”胸都要涨出来的感觉。 许倾城蓦地脸红,就说她胖啊! “关你什么事,我就喜欢穿这样的。”她呛声。 电梯光洁的壁面映着她的样子,许倾城看一眼,她蹙了下眉,悄悄将包带调了下位置,换到单侧肩背着。 其实裙子也没有很瘦,只是紧贴了一些,就显得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曲线起伏太明显。 “妈妈生气了吗?”许愿抬着脸问爸爸。 傅靖霆哂笑,“有可能。” 什么叫有可能?! 随意评论女人胖瘦,一点自觉都没有。 她在前面走,傅靖霆抱着许愿跟在后面,看她踩了一双银色的细高跟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跟很细,随着她走路,女人的腰臀曲线一摇三摆,晃得人眼热。 许倾城很少穿这样的高跟鞋了,因为抱孩子不方便,也就只有工作场合才会这样穿。 但她今天不去X未知。 脚下踩到小石子,许倾城晃了下,被傅靖霆一把托住腰身稳住,男人的手顺势就绕过去,揽住她的腰,“高跟鞋太高了。” “好看就行。” 傅靖霆,“……” 许倾城扭了下腰,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可男人不给她机会,手臂一个用力带着她往前走。 他一个手臂就把许愿抱的稳稳的,还能分出力气来揽住她。 男人手指在她腰上掐了把,在许倾城惊讶的吸气声中,他问她,“你是不是真有点胖了?” 傅靖霆说这话真就没有嫌弃的意思,她本来就瘦,涨一点点肉也正常,抱起来舒服,只是想判断下他的测量是否正确。 但他是今天你二次说她胖了,许倾城就有炸毛的趋势。 反倒是许愿,小手掌啪啪啪拍着傅靖霆的嘴巴,“麻麻不胖,麻麻漂亮。” 傅靖霆被她这么一拍,笑起来,他眸光往她身上扫,不怀好意的,“胖在该胖的地方,没说胖不好啊。” 【作者有话说】 傅二素了太久了,可是没想好姿势……所以……继续素吧哈哈哈哈哈 正文 第279章 许愿要你喂 许倾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直接从他手里把许愿接过来,上车。 “爸爸妈妈跟愿愿一起玩吗?”许愿乖巧的窝在许倾城怀里,大眼睛里满是期待,许倾城心里堵了下,她刮她的小鼻子,“爸爸陪愿愿,还有奶奶和爷爷。妈妈今天有事情要出去。” 许愿顿时有点儿不高兴了,“可是我喜欢妈妈,我想要妈妈一起。” “乖,下次哦,妈妈带愿愿去做旋转木马好吗?”许倾城哄她,小许愿还是有些不乐意,但也勉强同意了。 宋畅电话打进来,问她什么时候到。 “一会儿。先把许愿送下。”许倾城这边说着,又把手机放到许愿耳朵边上,“跟畅畅干妈打招呼。” “畅畅,干妈!”许愿脆生生的喊。 宋畅这边赶紧应着,又问,“愿愿要去哪里啊?” “爸爸陪着愿愿,要去奶奶家。” 小奶音儿磕磕绊绊,还是说的挺清楚的。 许倾城收回手机,宋畅跟她说,“行吧,你快点儿,我们俩逛会儿,中午找人请我们吃饭。” “找什么人,我们俩不就挺好。” “那不行,有美女还要有帅哥作陪。”宋畅笑着,“听说沈沐青就在这附近上班,我要给他打电话他还不巴巴的过来!” 宋畅就想给她介绍男人,带孩子怎么了,漂亮又时尚,有颜值还不缺钱,总是可以找个好的。 “你得了吧。”许倾城一听沈沐青脸都红了一点,她想起那次自己醉酒的狼狈,“你别叫他,太尴尬了。” 傅靖霆撇过来一眼,看许倾城脸色微红的模样,脸上表情很是沉了沉。 等她挂了电话,他突然问,“你去哪里?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就好。”许倾城很自然的拒绝。 傅靖霆一边停车一边很顺便问一句,“跟宋畅去玩?” 许小姐回瞟了他一眼,一副干卿何事的态度。 到了他父母家门口,许倾城把许愿抱下车。 车门还没关呢就听到傅司晨咋咋呼呼的声音,“小许愿,小姑可想死你了。” 傅司晨前阵子忙着考试,家里要安排她出国读研究生,也是忙的很。许愿手术住院她没来得及去,出院后跑去找许倾城专门见一见许愿,还给许愿买了一套特别精致的汉服。 小孩子对于大人的热情分辨的很清楚,听着傅司晨热情洋溢的声音,许愿蹦跶着两条小短腿冲着傅司晨过去,一声小姑因为吐字不清就变成了“小猪。” 傅司晨弯腰将许愿抱起来,故作生气的纠正她,“小姑,姑,来,跟我念。好好念,不然小姑给你买的芭比娃娃可就全都没收了哦。” 几遍之后,司晨彻底败下阵来。 跟傅司晨一起跑出来的还有傅墨森,听着许愿喊小猪吃吃的笑,拽着傅司晨的胳膊,“小姑,你把妹妹放下来,让我看看。” 听爸妈说二叔家有个小妹妹,老妈说小妹妹像前二婶,漂亮又可爱。 傅墨森没见过前二婶,前段时间因为老妈身体不舒服也没去看小妹妹,听说今天许愿到奶奶家,傅墨森一早就磨着老妈过来了。 虽然没见过前二婶,但是他见过奶奶手机里小妹妹的照片,好看,像洋娃娃。 粉粉嫩嫩的。 肯定比谢明琛他妹妹好看。 傅司晨就把许愿放下来,问他,“小妹妹可不可爱。” “好看。像小姑一样好看。”傅墨森嘿嘿笑着,伸手轻轻拍拍许愿的小脑袋,很轻很轻的动作,特别小心。 傅司晨听他拍马屁,又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就这么喜欢妹妹?” “妹妹好看啊,谁不喜欢好看的?!”傅墨森回的理所当然。 傅司晨竟然无法反驳,只道,“你妈妈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盼着是个妹妹吧可千万别再来个弟弟。” 说完,傅司晨过去挽住许倾城的胳膊,“倾城姐,刚好你来了我还给你们买了亲子装,你试一下尺码呀。” 不由分说就拉着许倾城往别墅里走。 “不用了,你给许愿试试就好。” “哎哟,耽误你一会儿时间试一试嘛,不合适我拿去换呀。”傅司晨笑眯眯的拖着人往前走。 “司晨真不用了,我约了宋畅一起吃饭。”许倾城委婉又坚定的拒绝。 那傅司晨就没办法了,给了二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钟婉绣和唐糖也从室内出来,唐糖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很是显怀了,走路慢悠悠的。 傅墨森牵着许愿的手进去,小许愿喊着奶奶奶奶跑到钟婉绣那边去,这小孩实在是自来熟的很。 许倾城打过招呼就要离开,钟婉绣忙说,“既然来了,家里坐会儿。” 又介绍唐糖,“这是你大嫂,你们没见过呢吧。” 就很正常的介绍。 可莫名的就觉得怪。 唐糖微笑着跟许倾城打招呼。 许倾城要走,她跟许愿拜拜,俯身跟小朋友亲亲了下。 钟婉绣说,“让靖霆送你?” “不用,我叫了出租车。”许倾城刚刚在车上时就叫好车了,这会儿出租车也到了。 傅靖霆一把攥住她手腕,“许愿跟我住一晚,明天你来接许愿还是我送过去?” 许倾城想了想,“你直接送金柳湾吧,我妈妈会在家。” “你呢?” 她什么情况需要跟他汇报吗? 许倾城抽出手腕,转身上了出租车。 傅靖霆站在原地,眯眼看过去,车尾巴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他想什么,没动。 钟婉绣看他一眼,“不给你追?” “……” “媳妇也追不上,一天天的干什么行。” 来自老妈的重度吐槽。 许倾城和宋畅在商业街会和,两人真是好久没有逛街了。 宋畅看她这一身,裙子其实一点也不暴露,但不知道为什么穿在许倾城身上就多了那么点儿说不清透的勾引。 像是天生就带着诱惑,胳膊腿露一截,胸线腰线羡慕死个人。 两人去买了衣服,许倾城选衣服就比以前选大了一码,郁闷的直嘟囔要减肥。 宋畅气的,“我要是只胖胸,我巴不得呢。” “关键是我腰也胖。”许倾城撇她一眼,抿着唇逗她,“你那让宋行止帮你多揉揉,不就有了。” “神经!”宋畅笑着糗她,“那你跟我说说,你这是让谁揉的?” “我这是天生的。”许小姐傲娇。 两人买了换季的衣服,给许愿也买了一身,还买了套母女装,宋畅看着她试穿裙子,想象旁边还有个小许愿,羡慕的不得了。 “啊啊啊我也好想有个漂亮宝贝,穿母女装,拍好多照片。” “那你生啊。”许倾城试好就让人打包了。 宋畅撇撇嘴,“算了,你衣服和许愿借我用用就行了。” “你和宋行止,你们就准备一直这样啊?小心真的有了。” 许倾城伸手撩开她的衣领,上面的吻痕清晰可见。 宋畅脸一红,啪的拍开许倾城的手,她想起昨晚在老宅,小哥疯了简直,晚上竟然就进了她的房间。 父母都在,他可了劲儿的折腾她,任她如何求饶都不管用。 她怕死了,可她那么怕那么怕,却竟然觉得刺激的不得了。 “你看看,你今天走路,腿都分开了。”许倾城取笑宋畅。 成熟女人,有什么还不懂的,闺蜜之间说话有时候就不管尺度了。 “怎么,羡慕啊?”宋畅睨了一眼过去,“你多久没男人了?” “你管我。我有许愿足够了。” “你别有女万事足的样子,还真不准备再找了?”宋畅凑过去,“你没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年轻时谁还不认识个把人渣,认清了以后才知道怎么选。” “真的,行不行的约个会聊个天看个电影,纯粹消磨时光也可以啊。” “你当我很闲?我很忙的好吧,顾优臻品的第一轮比赛要开始了,我赶设计稿都要崩溃了。”许倾城小腰一扭撞开宋畅,摆明了拒绝。 “你还跟你爸妈住在一起?” “嗯。我跟愿愿搬出来,家里太挤了,人多了就乱,我爸妈习惯了安静。”许倾城叹口气,“星河湾那边我还没收拾呢,真的事情好多。哪有心情风花雪月。” “反正你是借口一大堆。”宋畅冲着她眨了下眼睛,“所以,我也不经过你同意了。” “什么?” 宋畅不肯说,一直到坐下吃饭了看到对面坐着的两枚小鲜肉,许小姐麻了。 宋畅给她介绍,这两位都是演艺圈的新人,她前段时间调去跑娱乐新闻认识的,未来可期。 坐在许倾城旁边的这位叫肖承允,可能是年轻的原因,五官是真的好,皮肤也好,唇红齿白,一双大长腿,身高一米八多。 这种颜值搭配这个身高可以想象未来得多少妹子疯狂打CALL。 另一位王安然就是宋畅的款了,真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阳光少年。 总之两枚小鲜肉都新鲜可口,关键是嘴巴还特别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殷勤的不得了。 许倾城和宋畅哪怕年长人家四五岁呢,可坐在一起也丝毫没有违和感,颜值身材抵得过所有了。 肖承允就夸,“姐姐,你要是也到娱乐圈发展,恐怕得引爆了。” “你这位姐姐可不是凭颜值吃饭的,以后不见得碰不到,她可是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以后火了,多少女明星得抢她的代言。”宋畅毫不吝啬的吹捧。 许倾城真是,宋畅这张在媒体圈里混过的嘴皮子,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真的?姐姐你这么厉害?”王安然惊讶,又说,“公司前段时间还安排承允去试拍一家珠宝公司的代言。现在可不只是女明星的天下了。” 许倾城扭头看向肖承允,“真的。哪家公司?” “顾优臻品。”肖承允笑着,“姐姐我看到过你名字。” 他说着将手机拿出来调出一张图片,“这件作品是姐姐的吗?” “哎,还真是。这是初选的作品。”许倾城讶异,“拍的样片吗?” 照片里肖承允将一条项链攥在手里,吊坠从他握起的手指上滑过去,卡在四指之上,他轻轻亲吻过去,像是亲吻在女人的脖子上。 照片里的男生画了眼线,眼睛瞥像镜头,摆拍的意味儿很浓,但架不住好看啊,那眼神又妖又邪,表现力十足,真是很容易让女人尖叫。 还别说,男人代言女人的珠宝类别别开生面,抓眼球却十足十。 “顾氏选了好多人,拍了不同的主题。都是启用的新人拍摄。不知道我最后能不能被选中。”肖承允解释。 “很不错哦,虽然我没见其他人的照片,但是表现力很好。”许倾城笑着由衷夸奖。 因为凑在一起看手机,两个人距离隔的很近,女人那张漂亮的脸上染了笑,明媚动人,勾的人心浮动。 小伙子忍不住吞咽下口水,被抓来应酬的应付心态荡然无存,主动的掏出手机,“姐姐,我们加个微信吧。” “好。” 中午他们吃的海鲜,宋畅点了一瓶干白,说是获金奖的酒,配海鲜喝最好。 总共一瓶酒四个人小酌,许倾城也没想推拒,只是这两位小朋友忒懂事,殷勤的服务太细致到位了。 许倾城就不敢喝了。 要老命了。 虾剥了直接递到嘴边儿上,“姐姐,张嘴。” 许倾城看着凑到眼前的脸,慌得往后仰,“你吃吧,我自己来。” “姐姐先吃。” “……” 然后嘴巴里被他塞进来一尾虾,许倾城尴尬的要僵住了。 最要命的是,包间的门就在此时被推开,傅靖霆背光站在那里。 许倾城一时之间竟有一种被抓奸的错觉。 但……他们也没做什么啊。 不对,她现在单身啊! 然而顾不上她多想任何一点,傅靖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了起来。 “你干嘛?大庭广众之下还准备动手啊?”不等许倾城出声,宋畅先开口了。 傅靖霆抬眼扫她一眼,眸光又往旁边的两枚小鲜肉身上扫,“你继续玩,宋行止应该快到了。” 宋畅皮紧了紧,刚想说话手机就响起来,小哥的电话。 傅靖霆脸上绷着,不由分说扣住许倾城把她往外带。 “你干什么呀?放开我。”许倾城挣扎了下。 她显然不愿意,肖承允立马站起来,初生牛犊不怕虎,伸手攥住傅靖霆的手臂,“姐姐说了,让你放开她。” 傅靖霆眸光低垂,冷冷的扫过去一眼,“这张脸还算能看,不想毁了就松手。” 他语气里的威胁意味浓厚,肖承允脸色沉了沉,这男人身上的气势强硬冷漠,他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松还是不该松。 许倾城倒吸口凉气,“你凭什么威胁人?怎么你了?” 傅靖霆手臂一挥斥开他的手,他低垂了眼看她,脸上都是黑压压的怒意,胸口全是翻江倒海的醋,却也只能忍着。 半响憋出一句,“许愿不吃饭,要你喂。” 正文 第280章 许愿随了他们的毛病 许倾城怔了一下。 然后就被傅靖霆带出了包厢,还顺便帮她把包都带上了。 他手臂缠着她不放松,许倾城挣了下,匝在她腰上的手忽地用力将她更锁紧了一分。 “喂!” 许倾城提醒他,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太过分。 然而男人充耳不闻,他整张脸都绷着,乌压压的,刚刚那一幕太刺眼,刺眼的他想把那个小白脸给废了。 许倾城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现在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样子搞的有点生气了。 当她愿意呢,跟青尧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可能那个圈子的人都外放,做的事情让人不太能接受。 先不论她接不接受,单单是从她目前单身的角度讲,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吧。 许倾城这么一想,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 电梯里,她正正常常的问他,“许愿很乖的,之前吃饭并不需要人喂的,你给她自己盛一份,跟她说要自己吃,她会自己吃饭的。”只是可能自己吃的满嘴都是,但不至于非要她去喂吧? 她眼尾吊起来看他,一副你不要骗我,不要打扰我约会的样子。 傅靖霆突然逼近她,许倾城吓一跳,她忍不住退一步,人就被他逼到电梯的角落里。 男人眸子很深,他一手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你不是还需要人喂?许愿怎么就不需要了?” 他声音低沉,狠狠压着,眸光落在她的唇上,许倾城被他的质问给搞的脸突然就热腾腾的。 脸红,尴尬。 她轻咬了下唇畔,刚想说话,男人的手指却突然压在她的唇上,他的指腹揉在她的唇畔上,掰开她的唇齿,探到她的小舌头,许倾城惊的舌尖躲了下,却还是躲不过。 女人柔软的舌尖触及他的指腹,傅靖霆整个人都跟着麻了下,男人眼底愈发的幽暗,胸口那股气闷无处发泄,磨着牙齿问他,“喂的虾特别好吃?” “……” 许倾城面红耳赤,她伸手将他的手拍开,硬着嗓子回,“是!” 带着挑衅的一个字,成功的激起男人的冷笑,他手指挑起她下颌,俯身过去堵住她的唇。 男人洗礼般舔舐她的唇畔,又深深吻住,牙齿带着惩罚意味的轻咬她的唇。 许倾城疼的哼一声。 这一声低哼,她自己毫无所觉,落在别人耳朵里,却要软了腿。 傅靖霆手臂绕在她腰上用力的将人抱紧了,身体摩擦间空气里的热度都在飙升。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他竟然这么不管不顾……许倾城用力推他,男人却吻的愈重,像是要将他的所有味道全都给她,只有他的。 腰身被他控着,她无需担心自己软倒下去,可是发软发烫的身体让人生厌,许倾城手撑在他的手臂上,抗拒的想扯开一点距离,又扯不开。 等他终于松开她时也到了地下车位。 不等她冒着火的发脾气,他已经将人带出了电梯。 “傅靖霆!” 许倾城气恼到跺脚,她推开他的,抿着唇警告他,“你分分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前夫,不是我的男朋友更不是我老公,你再这么对我……我都不会再单独跟你见面。” 她的唇畔微微发疼,木涨涨的肿,气恼的警告他,可是眼眸里的妖娆散不掉,却反倒是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媳妇。 傅靖霆瞅着她,男人喉结轻滚,看她这模样,沾染了他的味道,就觉得,挺好。 骂也觉得好。 “你跟我单独见面了吗?”傅靖霆斜睨她一眼,“每次不都有许愿?” 许倾城,“……” “走吧,许愿还等着,你倒是吃饱了,她还饿着肚子。” 也不知他这话是不是故意要刺挠她,但不得不说,真的刺到她了。 许倾城一咬牙,她从他手里抢过自己的包,突然就红了眼睛,“我也没吃饱。” 就心里突然就委屈了,她也没怎么样的但他说许愿没吃饱,就有种你自己玩不管小孩子的指责在里面。 心里就特别委屈。 许愿手术了,听力恢复,这中间又发生了庞医生的事,手术成功听力恢复的喜悦都被冲的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都过去了,心下稍定,才感觉出来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挪走了,她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她也不大吧,她也想轻轻松松的,工作,带小孩,和朋友喝茶聊天逛街,就是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儿。 过去那几年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从来也没有放松过半分。 许小姐听他那么说话,就难受了。 他一句话,她就红了眼睛,傅靖霆愣了,想哄,人家不搭理他了。 闷着脸也不说话,上了车,也不理他,自己坐到后排座位上,一手撑着侧脸往车窗外看,当他是司机,跟他无话可说。 男人启动车子,许倾城以为就是回去了,结果他停下车,她才发现竟然是海边。 “你……许愿在这里?”许倾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男人打开车门,手臂搭在上面,微微俯身看她,“许愿是不是也喜欢海鲜?这里的海鲜新鲜。” 许倾城,“……” 她下车,男人想牵她的手,被她避开了。 两人过去,其实早上最好,最新鲜,不过现在也不错。 海鲜市场腥味儿特别足,许倾城忍着想吐跟他往前走。 “买鱼吧,清蒸。许愿喜欢。”既然过来了,许倾城也不矫情了,就买点儿许愿喜欢的。 但其实许愿那么大点儿的小孩,也没有多喜欢吃海鲜,她吃也吃不多,相比海鲜更喜欢鸡蛋。 不过营养搭配下总是好的。 傅靖霆又去买了虾和海蛎子,想问她还想吃什么,就见许倾城脸色特别不好看。 “怎么了?脸色不好?” 许倾城摇摇头,她难受想吐,到处里都是腥味,海里的气息。 看她这样,傅靖霆也不再多买,让人封了箱送到车边。 买卖市场,地面水渍也多,两个人这副休闲时尚的装扮跟批发交易的小商贩们天壤之别,而且她还穿着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傅靖霆看她摇摇晃晃的,也不顾她的拒绝,直接就牵住她的手,牵着她走。 到了停车的地方,气味儿轻了,只有空气中还有海风的味道。 许倾城却再也忍不住,突然干呕起来。 她真的吃没多少,本来就觉得胖了要少吃,然后旁边的人那么殷勤,搞的她都不知所措了。 吐也没吐多少,不过吐出来就好了。 傅靖霆一边帮她拍背,一边拿了矿泉水递给她。 许倾城接过来,她喝水漱口,觉得人才缓了过来。 傅靖霆盯着她看,那眸光特别复杂。 复杂的让许倾城心底发毛,但他却什么都没再说,等小贩把他们买的海鲜送过来放进车里。 他问她,“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倾城摇头,“不用。还是先去看许愿吧。” 男人的话在喉咙口滚了几滚,还是压了下去,心脏却好比被架在了火上,生生的干烤。 她刚刚呕吐的样子,就突然让他想到她初怀许愿的时候,那时候反应剧烈,整个人都消瘦下去。 傅靖霆很清楚,上次他们俩在星河湾,距离现在快要三个月了。 许倾城也不是无知少女,三个月还毫无所觉不可能。 诚如她所说,他们没关系了,她做什么他都没有干涉的权利。 这三个月中,她有没有……跟别人…… 安全措施,还是要做好的吧。 但她脸色坦坦荡荡,或许,就是他想多了。 这一路,许倾城沉默,傅靖霆也沉默。 倒是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 他开车往景山壹号去,进了别墅群,许倾城忍不住问他,“许愿不是在钟阿姨那边?” “保姆送她过来了,爸妈有事情要出去。” 许倾城就不再多问。 到了景山壹号,许倾城脚步顿了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迟疑。 但还是跟着进去。 傅靖霆搬着那箱海鲜,许倾城看着就觉得难受,鼻子间就全是浓重的海鲜味儿。 其实泡沫箱子包的特别严实,没有很重的海鲜味儿……但是…… 许倾城蹙眉。 这感觉就是……像也不太像。 许愿那时候是太能折腾了。 她想一想,又觉得荒唐。 不可能啊,上个月大姨妈虽然迟了一个多周,量也少,但也是来过了。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那什么生活,也可能就是胃不舒服。 海鲜毕竟寒性的多,还是少吃。 进了房间,保姆看两人一起回来了,“愿愿睡着了,刚刚闹脾气呢,找不到你们,以为出去玩不带她,哭了一阵子就睡着了。” 许倾城看看时间,都已经二点半了,许愿一般十二点以后都要午睡的。 “才睡着吗?” “嗯。” “那让她睡一会儿吧,睡个四五十分钟把她喊起来吧,我怕睡太多,晚上就会睡不着了。” “是,小朋友晚上不睡觉可折腾人了。”保姆笑着应一声。 赶紧接了傅靖霆手里的海鲜。 然后问他们吃过饭没有,她来做。 “不用了,程阿姨,你先回去吧。爸妈那边需要你帮忙。” “没……”程阿姨本来想说太太就是让我过来帮你照应,这会儿看到许倾城,忙说,“行,那你们照顾小孩,我就先回去了,太太那边还好多事。” 程阿姨收拾了自己东西就走了,关门声传来,许倾城才看他,“你自己带许愿?你不让保姆帮你一下?” “你不也说许愿很听话?”傅靖霆疑问,“我自己带不了?” 许倾城沉默了一下,“你可以试试。” “许愿中午吃了多少?” “几口,可能不合胃口,不爱吃。”傅靖霆这谎言是信口拈来,老妈特意准备的,中午还有傅墨森在,吃的不知道多欢快。 “她吃饭有点儿挑,但也还好。不要让她吃太多,有时候遇到好吃的,吃的过多还容易积食。还不如饿着一点。少食多餐。” 许倾城这也是近两年里摸索出来的经验,大半夜发烧不知道原因能把人急哭了。 现在就能沉住气了,知道怎么物理降温,什么状况下吃什么药。 “许愿喜欢吃什么?” “蒸鸡蛋羹啊,米粥,她其实也不怎么挑食,但她不喜欢香菜,有都会吐出来。菜椒也不吃,总觉得有怪味儿。” 傅靖霆听她说,抬起眼皮子看她,“你也不吃。” 许倾城顿了下。 她就觉得他针对她,好似小孩子所有的不好都随了她。 “我只是不吃菜椒。香菜我是吃的。”也不是完全不吃,就是觉得有怪味儿不好吃,所以她自己是从不做这个菜,是后来有次老妈做这个菜,然后往许愿嘴巴里一放,就看她特别嫌弃的吐出来。 当时老妈还说,这孩子怎么就不随点儿好。 傅靖霆看她一眼,“我不吃香菜。” 许倾城,“……” 傅靖霆卷了衣袖直接进了厨房,许倾城看他要拆海鲜箱子,莫名其妙犯恶心,她忙说,“许愿醒了给她整个鸡蛋,放个虾仁好了。你不用现在做。” 男人转头看她,“你不是说没吃饱?” “……”许小姐愣了愣,她脸突地就红了,就是莫名其妙,没有理由的,有种小脾气被人逮到的尴尬,“我不吃,你不用管我。” “不是说没吃饱,怎么又不吃了?” “我减肥。”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对,好似她对他的评价特别在意似的,一咬牙又改口,“不早不晚的,我现在不吃,晚上回家吃。” 傅靖霆抬眸盯着她看,“不是生气我打扰你吃饭?” 深黑的眸子盯住她,看的人心慌意乱。 许倾城抿唇,他这话问的可够技巧的,她说没有吧,好像他把她跟朋友的约会打破就是应该的。 她要承认吧,又显得小气吧啦的。 许倾城索性一扭头,“我去看看许愿。” 傅靖霆也没阻拦,看着她上楼,窈窕玲珑的身段落在眼底,这房子就因为她进来了突然就觉得有了温度。 连空气里都全是她的味道。 许倾城上了二楼,许愿在主卧的床上睡着,那么大一张床,她睡中间,露个小脑袋出来,就……好小好小一只。 旁边的房间堆了一堆粉红色的家具,放的乱七八糟,应该是要拾掇一间儿童房,但显然还没有收拾好。 许倾城进了主卧,她跪在床上俯身亲了亲许愿。 小家伙睡的很熟,额头上有汗,下午的日光投进来,房间里暖洋洋的。 许倾城将她身上盖的薄被往下拉了拉,她静静看了会儿许愿,这地方,她那段短暂的婚姻,因为有了许愿就注定了不可能了无痕。 只是…… 许倾城抿唇,她停了一会儿出了卧室,进到儿童房稍微收拾了一下。 装修都好了,床也摆好了,只是床铺和游戏区的乱七八糟都在那里堆着没有收拾呢。 她走进去。 傅靖霆上来的时候,许倾城已经快要把房间收拾好了,站在小床边把洗过的被褥铺上,买的小衣服也全都挂在了衣橱里,地上堆着一堆拆下来的包装。 她一身连衣裙,腰身纤细,身段妖娆,怎么就也想不出是生过一个小孩的人,可看她弯腰将小被子铺好了,阳光和她,是一副特别温馨的画卷。 他走进去。 后面突然有人贴近,许倾城吓得啊了一声,“你……” “好了。”他说,声音是刻意压过的,低低沉沉的。 “什么,什么,好了?” 他从困住她,手撑在床尾的挡栏上,许倾城就被他挤在小床和他之间,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这次倒没有抱紧她,但她行动却完全受限。 “海鲜粥,蒸鱼,还有虾。” 他说话时声音贴着她耳朵,像是鼓棒一声声敲在她鼓膜上。 许倾城觉得他凑近的这边侧脸都在烧,她忍不住躲了下。 “不是说了我不……”吃? 她偏头看他的一瞬,那个吃字就消失在了唇齿间…… 正文 第281章 一起照顾许愿 她偏头看向他,他凑巧弯腰,她的唇就生生擦在他的唇上,许倾城一抖,最后的一个字就掉落了。 下意识想躲开,可男人单手压在她另一侧脸上,不给她躲开,两人的唇畔相贴在一起,能清晰感知到彼此的气息。 男人漆黑的眸看着她,不进一步,也不退一步,他身体往前压,也不允许她退。 “你亲我?”他问。 说话时唇就贴着她的开合,许倾城都能敏感的察觉到自己的唇畔被他讲话时带着上下颤动,牙齿都跟着发麻。 男人黢黑的眸像是黑洞,要将人吸进去,莫名就觉得心慌,许倾城一错眼的功夫,她人猛地被他狠狠抱住,女人的身体在他怀里转了半个圈就妥妥贴贴的被他按在怀中。 他手臂撑在她背后,将她抵在许愿的小床床尾,他眼尾缀一点笑,十分不要脸的,“给你亲。” 语毕,他脸往下压,就唇对唇特别清纯的碰一下。 然后抬起脸看她。 许倾城有些发愣,什么东西。 什么叫给她亲? 然而不等她想明白他耍流氓的套路,男人缠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勾,将她压在自己怀里,“没亲够?” “没关系,你可以继续。” 语毕,突然就狠狠的,用力的吻住她。 这一个吻狂乱霸道,铺天盖地,许小姐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唔声就全被他吃掉了,连一声抗议也发不出来。 她手掌拍在他的肩膀,胸口,恼极。 女人手上的力度与他而言不过是小情小趣,傅靖霆必须承认,心口被醋腌的又酸又疼,还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想不顾所以的欺负她,又怕她真的气急了再不搭理他,不欺负她,他每块骨头都发痒。 他就想看她眼波流转间风流俱存的模样,因为他而娇娆的让男人发狂的模样。 “傅……” 她企图推开他,可是手上没有力气,人都被他强硬的手臂揉软了,连声音一并绵软。 傅靖霆亲够了才放开她,眉眼里是沉沉的笑,“这样亲,够吗?” 许倾城又气又恼,她一手捂住他又压过来的嘴,气急败坏,“傅靖霆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你当我看不明白你就是耍流氓!” 她气的眼圈都发红了,她手用力拍他,“欺负我很好玩是吗?啊?” 男人被她一下一下用力拍着,也不反驳,他突然将她抱起来,旋转了一个方向将她压在墙壁上,“是,就是想欺负你。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欺负。” 他一张脸摆着最正经的表情,说着最没脸没皮的话,许倾城生恼,“你问过我愿意吗?” 傅靖霆沉默了一下,开口,“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许倾城大声吼回去。 “所以我问你干嘛?” 既然她摆明了不愿意,那他就干脆不征求意见了。 这什么歪理?! 什么歪理?! 许倾城要疯掉了,“你放开,我要回去了。” 她伸手推他,不打算跟他继续纠缠,动不动就抱过来亲,他什么心思她不懂吗?! 无非就是想睡她。 神经病,她缺男人吗?! 傅靖霆不撒手,许倾城眼珠子都透着寒光,劈在他身上,“你别把主意打我身上,傅靖霆,你想找女人随你找去。还有我也不缺男人,没必要将就你。” 将就…… 男人额角青筋狠狠绷起来,他眸光带着狠劲儿看向她,“跟我是将就,跟谁是不将就?喂你吃虾的小鲜肉,毛都没长齐,秀几块腹肌就当自己够硬了?懂得怎么让你真正快乐吗?” 他眸子里透着阴寒和负气,说的话不遮不掩,小姑娘可能听不懂,许倾城怎么能听不懂他话里不要脸的意思。 “你够了!”她气的大吼,“你不要脸!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龌龊只往那里想。” 男人一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嘘,别把许愿吵醒。” 又敛了眉眼笑她,“我往哪里想了?许小姐很清楚嘛。” 他!!! 许倾城一口气差点憋死过去,她面红耳赤,耐是再伶牙俐齿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傅靖霆看她这样,也不再多说,真把她气跑了他还要想办法哄,心底很无奈的叹口气,问她,“吃饭吧,凉了不好吃。” 这人突然就软下来口气,莫名其妙的。 许倾城才不吃他这套,冷着脸一扭头,“我不吃。” 傅靖霆看她一看,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许倾城惊叫一声,忙抓住他。 他也不顾她的挣扎抱起她往外走。 走到主卧门口,他突然顿了下脚步,看向怀里被他抱着的,气的满脸红的女人,“把许愿喊醒吗?半个多小时了。” 她被他气到胸闷,他却跟她没事人一样说话。 许倾城生恼,恨极了张嘴就咬在他肩膀上。 隔着衬衣,她也咬的狠。 能感受到男人绷紧的肌肉,他倒也不恼,由着她,手掌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别闹!” 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倾城要疯了,她在生气啊气到要吐血那种,他到底哪只眼看到她在闹? 两个人正争执不下,突然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爸爸,妈妈。”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去,许愿正坐在卧室的床上,揉着眼睛,像是被他们吵醒了。 小家伙也睡好了,从被子里爬出来,一直爬到床尾,好奇的看看他们,又冲傅靖霆张开手臂,“爸爸爸爸,愿愿也要抱抱。” 许倾城真是……虽然许愿还小,可她还是尴尬。 她咬了牙轻斥,“你快放我下来。” 傅靖霆不但不放她下来,还抱着她进了卧室,他站到床尾,微笑的看向许愿,“爸爸抱着妈妈呢,要怎么抱你?” “傅靖霆!” 许倾城恼的,许愿但凡再大一点点,她都要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许愿不高兴的哼唧,“不要,我也要爸爸抱……” 傅靖霆换了个姿势抱住许倾城,让她直接坐在她一只胳膊上,就像抱小女孩那样。 “那你过来一点。” 男人冲她伸出一只手臂,他一倾身抱住许愿,许倾城却随着他的身体倾斜,像是要被他甩下去,她几乎是本能的揽住他的脖子。 下一刻,许愿也被他抱在怀里,许倾城就这么跟许愿面对面。 小丫头高兴的不得了,她觉得新奇,笑得咯咯的,开怀的不得了,她和妈妈都被爸爸抱着呢。 许倾城却很崩溃,她又不是小孩。 傅靖霆抱两个,就没抱她一个那么紧,许倾城一挣扎,挣脱开下却没逃开还是被他搂在怀里。 傅靖霆一挑眉,看向许愿,“妈妈要跑走了,不给爸爸抱。” 许愿就看向她,“妈妈,愿愿想要妈妈一起。” 他哄骗小孩的手段还真是一顶一的,许倾城简直气结。 傅靖霆看再这么下去她要彻底炸毛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许愿要饿了,你喂她吃东西。” 他攥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下走,许倾城一把甩开他。 却也没说什么,跟在两人后面。 许愿就趴在爸爸背上悄悄瞅着妈妈的脸色,“愿愿好好吃饭,麻麻不生气。” 小家伙奶奶软软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许倾城这心啊,小孩子就是特别敏感,她声音软下来,“妈妈没生愿愿的气。” 到了楼下,餐桌上蒸的海鲜和蘸料都摆好了。 傅靖霆转身看她,“要给她许愿蒸个鸡蛋羹吗?” 许倾城想了想,点头。 傅靖霆看她,“你跟我说一下,怎么蒸?” 许倾城懒得看他了,直接进了厨房,厨房里他收拾海鲜的味道还在,腥的她又想呕吐,赶紧开了厨房的窗户通风。 蒸鸡蛋这个她手到擒来,熟悉的很。 傅靖霆就带许愿洗了手和脸,小家伙就自己跑着过去厨房,炫耀似的跟许倾城晃晃手,“妈妈愿愿洗白白了,香不香?” 许倾城就弯腰下去象征性的闻一下,哄她,“好香,你出去等。” 许倾城已经把鸡蛋羹蒸上,傅靖霆看到,“你蒸一个?” “她吃不多。” “你不吃?” 懒得搭理他,许倾城拎着许愿出去,看他提前准备了小朋友专用的椅子,就把许愿放进去。 许倾城坐在旁边,挑了鱼肉给许愿吃,仔细的把鱼刺挑干净了放到许愿的小碗里。 扭头跟傅靖霆说,“你给她买套儿童碗,不然你这碗都被她摔碎了。”关键是很危险。 “嗯。还没来得及。”傅靖霆过来,问她,“多久能蒸好?” “我定时了,一会儿厨房的时间铃响关火就好。” 傅靖霆就在许愿另一边坐下,男人垂着眉眼剥虾,剥好了放到倾城面前的碗里。 许倾城也不吃,当没看见。 傅靖霆问许愿吃不吃,小姑娘脆生生的说一声吃,他就把虾往她嘴里放,被许倾城拍下来。 “太大了,你掰开。”一整个大虾小朋友不好嚼。 对傅靖霆而言,这真是一件新奇的事情,养孩子的事情,他不懂的太多。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他很好学,跃跃欲试。 许倾城看他一眼,“我建议你还是找个保姆跟你一起带她。” 言外之意,你现在自己带她会很费劲。 “我跟她一起睡的,还没分床,她一个人睡恐怕会不太习惯。”换句话说,他晚上要抱着许愿一起睡才行。 “晚上睡觉如果她动的厉害大概率是要上厕所,你要抱她去。不要等她喊你,不然就尿床上了。” 许倾城交待,傅靖霆听的满头黑线,“那要是真尿了怎么办?” 女人抬眼,看他,“给许愿换衣服,床褥要么晚上换掉,要么你们换个房间白天在换洗。隔尿垫她不适应,皮肤容易过敏。纸尿裤我现在也不给她带了,已经大了。晚上她会踢被子,要给她盖上,腿要露在外面,肚子一定要盖好了,受凉了会拉肚子。” 傅靖霆,“……” 男人沉默了会儿,他看她碗里的虾一个也没动,等她再张嘴要说话时,他突然伸长了手臂直接喂到她嘴巴里。 许倾城一个避让不及,就落在了嘴里,男人还仔细的手指蹭蹭她的嘴角,将她嘴边的料汁蹭掉。 问她,“好吃吗?” “……” “谁喂的好吃?” 许倾城一瞬间脸突地涨红。 许愿还在旁边瞎搅和,张着嘴啊啊的求喂,“愿愿也要吃……” 男人收回手,他十分高兴的给许愿也投喂了一口。 许倾城真是,这人就不要有一点点旖旎念头,那个小鲜肉,其实就跟你看到画报一个还不错的明星,觉得哎哟长的不错,然后可能就有一点点荡漾。 但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他突然喂过来许倾城是躲无可躲,还被傅靖霆看到了。 现在被他这么调侃讽刺,她心里就热辣辣的特别不好意思。 尤其是还当着许愿的面,虽然愿愿也不懂。 餐桌下,许倾城抬脚狠狠踢了他的腿一下。 傅靖霆突然心情极好的笑起来。 下午许倾城要走,许愿是哭着闹着不让她走,那许倾城说让许愿先跟她走。 许愿也不愿意走,要爸爸。 只把许倾城搞的特别恼火。 她脾气没控制住,吼了小朋友一句,许愿哇哇哇的大哭起来。 傅靖霆赶紧把小朋友抱起来哄,他看向许倾城,“我试一次晚上自己带许愿,你帮我一下。晚上你住另一个房间。” “如果不行,我以后找保姆帮我带,现在去找人也有点晚了。” “白天我就跟你说了!”许倾城气的只跺脚,许愿一哭她也难受。 傅靖霆沉默着,半晌才开口,“是我没想到小朋友这么难带。” 许倾城一抿唇,跟他约法三章,“说好了就今天,我住旁边的客房,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带着许愿就走,以后我也不会让许愿在你这里过夜。” “好。” 傅靖霆毫不犹豫答应了。 许倾城这才同意下来,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不回去了。 赵岚问她去哪儿,她也没仔细说。 赵岚也没再问,她是知道宋畅给倾城介绍对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过毕竟都大了,问多了也不好,只叮嘱着,“你年龄也不小了,遇到合适的可以定下来,不过自己还是要注意。” “我知道了。”老妈话里的隐含意思还是让许倾城红了下脸。 许愿一手一只小狗玩儿的特别嗨,满屋子里跑,她自己玩,倒也不需要别人特别陪她。 许倾城看着被许愿抓在手里的小泰迪,她突然伸手按在自己眼睛上。 有些事回想起来,就觉得遥远了,很遥远。 可有些事就是这么兜兜转转的,她那时候也没想到会留下许愿。 时至今日也不后悔。 却有点头疼因为许愿而甩不掉的这份牵扯。 “爸爸呢?” 许愿问她。 “楼上,帮你收拾房间呢。”许倾城指了指楼上。 许愿就拎着小泰迪去爬楼梯,被许倾城一把拽住了,“愿愿喜欢爸爸吗?” “喜欢。” “喜欢妈妈吗?” “喜欢。” “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小朋友歪头,“喜欢妈妈。” 许倾城就笑了。 傅靖霆正从楼上下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下。 他伸手摸摸许愿的小脑袋,“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爸爸。” 许倾城,“……” 傅靖霆嗤笑的看着她,这么小的小孩,哪里会做选择题,大人才做选择题。 “你的玩具区弄好了,要去看看吗?”傅靖霆问许愿,许愿就噔噔噔自己爬楼梯上去。 小女孩的游戏区对了一堆漂亮的洋娃娃,各种毛绒玩具,还有搭建起来的小型的滑梯,许愿开心的不得了。 玩的累了,白天睡的又少,许倾城看许愿直揉眼睛,就赶紧给她放水洗澡。 傅靖霆也跟进去帮忙,小家伙玩水玩的不亦乐乎,许倾城衣服上都被她搞的都是水,连衣裙质地轻薄,湿了的地方就紧贴在身上。 男人看过去一眼,忍不住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 被他透着火的眸光一扫,许倾城低头看去,她猛地转过身体,“你闭上眼。” 正文 第282章 他说谢谢 许倾城匆匆往外走,胸口的曲线暴露的清清楚楚。 她出来,熟门熟路的去翻他的衣橱,里面全是男人的衣服,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没有。 许倾城翻出来他的T恤,直接就套在身上。 浴室里传来许愿嗷嗷的哭声。 许倾城又匆匆进去,“怎么了?” “我不洗头,不洗头……妈妈……”许愿抱着脑袋哭妈妈。 这时候知道找妈妈了,让跟她走的时候怎么不说找妈妈偏要找爸爸呢。 傅靖霆也无奈,“我花洒刚给她冲了一下,就开始哭,不让给她洗头……” “你直接花洒往她头上冲?”许倾城眼睛狠狠闭了下,“她会害怕啊,水会进眼睛里,洗发水也会刺激眼睛。” “那你平常怎么给她洗?” “有宝宝专用的洗头躺椅啊。” 傅靖霆,“……”那是什么? 许愿哭的撕心裂肺,要妈妈抱,湿漉漉光裸裸的小身体说什么也不在浴盆里,一定要妈妈抱。 许倾城这身上的T恤顷刻间又湿掉了,不过好在她整个儿套上的,还好。 许倾城把许愿抱起来,很是哄了一会儿才哄好,小家伙哭的眼睛都红了,可是洗了一半也不能不冲出来啊。 “你抱着她,我给她洗头。”许倾城想了想吩咐傅靖霆。 男人点点头,“怎么抱?” “你蹲下。这样抱着她,把她的头往前一点。”许倾城指挥着傅靖霆,让他把许愿横抱在腿上,男人的手撑在小家伙的后脑处,让许愿仰着脸朝上。 等于是给许愿做爸爸牌躺椅。 许倾城就拿着花洒放到很温柔的水流给许愿洗头发,一边洗一边问她,“愿愿这样可以吗?不会害怕对不对?” “嗯。”小姑娘的声音里还带着抽噎。 傅靖霆真是……受教了。 给许愿洗完澡,拿了浴巾把她包裹住,傅靖霆把许愿抱起来送到卧室。 小朋友往床上一躺就吆喝着讲故事。 许倾城就看他,“她睡前要听故事,你给她讲故事吧。” 傅靖霆应着,看看她身上的衣服,他又拿了他的一件T恤递给她,“你也去收拾一下,早点休息。” 许倾城拿了递给她的衣服,转身出去了,她去浴室洗澡收拾,他就陪着给许愿讲故事。 傅靖霆这里没有绘本,男人手机上搜着故事一个个给她讲。 小家伙身体软软的窝在他身边,许是第一次听爸爸讲睡前故事,许愿很兴奋,嘟着小嘴巴亲亲爸爸。 再硬的心都要被她萌化了,傅靖霆跟她闹了会儿,故事也讲的断断续续。 不过小朋友睡觉也很奇妙,感觉上一秒还兴致勃勃的跟你闹着玩儿,下一秒就呼呼睡着了。 小家伙手里还抱着那只小泰迪的毛绒玩具。 傅靖霆失笑,他俯身去亲亲许愿的额头,脸蛋儿,小嘴巴。 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欢。 真好。 他以前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很遗憾,她就那样把孩子打掉了,把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断的干干净净。 是因为不喜欢,不爱,所以说什么都不要这个孩子。 所以他从未有一次想过她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可能跟他有关系。 从未想过。 所以也从未想着去调查她的过去。 以至于让他错失了太多。 知道她生下许愿,生下他的孩子,傅靖霆心里是狂喜的,就好像是心里有一块坚硬的躯壳碎掉了,整个人都可以很柔软。 生小孩不容易,养个孩子更不容易,尤其许愿还这么特殊。 傅靖霆伸手碰碰她的小耳朵,心口发涨,发疼。 许倾城洗好了澡,这里没有她的衣服,答应留下来才别扭,他的体恤虽然穿在她身上够大,可是里面空荡荡的还是觉得别扭,内衣裤换下来就不想再穿。 用他的护肤品当身体乳胡乱擦了擦,身上就全成了他的味道,特别怪异的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抱住了一样。 许倾城莫名的心慌意乱,把他的东西重新摆好。 可这种感觉还是消散不掉,她是成熟的女人,偶尔也会有需求,可是心里其实不是特别想,但身体的反应却很尴尬。 她胳膊在胸口环抱住,双腿交叠的蹭了蹭,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水汽蒸腾的微微泛着粉红的脸和水莹莹的眸子。 许倾城狠咬了下唇畔,讨厌! 她把小内衣洗了之后先放到烘干机里去烘干,然后回客卧去收拾。 经过主卧的门口时,透过开着的门往里看了一眼,就见傅靖霆正俯身亲吻许愿,小心翼翼又满含爱意。 许倾城眼睛里突然就含了泪,心里酸酸的,又觉得这样挺好,不管父母怎么样,最起码许愿接受到的爱是完整的。 客卧里的床褥她从橱子里拿了新的出来,听到声音回头,门被敲了两下,然后从外推开。 傅靖霆站在门口没有更进一步,只是看着她。 男人的眸被灯光打出一片阴影,隔着距离她也辨不清,只是觉得他盯着她的样子怪怪的。 许倾城把抱着的被褥放到床上,“许愿睡着了?” “嗯。”男人嗯了声,他走进来,从她手里拿过床单的一角,“我帮你。” 男人的手指碰到她的,许倾城忽地一惊,只觉得碰到的地方发烫,手指攥紧到掌心里,她一把拽过床单,“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了,你出去吧。” 她把床单抱在自己身前,人收的很紧,傅靖霆本来什么都没想,他就是很心疼,看着许愿,越是欢喜,心里就越心疼许倾城。 不知道过去的那两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有没有很崩溃,会不会哭? 照顾小孩子真的很费劲。 这种情绪充盈在心底,让他很想好好的疼她,如果她给他机会。 不,不给机会也要制造机会。 可此刻她这般防备的看着他,傅靖霆额角绷了绷,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他的T恤,纯白色的T恤,衬得她很干净,披散着的半湿的长发将她的脸衬得愈发的小。 胸前被她抱着的被单挡了大半,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从T恤下摆延伸出去,踩着拖鞋的两只脚碰在一起,十个圆润的脚指头上涂着红色的甲油。 许倾城是好看的,诱人的,她身上的每一处,哪怕是脚指头都处处是被老天精雕细琢的,能让他想到浑身发疼的那种精琢。 这辈子,怕是再没有女人会像她这样,一个眼神都能勾动他的情潮。 男人喉结轻滚,他走到她身前,伸手用力抱住她。 许倾城一愣,人挣扎起来,“我们说好了你不能……” “倾城。”他突地喊她的名,低沉的声线撩拨着她的耳朵,“辛苦了。许愿,你带的很好。还有,谢谢你。真的。” 他的声音低沉的,真诚的,许倾城毫不怀疑他此刻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心底发酸。 她这个人其实很矫情的,就随便安慰一下,她都会流眼泪。 可此刻,除了这份酸楚以外,还有另一种情绪,压过来,压的她胸口发闷,很疼,又无处排解。 她身上有他的气息,全是他的气息,就让他想要再染的重一些,他想亲她,亲遍她全身,可是再旖旎的想法这会儿也不敢付诸实践。 傅靖霆拼命压下这些儿童不宜的念头,他松开她,抬步往外走,“早点休息。” 出门时顺手给她把客卧的门也带了过去。 许倾城偏头看着关掉的房门,她丢下床单走到门口,伸手就把门给锁了。 心脏跳的厉害,这份紧张与其说是他带给她的,不如说是她自己。 很多事情到了现在其实也都明白了,谁都不再需要过多的解释。 可是……爱情这东西可能真的就是很玄妙。 即便是他跟温翡没有任何情况,可她鼓起勇气跟他的表白,依然被他撕碎的很彻底。 如果说他心里有其他女人,他不爱她,她就该死心了,可能就是她比不过。 可他心里没有别的女人,还是毫不留情的把她拒绝掉,那就是无论有没有比较,她都不会是他的选择。 过去的所有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他跟她说谢谢,是因为许愿。 他对她会有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就像他们两个人初相识,没有任何交集和感情的两个人,也可以亲密无间。 许倾城自己就是颜控,所以她自然知道样貌的先天优势,可是物种的生理吸引和发自肺腑的吸引还是不同。 要一个男人的心,怎么就那么难呢。 许倾城鼻子有些发酸,她知道她自己是怎么回事,不喜欢她能放任他对她亲亲抱抱,换个别的男人直接抽死他,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管他是不是许愿的父亲。 这种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恋,没有办法消磨的彻底,随时都会死灰复燃,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柄随时会破土而出的刀,她猜不透什么时候自己会压抑不住,这柄刀会突然出现捅破心脏。 他让她渴望又恐惧。 许倾城现在真恨不得他身边有个别的女人,她最起码会控制自己不要对别人的男人产生丝毫幻想。 将床褥铺好了,听着外面也没什么动静了,许倾城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小衣服还在烘干机里。 她开门跑过去,就见傅靖霆正开了烘干机的门子,她脸轰的一下涨红,许倾城奔过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傅靖霆看着手里的东西也愣了一下,却还是在她过来抢时攥紧了。 “你给我。” 许倾城跺脚。 他冲了澡,腰上只裹着一条浴巾,胸口的伤疤狰狞却又平添了几分狂野,肌肤上还滚着水珠,没有彻底彻底擦干,整个人都像是透着热气。 他该是要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没料到里面还有其他的衣服。 这会儿看着,他很清楚,被他的T恤包裹的身躯是什么样子。 男人盯着她的眸生生就窜了火,他没给她,反倒连着自己的衣服直接全都塞了进去,关上,“湿了,再烘干一下。” 许倾城咬了下牙,她脚步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不等她做出下一个动作,她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 他亲吻她,强劲的手臂匝在她的身上,胸膛压过来她就避无可避。 “唔……” 他是正常的男人,喜欢的女人就在眼前,他真的控制不住不抱她。 她身上穿着他的T恤,用的他的洗发水,护肤品,都是他熟悉的味道。 可是在这层熟悉的味道里面,还裹着一道甜腻腻的味道,是她的气息,勾的他每一块骨头都发痒,恨不得一口吞噬这份甜腻,就完完全全的只留下他的气味。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侵略性十足,唇从她的嘴上滑落下去,途径她的下颌,脖颈,宽大的T恤没有一点安全感,领口大到一扯就掉下去。 许倾城眼眶发热,眼圈里凝了水,身体紧绷着,她拍他,“说好了你不能不规矩。” 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 傅靖霆抱起她,他的手从他的T恤里抽回来,拖着她往上举了举,他额头抵着她的,气息不稳,却还是停住,“好。” 嗓音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开她,就这样抱着她。 他倒是说话算话,还真就没再做任何动作,就这样抱着她回了客卧。 房间的灯亮,照透了她红到几欲滴血的脸。 许倾城抿着唇偏头,侧脸绷出一条犀利的线条,脸那么红,却又那么冷。 傅靖霆忍得很辛苦,他不想忍,可看她这模样,不忍也不行。 他暗骂了一句,还是乖乖将人放到床上。 许倾城一沾床,人就赶紧滚离他。 傅靖霆伸手将人摁住。 许倾城声音尖锐到发细,“你干什么。” 他也不说话,就沉默着将被子拽过来,给她盖上,盖掩饰了,盖的密不透风,只剩下一个脑袋。 可这张脸怕也是他的春药,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特别招人。 傅靖霆轻啧了声,他转身离开,将她的门关死。 许倾城提着的心却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彻底放下。 她猛地钻进被子里,连脸也一并盖住,双腿在被子底下狠狠的踢腾。 想死。 而另一边,傅靖霆又进了浴室,哗啦啦的冷水冲在身上。 这一晚,许愿睡的很踏实,可能上午跟着傅墨森连蹦带跳的,就睡的特别沉,没有任何一点提示的就尿床了。 傅靖霆是感受到腰上一片热乎乎的,一掀被子。 傅靖霆,“……” 许倾城说的不对,这小家伙是一点提示也没有啊。 男人黑着脸看着小朋友自觉的把屁股挪到另一边依旧睡的昏天暗地。 他想了想,抱起她。 客卧的房间门锁了。 但对他不是问题。 傅靖霆直接钥匙开锁,抱着许愿就进去了。 许倾城睡觉很浅,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会睡的很沉,总觉得睡不够。 以为换了地方会睡不好,结果还是睡到昏天暗地,还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 小朋友身上奶奶的味道太熟悉,许倾城甚至没觉出任何不妥。 傅靖霆将许愿放到她怀抱里,许倾城自动自发的就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她手臂拢着许愿,下颌抵在许愿的小脑袋上,两个人凑在一起,真是说不出的美好画卷。 床头上的灯晕黄柔和,他甚至觉得这样天长地久,就可以了。 男人俯身过去在她身侧躺下,他将两个人一并搂在怀里,满身的满足感也不能阻止点那些念头。 唇在她的耳后游走,手也…… 许倾城轻喘着哼哼,她突然翻身转向他,脸往他胸口上蹭。 正文 第283章 让我照顾你们 傅靖霆怔了怔,借着昏黄的灯光去看她的脸,她还沉在梦里,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小刷子一样,与白日里不同,此刻的她是柔软的,没有紧绷,很放松。 她脸上有浅浅的红晕,唇畔微微张着,浅浅的细哼声在暗夜里猫叫一样,直把人的心都给撩苏了。 “倾城?” 他轻声喊她,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声线紧绷,显而易见的压抑。 她嗯一声,似听到了又似没有听到,侧脸蹭在他胸口,柔嫩的唇畔似有若无的擦过去,人也往他身上贴。 他的T恤在她身上过于宽大,领口松垮,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落入眼底。 傅靖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被人掐住了,胸口剧烈的起伏,他伸手勾住她攀上来的腿,嗓音低哑的提醒她,“别诱惑我,我可经不住你的诱惑。” 那么轻的声音,散开在夜里。 没有人听的见。 傅靖霆承认,他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她冷着脸距他于千里之外他都要顶着峰山冷刃亲近。 更何况是她主动纠缠靠近。 即便她可能并不清醒。 傅靖霆将人搂抱住,鼓噪的心脏要跳出来一样,他有些讥讽自己此刻的忐忑,又想做坏事又怕被发现后抽他耳光。 两个人孩子都生了一个了,此刻还生出这种恐慌简直可笑,但却是真的,心脏咚咚的要从胸腔里往外蹦。 他想疯狂的发狠的亲吻她,可唇落下去时还是收了力度,吻她的唇,她的脖子,听她轻喘的声音在暗夜里高高低低,像极了琴音,好听,悦耳,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尝试到底还有多少动人的音乐声。 许倾城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梦,梦见两条巨龙升腾在空中嬉戏,有一条漂亮的银色巨龙,头上有角威风凛凛,爪上的利刃锋利,抬一下都似要划出一片鲜血淋漓的伤痕,另一条是娇小的火红色的龙,龙尾上像是有一团小火焰,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股子俏皮劲儿。 梦很真实,真实到似乎她抬起手就能摸到它们,连身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 那么巨大的两条龙,她该害怕的,却又莫名喜爱,就想凑近一些再仔细的看一下,可是突然之间就那条银白色的龙就不见了,只剩下小火龙焦躁的原地转圈。 许倾城发愣似乎也跟着着急,眼前突然变成了一团火,熊熊的火焰,梦里都是火,火浆蔓延,要把人烤坏了。 她觉得渴,嗓子发干,又痒,呼吸也不通畅,喘的厉害,承受不住的热度要把人逼疯了,身体里全是难耐的渴望,让人焦灼的燥热烘烤着神智,忽觉得满心的委屈和慌乱,她忍不住嘤嘤的低泣。 她柔软乖巧的瘫在他的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傅靖霆手臂撑着,额角绷的紧,整个人都要爆掉,却依然小心温存,他喜悦于她的乖柔,这份柔软把他的心层层裹住,再也逃不掉。 他迫不及待又拼命忍耐,想抱着她的想望那么强烈,从心脏深处一点点蔓延,遍及全身。 他的唇在她身上蔓延,将她的身体染了色,可女人突来的泣音成功阻止了他所有的动作。 他忽地抬脸去看她,她紧闭着脸眼睫轻颤,眼角一抹湿润。 “倾城。”他喊她,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伸手抚上她的侧脸,“别哭,是我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道歉,喊她宝贝儿,轻言细语的哄,她却真的吃这招,就这样平静下来,脸蹭蹭他的手掌,并没清醒,却不再抽泣。 傅靖霆无奈,他头抵在她额头上,叹息,给她整理了衣服,看她在床上翻个身,安心的睡去。 男人眸光落下去,他倒在她身侧躺了一会儿,突地低咒一声,起身进了浴室。 …… 傅靖霆给她做人肉枕头,她大半的身体压在他身上,摸得到却碰不得的,这一宿,对他而言绝对是甜蜜的煎熬。 客房的床不小,许愿睡在另一侧,为了怕她掉下床,给了她足够大的空间,这个小人儿自己占了大半的床。 他想把许愿抱到两人中间,可是看看半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又不想动。 就这样吧。 许倾城这一宿睡的还算踏实除了中间有一段搅得她有点难受,但是他这里的枕头还算舒服。 咚咚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不急不缓的,听着就很安心。 等等……心跳? 许倾城猛地睁开眼睛。 “早。” 男人晨起特有的沙哑声音跟她打招呼。许倾城脑子发紧,迎着他的眸光说不出话来。 她的一条腿还搭在他身上,身体也压了他半个身体,男人的一只手臂搂在她腰上,这姿势亲密暧昧的过了头。 但怎么看都好像是她主动……而且她现在衣衫不整,T恤穿和不穿差不多了。 许倾城脑子有些炸,她急匆匆要起身,却被他手臂勾着,男人一侧身就要把她压在身下,许倾城手臂忙撑在他胸前。 “你怎么……” “许愿尿床了。”傅靖霆率先开口解释,他抽回被她压在身下的胳膊,手掌在她肩头压了下,“还早,你陪许愿再睡会儿。” 许倾城扭头,许愿就在旁边,睡的很香,小屁股露了一大半在外面。 顺着她的眸光,傅靖霆也看到了,他笑一声,伸手给许愿盖了下被子,这才起身。 一扭头,就见许倾城拽着身上的T恤,脸要烧起来一样红。 她皮肤又白又娇嫩,很容易留下痕迹。 她恼。 “傅靖霆你太过分了!” 眼圈顷刻就红了,他怎么能趁她睡觉的时候欺负她。 她的质问,他还真的无法反驳。 只是看她爬起床往外跑,他还是下意识两人拦住,手臂扣住她的腰身将人锁在怀里,“我就是亲了亲,别的什么也没做。” “你亲哪儿了?” 什么叫亲了亲,什么叫什么也没做? 他怎么好意思说! 许倾城恼的踩他的脚。 连腿根上都有浅浅的青痕,她不是没经验的小姑娘,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她甚至怀疑她以为的梦境里的沉沦是不是就是现实。 想要被抱住,那种迫切的感觉还记得,甚至于主动的人还在她。 她睡眠很浅的,昨晚怎么就睡的那么沉,醒不过来。 她眼圈发红又恼又气,只是这份气恼并非全是针对他的,还有对她自己。 心里越烦燥,就对他生不出一丝好脸色,她不能怪她自己所以就全都冲他去了,甚至都没顾上仔细分辨这样的问话多引人遐思。 男人黢黑的眸子盯着她,眸子里带着邪火,他一把抱起她往外走,找个两个人的地方,省得吵醒了许愿。 许倾城踢腾着也敌不过他,男人抱着她转身进了旁边的书房,“想知道?我告诉你。” 他把她放在书桌上,拽了她的T恤往上掀,许倾城倒吸口凉气,她猛地拽住,拿脚去踢他。 傅靖霆抓住她的脚踝往上掀,许倾城整个人都仰倒在书桌上,她惊叫着踢腿,男人欺身过去。 他手臂撑在书桌桌面上,黑眸里一把邪火烧的旺,“我忍了你一晚上,你确定要问我都亲了哪里?” 他压住她一条腿,掌心下的肌肤柔嫩白皙,他指尖在上面轻点。 “全身,包括……” “你闭嘴!” 许倾城怒吼着阻止他,她手臂撑着要坐起来,两个人四目相对。 “你这个人没有信用可言,以后我都不要许愿跟你过夜了。” 傅靖霆突然叹口气,不顾她的挣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你不愿意,我不会胡来。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们。” “不需要!” 她硬着口气回,眼泪却差点掉出来。 他说这种话…… 他到底什么意思?! “你放开我,我要带许愿走。”她声音里有一丝泣音。 男人低头看她,就看到她发红的眼,真的缀了水光。 他心口发紧,手指往她眼眉上按,许倾城一偏头拍开他的手,她紧抿着唇,眼泪随着她偏头的动作甩出去一滴。 许倾城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心口发酸。 她现在找不到跟他正常相处的办法,她不想跟他见面,但是因为许愿又不可能不见面。 她没办法跟他平心静气的相处,她害怕。 她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拉开距离,剑拔弩张,这样才对,这样她就不会害怕,更不会动摇。 傅靖霆一看她掉眼泪,心都到了谷底了,就这么厌弃他。 他可真没追女人的经验,更不知道被人拒绝了怎么办。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慌得一批。 男人的手掌托着她的脸,手指给她抹掉眼泪,“别哭了,我说了你不愿意我不会乱来。昨晚我就没有……” “你!你闭嘴!”许倾城一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就差把他嘴巴缝起来了。 她眼睛里含着泪,又生着气,怒气腾腾,又泪眼涟涟,宛如清晨含着露珠的玫瑰。 娇艳欲滴。 美的让人心颤。 “好,我不说。”他喉结难耐的轻滚,伸手遮了下她的眼,“别哭了。收拾好了,吃完早饭我送你们回去。” 钟婉绣开门,下面客厅里静悄悄的,估计是还没有起床。 昨天他们有重要活动,没办法就让保姆带许愿给靖霆带,但是没想到他保姆也没留下要自己带,钟婉绣这心里就放不下了。 现在的年轻人,哪里知道怎么带小孩,尤其还是个男人。 但昨晚打电话他说许愿睡着了不用担心。 钟婉绣还是起了大早来看看。 小家伙本就可爱,也因为她年龄小,耳朵听力不好,动了手术,难免就获得了更多一些的关爱。 钟婉绣就是喜欢啊,看到许愿就想起了司晨小时候。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男孩儿也喜欢,但是对女孩儿就更喜欢了。 让保姆炖了粥放在保温壶里带了过来,钟婉绣在楼下喊了声也没人回她。 她就直接上楼了,直奔主卧,房间门开着也不见有人。 钟婉绣正疑惑,就听书房里传来声音。 “我不吃早餐,我也不要你送,我不会打车吗?”浓重的鼻音,负气的埋怨,却又似乎还含着一丝说不透的娇气。 钟婉绣一拧眉,谁啊? 浓浓的鼻音让原本的声音有些失真,可这话,听着像是拒绝,又有点儿…… 就那种娇娇的女人,勾引男人的那种动静,欲拒还迎。 这词儿形容的可真够贴切的。 钟女士已经在脑子里给了画像,莫名就气恼,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往家里带。 许愿还在这里,他搞什么?! 还想不想要媳妇要孩子了?! “这里不好打车,我送你们也就是顺路而已。听话。” 靖霆的声音,可真是够低声下气的。钟婉绣都没听过他这么说话。 当妈的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养大的儿子早晚便宜了别的女人。 当然这别的女人是可心的人还好,就怕是不得心的小妖精。 钟婉绣这心里是认定了许倾城做她儿媳妇,但男人吗,不可避免的有些劣根性,一想到这里,钟女士就烦了,也不考虑什么避讳了,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入目的一幕简直让钟女士倒吸口凉气,火气直往头顶冒。 男人站在桌前挡住了他身前的女人,但是女人的两条腿荡在他身侧…… “妈?你怎么来了?” 突然书房门被打开就够吓人的了,许倾城知道他这里没有别人的,听到开门声,她吓得都不敢探头了。 再一听傅靖霆喊妈,许倾城头皮嗡的一声。 钟婉绣看不到人,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特别难听的话,就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只冷着声喊,“你出来。” 这声音显而易见是生气了。 傅靖霆啧了声,今天这怎么回事。 一个没哄好,又来一个。 他刚要转身,胸前的T恤一把被人拽住。 许倾城慌的,她这样子……他一走开,她就无遮无掩的全都暴露了。 她轻咬着唇看他。 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总不能她这样衣衫不整的跟钟婉绣见面。 她是许愿的妈妈。 他是许愿的爸爸。 这没错,可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就是……各自单身的关系。 傅靖霆低头看她,你说她跟他娇纵,生气,骂人,踢打什么泼皮的招数她都能使上。 但就一个,长辈面前,她可从不会使了礼数。 “妈,许愿在客卧。你去看看她醒了吗?”傅靖霆想支开钟女士。 “你也知道许愿在客卧!”钟婉绣冷着的声音拔高了三度,“你这是刚认回女儿就迫不及待的想给她找个后妈?傅靖霆,你有没有脑子?!你好歹给许愿营造个好的环境,不要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 正文 第284章 倾城又怀了吗 陡然听到钟婉绣的训斥,许倾城紧张的身体绷起来,耳根子都红透了。 钟婉绣不想数落他,都成年了,谁都要脸面。 但是管不住自己,男女关系混乱,他还指望能把孩子妈妈追回来? 她真是气都上来了,就算是当妈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亏了她觉得靖霆心里一直是有倾城的。 “妈!”傅靖霆提示性的喊了一声,额角抽抽着。 可惜这时候母子之间没有什么心有灵犀,钟婉绣话没说完谁也挡不住她,“你是一点自觉都有没有,没羞没躁的这是个什么样子!成年人就算是再开放也要有个尺度,你们这是……” 钟女士这训斥起来是句句扎心,傅靖霆懒得跟她废口舌,又顾忌她越说越离谱,看许倾城脸都通红了,恨不得直接扎地洞里去。 他有理由相信钟女士再说下去他将迎来怎么一场腥风血雨。 傅靖霆索性伸手就将许倾城从书桌上抱了下来。 倾城没料到他突然这样,惊呼声都没有出来半句,人就被他抱着放了下来。 女人身上穿着他的T恤,光裸的长腿笔直修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光着脚踩在地上,说不出的暧昧。 漂亮的眉眼红彤彤的,脸也红,耳朵都红了,羞愧难当的站在傅靖霆身侧。 钟婉绣狠吸一口气,陡得收住话尾。 就,就,就,没羞没躁的其实也很正常,年轻人嘛! 你看看,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 她刚刚……到底说的什么来着?钟婉绣突然有点断片儿了…… 钟女士想起她要过来时程阿姨还笑着说应该不用她过来,少爷顾得来。 她当时着急走,也没仔细问,只以为是保姆太信任傅靖霆。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静到尴尬。 钟婉绣让这猛然收回来的气息堵的嗓子口发疼。 这死孩子,怎么不提前吱一声啊。 给她来个眼神提示一下也行啊,结果让她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钟婉绣狠狠的瞪了傅靖霆一眼。 许倾城尴尬得想挖个坑钻下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一句,“许愿,我照顾许愿,她晚上……” 她话说的语无伦次,几次要咬到舌头。 “我怕许愿晚上闹,让她帮我照顾。”傅靖霆解释,他往前一步把许倾城挡了大半。 钟婉绣看着他这不动声色的动作,心里哼一声,嗯,挺好,借许愿把人给留下,脑子还挺好使。 “愿愿跟着倾城习惯了,突然离开妈妈在外面睡肯定不习惯。还是你们考虑的周全,这里房子也多,住的开。”钟婉绣忙把话茬接下来,声音温热,脸上也堆了温柔的笑。 这态度,绝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钟婉绣真想拍脑袋。 哎哟,她初听着那个撒娇的音调儿,就误会了。 想着倾城每次看靖霆都没点儿笑容,送孩子到家门口司晨那么请着都没把人拉到家里去坐会儿。 这排斥的那么明显,钟婉绣就觉得自己儿子未来的路任重道远。 谁能想就是许倾城呢,还以为是哪家不着调的女孩子。 真是的,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怎么还让鹰啄了眼呢。 倾城心里有别扭那也是正常的,娶个媳妇能那么容易吗,就是要磨一磨。 但不管怎样,她心里还有他,就行。 可劲儿的折腾吧,虽然儿子是自己的,但钟婉绣不心疼。 倾城就是要上天,靖霆也得接着。 钟婉绣这心突然就落下去一大截,笑意莹莹的,“地上有点凉,还是穿上鞋子。你们继续,我去看看许愿。” 顺手就给他们关了书房的门。 许倾城真是想抠个地洞钻进去了,又羞又恼的跺跺脚,“阿姨误会了。” 什么叫你们继续。 继续什么? 傅靖霆低头看她一眼,“误会什么?” “你!”她语塞,狠狠瞪他,“你明知故问。” “我真就不知道你指的误会是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误会的?”傅靖霆看她,一本正经的问。 许倾城简直要跳脚了,恨不得过去踹他一脚,“反正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自己去解释。” 丢下这话就往外面跑。 出来要去客卧,又觉得不太好,里面钟婉绣正哄着许愿起床。 她的裙子阳台上凉着已经干了,但是文胸她收了放在床头上,想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可又不好这样进去。 傅靖霆跟出来就看她犹豫的站在那里。 “我要换衣服。”她闷声说。 傅靖霆看她一眼,也没说别的,进去拿了她的文胸和拖鞋。 钟婉绣看他手里的东西,也当没看见,却还是在他要出去时说一句,“女孩子要哄的,走点心吧,别总把人气哭了。” 也不管他听不听的进去,又哄着懵懵醒醒的许愿,“愿愿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小许愿揉着眼睛奶声奶气的喊“奶奶”,小奶团子什么时候都招人稀罕。 钟婉绣逗了她一会儿,要给许愿穿衣服,房间里没找到许愿的衣服,就要出门去找,刚走出一步又生生刹住了脚。 傅靖霆将拖鞋放在地上,抓着她的脚踝给她套拖鞋,许倾城匆忙往后还是没躲开。 那么高大一男人,在她面前蹲下去,就是怪异,脸就热腾腾的。 傅靖霆起身,看她眸光左躲右闪不看他,嘴唇紧抿着,一副难堪的模样。 知道她心里尴尬,他推着她肩膀进主卧室,“你去洗漱,我把你裙子放到外面,收拾好再下来。” 许倾城这次倒没说什么,只是进去后还是转身跟他说,“你跟阿姨解释清楚,不要误会我们。” 她固执的要求,她觉得尴尬,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她不要这样,更不要父母亲人误会。 “怎么解释?解释我跟你昨晚没有睡一起?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还不如不说。”傅靖霆睇着她,伸手拽拽她身上的T恤,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傅靖霆笑一声,他忽然弯下腰去看她,许倾城忙往后退了一步。 她脸上还是红的,白嫩嫩的肌肤透出来的红,那色泽很动人,眼眸似含水,料峭的眼尾缀着春光,别别扭扭的小模样儿,简直……引人犯罪。 男人喉结轻滚,哑着嗓子,“好,我解释。” 傅靖霆知道她不好意思,觉得在父母面前丢人,但他巴不得让所有人误会两个人的关系,误会到再没有人打她的主意最好。 许愿正光着屁股从被子里出来,好奇的看着奶奶往外看,吆喝着,“愿愿也要看。” 钟婉绣退回来,把门关上。 她还真没见过靖霆这般模样的讨好个女人,他心里是真的喜欢。 人生有幸,能遇上值得喜欢的人,再多妥协都是值得的。 倾城心里总是有他的,生下许愿没少受罪,经历那么多,心里有怨也是正常。 但她真的不想他们错过彼此。 钟婉绣笑着抱起许愿亲亲她,“愿愿想不想跟爸爸妈妈一起?” “想。” “那愿愿要记住,以后要爸爸妈妈一起带你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去公园看小花小草,去动物园看老虎大象,去超市商场买玩具,好不好?” “好。愿愿要看大象!”许愿乐颠颠的回。 钟婉绣就捏着她的小脸蛋儿笑,“真乖,要爸爸妈妈一起。” “要爸爸妈妈一起。”小家伙学舌一样重复一句。 “爸爸抱着愿愿,妈妈就能轻松的跟愿愿玩了,是不是?” “是。”许愿也笑嘻嘻。 钟婉绣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儿,笑着。 老太太说的对,有这个小人儿,这俩人只要还有一点点火花就散不了了。 许倾城进了主卧的洗手间火速的收拾了自己,换好衣服才出来。 钟婉绣正抱着许愿出来,看许倾城也收拾好了,笑着,“我早上让保姆熬了粥带过来一些,你跟许愿一起吃点儿,吃点儿再回去。” “阿姨,不用了,我……” “我都带过来了,让许愿尝尝。” 话说到这里,许倾城也没办法拒绝了,她跟在钟婉绣后面下楼,怕她辛苦想接过许愿抱,也被拒绝了,“没事,我抱着她亲近亲近。” 傅靖霆把钟婉绣带来的粥盛出来,是皮蛋瘦肉粥。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钟婉绣不假他人手,自己喂许愿,小家伙还很有主意,不给喂,要自己用勺子,虽然笨拙,但是她乐在其中,吃的津津有味。 钟婉绣就一边帮她正勺子,一边逗着许愿玩儿。 桌子上只有祖孙俩的说话声,另外两个倒是一声不吭只顾吃饭。 许倾城勺子搅着粥,她其实很喜欢喝皮蛋瘦肉粥,而且很显然保姆的手艺也很好,米都熬烂了,看许愿吃的那么开心就觉得好吃。 但是许倾城吃不下,她看一眼里面的皮蛋就有点不太想吃。 怪了,以前的姜汁皮蛋她吃的多欢,赵岚还经常说不要多吃,对身体不好。 “怎么,不合胃口?”傅靖霆看她只拿着勺子搅,也不喝。 他这一说话,钟婉绣也看过来,许倾城忙摇头,“没有。。” 说着赶紧舀了一勺放到嘴巴里。 皮蛋的味儿冲到鼻子里,许倾城忍了忍,咽下去。 她还特意把皮蛋撇开,可是没喝了两勺就实在憋不住了,她突地起身冲到洗手间里吐了起来。 傅靖霆愣了下,忙跟过去。 许倾城趴在马桶上吐,呕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一直吐到再没有东西了才停下来。 他手轻拍在她背上,帮她缓解呕吐的难受,看她停下来,忙拿了牙缸接水让她漱口。 许倾城很是缓了下才缓过劲来,她漱了口把牙缸放下,抬头就见傅靖霆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说话。 许倾城绕过他要出去,男人一把扣住她手臂,“胃不舒服,去医院看看?” 她这模样,他不是没见过,她初怀许愿的时候,吐的厉害,他还因此特意找了营养师咨询饮食。 他挑了一个让大家比较容易接受的说辞,可是他的眼神那么深那么沉,许倾城就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别说他,她这状态换成任何一个别人都会误会。 可她自己知道,她跟他那次之后,再没有过X生活。 粗算起来,到现在也都二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你不用担心,我跟你再怎么也玩不出一个孩子,而且我上个月大姨妈来过。” 他将他丢给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有些话太伤人,想起来就疼。 许倾城语焉不详,甚至有恶意的引导,她上个月姨妈来过,她现在有类似孕吐的反应,就算是怀了也跟他没关系。 反正他要误会就误会,随便他想。 傅靖霆额角绷了绷,还是攥住她手腕,“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看,比较放心。” 他声音低缓,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可是言语间的关心无疑。 许倾城突然就眼眶发酸,她是故意想他误解,可他这样……她就有点控制不住想哭。 心忽地就有些疼。 也不知道疼的是谁。 她猛抽手甩开他,“我知道。” 钟婉绣照顾着许愿没跟过去,看她出来了才关切的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这几天胃不太舒服。” 钟婉绣抬头去看傅靖霆,就见他板着脸也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只好安抚,“抽空检查检查,别当自己年轻就不当一回事,身体可矫情。” 皮蛋瘦肉粥,许倾城是再没动一口。 也没人劝她。 吃完了,许倾城带许愿离开,傅靖霆说他去送。 钟婉绣就觉得这俩人之间,从许倾城吐过之后气氛就不太对。 趁着许倾城去给许愿收拾东西,她逮住傅靖霆问,“倾城怎么回事?不是又有了吧?” 她那样子,可不就是像孕吐。 钟婉绣有些头疼,这两个人明显的还没交心,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没有,她就是胃不舒服。” 钟婉绣瞪他一眼,“抽空带她去医院看看,我好歹生了你们仨,这点事还看不出来?她那样子不像是胃难受。” 傅靖霆没说话。 钟婉绣看他木头一样,忍不住推他一把,“你听见了吗?” “嗯。” 许倾城收了许愿的东西,离开的时候在门口换鞋,钟婉绣看着她穿的细高跟,忍不住说一句,“鞋子,不要穿那么高。” “妈,你也赶紧回去吧,司机等着你了。”傅靖霆堵住钟婉绣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送她们回去的路上,傅靖霆问她,“去医院看看吗?” “不需要。公司有急事催我好几遍了,你开车稍微快一点。” X那边打电话催她,她新设计用来参赛的作品在打样,出了点问题,成品的工艺达不到她设计图的效果。 距离比赛时间已经很近了,就怕再出意外。 许倾城想赶紧放下许愿过去。 傅靖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等红绿灯时,男人偏头看向后排的人,声音低哑的问她,“现在胃里还难受吗?” 许倾城抱着许愿坐在后排,听他问,头猛地抬起来,他执着于她呕吐的问题,不知道是真的关心她还是他在误会她有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甚至有百分之七八十的确认,他肯定是以为她…… 许倾城忽地扭过脸去,负气的,“没有,不吃那个皮蛋,我就一点事情都没有。我受不了那个味道。哦,海鲜的腥味也不行。” 她的脸一半藏在许愿身后,偏头的动作让他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正文 第285章 爸爸帅吗? 傅靖霆没再说话,只是没一会儿车子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里,他让她们等一会儿,径自推门下车了。 许倾城心里有气,所有的话就有意无意的故意往那边引,可是看着他绷紧的侧脸,一言不发的,她又后悔说那些话。 总之就是心里很矛盾,许倾城将脸压在许愿胸口,她觉得自己有点情绪化,难受,想掉泪。 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压根不可能怀孕,她能自己无性繁殖那还真厉害了,这世界都不需要男人了。 而且怀许愿的时候,何止是皮蛋和海腥味儿,真是没什么可吃的饭,一直到许愿出生的时候她的体重也没增多少,还要靠输液补充营养。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孕吐。 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她生许愿一个就好了。 傅靖霆进了药店,许倾城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仪表堂堂。 没一会儿,傅靖霆从药店出来,趴在车窗上的小朋友突然拍着车窗玻璃,“爸爸,爸爸……” 许倾城被许愿喊的跟着看过去。 他今天穿着正装,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装,身材标准的衣架子走在人群中就是乍眼。 他正要过马路,微偏着头看一侧来往车辆,阳光落在他脸上,亲吻他轮廓清晰的面部线条。 许倾城突然问许愿,“爸爸帅吗?” 也不知道许愿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反正也没有回答她。 许倾城就也只是问问,就只是问问,而已。 许愿不回答她,就算了。 许倾城又往外看了一眼,男人已经快步过来,她匆匆就收回了视线。 许愿看着爸爸走近了,高兴的手舞足蹈,隔着车窗玻璃跟他打招呼。 傅靖霆坐上驾驶位,就听许愿喊,“爸爸帅!爸爸帅!” 被小闺女夸了,傅靖霆难得露出一点笑容,他眼底缀着笑,锋锐的眼尾轻挑着往上,属于傅靖霆的那股子邪性就散的很开,他手臂往后伸出去捏了捏许愿的脸,被小闺女哄的浑身舒坦,声音都带着一点笑意,“嘴巴真甜,谁教你的?” “妈妈。” 许倾城忽地脸红,她懵了般质问许愿,“我什么时候说了?!” 许愿才不明白这些,还有喊了声妈妈。 傅靖霆看着她突然红透的脸,他低笑了声,促狭的看她,“难得我还能入你的眼?” “小孩子乱七八糟的胡话你也信!”许倾城不承认,而且她确实没教过,她就是……问一句而已。 傅靖霆揉了揉许愿的脑袋,笑,“第一次在机场碰上她,她喊爸爸。我以为就是小孩子搞错了。但现在我觉得她就是认出我了。” 傅靖霆抬眼看着她笑,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她肯定教过许愿谁是爸爸,没有将他排斥在许愿的认知里。 所以,许愿也不会无缘无故说爸爸帅。 许倾城被他视线盯的撑不住,她偏开眼不跟他对视,恶声恶气的转移话题,“你快点开车,我真的有急事要处理。” 傅靖霆将手里的药袋子放到一边发动车子。 把她们送到金柳湾,许倾城抱着许愿下车,傅靖霆拉住她,将他买的药袋子递给她。 “这什么?”许倾城拉开袋子去看。 “胃药,还有……” 不等他说完,许倾城忽地将那袋子药丢到他脸上。 她气的一句话都不想说,抱着许愿转身就走。 他竟然给她买验孕棒。 傅靖霆啧了声,他慌忙追上去,“倾城。” “你什么也不用说。”许倾城绷着唇看他,她眼眶微红,“跟你没什么关系,不劳你费心。” “你听我说,其实我觉得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最好,但你不去。简单点儿的,要不是怀孕,你就吃胃药,抽空再去做个胃镜。要是怀了,你……”傅靖霆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毛病,当他内心没有纠结,当他不在乎吗? 但如果就是这样了,事情总要解决。 她那样子,明眼人谁不觉得是,偏生只有她自己不认为。 早发现,早处理,总比晚了要好。 “傅靖霆!”许倾城突然大吼阻断他的话,许愿在她怀里,被她的吼声吓得一个哆嗦,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许倾城一时也慌了,随着许愿的哭声她眼泪也往外冒。 “怎么就哭了。” 傅靖霆拉住许倾城的胳膊,他伸手要擦她眼泪,被许倾城一偏头避开了。 可手里抱着个孩子,毕竟躲不开,男人手指落在她眼睛上时,许倾城只觉得泪意更加汹涌。 许愿还在嗷嗷的哭,张着手臂要爸爸,许倾城恼的,白生了这么个女儿。 可听许愿哭她又心疼。 自己心里也特别不是滋味儿。 她索性一把将许愿塞进他怀里,让他哄。 男人轻拍着许愿的背哄她,耐心十足,没一会儿小家伙就抽抽搭搭的安静下来,趴在傅靖霆的肩膀上,搂着他的脖子,“麻麻生气。” 许倾城真想一走了之,甩他个空气,可是因为许愿被他抱在怀里,她就是气到七窍生烟也没法独自离开。 傅靖霆看着她,他叹息般开口,“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最有数。生许愿那么艰难,我就是想你照顾好自己。” 许倾城抬眼看他,她眼睛里缀着泪,牙齿磨了又磨,“傅靖霆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身边很多男人?你是不是一直就觉得我水性杨花浪荡无耻?” 操! “这跟这个没什么关系。” 傅靖霆额角绷着,他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因为这个小朋友,他感觉自己动作十分受限。连解释的话,因为不敢大声怕吓到许愿,都打了折扣,没了力度。 “怎么没关系?你不就是这个意思?!难不成我自己还能怀孕?” 她红着眼圈质问,声音里掩不住的怒意。 “你把孩子给我,赶紧走。” 伸手想把许愿抱走,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跟他说话了。 因为两个人的争执,许愿小手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松开。 许倾城气的跺脚,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我真没那么想。” “呵,那你说,你怎么想的。”许倾城冷着眉眼。 傅靖霆,“……” 这他妈这种问题无异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说不清楚。 许倾城上手也不管许愿哭与不哭,硬生生抱过来,结果小家伙崩天裂地的嚎,“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哭出一种生离死别的架势。 许倾城被气到一点耐心都没了,凶巴巴的训斥,“许愿你闭嘴!再不听话打屁股!” 小孩子可最懂察言观色,许倾城板着脸一训,小家伙彻底不敢要她了,委屈的趴在傅靖霆怀里抽泣,使劲憋着哭劲儿,一个激灵一个激灵的打。 可怜的很。 傅靖霆一边哄许愿,一边看着许倾城,“我送许愿上去。” 这时候最安全的只能是转移话题了。 只是…… “姐。” 许青尧下来就听到许愿的哭声,走过来就见着老姐的脸色不太对,“怎么了?” 见到许青尧,许倾城也不多说了,“你把许愿送回家,我公司还有事情我先去处理。” 她扭头要走,就见许青尧弯腰捡起刚刚两人争执间掉在地上的药品袋子。 年轻的小伙子盯着里面的验孕棒愣了下,许倾城一把抢过那个药品袋子,愤怒的直接丢到小区的垃圾桶里。 啊啊啊她真的要气死了! …… 许倾城开车去X未知接上助理直奔生产工厂。 因为工艺呈现问题,设计效果出不来,她们反复跟工厂的制作人员沟通后,对方说可以按照许倾城的想法再做一次试试但也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许倾城和助理往外走,竟然还遇上个不算熟的熟人。 江欣正跟一个年龄较长的女人站在一起说笑,看到许倾城时她顿了顿。 女人跟着看过去,问,“欣欣,熟人吗?那位漂亮的是X未知的珠宝设计师。” “我知道,许倾城!”江欣厌恶的收回视线,讥讽到,“确实是漂亮,就凭着一张脸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小姨,你不知道我真是太恶心这种人了。” “是吗?她竟然是这种人,真看不出来啊。” “狐狸精身上还刻着狐狸精三个字吗?我朋友就因为她得了精神分裂症,现在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好好的一个人,这一辈子就都毁了。”江欣想到温翡,眼圈都红了。 杀人的事确实恐怖。 可是,如果是精神状态正常的温翡,江欣知道她肯定不会做这么可怕的事。 温翡的父亲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她自己也是医生,本来人生应该光明大好,现在却是一片暗无天日。 尤其是因为之前帮温翡在网上造舆论的问题,江欣男朋友因传播虚假信息还被约谈和行政拘留。 因为这事,江欣男朋友跟她吵的不可开交。 也因此,江欣这心里更是对许倾城厌恶,不顺眼。 “她怎么过来了?”江欣问。 “她的设计图师傅做不出来她要的效果,要么她找其他工厂,要么她换设计图。” 江欣眼睛忽地一亮,“我能看看吗?” 小姨看着她,“原则上是不能的,你们还是同行,未经发布的产品万一……” “哎呀,小姨,我就是看看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许倾城跟恒达工厂的人道别准备离开,叮嘱试做的最后结果尽快告诉她,因为时间紧迫。 离开时她问助理,“恒达在业内的口碑如何?” “一直不错,做这一行的,要没诚信,以后都没法合作了。”助理解释,“而且我们跟对方签了保密合约。” 许倾城点点头,“那就行。” 到家的时候很晚了,进门时许愿跑过来迎接,“妈妈回来了。” 小家伙早忘了早上是怎么哭的。 小朋友就是恢复的快,真让人羡慕。 许倾城摸摸她的小脑袋,换了鞋子拎着许愿进门。 赵岚正准备晚餐,房间里还是有一股油烟味儿。 许倾城忍着突然翻上来的恶心感,她跟父母打了招呼就进了房间。 晚饭时许青尧没回来,说是外面有应酬。 许倾城也没怎么吃饭,赵岚问她,“怎么不吃?” “减肥。” 赵岚看着她,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倾城,早上我听青尧说起来,你买了验孕棒,你这是……什么情况?” 许青尧这个大嘴巴。 “没有的事。青尧误会了。” 赵岚看着她,“误会不误会的,你自己心里更清楚,你也不是姑娘家了,现在这样要是怀了是怎么回事?你们如果要和好,那谁都不能说什么,你们是准备为了许愿和好吗?” “妈我说了压根就没有的事。”许倾城烦死了要,傅靖霆有病啊,给她买什么验孕棒。 “你们之间有了许愿,如果彼此能够互相谅解,倒也不是不可以。这个要看你自己怎么想,愿不愿意走这步路。我倒是看得出来,他对许愿是很好。” “你真的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想法。”许倾城否认。 赵岚抬眼看她,许倾城脸绷着,手里的筷子无意识的戳在碗里,很显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有些话涌到嘴边了又被赵岚生生咽回去,她拼死拼活生下许愿,家里人那么反对那么劝她,害怕她身体承受不了,而且孩子有毛病的几率那么高,可她都没有一丝一毫动摇。 你说她是为了什么,图什么。 孩子生下来一检查说有只耳朵听力不行,她那时候刚出了月子不久,抱着许愿半夜偷着掉眼泪。 她说不爱,不想再有关系,谁信?? 赵岚是不信的。 可是赵岚也记得她从傅家接回倾城的时候,她这当妈的心疼的不得了,那时候也想,自己闺女一辈子不嫁人也可以。 可真就不是那么回事,以后他们老了,她还一个人,谁来照顾?! “你自己的身体情况你不知道吗?生许愿的时候医生就告诉过你,你以后要格外注意了,怀了可不好流产。妈也不是老古板,年轻人有点什么算是正常,但你是女人,女人保护好自己,最基本的常识你应该知道吧,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许倾城被赵岚训得满脸通红,“我就是胃不舒服。” 晚上伺候许愿洗澡后,许倾城自己去洗澡,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肚子,真是被搞的她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但是怎么可能,她吃过避孕药,大姨妈也来过,那之后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过。 许倾城敲着脑袋出去。 她只裹了条浴巾出来,出来时恰巧碰到青尧,他刚回来,看到许倾城这样愣了下。 许倾城逮住他,训,“你嘴巴怎么那么快,我跟傅靖霆没有的事,你跟妈妈乱说什么?” “老妈问你呢,我就随口一说。”许青尧不以为意,只是蹙眉,“你能不能注意点,穿好衣服。” 许倾城低头看看自己,哼一声,“星河湾收拾好我就搬走。”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你……”许青尧要解释,被许倾城一脚踹洗手间里去了。 “谁管你什么意思,别盯着我看,看别的姑娘去。” 弟弟大了呀。 天也热起来了,她在家不能穿着暴露,睡衣什么的都要选最保守的款式,什么都要注意,真的是不方便。 许倾城回了卧室,她手机在响,傅靖霆发过来的视频电话,她接起来,直接丢给许愿。 “爸爸,爸爸。” “愿愿还没睡觉?晚上要听什么故事?” 父女俩晚上要煲电话粥。 许倾城是随他们去,反正许愿还挺开心,有时候困的挣不开眼了还会问她爸爸怎么还不打电话。 许倾城从衣橱里拿了睡衣出来换,浴巾拆下来丢到床上。 视频的另一端,男人沉了眼眸盯着眼前这一幕活色生香,他忍不住轻咳了声。 许倾城完全不知道许愿不小心将视频镜头转了方向。 赵岚推门进来,“你要的水粉画板我给你收拾好了放客厅了,那边不是还没收拾好,这么着急过去干嘛?” “我要改设计稿,需要安静的环境,顺便收拾收拾,许愿我先不带过去,收拾好了再带她过去。” 赵岚点点头,看许愿抱着手机,忍不住说一句,“别总让小孩子玩手机。” 等人走了,许倾城从许愿手里抽回手机,“好了,许愿要休息了。” 拿过来才看到镜头换了,许倾城倒吸口凉气,她看看自己刚刚站的位置,狠狠闭了下眼睛。 “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什么也没看到你信吗?”男人反问。 正文 第286章 你脸红什么? “放心,挺好看。” 他还评价。 一把火轰一下把许倾城的脸烧的热热的,她生生咬牙骂了句,“你变态!” “这叫变态吗,我还不小心截了个图。” 傅靖霆勾着她继续说话,他也觉得自己真是太特么惨了,每次打着找闺女的幌子她才接电话,一开始她还陪着许愿一起,后来直接手机丢给许愿让她自己说。 不到两岁的宝宝,能说什么。 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虽然他确实也喜欢看到许愿,但更想看孩子的妈妈。 他这话成功的阻止了许倾城想把手机挂掉的动作,她简直不可思议于他的无耻,脑子嗡的一下,“你赶紧删掉!” 许倾城恼的想穿透屏幕过去掐死他。 傅靖霆低笑了声,“骗你的。” 许倾城盯着他,“你觉得我信吗?” “不信那你自己来检查,我保存好,不泄露。”他冲着她笑。 视频里的男人还穿着衬衣,笑起来时一侧嘴角微微勾起,落在许倾城眼底就……很贱! 许小姐咔嚓就给掐断了电话。 傅靖霆看着断掉视频的手机,轻啧了声。 他还想问问她身体如何了,但没问出口,想起白天她那句“难不成我自己还能怀孕”真就取悦了他。 或许,她真的是胃不舒服。 许倾城挂了电话兀自生了会儿气,手机拿到许愿面前告诉她不要随便转换镜头。 小许愿只顾着扒拉她的绘本,压根听不明白。 许倾城泄气的看着她,伸手不轻不重的扭了她的小脸一下。 给许愿讲故事,绘本上是小熊一家人,有张画面画的是一家三口一起睡觉。 许愿就指着,“愿愿也要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 许倾城稍顿,突然就想起睡在景山壹号那晚,她脸颊热腾腾的,竟然睡死到别人到了床上她都不知道。 “不可以。” “为什么?” “你大了要自己睡。” “为什么?” 许倾城要被许愿的十万个为什么给整崩溃了,到底哄着她睡着了。 她松口气,自己躺下来,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 许倾城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真的胖了,竟然有小肚子了。 算了,不要吃了,减肥吧。 许倾城把许愿搂住,不知道是不是一再被提醒怀孕了的原因,忍不住又去想。 心里莫名有些慌。 她这样,应该不是怀孕了吧? 这么一想,她自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自我安慰,不会的不会的,可能就是身体不舒服。 许倾城用力搂了下许愿,眼皮子很重,她最近很容易乏,沾枕头就入睡,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想,要去医院看看。 第二天一早,许倾城将自己的画材搬到星河湾,想要赶紧收拾一下,她和许愿尽快搬过来。 进门还没等站稳脚跟,跟制作的助理打过电话来说工厂那边的工艺师傅说按照商量的改也办不了,让许倾城还是更换设计稿吧。 现在更换设计稿谈何容易,还有几天就要交稿了。 许倾城想了想,直接开车去了冯师傅那里,让他帮忙想想办法,或者推荐个手工雕腊的师傅。 两个人很是讨论了会儿才确定下来,冯师傅说让他试试,明天给她答复。 临近了遇上这种事心就不定,生恐再出点意外,谢寅将这活动交给她,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她的提携。 她特别怕出点儿意外,她丢脸倒是其次,X未知丢脸那就不行。 往常她都是准备两套方案,但因为许愿的手术和庞医生的事,她前段时间一直不在状态,也没有好的灵感,所以这次也没有备选方案,心里就格外的没有底,心慌意乱的。 许倾城回了星河湾,打定了主意还是要做个备选,可一时也没有主题方向,收拾了一会儿房间,让自己沉浸在事情里先让心静下来。 天色擦黑的时候才算是收拾了大半,许倾城累倒在沙发上,她起身去冲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让物业送桶水上来。 刚挂了电话,傅靖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接起来,直接告诉他,“许愿不在我身边,你明天晚上再打。” 电话里顿了顿,又问,“改天?你晚上不回去?” “不回去。” “在哪里了?”傅靖霆问她,“星河湾?” 昨晚跟许愿通话,听到她跟赵岚的对话,他就留了心思。 傅靖霆现在真的,他从没有这样过,全部心思都在她这里。 “你管我。” 门铃响起来,物业送水上来。 “没事挂了。” 许倾城挂了电话后忙去开门,一打开见到门口不止有物业送水的人,还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一堆玩具。 她穿一件雾霾蓝的冰丝吊带裙,因为要让物业进门,所以天热也还是把睡袍披上了,只是没有系带,小蕾丝边的V领,胸前风光无限。 头发也没我擦干。 好像全身都还裹着热腾腾的水汽让人挪不开眼。 傅靖霆也不顾她发愣,手里的玩具直接塞给她,男人踏进来挡在她身前,回身看向物业的人,以主人的姿态吩咐,“就放这吧。” 将水放在门口,物业让他签了字就离开了。 傅靖霆单手拎起桶装水往里,就这么登堂入室。 “你来干什么?” “不是要搬过来住?看看你收拾好了吗,顺便给许愿送玩具。”他点点她抱着的玩具。 许倾城这才想起自己抱着的玩具,赶紧放下来,又蹙眉,“不要给她买太多玩具,她也玩不过来。” “嗯。” 男人应着,眸光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眸发暗,盯的人不敢直视。 许倾城偏开头,她不自觉抚一下胳膊,“行了,玩具我替许愿收下了,你走吧。”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他问,“小心着凉。” 许倾城刚想说不用你管,就见他抬步往洗手间走,她一想自己的换洗衣服都在里面堆着,忙跟过去要阻止,男人已经进去了。 洗手间的水汽还没散干净,知道她是刚刚沐浴。 男人喉结轻滚,有些情绪压着,昨晚她换衣服的镜头直往脑子里塞。 他啧了声,要不说她是他的春药。 傅靖霆伸手将人拽进来,他拿了毛巾盖在她头上替她擦干净,许倾城挣了挣,“不用你,我自己来。” 他把人圈在洗手台前,也不说话,只给她擦头发,但也不让她跑,但凡脱离他的掌控就会被他拽回来。 她站在他身前,抬眼就能看到他扣的规矩的衬衣纽扣,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了。 男人的脖颈线条感很好,尤其喉结的位置,光影间是说不出的性感。 他其实不喜欢戴领带,除非十分正式的场合。 以前的时候觉得衬衣扣紧了,正儿八经的带系着领带,那样的男人才好,正经禁欲的老干部。 不要像他这样,有点随意,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荷尔蒙,勾的女人只往那里瞧,又瞧不明朗,被那段线条勾着恨不得手探过去将纽扣再解开一粒,看清楚还有什么。 许倾城脑子里乱七八糟,惊觉自己竟然有想拆了他衬衣的念头,蒙在毛巾下的脸突然红了。 她恨恨咬了下舌尖转身要逃,身体刚一转过去就被人搂回来,头顶传来他的声音,“好了。” 头上的毛巾从她脑后落下去,兜住她的发尾,擦拭干净了才被他放到旁边的毛巾架上。 毛巾架在洗手台旁,他抻手的动作往前压过来,许倾城一口气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伸手忙撑在他胸前。 男人收手时看到她这动作,眉角轻轻往上一挑,眼尾一抹流光倾泻,似邪似野,还有一份不挑明的明了,好似把她看透了一般。 本就还没有完全降温的脸又热辣辣烧起来,许倾城狠推他一把,男人突然溢出一声低沉的闷笑,他单手手臂阻住她,“想什么呢?” “什么也没想。”她磨着牙齿,一副生生要把他啃了的模样。 傅靖霆垂眸看她,她头发上的水被吸水毛巾吸掉,头发依旧湿的,却不再滴水。 男人手指插进她头发里帮她顺了顺发丝,指腹轻柔的按着她的头皮,许倾城有种牙齿发麻的感觉,这种动作亲昵的让人心里发慌,忍不住要逃。 男人手掌落在她后脑,微用力托了下,趁她一抬脸的功夫,他突地低头亲了过去。 “唔……” 女人微弱的抵抗消弭在他的唇齿间,她身上有沐浴乳的香味儿,还有她的气味儿,清甜诱人勾荡着他的神经,一旦沾染就克制不住。 身体被他用力抱着,气息瞬间变得紊乱,连眼眶都发热,女人抗拒的哼声尖细撩绕,像是在他的每一块骨头上都撒了一把软骨散。 再亲下去怕是就收不住了,傅靖霆强忍着克制的放开被他亲吻到发肿的唇畔,手臂收的更紧了一分,将她搂在身前,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女人的眸子里也似染了色,潋滟波光在漂亮的眼眸里聚拢起不自知的艳色,她气恼的狠拍他的胸口,“你干什么?” 男人任着她拍打,也不拦她,只手臂圈着她,半响才说,“忍不住。” 许倾城倒吸口凉气,恼的一巴掌拍在他胸口,“这是理由吗?” 这怎么就不是理由。 傅靖霆笑一声,“我尽量注意。” 谁要管他注意不注意,许倾城狠狠往外推他,“玩具你送了,你走。” 男人被她推到客厅后脚步就刹住不动了,客厅里还稍显凌乱,大人孩子的东西都多,她拾掇了半天也只是刚刚把她和许愿的衣服整理好,外面的玩具乱七八糟都还没整理。 男人旋身扣住她的手臂,一把将人抱起来,“别闹了,你房间还没整理好,我帮你一起。” “不用了。”她拒绝。 而且她今天搞了大半天,觉得好累,腰都涨木木的疼一动都不想动了。 傅靖霆将人放到沙发上,俯低的动作让她身上的外袍滑下去,性感单薄的冰丝吊带裙在她身上无端诱人。 傅靖霆伸手将她落下去一边的吊带拉回到肩膀上,他嗓子有些哑,“整理完房间我就走。” 许倾城拍开他的手,将外袍拉起来系上。 男人起身,倒是自觉的去整理杂物。 许倾城看他撸起袖子干活,她偏开眼。 “里面有几个国风娃娃是司晨买给许愿的。”傅靖霆说。 许倾城看向他带来的那些玩具,手提袋打开,里面有几个特别可爱的手工娃娃,很中国风的服饰,做工十分精致。 她拿了一个出来看,两个小人一男一女,中国唐朝时期的风格,龙袍凤冠。 许倾城自己看着也喜欢,只是眸光落在衣服的刺绣上。 人每次都做很多梦,但大多记忆不深刻,有些醒来就忘,有些即便醒来记得也会觉得记不清了,但看着上面的龙形。 许倾城就是记得那个梦。 很清晰,连鳞片似乎都清晰可见,就是会觉得漂亮可爱,那么凶悍的龙形,她怎么会觉得可爱呢。 许倾城笑一下,却突然之间有了灵感,她爬起来跑去书房,将画板水粉全都拿出来。 国风潮也是流行元素之一,古代的玉器上俱是龙形凤纹,把这种元素放在现代珠宝中配以传统服饰也会美轮美奂。 许倾城一边画一边上色,即便有灵感也要不断雕琢。 傅靖霆看她跑进书房就没再出来,他好奇走到门口看去,就见她拿着铅笔勾勒简图,神情认真。 他也没打扰她,将东西收拾了七七八八,看看时间也晚了,冰箱里空空如也。 傅靖霆干脆打电话订餐。 突然听到书房啊的一声尖叫,男人丢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冲进书房。 许倾城双手撑在书桌上,她疼的脸色都不对了,“腿,腿抽筋。” 可能是一个姿势画图的时间久了,刚想伸伸腿突然就抽筋了。 傅靖霆忙过去,他在她身前弯下腰去,手掰着她的脚丫子往上,一手放在她的小腿上揉着。 很是一会儿才缓过来,傅靖霆看她脸色放松下来这才跟着松口气。 “好了吗?还疼吗?” 许倾城摇摇头,那一瞬间疼的她眼泪差点掉出来。 知道她怕疼,傅靖霆也没松手,手掌不轻不重的帮她按摩。 她还坐在椅子上,他蹲在她身前,一手攥着她的脚搭在他的膝盖上,她另一条腿踩在地上,睡裙的裙摆往上堆起,他蹲下的姿势一抬眼就能看到。 许倾城突然意识到,她想抽回腿来,他却不让她动,“经常这样?” “没有,就是突然。”许倾城拽着裙子盖了盖,别别扭扭的,“好了,不用按了。” 男人的掌心热热的,贴着她的小腿肚子,就觉得那里像是烧了一把火,从那里一直往上窜。 空气突然就紧绷又安静。 傅靖霆抬眸,女人的脸微微透着红。 许倾城无可避的跟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悄脸似乎更红了一分,她猛地偏开眼,却不小心将她一侧红透的耳根也暴露给他。 “不要着凉。”他声音低沉的叮嘱,手掌松开她的脚,起身之际男人却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 男人的黑眸攫住她,“你脸红什么?” 【作者有话说】 《许你盛世烟火》不一样的重生追妻火葬场文。双重生。男主前期狗,后期忠犬。女主可娇可甜,可奶可萌,喜欢的,可以入一手。 正文 第287章 你许了什么愿? “我哪里脸红了?”许倾城呛声反驳,却止不住脸烧的热腾腾。 傅靖霆只看着她,他不用说话,只是看着她,就逼的许倾城坐不住了,可他这样的姿势完全限制住了她的出逃路线。 她轻咬着唇畔羞窘难当,脚往他腿上踢了踢让他闪开。 可不痛不痒的踢他几下没有什么威慑力,反倒更像是打情骂俏,她红着脸的样子特别好看。 他低笑了声,起身时顺手拉她起来,“出来看看,有几个东西我不知道怎么放。” 许倾城被他拉了起来,脚踩在地上一用力还有些疼,这次是抽筋抽的太厉害了。 她疼的嘶了声。 “还疼?”傅靖霆回身问她。 “有一点,但不要紧了。”许倾城挣开他的手匆匆往外走。 桌面上她画的几张图被她的衣角不小心扫落在地上。 傅靖霆弯腰捡起来,有两张她已经完成,水粉彩笔上了色,国风感很重,配色工艺看起来又十分和谐。 有一张撞似如意锁的形状,她旁边写了四个字,“两情相悦”。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金丝映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材质:红碧玺、白钻、珍珠工艺:花丝镶嵌。 “你别动我的设计稿。”许倾城回头看到,忙从他手里抽回来放回桌面上。 “徐克《倩女幽魂》里的寸寸青丝愁华年?”傅靖霆点头,她这里改成寸寸金丝与她的金丝镂刻相应。 很别致的吊坠。 许倾城扭头看他一眼,一种,哟,你竟然知道的眼神。 傅靖霆啧一声,伸手两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下,“怎么,我不能知道?” 疼是不疼,可他这动作莫名亲昵,许倾城伸手捂住额头瞪了他一眼。 傅靖霆像是丝毫未曾察觉她的眼风,顺便看她摊开在桌面上的手稿,有一版已经成型的手稿走的是时尚风,精致大气符合时下的审美。 未成形的这版走的国风,还有一对双龙戏珠的对戒,看她图形勾勒倒是漂亮。 只是她旁边标注的工艺格外繁琐,要运用铸造、錾花、锤揲、累丝、透空等好几种传统手工艺。 还有一件鸾凤和鸣,同样的复杂,精致,竟让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勾勒出了由她佩戴的盛况,凤冠霞帔的大婚服饰,点缀上这些饰品。 他手指在上面轻点,没说话。 许倾城好奇他的评价,设计师无疑对自己的作品格外满意,却不知别人是如何看的,这是她的初稿,肯定还要再进行多次修订,她凑过去问,“你觉得怎么样?” 她微微偏头看他,眼眸亮亮的等着他回复,傅靖霆看着她,他手指轻捏了捏她的下颌,“好看。” “我问作品。”许倾城伸手拍开她的手。 “恩,我也是说作品。” “……” 许小姐脸咻的一下就红了,她扭头就出去了。 傅靖霆轻笑,他眸光从她设计稿上滑过,视线落在她废弃的那堆手稿上,在众多的珠宝首饰中有一张手稿格外与众不同。 男人挑出来。 应该说她画工不错,几笔铅笔素描跃然纸上,一截男人的简描,只是喉结处生生落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铅笔的黑色涂的重,不见血色也觉得深。 傅靖霆喉结轻滚,他手指在自己脖颈处轻按。 许倾城出去了又想起什么,她匆匆折返,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画稿两三下撕碎了丢到垃圾桶。 要死了。 真就是无意识无意识,几笔就画出来了,那种自己心思被窥见的尴尬让她整张脸都红。 画稿被丢进垃圾桶她转身就走,被傅靖霆一把拉住了手腕扯了回来。 他将人扣在自己怀里,眸子里轻荡着说不出的情绪,瞳仁中映着她的模样,娇俏,漂亮,生气勃勃。 傅靖霆紧扣着她,心脏跳的有些重,有些想法呼之欲出又不敢轻易确认,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遏制的喜悦。 “倾城。” 他喊她的名字,声音低哑,透着不可言说的情,低低沉沉的敲在她的心脏上。 心房轻颤,许倾城慌乱的手掌撑在他胸前,“干什么?” 男人手臂收了收,笑,“没什么。” 许倾城被他勒得要透不过气来,但他不松手,似乎还很开心,垂了眉眼问她,“想咬吗?给你咬。” 男人眼底勾着乍起的流光,潭底都是邪气,烘的人脸颊都热。 许倾城都结巴了,“什,什么……你胡说什么?咬什么?” 她恼的要跳脚,又躲不开,窘的要挖个坑进去。 好在门铃声响起来,傅靖霆松开她,许倾城跑去开门,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被男人挡在身前。 傅靖霆回头看她一眼,眸光落在她肩膀上。 许倾城特别自觉的将滑落在肩头的睡袍拉起来。 男人这才打开门,拿了餐盒进来。 她忙了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看到食物就有些撑不住了。 都是清淡的饮食,简单却也不失丰盛,星级酒店的后厨被他用来做外卖,也够奢侈的。 不过许倾城饿了,顾不得矫情,吃的挺痛快。 傅靖霆盯着她看,“没有不舒服?” “嗯?”许倾城疑问。 看这样是没问题的,傅靖霆就没再问。 两个人难得没有剑拔弩张,气氛倒也温馨。 傅靖霆帮她收拾了厨房,房间里也差不多被整理好了,剩下几个包裹她说先放到上面收起来。 傅靖霆抱着箱子上去,放下时看到了之前她要丢的箱子,之前被他放在这里的。 傅靖霆放下包裹,打开箱子。 里面还有两人的结婚照,还有玉牌,还有他给她的婚戒。 许倾城跟在后面上来,看到男人手里拿的东西愣了愣,“不是已经丢掉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收起来的。” 傅靖霆回她,只是那时候太多猜测,以至于错过了诸多信息。 他拿着手里那半块改良后的玉牌,鼻端竟然酸涩难忍,那时候他出事,她是不是也很难过? “没用了,扔了吧。” 他已经平安,她许的愿老天都已经帮她实现了,她不该贪求太多。 许倾城上手去抢,却被傅靖霆一把攥住,他一手揽过她的腰,男人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上,唇轻蹭在她的肌肤上,声音沙哑,“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 他不问还好,一问,眼泪都要绷不住了。 许倾城用力推他,“我没许什么愿,这是许愿的牌子,给她戴的。” 【作者有话说】 先更一章,下午更第二章,大家晚上再看。周日的八公里马拉松全身疼,三天还没缓过来,工作,孩子,码字,整个人要崩了。感谢理解么么哒 正文 第288章 晕倒 她否认,不肯说清楚。 那些过去的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思恋。 她希望无论如何生下他的小孩,他和她的小孩,这一世两人之间最深的牵绊,倘若余生再无他,她也可以因为许愿坚强。 她希望他能保佑许愿健康平安,仅此而已。 可是人生不是按照你希望走,他回来了,许愿也健康,可是不代表他们还会在一起。 她努力过了,也伤心过了。 时至今日,不该摇摆。 可他一句话,她就有些撑不住了。 许倾城足够坚强,她不需要任何人心疼她,那些选择是她自己做的,她就要为之负起责任。 每一步无论对还是错,最终的结果她都会一力承担,绝不推诿。 可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曾知道,不是她不需要任何人心疼她,是她仅需要一个人心疼她。 上面这间储物间空间有些小,灯光也暗,他站在她面前好似挡住了她所有的光,可即便如此,她也有种被人看透了的恐慌。 爱情这件事,本就不能用公平与否来设定,爱或者不爱都是极其个人的事情。 他不爱她,她就是再伤也没有办法。 甚至于现在,他偶尔露出来的温柔,都让她无法分辨是因为她是许愿的妈妈还是因为他对她的身体还有眷恋。 因为不确定,就不敢再轻易的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你把坚硬的贝壳打开,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亮给他,被狠狠伤过,刀子一样捅进去,劈开来,再疼也只能自己偷偷的舔舐伤口,所有的安慰都浮于表面,只能依靠自己走出来。 所以,就再也不敢轻易示人。 毕竟表面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里面还有多伤谁都不知道。 傅靖霆将人抱在怀里,她的眸子里有浅浅的水光,慌乱的晃着。 “不管你许了什么愿,以后,我来帮你实现。” 许倾城心口突然就酸的厉害,“谁要你帮我实现?我没手没脚还是没脑子?” 她斥,声音娇的很。 傅靖霆突然就笑了,男人捧住她的脸,亲她的眼睛,亲她的唇,虔诚的像是教徒。 他低着眸看她,诱哄,“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玩。” 身上睡衣的外袍滑落下去,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身上,许倾城软软的抗拒着,拍他打他都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谁跟你玩,我不跟你玩,你放开我。” 男人近乎虔诚的温柔,一点点的想要将她拆吃入腹。 许倾城眼尾缀了一丝红,手指扣在他臂膀上用力,她的身体如一滩聚不起来的水软在他的怀抱里,心跳如擂鼓像是随时要蹦出来。 睡袍滑落,身上的吊带裙可怜轻薄,两条纤细的带子有一条已经滑落。 墙壁上复古的壁灯灯光微弱的照不清透,就给这一方空间平添了一层暧昧,她的脸色在柔光下美的不可方物,丝滑的像是从年代图画里走出来的小妖精。 勾魂摄魄。 傅靖霆盯着她,男人心头颤动,他真的恨不得将她揉碎了揉到自己的骨血里,生生世世她都是他的。 她要勾也只能勾他的魂。 男人的眉目在光影下勾勒的清晰,灯光将他的阴影投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扼住了她的呼吸,胸口也跟着沉甸甸的。 她不与他对视,一偏头躲开他的眸光,“你是不是就只想跟我那个?” 傅靖霆微怔,他看向她,“我要是不想,那我岂不是有病?” 他这话就好比冬天里猛地泼过来的一盆水,所有的旖旎幻像全都散开的干干净净,许倾城被他这话给气到头晕。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反正单身,所以可以随便吗? “你放开我,房间收拾好了,委屈不到许愿,你赶紧走。” 她生气,就不给他抱,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傅靖霆看着她,莫名其妙这心里就软的很,使脾气也好看,使脾气他也想哄着她。 “宝贝儿……” 这称呼一出口,许倾城浑身一个激灵,就差一巴掌拍他嘴上,“什么宝贝儿,你不要乱喊。” 他还要不要脸?!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她脸颊红红的,又羞又恼。 两个人之间再羞耻的事情都做过,可是这样的经历依然新鲜。 傅靖霆笑起来,他将人抱起来往外走,“你不是这么喊许愿?” “那是许愿。不是我。还有,你放我下来,我有脚。” “你不是腿抽筋吗?”傅靖霆理所当然的找着理由。 人还是被她赶了出来,坐在车里时傅靖霆忍不住啧了声。 那块刻着许愿名字的半截平安牌被他带了出来,他坐在车里,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看着,眼底就染上了轻柔的笑意。 上面的红绳很短,或许真的是许愿带过,他把它挂在了车前。 那时候如果不是怕牵涉到她,他不会离婚,即便他死了,他也是她的丈夫。 男人透过车窗,看向高楼林立的小区,她住的地方,有一片灯火里有她。 也必然会有他。 傅靖霆轻敲了下前面挂着的那块平安牌。心里是满的,很满很满。 …… 冯师傅给许倾城回了话,说是可以,不需要她修改设计图,甚至工艺还用原来的工艺。 许倾城这边马不停蹄的跟制作方确定定制流程,另一边让助理娄雪去跟原工厂解约。 这边工厂保证定制成型后,助理就赶紧将许倾城的设计稿提交到了顾优臻品,时间太紧迫已经等不及出成品。 谢寅最近因为谢明琛妈妈的事情似乎很棘手,公司的事情顾不太上,许倾城一面忙着自己的设计,还要分神将X未知的事情担一部分,忙的不可开交。 X未知近期还有一个活动,跟所有设计师开了碰头会,一开两个小时都过了中午吃饭时间。 “许小姐,有客人还在会客室等,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啊?等了这么久,不是说让他下午过来吗?” “是,但对方说不要紧,他等你忙完。”娄雪小声,“我也没想到开会这么久。” 往办公室走的步伐停了下,许倾城折返往会客室,“让客人等这么久,这都过了饭点了,你好歹带人先吃饭去。” “提过了,对方说等你。” 说是要给老人定制一套生日首饰,点名要见许倾城谈定制方案。 这摆明了是冲着设计师来的。 许倾城踩着高跟鞋往会客室走,吩咐娄雪,“你去给我倒杯水。” 她忙了一上午,到现在也还没吃午餐,累到头晕眼花。 许倾城手握在会客室的门扶手上推开,甚至来不及看清里面是谁,突然就晕了过去。 正文 第290章 愿愿喜欢弟弟妹妹吗? “现在说什么都听我的,傅靖霆你怎么这么坏,难受的不是你!”许倾城气急败坏,全天下所有用来骂人的词丢到他身上也不为过。 她不想跟他争执,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却又拗不过他,还是被他拉上了车。 两个人坐在后排座位上,她坐在一侧跟他拉开距离,偏着头靠向车窗,一张冷脸绷的紧。 段恒开车,问,“去哪里?” “星河湾。” 路上傅靖霆手机响起来,钟婉绣的电话,“倾城还在忙吗,许愿想妈妈了。刚刚还哭过一阵子,刚睡着。” 这几天傅靖霆就回父母那里住,晚上许愿跟他睡,白天就钟婉绣看着。 她这几天晚上也要到很晚,赵岚那边还有父亲要照顾,自然是顾不上的,就只好先丢给他了。 傅靖霆扭头看向许倾城,“妈说许愿想你了,哭着找妈妈呢,你过去看看她吗?” 他手里手机也没挂断,直接问许倾城。 电话那端钟婉绣听到了,忙问,“你跟倾城在一起?” “嗯,刚从医院出来。” “怎么去医院了?” “她……” 傅靖霆刚要说话被许倾城拍了下,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傅靖霆伸手捂了下手机,问她,“去看看许愿?” 许倾城抿着唇,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钟婉绣听他止住了话头,着急的问,“怎么了?倾城没事吧?” “没事,累的晕倒了。我们过去。妈,她还没吃饭让程阿姨给她做点。” 末了又补充一句,“清淡的,味道重的不要有。” “不用准备,我不吃。”许倾城听他说补了句。 钟婉绣听到许倾城的声音,忙说,“怎么能不吃,工作不要太拼了,身体最重要。我让程阿姨准备,你们过来吧。” 挂了电话。 钟婉绣交代程阿姨,“你去给倾城准备点饭,胃口清淡的,不要有重味的,她一会儿过来。” 程阿姨应着,“许小姐这是身体不舒服吗?胃口不好?” “上次让你熬的皮蛋瘦肉粥,她喝了就全吐了。刚刚靖霆又特别交待……”钟婉绣的话外音收在嘴里。 程阿姨顿了下,到底是家里老人了,听话听音,高兴的,“夫人您的意思是许小姐可能有了?哎哟这好事儿啊,双喜临门,大少爷家的还有几个月要生了吧。今年真是家里喜事儿多多。” “我猜的,不一定呢。”钟婉绣叹口气,“这俩人现在这样儿,头疼的。这真要有了我是高兴的,但就不知道倾城怎么想了。靖霆也是,追个媳妇追不上,脑子长来做什么用的。” 程阿姨听她吐槽忍不住噗嗤笑一声,“你也别着急,好事多磨,这有了许愿,肚子里再揣一个,那是跑不掉了。你是有福的,两个儿媳妇都好,都懂事。” “老大这个是真的软,蛋糕一样的,冷的冰一样的人也给她化了。靖霆我起先以为他要找个性子活的,就跟司晨那样儿的,俏皮活泼没心眼儿。没成想喜欢倾城这样儿的。” 钟婉绣笑一下,“司晨也喜欢她,这会儿不咋喊妖精姐姐了,前两年的时候见了就要喊妖精姐姐,喜欢的不得了。你说她那长相,可不就是小妖精一样儿的,男人喜欢也就罢了,女人看了可不就是全都是嫉妒,司晨那么喜欢也就怪了啊,可我初见的时候也不讨厌。就觉得这丫头不容易,就因这一身皮囊,外面的人说话可难听了。” “那是得了你眼缘了,还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看二少爷跟她一起就特别般配,两个人往一块儿站就觉得该是夫妻,换个谁都不行。你看许愿长的多好,三口人出去走一遭真是羡慕死人了。”程阿姨去厨房准备,“我熬个粥,再清炒两个青菜吧?” “行。”钟婉绣应着。 这边还没等起锅,傅靖霆的车就开进来,钟婉绣忙迎出去,看许倾城脸色绷着,就算见了她喊一声阿姨这脸上情绪也没多缓和。 钟婉绣不动声色瞧了一眼自己儿子,“这怎么了,你惹倾城生气了?” 傅靖霆摸摸鼻子也不说话。 反倒是许倾城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缓了下情绪,“没有。阿姨,许愿呢?” “许愿哭睡着了,这是没见你想你了,哄她睡觉就开始哭。你不是还没吃饭呢,先去吃饭,一会儿我喊她起来,你今天带她走吗?要不留在我这里再带几天,你忙完了再说?”钟婉绣拉着倾城进屋,一边问。 “我带她走吧,我那边也忙过一个阶段了。”许倾城有些不好意思,“阿姨,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说这什么话,他是许愿的爸爸,我是许愿的奶奶,那不是应该的吗。” 程阿姨看人进门了,就把菜端上来了,傅靖霆看了看,就让程阿姨再蒸个鸡蛋,钟婉绣说了句,“等许愿醒了再蒸,不然凉了不好。” “倾城喜欢吃。”傅靖霆很自然的说一句。 许倾城却莫名其妙的脸都红了,“我不吃,这些,可以了。” 钟婉绣恍然明白过来,让程阿姨去坐,看傅靖霆也做餐桌前又要了一个碗自己盛饭,“你也没吃?” “没有。”傅靖霆一想,“段恒也没有,让他一起吧。” “段恒跟你一起?”钟婉绣刚刚只顾着招呼许倾城,都没注意车上还有谁。 她转身出去,段恒正停好车下车,看到钟婉绣忙喊了声夫人。 钟婉绣拦住他,“你刚刚跟他们一起?” 段恒点头。 “怎么回事?” 段恒有些犹豫,“这事儿您还是问傅少吧。” “我问他我还问你干什么?我看倾城都没给他好脸色看,吵架了还是怎么了?”钟婉绣训话,“你跟我说清楚了,不用怕他。” “许小姐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出来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她好像没以为自己怀孕,所以……挺震惊的。” 钟婉绣恍悟,笑着一拍手,“我就说像是怀孕吧,三个月了这么久了?就不知道?” “嗯。好像是傅少骗她吃了避孕药,但实际是给的醒酒药。” 钟婉绣倒吸口凉气,“这死孩子,他这么算计人呢?!” “应该也不是吧。”段恒挠挠头,“我是从他们说话里猜的,不一定准。夫人您还是问问他们吧,许小姐不想要,傅少也说了听她的。” “不,不想要?靖霆也同意?”钟婉绣这喜悦的心一下荡到谷底。 “听医生说这个月份不能流产了,要引产,还是双胎……” “双胎?”钟婉绣伸手狠狠就拍了段恒一下,“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一次性说完行不行?!” 这么重要的信息到最后才给。 “进来吃饭。” 钟婉绣转身,心里默默消化这个信息,双胎,三个月了,我的天呐。 关键是他们还不准备要了?! 造孽啊! 段恒进来,程阿姨已经给他拿了碗筷放在桌子上。 傅靖霆也不看他,全程视线就盯在许倾城脸上,“怎么样?有没有想吐?能吃得下吗?” 他殷勤的过分,许倾城抬眼瞪他,小声的呵斥,“你闭嘴!” 被骂了他也觉得开心,好歹能给他个反应,傅靖霆嘴角轻轻上扬,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碗里。 许倾城一拧眉,“我不吃这个。” “多吃青菜,不能挑食。”他说着又把蒸蛋推到她面前,“你喜欢吃的。” “你吃你的,你能不能不管我。”许倾城有些崩溃,还不敢跟他大吼,毕竟是钟婉绣的地盘。 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种说着悄悄话的感觉。 两个人之间虽然气氛很紧绷,可又莫名其妙的让人觉得……被喂了满嘴的狗粮。 总之,段恒这个单身汉坐在这里吃饭就觉得浑身都是煎熬,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这灯泡的瓦数有点亮。 他低头扒饭想着尽快吃完了撤人,突然腿上狠狠挨了一下,他嘶了一声抬头。 许倾城也意识到踢错人了,脸突地爆红,“对不起,那个……” 男人伸手替她擦拭嘴角,许倾城避不开想要踢他一脚,谁知道他竟然避开了,她收不住就直接踢到了段恒的腿上。 段恒沉默着搬起自己的碗,“没事,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这是佛山无影脚吧!真特么疼! 吃个饭还要练功?! 看段恒拿着自己的碗筷进了厨房。 许倾城红着脸气恼的去瞪傅靖霆,男人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许小姐一拍筷子放下不吃了 “吃完。”傅靖霆看她也没吃多少,不准她就这么离开。 “我饱了。”许倾城其实没什么胃口,可能是因为心里头烦。 肚子里怀的是两个孩子,不是物件儿,不是你说丢了就可以丢了的东西。 她生许愿那时候就疼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别说让她再去引产…… 想起来就胆战心惊。 但看他这样没事人一样,许倾城心里就格外气,这种事还是女人吃亏。 要或不要对他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对女人而言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不想要,生下来了算怎么回事?!两个人这样纠纠缠缠的到底算什么?! 可是不生她就要去引产,要受疼,同样还是要她自己承担。 真的想一想心里就崩溃死了,他还在这里假殷勤,恨不得上手把他的脸挠花了。 “要么你自己吃,要么我喂你吃。”傅靖霆拿了她的勺子作势要喂她。 许倾城没办法只好拽过勺子将蒸鸡蛋羹全都吃掉了,剩下的就一动不动。 傅靖霆让段恒先回去,把今天晚上的餐会推后。 段恒明白,问一句,“给老人的礼物,需要我再寻一个设计师吗?”毕竟许倾城这身体情况,怕也顾不过来。 许倾城抬头,想起来娄雪说客人要定制首饰,“你们是去X未知找我定制珠宝?” “爷爷奶奶结婚纪念日还有两三个月就到了,我想定制一套首饰。”傅靖霆看向她,“不勉强,你考虑下自己要不要接。” 许倾城哦一声,明白他怎么突然出现在病房里,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倒是钟婉绣听着添了句,“身体如果不舒服,就不要考虑了。” 许倾城吃完饭,她去楼上看许愿,小家伙睡前哭的厉害,眼皮子还肿着。 傅靖霆要跟上去被钟婉绣一把拉住了,“你等会儿,我有话问你。” “什么?” “刚刚段恒都跟我说了,倾城怀孕三个月了,双胞胎,你们这还打算不要了?”钟婉绣眼睛瞪起来,“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坑?你让她去引产?你知不知道引产对女人伤害有多大?那比生孩子伤害都更大。自然分娩生孩子不需要清宫,引产手术需要清宫的,有好多人因为伤到子宫都不好再要小孩了。” “她突然晕倒就近找了个医院检查,等她心情平静下来,再去熟悉的医院做个检查。”傅靖霆按按眉心。 “做什么检查?检查怎么把孩子拿掉?”钟婉绣真是要气死了,“两个小孩,跟许愿一样可可爱爱,你不喜欢?” “她不想留,我也不能硬逼着。”傅靖霆也头疼的厉害,也得想办法让她留下啊,但也不能让她排斥。 “你也知道你们这情况还不到最合适的时候,你说你多大的人了,这种事上能开玩笑吗?你竟然还把假的避孕药给她,你这心眼儿怎么这么焉坏!” 傅靖霆被数落的接不上话来,钟婉绣气的,“要我是倾城,我也不要你,天天的算计人,谁跟你过日子?!”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她晚上要带许愿走,你去送。怀孕三个月了还是带了两个孩子,没你想的那么轻松。晚上你带许愿,让她能好好休息,死皮赖脸的留下吧,反正你也没有脸了,也不需要脸,总之大人孩子你都照顾好了,不能有一点差错。” 钟婉绣丢下这话,她要上楼去,临了又止住脚步,“傅靖霆我可告诉你,这俩孩子你要真让倾城去引产了,你们俩以后可有的折磨了。” 傅靖霆没说话,他肯定一百个不愿意倾城去做这个手术。 男人摸摸鼻梁,回头带她去检查,不知道让医生说的严重点能不能打消她的想法。 许倾城把许愿喊起来,小家伙看到妈妈高兴的不得了,黏黏糊糊的往许倾城怀里钻,“妈妈妈妈,愿愿好想你。” “乖,愿愿这两天有没有听奶奶的话?”许倾城亲一亲许愿的小额头,喜欢的抱抱她。 她也是想许愿的,只是有些分身乏术,真就是事情赶到一起了。 “愿愿有听话。” “有吗?”许倾城偏了偏头故意的糗她,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那是谁哭鼻子了?” “愿愿没有。”许愿不承认,手攀着许倾城的脖子蹭。 钟婉绣推门进来,笑着,“不想妈妈的时候可乖了,许愿就是想你了。” “阿姨,这两天真就辛苦你了。” “这话别说,听着生份。”钟婉绣笑着,“墨森还说明儿个要约着同学一起来找许愿玩儿,你这今晚把她带走了,明儿个傅墨森又要跳脚了。” “哥哥呢?愿愿也要跟哥哥玩。”许愿插嘴问。 “哥哥上学呢,放假了才能一起玩儿。”钟婉绣回她。 “你大嫂去检查过了,二胎的又是个男孩儿,把傅墨森给郁闷的,非要把许愿抱他们家养去。”钟婉绣笑眯眯的说着,伸手捏捏许愿的脸蛋儿,“我们许愿就是惹人喜欢是不是,你墨森哥哥可喜欢你了。” “愿愿也喜欢哥哥。” “你大妈肚子里还有个小弟弟呢,以后长大了也会跟你一起玩儿,愿愿喜欢吗?” “小弟弟,喜欢。”许愿拍拍自己肚子,又去撩许倾城的衣服脸往她肚子上贴。 这可把许倾城吓了一跳,“许愿!” “昨天唐糖过来,肚子里的太调皮,动的可厉害,许愿趴在她大妈的肚子上面听的起劲儿。”钟婉绣笑着把许愿抱过来,她偷瞧着许倾城的脸色,故意问许愿,“愿愿也想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小妹妹呀?” “想。”许愿哪里懂那么多,就顺着大人的话接,“愿愿要妹妹。” 许倾城的脸一时又红又白的说不出话来,她微垂着眼,其实心里也明白,钟婉绣大约是知道了。 “阿姨,我……我没打算要。”许倾城咬唇。 正文 第291章 爸爸不亲亲妈妈吗? 钟婉绣看她一眼,“倾城,你怎么想的你实事求是跟阿姨说说,是不是对靖霆还有心结?” “不是。跟那个没关系。”许倾城抿着唇,她眼眸轻闪着也不看钟婉绣的眼神,声音低下去,嚅嗫的,“这就是喝多了后发生的意外。” 她觉得尴尬,也觉得不好意思,这种事跟一个长辈,还是男人的妈妈来说着实是有些张不开嘴。 但是钟婉绣于许倾城来讲并不只是前婆婆的身份,最起码许倾城并没有仅仅把钟婉绣限定在傅靖霆的母亲,许愿的奶奶的角色上,而是一个会关心她的长辈的身份。 所以她才能将这种话说出口。 钟婉绣听到她这话,脑子猛地一抽,懂了,臭小子肯定是趁人之危,趁人家喝醉了那什么。 一股子火气堵在胸口,钟婉绣拍了拍自己胸口,她真要给气过去了,傅靖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他怎么能…… 不光趁人醉酒,他还使坏换了避孕药?! 这小子哪儿来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贱招?! 钟婉绣瞬间不想承认这儿子是自己亲生的! 但是…… “都这个月份了,引产很伤身体的。”钟婉绣是又担心她又心疼这俩即将成型的孩子。 许倾城伸手把许愿抱过来,她的脸藏在许愿身后,也不说话。 沉默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悲催到头了,他们两个之间算什么? 前夫前妻的意思就是以前的夫妻,从离婚证到手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竟然还又怀孕了,说出去就够丢人的了。 钟婉绣一看这样,行了,倾城这主意是拿的正正的,这就是不想要孩子啊。 不想要孩子的根本还不是因为不接受他。 钟婉绣心都疼了,怎么就那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呢,他这些时日都干什么去了,到现在还没把媳妇儿的心给暖和过来。 “倾城,有些话阿姨说出来就不太客观,毕竟靖霆是我儿子,他之前做的事情阿姨不能给他推脱,说过去了就过去了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最清楚,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心里有你。你心里也不是没有他,不然不会拼着劲儿的把许愿生下来。有些疙瘩一时不好解开,那就慢慢来,你也别一杆子敲死了。” 钟婉绣看她也不吱声,就不好猜她的心思,叹口气,“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阿姨都站你这边,身体是你的,你说了算。你要真不想要,那就别要了。” 许倾城鼻子发酸,钟婉绣是真的站在她身边说话,这让她心里就真的很暖。 傅靖霆上来就听到自己老妈说的这句话,这刚刚还骂他脑子有坑竟然不想要孩子,这会儿怎么还劝上了? 男人一蹙眉,“妈!” “妈什么妈?!”钟婉绣一扭头瞪他一眼,眼里都冒着火。 傅靖霆微怔,“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被你气的!” 钟婉绣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一把拽过他手里拎着的提包检查,“许愿的东西收拾好了?” “嗯。” 看了看好像都全了,钟婉绣又把东西塞给他,顺便把许愿接过来直接塞到傅靖霆怀里,“行了,你送她们回去,走吧。” 傅靖霆一手抱着许愿,一手还拎着东西,许倾城要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被钟婉绣一把拉住手腕,“累不着他,让他拿着。你现在最是金贵,不管要不要孩子,身体得养好了,把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这没手术之前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马虎。” 钟婉绣顿了顿,“阿姨说的话你能听得进去吗?” “啊?哦。”许倾城忙应着。 钟婉绣看她一副没怎么听进去的模样,太阳穴发疼,她攥住许倾城的手腕,“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这边许倾城上车,傅靖霆上车前还是被自己老妈拉住了,扯离了几步路,训斥,“追女人不要总是用强迫的手段,你要走到她心里去的,你懂吗?” 傅靖霆伸手按着眉心,他怎么能不懂。 傅靖霆开车送她们回星河湾,车子一停下许倾城抱着许愿大步往楼里走,把他远远甩下。 傅靖霆停好车赶紧去追,她抱着孩子拿着东西即便走的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男人轻轻拉住她胳膊,“我抱着许愿。” 许倾城不搭理他,自己往前走。 “倾城。” 傅靖霆喊她的名,声音里隐隐有些叹息,她将人拦住,“我送你们上去,我们好好聊聊。” “不用,我们自己上去,你赶紧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许倾城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许愿被她抱着,明显的感觉出来妈妈在生气,只好小小声的喊,“妈妈?” 许倾城冷着脸,抱着孩子进了电梯,傅靖霆也赶紧跟进去。 许是抱着许愿有些累,进了电梯许倾城就放下她,让她自己站着,一手牵着小家伙,就看着电梯上行,完全当他陌生人。 反倒是许愿仰着头滴溜溜的一双眼睛只往爸爸脸上看,一大一小两个人挤着眼睛传递信息。 傅靖霆是希望小家伙给缓和缓和,可是小许愿可猜不透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只是看着爸爸冲她挑眉,她伸着肉嘟嘟的小手去牵他的手,傅靖霆很自觉的靠过去牵住手的当头就把她给抱起来。 许愿另一只手还被许倾城牵着,感受到时回头,小家伙已经在他怀抱里,许倾城冷着脸,“许愿下来。” 小许愿吓得往爸爸怀里又靠了靠,小声拒绝,“我不要,我要爸爸。” “好啊,你要爸爸,你跟着他去吧,不要找我,不要回来了。”她肚子里一股气,难免控制不住,冲着孩子就出来了。 许愿嘴巴一扁就要哭,傅靖霆忙去哄,“愿愿不哭。” “妈妈凶愿愿。”小许愿扁着嘴角看一眼许倾城,小模样儿又可怜又胆颤。 “没凶你,凶爸爸呢。” “为什么?” “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惹妈妈生气?” “……是爸爸不对。”傅靖霆柔声跟许愿说话,一边儿瞅着许倾城的脸色,“爸爸要跟妈妈道歉。” “谁要你道歉,道歉有用吗?!”再道歉她肚子里也有两个孩子要处理。 想起来要躺到手术台上受疼心里就窝火,他怎么能这样! 而且,这种事多么光彩吗?跟他说了不要乱说,他扭头就跟钟婉绣说了,是嫌她脸上还不够难堪吗?? 被呛了声的一大一小闭嘴不说话了,许愿搂着傅靖霆趴在他耳朵边上说,“妈妈生气。” 傅靖霆拍拍她的背,同意。 出了电梯,许倾城回头就要把许愿抱下来,结果许愿搂着他不下来。 许倾城没有多少耐心的看着她,“许愿,要么你下来跟我进来,要么你跟你爸走。” 反正她不允许傅靖霆踏进房间一步。 但她冷着脸凶巴巴的样子,许愿抱着傅靖霆抱的更紧了,小声的委屈的,“愿愿要妈妈也要爸爸。” 傅靖霆叹息,“你别冲许愿生气,我……” 他话都没说完,许倾城刷开门直接进去了,砰的一声,门关上。 把父女俩全都关在了门外。 许愿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抱着傅靖霆的脖子哭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乖,不哭,愿愿不哭。妈妈没有不要愿愿。” 傅靖霆抱着许愿哄着。 许倾城背靠着门,听着外面许愿的哭声眼眶就红了。 小朋友哄不好,哭的嗷嗷的喊着要妈妈,许倾城到底心软,她刚一拉开门,傅靖霆都不能她开口讲话,抱着许愿就挤了进来。 “你出去!” 她斥他,傅靖霆权当没听到,回手将门关上。 许愿哭着扑到妈妈怀里,再生气,真看到小朋友哭就软的不得了,也觉得自己不该把脾气发在孩子身上。 一想,鼻子都发酸,许倾城亲亲许愿的小脸蛋儿,轻声哄她,“妈妈没生愿愿的气,愿愿不哭,哭的眼睛不漂亮了。” 许愿抽抽噎噎的止住哭泣,一双眼睛红彤彤的,“爸爸惹妈妈生气,打屁股!” 说着还往自己小屁屁上拍了拍。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话和萌萌的小动作,莫名就全是喜感。 许倾城莫名就被小朋友抚慰了,脸上表情缓和了些,小许愿一看,挣着从她怀里下来,抱着傅靖霆一条腿疼抬手就冲爸爸屁股过去了。 “爸爸你不听话,要打屁屁。” 傅靖霆哭笑不得,但看许倾城脸色似乎缓了缓,他也顺杆子爬,没脸没皮的凑她眼前头,“你要打了才能撒气,我给你打。” 说话的当口还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屁股上去,把许倾城给气燥的差点跳起来,“傅靖霆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要脸没用,我要你。”他一手圈住她,一本正经的耍流氓。 许倾城气的推他,他伸手把人抱住,“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我也心疼。” “你别跟我花言巧语,没用。”许倾城抿唇,“反正我不会要的。” 傅靖霆手指捏捏她的脸,她偏头不让他碰,男人低垂着眉眼,“我说了,你说了算。但是,如果你一定要做手术,让我陪着你去,不要找别人。” 男人的声音很低,有些情绪或许别人感知不到,可是许倾城竟然就轻而易举的感觉到了。 她心口一阵发酸,刺痛,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许愿那时候。 他以为叶听鸿陪她去做了流产手术。 如果不是那天她晕血到撑不住,可能真的孩子就流掉了。 但是其实……那时候她想要把孩子流掉,是因为不健康,而且当时谁在旁边也并不重要。 许倾城咬了咬牙,竟是有三分心虚的低了声音下去,“我自己去。” “你不怕疼吗?”他手掌贴着她的侧脸,“你生许愿的时候疼不疼?有没有哭?” 那时候有多疼呢?! 很疼,疼的眼眶都湿润了,但她憋着劲儿没有掉眼泪,一直到生出来听到孩子的哭声她松口气的时候眼泪就撑不住了。 可她不是疼的掉眼泪,那种心情很复杂,就觉得太好了,是他的孩子,想要告诉他。 他不会知道她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的喜悦,可是曾经有多开心,他拒绝时她就有多伤心。 到底是为什么两个人走到了现在,他的温柔软语对她而言是钝钝的刀子,悄无声息的切割她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心防。 “疼不疼都不用你管。”许倾城抿着唇,心里不知道有多少火气,“你不用假惺惺,要有真觉得我疼当时为什么给我醒酒药却要骗我是避孕药?!傅靖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本来就是怕你宿醉准备的醒酒药,当时话赶到那儿了,一生气就说出来了。”傅靖霆理亏,但还挺有自己的理由,“但我也没想到真的就怀了啊!以前频率多高许愿都来的那么不容易,我们那晚上才几次?” “你闭嘴!” 许倾城面红耳赤,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谁要跟他讨论这个! 这个男人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可太行了! 傅靖霆一把按住她捂在他嘴上的手,不让她撤走,轻轻亲了亲她的手心,“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帮你约医生给你做详细的身体检查,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谁跟你是我们。”许倾城哼一声。 但到底情绪缓下来了,傅靖霆提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了落。 还不等他再说话,一直被忽略的小许愿拽着他,不乐意的跳脚,“愿愿也要。” 男人弯腰将许愿抱起来,“要什么?” “爸爸亲亲手。” 小家伙将手放到爸爸嘴边儿上,看到刚刚爸爸这样亲妈妈的手,她也要。 傅靖霆低笑了下,应着宝贝闺女的要求他亲了亲她的小手。 许愿开心的去亲亲爸爸的脸,亲爸爸的嘴。 父女俩亲亲热热也就算了。 许愿亲完了还要问一句,“爸爸不亲亲妈妈吗?” 小朋友的话一出来,现场沉寂了两秒钟,许倾城忙斥责,“许愿不要胡说。” “爸爸也想,但是妈妈不给亲。”男人却实事求是,说话时眼神毫不避讳的盯住许倾城。 许愿不懂,“为什么?” “那要问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不跟爸爸亲亲?”许愿很天真的问。 “傅靖霆!”许倾城崩溃,脑子嗡嗡的,她抬眼瞪他,“你不要教小孩这些乱七八糟。” 傅靖霆看她脸都气红了,就跟许愿解释,“可能妈妈害羞了。” “羞羞脸。”许愿笑着刮了刮自己的小脸蛋儿。 许倾城无语了。 总而言之,这男人就是不走,牛皮糖一样黏在了这里,赶都赶不出去。 不过他倒是自觉,自动自发的去准备晚餐,带着许愿玩儿。 照顾小朋友,他上手倒是快,八点多就带着小朋友洗澡,都不用她帮忙了,父女两个洗完澡,他光着上半身就把裹着浴巾的小许愿给抱了出来。 两个人玩水玩的很嗨,许愿出来时还乐得咯咯咯的,裹着浴巾在床上蹦跶。 给她擦干了,傅靖霆冲外面喊,“倾城,许愿的睡衣有了吗?” 许倾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开着电视,但其实她也看不进去,父女两个叽叽喳喳的笑声浴室的门都关不住,这会儿出来了更是听的清楚。 搞的好像人家两个人是亲的,她反而是个外人一样。 这是她的家,她的小孩好不好。 听到傅靖霆喊她,她也没动静。 可是坐了两秒钟就坐不住了,也怕许愿着凉,起身进了卧室去衣橱里拿许愿的睡衣。 傅靖霆接过许愿的睡衣,看着衣橱里挂满了两个人的衣服,却不见了他的风衣,忍不住问一句,“我的风衣呢?” “扔了。” “真扔了?” “不然呢?难不成还是假的?”许倾城没好气的怼一句。 傅靖霆给许愿换了睡衣,让她钻到被子里,给了她一个魔方和一本绘本让她先玩着。 他看许倾城往外走,自己跟过去,“都放了那么多年,怎么说扔就扔了?” “我家的东西,我想扔就扔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不是我的吗,你扔给我也好啊。”男人亦步亦趋。 许倾城忽地转身,他跟在她身后一时刹不住脚人撞到她身上,傅靖霆顺手就将人搂个正着。 男人赤裸着胸膛,上面还带着水汽,她一张脸都扑在上面,将脸色都染红了。 “你!” 他不给她推开她的机会,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放那么多年都没丢,现在却丢了,多可惜。” “我不觉得可惜。我觉得我丢的有些晚了,我就应该一早就丢掉。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许倾城用力推他,入手都是男人坚硬结实的肌肉,热烘烘的,烘地人掌心都烧灼一样。 男人垂眸看她,挑了她下颌,“我是旧的?” “不然呢?!” 男人黢黑的眸子像是天际的黑幕,被灯光一打,皆是星光点缀,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他哪根神经,让他有些隐晦的兴奋。 男人垂首下去,他轻啄她的唇,“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许倾城,“……” 正文 第292章 前夫也是夫 他的歪门邪说总是特别多。 而且逮着机会就动手动脚,许倾城又气又恼,抬脚很用力的踩在他脚面上,“你放开我,有新人谁要旧人,你自己摆正点位置,你就是我的前夫。” “前夫也是夫。” 许倾城真觉得自己能被他气懵头。 这边两人正说着,卧室里许愿就在喊爸爸。 “我带她去客卧睡,你也早点休息。”傅靖霆一收跟她插科打诨的戏谑模样,手指捏捏她的脸。 许倾城还要说什么,男人松开她进了卧室。 他抱着许愿出来,“跟妈妈说晚安。” “妈妈晚安。” 许愿听话的跟妈妈说,又嘟起嘴巴要妈妈亲亲。 许倾城亲了她一下。 许愿扭头看爸爸,“愿愿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怕她生气,傅靖霆抱着许愿进客卧,空气里飘来两个人的声音,“以后爸爸妈妈再陪你一起睡,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妈妈在生气。” “妈妈为什么生气?愿愿很听话。爸爸你不听话了吗?不听话妈妈会生气。” 许倾城按了按额角,她回到客厅将电视关了,自己去收拾洗漱。 洗完澡出来,客卧的门半开着,能听到傅靖霆在给许愿讲绘本,倒是很耐心。 下午吃饭晚了,晚上吃饭时还心思不宁也没有吃多少,到了这会儿竟然觉得有点儿饿。 许倾城进了厨房,看看冰箱里的食材,她想喝酸辣汤,但是又懒得动手。 想了想还是拿了鸡蛋出来想要放煮蛋器里煮个鸡蛋,简单。 许愿睡着了,傅靖霆出来就看到许倾城在厨房里,她穿着一身丝滑的睡裙,洗完澡了,人都显得懒懒散散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正抻着手臂从吊橱里找东西。 “找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许倾城一跳,吊厨的门子差点夹到她一只手,男人眼疾手快的帮她拉开一边橱柜门。 “蒸蛋器。” 许愿不喜欢吃白煮鸡蛋,所以蒸蛋器都束之高阁了。 “饿了,想吃东西?”他站在她身后,抬手去翻找吊厨里的东西,整个人如一座山一样将她笼罩的很彻底。 他把蒸蛋器拿出来,看她,“就想吃煮鸡蛋吗?” 不想吃。 许倾城一扁嘴,不说话。 拿着蒸蛋器去接水,鸡蛋放上,插电,搞定。 傅靖霆沉默的看着她动作,纤细的手臂白皙修长,腰身纤软双腿细又长,很难想象她肚子里现在是怀着两个孩子。 许倾城转身要出厨房,男人站在她身后恰好挡住她的去路,“你让开。” 傅靖霆伸手拨了拨她有些湿漉漉的发,“怎么洗完澡就不知道吹干头发。” “我愿意。” “别使脾气,一会儿自己去吹干,小心感冒。”他轻哄着她。 许倾城一偏头不搭理他。 傅靖霆也不以为意,只问她,“不想吃白煮蛋?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许倾城眼皮子掀起来看他,她是知道的,他做饭的水平跟她也就是半斤八两,能比她好一点点。 “这什么眼神?”傅靖霆笑着看她,“不信我会做?我手艺可比你强多了。” 男人眉角一挑,一副挑衅得模样。 “点外卖的手艺强吧。”许倾城毫不客气的戳穿他。 傅靖霆轻笑一声,“试试,试试你就知道了。淡的?甜的?酸的?还是辣的?就看你想吃什么了。” 许倾城不想跟他说,可是肚子里有馋虫,一听他说到酸的辣的就要流口水,很不争气的妥协,“我想喝酸辣汤。” 男人眉眼间都溢出笑意,“好,我来做。” 他把她推出去,让她自己去把头发吹干。 许倾城回头瞅他一眼,“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就带了一件,被许愿用水枪打湿了。” 许倾城,“……” 男人返回了厨房,许倾城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也说不上什么情绪,她轻轻抿了抿唇。 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看着晾衣架上挂着的他的衣服,就这样强硬的浸染她的生活。 许倾城看着,鼻端发涩,如果知道他安然无恙,她不会生下许愿来打扰他未来的生活。 她生下许愿,并不是想要两个人因此纠缠不断,只是他们都说他死了,她以为此生永不会见。 她不想要忘记他,岁月那么短又那么漫长,倘若有一日,她忘记了怎么办? 可他不爱她,那她纵是再多贪恋也不该收拾的干干净净。 可自从他知道许愿,她努力拉开的距离轻易就被打破了。 许倾城放下吹风机,她上二楼的储物间里去翻了件T恤出来。 星河湾被他买走的短暂时间,衣橱里挂了几件他的日常衣物,但她决定跟许愿搬回来住的时候收拾衣橱时就全都打包丢到角落了。 许倾城将T恤拿给他的时候傅靖霆正配菜,一个酸辣汤还不简单,可惜真翻出来才发现配料不少,配餐台都被他摆满了。 傅靖霆双手都忙着,看她递给他T恤,他也不接,只凑到她身前低下头去,“帮我套一下。” 许倾城瞪他一眼。 “快点。” 他催促,眼神正经的不得了,弯着腰等着她服务。 看在他帮她做饭的份儿上,许倾城勉为其难,将T恤给他套头上,分别拉着衣袖让他胳膊伸进去,有帮他把衣服拉下来。 他的T恤偏宽松,拉下来也不费劲,可就是贴的太近,在她收手之前,傅靖霆胳膊夹住她,额头抵了抵她的,眉眼含笑,“我衣服你是不是都留着了?” 许倾城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扭头出去了。 傅靖霆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莫名开心。 许倾城坐在沙发上等,工作群的信息很多,讨论凯思明天要举行的新品发布会,邀请了众多时尚界的明星以及政商名流参加,同行业内也邀请了不少,同样的X未知也在受邀之列。 谢寅说他没时间,@许倾城让她过去看看。 许倾城看了邀请函的时间是下午,想来也没问题,就应了下来。 酸辣汤的味道有点儿中,醋味儿出来时就闻到了,很冲鼻子,但竟然会觉得特别好闻。 傅靖霆关了火给她盛汤,“胡椒粉没放,怕你受不了。” 许倾城接过他递过来的勺子。 傅靖霆就在旁边盯着看,“合胃口吗?” 她点点头,只低着头喝汤,都不抬眼看他。 被人照顾的感觉总是好的,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心里还是有些难言的波动。 “真的好吃?”傅靖霆看她点头,感觉全身的细胞都活过来了,他凑过脸去,“我尝一口。” 说着抓住她手腕,将她舀了要送到自己嘴巴里的勺子转个方向直接送他嘴里。 男人冲她笑,“嗯,还不错。” 许倾城抽回手,眼睛狠剜他一眼,“你不会自己去舀一碗。” “你的比较好吃。” 这人没脸没皮起来谁也抵不过。 许倾城索性不理他,她吃的倒是痛快,酸酸辣辣的很是开胃口,跟之前她怀许愿时候的那个劲儿是不太一样。 “老人不都说酸儿辣女,你这是也要酸的也要辣的肚子里是不男不女?” 许倾城猛地倒吸口凉气,忍不住一脚踢过去,“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二更要晚一会儿。 正文 第293章 我爱你,也想你爱我 许倾城真的想给他把嘴缝起来,有这么说话的吗? 她恼的一下把勺子放在碗里,眼睛睁圆了瞪着他,震惊又不可思议。 傅靖霆心想坏了,“我逗你呢,跟你开个玩笑。” “有你这么逗人的吗?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许倾城伸手狠狠拍过去,气的,“你这是诅咒谁呢。” 傅靖霆抓住她拍过来的手,赶紧的转话题,“我是说一男一女,肯定女孩子跟许愿一样像你,男孩子像我。” “谁要像你,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倾城挣不开他,人被他圈住。 “不像我,那就是像你。”傅靖霆将人半圈在自己怀里,手指从她眉骨上滑过,“男孩还是别像你了,太漂亮。” 他的情话悄无声息的渗透给她,许倾城听的心脏发颤,她被人夸漂亮也不是一次半次,从小听到大了,都已经免疫了,可是听他说起来还是脸咻的一下,就是发红。 男人肩宽手长一搂就将她搂的彻底,她整个人都纳入在他的怀抱里,他低头亲亲她的发旋,“我看你现在没有总想吐,看来这俩小家伙有伴儿了就不怎么折腾你了。” “就是胚胎而已,现在也没有思想。”许倾城拒绝他继续说下去,描绘的越多,手术的时候就越难受。 可即便她没想留下来,也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的话。 真的想抽死他! “十三周了,应该也有意识了吧。知道妈妈带他们两个不容易,就听话的不捣乱,不然你也不会现在才发现它们的存在。”傅靖霆低头问她,“知道心疼你呢。” “傅靖霆你是不是故意的?!”他这话,一句一句往她心坎儿上扎,许倾城眼眶都红了,“你嘴上说着听我的,实际上就想我心软不要打掉是吧?!我偏不,我就要打掉,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她气急败坏,眼睛里蓄了泪,这人太坏了,跟她走心理战术呢! 都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化严重,有时候一句话能勾出太多思绪,傅靖霆是完全没有照顾孕期妈妈的经验,可是他也不是完全不懂,那时候她初怀孕他也咨询过,不过时间久了而且没真正照顾过,就有些反应不及。 这会儿看她眼睛里泪光闪烁,他这心也慌乱,男人双手托住她的脸,“别哭,我说实话你说我不开心是假的。我做梦都想有个跟你的孩子,多多益善的那种,生个足球队都行……” “你有病吧!你放当女人是什么?母猪吗?!” “不是,我就形容,就是那个意思。我很想要我跟你的小孩。”傅靖霆手指擦擦她眼睛溢出来的眼泪,“我知道我这种想法很幼稚,可是有了许愿,我就能时时刻刻找借口见许愿,见你。” “你可以见许愿,你见我干什么,你没必要见我。”许倾城轻斥,眼底的泪忽一下流下来。 “我想见你,很想,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傅靖霆低头去亲吻她的眼睛,吸允她流下的眼泪,“想的骨头都发疼。” “傅靖霆你现在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话都可以说了是吧?!”许倾城嗡着鼻子,她躲不开他,人陷在他的怀里,陷在他给她编织的甜蜜陷阱里。 这人怎么这么坏,为了不让她打掉孩子违心的话都可以说。 她的眼睛通红,漂亮的眼眸里有他的样子,可她不信他。 他伸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膛里,让她听到他心跳的声音,“这里面,这颗心,只为你跳动。倾城,这件事上我从不说谎。” 耳朵里是他心跳的声音,沉稳有力,跳的有些快,跳的她心慌意乱。 许倾城忽地伸手推开他,她眸子发红,“你没撒谎,所以你说我的爱不值钱。” 这话一说出来,许倾城再控制不住,眼泪沽沽的往外流。 那个晚上,他不会知道她鼓起所有勇气的表白被他打的七零八碎后她的心情。 崩溃,绝望。 她在他身上体验了不止一次。 他把她拉入局,她只当他不爱她,也怨也也恨又无可奈何。 她只是想自保,却又无意伤他。他更不会知道他出事后她有多伤心和自责,她甚至想,两个人换一换,哪怕死的人是她,只要他好好的。 可是事实已经那样,即便医生无数次提醒她孩子生下来残疾的几率比较大,她还是拼命生了下来,他不会知道她多么忐忑多么不安。 她一面自私的想留下两人之间的联系,留下他的血脉,一面又极其害怕现实的残酷带给许愿的伤害,怕她治疗不好,怕她会被同龄的小孩排挤,怕她进入社会以后不能跟正常人一样,更怕许愿会埋怨她这个母亲。 可是他活着。 他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心里就生了希望,那些压在胸腔里的爱意压制不住,她从小是被人照顾的那个,从没有那样舔着脸的去追一个男人。 她放掉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只是想要让他知道她爱他。 可他不要。 他说她的爱不值钱。 那晚灯火辉煌的别墅是一个距离她十分遥远的光亮世界,她在外面看着他们笑颜如花,而她的天地里只剩下月光都照不到的黑。 她只庆幸她还有许愿,她还可以坚强。 傅靖霆喉结轻滚,那时候心里太多的怨恨蒙蔽了眼睛,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胸口像是裂开一样,此刻听她提及才能感受到她的伤。 往事如潮水般涌进来,他真的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可是事已至此。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谈何容易。 许倾城捂住脸抽噎出声,“傅靖霆,从那天开始,我对你彻彻底底的没有半点眷恋。既然你不要,反正是不值钱的东西我留它干什么,那我就丢掉。我也不要爱你,我跟你没关系了,我才不要跟你生小孩。” “对不起。”傅靖霆拉下她的手,他将人抱在怀里,“倾城,对不起。是我说了过分的话,做了过分的事。”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许倾城倔强的推拒,“我不爱了,扔了,扔的远远的,一点感觉都没了。” “我知道。没用也要说。”男人将人轻拢在怀里,他俯身去亲她的眉眼,亲她的脸,亲她的唇,温柔缱绻的试探着吻她,一点点的深入,将她的抗拒全都收拢进他的怀抱里。 他将她抱起来,抱着她坐在沙发里,就这样把人圈在怀里,贪恋的不肯停的细细的亲吻,好似要吞掉她所有的委屈。 “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不爱你了,你……” 男人亲她的柔嫩的小嘴儿,将她的声音吃掉,黢黑的眸透着不可动摇的强势,“那就换我来爱你,把你丢掉的再找回来。” “唔,谁要找回来,我才不要找回来。”她虚弱的抗议,男人圈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黑眸深探到她眼底深处,像是要穿透眼睛直达她的内心深处。 “可是我想找回来。倾城,我爱你,我也想你来爱我。” 他侧脸轻轻蹭了蹭她的,“但我不着急,你慢慢来,但是别排斥我,给我个机会重新追你。” 正文 第294章 睡得着吗? 他说他爱她。 许倾城就觉得自己的心就不像是自己的了,跳动频率超速。她暗恼自己的不争气。 不管是否真的,我爱你三个字总是让人渴求。 心脏酥酥麻麻的过电一样,身体都似在轻轻颤抖,许倾城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不要轻易被他三言两语的哄骗。 “谁要你追,什么叫重新追?你追过吗?!” 她抿着唇拒绝,眼眶儿红红的,人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男人哪能如她愿啊,双手手臂收紧了抱着她。 女人就这么一团窝在他怀里,让她的拒绝与不信都听起来像是情人间的爱娇,没有一点力度。 “没追过吗?”傅靖霆仔细想一想,好像也是,那时候心计居多,他是没正儿八经追过。 但她曾是他的妻子,不管怎么坑蒙拐骗,也要真真正正娶到她。 “没追过更要追了。”男人睇着她美艳如初的脸庞,眉角轻轻的扬起来,“你想我怎么追?” “说了不用你追,追也没用。”许倾城推开他,她挣着从他怀里起来,“傅靖霆我打定主意就不会改变,你哄骗我没用,反正我不要小孩。” “我没哄骗你。”傅靖霆叹口气,他抓住她手腕,“只要你身体允许,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我们已经有许愿了,其他的我不强求。” 许倾城垂着眸,她轻咬了下唇抽回手来扭头回了卧室,门一关将他隔绝在外面。 掌心压在自己胸膛上,心跳的很快,无论嘴上再怎样抗拒,她都必须承认他说的那些话轻而易举的动摇她的心防。 怀里空了,看她身影隐没在门口,傅靖霆伸手轻按自己眉心,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最近顾飞白跟一个小明星的绯闻甚嚣尘上,八卦杂志说顾小爷飞去探班,给人庆生很是殷勤。 不是明星就是嫩模,顾飞白是浪到起飞,而且娱乐圈的这些女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些人哪怕只是一起吃过饭而已,也会放点儿风声出去借顾飞白炒炒热度。 这种事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没人会多关心多问一句,除非顾飞白搞个私生子出来。 但却因为傅靖霆突然在群里问了一句话,顾飞白的个人问题瞬间被大家关注起来。 傅靖霆:小白你最近交女朋友了?追的很殷勤?追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郁时南:小白交女朋友了? 唐锦朝:准备放弃一片森林? 宋行止:哪家的? 顾飞白:???我交女朋友很稀奇吗? 梁宗延:不稀奇,稀奇的是靖霆突然问这个问题。 顾飞白:@傅靖霆你到底想问什么? 傅靖霆:怎么追的? 顾飞白:…… 顾飞白:还用追吗?小爷就是磁铁,磁场很强,往那里一站前仆后继。 唐锦朝:@傅靖霆小白的手段就是送花送首饰送礼物……你准备实践在许倾城身上? 宋行止:你干脆直接说你还没搞定你前妻,让大家给你出出主意得了。 顾飞白:追女人不就那些办法,挨个来啊。 郁时南:哈哈哈哈酸辣汤的秘方没用吗? 唐锦朝:什么酸辣汤? 郁时南:刚刚给我打电话要菜谱,我猜肯定是温暖媳妇的胃。看来是没效果?醋放多了? 顾飞白:你们这前夫前妻的,整那些乱七八糟干什么,睡服她啊,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好多次。 傅靖霆:滚! 顾飞白:看电影,旅游,送花,送首饰,送礼物,女人不都喜欢这玩意儿。 梁宗延:不论缺不缺,女人都喜欢这些。只要是你给的,我老婆说生活要有仪式感。 宋行止:女儿都有了,这会儿玩牵手游戏? 唐锦朝:你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 傅靖霆:我一直都矜持。 郁时南:…… 唐锦朝:…… 宋行止:…… 顾飞白:你之前把人灌醉了抱走的手段可够贱的。 傅靖霆:我看了,问你们也白搭。散了吧,我陪闺女睡觉去。 郁时南:你这真是结婚离婚生孩子一样也不落啊。 顾飞白:厨子羡慕了吗? 宋行止:搞得我也想要个女儿。 唐锦朝:你还是先结婚吧。 傅靖霆收了手机,起身进客卧。 许愿睡的很熟,傅靖霆过去亲了亲许愿的脸,真就是缩小版的许倾城。 他忍不住轻笑了下,有时候会觉得特别神奇。 许倾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是不是他说的那些话的原因竟然让她躺在床上翻翻覆覆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的打的她措手不及,可又因为他在,让她始终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 手掌落下去压在自己小腹上,生命总是神奇,在她毫不知情时这里已经孕育了两个小生命。 初闻真的气的脑子发懵,他竟然能把醒酒药当避孕药给她吃。 他不知道孩子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吗? 但他说不想她醒过来头疼,她现在就够头疼的了。 许倾城心烦,她把脸蒙在被子里,双腿烦躁的踢了踢。 耳朵里又忍不住想起她说,他爱她,虽然好烦他这时候带有目的性的表白,可是,可是……心里还是会乱乱的。 乱哄哄的脑子也在七想八想中会周公去了。 睡到半夜渴醒了,许倾城起身,她开了床头灯往外去倒水喝。 刚拉开房门,看到外面站着的男人吓的许倾城心脏都要跳出来。 “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 她刚刚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多,许倾城捂着胸口,被他吓得跑到嗓子眼,说话都是抖的。 “怎么醒了?”男人往前踏了一步,脸庞被她卧室里的光线照的清楚,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声线柔软。 心脏慢慢归位,许倾城看他一眼,“我喝水。” 傅靖霆就率先往客厅走,“我给你倒。” 许倾城看着他往外走,她忙跟上去,“你不睡觉,站我房门口干什么?” “等着你醒了给你倒水喝。”他半开玩笑的说一句。 许倾城怔愣在那里,心脏突然就疼了。 傅靖霆倒了水给她,看她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子,“想什么呢?还当真了,骗你的。” 许倾城瞪他一眼,从他手里接了水过来,她喝完又看他,“许愿上厕所吗?” “没有,睡的很熟。” “那你还不睡?”她小声嘟囔了句。 傅靖霆没答她,反倒问她,“你现在还是睡不着吗?” “嗯?” 许倾城不懂他怎么问她。 她睡眠虽然浅,但也还可以。 走廊里的壁灯开着,光线柔和的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两个人的身高差,一高一低,视线就反了过来。 许倾城微微抬了脸疑惑的看着他。 傅靖霆将她手里的水杯拿过来放下,他伸手将壁灯关了,黑暗里他弯腰将她抱起来,“要我抱着你睡吗?” “不用!” 傅靖霆将人抱进卧室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侧。 “你干什么?” 许倾城身体往一边滚了下,她要起身,又被人拉过去圈进怀抱,他抱着她,低声,“你睡着了我再走。” 许倾城整个人都愣住,熟悉的话穿越时间落在耳朵里。 她鼻端发涩。 他还记得她那时候要靠安眠药入睡,但他抱着她她就会更容易入睡。 许倾城推他,声音闷闷的,“我现在不用。” 【作者有话说】 二更下午再更 正文 第295章 你不喜欢许愿吗? 人被他抱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耳朵里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许倾城的心都跟着跳的很快。 她在他怀里动来动去的挣扎,男人搂着她的手臂蓦地收紧,声线都透出紧绷,“别乱动,好好睡觉。” 两人贴的这么紧有点儿什么都感受的到,许倾城脸忽的就红透了。 这样还怎么睡的着。 她手掌撑在他胸膛上用力撑开,“你陪许愿睡去,我自己睡得着。” “闭上眼睛,快睡。”傅靖霆伸手盖在她眼睛上。 “傅靖霆,你别耍流氓。”她警告他。 暗夜里的气氛因为两个人的挣扎和低语空气里的浓度都升高起来,傅靖霆额角绷了绷,他呼吸加重几分却生生忍着,他唇贴在她唇畔上,“你睡着了我去陪许愿。我不动你,再说你怀着孕呢,我没那么禽兽。” 他这话明明说的一本正经,可落在人耳朵里却不免让人多想。 许倾城咬了咬唇,有些生气的斥,“不怀孕你也不能做什么。” 抱着她的男人静了片刻,他突然咬了咬她的耳脊,“不能做什么?” 男人的牙齿轻轻的咬在耳朵脊梁上,许倾城身体忍不住的颤了下,她手掌重重往他胸前拍了下。 傅靖霆突地低笑声。 他的唇蹭蹭她的耳朵,又落在她的耳朵后,清浅的呼吸喷在那里,许倾城痒的无法镇定,人一躲反倒是更加往他怀里拱一般,他的手臂趁机收的更紧了一分。 许倾城面红耳斥,他最是知道她耳后怕痒,肯定是故意的。 腿曲起来往他腿上顶了下,可是身长的差异,让她忘记了她的膝盖对的并非是他的腿,身侧的男人闷闷哼了声,他身体突然往她这边倾侧,将她半边身体死死压住,一声低咒从嗓子里窜出来直接冲进她耳朵眼里。 许倾城也脸红的僵着不敢动了。 男人大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暗夜里他的眸光亮的吓人,要把人的呼吸全都收走一样。 看着她羞窘气恼的红了脸,傅靖霆也颇多无奈,她的身体曲线玲珑有致又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让他心如止水没有半点情动谈何容易。 傅靖霆想起上次他明明觉得她情绪都松动了,却又被她毫不留情的从星河湾赶出去。 他很是反思了一下自己说了什么话以至于让她气恼到连解释也不肯。 想来想去也就是她问他是不是只想跟她那个。 他诚实的回答了。 女人这种生物脑回路让人无奈,都是成年男女了,还有个孩子,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实事求是有什么不对。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果都没有任何本能的欲望,只跟她精神恋爱,鬼他妈才信。 男人手臂撑在她耳侧,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一点儿,避免压的她难受,声音贴着她耳侧跟她说悄悄话,“倾城,你让我只精神上爱你,身体上却不眷恋,那不可能。” 他说话时的声音很低,喘息有些重,但却规矩的没有压到她,只是贴着她耳朵的唇有些不怀好意,“不然我们怎么会有许愿?你不喜欢许愿吗?” 许倾城燥的脸红耳热,气恼的拍他,“我喜欢许愿我不代表我喜欢跟你……跟你……” 话说到这里许倾城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人耍起流氓来套路一套套的,竟用这种话套路她。 “跟我什么?” 他挑着眉眼问她,拉紧的窗帘密不透光,只有他眼底的光刺目灼人。 “傅靖霆你这人太讨厌了。” 她声音里的气急败坏和娇软一掺和就勾的他想什么都不顾了。 男人低着她额头笑,“不逗你,你快睡,许愿自己在床上,我还怕她滚下去。” 小家伙睡觉不老实,转着圈儿的在床上睡觉。 他想一想又说,“不然我把许愿抱过来?” “傅靖霆你不要得寸进尺。” …… 后半宿因为有了他那一折腾,许倾城以为自己会睡不踏实,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傅靖霆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怀里抱着的女人贴着他的颈窝睡的很好,俏丽的脸庞透着微微的红晕。 到底怎么就睡着了,连他自己都毫无所觉。 凌晨的那个时间,自动就会醒过来,想看看她睡着了吗,会不会还被失眠困扰,不希望她靠药物入睡。 其实不用陆京周说,他自己也慢慢知道问题所在。 可是知道归知道,却不是他轻易可以解决的。 她是他的药,如果她不给,那他治不治的也没什么必要。 男人轻轻抽出被她压着的胳膊,他起身去客卧看许愿,小家伙昨晚没人管,被子都蹬了,好在现在天气慢慢热起来了。 傅靖霆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身下,还好没尿床。 看许愿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的哼哼,傅靖霆赶紧喊她,“许愿,起来上厕所吗?” 许愿也醒了五六分,点头,“我要尿尿。” “好,背你去。” 小家伙乖乖爬起来,趴在傅靖霆的背上揽住他的脖子,男人就把她背起来,带她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傅靖霆看了眼主卧的方向,带着小家伙就进去了。 把她放到床上时,许愿乐得就要往妈妈怀里钻,被傅靖霆一把抓住了,他手指举在唇边做个嘘的手势。 许愿就跟着也做了个同样的手势。 父女俩就在旁边躺下,许愿躺在爸爸妈妈中间,左边扭头看到爸爸,往右边看到妈妈,她高兴的滚来滚去。 时间还早,许愿窝在傅靖霆怀里又睡了一小会儿,等她再醒来时,看到爸爸正盯着她看,小家伙爬到爸爸身上去亲亲,“爸爸。” “早。” 傅靖霆伸手捏了捏许愿的小脸蛋儿,一只手扶着她,任着她爬到自己身上。 另一手压在脑袋后面,他的姿态放松,放松恣意到太阳都快要升起来了他也不想动。 过了会儿,傅靖霆才把许愿拎起来,把她带到外面的洗手间洗手洗脸,教她刷牙。 小家伙觉得好玩儿,自己趴在小盆子面前吐漱口水,口齿不清的问,“妈妈怎么还没醒?” “妈妈累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 傅靖霆笑一声,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 两个人说笑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很是清晰,许倾城醒过来时有几分恍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直到手机突兀的响起,动静太大她吓了一跳,伸手就按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端沉默。 许倾城狐疑的看一眼手机,惊的头皮都发麻。 这不是她的手机。 正文 第296章 许小姐,你不能流产 手机屏幕上显示“奶奶”两个字。 许倾城惊的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又不敢,也不敢直接掐断电话。 她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把烫手山芋递给手机的主人。 人还没从床上爬下去,老太太先出了声儿,“丫头,靖霆在你那里?” 许倾城想装听不到也不行,这问题她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嚅嗫的说,“他,他来找许愿。” 许愿真是个好借口,许倾城只能往许愿身上推了,大清早的他出现在她这里,她睡眼蒙胧的就接了起来。 老太太耳朵怎么就这么好使,她不过打了声招呼怎么就知道是她了,就不能是别人? 许倾城一边慌乱的回,一边往外跑,傅靖霆正给许愿擦脸,见到她进来问了句,“醒了?” 许倾城顾不得那么多了,手机直接塞他手里,声音压的很小,“奶奶的电话,我不小心接了。” 傅靖霆恍悟,他接过去喊了声奶奶。 许倾城忙要把许愿牵走,可小朋友不走啊,她扒着傅靖霆的腿要听电话,嘴巴里奶奶奶奶的喊个不停。 她可能以为是她的奶奶,小朋友这几天大部分时间是钟婉绣在带。 傅靖霆将小家伙抱起来,“喊太奶奶。” “太奶奶。” 小女娃甜甜的声音让姜文玉眼角眉梢里都溢满笑意,“小愿起的挺早啊。” “愿愿起的早,太阳晒屁股了妈妈才醒。”许愿脆脆的声音,“爸爸教我刷牙牙。” 许倾城一听这话,脑子嗡一下,想捂她的嘴都来不及,这么大的小孩儿有些发音都不怎么清楚,可是交流的欲望极大,一整天噼里啪啦的说不停。 姜文玉笑眯眯的听着,“是该你爸爸教你,能让你妈轻松一些。晚上谁陪你睡啊?” “爸爸妈妈陪愿愿一起睡,爸爸亲妈妈也亲愿愿。” “许愿!”许倾城真的受不了了,她强硬的把小许愿从傅靖霆怀里拖出来,不让她继续说话。 傅靖霆看她抱着孩子走开,低声训斥许愿不要乱说话。 小朋友哪里懂这些,听的懵懵懂懂。 他这才接了电话跟老太太说话。 “我听你妈妈说了,倾城怀孕了?”老太太直接开门见山。 傅靖霆听那口气就不算好,他摸了摸鼻子没吭声,听那边继续问,“怎么打算的?” “先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听倾城的意思。”傅靖霆这话回的也是冠冕堂皇。 老太太突然哼了声,“听她的意思?倾城要不要你就能不要了?你那么多的歪歪心眼子突然不准备用了?当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看不透你打什么主意?” 傅靖霆,“……” “虽然我确实不舍得,但是以她的身体为重。”即便不舍,如果她真的就是不想要,那他也没什么意见。 许倾城拿了宝宝的润肤露追着给许愿擦脸,小家伙跑出来,她也跟了出来,男人的话落到她耳朵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他站在客厅里,背对她的方向,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正弯腰将许愿的木马挪到一边去,动作自然熟悉到没有半点陌生感。 姜文玉没再多说,只说,“不要去傅家常用的医院。” “我知道。” 傅靖霆挂了电话,还没等回头,腿上就扑过来一个小家伙,仰着脸看他,“爸爸愿愿香不香?” 许愿扬着小脸,脸蛋儿上还有未曾涂抹均匀的润肤油。 傅靖霆轻笑,蹲下身去给许愿涂均匀了,一边抬头看向一侧追过来的女人。 见他看过来,许倾城垂了眸子,不跟他说话,她凑过去给许愿额头鼻子上又点了一些。 许愿就跟着学,也用手指去抠,小家伙手劲儿没有轻重,挖了满手。 许倾城刚想说她,结果小家伙啪叽一下肉乎乎的小手拍在傅靖霆脸上。 许倾城噗嗤一声,差点儿笑出来,男人英俊的脸上被许愿胡乱抹的。 傅靖霆拉住许愿拍在他脸上的小手,自己伸手抹了把,一手的润肤露,他偏头看了眼许倾城。 她嘴角带着还未及全数隐没的笑意,漂亮的眉眼因为染了笑在晨光里绽开,美到令人心动。 傅靖霆恶作心起,他站起身突然抹到她脸上,许倾城完全没料到他这样恶劣,被他抹了个正着。 她伸手拍开他的手,单手捂在自己脸蛋上,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小孩吗!” 那一眼俏生生的勾子一样只往人心窝里钻,男人喉结轻滚,多少情绪压进胸口。 他伸手过去,指腹在她一侧脸上轻揉,指腹下的肌肤娇嫩白皙,跟许愿的柔软不一样,可是一颦一笑同样牵动他的心潮。 许倾城偏头想要避开,男人手掌跟着贴过去不让她动,“别动,还有一点就好了。” 他的手指微凉碰在她的脸上,许倾城只觉得烧得慌,许愿在下面跳着脚的也要爸爸给涂脸蛋儿。 男人收回手来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揉了揉许愿的脸。 “爸爸你闻闻愿愿香不香?” 傅靖霆凑过去闻了下,“许愿真香。” 礼尚往来,许愿也凑在他脸上闻,夸奖,“爸爸也香香。” 转脸又去看许倾城,“妈妈也香香吗?” “闻闻不就知道了。”傅靖霆笑着,父女俩一起凑过去。 眼前怼过来两张脸,许倾城偏开脸,一手一张脸的推开,斥一声,“神经!” 声音里却染上了一丝丝笑意。 傅靖霆看她一眼,男人垂眸轻笑,她笑起来的样子,于他而言,最是动人。 …… 傅靖霆约了医生要带许倾城去检查,她也没拒绝,这种事早处理早利索了。 许倾城也不想拖了,她怀孕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早的处理了,将影响范围降到最低是最好的。 检查的情况一切都好。 做胎心监测时能听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许倾城从检查室出来时脸色都是白的。 有些事临到了尽头,要真正的做决定才知道不容易。 医生看了检查结果,又问了问她生许愿时的情况。 问诊的妇产科医生是为女士,应该是跟他很熟,放下手里的检查单看向他们,“恭喜你们,大人孩子都很健康,没问题。” 许倾城手指紧了紧,“我什么时候约时间做手术?” 医生顿了顿,抬起头看了许倾城一眼,又去看傅靖霆,这才开口,“许小姐,你确定要做引产手术吗?” 医生合上检查单,“引产比自然分娩伤害还要大,要清宫,你生第一个小孩的时候你的医生应该告诉过你吧,你的身体状况不止不适宜引产手术,就是药物流产都要慎重,你以后可能都不能要小孩了。” 医生说完,看向傅靖霆,“我这话是实事求是,你安排在我这里检查,老太太还特意来了电话嘱咐我。” 医生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不用任何谎言,是她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适宜做引产手术。 傅靖霆脸色立时沉下来,他拉住许倾城的胳膊,“我们先回去商议一下。” 人被他拉出来医生办公室,许倾城一把甩开他,“是你说我说了算的。” 她脸色煞白,报了一丝侥幸,没想到还是这样的检查结果。 “如果医生说对你身体没伤害,我没有意见。”傅靖霆沉着气跟她说,“但是你也听到医生说的了,以后万一真的……” “有伤害又能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有许愿了。”许倾城打断他,她偏着头不看她,可攥在身侧的手臂却在不停的发抖。 傅靖霆压着自己暴躁的脾气,他将人强势的抱进怀里,“我也是有许愿就知足了,可是倾城,我不想以后想起现在来后悔。” “我不会后悔。”反正她也没准备再嫁人,不需要在乎别人是否在意她能不能生的问题。 她已经有许愿了,不要就不要了。 许倾城紧紧咬着牙关,生硬的话讲出来容易,可是心口却像是被重锤锤了一下,闷闷的疼。 傅靖霆太阳穴发疼,看她执拗的杵在那里,说着强硬的话,脸色却泛着白。 他心底轻叹,“你不是下午还有活动?我先送你过去,至于手术的事,就算是你铁了心要手术,那也需要跟医院约时间吧。” 男人温言轻哄,把人劝出了医院。 许倾城其实怀孕至今孕吐都不是很厉害,可也不知是心情波动的原因还是其他,人都还没出了医院的大门,她就忍不住蹲在路边吐的稀里哗啦。 温立言从医院出来,近中午的阳光明媚,他一眼就看到路边的人,有些人就是自带气场,往那里一站就格外引人注意。 而此刻他弯着腰照顾着身侧的女人,手掌轻柔的拍在那人的背上。 “不是不怎么吐?怎么会吐的这么厉害?”男人声音里难掩焦虑,回头交代司机,“你去车上拿瓶水。” 这大约是到目前为止许倾城吐的最惨的一次,她有种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感觉,怀许愿时候噩梦般的经历突然涌了上来。 许倾城吐到眼睛都发红,傅靖霆将水递过去让她漱口。 她接过矿泉水瓶漱口,人蹲在地上没动,缓了缓才站起来,傅靖霆拿过她手里的水杯盖上盖子,一句关心的话还没说出来,许倾城突然狠狠拍向他,“都是你!” 如果不是他,她不会怀孕。 如果不是他,她压根就不用做要流产的决定,也不用内心里这般惶恐不安。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吐的这么难受。 她又生气又委屈,眼眶鼻子都红红的,手掌用力拍在他胸口,傅靖霆也由着她,手臂半圈着她哄。 姿态亲昵的羡煞旁人。 女人发脾气呢,气性儿可大,可再大的气性儿男人也生生受着,牢牢的把她圈在怀里,甜言蜜语的哄着。 温立言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温馨又刺目,过去的时间里他跟傅靖霆接触的不可谓不多,可都从未见过他这般包容一个人。 这个男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他的家族背景,他本人的手腕魄力,相貌皮骨,无疑是最顶层的,这个人之前的脾气性格他不了解,但是这两年里傅靖霆给他的感觉就是冷沉寡言,难有笑的时候。 但他也是知恩图报,做事让人挑不出错处,更没有高高在上的鄙夷。 这样的男人,怎么能怪温翡看上他呢?? 站在傅靖霆身边的女人,漂亮美貌,与他般配的很。 长相这东西是父母给的,这一世的福份,谁都不要嫉妒谁,也没有嫉妒的必要,可有多少人能做到一点也不生嫉妒呢? 即便温翡不承认,温立言也明白她心底的憎恨与嫉妒,这份嫉妒可能来源于对于自己不及许倾城样貌的嫉妒,畸形到她以为傅靖霆之所以不喜欢她,完全是因为她没有长了许倾城那样一张漂亮的脸。 可是感情这东西,如果能够纯粹停留在肤浅的皮骨上,那倒是简单了。 温翡说那是他的前妻,之所以被称为前妻就是因为不爱了,为什么还要不要脸的去勾引他。 爱或不爱,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的。 但看这副模样,谁能说他不爱? 捧着疼着都来不及吧。 温立言看着傅靖霆将女人圈进怀里,拥着她轻哄,亲她的额头,耐心的完全像另一个人。 喉咙口一阵腥甜,温立言赶紧掏出手帕,深色的手帕上血色刺目。 温立言盯着手帕,他凄惨的笑,世间之事,到底该怎么来论证因果? 他一生从医,自认对得起自己的白大褂,最后一台手术是为傅靖霆做的。 他把这个男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却也因此将他的女儿推到了鬼门关。 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他已经一脚踏上了黄泉路,什么事他都可以担起来,只希望女儿一生幸福平安。 消瘦到近乎皮包骨头的男人仰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目,刺的生疼。 如果当初他没有动这台手术,温翡不会认识傅靖霆,她就不会这样只能呆在精神病院里。 温立言经常去看温翡,她从一开始的暴躁疯狂逐渐变得平静,最近一次他去,医院方也已经不再派医生监视温翡的状况。 温翡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爸,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是精神病?我现在治疗的差不多了?” “不是。因为如果我不镇定下来,他们会给我打针,会给我吃药,会让我沉睡,会让我反应迟钝,所以……即便我并没有病我也要装成有病,这样他们看的我就不会特别严。” 温翡看向温立言,轻轻扯开了一抹笑,她的脸色发白,病号服穿在身上,一笑整张脸都是诡异的阴森感。 精神病院的病房外都是铁栅栏封的死死的,在这里,比坐牢都要令人崩溃,没有正常人。 “翡翡,那……你老师,你老师……”温立言用力握住温翡的手。 “爸,不管你信不信,庞老师不是我杀的。我虽然起了心思,可最后我放弃了,我想把老师救回来的,是有个人,他点了火导致的爆炸。” 温翡泪眼婆娑的抓住温立言的手,“他骗我,他让我认罪,他给我弄精神病的鉴定,他说会把我带出去的。可是从我进来后,他一次都没有出现。” “他是谁?翡翡,他是谁?”温立言简直震惊了,“不是你做的,你怎么就能这样认罪?” 温翡哭着抱住他,“爸爸,你要救我你要救我,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我要出去。” 从上次跟温翡谈话之后,温立言前思后想,温翡的话说有漏洞也有漏洞,可要仔细去分辨倒也串的起来。 作为父亲,还是愿意相信她。 温立言这段时间找精神病医院的领导,想要舒缓对温翡的控制,却无意间了解到。 有人控制了温翡跟外界的接触,除了温立言,任何人无法以任何手段接触到温翡。 而这个人,是傅靖霆。 他要把翡翡生生困死在精神病医院里。 温立言眸光又往那边看了一眼,耳朵里飘进男人的声音。 “是是,都是我!乖,别生气了,拍的够用力了,手疼不疼?” 正文 第297章 设计稿出问题 他好脾气的哄她,没有强迫她一定要怎样怎样,她撒泼耍脾气他也好言好语的,可许倾城反而心里就更难受了。 他还不如对她恶声恶气没有好脸色,那她做任何决定都不需要有犹疑和烦躁。 现在倒好,她哪怕嘴上强硬的讲着自己不想要了,可其实心中真的全都是忐忑。 那种心情很复杂,很难用一句话两句话来阐述清楚她的纠结烦躁。 傅靖霆连哄带抱的把人搞上车,将人抱在自己怀里,“这种事,你多想几天,反正到了现在也不急于一时,总比仓促决定,以后却后悔要强。” 他说着将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傅靖霆盯住她,“倾城,这里面有两个小生命,他们以后会像许愿一样很可爱。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听胎心是这样的,跟心脏一样跳动的声音。也是第一次看B超影像,我觉得很神奇。” 他把她紧紧抱住,“别轻易说不要了,这次我陪着你,不会让你像生许愿那时候那么难受,什么事都自己承担。而且医生说了,你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宜引产手术?就算你不在乎,但我不想。” 许倾城被他抱着,她突然发狠的咬在他肩膀上,咬的很用力,用力到她能感受到他紧绷起的肌肉。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阻止她,一手搭在她后背上轻拍。 再怎样也咬不下去,她心头发疼,好似咬的不是他,是她自己。 他无所谓,她却觉得疼。 许倾城突地哭出来,“傅靖霆,你是不是就等在这儿呢!等着医生说我不能流产?醒酒药也是算计我,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是不是?!” “你怎么能这么坏?!” 她哭着控诉,眼泪成串儿的往下掉,可怜兮兮的让人生怜,又说不出的爱娇。 他手掌扣在她脑后往前压,男人的唇从她的眼睛上往下滑,安抚似的吻上她的唇,一点点的吞噬掉她的挣扎和委屈。 “唔……” 唇舌被他堵住,许倾城用力拍他也拍不开,反倒被他带着节奏,他的吻从温柔入微开始突然变得强悍且压迫力十足。 许倾城手指拽着他的衬衣承受他的进攻,人彻底的软在他怀里,被他包裹收纳。 直到她平静下来,他才放开她的唇,什么话也没说就将她抱紧了。 许倾城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争不过也就由着他了,又暗恨自己不争气,他这样亲一亲哄一哄,她的气焰就消下去一大半。 她窝在他怀里,视线落在他脖颈旁被自己咬出来的齿痕,她手指贴过去轻轻按了按,“疼不疼?” 她的声音因为哭泣带了一点鼻音,刻意压低的声音模模糊糊,似乎故意的就不想人听清楚。 可他还是听到了,男人的身体突然僵愣住,他眸光深沉的落在她脸上,看她咬着唇将脸偏向一边不与他对视,脸蛋儿上挂着红。 不知是被她亲吻出的红晕还是此刻的羞赧。 傅靖霆喉结轻滚,胸口鼓噪的厉害,男人眼尾突然泄出一缕笑,漫漫的将她的脸染的更红。 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唇沿着细嫩的肌肤往下滑,滑过她的锁骨继续往下,衬衣钮扣被他解开了两颗,许倾城惊的要揍他。 男人却并未继续,她只觉肌肤上被重重吸吮了下,那里轻易的留下一个吻痕。 他抬脸,手指轻按在那里,眉目间全是笑,“疼不疼?” 许倾城伸手将他暧昧的脸给推开! 男人笑着抓住她的手,十分不要脸的,“我不疼,你咬遍我全身都行。” “……”这人简直! …… 凯思的新品发布会许倾城到的有些迟,都怪傅靖霆非要逼着她吃东西,吃不完不给走。 她上午吐了那一场心有余悸不太想吃,毕竟下午还有活动,怕万一当场呕吐还不尴尬死,不过还是被他盯着吃完了午餐。 她穿一身黄色雪纺的碎花连衣裙,两件套,里面是一件同款的紧身吊带,裙长膝盖以上,外罩的是半透的雪纺长裙一直到脚踝,看起来十足飘逸又隐透着性感。 许倾城现在确认她确实是胖了,外面的长裙本就是宽松款式倒也还好,关键是里面这件,胸腰臀全都刚刚好,再胖一分她人都塞不进去了。 紧身的裙子裹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就格外明显,许倾城垂眸看下去,自己都发怔。 悄无声息就在她肚子里生根发芽,都没有提前预警就已经这样大了。 许倾城甩了甩头把思绪收回来。 她到凯思时娄雪正在外面等她,将邀请函和进门证递给许倾城,“这次凯思阵仗挺大的啊,逼格很高,请的嘉宾也都很有分量。” “凯思这两年有进一线品牌的想法,不过他们的设计水平确实在提高。” “上次你跟我说他们的设计作品,我看了,这个江欣确实设计的作品不错。”娄雪笑着,“但是照你的还是差远了。” “别拍我马屁。”许倾城斜睨了娄雪一眼,“我排名可靠后呢。” “哎呀,你那是故意保留实力,当我们不知道。”娄雪不以为意,“顾优臻品这次的评选作品将会在他们官网公布接受受众的投票,我觉得我们肯定稳赢的。” 娄雪信心满满的握着拳头挥了挥,许倾城看着她笑,一件作品并不是设计师出了设计稿就完事了,其实这幕后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工艺师傅的努力,娄雪也付出了很多,许倾城理解她的心情。 但她也相信自己,一定没有问题。 江欣一身清新脱俗的小公主礼服,站在大厅门口招呼,看到许倾城时笑的得意洋洋,“许小姐也过来了。” 许倾城点头。 江欣往她身上扫了扫,挽唇笑的意味深长,“那许小姐要多多给凯思提意见了。” 两个人进了会场,娄雪忍不住吐槽,“这个江欣,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许倾城沉默着,她回头看了眼江欣的位置,问娄雪,“顾优臻品是今天下午公投吗?” “嗯。现在网上就预热了,不过开放时间是定在16:16,说是取个顺顺利利的概念。其实就是个噱头,不过还挺是那么回事,也不知道谁想这个点子。” 两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话,旁边有人突然笑了声,“那肯定是顾小爷的点子喽。” 许倾城偏头,就看到陈露一身性感的黑色露肩小礼服,红唇魅妆,妖冶成精。 珠宝首饰绝对是女人的大半天下,很多同行都在,还邀请了明星嘉宾,哪个女人都不想被比下去,这一场争奇斗艳自不用说。 连陈露都是刻意打扮过的,倒是许倾城这一身显得有些朴素了,不止如此她脸上只着了淡妆,亏了有一身本钱,不然真是被碾压到底了。 “露姐。你也过来了。”许倾城微笑跟她打招呼。 在顾优臻品的几番接触,也都熟悉起来。陈露这人看起来就是那种不怎么正经的花瓶人物,但真接触了就知道她顶着顾优臻品的设计总监头衔可不是随便顶下来的。 包裹在这层表皮下的陈露,有才华有野心但为人也很干脆爽朗。 总之,许倾城还是蛮喜欢她的。 “几点了,我可是很卡时间的。”陈露看她一眼,很是嫌弃的,“你今天这什么打扮?外面这件,撕了吧,又不是没有本钱,还怕人看不成?” “你信不信,你多露一点,这个场子里所有的男人都不会再把眼睛定在那个台子上了。” 陈露笑着,伸手就拽了下许倾城的衣服,外面这件为了有飘逸感设计很宽松,领口有些大,被她一拽,滑下来一截,一枚清晰的吻痕悄无声息的趴在那里宣示主权。 陈露眉眼一挑,“啧啧,哪个男人留在这里的?” 许倾城脸忽地红了下,她忙把衣服正好,拉着娄雪去找地方坐下。 陈露笑着挽住她胳膊,“你跟我坐一起吧。” “你坐哪里?” “那边。”陈露抬抬下颌,她挽着许倾城过去,将人按在她旁边的位置上。 许倾城坐下,她正偏头看向另一侧呢,忽觉旁边有人入座,她扭头去看。 一小时前还在一起的男人在她身侧坐下,许倾城突然明白他那句“我送你吧,顺路”是什么意思了。 但她没让他送,自己打车过来,他也没阻拦。 男人眸光落在她身上,穿的不算暴露,可是有时候隐隐约约比什么都勾人。 “不冷吗?” 陈露忽地笑了声,“冷什么,我刚刚还说让她把外面这件去了,身材这么火辣不露出来多可惜。” 许倾城被她逗趣的脸都红了。 顾飞白跟傅靖霆一起过来,他往陈露旁边的位置上坐,笑着接了话,“你少说两句,小心某人请你喝陈年老醋。” 傅靖霆不搭理他们,他安然自若的往许倾城身侧坐。 陈露眼尖的看到男人衬衣衣领遮不住的脖颈处露出的半截咬痕,她促狭的笑,碰了碰许倾城的胳膊。 许倾城顺着她视线望过去,咬牙不说话。 陈露却来了兴致,问,“傅少这哪个女人给你留的痕迹啊?” 傅靖霆不回答,视线却往许倾城身上落。 被她恶狠狠瞪回去,警告他不要乱看。 陈露笑着收回视线,她单手撑住自己的脸,真好。真羡慕。 …… 凯思这一场新品发布会开启了三个主题,邀请了模特上台走秀,现场的气氛很嗨。 只是最后一组“芳华如梦”一出来,娄雪突然啊的一声。 许倾城手指紧紧攥住自己身侧的扶手,脸庞整个透出凛凛冷意。 她看着主持人介绍江欣上台介绍整套设计的涵义。 好像终于明白江欣望着她的那股子洋洋得意到底所谓何来。 这套首饰你说她完全抄袭,倒也不是,全部都做了变形,但是核心的理念做了保留。 外行不一定知道,可是内行一看就看得出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许倾城狠狠咬住牙关。 陈露倒吸口凉气,所有投到顾优臻品的设计稿都经过她的手,陈露对许倾城提交的这套设计作品印象很深。 时尚感很强,而且工艺极其复杂。 就现场对这套产品的热情也可以看出来受众的喜爱程度。 陈露匆匆看了下时间,她头皮发紧,顾优臻品的所有参与比赛的设计稿几分钟之后就将投放在顾优臻品的网站上。 许倾城突然起身,她匆匆往外走,“娄雪你跟我出来一趟。” 傅靖霆伸手拉住她手腕,她的脸色不好,从这套作品出来以后,傅靖霆也隐隐有所察觉,跟他之前在她书桌上见到的画稿很相近。 他蹙眉,眸光看向她,“能处理吗?” 许倾城顾不上跟他说话,她的裙摆扫过他的腿,从一侧拉着娄雪往外走。 “设计稿怎么会泄露?”许倾城声线紧绷。 “不可能啊,应该不会的。”娄雪也慌了。 “怎么办,他们的发布会在前,顾优臻品这边网上一公布,我们的作品岂不是岂不是……”娄雪往会场里看了眼,“能不能先暂停不公投?你跟他们熟不熟,能不能……” “来不及了。”许倾城看看时间。 “你打电话给公司先让他们做好危机公关,我先和寅哥说一声。” 许倾城一边吩咐娄雪,一边自己去打电话很谢寅说明情况。 江欣欣然接受媒体的采访,作为凯思的设计师代表侃侃而谈,看着许倾城匆匆从会场离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顾优臻品的比赛造势有多大,对她的波及就会有多大。 设计作品抄袭与否就看谁前谁后,凯思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发布会,有些隐秘的心思不言而喻。 江欣暗暗得意,她倒要看看许倾城怎么搞,你就算是要换设计我也不给你时间。 对设计师而言,最要命的就是被扣上抄袭的帽子。 谢寅听了情况,问她,“有办法吗?” 许倾城抿着唇,“X未知可能会受一点冲击。” “你呢?” “我没事。” “那就行。” 两人挂了电话,许倾城一转身就看到傅靖霆站在她身后不远,他眯着眼看她。 娄雪跑过来,胆颤心惊,“许小姐,凯思的新闻铺的很快,铺天盖地。顾优臻品那边也都发布了,接下来怎么办?” 许倾城抿着唇,她手掌撑在一侧墙壁上,轻闭上眼睛。 “等。” 正文 第298章 诡计多端也喜欢 傅靖霆看着顾飞白发给他的图片,是顾优臻品的官网上许倾城提供的产品设计图和成品展示。 果然。 他就觉得相似。 她的这套首饰设计风格和现在凯思公布出来的这套,即便是有了变形,明眼人也能一眼看出相似度。 傅靖霆脸色沉下来,他眯了眼往前方看过去。 “设计界可真是最容不得抄袭事件。”陈露轻啧了声,“我得先打电话回公司,要不了多久顾优臻品的网站就得沦陷。” “这谁抄谁的啊?” 顾飞白这话刚出来,旁边一道冷飕飕的视线扫过来,小白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甭管谁抄谁,后公布的那个肯定不占便宜,许倾城的作品还在参赛期,但凯思的今儿可是新品发布会,这代表着成品已经推向市场了。”陈露丢下这话赶紧去打电话,毕竟顾优臻品主导的这场赛事,出现抄袭风波对顾氏的影响也不好。 傅靖霆看了顾飞白一眼,“她不会抄袭。” 小白挑了挑眉,“你就这么信她?”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做这种事。”傅靖霆坦言,他看一眼陈露的方向,伸手扣住顾飞白的肩膀,“顾优臻品的对外答复你有点数!” 他手上用了力,疼的顾飞白差点爆粗口,猛点头,“操,小爷的骨头快碎了。” “顾优臻品肯定不会说谁抄袭,但是这种事说到底还得她自己证明不是她抄袭。就算是我们下架她的设计作品,换上新的设计作品,同样还是会被认为是许倾城觉得做贼心虚。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许倾城要提供出能够证明她并非抄袭的证据。”顾飞白抖着自己肩膀解释。 “她就算是自证,也需要时间。”傅靖霆沉着脸,他看向顾飞白。 小白被他那眼神看的全是鸡皮疙瘩,“你想搞什么?” “不能取消她的参赛资格,事情未完全明朗之前允许她用新作品参与比赛享有公平竞争的权利。”傅靖霆淡淡的抛出他的要求。 顾飞白一句卧槽还没爆出来,陈露回来听到这话,她抿唇,“不可能,顾氏不会给她背书,虽然按理说这要求不过分,但是珠宝协会本身有规定,对于存在污点的设计人员一律取消比赛资格。直到消除污点为止,这活动对顾氏……” 陈露话没说完,傅靖霆懒懒的扫过去一眼,“陈设计师,顾氏怎么样我不关心,这是我的要求。” 靠!你的要求顾氏就得听啊?!你谁啊?! 陈露内心逼逼,但不敢说出口。 他谁啊,他是重要的投资人,手里握着大把的资金,顾飞白就扒着他给投资呢。 顾小爷跳脚,“你至于吗?能洗白不就行了,何必……得得得我知道了,这事我来处理。” 看他视线凉的要割自己的脸,顾飞白立马答应,顺便揩油,“顾氏这边我去处理,我要的投资额你别再跟我讨价还价。” 傅靖霆浅浅的嗯了声,顾飞白一拍手,扭头看向陈露。 陈露狠狠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被顾飞白一把抓住,“你去跟我大哥说一声,他听你的。” “抱歉,帮不了你,你大哥是谁?我不认识。”陈露手腕一翻往他身上推了把,将人推开。 顾飞白不依不饶,“你们吵架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啊!凭你的本事还搞不定那个老古板?” 陈露冷哼一声,“你知不知道这么做顾氏会承受多大的非议?不论是他们谁对谁错,顾氏作为平台方都会受到牵连,你大哥也会遭到股东会质询。” “啧啧。你这是心疼他呢!”顾飞白摇摇头,“对他来说,小事。” 陈露就差将白眼翻到天上去了,她往后看一眼,“他们俩什么关系?” “前夫前妻。” 陈露忽地笑一声,也不知她想到什么,被妆容勾勒的精致眉眼间这丝笑容显得落寞。 被顾飞白缠的不行,陈露还是答应下来,她抬眼看向台上侃侃而谈的江欣微微蹙了眉。 许倾城的设计风格很有她的个人色彩在里面,作为一名设计师,这个风格会成为她的标志或者标签。 作品千千万,可是风格个性每个人不同,却也都不可轻易模仿。 江欣的所有作品,没有个人特色,换句话说作品没有灵性。她之前提交的作品,不错,但是不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过她代表凯思参赛,凯思背后有一个支持她的团队,倒也说的过去。 这次…… 陈露拧眉,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 傅靖霆出来,就看到许倾城脸色不太好,她背脊挺的很直,漂亮的眼眸里烧着一团火。 “等?我们等什么?”娄雪沉不住气,焦急的原地转圈。 傅靖霆听她这样说,眉眼忽抬,他走过去,“你们先离开,这里都是媒体,我让司机送你们走。” 许倾城点点头,娄雪进会场去拿她们的东西。 傅靖霆行至她身边,“有证据自证吗?” 他直接这样问,没有任何怀疑,许倾城突然鼻子微微发酸,娄雪也信她,寅哥也信她,她都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触,可他这样一问她,她感觉自己所有尖锐的表象都要在他面前坍塌掉。 “没有。”许倾城咬了咬牙根,她抬起脸来,忽问,“你就没想过,万一真是我抄的呢?” “没有万一。”傅靖霆捏了下她的脸蛋儿,他眼底含了笑,“你不屑做这种事。” “再说了,你真要做,也不会这么轻易被发现。”傅靖霆打趣她。 许倾城拿眼狠剜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就觉得我诡计多端?” “诡计多端也喜欢。”傅靖霆低笑,手指轻捏着她的脸。 许倾城脸忽地红了下,轻恼的伸手拍开他。 女人的掌心里濡湿一片,即便她表面再表现的镇定,心底依然会紧张,傅靖霆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脸冷着,紧抿的牙关都似乎在咯咯作响,许倾城不愿意自己忐忑的一面被发现。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见娄雪出来,许倾城忙拉上她要往外走。 网上的信息有人带节奏,现场的很多媒体都收到了关于顾氏臻品的珠宝设计大赛中许倾城的作品涉嫌抄袭凯思的“如梦芳华”的信息。 正在采访的媒体哗然,采访的话题一转,从关注作品本身立时转向了抄袭的话题。 “江小姐,“如梦芳华”的这套主题作品被抄袭,这事儿你怎么看?” “抄袭?”江欣一副怔愣的模样,似乎毫不知情,她还转头去问助理,助理忙将平板递给她。 站在台上的女人翻看着平板,她从惊讶到震惊,她的表情过度的十分自然,用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这不可能啊,首先我们肯定都是原创设计,凯思的每一幅作品都是设计人员呕心沥血设计出来的。” “这个肯定,凯思都已经量产了,对方显然只是处于参赛阶段,成品未曾面世,就先后顺序而言恐怕也是对方抄袭,这种事,凯思要怎么处理?” “抄袭要负法律责任的,尤其是我们的产品已经上市,因此法务部门会发律师函要求对方下架设计作品,并追究造成的恶劣影响和损失。不过,具体的我还不太了解,许倾城是X未知的设计师,她也在现场,与其问我,不如你们去问问当事人。” 她这一句话,成功的将媒体的视线全都引到了许倾城身上。 正准备要离开的人一下子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娄雪紧张的攀住许倾城的胳膊,“我们快走吧。” 许倾城将手臂抽出来,她安抚似的拍拍娄雪的手臂,到了现在众目睽睽下离开无异于落荒而逃。 既然作品是她的,她就没有让江欣如此心安理得的站在台上笑的资格。 许倾城遥遥一笑,她不等媒体过来,径直往台前走去,“江小姐,你真的确定这是你设计的作品?” 【作者有话说】 晚上二更,这几天太忙了太忙了太忙了……啊啊啊持续崩溃中…… 正文 第299章 是什么字母? 江欣倒是没料到许倾城竟然敢当面质问她,但凡凯思将产品推向市场,他们自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杜绝可能出现的问题。 再说,设计这东西,抄袭模仿借鉴之间很难有一个十分清晰的界定,除非你确实抄袭的范围足够大。 只要做了足够的变形处理,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就是起诉到法律端也很难判的明明白白。 更何况凯思还占据了时间上的先机,占据了推向市场的先机。 江欣最初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要占用她的设计稿,她就是不想许倾城好过,她巴不得工艺师傅说作品完成不了,给许倾城制造点难点。 但是谁知道,一看之后就心动了。 江欣自己是做设计的,设计的好坏自然能够分辨一二,她甚至很清楚,这版设计稿推向市场后会引起来的轰动。 看看现在的现场就知道了,产品一经推出,就有好多人在咨询这款商品的价格并准备定购。 但是实际上,这款设计经历了足够多的变形,即便是最初的创意是她的谁又能证明? 而且加入了新的创意和构思,所以现在这个版本已经不是许倾城的设计稿,它就是凯思的。 江欣这么一想,立时理直气壮起来,她微微扬起下颌看向许倾城,“我怎么不能确定?这不止是我的作品,这是整个凯思设计部的共同成果,我们一起完成了整套作品的设计制作,工艺复杂到调整了好多次才最终成型。” “是吗?” 许倾城忽而冷笑,她盯着江欣身后的LED大屏上投放的整套珠宝造型,照片拍摄的意境倒还是真的不错,她走过去,手指点在其中一枚造型极其复杂的吊坠上,上面宝石的排列很具特色,“江小姐,你刚刚解释了你每一件首饰的寓意,很华丽。但是华而不实,没有触及根本。我请问你,这个造型代表的是什么?” 江欣一翻眼皮子,这种释意性的东西早都准备好了。 “这个竖形的造型就是为了突出线条感,让宝石的排列也更具创意性。” 许倾城点点头,“那你整套首饰之间有串联吗?” “风格,自然是串联的。”江欣看着许倾城看向她的眸光,突然心虚起来,她抬眼看了下大屏上的饰品,并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 也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变形,早就破坏了许倾城原有的串联,这样……这样更好。 谁都不能说她剽窃,就算是剽窃那也是许倾城剽窃她的。 许倾城收回手来,“这条项链跟耳饰凑在一起是一个字母。江欣你即便变形再多,却没有将我设计中最核心的部分去掉。”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什么字母?” “没看出来啊,这造型这么复杂,怎么可能是字母形状?” “胡说的吧。” “肯定是找理由呢。” 台下的声援让江欣的背挺的很直,一副鄙夷的模样,“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许倾城剽窃就是剽窃,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好,反咬一口。” 有些媒体单位也有些不耐的吵,“有证据直接甩证据,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实物在这里,拼一下不就好了?”傅靖霆突然出声。 凯思这次的规格还是很好,因为定价高端邀请的也都是高端圈子里的人,只是,比之傅靖霆和顾飞白的那个圈子到底还是下了一层,在场的很多人傅靖霆不认识,但那可不代表这些人不认识他。 顾飞白也凑过来看热闹,敲着旁边工作人员的肩膀,“耳朵聋了啊,没听见啊,拿一套摆出来看看啊。” 江欣看着顾飞白和傅靖霆,咬了咬牙,“我们的都是成品了,她的还在比赛阶段,是许倾城剽窃无疑了。现在反倒是要拿着我的作品来说事,真是开玩笑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凭什么?” “哟,江小姐真金不怕火炼,你这还没炼就自己先慌了啊。”顾飞白没什么正形的将手臂压在珠宝展台柜上,眉眼讥诮的看向江欣,“要不你干脆承认自己剽窃,也省下这一场闹剧,这媒体的小哥哥小姐姐们长枪短炮的举的可够累的了。是吧?!” 他笑着,还问一句“是吧”,扬着声儿的看向周围人。 也不等群众的回复,顾飞白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的,“顾优臻品今年进行的珠宝设计大赛也是顾氏重要的活动之一,整个高层都很重视,目的也是推进安城的珠宝产业设计水准,这在我们的平台赛事期间出现疑似剽窃事故确实也十分寒心,顾氏也有义务站在中立且公平公正的角度做出判断,并给予公众一个答复。既然当事人都在现场,只是看一看拼一拼,并无不妥吧?” 他这番说辞一本正经且有理有据到陈露都多看了顾飞白一眼,哟,还挺像那么回事。 顾小爷心想,这不是旁边有尊神压着吗,自己不说话,反要让他出来装逼。 傅靖霆只等顾飞白说完,看凯思的人半点动作也没有,他有些不耐烦的轻敲面前的玻璃台面,声音冷了三度,“不拿出来,准备让我直接踹开吗?” 凯思迫于压力还是让人去开了柜子。 江欣脸色不好,她并没发现有任何字母的拼接样式,忍不住先拦了下来,“我们可以拼拼看,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字母?” 许倾城抿着唇,一时没说话。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许倾城身上,等着她。 短暂的几秒钟,却让江欣占尽了心里优势,她哼一声,“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尽会故弄玄虚。” “卧槽。”顾飞白悄声骂了句,凑近傅靖霆低声,“不会许倾城是诈人的吧……这他妈一整,露馅了?” 傅靖霆微微蹙了眉心,他抬眼看向许倾城,却恰与她的眸光相处。 男人微愣,还不及反应,女人忽的将视线撇开。 许倾城很是咬了下唇,她眼睫轻垂,很是有些不甘不愿的说,“F。” 正文 第300章 什么牌子的狗粮? F?! 傅靖霆喉结轻滚,他紧紧盯着站在台子上的女人。 她垂着眼也不看他,牙齿轻咬在唇畔上,那副小表情儿看的他心动不已。 所以,是他想的那样? “来来来,给我拼拼看。”顾飞白只等她一说完,就赶紧让工作人员把首饰拿过来拼拼看。 傅靖霆站在原地没动,心底的狂喜涌动,却又硬撑出一个面不改色。 “这怎么拼?哪儿有字母?”顾飞白比划半天,也搞不懂许倾城在这工艺极其复杂的珠宝上哪里藏了一个字母F。 傅靖霆看过去,他从段飞白手中拿过首饰,手指捏着那两枚耳坠看了下,造型别致的耳坠上点缀着彩色碎钻,他旋转了一个方向,这两枚耳坠分别放在吊坠的两侧,首饰上的彩钻就隐隐勾勒出一个f的样子。 江欣的变形设计都在边缘,F的呈现多少有些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却依然清晰可见。 心脏咚的一下狂跳,胸腔里鼓噪的震动声要将周围的声音全都掩盖掉,傅靖霆猛地抬起眼来,黢黑的谭底蜂拥出说不出的情绪,迫切的想要倾诉。 “咦,还真是。”顾飞白仔细端详,忍不住啧了声,“这藏的也太深了,轻易还发现不了。” 顾飞白冲傅靖霆竖起个大拇指,“我刚刚折腾半天没看到玄机。” “我看过这形状。”傅靖霆淡淡的,在他那块碎掉的平安牌上。 顾飞白嗯?了声,不明所以。 娄雪也“啊”的一声,许倾城的设计后期成型一直是娄雪跟进,她竟然都不知道许倾城还帮着这样一个标志点。 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可这会儿的私语声显然与方才不同,大家的质疑声无疑都转向了凯思这边。 有人发问,“江小姐,你自己的作品却不知道还隐藏着一个字母F?” 江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这套作品里还有这样的隐藏,他们拆解整套首饰重新做设计时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竟然就这样被许倾城凌空煽了一巴掌。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江欣嘴硬的否认,“硬拼肯定能拼出来,剽窃别人的作品加以研究并赋予说辞,这对我们设计师并不难,许小姐这招数使的还真是炉火纯青,有这本事,自己去做原创设计多好!” 许倾城就知道即便到了此时江欣也不会承认,剽窃与否在法律上本也难以确认,她想证明自己,单单这点远远不够。 她需要切实有利的证据。 只是江欣故意将她推到媒体面前,想借此杀杀许倾城的威风,倾城是看不得她这样一副贼喊捉贼的嚣张模样,才不得已将这隐秘的特征说出来。 她也懒得在这里废口舌,转身欲走,有人却开口问一句,“这F是代表了什么?” 男人声线紧绷沙哑,盯着她的眸色黑的宛如深夜汹涌的大海。 耳朵像是被扎了一针,顷刻间透了红,许倾城暗恼的瞪了他一眼,视线撇开不看他,也不准备解释。 那些沉宕在心底最深处的眷恋,时间久了就固执的生根发芽,怎么拔都拔不彻底,总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以不同的形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是珠宝设计里隐藏的一个字母,是画稿上他的样子,是她盯着许愿发愣的眼神,这些不经意等她回神时总是懊恼郁闷。 他不爱她,那她也不要爱他。 跟自己说了无数遍,却不懂的长进。 此刻在众人面前,在他面前,将她最想隐藏的东西暴露出来,就好似敲碎了她所有的伪装,把她这样剥光了丢在这里。 懊恼,羞耻多种情绪纠缠在一起,许倾城紧抿着唇将脸撇开,她不看他。 可男人的眸光却沉亮的吓人。 “你说不出来吧!”江欣嗤一声。 “江小姐,你自己剽窃别人作品还乱泼脏水简直太无耻了。许小姐的设计我从头跟到尾,付出了多少辛苦你就这样抄抄改改就想当原创?这个字母不需要特别的含义,许小姐的很多作品里都有F的影子。”娄雪实在看不过去,她拿着手机冲到放投影的工作人员那里,抢了对方的鼠标过来将她手机里保存的许倾城以前在国外时设计的作品投放出来。 许倾城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那些作品有她怀许愿时设计的,也有她生完孩子之后的设计,可是那时候,她以为他死了,他不在了。 作品中张张扬扬毫不掩饰她对他的思恋与爱意,从无隐藏。 甚至有条锁骨链的制作就是两个字母FU的变形交扣在一起。 顾飞白啧啧两声,“这许倾城对F是情有独钟啊,别说这设计还真挺别致。” 又扭头看向身边的专业人士,“是吧?” 陈露一枚白眼差点翻上天去,她斜睨了顾飞白一眼,给他一个你懂什么的鄙视眼神。 可能女人对这种隐藏的思绪更能共鸣,不过如果不知道傅靖霆是她前夫,那还真不好说。 但是,当事人应该是知道了,陈露瞧着傅靖霆盯着许倾城的模样,那眼神儿赤裸裸的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顾飞白顺着陈露视线看过去,看到傅靖霆的一刻,小白突然骂了句。 FU。傅?! 卧槽,一万点暴击啊,这他妈是什么牌子的狗粮?! 陈露笑一声,她扬声声援许倾城,“这种偏爱设计可不是一朝一夕了,许小姐发布在顾优臻品平台上的设计稿件我是批审过的,整套首饰摆在一起都有一个接触部位可以妥帖的拼接在一起,叶小姐这个变形之后将最创意的部分给省略了。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到底是谁抄袭,作品会说话。之后顾优臻品也会持续关注事件进度,协助珠宝协会一起出鉴定结果。当然,我们也支持两位设计师通过法律手段维权。但未出最后结论之前,希望大家不要一味谩骂,等待结果。” 陈露提议,顾飞白附议,这事儿就先这样平和的过度过去。 凯思的一场新品发布会开的红红火火,最后却以抄袭剽窃的狗血剧情收尾,大家还没散场,江欣就被凯思的高层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 江欣颜面尽失,她红着眼,恶狠狠的看向许倾城的背影。 到这里并不代表结束,X未知还是要拿出足够的证据,许倾城要和娄雪先回去商议,手腕却被傅靖霆抓住了,“我送你。” “不用。” 她像是被扎了一样,狠狠甩开他的手扭头就走。 他也不恼,拾步跟上去,一把拉住许倾城扯到自己身边,强硬的带着她走。 男人手臂占有性的扣在许倾城的腰身上,两个人的姿态明明没有多过火,却又让人觉得亲昵。 这位傅先生娄雪见过,是上次到X未知定制礼品的,许小姐晕倒过去,他们把人送到医院,看来是很熟悉的朋友。 “你放开我。”许倾城挣扎。 傅靖霆半拥着人往外走,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眉眼轻挑的问她,“许小姐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我需要给你什么解释?!”她冷着一张脸,也不给他好脸色,如果不是顾忌周围人多,她肯定挣开了。 大钊看到人过来忙让娄雪上了副驾驶。 傅靖霆将许倾城塞进车里,他从另一侧上车,男人拉她的手,被许倾城一把拍开,手掌拍在他的手背上,竟然啪的一声特别响。 许倾城吸口气,她也没有多用力啊。 娄雪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就见男人不但不生气,还笑着将手递到许小姐的面前。 男人身体微往她那侧偏了偏,唇贴上她耳朵,“打是亲骂是爱?” 他声音压的低,娄雪听不清,可看着许小姐脸突地红透了,恼怒的伸手又打在他身上,就知说的估计不是什么正经话。 这男人身高体长,俊朗有型本就容易让人心动,偏生此刻他似是心情极好,眉目间俱是风流,一颦一笑勾子一样只把多少痴女的魂儿给勾走了。 偏生他还抓了许小姐的手凑到嘴边儿上亲。 许小姐抽手回去时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吧。 这这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情骂俏那?! 许小姐这是谈恋爱了吗?! 啊啊啊啊啊啊她未婚啊男朋友也没有啊!拜托不要虐狗,娄雪内心里疯狂咆哮。 等等,FU? 傅? 娄雪突然惊呼一声,“啊!” “怎么了?”许倾城听到声音,忙抬起脸来,担心的看过去。 “呃……”娄雪回头,小姑娘的眼睛都成桃心?了,看向后排两位俊男美女的组合,“FU,傅?是傅先生的姓吗?” 她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许倾城一下愣住,脸都烧起来。 这般被人当面揭穿,还是当着傅靖霆的面。 许小姐真的面子里子都要挂不住了,“不是,你瞎说什么,好好想一想怎么找有利于我们的材料吧。” 许倾城斥回去。 娄雪吐吐舌头,乖顺的坐回去,却忍不住双手拍自己的脸,天呐天呐,将喜欢的人的姓氏字母揉入到设计中去,简直太甜了,糖分百分百超标啊。 虽然被抄袭这事儿很心烦,可是这种暗搓搓的爱情好让人心动。 许倾城坐直身体,扭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别提多贱了。 她扭过头去望着车窗外,也不看他,只盼着抓紧到X未知。 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小耳朵从发丝间露出一点儿,红红的。 傅靖霆伸手帮她拢了下头发丝,手指刚碰到她发烫的耳朵,女人就惊的一下避开他。 傅靖霆短促的笑一声,知道她脸皮儿薄,也就不当众逗她。 他收回手来问,“设计稿怎么会泄露?有多少人接触?你们自己有判断吗?” 谈到正事上,气氛就绷起来几分。 “公司内部接触的就是我,还有林婷,其他人基本接触不到。然后就是第三方的加工制作方了。”娄雪能想到的就是这里。 许倾城抿唇,“不可能是公司内部,那就怀疑是合作方了,这次因为工艺的问题我们找的新的合作方,到底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 许倾城想起来,那次在那边看到过江欣。 这种事本来就很难取证,尤其是还涉及到违约责任,想要从制作工厂那边去了解情况更难了。 傅靖霆看她脸色,就知她应该是有怀疑,“你们跟哪家生产制作方合作?” “旭辉。”娄雪赶紧说,“我们都是签订保密协议的,对方应该不会泄露,这最基本的商业道德。出了这种情况,他们以后在这行业里就混不下去了,谁还敢跟他们合作。” “那也难说。”许倾城抿唇,她手指按在眉心上轻揉,“利益驱动下什么都有可能。” 傅靖霆没说话,只把人送到了X未知。 男人抓住她手腕,“晚一点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许愿呢?你不去接她回来?”傅靖霆看向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将许愿送到了钟婉绣那里。 许倾城抿唇,不再说话。 等人进了写字楼,傅靖霆才让大钊开车离开。 段恒电话打进来,“所有媒体那边都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恶意跟进报道,尽量降低热度。” 傅靖霆嗯了声,又说,“查一下旭辉跟凯思什么关系。” 这边安排好了,傅靖霆看看时间直接去了郁时南那里。 他点了几样菜,让后厨帮他准备半成品带走。 郁时南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尸,中午有一场宴请,喝大了,这个点儿了还有些晕。 看傅靖霆在他办公室里晃悠,一脸春风的样子。 郁时南拧了瓶矿泉水喝,眉眼上挑,问他,“啧啧啧啧,还没搞定你前妻?准备温暖她的胃?” 傅靖霆扭头看他,斜眉斜眼的看他,“关你屁事,我就是温暖她的胃也有人,你有吗?” 我日。 看他这嘚瑟的样子! 郁时南半瓶子矿泉水直接冲他丢了过去,“就看不上你这样,肤浅,就看上人漂亮了是吧?拐人上床,连结婚都用三十六计。她又不是瞎,跟你离婚了还能再跟你复婚?你省省劲吧。” 傅靖霆伸手接住矿泉水瓶子,一回手丢回去,“我他妈肤浅我还知道看身材看脸,你到底看上林远晴什么了?看上她丑还是看上她茶?” 郁时南脸都黑了,“她没你想的那么差。” 傅靖霆才懒得管他,后厨将打包好的半成品送过来,傅二少拎着食材潇潇洒洒的走了。 出电梯的时候恰好碰上傅司晨。 “二哥?”傅司晨看他手里拎的食盒,疑惑,“你拿这个干什么?” 家里保姆做饭用不到他动手。 傅靖霆不准备给她解释,眸光从她身上扫过去,眉心狠蹙起来,“你这穿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我去参加个cosplay活动,懒得换衣服了。”傅司晨垂眸看看自己,没怎么啊,她这身衣服还算是正常的不夸张,不然她也不可能这样出门。 傅司晨头发留的特别长,快到腰部的长发,下面做了紫色的挑染。 头上带了一个蝴蝶结的发卡,身上一件黑色的小礼服,胸前镂空的蕾丝,下身的裙子很短,黑色的过膝长袜,中间一截白腻腻的腿部肌肤,像是可爱的暗夜精灵。 确实不算暴露,但傅靖霆依然蹙了眉,“裙子太短了。” 傅司晨,“……” “不都这样?我以前也这样穿啊。” “你现在是大人了,注意点。” 傅司晨吐了吐舌头扭头往电梯里冲,“等等等等……” 他手指敲在膝盖上,“凯思的实际控制人是江振铭,前期你对接过。” “是。他们有融资需求。” “跟他说一声,凯思抄袭的事件让他自己处理,我没耐心陪他们玩游戏,抄袭证据让他们自己查清楚。”傅靖霆顿了顿,“当然,他也可以不查,不过要是等我查出来那可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段恒笑一声,“我知道了。 正文 第301章 哪儿饿? 傅靖霆拧眉看向跑进电梯的傅司晨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司晨也长大了,迈进了二十的序列里。 倾城也不过比她大五岁,三年前许倾城找上他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比现在的司晨大两岁,那时候盛世千疮百孔,她倔强的在商场的染缸里挣扎求存。 过去的事情拉出来细想,就越是会心疼,她一头扎进商场里,一个漂亮妖娆又年轻的女人,四面八方的恶意等着她。 彼时他想,叶听鸿终究会错过她。 可初始的身动到情动,经过了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只想拴住她,一辈子。 电梯门关之前,傅靖霆喊她,“别在外面呆太久。” “知道了,晚一点让南哥送我回学校。”傅司晨的话从电梯门关合的缝隙里透出来。 郁时南比他更像她哥,傅靖霆啧了声,转身离开。 …… 傅司晨乘电梯直达郁时南的办公室,过去了工作人员跟她说南哥喝多了,去房间休息去了。 银湾酒店有郁时南专用的套房,傅司晨都不用别人带路,他这里她太熟了。 傅司晨按了铃也没人给她开门,她索性自己输了密码进去。 房间里没看到人,但是浴室里有水声。 很快,水声就消失了。 浴室的门哗啦一下拉开。 男人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古铜色的肌肤上滚着水珠,从肩背往下滚过胸口,沿着腹肌往下,顺着人鱼线的线条往往往…… 傅司晨猛地倒吸口凉气,赶紧用手捂住眼。 男人一手抓了条浴巾,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浴巾往腰上围,动作有些慵懒和漫不经心。 陡然听到吸气声,郁时南抬眼看到傅司晨的瞬间骂了句操! 手上的浴巾赶紧的结结实实把自己裹住,张嘴就骂,“你他妈怎么进来的?属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按铃了你也没有开门,他们说你今天喝多了,我以为你睡觉了就自己进来了。”傅司晨一边捂住自己的脸,一边又欲盖弥彰的从手指缝隙里往外瞧,娇嫩的脸颊红如一片晚霞。 呜呜呜呜她第一次看到真的。 冲击力十足。 “谁知道你洗澡呢!你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 郁时南额角抽搐,套房里就他自己,就他妈裸奔也没人看,谁会穿戴整齐再出来。 看她撞似捂着眼,却透过手指缝往外看,男人脸黑了大半,“你,背过身去。” 傅司晨听话的转过身去,哼哼,“当我愿意看呢,我们学校操场上光着上身打球耍帅的好多,虽然说有点儿骚包,但是身材还可以。” 傅司晨叨叨叨,又笑,“南哥你有人鱼线啊!” 郁时南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匆匆套了衣服出来,看她还背着身站在那里,男人走过去手掌往她脑袋上一拍,“你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矜持点!” 傅司晨捂着头看过去,他已经穿戴好,休闲的运动裤和黑色T恤,很随意休闲。 只是宽肩窄臀的男人就是比单薄的少年多了些厚重和力量感,她的身高体型在他面前就真的娇小,好似他一个胸膛能容下两个她。 “我还不够矜持,我到现在恋爱都没谈一个。”傅司晨扁扁嘴。 “怎么,想谈恋爱了?”郁时南笑一声,他倒了水喝水,拿烟要点,看了眼傅司晨还是把烟收起来。 这丫头事儿可多,嫌弃他抽烟味道大。 “想啊,怎么不想。但没有我看上的。” “你现在还小,等你再过几年更成熟一点再选男人不容易吃亏。”郁时南苦口婆心,妹子什么时候都觉得小,怕她被坏男人骗了。 “我也不小了。”傅司晨嘟囔句,忍不住挺了挺胸。 这种隐秘的动作压根不被重视,她也很郁闷,怎么就只把她当小孩呢。 “你大我七岁,我也没看出你选女朋友有多好。”傅司晨闷着声音,想起长辈们说他跟林远晴,这心里就跟长了虫子一样,天天咬的她难受。 “南哥,林远晴不好,她配不上你。” 郁时南知道她对林远晴没好感,只当是妹子关心他,伸手揉她的脑袋,“你南哥也没多好。” 头上可爱的蝴蝶结发箍被他碰偏了,郁时南又顺手给她正了正,他没有妹妹,也幸亏没有妹妹,不然不能保证她会像司晨这样被呵护着长大。 傅司晨看他一眼,就不说话了,鼻子无端酸起来,极小声的嘟囔句,“我觉得挺好。” “你过来找我干什么?”郁时南坐进沙发里看她,“又想吃什么了?” 他身体陷入沙发里,脑袋往后仰,宿醉让他头疼的厉害,郁时南伸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上。 “我找你就为了吃东西啊?”傅司晨撇嘴,虽然百分之九十是,但也会有百分之十不是。 “不然呢?” 郁时南将脑袋压在沙发靠背上,轻闭上眼睛,“想吃什么找刘厨给你做,我头疼。” 意思是不伺候她。 傅司晨绕到沙发后面,纤细的手指微凉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郁时南只睁了一只眼看她,笑了声,“手法不错,再用力点。” “要付费的。我按秒收费的。” “收,随便收。”郁时南笑着,全身放松的坐在那里。 傅司晨手上用力帮他按了会儿,垂眸就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若单论精致比不得她二哥,好似被一刀斧劈出来的轮廓透着男人的硬朗有型。 手指从他太阳穴上上移,指腹从他眉目间滑过,轻的像是羽毛拂过,有些痒。 但也舒坦,郁时南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恨不得就这样让他再休息会儿。 郁家这七八年经历了太多,他从天上跌到地上又重新起来,累到甚至顾不上多想其他,他对林远晴有亏欠,有些事总是说不清明。 到了现在这个年龄,让他谈爱就显得可笑。 “南哥?” 傅司晨看他没什么动静,以为他就这样睡着了,人趴过去轻轻喊了声。 女孩轻柔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耳侧,脑袋上似乎顶上软绵绵一团,郁时南突地睁眼往上看去。 傅司晨也没料到他忽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一偏头的功夫,唇从他侧脸上滑过去。 女孩柔嫩的唇畔只涂了润唇膏,软软的,蹭过他的嘴角。 整个头皮都麻了一下,郁时南猛地坐直身体,砰的一声…… “啊!疼疼疼……” 他起的太猛额头直接撞在一起,傅司晨都要跳起来了,伸手捂住自己额头,“你起慢一点啊,被你撞到脑震荡了。” 她原地蹦跶,疼的眼眸里染了层泪光。 郁时南看她这样,一时没忍住,竟然笑起来。 “你还笑?” “不笑不笑。”郁时南笑着哄她,心情突然大好,大发慈悲,“想吃什么,南哥做给你吃。” 傅司晨捂着额头抬起眼来看他,唇畔擦过他脸颊时的触感依然清晰,男人的肌肤因为胡渣有点粗糙,刺的唇畔还有些发痒。 她轻抿了下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我想吃豆腐,老豆腐。” “成,给你做个宫廷老豆腐。” …… 酒店的灯光透亮会让人忘记时间,出来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傅靖霆拨了许倾城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 “我现在往X未知走,你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什么,没有差不多。”手机那端传来许倾城略显暴躁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大约是不顺利。 娄雪跟她一起加班整理资料,但实际上可用于证明的并不多。 剽窃事件在他们这个行当是绝对的污点,许倾城就是不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对X未知的影响,寅哥要把业务搬回国内,这才刚开始,出了这档子事,解决不好,X可能都要换品牌了。 许倾城将两套设计作品图放在一起做拆解对比分析。 人在电脑前坐久了又累又烦躁,后腰胀木木的有些坐不住,脾气就生生往上窜。 “早点结束吧,你这个事情也不是今晚一个晚上就能解决的。”傅靖霆一边开车一边跟她通电话。 “你说的轻巧,又不是你遇上这种事。”许倾城哼一声,她一边打电话一边去接水喝,起身活动一下腰。 傅靖霆轻挑了一边眉角,知道她烦躁,也不再劝,只说,“我大约半小时到,半小时后你结束工作。” 许倾城看看手头摊开的材料,半小时肯定完不成,她声音低下去,跟他商量,“要不今晚你带许愿吧,我还不知道要到几点。” 许愿是她的责任,既然老爷子发了话了孩子是她的,没人会跟她抢,也确实是这样。 无论是许愿的爷爷奶奶,还是傅靖霆,从未说过任何一句要走许愿的话,甚至是老人想许愿了也要先征求她的意见,看是否方便,以她的意见为主。 许倾城心里感激于他们的体贴,可最近这段时间她太忙了,赵岚没办法同时兼顾父亲和孩子,只好让钟婉绣帮忙照顾许愿。 虽说他们是许愿的父亲,爷爷奶奶,但是毕竟许愿跟她,把小家伙丢给他们照料,许倾城就有些不好意思,说话口气就软了,商量的口气。 傅靖霆听她口气里的小心翼翼,眉心拧了下,他不习惯也不喜欢她这样,许倾城对他颐指气使无理取闹他也很享受。 “我妈带着她没什么问题,我去接你。”傅靖霆说完也不等她回话就挂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说话,心脏在胸腔里乱跳,迫不及待,他甚至当场就想把她拖走,不让她去X未知。但知道她难以安心,才放她回去。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旁边的半成品是他依据她的口味点的,清淡的,也是他能搞出不错的成品的。 眉眼间缓缓溢出笑意,在路灯的映射下将男人的脸庞衬的宛如诱人沉沦的妖孽。 许倾城盯着挂断的电话也不知道他算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舆论的反馈没有她想象中的疯狂,许倾城以为江欣搞这一套,还特意提起她让媒体关注,她以为会有一波狂轰乱炸,但目前看来还算是平静。 所有媒体的舆论通稿显得很理智客观,偶尔有恶意带节奏的也很快就撤掉了。 “媒体这次怎么感觉这么低调,对外公告语言都很客观。”娄雪疑惑的问了句,“有几家媒体咱们也不熟悉啊,公关部门说没有打过招呼。” 许倾城唔了声,她转了话题,“你跟旭辉联系的什么情况?” “他们肯定否认有任何泄密的情况,但是允许我们过去调查。” 许倾城头疼的按按眉心,“虽然允许我们过去调查取证,但恐怕也不会有收获。” 大家都很明白,证据链在人家手里,呈现给你怎样就是怎样的。 许倾城再次接到傅靖霆的电话已经是半小时以后,“我到楼下了。” “不是说了今晚你先带许愿,我这会儿肯定完不成。”许倾城只以为他要带她去接许愿。 傅靖霆蹙了眉心,“你还没吃饭。” “我不饿。” “肚子里的宝宝也不会饿吗,他们不折腾你?”男人的声线在听筒里听起来特别柔和,许倾城却也狠吸了口气。 他不提醒,她甚至短暂的忘记了。 “不会。”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怕别人听到电话内容她走到另一边去接听电话。 “不会吗?那你问问他们饿不饿,如果饿了,我可以先带他们回去吃饭。”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笑意,有些恶意调戏她的成分。 许倾城有些恼,脸色透红,“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怎么带他们回去吃饭? 把她说的好像容器一样。 讨厌。 她低着声音斥责,傅靖霆低笑一声,声音也柔和,“想带你回家吃饭,怕你累到了。” 这种话真的听得人牙齿都发颤,又酸又甜。 许倾城的脸就突突突的烧了起来,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他。 外面的玻璃门处被人敲响,许倾城扭头,就见有人站在那里。 与公司内的光亮不同,外面的位置笼罩在黑暗里,许倾城看不清他的模样,她往前走几步,问,“谁?” 没人回答她,直到她更走近过去,才看到了男人的全貌。 傅靖霆手指在玻璃门上敲了敲,“开一下门禁。” 声音同时从空间和手机里传到耳朵里,许倾城才恍然回神一下掐了手机,脸还烫着,讲电话的人就站在了眼前。 许倾城站在门内,并不打算给他开门,“特殊时期,不方便。” 傅靖霆挑眉,他轻点了下头,妥协,“好吧,你还需要多久?” “我不确定,你回去吧,许愿也要人看啊。”她声音低低的,提到许愿时整个人都是柔的。 傅靖霆抬手将手里的袋子举起来,“那你把这个拿进去。” “什么?” “甜点。你不吃你同事也要吃一点吧。” 袋子上银湾酒店的标识很清晰,许倾城想了想,还是刷了指纹门禁,她伸手要接的一刻,手被人抓住,下一刻人整个撞进他的怀抱。 傅靖霆笑着拥住她,成功的进来,他将人抵在墙壁上,低头就是一吻。 唇上被他轻啄,男人的气息里裹着热度,烫在她的唇上。 许倾城惊的伸手拍他,一边惊慌的去看向旁边,他们的位置并不隐蔽,办公区里的人只要稍微往外一走就能看到。 男人手臂占有性的扣在她的腰身上,就是不放开她,侵略性十足的将她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你今天肯定处理不完,明天再说。让你的同事们也早点回去,嗯?” 他语气里一副好商量的口吻,可姿态却强势到不容拒绝。 许倾城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娄雪喊她,“许小姐,你来看……” 声音戛然而止,娄雪看到相拥的两人一下捂住自己的双眼,“我什么也没看到。” 说完一扭头回去。 结果她这一说不要紧,其他一起的同事都好奇的往那边走,“什么东西你没看到?” 许倾城头皮嗡的一声,她狠狠推开傅靖霆,红着脸径自走回到工作区。 傅靖霆脸皮厚的直接跟过去,手里的袋子递给娄雪,“你们先吃点儿垫垫肚子。” “哇,银湾酒店的糕点啊。”娄雪惊呼,赶紧分给了大家。 一群人围过来,好奇的询问,“许小姐,你男朋友啊?” “吃东西堵不住嘴?说话太多小心被娄雪全都吃没了。”许倾城怼回去,也不回答。 娄雪无故躺枪,“我就吃一个拿一个而已。” 大家嘻嘻的笑,很是心照不宣。 “我们许小姐很难追吧?”有人开玩笑的问傅靖霆。 男人眼睛里凝了笑意,他看向她的侧脸,竟也不否认,浅笑,“是挺难追。” 许倾城耳朵刷一下就红了,她一眼斜过了狠剜他一下。 眉眼飞舞的媚色即便是带着谴责也让人甘之如饴。 娄雪却忍不住拆台,“许小姐这设计都揉着傅先生你的姓氏呢,哪儿难追?” “哇啊!双向奔赴的爱情真让人向往。” 一群小姑娘,全成桃心眼了。 许倾城真恨不得把娄雪的嘴巴给缝起来,她手指点在桌面上,“你刚刚想让我看什么?过来说话。” 娄雪看着许倾城往她自己的办公区走,赶紧吐了吐舌头跟上去。 大家都各自去忙,傅靖霆很自觉地坐在一边等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耐心全无,眼角眉梢间都溢出烦躁。 他起身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就听着他们在讨论怎么去取证,还有哪些证据,法务这边如何说辞。 但因为证据实在是少,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谢寅最近有事不在安城,一时也赶不回来,只嘱咐她不要着急。 可是怎么能不着急。 傅靖霆轻闭了下眼,他走到外面的等候区,电话直接拨给段恒,男人手指敲在膝盖上,“凯思的实际控制人是江振铭,前期你对接过。” “是。他们有融资需求。” “跟他说一声,凯思抄袭的事件让他自己处理,我没耐心陪他们玩游戏,抄袭证据让他们自己查清楚。”傅靖霆顿了顿,“当然,他也可以不查,不过要是等我查出来那可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段恒笑一声,“我知道了。 这边挂了电话,傅靖霆走过去伸手拉了许倾城的胳膊,“让大家回去吧。接到内部消息,凯思应该这两三天会给你们一个他们抄袭剽窃的解释。” 许倾城,“???” 众人,“???” …… “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许倾城被他拉着塞进车里时还有点儿搞不懂。 傅靖霆坐上驾驶位,他靠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 两个人突然靠的极近,许倾城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男人眼尾带了一抹笑,收手时突然就亲了上去,亲够了才松开她,他手指从她柔软的唇上抹过去,“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许倾城忽然就懂了,资本家以势压人,谁还管你证据。 她看向他,轻咬着唇看他,“媒体那边,你是不是打过招呼了?” 傅靖霆不否认,手指挑开她咬着唇的牙齿,“一想事情就咬嘴唇,这习惯不好。” 他的指腹压在她的唇上,这动作就莫名让人脸热,他却不赶紧把手拿走,许倾城有些恼的咬住他的手指。 女人柔嫩的唇儿裹在上面,牙齿咬住的瞬间傅靖霆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她撩软了,男人眸色变得深暗。 许倾城也突然察觉到这样的暧昧,她匆匆松开嘴。 傅靖霆未曾出声,男人坐直身体开车出去,车厢里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心脏都要蹦出来一样。 那种难以言说的暧昧气氛逐步升温。 许倾城看着他开车去的地方不像是去钟婉绣的路,反倒是回星河湾。 她忍不住问一句,“不去接许愿吗?”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男人的声音有些紧绷的沙哑,“刚刚妈给我打电话,说她今天玩累了睡的早了。” 许倾城哦一声就不说话了。 脸在暗夜里莫名其妙的发烫,许倾城轻咬住唇偏头看向车窗外,深色的车窗玻璃上映出她模模糊糊的模样。 陡然看到自己轻咬唇畔的模样,心脏一跳,她慌忙松开牙齿。 到了星河湾,傅靖霆厚着脸皮的跟进去,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 “许愿又不在,你跟过来干什么?” “我买了食材,一会儿得喂饱你。”他眼眉轻挑,再正经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觉得不正经。 许倾城又恼又气又羞,恨不得踩他一脚。 在门口僵持了一会儿,傅靖霆干脆抓着她的手指试指纹开锁,门打开,他就拥着她往里走。 将食材放下,男人一转身就将人抱起来,一路上的压着的暗色沉淀不住,汹汹涌涌的往外泄露,他的唇轻磨着她的,“许小姐不跟我讲一讲F到底代表的什么意思?” “有什么可讲的,就是个字母而已。”许倾城面红耳赤,她往侧偏头,厮磨的唇畔让人牙齿都跟着发麻。 “只是个字母?”男人眉眼一挑,“连你的助理都猜FU是不是傅的意思,你还要否认吗?” “傅靖霆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许倾城就不承认,她伸手推开他的脸。 “不是吗?”男人低笑,他的唇抿住她的耳垂,“那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 她不承认,脸颊绯红,漂亮的眼眸里被他染了一层桃色,招摇的印在他的眼底,傅靖霆将人搂在他的怀里,他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有丝沙哑,却显而易见的好心情。 “不承认也没关系。” 男人俯身轻咬她的唇畔,唇舌一点点渗透,热度源源不绝的往她身上渡,像是要把她融化掉。 许倾城呜呜两声,手掌推在他胸前。 气息全都乱了套,手指不自觉的拽上他的衬衣,娇娇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外面的罩裙宽松轻而易举的就滑下肩头,落在地上。 “我突然觉得江欣抄的挺好。” 许倾城眼眸突地瞪起来,不可思议他竟然会这样认为。 傅靖霆腆着脸的笑,“不然我不知道你的设计作品里还暗藏玄机。 “……” “倾城。” 他喊她的名,一把子声音激的许倾城心都颤抖。 傅靖霆将人抱起来,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人俯过去亲吻她。 细肩带都呆不稳,从圆润美好的肩头往下落,许倾城仰躺在沙发上,姜黄色的吊带裙将她的身体曲线包裹的刚刚好。 小腹的地方已经略有显现,傅靖霆手掌落在上面,他近乎虔诚的从她的锁骨处往下,点点亲吻在她身上燃起一场熊熊大火。 衣衫半褪,她手掌推在他肩头,“你别……” “别什么?”男人眉眼间有揽尽光华,恣意的像是偷腥的猫,眼尾轻缀的流光看向她时就带着一股子说不尽的邪性,看得人脸红耳热。 许倾城最恨他这副模样,好似胸有成竹,将她拿捏的死死的。 她伸脚踢他,“你走开,我饿了。” “哪儿饿?” 他一手点在她唇上,“这里?” 不等她说话,另一手就往下搭在她的肚子上,“他们饿了?还是……” 男人手掌往下滑的一刻,许倾城羞恼的狠狠踹过去,“你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临近年关是真的忙,我有工作,码字是业余。所以有时候还要分分主次以工作为主,毕竟要靠工作生活的。不管咋样,感谢大家的包容和支持,今天3.5更合并……我也是拼老命了呜呜呜呜 正文 第302章 他说他爱我,我信了 她骂他不要脸,一脚踢在他腰腹上。 傅靖霆突然嘶了声手捂过去,好似很疼。 许倾城愣了一下,她刚刚踢的很用力? 好像是…… 谁让他说话总是这样不要脸,所以她才…… 心底斥她,却又忍不住担心,她手臂撑在沙发上起身,看他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忍不住问,“踢到哪里了?很疼?” “下脚够重的。”他拉住她的手,“踢这儿了。” 手掌隔着衬衣贴在他的腰上,男人的肌肉感很强,即便隔着衣衫也感觉的出来。 许倾城要收回手却被他压住了,男人眼底含着笑看向她,“给我揉揉。” 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骗她! 许倾城恼了,想要抽手又抽不回来,她索性在上面狠拧了一把,“谁给你揉!放手!” 她的力气不轻不重的,男人肌肉绷得紧,她也没拧到什么,可那滋味儿就火烧火燎的,从被她拧过的地方蔓延开。 傅靖霆手臂圈紧在她身上,他的眸色很深,波澜万起,他忽地抱着她起身。 许倾城吓了一跳,双手手臂忙攀住他脖颈。 男人抱着她往卧室里走,许倾城反应过来,有些结巴,“你你你……” “我什么我?” 他把她抱进洗浴间,“不是说饿了吗?我去做饭,你先洗漱。” 傅靖霆挑眉看她,“想什么呢?” 许倾城脸轰的一下。 她从他身上下来,伸手将人推出去,啪一声把门关上。 镜子里映出她的模样,脸色酡红漫着桃柳般的姿态,即便再不肯承认,她在他面前都无法遮掩。 许倾城收拾好出来,甚至都没敢穿睡裙,规规矩矩的穿了条热裤和T恤。 T恤略微有点儿长,堪堪将热裤给遮住了,无心的整了一出下半身失踪穿搭。 她是觉得穿睡裙太家居化了,他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在这里,她才不要这样。 却忘了这种欲盖弥彰反倒更容易让人遐想。 这条短裤松紧带的,还比较宽松。她裤子都能穿上,但是坐下时就会有些紧,勒到肚子上。 许倾城觉得自己真要去买衣服了,她衣服大都是合身的,虽说不是刻意为了显摆身材,但是平时着装那还是怎么美怎么来,女人对美貌这件事是天生的追求。 以至于现在稍微胖一点就察觉的明显,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恐怕是都不好穿了。 想到这里,许倾城突然就怔住了,她在想什么?! 不是想好了不要小孩。 两个人的关系不明朗,而且带许愿一个就够她累的了。 许倾城抿抿唇,她双手落在小腹上。 许愿那时候好像是四个月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到胎动了,后面快生前就动的特别厉害,肚皮时常会凸出来一块,当时赵岚还笑着说恐怕是男孩儿,在肚子里面打拳呢。 现在里面有两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有人作伴不寂寞,只顾着自己玩了,也不提醒她一声。 许倾城心头很乱,嘴上是说着不要,可是心里又难受,毕竟是两个小生命。 不能想,一想起来许倾城就想挠花他的脸。 她拽了毛巾下来擦头发,擦的也心烦气乱,干脆把毛巾丢一边出去了。 傅靖霆将菌菇汤端到餐桌上,看她过来就说,“好了,你拿碗筷。” 许倾城进厨房拿碗筷出来。 傅靖霆眸光落在她身上,她踩着拖鞋,一双美腿又白又长,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浅粉的T恤穿在身上,一侧肩头剪了一个洞,让简单的T恤也呈现出时尚感。 她这样,哪里像二岁孩子的妈妈,脂粉未施,刚刚洗完,是被水滋润出来的娇嫩,青春洋溢。 他看着看着就…… 靠! 男人骂了句。 他就想把这清清纯纯的小姑娘给染指了,染上他的色。 喉结轻滚,有些限制级场景直往脑子里闯,她眼神迷离妖娆绽放的模样清清楚楚的在脑海里回放。 许倾城一回头对上他赤裸热辣的视线,她眉眼一拧,“你看什么?” “看你。”男人嗓音沙哑,毫不避讳。 他可能真的素了太久了,见到她就忍不住,尤其今天。 许倾城脸一热真想拿筷子戳瞎他的眼。 要脸吗?! 傅靖霆将人按坐在位置上,给她盛汤,“不是说饿了,快点吃。” 她勉强喝了点汤,吃了几口菜就不太有胃口,但有道酸辣藕丁她倒是吃的很带劲。 傅靖霆看着旁边那些味道清淡的她几乎都没动筷子,再想想她怀许愿初期,真是一丁点儿重味道都吃不了,变化还挺大。 “就喜欢吃酸的辣的味道重的?” “嗯。”许倾城戳着面前的盘子,小舌头探出来将唇角的菜汁卷进去。 傅靖霆真的觉得她给他下了一道毒蛊,浑身都痒,又痒到发疼。 “有那么好吃?”他哑着嗓子问。 许倾城也说不上好吃难吃,但就是想吃点儿酸的辣的,觉得有滋味儿。 “挺好……唔……” 唇被吻住,男人唇舌只往里寻,傅靖霆伸手扣着她后脑,“我们吃的不是一种吗?我怎么觉得你的特别好吃?” “……” 这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歪理由,竟是占她便宜罢了! 可是起了意就再也收不住。 若是以前,他即便再想欺负她,她冷着眉眼说不,他也不敢过分的多进一步,生恐把因为许愿而缓和一点的关系再推开。 若论力气她比不过他,生气的连踢带打也驱逐不了他,许倾城又羞又恼,“我不要,你住手!” 男人手臂撑在她耳侧,敞开的衣衫遮不住他身上的伤痕,大喇喇的闯进她的眼底,刺激她的神经。 察觉她的眸光落在胸前的伤疤上,傅靖霆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上面,坚硬如铁的肌肉,也曾被手术刀划开过。 她只要一想起,胸口就疼的要裂开一样,眼泪悄无声息的往外涌。 傅靖霆慌忙去亲吻她的眼泪,“别哭,已经不疼了。” “你疼不疼关我什么事。”许倾城侧脸避开他。 “是,不关你的事,是我活该走这一遭。”他伸手将她抱住,下颌蹭着她的脸。 过去的,怨也罢恨也罢,与她相比都不重要。 他这样一说,许倾城突地哽咽出声,她双手狠狠的拍在他身上,“你还不让我看,也不让我碰,你心里恨死我了是吧!” 再次见到他,她又惊又喜,她不要脸的扑上去,想念他想要他。 她看到他胸口的伤疤时心疼的无以复加,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事给他带来那么大的伤害,可是哪怕两人极尽缠绵,他却不让她看他的伤口,也不让她碰。 她质问的声音响在耳畔,声音里的怒气和伤心掩盖不住,傅靖霆却听的格外心动。 “随便你看随便你摸。” “谁要看你摸你!神经病!” 他将人抱在怀里,细吻从她脸上往下滑,“我不恨你,我只想爱你。” “倾城,你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我才不是你的。”许倾城哭着推他,却推不开他的强势。 身体被他一点点打开,她所有的拒绝都像是毫无杀伤力的浪涛,他的甜言蜜语于她而言是毒药。 明知是毒药,却还是吞下去,毒入骨髓,这辈子怕是只有他能解她的毒。 手指紧紧拽住床单,声音变了调的往上拔。 夜色笼罩,月光都羞得藏到了云朵后。 男人的眸带了赤色,像是暗夜里潜伏的狼,他忍的额角都是汗,真他妈是自己找罪受。 …… 许倾城被手机吵醒时已经八点半了,是宋畅打来的电话,她懒懒的开口,“畅畅?” “还没醒?敲门敲半天了,还以为你出门了,赶紧给我开门。” 许倾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找睡衣穿,身上点点痕迹昭示着昨晚她都干了什么。 许倾城一边穿睡衣,一边脸就悄悄的红了。 顾忌她的身体他也没有做到最后,可她知道他去冲冷水了。 脸上发烫,许倾城也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可就是觉得好羞。 顺手把丢在床边的衣服收拾了丢到藏衣瘘。 许倾城出来,房间里早已没有男人的踪迹,她赶紧先去给宋畅开门。 宋畅看着她两个肿眼泡,“哭成熊猫眼了,赶紧拿两个黄瓜片敷敷。” 许倾城伸手捂了下自己的眼睛,转身往里走,“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到新闻了。”宋畅手里拎着两个袋子,“知道你肯定难受。哪,给你买了吃的,还有给许愿的衣服和玩具。” 许倾城接过她买的早餐往餐厅又去,看到餐桌上有摆着煲汤的砂锅,上面贴了纸条。 “我有事先回公司,设计抄袭的事情不用着急,也不需要正面回复,等凯思先找你。给你煮了酸辣汤,但是味道太重了也不好,锅里还有米粥。” 许倾城扭头看向厨房,眼前就浮现出他一边看着手机菜谱一边准备早餐的样子。 她垂眸,嘴角悄悄的就上扬了两分。 “偷笑什么呢?” 宋畅过来,许倾城忙把标签揉碎了丢到垃圾桶里。 她慌慌忙忙往厨房走,拿碗,“谁偷笑了。” “畅畅,你吃饭了吗?” “还没。” 许倾城就拿了两套碗筷。 “你自己做的酸辣汤?”宋畅接过碗,自己先盛了一碗出来,“嗯,味道不错。” 许倾城也不解释,她先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出来跟宋畅一起吃早餐。 “许愿呢?” “跟着她奶奶呢,我这几天太忙了。” “哎,好久没见她了,我还挺想她。”宋畅啧啧两声,“我这段时间也是忙,总是出差。要不是我同事跟我提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出了这茬事,你也不跟我打电话说一声。” “我也是昨天才刚刚知道。” “准备怎么解决?好解决吗?” “在搜集证据资料,不过她很聪明变形范围还是很大,不见得能认定为抄袭。”许倾城也很头疼。 “真他妈够贱的,自己不行抄别人的。”宋畅很不客气的骂,又问,“我看了新品发布会的现场视频,她的针对性可挺强的,跟你什么渊源?” “她跟温翡是朋友,这算不算?”许倾城抿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除了同台竞技就是这个了,许倾城听青尧说起过,当初是江欣和她男朋友在背后制造关于她舆论的事情。 “不过抄袭这件事,我不认为需要理由,这就是人品问题。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证据,在这件事上我还非要跟她掰扯个一二。”许倾城脸冷了一下,无论什么原因,你抄袭,那就太LOW了。 “说得对。”宋畅点点头,又抬头看她,“你这不都想的很明白了,那你哭成这样?” 许倾城一下梗住了,她脸悄默声的红了,轻咳了声掩饰,“还不能发泄一下。” 她承认她就是矫情,他轻言细语的哄,她就情绪崩了,那些过去堆积在心里无处发泄的情绪洪水一样倾泻过来。 有后悔,有委屈,有心疼诸多情绪凝聚在一起,她忍不住,就想痛哭一回。 还真就不是因为江欣。 “行,发泄一下。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字母F是什么意思?”宋畅哼一声,“亏了新闻热度被压下去,不然全世界都要问一问这“f”到底代表什么了。许倾城你可真行,你就放不下他是吧?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我也想放下的。”许倾城抿唇,低声嘟囔一句。 宋畅狠狠翻了个白眼,行了,听这话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这就是放不下呗。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宋畅撇嘴,“从你把许愿生下来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完了,你这辈子是折在傅靖霆这里了。哎,我问你啊,那男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许倾城想了想,弯了眉眼笑着问,“帅算不算?” “你神经病!”宋畅也跟着笑,“那么多明星帅哥不也帅?” “那有钱有背景算不算?” “算,你当时找上他不就这个原因。”宋畅斜睨她,“你该不会那时候就相中他?” “那倒不是。”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了呢?! 她也说不清。 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他什么,可是只有当着他的面她才可以做真正的许倾城。 她可以不用硬撑。 谁愿意八面玲珑刀枪不入,不过是生活所迫。 许青尧说她矫情,她就是矫情了。 可也不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矫情。 许倾城反问,“宋行止有什么好,值得你喜欢?” “我小哥妥妥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带得出门也上得了床,傅靖霆也这样?” 宋畅吐槽起来一点余地也不留。 “你可真行!”许倾城差点被她这话呛到。 而远在他处的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许倾城喝一口酸辣汤,觉得味道淡了,她起身进了厨房拿了一瓶醋出来往自己碗里倒了一点。 “我觉得有点淡,你要不要加一点。” 宋畅忙捂住自己的碗,“我不需要,我觉得够酸了。” “酸吗?” 许倾城不觉得,她觉得这样加一点正好。 宋畅看她喝了一碗又去舀一碗,然后又往自己碗里加醋,宋小姐雷达一样的眼睛扫视她。 “你看我干什么?快吃,吃完了收拾,一会儿我还要去趟公司,寅哥又不在,出了这档子事我自己无所谓,但也害怕后续影响。” “你最近口味变化挺大啊。”宋畅喝一口自己碗里的酸辣汤,就这样她也觉得酸。 女人呢再瘦的人也怕变胖,大学的时候约一起听健康课,老师说吃盐多了不止是有很多疾病还容易长胖。 许倾城对自己的身材可是要求很严苛的,宋畅还是被她带着才慢慢习惯少油少盐口味清淡的饮食习惯。 许倾城端碗的手顿了下。 宋畅干脆把自己的勺子放下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许倾城也没想着瞒着宋畅,只是最近的事情堆在一起,她也没有顾上。 “我怀孕了。” “什么?”宋畅简直惊了,“怀孕?谁的?” 问完了,她狠抽自己一巴掌,还用问,肯定是傅靖霆的。 “傅靖霆知道吗?” 许倾城点头。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和好了?”宋畅真是语无伦次了。 “没有。” “没有?”宋畅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也不是……”许倾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索性和盘托出。 宋畅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等等,等等,我先捋一下时间线,你说你怀孕三个月了?那时候你们,不是,那时候他和温翡……呸,那女人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他们没有订婚。关键是那时候我们以为他们是一对的。所以……他把给你吃的避孕药换成了醒酒药?傅靖霆怎么这么贱?!” “你什么打算?” 许倾城捂住脸,“医生说月份大了只能做引产手术。” 宋畅脑子嗡的一声,“你要做?你忘了你生许愿的时候医生怎么说的……你……” “我知道。”许倾城筷子搅着碗里的汤,“我有许愿了,其实也无所谓。” “话是这样说。可是多伤身体,万一子宫给你摘了。” 许倾城倒吸口凉气,宋畅啪一下拍自己嘴上,“我随便说。傅靖霆知道,所以他也要你打掉?” 许倾城摇摇头,相反,他想留下。 “他说尊重我的决定。” 宋畅嗤一声,“这会儿说尊重你的决定,早管着干嘛去了。” 吐槽归吐槽,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说你怎么能现在才知道呢?!这要早一个多月知道,药物流产就行了。” 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你怀孕的事别人谁还知道?” 许倾城摇摇头,“刚查出来,我也没说,想着找医生选个时间去手术,这样就不用说了。” 处理好了就不用跟任何人说了。 宋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孩子呀,不是玩具,生下来就是责任。 不生也纠结。 所以最好就不要有意外。 餐厅里一时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 许倾城起身收拾餐桌上的东西,宋畅也起身跟她一起收。 将东西放进洗碗池里,宋畅眼尖的看到洗碗池边放的一块男士手表。 她一把拿起来,直接递到许倾城面前,“这谁的?昨晚谁来你这里过夜了?” “你什么语气,抓奸呢?”许倾城脸红,从她手里拿过手表就往外走。 “抓奸?就你这样的不用抓我都知道是谁。”宋畅真是怒其不争,“是不是人家给点儿甜头你就晕的不成样子了?” “胡说八道。” “还胡说八道。”宋畅伸手拉住她的睡衣领口往旁边一拽,女人胸前的吻痕清晰可见,“你不同意,他能这么对你。” 许倾城拍开宋畅的手,脸红的哟。 她是真的苦恼,有些事不能跟长辈说,只能跟闺蜜聊一聊。 宋畅今天不来,许倾城也要给她打电话了。 两个人坐进沙发里,许倾城抓了个抱枕过来放在怀里,她眸子里有细碎的光。 “畅畅,他说他爱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怀疑他就是想让你给他生猴子。” 宋畅毫不客气,凭什么啊,臭男人那么伤倾城,三言两语又给他骗回去。 “可是怎么办,我好想相信他。”许倾城将抱枕举起来,她半张脸都挡在抱枕后,一双眼睛弯的月牙一样。 宋畅看她一眼,直接就气笑了,她一把将许倾城怀里的抱枕抢过来,“挡什么挡,当我看不到你荡漾的脸。” 许倾城被人糗的,伸手拍她。 闺蜜之间,跟别人无法说的话,就是可以这样直接的说出来。 “畅畅,他们告诉我他死了的时候,我的心也死了。我那时候真的恨死自己了。可是后来我又见到他,他健康的站在我面前,我觉得老天是可怜我的,才把他送回来。他不在的那些日夜里,我真的真的好想他,想到哭,想告诉他我把许愿生下来了,她很好。 所以,再见到他我控制不住,那些过去的事情我不否认我错了,他恨我我也想试一试,我就是想告诉他我爱他。” 许倾城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宋畅眼眶也红了,她坐过去伸手抱住倾城,“倾城,你比我勇敢。” 许倾城擦擦眼泪,她笑,“可是他拒绝我的时候我真的心都碎了。哗啦一声,碎的很彻底。那天晚上我怎么过来的我到现在都不敢仔细回想,真的,觉得这辈子是没有缘分了,这辈子都不要跟他一起了。 可是,他说他爱我,我就我就……” “你能不能矜持点,他就一句话,就抹平所有了?” “但他说他爱我。”许倾城一偏头,发丝从她一侧肩膀上滑落,女人含泪的眼眸里有光,说不出的娇羞和欢喜。 “哎哟,我快被你酸死了,我也爱你啊。怎么没见你这样。”宋畅肩膀撞她一下。 “那能一样吗?!”许倾城斜睨了宋畅一眼,“宋行止要跟你说我爱你,我估计你肯定会哭。” 宋畅心中一动,她想象那场景,忽地一笑。 哭不哭她不知道,但她肯定会扑过去亲他。 “所以傅靖霆跟你表白,你就摧枯拉朽的什么都妥协了?” “没有。哪能他说我就答应。”许倾城下颌抬了抬。 宋畅啧啧两声,手指点着她,“你这是不答应?不答应你让他往你身上种草莓?不对,你还怀着孕呢,你们……” “没做!”许倾城伸手推开宋畅。 “哟,他忍得住?” “你管。” “那你忍得了?” “宋畅!” “来来来,跟我说说,他跟你表白后,等你想过来后,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不要矫情。”宋畅逼供。 许倾城想了想,“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真话。” “想亲他,想撕了他的衬衣扑倒他。想跟他说我也爱他,很久了。”许倾城鼻子发酸,说着最没脸没皮的话,却想哭。 宋畅举起手啪两人对了一下手掌,“如果我有这一天,我肯定付诸实践。” 两个人笑做一团。 他从地狱里回来,站在她面前跟她表白了她其实一点都不想继续矫情矜持,可是她又忍不住跟他闹,不让他痛快。 可是看他不痛快,她又心疼。 许倾城突地坐直身体,“但我昨晚没有,他说不恨我,爱我,我也一点都没有回应他。” “哟,让人家吻遍你全身了你还端着,端的住吗?是没机会回应吧。” 许倾城啪啪啪拍她,“你别糗我。跟你说真的,我这样不主动,他会不会厌倦?” “不会。傅靖霆那么贱的人你当他看不出来?!” “谁贱?”许倾城拍她一巴掌。 “现在就护上了?”宋畅笑,“我觉得你就这样挺好,总要吊吊他,媳妇儿可不是那么容易追的。傅二少怕是没正儿八经追过女人。” 许倾城笑着,听到门锁的声音,她扭头往玄关的地方看过去。 “怎么了?”宋畅问。 “好像听到门有动静。”许倾城侧耳细听,又听不到了。 傅靖霆将门关上。 他不过是放心不下他中途回来一趟,没想到遇上她跟宋畅聊天。 他到了多久? 刚刚好,听了全部。 他听到她说很想他,想到哭,想告诉他许愿也很好。 那些话她即便不说,他也该知道。 可是,总是亲耳听到后更震撼,她流着眼泪笑着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真想抱住她亲亲她。 从未如此刻一样怨恨过自己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 是他把她拉进这个局里,又怎么有资格怨恨。 可他竟是如此庆幸,她没有将他彻底放下,她还爱他。 傅靖霆深呼出口气,男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拿出手机打给她。 “睡醒了吗?” 听他这么一问,许倾城脸颊发烫,昨天的种种往脑子里窜。 她拿着手机避开宋畅去接电话。 宋畅一看她这样就知道是谁的电话。 “你打电话吧,我先走了。”宋畅拎了包起身,冲着许倾城比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就开门离开。 电梯门还未关闭,宋畅急急的挡住要关闭的电梯踏了进去。 看到电梯里的男人时愣了一下。 傅靖霆一手抓着手机讲话,一手按了一层的按键。 “凯思回复三天内给你解释,你想好自己的要求就行了,其他不用管。” “下午我来接你,去接许愿。” 几句话结束。 到了挂电话的时候了,傅靖霆突然喊她,“倾城。” 许倾城嗯了声。 “想你了。” 电话那边许倾城脸红红的骂了句,“神经!” 匆匆挂掉了电话。 傅靖霆眉眼含笑的将手机收起来。 就看宋畅一手扶住电梯壁。 差点被酸倒了。 男人挑挑眉,一脸坦荡。 宋畅,“……” 出了电梯门,宋畅忍不住问他,“都到门口了你打什么电话。” “不打扰你们聊天。” 宋畅,“……” 宋畅,“你偷听了多少?” “全部。” 宋畅,“……” “你不用告诉她我知道,我会让她亲口再对我说一遍。” 宋畅斜睨他一眼,“我闲的,我才不说,我还要劝倾城不要跟你在一起。” 傅靖霆看她,“宋行止知道你想时刻扑倒他吗?” 宋畅,“……” “女孩子还是矜持点。” “……”靠! 宋畅额角抽搐,“你家倾城矜持吗?” 你家倾城?! 这称呼让傅靖霆浑身无比通畅,他眉角轻扬,“对别人矜持,对我不用。” 宋畅,“……”她是有什么毛病跟他讨论矜持。 许倾城这是选的什么男人。 正文 第303章 我眼里只有你 傅靖霆显然今天情绪很高,开会的效率也高,让一直战战兢兢汇报的几个基金经理如释重负。 一散会好几个人围住段恒,“今儿个有什么高兴的事?是哪个项目又上市了还是股票大涨?” “为什么一定是公事?”段恒反问。 “私事有什么事?” 一群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来。 傅少的私事极少有人谈及,除了知道他有过一段婚姻外,其他事情都很单调,这行当里的女人也不少,却连点儿花边新闻都没有。 “我也是猜的。”段恒收了文件往外走。 肯定不是公事,因为傅少中间回去了一趟,再回来就心情大好的样子。 估计跟许小姐有关。 傅靖霆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在放烟花,这种喜悦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心都是满的,很满。 他垂眸看看时间,现在他就已经在想赶紧到下午,他去接她,就能见到她。 上午许倾城和娄雪去了趟旭辉,一无所获。 虽然说媒体的火力不是特别强,但依然给X未知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傅靖霆说凯思三天内给回复,她倒也不是不信,但总要给凯思点压力。 许倾城想来想去,还是让官微直接抛出了她那几项设计的外观专利。 还在申请中,未批复。 其实抛出这个主要是为了显示申请时间,但是未批复就存在可变性。 不过为了将对X的影响降到最低,许倾城还是选择了放出来。 这边微博一放,许倾城很快就收到了傅靖霆的电话。 “怎么着急放证据了?” “告诉凯思好好回复,别想着偷奸耍滑,我不想拖太久,拖的越久对X未知伤害越大。”许倾城坦言。 “嗯。”傅靖霆点头,“想好让他们怎么做了吗?” “道歉,下架产品,赔偿给X未知造成的声誉损失。”无非就是这些。 “好。”傅靖霆收到,又问她,“中午吃什么?” “不知道,一会儿去食堂看看。” “能吃的惯吗?我给你订餐送过去?” “不用!”许倾城忙拒绝,“我吃的惯。” 傅靖霆也没勉强,只说,“下午四点去接你,你早一点。” 许倾城想想应该是可以,就同意了。她也有点儿想许愿了。 两个人挂了电话,许倾城盯着手机看了会了,脸就一点点的红了起来。 昨晚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都在变,怎么变了,变到哪里其实她也不清楚。 可就是一个电话也觉得温馨。 许倾城盯着手机,她真的觉得自己不矜持,她应该像宋畅说的那样继续试炼一下,可是他一个电话,她就忍不住想他了。 想他的怀抱和亲吻,想他毫无下线的哄着她。 心里的贪恋像野草一样疯长,速度快到可怕,偏生又控制不住,许倾城知道她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心墙,本就是豆腐渣工程,不堪一击。 他轻轻一推,就全都塌了,坍塌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掉泪,有委屈伤心也有埋怨,为什么他这么迟,她真的等了好久。 许倾城低笑,脸上的绯色如最美的霞光,羞涩忐忑各种各样的心情隐藏在这层表皮之下。 娄雪看许倾城胳膊抵在栏杆上垂眸浅笑,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在她身上像是打了一圈光。 很美很柔和。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漂亮的女人在同类眼里那就更具有攻击性。 尤其是许倾城还是谢寅直接钦点,两个人都是离异,其实私下里大家没少讨论过。 不过这两人谨守分寸,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那些私下的八卦就渐渐消散。 时间和共事是检验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最起码娄雪觉得许倾城应该被嫉妒和羡慕,因为她的设计作品有灵性,不止具有观赏性更具有商业价值,还因为她确实美,美到人心坎里,对她讨厌不起来。 只是,她好像一直也没有很开心过。 最起码娄雪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 “许小姐,一起去吃饭吧。” 娄雪招呼她,许倾城回头,她哦了声跟着往外走。 “许小姐,官微发出去专利证书的申请时间,凯思反应也很快,回复说他们会核实事实,不会包庇。”娄雪沉思,“就不知道这官方语言有多少实事求是。” “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还有你跟顾优臻品那边约一下,我想过去跟他们谈一下更换设计作品的事情。” 娄雪倒吸口凉气,“更换设计作品?来不及吧?” “来得及,我有其他灵感,已经设计造成了,请我师傅帮我打样,雏形已经没问题了。就是工艺太复杂,需要时间。现在的这套作品无论最后的争议怎么解决都已经不适合参赛,即便是参赛也拿不到好的名次。寅哥对这次活动寄予希望,想打出声名,我们也拼一把。不能纠结在剽窃的事件上不动了,以为全天下都欠你呢。” “好。你说还需要做什么我跟上。”娄雪一握拳头,突然干劲十足,被剽窃打击到一团乱的脑子有了劲儿。 娄雪拍马屁,“许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擅长激励人?” “有啊。”许倾城瞟她一眼,“你不是吗?” 娄雪笑起来,两人打了餐。 娄雪八卦兮兮的问,“许小姐,最近是不是有好事,我感觉你很放松。” “嗯?怎么说?” “就是……以前总觉得你紧绷绷的,但是这几天我都觉得你很放松,整个人很柔和。” “是吗。”许倾城咬着筷子笑一下,也不多说。 “那天那位傅先生……” 许倾城拿勺子敲一下她的餐盘,“不要八卦,好好吃饭。” 可惜这个警告没有任何威慑力,娄雪不断的不断的八卦。 “我看他好帅啊,比寅哥还帅,你们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许倾城不堪其扰,只好说,“他是我前夫。” 娄雪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然后……不问了。 傅靖霆下午去接许倾城的时候,娄雪看到他,十分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前夫哥。” 傅靖霆脸黑了大半截,他看向许倾城,“前夫哥?” 许倾城,“……” 娄雪这嘴,真应该给她找胶水粘起来。 许倾城捂了下脸,反问,“不是吗?” 傅靖霆看向她,没说话。 他帮她系安全带,许倾城下意识往后躲,男人瞅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撩,“怕我亲你?” “……” “又不是没亲过。” “你神经啊!”许倾城嫣红了一张脸伸手推他一把。 傅靖霆低笑,他凑过去,唇贴上她的,却不着急吻她,只轻轻的碰着她的唇。 许倾城脸都热辣辣的烧起来,他这样,还不如直接亲过来。 他身上沐浴乳的香味带着甜意,是她的沐浴乳的味道,缭绕在鼻息间平添了一份暧昧,车厢里的热度过高,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男人才轻轻开口,“你眼睛里有我。” 她的眼睫轻颤,可这样近的距离里,再怎样都是他。 他单手贴上她的侧脸,“你看看我眼里是不是只有你。” 【作者有话说】 下午二更……时间不确定,大家晚上看。 正文 第304章 二叔二婶 她整张脸都凑在他前面,他眼睛里肯定只有她。 可他这样说,她就难免心动,抬眼望进他眼里,有一个小小的她。 只有她。 许倾城下意识要咬唇畔,牙齿刚要碰过去就被他吻住。 她其实很喜欢被他吻,将她挤在一个小空间里逃脱不了,强壮的身体压了她大半,纠缠的唇舌间也全是霸道。 喘息都被他搅乱了,娇软的嗯音从唇齿间溢出来,真真是要把男人的骨头都给缠软了。 前方突然传来的嘟嘟声将这份魔咒打破。 他的车停的位置不对,挡了路。 傅靖霆直起身的时候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回去给你亲。” “谁要亲你。” 她内心里尖叫,丢死人了,手掌往眼睛上盖。 车子开出去,掠过前方车身时对方降下车窗吹了口哨打招呼,许倾城躁的直往座椅下滑,恨不得把自己塞到下面去谁都看不见。 傅靖霆将车开上大路,才说,“好了,没人看到,坐好。” 许倾城羞恼,“大庭广众之下,你能不能注意点。” 他眉角轻轻挑起来,“好,我尽量。” 什么叫他尽量? 许倾城想驳斥,但还是收住了话头,怕扯起来没完没了。 只是车子走的方向不太对,她扭头问他,“不是去阿姨那里接许愿吗?” “老爷子许久没见许愿了,我妈一早就带着许愿去那边了。”傅靖霆没说的是,老太太还特意给他打电话让他们过去一趟。 许倾城背脊挺起来,“去爷爷奶奶那里?” “嗯。” 许倾城不说话了,莫名就紧张起来。 傅靖霆看她正襟危坐的模样,“你又不是没见过,紧张什么?” “不是……” 许倾城很难说明白这种心理,可能是老人家经历的事情多,每次在一起她都有种被剥皮拆骨看透了的感觉。 就,很难为情。 “你不是说要给爷爷奶奶定制结婚纪念日的首饰?定了吗?”许倾城突然问。 “还在选。” “我可以试试。” 傅靖霆看她一眼,“忙的过来吗?” “也还好。” 傅靖霆点头,“如果你有时间,那就交给你。奶奶会很开心。” 车子刚停下,许倾城还没下车呢,就看到许愿从别墅院子里往外跑,“妈妈,爸爸……” 别提多欢快了。 傅墨森跟在后面一把拽住许愿的衣领,“你别跑。” 拽的猛了,许愿往后踉跄着撞在傅墨森身上。 傅墨森收力不及,稳不住身体差点把小许愿给砸倒,他偏着身体一躲,哎哟一声直接摔在地上,却把许愿稳稳的抱在怀里。 “哥哥,哥哥……” 许愿从他身上爬起来,伸手要把他拽起来,傅墨森手掌撑地翻身站了起来,训她,“听到车响要避开,不要跑,万一撞到你怎么办。” 许愿仰着脸看他,抓他的手给他吹吹,“哥哥疼不疼?” “哥哥不疼。”傅墨森点着她的小脑袋,“不要乱跑,看到车等停下来再过去。哥哥说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哥哥。” 小许愿甜甜的回。 傅墨森咧开嘴笑,这盲目的崇拜感让臭小子胸膛都挺起来了。 他一根手指递给许愿让她牵着,小大人般殷殷嘱咐,“还有,外面的坏人多,你这样可爱漂亮的很容易被人拐走,不要对你笑一笑给块糖你就跟着跑了。被拐跑了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了,知道吗?” “知道。” “真乖。”傅墨森摸摸小许愿的脑袋,一脸的满足。 他们班有个叫谢明琛的。 两个人考试基本上属于轮替上升,不过谢明琛更稳,掉下来也只是勉强被傅墨森超过。 但傅墨森掉下来那可不止是掉一个名次,有时候直接掉海里扒拉不着的那种。 成绩也就算了,除此之外据说那伙计有个漂亮妹妹,讲起他妹妹那个板着脸装叉的谢明琛还会笑。 傅墨森早就想拎着许愿去比一比,谁家的妹妹最漂亮。 谁能比得过他家的小许愿,漂亮又可爱,眉眼弯弯喊哥哥的时候就想给她摘天上的星星,所有玩具游戏机都给她也不心疼。 傅靖霆听着傅墨森的说话,忍不住笑一声。 “爸爸。” 男人弯腰将许愿抱起来,伸手在傅墨森脑袋上按了下,“说的不错。” “二叔。” 傅墨森恭恭敬敬喊一声二叔,看着车上下来的漂亮女人毫不避讳的喊,“二婶。” 许愿的爸爸是二叔。 许愿的妈妈可不就是二婶么。 许倾城被他喊的一个愣,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一声。 傅靖霆笑着将手掌压在傅墨森头上,“你看上的那款游戏机,二叔给你买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傅墨森高兴的要跳起来,一边凑近过去,“二叔,能不跟我妈说吗?” “能,成绩保持在前三。” 傅墨森举手跟傅靖霆拍了一下,大拇指直接冲着他竖起来,“二叔你最棒。” 许愿看到许倾城就要妈妈抱。 “妈妈累了,抱不动你,爸爸抱着好吗?” 许倾城刚要伸手,就听他那么说。 她抬眼轻剜了他一眼,可是男人不把小家伙给她。 许愿就凑过脸去要亲亲。 爱人之间,情人之间拥抱亲吻似乎天经地义,可是父母子女之间怕也只有这样小的时候毫不避讳的亲亲。 许倾城和许愿表达爱意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两个人亲亲,额头,脸蛋,嘴巴,都要亲一遍。 许愿嘟着小嘴巴凑过去,许倾城就很配合的让她亲一遍,她再回亲一遍。 只傅墨森很是看不过去的咦了声,跑了。 傅靖霆看着这俩人,脸上都是笑。 只在两人亲完了之后,他看着许倾城问,“没我的份吗?” 许倾城脸唰的就红了,手指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拧了他一下。 许愿可不明所以,抱着爸爸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下去,顺序都不待错的。 姜文玉透过窗户看出去,笑了声,“有人,才有家。” 钟婉绣坐在旁边收拾茶杯,顺眼看过去,“肚子里的俩孩子,倾城还不想要,这是心结没解呢。” “你让她怎么解,没名没分的。” 老太太直接一句话堵上。 钟婉绣抬眼,“靖霆肯定是愿意的。” “愿意不愿意不是你说,是他说。” 钟婉绣笑着,“那是的。” 正文 第305章 给许愿改名 傅靖霆抱着许愿进门,许倾城跟在他后面。 姜文玉和钟婉绣在喝茶说话,另一边老爷子和傅平辉摆了象棋对战,注意力都放在棋盘上,他们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许倾城还是挨个喊了人。 “爷爷,奶奶。” “叔叔,阿姨。” 下象棋的人正到白热化,老爷子手里的棋往前一摆,“将军。” 一声喝,中气十足,压根不显老态。 傅平辉躲了一步,老爷子又压过去,“再将!” 直把人逼入绝境,这才胸有成竹的盘起手来,抬眼看向许倾城,“来了。” “我来接许愿。” “嗯,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姜文玉不客气的哼一声。 许倾城脸忽地就红透了,尴尬的,“不是……” “别掩饰,奶奶年纪大了些,但还是耳聪目明。” “奶奶,你这就说的不好玩了。”傅靖霆放下许愿跟了句。 姜文玉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愿跑到爷爷身边伸手要拿棋,被傅平辉一把抱起来,“许愿给爷爷看看,这棋怎么走。” “请外援也白搭。”老爷子率先起身,这盘棋到这里他算是彻底赢了。 傅平辉也跟着起来,笑着,“我输了。”跟老人下棋,输的不动声色也是本事。 “许愿学吗?回头爷爷教你。”傅平辉笑着问许愿。 许愿可不懂,就知道拍手说好。 傅平辉捏捏她的小鼻子,眉眼间俱是沉淀的笑意。 老爷子站起来,他看向许倾城,“丫头,老爷子跟你说过,你的孩子谁都不能跟你抢,爷爷说话算数吧,有没有人阴奉阳违?” “没有。” 许倾城赶紧回,“都很好。” “嗯,看个日子,你们俩去把孩子的名字改过来。”傅世清坐下,“就叫傅许愿。小名儿叫许愿。” 老头子说一不二,这话明显也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 傅靖霆看向许倾城,伸手碰碰她的胳膊,“看你哪天有空?” “嗯。都有时间。”许倾城声音很低,她轻偏开眼,眼底有一层忍不住的水光。 傅许愿。 冠上他的姓。 是她给他生的小孩。 心里就酸酸的想哭,就好比许愿见他第一面就喊爸爸,她又心酸又高兴。 她生下许愿的初衷就是因为他,就是不想跟他断了联系。 “怎么了?”傅靖霆扯她胳膊,看她眼睛似是发红了,“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许倾城推开他的手,他这样一问,当着长辈的面让她特别尴尬。 她就是情绪有些收不住了。 傅靖霆抬手想碰她眼睛被她红着脸躲开了。 姜文玉品着茶,抬眼不动声色的瞧,心底忍不住感慨,靖霆这小子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靖霆是有福气的。 有个女人真真的只图他的人。 女人生孩子,这就是鬼门关上走一遭,这丫头生许愿时候又是那么个局。 姜文玉想着她为了许愿低头弯腰的,就心疼。 是她自己的孩子,她是母亲,她做多少那也是应该的,母亲的责任。 可她本来可以不用承担这些,说到底这源头还在男人身上。 “许愿,是你的孩子。冠上这傅姓我要你知道,你的责任是大的。”老爷子看向傅靖霆,“懂吗?” “爷爷,我知道。” “不能只是知道,要放心里,落在行动上。许愿你没看着她出生,倾城承担了更多。过去的是是非非不再谈,这以后要怎么做,你都要对得起她。”傅平辉提点。 “是。”傅靖霆应,他抬眼看向许倾城,当着长辈的面承诺,“这以后都是我的责任,许愿是我的责任,她也是我的责任。” 后面这句显然是对着许倾城了。 陡然被他兜进话里,许倾城整张脸都要涨红了,当着长辈的面他胡说什么?! 谁是他的责任?她才不是。 许倾城睨他一眼,偏开眼不看他。 “婉绣。” 傅平辉喊钟婉绣把许愿交给她,“带小孩子出去玩玩。” 钟婉绣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抱过许愿喊着傅墨森就出去了。 把小孩子带出去清了场,有些不太好听的话就可以说了。 傅墨森好奇的看向里面。“奶奶,二叔二婶要挨训吗?” “不听话都要挨训。” 钟婉绣将驱蚊水喷在许愿身上又给傅墨森喷了喷。 然后看着他,“墨森,男孩子要有担当,给你一身皮骨力气不是用来犯浑的,要保护家人,爱惜身边人。” 傅墨森胳膊挥一挥,“我知道奶奶,我要练出肌肉。” 钟婉绣,“……” …… “丫头,我听说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打算要了?” 姜文玉开门见山,一点保留也没有。 傅靖霆额角突突,这话题他没再主动提起,就想两人关系再进一步,他想她完完全全接受他,接纳他,不止是停留在爱上,而是真正的想要彼此余生相顾,他再跟她商量。 其实对于傅靖霆而言,这俩孩子能要是最好,不能要他也能接受,只要是倾城想好了之后的决定。 但是目前,他也还没放弃,毕竟引产对她身体不好。 老太太突然这样提起,傅靖霆心里没底,要搞什么?! “奶奶,” 男人一张嘴,半句话都没说被老太太一个眼风甩过去,“我问你了吗?” “丫头,你说。” 许倾城嚅嗫着嗯了声,脸都不敢抬起来,她也没,她没想好呢。 即便不抬也能感受到傅靖霆火一样的眼神。 这老太太这么问,傅靖霆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火气燎燥的开口。 “嗯什么嗯?没听医生说吗?你不能做引产手术,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老太太突然哼了声,“肚子在她身上,你替她怀胎十月?你替她难受?你以为怀孕生孩子对身体就没有伤害?” 这话,傅靖霆就接不住了。 他家这老太,说话永远知道怎么往他心窝里扎。 “丫头,你不想要那就不要了。而且我问了,也不是说百分百就有危险,只是概率比较大。”老太太顿一顿,“我给你安排个靠谱的医生,尽量的伤害降到最低。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越拖孩子越大越危险。” 许倾城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没料到老太太这么说。 她其实,她其实也没有很想不要小孩子…… 傅靖霆额角狠狠绷起来,脸色也阴阴沉沉,懒得说废话,他抓了许倾城的手就要往外走,“先接许愿回去,这事以后再说。” 傅平辉看他这样,手掌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声音又冷又沉,“站住。你爷爷奶奶没问完话呢,你上哪儿去。” 傅靖霆一张脸绷的紧,“这事我跟她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傅世清抬眼看他,“你是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跟许愿一样去把名字改过来?” 老爷子声音浑厚,说话不紧不慢,不怒自威。 他淡淡丢下话,“我觉得你奶奶的办法可行。当初你算计人嫁给你,我跟你奶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以为你自己骗进来的媳妇总是会宠着护着,把日子过顺当了。结果呢,你们把婚姻当儿戏。” 老人哼了一声,“这兜了一圈,还想算计着给你生孩子?” 正文 第306章 算计我结婚是怎么回事? 许倾城扭头看向傅靖霆。 他算计她? 不是,应该是她算计他吧?! 爷爷,说错了吗?!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抽不出一条主线。 可是身侧的男人脸庞绷着透着凛凛冷意,他攥住她的手用力到发疼,许倾城忍不住拽了下手。 傅靖霆回神,他忙松开一分,却不让她抽走。 只哑了声解释,“这次我没有算计她,是意外。” 这次? 许倾城眼睛瞪起来,那上次呢?什么时候? 女人惊讶的眸光落在他脸上,傅靖霆回头看她,有些话兜在胸口说不出来。 他只将她往自己身边又拉了一把,不让她跑。 那些汲汲营营的算计,夹杂了太多私心,就想娶了她,给他当媳妇,谁都不能觊觎。 “小子,你凭什么让人给你生孩子,她是当未婚妈妈当上瘾了吗?”老太太不客气的直接点出来。 傅靖霆喉头一梗,到这会儿要再不明白老人的意思,他也该把脑子给丢了。 偏生许倾城这会儿压根注意力不在这边,只怔怔问他,“你什么时候算计我?” “单独给你解释。”他声音压低了,伸手蹭蹭她的脸。 许倾城不高兴的拍了他一巴掌,她竟然完全不知道,他把她拉进局里,他算计盛世也就算了,他还算计她结婚? 她一直都以为结婚这件事他是被迫接受的。 好多话想问,可是当着长辈的面也不好问。许倾城索性压下来,回头要审问审问。 “丫头,你确实想好了不要,那奶奶就是你的脊梁骨,剩下的我来安排。不用看他脸色。”老太太直接下了承诺。 傅靖霆头大的,真想说您老可别说了,消停点吧。 偏生老太太就要倾城一句话,“现在不用着急回我,我等你话。” “等什么话,这事我们自己会商量。” “谁跟你我们。”许倾城嘟囔着把手抽回来,恭恭敬敬跟老太太说,“我知道了奶奶。” 傅靖霆盯着她,有些焦躁,“你别冲动,倾城,我也没有说让你一定怎样,但是要好好考虑,你可以把顾虑全都说给我听。不要听老太太瞎说,医生再水平高也不可能给你百分百保证。” 瞎说?! 老太太抬眼看向自己孙子,好歹抑制住自己去拆他的台。 许倾城看他暴躁又偏生压着的样子,心头软软的,可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她确实好纠结的。 有些话点到为止,日子还是他们过,事儿还是要他们自己处理。 “既然来了,留下来陪我们老两个吃个饭。” 晚饭保姆去准备,老太太将许倾城叫在身边,看她肚子,“显怀了,没怎么折腾你吧?” “没有许愿那时候厉害。” “别以为还只是个胚胎就什么都不懂,母亲的情绪能传导进去。它能知道你怎么想的,情绪不稳就格外折腾。它也会害怕。” 许倾城鼻子莫得蓦然一酸,她扭头看向许愿,愿愿那时候是不是因为感受到害怕,所以才翻天覆地的折腾。 老太太顺着她眸光看向许愿,又把视线收回来,“不是真的不想要吧?” 被老太太一言戳破心事,许倾城垂着眸不说话,只无意识的转着眼前的茶杯。 钟婉绣给她换了茶水,“你喝点儿白开水吧。万物之源,比什么都好。怀着孩子吃食都要注意。” 老太太看许倾城这样就笑一声,她抬头看钟婉绣,“你不是说她不想要?” 钟婉绣笑着在一旁坐下来,“妈你说的对,怎么要啊,孩子生下来还姓许啊?!就算是到时候给冠了傅姓我也不乐意,凭什么就他们家白白得去了。” “是不是,倾城?!傅靖霆不求婚不说明白了,你就不要,看他着急。” 钟婉绣是直接把话挑开了,女人这心思就那么点儿,其实特别简单。 许倾城脸都红透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什么都没说呢,就被拆解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心里有他。那小子哪里好,值得你那么喜欢?”老太太拍了拍许倾城的手。 喜不喜欢,爱不爱,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嘴上说着不要,她一提议要把孩子打了,许倾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慌张的去看傅靖霆。 怕他失望?怕他真的不要?希望他帮忙说一句? 一说许愿改名傅许愿,她也偷偷的看着那小子红了眼。 这个没点儿眼力见的,还问是不是不愿意。 真要不愿意就连生也不生。 许倾城抿着唇不说话。 “这孩子都生过了还脸红呢?”钟婉绣打趣她,又问,“我看你今儿跟那天时候情绪都不一样。这小子做什么了讨你欢心了?” “阿姨!” 许倾城真的顶不住被这么盘问。 钟婉绣笑着,又问她,“我可是看了新闻了。这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他呢,我都觉得他是烧高香了。被人这么惦记着,是他的福气。” 原来…… 许倾城咬了下唇,“也没多惦记。” 不承认。 姜文玉笑着,“行了,凯思这事儿虽说办的不地道,于我们家确是好事。” “那是,我最起码知道儿媳妇跑不掉了,心就踏实了。你怎么折腾他婆母都没意见。”钟婉绣笑着,也不给许倾城拒绝的机会,直接盖章定论。 姜文玉看钟婉绣一眼,哟这年岁大了,心眼儿确实长了。 傅靖霆被老爷子和父亲叫到书房谈事,却蹙着眉走神,到最后老爷子直接看不下去了,“你奶奶和你妈能把她吃了不成?” “我好不容易让她多看我两眼,老太太今天这是故意拆台呢。还有你,爷爷过去的事你偏当着她的面说,这再整出点儿误会,我还能正儿八经当一回爸爸吗?”傅靖霆啧一声,十分不满。 傅平辉直接泼他冷水,“追媳妇追到你这份上,也真是不中用。你都没办法娶进门,还想正儿八经当爸爸?!我也想正儿八经当爷爷,你爷也想正儿八经当太爷爷!” 傅靖霆,“……” 晚上吃过饭,傅靖霆就带许愿和倾城离开,还没到家许愿就趴在许倾城怀里睡着了。 傅靖霆把许愿抱上楼要把小家伙放到客卧里,被许倾城拉住,“我跟她一起睡。” 傅靖霆回头看她一眼,也没说话,还是把许愿送进客卧。 出来看许倾城抱臂站在一旁。 他凑过去,拥着她出了客卧,给许愿带上门,这才说,“她睡觉太闹了,怕你睡不好。” “算计我结婚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307章 还能再嫁我一次吗? 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漂亮的脸蛋儿冷凛凛的,一低肩膀避开他的拥抱。 傅靖霆伸手将人揽回来,“想知道?” 她瞥他一眼,一副你说什么废话的模样,她不想知道她问什么。 “傅靖霆你到底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许倾城质问。 “应该没有多少是你不知道的。”男人想了想,但依然用了保守的说法。 许倾城眉一拧,“应该?” 男人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腰带到自己怀里,也不顾她的挣扎,双臂铁钳一样将她困住在他的怀抱里,他垂眸看她,“怕还有遗忘不敢说的太满,以后突然被你翻旧账,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眉眼温柔含笑,姿态放的极低,许倾城被他笑的脸上的表情都要撑不住。 她挣了挣,“你不要这么紧,说话就说话。” “就要这么紧,怕一会儿我说了之后,你生气跑了。”他不避讳他的恐惧,手臂牢牢的锁着她。 许倾城心想,她还能往哪儿逃。 可是又不得不说,因为他言语间的在乎让她心脏跟着颤动不已。 “你说不说?” 她佯装不耐烦的推推他的胸口。 “你那时候设计想要嫁给我,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还顺便推波助澜了一把。 傅靖霆垂眸看她,看她的眼眸一点点瞠大。 所以……她的计策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 他把盛世拉入局里,未必一定要赔上婚姻,他别有目的的注资就已经让她和盛世跟他脱离不开干系。 “如果我说那时候我就费尽心机想把你拐到手,盖章论定你只能是我傅靖霆的妻子,这辈子谁都没有机会再娶到你,你相信吗?”男人声音低缓,吐字却清晰无比。 他一双黑眸盯着她,像要透过她的眸子深深的探到她的心脏深处。 许倾城愣住了,一时脑子里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那时候她汲汲营营不惜用假孕设计他,胆战心惊的害怕被发现,所以其实他,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扣着她腰身的手臂倏然一个用力,将她抱的更紧,她身体贴在他的身上,被迫仰着头看他。 “信吗?”他低声问她。 “你,所以我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是不是?”许倾城舌尖发颤,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一边担心被发现一边纠结于自己对他的利用,所以那时候其实他都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怀孕?” 傅靖霆眸光灼灼的盯着她,“我宁可你是真的怀孕。” “你!”许倾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原来她所有的计谋在人家眼里都是小儿科,她恨恨的伸手用力拍在他胸口,眼眶有些发红,“你怎么这么坏?你不动声色的看着我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设计成功,是不是背后嘲笑我不自量力呢?你为什么不干脆戳破?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内心里多纠结,你……唔……” 唇突地被他吻住,声音都被他吞噬掉,许倾城又羞又怒还有说不出的震惊,只有她一个人在费尽心机的演戏,但其实别人一直都在俯视她。 “嗯……你放开……唔……” 声音被他强势的吞噬掉,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眼底泛起的红丝太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她。 气息被迫跟着他的节奏来,唇齿交缠间发出羞人的水声,她的挣扎抗拒不止一提,轻而易举的被他一个吻撩到没脾气,挂在他的臂弯里软了筋骨,任他予取予求。 傅靖霆亲着她,将她所有的恼怒一点点的吞噬掉,直到她的人娇娇软软的窝在他怀里收了所有的刺。 女人的眼眸里被他染了一层艳色,羞恼的拍他,“你别以为这样耍贱就可以让我不问了。” “怎样耍贱?”他的眸色深了一分,像是万里星空的黑夜,眼尾一挑,伸手捏捏她带着红意的脸蛋儿,不怀好意的询问,“说给我听听。” 许倾城脸热辣辣的烧,“你讨不讨厌!” 娇娆的气恼声要把人的心脏都撩的加速了,傅靖霆低笑声,他圈住她,以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就想把那个小妖精占为己有,我想娶她,想告诉全天下她是我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都省省心吧。我想她怀个我的孩子,就算以后发现我对她有算计,她也逃不掉。我想给她我的余生所有,补偿所有的过错和错过。” 许倾城眸光闪烁,被他盯的撑不住,她偏开眼,“你跟我说什么,你去找那个小妖精去。” “去哪儿找?” “你爱去哪儿找去哪儿找,总之不要找我。” 傅靖霆低笑,伸手扳过她的脸,“倾城。” 他一喊她的名字,她整个人都麻了一样,她喜欢他喊她的名,他的声音低沉带一点沙哑,将她的名字都带上了一份粗糙感,不动声色的撩着她的耳朵和心脏,满满的都是说不出的亲昵和暧昧。 她喜欢他这样喊他,就如自己在心里无数次亲亲密密的喊靖霆,却从不敢当着他的面喊,牙齿要掉下来那样,也怕被他取笑。 真正将人放在心里时就容易患得患失,她不喜欢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他托着她的脸,她就被迫抬着脸看他,眼睛里的情绪遮掩不掉,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的颤,“干嘛?” 她娇娇的回一声,又软又涩。 “我的小妖精只有一个,勾了我七魂三魄。”他的手掌贴着她的侧脸轻轻摩挲,“许倾城这三个字刻满了每一块骨头,就算是用骗的我也要骗到手,骗她跟我结婚,骗她给我生孩子,骗她爱我。” 他顿了顿,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又害怕她不爱我,心里藏了别人不肯丢了。怕她知道我骗她不肯要我。” 他可以在外面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可在她面前,因为太在乎反而担心害怕束手束脚。 “谁心里有别人了,没有。”许倾城反驳,那个别人早就没有了。 只有他。 他声音里的小心翼翼让她红了眼,眼底波光招摇的想要往下掉。 鼻子酸胀,她不想他这样,她看不得他这样,他不要脸又不正经,说话又直又呛哪里会是顾忌别人的人。 即便这个人是她自己,她也不想他这样。 男人眼底涌上笑意,“就想问问你,还能再被我骗一次吗?再嫁给我一次?” 眼泪毫无预警的忽然掉下去,她挣开他的手,脸埋进他的胸口,哽咽的,“谁要被你骗,谁要嫁给你。” 她的眼泪落下来全都淋湿到他的衬衣上,男人伸手拽拽她,她不肯起来,眼泪汹涌的掉,她哭的一定很丑。 傅靖霆将人轻拢住,“倾城,我爱你,很久了。想抱着你,想亲吻你,想你在我怀里笑。” “你不要说了,你从哪里背的这些词!”太讨厌了,每次说话要把人气死的人,这会儿却甜言蜜语不断。 他肯定提前做攻略了。 傅靖霆闷闷的笑,他拉下她的手绕在自己身上,让她抱住他。 她害羞不愿意抬头,他也愿意她这样趴在他的怀里。 她骗他怀孕要嫁给他,他说他将计就计,那个时候就喜欢她?! 怎么办,她简直要高兴死了。 环在他身上的手臂收了收,许倾城用力抱紧他,往他怀里更贴了一分,闷着声音说,“你不信你花言巧语说的这些,你那时候分明只想跟我睡。” 耳朵被人扯了下,许倾城脸在他怀里滚。 傅靖霆简直要被她这控诉气笑了,他扯扯她的耳朵,手指在她侧脸上刮,“你不想跟我睡?” 许倾城浑身一个哆嗦,他这话皮球踢的简直…… 手指在他腰上重重的拧了把,接着她的手就被男人抓住,他嗓子发痒,微微弯了腰贴上她耳朵,“现在也想跟你睡。” 她的耳朵就这样在他眼前变红了,红的彻彻底底。 “你闭上眼不要看我。”她突然闷着声音说,“我要洗脸,哭的好丑。” 傅靖霆笑着一把将人抱起来,“好,洗脸。” 他抱着她往洗手间去,许倾城偏着脸避开他,“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看。” “没有丑,还是很漂亮。”傅靖霆将她放下,拧开水龙头掬了水真要帮她洗脸。 脸是洗了,可两人身上也都溅了水,湿漉漉的。 傅靖霆拿毛巾给她擦脸,人站在她身前,身上的白衬衣都打湿了贴在身上,肌肉的纹理就这样大喇喇的闯进她的眼睛里。 许倾城盯着看着,脸就红了。 她手伸过去解他的衬衣钮扣,从上面那一粒开始,一粒一粒的解,眼见着男人的胸线袒露在她的眼前。 傅靖霆抓住她的手,声音都是哑的,“你想干什么?” “衣服湿了。”她抬眸,眼睛也湿漉漉的。 靠! 傅靖霆低咒一声。 衬衣的钮扣被她一粒粒解开,她将他的衬衣下摆从裤腰里抽出来,指尖沿着他的肌肉纹理往上,感受到他的肌肤在她的手指下寸寸绷紧。 她手指最终落在他胸口的伤痕上,眼泪忽然又掉出来,“对不起,是我不好。” “再哭就丑了。” 傅靖霆将她的手抓下来攥在掌心里,他听不得她跟他道歉,牙根紧紧咬住,整个脸部线条都绷紧了,“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用你余生来赔。” 痛过,恨过,恼过,可再怎样,还是要她。 许倾城凑过去,她的唇轻轻贴在他胸口的伤痕上,虔诚又深情。 男人的肌肉敏锐的颤动,他将人抱起来往淋浴间走,“折磨我上瘾了是吧?” 他斜睨她,低声问,“医生是不是说三个月以后可以同房?” 许倾城面红耳赤,“不是,怀了两个呢。” 傅靖霆挑眉看她,那表情邪的很,“还有别的办法。” 许倾城伸手拍在他脸上。 …… 许倾城从他怀里醒来时男人还在睡着,精致的五官轮廓暴露在晨起的日光里。 她枕着他一只手臂,脑袋压在他的肩窝上,往下,还有个小家伙,挤在两人中间,一条藕一样的小腿搭在他身上。 他什么时候把许愿抱过来的? 许倾城伸手将许愿的小腿拉下来,小家伙半翻着身体往她爸爸的方向更挤了挤。 比她的姿态还要亲昵。 许倾城努了嘴,她抬眸落在男人脸上,手指悄悄的爬上他的眉骨,鼻子,又落在他的嘴唇上,指尖像是被烫了一下,脸就跟着红了。 她匆匆收回手指,将绯红的脸往他颈窝里埋。 没有一种亲昵能比得过身体的缠绵纠缠,在言语之外的表达,身体力行的告诉彼此的喜爱。 但碍于她的身体,彼此克制又难耐,那种感觉像是要把心都烧着了。 许倾城捂了捂发烫的脸,又羞又想笑。 他睡的很熟,她似乎没怎么见过他这样毫无防备熟睡的模样。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许倾城忙伸手过去按了静音,看他眉头蹙起来又缓下去。 许倾城刚想把手机放下就听到手机里传出声音,“今天九点看诊你别忘了。是你病了不是我病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起来了看一下,想不起来就不看,自己好不了却霍霍我名声。” 看诊?医生? 许倾城蹙眉,她拿过手机来一看,是陆京周的电话,她刚刚按静音时却不小心按了接听键。 许倾城接起电话往外走,“他什么病?” 手机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陆京周愣了愣,他看一眼手机号,“我没打错啊,不是傅靖霆的手机?” “是他的。”许倾城轻声,“他还没醒。陆医生,他什么病?” “他还没醒?”陆京周看看时间,奇了怪了,这几点了?! 等等。 女人? 陆京周沉默半晌,“许倾城?” 许倾城并不认识陆京周,却被对方精准的喊出了名字,她讶异。 “您认识我?” “听说过。”陆京周笑一声,“既然你在,我就不多说了,他睡着了就让他多睡会儿。你比药管用。” 嗯? 不等许倾城再问,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了。 许倾城把手机放下,她去洗漱,昨晚洗手间搞的乱七八糟,她收拾了一下。 又去厨房熬了粥,给许愿蒸了个鸡蛋羹。 许愿早上再晚八点多也会醒过来,她确实醒了,看看爸爸还在睡又跟着睡过去。 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扭着小身板儿喊,“爸爸我要尿尿,我快憋不住了。” 傅靖霆被一双小手推起来,抱着她就往洗手间跑。 天已大亮,日光正盛。 傅靖霆按按太阳穴,他有些恍惚,多久没有在这个时间醒过来。 傅靖霆抱着许愿出来,他看时间已经近九点。 厨房里许倾城穿着睡裙站在那里等开锅。 傅靖霆就抱着许愿站在客厅里看过去,心就变得特别安定。 许倾城拿着手机给宋畅发信息。 倾国倾城:他说他爱我。 畅所欲为:你神经病,跟我显摆吗?他之前不是说过了。 倾国倾城:嗯。但是这次更正式。 倾国倾城:他说我算计嫁给他的时候,他其实是将计就计。 畅所欲为:?????所以他那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要骗婚? 倾国倾城:什么叫骗婚! 畅所欲为:不对,你也是骗婚! 畅所欲为:一对贱人啊! 倾国倾城:滚! 畅所欲为:我麻溜的滚了,最近不爱吃甜的,腻死我了。 倾国倾城:我能说我很高兴吗?高兴死了。 畅所欲言:大清早上他找你告白?眼屎呼啦的有什么美感?! 倾国倾城:啪!打死你!不是今天早上,是昨天晚上。 畅所欲为:啊,昨天晚上啊!你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小宝贝,别太过火! 倾国倾城:你不要想歪了! 畅所欲为:啧啧啧啧真当你是纯情小仙女呢!扒了吗? 许倾城脸红了一下,她抱着手机打字。 倾国倾城:我忍不住想勾引他,看他失控。 宋畅真是够了,啪的一下拍下筷子不吃饭了,就许倾城这几行字,真是处处都透着粉红泡泡。 她是犯了什么毛病被许倾城喂了满嘴的狗粮。 “跟谁聊天这么入迷?”男人声音突然出现在耳侧,许倾城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你,你醒了?” 傅靖霆眉角一扬,“吓成这样。” “我跟宋畅聊天,谁知道你突然出现。”许倾城将手机放一边,锁屏。 抬眼看他,“陆京周给你打电话,让你去看诊。你怎么了?” “没事。他就是一庸医,误诊。” 远在诊所的陆医生连着打了好多个喷嚏……不知道谁又骂他。 许倾城放在台面上的手机又叮叮的响了下。 畅所欲为:哎哟喂,就想勾引他,就想看他失控……这话你说出来脸不红吗? 畅所欲为:你男人口感如何?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这两条信息就张张扬扬的躺在锁屏界面上。 许倾城真的想掐死宋畅。 傅靖霆挑起眉角看她,眼底的光邪的让人脸热。 …… 凯思那边主动承认抄袭,并将对因此带来的不良影响负责。 X未知这边提出的要求是召开说明会,并要求抄袭者当众道歉。 江欣那天素颜参会,唇色很白,人像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娄雪凑在许倾城耳边,“我觉得她嘴巴上涂粉底液了。” 正文 第308章 做我太太 “粉底液?” 许倾城没明白。 “装惨呗。”娄雪翻翻白眼,“想博取大众同情。” 许倾城笑了下,“做错了就要认错,装惨有什么用,再说我也不会怜香惜玉。” 两个人低着声说笑的模样落在江欣眼里,那股子得意就从她们的笑容和言谈中表现出来。 江欣气到发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缩进手心里。 说明会中凯思的公关经理和江欣一起出席,态度很诚恳,承认设计作品他们没有把好关,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对因此给X未知带来的损失将带着诚意双方协商,未来凯思一定会做好内部管控,杜绝类似情况。 江欣也当众道了歉,双眸含泪楚楚可怜,“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看过一眼就印在了脑子里,我虽然本心无意但设计作品时终究是受到了影响,是我犯了作为设计师最不该犯的错误,在此我也郑重的像许倾城小姐道歉,对不起。” 江欣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声泪俱下,她本就长的清秀有致,这么一哭连媒体都不忍苛责,寥寥几句提问就放过。 娄雪撞了撞许倾城的胳膊,一副,你看吧被我说中了吧的模样。 有媒体直接镜头转向了许倾城,“许小姐,这件事到处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凯思给出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也算是没有给你带来巨大的损失,凯思和江小姐的认错态度也比较好,您这边也表个态吧。” “表个态?”许倾城眸光落向这家记者,她冷哼,“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没有带来巨大损失?这套产品因为抄袭事件失去了在顾氏臻品继续参赛的资格,我必须更换新的设计作品。而X未知在过去这几天里客服电话几乎被打爆了,很多客户质询我们是否其他产品的设计会出现类似问题,给X未知的客户声誉带来无可估量的损失。” “凯思能做出迅速的纠错反应我认为这是一家有担当的企业必须也应该去做的事情。至于江小姐,发布会当时可没少指责我。大家的记忆时长简直少的可怜。” 许倾城看向江欣,她并非一定要咄咄逼人,可是江欣的说辞看似诚恳却还是带了心机与侥幸,“江小姐,送你一句话,做事之前想一想:作为一名设计师,什么样的底线不能碰!抄袭剽窃别人成果的设计师从此消失在设计界都未必不可能!还有,既然今天是你向我道歉,最起码要让我感受到诚恳的歉意而不是作秀。” 江欣的脸被她几句话打的啪啪响,本来梨花带雨的面庞变得红白交错。 许倾城也恼火,江欣这是认错吗?这是给自己找理由,说到底还是不觉得自己错。 双方法务人员进行会后沟通,许倾城去洗个手的功夫回来遇到江欣。 她堵住许倾城的路,“许倾城,你很得意是不是?自己都不要脸还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如果不是傅靖霆威胁凯思将不进行二轮融资,你以为会是今天这个结果?!” “若论贱我比得上你吗,两腿一张什么都来了,当小三当的很爽吧!”江欣翻着白眼嗤笑,心里的堵的慌,因为这件事她被叔父骂到狗血喷头,短时间内她的作品都不可能再署名。 看到许倾城心火就烧起来,什么肮脏的话都丢出来。 “除了傅靖霆还吊着多少男人呢,许小姐凭着一张脸还真是无往不利啊!被男人玩剩下的婊子还以为自己多高……” 啪的一声! 一巴掌抽在江欣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许倾城冷着脸,一双眼睛里冒了火,“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抢你老公了吗?” “你居然打我?”江欣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倾城。 “温翡被逼到精神错乱也完全是因为你,她跟傅靖霆本来好好的,如果不是你第三者插足,温翡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一个被关进精神病院的结局。你居然还打人,我……” 本来扬起来的手突然又收了回去,江欣突然哭起来,“我都已经道歉了,你再生气也不能打人啊!” 许倾城挑了挑眉,她往后看去,果然…… 还有一堆媒体人没有散去,正过来,这是演戏给别人看呢! “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小姑娘也不容易。” “得饶人处且饶人。” 娄雪出来找许倾城,看到周围一圈人围在那里碎碎念,她忙钻到许倾城身边,“许小姐,怎么了这是?法务还等着您做最后的拍板呢。” 许倾城冷笑,她晃一晃手腕子,“江小姐,我这人心眼儿小,瑕眦必报,本来你若好好道歉,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过不割肉,你们可能尝不到教训。” “你,你什么意思?”江欣愣了下。 许倾城也不管她了,径直回到了谈判的会议室,本来一团和气准备握手言和的谈判突然生变,许倾城临时变卦要按照X未知的国际品牌价值估算损失,同时考虑她本人的精神损失。同意,那就彼此签协议,凯思付款。不同意,那么法庭相见。 姿态强势到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江总挡住许倾城的去路,“许小姐,我能问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 “去问江欣。” 负责来公关谈判的江恺是江欣的堂哥,听闻许倾城的话,一把将江欣拉进会议室。 门被关了起来,江恺上去狠狠两巴掌抽在江欣脸上,白皙的脸蛋儿上立时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十分对称。 “你他妈脑残吗?!你去跟她叫嚣,江欣你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跟她叫嚣?!”江恺怒骂,他点着江欣的额头,“她现在开出来的条件,我们至少要赔掉几千万!你赔吗?你他妈去卖你也赚不出来!” 话说到这里,江恺忽地沉着脸盯住她看,他伸手掐住江欣的下颌左右看了看。 江欣被江恺这个眼神吓到了,她松开手,泣不成声,“堂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江恺收回手来,“真的知道错了就谨言慎行。江家不养无用之人。你那个男朋友不成器,早点分了算了。回头有合适的人,让你叔父给你找个。” 顿了顿又说,“江欣,别说我没提醒你,许倾城不是你能招惹的。” 江欣这边一个劲儿的点头。 许倾城这边,娄雪已经夸上了,“许小姐,你刚刚简直太飒太帅了。” “别夸了。”许倾城缓口气,她按按自己额角,“刚刚我还是冲动了。” 出门被媒体拦住,许倾城直接接过话筒,“这次剽窃事件最后追偿的款项,X未知将全部捐献给孤儿院,助力那些孩子们获得珠宝一样闪光的,美好的人生。” 一句话,堵了悠悠众口,女人之间扇巴掌的八卦戏码与大爱相比不值一提。 …… 傅靖霆回来的时候许愿在游戏区玩耍,听到开门声兴奋的奔过去,“爸爸。” 男人一把将小家伙捞起来亲了亲,“妈妈呢?” “打电话。” 小家伙摆了个打电话的萌萌的手势。 傅靖霆抱着她往里走,就看到站在客厅落地窗处打电话的女人。 “爸爸你今天跟愿愿和妈妈一起睡觉觉吗?”小许愿问他。 傅靖霆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许愿大了,以后要学会自己睡觉了。” “不要嘛,愿愿想跟爸爸妈妈一起。”小姑娘撒娇的在爸爸怀里扭。 傅靖霆笑了下,他把许愿放下让她先自己去玩。 他走向许倾城从后面抱住她,女人挣了下没挣开就由着他了。 偏生这男人不规矩,他拥着她,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偏着头舔她的耳朵。 许倾城只觉得自己膝盖发软,脸颊都跟着热。 “寅哥抱歉没有跟你说一声我就擅自做决定了。”许倾城跟谢寅解释白天的事。 “我看到消息了,你处理的很好。”谢寅回她,“我下周就回去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许倾城挂了电话,胳膊肘往后顶他,“你干什么呀,放开。” 她声音里还有隐隐的恼意,恼火。 想着白天江欣说的话,就难免迁怒到他身上,都是他,让她承受这莫须有的指责。 “不放。就想抱抱你,想了一天了。”他的唇触在她耳朵后面,痒的许倾城只想躲,身体又颤又软。 “你别碰那里……”声音里像是染了一层巧克力,丝滑入骨倒是在一瞬间冲淡了她的火气。 傅靖霆笑着抱住她,抓住她的手,“手疼吗?” “你要试试吗?”许倾城一眼睨过去,妖冶的眉眼一飞,像是被她扼住了喉咙。 傅靖霆笑一声,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试试。” 许倾城抽不回来,只好泄了所有力气,手掌软绵绵贴在他的脸上。 男人腆着脸的笑,“怎么,不舍得?” “谁不舍得了?!”脸颊热了下,许倾城剜了他一眼,用力抽回手。 “她说什么了?值得你动怒?” “说我勾引你,说是我拆散你和温翡,说我是小三。”许倾城嘴巴一扁,突然就觉得委屈,眼睛里腾起一片红。 傅靖霆一看她这要掉眼泪的模样,愣了下,“跟温翡怎么又扯上关系?我跟她压根就没什么,哪里来的小三?” “你还说,你那时候跟我说让我给你做情人。” 女人翻起旧账来那可真是没完没了,傅靖霆有口难言,反正这事儿确实是他干出来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倾城还拧着小脾气不怎么搭理他,喂饭给许愿吃,完全将对面的男人当空气。 许愿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手里拿着个卡通的小勺子舀饭,瞅着爸爸问,“爸爸,你又惹妈妈生气了吗?” “又?” 傅靖霆摸摸鼻子,点头,“应该是。你问问妈妈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他伸手将许愿蹭在鼻子上的米饭剥下来。 许愿就真去问,“妈妈怎么才能不气?” 小家伙的小奶音儿问的正经又好奇,“爸爸不听话了吗?愿愿替你打他行不行?” 许愿爬下椅子去,故意的往傅靖霆身上拍,高高的扬起手,又轻轻放下。 傅靖霆倒也还很配合的做出一副疼痛的样子。 “妈妈我打了,爸爸以后不敢不听话。” 许倾城捂住脸,又想笑又要故意的板着脸。 她伸手拉许愿,“你坐好,好好吃饭。” 吃过饭她收了碗碟进厨房,傅靖霆要跟进去却先被小家伙拉住,“爸爸愿愿打的疼不疼,给你吹吹。” 小脸蛋儿扬起来看着她,跟许倾城十分相似的脸庞,娇娇的问他疼不疼。 他这心啊,软的一塌糊塌。 傅靖霆蹲下身去,他低头碰碰许愿的额头,笑着看她,“爸爸不疼。乖,你去玩,我去跟妈妈收拾厨房。” “好。” 许愿清清脆脆的答应着,又嘱咐,“不要惹妈妈生气。” 男人忽地笑起来,他起身进到厨房,“还是我女儿疼我。” 许倾城睨他一眼,“嗯,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情人么,肯定疼你。” 她这音调儿,带点儿负气,带点儿扭捏和小矫情,明明是对着他使脾气呢,傅靖霆这心里却踏实的很。 生活中柴米油盐酱醋茶繁琐到令人厌倦,可却偏偏只有这些才足够真实和令人安定。 他伸手接过许倾城手里的碗碟来洗,笑着看她,“女儿的醋你也吃?” “谁吃醋了!”许倾城炸毛一样瞪他,脸却不争气的红。 她才没有吃醋。 不承认。 傅靖霆将碗洗好,他擦了手伸手拉住要往外跑的人,将人圈在案台和自己之间,“真生气了?” “我闲的吗?谁要生你的气,你愿意跟你的小情人过你自己带她过去。” “那可不行,比起小情人更喜欢大情人。”他眉眼含笑的看她,人凑近过去亲吻她的唇。 “谁是你的情人,我才不要。” “那做傅太太如何?”他额头抵着她,轻声询问,“嫁给我,做我太太。” 傅太太的名头好诱人,因为是他的太太才诱人,他怎么能这样引诱她。 在厨房里,一点美感都没有。 “谁要嫁给你,谁要做你太太。看着你外面彩旗飘飘吗?” 她偏开头,嘴上讲着拒绝的话,可是眼睛里流光一样的窜,脸颊也热热的。 男人手臂收到腰后,他贴上她的耳蜗,“伺候你一个就足够了,我还有精力去看别的女人?” 他一句话,许倾城整张脸都爆红了,她屈起腿踢他,这男人是什么话都说。 傅靖霆是真爱看她这样一副羞躁脸红的模样,男人声线压下去,“你这样,让我总忍不住想占你便宜。” 话落,他的唇直接吻上她的,细致缠绵的吻,把人撩拨的不行。 被动的吻一点点缭绕过去,她终是绷不住去回应他,女人纤细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跟上他的气息,妖娆的身躯娇颤颤的扭在他怀里。 意乱情迷间,男人腿上扑过来一个小家伙,“愿愿也要亲亲。” 傅靖霆松开她,低头去看小家伙。 许倾城躁的将脸埋在傅靖霆的怀抱里低吟,她伸手掐他腰上的肉,“你以后不要当着孩子的面亲我!” 傅靖霆捏她的脸,“许愿还不懂。” “那也不行。” 男人喉结轻滚,偏头问她,“那等她睡着了。” 许倾城一把将他的脸推开,红着脸跑开,“流氓!” …… “跟江振铭说一声,FUC不看好他们的项目,新一轮融资FUC不再跟投。”傅靖霆喊了段恒进来吩咐。 “已经投了呢?” “找到接盘的人,退出来。”男人没有丝毫犹豫。 段恒明白了,这是要跟江家划开界限了。 江欣真的低估了许倾城,她以为不过是一个小三,靠着身体勾引男人的贱货,竟然把江家逼到这种境地,新项目因为没有融进钱来,导致项目迟迟无法开工。 江振铭大怒,为了向傅靖霆表示诚意,X未知的要求全盘接受,一毫厘都不差的交给了X未知。 同时将江欣驱逐出江家的企业,并表示不再让她参与设计行业,让她安心等着嫁人。 江欣从酒店出来,气的脸色发白,这次家里给介绍的这个男人因为出轨跟前妻离婚,见面竟然问她婚后不要管他私生活,他养多少女人都跟她无关。 江欣要气死了,她有男朋友的,但现在家里却逼着她分手,让她嫁人,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给江家融钱,说是把她卖了都不为过。 许倾城和宋畅说这话往上走,宋畅看一眼许倾城,“那女人,抄袭你那个,是不是?一直盯着你看呢。” 许倾城瞥过去看一眼,又挪回视线,“不管她。” 两人从另一侧直接进了酒店。 江欣握着包带的手指用力攥起来。 许倾城没把江欣当回事,她最近忙疯了,要把新的参赛作品提交上去。 而且怀着孕嗜睡,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 抄袭事件也算是圆满解决,赔偿款一到,X未知这边就通过基金会捐助了当地的几家孤儿院。 网上对X未知和许倾城都是一片赞扬声。可在这通篇赞美声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正文 第309章 不雅照片 “傅少,江家那边因为融资的问题找了几次了,但都被我推掉了。”段恒将项目书放下,“我也表达了FUC将在下期退出江氏的投融资业务。但是对方不太甘心,认为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小把戏,没必要上升到现在这阵仗。” “你也觉得是这样?”傅靖霆将手里的项目书直接拍在桌子上,掀起眼皮看段恒。 “那倒不是,不过是好奇您怎么想,江家的这项目前景还算是不错。” “我们投资一是看产业,二是看领头人,三是看团队。产业对了,领头人和团队都不行,再好的产业也做烂了。”傅靖霆起身,“当然,这是官方语言,实际情况就是他们让我不爽了。” 段恒,“……”好吧,您说的对。 公关部的电话直接打到段恒手机上,询问监测到一些许倾城的信息问段恒要不要干涉和处理。 段恒抬眼看了傅靖霆一眼,干脆按了免提按钮。 “许小姐的什么信息?我跟傅少一起,你直接说。” “一些,不太好的风评和照片。不过现在还没有形成有效舆论,只是在小范围流传。”公关部那边小心翼翼,又犹犹豫豫,“是一些尺度比较大的照片。” 傅靖霆收到照片的时候脸都黑了。 何止是尺度大,是简直太大了。 女人衣着暴露的骑在男人身上。 有在飞机上的,趴在某个男人的腿上,长发将她的脸挡住。 还有在车上打野的。 …… 简直不堪入目。 虽然男人的脸未曾入境,却也能够看得出来不是同一个男人。 傅靖霆忽的从中间挑出一张照片,他眸光落在上面,点给段恒看,“这照片有点眼熟。” 这大约是这里面最正常的一张照片了。 段恒看过去。 那是一张在门前亲吻的照片,天似乎很冷,从男人穿着外套的衣着中能够看得出来。 可这么冷的天,许倾城却穿着极其单薄的睡衣,贴身的面料将她的好身材勾勒得清清楚楚,她手臂缠着男人的脖子,主动的纠缠亲吻,女人的脸拍的清晰,即便是照片似乎也能感觉到她轻颤的睫毛。 男人的脸裁掉了大半,只留下半张脸和精致的下颌线。 照片裁的很局部看不到周围的环境,除了能看出来确实是许倾城本人看不出其他。 段恒看一眼傅靖霆,不知道让他看什么,也不敢多说。 傅靖霆又问,“里面的人,眼熟吗?” 段恒,“……” 为什么非要问他? “好像是许小姐。” “我问男的。” 段恒,“……” 傅靖霆看他一眼,没说话。 将手里的这张照片放下,其他的都被傅靖霆撕碎了直接丢进垃圾桶,“让技术上查一下这些照片是不是合成。” 段恒恍悟忙下去安排。 半小时后告诉傅靖霆,“确定是合成。” “要不要告诉许小姐,让她先发布声明和律师函?” 傅靖霆垂眸盯着自己手边的照片,点了点,“这张也是合成?” 段恒小心翼翼看着傅靖霆的表情,猜不透他什么心思,但还是实事求是,“只有这张不是。”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安静。 段恒等着他吩咐,也不敢轻易走开,气氛莫名的压抑。 “现有的信息全部拦截,照片一张都不能流出去。还有,查一下这些照片流出的源头。”傅靖霆下了令,他起身离开时顺手将桌面上仅剩的那张照片带走了。 段恒看他离开时脸色显然不好,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许小姐怀着孕呢。”段恒说完,又加一句,“双胎。” 傅靖霆回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淡定。” 傅靖霆,“……”操! 段恒觉得傅靖霆最后那一眼想把他宰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尽责的提醒,就算是被绿了,也要心平气和,毕竟怀孕了,孩子是无辜的。 傅靖霆都出去了,又突然倒了回来,站在段恒的办公桌面前。 “抽空去做个眼部手术。” 段恒,“……” …… 宋畅陪许倾城逛街,她的衣服不太合适了要换新。 宋畅瞅着许倾城的肚子,打趣她,“孩子是要留下来了是吧?也不用烦恼了。” 许倾城单手托腮只微笑。 宋畅啧一声,“我真看不得你这副样子,羡慕谁呢?!” “羡慕死你。”许倾城捂住半边脸笑,虽然遇上不好的事情,可好似这些事都不足以干涉到她的心情。 真正能牵动她情绪的大约只有他一个。 宋畅啧啧两声,又说,“凯思最近挺难的,FUC没有继续跟投,导致很多小的投资机构也在观望。傅靖霆这动作恐怕百分之八十是因为你,百分之二十才是看项目本身吧。” “你怎么不说是反过来。”许倾城瞪了宋畅一眼,“他没那么不理性。” “哟,他没那么不理性。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心里乐开花了吧。”宋畅毫不客气的戳穿她。 许倾城伸手拍她,“讨不讨厌,不糗我你难受是吧。” “说真的,你这肚子慢慢大起来了,你们准备怎么办?傅靖霆怎么说,他求婚了吗?” 宋畅这么问,许倾城就痴痴的笑起来,很不好意思的捂了下自己的脸,眉眼里弯弯绕绕的全都是娇,“你说呢?” 靠! “不行,我受不了你了,你看看你这副不要脸的样子,被求婚了不起啊。”宋畅直接拍桌子了,捂着胸口要撤离。 许倾城这模样,妥妥的被按在了蜜罐里,这特么对于在爱情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却依然看不到半点未来的人来讲真的是一万点暴击啊。 “好了好了不刺激你。”许倾城笑着一把拉住人,“他只是跟我说要我做他太太。但我没同意,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一点都不浪漫。” 许倾城挽唇笑,想着他跟她说这话时内心的悸动,心脏跳的好快。 “虽然我也同意,没有正式求婚就是不嫁。不过,你这顺序怎么总跟别人不一样啊。”宋畅睨着她,“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宝,你这都是第二次结婚了,还跟个纯情少女似的。” “怀孕那是意外啊。”许倾城脸一红,“再说上次结婚不纯粹,不一样啊。” 宋畅看她眉目似水,脸蛋酡红一片,被幸福缭绕的样子,笑容中不禁掺了一丝落寞,“倾城,我觉得真好,可以找到能够托付一生的人,为你高兴。” 一生能遇上爱你的,你也爱他的,真的幸运又幸福。 许倾城摸摸宋畅的脸,“我希望畅畅也可以幸福。” 傅靖霆过来时就看到两个女人你侬我侬,他忍不住轻咳一声。 宋畅看他一眼,“哟,说曹操曹操到啊。” “说我什么了?” “说你还没有浪漫的求……哎哟……”宋畅话没说完被许倾城踢了一脚,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傅靖霆眉角轻轻挑了下,他不动声色的笑,却也没有戳穿。 晚上要去赵岚那边接许愿,顺便要跟赵岚说给许愿办理更名手续的事情,两个人就提前离开了。 宋畅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一个人坐着就觉得特别可怜,单薄。 忍不住就给宋行止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宋畅直接说,“宋行止,我想你了。” 她头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像是给两人直接划定一个清晰的线条。 不是小哥。 是宋行止。 她喜欢的,她爱的,她想据为己有的男人。 电话那端半晌没有动静,宋畅眼泪都要憋不住了,在她要把电话挂断前,男人清冷的声音才传过来,“哪里想?” “哪里都想。” 宋畅声音有丝哽咽,她手肘抵在桌面上,将脸压在胳膊里,想了,想的心疼。 就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现在很想他。 可是电话里突然出来一个还算熟悉的女声,喊他“行止”。 宋畅就把电话挂断了。 隔着半个地球,他那边,应该是深夜。 宋行止接过秦明月递过来的咖啡,他身体往后压进椅子里,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电视投屏上分布在不同国家的高层管理人员同时开会,却因为他的一通电话而被迫暂停。 手机里的嘟嘟声传来。 宋行止重新拨回去。 挂断。 他手掌在会议桌上撑了下,起身,秦明月一把拉住他,“让大家等你吗?” 宋行止轻轻闭了下眼睛,“两分钟。” 佛开秦明月的手,宋行止出了会议室。 宋畅看着宋行止拨回来的电话,她笑一下,却没接,直接关机了。 他家里给他选的女人。 秦明月。 而她么,宋畅扬起脸笑一笑。 从小哥到行止的距离太远了,她喊一声宋行止都要给自己做那么久的心理建设。 电话提示关机,宋行止没再继续打。 宋畅的性子拧起来也真拧。 手指按在眉心上。 “还要再给你两分钟吗?” 宋行止偏头,秦明月环臂站在他身后。 “故意的?” “什么?”秦明月装傻。 “行止?”宋行止转身走向她,男人步步紧逼,秦明月站立的位置终于在他的紧逼下后退,一直退到墙壁前,退无可退,在走廊不甚明了的光线里她的心跳如雷,却也清晰看到他眼底蔓上来的阴鸷,“我跟你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她本来就只是你的替身,你想跟她睡我没意见,家里也没有意见,但是除此之外……”秦明月顿了顿,“你应该明白,越靠近你她越危险。” 宋行止低笑一声,他手指挑起女人的下颌,脸俯下去。 秦明月眼睫轻颤,忍不住闭上眼睛,宋行止却笑出来,“想我吻你?” “我想跟她睡的前提是,我不想跟别的女人睡。” 男人从她身前掠过直接推门进会议室。 秦明月脸色铁青,她手指用力攥紧,近乎崩溃,“宋行止,除了我你不可能娶别人。” …… 傅靖霆将许倾城买的衣服放到后备箱里,看他后备箱里还放着几样礼物。 许倾城问他,“你还要去看什么人吗?” “没有,给你爸妈带的。” 许倾城狐疑的瞅着他,“干嘛给我爸妈买礼物?” “想买就买了。” “你,没想别的?” “想什么?”男人挑着眉角戏谑的问。 许倾城脸红了下,她狠狠剁了下脚,“就是去接许愿,你带什么礼物,以前及来接许愿也没见你带。” “以前不带,现在也不能带?” “现在也不能。”许倾城抿唇,“我怀孕的事,我还没跟我妈讲过。” 傅靖霆垂眸看着她拥着将人送上副驾驶,“那就我来说。” 许倾城没找到机会跟赵岚说,妈妈对他似乎很有意见。 “不要,你等我想好了怎么讲,我自己去讲。” 傅靖霆没再说话,他的沉默让许倾城侧目,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傅靖霆垂眸看她,眼尾带了笑意,他手指捏捏她的脸蛋儿,“怎么,你还怕我生气?” 自己的情绪被她在乎,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微妙到心里都是轻微的电流,不断。 “谁怕你生气。”许倾城红着脸拍开他的手,横了他一眼。 又嚅嗫着,“怕你被骂。” 傅靖霆突然就笑出声来,他偏头看她,眸子里全是亮光。 男人没急着开车,反倒是将车座往后移动,将空间让出来一些,他突然伸手将许倾城抱了过来。 “你干什么?”许倾城惊呼,她人坐在他腿上,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稳住自己。 这样的姿态简直—— 许倾城脸红着往外看去,商场的底下停车区车来车往的。 “想不想在车里,嗯?”他问,伸手绕到她腰后搁在方向盘和她之间,怕空间不够伤到她。 许倾城被他这话问的,脸腾的爆红,她手指掐在他身上,红着脸骂他,“你还要不要脸!” 大白天的。 她手掌撑在他肩膀上,低垂头的样子长发垂在脸侧遮挡了外部窥探她的表情,可这么近的距离,她红着脸眼眸似水轻咬唇畔的娇羞模样就全都落在他的眼底,比春天的花更艳,比青涩的果更熟。 照片里女人妖娆放浪的姿态让人生厌,可若是换了她的脸,他竟然有几分蠢蠢欲动。 “你想我要脸还是不要脸?”傅靖霆低笑,他手掌压在她后背上,让她贴进自己,男人仰着脸看她,声音低低沉沉的诱惑着她,“吻我。” 都说女人是妖精,可有些男人就是妖孽。 诱惑着你沉沦。 许倾城心里泛着羞涩,可又蠢蠢欲动的想要犯错误。 她俯下身去,唇贴上他的。 男人突然伸手压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往后摩挲,许倾城唔的一声抗议,人软在他的怀里。 就只是一个吻,热度灼天,差点失控。 傅靖霆就是再混,也顾忌她的身体,更何况光天化日之下。 他不过就是心里有头小恶魔迫不及待,想逗逗她,却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傅靖霆额角狠狠绷着,男人张嘴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口,不怎么重,牙齿刺进肌肤微微的刺痒感。 扣在她腰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 他低咒一声,声音贴着她的耳朵,“生完这次,不要生了。” 许倾城脸色红红的不好意思的趴在他怀里,男人就这样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才拍拍她屁股,“坐好,准备走了。” 许倾城从他腿上滑下去坐回到副驾驶上,回去的路上脸都火烧火燎的。 到了金柳湾,下车时许倾城拉住他。 “怎么了?” “嘴上。”许倾城伸手噌他的嘴唇,指腹在他的唇上擦过去,将她噌在他嘴角的口红抹掉,“好了。” 她收回手去,看他就这么盯着她看,忍不住推他一把,“你看我干什么?” “看你漂亮。”傅靖霆伸手将人轻搂住,“看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拐回家。” 他拥着她进了电梯,许倾城看他脸色都绷着,“怎么了?” “紧张。” “你紧张什么?就是给许愿改个名字,之前我跟我妈说过了,她也没说什么。” 傅靖霆嗯了声,他伸手挎了下她的鼻子。 一会儿又捏捏她的脸。 许倾城恼的直拍他,“你不要动手动脚。” “动嘴行吗?” 他笑着,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下,低头就去亲她的嘴儿。 许倾城顾不得推开他,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许青尧蹙眉盯着里面快速分开的两个人。 “你……” 许倾城尴尬的想死掉了。 傅靖霆表情倒是没什么特别变化,他一手拥着许倾城将她带出电梯。 许青尧手里拎着垃圾袋准备去丢垃圾,他眸光从许倾城脸上分别掠过去,只冷淡丢下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倾城,“……” 许青尧进了电梯,电梯门再度关上。 许倾城一把捂住脸哀嚎,她恼的伸手掐他,“都怨你。告诉你不要随便亲我。” “他早晚都要知道,省下说了。”傅靖霆深吸口气。 过去做过的每一件事都会在未来的一刻里等着你,所以永远不要心怀侥幸。 她家人这边的攻关,他怕是还要多花点心思。 赵岚看到傅靖霆跟着一起过来,低声问她,“他要把许愿接过去?” “不是。”许倾城看一眼傅靖霆,“许愿改名字的事情,要跟你说一下。” 赵岚嗯了声。 傅靖霆将带来的茶叶放下,“阿姨,有个亲戚喜欢茶,这是寄给我的老树红茶,您尝尝。” “我年纪大了,喝茶容易睡不着,你带回去吧。”赵岚不动声色的拒绝。 正文 第310章 讨好岳父岳母 赵岚这明显就是你别在我这里献殷勤,献殷勤也没用。 傅靖霆即便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到了这会儿也难免头疼又紧张。 即便是谈再大的生意也未曾这样紧张,男人身体紧紧绷着,手心里都是汗,再怎样运筹帷幄面对岳母都用不上。 赵岚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倾城受过的罪在当妈的这里,没有对错,只有心疼。从她把女儿从他家里带回来的那一刻,她就没想过这两人还有未来。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送到他家里是要给他疼的,不是要被他折腾的。 “阿姨,过去我做了很多混账事,但这以后……” “没有以后。” 赵岚打断他的话,“如果不是还有许愿,大家就是点头之交。我这个人古板又固执,过去的事都记在心里了,能维持表面礼节也是看在许愿的面子上。多余的话你也不用多说了,既然是倾城答应了你们家老人要给许愿改名字,我也不会拦着。” 赵岚说这话都不让让人,就这么把傅靖霆放在客厅站着,都不给他让个座。 气氛随着赵岚的话逐渐紧绷。 看到他被妈妈训斥,许倾城就很心疼他,那么个大男人拘谨的站在那里,手里的礼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赵岚的脾气她最懂,这时候更不好帮他说话,不然火气上来了能直接把人赶出去。 索性就顺着赵岚的话头说改名字的事情,“妈,给许愿改名字要用户口本。户口本你放哪儿了?我去拿。” 赵岚看她一眼,转身进房间去取户口本。 许倾城看向傅靖霆,将他手里的茶礼盒接过来放到一边。 “我妈妈心里有气呢。” “嗯,我知道。”傅靖霆笑了下,“有心理准备了。” 许倾城勾了下他手指,察觉到他掌心的汗,她有些愣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小手指勾着他一根手指头抬眼看他,“真这么紧张?” 傅靖霆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两人正要再说什么,门被打开,许青尧从外面进来,视线一撇就看到两个人勾在一起的手指。 见他进来,许倾城慌忙收回手,借着梳理自己耳侧的发掩饰。 许青尧看看傅靖霆又看看她,很轻的嗤了声。 就因为他这一声,许倾城的脸面就挂不住了,她不敢在赵岚面前怎样,可不代表不敢对许青尧怎样。 许倾城过去一把掐在许青尧的胳膊上,“你那什么表情?” 许青尧凉凉的视线瞥她,毫不客气的吐槽,“你当你今年还十八呢,电梯里接吻,勾手指头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许倾城脸瞬间爆红,伸手啪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要打第二下的时候许青尧直接窜开。 阳台上的推拉门推开,许盛昌正准备进来。 许盛昌这两年恢复的还不错,说话已经利落了不少,拄着拐杖扶着扶栏也能自己在屋子里转转走走。 家里很多地方墙壁上都打了扶栏,就是为了让他能够自己练习。 傅靖霆看到了,忙过去将推拉门打开,他伸手扶住许盛昌往外走。 “让,让青尧扶我。”他说话很慢,但是吐字已经比较清晰。 傅靖霆也不多说,扶住老人胳膊往客厅里带。 许青尧看一眼没说话,由着傅靖霆去献殷勤。 许倾城凑到许盛昌另一边,“爸,上次我给你买的安宫牛黄丸吃了吗?” “吃~了。不错。”许盛昌看着自己宝贝女儿眼里都是笑意。 “那个春分秋分夏至冬至各吃一粒就好,大凉,不能常吃。我听人说还有一种清心丸,对你这病也好,到时候买来给你吃呀。” 许盛昌就点头,女儿给的都是好东西。 许倾城指挥着,让傅靖霆将许盛昌放到客厅单独的一个沙发里,那是他的专座。 男人有力臂膀有力,身板也高,扶着他很轻松,许盛昌看了傅靖霆一眼,这男人仪表堂堂,相貌绝伦。 无论哪一方面,按理都跟他女儿般配。 可是这几年里,他就算是病了身体不行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可毕竟不是老年痴呆,很多事情他听的明白看的也明白,只是没办法顺畅的表达和指挥,干着急也没用。 倾城生许愿那时候,赵岚说起来就掉眼泪。 可他无能为力。 这女人选男人,选不对,一辈子受罪。 许盛昌坐下,他指了指旁边的位子让傅靖霆也坐下。 看他傻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坐,许倾城往前走一步,接着那杯子的功夫推了他一把让他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她给父亲倒了杯水放到放手旁边的杯座里,让他喝水方便。 凑过去时头发丝儿垂了下去,许盛昌颤着手拢她头发,粗糙的不灵活的手指帮她将头发别在耳朵后,“胖了吗?” 许倾城愣了下,脸有点红,“就,胖了一点点,有那么明显吗?” “脸色,好看。”许盛昌笑着,“胖了好看,不要瘦,太瘦不好。” 许青尧就来一边吐槽,“爸,你等她胖成母猪,你看还好看吗。” “许青尧!”许倾城斥他。 许盛昌就笑,“我闺~女怎怎么都好看。” 他说话时有些字上还是会结巴着拖长音,可是已经能够完整的表达,一句话里满满都是自豪。 怎么都是闺女好。 许青尧嗤笑,从小到大他爸就宠他姐,宠的无法无天,又矫情又任性。 许倾城就弯了眼眸笑,“还是爸爸最好。” 傅靖霆沉默的听着他们说话,一家人,但他还融不进去,深感任重而道远。 不过倾城对着自个儿父亲撒娇的模样,让他想到许愿,男人嘴角忍不住挂了笑。 “姥姥,擦屁屁。”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许愿的吆喝声,这是拉臭拉完了。 赵岚也正拿着户口本出来,听到声音回了许愿一声,“来了。” 傅靖霆赶紧站起来要过去。 许倾城伸手按在他肩膀上没让他去,她自己跑去洗手间。 收拾好了许愿让她出去。 许愿颠着两条小短腿往外跑,也不知怎么就把自己绊倒了,哎哟一声就要哭。 被许青尧一把抱起来哄,“愿愿怎么摔跟头了,疼不疼。” “疼。” “小舅给吹吹。” 许愿嗯一声,许青尧象征性的吹一下,小家伙就笑起来。 她挣着从舅舅怀里小来,连蹦带跳的跑到傅靖霆怀里,趴在他怀抱里仰着头乖萌又亲热的喊爸爸。 傅靖霆笑着将小家伙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许愿今天乖吗?” “愿愿乖,没有调皮。”小家伙自我感觉很好。 许倾城可不信,吊着眼睛问她,“真的,你有没有说谎?” “我没有说谎。”小许愿不承认,主动问姥姥,“姥姥,对不对。” 赵岚哼一声,“调皮捣蛋哭的时候不是你。” 许愿就不愿意了,扭着身的在傅靖霆怀里撒娇,“我没哭,我没有调皮。” 小家伙一撒娇,大人就没得脾气。 傅靖霆笑着伸手捏了捏许愿的小鼻子,无条件的包容和宠溺。 男人张扬的气质在许愿面前收的干干净净,那种欢喜是从每一个毛孔里都透出来的,恨不得捧在手心疼着宠着,不让她吃一点亏,受一点苦。 许盛昌看着,又扭过脸去看许倾城。 男人大约都是这样,儿子是用来传宗接代的,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其实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想要个男孩,是想男儿肩宽体壮要撑起一个家。 想要个女儿,用来疼用来宠,真就是当成小情人一样呵护着。 巴不得将所有最好的给她,希望她开心快乐,希望她未来嫁的好,不受委屈,能够有个男人如父母一样对她疼宠依旧。 许盛昌手伸出去要摸摸许愿的头,许愿看到了就凑到许盛昌面前,甜甜的喊,“姥爷。” “乖。”许盛昌拍拍她的脑袋,突然说一句,“这是你女儿。你知道疼她。我,也疼我闺女。” 许盛昌白手起家,没有生病前这人也是八面玲珑的一方枭雄,只是生病以后,即便是现在说话也利索多了,可在外人面前他依然沉默,基本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这突然说话,别说傅靖霆,就是赵岚都愣住了。 “是,叔叔,我看得出来。”傅靖霆赶紧回,他抬头去看许倾城,就见她眼眶突然红了。 许倾城最是听不得爸爸说疼她,从小爸爸最疼她,不想她受丁点委屈。 如果不是盛世出问题,爸爸突然脑梗,后面的这些都不需要她出面。 “你说什么呢,谁不知道你疼闺女。”赵岚接过话去,她将手里户口本递给许倾城,“许愿改什么名字?我都喊习惯了。” “傅许愿。她太爷爷的意思也是都喊习惯了,不再改别的。平时还是喊许愿就好。”傅靖霆忙解释。 赵岚嗯一声,对这个名字没意见,只问,“什么时候去改?” “周一的时候。” 赵岚就没再问了,看向傅靖霆,“还有别的事?” 这言外之意就是没事赶紧走吧。 “没有了。” “阿姨,我确实……” 两人同时开口,方向却相反。 赵岚眸光从两人脸上滑过,就直接开口,“傅先生,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吧。” 看许倾城去拎着许愿的包也要走的模样,赵岚眉心一蹙,“倾城你留下吃饭我有话跟你说。” 许倾城哦了声。 傅靖霆深吸口气还是开口,“阿姨,我确实还有事情要跟您和叔叔说。” “过去发生了很多,我做的很不好,让倾城受了很多委屈。都是我的错,作为男人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也让你们失望了。” 傅靖霆郑重又真诚的开口,“但我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对她好,对许愿好,让她能够幸福。也请您们同意,给我一个重新追求她,重新娶到她照顾她的机会。” 许倾城愣住了,不是说好了只是拿户口本,只是说给许愿改名的事,他怎么…… 赵岚冷哼,“话怎么样都会说,她之前嫁给你的时候你也说过要好好待她。我那时候对你多满意现在就有多失望。傅家我们倾城高攀不起,你过好你的生活,倾城过好倾城的的,一起照顾好孩子就行了。别说追不追娶不娶的,倾城没福气。” 赵岚这话显然是带着气呢,一口气说完,也不给傅靖霆再说的机会,直接要赶人走。 “妈,他对我其实挺……”好。 许倾城伸手拽了下赵岚的胳膊。 那个好字还没说完呢,就被赵岚扭头就瞪了她一眼,“你闭嘴。许倾城,你在我面前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对你好还是坏?” 许倾城低下头不说话了,赵岚这在气头上呢,恐怕她多说多错。 她眼眸睇向他一眼,给他一个帮不了你的眼神。 傅靖霆挠了下眉角,行吧,自己挖的坑怎么也得自己跳。 再说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过关,这次只要表明态度,以后他就能时不时有借口登门拜访了。 “阿姨,您别生气。您就等着看我以后怎么表现。”傅靖霆承诺,他起身要离开。 许愿扑过去要跟爸爸一起走。 许倾城拉许愿,“妈妈要再姥姥家吃饭,你跟妈妈好不好。” “爸爸不能一起吃饭吗?”许愿一双大眼睛特别无辜的问,“愿愿想要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 许倾城凑过去悄声说,“姥姥生气了,改天再一起吃饭好不好?” 许愿抿了抿唇,不乐意了,跑过去问姥姥,“姥姥,爸爸妈妈能一起吃饭吗?愿愿想一起。” 赵岚,“……” 对大人可以疾言厉色,对小朋友就很难开口。 许倾城觉得这时候他留下一起吃饭也不太好,就戳了戳傅靖霆的胳膊,“你先走吧。” 意思是趁着许愿没注意,你赶紧走吧。 现在这个年龄的小朋友就是腻歪人,反正走了之后哭两声也就算了。 偏生傅靖霆一挑眉,不止不赶紧悄悄走,还特别不懂尴尬为何物的,“叔叔阿姨你们先吃饭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你们吃完了,我再带许愿走。” 他说着径直过去,把许愿抱起来,抱到许盛昌身边。 然后十分自来熟的问许盛昌,“叔叔,你喝茶吗,我给你泡茶?” 顺手就将他自己带来的茶礼盒给拆了,茶几上的功夫茶盘他用起来也很顺手。 许倾城,“……” 许青尧,“……”真见识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赵岚看一眼过去,也没说话,进厨房收拾去了。 许倾城就跟过去,“妈。” 赵岚不搭理她,伸手将一把青菜丢给她,“洗了。” 许倾城一边洗菜,一边轻声,“过去的事,我也有错。” 赵岚当没听到。 许倾城洗好了将菜递给赵岚,人偎在妈妈身边,“妈,你别生他的气了。” 赵岚一回头,带着水的手指直接点在许倾城额头上,“女生外向,你懂不懂得矜持点,你妈还不能为难为难他了,我这说几句话都不行了?” “没有,我是怕你气到了。”许倾城一听赵岚这话里也没有那么排斥,心下一喜,就跟赵岚撒娇,“你为难他就随便为难啊,但是你不要生气啊。” 赵岚没好气的甩开她的胳膊,“许倾城你能不能有点儿脾气,人家一哄就给你哄走了?” “那我喜欢他么。”许倾城娇娇的说一句。 赵岚看她这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之前还要死要活的。” “哪有要死要活。”许倾城抿唇,垂着眉眼羞涩又喜悦,“妈妈,他说他爱我,我就不想矫情了。如果,再有什么意外,我们彼此见不到了,我会后悔死的。” 许倾城没法回想,当初听到他出事死亡的消息,她整个人都要崩掉了。 活在世上,短短几十年,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如果因为一个扭捏矫情,再见不到爱的人,她真的会后悔死。 已经尝试过一次了,再不想尝试第二次。 赵岚看她眼圈都发红,不是不能体谅她的心情。 “你也要体谅做父母的,我当时从他那里把你接回来,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你日子过不好,比我自己过不好更难受。我都恨不得从来没有把你嫁出去过。你爸爸身体动不了嘴上不说,他心里有多难受,觉得是他自己害了你,让你走了那么一步路。”赵岚絮絮的数落。 “我知道的,妈。”许倾城拽拽赵岚的衣袖,“妈,我保证,我肯定不会让你和爸爸再为我操心,我会幸幸福福的。” “那我也要看他表现,你别在这里给我灌迷魂汤,我这么大年纪了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别指望我轻而易举原谅他。” 许倾城笑起来,“好,妈你慢慢考察帮我掌掌眼。” “真是那句话没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你看看你这一副恨嫁的样子。”赵岚嗤一声,又说,“你把冰箱里的鱼和虾拿出来了。” “这些够了吧,又吃不完。”许倾城最佩服她妈妈做饭的手艺一绝。 这会儿说这话的功夫几个青菜就顺好了,牛肉切片摆盘,四五个菜就有了。 赵岚睨了她一眼,“让你拿就赶紧拿,基本都是素菜怎么上桌。” 老人吃饭本来口味就淡,许倾城是保持身材也偏清淡,许青尧随便有饭就好。 所以家里真的极少备着肉类。 赵岚这一说,许倾城就明白了,嘴上赶着人走,真留下了那还是要伺候。 她笑着去将鱼虾拿出来放在解冻盘上解冻,解了冻,鱼腥味儿窜出来,许倾城就忍不住了。 她甚至来不及跑到洗手间,冲着厨房的垃圾桶就干呕起来。 正文 第311章 帮你姐夫一下 “怎么了?”赵岚回头问。 许倾城也顾不得回话,她其实这次孕吐反应一点也不重,就是有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的就会来一次。 五脏六腑都像是在开疯狂的运动会,胸腔腹部里像是被一股气扯着猛往身体里压,鼓胀又收紧,刺激的眼泪都出来了。 许倾城这边一干呕,傅靖霆就发现了,起身赶紧过来。 推开厨房的推拉门,鱼虾的腥味儿,菜香,米香,生肉味儿各种混在一起。 傅靖霆伸手拍在许倾城背上,“能起来吗?你先出去,厨房里味道太重。” 这么翻天覆地的一顿折腾过后,其实也缓了一下,但还是不舒服是真的。 许倾城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借力起身,轻轻摇头,“不要紧了。” 她因为难受,眼睛里有泪,男人手指在她眼角上按了按,“你先出去,喝口水缓缓。” 他轻声嘱咐。 许倾城却没动,伸手抓着他胳膊的手臂用力握了握,给他一个信号,提醒他。 “你怎么回事?”赵岚声音冷下来。 “没事,我就是胃口不好。”不等傅靖霆开口,许倾城抢白。 “胃口不好?许倾城你再说一遍。”赵岚脸色更冷了一分。 赵岚刚刚切生肉,手里还拎着刀,这会儿也没放下,就这么冷目以对。 许倾城忍不住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刚想开口,傅靖霆阻止她,“你先出去。” 许倾城摇头不肯,傅靖霆只好将她塞到身后,他的手轻轻在她手腕上一捏,告诉她让他来说。 许倾城站在他身后,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还是不安生,恶心感下不去,不过还能忍。 他站在她身前,宽阔的后背如一堵铜墙铁壁,他身上有淡淡的冷香味,很好闻,她这样被他护在身后,就全是安心和说不透的情愫。 她本来想先让妈妈接受他,过几天缓和一下再说,谁能知道这么不争气,就给露馅儿了呢。 傅靖霆也没打算隐瞒,实事求是比任何谎言都好,哪怕这会儿被打出去,也好过因为欺骗带来的伤害。 再说她的肚子怕是也瞒不住了,早晚的事情,那就趁早不趁晚。 傅靖霆望向赵岚手里的菜刀……组织了一下语言。 “阿姨,一直想跟您说,但是没抽出机会。今天过来也是想跟您和叔叔坦承。倾城怀孕了,是双胞胎。” 赵岚额角绷着,脑子爆炸一样疼,握着菜刀的手都在颤抖,“你再说一遍!” “妈。妈,你要不要先放下刀。”许倾城脑袋从他身后露出脸来提醒。 赵岚额角绷着,带着火的眸光直射向许倾城,她突然转身将手里的菜刀披在菜板上。 啪的一声。 吓得许倾城哆嗦了一下,人紧紧贴在傅靖霆后背上。 傅靖霆,“……” 他现在觉得,许倾城说的是对的,应该再缓一缓再说她怀孕的事。 许青尧本来带着许愿玩,爷仨听到动静都往厨房看过去。 许盛昌坐不住了,指挥许青尧,“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 许青尧刚过来,就见许倾城被傅靖霆推着出来厨房,男人回手将推拉门拉上。 厨房里就剩下他跟赵岚两个人。 许倾城站在外面有些急又不知道说什么,见许青尧过来,就问,“怎么办?妈真的生气了。” “生的是什么气?”许青尧看着她,一副你又干了什么的质询架势。 许倾城瞪他一眼,又觉得应该拉个同盟,“你别对他那么大敌意,他没那么坏。” “我也没看出哪儿好来。”许青尧哼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他跟温翡订婚时候你什么样。” “不是的。他们那不是订婚。”许倾城跺跺脚,有些误会真是……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活该你伤心。”许青尧掰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我就不应该心疼你。” “那你现在也心疼心疼我啊。”许倾城不依不挠,又把人拽住,“我也是怕你姐夫孤立无缓,爸妈肯定很生气啊,你偶尔也说句好听的,或者最起码不要落井下石。” 许青尧扭头看她,“姐夫?你们背着家里领证了?” “胡说八道什么!那能背着家里吗?”许倾城拍他。 “那他是哪门子姐夫?哦,前姐夫。许倾城,八字没一撇呢,你就自己上赶着先把自己嫁了。”许青尧精致的脸庞透着冷意,话从他嘴里出来就带着讥讽。 许倾城用力掐他,臭小子说话这么难听。 许青尧被掐疼了,也不敢甩开她,绷着脸受着,问一句,“你先跟我说什么事让妈那么生气。” 许倾城脸一红,小小声的,“你又要当舅舅了。” 又? 许青尧脑子懵了下,下意识去看了眼许愿。 再看许倾城这副模样。 他几乎脱口而出,“你属猪的,这么能生。” 许倾城真要被气吐血了,她面红耳赤愤怒已经大过害羞了,手掌毫不客气的拍在许青尧背上,“你说什么呢!许青尧今天是你第二次变着法的骂我猪了!你当我听不出来是吧?” 许青尧被揍了也只能躲,从小到大他都属于被他姐蹂躏的那个,少年叛逆期的时候也不是不窝火,觉得她矫情又事儿多,仗着爸爸宠她无法无天,一点也不照顾人,好歹他是弟弟。 所以有一次气头上说的话就过分了,许倾城就哭了。可把他给吓坏了,就怕她哭着回家,反正老爸不管什么原因肯定挨揍的那个都是他。 许青尧用自己一个月的零花钱才换来她的不哭,然后那一个月买颗糖都要跟许倾城乞讨。 年少时候的阴影太深,导致他只能偶尔嘴上过过瘾,她真生气了,他就没脾气了。 “你也真行,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你还就扒着他不放了。”许青尧声音缓下来问她。 “那我也想,忘不掉怎么办。” “叶听鸿你不也放下了。”许青尧还真不是要刺她,就是好奇。 那时候她手起刀落多干脆。 傅靖霆无声无息两年,她还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 傅靖霆一回来,她上赶着的扑过去。许倾城多要脸面的一个人。 许青尧可没见过她那样。 人家不要她,她自己哭,哭的多可怜。 要不是因为她是他姐,这么倒贴一个男人,他得骂死她。 有才有颜,哪里找不到一个稀罕她的。 许倾城瞪他一眼,“叶听鸿有我弟弟重要吗?” 许青尧,“……” “傅靖霆也没你重要。” 许青尧,“……”他信她才有鬼! 但这话怎么听着从里到外都舒坦呢。 许青尧轻咳一声,“你想我怎么做。” “帮他说几句好话啊,不要那么敌对他,你在监狱的时候他也帮了很多的。”许倾城晃着许青尧的胳膊。 “知道了。”许青尧没好气的,他抽回自己手臂看向许倾城,“你别对我撒娇,我怕我消化不良。” 许倾城握起拳头要揍他。 许青尧就窜走了,喊许愿,“愿愿过来,咱们看看姥姥做什么好吃的。” 许倾城,“……” 厨房里,傅靖霆承认错误,“您别生气,别气坏了身体,倾城也不是故意要瞒你,前阵子刚刚查出来。这事怨我,有什么火您都算我身上。” 赵岚狠狠闭了下眼,上次看她吐,她只说是胃口不好,后来她没再提过,而且赵岚看她心情似乎也一点点好起来,也就没再多问。 结果,这是一枚炸弹等着她呢。 “怀孕多久了?” “到现在已经三个半月了,查出来的时候就三个月了,因为倾城有犹豫,所以一直没有跟您说。” 三个半月?! 还是双胞胎?! 赵岚已经分不清自己什么心情了,倾城也不是第一次怀孕了,竟然孩子这么大了才知道。 而且,三个月前,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许愿,也就是说这俩人一直就没有断开。 她就知道,那死丫头放不下。 “有犹豫?”赵岚心窝子里都是气,她冷着脸看向傅靖霆,“你知不知道她生许愿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她要是流产以后可能都不好再怀孕?” “我知道。”傅靖霆一脸严肃,听着赵岚对他的训斥。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犹豫,犹豫让她不要了,让她把孩子打掉?让她再遭一次罪?!”赵岚气的,她一下捂住胸口。 傅靖霆忙过去搀了她一把,心下也着急,“阿姨您千万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周全。” “傅靖霆,倾城有父有母,她也是她爸爸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我们家经历了很多,好的坏的全都让孩子摊上了,她比青尧承担的更多。你应该知道做父母的唯一祈盼就是子女能够平安幸福。” 赵岚缓了缓,她一手撑在案台上,“你跟我说,你怎么打算的。” “阿姨,您相信我。我爱她,愿意用余生所有来爱她,惜她,怜她,倾尽我所有,不让她受丁点委屈。我想娶她,让她做我的妻子。”傅靖霆顿了顿,“我会是她的丈夫,是许愿和未来两个孩子的父亲,是您和叔叔的女婿,是青尧的姐夫,我的责任我担,倾城的责任我替她担。希望您和叔叔能够同意,将她嫁给我,让我替你们来呵护她。” 他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真诚的请求。 希望获得她父母的同意。 沉稳真诚,没有丝毫虚假。 赵岚盯着他,他这番话不能不说让她心里很触动,可这男人太优秀,而倾城爱的太深。 再伤她一次,赵岚不敢想,以后倾城要怎么办。 “我女儿从小被惯坏了,她毛病很多,之前你们在一起一段时间,短暂的相处可能并不能完全了解彼此。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她现在还年轻貌美,但她会变老,也会满脸皱纹,比不得外面那么多年轻诱人的小姑娘,男人都有劣根性,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 赵岚抿唇,即便是许盛昌也并非没有暧昧情事,不过是没被发现而已。 “阿姨,您说的我都懂,让我向您承诺,您也未必信。未来我必会谨言慎行,不会让倾城受委屈。” “你也不用跟我承诺,我就是告诉你,倾城是有家的,就算是我们不在了,她还有她弟弟,再让我接回来一次,你都别再想踏进我们许家半步。”赵岚口气很硬,丑话要说在前面。 许青尧带着许愿站在厨房门外面,听到赵岚说的没着急开门。 许愿扒拉着推拉门要打开,又被许青尧抱走了。 许倾城见他回来,忙问,“你怎么不进去。” “妈训话呢,进去干什么。”他把许愿放下来,塞了个魔方到许愿手里教着她转魔方。 许倾城要起身,被许盛昌喊住,“你妈吃~不了他。” “爸!” 许倾城撒娇似的喊一声,到底没起来,就坐在边上给许盛昌倒茶水。 许盛昌看着她,问,“就那么喜欢他?” 许倾城没言语,给许盛昌斟了茶,才轻轻嗯一声。 许盛昌叹口气,很有种自己种的花被人偷摘的不爽。 “他疼你吗?” “疼。” “爸爸动不了了,以后他欺负你,我也揍不回来了。” “爸,他不会欺负我。”许倾城靠在许盛昌身边。 “话别说那么满。”许青尧撇过去一眼,被许倾城瞪了下。 “你闭嘴。” 许青尧自己端了茶杯喝,“爸,你揍不了,我帮你揍。” “你打的过吗?”许倾城哼一声。 “……”许青尧额角抽搐一下,“要不我把他拖出来打一架试试?” “喝你的茶!” 许盛昌听着她言语间的维护,他伸手摸摸许倾城的头发。 大了。 再不是他抱在怀里那个小丫头。 心都成人家的了。 当爹的这心里很失落。 赵岚把围裙摘了,经了这么一招,没有做饭的心情了。 “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但是,婚姻毕竟是大事,不是你今天说几句我就能同意的。” 言外之意,要考察,要正式。 傅靖霆忙应下来,“是,我父母也想看您和叔叔什么时间有空,登门拜访。” “再说吧。” 赵岚拉开厨房的门出去,嘴上说着再说,其实心里也知道,不能拖了,这都三个半月了,两个,估计再一个月肚子就能很明显了。 还能真让倾城未婚生子?! “你过来!” 赵岚把傅靖霆喊出来,到了客厅,准备开家庭会议。 许倾城看他们过来忙要往傅靖霆身边凑被赵岚瞪了一眼,她就乖乖坐在许盛昌身边不动了。 “生这么大气?”许盛昌看自己老伴,忍不住安抚。 “你闺女又怀孕了。”赵岚没好气的说一句。 许盛昌嘴巴张了张,又看向许倾城,半响才哦一声。 许倾城面红耳赤,低头不说话。 这种事说起来也普遍,但是终究不是名正言顺就让人脸红,不好意思。 “是我犯浑了。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教训我都认。”傅靖霆忙说,就见不得别人说她。但是岳父岳母,他还得尊着。 许盛昌手指紧握了沙发扶手,手背上青筋都冒出来,他沉着脸,“臭,臭小子!” “你别是为了我姐肚子里的孩子才想娶她吧?”许青尧问。 许倾城从旁边踢了他一脚,不帮忙还拆台。 许青尧把腿收到让她踢不到的地方,“我们养的起,你要这个理由,就算了吧。” 傅靖霆按按眉心,真的是老的少的一起盘问。 “不是,有没有孩子我都要娶她。” 傅靖霆抬眸看过去,刚好撞上男人望向她的视线,她脸一红就撇开了眼。 赵岚伸手按在许盛昌的手上,缓和他的情绪。 许盛昌点点傅靖霆让他过来,傅靖霆起身走到他身边,“叔叔。” 许盛昌抓了拐杖一拐杖抽在他腿上。 许倾城倒吸口凉气。 傅靖霆眉头蹙了蹙,到底是站着一动没动。 许盛昌点着许愿,“哪天,小愿被个臭小子骗走了,你就知道我的心情。” 傅靖霆看向许愿,心头紧了紧。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九十度鞠躬,“叔叔,我会对倾城好,一辈子照顾她。请您放心将她交给我。” 许倾城眼眶发红,他在她父母面前承诺对她好,照顾她。 好想哭。 好想抱住他。 赵岚不想做饭让许青尧订餐送过来。 傅靖霆自告奋勇进了厨房收拾,许青尧跟进去一起帮忙。 两个人都不说话,却出奇的默契。 傅靖霆最近伺候许倾城母女吃饭,手艺倒也大增,他将鱼片好了,问许青尧。“有酸菜吗?你姐最近喜欢吃酸辣的。” 许青尧就去扒拉冰箱,找出酸菜的调味包递给他。 “我还没原谅你。不过我姐喜欢你,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你以后对她好点。”许青尧开口。 “嗯。” “她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挺唬人,那都是被逼无奈。她骨子里就是个矫情事儿多的女人,但她不经哄,容易心软。她要生气了你多哄几句就行了,别不搭理她。”许青尧顿了顿。 “她爱一个人从来毫无保留,不懂的保护自己。伤到了会伤的很重。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娶她就别再让她受伤。”许青尧一刀下去把手里的黄瓜拍碎了。 傅靖霆,“……” 傅靖霆看他一眼,“你也会有我这一天。” “我不会。”许青尧斩钉截铁。 但他也没料到未来的某天真的打脸了。 赵岚把许倾城喊到身边,手指点她脑袋,“你说你害不害臊,他那时候都没接受你呢你就跟他……” 许倾城红着脸挽住赵岚的手臂,“妈,你别再说我了,意外啊。” “你怎么想的?” 正文 第312章 许小姐选的男人都是极品 “嗯?” “嗯什么嗯,我问你怎么想的,他也说了要娶。你这肚子恐怕也瞒不了多少时日。”赵岚伸手摸摸她肚子。 许倾城穿了件宽松的连衣裙,真就看不怎么出来,可是上手一摸就感觉出来了。 “这以后你还要人戳着脊梁骨说你未婚先孕啊?你说你这张脸,我真不知道说好还是说不好。太漂亮了一点点风吹草动谣言都四散。” 许倾城绕着手指不说话。 赵岚点一下她的额头,不说话也知道她心思。 “我可跟你说,这次你们俩复婚,该有的礼节他们傅家一样不能少。就当我做岳母的拿乔了。”赵岚叹息,“生孩子前先把证领了。妈妈不想有人说你一句不是。这次你什么都不用说,妈替你说去。” “我也不要你说。”许倾城挽住赵岚的手臂,“他要是想不周全,我就不嫁。” 赵岚睨她,“真不让你嫁肯定又要在我面前哭鼻子。” 许倾城红着脸笑。 赵岚看她这模样,也跟着笑了声,“你说你,这越大怎么越像个小孩子。” “妈。”许倾城突然喊她,“你跟爸爸那时候,有没有白天黑夜的想。” 赵岚忽地笑一声,“没有,刚开始没多喜欢也不讨厌。他就是个暴发户。但你姥爷看中他,那时候我们没现在这么开放。我生活的环境跟他差的太多,一开始磨合起来很难,但无论我怎么发脾气,他都不跟我一般见识。我也不爱跟他出去见他的那些朋友,总觉得浑身铜臭没有气质。后来有一次他喝醉了,他朋友让我去接他,我去的路上一肚子气。去了之后才发现他根本没醉,是他朋友骗我,他跟朋友赌我不会去,见到我时他笑的那个傻,傻透了。我的心一下就软了,这人心一旦定了,就会发现很多之前没发现的好的地方。” “倾城,你身上好的地方都是随了你爸,坏的地方都是随了我了。”赵岚捏捏她的脸,“两个人之间要互相包容,妈妈希望他疼你宠你,但感情是相互的,你也要懂得疼他才行。这样才能长长久久。有矛盾不要过夜,不要憋着,小脾气偶尔使一使是情趣,但不要把对方的包容当作理所当然。” “嗯,我记住了。” …… 晚上这餐饭吃的还算是其乐融融,傅靖霆是老的大的小的照顾了一个遍,忙活了一晚上,自己没吃几口饭。 赵岚也毫不避讳的甩出了她的要求,傅靖霆也只有点头说是的份。 从金柳湾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许愿到了睡觉的点,大人说话呢也没人管她,自己趴在床上睡着了。 赵岚就让许倾城也留下来一起睡。 但她还要去星河湾拿资料,赵岚就把许愿留下了。 临走的时候,赵岚低声嘱咐她,“你自己怀着孕了,有些事要注意。” 许倾城脸咻一下就红了,“我知道。” 上车的时候傅靖霆问她,“阿姨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脸红什么?”傅靖霆伸手捏捏她的耳垂。 “让我们不要那什么。”许倾城嘟囔句。 “那什么?” 他凑过脸去,气的许倾城啪的拍了他一下。 傅靖霆笑着发动车子离开,忍不住吁出一口气。 许倾城看着他笑起来。 傅靖霆啧了声,伸手攥住她的手,“掌心里都是汗。” “你也知道紧张。” “紧张,怕他们把我赶出来,怕他们不同意我追你,不同意让我娶你。” “他们同意了我也不见得同意。”许倾城哼一声。 “难关总要一个个突破。”傅靖霆看着她的脸,“倾城。” “嗯?”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没什么,就是喊喊你。” “讨厌。”她笑骂,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喜欢他喊她的名。 “你腿疼不疼,要不要买点药。” 许盛昌那一拐杖可用了力气。 “怎么,心疼我了?”傅靖霆挑着眉角问她。 “谁心疼你。”她指着旁边的药店,“你停车,去买点。” “不用,没多疼。” 他开着车掠过药店,偏头问她,“最近忙成这样,还有没处理完的工作?” 许倾城没说话。 回星河湾拿资料是借口,但是今天晚上她不想跟他分开。 许倾城轻咬了下唇畔,她最近一些时日都在忙,他也忙,其实两个人碰面的时间也很短暂。 “没有。”许倾城侧了一下脸,路上的灯光投进来打在她嫣红的脸上。 傅靖霆看过去一眼,没再说话。 车子停好了,两人下车,上电梯,他牵着她的手,十指交扣,谁都没有说话。 许倾城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一深一浅,暧昧滋生。 门被打开,外面的灯光短暂的照进房内又被关闭的大门隔绝。 傅靖霆伸手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许倾城被抵在门板上,她伸手摸他的脸,“你晚上都没怎么吃,要不要再做点饭吃。” 他侧侧脸亲她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沙哑又诱人,“不饿。” “但是想吃你。” 他话落的当头吻上她的唇,手掌落在她的腰身两侧摩挲着游走。 许倾城嗯一声,她手臂攀住他的脖颈,身体软在他的怀里。 安静又深沉的夜,没有灯光,外面的光线透过窗户落进来,整个房间不至于漆黑一片,却也黑的模糊。 压抑低沉的喘息声在这一片寂静里掀起一片浪涛。 她咬着他的耳脊,一边撩拨他一边又拒绝,“不行,这时候太危险了。” 傅靖霆额角绷着,他郁闷又无奈的抵住她的额头,嗯了一声。 可怜极了。 许倾城弯眸笑起来,她手指勾着他的衬衣钮扣,挑开,指尖似有若无的扫在他的肌肤上,就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 衬衣下摆也被她拽了出来。 腰带扣的轻响落在耳朵里格外清晰。 男人额角绷跳,忍不住骂了句操。 许倾城忽地笑一声,像是一个小恶魔一样,她轻咬着他的唇畔,眼角眉梢都是狡黠,声娇体软的诱惑他,“我想要你。” “你再说一遍。”男人声音有些哑还有些咬牙切齿。 黑夜遮掩掉了所有的羞涩,让一切被压抑的渴望和喜欢都有了滋生的土壤。 她真的好爱,爱他,也想被他爱。好似所有的语言都失色了,只剩下纯粹的直接的毫不掩饰的贪念。 想成为他的。 想要他成为自己的。 疯了一样,不知羞耻,不懂廉耻。 她的眸子湿漉漉的,牙齿轻咬他的喉结,“想吃了你。” 傅靖霆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眸子里是压不住的火。 他狠狠搂一把她的腰,磨着牙齿警告她,“别惹我!” “惹了你又能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 女人的低笑声又娇又撩似乎认定了他不会过份,就小妖精一样的诱惑他,看他失控崩溃偏生还要忍着。 心里都是满的,他说要娶她,爸妈那么给他脸色看他也不生气。 她知道爸妈是爱护她呢,可又忍不住心疼他。 傅靖霆腿上青了一块,敲到骨头了,肯定疼,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许倾城要给他上药,他没让,说是云南白药对孕妇不好。 “又不是我用,给你用。” 傅靖霆扔到一边,“不知道气味有没有影响,不用了。” 许倾城就看着他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特别娇。 傅靖霆啧了声,一把将人拉过来,“笑什么?” 她跪在他身前,手掌撑在他肩膀上,身上宽松的睡裙拢着,显得格外的居家温暖。 许倾城手指描摹他的眉骨,鼻梁,他的脸部轮廓。 是她喜欢的样子。 最爱他挑起眉角那副不正不经又邪又野的模样,像荒原的野狼,凶猛强悍又生机勃勃。 她忽然低头吻他,轻喊他的名。 眷恋又深情。 “靖霆。” 傅靖霆骨头都要麻了,他手臂一下失控的抱紧她。 太过用力,许倾城唔的一声。 他忙松了松手臂,男人的眸黢黑,深沉,仿佛蕴藏了万千波澜,他喉结轻滚,声音哑的不像样,“再喊一声。” 她不好意思,笑着伸手盖住他的眼,“不要。” “再喊一声。”他笑着挠她痒。 她怕痒,尖叫着要逃,又被他捉了回去抱在怀里。 他抱住她,将人锁在怀里,“我迫不及待想把你娶回家。你还想怎么样,我照单全收。” 许倾城咬了咬唇,她的眸里有稀碎的灯光,摇摇曳曳的醉人。 “我想跟你谈恋爱。” 好想认识你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算计,简简单单。 没有蹉跎过时光。 想要和你从牵手开始,不要错乱了顺序。 她这话实在很矫情,她也知道。 可就是想要告诉他,她真的很想。 傅靖霆吻她的眼眸,将她碎到眼角的泪允掉。 “先领证,让我也正儿八经的当一次爸爸,让我也能享有给宝宝取名字的权利,让我也再听你喊我一声老公。”傅靖霆不肯被她扯着路径走。 男人的脑回路永远偏向理性,先拐回家,其他的都可以依她,他要给她盖个傅太太的印章。 许倾城伸手拍他一下。 又套路她。 …… 许倾城的照片在网络上泛滥开了,江欣翻着这些骂许倾城私生活混乱的通稿,心里不知道多痛快。 虽然照片跟她之前提供的有些出入,不过也不太影响。 反正都是她跟男人在一起的照片,虽然不算暴露,但姿态亲昵诱人。 许倾城忙着比赛的设计稿,压根顾不上刷八卦,她是去顾氏臻品交设计稿的时候,陈露似笑非笑的看她,“许小姐可以啊。” “什么可以?” “你没看新闻?”陈露直接把手机丢给她。 许倾城看到照片时简直气到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 她坐在男人腿上,她踮着脚跟男人亲吻,她穿着睡衣窝在男人怀里,在车里她压在男人身上,还有她躺在男人腿上…… 这些照片每一张她的样子都很清晰,可是男人要么半边身体入镜,要么后背,要么腰腹,要么手臂,要么腿总之绝对没有大幅进入镜头,只有局部。 但即便如此,也能从她的表情和对方拥抱她的姿态里看出不同寻常的暧昧。 这可有太多可解读了。 说她不要脸。 说她与多个男人纠缠。 说她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感情。 许倾城抿着唇,脸色冷到极致,她不记得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却可以确认是她没错,并没有移花接木。 不过照片里出境的男人是不是移花接木她不好分辨。 陈露观察着许倾城的表情,啧一声,她收回自己的手机,“真是你,不是P的。” 许倾城没说话。 陈露却颇有兴致的盯着照片研究,“许小姐选男人眼光很毒啊,这几个男人看起来都是极品。” “你这绯闻传播的这么快有赖于你这些男人们了,单单出境一只手臂,半个身体就让网友尖叫,都在扒皮是谁呢。” 陈露笑着。 陈露这话里话外都是认定了她确实与不同男人交往甚密。 许倾城拿出因为谈话设置了静音的手机,果然,她的手机里已经有多个未接来电。 包括傅靖霆的。 许倾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始终没敢按下给他的电话。 傅靖霆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进来,许倾城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电话掐断了。 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通稿简直污言秽语,说的太过不堪,她也是草草看过去,没办法冷静去读,胸口气涨的发疼。 许倾城稳了稳情绪,她先给许青尧打了电话,“网上我的那些照片你技术手段能够看出来是P图吧,先帮我澄清。” 电话那段许青尧沉默。 “青尧?”许倾城只当他没听到。 许青尧按了按眉心,这些照片他第一时间发现时就已经在做比对,到现在也比对了一大半了。 “不是P图,没有合成的迹象。” 许青尧的话如一枚巨雷敲在许倾城头上,“这不可能!我不可能跟别人这样!” “姐,你先别着急,你想想你是什么情况下拍的这些照片,有些看起来像是在家里。”许青尧自然相信许倾城。 可是照片确实不是假的。 舆论的引导方向十分诡异。 网友的评论里不是在骂她不知廉耻,却都在讨论男人是谁。 有些网友竟然给这些不完整的照片做补充,给未曾露面的男人画上了完整的身体和脸。 虽然是卡通形象,不过补的还不错。 许青尧盯着照片里绕在女人腰身上的手臂,他隐隐有种猜测。 “姐,你给傅靖霆打过电话吗?” “还没有。”许倾城抿唇,“我本来想跟你确认后。” 等等。 许倾城突地把手机挂掉,她重新从手机上搜出那些照片。 眸光落在照片里男人的身上。 虽然是局部,但还是越看越眼熟。 陈露突地啧啧两声,“嗨,我当是谁呢。” 许倾城侧目。 “这届网友可真优秀,半个小时就拼出来了,许小姐确认一下是不是?”陈露手机怼到许倾城眼前。 许倾城看到网友拼出来的完整照片,她狠狠闭上了眼。 正文 第313章 她最劲爆的照片在我眼里 照片里的男人很熟悉,简直太熟悉了。 她昨晚还窝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被他吻的浑身软绵绵。 当着陈露的面,许倾城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可是内心里已经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江欣因为抄袭事件不得不退出顾优臻品的竞赛,只是因为前面进入复赛的设计作品顾氏已经进行了包装和策划,涉及一些法律问题还需要双方协商处理。 顾氏集团的法务部做事周密严谨已经预判了很多免责事项,谈了半天江欣没讨到一点好处,生了一肚子气。 现在唯一能让她高兴的也就是许倾城的这些艳照绯闻了。 本来她跟许倾城之间也没有太大的仇怨,单纯就是看不上她,仗着有几分姿色不要脸的去勾搭别人的男人,一个当小三的装高洁。 江欣就是看不惯,看不上许倾城。 她觉得自己是替温翡鸣不平,凭什么好人都没有好的下场,她许倾城却逍遥至今,男人堆里混的风生水起。 温翡跟在傅靖霆身边两年,就是泥人也该产生感情了,再说温翡长的也不差啊,一门心思的扑在傅靖霆身上,对他的喜欢毫不掩饰,两个人朝夕相处要是不发生点什么才怪。 可惜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别的女人不要脸的搅乱。 因为许倾城横插了一脚,温翡竟然就…… 想起来江欣就唏嘘不已。 就因为这她才百般针对许倾城,只是抄袭设计作品,其实江欣也不屑。 是真的不屑。 可是那天看着设计稿和做出来的成品,她心动了。 这人一旦起了贪念就压制不住了,给温翡抱不平反倒成了掩饰的理由,支撑着她的贪婪无耻。 但在她被逼着承认抄袭当众道歉之前是因为看不惯,这之后许倾城就是江欣的眼中钉肉中刺。 江欣恨死了许倾城,许倾城就是原罪,如果不是许倾城,她也不至于会去抄袭,不至于会被踢爆抄袭剽窃,不至于被搞的正常恋爱没法谈还被逼婚。 这一切的一切,江欣是真正的算到了许倾城头上。 她这么不顺她就看不得许倾城好,毁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毁她的名声,让她也尝尝到处被人指指点点唾弃的滋味。 看到陈露和许倾城的时候,江欣昂了昂下巴走过去,“今天这网上可真够热闹的,许小姐倒是很沉得住气啊,现在是全网都知道你私生活糜乱跟不同的男人上床,你看帖子了吗,都称呼你时间管理大师呢,你这不止是男人多,还玩儿多人运动吧,简直太毁三观了。拜你所赐你父母以后出门都得捂着脸了吧。” 江欣捂着唇笑,那副见不得人好的嘴脸别提多贱了。 幸灾乐祸又落井下石。 陈露嗤一声,“江欣。夫妻之间有点儿情趣很正常吧,你别告诉我你跟你男朋友只谈精神恋爱不上床。那我觉得要么你有病要么他有病。” 陈露笑着,她可不给江欣面子,“你这样也不像是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走路腿都劈叉。” 陈露一开口就把江欣刺挠的满脸菜色。 “陈露你是不是觉得很正常,”她嗤笑,“也对。你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本来就心术不正。果然是物以类聚。” 陈露脸色沉下来,“你再说一次?” 她那模样,竟然吓得江欣退了一步。 许倾城忙拉了陈露一把,她面向江欣,“我不知道你这扭曲针对的心理到底是怎么回事。抄袭不是我逼着你去抄的,你自己做过的每一个选择都代表你内心的丑陋和龌龊。不反思自己,却把错误归在别人头上,再掩饰也掩饰不掉你对我的嫉妒。” “谁嫉妒你,我有病去嫉妒一个三儿。你看看温翡被你害的。你不知廉耻,看看你那些照片吧,早晚那些男人都会被网友扒出来。”江欣冷哼着。 陈露真是看不得她这副傻比模样,“不用早晚,现在已经被扒出来了,你不看看?吃瓜吃半截有什么意思。” 江欣知道她提供的那些图片的男人大都是会所的牛郎,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大尺度的照片。 她扒拉出手机来,一看脸色都青了。 那些男人的照片,拼在一起,凑出一个男人,江欣也不陌生。 傅靖霆。 她冷哼,一副我说对了吧的模样。 许倾城插足傅靖霆和温翡的感情。 只是这份不屑连一分钟也没有,FUC的公关反应特别快。 在网友将傅靖霆的照片细节比对一经曝光核实之后,FUC的官网就po出了一段文案。 傅先生跟许小姐两年前曾有过一段美妙的婚姻生活。网上爆出来的照片都是那个时候婚姻生活存续期间的旧照,傅先生还有更劲爆的照片,无偿提供给大家观赏,也恳请大家放过不要继续扒了。 下面配图是她和他的婚纱照。 两个人的颜值绝对妥妥的超越那些娱乐明星,站在一起别提多登对了。 “我要死了,这是什么神仙眷侣。这颜值太上头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嗑CP,请你们原地复合可好?” “离婚了还珍藏婚纱照,这不对啊,我怎么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啊啊啊这照片果然劲爆。但我觉得还不够还不够……我要看在车上的那张原版照片。” FUC官微:拍死!虽然我也想看。 FUC官微:傅先生说许小姐最劲爆的照片都在他眼里。 他这话暧昧又不正经,却偏偏隐隐透着深情。 受不了,这是要屠狗吗。 暗搓搓被喂了一堆狗粮。 求你们了,赶紧复合再来虐我们。 评论区里一片鬼哭狼嚎。 FUC的控评很好,没有出现一条负面评论。 就连那些对许倾城特别不友好的通稿都在傅靖霆的照片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都是一通猛夸两人多么合适,赶紧复婚。 陈露看着江欣脸色越来越不好,嘴里不停的喃喃,“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人家结过婚不可能?江欣你可真有意思,自己行为不端,却偏要说别人。”陈露啧一声,这副嘴脸真难看。 江欣死死盯住许倾城,“你们是前夫前妻的关系,温翡跟傅靖霆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就是第三者插足。” “江欣。”许倾城打断她,“别盯着别人看,做好你自己。” 她无意跟江欣纠缠,到了现在那些过去在乎的,针扎一样的存在和难堪,到底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她也不知道。 江欣现在提及,她内心里竟然平静无波。无论别人怎样说,她知道自己没有过。她知道傅靖霆爱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拎了资料出门,多看一眼江欣都不愿意。 傅靖霆这边打不通许倾城的电话,忍不住啧了声,人也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段恒一看他这样,“你没提前跟许小姐说一声?” 傅靖霆,“……” 段恒又问,“安排了你的一个采访,记者已经到了,你现在走了不合适。” 傅靖霆沉思片刻,松口,“让她进来。” 又说,“她之前的采访稿的问题都可以问,不需要做删减。” 这是偏商业的采访,之前的采访稿涉及了私生活,所以傅靖霆过了眼后直接删掉了。 这会儿说让对方全问? 段恒看一眼傅靖霆,嗯了声,出去安排。 记者是很有经验的记者,在商业采访上很是专业,更关注的是商业本质但也难免会有一点私人问题作为调剂。 不过如果对方不乐意,也不强求。 突然接到他助理通知,常记者还觉得讶异。 傅靖霆客气的跟记者握手,“常记者,我只有十分钟时间,你捡重点。” “好的。” “傅先生,为什么选择投资这条路径?” 回答的很官方。 几个问题下来,傅靖霆沉不住气了,他拿了她的采访稿过来,快速浏览一遍问题,直接节省时间,自问自答,然后说,“你们回去慢慢剪,我把你要问的问题回答了。” 他说完,在下面两个问题上画了圈,递给常记者,“你问这两个问题。” 常记者,“……” 头一次是这么让被采访者完全牵着鼻子走,她都有种双方位置互调的错觉了。 “今天看到网上爆出了你跟你前妻的婚纱照,傅先生至今都还保留着当初的照片,看来旧情难忘?” “是。忘不了。也不可能忘,我傅靖霆的妻子不会再有另一个人。” 傅靖霆回答的沉默郑重,让常记者忍不住侧目看他,但也顺着他的要求继续问。 “听闻你之前有过跟其他女士订婚的消息?”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其他女士是谁,但无论是谁,我也借这个机会郑重澄清,没有过。 除了许倾城,我再没有跟任何女人有过婚约上的承诺。从我第一次给倾城手上套上戒指的那一刻,我就没再想过别人。” “看不出来,傅先生是这么长情的人。” 傅靖霆没时间跟她闲话家常,他要起身,常记者忙加了一个问题,“傅先生,你的意思是你们要复婚吗?” “如果她同意,我随时。” 傅靖霆笑了下,他站起身要走,“抱歉,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可能会心情不好。” 常记者了解了,她笑起来,“看出来傅少未来也是妻管严?” “我不怕她管我,怕她不管。”傅靖霆与她握手,“其他的事情你们可以跟段助理沟通。” “想再跟您约一次正式采访。”常记者笑着,“这一次的采访,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在我们全平台范围内播出。一小时内。” 傅靖霆微微挑了眉角,最爱跟聪明人合作。 许倾城的手机一直在通话过程中,打不进去。 不知道跟谁,这么能聊。 宋畅笑的不行了,“我真的一开始吓一跳,谁又要整你,还真是没完没了的事情。你们俩可真行,做那种事的时候还拍照片?” “你胡说八道什么,哪种事情,就一般正常姿态,是你思想不纯洁脑补了多少。”除了有一张在车上她亲吻他的照片,其他的都正常尺度。 宋畅啧啧两声,“别说有人要黑你,我不信,这是傅靖霆搞出来的吧,还真是为了娶个老婆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什么啊。也不一定是他。”许倾城嚅嗫着。 “心里乐开花了吧!” “乐什么?我要吓死了,青尧跟我说不是技术合成,让我想想什么时候拍的照片,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拍的照片,那一瞬间人都是懵的。”许倾城是想起来就后怕。 “不过倾城,那些通稿确实是之前就准备好的,应该是傅靖霆临时换了照片,控评,引导舆论走向。虽然不排除她的私心,但是应该真的有人背后要暗搓搓搞事情。”宋畅提醒她,“所以,即便是看在这份儿上,我都得挺一把傅二少。” “切。” 许倾城切一声,怒火下去后真正平静下来,就剩下了暖。 “我挂了,他电话打好久了。”许倾城声音都柔了下来。 宋畅一听她这动静受不了了,“挂挂挂赶紧挂了。” 傅靖霆到了顾优臻品,碰上陈露,“倾城呢?” “刚走。去地下车位了,应该没走远吧。” 傅靖霆点头,转身要走。 这男人眼里心里怕是只有许倾城,其他女人在他这里停留不过一秒钟。 陈露看一眼江欣,忍不住问一句,“江小姐说,许倾城是第三者插足你和温翡的感情。” 傅靖霆这才眸光扫向江欣。 男人眸光锐利,带着冰棱一样的寒气和锋锐,江欣被他盯的浑身紧绷。 “江小姐。凯思吃的教训还不足够。” “商业行为,跟私人事件有什么关系,傅少竟然也是这么公私不分的人,不怕被人耻笑吗?”江欣硬着头皮回。 陈露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指甲,轻轻啧了声,江家还能养出这么蠢的丫头。 “第一温翡怎么跟你说我不知道,但是我跟温翡没有任何雇佣之外的关系。”傅靖霆眸光冷淡甚至带点儿阴鸷,“第二,你们整个江家比不上倾城一根手指头。我不止公私不分,我还拿权纵横。怎么?” 他讽刺的尾音上扬,“回去告诉你叔父,我之前不过是放了你们一条生路,但是有人三番四次不识好歹,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给江家改个姓,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江欣脸一下惨白。 陈露摇摇头,看完戏了,走了。 傅靖霆找到许倾城时她正坐在车里看手机。 他凑过来,许倾城很快将手机关掉了。 但他依然看出来,是播放的他的采访视频。 她冷睇他一眼,“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不回答,笑着反问,“你坐这里等着我?” 他打不进她电话,打到了陈露那里,许倾城当时是听到了的。 因为陈露说了一声,她在我身边。不过现在进电梯了。 许倾城瞪他,“你哪里来的那些照片?” 正文 第314章 她比糖甜 “拍的。” 她还能不知道是拍的,许倾城气凛凛一张脸,“傅靖霆你是不是有病,你拍那种照片干什么?” “哪种?不都挺正常的照片?”傅靖霆回,眉眼尾轻挑,“我都看过了,尺度大的都被我筛出来了。” 许倾城倒吸口凉气,“还有?在哪里?赶紧删掉!”” 许倾城伸手去拽他,手指一把抓在他腰带上。 傅靖霆低头看了一眼,淡声问一句,“抓哪儿呢?” 许倾城脸咻的一下,红了,她手匆忙往回撤,他却抓住她手腕不让她拿走。 这姿势暧昧不堪,许倾城红着脸低声斥责,“你放手。” 他就是跟她闹一下。 听她斥他,傅靖霆低笑一声,松开。 恼他的不正经,许倾城手掌收回时一巴掌拍过去。 傅靖霆狠狠嘶了声,伸手就拽她耳朵。 男人低笑,“你下来,我来开车。” “你没开车来?” “开了,司机跟着,让他开回去。” 许倾城这才起身让他开车,她绕到副驾驶上坐下,又问他,“照片呢?你删干净!” “回家给你删。” 许倾城哼一声,想一想还是觉得气,她伸手掐他胳膊,“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她真的……要吓死了。 “我打你手机你不接。” “我开会调静音了。但是,你完全可以提前先告诉我一声,不要等到这时候了才这样告诉我。”许倾城脸上怒色显而易见,“傅靖霆,跟我有关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真生气了?” 许倾城脸偏向一边,不看他。 傅靖霆伸手捏她的脸,被她一把拍开,“我跟你说正事呢。” 男人啧了声,承认错误,“好。下不为例。” “你知不知道我多丢脸,手机就没停过,同学群里都在糗我。”许倾城说着手机丢给他。 傅靖霆看了眼,其实也没说什么特别过火的话,就是问她照片怎么回事,那些男人是谁,这些照片这么私人怎么流出去的。 也有几个不知好歹的阴阳怪气的说话。 这些应该是声明发出去之前,后面的就是问她结过婚的事情,前夫的事情,是否破镜重圆。 许倾城当时跟他领证结婚本就心怀不轨,没有打算长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傅靖霆收回视线,“抱歉,没想瞒着你,昨晚你诱惑我,只想着你了,我就给忘了。” 回想昨晚的事,许倾城脸色绯红,不肯承认,“谁诱惑你?不要胡说八道。” “没有吗?”傅靖霆捏她耳垂,“那昨晚那个要命的小妖精是谁?” “谁知道是哪个小妖精。你是不是出去偷吃遇到的。” “嗯,有可能。”傅靖霆低笑。 许倾城捂住半边脸,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直太幼稚。 把她的车子停在景山壹号,许倾城问他,“你来这里干嘛?” “之前我用过户口本,放在这里了,周一去给许愿改名字,先放你那里。” 她哦一声,人被他牵着往房间里走,许倾城想把手拽回来,被他攥紧了,他低头看她,“还生气?” “生气。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吓死了!青尧说那些照片是真的,没有合成迹象,问我什么时候拍的那些照片。” 男人啧了声,“吓什么,你除了跟我在一起时那样,还跟谁那样过?” 他故意的问她,手臂揽住她腰身往自己怀里带,也不敢太用力,这么一把小腰,圆润了一点,可依然难以想象她的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跟许愿一样的,两个可爱的宝宝。 最重要是,他和她的。 许倾城听他这样说,手直往他身上拍,那一瞬间压根就什么都想不了。 傅靖霆笑着抱住她,亲她的额头,“好了,是我考虑不周,别生气了。” 他低声哄她,“你不是想跟我谈恋爱。那我就顺便告诉大家我在追许倾城。” 许倾城其实也没有真的很生气,后面那些澄清一出来她就很明白了。 现在他贴着她耳朵给她解释,许倾城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人窝在他怀里,脸上都是绯色。因为他的话心里都是悸动。 “你干嘛让记者采访你那个。”许倾城从他怀里扬起脸来,“温医生救了你,即便现在温翡这样了。温医生救你的事实都在,你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告知,好歹顾忌一下他的面子。” “顾了他的,就顾不了你的。” “当时是真的很生气,我都要恨死你了。可现在我就没那么在乎了。不骗你。”许倾城眉目弯弯,她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无所谓了,那些都是虚的,真实的是他被她抱住了。 “我没有指名道姓,已经考虑到了温叔的感觉。但我也不想让你再被别人指责,我不知道温翡到底在外面说了什么,也不可能一个个去解释。就这样,一劳永逸。”傅靖霆抬抬她的下颌,男人黢黑的眸里盛满郑重和深情。 许倾城被他盯着看,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她慌了眼要偏开头,他就低头亲了上来。 男人牙齿轻咬她的唇畔,许倾城嗯一声,人贴在他怀里,手指拽着他的衬衣,骨头软的要撑不住自己。 一个吻已经远远不够他的渴望,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放肆,许倾城一把抓住他的手,水雾雾的眸子盯着他,“不行,我们……” 傅靖霆抱着她,他嗯一声,“我知道,不乱来。” 他说不乱来,可是他的唇在她的脖子上厮磨,许倾城眼眶发红,双手撑在他的手臂上稳住自己。 “你别。我的照片,你先删掉。”她软软的抗拒,声音又娇又柔。 景山壹号的布局都没有变,入目的所有的都是熟悉,包括他。 许倾城身体轻轻的颤抖,昨晚她不知死活的撩拨他,他忍得辛苦也忍着。 这种被诊视被在乎的甜蜜感难以描述,却也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她其实也很想的。 许倾城的脸被烘的红红的,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只好迫切的用其他话题转移注意力。 她轻轻的推他,执着的问他要照片。 她要删除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傅靖霆将自己手机塞给她,里面存了两个人的照片,有些是网络上爆出来的,还有一些日常。 她不曾注意的时候他顺手拍的,真就算不得尺度,只是比较生活化。 许倾城自己看着倒是也舍不得删掉,只睨着眼看他,“就这些,还有呢?” “你还想看什么样的?”他笑着,手指勾勾她的下颌,手掌绕到后面去压在她的背上摩挲。 许倾城躲一下,躲不开,她的身体在他的掌心下簌簌的抖,“你不是说还有,别的?” “什么别的?” “暴露的。”许倾城恼的瞪他,手指掐他的胳膊。 她力气不大,不疼。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也不过如此,打是亲骂是爱,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傅靖霆懂了,他笑一声,“有。” “你竟然还真有?赶紧删了。” 她翻他手机相册,男人伸手拿过来放在旁边,“这里面没有。” “在哪里?” “这里。”他说着,一把抱起她。 许倾城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她腿攀着他,“我是不是重了好多?” “是不是重了我还感觉不出来?”傅靖霆眼神诡异的看着她,“你衣服尺码变大了倒是真的。” 许倾城用脑袋轻撞他的额头。 人被他抱着进了卧室的淋浴间,他把她放在镜子前,就去拆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呀?”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轻斥,身上的衬衣钮扣打开往下滑了半截,她手上的力气挣不过他。 “不是想看看你那些暴露的照片?”傅靖霆将人转了个方向让她面向镜子。 男人抿了下她的耳垂,“你这样的照片我拍了很多,可惜你删不掉。” 被他的眼睛拍了照,入了心,怎么可能轻易的删掉。 …… 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户投射进来,许倾城窝在床上不想睁开眼睛。 白日里这般黏腻的欢情,简直要了命了。 他的体贴和温柔是一柄双刃剑,生生的劈开她的欲望之河,只能顺从本能。 傅靖霆冲了澡出来,看她轻颤的睫毛知道她装着休息,他俯身过去亲亲她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 许倾城摇摇头,他并没有太过分,全程都顾忌她的身体。 “那就是好。”傅靖霆手指蹭蹭她嫣红的脸蛋,“你差不多也要再去做产检了吧?我带你去。” “嗯。” 她闷闷的嗯一声,人往被单下滑。 情到深处不知羞。 她娇软的祈求于男人而言是一盅醒不过来的酒。 傅靖霆将人捉上来,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刚刚怎么……” “你不要说。”她拿脚踢他一下,“我就是害羞了不行吗?” 男人眉眼间溢出笑来,他突地俯下身去狠狠的吻了下她,这才起身,“你休息会儿。我去接许愿。” 傅靖霆从赵岚那里接了许愿,顺路去了银湾酒店要了餐。 他抱着许愿进去的时候,郁时南的眼都直了,伸手要抱抱许愿。 许愿有点儿认生,不给他抱,双手死死抱着傅靖霆不下来。 小丫头太萌了,漂亮精致,显而易见的美人胚子。之前是听说,这第一次见到真人才有了一点儿真实感。 “你特么真有女儿了。” “废话,你看她像假的吗?”傅靖霆哼一声,炫耀的成份居多,问许愿,“喊叔叔吗?” 许愿看着他不吭声。 傅靖霆就嗯一声,“那就不喊了。” 郁时南,“……” 漂亮可爱萌透了的小姑娘谁不喜欢,郁时南很稀罕,让人弄了很多瓜果坚果糖果过来哄许愿,很是哄了一会儿,小许愿才熟络过来,乖萌乖萌的喊叔叔。 郁时南乐得把小家伙抱着哄,一堆儿的东西送到小许愿面前。 傅靖霆看一眼,“坚果大颗粒的别给她,糖吃一两块好了容易长蛀牙。水果可以吃一点……” 他坐在一边碎碎念,郁时南负责伺候,要是搁以前老郁早就直接骂上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里瞎逼逼。 但这会儿,满脸是笑的逗着小家伙,乐呵呵一张脸。 许愿也嘴巴甜,自己吃瓣儿橘子就掰一个给他,“叔叔也吃,甜。” 可把郁时南给高兴坏了。 “我看到你今天的采访了。”郁时南捏捏许愿的小脸,“怎么,你这是迫不及待想把人拐回家了。” “看中了,就要抓紧下手。”傅靖霆眉眼一挑,顺便刺他一下,“羡慕啊。” 郁时南抓起桌子上的糖直接冲他脸上仍,“你他妈贱不贱,炫耀什么?” 傅靖霆一把抓住丢过来的糖,他看看许愿,笑,“炫耀我有女儿。” 郁时南,“……”好的。你赢了。 顾飞白给傅靖霆打电话,“航空急件,刚到。你说你催那么急,早一天晚一天能死啊。” “废什么话,东西呢?”傅靖霆直接问。 “在我这儿呢,明天给你送过去吗?” “嗯。” 傅靖霆挂了电话,拿了餐抱着许愿走了。 许倾城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过去,看到傅靖霆手里拎的东西,“你买饭了?我正想要不要自己做。” “顺便买回来了。” 她虽然吃饭没什么问题,但是闻不得油腥味儿,海鲜的腥味儿,气味一杂她就容易呕吐。 许愿亲亲妈妈,就自己跑着玩儿去了,抱着两个小狗的玩偶四处转悠。 他从外面回来,她在家里。 这种感觉格外的温馨,傅靖霆伸手揉了下她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她,“吃糖吗?” 刚刚从郁时南的酒店顺了两块。 许倾城盯着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她抬眸看着他,声音有丝哽咽,“怎么突然给我糖?” “郁时南拿来给许愿的。” 许倾城哦了声,她剥开糖纸放到嘴里,奶味儿很浓,也很甜。 傅靖霆将带来的餐点放在餐桌上,就见许倾城亦步亦趋的跟过来。 “怎么了?” “很甜。”她含着糖块说话声音有点儿含糊。 傅靖霆还不及说话,她手指拽着他的衣袖,一双眼眸波光潋滟,“你尝尝吗?” 然后也不等他说话,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男人的手臂及时的还住她的腰身。 糖味儿在口腔里泛滥,她咬了一半,另一半就喂到他嘴里,笑着问他,“甜不甜?” 她眉眼弯弯俱是笑意,那模样儿娇的人心情激荡,傅靖霆将人抵在餐桌边,他低头,额头抵上她的,轻笑,声音都是哑的,“没你甜。” “讨厌。” 她红着脸斥他,手臂环住他腰身将脸贴在他胸前。 一侧头就能看到许愿,她来过这里几次就已经很熟悉,正要去阳台上托她的小木马。 是她期盼的生活。 许倾城脸在他胸口蹭了蹭,她将耳朵贴过去,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真的,恨不得,时间就这样静止吧,静止在这一刻。 “傅靖霆,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眸子里是无遮无拦的爱意。 男人喉结轻滚,不禁收紧拥着她的手臂,“再说一遍。” “我爱你。” “许倾城,很爱傅靖霆。”她声音哽咽,“你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不爱我。” 她把她的所有给他,期望他许她此生挚爱。 他说,好。 一个字,承诺所有。 倘若,时光一直停留在此时多好。 可它太过短暂,停顿过后头也不回的往前奔去。 傅靖霆示爱前妻许倾城的采访视频铺天盖地,各大网络平台都有。 有人羡慕。 好想自己遇到一个极品男人。 有人嫉妒。 等着吧,秀恩爱,死得早。 也有人恨。 穿着白蓝色条纹病服的女人盯着视频里的男人,手指都在颤抖。 视频的里出现了几张两个人一起的照片,被他抱在怀里拥吻的女人一脸幸福。 漂亮,精致,有可爱的宝宝,有爱她的男人,有财富,有地位,有家族背景,别人不可轻易取得的东西对许倾城而言易如反掌。 可是,许倾城凭什么?! 她深陷在这个都是疯子的精神病院,接触不到外界。 她没有杀人。 她最多是杀人未遂。 为什么她要呆在这疯人院里! 傅靖霆凭什么动用权利将她封闭在这里,不准除了温立言以外的任何人见她。 他想让她一辈子呆在这里。 温翡想到这里,她咬着牙整个人都抽搐起来。 温立言去倒个水的功夫,回来一看吓了一跳。 他看一眼电视里播放的内容,不顾旁边病友的歇斯底里,慌忙拿了遥控器关闭。 “翡翡,翡翡!”温立言用力的摇晃温翡,温翡才像是陡然从噩梦中惊醒。 她满脸泪水,“爸。我要见傅鸿信,我要见傅鸿信。” “翡翡。他不属于你,你不要过多强求了。”温立言看着她这样,也是痛彻心扉。 “爸,求你了,帮帮我。”温翡哭着扑到温立言的怀里。 正文 第315章 下辈子太远,这辈子全都办好 “爸,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再呆下去,我会真的疯了。”温翡哭泣。 温立言拍着温翡的肩膀安抚,有些于心不忍,可又无可奈何,“翡翡,你身上还有案子,你怎么出去?” 想要证明她没有精神疾病,那就是要进监狱。 和现在这样有什么区别? 除非,能证明庞笙华的死亡跟傅鸿信有关系,翡翡不会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死刑。 可是事情到了现在,谈何容易。 翡翡自己把路走死了。 “爸,你找傅鸿信,他肯定有办法把我弄出去,肯定的。”温翡晃着温立言,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她不想老死在精神病院里。 温立言沉默着。 那个傅鸿信既然能残忍的杀人,还能给翡翡作出精神病的鉴定可想而知这人背景深厚,跟这样的人求助,那就是与虎谋皮。 太危险了。 “爸,爸爸!翡翡只有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就帮我一把,只要能让我出去,我一定改头换面,我跑的远远的,我只想正常又简单的过自己的生活。” 温翡看温立言没有反应,她突然一把推开他,“爸,我呆不下去了,如果让我再在这里呆下去,我宁可去死。爸,我知道你的病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是这样,不如咱们俩一起,黄泉路上好作伴,也好过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里。暗无天日。” “翡翡,我想想办法,如果能不用那个傅鸿信就不用。” 温翡看温立言松动下来,这才停下闹腾,可是,其他办法?没有其他办法。温翡心里很清楚,正常手续她都出不去。 …… 许愿晚上睡自己房间,傅靖霆给她讲故事。 许倾城在书房里画设计稿,给老太太和老爷子的礼物,她大约也有了方向,画了个草稿,有些工艺回头要跟师傅再对一下。 走的是复古的款式,老人都喜欢年代感的东西,奶奶喜欢玉石和金,她就用这两种元素设计。 许倾城出来,听到傅靖霆在哄许愿睡觉的声音,耐性十足。 她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望进去,他单手手臂拢着许愿,一手拿着绘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那画面格外温馨。 许倾城鼻子微微发酸,她是这样庆幸自己当时没有把许愿打掉。 真的,太庆幸了。 傅靖霆这人张扬随性,豪门公子哥的风流邪性他染了满身,不正不经的样子勾着女人沉沦,却又本心里觉得这样的男人太危险,陷入进去容易受伤。 他身边不会缺女人,即便人人都夸她貌美,那也抵不住风情各异男人的尝鲜心性。 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扑在盛世上,接近他,真的未曾想过会对他动心,不会,也不敢。 可这样一个人,越是接触就越是沦陷,女人或许就对这样不正经又坏的男人没有抵抗力,可她不是毫无见识的小女生,本该不会被这层表象动容,却还是在未觉时陷入。 陷入的没有理由且放不掉。 还好她没有放掉他,此生来世都不想放掉。 许倾城笑一笑,她折身回了书房。 傅靖霆过来找她时看她在画画,她喜欢铅笔素描,纸上勾勒的是她刚刚看到的画面。 帅气的男人和可爱的萌团子,窝在他怀里,温馨极了。 许倾城真的分不清自己要嫉妒谁。 “好看吗?”她偏头问他。 “好看。”傅靖霆点点头,他伸手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怎么没有你?” “刚刚不就是只有你们两个。” “嫉妒了?”他笑着捏她的脸。 “神经病!”许倾城笑骂。 “你怀许愿的时候什么样子?”他问,那个时期的她,他不清楚,所有的资料上大都文字描述,极少有照片。 “还能是什么样子,丑死了。” “丑我也想看看。”他亲吻她的侧脸,手掌轻落在她的小腹上,“没感觉有太大变化啊。” “这才几个月。四个月以后就能感受到小宝宝的动静了。等到五个月以后肚子疯长。”许倾城想起她怀许愿那时候的变化。 “但是许愿那时候我吃什么都容易吐,然后就是后期还有些营养不良,也没胖起来。就是肚子特别大。”许倾城想起来又觉得好笑,那时候是蛮夸张的。 “有没有很辛苦?” “也没有,还好。最难过是医生跟我说愿愿听力有问题。”她轻描淡写的过去,好或不好都已经不重要了,对妈妈来讲最重要就是宝宝要健康。 傅靖霆沉默着将她抱紧了。 许倾城拍他的手臂,“你干什么啊,勒死我了。” “抱歉。”他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压的很低。 很抱歉那时候没能陪着你。 这一声抱歉让许倾城眼泪突然就出来了,她鼻端酸涩,眼睛里含着泪,偏又觉得幸福与满足。 吃过多少苦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人心疼你。 “愿愿已经好了。”许倾城伸手触在他的侧脸上,“我那时候不是不想要她,是医生说我吃药太多了孩子可能会不健康,不建议我要。” 但是那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她那时候太难过了,以至于压根不想跟他好好说话。 傅靖霆愣了下,男人咬紧牙关,整个下颌线都绷得很紧,他声音微哑,“所以……” 两个字,就梗在那里。 她不是不想要,她那时候对他,也是爱的。 “那为什么后来又要生下来,既然知道可能会不健康。” 许倾城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明知故问。” “嗯,想听你亲口说。”他挑了一边眉角,身上散着邪性,可又偏生掺杂了几分正经。 许倾城手臂揽上他的脖子,她脸色微红,眼眸中带着水雾,盛着书房里昏黄的细碎光芒,她知道他在套她的话,可是怎么办呢,就是想告诉他呀。 女人亲吻他的唇,尖尖的牙齿轻咬他的唇畔,“我不想断了跟你的联系,等我哪一天死了,走过奈何桥会不会还能遇见你,我要告诉你我跟你有个孩子,下辈子你娶我吧,我给你生小孩。” 男人眼底微微呈现红意,他反向亲吻她,“下辈子太远,这辈子全都办好。我现在就可以娶你,跟你生小孩。” “傅靖霆,你套路我是吧。” 他扬起眉眼笑。 男人拉开书房的抽屉,拿了个礼盒出来。 打开是一对耳坠。 “这什么?”许倾城一拧眉,有点儿眼熟,她想了想,突然啊了一声。 “想起来了?”傅靖霆拿起来,“我让人改良过了,知道你看中这上面的这粒红宝石。” “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耳朵都疼了。”许倾城瞪他一眼,当初为了这副耳坠,叶文涵下手是真的重,她的耳朵啊,疼死了。 傅靖霆拿着耳坠的手一顿,本来要给她戴上的,“那算了。” 看他作势要放回去,许倾城哎了声。 男人就笑起来,他终于可以给她戴上,这套耳坠放在他这里许久了。 那一次,本来想结婚的时候给她。 连着一套红宝石的项链。 她比任何人都适合红色,美艳,热情,火焰一般的颜色。 可惜,到底是没有机会。 现在,他不允许自己再错过。 傅靖霆亲手给她戴上,许倾城偏偏头,耳坠亮出来问他,“好不好看。” 又补一句,“不准说不好看。” 傅靖霆低笑,“好看,特别好看。我太太怎么看都好看。” “谁是你太太?”许倾城手指戳他的胸膛,不满意,“你不要乱喊。” “怀着我的种,你还想嫁别人不成?” “那我也可以不嫁,一个人不是也挺好。” “刚刚谁说想要我娶?”男人笑的特别贱,一副偷听到某种重要消息的得逞模样。 许倾城脸一红,“我说的是那时候,不代表现在。” 两个人闹了会儿,许倾城怀着孕很容易困倦,时间有些晚了她就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傅靖霆抱着她,也没让她去床上睡,就这么看着她真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睡颜,拿了桌子上的笔在她刚刚的画作上填上了她。 …… 上午傅靖霆先陪她去医院做产检。 怀孕已经十六周了,医生开了唐筛的单子让傅靖霆去缴费。 许倾城就坐在一边等着,相比其他大腹便便的孕妈她身材纤细,即便怀了两个宝宝,衣服一遮掩还是看不太出来。 但是在家里穿紧身点儿的衣服就很明显了已经。 唐筛要抽血,许倾城一听这个头都嗡嗡的。 傅靖霆看她这样子就好笑,专门开了个VIP的检查号,引着他们进了单独的房间,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时,她本能的紧张。 男人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怀里,“你不要看,想点别的。” “想什么别的?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别的啊。” “嗯,想起你耳垂被拽开那次,我带你去医院清创。”傅靖霆伸手挡在她侧脸上,“是不是也是这样?” 许倾城想一想还真是。 “那时候医生说什么记得吗?” “不记得了。”许倾城闷着声,感觉胳膊被护士拿碘液擦拭。 “医生说让我按住我媳妇的头,不要乱动。” 傅靖霆声音里带着笑,“还问你这么怕疼,生孩子的时候可怎么办?” 胳膊上一阵刺痛,过了会儿,松开捆绑的皮带,护士说,“好了。” 傅靖霆帮她按住出血点,伸手将她的脑袋往旁边偏了偏。 许倾城仰起脸看他,“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好久前的事情。 傅靖霆挑眉,“可能我记性好?” 许倾城,“……” 两个人从检查室出来,问了医生一些问题。 “孩子很健康,目前看来妈妈的起色也很好。”检查的医生笑着看向许倾城,“想通了,不准备不要了?” 许倾城一哂,有些不好意思。 傅靖霆却突然问了下关于孕期那什么生活的问题。 “四个月以后就基本稳定了,但是她双胎啊。注意体位。”医生扫他一眼,“你多忍忍。” 末了又说,“实在忍不住,让你媳妇帮你。” 许倾城躁的整张脸都红了。 出来医院的时候傅靖霆接到个电话,是温立言打过来的。 他也没有避讳许倾城,直接接了起来,“温叔。” “靖霆,温叔厚着脸皮想求你件事,能见面聊聊吗?”温立言的声音苍老无助。 傅靖霆沉默半响,才应,“好。温叔,我这两天有点忙,等我忙完,我过去见你。” 挂了电话。 傅靖霆扭头看她,“温叔电话。” “我听到了。”许倾城伸手去牵他的手,“我没那么小气。” 说完又去掐他手指,“但你不能跟别的女人暧昧,不能让我难受,不然我带着宝宝远走高飞。” 傅靖霆忍不住笑起来,也顾不上大庭广众之下,他一把将人抱起来,“把你翅膀折了,看你怎么飞。” “你放我下来。”许倾城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真被他下了一跳,“快点,都看我们呢。” “看怎么了,我长得丑吗?还怕被人看?”男人眉目间都是张扬的笑意。 许倾城刚想怼他,可是阳光太盛,他脸上的笑容太张扬,整个心脏都似乎被罩满了,她便笑着用手遮住他的脸,“帅到我不想其他女人看到你。” 傅靖霆微愣,忽然又笑起来。 他嘴唇贴上她耳朵,特别没脸没皮的,“我最性感的样子只给你看。” 许倾城,“……” “你不耍流氓能死吗?” 从医院出来,许倾城说想要看电影,本来以为这男人应该很痛快答应她。 结果,他竟然拒绝了。 许倾城郁闷至极,“他明明说了今天周末不去公司了,问我今天什么安排,我说没什么事情去看个电影吧。他竟然说要不我自己先去看,他临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也很正常啊,可能确实是有重要事情。”宋畅掏掏耳朵。 “不是,本来他打电话不背着我的,温翡父亲给他打电话约见面他都当着我的面接的电话。可后面他连着接了几个电话,都躲到一边去接,生恐我听到的模样。”许倾城眉心拧起来,“什么事情要背着我?” 宋畅看她一眼,特别不怀好意的扫向她的肚子,“你知道男人偷吃的一个高发期是什么时候?” 许倾城看她这眼神,伸手扭了她一下。 “有颜值有背景有身材,就傅靖霆这样的男人,多少女人花钱都想睡的。”宋畅一边躲一边软钉子刺她,“你现在满足得了他吗?” “宋畅你这张嘴,我真想给你缝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们多久没有吃吃了?”宋畅搂住许倾城,暧昧的问。 “神经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许倾城笑骂。 两人买了电影票准备入场,宋畅问她,“因为你想看电影,他没办法陪你,所以他就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陪你看电影?” “是的。”许倾城点头。 “我也要过周末的好不好,我最近跟着我领导跑新闻,腿都快跑断了。结果我现在还要陪着你逛街看电影听你吐槽你男人?”宋畅简直无语了。 “你又没有男人可以陪,陪陪我不好吗?”许倾城斜睨她一眼,“宋行止不是还没回来?” “不知道。”宋畅摇了摇手机,“我屏蔽了他所有信息。” “你真想好了,准备彻底放下了?” “姐要做个洒脱的女人。”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宋畅沉默了会儿,“上次我被你和你男人刺激了,然后给宋行止打了个电话。” “然后呢?” “当时他那边的时间应该是凌晨,”宋畅叹口气,“秦明月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说】 亲们,临近年关事儿特别多,明天我要请一天假,见谅。 正文 第316章 求婚 许倾城顿了顿,“你视频了?在一起也不一定怎么样嘛。” 宋畅看她一眼,“凌晨一两点你给傅靖霆打电话,听筒里能听到另一个女人亲亲热热喊他靖霆,你会觉得哦,没什么?” “……” 这种事轮不到自己的时候永远可以清醒的分析。 “畅畅,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自己的事情也搞得一塌糊涂,我知道他不爱我算计我,可能心里有别人的时候我难受死了。但是到了现在,再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将傅靖霆拱手让给别的女人,谁也不行。他既然说爱我,那就要一直爱下去。我不接受他的任何迟疑。当然,我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体验过互诉衷肠的幸福,就不想失去了。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安慰你或者不安慰你其实都没什么作用。”许倾城挽住宋畅,“我就给你提供一个肩膀吧,想哭的时候给你靠一靠。” 宋家的家族体系带有军政背景,十分复杂,宋行止亲爸妈的主要势力范围不在安城,在京锦市。 现在的父母是宋行止的远方叔父。 宋行止是寄养,而宋畅更是跟宋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她是在六七岁的年龄被宋行止亲爸妈安排到了宋家。 秦明月是宋行止亲爸亲妈给他钦点的联姻对象,这错乱的关系如同一盘死局,盘不活。 宋畅往许倾城肩膀上靠了靠,又直起身笑,“都已经这样了,想哭的时候也笑吧,笑着笑着可能就忘记了。” 许倾城点点宋畅,没再说话。 两人去看了一场电影,宋畅的手机后来就一直响,她忙着回信息都没怎么顾得上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怎么了?谁那么不识好歹让宋大小姐连个电影也看不痛快?”许倾城问一句。 “就是不识好歹。”宋畅跟一句,她拉着许倾城,“走,我们去逛逛商场。” “你想买什么?” “买衣服。” 许倾城被宋畅拽着去选衣服,进的店是她平时喜欢穿的牌子。 “前几天你不是陪我买过了,我这种时候买衣服也穿不了几天,我不买了,你去看你喜欢的就好。”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尺码总是穿穿就不合适了。 “没说要给你买,我也想试试你这种的穿衣风格。”宋畅进去,翻翻找找,她选了件网纱袖和黑色小开衩的包臀裙,简单又性感。 宋畅递给她看,“好不好看?” “好看。” 许倾城点头,宋畅就不怀好意的笑,“我们一人一件这样的?” “去你的。”许倾城狠狠拍了宋畅一巴掌,这种紧身款,她穿上小肚子十分明显。 “那你穿这件,这件看不出肚子,快去换,我们俩一起出去炸街。”宋畅点着中央区的那件苍蓝之灵吊带款的仙女长裙。 也不管许倾城想不想,直接就拿了衣服塞她怀里,两人一人一个试衣间进去换衣服。 许倾城这件很仙很飘逸,倒是适合她,大波浪的长发披散下来,肩骨的白腻肌肤在黑丝之间若隐若现,怎一个漂亮了得。 宋畅也不遑多让,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特别好,只是宋小姐平日里不太爱这种衣服,不方便,但是不代表她不适合。 搭配一条黑色锁骨链极具诱惑性。 真的是不同风格,同样的吸引人眼球。 宋畅穿衣镜前转了一圈,扭着腰靠在许倾城身边,“我眼光不错吧,就说你穿这件肯定好看。” 许倾城还不等点头,宋小姐已经风风火火去结账了,让服务生直接标签给她们剪掉,穿着走。 许倾城看一眼标签,睨着宋畅,“这么大方?”还给她结账。 “反正刷的不是我的卡。” “嗯?” 宋小姐哈哈一笑,装傻充愣的拉着许倾城去做了个头发。 这么一遭下来,时间都晚了,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 许倾城蹙蹙眉,她看着安静的手机,忍不住拨了傅靖霆的电话。 那边很是过了会儿才接通,许倾城问他,“你不来接我吗?” “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让宋畅先送你回去。”傅靖霆嘱咐,“我可能晚一点到,我直接接着许愿回去。” 许倾城嗯了声,也没再多问。 倒也说不上是生气,就是有点儿失落,她本来今天想的挺美好的。 就两个人一起逛街看看电影,明天的时候可以带许愿一起去游乐园。 他说了几次要她嫁给他,她也没有正儿八经的答应。 可是因为有了许愿,因为肚子里还有两个宝宝,再怎么样两个人的关系都掰扯不开了。 也不可能跟一般情侣一样单单的去谈情说爱。 但是,偶尔,也是期盼的。 她跟他之间,就是错乱了恋爱的顺序,跟一般情况都不一样。 没经历过这些普通的恋爱环节,就有点想试一试。 想试一试跟傅靖霆约会是什么样子。 “怎么,不开心他放你鸽子?”宋畅啧啧两声,“我陪你呢,你看看你还这副模样,不满意啊。” 许倾城上了车,她单手捂了一侧脸,“我想跟他牵手,逛街,看电影,亲吻。所有情侣做过的事情都想跟他做一遍。” “得了吧,纯情的起来吗?”宋畅伸手轻轻摸一把她肚子,“这玩意儿怎么来的。” 许倾城拍掉她的手,也忍不住笑了声,“我也觉得怪矫情的。” “可是想一想也会觉得很幸福,人多的时候,突然牵他的手,扑上去亲他一下。”许倾城啧一声,有点儿郁闷,“不过他肯定不会脸红。” “何止不会脸红,反过来亲的你七晕八素的,脸红的就成你了。”宋畅啧啧有声,看她,“你当傅靖霆是多纯情的小男生,跟他玩这个?!我觉得他更想跟你在酒店里关个三天三夜。” “你别说的那么欲。”许倾城想一想那场景,自己倒是先脸热了。 “哎哟,想什么呢,这就脸红了。”宋畅挖苦她。 许倾城唔一声,“畅畅,你说我是不是中了傅靖霆的毒了,我以前最讨厌油嘴滑舌又不正经的男人,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她说起傅靖霆时眉眼都是弯的,本来还失落生气的女人眼睛里都是星星。 宋畅头疼,“许倾城,你能不能不要把爱他放到嘴边上,真是腻歪死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一个孤家寡人受不得刺激。” “许倾城!!”宋畅气的骂她。 往景山壹号的路,车子拐进附线时许倾城突然问她,“我跟你说过我住在景山壹号吗?” “没有吗?说了吧。” 许倾城斜睨向她,“有吗?” “你住他那怎么了,我又不会笑话你。”宋畅抢白,“早晚嫁给他,进一个房间一个被窝,害什么臊!” 说到嫁人,许倾城极其郁闷的,“只知道跟我说让我嫁给他,也不知道求婚。要我怎么答应他,这种事还要我来开口吗。” 宋畅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男人也太不浪漫了,看把许小姐给憋的。” 两人笑闹着就到了地方,许倾城下车,正要去后备箱拿东西,宋畅降下车窗,“你先进去,我把车停那边,一会儿给你拎过去。” 话说完,宋畅一脚油门到了侧前方停车。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景山壹号没有亮灯。 看来是没回来。 外面的景观灯也没有亮,许倾城一边想着要找人检查一下,一边走过去。 靠近门边,脚步落下去的一刻,像是被她一脚踩到开关一般,周围倏然亮起一串地灯,绕在她身侧。 许倾城吓了一跳,她扭头往侧看去。 周围也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乍起了一声声的流氓哨,被黑暗隐蔽的人影在这不算太亮的灯光下都暴露出来。 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正对准她。 许倾城双手忽地捂住自己的脸,好似一下都懂了。 心脏疯狂的跳起来,迫切的,兴奋的,又羞涩的。 许倾城脚步探出去,每走一步两侧就点亮一串灯带,像是用灯光铺出了一条路,地上粉红色的花瓣被灯光照的娇艳欲滴,轻拢在她的脚边。 再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忽然圈出一个圆圈的灯光将她圈在了中间。 许倾城站在原地没有动,头顶啪一下灯光突然大亮,一串串灯泡等在半空里拉成线条,如星光一般点缀着,照亮了这个院子里的所有。 鲜花和气球,美轮美奂的装饰物,她一身苍蓝色衣裙,宛如落进这世间的精灵。 周围的布景上用灯线亮亮的勾勒出几个英文字母。 WillYouMarryMe? 许倾城四目望去,她着急的去寻找那个要对她讲这句话的人。 然后视线猛然停下。 男人一袭黑色西装,白衬衣,悦目嶙峋的一张脸被光影勾勒的格外分明,他手里拿了一束花束,从前面迎面走来。 每一步,都似是踩在她的心脏上。 光影把这个男人勾勒的又帅又性感,许倾城怔怔的看着他,又忽然不好意思的捂住脸。 遮住自己的眼睛和突然涌出来的泪。 傅靖霆伸手拽她的手,“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哭什么?” 许倾城眼睛里缀了光,点点印在瞳仁里,合着水光一起仿似盛满了整个星空,她伸手拍他一把,笑音里带一丝丝哽咽,“我高兴不行呀。” 傅靖霆笑一声,他手指在她眼睑下轻蹭。 景山别墅的庭院被布置的美轮美奂宛如仙境,地面的花瓣和腾起的干冰,仙境一般。 旁边摆出的花束,争奇斗艳,灯光亮起来才能看清楚是用各种不同的糖果摆出来的造型。 空气里都掺杂上了甜丝丝的味道。 顾飞白手里拽了一堆气球蹲在旁边不起眼的架子旁,姿势特别扭曲,看着那两人不紧不慢的,忍不住骂,“操!能不能痛快点!小爷的腿……” 郁时南手里举着两个氛围灯,踹他一脚,“闭嘴!就你的活最轻。” 傅靖霆手指从她眼角收回,落下去,抓住她的手,男人退了一步,就在她面前单膝下跪。 漂亮的戒指盒举起来,他当着她的面打开,声音绷着,带着一起紧张,“倾城,我想再娶你一次,做我太太,小孩的妈妈。我会用尽所有宠你,爱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许倾城眼里含着泪笑起来,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嫁给他嫁给他一声高过也一阵。 也有不合时宜的调侃,“让他跪着,跪不够时辰都不能点头!” 竟然还获得很大的掌声和嗷嗷嗷的起哄声。 傅靖霆忍不住回头怼一句,“谁他妈废话,别轮到你!” 许倾城是又哭又笑又笑又哭,她一点都不想扭捏矫情。 眼睛里的泪似乎都是甜的,许倾城回握住他汗湿到微微出汗的手,她含了笑答应,“我愿意。” 几乎是她话音一落,傅靖霆直接抱着她的腿将人举了起来。 与此同时,气球从身边的角落里哪里都升腾上去。 砰砰砰的烟花也同时绽放在整个别墅区的上空画出了一个个的烟花心形。 许倾城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脸看绽放的烟花。 有泪有笑有的是说不出的幸福感。 她趴在他耳边悄声问他,“你不给我带戒指吗?” 傅靖霆一愣,他蓦然笑,方才一激动竟然把流程弄错。 赶紧把她放下来,捏着她的手指尖,轻轻将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画地为牢。 圈住她,也圈住他。 他俯身轻轻亲吻她戴戒指的手指。 他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垂眸望着她,黑色的眸宛如这一片烟花星空,令人沉浸。 他就这么看着她,她浑身骨头都发软,岁月流长,她也可以一直拥有这个怀抱。 许倾城手指拽拽他的衬衣,她微微踮起脚,仰着脸,声音娇软的问他,“你不亲亲我吗?” 那么娇撩的声音,甚至顾不得周围的人群,羞涩被抛之脑后,她泛着泪的眼睛里只有他。 傅靖霆心脏微微的颤,她会矫情她会扭捏,可她的爱热烈直接毫不掩饰。 心房被她填满的同时,又心疼她,无论任何事,他都不会让她受伤。 此生必不负她深情。 傅靖霆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当着众人的面,吻她,深吻。 周围一片狼叫声,闪光灯不断。 许倾城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手拍他才放过她,在一片起哄的浪潮声里她红着脸将脸埋进他怀里不肯抬头。 傅靖霆将人拢住,他下颌抵在她头顶,眼角眉梢都是笑,他的唇贴向她的耳朵,“你答应了。人证物证都有,不能反悔了。” “谁要反悔。”许倾城又笑又哭。 宋畅没有上前,她站在外围看着,她不靠近也能想象倾城的眼泪和笑容。她最好的姐妹幸福,她应该高兴,可是这热闹反倒是让她更加寂寥。 宋畅将倾城的东西放在门里,她转身走向车边,按开车遥控的瞬间,手腕猛地被人攥住。 下一秒,她手里的车钥匙就落在了宋行止手中。 他穿一件浅色的衬衣,西装裤,脸在灯光映射下带着清冷,“躲我?” 正文 第317章 替身 宋畅用力挣了挣。 挣不开。 她索性不挣了,弯着眉眼冲他笑,“小哥,你回来了。” 那模样,如过去无数次,她喊他一声小哥。 没有任何特别的含义,只是正常的问一声。 好似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在她这里都可以抹平,当不存在。 他还是她小哥,也只是她小哥。 宋行止脸色沉了下,握着她手腕的手指用力,宋畅疼的吸了口气。 宋行止直接将人塞进车里,他去开车。 他脸色绷着,不说话,但显然带了气,倒车的时候速度太快,撞在了路边石上,停都没停,直接飚出去。 宋畅深呼吸,“你给我修车。” 宋行止也不理她,车子开的飞快。 宋畅干脆拿了手机打电话。 “妈,小哥……”回来了。 她一声小哥刚刚出口,手机就被宋行止夺了去,掐断,手机直接丢到后面去。 砰的一声。 他偏头看她,眼眸里沉且黑,嗤笑出声,“怎么,这就想画上句点了?撩了就跑?” “宋畅,我当时提醒过你。开始是你起的头,但能不能停我说了算。” “小哥,是我不懂事。”宋畅辩解,“现在懂了。” “晚了。” “……” 宋畅抿着唇,车窗外的光影从四面八方扑到车里来,将他的脸庞打出一片光暗交织的阴影,微绷的侧脸线条勾勒出锋锐的弧度。 他理了发,短削的发丝根根刺在头皮上,利落又攻击性十足。 只是换个发型,在她眼里已经有了陌生感。 宋畅看过去,她心头微动,眼底就有了涩意。 她比宋行止小二岁,见面的时候她五岁,他刚刚七岁,男孩子发育晚一点,那时候她的身高和他相同,两个人站在一起,形体十分,五官轮廓也有五分相似。 宋畅在十八岁之前没有留过长发,哪怕是像她现在这样只到肩膀的短发,也没有。 她的发型一直跟他一样,板寸。 跟他穿一样的衣服,学他吃饭的样子,出门会被人误认为是双胞胎。年龄不同却上一样的学,导致她每次都是垫底。被人嘲笑脑子有问题。 女孩子天生爱美,不管几岁,她恼恨这一头刺猬一样的发型,想留长发,想穿漂亮的小裙子。 她六岁她生日那天,小哥用零花钱给她买了一身衣服,是白色的上衣和漂亮的黑色百褶裙,还有一顶长发套。 宋畅欢欢喜喜的换上,她扭捏又兴奋的摆一个姿势,“小哥,好不好看?” “好看。”他笑着摸摸她的头,“别换了,就这样穿着吧。” 宋畅到现在也记得那天,她有多兴奋,就有多害怕。 司机带他们去图书馆,出门的时候看到宋畅的样子蹙了眉,让她把衣服换回去。 小哥坚持,那天他们俩就这样出门了。 但是还没到图书馆,就出事了。 车子被人撞了,车窗玻璃碎了,他们躲在车上,尽量把身体压低趴在后排座椅和前排座椅之间。 惊心动魄,但是没有出大事。 小哥的胳膊不知道被什么蹭伤了。他说不疼,只是破了皮,没事。 宋畅就信了。 司机带他们回家,宋行止让她把衣服换了去,宋畅听到他站在台阶上跟司机说话,“畅畅穿裙子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能说。” 司机点头,他才说,“好了,现在你给爸妈打电话吧。” 那天晚上宋行止高烧,他被送到了医院。 家里一阵兵荒马乱,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那个穿着优雅高贵的女人来到宋家。 宋畅见过她一次,因为是她捏着宋畅的下巴打量了很久,才说,“女孩子?倒是跟行止像。行吧,就她了。” 然后宋畅就被送到了宋家。 她站在宋畅身前,她一声阿姨还没喊出来,就被狠狠一巴掌抽倒在地上。 很疼。 嘴巴里都是血的味道,她的脸肿了好几天。 宋家妈妈在一边看着忍不住插嘴,“素音,孩子还小。” “她小,你也小吗?”华素音眉目冷到极致,“行止要出了问题,你担的起吗?” “这里不安全了,你们搬家吧。不要呆在京锦市,你们去安城吧。” “但是……”宋家妈妈吃惊,这搬到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止是搬家的问题,还有宋家的产业,即便比不上他们,那也是一大摊子事情。 华素音不关心这个,只点着宋畅,“你来到宋家,不是为了漂亮,你没有资格。你就是行止的替身,他有危险你要替他挡住,懂吗?” “把她关房间里,饿她几天,长长记性。” 宋畅被饿了两天,但也没怎么饿着,大哥会从门缝里给她塞猪肉脯。 她担心小哥,就跟大哥打听小哥怎么样了。 她才知道小哥的胳膊不是擦伤,是被弹片伤到。 宋畅想着玻璃碎裂时她被小哥抱着压在了座位下面。 从那之后宋畅再不敢穿裙子,好好理发,她也练跆拳道,扛着摄影设备也能健步如飞。 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小哥就不再是板寸,他把头发留的长了一些。 她就跟着他也把头发留的长了一些。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突然长高,窜到她再无法企及的高度。 那一年她站在台阶上才能跟他平视,他笑着丢给她一堆袋子,里面是各种裙装和假发。 他说,“畅畅,留长发吧。” 可她已经习惯了短发,不喜欢长发了。 如果能一辈子形影不离,她也可以不穿裙子,一辈子都不穿。 宋畅偏开眼,她眼睛望向车窗外,深色的车窗上映着她的模样。 她的发已经长及肩膀,她穿性感的连衣裙,再不是假小子的模样。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本就是一道跨越不过去的鸿沟,是她非要打破平衡,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青涩的岁月里,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所有的一切都想跟他分享。 可他不要。 她偏偏上了头,非要把自己给他。 她兴致勃勃,乐此不疲。 宋畅忽得捂住半边脸。 她恣意妄行的那段时间是她最喜欢的日子。 时至今日她也不曾后悔,却不代表他们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车子停在一个陌生的楼盘前,宋行止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下车。” “这是哪里?” “不会看?” 宋畅挑挑眉,没动,只偏头看他,“你想跟我睡啊,最后一次给你过过瘾?” 宋行止眼里起了火,他伸手一把将她拽了下来,将她压在车身上,手从她开叉的裙摆处往上延,“过瘾?” 他哼一声低笑,“过不过瘾我说了算。没过瘾之前你就得一直陪我。” 他手指勾起她的下颌,唇贴在她的唇畔上,“宋畅,没有你这样的,撩了就想跑?使了那么多手段爬上我的床,现在想跑,晚了。” 宋畅蹙眉,她看着他,“小哥,我只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第一次,你不亏啊。但我也不想一棵树上吊死,总要尝尝不同男人的滋味吧。” 宋行止额角蹦起来,青筋暴起,他眸色透着冷,嘴角却勾着笑,“想试试新姿势,还是新地点?” “……” 宋畅沉默,半响,她说,“想试试新人……啊!” 人猛地被他扛起来,扛在肩上,宋畅头朝下,脸色涨红充血,她的裙子这么短,她挣扎,“宋行止你放我下来!” 男人伸手啪的拍在她屁股上,“老实点。” 宋畅羞愤交加,“宋行止!” 她不再喊他小哥,喊他名字倒是痛快的很,磨着牙根咬着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他竟然听的很是舒爽。 头朝下的惊惧感让宋畅一手往上牢牢抓住他肩头的衣服,腰身挺着往上起,起不来,又晃下去,脸撞在他后背上。 男人衬衣的背后就落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这个时间并不晚,即便是这个小区藏的深也偶尔有人出没,频频侧目。 宋畅颜面无存,她一手去拽他背后的腰带,衬衣被她拽出来,手指从腰带缝里往里钻。 宋行止有理由相信,她要是能够到他前面的腰带扣能直接给他拆了。 女人的手指热辣辣的贴上他后腰窝。 宋行止身体绷紧,肌肉硬邦邦的抵抗她的小动作。 “宋畅!别惹火。” 他警告她。 “你放我下来。”宋畅挣了挣,这姿势太难看也太难受,血只往脑门上冲。 她没有直接拧他屁股已经很给面子了。 宋行止充耳不闻,只是在她手指拽开里面的内裤腰时,他控制着她双腿的手突然往上。 身上的包臀裙裹进他的手掌。 宋畅啊的尖叫,“宋行止!这是在外面!” “你也知道是在外面!”宋行止冷哼,“手拿出来。” 她听话,拿出来。 他却没有。 宋畅泄愤似的在他屁股上狠狠拧了把。 艹! 宋行止低咒,喉咙间溢出一声不太明显的哼声,紧在喉咙口里,拉扯的整个身体都火烧火燎的疼。 从前面电梯厅穿过去,后面一排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中。 自动识别了男人的脸,门打开。 宋行止直接将人甩到沙发上,宋畅身体一落就想跑,脚踝被他攥住了往上一拎,她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七分,上半身陷在沙发里,人起不来。 “你放开我!”宋畅用力踢腾。 脚上的鞋子被他脱了丢到一边,她脚上用力踢到他肩膀上,又被他抓住了脚踝压着不准动。 宋行止看过去,眸色却突地深了。 这姿态,她将自己暴露无遗。 男人俯身,看向她充血赤红的脸,和挣扎滚动的样子,“怎么,想要玩强迫戏码?” 他声音不冷不淡,透着讥诮。 宋畅愣了愣,反应过来,“我有病吗,谁要玩强迫戏码。” 宋行止看着她,他手指勾上她脖子上的黑色chocker,“戴个狗项圈还挺好看。” 宋畅气到脑抽,“你家的狗带这种?” “这不带着吗。”他接的顺畅。 “……”靠!骂她! “宋行止,我是狗你是什么?你总不会跟狗那什么。”好歹是同类。骂她也是骂他自己。 “我是人。”他拆了她的chocker,拿过来,将她两手举止头顶,绑住。 他居高临下看她,“跟人有什么意思,我也想换换口味,尝过不要脸的小妖精,还不知道小野兽是什么滋味。” 宋畅,“……”变态! 他俯身,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眸底压抑的浓色让宋畅狠狠打了个激灵。 “屏蔽我所有的信息,畅畅,准备从此不见我吗?” “女人身上就那些东西,我有的秦明月身上也有,其他女人身上也有。”宋畅抿着唇,身体在他指尖下不识好歹的轻颤,“难不成这些日子秦明月都没让你……” 宋畅突然噤声,她轻咬住唇畔,眼眸里是藏不住的艳色,瞪着他。 “一样吗?”宋行止亲亲她的唇,视线往下点过去,“秦小姐这里我没看过。” 再往下。 “这里,也没看过。” “我不知道她跟你的是不是一样。” 宋畅脑子嗡的一声,她双手手指狠狠扣紧在一起,微扬的脖颈拉扯处一抹旖旎风光。 从十二岁以后,她不必再跟他形影不离,学校也不需要跟他一起,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分开了,她慢慢就看不透了。 她知道自己被送到宋家来是为了要做他的替身,她可以出事,他不可以。 十二岁的时候。 她差点被撕票。 因为她不是那些人要抓的人,没有办法以她的命要挟京锦宋家退让。 她被关在地下,暗无天日,水漫过鼻孔的时候她想,两个人要走一个,那就她走吧。 好歹,小哥平安。 后来她失去意识,醒来时在医院。 爸爸妈妈大哥都在。 小哥不在。 宋畅有大约二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宋行止。 他回了京锦宋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畅不知道,家里人也不说。 大哥跟她说,他爸妈想他,让他回去呆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就是两年,面都见不上。 没有任何消息,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也依然留着很短的发,不穿裙子,假小子一样。 再见面,她十四,他十六。 他高了她好多,人也壮了,黑了,给她买了一堆的裙装和假发,让她留长发。 宋畅知道,这是不需要她了。 但他又回来了。 虽然求学期间没怎么在家,终归是她想见的时候跑过去能见上。 他大学时期她去看他,看到有个女生借着递东西的机会偷亲了他一下。 虽然被他狠狠甩开了,但是宋畅就觉得自己心里长了草。 难受。 半夜三更睡梦里她梦见他,亲她。 那天她吓醒了,醒了之后心脏跳的疯狂,要跳出胸口一样。 但是喜欢在心底疯长,压不住,不要问她喜欢什么。 喜欢他为了让她的头发长一点在脑袋后面绑个小辫子。 出门被大妈说这闺女真俊,黑着脸走了半条街,最后被宋畅拉着进理发店,两个人理了个不算太短又很帅的发型。 他可,她也可的发型。 喜欢他蹙眉一本正经的说,穿这什么衣服,胸口太大裙子太短。 但现在他把她的衣服全都拆了什么都遮不住。 …… 许倾城找不到宋畅要给她打电话,被傅靖霆拿过来挂断了。 “宋行止不在。” 许倾城哦了声,明白了。 郁时南和顾飞白作为被使用最彻底的小工吆喝着要提前闹洞房。 “闹什么闹!” 傅靖霆人挡在许倾城身前,“她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闹洞房还管你方便不方便?”顾飞白吆喝。 许倾城直往傅靖霆身后躲,怕真的闹。 他这次求婚可谓兴师动众,他的狐朋狗友基本全都到齐了。 唐锦朝倚在吧台上看过去,听到傅靖霆的话眯起眼问,“又怀了吗?” 郁时南加一句,“艹,他都有了女儿了,早了我们几年了。” 傅靖霆语不惊人死不休,“嗯,双胞胎。预产期在十月份。” 唐锦朝,“……” 郁时南,“双?” 顾飞白,“卧槽!卧槽!” 傅靖霆,“你他妈表达感叹的词能不能换一个!” 小白大拇指一竖,“哥,你强!” 又看一眼许倾城,“地好种什么都能活!” 许倾城脸咻咻的红。 傅靖霆一脚踢过去,“会不会说话。” 【作者有话说】 加了一截双宋的…… 正文 第318章 我好奇,你准备怎么疼我? 傅司晨还是一个小姑娘,听他们说话脸都红扑扑的。 她窜到许倾城身边,邀功似的,“倾城姐,地上的花瓣是我撒的,你不知道我二哥收买了畅畅姐一起来瞒着你,就为了给你个惊喜。你喜欢吗?” 许倾城笑着点头。 “我也觉得好浪漫。二哥真的,难得浪漫一次,太要命了。我要不是他妹妹,我也要入迷了。”傅司晨回想刚刚那一幕,啊啊啊好想尖叫。 郁时南听到这话笑一声,撇过去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 但是傅司晨看到他眼神了,突然暴走,“南哥。你那什么眼神,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了?”郁时南笑着,“你才多大,男朋友都没交呢,先想着被求婚了?” 傅司晨扁了扁嘴嘟囔了句。 郁时南没听到,旁边唐锦朝喊他去帮忙,他就离开了。 许倾城就站在傅司晨旁边,她声音小,但许倾城还是听到了。 “有本事你跟我求一次试试。” 许倾城看一眼傅司晨,小姑娘的视线粘在郁时南后背上。 她蹙眉,忍不住撞了下傅司晨的胳膊,“看什么呢?” 傅司晨回神,“嗯?” 许倾城想问,又觉得不至于,没开口。 傅司晨蹦跶着也跑去帮忙。 其他人都散了,就剩这几个。 没办法提前闹洞房,那就闹傅靖霆。 他不但有了许愿,这复婚在际,还即将迎来双胞胎。 说他是人生赢家也不为过了。 大家不灌他一灌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也没换别的地方,直接就在景山壹号开了酒。 钟婉秀视频电话打过来,傅靖霆看一眼,直接递给许倾城,“接一下,妈肯定问我你答没答应。” “我不接,你自己接。”许倾城不好意思。 傅靖霆就自己接起来。 许愿的脸第一时间出现在屏幕上,愉快的喊,“爸爸。” 漂亮的小宝贝儿隔着屏幕都觉得可爱。 顾飞白忽然凑过去,“小美女。喊伯父。” 傅靖霆一巴掌将他的脸推出屏幕外。 顾飞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推的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恼的直骂! 他们几个人里顾飞白年龄最小,伯父这称呼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许愿眨巴眨巴眼睛,不认识,扭头看奶奶。 钟婉秀笑着,“那是你小白叔叔。” “小白。”许愿高高兴兴的喊,“奶奶,我家也有小白。” “什么你家也有小白?”顾飞白又将脸凑到屏幕前,“喊小白叔叔。不要省略。” 许愿手机一放,噔噔噔的跑去拽了她的狗狗玩偶怼到镜头里,“愿愿的小白。” 顾飞白脸黑了大半。 郁时南很不客气的笑起来。 这边热闹的,看气氛钟婉秀也猜到了,吊着的心总算往下落了落,却还是依然想要个确切的回应。 就笑着问傅靖霆,“倾城答应你了?” “那必须得答应啊,您儿子膝盖跪下去可毫不犹豫,儿媳妇手到擒来啊。阿姨你好福气,买一送三啊。” 顾飞白这张嘴,傅靖霆额角抽搐,扭头看向许倾城,“想不想把他嘴缝起来?我把人制住,你来缝,多缝几针,密实一点。” 许倾城噗嗤一声笑,她眉眼飞过去盯了顾飞白一眼。 “好。” 小白头皮蓦然发紧。 钟婉秀就笑着吐槽顾飞白,“就属你调皮,你呀,也正正经经的交个女朋友,别让你妈总替你头疼。靖霆总共比你大不了几个月,许愿都两岁了。” “阿姨你可别这么说,傅二少什么都超前,我们婚都没有呢。结婚离婚复婚他走了一个遍了,这个一般人可比不得。” “就你嘴贫。”钟婉秀笑骂。 傅靖霆将手机从他手里夺回来,拿脚踹他,“滚。” “倾城呢?” 傅靖霆就将手机塞到了许倾城手里。 当着这么多人,许倾城还是不好意思,她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阿姨。” “我现在就等着你改口再喊我一声妈。”钟婉绣笑着。 许倾城脸红了一下,她手轻轻捂住自己侧脸。 那模样儿娇羞又甜蜜。 隔着屏幕也看的清清楚楚,钟婉秀就笑着,“这是不好意思了。” “您别取笑我了。” “不笑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本来今天我们都想过去,靖霆还是怕给你压力,我想了想也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好了。只要你能过了自己那一关,你们俩愿意一起携手未来,剩下的家里的事情那是该我们傅家要拿出态度的,你不用担心。 倾城,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也祝福你们俩经历那么多后能够一起携手走未来路。要开心幸福,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不好说你就告诉我,我就是你的后盾。” 钟婉秀的话暖流一样冲进心田,许倾城手指按在自己眼角,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最近真的就很容易掉眼泪。 “妈,我知道了。谢谢您。”许倾城声音有轻轻哽咽,“谢谢您没有怪我。是我不好才让靖霆遭遇那些事情。对不起,也让您伤心了。” 一声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喊出口。 “哎呀,你这孩子,说喊妈就喊了。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呢。”钟婉秀眼眶突然红了。孩子再大,对于当母亲的而言那终究是孩子。 “那些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说这个干什么……” 钟婉秀的家世教育见识都让她更加理性和冷静,靖霆喜欢,为了他未来能够开心幸福,她这个当妈的就更要站高一线看问题,但那不代表她没有心疼和怨恨,毕竟是自己孩子,鬼门关上走一遭,谁糟心都比不过当妈妈的。 她愿意妥协,愿意放下成见,是因为爱屋及乌,是因为她也站在倾城的立场去考虑,是她自己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给自己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才能这样平和温柔又坚定的对许倾城。 但作为许倾城,她不能将钟婉秀所有的理解宽容当作理所当然。她也要有自己的态度。 傅平辉就坐在钟婉秀身边,听闻许倾城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老太太说的没错,这孩子懂事,知道将心比心。 他扭头看向钟婉秀,笑着拍了拍她肩膀。 靖霆出事,最难受的就是当妈的,自己的孩子到了那个地步,怎么能不担心,怎么能不心痛。 许愿爬在爷爷腿上,很是疑惑的问,“爷爷,奶奶怎么哭了?” “奶奶高兴的。” 许愿不懂。高兴怎么会哭。 小肉手爬过去要帮钟婉秀擦眼泪,小大人一样哄,“奶奶不哭,愿愿都不哭。” 钟婉秀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小机灵鬼。” “奶奶是真的高兴。这以后你爸爸有人疼有人爱,我就能少操点心。” “愿愿喜欢爸爸妈妈。”许愿不明所以,话却很跟趟。 小嘴巴撅起来冲着手机屏幕吧唧一口,要跟妈妈亲亲。 许倾城也被小家伙逗的笑,气氛温馨到不行。 傅靖霆是看到她在抹眼泪,才从远处走过来,就听她说。 “爸妈,我以后会对他好,疼他,照顾他。不让你们替我们担心,也请您放心。” 钟婉秀和傅平辉对视了一眼,俱是微笑,这心里真是暖烘烘的。 傅靖霆脚步停住,她那一声爸妈扎进耳朵里,刺的浑身发痒。 他停了会儿,才拉开推拉门走过去。 市内的喧闹声窜进来,许倾城偏头,“你还有话要说吗?” 他拢住她肩膀,伸手拿过手机,两人同时出现在镜头里。 许愿一看到爸爸,那个热情劲儿,让许倾城有点儿吃醋。 不过被爷爷抱走了。 钟婉秀笑着,“今天许愿放我这儿吧,不要过来接了。” 又叮嘱,“你们也不要喝太多酒,闹太晚,倾城带着孩子呢,要早点休息。” 傅靖霆应了声,他挂了电话。 扭头看向许倾城,“你刚喊什么?” 许倾城一时没反应过去,“嗯?” 男人将她逼到阳台里面,避开被视线窥探,他将她压在墙壁上,“爸妈?” 许倾城忽地脸俏红了。 她支支吾吾,“阿姨问我什么时候喊……我就……” “那我下次去你家也喊爸妈。”他笑。 “你不怕我爸妈不给你脸你就叫。”许倾城剜他一眼。 傅靖霆啧一声,“怕,怎么不怕。我脸皮这么薄。” 许倾城梗了下,手指去掐他的脸,“你说这话你怎么不脸红呢!你还脸皮薄,我掐都掐不透。” “那是你疼我,没使劲儿。”男人眉眼一挑,带着热气的话直喷向她耳朵。 他是把她说的话听的透透的。 许倾城用力拍向他胸口,“你讨不讨厌,偷听别人讲话。” “我好奇,你准备怎么疼我?用什么疼?”他低笑,声音蛊惑的人全身都发烫。 许倾城一张脸红的见不到别的颜色,眸子里都是潋滟波动,滚滚的烧灼人心。 她轻咬了下唇畔,她双手抱住他,手指在他背后交扣,踮起脚尖趴在他耳朵边说悄悄话,“用心,用我的全部。” 她的声息像是羽毛般撩着他的耳朵落进心坎里。 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傅靖霆狠狠将人匝在怀里,胸腔都是鼓噪的热血,“再说一遍,我想听。” 她剜他一眼,俏着一张脸挪开眼。 傅靖霆捉了她一只手亲她的手指。 又俯身亲她的嘴。 他的吻,缠绵,肆虐,酒味儿很重,刚刚应该就被劝酒了,酒精和他身上的热度源源不绝的堆积过来,许倾城有些上头。 人似乎都要站不住,手臂攀上他撑着自己。 男人身体微弯,后背脊骨撑开衬衣,白色的衬衣绷在身上将强悍的身躯勾出蓄势待发的猛劲儿。 他这才喝了多少酒,一点点,可是一碰她,就觉得酒精蔓延全身。 唇沿着她的脖颈往下,“还有什么?用心?” 他将人抱起来往上托了托,将她抵在墙壁上,头往下埋,找她的心。 这男人高她太多,这样将她抱起来,轻轻松松。 许倾城手拍在他肩背上,低着声儿,“你干什么,有客人在。” 客人都在,本该招呼客人的主人却躲了起来。 这群兄弟就等着今晚要把傅靖霆灌到烂醉,找不到人。 郁时南过去,阳台的推拉门没关,他一脚踩进去,看到这惹火的一幕骂了句操。 旁边傅司晨狠狠嘶了口气,却依然好奇的把脖子抻长了。 郁时南额角抽搐,伸手就把傅司晨提溜走了,顺手将推拉门用力推过去。 当的一声。 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哎哎哎……” 傅司晨被拽着衣领往后退,脚下踉跄差点直接仰躺到地上。 郁时南脚步停下伸手托了她后背一下,傅司晨才一把扒住郁时南的腰,人打着提溜直接撞在他身上。 男人嘶的一声。 傅司晨猛地抬起脸看他,脸快被热气蒸熟了。 “南哥,你……” 郁时南想骂人。 他额角绷了绷,手掌抓着傅司晨肩膀把她拎起来,伸手将她转了个方向,“别到处乱跑,吃东西去。” 傅司晨捂住脸,她想到了那次她去银湾酒店他的房间,他浴巾都没围好从浴室里出来。 …… 许倾城真的不想出去了,她都燥死了,阳台的推拉门被推的那么响,虽然没看到是谁,但肯定刚刚是有人过来的。 她恨恨的拍他,气恼的跺脚,羞的整张脸都红,气的想骂人。 “你!都告诉你了有客人在!” 傅靖霆看她这模样,她又气又羞,恨不得咬他的样子,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好看呢。 他伸手勾住她肩带帮她挂在肩膀上,手指从她锁骨往下,又整了整领口,遮住被他齿咬出的痕迹,笑着勾勾她下巴,“都答应嫁给我了,夫妻之间,这种事多正常,有什么好害羞的?” “那你见哪对夫妻当着别人的面亲热?”她恨的,手指掐他胳膊。 可她这力度对他来说不痛又不痒。 看这样,他欲看欲想笑,又不敢笑,怕她真的炸毛,只好揽在怀里哄,“没人看见,看见了也不敢说。” 许倾城狠狠踩了他一脚,把人赶出去,让他去招呼客人。 她又呆了会儿才出去。 几个人凑一起插科打诨吹牛挖坑,傅靖霆被几人联手灌了不少,其他人也没少喝,尤其顾飞白。 许倾城飘过去的时候,顾飞白大着舌头喊,“嫂子,你们刚刚躲着干什么坏事了,厨子刚刚去了趟阳台回来都……靠!” 同时被两个人攻击的结果是顾飞白直接摔倒地上了。 狗啃屎的那种。 顾小爷捂着嘴,我日啊,跟地板来了一次真正的亲密接触,门牙被撞的嗡嗡的,感觉豁了大半。 许倾城没忍住,噗嗤一声。 她扭头进了厨房。 唐锦朝不动不静的看热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酒醉三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手边,这位儒雅的贵公子像是脱了一层皮,露出不动声色的狐狸尾巴。 顾飞白从地上跳起来,“傅靖霆,老子这屁股是你能踢的吗?你他妈躲阳台上干什么好事还不允许说了……咳咳咳咳……” 傅靖霆直接抓了酒杯往他嘴里灌。 顾飞白咳的说不出话来。 许倾城面红耳赤。 阿姨看她一眼,“许小姐你出去吧,我来就行。” 许倾城嗯一声,看着榨好的胡萝卜汁。 她在其中一杯里加了辣椒粉,芥末油,胡椒粉,盐用筷子慢慢的搅。 阿姨看她,“许小姐……” 许倾城笑笑,“我把这个端出去,他们喝了不少,降降温。” “……” 许倾城端出去,人凑在傅靖霆身边。 他伸手去拿果汁,手刚碰上那杯,被许倾城敲了敲胳膊,“这杯给小白。” 傅靖霆看她一眼,女人漂亮的眼眸里透着狡黠。 男人笑了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两人之间不经意的动作,简直要羡煞死个人。 傅靖霆将果汁端起来递给小白,“鲜榨果汁。” 许倾城把其他杯分给其他人。 一扭头,就看被酒水呛的刚缓过劲来的顾小白把果汁灌进去。 然后。 “噗-----” 唐锦朝避之不及,被喷了一身…… 正文 第319章 不道德 唐锦朝被恶心到了。 他盯了自己被喷的衬衣,伸手将手边的蛋糕直接往顾飞白脸上拍。 顾小爷受了一晚上罪,也醉了,摇摇晃晃,竟然躲过去了。 然后这蛋糕直接按在了厨子侧脸上。 郁时南恼的抓了酒杯直接泼过去,唐锦朝不动声色往傅靖霆身后躲。 傅靖霆本来能躲开,但碍于倾城在他身边,他只得揽住许倾城背过身去,酒水就泼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酒气熏天。 乱七八糟。 傅司晨:“……” 许倾城,“……” 然后所有人都被清空了。 许倾城让傅司晨今晚住下。 “我才不,吃狗粮已经吃饱了。”傅司晨红着脸,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脸都是烧的。 女人被男人抱着,抵在墙上。 强悍的,娇娆的,亲密无间,是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性张力,铺天盖地,像是从每一个毛孔里透出来。 只看一眼,扑进眼睛里,就再也拔不出来。 傅司晨偏头看一眼正拿了纸巾擦奶油的郁时南,隐在衬衣下的手臂结实有力,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勾勒出条条肌肉结实的线条。 心脏跳乱了,乱的很,头一次她恨不得抱住他,像倾城姐抱住二哥那样抱住南哥,像二哥抱住倾城姐那样被她抱着。 傅司晨收回眸光看向许倾城,漂亮姑娘杏仁般的眼眸里带着火热。 许倾城被她看的一个愣,“怎么了?” 傅司晨脸微微发红,她凑在许倾城身边哼哼唧唧想问什么,但她哼唧了半天,许倾城终于听懂了。 她问,“男人是对任何的随便一个女人都会有反应吗?” 许倾城愣了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呀。”傅司晨笑,她都二十了,又不是才十岁,有好多岛国的小片子大约也知道,不过不会特别去看就是了。 只是对于男人这种生物,依然有特别多的不明白,很不喜欢的女人睡觉,他们是为了什么。 那种事就真的那么好玩吗? 刚刚她撞在南哥身上,他好像…… 傅司晨咬了下唇畔,她该怎么想呢? 许倾城瞅着她,“你谈男朋友了?” “嗯?”傅司晨摇头,“没有。” 许倾城一拧眉,想说什么,傅司晨已经跑开了,她蹦跳着跑过去缠住郁时南的胳膊,“南哥你顺便送我一路啊。” 胳膊被她抱在怀里,他的手臂像铁一样,硌人。 但她的怀抱太软,郁时南手臂往外抽。 小姑娘抱的牢,他抽了几下没抽回来。 却被迫的接触,摩擦,肌肤像是生了火。 郁时南低头。 漂亮的小姑娘扎着小马尾,青春靓丽,细腻的肌肤上小绒毛清晰可见,脸上的笑容灿烂无瑕,没有任何丁点的旖旎悱恻。 男人额角轻绷,还是训斥,“松开手,好好走路。” “我是怕你醉了,扶着你。” “没醉。” 郁时南还是抽回手,伸手将她推到车上。 他从另一侧上车,吩咐司机先送她回傅家。 车子驶离景山壹号,郁时南偏了偏头,车窗里望出去,别墅院子里拉起的灯光秀还在,温馨又浪漫。 谁能想到他们这群人里最先结婚有孩子的会是傅靖霆。 所以说世事无常,不可预料。 郁时南轻笑,他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酒精太浓,在整个密闭空间里乱窜,车上的空调开的还算足,傅司晨却觉得自己血管里的血要烧起来一样,她没喝酒,一滴也没沾,可此刻却像是醉了般。 她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处处都透着坚硬和粗狂。 她往他身侧靠了靠,手臂贴着他的手臂,白皙娇嫩和麦色粗狂像是精细的小麦粉和山野地,不同,又相互依附。 他一个手臂等于她一个半,上来一掰就能给她折断的模样。 心底升腾起一种难言的渴望,是对于力量感的祈盼,热辣辣的。 折在他身上,也好。 “南哥。”傅司晨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酒精像是从他肌肤里渗透出来,火热,跟她的冰凉天差地远。 “你醉了吗?” 郁时南嗯了声,没睁眼。 热闹,幸福,他们的喜悦也爬上了同伴的心头,难免就喝多了一些。 不算沉醉,但酒劲儿上来也是懒散又模糊。 男人这个嗯声,嘶哑慵懒带着酒气儿,直直的灌进傅司晨的耳朵孔里,烧的整个孔洞都起了火。 一直烧到心坎里。 她一条腿跪在座椅上,侧了身去看他的脸,耳朵上还带着没有清理干净的奶油。 她手指伸过去,刮着他耳朵边残留的奶油。 男人鬓角往下胡须刮过了,指腹按上去有些微的刺痒。 她的手指从他鬓角处往下滑,落向他下颌,被青青的胡渣覆盖的边沿沾了一点紫色的果酱。 傅司晨突然生出一种极其疯狂的想法,她想帮他舔掉。 她单膝跪在座椅上,一手撑住椅背,俯身下去。 女人柔软的身体压在胳膊上,郁时南手臂微动,还不及反应就只觉下颌上被什么碰了下。 软的。 湿润的。 一触即过。 他忽地睁开眼,就撞上傅司晨的眼睛。 星光一样斑斓璀璨的眸子,在被黑色灌注的车厢里,依然反射着外界的光芒,黑珍珠一样珍贵。 唇畔粉红,果冻一样嫩,弹。 他看着她,微微蹙了眉,没动。 男人倏然睁开的眸子,即便熏染了酒意,也依然像是蛰伏的野兽,乍然睁开的锐利不曾收敛,凶光毕露。 傅司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她咬着唇,声音有些结巴,“你脸上有,有奶油。” 她举着手指,指尖上一点点奶油白色。 白皙莹润的手指在偶尔探进来的路灯光下显得秀气的很。 郁时南直起身,傅司晨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身体往后,差点跌下去。 被他一把拉住胳膊扯了回来,他手掌自然推在她肩膀上,往旁边压,“坐好。” 傅司晨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他身侧。 郁时南手肘撑在膝盖上,上身微往前弯,手指似是不经意的蹭过自己下颌处。 被女人碰过的地方。 起了一片火。 从皮肤表层烧下去。 他手指扣住衬衣领口,松了一粒纽扣,又松了一粒纽扣,身体里的火压不住。 男人太阳穴处青筋绷起来,暗骂一句禽兽。 傅司晨五六岁的时候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漂亮的洋娃娃,后来年龄大一点就不再跟他们玩了。 再后来又大一点就成了他的御用品尝师。 跟自家妹子没什么区别。 手机响起来,傅司晨瞅了一眼,林远晴。 她抿了抿唇,往旁边挪开,偏头看向车窗外。 心脏还在狂跳,却因为这一通电话突然被打落谷底。 林远晴问他在哪里。 “送司晨回家。”郁时南回。 “之后呢?你还有活动吗?”林远晴似是笑了下,“我在银湾酒店等你?还是去你那里?” 这话如针锥一样扎进傅司晨的耳朵里,隔着手机,她不应该听到。 但还是听到了。 成年男女之间的交流直接赤裸没有丝毫掩饰。 郁时南似乎也笑了下,极低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又生生闷在了喉咙里。 他偏头往他这侧车窗上看,深色玻璃上印着他模糊的影子,以及旁边的女孩。 长及整个后背的长发扎在脑后,青春似火,白色的体恤衫很短,一抬手肚脐都能露出一点。 妖娆的小腰,一扭动,不是性感,就像是刚刚跃出水面的鱼。 鲜活。 郁时南想到他晨起时去市场选料,最新鲜的鱼。 被他一手按在菜板上,生死由他。 他轻闭了下眼,驱逐一切在黑暗中滋生的魔鬼,声音似乎都哑了几分,“你去银湾酒店等我。” 他接受邀约。 成熟男人的世界,不可能单纯如一张白纸。 烧起来的身体需要发泄。 傅司晨突然狠狠踹了下他的腿。 郁时南嘶的一声,他正挂了电话,偏头看她,“干什么?” “你干什么?”傅司晨坐直身体,瞪他,“这都几点了,你还回银湾酒店干什么,大厨都下班了,你去了干嘛?” 她胸口涨的发疼。 她能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一般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直接问。 心照不宣这种事。 但她憋不住,不行。就是不行。 她不想。 她受不了。 “小孩子。”郁时南嘟囔句,伸手往她额头一推,并不当回事。 他只是轻轻一推,傅司晨竟然就被他推的一下倒在座椅上。 眼眶一下就红了。 哇的一声。 哭了。 郁时南,“……” “你哭什么?” “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就是欺负我。” 她踢他的腿,手指掐他的胳膊,“南哥你是不是想跟林远清睡觉?” “……”我日。 这么直白的问题,郁时南真是日了狗了,怎么答。 他伸手抓自己领口,才想起来刚刚纽扣已经被他解开。 他不答,她就当他是默认。 手背往眼睛上抹,“她有什么好?她都跟人跑了,看你起来了又回来缠着你,你竟然还真给她脸。你不嫌脏吗?” “小孩子,懂什么?”郁时南额角绷了绷,伸手拿了抽纸递给她。 “我不小,我就小你七岁。”她一把拍开他的手,不用他递过来的纸巾。 索性眼泪也不擦了。 就那么水汪汪一双眼睛盯着他,她年轻,底子好,脂粉未施,嫩的像是入口即化的小豆腐。 一筷子夹过去都能碎了。 “小七岁还不小?” 郁时南笑一声,被她盯的喉咙有些痒,他抬手摸了摸领口的纽扣,又放下,“司晨,大人的事情很复杂,远晴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一听他亲亲热热喊远晴,傅司晨整个脑子里都是火。 “林远晴是你什么?女朋友?未婚妻?”傅司晨眼睛里还含着泪,偏生眸子里又生着倔,这泪珠儿不可怜,像是带了生机,清晨的晨露进了她眼睛。 让人想一口吸走。 郁时南不回答。 他家里那些事情,傅司晨肯定知道的不足够细,可就凭两家人的关系,她知道的也比别人知道的多。 两家里表面上是谈着婚约,实际上什么也没定下来。 “她不是你未婚妻,也不是你女朋友,你跟她上床,这就是,这就是……”傅司晨憋了半天,憋出三个字,“不道德。” 不道德?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跟不道德扯得上什么关系。 郁时南揉了揉眉心,想笑。 忍了忍。 没忍住。 他竟然还笑? 傅司晨伸手往他肩膀上推了一把,“你笑什么笑?礼义廉耻你没学过?懂不懂?” 被个小丫头片子教训。 郁时南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太低,隐没在她的声音里。 礼义廉耻。 人年岁越长,越发现,这个世界自尊太强,脸皮太薄,活不下去。 从高处落下,碾落成泥。 谁都能踩你一脚。 疼到后来,就是怎么踩都能抖抖肩,还原一个自己。 那就成了。 她太小,太干净,世事杂陈不曾污染她的眼睛,简单又执拗,单纯又可爱。 傅家给了她一片足够可以单纯的天地。 他亦然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 车子忽地一打方向,傅司晨丝毫未曾察觉,人往车上撞上去,肩膀撞在车窗玻璃上,疼的她哎哟一声。 还不等稳住,突然而来的急刹车,她身体又猛往前冲。 手臂被人抓住,脑袋上挡了一只手掌。 她整个人被他揽进一个胸膛。 男人身上的酒味儿窜进鼻息间,比这车厢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浓的酒味儿。 郁时南抬头看向前面,“怎么了?” “撞了人了。” 司机说一声,下车查看。 傅司晨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手指拽着他的衬衣,耳朵里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的 好近。 郁时南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马尾,“哎,怎么没点儿声了,磕坏脑袋了?” 傅司晨抬头,脑袋故意往他下颌上撞,“你才撞坏了脑袋。” 下巴被她脑袋从下面顶上来,郁时南被迫抬起下颌,她的头发丝刺的喉结发痒。 他伸手抓她脑袋,想推开。 手指勾住了她的发圈,往下一拽,拽散下去。 傅司晨的头发很长,很顺,前段时间挑染的紫色在黑暗里并不明显。 话本里说的那种青丝如瀑,大约就是这样。 铺散着下来。 根根扫在他的脸颊上,脖子上,手臂上,像是爬了无数个蚂蚁。 郁时南猛的将人推开,他拉开车门下车。 晚风吹过来,比车里的空调还热。 将酒意和热度一并发酵。 手机里收到林远晴的消息,说她到了银湾酒店。 郁时南看了眼,没回复。 他掏出烟来抽,手臂搭在车身上看着司机跟另人商谈,对方是个年轻小伙子,骑了辆BMW的摩托车,纹了一整个手臂的纹身,很横。 郁时南耳朵里听着他的叫嚣,嘴角勾了起来。 司机是郁家的老人,年过半百的实在老头,被骂红了脸。 过来跟郁时南说,“碰瓷。” 傅司晨想下车,她几次推门,都被他用手压在车门上,不让她下来。 另一侧的车门抵在绿化带上了,也不好下车。 她在里面敲窗户,让他让开,她也要下来。 郁时南垂下眼,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人,长发散开垂落,将她的脸衬得更小。 人小。 本来也小。 傅司晨在里面喊,“你让开,我要下车。” 她凑在车窗玻璃前,几乎要贴上玻璃。 郁时南隔着玻璃伸手敲她,手指落下来时傅司晨本能的闭了眼睛往后躲了下。 男人叼着烟笑了下。 他没吩咐,司机自然也不说话,就站在旁边等。 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他逗着车里的小姑娘。 熟人家的孩子,郁家的人也熟,没明说,也跟郁时南多了个妹妹差不多了。 等在一边的年轻人却沉不住气了,冲过来,只“喂”了声。 郁时南抬头,突然抓住他手臂猛的往车身上撞过去。 砰的一声。 傅司晨坐在车里,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车窗玻璃上被一个人贴住了。 人被按在车上,郁时南掰着青年一条手臂扣在他身后,“要钱?” 手臂被掰折过去,纹臂青年叫骂,疼的额头冒冷汗,看到郁时南的脸时嘴里的话全都收回去。 “南哥,南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南哥是你叫的?”郁时南眸子里透着冷狠,他手里用力,纹臂青年的手臂关节就听着咯咯的响。 他一身火气无处发,这人正好撞上来,算他活该。 傅司晨坐在车里不敢靠近,躲到另一侧。 很是过了会儿,外面的动静,没了。 但是没人上车。 傅司晨推开车门,这次倒容易。 没人拦着她。 她下来,郁时南倚在车头那里,吸烟。 她凑过去看,伤的也没多重。 郁时南看她弯着身体去看,头发披散在背后,随着弯腰的动作滑下去。 他把烟吸完,“上车。” 傅司晨去后排,看他拉开了副驾驶的位子。 “你干嘛坐前面去?” “帮刘伯看路。” 郁时南坐进去。 刘伯看了他一眼,没言语。 傅司晨上车,啪一声把车门摔得很响。 车子刚开出去,没一会儿,她手臂扒着他的座椅,脑袋凑过去,“南哥,我用用你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郁时南把头偏了偏,离远一点。 傅司晨将自己手机递到他眼前。 关机了。 看不出有电没电。 小丫头又把手机收回去,都不给他碰。 戳他肩膀,示意他把手机给她。 郁时南也懒得戳穿她,直接手机就递了过去。 傅司晨拿过手机,爬了他的微信,找到林远晴。 上面有她刚刚发过来的消息,说是到了银湾酒店了。 傅司晨盯着手机,恨不得戳穿个窟窿。 气恼的将手机丢给郁时南。 “刘伯,停车,我在这里下车。” 刘伯看一眼郁时南,男人寡淡着一张脸,他微微降下来一点车窗,看向前面,“拐过路口,停车。” 拐过路口,基本就到了她家的别墅区了。 傅司晨在路口处下车,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气红了眼。 她站在原地,路灯下,小姑娘眼泪婆娑,还是没有回家,招了出租车过来。 【作者有话说】 副CP,这段时间会加一点,喜欢不喜欢的都多担待吧,嘤嘤嘤 正文 第320章 改名领证一起? 人一走空了,许倾城就推着傅靖霆去洗澡,“酒味儿太呛了,哪有你们这么玩的。” 傅靖霆伸手将人扣住往洗手间推,“你给我洗。” 手掌啪的拍在他肩膀上,许倾城红着脸,“刚刚都被人看到了。” “现在没人看了。” 人被他扯了进去,花洒喷下来,将两人未曾来得及换下的衣服打湿。 衣服紧贴在身上,她的小腹已经凸出的很明显。 傅靖霆伸手贴在上面,“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许倾城好奇。 “都喜欢。”傅靖霆拥着她,亲她的嘴唇儿,“只要是你给我生的。我的。” 他这话儿不正经里透着十足十的占有欲,许倾城听的心口发烫。 但她依然红着脸拍了他一下,手掌拍在浸了水的肌肤上发出啪叽的声响。 暧昧又起火。 她把花洒关了,仰着脸看他,湿漉漉的衣衫往他身上贴,娇嫩的身子软软的贴上去,冰凉,濡湿又火热。 “我想要个男孩儿,跟你一样的。” 女人眼眸里有星星,璀璨夺目,有女儿要像她,有男孩儿,要像他。 血脉的延续,不止是传宗接代,是因为爱,渴望有属于他们的爱情的延续。 她真的很喜欢看他抱着许愿的样子,只是看着都会有满满的幸福。 也喜欢他抱着她的样子,眼睛里有被她撩起的火,只因为她起火。 躁动的心被她捏住,捏的死死的,胸腔里鼓噪的都是她填进来的满足,不舍与爱怜。 男人不太喜欢将爱挂在嘴边,可她一字字一句句直白热烈的阐述,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他不否认他听到时心脏都在颤,百听不厌,可是,心里又升腾起不舍与心疼。 他手指摩挲她的唇畔,将她唇上的口红抹掉,柔软,濡湿,细腻,“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许倾城手指爬上他的衬衣,替他解开衬衣钮扣,脱掉,眼眸漾着笑,“我要说给你听,以前的时候好多话说不出口,错过了好多。” 男人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服务,他的身体她看多少次也还是会浑身发烫,脸颊都红。 傅靖霆要把她的裙子脱下来,她不让,男人不干了,“公平点。” “那你不能乱来。昨天,昨天我们……”她声音越来越小,手指指尖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 抬起的眼睛里湿漉漉一片,像是被浴室里的水汽给浸透了,洗的又黑又亮,干净温柔的让人受不了。 傅靖霆知道现在这样就是折磨他自己,但也得受着,他伸手捂了捂她的眼睛,“不乱来。你和宝宝最重要。” 声音是哑的。 许倾城往他怀里贴,抱着他,满心的欢喜爱意藏不住,也不想藏。 胸膛上有温暖的湿润,傅靖霆抬起她的脸,慌的,“怎么还哭了。” “我高兴的。”许倾城不好意思的抹抹眼泪,笑着,又无奈,“真是,为什么高兴还会掉眼泪呢。” 她这样,傅靖霆只觉得自己心口都是软的,软的一塌糊涂,这辈子不对她好都不行。 “从今往后无论还有什么事,我都信你宠你疼你爱你。”他亲亲她的眼睛,“我不信来世,只追今生。但如果真有来生,我也要找到你。” 他是理智的唯物主义,可此刻却想,如果真要有过奈何桥,他不喝孟婆汤。 他要记得她,无论她忘掉他多少次,他都要记得她,把她找回来。 倾尽所有,对她好。 许倾城脸贴在他胸前,牙齿轻轻咬他,就是找不到可以表达的话,心头的喜欢无处发泄,就想咬他。 她在他胸口,肩膀,手臂上都留下她的牙印子。 傅靖霆失笑,“还真是属狗的。到处咬人。” 许倾城也笑,揪他耳朵,“那你生生世世都不能忘了我。” “你呢?” 她眨着眼睛,“我记性不好。” 傅靖霆啪一巴掌拍她屁股上。 女人娇笑惊叫着贴在他怀里。 在浴室里胡闹了一阵子,洗了澡,他把她抱出来。 许倾城揽着他的脖子,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洗完了身上也是浓浓的酒味儿。 “头疼吗?”许倾城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我给你按按吗?” 傅靖霆正乐意,他直接把头压在她大腿上,她的手指不轻不重的帮他按。 男人睁着眼看她,她穿着睡裙,已经吹干的长发垂在脸侧,温柔又娇艳。 许倾城手指去按他的眼皮子,“你闭上眼,别看我。” “我看看你,还不好意思了?” 他笑着,头在她腿上滚动,往里,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怎么还没有动静。”他问。 “时间不到吧。”许倾城眯着眼笑,“他们闹了我告诉你。” “嗯。” 许倾城帮他按了会儿头,手指又去描摹他的脸。 手指被他攥住,男人摸着她无名指上戴的戒指,越看越觉得合适。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许倾城笑起来,“我都想着你要不求婚我就不同意嫁。可没想到你竟然伙同他们瞒着我。” “真的没有察觉?” “只顾着生气了。”许倾城嘟嘴,“你不陪我看电影。” 傅靖霆笑着抬起手捏捏她的脸,“下次。” “宋畅开车往景山壹号走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我没告诉过她我住这里。”许倾城抿抿唇,捂着脸笑,“但我还是没太敢想。” 傅靖霆抓下她的手贴在嘴边亲吻,他起身 将人抱在怀里,整个胸膛空出来把她塞进来。 许倾城窝在他怀里,她看着这房间里熟悉的一切,仰脸问他,“你那时候带我过来,就来这里,你对露水烟缘的女人都这么不防备吗?” 她说的是第一次,他让司机把她送到这里,豪门的公子哥儿有诸多艳情似乎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不过大都不会带到自己的私人地盘上,玩归玩。 许倾城第一次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是他的常居之处,后来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 可是三年过去,名下诸多房产,他常住这里。 不是要跟他翻旧账,纯属好奇。 傅靖霆啧一声,“你当我处处发情。” “那也跟纯情沾不上边吧。”许倾城睨他,又笑,问他,“你当时是不是就贪恋我的美色?所以才让我上了你的船?” “许小姐这一张脸确实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男人笑了声,他忽然手臂收的特别紧把她匝在怀里,牙齿亵玩着她的耳朵,“出乎我意料,你第一个男人是我。” 他这话让人脸红,许倾城手指掐他的胳膊,“你这人……” “在那之前,你没见过我?”傅靖霆问。 “嗯?应该没有吧。”许倾城不明所以,她知道他,但确实没交集,不在一个圈子,更何况她初踏入商场,差距还是很大。 傅靖霆掐住她下颌,“你去哥大旁听,呆了多久。” “也没呆多久啊。”许倾城想了想,“一个多月。我跟你说过我去哥大旁听的事?” 她已经忘记了她有没有说过。 傅靖霆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嗯,看过你在那边的照片。你自己说的。” “哦。”许倾城偷瞧他,心想要不要告诉他,毕竟那时候她去哥大旁听是因为叶听鸿在哥大。 傅靖霆看她这副样子已经猜了七七八八,冷哼一声,“我记得叶听鸿是哥大毕业。” “你竟然知道?!” 许倾城不好意思,那时候两个人毕竟还是情侣。 倒也不是计较,说到底叶听鸿疼了多少年的女人被他拆吃入腹,现在在他的房子里他的床上有他的孩子还要跟他放在一个户口本上。 他是赚了大便宜,但不妨碍傅靖霆心里还是有点酸。 许倾城看他脸色不郁的模样,她坐在他腿上,笑着揽住他的脖子,“你吃醋啊?” “吃什么醋,吃螃蟹。” 傅靖霆没再多说,反正知道她也忘的一干二净,他却把哥大附近翻个底朝天。 “明天去给许愿改名字。” “嗯。”许倾城轻应。 傅靖霆看着她。 许倾城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户籍科和民政局隔的不远,手续和人也都是齐的。”剩下的话他没说,不言而喻。 许倾城怎么会听不懂。 她睨他一眼,没说话。 “你这也答应嫁给我了。”傅靖霆哄她,“一趟办完了,省事。” “你也不怕我爸妈知道了捶你。”许倾城肩膀扛了下躲开他凑过来的吻。 “我今天就想把我父母和岳父岳母还有青尧一起请过来,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先争取到你同意,剩下的慢慢来。”傅靖霆下颌抵在她肩膀上,“岳父岳母有什么要求我全部无条件答应,只要能同意把他们宝贝闺女嫁给我。” 他手环上她的肚子,“你这肚子都慢慢大起来了,我们先领证,下个月举行婚礼也可以,时间上会赶一点。” “我不要,肚子这么大,怎么穿婚纱,我觉得我的脸都变样了。”许倾城不乐意,伸手捏捏自己的脸。 她觉得胖了,脸也胖了。 “刚刚好,很美。”他笑着亲她的脸蛋儿,“比任何时候都美。” 她不要,想美美的嫁给他。 不过不排斥先领证,但也想先跟双方父母说一声,争得他们的同意与祝福。 傅靖霆没意见,“那要问问岳父岳母的时间,我父母随时可以。许小姐帮忙协调安排一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喊你一声傅太太了。” 许倾城笑起来,“好啊,我去问问。” 夏天的夜很热,虫鸣蛙声一片,静谧又热闹。 她窝在他的怀里,想起什么,突然问,“司晨交男朋友了吗?” “她还小,交什么男朋友。” “不小了,二十一了吧。”许倾城想想自己那时候,“我那时候都……” 话说到半截,急刹车。 傅靖霆垂眸看她一眼,“小。没有分辨力,是人是狗分不清。” “……”这骂人骂的。 “郁时南呢?” “怎么?你要给他介绍?” “没有,我就是看司晨和他挺近的。” 傅靖霆笑一声,“是,我们两家本来就很近,只是前几年郁家被人搞了,跌了一脚。他就是司晨另一个哥哥。” “他也当司晨是妹妹吗?”许倾城问。 “那肯定啊。”傅靖霆低笑,“厨子伺候她可比伺候我们都上心,傅司晨这张嘴都被他养叼了,扬言以后要做美食家。” 许倾城笑了笑,没再说话。 司晨看郁时南的表情,不是哥哥妹妹那样纯粹。 “他可能也好事将近了。林家看他起来了,这心思又活动了。我看他最近跟林远晴走的近,就差临门一脚了。”傅靖霆嗤一声,他是看不上林远晴,不过感情这事,冷暖自知。 “林远晴?”许倾城蹙起眉心。 郁时南要有了谈婚论嫁的人,那司晨……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关心关心我不好吗?” 这大醋缸。 许倾城半趴在他身上,她手指一下一下在他胸膛上划拉,声音刻意的娇软,“傅二哥哥,我要是从小跟在你身后边玩儿的小妹妹,你还会爱我吗?” 她的手指往下窜,傅靖霆一把抓住了拉上来,“我喝酒了,经不起惹。” “别的小妹妹不好说,你这样的小妹妹,我不会等到现在才收割。”他笑着在她耳边呵气,“从你成年那一刻,我就要拐你吃夏娃的苹果。” 许倾城手指在他腰上狠狠拧了把,“不要脸。” …… 刘伯开车往回走。 郁时南半途接了个电话,让刘伯改道把他放在一处高档会所外。 汉唐天元。 刘伯抬眼看向外面,“少爷。” 郁时南摆了摆手,“有朋友约我喝一杯,刚好定在这里,没事。你先回去吧。” 刘伯没再说话,透过车窗看着男人结实的背影往雅致大气的私人会所里走去。 汉唐天元是郁老爷子郁天元的得意之作,鼎盛时期全国108家高端私人会所,江湖气重的梁山一百零八,黑白势力渗透各个省市。 可惜,一朝易主,改头换面。 名字还在,主人却不是原来那个主人。 门口旗袍高雅的迎宾热情迎客,刘伯等他进了旋转门,叹口气,才把车开走。 大厅里木质香味弥漫,厚重高雅已经不足以形容它,带着时间的轮痕和轨迹,古派的严谨风趣与现代的明朗轻狂相叠。 迎宾要往前引领,郁时南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 穿着手工刺绣旗袍的迎宾退回去,跟同伴询问,“不需要引领,熟客吗?没见过呢。” 郁时南已经太久没有踏进这里,却不代表不熟悉。 他做电梯至空中回廊,穿过气派粗犷的钢质回廊,走向另一头风格迥异的唐代天地。 前面的建筑是汉。 后面的建筑叫唐。 郁时南进入唐的时候被人拦住了,门口站姿笔挺的黑衣保镖看着他,局促。 郁时南抬起手臂。 对方低声说一声,“得罪了,南哥。” 检查过后,放行。 郁时南面无表情,他进去,原色水泥磨制的粗犷建筑,带着现代感的精致与时尚。 有一个女人迎面走来,妆容精致,高雅,高跟鞋在灰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声响。 “宋少回国了,但是没回京锦宋家。在安城。”她身侧的人低声汇报。 秦明月挑了挑嘴角,似乎不意外,“在哪里?送我过去。” 这人面露难色,“秦小姐,他不是一个人。” 秦明月脸沉下来,脚步没停,不用说也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两人错身而过,秦明月顿住脚步往郁时南的方向看了眼,“他怎么在这里?” “认识的人?” “宋行止在安城的朋友,见过一次。”秦明月没再多说,不重要的人。 扭头离开。 郁时南走到走廊尽头,不需要他等,有人已经推门领他进去。 花臂青年站在门口,被他揍肿的脸格外显眼。 魏经武见他过来,笑起来,“我说打个电话问问,没想到你还真的过来了。” “魏叔。”郁时南恭敬的喊,他看一眼花臂青年,笑一声,“我今天火气旺,下手重了。” “年轻人,火气旺正常。”魏经武哈哈一笑,“叫你来,一是叙旧,二是,给你降降火。” 他摆摆手,花臂青年退下去。 魏经武四十五六,身材精壮,早年间浸在黑路上,脸上笑着也掩藏不掉那份狠劲儿。 他借机接手汉唐天元,这背后的糟乱一句半句说不清楚。 郁时南嘴角勾了笑,没说话。 他推掉了跪在地上穿了两块布的女人递过来的雪茄。 穿和不穿没什么两样,里面什么也没穿。 跪着翘起的屁股后面有一团白色毛茸茸的小球。 这种后面的情趣玩具,看着何止是惹火。 拿出自己的烟,“我习惯抽这个。” 郁时南自己点了烟,他深吸一口,吐出烟圈。 魏经武看他一眼,被磨平棱角的年轻人,藏了所有的骨气,平静到让人看不透。 半赤裸的女人给他递了茶,趴在他的腿边,手从他脚腕处往里摸。 郁时南没拒绝,他把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只一口,他眉心一皱。 “刚拿来的好东西,尝尝,能让你玩的爽。这女人干净的,今天给你泄泄火。”魏经武笑着,“年轻人火气太旺容易伤身。” 魏经武让他过来不过是敲山震虎,郁时南觉得他多虑了。 他纯粹是一时手痒,没忍住,不存在挑衅。 郁家曾经的辉煌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现在觉得当个厨子也不错。 厨房油烟机的轰鸣声能让他心静。 那丫头嘴刁,吃东西时眯着眼满足的样子跟只猫一样,见到听到好吃的就让他尝试,银湾酒店的新菜色有一大半是那么来的。 但此时,他若不服个软,怕是走出去都难。 郁时南胸腔里溢出声笑,他将茶杯里的茶喝掉,“魏叔,这茶我喝了。但这女人。再干净我也无福消受了。老太太跟林家在谈婚约的事,这当头我还是消停点。” “在我这里,什么消息都漏不出去,你怕什么?” “来你这里之前,跟她约好了。”郁时南笑着,手机递到魏经武眼前头,“着急赴约,被人拦了路。没控制住。” 前因后果,解释清楚。 魏经武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行,我不拦你,让人送你回去。” 郁时南起身,从房间里出来时陡然听到身后女人的媚叫。 他头都没回,快步往外走。 身后的门一关,郁时南脸都黑沉下来,他面无表情的往外走,拒绝了让人送。 自己打车走。 出租车开出一段路,郁时南叫了停,他手指直接压向咽后部。 一点也没吐出来。 郁时南骂了句操。 他重新上车了出租车,让开去银湾酒店。 正文 第321章 你觉得你南哥还配得上谁? 酒精和药物的双重作用在体内催发,魏经武这里的东西不干净。 郁时南沉着脸,光影将他硬朗的脸庞拉出一片沉闷的阴影。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往脑子里扑,过去声色犬马的畅快疯狂突破禁忌扑进脑子里。 面前简陋的出租车厢扭曲变形像是置身在舒适高档的会所,灯光美女的一片天堂。 幻觉与现实交替出现,血管里的血液咕咕的沸腾,叫嚣着,兴奋着。 他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地跳的厉害。 郁时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连骂了几声。 司机从后视镜看过去几眼,这男人凶悍魁梧,四溢的暴戾让人心底发紧不禁将车速提了起来。 林远晴打电话给郁时南,娇滴滴的声音问他,“时南,还没到吗?那我去房间等你?” 男人似乎笑了声,“洗好了,等着。” 低沉嘶哑的声音在热血里浸泡过,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热气。 成熟男女之间赤裸裸的邀约,跟羞涩难堪没有任何关系,共赴一场你情我愿的身体盛宴。 他不是干净的男人,成人之后有过一段极其荒唐的过去,后来随着郁家的跌落他才真正脚踏实地。 不刻意,但他终究是身体健康的成熟男人。 林远晴挂了手机,看一眼面前的小姑娘,笑了笑。 那笑声好比讥讽,傅司晨一张秀白的脸红白交错。 她刚刚假传圣旨让等在大厅的林远晴离开,南哥没有时间跟她玩,今晚不过来了。 林远晴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确认。 郁时南一句话,让司晨眼眶都泛红了。 “你成年了吗?这么小就想男人了?”林远晴笑一声,直接戳破她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时南只把你当妹妹吧。” 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没有被世风浸染连眸光都是单纯的,嫩的很,让本就年轻的人更显年轻几分。 不过青涩的小果子再嫩也未必成熟,咬在嘴里都是涩,好看不好吃。 哪里有熟透了的果实美味,咬一口,汁水四溢,甜到骨头缝里。 傅司晨绷着一张脸,“我们怎么样跟你没关系,林远晴你不是跟了别人了,又回来找他干什么?是看着他又活过来了,要过来吸一口?!要不要脸?” 林远晴脸色也难堪,不过对傅司晨还有几分顾忌,也没多说。 郁时南重新起家的资本来自于傅靖霆,傅司晨小跟班一样跟在郁时南身后,银湾酒店的人对她都熟。 林远晴就是有脾气也不敢明目张胆。 傅司晨这是看上了郁时南,林远晴这心里莫名就升腾出一股危机感,就傅司晨这么个小丫头想跟她抢人,肯定是抢不过。 不过,对于男人而言,先不论好吃与否,傅家的背景可比林家好太多了。 但目前,他们还没开始。 那就不足为惧。 早些年林远晴跟在郁时南身边撕过的女人哪一个段位不比她高,到最后留在郁时南身边的还不只是她而已。 “司晨,我们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两家家长都没说什么呢,你是什么立场跟我说这话?”林远晴不紧不慢,一副好修养的模样。 末了,弯了弯腰凑近傅司晨,暧昧横生,“小妹妹,知道你时南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什么都不懂多无趣。” 傅司晨再好的心理素质,毕竟还是单纯,几句话让人气白了脸。 在男女关系上一片白的女孩子,说不出龌龊羞耻的话。 林远晴已经站直了身,烫着小卷发的女人扭着腰去前台开了房间。 前台递了房卡给她,傅司晨瞄着她的房号,唇线抿的极紧。 林远晴晃一下自己的房卡,去坐电梯,拿着手机发语音报了房号。 傅司晨赶到银湾酒店,林远晴还坐在大堂里,南哥在她前面,本应该早到了。 没到,是不是他就走了?! 她心里窜起一束小火苗,可惜没几分钟就彻底的被泼灭了。 以前的她不管,她还小,不懂,也管不了。 但她现在不小了,她很明白自己对南哥的感觉是什么。 他快三十了,家里一个劲儿的催他结婚,相亲一年看过一年。 傅司晨迫切的希望自己长大,再长大一点。 不想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想他跟别的女人谈恋爱,不想他跟别的女人调情,不想他跟别的女人亲吻…… 南哥对她好,宠她,给她做饭。 这些别的女人享受不到的特权,她享受的到。 可她想他亲吻她,要她,却难如登天,他严守着兄妹的界限,自己不踏出这一步,也不允许她踏出一步。 他将他最正经温暖的一面给了她,可他的放浪形骸从来不用在她身上。 但傅司晨想要的是他的所有,全部,包括所有人隐晦不提的他糟糕的过去。 十八岁生辰一过,她高兴死了,她长大了,有资格跟南哥说爱。 有一天她借着疯劲儿扑在他怀里亲了下他的侧脸,他只当是小姑娘的撒娇,不以为意。 波澜不起的眼神让傅司晨挫败,她见过二哥看倾城姐的模样,火辣辣的要吃人。 她也见过南哥跟相亲对象调情,嘴角微勾眼底的浓色化不开。 可是看她的时候,没有。 她若往前跨一步,明显了,他便拉开一大步。 傅司晨后来才知道,她是他妹妹,他才能允许她肆无忌惮出入他的地盘。 一旦越了界,他会干脆在两人之间拉出一堵透明的玻璃墙,让她连妹妹的特权都没有。 傅司晨从未想过,长大了她往前走一步,他往后退两步,不止会拉大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会竖起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用时间把他也撤回到原来,消弭屏障。 却发现有一个转变。 南哥再不避讳在她面前跟其他女人相约,吃饭或者其他。 傅司晨摸一把眼泪,她打电话给郁时南。 手机响起来,郁时南看一眼,他微微蹙了眉,眼前白花花一片,他索性直接接起来。 “南哥。” 小丫头的声音里似乎是带着哭音,委屈至极。 “你不要跟林远晴在一起,她不好,她配不上你。” 郁时南头仰在座椅上,他闷闷的笑一声,“那你觉得你南哥还配得上谁?” 傅司晨声音堵在喉咙口,她不知道怎么说,眼泪都想往下掉。 “到家了吗?”他问。 “到了。” “洗澡,睡觉。” 两个词从喉咙里出来,郁时南的视线里似乎就出现了一具玲珑白皙的身体,水珠滚在肌肤上,奶油般往下滴。 长及臀的发丝铺散开,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那张脸的模样。 吃饭吃饭嘴角都是汤汁,小舌头勾在嘴边上全都舔进去。 无需任何妆点,就能把男人勾住。 “南哥。” 郁时南忽地一把掐断了手机。 “南哥,你真的喜欢林远晴吗,很喜欢,喜欢到想娶她?” 耳朵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已经挂掉了。 傅司晨抿着唇,眼泪模糊。 操! 男人爆了一句粗口。 从汉唐天元到银湾酒店隔了大半个城,深夜不堵车,可开到也半个多小时。 酒精和药效双重刺激在这段时间里充分在体内发酵,每块骨头,肌肉,血液都被热气轰着,嗓子烧的发干。 司机把车开的飞快,后面的客人情况不对,他坐在后排座位上,不是闲散的坐姿,半路他接了电话后就开始这幅样子不动。 手臂压在腿上,双手垂在膝盖内侧紧握成拳。 肩膀胸廓张开隐隐续着力,像是把骨骼肌肉都拉开到最大的张力,再多一分都会崩断。 他低垂着头,脖颈旁隐隐的汗。 司机将车内的空调又开大一档,心想也不是很热啊。 “先生,到了。” 郁时南抬眸,透过车窗望向银湾酒店四个字,男人眼眸中是充血的红,亮着光的遒劲字体在他眼底扭曲变形,他狠狠闭了下眼睛,才开口,“从前面绕过去,后门。” 声音像是从火山深处拔出来,厚,嘶哑,压不住的热气腾腾。 司机被他抬起的眼吓了一跳,二话不说,赶紧照办。 车子停下,他下车。 长腿迈出去,手掌往廊柱上一撑,掌心的热度按在大理石的外立面上像是被吸附了一层热度。 郁时南嘶了声,模模糊糊的意识里一片嘲弄,这他妈给他下了多少料,魏经武看来是年纪大了不中用,要靠这个寻求刺激。 他冷哼,狠命压着皮骨里的野兽,张狂暴躁的年月已经远去,即便他并不老。 后门狭窄的门口处,郁时南一脚狠狠踹在墙上,高耸的建筑物并不能被他撼动分毫,可他那股张扬的狠劲儿还是吓到了一边的小姑娘。 傅司晨蹲在大理石廊柱旁边的台阶上,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已经猜到了今天晚上要发生的事,可她阻止不了。 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未来的某一天,只要南哥身边的女人不是她,就一定会是有那么一个人,刺一样扎在她心脏上。 她应该走,但是无论近或者远,心口的刺都不会少一分。 前厅里明亮的灯光将她无可躲藏的难堪恼恨无能无力照的透彻,毫无掩藏。 她不想站在光亮处被来来往往的视线打量,也不想走。 这条阴暗的后巷倒成了她的躲藏地。 不至于特别脏乱,但是与前面的艳光四射相比却又足够生活。 菜品的运输卸货都从这里。 南哥喜欢站在一侧吸着烟看清晨送来的菜品,周转箱一箱箱运进去。 她曾问过,有什么好看的。 他只狠吸一口烟,笑着说,“新鲜。” 菜叶上有露水。鱼是活的。 送菜的小贩和后厨的工人,卖力的将菜品卸下来时使劲儿时发出的声音。 简单。鲜活。有劲儿。 傅司晨捂住嘴,不敢出声,她第一次见这样的南哥。 暴戾,阴暗,像是暗夜里的狼。 郁时南只停顿了一刻,后门的指纹锁打开,他进去。 傅司晨怔愣的功夫,门回弹,锁上。 她反应过来,要去开门,打不开。 他的办公室,甚至他的套房不曾对她设防,可这地方她也不常来,她能从里面出来却进不去。 傅司晨拔腿就往前面跑,跑到心脏都疼了。 冲进电梯厅,没有人。 只看到电梯一层一层往上爬,最后停下来。 傅司晨手指用力的按在电梯按钮上,疯狂的按,似乎这样电梯就可以不再往上爬了。 停下来。 或者,不要停在那一层。 可惜,现实跟她期望的不一样。 停下了。 停在林远晴的那一层。 傅司晨等电梯下来,坐上去,机械的看着电梯上升,停住。 她走出去。 傅司晨听到了林远晴的房间号,她踩着吸附声极强的地毯,白色的小板鞋已经沾染了污渍,不那么白了。 她走向林远晴的房间,站在门口,隔音效果极佳的套房,听不到里面一点点的动静。 银湾酒店顶层的豪华套房,视野极佳。 数量有限,所以抢手。 但是这层只有一间套房的风景别人看不到。 那是郁时南的专属,而她有幸一览风彩。 傅司晨转身,往另一端走过去,她该不该庆幸,他没让林远晴进入他的私人领域。 她输了密码进入。 入目的黑暗逼的她眼泪又要往下掉,手臂却突地被人攥住,人被狠狠拽进去。 惊吓到极致,连声音都像是被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 身体撞进一个结实的,热气腾腾的胸膛,浓郁的酒精味也掩盖不掉他身上特有的气味儿,惊吓后的心脏还不等安放到胸腔里,她人被按在了墙壁上。 男人发烫的唇落在她的后脖颈上,牙齿撕咬在上面,疼的她哼一声。 声音刚一出来男人压在她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将她更加压向墙壁。 郁时南额角狠狠绷了绷,好似听力也出现了幻觉,他压着嗓子命令,“别出声。” 她的长发拢起,发绳很随意的扎了个丸子头盘在上面。 白皙修长的脖颈成了他肆虐的天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比任何一种香水都好闻,宛如刚出锅的米香,纯粹,上瘾。 傅司晨已经懵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想问,可身后的人完全不给她问的机会了。 她完全没经历过这些,人吓得发抖,只好喊他,“南哥!” 声音甫一出来,就听身后的人狠狠骂了句,嘴巴被他捂住。 这个音调直往骨头里钻,让他恍惚间深觉幻听的厉害。 窗外的光照不透黑暗,有野兽出没,危险,激荡。 每一分钟的时间在他的意识里被拉的甬长,女人呜咽的声音隐没在掌心里。 傅司晨眼泪流出来,她知道他肯定是认错人了。 手指在墙壁上用力,贴着高档壁布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挣扎的指痕。 汉唐天元横跨黑白两道,左手黑右手白,生生给抹成了纯灰,时代变迁下抽身不及,成了脚下鬼。 可玩的这些套路,郁时南心里很明白。 魏经武给他的喝的藏在烈性催情药下还有一种致幻的药剂。 违规。 魏经武给他下的这剂药够重,不是一场碰瓷事故导致的结果。 但现在,郁时南也顾不上去想了。 理智被药物支配,他的忍耐抗争已达极限。 傅司晨牙齿重重咬在他肩头,手指死死划进他的背脊里,新修的小巧可爱的指甲都有了裂缝,却没有撼动他坚实的肌肉。 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女孩子,摆在眼前的从来美好大于一切。 爸爸妈妈恩恩爱爱,大哥大嫂感情也好,二哥和倾城姐终于圆满,摆在她面前的感情美妙到让人羡慕,那些背后的酸楚疼痛被他们轻描淡写的在她面前一掠而过。 她对爱情的渴望里是星星和鲜花,是拥抱和亲吻。 她疼的眼泪往下掉。 从未想过原来是这样。 凶悍粗暴,直接激烈,没有任何修饰。 门口的门铃响了多次,最后无疾而终。 林远晴裹着睡袍重新又回了她的房间。 正文 第322章 错乱的人 郁时南沉在幻觉里,做了在现实中他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然而即便是幻觉,这种从身体深处涌现的兽欲也让他唾弃。 他并非完全没有意识,不过是药物催化下难以像往常一样理智。 淫靡混乱的床单昭示了昨夜无止境的疯狂。 郁时南起身,他进浴室冲澡,温热的水流滚过身躯,被划破的指痕浸了水和香皂,丝丝的刺痛。 痒。 手指上有咬痕,是他捂住她的嘴留下的。 他不让林远晴出声,怕声音会将好不容易聚拢的影像打破了。 什么影像? 郁时南额角绷起来,他心知肚明自己心底的那点子龌龊。 长发如绸缎般散开在背上,白皙的细腻肌肤上铺满如银河般璀璨到发亮的黑丝。 黑白分明。 惹火。 他低斥一声,将温热的水改成冷水。 肩膀上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她疼的闷哼,细细的手臂攀着他,浑身发抖,拼命的用力的抱紧他。 郁时南额角抽搐,脑子抽筋般的疼,被他生生按下了停止键。 他一时有点分不清幻觉和真实。 又乖又听话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很多人之所以喜欢那种药剂,是因为出现的幻觉足以让人兴奋。 他以为自己不会深陷,却发现所谓的自制力在药物面前简直不堪一提。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那也不过是纯粹的生理反应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就好比有女明星会成为某些男人的幻想对象。 但是因为是傅司晨,就让他打从内心里唾弃自己。 他一本正经教训她衣服不要穿暴露,而在幻境里又放任自己。 即便是幻象。 也不该。 郁时南不禁在想,是不是这些年禁欲太深了。 这几年里家里频繁的安排相亲,见过的女人不少,有兴致的不多。 或者没有。 他这人不太招良家妇女喜欢,他面目不至于凶恶,硬朗有型,一身腱子肉十分撑衣服,坚硬,厚实,只是绷着脸不笑时很吓人,一笑又显得轻浮。 总之吃饭,调情有,走下去的没有。 各种原因。 一直到林远晴回来。 老人家心里有点意见,所以这婚事一直拖着。 郁时南自己无所谓,婚姻对他而言没有过多期待,不过是家里老人觉得,人生走一遭,结婚生子都要来一遍。 跟谁也不过就那些事。 郁时南进了厨房。 他的套房里有一套精致的小厨房,方便他开火,如果他不乐意去后厨,就在这里。 房间里特有的气味儿让他烦,拨了内线让人上来收拾房间。 打电话到后厨,点了几样新鲜的食材让对方送过来。 他穿一件黑色T恤,七分短裤。 双手撑在厨房的配餐台上,这姿势让他后背的肌肉绷起将黑色的T恤衫紧撑在身上,力量感悄无声息的从每一个骨骼间透出来。 一直腿蹬直踩在地板上,一只腿微曲踩在配餐台下的横杆上,短裤的面料紧绷在大腿肌肉上,露出的一截小腿上腿毛密实。 这男人穿上衣服衣冠楚楚也能装一把精英,围上围裙也能做正儿八经的厨子,衣服一脱那就是荷尔蒙爆棚的纯男人。 林远晴从后面盯着他的后背,她跟了几个不同的男人,也只有他,能给她要死要疯的感觉。 那年那月也曾想过长相厮守,可她栓不住他,索性不栓了。 有男人味的男人谁不爱,林远晴爱,可她更爱这躯壳后的繁华与鼎盛。 不过被拔了牙的老虎,有那么点儿不痛不痒。 她双臂盘在胸口倚着门边看卧室里被保洁换下来的床单,湿哒哒的简直疯狂。 她嗤了声,心头起火。 林远晴接到他电话,没头没脑的一句,“过来。” 就挂了电话。 那声音嘶哑忍耐,喉咙里发出的野蛮命令,性感的要命。 只两个字都足以勾的女人沉沦。 她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愣了半晌,身体都热了起来,想了半天觉得他这话里意思应该是到了,让她过去。 去他的套房,敲门,没人应。 打了电话去前台,说是没见他回来。 她这才折身回了套房。 他声音里按耐不住的野性就像是勾住女人身体最深处的勾子,林远晴只是想一想都这样,更何况跟他一夜的女人。 她勾了他几次,他都不冷不热的把她推开了,一副良家妇男的模样,说是婚约定了再说。 这回却破界的把她约出来,林远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声音琢磨着恐怕是磕了药。 等了他一夜,没等到任何消息。 想着他怕是受不了跟哪个女人上了,自己被他撩的浑身火烧火燎的发泄不出来,糟心。 林远晴索性再去敲他的门,还没到门口就见门开了。 嫩到掐出水来的小姑娘,眼都哭肿了,短T和裙子遮不住她脖子、胳膊和腿上的痕迹,一副被人狠狠蹂躏的模样。 可怜的,破碎美。 林远晴脸一下拉了下来,“鸠占鹊巢啊,玩的真溜。我男人的滋味怎么样?” 讥诮讽刺的话语扎的人心脏疼。 “什么你的男人,你跟南哥的婚约不作数。”傅司晨咬着牙回。 “你说不作数就不作数?”林远晴嗤一声,她脚步趋前,脸上带了狠意,“跟别人的男人睡,你知道你这种女人叫什么?” “婊子。” 傅司晨脸色白的几近透明,这样无赖粗鄙的语言她说不来,牙齿都要咬碎了。 她站不住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脱离了秩序,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已经组织不出合适的语句,只想离开。 南哥把她认错了,她知道。 他问她抖的怎么这么厉害,跟个没有经验的雏儿似的,装纯? 又说她装的像,带劲儿。 那种说话的方式,赤裸原始。 南哥不会这样跟她讲话,他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比她大哥二哥对她都好,都像是哥哥。 可她不要。 她也想他这样跟她讲话,跟真正的她这样讲话,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他。 野蛮却真实。 但他以为他怀里的是别的女人,所以才会这样。 傅司晨害怕,心慌,难受又被他强硬的带入她从未体验过的可怕的失控的情景里。 害怕醒过来的面对面,会击碎她所有的渴望。 只想逃跑。 从崩溃昏迷中清醒的那一刻,她爬起来就往外跑。 却没料到会遇到林远晴。 傅司晨冲出去的一刻,林远晴倚在郁时南的门边,脸上是冷笑。 跟她抢人,小姑娘还太嫩了点。 保洁阿姨推着推车往外走,脚边滚下来一个发绳,黑色的发绳上镶嵌着两个小樱桃,真就是小姑娘会用的东西。 她捡起来,直接往自己头上盘,将半长的发扎起来堆在脑后。 她往厨房走去,身体贴上他后背,手臂从后面绕过去缠住他的腰,手指搭在他裤腰的抽带上,指尖往下。 郁时南一把攥住她手腕,将人扯开,回头看她,“你还没走?” “我昨晚在旁边开了间套房,等你。” 郁时南把人往厨房外带,厨房这地方算是他最后的清静地。 林远晴没骨头一样往他身上攀,男人这一身肌肉碰一碰都让人软了,她真的想要。 郁时南显然不想,一把将人扯开,“发骚?昨晚没喂饱你?” 林远晴愣在原地。 她瞅着郁时南的脸,男人轮廓坚硬,面色冷沉,不像是说笑。 林远晴停了会儿,问他,“你昨晚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不是从不碰那玩意儿?” 有一种药,就跟喝酒大了一样,断片儿。 不过能让人兴奋。 有很多人,男人,沉溺其中,以此炫耀自己的能力。 林远晴也想试试,但只要他这款的。本来就厉害,再加一码。 真是恨昨晚那丫头,把该她的夺走了。 郁时南并不解释,魏经武没头没脑的招他,他自己也还搞不清什么情况。 林远晴又贴过来,人还没贴上,郁时南蹙眉,“你身上什么味。” 林远晴抬起手臂闻闻自己,“没什么啊,我刚洗了澡。” “昨晚喷香水了?” “……” “那味儿好闻,以后用那种。” 林远晴额角绷了绷,“好。” 那味道浸入骨髓里,跟手工馒头一样,味纯,香,不腻。 郁时南抽了张卡出来,递给她,“想要什么去买。” 明显的赶人。 他只当她还没走是要钱。 林远晴脸色有一瞬间的崩塌,不过很快就收拾好,抽走他的卡,晃着腰出去了。 郁时南盯着她头上的发绳。 发绳上两个小樱桃,红涟涟的。 秀气。 他喉结募地一滚。 操。 林远晴烫了一头小卷发,时尚,野。 不长,及肩。 但他眼底就是有一头长发倾泻,甩在眼角,刺激的双目都泛红。 郁时南闭了闭眼睛,驱逐满脑子的龌龊。 再睁开眼,林远晴已经离开。 后厨送了他要的蔬菜和肉。 郁时南盯着看了半晌,他问,“有樱桃吗?” “有车厘子。新来的,大粒。一会儿给您送过来。” “我要小的。” “小的酸。我们也不进小的。”后厨的小厨师挠头。 郁时南把人轰出去。 他自己配菜,做菜。 他将牛肉切粒,做黑椒牛肉粒。 本来想炒菜,心浮气躁的没什么心思,干脆蔬菜撕碎了放盘子里。 端到餐桌上。 他往蔬菜上淋沙拉酱。 红色圣女果一切为二,掺在绿色蔬菜间。 圣女果上淋上了沙拉酱。 郁时南沉着眉眼盯着看,呼吸一滞。 门铃响起来,后厨送了一盆小樱桃,说是自己买的,便宜,涩。 洗好了端上来,整整一盘,摆在他的餐桌上。 郁时南面无表情。 舌尖却发麻。 落在齿间的果肉很软很甜,小巧秀气。 等人走了,他站起身,连蔬菜,带樱桃全都喂了垃圾桶。 …… 傅靖霆和许倾城去给许愿改名字,很顺利。 傅许愿。 户口没变,还是跟许倾城一起落在她父母这边的户口本上。 姓改了。 本来是觉得没什么,可是看着许愿前面的这个姓,跟她爸爸姓。 还是觉得不一样。 出来后,许倾城仰着脸看傅靖霆,嘴角抿着笑,“嘿,傅许愿的爸爸。” 傅靖霆看她一眼,喉咙间溢出低笑,手指挎她鼻骨,“傅许愿的妈妈。” 许倾城眉眼弯起来,笑的阳光都跃进她的眼里。 他搂住她的腰,“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中午过去吃饭,大哥大嫂也去,顺便商量一下什么时间去拜访岳父岳母。” “什么岳父岳母,你自己给提前。”倾城捅了他的腰一下。 傅靖霆就笑,带着她去坐车。 “我有点不好意思。”许倾城拽住傅靖霆的手指。 傅靖霆回头,看她这有点儿小扭捏的姿态,笑了,“什么不好意思,你又不是不认识。” “就是认识才不好意思。”许倾城嘟嘴,离婚又要复婚的,总之就不如第一次。 “他们不会取笑你,他们只会觉得我运气好。”傅靖霆推着她上车。 许倾城回去了一趟,去X未知拿了一批小首饰,怎么也不能空手去。 谢寅看到她,挑眉,“春风得意?” 虽然没问她的感情问题如何了,不过就傅靖霆出手收拾江家,顺便给X未知解了难题,谢寅猜测这两人肯定是好了。 再看现在这一脸春色,百分百了。 许倾城没想到他会在,最近谢寅官司缠身,也没什么心思扑在公司,家事一团乱,就影响心情。 “寅哥,你的事儿解决了?”许倾城问。 “还没。”谢寅头疼的按了按眉心,眼睛扫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什么时候喝喜酒,我给你包红包。” 许倾城嗯了声,“快放暑假了,假期让明琛跟我一段时间。” “算了吧,你都几个月了。不够你累的。”谢寅按按太阳穴,“假期,他可能跟他妈妈一段时间。” 最近让谢寅焦头烂额的是跟谢明琛的妈妈争夺谢明琛的抚养权。 许倾城嗯了声,“你问过明琛的意思了吗?” “他跟他妈没感情。” “但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问过了,他不表态,说等法院判。”谢寅挠头,臭小子谁也不得罪,“但他妈妈没有生育能力了。” 换句话说,法院极其有可能支持对方。 两个人聊了几句,这种家事许倾城也参与不了意见,临走,谢寅问她,“傅靖霆跟明琛妈妈很熟?” “嗯?”许倾城疑惑,“我不知道。怎么了?” 谢寅不再多说。 去他爸妈的路上,许倾城问他,“你认识明琛妈妈吗?” “谁?” “寅哥前妻。” 傅靖霆梗了下,他手指抠抠自己眉角,“不认识。” 许倾城撇了他一眼,因为他短暂的停顿。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大哥大嫂还没到。 爸妈都在家里。 许愿跟爷爷在院子里给小狗喂食。 钟婉秀笑着问,“改好了?” “嗯。傅许愿,一个字不差。”傅靖霆说。 进屋子里,阿姨在准备午餐。 钟婉秀看着许倾城的肚子,“昨晚没睡太晚吧?到了几点啊?” “没几点,十点多就走光了。” “十点多?”钟婉秀蹙眉,嘟囔着,“司晨今早上才回来,一直在房间里补觉呢。也不知道昨晚去哪里玩了,我还以为她在你们那里!” 一直到午饭了也不见傅司晨出来,钟婉秀上去喊,喊了半天,里面才出了声,傅司晨开了门,脸上抹的黑糊糊的黑泥面膜。 身上穿的可爱的睡衣睡裤,长袖的。 “怎么这时候敷脸?”钟婉秀问她,“穿这样你不热啊?” “空调有点凉。”声音还有点鼻塞,像是感冒了。 钟婉秀说她,“洗洗脸下来吃饭,你二哥带你倾城姐姐过来了,你大哥他们也都到了。” “我不吃了妈。我昨晚玩通宵,头疼,难受。你们吃,不要管我了。”声音恹恹的没什么精气神,好像还带着点儿哭腔。 钟婉秀盯着她黑糊糊的脸,“很难受?” “也不是,头疼。睡一觉就好了。” “别年轻就不当一回事,不要这么消耗身体,该睡觉的时候不要去玩。” “我知道了妈,你别说了,快去招呼人。”傅司晨赶人,手推着钟婉秀下去,细细的手腕子从睡衣衣袖里露出来,上面一圈红痕。 不等钟婉秀看到,她就赶紧收回手。 “多喝水,不舒服吃上药再睡。” 傅司晨直接关了门。 门一关上,她眼泪直往下掉。 正文 第323章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她早上回来,不动不静的窜回房间,好在她的房间里是单独的淋浴间,能让她冲个澡。 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身体,白皙的肌肤上遍布吻痕。 傅司晨不争气的眼泪往下掉,昨晚的一切都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南哥想要的女人不是她。 身体的疼痛比不过心口的创伤,那样亲密的接触,会是别的女人。 林远晴骂她婊子,她都找不到话来反驳。 一是她本来就不会那么粗鄙的骂人,二是她知道南哥想要睡的不是她。 她只是想一想心都要碎了,傅司晨蹲下去,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她抱着自己呜呜的哭,哭的不可抑制,哭泣声和水流声掩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她哭。 镜子里的人哭的眼睛都肿了,红彤彤的跟小兔子一样,司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她手指轻触自己的嘴唇,上面被她牙齿咬的有些发肿,但他没有亲她的嘴儿。 她身上很疼,跟他做了最亲密的事情,可她竟然还保有初吻。 他不让她出声,是连她的声音也不愿意听吗? 女孩子长大了,对这种事总会有幻想,只是想象中的温柔以待,鲜花与羞涩,身与心的交融,美好的能笑出声音来那种。 她没想到自己是这样,在黑暗里,被错认,她的第一次被抵在墙壁上,没有柔软的床,没有花瓣,没有温柔,没有爱她的人,就这样,没了。 傅司晨又想掉眼泪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眼泪不值钱,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总是梦到南哥,他抱着她,强壮有力的臂膀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眼泪,喊她司晨,说尽了好话哄着她。 醒过来,就知道是梦一场。 眼睛肿的不能看,她怕被妈妈看到红肿的眼睛,抹了满脸的黑泥面膜。 她也没有撒谎,确实头疼的厉害。 去洗手间把脸洗干净了,傅司晨钻进被窝里,她盖着被子开着空调,睡的迷迷糊糊,时梦时醒。 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回放昨晚的情景,羞耻交加,她竟然还记得南哥对她做过的一切,烙印一样往脑子里钻,疼痛与欢愉交织,忘不掉,剔除不干净。 折磨着她的梦。 “司晨呢?”傅靖霆问。 “说是昨天玩累了没睡够。”钟婉秀嘟囔,“也不知道哪里去玩去了。不管她了。” 一家人都没当回事,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有自己的生活和交友圈,偶尔玩一下也正常。 再说司晨被保护的很好,交友也单纯,没有乱七八糟的圈子,她自己也是懂事,倒也不怕被人带坏了。 钟婉秀看着许倾城的肚子,笑着说,“果然是两个,你大嫂四个月的时候都看不出来,也就这个月才显眼了。累不累?” 唐糖怀孕六个来月了,这时候肚子吹气球一样大起来。 许倾城摇摇头,“还好。” “我和你爸商量着,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听听你爸妈的意思,看看还有什么要求。你这肚子也慢慢大了,既然你也答应了靖霆,愿意嫁给他,那你们这事儿还是尽早办,也圆了我的心思。”钟婉秀看向许倾城,“你觉得呢?” 许倾城点点头,她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就是爸妈那边生恐她受了委屈,面上就不太给靖霆好脸色。 毕竟曾经发生过的事,谁家的孩子谁心疼。 “你有什么想法不好跟我说,你就跟靖霆说。这次再办,一定要办的敞亮,不能委屈了你。” 又抬头看傅靖霆,“你听到了吗?” “知道。妈你说的都对。”傅靖霆笑着补上,他看倾城在钟婉秀面前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模样就想笑。 手指捏捏她耳朵,“你好好想想,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当着老人的面这样动手动脚的,许倾城私下里可以厚脸皮,外人面前脸皮子就薄,红的透透的。 推开他的手,眉眼斜睨过去。 即便没开口,他似乎也能听到她娇娇的一声讨厌。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钟婉秀笑一声,当没看见。 年轻人,谁不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傅聘修和唐糖带着傅墨森过来,车一停下,傅墨森就跑进来,进门就喊人,“奶奶,二叔二婶,许愿呢?” “在后面院子里跟你爷爷喂小狗呢。”钟婉绣说一句,还不等第二句,小家伙就往外窜。 傅聘修扶着唐糖,两人走在后面,臭小子扭头冲出来一把被他老爹拽住衣领,避免他撞在他妈妈身上。 “哪儿去?”男人清冽的声音在夏日里似乎带着一丝凉气儿。 “我去找许愿和爷爷。” 说完人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唐糖笑一声,“可真不知道他这么喜欢妹妹。” 傅聘修嘴角微勾,他也喜欢女儿,软软的甜甜的像她。 不过儿女这种事,毕竟不可强求。 傅聘修伸手扶住唐糖的手臂,牵着她进去。 “大哥,大嫂。”傅靖霆先打了招呼,许倾城也跟着喊。 唐糖视线在两人身上掠过去,笑着说,“我昨晚看到段恒发的求婚照片了。小叔这是终于把人追到手了。” 许倾城不好意思的笑。 傅墨森在后面找到许愿,小许愿见到哥哥也高兴的不行,小奶音儿甜甜的喊哥哥。 傅墨森蹲下来跟她一起看了会儿小狗,又问爷爷,“爷爷,我爸说许愿以后叫傅许愿了。” 傅平辉嗯了声。 “太好了,许愿跟我姓了。” 傅靖霆走过来一个爆栗子敲在他脑袋上,“能的你,还跟你姓。她是跟她爸姓。” 傅墨森捂住自己的头,郁闷,“不一样吗?都姓傅。” 傅靖霆冷哼,懒得跟小屁孩解释。 他把许愿抱起来只往上抛,许愿乐得咯咯咯的笑,抱住傅靖霆的脖子甜甜的喊爸爸。 往爸爸身后瞧,没看到妈妈,就问,“妈妈呢?” “在房间里呢。” 傅靖霆喊了自己老爸,说是大哥也过来了,准备开饭。 一行人往前面走,许倾城和唐糖在聊着孕妇间的事情,交流心得。 许愿看到妈妈就要过去,被傅靖霆抱着进了洗手间,先给她洗手洗脸收拾好了才抱出来。 唐糖笑着说,“小叔照顾孩子还是挺拿手,之前是真看不出来。” 许倾城眸光望过去,就看着许愿跑过来,举着手要妈妈闻闻。 “妈妈,爸爸给愿愿擦香香了,你闻闻香不香?” 许倾城凑近许愿举过来的小手深吸一口,夸奖,“又白又香。” “愿愿想妈妈了。”许愿往许倾城身边凑,毕竟还小,一两天见不到就委屈的想。 许倾城把许愿抱在怀里,小丫头嘟着小嘴巴要亲亲。 倾城跟小丫头例行亲亲。 漂亮的一对母女,看的唐糖羡慕到眼红。 许愿亲完了,又看向爸爸,“爸爸不亲亲妈妈吗?” 许倾城脸突地红了,当着一大家子人呢。 傅靖霆倒是没什么不妥,他凑过去在许倾城和许愿的额头上各落下一个吻,笑着说,“爸爸亲亲两个宝贝儿。” 没羞没臊的话,他不害臊,她还害臊呢。 许倾城脸蛋儿红,伸手拧了他一把让他适可而止。 结果许愿特别疑惑的问,“爸爸不亲妈妈的嘴巴吗?” 她点着自己的小嘴巴,想着在家里时爸爸都是那样抱着妈妈亲的。 许倾城顷刻间面红耳赤,斥责,“许愿,不要胡说。” 童言无忌。 她就说不要当着小朋友的面亲热,真的要死掉了。 傅靖霆愣了下,他是喜欢亲她,但不代表喜欢当中表演。 再看许倾城的模样他忍不住笑起来,“爸爸回家再亲妈妈,不然妈妈会害羞的。” 许愿回头问妈妈,“为什么?”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许倾城直接扭头去餐厅那边,再呆下去她脸都要爆掉了。 唐糖抿着唇笑,抽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凑到傅聘修身边,手指勾着他的手指,“小叔两个人很恩爱啊。” “嗯。”男人嗯一声,他自然是希望一家人都好。 唐糖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咬唇,凑到他身前去亲吻他的唇。 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眸色有些深,“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亲亲你。”女人仰着脸,声音甜腻,眼眸弯弯的盛着他。 傅聘修额角绷起来,手臂虚虚环着她腰身,也不敢用力。 唐糖知道他顾忌她的身体,这段时间都在忍着,她身体往他怀里依偎,“老公,你想要女儿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看到倾城和许愿,我也好羡慕。”她叹口气,嘴巴嘟起来,这一胎查过了,又是儿子。 傅聘修笑起来,知道不止是墨森想要个妹妹,她也想要个女儿。 但是缘分这种事,真的很难说。 唐糖仰头看他,“我们要不要考虑三胎呀?” 傅聘修垂眸,“先把这个卸货吧,你不是天天喊背痛?再一个未必不是男孩子。” 唐糖掐他,这男人太理性,骗骗她也不行。 其实她也就那么说说,看着人家的小孩喜欢,但也只想捡现成的,不想自己来,养孩子好累的。 吃饭的时候人都齐了,傅墨森问,“小姑呢?” “你小姑不舒服,睡觉呢。” 钟婉绣说完,又觉得不是那回事儿,“不行,她也没吃饭,还是上去喊她一声,吃了饭再睡。” 保姆阿姨上去喊,喊了半天只得来傅司晨一句不吃。 钟婉绣让人给她留了饭,不再管。 饭后一家人说了会儿话,傅聘修和傅靖霆俩兄弟有话说,两个人出去了一趟。 傅聘修提醒傅靖霆,“傅鸿信出来后没什么动静,但是会吠的狗不咬人,不知道背后有什么计划。你注意点。” “我知道。”傅靖霆眸光微沉,“大伯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傅氏内部常规路径他翻不起风浪,除非他铤而走险。”傅聘修冷着脸,“但他若敢,老爷子也拦不住我。” 傅靖霆没再说话,有时候事情的抉择不在于对错,每个人立场不同。 老爷子纵横一生,睿智精明,但是到底都是他的孩子,心有不忍。 可他们若是懂得老爷子的苦心,不再折腾,就此平静下去也好。 但是谁都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参不透未来的路径。 傅靖霆带着许倾城和许愿离开,回去的路上,许倾城突然哎一声。 “怎么了?”傅靖霆忙看向她。 许倾城水莹莹的眸子望着他,顿了下才说,“好像动了。” “真的?”男人眸子放了光。 他把手放到她肚子上,静待着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很轻微。我能感觉到。”许倾城笑着看向他,“可能要再大一点你才能知道。” 这也算是妈妈的特权了,感觉到小生命在肚子里吐泡泡一样的轻微的胎动。 傅靖霆收回手来,他又趴下去,耳朵贴在她肚子上听,也不顾还在车上呢,司机会看到。 许愿还被他抱在怀里,睡着了。 他往下压的动作让许愿不舒服的蹬了蹬。 傅靖霆又坐直身体,他不由感叹生命的奇妙,手掌在她的肚子抚摸,跟里面的宝宝打招呼,“宝贝儿,要心疼妈妈,不要折腾妈妈。” 许倾城听的发笑,她突然凑过去亲他的侧脸,男人鬼的一偏头让她亲上他的唇。 男人眼底透着邪,在她耳边耳语,“回家给你亲个够。” 许倾城手掌拍在他身上,眸光里都是软的。 傅司晨一直睡到晚上,半梦半醒,其实睡的并不好,可是一整天,疲惫的身体勉强算是休息过来了。 只是人有些没劲儿,没精神,懒得动弹,躺在床上。 两腿动一动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傅司晨把脸埋在床褥间,蒙着被子蒙出一额头的汗。 她觉得男女之间的情事应该是和风细雨的,却没料到是这样的,震颤人心的野蛮。 她只想一想,身体都有些发颤,又惊又怕,南哥昨晚的样子像是醉了,疯狂的。 最后睡死过去,她推他都没有将人推醒。 傅司晨不知道他醒了两个人应该怎么面对面,她心里乱极了,只想冷静冷静再说。 可是怎么冷静,她一想到他会跟其他女人做那些事,她就嫉妒的发狂。 他这样对她,她要是硬逼着他负责,他应该……也不会不负责吧。 傅司晨闭上眼,她有机会提醒他她不是他要的人。 她有机会的,但她故意的没说。 晚上傅司晨也没有起来,钟婉绣觉得她不对劲,敲门要带她去看医生。 傅司晨才从房间里出来,说她没事,饿了,去吃饭,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个煎蛋就不吃了。 “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了?”钟婉绣问一句。 傅司晨扁着嘴,她喝一小口牛奶,妈妈这么一问她,她心里委屈,眼泪就想往下掉。 “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正文 第324章 失恋了 钟婉绣正收拾博古架上的摆件,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到地上,一直就没长大的小姑娘突然说有喜欢的人,钟婉绣完全愣住了。 “你才多大。知道喜欢是怎么回事吗?”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傅司晨憋了一天,憋的难受,母亲这么一说,她更难受了,“我都二十一了,好多同学都谈好几个朋友了,我还一个都没有。高中生都有偷摸早恋的。我为什么不行!” “不是。你这突然的,你喜欢谁了?”钟婉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二十一是不小了,谈个男朋友也没什么。他们家也不指望女儿联姻找个多好的婆家,但是最起码要靠谱的。 傅司晨抿着唇,不说,泪珠子却往下掉,那可怜劲儿。 钟婉绣坐在她身边,“之前也没听你说过,你喜欢谁了?这是失恋了?” “没恋过,算失恋吗?”傅司晨问。 钟婉绣,“……你单恋啊?” “哪个男孩子好到值得我闺女单恋啊?”钟婉绣好奇,实在是家里就没把她当大人,而且二十一确实也还小,小孩子的小打小闹,消沉几天,过去了就好了。 钟婉绣也不着急,再过个三四年二十四五岁再介绍朋友也来得及,毕竟还在读书呢。 “他有女朋友了。”傅司晨泪眼汪汪的看向钟婉绣,“妈,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那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想怎样?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那一个人。” 傅司晨抿着唇,没说话,天底下是不只有那一个人,可她喜欢的就那一个人。 好喜欢好喜欢,喜欢了好多年了。 天天盼着自己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可以亲亲抱抱。 他怎么能喜欢了别的人。 还要跟其他女人爱爱。 一想到这种事南哥和别人有过她就受不了,她想把他身边的女人全都赶走。 还有,南哥不喜欢她,她却跟他这样了,她以后可要怎么办? 司晨越想越是一团乱线头。 她身边有好多同学男朋友交了一个两个三四个,也会开房睡觉,好像也没有多在乎。 她也不觉得人家那样有问题,可是放在她身上不行。 南哥对她做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原始野蛮的律动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她无法接受换一个南哥以外的人。 她懵懵懂懂开始知道自己对南哥感觉不同,情动到现在已经五年了。 五年不是短时间,不是她想放掉就放掉的。 她眼眶里有泪,抿着唇不言语,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钟婉绣忍不住宽慰,“他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你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傅司晨起身回了卧室,关上门。 钟婉绣拉住傅平辉,“平辉,司晨失恋了。” “啊?” “小丫头喜欢的人找了女朋友,哭的一塌糊涂。我就说今天倾城来了怎么也不出来,窝在卧室,意志消沉。”钟婉绣顿了顿,“真是,我都没意识到,司晨也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了。” “谁啊?哪个臭小子这么没眼光?”傅平辉沉着脸。 “没说,估计是哪个同学吧。再过两天缓过来就没事了。”钟婉绣可不当回事,小孩子家家的谈个恋爱哭成这样。 “她还小,谈什么恋爱。分的出好坏吗?”傅平辉哼一声,显然不赞同。 “哎哟,现在的小孩都早熟。司晨年龄不小了,没有早恋你就偷笑吧。” 傅平辉拧着眉,“那是要提前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孩子,我们要给她把好关。司晨从小没经过事,太简单,背景复杂的不适合她。两个儿子这也算是尘埃落定了。司晨不需要富贵滔天,我就想她简单快乐一生,不要复杂。” 在这点上夫妻俩想法倒是一致的。 傅司晨是个意外,本来也没想再要小孩,可是后面意外怀了,就留下来了。 她年龄小,又是个女孩儿,全家人都宠着。她上面两个哥哥家里的大事儿也不需要她多操心,甚至是大家都避开她的,就希望她跟小白痴一样没心没肺的长大。 “有合适的吗?”钟婉绣问傅平辉,他既然这么说,怕是心里有了方向。 “彭院士的小儿子彭卓,比司晨年长了两三岁,在宾大读研回来了。”傅平辉沉吟,“前阵子有个场合和彭老遇上了,彭卓跟着他一起,聊了几句,小伙子谈吐各方面都不错。彭家世代书香门第,简单。规矩。” 钟婉绣点头,觉得极好,“那赶紧安排他们见面啊。” “她现在肯定也没心情,过一段时间,等她心情平复平复。”傅平辉笑着揽住钟婉绣肩膀,“她还小,我都想多留她几年,又不是养不起。” 钟婉绣睨了他一眼,“想到小情人要嫁人了,舍不得吧。” “是舍不得。她要嫁人了,这家里可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傅平辉伸手将钟婉绣耳侧的发勾到耳后,看她头上掺杂的白丝,他手指贴着她侧脸,“一辈子也挺快的。” 年轻的时候荒废了太多相处的日子,到现在才知道可惜。 钟婉绣脸颊往他掌心里蹭了蹭,她眉眼间是温婉的笑意,“今天看到聘修和靖霆他们,亲亲爱爱的,我心里高兴。想起我们那时候。” “平辉,谢谢你陪着我。” 傅平辉笑一声,“我还会陪着你,走到最后。争取先送走你,我再走。” 不忍这世上独留你一人寂寞,要走在你后面。 钟婉绣眼眶湿润了,她脸埋在他怀里,“说这什么话。” …… 傅司晨在卧室里躺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陶溪打电话来问她怎么还不回学校,她才爬起来收拾了自己准备去学校。 钟婉绣看她精神还是恹恹的,忍不住嘱咐句,“司晨,感情的事情不要强求,你不要钻牛角尖。人家不喜欢你,就不要强求。未来一定会有喜欢你的人出现。” 傅司晨嗯一声,不反驳。 钟婉绣看她长袖的防晒服太阳帽墨镜全副武装,“你不是回学校,这样干嘛?” “我眼睛肿了好难看,遮一遮。”傅司晨吸着鼻子。 她身上青青紫紫的印子还没有消下去,裤子也替换了裙子,她不敢露出来,怕被发现端倪。 她不怕被爸爸妈妈骂不自爱,可她怕被问是谁。 如果知道是南哥,家里肯定不会放过他。 傅司晨怎么也不想走到那一步,她再怎样也不想南哥为难。 为难呵。 喜欢她是为难。 这个认知让傅司晨很难堪。 南哥应该是不知道她,不然总要打个电话来问一句的吧。 傅司晨心口疼,但她也不敢打电话给郁时南。 开不了口,不敢直接说她跟他睡了。也不敢问他跟林远晴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他母亲不太满意林远晴,可是他也没有跟林远晴彻底断了。 陶溪见到傅司晨这样子吓一跳,“你怎么了?脸白的跟鬼一样?” “没事。” 傅司晨一走路,那里火烧火燎的疼,她这两天都疼,但她也不敢去检查,就是自己偷偷拿镜子照着看,都羞的脸通红,让别人看更受不了。 上网搜索了一下情况,去网上的药品店买了涂擦的药膏拍了特快专递送到学校。 去学校快递柜处取了快递,陶溪当场就把快递拆了,有几个快递是她和司晨买的下次cosplay活动的一些配饰。 陶溪看着一个银色小瓶子,“这什么?” 傅司晨反应过去,她冲过去一把夺过来。 但已经晚了一步。 陶溪微张着小嘴,惊了。 “你,你,你怎么用这个?” 傅司晨瞪着眼睛警告她,“你什么也没看见,你什么也不知道。” “不是,司晨,你交男朋友了吗?”陶溪太震撼了,“我怎么不知道,没听你说过呢?你们睡过了?我跟男朋友第一次我都告诉你了,你太不仗义了……” 陶溪脸蛋儿也红红的,她用过那种东西,所以知道是抹在哪里的。 傅司晨一把捂住陶溪的嘴,“这是学校,你吆喝什么。” 陶溪声音降下来,“所以,是谁?” “你别问了。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那那那……”陶溪结巴了。 傅司晨也懒得多说,反正一团乱,她把小瓶子放到包里。 两人一起拿着东西回宿舍。 无论你欢喜还是悲伤,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时间十分规律的往前跑。 几天过去她已经不疼了,身上的痕迹变浅了,直至消失。 那件事情过去了,好似一场梦,了无痕迹。 …… 郁时南泡在后厨,厨师长都有点儿心塞了,他也不伺候客人,还占着锅灶。 也不知道到底想做什么菜品,就见他一盘子一盘子的试验品倒在垃圾桶里,上好的材料都被糟蹋了,看的人心疼。 他在这里实在是影响上餐速度,厨师长忍无可忍还是凑到郁时南面前,委婉的请他暂时离开后厨,等过了饭点,他可以再来。 郁时南嗯了声,没一会儿就出了后厨。 他去酒店后面,吸了一根烟。 夏季炎热,正午的时间,连点儿风都没有,一根烟的时间,身上就出了汗。 手臂上铺满一层细密的汗,他垂眸,小臂上被抠出来的划痕看不到了。 可耳边有一道失控的声音喊“救我”却一直消散不掉。 他额角绷起,太阳穴处的青筋隐隐的跳,林远晴不会喊救她,她只会大喊着让他不要停。 濒临极限的快乐等着她,怎么舍得错过。 但他脑子里就是一道声音,盘旋不去,清晰的,可怜的,崩溃到害怕。 他甚至能给这两个字赋予解读,她是真的害怕,对于不可自控的恐惧,对于完全陌生感觉的恐惧。 真实,可爱。 郁时南深吸口气,后槽牙咬紧了整个下颌线都绷着透出凛凛寒意。 他一拳捣在大理石的廊柱上,用了蛮力,手指关节处见了血,疼痛勉强上思绪清明。 他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从魏经武给他下了药开始,他脑子里驱逐不去这些禁忌的画面。 越是遏制,越是想起。 像是一个无耻的偷窥狂,移花接木的将她的脸按在了林远晴身上。 就是厨房也不能让他完全安静下来。 “南哥。” 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 郁时南以为是幻听,没动。 “他们说你刚从后厨出来没走远,办公室你没去,我就知道你可能在这里。” 傅司晨凑过去,她穿一件白T和一件绿色背带裙子,踩一双白色老爹鞋,长发挽成个俏皮的丸子头,头发一侧卡了四五个可爱的水果小发卡,额前碎碎的刘海,一笑,就全是清新年轻的味道。 这段时间,他没有联系过她。 她也没有。 然后两个人就像是断了联系般。 很快,十来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昨天回家,听老妈和老爸商量着要去拜访倾城姐的爸妈,很顺便的提了句,说是南哥妈妈松了口了,南哥和林远晴的婚期也要定了。 爸妈很替南哥开心。 但她很难受。 傅司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跑了过来。 以后,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 郁时南看她手里拎着的水果,开口,“过来我这里还带东西?” 声音有些沉,还未从情绪里完全出来。 “我想吃白玉抹茶奶冻,还想吃黄瓜凉糕,外面做的太腻了,不好吃。”傅司晨笑着,“南哥你有时间帮我做吗?” 郁时南没接着答应,他沉默了会儿才说,“远晴一会儿过来。” 她僵在原地,脸上的笑要挂不住,手指掩饰似的摸了摸自己鼻骨,“那我借你厨房自己来。” 他嗯了声。 刷开指纹拉开门,“进来吧。” 傅司晨蹦着过去,脚步轻盈的看不出丝毫影响。 她从他身前过去,身上有清甜的香味儿,她描了细眉,涂了口红,粉嫩的色泽。 应该也是撒了香水。 淡淡的,不明显,很适合她。 他从她手里拿过两袋子水果,轻松拎在手里,看她细白的手心里已经有了两道红色的印子,“你能吃多少,买这么多。” “看着新鲜,就多买了。” “我这里的水果不比外面的新鲜,想用什么让后厨给你送过来就是了。” “你不知道你的厨师长多宝贝他的食材。”傅司晨吐吐舌头,眉眼间是俏皮的光。 郁时南也笑了下。 两人从后面的电梯直接上去进到他的私人套房。 傅司晨进来时脚步踟蹰了一下,竟然有几分紧张。 身后的门关闭时她下意识往后看去。 此时是白天,阳光明媚,窗帘都开着,日光透进来,照的很透彻。 不像那个晚上,那么黑,他看不清楚她。 “怎么了?”郁时南放下水果,看她回头盯着门看。 “没事。”傅司晨过去。 就见他从冰箱里取了冰块出来,还有凉粉。 小姑娘大都喜欢吃甜点,傅司晨也不例外,不止要口感好,还要漂亮,方便拍照片发朋友圈。 伺候她,他这里的工具配料基本齐全,即便有些餐点银湾酒店不供应。 他把她买的水果挑了几个出来放到水池里洗。 男人的手掌很大,她一手握不住的梨子,放在他手里不大不小刚刚好。 傅司晨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想起他…… 她咬着唇,热气腾腾的往上,烧红了脸。 她用手当扇子扇了几下,恰迎上他望过来的视线。 “很热?”郁时南询问,看了眼室内的温度,23°,可以了。 “外面热。”傅司晨挤到他身边,驱逐所有的旖旎,她忍着鼻酸,“我自己来好了。你不是还要忙。” 郁时南看看时间,“不急。还要一会儿,应该能帮你做一个,剩下的你自己来。” 他把冰块打碎,黄瓜切块,动作娴熟,刀工很好。 她最爱看他这样,沉着眉眼看着案板的时候,好帅。 他手指关节上有伤,不太严重,但是沾水不容易好,傅司晨给他递了手套,他也不要。 不方便。 傅司晨退后一步站在他身后右侧,“我听我妈说,你们要先订婚,时间定了吗?” 正文 第325章 南哥,我不给你准备新婚礼物了 “还没,定了跟你说。”他一边将切好的黄瓜打汁。 傅司晨牙齿轻咬,房间里的空调有点凉,她觉得碰在一起的牙齿咯咯响,“郁妈,以前都不同意的,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郁时南没回。 傅司晨也没追着问。 切水果,打汁,凉粉,模子,他有条不紊的一步步,每一个步骤都有特有的声音。 他这样一个粗犷的男人,做这些细致窄小的工作显得不伦不类,但他偏偏做的很好。 每一帧画面都值得保存,就连他围着围裙的样子也好看。 生活气息很浓,让她觉得离她很近。 是真的喜欢这时候的南哥。 好想,好想从后面抱住他。 脸贴着他的背,她想问问他,能不能换个人来爱,比如她傅司晨。 虽然可能还有些不成熟,但她会努力对他好。 想跟他接吻,让他吻到她呼吸不畅。 想他抱着她说最不要脸的话,她只红脸给他看。 岁月静好,有他有她有美食。 这生活她渴望又祈盼。 放在案台一侧的手机响起来。 她所有的好想,都不过幻境一场,一个电话,就能轻而易举的敲碎。 傅司晨伸了伸脖子。 林远晴。 郁时南停下手,接起来,“到了?你在前台等我,我下去。” 挂了电话,不等他开口,傅司晨举了举手,“剩下的我自己来。” 郁时南拆了围裙递给她。 在她接过去时,他突然想起,“你现在姨妈期吧,别吃凉的,小心肚子疼。” 说完端了碎冰要倒掉。 她痛经很严重,去看过好几次医生,药也吃过,不管用。 来的前两天难受到崩溃。 但是过去后就一点事情也没有。 老爸找了熟悉的妇产科医生,问过情况之后只说,药物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等以后结婚生孩子后就会转好。 后来就不再吃药,不过姨妈期她确实很注意不吃凉的。 只要压力不是很大,她的痛经也不是不能忍受,反正每个月一到两天。 傅司晨忙阻止他把冰沙倒掉,“还没有,现在可以吃。” “前期你也注意,疼的打滚没人替的了你。”郁时南不轻不重提醒她,他见过几次,她疼到哭鼻子。 一家人手忙脚乱给她找热水袋。 真的疼白了脸那种。 后来就记住了。 现在想想,记小姑娘的生理期确实不像好人干的事儿。 傅司晨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 “我知道了。”傅司晨回了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脸色突地一变。 心口有些发慌,又轻易被她否认。 不会这样巧。 但她那两天太混乱,确实忘记吃事后药了。 郁时南去换衣服,卧室的门关上。 傅司晨看一眼,她垂眸。 他以前不避讳她。 男人身上的休闲衣衫换下来,换成西裤衬衣。 正式的装束。 宽肩窄臀,结实的骨骼和肌肉线条,让他把简洁的衣服穿出的性感。 他站在外面的镜子前整理衣服,傅司晨眼睛瞄到他手指关节上的撞伤,在水里泡过,血丝被洗掉,但是伤口很明显。 她熟门熟路去找他的药箱,拿了碘伏出来。 “你手上。”她点点他的手,伸手抓住他的右手手指。 细白柔软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他的肤色深,与她完全两个颜色。 软软的小手,精细的,没有一点茧子,柔嫩的像是没有骨头。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样,粗犷,厚重,不细腻,粗糙,但是有力。 郁时南视线落在她莹白圆润的手指上,脑子里诡异的想起一双手混乱的抠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指痕。 男人下颌线微绷,他忽地抽回手。 “这点小伤,不用了。” 声音,暗,闷,沉,生生将两人之间拉出一片距离。 傅司晨抬眼看着他,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眼睛像是被水洗过,黑珍珠一样,只是没有光,没有光泽,显得暗,可怜。 他眉头一皱,心头烦乱,啧了声,手直接递到她面前,“涂吧。” 用棉签蘸了碘伏帮他消毒。 郁时南看她轻轻点上去,垂着头,他低下眼去,看她头上的小发卡。 真就是小姑娘。 菠萝,草莓,猕猴桃,胡萝卜,小樱桃。 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下,有一瞬间的呼吸不畅。 郁时南伸手将衬衣领口正了正,视线瞥向别处。 她垂着头,头发扎在头顶,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在她脖颈后面,头发根下,她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不太明显的齿印。 这位置。 别人咬上去的。 二十一岁,也可以谈个朋友了。 但还是觉得她小。 过几年,再大一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眼界更宽,心情更稳,选个合适的人,能宠她一辈子,在家的时候简单,嫁出去也能简单快乐。 傅司晨垂着头问他,“南哥。你们是有正式场合?” 他平时除非正式场合,都穿的很随意。 “去见远晴父母,看他们还有什么要求,商量婚期。” 郁时南也不避讳她,她不问可能他也会说,内心里隐秘龌龊的欲望要扼杀住,最好的办法是在两人之间拉开更深的距离。 她是妹妹。 就像是他会结婚。 她也会。 傅司晨捏着棉签的手指有些发抖,但还是稳稳的帮他擦好了。 “远晴怀孕了,婚期也会比较赶。”郁时南面无表情仿似在说别人的事情,看不出一丝喜悦。 手一抖,棉签没有拿稳,掉下去落在她的鞋子上。 白色的鞋面立时沾了一块深紫。 傅司晨匆匆弯下腰去,她将棉签捡起来,丢到垃圾桶。 拿了纸巾来擦拭鞋面,擦不掉了。 她蹙眉,把眼泪逼回去。 郁妈同意,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她其实从老妈那里听说了。 可听他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南哥,我八卦一下,你和她最初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傅司晨眉眼弯弯。 她知道林远晴是他前女友,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 郁时南笑一声,“我也想不起。” “没有特意开始,就一起了。大约是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傅司晨喃喃,“好久了。比我久。” 那么多年,分开了,又在一起。 那就是忘不掉。很喜欢。很爱。 无论她多么不喜欢林远晴,但是南哥喜欢。 郁时南没听清她的话,嗯?了声。 “南哥,我决定了不给你准备新婚礼物了,我还是学生。”傅司晨扯着嘴角。 她没有办法违心的祝福他和她。 “不缺。”郁时南倒是很无所谓,只笑着,“你结婚的时候南哥给你准备。” 她弯着眼眸笑笑。 郁时南突然问她,“交男朋友了?” 她抬眼,疑惑,摇头,“没有。” 郁时南显然是不信的。 瞒他也没什么用。 他手指在后颈处捏了下,“你还小,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别让男人三言两语就给骗走了。” 傅家对她的保护很好,家里的小公主,都宠着,这性子简单直接单纯,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是好事。 但又怕她被不靠谱的男人拐走,前半生的简单反倒是成了后半生的掣肘。 傅司晨又不是傻子,他话里的意思她能听不明白,刚想反驳,突然想起什么,脖子上被他按过的肌肤突然火辣辣烧起来。 这份热,冲到脸上。 将她一张娇嫩的脸蛋儿,染红,白里透粉的底色,像极了桃花酿。 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的韵味儿,又涩又甜,让人骨头都跟着发痒,发疼。 不知道哪个臭小子占她便宜。 郁时南压下心底的异样感,胸腔里被人抽真空一样,憋的慌。 傅司晨轻咬了下唇畔,否认的话说不出来。 心底又酸又涩,眼泪悬进眼眶里,她咬住牙关,垂着头不让他看到,使劲逼回去。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咬她后面那里,咬的又深又疼,她看不到,但是洗澡的时候浸了沐浴露特别疼。 两个镜子照着看,才看到深深的牙印,破了,所以才疼。 但后来就不疼了,她也以为看不到了。 原来还有浅浅的印子。 他这样说。 就是他完全不记得。 他是要跟别的女人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情,傅司晨手指掐在自己掌心里。 心疼。 被人拿刀子割开一样疼。 手机又响了一遍,郁时南没接。 他递给她一张卡片。 “这房间的密码我改了,外面的门禁密码也改了,你走的时候拿这张卡片刷门禁,把卡片留在前台就行。” 傅司晨连一声嗯都说不出来了。 脑袋嗡的一下,他的私人领域,不再允许她不打招呼就进入了。 银湾酒店特殊的黑色卡片,设计风格还是她提议的。 傅司晨接过来。 她失措的模样太无辜,眼睛盯着他也不问为什么,可似乎眨一下眼,眼泪就能掉出来。 “司晨。”郁时南解释,“我以后结婚,你也大了,再这样,不合适。” 都要有私人空间。 大哥二哥也不会让她随随便便出入他们的家里。 她懂。 傅司晨重重的点头,嘴角勉强又努力的扯开笑容,“这个我知道,给你们私人空间么。” 门铃按响,郁时南去开门。 林远晴站在门外,看他开门,笑着往他怀里贴,脚尖踮起来就去亲他的侧脸。 郁时南下意识偏开,攥住她的手腕不至于他让开身体让她跌倒,却也拉开了两人的安全距离。 他侧身,林远晴就看到房间里站着的小姑娘,俏生生的,满脸的胶原蛋白,那是再多化妆品也堆砌不出来的嫩。 林远晴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紧绷的,战斗状态。 她勾着唇笑,“你有客人啊?” “司晨。”郁时南介绍,“她来借用厨房。” “认识,以前见过。”林远晴微笑,“几年不见,小美女长大了,真快。” 她一副熟稔的模样,完全屏蔽掉几天前两人见过。 在南哥面前微笑体贴大方,一字不提。 那天林远晴骂她婊子时轻蔑又狠的模样,司晨还记得。 她咬着牙,傅司晨的难堪,曾经赤裸裸的摆在这个女人面前。 “林远晴,她是……” 郁时南要为她介绍,傅司晨抢白,“我知道。认识。” 小心思,不想听他说出女朋友或者未婚妻等的词汇。 “我做完那个就走。”傅司晨指指厨房。 林远晴过去,眼睛溜一圈,“做什么?” “黄瓜凉糕。”傅司晨回答。 “还特意跑到这里来做啊。”林远晴笑笑,扭头看向郁时南,“你喜欢吃这种吗?” 傅司晨脸色都不对了,林远晴显然意有所指。 郁时南眸光警告似的从林远晴身上掠过,“现在不走?” 林远晴笑一声,对傅司晨,“你慢慢做,走的时候关好门。” 郁时南已经往外走去。 林远晴将套在手腕上的发绳叼在嘴上,她站在镜子前,将自己的发拢起来,用发绳扎住,“这天太热了,头发都散不住。” 傅司晨盯着她头上的发绳。 是她的。 林远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扎起来的头发,满意。 她回头冲傅司晨笑,“好看吗?” 也不等傅司晨回她,她凑近过去,低声,“时南不知道那天是你,他以为是我。如果他知道是你,不会跟你做。这条线你别踩,不然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放过你。” 傅司晨脸色煞白。 女人已经跟她说拜拜了。 扭着腰到郁时南身边,手臂挽过去,娇笑。 林远晴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女人,也不丑,但是胜在身材好,前凸后翘的,又会打扮,别有一番风情。 那种熟女的诱惑,放浪直接,一个咬唇一个媚眼,性暗示直白。 不像是刚刚成熟的果子,俏生生的涩,羞答答的红,青涩又扭捏。 眼泪囤在眼眶里,等他们出去,关门。 泪珠子忽地掉出来。 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谈婚论嫁,未来还有一个小宝宝。 她嫉妒,疯狂的嫉妒。 但她找不到通往他的路径。 妈妈说天下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个喜欢她。 可她想要的那个人,为什么就不喜欢呢。 傅司晨将他做了一半的黄瓜凉糕做完,咬一口,很好吃。 她搜着教程,做白玉抹茶奶冻。 用茶色的玻璃碗盛,摆出漂亮的造型。 她拍了照。 两份都没动,放在厨房。 离开。 南哥不喜欢甜食。 所以倒掉也正常。 傅司晨拿着卡离开,她关上门,试了一遍密码。 提示错误。 他把向她敞开的门,全都关闭了。 不就一点余地。 眼睛里蓄满了泪,她站在门口,不肯轻易离开,可这道门,她已经打不开。 傅司晨离开,坐电梯下去,将卡留在前台。 车上,郁时南沉默着,显得有些寡淡。 林远晴跟他说话,他也没什么反应,手指点着车窗。 他突地扭头,“你跟魏经武还有联系?” 林远晴愣了下,她抿唇,“没有。” “你还是很在乎?”林远晴抬眸,盯着他,“我那时候,为了救你,没有别的办法。” 郁时南没说话,烈日暴晒下,树影的阴凉也少的可怜,就是有阴凉,也不凉快。 他解开一粒纽扣,嗯了声。 只说,“司晨是我妹妹,你对她客气点。” 这是给她点眼药水呢。 林远晴抿抿唇,心底冷哼,开口却笑,“也不小了吧。我有一次看到她从酒店出来,被人吃干抹净的样子,身上的痕迹一看就很激烈。看着干净清纯的小姑娘,没想到玩的还挺开,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了。” 郁时南视线猛地压向她,那视线幽暗狠辣,让林远晴心脏一下子收紧,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她一下子咬紧牙关,这种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颤抖和恐惧,让她回到了多年前。 他开酒店,银湾酒店是有特点,可是不大不小,不痛不痒,只能说饿不死。 他钻厨房,围围裙,除了这身身板,林远晴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林远晴手指无意识收拢,狼就是狼,即便装的像狗,但骨子里还是狼。 她被吓到了,可是骨血里却又升腾起渴望,她就是爱这个男人的狠,野,无情。 郁时南盯着她,声音沉沉的开口,“重新说。” 林远晴心里呕的晃,脸色也不好看,这是嫌她说话难听。 但还是乖巧的开口,“看我说的这什么话。小姑娘应该就是交男朋友了。” 郁时南没再说话,他收回视线。 想起她脖颈上那个牙印,很淡了。 但那是男人的痕迹。 他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绷的发疼。 …… 温立言瘦的不成样子。 傅靖霆看着面前瘦骨嶙峋的老人,其实年龄不大,但被病魔折磨的已经没了年龄的界限。 “温叔。”傅靖霆给他倒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说。” “靖霆,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你下的命令,除了我,谁都见不到温翡?” 正文 第326章 她既然选择了精神病院,那就坐到底 傅靖霆坐直身体,他也不隐瞒,“是。” 温立言是他的恩人,大恩,把他从阎王爷手里夺了回来。 他不问,傅靖霆不会说。 他问了,傅靖霆能够做的就是据实以告。 温立言嘴唇动了动,“为什么?” “温叔,她要见谁?”傅靖霆问。 男人眸光锐利冷静,温立言一时说不出话。 “温翡是不是精神疾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傅靖霆看向温立言,“如果不是庞医生医术精湛,我女儿这一生都将活在痛苦与自卑中。温叔,你是医生,医生讲医者仁心,温翡能对一个不到二岁的小孩下毒手,能对庞医生下死手。监狱和精神病院,她既然选择了精神病院那就坐到底。” 温立言对他有恩,但这是两码事,如果许愿出现任何医疗事故,这是他此生不能承受的痛苦。 在温翡的事情上,他不会退让一步。 “翡翡说她没有,她没有害死笙华。”温立言打断傅靖霆的话,他恨不得一句话就能给温翡澄清她身上的罪恶,这是他的女儿,一直听话的女儿,他不明白怎么就会走上极端。 他内心里是相信温翡的,一定是发生了别的事,一定不是翡翡的错。 可傅靖霆话里的决绝,也像是一枚钉子钉死了他的希望。 “如果温翡没有,可以提交证据要求重新判决。” 男人的话冷,硬,没有转圜的余地。 规则性极强。 他没有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温立言,温翡的下场远远不是现在这样,傅家对于恩情看的重,但是许愿是他的女儿,动到他的头上,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管温翡下一步路如何,傅靖霆都不可能放掉她。 温立言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傅鸿信的事情说出去。 他沉默良久,再没有说其他的。 只是问傅靖霆,“你好事将近了吧,看到新闻有提及。” 傅靖霆眉心轻蹙,却还是说,“她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此生放不掉的人。” “那我先恭喜你了。” 温立言没有再说其他,傅靖霆的态度很明确了,他现在已经是要进阎王殿的人了,没有时间和资本周旋了。 这炎热的,生机勃勃的天空啊。 傅靖霆离开。 路上,他打电话给周潜,“帮我调几个人过来,景山壹号的安保重新布置一下。” 周潜应了声,问他,“有什么事情?” “暂时没有。” 挂了电话傅靖霆看向段恒,“精神病院那边你盯紧一点。” 精神疾病的证明,以温翡的能力做不到那么完美无缺。 傅鸿信倚在会所高档的红木沙发上,他叼住身边的女人递到嘴边的雪茄。 慢慢的吸一口,上烟在口中盘旋逗留,而后缓缓吐出。 香烟缭绕间,他笑着开口,“魏叔,这味道不错。” 魏经武笑一声,“你小子,正经东西也能品出滋味来。” 傅鸿信啧一声,“我现在多干净,喝茶品茗,都是正经东西,跟富家太太差不多了。” “憋什么坏招呢?” 傅鸿信笑,手持雪茄吞云吐雾,那派头倒是拿捏的十足十。 有人进来汇报,看到傅鸿信顿了顿。 魏经武倒是不避讳,直说,“没外人,说吧。” “那天之后,他一直窝在银湾酒店,进厨房,身边就跟个林远晴,听说怀孕了,准备结婚。” “没别的反应?”魏经武问。 “没有。” 魏经武摆摆手让人退下去。 傅鸿信坐直身体,他笑着,“郁家垮了,郁时南做了厨子,魏叔你还提防着他?” 郁家完全失势,傅鸿信觉得多此一举,郁时南翻不出多大风浪。 “拔了牙的老虎,自己咬不动人也说不定能让别人咬你一口。他活着就是我心口一根刺。我从没当他臣服过。”魏经武吐出口烟雾,眸光狠辣锐利,吃他们这口子饭的,就是荒原上的野狼,你死或者我活。 都活,那所有的平静都是伪装。 时刻保持警惕,是他对自己做到这个位置的在乎。 郁时南收敛了所有锋芒,可下面的人见他还是恭恭敬敬叫一声南哥。 郁老爷子亲自带出来的人,从小走在灰道上,喊他一声魏叔,不卑不亢。 魏经武抽了郁家的骨头,却没完全抽掉郁时南的筋骨,即便现在郁时南是真没想走回头路,可在有心人眼里他的存在就是一柄上了膛的枪,随时都能冲着你的太阳穴来一下。 傅鸿信不置可否,他看着手机里发过来的信息,笑了下,这是终于有动静了。 姓温的那女人看来是沉不住气了。 放精神病院里磨一磨,出来才好用。 魏经武这样的人喜欢直刀直枪的搞,而他,就喜欢隐在背后操控傀儡,脏不到手,容易全身而退。 傅鸿信收回手机,笑着,“魏叔,借你个人使,帮我跑一趟精神病院,递个口信。” 傅靖霆回家的时候没见到许倾城,整个景山壹号都隐在黑暗里,他心里一凛,匆忙打她电话。 电话过了会儿才接,她的“喂”声和许愿喊爸爸的声音同时响起。 然后是许倾城斥责许愿弄脏衣服的声音。 男人在电话这端默默的听着母女俩的声音,心脏缓缓回落。 是他太紧张了。 “在哪儿了?家里没人。”他问。 “你回景山壹号了?我在星河湾呢,有些衣物要收拾啊,冰箱里好多东西都坏掉了。” 他说让她搬到景山壹号住,她也没有矫情。 本来就是已经同意嫁给他,两家家长也同意互相见面商讨确定两个人的婚事。 反正她在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去。 星河湾还是小,不太方便,她也不想他总是两边跑,就同意他的提议。 “不是说了找钟点工帮忙收拾?你怎么自己过去了?” “我怕收拾的乱七八糟,找都不好找,反正闲着没事,我就先把近期用到的收拾一下,改天请人来搬一下好了。” 傅靖霆发动车子,“我去接你们。” “不用了,我也马上好了,我开车过来的。” “你等着,我去接你们。”他坚持。 他进去星河湾,许倾城刚给傅许愿换好衣服,一直到两人落入自己眼底,傅靖霆的心才真正放下。 “我拿下包啊。”许倾城把许愿放在地上,让她拿好自己的玩具,准备走了。 还不等转身,手腕被人抓住,许倾城正疑惑人就被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干什么呀?”她嗔他,眉眼间有飞扬的笑意。 “还以为你带着许愿跑了。”傅靖霆低笑,半正经半不正经的。 他勾起她的下巴,去亲吻她。 许倾城真是害怕了,许愿那张嘴,该说不该说分辨不出来,外人面前小孩子的话堵不住,简直羞死人。 “你别……”在孩子面前。 话没说完就被他全都吞掉了,他吻的有些猛,深切,介于野蛮与缠绵之间,要把她的呼吸全都夺走。 许倾城唔一声,手指抓着他的衣衫,她受不了他这样热切,整个人要化在他怀里。 脸颊被染上了胭脂色,他撑住她的身体抱在怀里,松开她的嘴儿,又亲亲她的眉眼,眷恋的。 许愿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拎着手里的玩具看一眼,又看一眼,转头把玩具放在自己的小箱子里。 许倾城被他松开第一眼先去看许愿,发现许愿没太关注他们,她额头往他肩膀上抵,“讨不讨厌,我以后肯定会被愿愿取笑。” 她脸蛋儿上的霞色十分动人,怀孕了不见她发胖,但是确实比之前有肉了一点点,看着面色都红润有光泽,傅靖霆低笑,“她不敢。” 许倾城手指往他腰上戳了下,嗔怪。 又抬眼看他,“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许倾城睨他一眼,“当我看不出来是吧?”情绪的波动,不需要直言,就能感受的到。 是她比以前更用心,而他也是。 “跟温立言谈什么了?”许倾城不用猜也知道一定跟温翡有关。 “温翡未必是真的精神疾病,但是程序做的完美无缺,质证不充分最终才这样判定。”傅靖霆顿了顿,“她既然选了精神病院,那我就背后动了下,除了温立言,她见不到外界任何其他人。” 但是温翡背后的人一直未曾有动静,这么久了,正常人在里面,也该撑不住了。 傅靖霆直觉到了引蛇出洞的时候,但是他唯一害怕会在他顾及不到的地方,伤到她。 许倾城蹙眉,之前没听他提及,当时钟婉绣是请了律师团队帮助庞医生的女儿,质证不充分,那就是温翡这边做的足够到位也足够隐秘,那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你刚刚,是担心我们吗?”许倾城眉眼弯起来,笑着,“虽然我知道你很担心,但是我很开心怎么办?” 被你担心在乎着。 傅靖霆看她笑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一声,手指捏她的脸,“还笑,景山壹号没有亮灯,我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我又不是没有脑子,懂得保护自己。”许倾城抓下他的手,“不要太担心,我会保护好许愿。” “还有你自己。” “那当然。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她自信满满,总觉得未来的每一天都会美好,两个人心凑在一起,总不会差了。 可世事总是,出乎意料。 傅靖霆带她们去银湾酒店。 “郁时南要气死了,他这里位子这么紧俏,你还总是让他安排给你。”许倾城笑。 傅靖霆笑一声,“活该他做厨子,也不止我骚扰他。” 他们进了包房,傅靖霆点餐,照顾她的口味,也照顾许愿的口味,点了不少。 许倾城突然问,“你说郁时南准备结婚?” “嗯。他以前的女人,说怀孕了。郁伯母也就不拦着了。”傅靖霆将许愿放到宝宝椅里,随口说。 别人的感情事,男人就没有女人细腻。再好的兄弟也是你想好了就好。 许倾城看他一眼,“之前为什么不同意?” “看不上,还有什么为什么?” 许倾城一听,想了想,笑起来,“那爸妈是看得上我喽。都没有为难。” 傅靖霆看她这小得意的表情,啧一声,“哪能只是看得上,巴不得把我拆解了让你收走。” “那郁家伯母为什么不同意啊?”许倾城难得八卦。 傅靖霆却蹙了眉,想了想,“一句半句说不清楚。” 又看她,“你对厨子怎么这么上心?” 许倾城直接上手拍他,“胡说八道什么?” “司晨怎么样?还好吗?” “关她什么事?” 许倾城,“……” “她跟郁时南走的近,结婚了肯定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会不会有落差?” “有什么落差?”傅靖霆嗤一声,“我跟你这样,你觉得她有落差吗?巴不得把我送给你。” “那不一样,你是亲哥。” “没不一样,厨子也是亲哥。” 许倾城不说话了,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可能真的想错了。 指路围脖(四四暮云遮) 郁时南看着房间里厨房的餐台上放的甜品,时间有点久了,卖相肯定没有刚做出来的时候好。 他吃一口,口感还不错。 这丫头倒是喜欢拾掇这些奇奇怪怪的甜品。 厨房里的厨余垃圾都丢掉了,没有他吩咐保洁阿姨不会私自进入,傅司晨也没有仔细到每次都收拾干净,甚至于说基本善后的工作都是他在做。 但这次应该是她带走的。 郁时南静了会儿,他咬了烟去阳台,点燃。 站在落地窗往外看,万家灯火,但这灯火距离他很远。 前面打来电话,说是客人点名要他做。 郁时南怒,“操,真当老子是厨子了。不去。爱吃吃不吃滚。” 一听就是心情不好。 “汉唐天元的魏老板。” 郁时南沉默了半晌,咔电话就给挂了。 他手臂撑在栏杆上,因为用力,结实的臂膀上爆出青筋。 他狠狠闭了下眼睛。 起身。 将烟直接掐灭进烟灰缸里。 打电话过去,“跟他们说一声,稍等。” 声音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听筒里的声音依然听着有几分沉重。 前厅的经理忍不住松口气。 郁家和姓魏的恩恩怨怨,牵扯太深,就怕一个不注意,突然在平静里点了火。 魏经武定的是银湾酒店景致最好的房间,一张桌子坐了十来个人,摆明了找茬。 郁时南穿了厨师服,他做菜期间很安静,甚至不需要别人给他配菜,自己做,沉在自己的世界里。 灶台有多火热,内心里就有多冷漠。 按照规矩,郁时南掌勺,他做什么,他们吃什么,不提供点餐服务。 坐在魏经武身边的人嗤笑,“哟,规矩挺多。” “一直是这样,请您理解。”服务人员小心翼翼。 其中一人筷子敲盘子,敲的震天响,几乎把服务人员的话淹没掉。 魏经武不说话,也就这样,不多造次,但气氛绝对算不上融洽。 菜一盘一盘上。 精致,简单。 搭配的倒也很是那么回事。 菜上了七七八八,魏经武不动筷子,其他人也不敢动。 郁时南做好最后一道菜,他拆了围裙,脱下厨师服,还没等出去,前面的人进来,“他们一筷子都没动,说等您一起。” 男人眉目不动,他挂好厨师服,跟着往前面去。 推门进去的一刻,魏经武站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起身。 郁时南看看魏经武旁边的主宾位上空着,他笑一声,敛了眉笑,“魏叔,这菜凉了可不好吃了。” 魏经武拍拍自己身侧的座位,“等你来了开餐,坐吧。” 郁时南看一眼,在坐的倒都是熟悉的,不过一个个看他的模样不友好。 他也没推辞,推辞不掉,过去,坐下。 酒满上。 魏经武开口,“你这里不错,我倒是来的晚了。” “糊口。”郁时南两个字带过,他动筷子,夹菜吃,全然不把所有人视线放眼里,还要问一句,“不吃?我做的不合口味?” 魏经武使个眼色,这餐盘筷子的声音才有了。 没吃几口,就全都绕在了他身上。 “南哥,听说你要结婚了,兄弟们敬个酒。” “结婚的时候我敬,等你们撑场子。”郁时南不接。 但今天这遭,他也知道,这酒跑不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连个龙的一笔都画不出,郁时南啧了声,到底推不过。 喝了。 喝了不少。 魏经武这才笑吟吟开口,“安城北边,郁家有意插一脚?” 在这里等着他呢。 郁时南转着酒杯,偏头看向魏经武,“我没插一脚。魏叔,郁家还有叔伯一辈,我说了不算。” 他一句话推的干干净净,魏经武没再多问,只笑了笑,“是吗。” 他又问,“结婚日子定了吗?” “在商量,定好了给你下请帖。” 魏经武看他一眼,“好好过日子,别让跟着你的人遭罪。”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威胁。 郁时南偏头看了魏经武一眼,他嘴角勾着笑,“她能遭什么罪?” 正文 第327章 跟男朋友,到什么程度了? 魏经武抬手拍在郁时南肩膀上,手劲儿很大。 他在提醒郁时南,不要乱搞,不然最先倒霉的是自己身边的人。 郁时南不动声色全盘接收,魏经武拿林远晴威胁他,觉得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还要跟林远晴结婚,那就势必放到心坎儿上的在乎。 在他们这路上走着的男人,最在乎的不过是个家,外面越狠,家里越暖,漂泊的灵魂需要温暖的港湾。 有女人,有孩子,就可以成为家,这都是男人的软肋,所以即便魏经武这样的,身边一茬一茬的女人,但是能真让低下人像尊他一样尊着的那个女人,基本不会露面,露面也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资料,保护的越深,那就是越在乎。 他们这样的人,不适合好人家的女孩,血腥,暴力,野蛮。 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清晰的对与错。 但或许是因为太复杂,对于单纯干净火热的事物有天生的好感。 就好比他喜欢厨房,一开始也并非真正喜欢做饭,只是那些食材没有声音,任由你搓圆揉扁没有怨言,它们在你手下呈现出各种姿态,绽放的无声无息。 后来就上了心了,觉得这样也不错。 简单又安心。 尤其是那丫头嘴馋,毛病又多,自己不会做,还想吃。 “南哥,这个看起来好好吃,你做做试试嘛,你做的肯定好吃,他们做的这个品相可以,但是这个汤汁我不喜欢呀,味道太重了。我好想吃啊,南哥你满足我吧。” 她晃着他的手摇,摇的他没脾气。 傅靖霆一手抱着许愿,一手牵着许倾城往外走。 后面一群人往外走,声音大,粗鲁,酒精上头。 傅靖霆眉心蹙了下,正想说厨子这里档次下来了什么人都有,还不及回头,许倾城啊了声。 她一把拽住傅靖霆稳住自己,被人擦着肩膀撞了一下。 傅靖霆伸手将人揽在自己身侧,抬眸看向大喇喇走过来的人,似乎习以为常,再宽的路也挡不住他横。 看到许倾城的一刻眼都亮了,“够正!” 这腰这臀这腿…… 那眼神赤裸不遮掩,许倾城眼里都烧了火,她还不等说话,傅靖霆往前站了一步挡在她身前。 男人眸光里的冷锐铺天盖地压下来,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即便一言不发也生生扼住人的喉咙般。 他手上还抱着许愿,小姑娘抱着爸爸的脖子,硬生生将他的气势减了几分。 气氛一时紧张,不等任何人有动作,郁时南突地一声笑。 他站在魏经武身边,不前不后,酒意让他的眸色黑沉阴暗,这笑声突兀的撞在空气里。 魏经武看过去一眼。 郁时南走向傅靖霆,将魏经武手下的人挤到后面,眼都不看一下,那种漠视,是一柄挑衅的利剑。 他站在那里,挡住大部分人窥向许愿的视线,手指逗弄许愿的脸蛋儿,“喊叔叔。” 傅靖霆蹙眉,“喝了多少?别熏着许愿。” 他视线挪过去,看到魏经武,脸色微沉,看向郁时南,“什么情况?” 郁时南不答。 “郁叔叔。” 许愿脆生生喊,甜甜的声音在一线紧绷中温馨清脆。 “真乖。”他手从许愿脸上收回来,“今天忙。下次来,许愿喜欢吃什么,郁叔叔给做。” “愿愿要吃甜甜。” 许愿眼眸弯弯,笑起来特别漂亮,纯真,小朋友最能察觉身边人是否真的喜欢她,她自然的会回报相同的热情。这是生物自然的反映,不懂伪装和隐藏。 郁时南眼底掺了柔和,“好。” 他递给许愿一根手指,跟她握手,承诺。 野性难训的男人粗粗的手指被小姑娘的小手攥住了。 郁时南觉得酒有点多,很上头,他看着许愿,就想到傅司晨的脸。 一样的笑颜,纯。 他抽回手,“走吧。时间不早了。” 这话对着傅靖霆说的,很明白,不想把事情扩大,两个阶层天差地远,但也时有交集。 怎么论,这帮人也对傅靖霆构不成威胁。 但有句老话,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傅靖霆带着老婆孩子,不是个好事。 许倾城肚子里还带着两个孩子。 傅靖霆也没再多说,他拍一下郁时南肩膀,带着许倾城离开。 魏经武下面的人要跟,被他一声喝住,“出门带眼了吗?眼没有用就剜了去。” 他抬步往前,在经过郁时南身侧时稍稍落了下脚,“跟傅家走的很近?我一开始以为你相中傅家那丫头。” “小丫头片子,没劲。”郁时南漫漫的笑,轻浮的笑意渗透进眼底。 银湾酒店的厅堂一角,绿色的裙摆往后狠退了退,宽大的廊柱将她彻底挡住。 傅司晨深呼吸,她微微扬了脸,将眼泪憋回去。 魏经武一离开,郁时南脸都沉下来,他点了烟,狠吸一口。 随意的一撇,让他喉咙口像是堵住了一般。 他视线收回,当没看到。 从酒店里跑出来一个男人,年龄跟郁时南相仿,面庞较之郁时南秀气的多,他凑到郁时南身边,“都走了?” 郁时南回手一拳狠狠捣在他脸上,男人嗷的一声惨叫,下一瞬间就被郁时南拖到银湾酒店后面。 伸手将人压在暗巷的墙上,郁时南胳膊横抵在他喉咙前,酒精味里他的声音沉到可怕,“郁乾,你找死?” 郁乾被他一拳头砸懵了,鼻子里都冒出血,他被郁时南发狠的样子吓到了,求饶,“哥,哥,是他们欺人太甚,不能不给我们留活路。安城不是他姓魏的开的。” “郁乾,几年安生日子过腻歪了?不满意了?” 郁时南眼底透着血色。 “你自己想夹着尾巴过日子是你的事,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一起!”郁乾大吼,青筋绷起来,不甘愿。 郁时南气到脑门发涨,酒意合着狠劲儿往上涌,他一拳捶下去。 郁乾本能的抬起手臂去挡。 郁时南用了十分力,胳膊挥在空气里带出一片风声,这一拳下去有理由让人相信血肉模糊。 傅司晨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南哥!” 声音都发抖。 拳头生生停在郁乾鼻尖前。 所有的横气,在拳头下来的一瞬间,全无。 郁乾心脏都要跳出来,他有理由相信,没有傅司晨这一声,恐怕他必得挨一下。 救星啊。 郁乾腿发软。 郁时南拳头攥的咯咯响,他沉声,“别碰魏经武,你伤不起,郁家现在也伤不起。” 郁乾倔着不回话。 郁时南顶着他脖子又问一句,“听见了吗?” “听见了!”不甘不愿,但还是应下来了。 “安城北边的那事,你别再管,我帮你转出去。” 郁乾绷了绷下颌,到了现在也知道深浅了,不甘愿,但自己还真办不了了,只能应下来。 郁时南松手,郁乾拔腿就撤,经过傅司晨时手往她肩膀上一搭,低声,“谢了妹子。” 人溜了。 郁时南走过来,看她白色的T恤肩膀那里有一个带着血污的手指印。 郁乾按上的。 他蹙眉。 挪开眼,盯在她脸上,“这个点了,怎么过来?” “我有东西落到你房间了。”她没说谎,回去了才发现发卡掉了一个。 是不是掉在他这里,傅司晨也不知道,但有可能是。 她一想到自己的那个樱桃发圈在林远晴手上,这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那个发圈不值钱,她也并非喜欢到非要不可,丢了也不可惜。 可是在他房间里,她掉下的东西被别人用了去,那个人甚至知道她在那个地方跟南哥做了什么。 心底无法言说的难堪凝成一团,越来越大,她受不了。 她就是想找到,找不到也不要紧,不要掉在他这里就好。 郁时南嗯了声,他晚上被灌了酒,喝的太急,刚刚跟郁乾一番争执,绷着的神经此刻松下来,就觉得头嗡嗡的,晕。 他往前走,进了大厅,抬手按电梯。 傅司晨看他晃了下,下意识去扶,手指抓住他胳膊。 外面的天气热,他手臂上有层汗,可贴着掌心却觉得凉。 但她的手心热,烫人,皮肤毛骨被她一攥都要烧起来一样,滋滋的烈火烧灼的声音。 郁时南下意识的一抬胳膊,挥开她的手。 他没用多大力气,也或许酒意上头所有的感觉都有偏差,他自我感觉用的力不大,但其实挺大。 总之是,傅司晨被他挥的一个踉跄,身体倒退两步,肩膀一下撞在电梯的板面上。 两个人都是愣了下。 傅司晨脸火辣辣烧起来,莫名的难堪烧灼着她的自尊,他不要她碰他。 下意识的行为其实最伤人。 手指颤抖,被她狠狠攥在掌心里,声音从牙缝里咬出来,“我看你没站稳。” 她眼睛被灯光打的发亮,水莹莹的,一双眸子里全是水,一晃似乎就能掉下来。 那双眼睛本来就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小姑娘呼吸化的那么重的眼影,还是曾哭过。 但现在,不得不说,她这样,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郁时南心口突然特别堵,他一拧眉,凑近她,声音到底软了一分,“我力气大了?” 他这么一问,傅司晨就觉得鼻子酸的不行了,要撑不住。 “没有。” 她偏头,眼泪不争气的要往下掉。 男人手掌落在她头顶,他身体往下压,头顶的重量大了一点,“醉了。” 似是解释。 他不是有意。 她站着不动,不出声音,怕一出声音眼泪会掉。 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儿,跟那天晚上一样。 傅司晨不自在,她推了他一下。 郁时南就把手拿开了,他眸光落在她年轻的侧脸上,她偏着头不看他,似乎在生气。 郁时南啧了声,很明白,他一时失态大约让这丫头不高兴了。 电梯上行,再没有声音,进了豪华套房的楼层,外面的门禁识别到他的脸自动打开,他进去。 酒店内部的冷气并不能让思维更清醒,酒意更浓,只想休息,更多在硬撑。 几步过去,郁时南下意识回头,就见傅司晨在玻璃门禁外,有些着急的瞧着玻璃门。 他蹙眉,回身,门禁打开。 “怎么不进来?” “你走的太快。”门禁识别他又识别不出她。 “密码呢?” 空气短暂的安静。 郁时南才反应过来,密码他收回来了。 “南哥,你真的醉了。”醉到自己拿回了密码都忘记了。 傅司晨声音很轻,轻到像只是她自己嘟囔一句,还有着小女孩的委屈和小脾气。 可惜周围太安静,他听的清清楚楚。 郁时南感觉自己被人不轻不重的抽了一巴掌。 他自己的地方,收回密码没什么不对吧。 怎么竟…… 他开了门,两人进去。 “什么东西落在这里?”他往沙发上坐,头有些轻微晕眩,还渴,但又不想动。 傅司晨进了厨房,找了一圈,没找到。 倒是看到她做的甜品,空了。 她回头,就看郁时南坐在沙发上,他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往前倾,垂着头,似乎很不舒服。 傅司晨胸腔里憋的慌,没来这里之前,心口被挠的难受,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定要把发卡找回来。 来了,房间里就剩他们两个,她这心里更难受。 你再喜欢,这个男人不属于你,他有爱人,谈婚论嫁,然后就让你的喜欢永远暗无天日,连偷偷的一个人的喜欢也变得不够光彩。 她不想管他。 找不到就走好了。 他还说她是小丫头片子,没劲。 她怎么就没劲了? 傅司晨郁闷的心疼,眼也疼,眼眶木木涨涨的想掉泪。 她就是年龄小一点,对爱情充满幻想,是不是在他眼里就是幼稚和无趣?! 傅司晨想起那个晚上,他说的话会让她羞到睁不开眼。 也是,因为没以为是她,所以才能说那样的话。 野蛮粗鲁,那些话羞到心坎里,可如果他是对她说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傅司晨把未收拾的餐盘丢到水池里,告诉自己要走,可她就鬼使神差的将蜂蜜拿了出来。 冲了蜂蜜水,把水温兑到正好。 她唇浅浅的印在杯沿,用嘴唇试一下水温。 “你在干什么?” 突然而来的声音和呛进鼻孔的酒精味儿让傅司晨一怔,水都差点撒出来。 条件反射般回他,“给你冲了杯蜂蜜水。” 他人从后面贴过来,一手撑在餐台上稳住,一手去拿她手里的杯子,“刚好,口渴。” 他拿过来,喝了一口,温度刚好。索性扬起脖子直接灌进去。 酒精将五脏六腑都灼烧的厉害,缺水,嘴唇都犯了干。 他站在她身侧,扬着脖子喝水,喉结滚动的样子全落在她眼底。 手臂绷起的肌肉,滚动的喉结,麦色的皮肤,性感,男人。 靠近他的半边身体都觉得烧的慌,傅司晨想退开一步,可她慢了半拍。 男人已经喝完,水杯放下时他的身体轻微的晃,往她身上压了一点。 她的脚步就动不了了,怕她撤开,他会倒。 他的身高体格于她来说都强壮又强悍,他若真倒下去,傅司晨怕是还真撑不住。 这么一想,司晨脚步就往后退,他的身体浅浅压了她一侧肩膀,随着她往后退的方向倾倒过来。 而后郁时南一把搂住她另一侧肩膀,阻止她继续退,“别动,站不稳了。” “那你去休息。”傅司晨看他,“你喝了多少?” “在多喝一口都能醉死。”他眼尾扬起一点笑意,低头问她,“你落下什么了?找到了吗?” “发卡。没找到。” 郁时南低头看她头上戴着的小发卡,一个个的。 他伸手去摘,酒意让他的动作没那么精细,摘下来时还拽住她的头发丝。 傅司晨一把捂住自己头发,“疼。” 小姑娘娇娇的一声疼,烧到人心坎里。 男人最喜欢女人在床上的时候说疼,说受不了。 “有多疼?”他声音嘶哑,被酒精灼烧的喉咙又干又痒,一杯蜂蜜水解不了渴。 “很疼。揪你头发试试。”她恼,掀起眼皮子瞪他。 这模样儿比刚刚不知道有生气了多少,他笑一声,手上轻了些,拿下来,放在掌心里,“四个?” “本来是五个。” “少了哪个?” 傅司晨手指拨着他掌心的发卡,“胡萝卜的。” 郁时南嗯了声,“别找了,改天送你一堆。” 他把发卡放到她手心里。 傅司晨嗯一声,也不说话。 情绪却明显不高,他有点怀念她弯着眉眼骨碌碌转的样子,打着歪主意,不一定是想坑他什么。 坑他一顿饭。 或者坑他一个小礼物。 有时候不让她如愿,不是心疼钱,而是喜欢看她的小狡黠,觉得生动可爱。 看她得逞时的兴奋,看她没得逞的傲娇。 哪一个模样,都觉得有意思。 活泼泼的,像是夏天的蔬菜,疯长。 可此刻就有点儿像秋天下了霜,焉儿吧唧的。 他手掌落在她脆弱的后脖颈上,抓小猫一样抓着她后颈,“没精打采的。” 他说话间,手搭在她后脖颈上,揉一下,突然又想到什么,手指摸索着她的后颈的牙印,突然问,“跟男朋友,到什么程度了?” 正文 第328章 喜欢就好好处 他这么一问,傅司晨脸爆红。 那一夜带给她的心伤却终究抹不掉,如刺一样深深扎进心坎里。 碰一下,都疼到极致。 印在记忆深入的癫狂混乱,她不敢仔细回想,那是禁忌,只能掩埋在心底。 不能提不能说的禁忌,被他这样自然的提起来,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他与她缠绵极致的情景。 不受控的,脸红。 她不需要说什么,这个脸色就已经出卖了她。 郁时南一蹙眉,小姑娘长大了,会有男人。 抱着她哄,亲着哄,还可以…… 郁时南只觉得自己心口烧的难受,烈酒从喉咙里往下,烧灼着每一条经过的血管,脉络,一直烧到胃里。 他眸色渐深,捏着她脖颈的手指微微用力,这个浅到几乎要消失的牙印,烫手。 他有种想要给她抹去的冲动。 “脸红成这样?”男人开口,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丝笑,讥诮调侃,“睡了?” 他完全忽视了,自己其实没有立场去关心这样的事。 私事。 他又不是她的闺蜜。 问这样的话不觉得尴尬吗? 但他又自认是她的哥哥,觉得问这个,代表关心。 问的理所当然。 可是那一声“睡了”讥诮里到底含了多少醋劲儿,只怕是当事人自己都没有品出来。 傅司晨心里涌上一股恼意,“到什么程度?跟你一样!你什么程度,我就什么程度。” 口气很冲。 “跟我一样?” “是。你都跟林远晴有小孩了,我还不能跟男朋友睡觉?”傅司晨恼的想哭,声音也大,他刚刚说那话时的样子,声调,像是在嘲讽她。 心里的郁闷委屈压到一个极限,绷不住了,傅司晨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 她是用了力气推他不错,可他那么大块一个人,怎么也不能被她推倒吧。 但郁时南愣是被她推的站不住,或许是没有预料到她突然的气恼,也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他人往后倒去。 男人还抓着她的颈子,他自己跌倒也就算了,傅司晨也被他抓着摔下去。 他手臂撞在案台上,疼的郁时南狠狠咒骂了一句,刚刚勉强稳住身体,傅司晨直接撞在他身上。 身体失去平衡,傅司晨撑住自己,手掌撑着自己全部身体的重量按在他的腰腹。 下面。 郁时南:……操! 他疼的头皮都抽搐,失了撑在案台上的力气直接跟地板亲密接触,手臂扫到上面放着的杯子,哗啦啦…… 他下意识护住她,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滚下来的大号的凉水杯,水杯,大大小小…… 水洒落在他和她的身上,杯子撞在他的胳膊上,又落到地上,碎了。 傅司晨压在他身上,将他当成了结结实实的肉垫。 郁时南手臂将她圈进,他侧身,将她遮掩,让跌落的东西全都落在他身上,不要砸到她。 一阵乱七八糟的糟乱声后,停止。 傅司晨被他紧紧束住,她的脸贴在他胸膛里,男人有力的心跳声闯进耳朵里,他身上的酒精味儿那么浓,浓到她也好似要醉倒在这片发酵的酒精中。 他的身体是热的,硬,她这样贴着就像是四十度高温的炎热地面,她是那枚摔在地上的鸡蛋,轻易的就被烤熟了。 傅司晨想起来,但他抱的紧。 这姿势,她不自在,人蠕动着要起,他嘶了声,提醒她,“手拿开。” 他一句话,傅司晨才意识到,脑袋嗡的一下,要脑梗了一样。 她僵硬又迅速的猛地挪开手,脸热,高烧不退。 郁时南也不糗她,尴尬是尴尬,疼,还有说不出的感觉。 他手臂撑在身侧地面上,撑着自己做起来,傅司晨便也一并被他抱着坐起。 坐在他腿上,双膝跪在地上,白皙的大腿藏在绿色的裙摆下,现在,藏不住,露出来一截。 像藕。 洒下来的水,大部分都洒在了她的后背上,湿漉漉的,头发上也是,滴滴落在脖子里,将T恤衫都打湿了。 背带裙的肩带脱落了一根,挂在手臂上,白色的T恤衫湿了一点,隐约透着里面嫩色文胸的轮廓。 脸上的红晕消不掉,满是水渍的脖颈映和着她乌黑水亮的眸,像是从水里钻出来的荷花精,清新,干净,诱人采摘。 谁都不眼瞎,她被男人追求,也实在属于正常。 郁时南手掌在她耳侧脖颈处摸了把,都是水。 以及嫩的要化在他手心里的肌肤。 她抖了下,人要躲。 他便率先收回了手,“生这么大气?我就是问问,怕你吃亏,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他的声音因为染了酒意比平时软,也慢,缓缓的,像是吹在耳边的风。 傅司晨突然就忍不住了,泪珠子滚下来,委屈的不行。 向来都是晴天到阳光灿烂的小人儿,突然当着他的面掉眼泪,郁时南有些无措。 “怎么就哭了?”他蹙眉,手伸过去替她抹眼泪,粗糙的手指,落在细嫩如豆腐的脸蛋儿上。 不但止不住她的眼泪,反倒是哭的更凶。 她这么一哭,郁时南只觉得酒精更上头了,头疼的厉害。 “受委屈了?”他问。 又问,“他欺负你了?” “干什么的?怎么认识的?靠谱吗?” 他一连几个问句。 她也不回答,双手捂住自己眼睛,哭的伤心。 郁时南没办法,只好把人搂到自己怀里,拍拍她的后背。 女孩子娇小的身体陷入他的怀抱里,很满。 她哭成这样,他就想抱抱她,哄哄她。 可真的搂在怀里,才发现。 太近了,不应该。 身体贴在一起,男人与女人之间曲线的不同清晰到可以在脑海里一笔一划的描绘出来。 郁时南太阳穴发紧,他手掌撑在她肩头要把人推开,傅司晨却伸手搂住他,搂的很紧。 她手臂绕在他腰后,紧紧缠住,不让他推开她。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不应该,两个人要保持距离,她再喜欢,他也有了要结婚的人。 可是她忍不住,卑鄙的想再抱一次,就一次。 “你也不小了,哭的跟小朋友一样。至于吗?”他哑着嗓子。 她人蹭在他怀里,被水打湿的衣服贴着他的,郁时南有种自己的衣服也全都湿掉的错觉,紧贴在身上,像是没有了屏障,软绵绵的压着他坚硬的胸膛。 “比你小。”她嗡着鼻子反驳。 “这么喜欢,喜欢到为他哭?” “嗯。很喜欢。” 傅司晨承认,她真的很喜欢。 可惜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却发现自己再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南哥喜欢林远晴,喜欢到可以跟她结婚,生小孩,生生的斩断了她所有的渴望。 郁时南眸光落在她头上,他轻拍她的脑袋,安抚。 心头有一条细小的口子,渗了血。他眉眼沉着,笑,“喜欢就好好处。”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太忙了,二更晚上再更呜呜呜呜 正文 第329章 可能他瞎 喜欢就好好处。 二哥都没他这么体贴。 傅司晨本来都憋住的眼泪鼻子一酸又开始难受了,她没那么爱哭,可是心里好难受。 “他不喜欢我。” 她也想好好处啊,可是不喜欢她怎么办。 傅司晨很委屈。 郁时南眉心都要打结了,“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他瞎。”她吸着鼻子,委屈又生气。 她没劲,林远晴就有劲吗? 林远晴不就是喜欢左右扭腰,一副站不直又腰间盘突出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屁股多翘胸多大。 男人都肤浅又眼瞎。 二哥也是。 但好歹倾城姐有真材实料。 林远晴有吗? 傅司晨表示怀疑又不服气。 越是不服气,自己偏偏得不到就越是难受。 郁时南听她带着小脾气的吐槽,忍不住低笑,还能这样吐槽,他也就放心了。 “他瞎,你不瞎就好了。找个也喜欢你的。”郁时南拉开她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起来吧,地上凉。” 她坐在他的腿上,小屁股压在两条硬邦邦的腿上,裙子底下的景象他看不到,可是压着自己大腿的柔软弧度却感受的很清楚。 都说酒精上头,人的自控力会严重下降,这话或许是对的。 他迫切的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傅司晨撑着他肩膀站起来,起身的一刻头上的发绳松下来,那头长发就那么从脑后铺散开来,荡下来,铺了他满脸。 发丝从他的脸上滑过去,遮了他的眼,挠了他的心。 郁时南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了把,傅司晨吃疼哎哟一声,随着他的力气脑袋撞在他脑袋上。 额头撞在一起,她的发丝像是幕帘,遮挡了外界所有,只容下了两个人的视线。 他的眸光幽深的像是黑洞洞有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与她惊涩带着露水般的眸子相撞,太近了,近到呼吸缠绕,连吞咽口水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到,傅司晨眼睑往下,就能看到他的唇,她牙齿发颤,呼吸突然就不顺畅起来。 郁时南突然松手,他手掌在地上一撑,起身时胳膊往她腋窝下一放就将人一并拎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找点回去。”他让她走,声音很哑,哑的厉害,“我让司机送你。” 傅司晨看着他,想说什么,到底什么都没说。 离开。 等人一走,郁时南躺在床上,他狠狠骂了句操。 酒意上头,想睡觉。 睡不着。 他起身去冲凉,夏天的温度太高,凉水不够劲儿,压不下那份兽性。 他索性放任。 女人的长发散开在背上,随着动作在眼底幻化成一片黑色的波浪,起起伏伏。 男人的肌肉绷出一条条好看的线条,闷在喉咙里的声音低沉压抑,像是被束缚的野兽,偏生又性感的要了命。 可惜别人看不到。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皮骨之下,有着怎样龌龊的灵魂。 郁时南眸子发红,冷水哗哗的冲下来,他单手撑在浴室的墙面上,骨骼肌肉壁垒分明的背脊上,水流滚滚滑落。 他下颌线紧绷着,水流从上面冲过去,滴落,冲不掉身体的热度,也冲不掉心底那份不该有的渴望。 …… 回了景山壹号。 傅靖霆去收拾许愿。 陪洗澡,陪讲故事,陪睡。 三陪爸爸搞定许愿,出来就见许倾城正洗完澡出来,正拿毛巾擦头发。 刚刚被水洗过,好像身上都是水汽。 黑发,白肤,红裙。 这女人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他有冲动。 “愿愿睡了?”许倾城问他。 “嗯,睡着了。”傅靖霆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动作很轻柔,也越来越娴熟。 许倾城站在他身前,任他为她服务,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从毛巾底下弯着眼眸看他,心中的爱意满溢,她手指拽住他的衬衣将她往自己身前拉。 “干什么?”他低下头去看她一眼。 许倾城眉眼都弯起来,她惦起脚尖,轻轻咬他的下颌,“看你帅。” 就咬一下,很轻。 下颌处却像是被她点了一把火,从那里开始蔓延,傅靖霆拿毛巾的手顿住,他垂眼看她,警告,“惹我上瘾了是吧。” 许倾城笑。 是呀,就是惹他上瘾了。 男人看她笑的这样儿,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 傅靖霆手指从她发丝中穿过去,毛巾吸水,头发已经半干了,他帮她整理头发,手指穿在她的发丝中,突然就很有感触,一把情思予手。 他手掌压在她脑后,低头就吻上去,缱绻色气的吻,吻到她忍不住哼出声,人靠在他怀里,眸色潋滟。 傅靖霆手臂撑住她,细密的吻落在她耳畔,脖颈上,怀里的女人软软的靠着他,任由他采撷,唇畔半咬,“你别呀,你不是说要忍。” 女人的声音,声色糜乱,傅靖霆听的额角抽搐,他忽地一把将人抱起来,“今天不忍了。” 许倾城揽住他的脖子笑,却突然啊的一声,她一只手抚上肚子。 “怎么了?”傅靖霆赶紧将人放到床上,什么旖旎,全都被她这一声给喊没了,“疼吗?还是怎么?” “你摸摸。” 许倾城拉着他的手压在自己肚子上。 傅靖霆突然明白过来,“他们,动了?” “嗯。”许倾城点头。 从前段时间肚子里就时有动静,可惜每次傅靖霆把手放过去,小家伙就安静的不得了了。 准爸爸从来没感受过小家伙的主动招呼呢。 肚皮又很轻微的动了下。 这次不用许倾城问,傅靖霆眼都瞪起来,“是动了。” 他心底难掩兴奋,觉得新奇,生命的由来总是让人心生喜悦。 傅靖霆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不厌其烦的跟里面的两个宝宝打招呼,“你们要乖,不要调皮,妈妈很辛苦。” 男人话说的一本正经。 许倾城就笑,她手指拽拽他耳朵,“你要不要给宝宝想想名字呀。” 傅靖霆抬眼望向她,“你有喜欢的名字吗?” “没有。”许倾城摇头,“这次你起啊。” 她眸光似水,许愿那时候错过的,她希望这一次都交给他,不要错过。 傅靖霆笑一笑,他将人拥抱在怀里,“好。” 两人腻歪着说了会儿话,许倾城问他,“对了,从银湾酒店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她蹙眉,很讨厌。 “跟郁时南熟悉的人?” “应该说,那些人,原本就是郁家的人,只是一朝势大,翻了天。” 正文 第330章 订婚宴 许倾城惊讶,安城正儿八经的世家她还能说的上一二,郁家这种的接触的少,但她更好奇,“那傅家跟郁家关系这么好。” “老爷子受过郁家的恩惠,老一辈子的事了。”傅靖霆回忆,“君子之交。郁家出事,没有牵连任何一个朋友。你别看厨子现在这样,烧火做饭妥妥的良家妇男,以前鼎盛时期可是风光无限,他十三四岁就跟着郁老爷子进了道,被人尊称一声南哥。” “我现在也没觉得他良家妇男。”许倾城撇嘴,“南哥?我还以为只有司晨那么叫他。” 傅靖霆笑一声,揉她脑袋,“你最近对厨子关心过头了啊!还是关心关心你男人吧。” 许倾城胳膊撑在床上,支起身体往他脸前凑,眯着眼笑,“怎么关心你?” 她手从他胸肌上抚摸着往下,划过壁垒分明的腹肌。 傅靖霆额角青筋绷起,喉结难耐的滚,“别闹,早点睡,明天我还有一场硬仗。” “什么硬仗,不就是两家人一起吃饭么。”许倾城笑着,她亲他,牙齿咬他的唇,亲他的下颌,脖子,一路惹火。 夏季的风很热。 …… 两家家长约好了一起吃个饭,傅靖霆定的地方,还是选在了银湾酒店。 有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在之前的接触中也都说过了。 做父母的说是要求,其实也不过是希望儿女幸福。 只是有过之前的一段,不放心,有些话就一定要说开了。 赵岚和许盛昌这里,就希望不要委屈到他们的女儿,不要再让女儿哭着回娘家。 既然决定了再在一起,那就要相互尊重,包容,爱护。 这一次在一起吃饭,也是变相的订婚了。倾城还怀着孩子,就不大办了。 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把喜事儿定了,那就是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的事情了。 既然是订婚,那也得有订婚的礼节。 傅靖霆带着许愿去接老爷子和老太太,傅聘修负责爸妈和小妹。 司机载着许倾城回金柳湾要跟爸妈和青尧一起。 从景山壹号离开的时候,傅靖霆亲亲许倾城的脸,“一会儿见。” 许倾城笑了声,“我们这,怎么都是反的。” “这叫不走寻常路?”傅靖霆抱着许愿,他笑着帮她整理了下头发。 “我穿不了旗袍了。”许倾城撇撇嘴。 衣服其实前段时间就选好了,她穿一件红色经典款的连衣裙,下面宽松裙摆设计,收腰收在胸下面,可以遮一下大起来的肚子。 她怀孕即将五个月了,带着两个宝宝,就比一个的要大了些。 许愿也跟她穿了同款的小连衣裙,可爱极了。 “这样也好看,我老婆和女儿,是最美的。”他不遗余力的夸奖,其实真是搞不明白女人对于服装的执着。 但是,今天,她最大。 傅靖霆什么都不求,就求今天顺顺利利的订婚,就求她跟他领了证。 先给她栓上绳子,至于以后,一切都依着她,她想上天他也配合。 但在结婚领证这件事上,能早一天他不想晚一天。 “谁是你老婆。还不是呢。”许倾城矫情的皱皱鼻子,又笑,她也不是小姑娘了,怎么觉得比小姑娘还事儿多呢。 “真的好看?” “好看。” “但你喜欢我穿旗袍。”她声音有些低的嘟囔。 傅靖霆这心里,很突然的就被她塞进来一股暖流,他倾身过去亲亲她,“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以后我能看你一辈子,看你的各种样子。” 许倾城眼眸弯起来笑,她腻在他怀里,就觉得好幸福。 被忽略的傅许愿不高兴了,跳脚,“爸爸,爸爸。快点,我们要接太爷爷太奶奶。” 两个人笑,分头行动。 傅靖霆接两位老人到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到了,许愿看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高兴的不得了。 小家伙目前是这里面最小的,谁见了都要抱一抱亲一亲,别提多抢手了。 傅聘修和傅靖霆两人一人搀扶着一位老人进了酒店房间。 唐糖也已经七个月了,老太太看看这俩孙媳妇儿,肚子里都藏着小人儿呢。 心里就觉得高兴,谁不喜欢家族兴旺,有人才能干事儿。 毕竟是长辈,赵岚自然也要喊人。 姜文玉看着赵岚旁边的小伙子,上上下下打量。 许青尧喊了声奶奶。 “这小子,一表人才。”姜文玉笑,“咱们第一次见,你的事我听说过。过去吃过的苦都是来成就你的,未来许家就靠你了。” “是。”许青尧应,腰杆笔直,“许家有我,我姐什么时候都能回。” 姜文玉一听,乐了,扭头看向扶着她的傅靖霆,“你听见了吗?这话说给你听的,照顾不好媳妇儿,小舅子要接回家的。” 傅靖霆也跟着笑,“这我知道,不给他机会。” 钟婉绣过来招呼老人和亲家,“咱们都进去吧,进去再说。” 客客气气的。 心想亏了她还有个女儿,能让她也体会一把被人尊着的感觉,现在呢,老大那个还好说,商业联姻。 钟婉绣对唐家有意见,对老大这仓促的婚约也有意见,虽说对唐糖本人是喜爱的,但是介于当时那个情况,对于亲家也就不怎么上头。 到了老二这里,她可算体验到当婆婆的不容易,怕她相中的儿媳妇儿飞了,怕儿媳妇家里不满意,怕儿子从此孤独终老。 不敢拿一丁点儿的乔,只盼着自己热情一点,姿态低一点,稳稳当当的让他把媳妇儿娶回家。 钟婉绣心想,老太太恐怕都没经历过她这样的心境儿。傅家高门大户的多少人家排着队的想嫁进来。 她自己那时候父母也是心心念念把她送进来,没体会到被人小心翼翼接待的心情。 傅司晨牵着许愿的小手站在一边,她今天穿的很淑女,浅粉色蕾丝A字仙女裙,画了淡淡的妆,长发披散开,只在额角一侧别了三个X形的发卡。 风一吹撩起她的长发,像是漫画里出来的少女。 今天是二哥的好日子,虽说不正式,可是爷爷奶奶出面了,那也是正式。 大家忙着互相招呼,客气,寒暄,大嫂还怀着孕也顾不上,许愿自然就成了她带。 菜单都是钟婉绣早一周前就定下的,调整了好几遍。 连南哥都说,看得出来钟阿姨太重视了。 想到郁时南,傅司晨心头一痛。 她垂着眼,微笑。 人就是这样,你不想让别人看出来的时候,其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可以照常笑闹。 伤痛都在自己心里。 郁时南过来时,正看到傅司晨蹲下身跟许愿说话,眉眼弯弯,纠正许愿的口音。 “小姑。” “小猪。” 傅司晨佯怒,伸手去捏许愿的小屁股,“你是不是故意的?” 许愿就咯咯笑着躲,还一边小猪小猪的叫个不停。 他脚步微顿,眸光落在两个人身上,一眼看去,就像姐妹,哪里像差了一辈的人。 许愿跑,傅司晨就赶紧跟在后面追过去,那么个小人儿,别人一不注意就要把她给撞倒了。 房间里人多,服务生也过来帮忙安排,许愿这里钻一下,那里钻一下,小短腿跑的倒是不慢。 傅司晨猫着腰去追,跟在后面喊她,“许愿,不能出去。” 郁时南弯腰,一把将小丫头从地上拎起来,将人抱在怀里。 傅司晨差点刹不住车,站在郁时南面前,看他把小家伙抱住。 “郁叔叔。” 看清是熟悉的人,许愿开心的喊人。 “南哥。” 傅司晨也喊一声。 声音跟平时也听不出太大的区别,只是眼睛里没有笑意,也不直接看他。 傅司晨眸光从他脸上快速的掠过,就盯在了许愿身上,伸手挠她痒痒,“你也不怕碰倒你,乱跑。” 她张开手,“过来,小姑抱。” “抱得动吗?”郁时南看她,细胳膊细腿的,人也小。 傅司晨猛的抬眼瞪向他,“我怎么就抱不动?”她不是小孩。 郁时南就将许愿给了傅司晨,她抱住许愿,扭头走向另一边,找座位坐。 老爷子看到他了,就喊了声,“时南。” “爷爷。”郁时南过去,他在老爷子身边站定了,微微弯了腰,“爷爷您身体很好,今天喜事,您喝一杯吗?” “你也说了喜事。自然得喝。” “那一会儿我也过来给您端杯酒。” 傅世清嗯了声,“我听说了,婚事都谈好了?定下具体日子了吗?” “是。谈好了。”郁时南恭敬的回,“父母的意思是今年领证,明年选个合适的日子结婚。具体的日子要看一看。” 傅司晨正给许愿倒水喝,耳朵竖着听他们说话。 之前一直问他,他说具体日子没定,别的也不多说。 但是大约是有个方向了,这会儿跟爷爷面前说起来,那其实就是哪一天的问题了,可能就是要找人问个吉利的日子而已。 “司晨。”唐糖一把抓住她手腕,“水出来了。” 傅司晨才恍然反应过来,她忙把水壶放下,拿抽纸去沾水。 “怎么了?走什么神呢?” “没有。”傅司晨编着谎言,“只顾着看着许愿了,没注意这里。” 唐糖也没疑心,帮她收拾了桌面。 傅司晨拿着杯子去喂许愿喝水。 傅世清点了点头,老人手掌拍拍郁时南的背,“古话说成家立业。以前的事情不说了,成个家,换条道走。你跟靖霆是兄弟,有些事情跟我开不了口的,跟他说。不要学你爷爷,不要过于讲究规矩,不要迂腐。朋友就是有难时拉一把。” 郁时南笑着说了声是。 “媳妇儿带着去我那里走一遭。我可给你备了新婚礼了。”老太太笑着。 “礼就不用了。”郁时南笑着,“抽空带她去让您认认人。” 跟老爷子老太太打了招呼,安排下来,郁时南出来跟傅靖霆说话。 “昨天没事吧?”傅靖霆问他,问魏经武的事情。 “没事。郁乾搞了点事儿,跟魏经武下面的人起了点冲突。他不知道深浅,动了魏经武的蛋糕。”郁时南沉眉,“以为我想拿回汉唐,刺探我呢。” “他怕你惦记。”傅靖霆嗤笑,“不是自己的东西,占着也不安心。你小心他跟你玩阴的。” “没事。这事你不用操心,办好你的订婚宴。”郁时南往房间里看一眼,顿住。 傅司晨忙往门后躲。 慢了一拍。 傅靖霆进来,看一眼傅司晨,“鬼鬼祟祟干什么?” “你才鬼鬼祟祟。” 傅司晨嘟囔着反驳了一句,拉开房间门往外看,已经见不到人了。 她站了会儿,回去,坐在位子上。 席间很是热闹,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两个人都愿意在一起,两家人都往一块儿使劲,那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只是难免有长辈的循循善诱,告知未来要携手度日,少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繁琐,要不忘今日初心。 傅靖霆带着许倾城给老人敬茶,改口。 一声爸妈,让双方的父母眼底都带了笑。 赵岚也同意让他们先去把证领了,把许愿的户口迁走。 至于婚礼的事情,许倾城坚持生完了以后,老人也没什么意见,就随了年轻人去。 傅司晨坐在一边,她边听,边去喂许愿。 家里的教诲教养,让她即便年轻也无法任性。 更因为这个人是南哥。 她即便曾经小,不懂,可也知道郁家经历的那些,给郁时南带来的冲击,厄运。 他一步步挺过来,到了今天。 她心疼他。 也不愿意他再因为她徒增烦恼。 傅司晨一直照顾着许愿,也没怎么吃东西。 傅墨森吃完了就要带许愿去玩,许倾城忙让青尧跟上去,让司晨吃点东西。 天太热,即便在空调屋里也照样是热的,菜品就以清淡凉爽为主。 傅司晨心里难受,烧灼的慌,别人的幸福和自己拼命掩盖的失落形成巨大的落差。 就想喝点儿凉的,压压。 她拿了冰镇果汁倒在杯子里,钟婉绣看到了一把拍她手背上,顺手就把她的杯子拿走了,“你喝凉的?肚子不疼了?不长记性呢。” “现在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傅司晨撇撇嘴。 钟婉绣看她一眼,“疼的时候别跟我喊疼。你这日子过了吧?延迟了?” 傅司晨这生理痛在她初潮的那几年简直要了钟婉绣的命了,疼的要再床上打滚一样,哭的眼泪鼻涕的,找了很多医院去问,也都没有特效药,叫原发性痛经。 有一部分人在当姑娘的时候原发性痛经,生完孩子以后痛经症状会慢慢就减轻甚至没有,就是她自身体内含叫前列腺素的激素,比正常人高,所以会导致她的痛经子宫比较敏感。 也因为这个,钟婉绣是时时的注意她生理期前后的饮食情况,精神状态,不要太紧张,不能吃凉的,不能穿露脐装,冬天不能穿太薄,总之就是当人妈当的真的太操心了。 她年龄大一点了就让她自己注意,不过老母亲肯定还是要时时叮嘱,所以对于她的小日子也算是记得比较清楚。 傅司晨愣了愣,“没有延迟吧,不就这几天。” “自己的小日子都不记,疼死你算了。”钟婉绣真的气死,一个二个的都不省心。 不过今天这日子,钟婉绣没多少心思关心傅司晨。 “东西我给你,日子你们挑,先把证领了,让孩子正正经经落你们户口上。”赵岚把户口本递给了许倾城。 许盛昌说话还是不太利落,一晚上他都没怎么讲话,到了这会儿了,终是开了口,“倾城交给你,你要对她好,不要让她哭,不要让她伤心。我看得出来她很爱你,她所有的幸福都要你来给,别人替代不了。我们答应你们结婚,不是因为你多好,是因为我女儿喜欢。” “爸。”许倾城突然就红了眼眶,这世上还有比父母更疼你的人了吗。 “爸,您说的话我记住了,放在心里。我会做到。”傅靖霆郑重承诺。 …… 订婚宴散了,各自离开。 傅司晨没回家,推说学校有事就离开了。 她点了同城快递,会直接送到学校。 傅司晨到宿舍的时候陶溪正换了衣服准备出去,“你快递我帮你拿回来了,放你桌子上了。你买的药啊?” 她看到快递上是大药房的地址。 “备着的感冒药。” 等陶溪离开,傅司晨才拆了快递。 将验孕棒拿出来。 正文 第331章 南哥,我是不是要喊她嫂子? 傅司晨晚上偷偷验了一次,是一条杠,她松口气。 那次对她打击太大,完全没有吃避孕药的意识,这会儿想起来就后怕。 她捂住自己的脸,想着南哥说先领证后结婚,胸口赌的厉害。 周末,陶溪被男朋友拐出去了,肯定就不回来了。 这个年龄的年轻情侣凑在一起不知道多腻歪,傅司晨很羡慕。 但是她对同龄的男同学提不起兴趣来,不是没人追,甚至追的人还挺多,可是她觉得幼稚又无趣。 偏生就喜欢那一个。 可他也觉得她幼稚无趣。 傅司晨盯着洗手间镜片里的自己,她咬了咬唇,手掌在身前丈量,她也有胸有臀啊。 傅司晨松掉的这口气三天后又重新吊了起来,迟到的大姨妈迟迟不来,她又买了一个验孕棒,在清晨的时候做了测试。 明晃晃的两条杠让她人都懵掉了。 陶溪在外面拍门,“司晨你好了吗,我憋不住了。” “好了,好了。”傅司晨回神,她控制着声音的颤抖,把试纸和包装袋冲进马桶里,收拾好了再出来。 陶溪冲进洗手间,“你干什么呢?这么久。” 傅司晨没回话。 等陶溪出来,看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愣,问她,“司晨,这个暑假你有什么安排啊?” 没人回复她,陶溪看一眼坐着发呆的人,手往她眼前晃,“你想什么呢?” 傅司晨回神的一刻打了个寒颤,她推开陶溪的手臂,“没事。” “你这样……不像是没事的。”陶溪走到她身边,看她脸上都没有血色了,“你怎么了,我觉得你这几天都不太对劲儿。” “真没事。” 傅司晨起身,她避开陶溪的探寻,“今天上午的课你帮我点名。” “哎……” 不等陶溪再问,傅司晨人已经跑了出去。 郁时南接到傅司晨电话时,他正从厨房出来,今天早上他跟了一次后厨的早餐。 做酒店,就是方方面面的细节,客户的体验感最重要,餐品,口味,服务,缺一不可。 “南哥。你在哪里了?”她喊他,声音出来的一刻有了几分哽咽,委屈到不行,想哭。 郁时南一听这声音,蹙眉,“我在酒店,怎么了?” “我过去找你行吗?” “你想来就来,什么时候还需要征求我意见了?”他声音里掺了丝笑意,又隐隐有些不舒服。 这份距离感是他给的。 她对他从未有过界限感,或许是真的把他当哥哥,亲哥哥。 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情况变的不太对,或许是她像小时候一样毫无男女之防的扑在他身上的时候。 到底不是小孩子,曲线玲珑毕露,她抱着他的时候单纯没有任何杂念。 但他是男人,正常的,禁欲多年的男人。 她是女孩,也是女人,身上清甜的滋味儿直往骨头里钻,这人,没有那想法时就是没有,一旦有了一点苗头,就撑不住了。 不可能再把她放在单纯的妹妹的角度来看待,身体对女人的渴望,直接热烈,让他像个禽兽一般对这个对他毫不设防的女孩子起了欲念。 他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所有的一切,可能皆源于他太久没有女人了。 心底阴暗的龌龊与理智交相争斗,但他到底不是毛头小子,需要考虑的事情方方面面,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将人打磨的更加理性。 如果她是一般的小姑娘,他想了,觉得不错,试一试也无妨。 但她不是,他她有更加简单美好的未来,他就不该伸手,他的过去和未来,都未必明朗,给不了她一片干净晴朗的天空。 想要拉开距离,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短期会有一点不适应,时间久了就慢慢的适应了。 傅司晨整个人都是慌的,想什么了也不知道想什么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找他的目的。 想跟他说吗? 让他告诉她怎么办? 还是要怎样呢? 没有,她什么都没想,她就是想见到他,其他的,见到了再说吧。 傅司晨到的时候,郁时南在银湾酒店的早餐厅。 他穿了件深色衬衣,袖口卷了起来,正坐在那里吃早餐。 看到她招了招手。 傅司晨过去,他对面摆了一个餐盘,面包,酸奶,鸡蛋和蔬菜,还有两块小蛋糕。 是她平日里吃的东西。 傅司晨鼻端发酸。 “没吃早餐吧。”他点点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 看她盯着餐盘不动,郁时南开口,“不合胃口的话,去看看有没有想吃的,自己去取。” “没有不合胃口。”傅司晨鼻子酸,说话的声音有些囔。 她拿了筷子挑着筷子吃了几口,两个人之间很沉默,吃饭。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郁时南才问,“找我什么事?” 傅司晨抬眸,“南哥,我……” “时南。咦,司晨也在啊。”女人热情的声音打断了傅司晨的话。 林远晴扭着腰过来,脸上开怀的笑不掩饰,她走过去,拉开郁时南旁边的座位,将包放下。 傅司晨到嘴边的话就收回去。 没人跟她打招呼,林远晴也不尴尬,她看郁时南已经吃完,就笑着问,“我去取餐,你要不要再来点?陪我再一起吃点嘛。” 女人的声音三分嗲二分娇还有五分的矫揉造作,像是破了音的小提琴,刺耳。 “不用,我吃好了,你拿你自己的。” 林远晴笑了下,“司晨呢?” 熟稔的,好似她们的认识了许久。 “我也不用了,饱了。”傅司晨回绝。 “你这才吃多少?”郁时南看她餐盘里的东西基本没动,只有蔬菜吃了一些。 “是你拿的太多了,我本来就吃不多。”傅司晨把筷子放下,完全没了胃口。 听她这话林远晴立刻脸色不对了,她伸手拽了下郁时南,“时南,你跟我去取餐啊,给我介绍介绍你这里的餐品。” “一个早餐,就那些东西,自己拿。”郁时南抽回手。 林远晴一撇嘴,没强求,眸光却落向傅司晨,哼一声,离开。 小姑娘这是想跟她抢男人呢,警告了一次两次还不管用了。 等人走了,郁时南才问她,“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刚刚堆积起来的勇气又消退下去。 “你们早上,都一起吃早餐吗?”傅司晨嘴角僵硬的勾起一抹笑,“我没想到,你们这个年龄也跟我们一样腻歪呢。陶溪也天天跟男朋友约早餐。” “今天有事。”郁时南简而言之,别的也不多说。 只是看她情绪不对,他停了停才说,“跟男朋友怎么样了?继续还是分手?” “嗯?” 傅司晨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触上郁时南的眼睛,才反应过来,她脸烧了下,“你记得?不是喝醉了吗?” 他醉酒,他问她,她就说了。没有指名道姓,但也算是当着他的面,跟他表白了。 “没醉透。” “那你那天是醉透了?”不记得她。 她声音低,郁时南没听清楚,“什么?” 傅司晨抿唇,“分手了。” “难受了?”所以跑过来找他?小丫头想寻求安慰? “有点。”傅司晨想微笑,没笑出来,她手指蹭蹭自己眼角的泪。 她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人看的心疼。 郁时南下颌线微绷,他也说不上自己这什么心情,想她好好的,想她幸福。 但她说分手了,他竟然……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谈了朋友,之前还以为她对他……郁时南失笑,是他想多了,想的多余。 既然分了,郁时南也就不多问了,怕问多了反倒让她难受,只说,“说吧,想南哥怎么做?揍那小子一顿,还是想吃南哥做的大餐?想要什么,你说,我帮你办。” “什么都行?”傅司晨抬着眸子看他,水汪汪的,看得出来是心伤。 郁时南点头。 “那等我好好想想。”傅司晨笑了下,她看着林远晴回来。 傅司晨要走,被林远晴喊住了,她端了一碟水果推到傅司晨面前,“吃点儿水果呀,我看你吃的是真的很少。” “我饱了。” “别着急走啊,等会儿我还找你有事儿商量呢。”林远晴笑着。 郁时南也觉得她吃的少,“再多吃点,你脸色都不好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过来,请示他问题,郁时南就跟着过去,让她们吃饭。 等郁时南人一走,林远晴笑着,她叉一块水果,咀嚼,慢条斯理的,“司晨,我们婚礼的时候,能请你给我做伴娘吗?” 傅司晨搭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你们不是先领证吗,婚礼,还早吧。” “其实本来想直接婚礼的,但是我怀孕了嘛,现在开始准备,再快也要两三个月吧,到时候肚子大了,也怕劳累再出意外。”林远晴笑着,“你也知道的,他们郁家经了事儿,时南妈妈一直都想他赶紧结婚生子的,一家人都可妥帖了,生恐我累着。” 她抿着唇笑的好不得意,看着傅司晨的脸色越来越白。 林远晴啧一声,果然就是小白兔,几句话就把她刺的透透的。 前几年扒着想扑向魏经武的女人也不少,哪一个是省油的灯,都不是图人,图钱图势,林远晴没少被人设计,当然也没少设计别人,一来二去的总是要走几个来回。 哪有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纯的她都有几分不忍心了。 不过么,她跟魏经武是图钱,跟郁时南是图人,不一样,再嫩的,她也不允许。 好不容易有个凭肚子嫁给他的机会,林远晴不会让自己错失。 傅司晨是知道的,之前郁家那一波,南哥父亲锯了一条腿勉强保住了命,但人伤的厉害病痛不断撑了一年多人走了。 郁家爷爷当时受了刺激,心梗去世了。 主心骨没了,郁家就散了。郁家一众叔伯人心不齐,各有想法。 郁伯母想他娶个正正经经的媳妇,家世不要多好,简单平常就好,生个孩子稳稳当当过日子。 受了怕的老人,再不愿意有任何波折,林家小门小户,太势利。 林远晴这女人跟过魏经武,不论当初是什么原因,老人心里膈应,一直撑着不答应。 林远晴回来跟郁时南搭上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曾经也是真的甜蜜过,但再见也是真的陌生。 好似除了彼此的名字,都跟过去那个人对不上号了。 她离开郁时南的日子过的不好不坏,身边没断了男人。想再跟他好,就把位置给他腾出来了,不再沾别人。 可他不碰她,一次也没有。 女人不比男人,可有时候也心痒,难耐,想要。 她明示暗示他都不动她,好不容易他主动约了,还让这小丫头捡了漏。 林远晴也窝火。 她看中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拱手让了。小姑娘是嫩,可是太涩了,没熟,咬着硬。心性也太简单,不懂的怎么招男人疼爱。 这会儿看傅司晨这样,林远晴心头生起一股愉悦感。 林远晴提起她怀孕,笑逐颜开。 傅司晨就想到验孕棒上的两条杠,让她慌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下意识就给南哥打电话了。 你看,情绪都不一样。 因为身份不同。 傅司晨恍惚想,她来干什么?告诉南哥她怀孕了,让南哥跟她去流产吗? 还是逼着他,让他跟自己在一起。让他跟林远晴散了,让林远晴去流产? 傅司晨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餐厅里的空调有些凉。 郁时南回来时,林远晴笑着说,“司晨答应等我们婚礼的时候做伴娘。” 郁时南看向她,傅司晨没说话,但是脸色不好。 他蹙眉,“做什么伴娘,你找不到人吗?” 林远晴梗了下。 气氛倏然僵硬。 傅司晨也呆不下去了,她起身,“我吃好了,今天还有课,我先走了。” 她往外跑,差点跟上餐的服务人员撞在一起,被郁时南拉住了胳膊,避开。 他手掌攥着她的胳膊,“我送你回学校。” “你不跟我出去?”林远晴不乐意。 傅司晨甩手,郁时南却掐的紧。 “我自己回去。”傅司晨也不用他送。 她现在这模样,郁时南怎么可能放任她自己走,本能的觉得不会只是分手那么简单。 她一大早跑过来,就说两个字,分手?! 不过林远晴在这里,恐怕她也不会说。 郁时南带着人走了,林远晴气的筷子丢在盘子里,不吃了。 他开车。 以前一定要坐副驾驶位的人也不坐了,就坐后面。 郁时南不勉强,他发动车子开出去。 傅司晨看着地方不对,“南哥,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你跑出来,也该请好假了。”郁时南从后视镜看她,将她看的倍儿透。 “想去哪里?我给你当司机。” 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衬衣卷起,露出的那截手臂有力,透着粗狂的野性,他微微偏头,向后,问她。 傅司晨眸光从他身上挪开,她看向外面,“那就一直往前开吧,有路就走,看看能到哪里。” 郁时南笑一声,“你确定?” “嗯。” 他加了速,向前。 傅司晨坐在后面,泛疼的心脏缓了缓,她身体趋前,“南哥,林远晴我以后喊什么?是不是要喊嫂子?” 正文 第332章 司晨怀孕了 郁时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下,“无所谓,喊姐还是嫂子,随你喜欢。” “那我不想喊姐,也不想喊嫂子呢?”傅司晨问他,她知道自己这问的很没有道理,可就是问了。 傅司晨毫不掩饰她对林远晴的讨厌,她没办法爱屋及乌。 身边的人都不是很喜欢林远晴,原因无非就是觉得她在他最难的时候离开他,跟了别人,现在看他有起色了又回来。 势力,自私。 这些评价郁时南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外人不知,是他欠了林远晴。 婚姻于他而言,无关情爱,是责任。 就像母亲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母亲同意。这婚约拖下去若林远晴撑不住,想走,他也没二话。 但如果她希望他照顾,他也会给予照顾。这是他能做的,对过去的补偿。 他并不强求别人像他一样接受林远晴。 所以,他说,“我还是那句话,随你喜欢。如果她让你不舒服了,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林远晴说话做事会有些失分寸。 不见她? 她今天也没想见林远晴,可还是见到了。 真要不见,连他都不见。 “那我以后,也不能见你了。”傅司晨勉强笑了下,“平时我们没有交集,就只有见你的时候才会见到她。” 郁时南没讲话,他脸色绷着也看不出表情。 傅司晨揉了揉脸,笑起来,“我可不想因为她,不见你,我还想尝尝你又有了什么新菜色。” 车厢里方才紧绷的气氛因为她一笑,柔和了几分。 郁时南说,“改天。你空了,给你尝。” 车子开往前方,并非没有尽头。 他把车开到海边,停下。 “南哥,林远晴怀孕几个月了?” “刚查出来。” 傅司晨手指紧了紧,“你喜欢小孩吗?” “许愿很可爱。”男人笑了声,想起那个漂亮软糯的小丫头。 她也看出来了,他应该很喜欢小孩,对许愿特别有耐心。 话题绕在他身上散不开,郁时南本身不太爱说话,平时就是傅司晨挑起话头,他配合。 可今天是她心里难受,他带她出来,就想她有什么苦水,倒一倒。 “你今天找我,到底是有什么话想说?”郁时南看他,“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说完了我再送你回去。” “也没有。就是分手了,他喜欢了别的人。我心里不服气,但是不服气好像不管用。”傅司晨勾勾唇角,“考试没考好,不服气,我可以再努力,下次考好。可他喜欢别人,我再努力都没办法。” 而且他要结婚了。 郁时南下车,走到后面帮她开车门,傅司晨跳下去。 脚下的地砖不平,她崴了下脚,人一晃,就被他扶住了。 男人手掌贴在她腰上,很克制,等她站稳就收回去了。 可被他贴过的地方突然滋滋的烧起来,烧的心脏都狂跳。 她想不顾礼义廉耻,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抱住他亲吻他。 可她不能,在激颤的心脏中她还有殘存的理智。 他跟她上床是阴差阳错。 他跟林远晴……也有亲密关系。 这是对她最直接赤裸的打击,将她的自尊击碎。 今天不是周末,沙滩的人不多。 有拍外景的,还有父母带着小孩玩耍的。 旁边有卖氢气球的小贩。 郁时南也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尤其是感情问题。 他去买了一根糖葫芦和一个气球,一手一个,拿着回来。 有些人,你很难将他放进柴米油盐中,比如他,单单这个人,怎么会跟厨房画上关系? 可他真正抄起锅铲时就会觉得好帅! 一如他现在拿着糖葫芦递给她,她也觉得……不违和。 “我不是小孩子。”她嘟囔,还是接过来。 “在我这里,你就是小孩,跟以前差不多。”他笑,让她抬起手,他将气球一端的线栓在她的手腕上。 傅司晨看他垂着眼帮她系,手指会碰到她的手腕,薄薄的皮肤下,血管不安分的动,像她猛跳的心脏。 他系好收手,抬眼的一刻傅司晨猛地撇开眼,咔嚓,咬了一口糖葫芦。 甜的。 但也酸。 从牙齿酸到心坎里,那份糖衣也不怎么管用。 傅司晨还是让他把自己送回学校,她与他单独多呆一分钟,她这心里就多难受一分钟。 她不能任由自己对他的爱恋泛滥,可是看到他就想抱住他。 她拽着气球的尾巴,拿在手里下车,糖葫芦吃完了。 郁时南看下去的姑娘,打开车窗问她,“真没别的事需要我?” “没了。” 傅司晨摇头。 她转身往学校走,松开手,气球飞上去,可是因为绳子尾端拴在她手腕上,就跟着她穿梭在人群里。 郁时南看着那气球,在视线里移动,气球下面,就是她。 他手指按在太阳穴上,直到保安来赶人,他才开走。 …… 林远晴去医院检查,进去医生诊室时往后退了一步,退出来。 看到走进旁边诊室的女人,戴着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可是那头长发太扎眼。 “看什么呢?” 诊室里的女医生问她。 林远晴进来,“哦,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这段时间怎么样,有妊娠反应吗?” “还好,还没有太大的反应。”林远晴坐下,问她,“我之前跟你说的,检查单的日期帮我改一下。” 女医生睇了她一眼,“你也真是的,这种事也敢。” “我也想好好过日子。他家里一直不愿意,我总得想个办法。” “那你想这个办法?孩子生下来就露馅了。”她把检查单递给林远晴。 “不会。这孩子不会生下来。”林远晴将检查单收起来放到包里。 突然说,“旁边三诊室,你帮我去问一句,刚刚那小姑娘检查什么?” “你打听这么多?” “哎呀,你帮我问一下,我跟她妈妈很好的朋友,怕小朋友走偏了。” “你还怕人走偏了,你自己走的就够偏了。”女医生吐槽,但还是过去问了问,回来,跟她说。 “跟你一样,怀孕了。” 林远晴忽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怀孕了?” “嗯。看年龄确实小,还不到21呢。”女医生摇头。 “她要留下来?” “这不知道。就查了血,确定是怀孕了。” 林远晴脸色都不好了,她起身,“我先走了。” 【作者有话说】 估计要晚上很晚才能二更了。大家不要等了。 正文 第333章 复婚领证 钟婉绣拿着傅靖霆和许倾城的生辰八字找人看了复婚的日子,其实就是取个念想,希望这一次两个人可以长长久久,没有阻碍。 复婚需要的材料傅靖霆已经准备好了,里面有双方的离婚证,许倾城把两本离婚证放在一起,上面的是一张单人寸照,板板正正。 一张是她,一张是他。 她签的离婚协议书。 他办的离婚证,这照片他从哪儿搞的她不知道,可是好丑。 而且孤零零的。 看着心里泛酸,难受。 “傅靖霆!” 许倾城喊他。 男人正在客厅,听到喊他进去,“怎么了?” 许倾城点点离婚证。 傅靖霆凑过去看,还不等说话,被她一把拽了耳朵,“你不是说在你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异吗?说一套做一套是吧?你知不知道让人带给我这个离婚证的时候我什么心情?” 她手指拽他耳朵,男人弯了腰配合她,听她质问训斥竟也觉得心情很好。 他伸手将人拥在怀里,笑着说,“怪我。” “就是怪你。” 她轻抿了唇,回拥住他,其实这事儿真就不怪他,她知道。 可是就想怨他,不怨他怨谁呢?! 许倾城鼻端酸酸的,“你自己说的话,说出来了要算话才行。” “好,听你的。” “以后,我再闹,你都不要当真,行吗?”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我不想一个人。” 照片上一个人也不行。 她想跟他一起,他笑她也笑。 她眼眸里有他和光,嘴唇一撇那副委屈的模样让人心都化掉了,“好。我不当真,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再放掉你。” 他掌心摩挲她的侧脸,“不会再有一次了。你哭的再难看我也不放手。” “你才哭的难看。”许倾城翘了嘴角哼,绕在他腰上的手指隔着衬衣掐他。 不疼,但是惹的浑身发痒。 他俯身下去亲她的嘴儿,许倾城十分配合的跟他纠缠。 气氛一时热了起来,浅尝辄止的一个吻突然变得不可收拾,男人伸手将人用力抱住,额头抵住她的,“乖,先办正事。” “什么正事?”许倾城笑,有个小妖精劲儿上来了,不依不挠,她手臂挂在他脖子上,牙齿咬一下他的下颌,身体在他怀里晃,“你不想亲我吗?” “不想。”傅靖霆一边眉角轻挑,拒绝的很彻底,撩了又不能过瘾,自己干难受。 “等你生完孩子,再这么勾我,看看我能不能饶了你。”他咬她耳朵,说着羞死人的话,“搞到你求着我要你。” 许倾城啪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脸红了一分,“不要脸。” “跟我媳妇儿做,谁能说我不要脸?”男人眉角飞扬,眼底透着邪气。 行吧,真论脸皮厚真是比不过他,许倾城整张脸埋在他胸膛里,抱着不松手。 怎么办。 他不要脸她也喜欢,就想勾引他跟他笑闹,做没羞没耻的事情,做他的小妖精。 她在他怀里撒娇,脸动来动去,简直就跟初初情动的小姑娘一样,腻歪的让人受不了。 偏偏他又很受用,她跟他再腻歪都可以,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他掐她的脸,提醒,“去换衣服,钟女士不是掐了时辰吗。” “哦,对。” 许倾城突然想起来还有时辰这事。 两个人都换了白色衬衣,黑色裤子。 站在镜子前整理衣服,许倾城看着镜子里站在她身后偏右的男人,她垂眸浅笑。 回身,她稍稍踮起脚来帮他整理衣领,又帮他把衣袖袖口扣起来,“以后,我帮你整理衣服,一辈子。” 傅靖霆心口一动,都是满足。 都说爱不需要说出来,太矫情。 可实际上,能听到她饱含爱意的表白,才明白,即便矫情,也要表达。 感动永远无法靠猜测给予。 许倾城是真的这样想,但她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将自己说过的话,忘的一干二净。 他牵着她的手出门,看两人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他将两人的手举起来看,阳光撒在上面,明媚耀眼。 去民政局办理复婚,在车上她心脏怦怦跳,忍不住攥紧他的手,上次不算,这次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结婚。 “紧张?”他睨她。 “你不紧张?” “紧张。” “为什么?”许倾城好奇。 “那个章没盖下来之前,我这心里一直都紧张。”傅靖霆看向她,“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把你拐到手,跟所有人说许倾城是我太太,有主了,不要再幻想。” 许倾城噗嗤笑起来。 今天的阳光真好。 他们走正常流程,也没有搞特殊,填写了复婚登记声明书,重新照相。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傅靖霆握住了她的手。 照相机记录了两个人的模样。 重新办理了结婚证,证书上两个人的照片贴在上面,许倾城笑着,主动去亲吻他。 男人眼底的笑俱是温柔,他想起上一次在镜头前她的模样,他吻她,狠狠的吻,吻到她脸上都是霞红,羞涩的,为了他而红的脸色,被照片记录下来。 而现在,她主动亲吻他,他便只有珍惜接收的份儿,吻着她的唇,他轻声唤,“老婆。” 他这一喊,许倾城莫名就红了脸,正儿八经嗯了声。 傅靖霆敛眉看她,等她回给他一声老公。 结果女人扭头就往外走,傅靖霆啧了声,他追上去,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啊!” 许倾城惊呼,手臂缠着他脖子抱稳他,“大庭广众的,丢不丢人。快放我下来。” “喊老公。” 他挑眉,一副你不喊我就不放你下来的痞样。 许倾城一扭头,偷笑。 就不喊。 “真不喊?”傅靖霆看着她,喉间溢出低笑,“害羞了?”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她真的羞意上头。 脸往脖子上埋,“你讨不讨厌。” “你在我耳边上叫,我不取笑你。”他笑着,声音里都是喜悦。 许倾城趴过去,唇蹭着他的耳朵,“老公。”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倏地收紧,越收越紧,许倾城拥住他,她懂这种心情。 眼眶突地发红。 她把脸埋在他脖颈间,“老公,我爱你。” 脖颈上有了一点湿意,傅靖霆眼底带了一丝红。 回去的路上,傅靖霆迫不及待的将照片甩到了群里。 顾飞白一溜儿“卧槽”排了好几行。 梁宗延:恭喜再次进入围城。 唐锦朝:恭喜复婚。 顾飞白:下一个甩证的是谁? 唐锦朝:厨子。奉子成婚啊。 顾飞白:卧槽,厨子也要当爹了? 顾飞白:看来我也得抓紧了。 宋行止:你垫底。 顾飞白:@宋行止有你在,我怎么能垫底? 宋行止:@顾飞白什么样的女人能眼瞎看上你? 傅靖霆:眼瞎的。 顾飞白:我日! 郁时南:@傅靖霆恭喜。 顾飞白:厨子,几时喝你喜酒? 郁时南看一眼顾飞白的问话,没回。 许倾城看着傅靖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嘴角勾着笑,她忍不住凑过去看,“看什么呢?” “跟他们说一声,我结婚了。” 傅靖霆也不避讳她。 “都谁在里面?”许倾城靠在他肩膀上,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指尖顿在屏幕上“梁宗延”的名字上,她眼睛眯了眯,忽得抬眼看他,“梁宗延?你朋友?” 正文 第334章 你喜欢我多久了? 傅靖霆嗯了声。 反应慢了半拍的发觉她眯起的眼里眸光不善。 有些事时间太久了,一时忘记了,但此时傅靖霆脑中警铃大响,曾经做过的狗事,终究会在某一天被揭露。 许倾城一把拽住他衣襟,逼近他,“傅靖霆,你从没跟我说过你跟梁家很熟。” 傅靖霆轻咳一声,“有过商业上的合作,不算太熟。” 鬼话!谁信他? “你再说一次!”许倾城磨着牙。 男人不说话了,显然是无话可说。 她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几乎百分百确定,“是不是你让人拍了我跟你去酒店的照片给了梁宗延?是不是你破坏我跟梁穆钦联姻的计划?是不是?” 傅靖霆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老婆……” “你别喊!”许倾城气的截住他的话,“是不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难受。外面人都觉得我水性杨花,可是傅靖霆我只跟过你,那些照片到了梁家人手里,你让他们怎么看我?!怎么看我父母?梁伯父跟我父亲熟悉,你简直……” “他们不知道。”傅靖霆紧紧搂住她,哄着,“只有梁宗延知道。” “你要真跟梁穆钦联姻了,还有我什么事?有可能有许愿吗?有可能有这俩宝宝吗?”他腆着脸的问,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 许倾城两只手上去,掐他两边的脸,给他蹂躏的没有形象,“傅靖霆你太坏了!你怎么能这么算计我!你不知道我那时候都要崩溃了。” 她想起自己那时候进退维谷,那份难受,到了现在也依然隐隐泛了泪意。 男人啧了声,将她的手拉下来,他把人圈在怀里,去亲吻她。 许倾城不让,头偏开,不给他亲。 男人的唇就落在她的耳侧,他咬她的小耳垂,喊她,“宝贝儿,我的错,别气了。我不比梁穆钦好吗?何必舍近求远?” “你!你还说!”许倾城瞪他,“我答应奶奶了,不会纠缠你。” “啧,一时聪明一时傻。”傅靖霆冷哼,“路上给你投块石头你就不走了?抓奸抓现场,你死皮赖脸让我负责,我能不负责?” 许倾城一巴掌拍他脸上,“什么抓奸抓现场,说的那么难听,谁跟你偷情!” “那难不成求着我要的那个小妖精不是你?”他将人抱在自己腿上,揽着她的腰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男人眉眼间都是调情,色气满满,带着她回忆那一场混乱,那件事上许倾城心底有愧,一个是觉得羞,一个是觉得自己给他下药不地道,就不想多聊。 可他上了劲儿,竟然还不依不挠,掰过她的脸问她,“你中了药迷迷糊糊,喊了叶听鸿的名字,许倾城我当时没有掐死你都是手下留情了。” 许倾城愣了下,脸忽得就红了,否认,“我没有,你胡说。” “胡说?” 傅靖霆哼,时间过去了,人也都变了,再执着于过去一星半点的别扭,实在是不明智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就是想起来,突然之间就要问个明白。 许倾城掐他,“我跟他早就断了,没可能了。谁要你那么晚遇到我。” 她把责任推给他。 这话倒是听着有几分顺耳,“我要是早点遇见你,等你成年哥哥就把你要了,谁都别想觊觎。” 他掐着她下颌,看她红透的脸庞,“现在呢,醉了迷了要喊谁的名字?嗯?” 他给她杆子,她就顺杆子往下爬,人腻歪在他身上,乖乖的喊,“靖霆哥哥。” 她声音压低了,趴在他耳朵边儿上,声音又娇又媚,脸蛋儿酡红,那滋味儿,品一品,真想什么事都不干了,有她就好。 真真就是惑乱人心的小妖精。 许倾城自己喊完了都觉得酸的不行,笑倒在他的肩窝里,“酸死我了,你不觉得酸吗?” “不觉得,再喊几声?”他捏她小鼻子,哄她,成功的将她从他破坏她联姻的事情上转移开。 都说一孕傻三年,这话可能是对的,她竟然真就被转掉了话题。 “不要。太肉麻了。”许倾城不肯再喊,却又悄悄的喊,“老公。” 喊完了自己抿着唇笑。 一个称呼而已,却莫名亲热。 她男人,她先生,她孩子的爸爸,她爱的人,她的亲人。 一个称呼里融合了所有,她真的觉得,好喜欢,好幸福。 傅靖霆看她这小样儿,也忍不住笑。 这俩人腻腻歪歪的,真就不像是有了孩子的夫妻,反倒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只是本以为被他晃过去的话题,下车时又被许倾城想起来了,她瞪他一眼,嘟着嘴往家里走。 傅靖霆摸摸鼻子跟上去。 两人回了傅平辉和种婉绣那里,许愿昨晚就送到这里帮他们带。 “爸,妈。”许倾城喊了人。 钟婉绣看两人一前一后进来,“领好证了?” “嗯。” “行了,靖霆一颗心可以放一半了。”钟婉绣打趣他们。 傅靖霆笑了声,伸手捏她脸,“她跑不了了。” 许倾城睨了他一眼,伸手拍在他手背上,避开他。 看钟婉绣手里拿的花剪,“妈,我帮你吧。” 钟婉绣喜欢插花,别墅的院子里种了很多,她剪了一些下来放在花瓶里,到了这个年龄,就想着怎么样让生活更有情趣。 看许倾城这明显的把傅靖霆排开,忍不住笑了下,“怎么,靖霆惹你生气了?” 许倾城嘟了嘟嘴,她手里拿了一支玫瑰,跟着钟婉绣去刺。 “跟我说说?” 一看就不是什么大事,真要生气了不是这副样子,钟婉绣也乐得打听下自己儿子的八卦。 “也没什么。”许倾城想着这话要怎么说,想一想,竟然先笑了,“刚刚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跟梁宗延很熟的,那时候我要跟梁家联姻,他背后搞破坏。” 钟婉绣一听,懂了。 原来是这事。 她瞅一眼许倾城脸上的笑,“刚刚还打他,怎么这会儿笑了?现在才知道,他那时候就钟意你吧。” “妈。” 许倾城不好意思了,抓着手里的花材遮了下脸。 “别让花刺扎了你的手。你都要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还跟小姑娘一样。”钟婉绣笑着,“我是真羡慕你们,年轻真好。” 许倾城抿着唇笑,脸比花儿都娇,“谁知道他那时候打什么主意,说不准就是故意搞破坏呢。” 钟婉绣笑着戳穿她,“心里高兴坏了吧。跟我这儿说反话呢。” “那我再跟你说件事儿。”钟婉绣决定毫不留情的出卖自己儿子。 “什么?” “他奶奶生日宴上,你们俩……” “那是……那是……喝了不好的东西。”许倾城脸红了,她是做坏事反倒是把自己坑了。 “我知道。”钟婉绣看向她,“你当靖霆毫无所觉的被人算计?” “啊?” 钟婉绣笑一声,还是他爷爷奶奶看的清透,她也是老人提醒才明白过来。 那小子背地里给人姑娘下了套了,一步步的把人套进来。 钟婉绣点到即止,许倾城也是通透的人,不用再说,心下明了。 她就说奇了怪了,怎么她的酒里也有药。 “还有,你以为你设计他,嫁给他?”钟婉绣点她额头,“他就等着你说一声愿意呢。” “还有,你当你爷爷奶奶真都老糊涂了?你怀孕查都不查,他们不查,不过是因为不在乎你是不是真怀孕了,只在乎你们愿不愿意接受彼此。也就是我,真当你怀孕了。” 许倾城脸红透了,那些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原来在长辈面前无所遁形。 “你别觉得你自己算计他,他巴不得你算计他,巴不得你拼死觅活的腻着他,让他负责任。”钟婉绣笑着,“倾城,他比你想的更爱你。” “我以前不知道,可是他在出事前,把你安排的很妥帖。我那时候才知道,他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许倾城轻咬住唇,过去的事一幕幕一桢桢,抽丝剥茧般拆开,她心里一软又是一酸。 傅平辉在书房教许愿玩毛笔,一招一式的,小姑娘哪里懂这个,玩的乱七八糟,一个讲一个玩,倒也和谐。 傅靖霆跟傅平辉说了几句话,许愿正拿着毛笔往纸上挥毫,玩的不亦乐乎,不想出去。 傅靖霆就自己下来了,看到许倾城在偷偷抹眼泪,他忙走过去,蹙眉,“怎么哭了?妈,你说什么了?” 口气虽说还算稳定,但难免也含了点儿质问的语气。 钟婉绣瞪他,“怎么怕我欺负你媳妇儿?” 典型的有了媳妇没了娘。 钟婉绣呛完了人,走了。 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傅靖霆过去,抬她下颌,“怎么了?妈说什么了?” “没有。” 许倾城其实也不想矫情,不想掉眼泪,可是一想起来曾经的很多事,在她徘徊在爱和商场利益上的时候,他选择了她。 可她放弃了。 她从未想过,他比她先爱。 “妈到底说什么了?说给我听?嗯?”傅靖霆帮她擦眼泪,哄她。 她不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什么事,要怎样去处理。 “妈没说我。”许倾城推他,看他就理解错了。 “那你掉什么眼泪?” “还不兴我掉眼泪的。”许倾城推开他,“你别凑我这里,我真没事,你走开。” “倾城。”傅靖霆拉住她手腕,有事情解决,他不想这样不明白。 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他一副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的架势,许倾城跺跺脚,“晚上再说。” 男人不同意。 他拉着她进房间,关了门,“说吧。” 没了人,许倾城忽地窜进他怀里,抱紧他,仰着脸问,“你喜欢我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 傅靖霆蹙眉,不知道她怎么把话题扯到这里,“别转移话题。” “我没转移话题,你告诉我嘛,我想知道。”她人窝在他怀里撒娇,声音娇娇撩撩的不像正经女人。 傅靖霆捏她鼻子,“不记得。” “真的不记得?”许倾城眼眸轻弯,“那我猜猜,是不是从我准备联姻那时候开始?” “可能是。” 既然被她知道了自己那时候联合梁宗延破坏她联姻的事,傅靖霆也不准备隐瞒了。 “没有更早吗?” “……” “叶家想促成你跟叶文涵的好事,让我给你下的那个药,你是不是早就知情,然后将计就计?” 傅靖霆一挑眉角,“你还好意思说,我要是没有发现,你准备把你未来老公送到别的女人床上?” 许倾城咬唇,她自知理亏,但是……她现在不想说这些,她只想知道,“你是不是那时候就打我主意?” 他笑着拥住她,“妈跟你说这个了?感动到掉眼泪了?” “我才没有感动,你回答我啊。”许倾城执着的要个答案。 “可能,更早一点。” 她眼眸瞪起来。 还早? “什么时候?”许倾城惊讶了,“我跟你第一次见面,我通过宋行止找上你的时候?” “你对我一见钟情?” 傅靖霆闷笑,“可能是。” 是不是一见钟情他不知道,他确实找了她很久,直到发现她是另一个男人的女朋友。 但他从未想过,她会找上他,诱惑他,祈求他帮忙。 他没忍住。 陷入美色。 她记性太差,压根不记得他。 许倾城真的惊讶了,“你,你那时候对我爱答不理。” “谁对你爱答不理,过河拆桥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傅靖霆冷哼。 许倾城捂了下脸,好吧,是她的问题。 “所以,结婚的时候你知道我没怀孕是吧?” 傅靖霆,“……” “你别否认了,妈都告诉我了。”许倾城踮起脚尖去吻他,牙齿轻咬他的唇,“你这人太奸诈了,奸商!挖好坑让我往里跳是不是?” 傅靖霆松口气,“妈跟你说的这些?没有为难你?” “嗯。就这些。妈才不会为难我。”他出事,钟婉绣都没有为难。 更不会因为生活琐事为难她。 许倾城揽着他的脖子仰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傅靖霆啧一声,“我不要自尊吗?” 许倾城眼底缀了笑,“老公,我能说我很高兴吗!” 傅靖霆被她这模样搞的无奈,伸手将她紧紧抱住,笑着糗她,“傅太太,收敛一下吧,嘴角都快翘上天了。” “我就不收敛。”许倾城撒娇。 傅靖霆忍不住笑,拉着她往外走。 许倾城从后面抱住他,说不出的感觉,就想跟他腻歪。 傅靖霆笑,由着她,他拉开门,回头看她,“松手,一会儿被爸妈看到了,你又要脸红。” 许倾城松开手,她小手指勾住他的,在他耳边撩,“老公,好想跟你那个。” 傅靖霆脚步突地顿住,嗓子都哑,“哪个?” 许倾城乐了,她踮着脚尖在他耳边呵气,“想要你……” 后面的话低的钻进他耳朵里。 傅靖霆骂了句操。 女人已经笑着跑开了。 傅靖霆额角抽搐,还要提醒她,“你慢点。” 许倾城下了楼梯,跟傅司晨撞在一起,“倾城姐。” 傅司晨吓了一跳,忙扶住许倾城,生恐把人撞到了。 她肚子里两个孩子呢,可伤不起。 “司晨?” 许倾城疑惑,“你二哥说你今天不回来的。” “嗯,本来不想回来的,学校老师调课了,我就回来了。”傅司晨解释。 她的话一半是真的,老师调课了,但有别的安排。 另一半是她今天请了假去医院检查了,也不想再回去,明天周末,她索性就回来了。 傅司晨上去换衣服。 许倾城要往下走,看到掉在脚边的纸,弯腰捡起来。 “司晨,你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司晨和厨子的我就是想走一走狗血套路,因为看着人家写这种都火了,我羡慕。 倾城和傅二的还有一个小转折,把坏人搞定,就结束了,不虐,放心。 正文 第335章 日子都定了,也没见你高兴 许倾城还没等仔细看,傅司晨冲回来一把夺下她手里拿着的验血单。 她速度太快,许倾城一时不查身体晃了下,一把抓住扶手稳住自己。 傅靖霆正从上面下来,看到时嗓子都紧了紧,蹙眉,“你二嫂怀着孕,你注意点。” 傅司晨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倾城姐,对不起。” “没事。你身体不舒服吗?”许倾城询问,是医院的检查单,具体内容没看到。 “嗯,痛经。”傅司晨编了瞎话。 “那你要多喝温水,不要吃凉的。”许倾城叮嘱。 傅司晨心不在焉,嗯一声就往上走。 傅靖霆一把抓住她,蹙眉,“你什么情况?跟残了半截似的。” “你才残。”傅司晨甩手,噔噔噔上楼了。 傅靖霆眸光收回,看许倾城,“女人这种时期都阴晴不定?” 许倾城往楼上多看了一眼,“司晨遇到什么事了?感觉情绪不太好呢。平时叽叽喳喳的,这阵子感觉话也不多。” “她能遇什么事?家里需要她费心吗?”傅靖霆不以为意,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娇阳的女孩子,爸妈宠着哥哥们宠着,虽然时有口头上醋溜她,但是她从小到大可真就没受丁点委屈。 家里的事情也不让她参与,前面两个哥哥呢,轮不到她来操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想让她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长大。 许倾城推他一把,“司晨也大了,不是一定家里有事才叫事吧?” “能有什么事?” “同学关系,人际交往,学业,谈恋爱这些不都是事?”许倾城睨他,“你没有过吗?” 傅靖霆认真想了想,那时候的事叫事吗? 家族里的事才叫事。大哥的事叫事。 还有想把她娶回家,那些,才算是事情。 小女孩的谈情说爱,傅靖霆嗤之以鼻。 许倾城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了,也懒得跟他说了。 傅司晨回了房间,心脏还在噗通噗通跳,刚刚倾城姐捡起来的瞬间,她是真的吓到了。 傅司晨想要悄无声息的把这事解决了,不打扰任何人,就当是做了一场梦,过去就过去了,只她一个知道就行了。 最简单的,办法。 要是被二哥知道了就完了,事情肯定会失控。 她硬往南哥和林远晴中间插了一脚,如果那天晚上她挣扎,她告诉南哥她不是林远晴,可能这事儿也不会发生。 如果她不那么难过,及时吃避孕药也不会到今天。 但就是所有的巧合都集中在一起了。 验血报告确认早孕。 医生面无表情的跟她介绍两种流产方式,药流或者人流。 药流没有手术创伤,但有百分之十的失败率,如果没流干净要进行清宫术,清宫的后果比人流对子宫内膜伤害更大。 人流有手术创伤。 她怀孕时间短,这两种都可以选择。 傅司晨没经历过这些,人都是懵懵的,声音很低的询问,“阿姨,您觉得我选哪一种好?” 女医生年龄跟钟婉绣差不多,她喊一声阿姨没问题。 但是在这里,都喊医生。 她一声阿姨让女医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病历上写的是21岁,小姑娘人小,一头长发衬得整张脸都小,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点。 医生都怀疑这丫头满不满十八岁。 小姑娘一直带着口罩没摘下来,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眼底是掩不住的慌乱,放在身前的手指绞来绞去。 医生往她身后看了眼,“你一个人来?” 傅司晨点头。 傅家在安城的人际关系网很宽,熟悉的医院她都不敢去,怕遇上认识的人。 特意请了假跑远一点过来,她连陶溪都没有告诉,她们这个年龄,也不是没听过,有些同学意外怀孕了之类的八卦。 所有的消息听在耳朵里的时候都是听一听,没什么的,现在流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可是轮到自己就不是那么回事,从坐进医生前面的板凳上开始,她的胸口就一直憋着,紧张,害怕。 医生把病例和检查单递给她,“你自己好好想想,也跟家里人也商量一下。你怀孕时间还太短,孕囊大小要在B超里看清楚才能做无痛人流。” 言外之意还有时间,你跟家里人做好决定,医生不会帮病人做决定。 傅司晨把检查单撕碎了直接冲进马桶。 她在房间里坐了会儿,换了轻便的衣服出来。 一家人都在客厅里坐着说话,二哥和倾城姐领证复婚,爸妈自然也是高兴的。 许愿喊着小猪扑过来,牵着傅司晨的手指要她去看爷爷给她买的新玩具。 傅司晨就跟着小朋友去看她的玩具,盯着许愿的脸庞,她有片刻恍惚。 南哥很喜欢许愿的,给她买了好多糖。 所有的事情来的都太突然,她喜欢南哥,想跟他谈恋爱,想跟他好,想换一种关系跟他相处。 可连甜甜蜜蜜的一场恋情她都不曾拥有,更不要说去想这之后的事情,结婚生娃在她这里都好遥远。 但对于南哥却很近。 这或许就是年龄差距带来的现实距离,在她想恋爱的时候,他已经走过了那个阶段往婚姻迈进。 可是,可是……如果他愿意等等她,她也愿意往前跳一步。 傅司晨伸手捏捏许愿的脸蛋子,鼻子有些发酸。 许倾城过来带许愿去洗手,看傅司晨眼眶红红的,刚要问她,她先转身避开了。 钟婉绣过来看到,“别管她,说是失恋了,失落了一段时间了。我目测还得过一阵子。” “失恋?”傅靖霆听闻,直接问傅司晨,“傅司晨你被人甩了?哪个小子眼神这么好使提前避雷?” 傅司晨本来心里就够堵了,听他带点儿打趣和幸灾乐祸的话,气急败坏,“二哥你太过分了,我哪里差了?” “眼神差。什么臭小子你也能看上?”傅靖霆毫不客气打击,可这话里难免多了一份维护。 傅司晨一直憋着的情绪,突然就崩了。 眼泪哗哗往下淌。 许倾城一看这架势,狠狠拧了傅靖霆一把,将许愿丢给他,拉着傅司晨到了一边。 哄了半天,情绪是稳了。 可喜欢的是谁,她一个字也不提。 傅司晨吸着鼻子,她扭头看许倾城,“倾城姐,如果当时我二哥跟你离婚后,跟别人结婚了,你还会把许愿生下来了?” 许倾城顿了顿,“如果我知道他跟别人结婚了,我肯定不会生。” “那如果你生了许愿,而我二哥回来的时候已经结婚了呢?” 许倾城梗了下,哪怕没有那种情况,可一想起他回来,身边有个似是而非的温翡,这心里还是一阵疼。 “他不会知道有许愿。” 在这件事上许倾城没有任何犹豫,她不会让自己和小孩陷入被选择的境地。 傅司晨没再问。 每个人所做的决定,由性格,处事方式和环境共同作用。 没有办法沿用。 许倾城看着她,“司晨,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你跟那个人,到什么程度了?” “没到什么程度,能到什么程度啊?”傅司晨被问的面红,她搪塞着,“跟我没关系,我就是看你们复婚了,多问几句。” “真的?” “真的。”傅司晨脸红的,“倾城姐你可别乱想,我都没跟他说过我喜欢他呢。” “暗恋?”许倾城诧异了,“没表白呢?” 她哭成这样,许倾城还以为怎么也是谈过一场的。 倾城点着傅司晨的额头,“让你吓死了,我还以为……” 虽然没看清楚查的什么,但傅司晨那张单子上写的是妇科。 她说痛经,钟婉绣也时刻提醒傅司晨姨妈期注意,司晨有原发性痛经。 许倾城这心里才放下大半。 但司晨刚刚无缘无故问这个话题,许倾城就想歪了。 暗恋,应该不至于很深刻的接触。 傅司晨捂着额头遮了一半眼睛,没说话,她垂眸看着许倾城凸起来的肚子,“我能摸一摸吗?” 许倾城笑了下。 傅司晨手掌贴着许倾城的肚子,圆滚滚的,“他们闹你吗?” “比许愿听话多了,白天不太会动,晚上的时候会有灯,能感受的到。” 傅司晨收回手,“好神奇。” “二嫂,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就是二哥说着难听的话却是关心我,我听得出来,没控制住。” “你二哥说话就那样,关心是真的关心。”许倾城笑,“怎么喊我二嫂了?” 傅司晨轻咬了下唇,“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我会希望他们喊我嫂嫂。所以,我想你应该也更喜欢我喊你二嫂吧。” 以前没感觉,现在觉得是这样,那是种身份的认可,她是她男人的女人。 这种隐秘的心境,一个称呼而已,可是不一样。 她说她不要喊林远晴姐或者嫂子,可是除非她与南哥再不相见了。 一旦见面,招呼还是要打的,她喊他南哥,自然要喊林远晴嫂子。 这称呼,以前不觉得,现在却觉得那么亲密又亲热。 但不属于她。 …… 回去的路上,傅靖霆问许倾城,“她同学吗?” “没说。一个字都不透露。可能觉得难堪。”许倾城看他,“装的什么似的,不还是关心。” “怎么也是我妹妹。” “我旁敲侧击都没敲出来。妈说她也没问出一二来。司晨也大了,有自己主意了。有些事别人替不了她。” 傅靖霆嗯了声,他将许倾城揽在怀里,视线无意往外瞟,他微微蹙了眉。 “大钊,前面路口左拐。” 许倾城疑惑,“怎么了?”他们回家直走才对。 傅靖霆没说话,过了路口,他看着后面那辆车跟了过来。 不远不近的距离,错开了两辆车,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大钊,绕绕路,观察下后面那辆白色商务。”男人凛了眉眼。 大钊应了声。 两个路口之后,他们的车停在直行线上等红绿灯,白色商务从他们身侧开过去,右拐。 片刻,消失在视野里。 许倾城看向傅靖霆,他的脸色没有丝毫放松,“怎么了?那车有问题吗?” 她轻声问。 “不好说。”傅靖霆让大钊开回景山壹号,他沉吟,“以防万一,我让周潜调人过来,这段时间出入让他们跟着你。” 许倾城也不由紧张,一双眸子盯紧他,询问。 “也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是,倾城,别的都不重要,你没事,孩子没事,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 多一分防备,总是好的。 傅鸿信一直都没有动静,可是傅晋远在国外的资金盘子却蠢蠢欲动,一只触角已经探到国内来了。 跟傅鸿信不同,傅晋远城府极深,他才是傅明辉的得意。 甚至,没有那次的意外,真正接下傅氏的应该是他。 论能力,傅晋远也不逊色傅聘修。家族权势争斗,就好比派系之争,没有对错,端看谁技高一筹。 许倾城探手抱住傅靖霆,“老公,让你担心了。” 男人笑一声,手指刮在她鼻骨上,“好好听话。” “遵命,老公。”她故意,把紧绷的气氛搞乱。 傅靖霆俯身亲吻她,“乖。” …… 郁时南站在葡萄架下吸烟,垂头看着群里傅靖霆发的结婚证,他啧了声,显摆。 顾飞白还在疯狂的@他,问他什么时候领证。 郁时南忽略,当没看到。 然后几个小时过去,顾飞白还在不依不挠。 他把手机塞到口袋里,咬着烟狠吸一口,莫名觉得烦,索性走进菜园里接了丁婧手里的活儿,“妈,我来吧。” 郁家的资产别墅在那场震荡中被收走了,留下的东西不多,这套距离城区很远的老宅倒是留下来了。 距离城区太远,但安静,郁母就住这里了。 院子外面有一小片菜园,自给自足。 丁婧正在整理菜架子,也没多少活,打发时间用的,“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突然回来,在她这里一呆大半天了,今天周五,这明儿个周末了,晚上酒店里肯定忙。 “忙不忙的用不着我。” “我看你手机一直响。” 郁时南动作利落,将坏掉的杆子换掉,绑起来,“傅靖霆和许倾城复婚了。发消息炫耀呢。” “复婚了?!是好事。”丁婧笑着,“我之前去看傅家老爷子老太太,可没少听老太太夸人,对这孙媳妇儿很满意啊。” 郁时南没接话,就顾着手上的活。 丁婧就看他,“你呢?林家怎么说?” “林家找人看了,选了八月十八。”郁时南回,“先领证。孩子生了以后再典礼。” 他结婚这件事上,丁婧心里不满意,就不愿意上心。 态度就是,既然她都怀孕了,我再不愿意就有点儿不通情理的意思了。你们俩愿意,那就结吧,都快三十的人了,也别等着父母给你安排了,自己整。 整了之后告诉她一声,她配合。 八月十八。 那就是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丁婧抬眼看向垂着头绑着菜架子的男人,侧脸坚毅,掰着铁丝时手上用力,整条手臂都绷起来。 神情认真,可是脸上不见一丝喜悦。 “时南,我不看好林远晴,是因为她的心不纯,郁家破落了从此再起不来,你看看她会不会跟你。这是看你有起色了才又活泛了心思。”丁婧叹口气,“我呢,年纪大了,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也能过的很舒服。你的时间还长,找个疼你的女人,外面累,但回家能好好休息。 她不是最好的选择。你看看你,日子都定了,也不见你脸上有点儿高兴的样子。我不问你时间,你也不跟我说。 靖霆求婚时候,你跟我说他激动的忘词了。你看看你,有半点激动的样子吗?” 郁时南不吱声,一点反应都不给,天气炎热,他穿一件黑色T恤,短袖都撸到肩膀头上,男人额头冒着汗,汗珠从他脸侧滑下来,他抬起手臂蹭了蹭额角的汗,收手,“好了。” 丁婧,“……” 她刚刚说的话,他怕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丁婧懒得说了,她摘了几根黄瓜,西红柿,还有一把生菜放在拿出来的盆子里。 郁时南看她里面的菜,好几样,“你晚上自己吃,摘这么多。” “你不在这吃了?” “嗯,我回去。” “哦,没事。司晨那丫头嘴馋,我给她多做几样,让她挑着吃。”丁婧笑着,她生郁时南的时候伤了,不好怀孕,就这一个儿子,没有女儿的命。 年纪到了就知道,有个闺女多暖心。 “你帮我摘点儿薄荷,她喜欢吃煎薄荷饼,我晚上给她做。” 郁时南顿了下,“她晚上过来?你不是说她上午来?” “早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有事,还要先回趟家里。她晚上过来,住一晚,明天走。”丁婧又摘了两个小茄子。 郁时南没再问,他去摘了一盘子薄荷叶子,又去摘了几个无花果。 丁婧看他没走的意思,就问,“你不是要走?” “酒店也没什么要紧事,歇一天。” 丁婧嗯了声,“累了就歇歇,依着干没有完事的时候。” 丈夫走了,家里破落了,丁婧是想开了,也佛系了。 “她几点到?” “没具体说,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丁婧在厨房里收拾,随口说。 郁时南手机放在掌心里掂了掂,这丫头最近不给他打电话,不给他发信息。 甚至中间他出了新菜问她要不要试吃,她也没回。 她来看母亲,之前都是要拽着他一起,这次也没有跟他说,自己给老妈打电话。 郁时南本来没想回来,打电话时丁婧无意提及,他才知道。 上午他就过来了,她没来。 他也没问。 以为不来了。 丁婧是没什么别的心思,偶尔傅司晨周末也会自己过来,虽然大多时候都缠着郁时南带她来。 司晨是拽着时南回来,说白了不是让时南看她,是让她这个当妈的看看儿子。 就说儿子没有女儿贴心,这些心性上的东西,他们考虑不到。 丁婧是真喜欢这个女孩儿,就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有那么点儿不佛系,觉得郁家要好一点,时南再争气点,酒店干的更好一些,娶了也挺好。 但那也就是零星的笑话似的想法。 现在的郁家跟傅家差距太大,司晨年龄也是太小了点,而且这女孩招人稀罕,以后一定能找个特好的婆家。 丁婧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盼的,她当司晨是女儿,希望她以后都好。 从未,把她儿子和司晨放在一起考虑过。 郁时南收了手机,没打。 他出了门,往大路上走去。 这里就是郁家真正的老宅,宅基地,村子里。 小村,总共也就还有不到三百人,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就占了三分之一,年轻人都出去了。 条件其实也不差,空气好,路都是新修的。 只是以前的房子,胡同都很窄,车进不来。 放在大路边上,走进去。 傅司晨一满十八就考了驾照,可惜上路没一个周就跟人追尾了。 虽说没伤到人,但撞的还挺厉害。 她吓得这两年都没开过车,傅家也不缺司机,她出门要么司机送,要么打车。 郁时南估计她应该是打车过来,进村的大路就一条,他干脆去等。 等了没半个小时,就看到出租车过来。 傅司晨下车,从出租车上拎下来一兜东西,还有一个礼盒箱子。 她穿一件蓝色的一字露肩系带衬衫,下面是条牛仔的短热裤,一双白色板鞋。 长发编了两条小辫子盘在头上,其他的头发散在脑后。 漂亮的小姑娘。 像十六岁的水蜜桃。 她关了出租车门微微弯腰跟司机挥手,“谢谢你师傅。” 夕阳将她的脸照的有些红,郁时南走过去,伸手拎她身边的袋子。 男人弯腰下去,肩膀蹭到了她还因为弯腰而微微撅起的屁股。 傅司晨匆匆回身,就看到郁时南正拎东西。 她有些发怔,脱口而出,“南哥?你怎么回来?” 周末,银湾酒店都是爆满。 他一般不会有时间。 往常,她扯着他回来,也都是周一到周三选一天,他不算忙,她也能调开课程。 也就吃顿饭。 她要赶回学校,他也要回酒店。 傅司晨很喜欢一起回来的那个时候。 但是这次她没有告诉他,应该说好几天她都没跟他说话发信息了。 她是知道他周末不会回来她才来。 遇不上他,也不会遇上林远晴。 正文 第336章 睡他的房间 “兴你来不兴我来?”郁时南反问。 “不是。我是觉得你忙。”到底是他妈妈家,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郁时南拎起东西,她拎着费劲的东西,在他手里就显得轻飘飘的,“走吧。” “嗯。”傅司晨跟着走了两步,她脚下一顿,喊他,“南哥,那个,我……” 她欲言又止。 郁时南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 傅司晨踟蹰着,背在身后的两根食指勾在一起用力绞,“你,你带林远晴回来看郁伯母吗?” 路边有大货车驶过,将她的声音撞的七零八碎。 郁时南没听清楚,他折身向她走了几步,靠近。 “你刚说什么?” “我就是给郁伯母送这个壮骨酒。豹骨的。”傅司晨指指他手里拎着的那个礼盒箱子,“可以喝,也可以外用。之前伯母说她腿疼。” 傅司晨停了停,她声音压低一些,忍着鼻酸,“林远晴要在,我就不去了。” “她在不在,跟你去不去有什么关系?”郁时南蹙眉,显然不理解这中间有什么关联关系。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子郁气,她不喜欢林远晴,这个他不勉强。 但就因为一个林远晴,把界限画的这么清楚?! 是不是以后为了不见林远晴,连他都要避开?! 郁时南本来也不是和颜悦色的人,他面色一冷,紧绷着的时候煞气十足,那是浸透在骨头里的戾气。 这些年被他遮掩的彻底,却一时在她面前没了收敛。 他的不悦显而易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么明显的对林远晴的排斥,招惹了他的不满。 他对她,从没这样疾言厉色过。 傅司晨心头一跳,有点疼。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事他不知道,但是林远晴知道。 那种面对面的尴尬无法形容。 而且,她自认现在还没有办法放下他,这样偷偷的喜欢着,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她的心会很疼。 很疼。 疼到想哭还要强颜欢笑,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我怕打扰你们。”她轻声。 “不会。” 傅司晨没再说什么,她往前走,他便也迈开步子。 男人的步子大,几步就走在了她的前面。 她便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地上有两个浅浅的影子。 夏天的风都带着阵阵热浪,他后背的T恤透了汗,湿了一块。 贴在后背上,能看出宽阔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走在她前面,宽阔的身体似乎将阳光全都给她遮挡掉了。 有些人你不应该喜欢,也告诉自己要控制。 可是近距离下,眼睛不自觉的就会落在他身上,跟着跑。 郁时南走的很慢,但似乎他走的慢,她也走的慢。 永远落后他一步。 之前一定会走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丫头,他一偏头就能看到她笑得弯弯的眉眼,这会儿,他不回头,他就看不到。 门口路边很多纳凉的老人摇着蒲扇,有熟悉的傅司晨也会打招呼,“阿爷,奶奶。” 脆生生的声音。 让郁时南忍不住侧目。 老人就笑着回一句。 有不认识的,会问一句,“郁家的?说是要结婚哩,好看嘞。” “不是这个,这丫头是妹妹,上学呢。” “看着是小啊,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十七八了吧。” “人家大学了,小二十了。” “郁家小子未来媳妇来过吗?” “来过一两次了,也好看的。这小子招女人。” “可不就招女人,听说那媳妇是怀孕了,要赶紧结婚。” 傅司晨一边招呼着,一边零零碎碎的讨论灌到耳朵里,看来,他要结婚的事,好多人都知道了。 她一直走不到他身侧,郁时南索性站住等着她。 傅司晨一个恍惚,人撞在他身上,“哎……” 腿绊在他一条腿上人往前跌去。 郁时南两手都拎着东西也顾不上抓她胳膊,只好手臂横出去将人拦回来,抱住,“走路不看路吗?这也能绊倒?” 傅司晨一手拽着他胸前的T恤,一手搭在他手臂上,被他虚虚的抱住。 他身上有皂香味,香烟味,还有汗味儿,可是并不难闻,反而令人沉醉,那是一种纯男人的味道。 在夏季的傍晚他的身体像是火炉,烘烤着她的脸。 他背光站着,人被蒙了一层阴影,这么近也看不太清他的脸色。 但他垂眸,便能看到她的脸,天热,被熏的发红。 但是好看。 他有股冲动,想捏捏她的脸。 好在手里拎着东西,他不至于 傅司晨站稳,往后退了下,他便松开手。 丁婧正端了一盆水出来,随手泼进了菜园子地里,看着胡同一头跟在郁时南旁边的姑娘,她笑,“司晨来了?” “伯母。” 傅司晨笑着打招呼,快走了几步赶到了郁时南前面,长发随着她跑动的步伐飘动,她还背了一个小小的双肩包,贴在她后背上。 她一跑一跳,活泼的很,郁时南甚至想,她满二十吗? 真就像是放学回家的小丫头。 但他竟然…… 郁时南忽地偏开视线,他的眸色深了几分,暗沉沉的,不知道恼的是谁。 丁婧笑看着傅司晨,“你来玩就好了,还带东西,说了你多少次了。伯母这里什么都不缺。” 她笑着指指自己的小园子,夏季雨水丰足,气候适宜,蔬菜长的特别好。 “知道你不缺。我带是我的心意嘛。”傅司晨笑着撒娇。 丁婧拉着她进门,“菜我都收拾好了,今晚伯母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 傅司晨特别捧场,她进门,没看到林远晴。 “先把东西放你南哥那间房间,今晚你就睡那边吧,我也懒得再去收拾其他房间了。”丁婧推她去,然后跟郁时南说,“你去收拾一下你的房间。” 郁时南嗯一声,却问,“我住哪里?” 丁婧回头看他,有些奇怪,“你今晚不走吗?” “不走。”郁时南回。 丁婧没想到他也留下来,“不走那你收拾一下你房间旁边那间吧,反正就一晚,你凑合一下。” 丁婧毫不怜惜,她这里平时也就郁时南回来,其他房间大都放了杂物,乱糟糟。 男人么,没那么多事,司晨肯定是要照顾的。 他们也要住下? 傅司晨觉得心脏被扎了一下,胸口突然就憋闷的难受。 “伯母,我吃过饭,打车回去,我不住了。”傅司晨拒绝。 “怎么了?不是说这周末没事,想来我这里过过田园生活?”丁婧奇怪。 “不是。难得南哥和林……嫂子,回来。”傅司晨木木的笑,“我不打扰你们说话。而且房间让给我,她也会有意见。” 傅司晨想喊林远晴的名字,可是毕竟是在郁伯母跟前,直呼其名不太好。 嫂子? 郁时南看向她,这称呼莫名让他心里不舒服,她自己说过不喊,又喊了? 她这是以为林远晴也在,所以不想住在这里。 郁时南将她带来的东西放到一边,也不解释。 直到丁婧说,“你说林远晴啊?她没来啊?” 没来? 傅司晨往郁时南那边看去,他……他怎么不讲清楚?! 她这心过山车一样荡来荡去。 突然觉得自己好扭捏,傅司晨脸红了红,“我以为南哥跟她一起回来看您。” “他们可没你这份心。伯母真是最遗憾就没有个女儿。”丁婧笑着,“快去,东西放下,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郁时南往房间里走,傅司晨就跟过去,房间是老宅翻新,干净整洁,里面的家具都很随意。 男人的房间处处透着粗犷,里面摆了一张床,一个单人沙发,一组衣柜,一组小书桌,都是铁艺的,黑色的漆。墙上挂了一个轮胎的装饰。 硬,粗,线条简洁。 走进来就全是他的气息。 傅司晨来过多次,对这里面的布局也不陌生,但她没在这里住过。 房间里有他换下来的衣服,丢在床上。 他在银湾酒店大多数时候穿的都还算正板,回来活动不方便,就换了T恤和运动裤。 想着一会儿要走,就没有挂起来。 郁时南将衣服拿起来搭在臂弯里,顺手整了床单,上面被他压出来的折痕就消失无踪,“你晚上睡这里。” “带衣服了吗?”他问。 “带了。”她总共来住一晚,就带来睡衣和小内衣,还有一件连衣裙。 夏天的衣服很薄,不占地方,一个背包搞定了。 郁时南往外走,眸光往她腿上扫,“换条长裤,蚊子多。” 傅司晨已经知道了,刚刚在院子里站着说话那一会儿,腿上就让蚊子咬了两个包。 痒。 她弯腰下去挠,白皙的腿上被她的手指挠出一道道指痕,“我忘记了夏天蚊虫多,没带裤子。” 郁时南盯着她腿上一道道的痕迹,喉结滚了滚,他偏开眼,出去。 傅司晨将包放下,她走到书桌边上,上面放着烟灰缸,里面有烟灰,桌面上还摆着一个没有拼接完成的机械模型。 傅司晨只看一眼,都能想象到他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手里将这一个个精细的小模块拼接出来。 他眉目沉静,完全沉浸在一件事情里的模样,烟丝在火光里卷缩,就如她此刻卷缩到抽痛的心脏。 手指沿着桌沿摩挲,傅司晨坐到椅子上,坐在他坐过的位置,与他重叠。 郁时南推门进来。 或许是因为心怀不轨满是心虚,傅司晨听到开门声,抓紧起身。 距离太近,双腿一下撞在桌子下沿,疼的她嗷的一声惨叫,又跌坐回去。 人趴在桌子上,还把他的模型推到了。 太疼了,疼的头皮都发涨。 傅司晨头抵在桌沿,两手按在自己大腿上,“疼疼疼疼……” 郁时南,“……” 无语。 又忍不住想笑。 他走过去,伸手在她趴着的脑袋上揉了把,“起那么着急干什么?” “你突然进来……” 她疼的眼睛里冒泪花。 郁时南将手里的瓶子放在书桌上,他手掌搭在椅子背上推开,让她面向他,“撞腿上了? 刚刚有那么一阵儿,疼的从头到脚的神经线都被扯的绷绷紧。 他弯腰,手掌在她腿上按了下,感觉她人都僵住一样。 男人宽大的手带着热度落在她大腿上,傅司晨整个人都麻掉了,好似他的掌心带着刺,密密实实的扎进了皮肉里。 她动弹不得,僵硬的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郁时南抬眸,“还很疼?” “也,也不是很疼。”傅司晨想往后扯腿,可是她坐在椅子上,空间就那么大。 她今天穿的超短的热裤,撞在桌子上的地方连点儿衣服阻隔都没有,白嫩嫩的腿就直接撞上去。 郁时南轻轻帮她揉了下,她的腿很白,与他的古铜色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色调。 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可是这位置 …… 他抬头看向傅司晨,就见她匆匆避开了他的视线,在光线不太明亮的屋子里依然看得出她红透的脸蛋儿,因为疼痛浸了水的眼眸此刻像是盛了一片烟火似的红。 让人禁不住想吞咽下口水。 郁时南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动作有多不时宜,掌心下的肌肤细腻,骨头纤细,似乎他稍稍用力,就能给她折断了。 他募地松开手,直起身来,将方才他放在书桌上的小瓶子递给她,“驱蚊的,喷在身上。” 声音是哑的,被日光暴晒过后的音色,干燥,沙哑,起火。 他转身出去,门在他身后关合。 旧式的门,门框上带着玻璃,不仔细关都带不严实,只能是虚虚的关上。 傅司晨从窗户的玻璃上,门缝间,看他的背影往外走,打开了房间前廊的玻璃门,到了院子里。 他拿了盆,从瓮里舀了水,凉水,直接将脸埋进盆里,粗粗的洗了把。 从傅司晨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水珠从他脸颊上滚下来,聚到下颌上,一滴,滴落。 傅司晨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想将那滴水吞掉。 腿上的皮肤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热度,粗粝的磨砂感,让心口都发烫。 傅司晨双手捂住脸,她难过的眼眶发红,以前的时候觉得爱或者不爱是可以拎得起,放得下的,不会特别难。 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没有那么容易。 傅司晨抓着他那来的驱蚊水,喷在身上。 她出去,进厨房,“伯母,我帮你啊。” “不用你帮忙,我做的简单。一会儿就好。”丁婧自己收拾习惯了,也不需要别人帮忙,“你出去吃点儿水果,今年无花果长的好,个儿大,也挺甜,你尝尝去。” 傅司晨被丁婧赶了出来,郁时南站在瓮边儿上,放开水龙头,灌满。 见她出来,指着院子里小茶几上的碟子,“无花果。” “给我摘的?”傅司晨眯着眼笑,她挺喜欢吃这个,她拿起一个,掰开了直接咬。 郁时南提醒她,“把皮剥了,别伤到嘴唇。” “知道。” 说着知道的人,一会儿嘶嘶一声。 “怎么了?” “我嘴唇上出血了吗?”傅司晨盯着刚刚被她咬了一口的无花果上沾了血渍。 她要去找镜子看看。 男人伸手拽住她头发,将人扯到自己身边,让她抬头。 郁时南伸手抬起她下颌,盯着她破了的下嘴唇。 额角抽了下,伸手将她手里还拿着的半个无花果丢掉了,“跟你说了剥皮吃,刚摘下来,果皮里那个白色汁液刺激性强。你耳朵长哪儿去了?” 他训,看她破了皮微微发肿的下嘴唇,问她,“还有哪里疼?” “舌尖。” 傅司晨眼泪汪汪,小舌头探出来一点。 舌尖红红的。 郁时南盯着,浑身都起了火一样,火烧火燎的,热。 比这闷燥的天还热。 他指腹轻轻碰了下她的下唇,“活该。伤到舌头了,一会儿看你怎么吃饭。” 正文 第337章 她跟你不合适 她的下嘴唇破了,微微的肿,像是被男人狠狠亲吻咬破了似的,无声无息的诱惑人。 郁时南眸色深沉,他下颌线狠狠绷了绷,身体里的野兽疯狂的想要冲破围栏。 “我舌尖是不是也破了?这个东西太厉害了,我以前吃都没事……” 她牙齿咬着舌头,避开小舌尖的位置,红红的小舌尖探头探脑。 郁时南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舌尖,濡湿柔软的舌尖触在指腹上,让人凭空想象了诸多糜艳的场景。 他嗓音低哑的可怕,“没有破,红了。” 傅司晨愣住了。 小舌头受惊般一下躲了回去,脸不可遏制的红透了,唇畔紧闭,下颌脱出他的手指,尴尬到原地爆炸。 他这动作,有多孟浪,他知道,但却没忍住。 郁时南收回手,看她,“去卫生室看看。” 声音平稳,平静的仿似他什么也没做过,听不出有任何旖旎。 “不用,也,也不是特别疼。”她尴尬到说话都结巴,懊恼自己总是会瞎想。 平白的就将气氛搞的不太对了。 “随你。”郁时南没有勉强,他转身进了厨房。 把傅司晨晾在原地。 丁婧看他进来,“我这里不用你。” 郁时南硬是从她手里拿过锅铲,“我来吧。” 声音很低,也很沉。 胸腔里沉着一股子气,恼的是自己,到了这个年龄了,本不该再有这种调戏小姑娘的行为。 他却……失控了。 丁婧看他一眼,“怎么了?” 郁时南没说话,抄了刀,小米椒在他手下碎掉。 速度快,刀工利落,手腕起落都看不出丁点儿费功夫。 厨师都是男的多,有道理,是个力气活儿。 丁婧在旁边看了会儿,她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放在一边,“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几年他的性子打磨的愈发沉稳,丁婧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总之是,她轻易发现不了他的情绪变化,不见他特别高兴,也不见他特别难过,她这个当妈的去辨别他的情绪都纯粹靠猜。 这会儿,丁婧却能明显的觉得他不太对劲。 等了会儿不见他给点反应,丁婧就准备出去,多大年纪了有点儿情绪还值当的她这个当妈的去管?! 又不是小了。 还没等出厨房的门,他开口,“妈司晨没带长裤,蚊子太多,你给她找一条。” “小姑娘能穿我的裤子?”丁婧都要翻白眼了。 她出来,看傅司晨盯着厨房看。 “看什么呢?” “南哥,生气了吗?”傅司晨问,他的声音很平,可她就是听出一丝烦躁。 是她反应的太过了吗? 她应该若无其事? 可是舌尖又痛又麻,她已经分不出是被无花果的果皮刺激到了,还是被她的手指撩的。 从舌尖泛滥到心坎。 却又因为他突然沉下来的声音而发痛。 丁婧回头看了眼厨房里,有了丝了然,笑,“大男人还跟个小姑娘生什么气啊。你惹他了?” “我吃无花果,伤到嘴唇了。南哥可能生气我吃的多。”傅司晨凑到丁婧面前。 她可不敢实事求是的说。 她嘴唇都肿了,肿的可爱又好笑。 丁婧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真是的,刚刚摘下来的无花果一定要把皮剥了去。” 又一看碟子里都快空了,“这都你吃的?” 见傅司晨点头,丁婧啧啧两声,“小吃货。” 傅司晨敛着眉眼笑。 太阳西下,光芒又暗了一分,丁婧拿了她自己炒的南瓜子出来嗑,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丁婧摇着蒲扇,时不时的去帮傅司晨赶一下蚊子,“刚刚你南哥说让我找条裤子给你穿,怕你被蚊子咬了。” 她笑着,“一会儿吃过饭,去村头上的小卖部买条夏凉裤,好看不好看的挡蚊子。” 傅司晨嗯一声,“阿姨你腿还疼吗?” “正常天气没关系,遇到阴雨天还是有点。不过你给我买的那个治疗筋骨的药很管用。”丁婧笑着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姑娘,最后一缕阳光落在她身上,照着她的侧脸。 漂亮,柔和,年轻小姑娘的纯粹,你掏一颗心对她,她也会掏一颗心对你,甚至更好。 丁婧是稀罕啊,稀罕的不得了。 觉得自己真要生个女儿,也未必能这样上心。 “司晨找男朋友了吗?” “没呢。”傅司晨脸烫了一下,其实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好似大人也都不避讳了,陶溪甚至说,过年的时候她爸妈还要邀请她男朋友去玩。 不过对于傅司晨而言,每次问她是否恋爱,她都不可遏制的想到那个晚上,没有恋爱,可是那么激狂的事情却都做过了。 就觉得脸颊发烫,沉淀在心底的秘密,像是做了错事一样,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无情的批判和辱骂。 丁婧看她脸都红了,就笑,“还不好意思呢。年龄说小也小,说不小也不小了,谈个恋爱也没什么,只是女孩子不比男孩,要懂得保护自己。” 傅司晨手指紧了紧,没说话。 她肚子里有个定时炸弹,一旦被发现,她能知道会有多么鸡飞狗跳。 她其实很忐忑,紧张,这次过来,是想看看郁伯母,但并不是想体验田园生活,最主要也是想躲开钟婉绣。 或许是自己的情绪不对,尽管傅司晨已经尽量表现的没那么难过,但是老妈的眼睛带勾子,看得她心里发慌。 她怕问多了说多了会露馅,索性先躲出来了。 按照医生的意思,再过几天去做B超检查,能看清楚孕囊大小,到时候再做决定选哪一种方式也可以。 总之是宜早不宜迟。 这个决定不难做,肚子里的宝宝不敢更是不能留下来。 她没有想跟他此生不见的想法,她做不到二嫂那样决绝。 傅司晨有些走神,以至于后面丁婧再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丁婧见她晃神,忍不住用手推了推她,“司晨?” 傅司晨猛地回过神来,“伯母!” “想什么呢,小丫头有心事了?刚刚我说话都没听到吧?” 傅司晨挠了挠头,有点儿不好意思,“您说什么了?” “我说不知道谁有那个福分能娶到你,他们家当家婆的可是省心喽。”丁婧笑着。 “您也省心的。南哥很好,很快就给您儿媳妇娶进家了。”傅司晨轻声。 她说这话的时候,郁时南正出来,抬眸看了她一眼。 丁婧看向郁时南,啧了声,“好什么好,在人家眼里我就是不通情理的母亲、家婆,表面喊声妈,背地里不知道数落什么呢。” 丁婧实在是不喜欢林远晴,哪怕,有些事可能也是时南的问题,她或许是有些苛刻了。 但是人和人之间都讲眼缘,有些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来不上来。 她这话明白的是说给郁时南听的,表达她的不满。 她同意了,但是不代表她心里是痛快的。 郁时南没接这话茬,只说,“去屋子里吃。” “屋里吃干什么?院子里吧。”丁婧不喜欢在屋里,太闷热,要开空调,她年纪大了,腿疼,受凉了更是疼的很。 傍晚的小院子里,阳光已经隐没,小风洗洗,天光还在,都不用开灯。 郁时南看向弯腰拍着腿上蚊子的傅司晨,驱蚊水没那么管用。 “在院子里吃个饭,她身上要被蚊子咬满了。”郁时南声音寡淡。 丁婧这才反应过来,就笑着说,“我把这茬忘了。司晨皮肤嫩,这蚊子都知道谁的好。成,咱们进屋里去。” 三个人,做了满桌子的菜。 偏素,真真儿的农家菜,比不上酒店里的精致,但却处处透着温暖。 剪薄荷饼。 炒的山鸡蛋。 清炒的黄瓜。 糖拌西红柿。 青辣椒炒了半只鸡。 蒸拌的茄子,上面撒的小米椒,红的绿的,还有白色蒜蓉,颜色搭在一起,看着就好吃。 “怎么做了这么多?” “伯母自己种的,都想让你尝尝。”丁婧将笑着。 “伯母您别这样,你这么客气,我以后都不敢来了。” “这叫客气吗?真客气那要去你南哥酒店了,还来我这块儿。”丁婧笑着坐在了桌前。 吃饭的时候,丁婧把辣子鸡和蒸茄子,薄荷饼放到傅司晨面前,她爱吃的。 郁时南眉心蹙了下,还不等说话。 傅司晨的筷子已经照着那盘蒸茄子过去了。 小米椒的辣味儿很重,沾到舌尖时傅司晨差点蹦起来。 辣辣辣辣。 疼疼疼疼。 辣也不是多么辣,疼也不是多么疼。 但是她舌头上受了伤,所有的感觉都放大了无数倍,就好比你完好的皮肤上撒把盐,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在你伤口上撒把盐…… 傅司晨一把抓住郁时南的胳膊,手指都要扣进他皮肉里。 “自己舌尖受伤了还敢吃辣的。”郁时南握住她手腕,一手拿了杯水递给她。 “热吗?”她语音含糊。 真的都想不顾形象的跟小狗一样耷拉着舌头喘气了。 “不热。凉的。”他说着,举着杯子递到她嘴边儿上。 傅司晨慌忙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真的辣的眼睛里都有泪花儿了。 “多喝几口。”郁时南没拿走,让她又喝了两口,才把杯子放下,扭着头看她,“好点了吗?” 傅司晨点头。 他倾身,将鸡蛋和薄荷饼推到她面前,“你吃这个,其他的都别吃了。” 傅司晨幽怨的看他一眼。 做了这么多,让她只是看着。 那模样…… 郁时南没忍住,一时笑了出来。 他两根手指前后交叉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吃东西没个数,这次受教训了吧。” “之前我也没事。” “之前你是刚摘下来就吃吗?还吃那么多?” 他数落,她反驳。 说不过他,傅司晨扁了扁嘴不说话了,讨厌。 郁时南眼底攒了笑意,“给你蒸了槐花,一会儿你尝尝那个。” 她不见得特别喜欢吃什么,但喜欢尝鲜,什么都要吃一口,尝尝,让她干看着,心里郁闷。 再加个平日里她遇不到的,她会喜欢。 果然,傅司晨眼睛亮了亮。 漂亮的眼珠子乌黑黑的看向他,像往常一样,马屁拍的很响,“还是我南哥最好。” 熟稔的话脱口而出。 很熟悉。 他听到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此刻她这般笑着撒娇,他竟然有种盼望已久的错觉。 她有一段时间,没这样跟他说过话了。 室内明亮的灯光下,满桌菜,房间里的空调起了作用,不冷也不热。 丁婧看着两个人,眼睛眯了眯。 郁时南起身,手掌在她头顶压了压,他去厨房,一会儿端了蒸槐花出来。 手里还拿了个小蝶子。 靠近了,闻到是香油味儿。 傅司晨疑惑,“沾香油吃吗?” 郁时南盯了她一眼,一副白痴的嘲讽样子。 傅司晨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把碟子放在她面前,拿了她一根筷子沾在香油碟里,搅了搅,拿出来,“舌尖上疼的地方涂一涂,嘴唇上也涂。” 他拿筷子往她嘴唇上凑,涂了涂,说,“舌头。” 傅司晨想吐出舌头,又突然想起院子里时候,她脸颊微微发烫。 “我自己。” 郁时南就将筷子递给她。 傅司晨举起手机,调了摄像头出来,自己涂香油。 涂的嘴唇上油光乎乎。 忙碌的人没注意到,丁婧一直盯着郁时南看。 母亲犀利的眸光简直让人无所遁形。 丁婧从未把这两人放在一起想过。 年龄差距。 家族背景的差距。 仅仅这两样,足够了。 最关键是,他要结婚了,林远晴怀孕了。 司晨是小姑娘,单纯可爱,当他是哥哥,没有芥蒂,毫无防备。 他呢?! 当她是妹妹?还是可以调戏玩耍的女人? 丁婧脑门涨的发疼。 这顿饭突然就吃的不香了。 “时南,既然定了八月十八领证结婚,以后的日子就好好过。我虽然心里别扭,但你们毕竟不跟我一起过,只要你们愿意就好。”丁婧突然开口提他结婚的事。 八月十八。 傅司晨愣了下,这么快就定住时间了。 郁时南抬眼,跟丁婧的眸光迎上,母子之间,到底不是随便的两人,有些语言,都掺在了眼神里。 “林远晴也怀孕了,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就要负起责任。” 这顿饭后半段吃的莫名压抑。 吃过饭,郁时南收了桌子,傅司晨哪里好意思自己干看着,就跟在他身边帮忙。 他洗碗,她就站在他身侧帮忙拿一下。 眼睛看到他手臂上指甲的掐痕,傅司晨手指点点,“我掐的?” “不然呢?” “疼不疼?”她问。 郁时南拿盘子的手顿了下,他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好,洗了手,看她还盯着他看。 水汪汪的眼睛。 郁时南带着水的手直接往她脸上甩去。 水珠子撒到脸上,傅司晨下意识往后躲,眼睛闭起来,“南哥!你!” 她身后是挂起来的案板,郁时南一把拉住她手腕将人抓了回来,手臂扣住她单薄的腰身,转了半圈将她护住。 她身后挂在墙上的案板掉在地上,当的一声。 傅司晨被这声音吓得,她从他怀里抬头看他,“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案板。” 他低头看她,她在他怀里,吓了一跳,一直胳膊绕在他腰身上,身体贴在他胸膛,从他身侧望过去,看掉落的案板。 郁时南没动。 直到她视线收回来。 抬眼看他。 然后惊觉这样动作的亲密,跳开。 “那那那……没砸着你吧?” “没有。”郁时南捡起地上的案板重新挂好。 丁婧站在外面,摇着蒲扇,她视线收回来,没进去。 晚上休息前,傅司晨去洗澡。 郁时南收拾自己晚上要睡觉的房间。 丁婧走进去,她看着郁时南将杂物规整到另一边,“司晨是个好女孩,我很喜欢,把她当女儿。你自己要有分寸。她跟你不合适。” 郁时南身体僵住,他直起身,嘴角勾了一丝笑,看向丁婧,突然就想问,“怎么个不合适?” “你要结婚,还有了孩子,你觉得合适?”丁婧脸色突变,她没料到郁时南会这样反问她。 “如果没有呢,没有要结婚,没有孩子。”郁时南问,“也不合适?” 丁婧脸皮子轻抽,“她年纪小,单纯,她适合更好的。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你别害她。” 郁时南将个一箱子放到地上,松手太快,砰的一声。 箱底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他直起身往外走。 丁婧脸色都不对了,她狠狠闭了下眼,“时南,妈的意思是……” 门在身后合上。 郁时南跨步出去。 正文 第338章 吓她 傅司晨洗了澡换上了睡裙,可爱风的眼镜菠萝杏色睡裙,裙摆荡在小腿上,长发披散开,头上带一个蝴蝶结的发带。 她正踮着脚去拿高处的晾衣撑,在蒙蒙的月光中,长发轻扬。 即便没有湖光山色,她也宛如突然坠进来的精灵。 郁时南走过去,伸手将高出的衣撑拿下来,递给她。 他便站在她身侧,没有多余的话,只等着再帮她挂起来。 可傅司晨却拿着晾衣架,不动了。 手里抓着她刚刚洗好的小衣服,是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她伸手推开他,“我自己来。” 女孩子刚刚洗了澡,手上湿濡濡的有水,还带着一抹凉意,推在他胳膊上,就像是凉水滴到了烧着的铁锅里,瞬间蒸腾。 郁时南眸光落在她手里,看她往身后背过手去,避开他。 他问丁婧的那个问题,本也可以不问。 很多事情没有如果,只是突然想知道,如果有如果,时间往回倒,答案会否不一样。 母亲的回答,直接,实际。 他已经过了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挑动情绪的年纪,却依然在听到时胸口像被巨石重击了一下。 让他在母亲面前失了态,情绪绷不住,脾气显而易见。 这种感觉,澎湃又怪异,冲击着身体里每一块骨骼。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喉咙里都是热辣辣的滋味儿。 月光亲吻着她裸露在外的肩头,男人对女人的欲念显而易见,但不见得就是动心,大多时候是因为生理渴求。 郁时南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头发没有没有干,湿漉漉的,发尾的水浸湿了睡裙,在她眼部形成一块水渍,贴在小蛮腰上。 宽松的睡裙就遮不住那截小腰。 “把头发擦干再睡,淋浴间有吹风机,怎么没用?”他低声询问。 “不用吹风机,天这么热,一会儿就干了。”傅司晨仰头望向他,他的声音低沉缓和,心脏在悸动中沉淀。 他站在身边,她就开心。 这份开心,早晚会消失,她要做好心理准备。 郁时南嗯了声,他手掌从她脑袋上收回来,往外走去。 院子里大门的关门声响起。 傅司晨回头,看丁婧站在旁边盯着门口看,摇头又叹息。 “伯母。”傅司晨想问她怎么了,但是丁婧只是笑了笑,也不多说,让她早点休息,就回了自己房间。 傅司晨开了空调窝在被子里刷手机,耳朵听着外面,很久也没听到动静。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傅司晨起来,她轻手轻脚的开了门。 农村的夜缺失了霓虹,比城市更早的沉静下来,有狗叫声和虫鸣声,衬得愈发安静。 院子里开了一盏灯,伞状的灯罩下有飞蛾飞舞。 大门打开,胡同里没有灯光,只有亮着灯的人家里露出灯光来,让整个胡同不至于黑到彻底。 傅司晨站在门口往两头看,没有看见人,她虚掩了门跑出去,先往胡同口一端,没看到人,又折往另一端。 这村里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落后,两层的将军楼,院子,菜园,比城市里一般打工族的蜗居可强太多了。 不过是有很多房屋闲置了,没人打理,就显得荒凉。 还没到胡同口,突然一声狗叫,汪的一声,然后是铁链子被拽紧的声音,把傅司晨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她啊一声尖叫,人往前冲过去。 郁时南从岔口一边过来,看到冲过来的女人,伸手就拦住了,“干什么呢?” “南哥!” 傅司晨冲进他怀抱紧紧抱住他,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看家护院的狗子还在汪汪汪。 郁时南低头看看抱着他的女人,夏天的衣服轻薄的起不到任何阻隔的作用。 她这样紧紧抱着他,柔软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没有缝隙。 他能敏锐的感知到她的曲线,如水一般,配合他的弧度,贴的紧密。 黑暗里,男人的眸子起了簇火苗,又被他强硬的压下去,“你不在家里,跑出来干什么?” “你还说,你出来干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去。”傅司晨一边问,一边扭着头看被矮墙阴影围困的大狗,还在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把拴着它的铁链子拽的咯咯响。 好凶。 傅司晨紧紧抱住他,贴的更近。 郁时南伸手去拉她手腕,她用力扣着,就是不松开。 “它咬不到你,拴着呢。” “拴着……链子就不会断吗?万一断了怎么办?” “你准备站这里听它吠?走了,回家。” 傅司晨哦一声,她脚丫子还是踩在他鞋面上,“我鞋子甩出去了。” 刚刚真的被吓了一跳,抬腿就跑,那拖鞋是丁婧找给她的,本就有点大不合脚,一下就飞出去了。 “甩哪儿了?”郁时南往周围看了看,没看到。 “我也没注意。应该甩不远。”她一手挽住他胳膊,一只脚颠着原地跳,“那边草丛里有吗?” 拽着他就要跳过去找,跟个小青蛙似的,临近草丛他突然恶作剧起,吓唬她,“有蛇!” “啊!” 傅司晨哇一声一下扒住他,双手扒着他的脖子人往他身上攀,吓得簌簌的抖! 郁时南忍不住笑了,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里溢出来,他手臂揽住她,避免她跌下去。 他一笑,她就知道骗她呢! 傅司晨气恼的,一把拍在他肩膀上,“南哥你太坏了,你知道我最害怕,你还吓我!” 她是真的怕! 小时候遇到过,有了心理阴影,没有心理准备突然提及都会吓得浑身哆嗦。 她被吓得眼睛里蓄了泪光,反射着月亮的光芒,可怜兮兮的劲儿,能让人心里全是软的。 她想要星星都想拼尽全力摘给她。 “至于吓成这样!”他笑着,心都是软的。 “至于。我害怕。”傅司晨鼻子发酸,委委屈屈的。 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 郁时南抱着她往前走,傅司晨忽地紧张起来,双腿死死夹紧他的腰身,“你要干什么?” 男人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他垂眸看她,“帮你找鞋子。” “我不要。不找了。”她吓破了胆,不肯进去草丛里,就算是他在也不行,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郁时南无奈,看她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夜来的这么快,除了月亮,没人看得到他们。 甚至没人提醒他们,这样的姿势有多不合时宜。 男人额头轻碰了下她的,“胆小鬼。” 宠溺的,暧昧的,又似乎隐隐带着一丝笑意,散落在空气里。 傅司晨心房都塌掉了,全部,没有一丝完整,塌在他身上。 彻底的。 她鼻端酸的厉害,突然泄愤似的去咬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二更估计要干到12点了,别等了。我这几天要忙疯了每天都徘徊在断更的边缘呜呜呜呜 正文 第339章 以后也会有喜欢我的男人 牙尖扣进肌肤时,肌肉像是有自有意识,从这一处蔓延全身,紧绷绷的抵御侵袭。 但他没动。 皮肤上突然沾上泪滴,发烫。 郁时南蹙了眉,着急的问,“怎么了?真吓哭了?” 傅司晨哭的抽泣到打颤栗,郁时南拉她胳膊,问她怎么了。 她也不说,就抱着他,也不给他看自己的脸。 郁时南没办法,只好道歉,“得,南哥错了,不该吓你。你说这胆儿怎么这么小呢。” “就是小。可小了。”傅司晨小声嘟囔,她脸埋在他肩膀上,眼泪鼻涕蹭他一身,不要脸的跟他撒娇,“我不想找拖鞋了,我害怕,你抱我回去行吗?” 她想,她这样的人,在故事里就是那个被人骂到自闭的小白莲花。 可是让她放肆一次,就一次。 郁时南没应声,却抱着她往家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他说,“下来吧。” 傅司晨看看虚掩的大门,她不下来,“南哥,你带我村里逛逛吧。” “你去换衣服,换鞋。” 傅司晨不想去换衣服,也不想换鞋,“这样不行吗?” 郁时南沉默半晌,还是沉声,“下来。” 他松手,傅司晨从他身上滑下来,赤裸的那只脚掂在地面上,秀气的脚趾头上涂着红色的甲油。 她抿着唇,低垂着头,被拒绝的难堪让她抬不起头来。 郁时南在她身前半蹲下身去,给她一个后背。 “上来,背你。” 抱着她的姿势,太暧昧,难免不会被乱说。 其实,就是这样,也依然。 不过她不住这里,而且已经很晚了,人少。 傅司晨看着他的后背,高兴了,人直接往他背上跳。 郁时南稳住她,背着他往外面走,村子里的路,一条连一条的都是住家。 他有心避开,专走没有人家在住的路径,微风拂过耳畔,虫鸣蛙叫,和他宽阔的背。 傅司晨趴在他耳边问,“南哥,我重不重?” “重。” 她伸手就去拧他耳朵。 郁时南闷笑。 傅司晨也笑,她手指压在她方才咬在他脖子上的牙印,“是不是很疼?” 他没说话。 勾着他脖子的手臂递到他嘴前,“你可以还下来。” “当我真不敢咬?”他反问,声音里有丝轻蔑。 傅司晨笑着,“咬不断就行。” 郁时南啧了声,让她老实呆着。 傅司晨就把胳膊收了回去。 村子里的夜晚有田地的气息,虫鸣声也重,还有狗吠声,这一切声音都让这个夜分外的安静。 其实,也没有什么看头。 比之都市的繁华热闹,终究是显得寂寥。 “南哥。” “嗯?” “虽然我觉得林远晴不好,但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幸福。” 郁时南偏了下头,没有动静。 她压着酸涩的鼻子,额头抵了抵他的后脑勺,“以后,也会有喜欢我的男人。” 挎在她腿弯的手臂微微收紧,郁时南嗯了声。 胸口的巨石,似乎又重了一分。 “回去吗?” “好。” 他背着她折回,临近家门。 她不顾羞耻偷来的一场旅行,结束。 “下来吧。”郁时南放下她。 一手扶住她胳膊,傅司晨就连蹦带跳的往里走。 傅司晨回了房间,空调已经将房间里的温度彻底的降下来。 她躺到床上,盖上薄毯,身体上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 丁婧出来,看郁时南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正要去冲澡。 “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丁婧丢下这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郁时南额角狠狠绷起来。 他没进淋浴间,去了院子,从瓮里捞了水,直接一盆水哗啦从头顶浇下去。 井水,忒凉。 真他妈爽。 郁时南双手撑在盆沿上,手掌用力压着,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绷出线条分明的肌肉骨骼线条。 背部弓起来,身上的水流顺着筋骨滑落,将裤子打湿。 男人狠狠甩了下脑袋,水滴四溅。 冷水能给身体降温,却渗透不进五脏六腑,心脏像是烧透了一样,说不出的炙热煎熬。 郁时南拿毛巾随意的擦了下头发,往自己房间走去,他手指在门上敲了下。 傅司晨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谁呀?” “开门。” 傅司晨开了床头的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开门。 入目即是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不等她抬眼看向他的脸,一条毛巾兜头盖在她脸上,“闭眼。” “你干嘛?”傅司晨将毛巾扒拉下来,看他去开衣柜。 “拿衣服。” 她便凑到他身侧,看他拿了件T恤。 裤子。 唔……还有…… 虽然都叫一样的名字。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还是不一样。 傅司晨脸咻的就红了。 郁时南一转身,她下意识要避开,脚往后退,身体失控的往后倒去。 他手臂伸过去拽住她,腿绊在旁边的椅子上,郁时南直接压着她倒向一边的床上。 床铺很软,可是倒下来时太猛,被床垫微微弹起,撞向他的胸膛,又被他压回去。 男人单手手臂撑在床褥上尽量避免完全压到她,但也压的结实。 身后的椅子咣当倒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就像是敲在彼此心脏上的动静。 四目相对,这样近的距离,他的喘息丝毫不落的喷在她的肌肤上。 女孩子水莹莹的眸光盯在他脸上,睫毛小扇子一样煽动。 空气里突然变得极其紧绷。 外面传来丁婧的问话,由远及近,“什么动静啊?司晨?没事吧?” 郁时南伸手将她床头的灯关了。 房间里瞬间暗下来,连着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 “伯母,没事,椅子被我撞倒了。”傅司晨喊了声。 “没事就好。”丁婧回去了。 沉默一时在两人之间滋生。 黑暗里,傅司晨问他,“你,关灯干什么?” “想让我妈看到我们这样?当我非礼你?”他的声音带着热气冲进她耳朵里。 傅司晨脸上也热,被他坚硬的胸膛烫红了。 她轻轻动了下,在他身下,悄悄的挪移。 男人的声音压着从喉咙里溢出来,他伸手一把控住她的腰身,不让她动。 “南,南哥……” 傅司晨整个人都僵住了。 “别动。”郁时南沉着嗓子,从喉咙深处嘶哑出来的声调。 正文 第340章 吻了她 男人额角渗了一层薄汗,呼吸都发烫。 月光洒进来,安静的照映在两个人身上,让他们彼此都能看清楚彼此。 他应该离开,起身,他有足够强的自控力。 可此刻他竟不想。 忍耐将他的太阳穴抽的发涨发疼。 傅司晨不敢动,脸颊发烫,男女之事,很浅,但她什么都懂。 他不让她动,她就乖乖的不动。 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但她还是会不好意思,轻轻咬了下唇,却碰到了伤口,疼的她嘶了一声。 浅浅小小的哼声给本来渐渐沉淀的热度加了一把火,男人幽暗的眸沉在夜里,辨不清谁更黑一点。 “怎么了?”沙哑的声音带着热度滚在她面皮上。 “嘴唇疼。”她的声音很轻,很小。 他的眸光就落在她微肿的唇畔上。 巴掌大的小脸,长发铺叠在身下,玲珑的身段已经完全区别于小女孩。 他对她也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哥哥对妹妹的亲情,亲情不会像他这样。 可即便如此,她却依然如曾经那样对他没有任何的警惕。 他让她不动,她便不动。 是拿准了他不会动她?! 还有丁婧的那句,“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 他有什么分寸? 郁时南心底嗤了声,男人的分寸感没那么强。 粗粝的手指轻压在她的唇畔上,“很疼?” 她摇了摇头。 头滚在床褥上有细微的摩擦声。 “接过吻吗?”男人声调暗哑,询问。 这种问题,实在是暧昧。 傅司晨觉得自己眼眶都发烫了,本能的又想咬唇,牙齿却触及他的手指,忽地就撤回去。 她轻轻摇头。 郁时南却突地笑了声,显然不信。 他还记得她脖子后面的那块咬痕,“你之前谈的那个男朋友,不要也罢,不吻你,却咬你的脖子?嗯?什么嗜好?” 他的声音低哑,还带着丝调侃。 嘴里说的是她的那个男人,可实际就是不信她。 傅司晨想起那个晚上,他不吻她,多种情绪发酵,她突然一口咬上他压着她唇的手指。 咬的很用力。 以为他会赶紧抽走。 可他发痛声都没有,就任由她咬,傅司晨咬不下去了,松开,他却不拿走。 手指还轻佻的勾了下她的小舌头。 傅司晨唔了声,脸颊彻底的烫了起来,也惊觉这样的动作多么的…… 情色。 郁时南喉结轻滚,他始终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男人忽地俯身吻住她。 唇舌厮磨,将夜晚的热度彻底的点燃。 傅司晨直接愣住了。 男人的吻热烈浓郁,强悍到不容拒绝。 傅司晨反应过来,她伸手用力去推他,手腕却被他攥住了,拉至头顶。 她呜呜的反抗,被他压住的身体扭的厉害却都在他禁锢的范围里。 她的挣扎在他这里不堪一提,郁时南眸子里染了红。 他的克制似乎成了理所当然。 然而他并不希望自己有分寸。 更不希望她对他这般全盘的信任。 以为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因为他是她的南哥?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年龄差也好,怎么也好,理智永远会有被击碎的一刻。 别太信任他,会吃亏。 唇齿间是他的味道,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霸道又强悍,嘴唇和舌尖都疼的更厉害,像是中了蜂毒又痛又麻。 她其实不想推开他,可是……他有要结婚的人。 眼泪忽地就滚下来。 男人停下,他的唇微微离开,女孩的唇畔柔软的像是Q果糖,让人忍不住想要更进一步。 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盯住她含了泪的眼。 带着控诉和委屈,看着他。 她不用开口,他都仿佛听到她怨愤的骂他。 男人的下颌线绷的紧紧的,幽深的眸里像是藏了一只困兽。 他松开她的手腕,一手蹭她眼角的泪。 傅司晨一偏头,躲开他,手掌撑在他肩膀上要把他推开。 男人喉咙往下滚了下,他抓住她的手,“反抗不是这样,教给你。” 说完,他抓着她的手腕照着他的侧脸狠狠拍过去。 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啪的一巴掌。 傅司晨眼眸里还含着一丝泪,就这么怔住了。 “会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像是暮钟的声音,敲在耳朵边上,震得耳膜发颤。 她用力抽回手来,“南哥,你,你干什么?” 声音里有了丝不知所措,却还是使劲压着嗓子。 男人突地笑了声,他伸手盖在她眼睛上,“司晨……” 眼睛被他盖住,入目的全是黑暗,他的声音清晰的钻进耳朵里。 一声司晨,却莫名让她心脏都疼了。 “别太信任我。”他笑,盖着她眼睛的手掌微微用力,“我可不是好人,对男人要有防备,别傻呼呼的,被占了便宜也不知道喊。” 傅司晨抿紧了唇。 他的手从她眼前划走,床铺一轻,他起身往外走去。 房间门被关上。 傅司晨眼泪忽地掉下来。 外面的月光很亮,也很凉,凉到心底。 …… 这一宿,她昏昏沉沉,似睡非睡。 第二天早上起晚了,出来的时候丁婧已经扫完院子,早饭都做好了。 傅司晨很不好意思,她起的这样晚。 “年轻人都这样。”丁婧笑着,“年纪大了觉少。赶紧去洗刷一下,来吃早饭。” 傅司晨洗漱完了,跟丁婧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的时候她问,“伯母,南哥呢?” “说是有事,一大早就走了。”丁婧给她夹菜。 傅司晨嗯了声,没再多问。 只是嚼在嘴巴里的菜突然变得没滋没味儿。 她一边忐忑醒了后要怎样面对面。 见不到应该松口气,却又怅然若失。 …… 宋行止看一眼坐在高脚凳上的郁厨子,蹙眉,“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没有。”郁时南瞅他一眼,回答的很干脆。 宋行止,“……” 他一脚踹在郁时南的高脚凳上,“魏经武跟秦家背后有什么勾当?郁家之前跟秦家有接触吗?” “他们之间背后有什么勾当我不清楚。但是郁家跟秦家之前确有合作。” “什么合作?” 郁时南伸手拿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笑,“什么合作,你们这种高干家庭,背后的脏事儿少吗?” 这些,宋行止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更关心的是,“过去的,有证据吗?”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别说那时候秦家的事我没有经手,就算是经手了,也不可能把证据交到你手上。”郁时南看他,“魏经武更不可能,他身上犯的事不少,没有几把保护伞活不到现在,他不可能自己拆台。相反,你跟他打听秦家的事,无异于打草惊蛇。” 【作者有话说】 二更依然会到12点,大家明天再看吧 正文 第341章 只有那丫头轻易让他失控 宋行止沉着眉眼,“我只需要知道秦家委托魏经武处理什么事情,其他的就是我的事。” “你打听不出来的事,也别指望我。”郁时南直接拒绝,他现在半点也不想跟魏经武扯上关系。 宋行止斜着眉眼看他,“你让我帮你把郁乾的事处理了,怎么,不满意?” 郁时南,“……” 操! 就知道找宋行止办件事,后患无穷。 这是要利息来了。 “我只能说问问看,结果不保证。” 宋行止点头,他也知道,厨子现在就是个厨子,他多久没有动用过郁家的名头。 但他也是迫不得已,不然也不会到这里,他拿杯子跟郁时南碰一下杯子,“不管结果如何,先谢了。” 郁时南端起杯子喝干。 宋行止看他,“有心事?” “没有。” 宋行止挑了挑眉眼,“我当你快结婚了,得了婚前恐惧症。” “你不用羡慕我,目测你也快了。”郁时南横过去一眼,冷漂漂的一句话,一针见血。 宋行止额角抽了抽。 宋秦两家联姻,对两个家族来说都是最好的。 无论他如何抗拒,也打不破这份极力维持的平衡。 最起码,目前,他还不行。 宋行止往外走,“我等你通知,多久能给到我?” “一周。” 这边宋行止离开。 郁时南将杯子斟满,干掉。 他过了会儿才打电话给丁婧,“司晨回去了吗?” “早走了,早饭后就走了。”丁婧埋怨,“你什么急事,走的那么匆忙?你晚一点,就能捎着她了。” “嗯,司晨,情绪还好吗?” “什么情绪?”丁婧蹙眉,又仿佛探知到什么,声线都紧绷,“你怎么她了?”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郁时南开口,“小姑娘,我能怎么她?你不要多想,她失恋了,最近不开心。” 郁时南否认了。 他能怎么她? 他强吻了她。 手指按在眉心处,郁时南只觉得头顶一阵阵的发疼。 “失恋?”丁婧愣了,“她不是说没有交男朋友吗?哎哟,我还真信了她。怪不得今天早上看着眼眶红彤彤的。” 眼眶红红的? 果然还是哭了。 郁时南挂了电话,他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拨出去,又突然给掐断了。 他深喘口气,起身,点了烟吸。 林远晴从药店里出来,她给郁时南打电话,知道他回了银湾酒店她就跟过去了。 敲了门,进了他的办公室。 “你怎么突然回老家了?伯母那边是有什么事吗?” “回去看看。”郁时南深吸口烟,眼底总是那丫头含泪的模样,搞的他心神不宁。 “你回去看伯母怎么不说一声,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呀。”林远晴冲他撒娇,身体往他身上贴。 郁时南冷眼看她靠过来,“不热?” 他拉下她贴上他胳膊的手。 林远晴呼吸一滞,被排斥的很彻底,自尊受不了,又要憋着。 “你热吗?我觉得空调可以啊。”林远晴走向墙边,她在中央空调的显示器上按了两下,将温度降下来一些。 她一扭腰,折回他身边,手指在他胳膊上轻轻的划,“时南,你对我,都没感觉了吗?” 他不碰她。 除了那天,他以为他跟她睡了,让她能借这个肚子说话外。 其他时候,他对她都不像是要结婚的人,两人中间有一条跨不过去的线。 郁时南一把攥住她手腕,甩下去,不让她的手指继续在自己胳膊上作乱,“感觉这东西太虚。你不是说了吗,就想要个家,别的也不求。” 他会照顾她,不过亲密关系…… 不想。 郁时南咬了烟,他没点燃,只是咬在牙齿间,看向林远晴的眸光没什么情绪,就像是看他手下那些要炖到锅里的食材。 傅靖霆说林远晴丑,其实也不是,跟许倾城是没得比。 但也是能让男人侧目的女人。 郁时南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心如止水。 可是那丫头,反倒是能轻而易举的让他在她面前失去控制力。 他不算是重欲的男人,也绝对不是寡欲的男人,但大都不会失控。 那次喝了魏经武的东西,算是药物作用下的失控。 昨晚……却是清醒状态下的耍流氓。 林远晴咬着牙根,那种话,她是说过,不过是表个态度,但总不能让她守活寡吧。 “从上次之后,这都要一个月了,我们都没有过了。”林远晴轻咬着唇,“你都不想吗?你以前……” “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郁时南打断她,“照顾好自己,还有孩子。” 林远晴喉咙发紧,话就憋在嘴里。 她不想照顾好,自然流产最好,越快越好。 但自从前两天在医院里遇上傅司晨,林远晴就深觉自己的计划必须要变一变。 她肚子里的孩子,目前不能有事。 傅司晨这里就是个定时炸弹,她的病例记录,显然就是那天怀了的。 小姑娘不声不响的,心机挺深呢。 故意怀上的? 这两天林远晴一直提心吊胆的,尤其是他又不声不响的跑回老家去,让她猜了七八百种可能性。 不过,虽然郁时南还是不冷不热的,但也跟之前差不多。 可能,她想多了。 不过,傅司晨就是个定时炸弹,她肚子里的孩子林远晴肯定是容不下的。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和孩子的。”林远晴笑了笑,“前两天我还找了个朋友去听胎心,一切都很正常,放心吧。下一次,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产检啊,听一听他们的动静。” 郁时南没说话。 那一夜的记忆,很混乱。 记忆里的人跟林远晴没有一点关系,郁时南甚至很清楚自己幻想的那个人是谁。 郁时南啪的一下打开打火机,他狠吸一口,脑子里有她喊救命的声音。 如果真的是她,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她,他不会那样毫无收敛的对她。 可是梦境里,心底知道不是她,所以下了狠劲儿。 “上次不是说请一些朋友一起,我们搞个露天聚会,热闹一下。”林远晴问他,很顺便的提那么一句,“司晨要是有空邀请她一起过来玩吧。” 正文 第342章 傅靖霆一肚子坏水 许倾城随着肚子大了点儿,总是会觉得背痛。 医生说是跟胎儿的位置有关,就是会有各种不同的情况出现,总之是孕妈妈很辛苦。 傅靖霆看她手握成拳往自己后背拍,他招手,“过来,我给你按按。” 许倾城笑着过去,男人直接揽住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手在她肩颈和后背处轻轻的按,听着她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对,就那里。再来一次。”背上肌肉酸痛酸痛的。 “这里?” “嗯。”许倾城靠在他怀里,享受他的服务,眉眼间都是笑,她亲他的侧脸,撒娇,“老公,按摩的刚刚好,很舒服。” 傅靖霆看她一眼,额头抵着她的,闷闷的笑,“哪儿舒服?” 他眉眼轻挑,眼尾那股子邪劲儿勾的人腿都发软。 许倾城手指在他胳膊上拧了下,“流氓。” “我流氓了吗?”他故意学着她的音调,把她刚刚说的话复述一遍。 他拿腔拿调的,许倾城脸色犯了红,一手捂住他嘴巴,“你够了。” 男人闷闷的笑,将她的手抓下来放在嘴边亲吻,又认真的看向她,“倾城,你辛苦了。” 许倾城鼻子一酸,“你别跟我说这样的话。” 眼里有泪光闪闪,她将脸埋在他脖颈间,“你一说我就想哭。” “其实也没有很辛苦。”许倾城脸在他脖子上动一动,被他细致的呵护照顾,再辛苦都觉得幸福。 傅靖霆将人抱住,他亲吻她的脖子,两个人像交颈的鸳鸯,他们自己不知道,可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只剩下了羡慕。 “我很期待他们俩跟我们见面。”许倾城抬起头来,她笑着轻咬他的下颌,又悄悄的去舔他的喉结。“你期待吗?” “期待。”傅靖霆手臂收紧了一分,却还是小心避开她的肚子,他很期待,也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守着她,陪着她。 “别闹。”傅靖霆喉结难耐的滚,怀里的小妖精不安分,手指勾着他的睡衣纽扣。 他啧了声,一手抓住她作乱的手。 许倾城笑一声,他的克制和忍耐,都不像是他了,可她却觉得好暖。 因为在乎,所以不管她怎么闹,都以她和宝宝为先。 有时候睡梦里,她被他吻醒了,被他撩拨的难受。 反正最后一定是她好了,他没好。 她要帮他,他也不让,自己去冲冷水。 许倾城发现,她跟他一起,真的开始懂得什么是心疼,想起她第一次结婚前,在老爷子老太太面前,老太太问她,心疼你男人? 那时候她燥的满脸的红,只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现在,就想说,她就是心疼了,哪一方面都心疼。 “老公,要我帮你吗?”女人的眸弯的如一汪清潭,消暑。 傅靖霆将人抱住了,“你背不疼了?老实休息。” 许倾城顺势倒在他身上,“还好。你帮我按了按,就舒服多了。” 说完,手指又去捏他的下颌骨,“说好了,只能我帮你,你要敢找别的女人你试试。” 男人失笑,低沉的笑声震动胸腔,他伸手捏她的鼻子,“那你要监控好了,不让其他女人有机可乘,你老公可是很抢手的。” “臭美!”许倾城笑骂。 她伸手把人推倒,翻身骑坐在他身上,还不等有别的动作。 傅许愿光着脚丫进来,看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跑到床的另一侧,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玩具小公主,又往外走。 完全无视。 倒是许倾城看到了,喊她,“许愿,穿上鞋子,不要光着脚到处跑。” 小丫头脚步都没停,直接去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玩具区。 无视。 许倾城,“……” “许愿,你听到了吗?回答我。” “听到了。”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还有几分不甘愿。 许倾城爬起来,下床,去找许愿,看她在干什么。 被晾在床上的男人,被她吊的不上不下的。 傅靖霆人成大字型躺在床上。 郁闷。 许倾城手机响起来。 一看是谢寅的电话,傅靖霆就想直接给她掐了。 没办法,心里还是有点膈应。 虽然她们母女多受他照顾。 但谢寅就是被傅靖霆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 婚都结了,人也是他的了。 谢寅就是有心思也败了。 这么一想,傅靖霆就拿了许倾城手机出去,“倾城,你电话。” “谁的?”许倾城正拎着许愿去穿拖鞋。 “谢寅。” 傅靖霆将手机递给她,他弯腰将许愿抱起来,亲她,“怎么就不喜欢穿鞋子呢?” 许倾城接了电话,“寅哥,找我……” “让傅靖霆接电话!” 许倾城话都没说完,谢寅的话就冲出听筒,震得人耳朵嗡嗡。 还带着丝咬牙切齿。许倾城看一眼抱着许愿出了房间的男人背影,没着急喊住他,“怎么了,寅哥?生那么大气?” “你问问他做了什么?!”谢寅真是被气到脑梗啊卧槽! 傅靖霆这男人就得改名成傅贱霆得了。 “这种男人,满肚子坏水,你还嫁给他?赶紧的,离婚得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他算计了都不知道。老子真是,招他惹他了?” 隔着电话许倾城都能从声音里听出他的气急败坏,要炸毛了一样。 好吧,这个男人确实一肚子坏水满腹算计,可是站在现在回看过去,她竟然很庆幸他算计了她。 如果他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她,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可能,不会这么深。 不过这种时候,寅哥在气头上,口气里都是火,许倾城更不能直接把电话给傅靖霆了。 “寅哥,你消消气,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啊,他怎么惹着你了?我帮你说他。”许倾城好声好气的安抚。 “帮凌嘉佳跟我抢谢明琛,傅靖霆安的什么心?” 许倾城,“……” 凌嘉佳是寅哥的前妻。 “靖霆不认识明琛妈妈。我问过他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倾城疑惑,上次去X未知,谢寅问了句傅靖霆跟明琛妈妈是否熟悉。 傅靖霆当时说的是不认识。 这种事上,他不至于骗她啊。 毕竟也真没什么交集。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出轨了跟你说没出轨你也一点不怀疑?许倾城你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知名珠宝设计师,在你男人身上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他……” 谢寅吐槽起来没个完,许倾城把手机拿远一点…… 她手指掏掏耳朵,真是不用免提都能有免提的效果了。 傅靖霆进来,听不下去了,这他妈挑拨夫妻感情呢! 直接从许倾城手里把手机拿了过去,“找我什么事?” “你他妈安排人挖我隐私给凌嘉佳做证据?阴我呢?” 傅靖霆刚想否认,突然想起来某件事。 坏了,他给忘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依然会很晚……不要等,可以第二天再看。 正文 第343章 暧昧的视频资料 傅靖霆眉角挑了下,“你什么隐私能成为把柄?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去反思倒是赖到别人头上?本末倒置了吧?!” 这人一张嘴,直接责任推到谢寅身上去。 谢寅被气的脑子出血,冷哼,“你这意思,还是承认了。你跟凌嘉佳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帮她?” 最顶级的律师团队。 可真他妈够舍得投入。 他们通电话时,许倾城就站在旁边看着,傅靖霆眉毛一挑那一刻,她就百分百肯定这事儿恐怕还真跟他有关。 “没什么关系,不熟。” 许倾城走过去光脚往他脚面上用力踩了下。 男人嘶一声,许倾城横了他一眼,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按了免提键,“寅哥,傅靖霆做什么了?或者,你需要我怎么做?” “傅靖霆如果背后给了凌嘉佳资源,那就撤了,其他的我自己会看着办。”谢寅也不详细说,只是声音很沉,“我和凌嘉佳的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别人。” 许倾城还想问仔细一点,但是谢寅却不肯再多说,让她去问傅靖霆。 这俩人都结婚了,他吐槽吐槽得了,让傅靖霆收走给凌嘉佳行的方便。 许倾城应了声,挂了电话,她瞪一眼傅靖霆,“你干了什么?” 傅靖霆,“……” 他说他什么也没干显然不现实。 “怎么就一定是我干了什么,不是他胡说八道?” 许倾城哼了声,“当我看不明白你,如果你没掺合,不会是刚刚那副样子。” 他手指蹭蹭眉心,“我先打电话问清楚什么情况。” 许倾城就等他问。 谢寅提到了律师,最直接的就是找相关的律师团队问,豪门之间争夺抚养权的案子,知名的律师也就那么几个。 而凌嘉佳的律师团队,嗯,是他介绍的。 傅靖霆直接电话打给常律师,那边电话接了,说话也很客气。 听他问凌嘉佳的情况,赶紧据实以告,“凌小姐是想要复婚的,但是谢先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所以她还是想拿回儿子的抚养权。不过鉴于她一直没有跟小朋友在一起生活过,感情不深。小朋友自我决定的话偏向于谢先生。 这对凌小姐而言十分不利。 但是凌小姐有医学证明她之前流产伤了子宫,以后都不好怀孕了。而谢先生身体良好,以后会再有小孩子,况且他现在跟一位女士走的很近。我们已经拿到了他们在一起的视讯资料。 凌小姐是想,如果法院判不了,就私了。有这些东西掌握着,他要不想丢脸,那就要妥协。 您放心吧,这方面我们有经验,到了现在,凌小姐已经拿到了主动权。傅少您交代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好的。” 耳朵被人拧住,傅靖霆嘶了声,他赶紧握住许倾城的手,握在掌心里安抚,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常律师说话,“我什么时候交代你了?那个凌嘉佳我跟她完全不熟悉。” 傅靖霆否认。 常律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呃,傅少,当时不是您特意打电话跟我说的吗?” “有吗?”傅靖霆反问,“常律师,你肯定记错了,没有。” 常律师,“……” 常律师正思索着,就听到听筒另一侧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 “真不是我,老婆。” “鬼才信你!傅靖霆你别装了!刚刚常律师的话我都听明白了。”许倾城甩开他的手。 她拿起手机,“常律师,凌嘉佳手里的是谢先生的什么视讯资料。” “您是?” 傅靖霆回,“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意思是别打听那么多。 虽然不是有意,但因为许倾城现在的状况,他们结婚的事情还是对外保密了,不是刻意也是刻意。 想等她生完以后,举行婚礼,到时候一块。 她现在带着孩子,也就还有四个来月就卸货了,不急在这一时。 豪门内的很多事都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常律师刚刚隐约听到傅少喊了声老婆,没听说他结婚,恐怕是相好的小秘。 常律师便客气又尴尬的回,“谢先生有个固定的性伴侣,两个人上床的视频资料。” 许倾城直接愣住了,怪不得寅哥气急败坏。 这种视频资料传出去,多丢人。 别说寅哥,谢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更何况,还有女方那边。 傅靖霆赶紧拿起电话叮嘱,“凌嘉佳案子你们撤出来,至于损失我来负责。我再说一次,我跟凌嘉佳没什么关系。” 常律忙应着,说他会转告下面的人,不过,“事情到了这地步,凌小姐也想私下处理,其实我们即便撤出来,恐怕也效果不大了。” “效果大不大的跟你们没关系,撤,私下跟圈子里的律师说一声,这案子,回避。” 挂了电话,许倾城狠狠瞪向傅靖霆,“你不给我解释吗?” “生气了?”傅靖霆过去,伸手触她的脸,“宝贝儿,你保证不生气,我再说。” “跟我谈条件呢?傅靖霆你说不说?”许倾城恼的,眼里都是火。 “你别生气,你一生气肚子里俩宝都知道了。” 许倾城甩开他的手,“你别跟我这儿油嘴滑舌的,赶紧的,我不跟你废话。你怎么会跟凌嘉佳有联系。” “我那时候以为你跟谢寅……有点儿什么。”傅靖霆伸手将人拽到怀里,“他前妻也有想跟他复合的想法,我就……让她去勾引她前夫,也算是成人之美。” 其实就是想让许倾城看清楚谢寅和前妻的关系不要跟谢寅纠缠。 许倾城也明白了大半,她气的,“你这叫成人之美吗?就给自己找理由吧!” “我那时候以为你们关系匪浅。”傅靖霆理亏,“你跟他走的那么近,我吃醋。” “那我跟你好了以后呢?” “就……忘记这茬了。”凌嘉佳找了他一次,后来可能也发现复合不了,就没再费劲,一边交给法院,一边找证据准备私了。 他一句忘记这茬了,许倾城真是气都要出不来了。 “你,明天跟我去寅哥那里一趟。”许倾城看他嘴角要撇到太平洋去了,伸手拧他胳膊,“愿意不愿意都要去,你去道歉。” 傅靖霆,“……” 正文 第344章 撞车 凌嘉佳知道从谢寅这里很难下手,所以拿着视频直接找了赵水瑶。 谢寅能跟她杠,但一个女人,肯定还是要怕这种东西流出去。 果然,现在轮到谢寅主动找她,跟她谈判了。 傅靖霆和许倾城跟谢寅约了见面,定在了一家休闲茶吧,谢明琛在那附近上辅导班。 一家三口集体出动,进去之后,许倾城还没等找到寅哥的位置就被傅靖霆拉着手做到了一边的卡座里。 “寅哥还没到吗?”许倾城想打电话,被傅靖霆阻止了,他抬抬下颌,“那边呢,他有朋友在,我们等一会儿再说。” 许倾城扭头,就看到谢寅对面坐着的女人,那是她第一次见赵水瑶。 以为能跟男人只做性伴侣的女人,该是妖冶妩媚气势犀利的,但她不是,长发和一身简洁的雪纺连衣裙,十分居家温婉的类型。 眼睛很大,此刻眼眶红红的,没有掉眼泪,却无端让人觉得可怜。 “凌小姐找上了我工作的地方,还让人跟我的相亲对象接触,说我们的事情。”赵水瑶手指轻抠着自己一只手的手背,“我们已经断了,麻烦你跟凌小姐说一声。” “抱歉。”谢寅烦躁的揉了下眉心,“我会尽快处理好,我没想到会影响到你生活。” 赵水瑶没说话,她不能说没关系,因为确实影响到了。 她没有那么开放,跟谢寅……就是在特殊情况下的脱轨,没料到后劲这么大。 谢明琛背着包进来,第一时间发现了许愿,他看一眼谢寅的方向,没过去,直接走向了许倾城他们。 “叔叔阿姨。” “明琛哥哥!” 许愿看到谢明琛高兴的手舞足蹈,脆生生的一声明琛哥哥甜的让人牙酸。 傅靖霆看一眼自己身边的小丫头,啧了声。 许愿从沙发上跳下去,从傅靖霆的腿前挤过去,钻到谢明琛跟前,高兴的仰着脸看他,“明琛哥哥。” 从小跟谢明琛玩起来的,感情自然不一般,这么久不见,肯定是很想的。 谢明琛摸摸她的小脑袋,蹲下身去跟她平视,微笑着问,“许愿有没有想哥哥?” “想!” 又脆又响亮的声音合着小女孩咯咯的笑声很治愈。 谢明琛笑着捏捏她的脸,手指轻轻碰触了下她的耳朵,“耳朵还痛吗?能听到声音了是不是?” 许愿现在其实还不太能准确完整的表达,不过倒是回的很痛快,“不疼了!” “明琛,先坐吧。你爸爸有朋友在,我们一会儿过去。”许倾城往里了一些给他们俩让出位置,谢明琛就牵着许愿的手坐下。 傅靖霆坐在对面,攀着手臂盯着谢明琛看,目光不善。 许倾城伸脚狠狠踢了他一下,“你收敛点。” 对小朋友,这是什么表情。 服务生过来上了茶点,许倾城拿了手边的小毛巾要给许愿擦手。 一扭头,就看到谢明琛已经拿了他手边的毛巾,他捉住许愿要拿点心的手,微笑,“愿愿想吃吗?” “想吃。” “要把小手擦干净才能吃,不然会生病。”他一边给她擦手一边嘱咐。 许倾城看着,笑了笑,“明琛真是细心。” 傅靖霆听她这么说,就往那边看了眼,这小子像谢寅的居多,脸上带彩,一看就花。 谢明琛给许愿擦了手,这才放她去拿点心。 许愿胳膊短,又矮,拿不到。 谢明琛笑着问她,“想要哪一个?哥哥帮你拿。” “红色的。” 谢明琛就把红色糕点拿给许愿,让她自己吃。 许倾城笑着,她最近也很喜欢吃甜食,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又蹙眉,不甘不愿的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 傅靖霆看她,“怎么不吃了?味道不好?” 他自己拿了一块尝,还可以。 “怕吃多了胖。”许倾城郁闷的,“我已经重了五六斤了。” “五六斤那不是正常吗,你肚子里有两个小馋虫。”傅靖霆笑着,他手横过桌面去捏她的脸,“而且你不胖,有点肉刚刚好,旺夫。” “鬼话。” 许倾城皱了下鼻子笑起来,她拿起茶点问他,“那我吃了?不准嫌弃我胖。” 谢明琛抬眼看向两人,又默默的把视线收回来,他看一眼吃着点心,一点都不受影响的许愿,笑了下。 她还小,不懂。 可他已经懂了,这样温馨甜蜜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家庭氛围,他没有享受到。 突然觉得老谢,很不容易。 谢明琛扭头看向那边的两个人。 他看的时间有点久了,许倾城就问他,“明琛,那位阿姨你认识吗?” “见过一次。” 谢明琛转回脸来,“叔叔阿姨,你们是要找我爸爸吗?” “嗯,看他有朋友在,我们等一会儿。”主要是气氛太特殊,不然就直接过去打招呼了。 谢明琛将许愿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起身走过去。 许倾城没拦住,就看谢明琛已经走到了谢寅那桌,客气的喊了赵水瑶阿姨,然后告诉他爸,“爸。许愿爸妈都到了,在那边等你。” 在这里遇上谢寅是意外,赵水瑶不知道他还约了人。 她慌忙起身,“我不打扰你了。谢先生,还希望你能尽快的平息这件事。” 她顿了顿又低声说,“不要让凌小姐再来找我了,我不想换工作。” 赵水瑶匆匆离开,都不给他再说一句话的机会。 许倾城看人走了,起身过来,“寅哥。” 傅靖霆抱着许愿跟在后面,谢寅一看到他火都冒上来了。 “寅哥,他无心的。”许倾城解释,“他已经跟律师那边说了不再插手这个案子。” 谢明琛在,很多话许倾城也不好说的太直白,毕竟那是明琛妈妈。 谢明琛似乎也知道他们说话顾忌他,主动牵了许愿的手,去看水景里的小鱼儿。 谢寅就是搞不明白了,“傅靖霆我能问一句,我怎么你了,你帮凌嘉佳来搞我?” 傅靖霆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你前妻对你旧情难忘,我只是推波助澜希望你们能好。” 谢寅冷冷的看着他,哼一声,显然不信。 傅靖霆轻咳一声,“顺便让许倾城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早点认清,离你远远的。不过……我们家倾城眼神比较好使,即便你跟凌嘉佳不复合,她也没看上你!” 谢寅真他妈想抓起茶杯泼他一脸。 他他他……说话不过脑子吗?! 许倾城恼的伸手抽他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寅哥本来也没什么。” “嗯,我当然知道了。”傅靖霆撇她一眼,“怪不得那时候你看到他跟凌嘉佳抱在一起都没反应。” 谢寅,“卧槽,什么时候?” 许倾城,“……”那时候他……他…… 许倾城现在才明白过来,那时候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伸手按在太阳穴上,头疼。 不管寅哥是否接受,反正傅靖霆被许倾城逼着道了歉。 离开的时候,谢明琛牵着许愿的手送她到车边,蹲下身去跟许愿再见。 小许愿吧唧一口亲在谢明琛的侧脸上,“明琛哥哥,拜拜。” “愿愿拜拜。” 话都没说完呢,傅靖霆已经拎起许愿把她塞进了车里。 许倾城接过许愿,瞅他一眼。 车子开出去,她才无语的吐槽他,“你干什么啊?两个小朋友道别呢,你没看见啊?” “有什么好道别的,许愿还这么小,过阵子就不记得了。” 这什么歪理,许倾城翻了个白眼,“你可真行,明琛认识许愿还比你早呢。她小时候我都是丢在寅哥那边,都是明琛陪她玩。” 虽然还不满两岁,可是这之前的时间,这俩孩子真就像是一个爸妈的小孩儿似的。 明琛是哥哥,许愿是妹妹。 而且因为许愿有一只耳朵听力不行,明琛比她这个当妈妈的都有耐心带她玩,给她讲故事。 许倾城不说这话则已,一说,傅靖霆心底的怨气更重了。 他是错失了许愿出生到现在的那些日子,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了,走掉的时间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话说出来,许倾城才惊觉这话不对,太打击人了,忙撒娇着补充,“哎呀,那过去的没办法了。不过老公你别担心,肚子里的两个,你肯定第一个见到。” 傅靖霆不搭理她。 许倾城连着又撒娇又道歉的才哄好了。 车厢里空调开的很足,凉爽。 气氛很温馨,她肚子里有两个宝宝,怀里抱着一个。 傅靖霆怎么想都觉得幸福。 他将许愿接过来抱住,手臂伸出去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司机却突然说,“傅少,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不是一辆,应该是换了一辆。。” 傅靖霆忙向后看去,许倾城也要看被他一把拉了回来,他让她倚在自己怀抱里,低声,“别看了。” 男人眉心蹙起来,眼皮子突突直跳,跳的心慌。 他眉眼冷厉,吩咐司机,“不要原路返回,往闹市开。” 司机不是纯粹的司机,是之前让周潜抽调过来的人,敏锐度还是有的。 司机应了声,就想在前面掉头,可惜突然车身两侧逼过来两辆车,愣是将车逼向了高架。 “傅少,他们有备而来。”司机有些着急,“这里距离我们的区域有点远,调人也来不及。” 傅靖霆脸色都青了,这车上只有他倒也不怕。 但是倾城和许愿都在。 傅靖霆不敢赌。 “下了高架你往锦州方向开。”傅靖霆一边吩咐着,一边打了电话给段恒,让他亲自安排人过来接应。 “我明白。”段恒应着,他看一眼时间,二话没说就去安排。 傅靖霆唇线抿紧了,后面的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不罢休。 许倾城看他脸色发紧,“怎么回事?是傅鸿信吗?” 傅靖霆摇了摇头,他将许愿紧紧抱在怀里,“不像,这种明目张胆的手段……更像是道上的人。” 挑衅他?! 傅靖霆脸都冷了,可是此刻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司机不敢在高架上乱来,束手束脚就失了先机,车子在开下高架桥的一刻,突然被侧面正常行驶的车辆一下一下撞到后车门处。 傅靖霆伸手用力抱紧许倾城,牙齿都收紧了。 砰的一声,车身转了大半圈。 许倾城啊的一声,她人被颠簸的往前冲去。 “倾城!” 傅靖霆伸手用力拉住她的胳膊,还是难以阻止她咚一声额头撞在车窗玻璃上。 下一刻,傅靖霆惊到心脏都要跳出来,碰的一声,她脑袋一侧的车窗玻璃穿透了一个圆孔,接着……哗啦……碎掉了。 许倾城吓得发不出声音来。 车胎也爆了一个,车身打着旋转差点翻过去,又被另一辆车撞了回来。 对方好似在跟你玩游戏般调戏人。 傅靖霆护住许愿护不住她,许愿吓得哇哇大哭。 许倾城咬着牙,“你看好许愿。” 这场你追我躲大约持续了十来分钟,段恒安排的车过来接应时,那些车辆忽地全都消失。 许倾城人贴着车厢门,人都滑到地上,她捂着肚子,眼泪都要飞出来。 许倾城大吼,“快,送我去医院。快点!” 打开车门的人被她吼的一声愣,还没反应过来,人被一把拉开,傅靖霆将许愿递给段恒,“帮我照顾她。” 他一把将许倾城抱起来,换了辆车直奔医院。 “怎么了?肚子疼吗?”傅靖霆握紧她的手,额角都是冷汗。 许倾城疼的眼前都发黑,肚子疼不疼的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刚刚撞到腰了,从后面开始神经传达给全身,疼的她浑身发麻。 甚至于,连说话都要用尽全力。 “老公……我疼……” 她喊他,疼的额头都是汗。 傅靖霆将人紧紧抱住,他低头亲吻许倾城的额头,“倾城,马上到医院,会没事的。” “我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靖霆,我们不会有事,对吗?” 她手掌抚上自己的肚子,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他们也不会有事。”傅靖霆安抚,声音极力镇定,可是额角都是汗。 车子飞速开进距离最近的医院。 他抱着人跑向急诊室。 人推进医院检查室。 紧急通道, 傅靖霆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出了一身冷汗,这样热的夏天,他浑身的血都是凉的。 男人手指紧紧的收紧,再收紧,最后重重一拳捣在墙壁上。 段恒过来的晚了些,但还是把许愿带过来了。 小姑娘被刚才的撞车吓到了,哭嚎着要找爸爸妈妈,哭的抽泣着打颤,看到傅靖霆的一刻就开始哭喊。 “爸爸,我要爸爸。” 段恒抱着她过去,“傅少。” 傅靖霆将许愿抱过来,男人的大掌按在小丫头的后脑勺上,“许愿别哭,等会儿妈妈出来看到你哭,会伤心的。乖,别哭。” 【作者有话说】 赵水瑶是寅哥的官配,我好想写……嘤嘤嘤,但我正文是不会写的呜呜呜呜 正文 第345章 两个孩子有点危险 许愿小手紧紧抱着爸爸,哭的抽噎,“爸爸,我要妈妈。” “妈妈去检查了,一会儿就出来。”傅靖霆安抚她,侧脸亲亲许愿的脸蛋。 怀里这柔软的小家伙让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段恒一连接了几个电话,脸色都不好看了。 傅靖霆也没问他怎么了,就等待着医生给个结果。 段恒挂了电话,“傅少……” “等会儿再说。” 傅靖霆阻止他,无论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倾城平安更重要。 段恒手指紧了紧,把话憋了回去。 医生出来,傅靖霆赶紧过去,“医生,我太太什么情况?” “孕妇腰部受到撞击,破水了。” 傅靖霆用力咬紧牙关,侧脸绷紧,胸口跟着发胀,“她怎么样,她一直喊疼。” “伤到腰部神经,问题不大,需要休养。但是她破水了,肚子里还是两个孩子……有点危险。” 傅靖霆神色绷的很紧,气息堵在喉咙口让他一时找不到语言。 半响才开口,“可以保胎吗?” “怀孕六个月,出现胎膜早破能够继续保胎的几率,要取决于破水以后胎儿在宫腔内的情况以及羊水量。如果羊水量足够,胎儿在宫腔内发育良好可以保胎,尽量的延长孕周。” 医生客气的,“傅先生,刚刚上层领导也已经关照过,我们会尽力,但是如果考虑实在不行,您可以跟太太商量一下,是否可以拿掉一个孩子。当然,我们肯定尽全力保住。” 傅靖霆没说话,许愿小手贴着他的脸,“爸爸。” 男人眼眸倏然闭上。 再睁开,他沉着声,“麻烦你了医生,无论如何请以我太太的身体为先。” 医生点头离开。 傅靖霆站在原地没动,怀里的小许愿似乎感知到他的心情,眼泪呼啦的往爸爸脸上贴,肉肉的小脸蛋儿软乎乎的。 男人垂眸看她,“爸爸没事。” 傅聘修和周潜过来,段恒迎过去,“大少。” “跟他说了吗?”傅聘修问。 “还没有。太太受到撞伤,情况不好,二少没心情。”段恒如实说。 傅聘修点了头。 他过去,伸手拍在傅靖霆肩膀上,有些安慰,不需要说出口,一个动作就知道。 “大伯。”许愿喊人,眼眶里还带着泪。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特别可怜。 傅聘修摸摸她的脑袋,男人清冷锐利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柔和,他伸手,“愿愿,大伯抱。” 许愿就伸出手去。 傅聘修将小姑娘抱在怀里,问她,“许愿害怕吗?” 许愿点头。 傅聘修拍怕她的小背脊,让她趴在自己肩头,“许愿很勇敢。” 他说着抬眼看向傅靖霆,“医生怎么说?” “尽量保胎。”男人声音嘶哑,这四个字摩擦着声带过去。 傅聘修抱着许愿的手臂微微收紧,唐糖还有一个来月就到预产期了,如果大家对调一下,傅聘修有理由相信,自己也不会如他这样沉得住气。 兄弟两个要谈事,傅聘修将许愿交给段恒,结果小家伙抱着他脖子不松手。 没办法,他只好抱着许愿跟傅靖霆说话,“周潜已经锁定了交通系统,对方有备而来查起来会很慢,但最迟明天应该会有结果。” 傅靖霆嗯了声,他脸色沉的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天空,看起来风平浪静却全是肃杀。 “还有一件事。”傅聘修看向他,“刚刚收到消息精神病院那边发生火灾,官方回复温翡重度烧伤。” 傅靖霆眉眼一凛,“傅鸿信出现了吗?” “没有。” 傅靖霆抬眼看向段恒,段恒忙过去,“核查了一下,烧伤的确实是温翡,但应该问题不大,并不像官方所说的重度烧伤。” “怎么会突然发生火灾?” “肯定是人为,但是怎么引发的还没有明确回复。这之前有人接触过温翡,查了一下背景,没有特别的除了之前曾经跟人混过一段,背景还算干净。”段恒将他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的汇报。 “他不会无缘无故去见温翡。”傅靖霆敛了眉眼,“把这人的关系网全都挖出来。” 段恒点头,“你放心。” “傅晋远的动作很频繁,他用资本撬动实体,傅氏集团的几个项目都被他的探了触角进去。”傅靖霆看向傅聘修,“大哥,傅晋远眼光精准毒辣,手腕诡异,你别跟他硬碰硬,跟他周旋吊着他。” “这我有数,此一时彼一时,他跟我玩不至于占了上风。”傅聘修沉吟,“但是,靖霆,傅鸿信出手不干净,傅晋远跟他不同,商场上的手段毕竟还有个底线。上次你给傅鸿信挖了个坑,他把账算在你头上,那口气憋到现在也算是超出他以往的忍耐时限了。” 但是有道是憋的越久,仇恨越深。 如果跟你明刀明枪的来那还好,就怕暗着跟你来阴的。 财富散了可以再来。 亲人受伤却怎么都补不回来。 傅靖霆将许愿抱回去,他跟许愿抵了抵额头,“这次,我不会再看老爷子的情分。” 到底是自己子孙,怎么样也都会有一丝怜悯,留他一口气在。 许倾城检查完被推出来,受惊加担心,让她的脸色不太好。 “妈妈。”许愿喊她。 许倾城勉强扯出个微笑,伸手摸了摸许愿的脸,小脸蛋上都是泪痕。 “怎么样?还疼吗?”傅靖霆凑过去问她,握住她一只手给予安抚。 许倾城摇头,“没那么疼了。” 她看向傅聘修,“大哥怎么也过来了。” “在附近,听到你们的事就过来了。” 许倾城有很多疑问,傅聘修这么快速的赶过来,今天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但她没心思管那些。 她反手握住傅靖霆的手,眼眶有些发红,“医生怎么说?我肚子里的宝宝怎么样?” 刚刚医生不肯直接跟她说情况。 “还好,可以先保胎,只是你会辛苦点。”傅靖霆安抚她。 “你跟我说实话,不要隐瞒我。” “实话。”傅靖霆捏捏她的脸,“你这什么表情?不信我?” “我不想宝宝有事。”她鼻子发酸,眼眶里就蓄满了泪。 傅靖霆心口发痛,他与她手指交扣,“你别想太多,医生说先保胎,尽量延长孕周,如果实在不行再跟我们说。但你要放松心情。” 正文 第346章 温翡失踪 “可以保胎吗?”许倾城抹一把眼泪,她盯着傅靖霆。 “可以。”傅靖霆伸手放在她肚子上,“他们跟你一样坚强,不会有事。你只是破水,孕周如果能再延长一些,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提前剖腹产。现在的医学已经足够好,放心。” 傅靖霆将医生说的话打了个折扣,没必要现在就让她难受。 而且,他也希望一切都好,并不想现在就做出舍掉一个的选择。 “好,我会好好吃饭,好好保胎。”许倾城特别乖的点头,眼泪却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忽地就掉下来。 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人。 “你们也要听话,好好长。妈妈和爸爸很期待跟你们见面。”许倾城手掌盖在他的手掌上共同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两个小朋友在里面,她的肚子比别人的都要大一点,之前产检小朋友们一直都很乖的,各方面指标都很好。 而且也没有很折磨她,除了刚刚开始那段时间闻不得腥味儿,后面其实都还好,她都没怎么忌口。 许倾城说话时声音都哽咽。 这种事情,作为丈夫,孩子的父亲,他能做的就是陪着她,给她信心,让她安心。 许倾城手指用力攥着傅靖霆的手,她眼眶通红,却极力镇定,“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脆弱。如果情况不好,一定要告诉我实情。” “好。” “还有,是谁做的?你告诉我。”许倾城咬牙切齿,一想到幕后的黑手,她都恨的心脏都疼。 傅靖霆靠近她,伸手将她的脑袋揽在怀里,“倾城,这些事,交给我。” “不!我要知道!”许倾城坚持。 男人眸子垂下去,两个人四目相对,他妥协,“好。” 傅聘修和周潜呆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在这个场合,傅靖霆静不下心来说事,再说许倾城在,有些话也没办法敞开了说。 走的时候,傅聘修把许愿抱走了。 小家伙软软的一团缩在他怀里,男人身上的清冷气息都被带走了一份。 他低头看一眼许愿,从看到许倾城出来进了病房,小丫头就不再哭闹。 即便他带她走,其实她很不开心,想要跟爸爸妈妈一起,但是她只是扁着嘴,没有哭。 “愿愿是想哭吗?”傅聘修摸摸她的小脑袋,“如果想哭可以哭,大伯不笑你。” “愿愿不哭。爸爸说愿愿要听话。”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声调儿直软到人心坎里。 “真乖。” 傅聘修抱着许愿上车。 周潜开车,关了车门他才说,“大少,这一波看起来不像是傅晋远的手笔。” 傅聘修沉吟,“傅鸿信虽然对傅晋远很尊重,但是傅晋远不见得就看得上他,当初如果不是傅鸿信自作聪明,也不会让我有机可称。” 他是得了先机,却还是没逃脱差点把腿葬送的后果。 豪门之争,争的是权利也是脾气。 在一场场争斗中,没人独善其身,但是就像是自然界的弱肉强食,不是你妥协就能获得一隅安身。 傅晋远这一次来势汹汹,傅聘修必然要耗尽全力。 “从格局上来说,傅鸿信照傅晋远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虽然是对手,但傅聘修还是认可傅晋远,“他不会让自己成为过街老鼠,他的骄傲不允许。但是傅鸿信完全不会这样考虑。周潜,在我和靖霆同时遭遇问题的时候,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以靖霆为主。傅晋远不会脏了他自己的手,那他下手永远会留有余地。” 上一次,为了自己,靖霆半条命搭进去。 傅聘修心底有愧,他低头看看许愿,断不能让这小丫头未来再遭遇什么不好。 周潜笑了声,“刚才,二少跟我说,他的事情他自己可以处理,让我看好你,看好嫂子和墨森。” 傅聘修垂眸,他看向许愿,“许愿跟大伯回家好吗,墨森哥哥说想你了。” “好。” 许愿甜甜的应一声。 当天晚上傅靖霆和许倾城都没有回去,在医院里监控现在的情况。 段恒很多事情需要跟他汇报拿主意,都被他推掉了,之后再说。 他不在乎是否错过最佳的反击时间,现在,他必须要做的就是陪着她。 受惊加后怕,让许倾城即便是睡下了也不安稳。 傅靖霆坐在病床边上,他一只手被她紧紧攥着,他只要动一动,她都会攥紧一分,睡梦中的不安稳显而易见。 手机调了静音,屏幕亮了又灭,傅靖霆都没有动。 一直到感觉她睡的深了,他才起身,行至窗边看手机里段恒发过来的信息。 精神病院的重度烧伤患者确有其人,但不是温翡。 而是位男士,烧伤严重,送医途中死亡。 而温翡在混乱中失踪。 经查,那位男士是温立言。 傅靖霆眸色深了几许,他将手机放回去,没有回复也没有任何指示。 夜很深,她的呼吸声浅又稳,病房里偶有机器发出的滴滴声。 他在窗边站了一会儿,又折身回到了病床边上,重新握住她的手。 谁的事情,都比不过能让她安稳的睡着。 …… 温翡被人蒙着头,封住了嘴带到了一个地方。 睁开眼看到傅鸿信的一刻她疯子一样要扑过去撕了他。 还没凑到跟前就被人一把攥住手腕往后掰过去,站在她身侧的保镖一脚踹在她腿窝上,温翡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傅鸿信面前。 她嘴巴上被胶带封着,说不出话来,挣扎也挣扎不开。 手臂上有灼伤的痕迹,被牵制着渗出丝丝的血。 “高兴吗?”傅鸿信伸手轻抬起她的下颌,笑着问她,“为了把你弄出来,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温翡盯着他,眼睛都充血了。 她呜呜呜的声音绷在胶带里面。 傅鸿信松开手,他轻笑,伸手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傅鸿信!”温翡嘶哑的吼,愤怒的声音尖锐的盘旋在空气里。 “为什么要害我爸!为什么?” 傅鸿信掏了掏耳朵,似乎对她尖锐的声音很是反感,他冷眼睇着温翡,“跟我面前上演父女情深呢?温翡,温立言早晚要死,如果不是他,你出来的不知道会比现在顺利多少倍。他是你亲爹吗?竟然阻止你逃出生天?” 温立言被火舌吞没的那个瞬间,这一路上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放。 温翡眼眶通红,像是被血色浸染。 她手臂颤抖个不停,牙齿都咯咯咯的响。 “不甘心?” “不甘心的话,我让人再送你回去,你是死是活这以后都跟我没关系。” 傅鸿信笑着,在她身前俯下身子,“回去吗?” 温翡狠狠打了个寒颤。 “我不!” 正文 第347章 大出血 傅鸿信就笑起来,他让人松开温翡,“你看,其实怎么选择最好你也很明白。你父亲癌症晚期,本来也活不了几天了。” 他伸手拉了温翡一把,让她站好。 “既然出来了,换个身份好好活。” 温翡倏然抬眼看向傅鸿信,“你什么意思?” 低下来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能什么意思,你现在这样,出门就会被逮起来,你准备藏头露尾的活着?”傅鸿信眉眼含笑,“我既然把你搞了出来,就是要给你一份新的生活。” 他的话温和,体贴,温翡竟然一时无法将这个引发爆炸,炸的人体无完肤的真正杀人凶手重合在一起。 温立言只会让她认命,告诉她傅靖霆跟许倾城现在很好,两个人又有了小孩,在一起很恩爱。 不属于她的感情,不要强求。 让她平心静气的,让她去体会生活,说什么精神病院不过是一个环境而已,用平和心去体会,跟她说什么精神疾病的医生不也都在精神病院里工作吗,让她看开一点,懂得享受生活,接受当下,至于没有犯罪的事,可以再想办法找证据。 让她在精神病院享受生活?! 温翡接受不了这个。 温立言说他会想办法去帮她搜集证据。 可是他没有多久的活头了,怎么去帮她搜集证据? 温翡几乎要绝望了,却突然有人跟她接触说是可以带她出去。 她那么高兴,她以为温立言也会高兴。 结果他竟然不让她走,让她不要一错再错。 温翡不能理解温立言,可也绝对没有想他死,只是在争执中,被傅鸿信的人推进了火海。 她痛,她绝望,她恨,她又很无奈。 可让她放弃出来,她不愿意。 傅鸿信深谙怎么控制温翡,他与她的接触是无意,她不策划那一出杀人预谋,也不会遇上他。 但是这段时间,他查了她的档案,这女人有意思。 温温柔柔的外表下,有一颗极其阴暗的心。 这对他而言,再好不过了。 尤其,她还跟傅靖霆有很深的渊源。 傅鸿信伸手掐住温翡的下颌,将她的脸偏向一侧,她侧脸上的伤痕很深,之前在庞医生的葬礼上她被许倾城推倒,被假山尖锐的棱角划破了,以为没有问题,结果留了疤,很深。 她这半张脸算是毁了。 温翡手指用力蜷缩进掌心里,恨吗? 恨到骨子里。 恨的每一块骨头都疼。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许倾城那个女人 “我给你找个医院,把你脸上的伤整一下。”傅鸿信点了烟,看她,“你这张脸即便识别度不高,但是出去肯定还是容易被认出来。不过脸是你的,怎么搞是你的事。” 温翡没说话,到了这步,她没什么筹码了。 换个新身份,重新开始,这个诱惑力太大。 温立言也死了,这世上再没有人认识温翡。 她点头,“好。” 傅鸿信挑了挑眉角,看向她,似乎有点惊讶她这么快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么快做出了妥协。 可再一想,也对,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应该说这个女人比他想的更加要冷静。 冷血。 未来,打磨一下,一定会是把好刃。 他鼻息间溢出声笑,招了招身边的人,“带她去。” 温翡离开,有人来到傅鸿信身侧,“车子撞了,开车的人还是有轻重的,只是怎么注意都会有个误伤,孕妇好像有点问题,住院了。具体情况探知不到。但是傅聘修和周潜跑了趟医院,应该……” 后面的话没说,傅鸿信咣一声给了身边的人一拳头,砸在对方面门上,鼻子瞬间出了血。 傅鸿信脸色阴下来,他拿了纸巾擦手上的血,狠狠丢到那人身上,“让你们做做样子做做样子,我说了现在不是时候,你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呢!你跟傅靖霆交过手吗?我他妈跟他交手不下一次,傅靖霆有多阴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我知道!” 男人捂着鼻子,手上满是血污,“没留下证据,他们查不到什么。” “你说查不到就查不到?”傅鸿信照着他脑袋就拍过去。 这边人揍了一顿,把人清出去。 傅鸿信沉了一阵子,才开口,“把跟温翡接触的那人废了,别让他开口。” “是。” “等会儿。”傅鸿信又把人叫回来,“利索,干净,别留尾巴。” …… 傅靖霆给许倾城转了院,医生的指示很明确,情况不好,但并不是说完全保不住,许倾城很坚决没有任何犹疑,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想放弃。 转去的医院是傅家相熟的医院,走了特别通路,做了保密工作。 傅司晨是陪着钟婉绣一起去的医院,这件事情除了家里人,其他人,甚至包括许倾城娘家都没有给予通知。 把范围缩小在傅平辉一家人的范畴里。 开车过去的路上,钟婉绣骂了一路,气的眼眶都发红,“车上有孕妇有小孩子,心怎么能这么黑,对他们下手?简直丧尽天良,早晚会被老天收的。” “妈,二哥二嫂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没事吗。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要往好里想,爸爸说你这一两天都没睡着。”傅司晨安抚。 “你二嫂不容易,怀许愿的时候受尽了磨难,这一次,好不容易你二哥跟她两个人心能凑在一起了,两个人心心念念的期待着肚子里的孩子面世,竟然又出了这样的意外。”钟婉绣揉了揉太阳穴,气的,“我真是想要诅咒那些人,生个孩子没屁眼。” 这种话很难想象会从钟婉绣嘴里说出来,傅司晨差点忍不住笑,赶紧补充,“希望他们出门被车撞,喝水呛着,吃饭噎着。” 母女两个人说着不着实际的话,其实也是吐槽发泄一下。 她们进了妇产科的病区,还没等进电梯,就见医生在清退,“让一让,让一让……” 担架的轮子滚在瓷砖地面上骨碌碌的滚,气氛在急促的声音下紧绷。 钟婉绣赶紧拉着傅司晨往后,慢了一步,傅司晨还是擦到了担架一侧,她手往担架上撑了下,稳住自己,然后赶紧让开。 看着担架快速进了电梯,将不着急的人赶了下来。 傅司晨望着自己一手的血,头皮发麻。 “这哪儿沾的?”钟婉绣吓了一跳,发现不是她的血才放心,拿了湿巾出来给她擦手。 “可能是刚刚撞到担架。” “流这么多血,车祸吗?”钟婉绣叹息,“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对生命没有敬畏感的人,以后真的会遭报应的。” “不是车祸,那个小姑娘还很年轻,救护车直接拉过来的。刚刚我听急诊的人说是怀孕了,在家里药流,没流干净,大出血了,导致休克。家里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是吃坏了东西,延误了治疗。” “啊!怎么会这样?现在的小孩子太不注意了。这样太伤身体了。”钟婉绣惊讶。 “何止伤身体,心跳都停了,命可能都要没了。” 傅司晨擦着手的动作猛然顿住。 旁边的电梯门开了,钟婉绣过去,伸手拉一把傅司晨,“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赶紧了。” 傅司晨将湿巾扔掉,跟着进了电梯。 旁边的阿姨似乎找到了说话的对象,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钟婉绣还听的挺认真,偶尔附和一下。到了楼层傅司晨一把拽着钟婉绣出来。 “妈,你又不认识她,你跟她说什么啊,她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呢,不做准。”傅司晨听的心里膈应,不愿意听,也不是所有人药流都遇上这种情况,总是有概率的。 医生说药流的伤害小一点,就是怕流不干净出意外,流干净了就没事了。 “我们又不认识,她跟我说瞎话干什么。”钟婉绣看她,“你也不小了,女孩子要自爱。不是说不能谈恋爱,不能发生关系,但是总要有个度,该吃药吃药该避孕避孕,你看刚那个小姑娘,年龄比你还小呢,这了得呀?这直接是危及生命了。你看刚刚跟在担架旁边的女孩的母亲,眼睛都哭肿了。” 傅司晨不说话了,她伸手挽住钟婉绣的胳膊拉着她快步走。 “不想听我说?不想听我说我也要说。”钟婉绣瞪她,“这是犯杀孽的,儿女与父母,是缘分而来的,没有缘分,求儿女求不到。儿女与父母有四种因缘,所谓报恩、报怨、讨债、还债。因此,若这个小孩是来报恩的,你堕胎就是杀了他,恩变成仇;如果是来报怨的,仇恨就更深了。讨债、还债再加上命债,因果通三世,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钟婉绣信佛,她虽然没有皈依,可是佛教理念她是通的,尤其是傅聘修傅靖霆俩兄弟接连出事,钟婉绣每月都会有有一周斋戒。 傅司晨听的脑袋嗡嗡响,忍不住怼过去,“她还那么小,又没有结婚,那个男的可能也不爱她,不希望她的小孩出生。她不堕胎,她留着,她生下来,她以后怎么办?” 钟婉绣突地停住脚步,她眸光锐利的盯在傅司晨脸上,“我就是告诉你这个道理,要避免走到这一步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傅司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司晨被钟婉绣的眸子一瞪,人站在原地,脑袋都是懵的。 “我说什么了吗?我也是就事论事。”傅司晨有些结巴,“我说的都是现实要应付的问题。她还那么小,她以后怎么办?” “当初做那样的事就应该知道会有怀孕的几率,不会吃药,不会避孕啊?!这就是不负责任不成熟的表现!”钟婉绣觉得她这种看问题的态度本身就有问题。 “医生跟你二哥二嫂说,两个只能保一个,你二嫂跟我打电话你也听到了,她态度多坚决。也不是说去掉一个另一个就能保住的,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大了,那是两个人,你以为机械进去了,拿掉一个,另一个就能保得住?真是,有些人拼命的要保下孩子,受再大的罪都不怕,有些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扼杀一个生命。” 傅司晨不敢搭话了,老妈的眼是火眼金睛,她好怕会因为某一句话就被发现。 到了VIP病区,她们推门进去。 傅靖霆正在削苹果,刀工不错,一长串儿的苹果皮,他正勾在手指头上递给许倾城看。 “你老公厉害吗?” “厉害。” 许倾城很捧场,傅靖霆就笑一声,他切一块果肉,递到她嘴边,“尝一尝。让厨子送过来的,他说口感很好,你尝尝是不是。” 许倾城咬了一口,她其实真的没什么胃口,但是她还是要吃,只要是医生说的,她都照做。 从出事到现在,其实过去也不过四十八小时,他就守着她四十八小时,寸步不离,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或者,哪怕她胡思乱想,也有他在旁边等着。 “妈。司晨。你们过来了。” 许倾城率先看到人,忙喊了句。 傅靖霆回头,他起身,“妈。” “倾城好点了吗,今天怎么样?”钟婉绣凑到病床边。 “医生说情况还算是稳定,只是要再观察几天看看。一直监控着呢。”她肚子上裹着东西,连着旁边的胎心检测仪。 VIP病房的房间很大,检测的机器也比外面的先进一些,进来就能听到机器里发出的扑通扑通的胎心声交叠在一起。 “倾城,不管结果怎么样,妈就一个要求,最主要要照顾好你自己。尽人事,听天命。懂吗?”钟婉绣握住她的手。 许倾城鼻子发酸,声音就带着哽咽,“妈,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就是害怕会失去他们。” 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仰起脸来,“医生不让我哭,让我高兴,可是我忍不住。” “你这孩子,想哭你就哭,别憋着,但是哭完了就得平复下来才行。”钟婉绣拍拍许倾城的手,“许愿你不用担心,我帮你照顾着,你放宽心养胎,妈还是那句话,我们盼着孩子好,真心盼着。但是到了不得已的那一天,你要接受,你不能有事,你还有靖霆和许愿呢。” “我知道。”许倾城点头。 傅靖霆就站在她旁边,伸手捏捏她的脸,“这两天怎么跟许愿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以后喊你许三岁好了。” 许倾城瞪他,“你才三岁。” 傅靖霆手机响起来,他看了眼,抬步出了病房。 许倾城的视线就一直追着他的后背。 这两天他几乎不接电话,段恒有事都是直接跑过来,文件带给他批阅。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律不接电话。 “你要找的人,我帮你找到了。”郁时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你什么时候见?” 正文 第348章 二嫂我什么都没看见 钟婉绣和傅司晨呆了一会儿要离开,傅靖霆喊住她,“司晨,陪你二嫂呆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哦,好。”傅司晨答应下来,“妈,你先回去。爸爸看着许愿,肯定没你那么顺手。回头我打车走好了。” “你去哪里?”许倾城看向傅靖霆,“是那些人,有消息了吗?” 她手指忍不住收紧,拽皱了盖着腿的薄毯。心情很矛盾,她想知道都是什么人干的,许倾城就不否认自己的报复心很强,她也不是息事宁人的主。 可是,现在,她不能剧烈活动,帮不上他什么,又担心他会不会有危险。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傅靖霆能轻易从她眼里看到,她在担心他。 “不是,公司有事,我要去处理一下。这两天段恒要疯了。”他轻笑,低头亲她。 当着傅司晨的面,她以为他也就亲亲额头,结果他直接吻她的唇,捧住她的脸,舌头探进来。 “唔……” 许倾城抗议,抗议也没有作用,他吻够了才松开她。 笑着问她,“担心我呢?” 许倾城手握成拳捣在他胸口,小声的嘟囔,“你干什么呀,司晨在呢。” “二嫂我什么都没看见。”被点名的傅司晨背过身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澄清。 二哥真是的,怎么一点都不避讳人呢。 傅司晨都替他燥的慌,只是却莫名的想起那个晚上,南哥亲她的那一刻,她人都懵掉了。 其实细致的感觉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亲她的动作猛烈炙热,口腔里有烟草味,然后还记得的就是火焰般的热和心跳。 现在想起来,依然还是心惊肉跳,心脏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跳的激烈,震颤。 如果是以前,没有林远晴,傅司晨觉得她再懵也会主动的去攀缠他,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渴望拥有那个男人。 那些青春时期朦朦胧胧的爱恋欢喜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的变质,她很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好感,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喜欢,是爱。 是渴望被他收拢和宠爱。 哪怕是他像那个晚上那样对她做疯狂颠乱的事情,她也不排斥。 只要,他真的知道是她。 只要,他真的是想吻她,而不是为了说教。 二哥二嫂有多恩爱,她就有多羡慕。 她现在不止是进不得,还必须拉开安全距离,不打扰他,不被发现。 其实真的很难受。 悲伤或者喜悦都不敢表现出来,防备着所有的人发现她隐藏的秘密,胆颤心惊的生恐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底。 许倾城捂了下脸,悄悄的拿眼神瞪他。 她脸颊发烫发红,像是粉嫩的桃子,好看。 他便笑着捏捏她的脸,“你什么都不要想,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安下心来,照顾宝宝和自己。我会照顾好许愿和我。我们分工负责,好吗?” 许倾城点头,“好。” 她知道,她这两天情绪不稳,也让靖霆很费心,寸步不离。 傅靖霆离开。 司晨才坐在病床前,她给许倾城递了水过去,“二嫂,我真的没想到,我二哥还可以这么暖。完全没想到,你不知道他说话有多刺人,专往人心里扎的那种。我都觉得,这样的男人,谁会自虐的去喜欢他。” 许倾城笑了声,“我怎么不知道,说话要噎死人一样。我也奇怪我怎么就喜欢他了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和甜蜜。 傅司晨看着,心里就只剩下了羡慕。 许倾城看向她,“别羡慕我,你也会遇上这样一个人。只是可能现在还不是时候。别沮丧,你喜欢的那个人未来你未必还会喜欢,只是需要时间。” “我知道。” 傅司晨点了点头。 …… 废弃的工厂里,夏季炎热也挡不住萧条寂寥。 一场雨过后,钢铁立起的支撑柱上铁锈滋滋的生长。 郁时南蹲在柱子一侧的石头上吸烟,头上戴了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黑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下蹲的姿势让他后脚跟微微踮着,小腿蓄着力肌肉都绷起来,裤子紧贴在肌肉上,像是随时都可以冲出去的豹子,野蛮强劲。 他一手夹着烟,很随意的抻着手臂弹烟灰,偏头看向身侧站着的小子,高个子,戴了顶灰色的渔夫帽,脸上一片菜色,低头耷拉角的站在一边。 傅靖霆将车停下,他下车,啪的一声甩上车门。 郁时南听到声音看过去,他起身,顺手将手里的烟按熄在铁柱上。 “南哥。” 身后的小子突然喊他,看着迎面过来的男人缩了脖子,退缩。 郁时南睨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拍在他脑袋上,手掌按住他歪掉的渔夫帽,“老实给我站着!” 傅靖霆走过来,站在郁时南身前,偏头,“就他?” 男人声音极冷,很沉。 “是。” 郁时南话音刚落,傅靖霆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即便做了挨揍的心理准备,但被这样猛的一脚踢中肚子,人直接撞在后再的柱子上,身体被弹回,还不等稳住,又被抓住了狠狠惯向一边。 郁时南没插手,他重新点了烟,背过身去吸烟。 这一顿揍,陈达免不了。 傅靖霆心里的火憋着放不出来,得有个发泄的地方。 陈达倒霉,不过也是他活该。 身后咚的一声,是人身体撞击在地面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哀嚎,“南哥,救我!” 郁时南吐出口气,回身,他伸手拦住傅靖霆挥下去的手,对上男人幽深掺了血色的眸子,“没必要废了他,他也是被人当枪使了,打够了,有什么想问的问。” 傅靖霆抽回自己的手,他甩甩手腕,盯着趴在地上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的男人,“精神病院的火灾,你搞的?” “不是。”瘦高个否认。 傅靖霆眉眼一凛,“再说一次。” “火灾是我搞的,但只是小骚乱,真正的火灾,不是我。” “那是谁?”傅靖霆拿起郁时南旁边的半瓶矿泉水,拧开,冲洗手上的血,掀了眼皮子看他,“我没什么耐心,别跟我绕圈子。” “我不知道是谁,但真的不是我,我那个就是放个烟,两三瓶灭火器都能完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烧起来了。” 傅靖霆一抬眼。 陈达立马举起手,“我发誓,一句话没有乱说。南哥在这里,我更不敢。” “温立言怎么死的?” 【作者有话说】 亲们,二更会晚一点,别等了,可以明天再看。 推:《她是司爷心上霜》 被逼嫁给瘫痪毁容的霍三少,全城的人都在等着她闹笑话,谁料拿了一副烂牌的她却出了王炸。 “先生,有人说三少奶奶打扮寒酸。” 司玄霆:“把这些珠宝送过去任她挑,就说是老公送的。” “先生,三少奶奶被炒鱿鱼了。” 司玄霆:“把这间公司换她的名字,就说是老公给的。” “先生,有人骂少奶奶外面有野男人。” 司玄霆拍案而起:“胡说,她的野男人就是我。” 正文 第349章 送司晨的发卡 “温立言是谁?”陈达捂着脸,他没说谎,他是真的对不上号。 傅靖霆冷笑一声,似乎对他要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陈达求救似的看向郁时南。 “你去见的那个女人叫温翡,这次事件里,医院里就死了一个人,被火烧死的,那个女人的父亲。”郁时南揉揉眉心,“陈达,你下的手吗?” “啊,你说那个男人吗,瘦的皮包骨头,走路快了都喘不上气来的那个,真不是我下的手,他是被他女儿推下去的,他不让那个女人走,挣扎间就把那个男的推进火里了。” 傅靖霆眉心紧紧蹙起。 郁时南蹲在他身前,拽着陈达的T恤往上给他擦脸上的血,“好好说,别说谎,不然我帮不了你。” “南哥,我都这样了,我还敢说谎吗?千真万确。” 傅靖霆没再执着于这个问题,只问他,“谁让你去医院见温翡?” “这我不知道,就跟我说让我去跟她传个讯息,然后让我放把火,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谁让你传的讯息?” 不等陈达回答,郁时南加了句话,“魏经武手下的人。” 他抬眼看傅靖霆,“你跟魏经武交过手吗?” “没有。”傅靖霆回答的斩钉截铁,确定是没有。 走的道不同,傅家有傅家的行事准则,更何况郁天元老人家在世的时候跟傅世清交好,郁家垮了,魏经武取而代之,即便傅家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跟魏经武合作。 他们之间可以说是互相避开,没有任何合作与利益关系。 间接的也没有。 “你确定?”郁时南看向他,“魏经武这人做事谨慎,他这人时莽夫但也心细,他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你,除非,有更高的利益摆在他面前。” 傅靖霆沉了声,没说话。 郁时南看向陈达,“你走吧,这段时间避开魏经武的人,家也别回去,我找你的时候遇上他的人了,我要是晚去一步,陈达,你今天不是挨揍这么简单,我可能要给你收尸了。自己藏好了,这段时间不要露面,想到什么了再跟我说。” 陈达惊了,“南哥你的意思是,魏叔的人找我,要,要……” 郁时南拽着他出来,陈达以为是他要躲开那些人,完全没想到是自己招惹了人。 “信不信在你。”郁时南捡起陈达掉在地上的帽子,盖在他头上,“要觉得这条命可有可无,你就当我放屁。看在你曾经跟过我的份上,陈达我劝你,离魏经武远一点,好好过日子。” 陈达懵了一下,他爬起来,连说了几遍谢南哥,扭头就跑。 傅靖霆显然不满意,郁时南给他递了烟,“你要他的命也没用,充其量就是个传声筒。留着他,看看能不能牵出后面的人来。” 傅靖霆推开了他递过来的烟,“倾城鼻子很敏感,她现在不喜欢烟味。”闻到会心烦,说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她不喜欢他就不抽了。 郁时南笑一声,他自己将烟咬在嘴里,还不等点燃,被傅靖霆一把拽了去,丢在地上,“烟味会沾我身上。” “……” 郁时南脸黑了两寸,操! “魏经武不会无缘无故触你霉头,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有什么瓜葛,不然防不胜防。”郁时南看他,“别小看他,玩正经的不一定玩过你,玩阴的……” “玩阴的,当我不会?”傅靖霆眉眼阴沉着往下压,打断郁时南的话。 郁时南眉角轻挑,啧了声,“我忘了,你也够贱。但是别忘了,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了牵挂的人,跟你来个鱼死网破,你能如何?” 傅靖霆脸沉下来,郁时南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谢了。”傅靖霆伸手拍了下郁时南的肩膀,他知道厨子不想掺合跟魏经武有关的事,可是,郁家的地下关系网还在,郁时南不愿意用归不愿意用,但只要他想,这些资源他随时可以用上。 最主要是,速度快。 跟魏经武有关,那最起码有了个方向。 “不用跟我道谢。”郁时南接过话来,堵住了傅靖霆接下来的话,“仅此一次。别的,你不要再想了。” “我说什么了?”傅靖霆反问。 “不管你说什么,找别人。”郁时南堵的严严实实,“你大哥身边有个周潜,找他。” “周潜不方便,他毕竟跟大哥进了傅氏集团,身份上也敏感。”有顾忌,不能掺合的太深,有些事就很难办。 “那跟我没关系了。”郁时南甩手,他还有宋行止的人情没还,一个个的都跟魏经武挂了钩,这隐隐约约的让郁时南感觉不太好。 陷的再深一些,就怕拔不出来了。 不是怕事,是有些生活方式,厌倦了,不想再掺合进去,从十来岁的逞凶斗狠到了现在,就是想吃喝拉撒,平凡又简单。 那天撞车的人,周潜也已经查出些眉目,虽然指向不明确,却也有蛛丝马迹指向了傅鸿信。 只是,傅鸿信和魏经武之间有什么关联还想不透彻。 郁时南骑机车过来,他戴了头盔,临走,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塑料袋子,丢给傅靖霆。 “什么东西?”傅靖霆问,还是伸手接住。 两排发卡。 一排蔬菜。 一排水果。 傅靖霆,“……”真他妈是厨子,都跟厨房有关。 “司晨要的,你给她。” 郁时南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一加油门,走了。 傅靖霆上了车,他打电话给段恒,“想办法查一下傅鸿信的行踪,越细致越好。” 段恒应下来。 傅靖霆进病区前去了洗手间,洗手,检查,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血腥味,没有任何烟味儿,这才进了病房。 许倾城见他回来,抬眼看他,看他无伤无痛的站在她面前,心底绷着的那口气才松下来,好似才信了他是回公司处理事情。 傅靖霆让傅司晨回去。 临走了又喊住她,“等会儿。” 他摸出厨子让他带的东西,“给你。” 傅司晨看着手里的小发卡,狠狠打了个寒颤,她二哥无缘无故送她东西,总是让人心慌。 “二哥,我最近,没,没干什么事吧?” “不是我送的。你南哥说你要的,让我带给你。” 心口忽地一痛,傅司晨垂眸去看手里的发卡,想起上次在他的房间里,她说发卡找不到了,南哥说送她一沓。 傅司晨咬了咬牙,她出来医院,摸着口袋里的发卡,还是忍不住拨了电话出去。 正文 第350章 司晨的男伴 郁时南回去洗了澡,刚出来就听到手机在响。 他拿起来,是傅司晨的电话。 接通。 “南哥。”电话那边的女孩子声音清脆悦耳,“我收到你送的发卡了。” 她的声音里有笑意,郁时南忍不住嘴角也微微勾起来,从那天他从母亲那里离开,他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郁家最难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这种感觉,狼狈到不敢在第二天清晨看到她的脸。 “南哥,谢谢。” 傅司晨轻声道谢,声音穿过手机钻进耳朵里,郁时南身体僵了一下。 谢谢。 这个词,礼貌客气疏离。 男人擦拭头发的手顿了下,他把毛巾抓下来,“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那也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傅司晨笑嘻嘻的,“二哥送我东西,那我也会说谢谢呢。不能没礼貌。” 郁时南听着,没再纠缠这个话题,“你觉得好就好。” “林远晴给我打电话说你们有个聚餐,邀请我去玩。”傅司晨问。 “嗯,有时间可以过来。” 郁时南不否认,林远晴提议的时候他是不太愿意的,司晨并不喜欢林远晴。 但是他还是默许了林远晴的邀请,想着,她来,他就能看到她。 看看她好不好,有没有从情伤里出来。 又觉得挺好笑的,小丫头一个,喜欢和不喜欢有那么深刻吗? 可是他却还是记得她哭得特别委屈,说,“他不喜欢我。” 不喜欢她的男人何必再去伤心和喜欢,丢掉了再寻一个,年轻就是有资本不是吗。 只是,郁时南倒是很想知道,什么样的臭小子,看不上司晨。 也好奇,她喜欢什么样的。 “我有时间,到时候我过去。” 傅司晨挂了电话,她必须去,她要看着他们亲密,再痛,看久了就会习惯。 就像看着二哥二嫂亲密,再羞涩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人家就是喜欢那样的表达方式,直接热烈,毫无顾忌。 也可能,她对南哥的喜欢,也是习惯。 跟他拉开距离,也会慢慢习惯。 更何况,林远晴邀请时语言里的挑衅和敲打太过明显。 面对林远晴,傅司晨是有些心虚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任由她放肆。 但也不能总是这样,她太讨厌每次面对林远晴都被她压一头的痛斥指责。 郁时南盯着手机看了半晌,他取了烟出来,深吸一口,最近有点犯烟瘾,吸的多,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浑身燥的慌。 莫名其妙的烦躁。 韩奕被傅司晨拖着陪她参加一场宴会,满脸不耐烦,他用力拽了下拘谨的衬衣领,一把将领结拆下来,“我为什么要陪你参加这种鬼宴会?一帮大龄剩女有什么好看的?” “你闭嘴!”傅司晨拍他一下,“你死不死,被人听到了怎么办?” 她答应来参加宴会,可不是自己单身影只的过来,怎么也要找个伴儿陪着。 韩奕就是她的男伴,同龄,家世背景长相都不错,和傅司晨搭在一起也十分般配。 “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还怕她们吃了我不成?”韩奕冷哼。 “话可别说这么满,你这么唇红齿白,说不定正是她们喜欢的。”傅司晨糗他。 韩奕脸色瞬间冷了三分,毫不客气的拽她束在脑后的头发,“你怎么不喜欢?” “我对小鲜肉没兴趣。”傅司晨笑着救回自己的头发,“但不代表韩少爷没有行情。你没看那么多小姐姐都盯着你看呢。” “你对小鲜肉没兴趣,就喜欢老腊肉?咬都咬不动有什么好的?”韩奕吐槽,十分不满。 傅司晨也不当回事,韩家的小少爷,也勉强能算上个青梅竹马,两家交集不多,不过韩奕和傅司晨一路从小学到大学,小学初中都是同班同学,高中分了文理科就分开了,没承想还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韩奕有着青年人的张狂和外放,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还拥有时下让人羡慕的大长腿,很招女生稀罕。 但是傅司晨不稀罕,身边的帅哥一茬一茬的,姿色各异,已经很难被男色打动了。 结果,就因为她的不稀罕,韩奕反倒跟她走的近,因为家世相当,也因为,不麻烦。 傅司晨对他的吐槽不以为意,她没对任何人透露过她喜欢南哥,但是周围的朋友大都知道,她喜欢成熟的男人,开口闭口就是同龄的小子心理年龄至少比女生小六岁,她未来男朋友一定要心理年龄跟她一样的。 换句话说傅司晨的择偶标准至少要比她大六岁的。 什么鬼规矩。 韩奕简直无语。 一直活在二次元的臭丫头,当自己心理年龄很大吗?! “你懂什么?那叫岁月沉淀的味道。”傅司晨冲他翻了个白眼。 她盼着自己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长大,在他还没有结婚娶妻之前长大,告诉自己喜欢他。 她盼到了十八岁,却迟迟没有机会说出来。 一直,到了现在这个死局,再没机会了。 怪不得二哥总说,商场上机会稍纵即逝,要有抓住机会的能力,不然就只剩下后悔了。 她现在…… 悔得肠子都青了。 再早一点,哪怕被拒绝,她也应该说出来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傅司晨眸光看过去,林晚晴正站在郁时南身边,喜笑颜开的跟人说话,得意的像是开屏的孔雀,望向郁时南的表情腻歪的让人打个寒颤。 在她又一次没骨头一样靠在郁时南手臂上时,男人瞅她一眼,冷淡开口,“你要是累了,站不住,去休息。” 林远晴,“……” 韩奕和司晨正过来,听到这话,韩奕不客气的笑起来。 傅司晨狠狠掐他都没有掐住,就看着林远晴的脸色涨红,瞪过来的视线带了毒。 韩奕不满意林远晴的眸光,蹙眉,“你瞪我有什么用,不解风情的是这位大哥,又不是我。” 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就真不给人留面子。 傅司晨……很郁闷。 她本来是想让韩奕来给她撑场子的,可没想他来拆台。 偏偏这人还不懂看人眼色! 被这样说了,林远晴以为郁时南总要解释一句,结果他没事人一样,半句不解释。 林远晴脸上挂不住,一甩手,“我就是累了,我去那边坐会儿。” 郁时南对于林远晴的情绪起伏不关心,他只看到傅司晨手搭在小伙的臂弯上,圆润的指甲微微用力,暗暗掐他。 南哥眸光抬起来,视线从韩奕脸上扫过去,倒是一表人才,就是太嫩了,脾气外放,年轻人的通病,吃过亏受过磨砺才能收敛。 他视线从韩奕身上移过去,落在傅司晨脸上。 她今天就扎了个高马尾,一点多余的修饰也没有,漂亮的高定礼服裙,淡妆。 她不需要浓妆艳抹去招惹眼光,她自己本身就是焦点,只是从小身边两个哥哥都过于优秀以至于她在傅家周围的圈子里,提起来,就是,哦,那丫头,老幺呀。 反倒是忽略了,小丫头长大了,底子又好,举手投足都是小公主的气派。 “同学?”郁时南问,问的是她身边的小子跟她什么关系。 “为什么只能是同学,不能是男朋友?”韩奕不满意刚刚郁时南那个打量的眼神。 太锐利,太不屑,属于雄性动物的攻击性立刻就升腾了起来。 郁时南眸光在韩奕脸上停了半秒,问傅司晨,“是吗?” 还不等傅司晨开口,韩奕忽然垂头看向傅司晨,“想好了再说。” 他一副你说不好我扭头就走的架势。 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是”两个字就被傅司晨吞了回去。 她暗暗拧了他的腰一把,竟然威胁她。 不等傅司晨解释,韩奕已经答了,“我追她,就差她点头的距离了。” 傅司晨无语了,想说你什么时候追过我。 “这点头的距离,可能是一秒钟的距离,也可以永远是距离。”郁时南笑一声。 他的笑声太伤自尊,韩奕的脸彻底沉下来,傅司晨一看这样不妙,赶紧拉着他进去。 “你至于吗,一句话就能让你这样?亏了你也没有真追我。” 傅司晨不觉得这是事儿,南哥那样问,可能就是因为照顾她习惯了。 韩奕嗤一声,“他又不是你亲哥,管那么宽。” “他跟我亲哥差不多,你放尊重点。”傅司晨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允许其他人诋毁南哥。 郁时南人站在门口,他视线追着他们走了一段,才收回来。 同龄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那些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以为他没看到呢?! 前段时间还因为一个男人哭的委屈。 果然,年轻,心伤来的快去的也快。 郁时南抿了抿唇,胸口有点堵,突然又想抽烟。 来的大都是林远晴的同事朋友,郁时南本来也没什么心思照应,他人都认不过来。 索性去了角落阴影里,点烟。 烟雾缭绕间,郁时南狠狠吸了口,毕竟是同龄,挺好的。 小丫头大了,总是会恋爱,有追求与被追求的权利。 挺好。 韩奕手在傅司晨眼前头晃了晃,“你看什么呢?” 傅司晨转回脸来,“没看什么。” “骗鬼呢?你当我眼瞎?”韩奕看着她。 正文 第351章 时南很喜欢我们的孩子 傅司晨回头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人太聒噪,推他到餐台前,“你尝尝,这里的东西平时你可吃不到,味道独特。” 赶紧吃点东西堵住他的嘴吧。 韩奕看着她,哼一声,他随意拿了一样,尝了下,忍不住夸,“嗯,不错。都说银湾酒店的中餐不错,没想到西餐也还行。” “那是,南哥对菜品要求很高的,做餐厅,只有服务好,菜品不过硬也不行。”傅司晨给他介绍,语气里难掩自豪。 韩奕清亮的眉眼就往她脸上扫。 “傅司晨。”他突然喊她名字。 “嗯?” “你喜欢的那款老腊肉,不会就是他吧?!”韩奕直接问。 韩奕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但也只是个虚拟景象,没想到她心里竟然真的藏了个老男人。 傅司晨愣了片刻,才羞恼的堵他,“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东西可以乱吃,但不能乱喜欢人。你这个南哥,他旁边的是他的未婚妻吧。傅司晨你还想第三者插足啊?!”韩奕说话毫不留情,她刚刚一瞬间的怔愣和脸红已经出卖了她。 “韩奕!”傅司晨警告似的重重的喊他的名字,一张小脸儿煞白,“你不要随便揣测别人!我也没贱到要第三者插足!” 她生气,生气自己的喜欢被他看破。 更生气,他这样说她。 她即便想了无数次去第三者插足,做一把坏女人,可她终究没有那个勇气。 现在才知道,小三这个角色也不容易,要足够不要脸,不顾自己不顾家人的脸面才行。 可即便那样,她不要脸的做了小三,就一定能换来厮守吗? 林远晴怀孕了。 只这一点,就让傅司晨接受不了。 没有亲密关系,哪里来的小孩。 韩奕也惊觉自己说的话太过了,他抿唇,声音低下来,“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提醒你,怕你太冲动。” 傅司晨拍开他搭在她肩头的手,“韩奕,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女朋友吗?” “为什么?” “嘴贱!” 韩奕脸黑了大半。 “而且是不分场合的嘴贱!” 一万点暴击。 “追我的女生能绕学校好几圈了,你是没看到?”他也是挑人的好吧?要是随随便便谈一个,不要太简单。 想了想,又说,“追你的男生一茬又一茬,哪个比不上他?” 傅司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了?你再把话题往这上面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也别找我帮忙!”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生什么气。”韩奕一挑眉角,“不喜欢说明你眼没问题,不需要做矫正。” 傅司晨拿起块糕点直接塞他嘴里。 郁时南掐了烟,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眸光落在两人身上。 “这俩人很般配吧,年轻真好。”林远晴过来,顺着郁时南的视线望过去,她笑着手臂缠上他的,“我们以前也这样年轻过。” 林远晴真的很怀念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郁时南这人不算个知情知趣的男人,就是不是情商特别高的能哄到女人心坎里那种,跟那些奶油小生花言巧语的哄人不一样,特男人。 不浪漫,但是实际。 强的时候强,柔的时候也能柔,那些过往拥抱的记忆遥远到想起来就全是怀念,可是到了现在,两个人快结婚了,都止乎于礼。 林远晴几次三番暗示都被他以她怀孕了为理由拒绝,不止如此,靠近一点他都皱眉头。 嫌她脏吗? 郁时南已经将手臂自她的缠绕间抽回来,他偏开视线,“人差不多了,你招呼人吧。” 手臂间空了,林远晴问他,“你去哪里?” “去安排一下。” “哦。”林远晴笑着看向他,“那你看看那些螃蟹怎么做呀,可都是新鲜的,我让人今天送来的直接送到后厨了。” 郁时南嗯了声。 林远晴看着走向前面去的男人,宽肩窄臀,后背宽阔有力,可以想象他用力时绷起的肌肉和上面细密的汗。 野性,野蛮,强悍的原始力量,这种男人身上原始的性吸引力对成熟的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电视机里那些搔首弄姿的男团,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林远晴呼出口气,她想过安稳日子,不想再这样下去了,郁时南是能让她回归正途的捷径,她不可能放手。 她往傅司晨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是她朋友,林远晴也打了招呼让她帮忙问下那天那个小姑娘的情况,是否流产了。 但是,没有,说是没再去过。 也可能换了一家医院。 这一下又过了一周了,谁发现了意外怀孕不趁早处理? 傅司晨到底怎么想的林远晴猜不透,可是无论如何,傅司晨肚子里的孩子都留不得。 林远晴伸手撩了下自己的头发,她风情万种的招呼着众人,一点也不顾及自己是个已经怀孕的女人,要少操劳。 她无所谓,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能留下来,不过是现在她还需要它,郁时南这人责任感很重,有了孩子,他就要负责。 但前提是,他要以为孩子是他的。 所以,傅司晨这里本就是一个雷,只要郁时南知道那天跟他睡的是谁,那林远晴这个谎言就维持不下去了。 “司晨,这次主要是海鲜宴,我听你南哥说你特别喜欢吃海鲜。”林远晴走到傅司晨身边,殷勤的跟她打招呼。 “我还好,不挑食。”傅司晨微笑,不动声色的拉开一点距离。 “时南说你喜欢,知道你今天来还特意让人送来了新鲜的螃蟹,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呀。” 林远晴脸上带了笑,傅司晨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又辨别不出含义,微笑点头,“好。” “司晨你去过,滨泉中心医院吗?”林远晴忽然问。 傅司晨脑袋嗡一声,下意识否认,“没有。” “哦,前几天时南陪我去医院做产检,看到一个人,还以为是你。我就说他认错了,他还不信。”林远晴笑笑,她手轻柔的按在自己肚子上,“检查一切都好,时南很喜欢我和他的孩子,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想小孩的名字了。” 林远晴是一个演戏的高手,她能把幸福和甜蜜三言两语间就能穿透人心。 正文 第352章 小孩,叫什么? 这次傅司晨不用猜了,她很明白,林远晴在跟她炫耀他们的幸福,同时也在提醒她离郁时南远点。 不等傅司晨说话呢,韩奕已经回来了,看到两个人在说话,他也不避讳,直接走过去。 恰好听到林远晴后面的话,他恍然,“原来你们是玩大肚子了,所以才结婚。” 林远晴,“……” “你怎么说话呢?”林远晴听这话扎耳朵,火噌一下就起来了,你年纪小也不能这样说话无遮拦,从他刚进来就听他话里带刺。 其实林远晴还真就误会了,韩奕本来说话就这样,有时候直白的让人连吐槽他都不愿意吐槽了。 “我说的不对?”韩奕眉角微微上挑,他不觉得不对。 这边的吵闹显然已经引起在场各位的注意,尤其林远晴是主人,大多还是她的朋友,人群围拢过来。 傅司晨伸手拽一下韩奕,低声,“你少说一句!” “不就是那么回事,肚子里有了,要有个合法的婚姻让孩子顺利出生,说好听点是负责任,说难听点就是怀都怀了,毕竟是自己的种,没办法了摆脱不了了,那就必须得娶了。这不是事实吗?有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韩奕看向傅司晨,一本正经的脸,看不出任何的嘲讽与吐槽,就事论事。 然而,偏偏这就事论事的口吻和表情才最惹人生气。 “一看就是年轻啊,现在人谁谈个恋爱还只拉拉手指啊。”有个化了艳妆的小姐姐调侃韩奕,“难不成小哥哥跟你身边这娇滴滴的小女朋友还没有做过呀?太守礼可会被别的男人撬了不少墙角啊!” 这调侃韩奕,怎么把她也给搭进去了? 甚至有人起哄,“小哥跟女朋友到什么程度了?面对这么可人的女朋友你能把持的住吗?” 傅司晨脸不可遏制的红了,哪怕不是实际,当众被人调侃脸皮太薄绷不住。 郁时南进来,就看到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他过去,一眼看到傅司晨红透的脸。 韩奕正看着她,好像狠是思索了一下,才开口,“我又没有隐疾,还比你们年轻。” 一句话让在场年龄大的男士们脸都不好看了。 “这小哥有意思啊!”有个女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既然做那种事,怀孕不是很正常,还以为你跟你女朋友没做过。” 郁时南蹙眉,他走过去截断这个话题,“到齐了准备开餐吧。” 林远晴看他过来知道准备好了忙去招呼。 郁时南偏头看向傅司晨,喊她,“司晨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吗?什么事?”傅司晨问一句。 郁时南也不说,扭头往外面走,这里始终说话不方便。 傅司晨只好跟过去,跟着他进了旁边偏门的小接待室。 郁时南看向她,“他叫什么?” “嗯?” “那小子。” “哦,韩奕。”傅司晨想起来还没给他们介绍呢。 “东城韩家的小少爷?”郁时南思索。 傅司晨点头。 门第倒也般配。 郁时南沉吟,“喜欢他吗?” 傅司晨抿唇,不说话。 “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有意思。”郁时南看她,“司晨,抹平一段情伤的方式有多种,不是说开始另一段感情就是最好的。当然也不见不得不好。只是你自己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要冲动行事。你毕竟是女孩子,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 他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上说这样的话,刚刚韩奕的话很直接却也现实。 年轻的男女碰撞在一起,清清白白的,谁能信? 好奇,刺激,什么都想试一试。 年轻,有时候就很容易分不出轻重。 郁时南压下心底的不舒坦,他的身份说这些话未免有些言重了,可就是忍不住想说,想交待一下。 别吃亏了。 那小子是还不错,可是以郁时南的眼光看,还是欠了好多,轻狂张扬外放,太年轻,他担心照顾不到司晨的情绪。 “南哥,我也不小了,你也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也懂得保护自己。”傅司晨弯着眉眼笑,背在身后的手指却蜷缩了起来。 她已经是吃了个教训了,寝食难安,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流产大出血那个女孩子。 偷偷吃药的想法破灭,她怕后果不可承受。 还是要选个合适的时间去医院处理,有医生在意外的可能性会小的。 “南哥,你们的小孩,你想了很多个名字了吗?都叫什么?” 能不能,匀我一个。 这个跟你我都没有缘分的小孩,注定没办法来到这个世间。 话题突然转到他和林远晴的孩子身上,郁时南沉默了一下,“还没想。出生再想也不迟。” 傅司晨抬眼看他,林远晴说他迫不及待的想了很多。 其实名字而已,有什么可需要保密的? 南哥既然不愿意说,傅司晨也就不再问了。 “出去吧。你喜欢的海鲜宴席,喜欢吃就多吃点。” 郁时南推开门,林远晴匆匆往后避开,还不至于让门板敲在鼻子上。 “你来这干什么?” “都好了,等你们呢。” 西式半自助的行事,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服务,分餐食用。 林远晴的朋友笑她,“可看出来了,你们家蟹子不要钱的,黄酒蒸蟹子,蟹黄粥……” 林远晴胳膊肘狠狠碰她一下,“这些都堵不住你的嘴。” 众人哈哈大笑,倒也其乐融融。 林远晴不动声色的瞅着傅司晨,看她小口小口的喝着手边的蟹黄粥,林远晴的心慢慢的落进肚子里。 可能是怀孕的时间有些短,傅司晨其实也没有什么孕吐的反应,偶尔会有一点不舒服,但不至于呕吐。 可是突然就觉得难受的不行。 韩奕看她一下用力搭在桌面上的手指,“怎么了?” 不等他问第二句,傅司晨突然拉开椅子往外跑去,她熟门熟路的直奔洗手间。 正文 第353章 司晨腹痛 傅司晨冲进洗手间,都顾不上锁门,就一阵干呕。 那晚蟹黄粥喝到最后有点发苦,就是这苦味儿勾的她犯了恶心。 傅司晨已经尽量保持风度,所以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去趟洗手间,包括韩奕都没有多想。 林远晴不动声色的看向傅司晨的那碗蟹黄粥,已经见底了。 她伸手招了服务生过来,“司晨喜欢喝蟹黄粥,再给她新上一碗。” 服务生应了声好的,就把傅司晨手边的空碗先收走了,换上一盅新的。 林远晴松口气,螃蟹大凉,孕初期不宜食用,容易造成流产,不过还是有不确定性,到了现在,林远晴不会允许出现万一。 所以她在那里面加了堕胎的药,分餐的方式让她有了极大的便利性,她其实也研究了好久了。 空碗在水槽里一冲,证据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郁时南眸光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司晨的脸色不太对,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到了洗手间门口,他敲了下门,“司晨,没事吧?” “没事,没事!”里面传来傅司晨压着嗓子力持镇定的声音。 她双手撑在马桶边上,忍不住干呕,又怕被站在洗手间外面的人听到。 傅司晨索性去拧开水龙头,想着水流声能掩饰掉她干呕的声音。 可她忘了,她没来得及把门关掉。 虚掩的门,被郁时南敲门的动作敲开了一条缝,她的身影透过缝隙落在男人眼底。 他看着她直起身双手撑在了洗手台上,水龙头被她打开了,水流哗啦啦的冲下来。 绑起来的长发从一侧肩头垂落,随着她干呕的动作轻晃,她眼眶发红,眼尾缀了泪。 郁时南干脆的推门进去,“怎么了?” “南,南哥,你怎么……”傅司晨惊的心都要跳出来。 可是难受…… 她手用力捂住自己嘴巴忍耐。 “吃坏肚子了?”他问,伸手轻拍她的背,让她能舒服一点。 傅司晨用力点头,“嗯。” 一个嗯带了一点轻微的哭腔,搅得心脏都难受。 “很难受?带你去医院看看?”他的声音本就沉,刻意压下来的声调愈发低沉温软,傅司晨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她摇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郁时南就不再多说,只是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缓过来。 傅司晨侧了侧身,“南哥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真没事?” “嗯。我刚刚吃的太急了点。” 郁时南盯着她,想确认她是不是说谎。 傅司晨突然一阵心慌,眼睛避开不敢看他。 恰好韩奕也过来,“司晨,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 “没事,就是胃口不好。”傅司晨应着。 郁时南看她一眼,率先往外走,“有问题及时去看医生,别硬撑。”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回来。 林远晴看向郁时南,“司晨怎么了?” “胃口不好。”郁时南简单回了句,回头吩咐服务生加几样便于消化的餐点。 傅司晨胆颤心惊,她也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反应,大嫂二嫂孕吐的状况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不会单纯的以为自己真就是胃口不好。 众目睽睽之下,傅司晨真的害怕被发现。 韩奕看她坐着也不动,有些木呆呆的,“怎么不吃东西了?” “饱了。” “你才吃了多少就饱了?”韩奕干脆费心劳力的剥了蟹肉放到她餐盘里。 傅司晨受宠若惊,“你干什么?” “送佛送上西。”韩奕睨她,“快吃,吃饱了我们撤,这乱七八糟的香水味熏死我了。” 傅司晨,“……”好吧。 她挑了蟹肉吃,吃的很慢,生恐再有反应,但是好在……没有。 不过她吃的速度还是比韩奕剥的速度快,看他面前的餐碟换了一个又一个,她面前却是空的。 韩奕啧了声,他手套一摘,不搞了,“你怎么这么能吃?!意思意思得了,还真当我是小工。” 傅司晨忍不住笑了下。 郁时南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又把视线挪开了。 他手指按在自己眉心,狠狠揉了揉。 还在想,她失恋了可能会伤心一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情能调整过来。 果然还是年轻,调试的很好,不需要再为她担心。 一餐饭品的时间很久,大约都熟悉,聊起来没完没了,这个那个一轮轮的人互相打招呼,腆着脸的应酬。 韩奕呆不住了,脸色越来越难看,想早点撤,傅司晨也想走,她现在是不想吐,但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下腹部有些疼。 中间也不知道谁说了句,“远晴,你怀孕了你还敢吃螃蟹啊,这个大凉,很容易流产的。尤其是前三个月,要忌口的。” “哎哟,等你现在说一切都晚了。开餐前我就提醒远晴了。”另一个女人回。 林远晴笑着说,“是啊,所以我就吃了一点点,也没敢多吃。” 这对话再平常不过,傅司晨却忽地白了脸,她手指按在桌面上隐隐用力。 她们说的这些话的原因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她竟然觉得肚子越来越疼。 韩奕去洗手间了,洗完手回来,跟傅司晨说,“走吧。” 傅司晨答应着,却没站起来。 浑身没了力气般。 郁时南并没有刻意的将视线放在傅司晨身上,可他就是发现了,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起身,刚想过去问问她怎么了,就见韩奕一拽她的胳膊,咚的一声,傅司晨单腿跪在地上,一手撑在滑下来的椅子上。 韩奕直接愣了,他就是抓着司晨的胳膊想拉她起来,“司晨,你怎……” 还不等他再有反应,手腕猛地被人攥住,疼的他一下松开了手,身体被人强硬的挤开。 郁时南弯腰一把抱起傅司晨就往外走,速度快的让在场所有人都傻了眼。 只听到男人吩咐工作人员的声音,“让司机到楼下等我。” 小腹隐隐的痛,胀痛,肚子发紧,也不是特别特别疼,但是傅司晨像是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就煞白煞白的,像刚刷了粉的白墙一样。 他抱着她,轻轻松松的就将她抱起来,并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可是此刻郁时南手臂绷得很紧,“哪里难受?” “肚子疼。” 傅司晨手指抠着他的手臂,漂亮的眼眸盯着他,一双眸缀了隐隐的泪花,“我没事。南哥,你让韩奕,让他送我去医院。” 正文 第354章 报警吗?是不是被强迫? 郁时南黑沉的眸盯紧她,男人下颌线紧绷,话在牙齿间盘旋,到最后却是咬紧了牙关,一句话没说。 他抱着她进了电梯,直接刷了指纹让电梯直下一层,甚至都不给别人进电梯的时间。 韩奕追过来的时候电梯已经下去了,他脸色不好,换了电梯直接追下去。他陪着她来参加宴会,总不能出点什么事他还不知道,那可就太菜了。 “南哥。”傅司晨扣在他胳膊上的手指用力。 心口破了一个洞,风呼呼的吹,傅司晨有些仓皇失措。 他陪她去,她怀孕的事就藏不住了。 男人胸廓的肌肉紧绷着,心口堵的厉害,郁时南低头看她,小脸蛋儿失了血色,看起来特别可怜。 她痛经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那时候疼极了会小疯子一样掐他,咬他,抱着肚子说好疼,哭哭啼啼的要喝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糖水。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调皮起来撒泼耍混的小丫头连让他送医院也不让了? 郁时南喉结轻滚,压下所有的不适,他抱着她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没一会儿,他身上的手机响起来,郁时南拿起来一看是林远晴的,他没接。 一会儿又进来一个陌生电话,郁时南沉默了会儿,他手机递到她面前,“韩奕的电话?” 傅司晨看一眼,果然是。 不等她回答,看表情就猜到了,郁时南直接接了电话,也没给韩奕开口的时间,兀自回道,“五零二医院。” 说完就挂了电话。 傅司晨用力闭了下眼睛,眼睫毛轻轻颤抖。 郁时南盯着她,突然问,“挂哪个科室?肠胃,还是妇产科?”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沉,从唇齿间出来,一字字敲到傅司晨的心坎上。 她倏地睁开眼,看他,眼神里被猜中的不可置信太明显。 她太简单,不懂伪装与谎言,轻而易举的就被猜中。 郁时南下颌线绷得愈发的紧,拢着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肌肉线条明显,分明的像是被人拿着画笔画上去的。 傅司晨张嘴结舌,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车厢里的空间一瞬间逼仄至极点,压的人心慌,难受。 反倒是郁时南先开口,“你什么也不用说,现在先看医生,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他一句话,沉稳有力,好似有他在什么都不怕。 可这种安全感不属于她。 傅司晨的眼泪忽然就绷不住了,汹涌而出。 “别哭了。”他粗糙的手指去抹她眼角的泪,其他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心口像是被人洒了一把辣椒粉,可能心脏的皮太薄,被辣透了,整颗心脏像是受伤般肿痛难忍。 被他抱去医院妇产科的时候,傅司晨忍不住祈求,“南哥,求你了,别让我家里人知道。” “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 “你别管,你答应我。”傅司晨执着的要他一个诺言。 男人不语。 “南哥!我求你了!我不想他们知道,我妈会伤心的!”傅司晨急了,她挣扎着要下去。 郁时南牢牢地抱住她,“如果你身体没问题,我可以考虑不说。” 他松了口。 医生看着面前抱着小姑娘的这个男人,脸色因为沉郁而显得几分肃杀凶狠。 医生蹙了蹙眉,“你把她放下就行。” 郁时南就把她放在医生面前的板凳上。 医生问她,“怀几个月了?现在什么反应?今天吃什么了?” 傅司晨回答的结结巴巴,因为他在身边,她不由的紧张和难堪。 他肯定以为她有荒唐的男女关系。 小姑娘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委屈又害怕的模样,让医生警惕起来。 郁时南在听她说到孕五周的时候微微蹙了眉,一个月余。 猜测是猜测,果然是怀孕,而且她自己也知道。 郁时南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情绪,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有性关系似乎也并不罕见。 但…… 手掌在身侧紧握成拳。 然而还不等郁时南再想其他的,医生突然站起来赶人,“你先出去。” 郁时南,“我要看着她。” “你们是夫妻吗?” “……不是。” “那请你出去,我要先检查,男士在不方便。”医生态度强硬。 郁时南只好到外面等。 等他一出去,医生关了门,问傅司晨,“报警吗?是不是被他强迫?”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们,十分抱歉,我三次元的工作忙成狗,而且十分不幸的重感冒了,这阵子更新极其不稳定也没顾上跟大家解释,实在抱歉! 正文 第355章 司晨怀孕瞒不住 啊? 傅司晨愣,急忙摇头,“没有。” 女医生蹙眉看着她,“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不需要害怕。” 医生坐在她身前,按了按她的腹部问疼痛的状态,又问,“现在有没有流血?” “我不知道。”傅司晨摇头。 “你去里面,脱裤子看一下。”医生指着内间的检查室。 等傅司晨进去,医生就给安保处去了电话,还不确定需不需要报警,不过医生也是安全角度考虑,安保处的人过来,会好处理一些。 毕竟外面那个男人身强体壮面色不善,有个万一,医生也担待不起。 “有轻微流血症状,可能跟你吃螃蟹有关,螃蟹大凉容易引起流产,你这是先兆流产的情况了。”医生利落的在电脑上录入信息,办理手续,探出头去喊护士进来。 郁时南就等在外面,看这医生一露头,忙凑过去问,“医生,她怎么样?” 有个年轻的护士跑过来,女医生一侧身让她进去,门啪的关上,连个眼神都不给郁时南。 “帮她办理住院,先安排她去病房住下,抽血化验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医生交代护士,又转回头看傅司晨,“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有多少女孩子年轻时候不在乎,结果伤到了,年纪大了想要孩子要不上。就算是要流产也不能自己随便乱来,还是要听医嘱。” 女医生以为她是不想要孩子故意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其实傅司晨真的是不知道。 韩奕赶到的时候,郁时南正被医院的安保人员围着问情况,周围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举着手机对着他拍。 郁时南脸色很臭,臭的已经没法形容了。 韩奕凑过去,凑到最外边的一圈层里,拽了个阿姨问,“什么情况啊?” “哎呀呀,听说是那个男人强迫囚禁人姑娘让人怀孕了,那姑娘还是大学生呢都没毕业呢!跑也跑不掉,被关起来了,好不容易借着流产送来医院才让医生发现端倪。这种男人就该拖出去阉了。” 韩奕,“……” 强迫?囚禁? 郁时南,傅司晨?! 还有,怀孕? 谁怀孕?傅司晨? 整个人群围起来的圈直径也就四五米,围了差不多有四层,第一层的安保人员在排查郁时南的个人信息,问两人的情况。 第二层的人在讨论那男人看起来很凶,小姑娘怀孕了,看起来很小,听说还是大学生。 第三层的人听到的是,那男人强迫人姑娘,导致姑娘怀孕了。 第四层的说法就是韩奕听到的了。 总之就是,谣言四起。 哪怕傅司晨否认,哪怕他们解释了关系,听八卦的人就喜欢听自己想听的。 安保人员了解情况后就知道是误会一场,让大家散了。 小姑娘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还有一系列检查要做,只要不涉及违法,背后的故事医院不关心。 但是,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却没料到事情失控了。 郁时南是答应了她不说的。 却没架住围观群众的热情,某音上小视频都拍出去了,标题很耸动。 女大学生被强迫生子。 许倾城最近很乖,就躺着保胎,然后无聊刷刷视频,看到熟悉的人,被惊的一下坐起来。 傅靖霆让她吓一跳,慌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许倾城看着他,摇头,“我没有不舒服,你看视频里是司晨吗?” 傅靖霆看一眼,再看一眼,人猛地站起来,脸色都不好看了,他拿了手机打电话,傅司晨的手机不通。 太仓促,她的手机落在了银湾酒店。 傅靖霆打了几遍不通,气到差点把手机扔了,这信息简直太扎人。 许倾城看他脸色沉如一片乌云,她忙说,“你打郁时南电话,视频里有他。” 傅靖霆深吸口气,打厨子电话,那边电话很快接了,“司晨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你们现在在哪里?” 郁时南沉默着看了眼傅司晨,他捂住话筒,跟她说话,“你二哥。问你。” 傅司晨冲他摇头,脑袋摆的拨浪鼓一样。 郁时南终是心有不忍,“她在我这里,远晴请了朋友阻止宴会。” “你什么时候搞宴会搞到医院去?网上关于司晨怀孕的视频满天飞了!”傅靖霆气到胸口都疼了,这他妈都什么破事! “她真怀孕?孩子是谁的?”傅靖霆直接问,“你别跟我说是你的!” 郁时南太阳穴绷了绷,没有直接回答他,“在五零二医院,刚住下院,具体的见面再说。” “你怎么,你不是答应我不告诉我家里人。”傅司晨一听急眼了,最不想要面对的场景就要发生了。 郁时南看向她,他眉目微沉,“这么大的事,你以为你瞒得住?” “确实瞒不住了,刚刚问诊,安保的那通询问很牛逼,现在视频传的到处都是,说他强迫你给他生孩子。”韩奕直接手机视频打开给傅司晨看,一边眼角瞅着郁时南。 看她脸色煞白,比在酒店时的脸色还要白,韩奕啧一声,“都已经这样了,知道就知道了。怕什么?” 他一副有我在不用怕的架势。 可是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他很有好感的姑娘,放在心口捂着,只等有一天能把这个不长心的丫头的心给捂热了,就可以拐上床拐回家,未来可期。 韩奕给自己描绘了一个非常美好的蓝图。 但他再怎么觉得艰难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艰难,她怀孕了,不是他的。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 心里跟吞了只苍蝇一样,很不是滋味儿。 郁时南绷着脸,他视线来来回回自两个人身上过,心口压了块巨石,泛堵 想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话到了嘴边却问不出来。 医生恰好拿了化验单进来,问傅司晨,“检测结果出来了,各项指标都还比较正常。不过血检有轻微堕胎药的成份,你吃堕胎药了?之前怎么没说?” 傅司晨忽地抬起脸来,“我没吃。我只吃了螃蟹。” “你确定?检查数据是不会出错的。” “那肯定确定啊,我们参加宴席,就算是要吃堕胎药也不会在外面吃,这是常识吧。”韩奕接过话去。 “还以为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故意食用。不过药量轻微,几乎没有影响。就是先兆流产迹象明显,需要保胎。当然,如果你们不想要,也可以制定流产的手术方案。”医生据实以告。 郁时南眉心紧紧的蹙起来,他接过医生的检查单,“确实有堕胎药的成份?” 在他的地盘上,食用的东西里怎么会有堕胎药的成份? 而且,到了现在傅司晨没必要说谎。 韩奕说的也对,真要想流掉,那也是自己在家,无声无息的流掉。 医生详细询问了她吃过的东西。 郁时南突然插嘴,“她吃东西后狠吐了一阵。” 医生点头,“那也有可能,堕胎药没有被吸收,大部分吐掉了。不过这也不重要。现在的情况是保胎也可以,流产也可以,你们自己商量。” 医生离开,病房里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傅司晨躺在病床上,她抿紧了唇,不说话。 韩奕手机不停的响,大都是同学打过来的,一群损友发来问候,让他回头是岸。 他的小仙女成名人了。 未婚先孕搞上热门,简直太牛逼。 哪个大学生怀个孕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傅小姐就做到了。 然后也有人发现角度刁钻的视频里竟然也有他出现,忍不住一连串的卧槽,问他,韩奕,你牛了! 搞大傅司晨的肚子! 韩奕脸一黑,想骂人,病房里太安静,他只好抓着手机出了病房。 病房门一关,只剩下两个人。 郁时南看着她,终是开口问,“谁的?” 他的嗓音沙哑,两个字磨着人的神经线。 傅司晨手指绞紧,她垂眸,不说话。 “是不是受了委屈?告诉南哥,我帮你做主。” “你怎么帮我做主?”傅司晨抬眼看他,眸子里满是泪意,“跟你又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等我放假后……我一定调整更新时间呜呜呜呜 正文 第356章 谁的孩子? 傅司晨一句话堵的郁时南不知道怎么开口。 确实跟他没关系。 但是她一个小姑娘怀孕了,总要知道谁是孩子父亲,然后才好说下一步怎么办。 “司晨。”郁时南看她,他的嗓音很低,极力镇定,“有委屈不要一个人放在心里,南哥没有挖你隐私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孩子的父亲是不是也要知情,你们一起商量怎么办?” 傅司晨不是随便的女孩子,不会是荒唐的一夜情导致她怀孕。 真正让她怀孕的,按时间推算,郁时南就想到她脖子后面那个咬痕,她哭着说她很喜欢的那个人,可惜那人不喜欢她。 不喜欢她为什么跟她睡? 不喜欢她为什么让她怀孕? 郁时南一想到这人渣就气的心口疼,可是偏偏司晨还这么维护他。 “你这么喜欢他,维护他,到了现在也不肯说是谁,他知道吗?你觉得值吗?”郁时南忍不住质问。 傅司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突然吼,“值不值你也管不着,你结你的婚去,生你们的小孩去,你管我干什么!我不用你管!” 傅司晨很崩溃,他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质问她,她心里都难受死了,就忍不住把火气全都撒在他身上。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是她肚子里宝宝的父亲,他什么都不记得,但她能说吗? 她不能。 傅司晨捂住脸嘤嘤的哭起来,哭的眼泪鼻涕都是,可怜兮兮的紧。 郁时南一时慌了手脚,他赶紧给她拿抽纸,“别哭了。哭也没用。” 他递给她,被她一巴掌拍开。 手背上啪的一声,很响。 其实不疼,但是这动静还是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傅靖霆和钟婉绣赶到的时候病房里很沉默。 钟婉绣脸色不好看,走过去,手指往傅司晨额头上狠狠点了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傅司晨你可真出息了!” “妈。”傅司晨垂眸,一说话声音里就带着泣音。 “医生怎么说的?” 钟婉绣先是问了情况,了解清楚了,她蹙眉,看向傅司晨,“这孩子你不要?” 傅司晨摇头。 钟婉绣脸色冷了些,问她,“谁的小孩?” 傅司晨不开口,嘴上像是上了拉锁。 傅靖霆冷笑了声,“不说?傅司晨,我给你个机会坦白,你不说让我查出来,你信不信我废他半条命!” “二哥!” 傅司晨倒吸口凉气。 二哥要去查,那可就什么都露了。 “是谁?”傅靖霆没什么耐心的看着傅司晨。 是,是谁? 傅司晨情急之下看向韩奕,眼神向他求救。 韩奕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所有人视线都跟着傅司晨看向他。 韩奕,“……看我干什么?” “不是,傅司晨,你不会想说孩子是我的吧?”韩奕惊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自己不知道吗?”傅司晨反问,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 韩奕脑袋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失忆过。 “傅司晨!你别……”韩奕还不等说完,脸颊上嘭的来了一下,他连惨叫都没准备好,疼的他脸部表情扭曲,一连串国骂直接出口。 郁时南将手指按的咔嚓咔嚓响,他脸色铁青,实在是看不过去,男人做了就得认! 郁时南没有理由怀疑傅司晨的话。 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可是现在也看出来了,是对方不想认账,怪不得司晨一直不肯说。 “怕负责任?”郁时南手指拽着韩奕的领口,冷沉的面容带着肃杀,指骨关节抵在韩奕的喉咙口,直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面目涨的通红。 傅靖霆一把搭住郁时南的手腕,“松手,别把他勒死。” 郁时南松开手,顺手一推,韩奕身体往后一下撞在墙上,他手揉在脖子上一阵干咳。 钟婉绣也看向韩奕,眸光里带着不认同。 仿佛他是个渣到极点的渣男,搞大女孩子的肚子还不认账。 关键是傅司晨还火上浇油。 “是你的。” 她一双美目望着他,眼眸里有水,有委屈,有祈求。 韩奕,“……”我日,这什么鬼?! 钟婉绣低头看傅司晨,“他是谁?” “他叫韩奕。我同学。韩家的小儿子。”傅司晨低声介绍。 韩奕眉心拧成一股绳了,傅司晨这是真的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怼在他身上啊。 现在,连韩奕都十分好奇了,那个男人是谁,到了现在了,她死咬着不说,还把他拖下水。 什么情况? “韩宾实家的小儿子?”钟婉绣看向他,韩家倒也是殷实之家,风评还不错。 但是,不管怎么说,年龄不到,没有谈婚论嫁,学业都没完呢,就搞个孩子出来? 而且,还不想认账? 钟婉绣心头别说多不痛快了,未婚先孕,这事情虽说不像以前那样,但终究是不好听。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下是傅司晨的身体。 钟婉绣问了医生情况,说是她的状况不算严重,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保胎药已经开了。如果不准备保胎,要流产那是另一个套路。 钟婉绣让医生开了保胎的药,就让傅司晨出院回家。 临走,又看向韩奕,“你回去跟你父母也说一下这事,让你们家大人拿个主意跟我们说。” 这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虽然傅靖霆让人将视频下架,但是造成的影响已经不可挽回。 钟婉绣也是心塞,你说你怀孕就怀孕了,搞这么大动静,让谁脸上能好看啊? 韩奕刚要说话,被傅司晨一把拽住手腕,“韩奕,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在这里说话终究是不方便。 韩奕挣了下手,没挣开,一张脸更黑了。 然而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落在其他人眼里倒是有点像傅司晨上赶着,人家不乐意。 郁时南一看韩奕这样就想再揍他一顿。 论打架,韩奕自觉不是对手,旁边还有一个傅靖霆虎视眈眈,那双眸子锐利的像是要割开他皮肤。 韩奕稍稍认怂,只好妥协。 傅司晨就赶着他先走,生恐他在这里多说多错,也怕南哥和二哥再去揍人。 傅靖霆要送钟婉绣和傅司晨回去,母女俩坐车上等着,他跟郁时南说话,“司晨给你找麻烦了。” 毕竟是自己亲妹子,再怎么亲,厨子都隔了一层。 郁时南眸光落向车窗,深色的车窗玻璃隔绝了外部的窥探,他甚至能知道钟婉绣可能在数落她。 “已经这样了,别再说她。她自己肯定也是慌了神了。”郁时南声音有些沙,他自己心里什么情绪已经不去分辨,也分辨不出来。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追求者,有喜欢的人,会谈恋爱,会上床,就会怀孕,这种事数见不鲜。 只是她也会在其他男人那里曲意承欢,会结婚,会生孩子,彼此之间的距离,不需要刻意,生过自然而然就会给分开了。 傅靖霆哼了声,“少不了一通训,她自己没点数,不吃点亏就长不了记性。” 郁时南眸光又落向车子,她刚刚进去,坐在后排。 骨骼纤细,柔软。 有少女的纯,有女人的娇。 还有遇到事情时的仓皇混乱。 她应该被人照顾,妥贴安置,不受一点委屈,在她的世界里不应该有风雨,只需要艳阳高照,每天都幸福开心。 “她大了,也照顾下她的面子,不能再把她当小孩一样训斥。”郁时南终究是不忍,不忍家里人苛责她,轻声的点了句。 “她就是被我们宠坏了,对男人没点儿防备。”傅靖霆丢下话,拉开车门进去。 车子驶离。 郁时南站在原地没动,目送车子离开。 傅司晨偏头,穿过车窗,她看到南哥站在路边,医院建筑的半截阴影打在他身上,另外半截暴露在日光里,将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男人的脸部线条在光影里模糊,傅司晨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 她羡慕二哥二嫂的感情,但有时候也会觉得很难理解,有那么放不下吗? 爱情很美好,伤的时候也很伤,拿得起放得下的才是最好的状态。 原来没有深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远离一个人时心会痛到无以复加。 钟婉绣看她盯着车窗外偷偷掉眼泪,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就那么喜欢,我看那小子对你一般般,一点也不紧张你!” 傅司晨抿紧了唇,也不解释。 她不需要韩奕紧张她,紧张不紧张都无所谓。 “妈。”傅司晨转过脸去,她人往钟婉绣怀里靠,跟个委屈的小孩子一样。 钟婉绣纵是有再多数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伸手把她揽住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你好歹跟我说一声也行啊。” 一个二个的简直就没把她这当妈的当回事。 “我本来想着流产了就没事了。”傅司晨道歉,“妈,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我让你没脸了是吗?” 从小看着两个哥哥挨揍的经验就是做错了事要先道歉,态度越诚恳越好。 果不其然,钟婉绣嘴上不饶她,心却软了,忍不住叹口气, 事到如今,傅司晨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最起码有妈妈在,能告诉她怎么样才好。 “你竟然想自己一个人流产吃堕胎药,那天在医院那个女孩的情况,你没见?”钟婉绣想起来就后怕。 傅司晨窝在钟婉绣怀里没有搭腔,她没有自己吃堕胎药,至于怎么会有堕胎药的成份…… 傅司晨也想不明白,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 现场的,怀孕的,就是林远晴了。 但是傅司晨也没空去想她怎么样。 郁时南回到酒店的时候林远晴还在,见他过来着急的凑过去问,“傅司晨怎么样,孩子保得住吗?” 【作者有话说】 最近感冒发烧来势汹汹,医生说我抵抗力太差了……我觉得我是累到了……容我缓几天 正文 第357章 查堕胎药 郁时南看了她一眼,很淡的一眼,他什么也没说,林远晴的心里却狠狠惊了下。 “你知道司晨怀孕了?”郁时南问她,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远晴脑子里像是被一柄锤子狠狠的锤了一下,不过也就是片刻,她马上说,“网上的视频里都在说,我也是看到了。” 那些视频,郁时南也看到了。 传的乱七八糟,是因为安保的询问引起的,但是,并没有涉及流产保胎的问题。 他抬起眼看向林远晴,“视频里提到说她可能会流产吗?” 林远晴脸色几变,硬着头皮说,“她肚子疼,所以前后联系我猜测,估计是这样。” 郁时南看着她,没说话,却看得她心头发毛,人最害怕的是对事件无法全盘掌控,不可知就会生成很多变数。 但她自认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也不会留下证据,郁时南有什么要说要问的她都可以一一回答,给他掰扯的明明白白。 可他这样盯着她看,林远晴的心里就只打鼓,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 还是,傅司晨说了,那个孩子是他的? 林远晴想到这个层面,浑身犯冷,但是看郁时南这个模样,又觉得不可能。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要自乱阵脚,傅司晨如果承认了,那她就是小三,第三者插足,不要脸,破坏别人的婚约,她林远晴撕也撕烂她。 不过最最关键的是,如果郁时南知道那天的人是傅司晨,她的肚子可就瞒不住了。 没有过亲密行为,她就是有一百种本事也没办法自己生出个孩子来。 林远晴胆颤心惊的等着郁时南说话,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生生把自己吓得不轻。 郁时南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坐里,他身体往后仰,轻闭着眼睛,沉默安静像是幽闭的洞穴。 “时南?”林远晴试探着喊他。 郁时南眼皮子都没动,单单一个字,“说。” “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家,我还……” 不等林远晴说完,郁时南突地睁开眼,他坐直身体,眸光锋锐的盯住她,“等会儿,我还有事问你。” “问我什么?你现在可以问啊。”林远晴很疑惑。 郁时南从口袋里掏了烟出来,他将烟头在自己一只手背上点了点,不着急问,反倒是咬了烟,点燃。 一根烟的功夫,大厅里突然骚动起来,一个理着齐整板寸的男人走进来,他一身板板正正的衬衣西裤,标准的精英阶层。 “南哥。”崔文宣恭敬的站在郁时南身侧,论年龄,他长了郁时南近五岁,但依然要喊一声南哥。 郁家垮台之后,人都散了,留下来的没有几个,崔文宣是一个。 这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林远晴其实对他印象不深,也是这后来才知道银湾酒店是他在帮郁时南打理。 “结论。”郁时南抬眼看他,也不废话。 “酒店有留样要求,对厨房所有留样做了定检,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厨房里的食品没有任何问题。”崔文宣说着将手里的报告递交到郁时南手里。 郁时南翻看一眼,没说话,等他继续。 “但是在厨余垃圾里检测到堕胎药的成份。”崔文宣又将另一份检测报告递给郁时南。 堕胎药三个字一出来时林远晴脑袋嗡嗡响,然而,不等她询问,崔文宣继续。 “我调取了今天这里的所有监控录像,只有在上餐中的一段林小姐出现过,其他都是服务生全程服务未曾离手。” “崔文宣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林远晴听到这里,声音倏然尖锐。 崔文宣偏头看她一眼,“傅小姐的血液里检测到堕胎药的成份,在银湾酒店下药,胆子够肥。目前,除了所有接触过的服务生,出现在我视野中的也就只有林小姐了。” “你意思是我给傅司晨用堕胎药?”林远晴无语了,“我都不知道她怀孕了,我给她什么堕胎药?” 林远晴眸光倏地转向郁时南,“你让我等着,就是听这个?你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可以问我!但是傅司晨流产的事情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先不说我不知道她怀孕,就算是我知道她怀孕了,我为什么要给她下药不让她生?” 郁时南抬眼看向林远晴,男人黢黑的眸沉沉的,他微微蹙眉。 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 确实诚如林远晴所说,傅司晨怀孕,跟林远晴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手指按在眉心处,“没说跟你有关系,酒店的食品里掺了药物是大忌。” “那也不见得是别人放的,说不准就是她自己不想要孩子自己吃药想流掉呢。”林远晴抿唇,还一副自己特别委屈的模样。 郁时南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出来银湾酒店,林远晴深呼出口气,掌心里都出了一层汗,她真庆幸自己做的干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也庆幸傅司晨没有说实话,不然太容易穿帮了。 林远晴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傅司晨的手机,她咬了咬牙,收好。 郁时南看向崔文宣,“司晨说她没有自己吃堕胎药。” “但傅小姐怀孕的事,酒店的人确实不知道,没有动机。”崔文宣实事求是。 郁时南点头,他沉默了会儿才说,“了解一下韩家近几年的情况,详细跟我汇报。” 崔文宣点头,离开前又想起什么,“南哥,上次你救了陈达,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话已经递到魏经武耳朵里了。他对你本来就不放心,恐怕会借陈达的事找你麻烦。” “魏经武想找我麻烦,怎么他也寻得到理由。”郁时南揉了揉眉心,“你注意好分寸,尽量别惹事。但是盯紧陈达,看看除了魏经武的人,谁的人还会找他。” …… 傅司晨晚上跟韩奕通电话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实事求是澄清吧,这冤大头我不当。”韩奕哼一声,“傅司晨,你是不是觉得我天生头顶冒绿?” “韩奕,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遇到难事,我也帮你,成不成?”傅司晨哀求,“这个孩子我不会生下来,自然不会让你莫名其当父亲。这件事情过去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你是打定主意不交代那个人是吧?”韩奕好奇,“你告诉我是谁,我再考虑是否帮你。” “我不能说。是真的不能说。” “那好,再见。” “韩奕!”傅司晨喊他,“你别着急拒绝我,你自己想想,有什么是需要我帮你做到的,我们可以互惠互利,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感冒导致我脑子不清醒,手感不太对,妞们轻点批评 正文 第358章 不是他的孩子 韩奕不同意,这事儿就谈不下来,傅司晨再怎么想把这件事瞒天过海,那也要韩奕愿意才行。 他不愿意,傅司晨也不能强人所难。 “你没考虑过后果,我怕收不了场。”韩奕冷静的跟傅司晨解释,“到时候你哭都没办法了。” 他回来已经被家里长辈逮着问三问四,兴致勃勃。 韩奕很清楚自己家里大人打的什么主意,傅司晨的家世背景有谁会说个不字? 傅司晨想的很简单,谈恋爱了,怀孕了,现在不爱了,所以孩子也不会要,两个人也没什么实质关系。 但是实际上,两家人不会就这么作罢。 “如果家里借着这事非要让我们结婚,你怎么办?” 傅司晨愣了愣,“那我们没有感情了,怎么非要结婚?” “你们家都是有感情才结婚的吗?”韩奕反问。 手机里突然沉默下来。 傅司晨觉得太阳穴涨的发疼,但是韩奕说的没错,是她病急乱投医,把生活想成故事,以为情节可以随意胡编乱造。 一个谎言后面要无数个谎言去圆,到最后一定是一团乱。 “是我太幼稚了。” 听筒里突然出来她低声的叹息。 “你还能这么清晰的认识到你的问题,难能可贵。”韩奕傲娇的跟一句。 电话这头傅司晨微微勾了下嘴角,她头抵在膝盖上,“韩奕,今天真的很抱歉。我会跟我父母解释清楚,不给你造成麻烦。外面如果有任何不利于你的说辞,你都可以往我身上推。你只要否认,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说谎,就可以了。” 由她引起的波澜,本也该由她自己承担,不应该把无关人员扯进来。 “傅司晨!” 韩奕突然喊她,可晚了一步,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韩奕盯着挂掉的手机,啧了声。 钟婉绣进来,看傅司晨坐着发呆,她问,“韩奕怎么说?” “妈,其实这事,跟韩奕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能不能不要把事情再扩大了?”傅司晨拽着钟婉绣的胳膊祈求,“他也很为难。我们不是情侣关系,我们……” “不是情侣关系?”钟婉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不是情侣关系你跟他上床?他是不是就是不想认账了?” “不是,妈,是我说谎了,孩子不是韩奕的。” “说谎?这种事你都能说谎?!”钟婉绣瞪她,“你倒是跟我说,不是韩奕,那孩子父亲是谁?” 一说到这里,傅司晨就哑火了,无论钟婉绣怎么问,她也不说。 就一句话,“妈,这小孩既然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他的父亲是谁,本来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不是吗?” 钟婉绣被她气到心口发痛。 “傅司晨,这孩子你不要?” 手指紧紧的蜷缩在掌心里,傅司晨摇头,眼泪滴在心坎里,“妈,我还年轻,我以后也会再谈恋爱,认识好的人,会结婚,会生小孩子。” 她说话时嗓音哽咽,鼻子酸的厉害,其实真的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勇气去爱其他的人。可是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最好的结局了。 钟婉绣看她这委曲求全的样子,火只往脑子里冲,她不知道刚刚韩奕跟司晨说了什么,一定是韩家那边不想认。 回头跟傅平辉一说,傅平辉直接就恼了,“司晨就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们也养的起她,也养得起这个孩子,但是韩家人的态度是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钟婉绣也愁,“不是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这事闹的满城风雨的,这对司晨的名声也不好啊。” 大宅门家,总是要讲究脸面,谁能真的不在乎? 这以后传开了,以后让司晨在这圈子里怎么抬头,人家当面不一定说你,但是背后说三道四的也够糟烂人心的。 傅平辉沉默了会儿,“我去见见韩家人,当面谈开。” …… 林远晴没让郁时南的人送,她自己打车回家,一路上心神不宁的。 郁时南的情绪态度都不对,他虽然没再说话,可是他信了多少,林远晴心里没底。 不过他对傅司晨那种小姑娘应该也不至于很上心,男人么,喜欢的还是成熟的懂得男人的女人,那么纯的小姑娘有什么劲儿啊。 但是她没想到,堕胎药也没让傅司晨肚子里的那个种滚下来。 林远晴丢下包,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身后突然欺过来一个男人,吓得她尖叫,接着嘴就被人用力捂住了,“宝贝儿,叫这么大声?想我了?” 嘴巴被捂住,林远晴呜呜的发不出声音,但她已经知道是谁了,挣扎也显得有些不用心,身后的男人将她抵在玄关的墙壁上,手往她衣服里伸。 “你来干什么?”林远晴嘴巴一空出来立时呵斥,“有没有人看到你?” “放心吧,没人看到。”男人浪笑,将她衣服剥下来,把人往自己身上挂。 不过撩了几下,林远晴就软了,她本来想拒绝,可又实在是想要,从她回来,跟在郁时南身边,她就跟其他男人断了,可她没想到郁时南不碰她。 她是真的很馋那个男人,强悍的能让女人垂涎的男人,但是他现在闷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林远晴手臂绕上男人的膀子,她仰着头喘,“别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还有你慢点,我怀着孕,我肚子里孩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把你耳朵割了。” “小骚货!” 男人骂了声,将人托了起来。 两人从玄关处往卧室走,男人的脸就露在空气里,他身上纹了大片的纹身,身材精瘦,一张脸勉强算是能看。 卧室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心里越是空的时候,越想在男人身上找到存在感。 洗完澡出来,林远晴看一眼歪在床上的男人,“李尚,你赶紧走,以后别来我这里。” “你肚子里的是郁时南的种?”李尚没动,只是好奇的看她的肚子。 “总不能是你的。”林远晴哼一声。 “啧,”李尚起身,他贴过去,“南哥的女人,果然是够浪啊。以前多少人想上你,现在多少人都能上你。” 林远晴突然回手狠狠抽了李尚一巴掌,“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不是吗?这几年,睡过你的男人还少吗?”李尚也不恼,他一把攥住林远晴的手腕,“好歹我也算是和你相好时间最久的。这一朝回到郁时南身边,范儿都起来了。” 林远晴挣不开他,索性不挣扎了,只说,“魏叔说了,以后我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你,更没资格。” “啧真不经逗,就是想你了,怕你没人喂,特意送上来给你。”李尚笑着贴上她,“魏叔也让我给你带句话,你想嫁给郁时南他乐见其成,但别越了界。还有,郁时南最近跟陈达有接触,魏叔找不上人,你要是发现了,说一声。” 林远晴脸色发白。 李尚看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脸,“一天做了魏叔的人,这辈子都洗不掉了。还有,别把郁时南当傻子,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魏叔说他还挺稀罕你。” 林远晴手指死死的扣紧在掌心中,那个老变态。 …… 车里,郁时南划了烟,深色的车窗玻璃隔绝了外部的窥探。 一会儿前排副驾驶被拉开,钻进来一个人,是崔文宣。 “南哥,是李尚。” 郁时南嗯了声。 崔文宣将几张立时拍的照片递给郁时南。 男人垂眸扫过去,眸光淡的像是在看两个完全跟他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他甚至什么都没再问,只说,“走吧。” “找人盯紧林小姐吗?李尚这几年在魏经武身边爬的很快,很受信任。”崔文宣坦言,“我们不见得跟他们硬碰硬,但是不得不防。” “没有必要。” 郁时南将照片撕碎,打开车窗,一扬,碎片随风。 “林小姐的怀孕档案已经调出来了。”崔文宣抬眼看向郁时南,“不是她说的三十几天,是已经怀孕二个多月了。” “嗯。” 那天郁时南喝了魏经武给的东西才跟林远晴发生关系,除此之外两个人没有过逾矩。 所以这个时间节点就意味着,林远晴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郁时南身体往后压,这消息对他而言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甚至没有任何意外感。 林远晴回来,找上他,想要重修旧好。 道上的日子不好过,顾念当初是他将她推进火坑,只要林远晴本分,郁时南也无不可。 她想要安安分分的日子,他可以给,就当是补偿。 但是林远晴显然,跟安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郁时南按按眉心,不知道为何,竟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 林远晴一晚上都没睡好,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起来很不精神。 她起床洗漱,稍微打扮了一下,拿了傅司晨的手机出门。 钟婉绣夫妇去了韩家,整个别墅只有佣人和司晨在。 林远晴以郁时南未婚妻的身份上门,主要是跟郁时南太熟,佣人也没有防备,直接就让林远晴进去了。 她将手机递给傅司晨,“你的手机,落在银湾酒店了,时南让我给你送过来。” 傅司晨接过手机,就让保姆送客。 林远晴却不着急走,她微笑看向傅司晨,“我今天来,有些话是他不好意思跟你说,委托我带给你。方便单独说几句吗?” 正文 第359章 帮她一时,帮不了长久 “什么话?” “傅小姐是聪明人,你以为男人真的不知道自己跟谁上过床吗?不说不提只是不想打破平衡,希望就此揭过算了。成年人了,大家都懂。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林远晴看向傅司晨,“他是要跟我结婚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们郁家名正言顺的小孩。你怀的这个孩子,就是个野种,私生子,他不可能要。你要是还要点脸,还能顾及一下他的脸,那就你自己处理了,别给他找麻烦。” 傅司晨脸色募地发白,胸口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个洞,疼的鲜血淋漓。 她咬紧牙关,咬到牙齿都咯咯响,盯向林远晴的眸子都是红的。 林远晴被她盯的心口发毛,却还是故作轻松的撩了撩头发,“如果不是他跟你二哥之间还有层朋友关系在,也不用在乎怎么跟你说这些话。他也是极力想保存你的颜面。” “好了,话我也带到了。”林远晴起身,“我先走了。” 傅司晨盯紧她的背影,突然问她,“那天,我喝的粥里,是你放的堕胎药吧。” 林远晴转身,她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傅司晨,“我不知道你怀孕,坦白说我也是你肚子疼去医院我才知道。但是,” 她故意顿了顿,“时南早就知道,因为那次我们去产检他看到你了,而我以为是他眼花。有些事情何必问呢,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啊,他的地盘上,谁能明目张胆的动这些手段?” 林远晴掩唇轻笑,不无讽刺。 傅司晨脸色又僵又冷,她指着外面让林远晴赶紧滚。 保姆端茶上来,林远晴已经离开了,看傅司晨气到脸色铁青,“怎么了?” 傅司晨没说话,她抓了手机,扭头回了房间。 给手机充电,开机。 开机时手都是抖的。 她调了电话出来直接电话拨了出去。 “你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让别人扎我心有什么意思!”傅司晨生气的吼,“我本来也没想要这个孩子,也不需要任何人负责,跟你们谁都没关系!” 咔嚓! 电话挂了。 郁时南愣了片刻,他偏头看傅靖霆,“韩家不认账吗?” “昨晚韩家就托了中间人跟我父母打招呼了,想促成。不然我今天直接过去那边了。韩家那边巴不得,既然孩子都有了,先结婚也可以。”傅靖霆手指揩揩眉心,“反正孩子也不需要他们管,生完了继续上学,不影响。” 郁时南眉心狠狠蹙起来,“她愿意吗?” “她不愿意她怀什么孕?”傅靖霆也听到了刚刚郁时南电话里傅司晨的声音,忍不住蹙眉,“她刚刚发什么疯?” “说不用负责,她也没想要那个小孩。”郁时南太阳穴微绷,“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打到我这里。别总是你们觉得怎样就最好,司晨也不小了,她有自己的主意,要挺她的想法。她才多大,有必要这样结婚吗?” “听她的?”傅靖霆嗤一声,很不以为然。 郁时南没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只是一想到她会结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韩奕。 那小子对司晨不是特别妥贴。 郁时南摇了摇头,转回思绪,“这是最近在找陈达的人,魏经武和傅鸿信有关联,两人之间有什么合作关系我不太清楚,但是你要小心。” 傅靖霆拿过来郁时南递给他的照片,他看着里面的人,有个司机,撞车时出现过。 傅靖霆点了点照片,他交给段恒,“看看他们跟傅鸿信紧密吗?别让他藏头露尾的搞小动作。” 傅靖霆离开,郁时南盯着自己手机看了半晌,他有片刻恍惚。 司晨的话,没头没脑的,但是听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是不想嫁人?不想生小孩? 他想拨回去再问问,崔文宣匆匆忙忙过来说郁乾出事了。 郁时南着急去处理一时就将傅司晨的这通电话放在了脑后。 …… 郁乾年轻气盛,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可以理解,但是碍了别人的眼就是另一回事了。 崔文宣说郁乾在南城那块儿跑物流被魏经武盯上了,想从郁乾这里分杯羹,两方人都不让,就闹了起来。 郁时南赶到,他抬眼盯住站在门边的那个男人,李尚。 这人郁时南不熟,但现在他也不陌生,郁乾被他扣着胳膊抵在墙上,脸上已经被揍的看不出来本色。 郁时南眸光锐利的看向李尚,“放开他。” “哟,南哥,把你请来了。”李尚笑着,他看一眼郁乾,“不是我不放,道上的规矩你不能不懂吧,这小子屡次挑衅,哥几个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放他可以,但是不给点教训他记不住。” “你想给他什么教训?”郁时南声音冷淡。 “留下一只手。” 崔文宣脸色沉黑着往前一步,“李尚你别太过分,郁乾哪里逾矩了?这里物流园那边多家公司,大家凭本事吃饭。” “是,谁让他姓郁呢。”有人突然大笑一声。 郁时南本来垂着的眼突地抬起,他脚步往前一步,旁边的人突兀的噤声。 “李尚,把人放了,规规矩矩做生意,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郁时南攫住男人的脸,“郁乾今天要少什么零件,我用你的来补。” 李尚嗤一声,“南哥,兄弟们尊你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菜了?” 他跟在魏经武身边,这两年日子过的越来越好,压根不把郁时南放在眼里,魏叔说了要给郁时南点点儿眼药水,把郁时南拖进局里,不然,他置身事外,这事儿就不好处理。 李尚从自己腰间拿了别着的刀子出来,他突然一挥手直接冲着郁乾的手过去。 郁乾嗷的一声惨叫,小手指被齐根砍断,他大骂,“我操你祖宗李尚!” 郁时南没料到李尚直接动手,他上去一脚踢在李尚身上,攥住他手腕,刀子落在郁时南手里,男人反手将刀子直接扎进了李尚的掌心里。 惨叫和叫骂声同时响起,郁时南手都没停,他将李尚的头直接怼到窗户上,脑袋撞的玻璃咔咔响,郁时南一把抽出钉在他掌心的刀子,下一刀扎进了李尚的肩胛骨里。 郁乾被崔文宣拽到了一边,他手里握着自己的断指疼哭的直骂,但依然被郁时南打架的劲儿给狠到了。 他侧脸上沾了血滴像是暗夜里肃杀的阎罗,李尚带来的人被崔文宣的人拦住了,凑不过去,生生看着郁时南虐他。 李尚鬼哭狼嚎的叫骂。 郁乾疼的头皮发麻,手指拽住崔文宣的手臂,“宣哥,不拦吗?” 崔文宣看一眼郁时南没说话,不拦,李尚太嚣张了,郁时南对林远晴再没有感情。 那也是郁时南准备要结婚的女人。 崔文宣看向郁乾,“拿好你的手指,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接上。” 郁乾先被送走。 李尚被郁时南折腾掉了半条命才被崔文宣拉住了,“别让他脏了手。” 郁时南停手,李尚站不住直接瘫倒在地上,男人在他身边蹲下,“我不出手,当我是病猫啊?!” 李尚淬了口,他冷笑,“有本事别来阴的。” “来阴的你都赢不了,还想光明正大?”郁时南单手压在自己大腿上,他手指往李尚肩胛骨的伤口上用力按,“我是不是盆菜不是你说了算!回去告诉魏经武,我本本分分做我生意,没打算出山。再挑衅下去,就算不出山,我也能让你再硬不起来。” 郁时南眼睛眯了眯,他手掌往自己大腿上一压,起身,然后一脚踹上了李尚的裤裆。 崔文宣,“……” 好狠。 好疼。 一行人离开,崔文宣看向郁时南,“他们就是纯粹挑事,你以前都不搭理他们。现在这样,这不是给他们找茬的机会了吗?” 郁时南拿湿巾擦手,不说话。 崔文宣看向他,“我以为你不在乎,看来,还是很在乎林远晴。不过,这女人……” “跟她没关系。” 郁时南将手里的纸巾丢掉,他眸子从车窗玻璃望出去。 男人喉结微滚,脑子里的都是那个小姑娘的声音。 南哥。 “韩家的情况,你吃过了吗?” “查过了,倒是本分,没有什么大的硬伤。不过韩奕这一枝脉不是很强势,所以跟傅家联姻,韩奕父母自然是乐见其成,有傅家给背书,这以后,傅小姐应该是吃不了亏。”崔文宣一五一十的回他,又说,“也按照你说的,找人给韩奕点了眼药水了。” 崔文宣叹气,“这小子骨头还挺硬,身上都没块完整骨头了才松口承认孩子是他的。不过感情的事情难说啊,他就是现在承认了,以后心不在傅小姐身上,也是难受。你帮她这一时,帮不了长久。” 郁时南偏头看出去,“帮得一时是一时。韩奕也太年轻,时间久了,他会知道司晨的好。能有个女人全心全意喜欢他,他该知足了。” 郁时南低头笑了下,“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 崔文宣看向他,想起林远晴,隐隐叹息。 “林远晴,你打算怎么办?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 郁时南嗯了声,崔文宣就知道这事儿他会自己处理,不需要操心。 “想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我给你介绍?”崔文宣看向他。 “再说。” 郁时南笑了声,他身体往后仰,疲惫的闭上眼睛。 崔文宣开着车没再打扰他。 车子一路疾驰,车窗开了一点,有风声灌在耳朵里。 傅司晨抱着他的胳膊晃,嗓音又甜又软,“南哥,啊啊啊我好想吃好吃的啊,你给我做嘛。” 郁时南蹙眉,他想把手臂抽回来,但她抱的太紧太紧,他觉得整条胳膊都烧的慌,只好斥责她放手。 她嘴巴一扁,眼睛里都要冒出泪来,可怜的狠。 郁时南心想他也没有大声啊,啧了声,忍不住又去哄她,手指蹭她的眼,让她不要哭了,水珠湿润了他的手指。 他的指腹点在她的唇上,她突然咬住他的手,咬的很厉害。 咬上了一圈齿痕。 又用舌尖裹住了去舔。 一切突然变得不可控制起来,他疯了一样将人压在墙上狠狠的亲了起来。 “南哥……别……” “南哥!” “南哥!” 小姑娘可怜又孱弱的祈求在他身上撒了一把火。 郁时南猛地坐直身体。 崔文宣往后看了一眼,“怎么了?” 郁时南胸口鼓噪,剧烈起伏,他手掌成拳用力握紧,太阳穴绷得发疼,整个身体都是热的,火烧火燎的热。 他重重闭上眼睛,“没事。” 正文 第360章 龙凤胎出生 韩家没有任何推脱,主动说会让韩奕负起责任,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韩奕和傅司晨赶紧结婚,让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谈,一切以傅家的意见为准。 傅平辉和钟婉绣没料到他们是这种态度,其实也没有什么条件可提,最主要还是希望司晨幸福。 韩父押着韩奕在傅司晨面前表了态,会对她好,不辜负傅司晨的深情。 傅司晨听到这消息时人都懵了,她问韩奕,“你为什么要认?” 韩奕冷哼,眸子里漾着桀骜不驯的光,“那你告诉我,你肚子里这野种是谁的?” 傅司晨一听他说话这么不客气,恼了,“你才野种!” 韩奕双手盘胸啧了声,“现在我承认不承认都没什么用,家里已经认定了就是我的。” 先不说外面的人,就连他爹妈都认为他在搪塞,吃干抹净不认账,好一顿胖揍。 “怎么会?你有前科吗?你到底怎么跟你爸妈解释的?他们怎么会不信你?”傅司晨愣了,她就算是一开始说是韩奕的,也认定了韩奕只要不承认,最后家里只会认为他们没感情了,这事就会不了了之。 韩奕哼一声,脸色不善。 傅司晨没有参与过家族管理,傅聘修都要跟唐家联姻达到某种目的。 豪门世家,联姻大都是为了巩固利益,以期有利可图,韩家这几年进入瓶颈期,几个投资项目失败挖了一个个坑,差点把主业拖进去。 也是因为这,整个家族内部不稳定,都想着拆分,分为而治。 傅家这棵大树,谁不想抱一下,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所以,傅司晨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韩奕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韩奕能不能认下来。 豪门世家,养个私生子而已,没那么难。傅家也不过是为了给傅司晨捞个名声。 各取所需,韩家人,自然乐见其成。 “我爸妈相中你们家,觉得可以互有扶持。”韩奕看向傅司晨,“所以我不承认也没有用。” 傅司晨脸色不好,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谎言,竟然到了现在这地步。 “那怎么办?” “反正早晚都要结婚,我长的也可以带得出门,不如将错就错,凑一对也行。”这回换成韩奕做她思想工作。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这次散了,回头他毕业了也少不了还得是这个局面。 另一个世家姑娘,把他绑死在婚姻里。 傅司晨瞪他,“你疯了不成。” 韩奕一挑眉,“嫁给我,你也不算亏。我们也算是难兄难弟,互相帮忙。” 傅司晨没应他,只盯着自己的手机,想起林远晴说过的话。 南哥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她。 他不说,不过就是彼此留个面子。 这话,太伤人。 也太伤心。 她甚至没有勇气当面锣对面鼓的去质问他。 质问,也没有个理由。 她不是他的什么人。 不过就是一场艳情而已。 她必须真正的,彻彻底底的在心口给自己画上一个句点。 没有缘分的人,就不要再想了。 无论是什么,结束了,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要再想起。 郁时南是从傅靖霆那里知道的傅司晨和韩奕准备在国外举行婚礼的消息。 两家家长,谈妥了。 司晨本来也要出国读书,不差这一两个月了,干脆直接早点过去,办理手续。 郁时南给傅司晨打电话,打不通,才知道那丫头是把他拉黑了。 他也没找她,只让傅靖霆转了一份他给他们准备的新婚礼物。 是对精美的内画摆件。 傅司晨收到后直接摔在了地上,摔碎了。 她最喜欢的内画瓶。 他寻了很久。 傅靖霆瞪着她,“傅司晨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而已。”傅司晨转身回了房间。 她走的很快,国外还没完全办好她就去了,甚至没有给大家留下道别的时间。 但是她走了之后,郁时南收到了一样邮寄过来的流产手术单。 没人知道那个手术单是谁寄的。 只是郁时南在那之后,他出国了一趟。 也没人知道他出去干什么,只知道这之后,安城的地下势力开始重新洗牌。 …… 温翡动了几次刀子,这女人对自己够狠。 不过女人在外貌这件事情上,是很忍得住苦和痛,也很下得去手的。 之前一直都不能见人,她那不是微调,是彻彻底底的大手术,动手术,休养,恢复,需要时间。 傅鸿信乍然看到站在他书房里的女人都愣住了,一时忘了反应。 温翡眉眼含笑,猫一样的眼睛妖媚横生,只一个眼尾甩过去,都要让人醉上三分。 傅鸿信甚至都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走了,他走过去,伸手捏住她下颌,“精彩!” 温翡蹙了蹙眉,“你捏的太用力了。” “怎么,怕我把你好不容易拼起来的轮廓捏碎了?”傅鸿信低笑,他手上动作收了收,手指从她侧脸上扫了扫,忍不住啧啧赞叹,“像!” 他手指往下一把探进她的衣领。 温翡手掌撑在桌沿上,身上单薄的衣物被男人拆解下去,露出诱人的胴体。 傅鸿信眼里俱是惊艳与垂涎。 温翡看着男人眼底的贪婪,她心口五味杂陈,女人的容貌和身材永远是第一时间进入男人的视角。 再不承认也不行,男人永远是肤浅的。 温翡看向傅鸿信,手指勾住他衣服,“我出门应该没人会认出我来吧?” “我可以给你一个新身份。”傅鸿信笑着,伸手将人扣住,“怎么感谢我?” 温翡手臂撑在桌面上,双腿盘住傅鸿信的腰身,“你想怎样?” 傅鸿信看着这张脸,眼底都是赤红。 …… 许倾城这几个月一直在保胎,外面的情况什么样傅靖霆没有瞒着她。 他这人也不是什么善人菩萨,动到了他身边的人,傅靖霆没理由给他们活路。 不过动手的几个人都跟魏经武扯着关系,下面的人送进牢里也消不了气。 傅靖霆很明白躲在后面的人是傅鸿信,不过没有证据把他扯出来。 好在许倾城的肚子还算稳定,没出什么大事,但是这俩小家伙一天没出来,傅靖霆这心里就胆颤心惊的。 生恐有个万一,他天天就家庭妇男一样陪在许倾城身边,除非必要,外部的事情都推给别人去做。 厨子那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郁时南倒是未必会再重走以前郁家的老路,不过把魏经武从未放下他过,这事情不解决早晚有大麻烦,不是他愿不愿意,而是他必须要去做。 傅靖霆早晚要跟傅鸿信算总账,但是现在倾城最重要,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 傅靖霆盯着许倾城肚子上多出来的一块,伸手按了按,“臭小子,又打拳呢。” “何止打拳,拳打脚踢。”许倾城蹙眉。 “就会折腾你,等出来了我替你教训他们。”傅靖霆笑着摸她的肚子,哄她。 许倾城笑着,“不许,我可不舍得。我倒是宁愿他们俩都皮一些。” 俩孩子,一个活泼一个安静。 其实不代表性格,主要还是其中一个的状况不太对,就时时的心都吊着。 为了这俩孩子,许倾城是吃尽了苦头,傅靖霆看在眼里,心疼又帮不上忙,他捏捏她的脸,“实在不行,提前剖出来吧。” “嗯。”许倾城点头,“不过医生说状况还可以,如果能在母亲肚子里多呆几天就多呆几天。我能行。” 傅靖霆没反驳,他只俯身去亲吻她的肚子,半是警告的,“你们好好的,别捣蛋,不然出来了你妈不舍得,我可舍得打。” 他说的一本正经,逗的许倾城直笑。 她伸手去捏他耳朵,“许愿这几天有听话吗?” 傅司晨的事情钟婉绣很操心,而且大嫂那边也生了,真就是乱成一锅粥了。 许愿这几天都交给赵岚和保姆帮忙照应着。 “许愿很乖很听话,不用担心她,她可喜欢她小舅舅。” 许倾城看他这样,脸色不好,忍不住笑着,拿手点他额头,“你,够了啊!我弟的醋也吃。许愿小时候,青尧抱的可比你多。” “所以才嫉妒。”傅靖霆啧一声,“我才是亲爹。” “知道知道,你是亲爹。”许倾城抿着唇笑。 “女孩叫傅如初,男孩叫傅擎寒。”傅靖霆拿了手机出来给许倾城看,手机里拍得是两个名字的毛笔字,字体遒劲有力。 “我起的,看看你喜欢吗?” 许倾城将字放大了看,她笑着点头,“我开始的时候还想,女孩子叫傅许念。但是好像你起的这个更好呢,我更喜欢。” 许倾城看他,“有什么含义呢?” “爱你如初。” 许倾城微愣,脸忽然就红了,伸手拧了他一把,“你真是的!肉麻!” 傅靖霆笑,问她喜欢吗? 许倾城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儿子的名字是老爷子起的,许倾城没意见。 白天的时候检查都没有什么事情,到了快清晨许倾城突然肚子疼起来,羊水破了。 孩子早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医院紧急剖腹产,两个小孩被送进了保温箱。 虽然情况很危险,但是两个孩子都保住了。 许倾城是在孩子送进保温箱后的一个小时里才被推出手术室。 傅靖霆紧紧握住她的手,麻药还没有完全退去,许倾城感受不到太多的疼痛,但是头发湿透了。 女人生产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可是听到孩子哭声的一刻还是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傅靖霆握着她的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老婆,你辛苦了。” 她回握傅靖霆的手,眼眶微红,“他们两个呢?我没看到。” “在保温箱里,生命体征没有问题。就是小了点。” 许倾城突然笑着哭了,“真的没问题是吗?你没骗我?” “没骗你。真的。我发誓。”傅靖霆笑着亲亲她,“等能抱出来,第一时间抱给你看。” 许倾城点头。 但她也没想到,这一等,却没等到。 【作者有话说】 司晨和南哥的,暂时分开。等我写完倾城傅二的,再写他们么么哒 正文 第361章 孩子失踪 擎寒是哥哥,如初是妹妹。 两个宝宝出来的体重都只有三斤多一点,擎寒的身体状况要好一些。 医生说要长到五斤才好出保温箱。 许倾城身体恢复的也算是快的,动刀子剖腹产的过程中一度难受到恶心想吐,在手术台上只能依靠医生。 出了手术室,宫缩的时候疼的恨不得死过去,傅靖霆就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但是一旦疼痛过去了,那些难以忍受的都成了记忆,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果然是真的。 与疼痛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傅靖霆手上胳膊上的咬痕,手术后麻药退去后的那一段时间,她疼的对他上下其手,咬的他手背上胳膊上都是齿痕,也没听他有半句怨言。 保姆送来的小米粥,傅靖霆给她盛了粥喂她喝,许倾城捏捏他的手,看上面的齿痕消失了。 傅靖霆笑着,手递到她嘴边,“馋肉了?给你啃。” 许倾城笑着拍掉他的手,“神经!” 她自己端了碗过来喝,她最近汤汤水水的补的厉害,小米粥,鲫鱼汤,猪蹄汤,各种下奶水的汤粥轮着来。 许倾城一顿都没有落下,她生许愿的时候身体太弱了,心情也不好,奶水一直都不行,只好靠奶粉。 可这次,她就想尽可能的,还是母乳。 哪怕等待宝贝们出保温箱的时间很煎熬,许倾城除了疼的受不了流了一次眼泪外,她都没有哭过。 不能哭,宝宝也在努力着,她也要坚强。 许倾城剖腹产后的第二天就有了奶水,她每天都用吸奶器吸出来。一直到了第五天,医生通知可以把母乳存起来送到新生儿科,通过鼻管喂养。 七天倾城就可以出院了,在医院里的情况始终是不如在家里休养的更好。 傅靖霆替她做了决定,带她回家坐月子,反正即便在医院里也帮不上忙。 出院的那天,看着医院里其他人家里抱着孩子热热闹闹的,自己手里空空的,许倾城没忍住,鼻子一酸掉了眼泪。 赵岚看着也难免心酸,伸手拍拍她,“月子里不要总掉眼泪,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情况。” “我知道,妈。就是没忍住。”宝宝们还自己在保温箱,她心里不是滋味儿。 傅靖霆过来,看她垂着头抹眼泪,轻轻将人拥进怀里,没有多余的话,只手掌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安抚。 许倾城脸压在他肩头,“我没事。” “回家吧,我每天过来送奶,问清楚情况,回去跟你说。” 许倾城点点头。 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出了住院部的大厅时,有个女人从他们身边过去,她穿一身雪纺连衣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长发,带了墨镜。 傅靖霆扭头看过去,那人已经从前面拐弯。 许倾城抬头看他,“怎么了?” “看到一个人,觉得眼熟。”傅靖霆伸手拢了下她的长发,“走吧。” 他们坐车离开医院。 回到家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傅靖霆每天都去医院,把存下来的母乳带过去,顺便了解宝宝的情况。 回家后会再一一复述给许倾城,小家伙们还是比较争气,妹妹的情况一直比哥哥差一点,妹妹出生时3斤整,进了保温箱第二天由于生理性脱水体重降到了2.6斤,这半个月也只长到了3.2斤,哥哥已经到了4斤了,而且也撤掉了无创氧气机。 医院里通知说可以去看看孩子,哥哥的情况好一点,虽然还不到离开保温箱的最佳情况,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危险性了。 许倾城想要把哥哥带回家,孩子不在身边心里就空落落的,哪怕先有一个,在身边也能稳得下来。 傅靖霆没意见,再咨询一下管床医生小孩的状况,如果可以他们就带回去。 那天去的路上阳光很好,天空很蓝,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一路上许倾城话格外多,她有时候紧张,话就多。 傅靖霆笑着捏捏她的脸,“这么高兴?” “嗯。”许倾城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脸埋进他的怀里,“你和他们三个,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笑一声,扬起脸看他,“我现在觉得宝宝比你都重要,吃醋吗?” 傅靖霆垂眸看着她眼眸里的笑意,他勾着她下颌,低头亲她,“你闻闻,有醋味吗?” 他虚虚拢着她,温热的唇碾磨着她的,一点一点的深入,勾缠着她的唇舌,将她吻软在他的怀抱里,亲昵的姿态,能把她所有的彷徨害怕全都消弭掉。 许倾城抱紧他,眼底有光芒轻闪,真的很庆幸,有他在身边,陪着她一起面对。 有时候往往就是事情都在往好转的时候突然给你当头一棒。 管床医生看着许倾城,疑惑的,“傅太太,您刚刚不是来过了?” “我们刚到啊。”许倾城不明所以,回头看了傅靖霆一眼。 她心里不安,“我先看看孩子。” 管床医生看她一眼,突然转身赶紧往里走。 “孩子呢?” 护士面面相觑,“傅太太不是说去办手续要把孩子带走。刚刚还在保温箱里啊?” “什么办手续?我们刚刚到!你们说的是谁?”许倾城脑袋嗡嗡的响,天都要塌下来一样。 医生护士也愣了,突然发现事情不对。 傅靖霆脸色都冷了,他一把扶住许倾城,伸手抓住一名医生,“马上调监控,快点!” 医生也慌了神,只顾着点头说好,跑着去汇报。 傅靖霆拿手机打电话安排,报警,让人查监控。 他极力镇定,可下颌线还是绷出一层明显的线条,牙齿磨在一起。 他反手握住许倾城的手,“能撑住吗?” “能。”许倾城觉得天都要塌了,天旋地转的,可这时候她不能倒下,她伸手扶住身后的墙壁,“你让司机带我周围看看,可能,可能他们还没走远。” 许倾城声音颤抖,她已经极力镇定,可是还是心口还是发慌,她没办法站在这里不动。 “不会有事,他们跑不掉,我就是把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翻出来。”傅靖霆声音又冷又沉,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 许倾城用力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她用力捂住自己的脸。 傅靖霆安排司机开车在医院周围找,看到有抱小孩的先拦下,许倾城要跟过去看,她坐不住,真的是坐不住。 擎寒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行,就这么被抱走了,他的状况还不是那么稳定。 “好,我让大钊先带你周围看看。段恒一会儿也会过来,我要先去看看医院的监控。” 许倾城点头,她跟大钊开车出去,其实心里知道,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可能早就跑了,但是也可能没跑,或许,或许就看到了呢。 一个像她的女人。 是谁? 许倾城坐在车里,车窗降下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看到有抱孩子的就让大钊停车。 可是那些都不是。 医院的监控布局的很全,但是也有死角,既然准备了偷孩子,那肯定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监控里只拍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连正面都没有,关键是她最后离开的镜头里,并没有看到有抱着孩子。 但是,傅擎寒确实从医院里失踪了。 从交通部门调出来医院附近的监控视频,按照时间每个路段的监控进行筛选排查,都毫无所获。 傅靖霆动用了所有可能的手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多过去一秒钟,许倾城的心里就难受一分,凌迟一样的难受,心口被人用刀片一刀一刀的割下去。 傅靖霆让司机先送她回家,许倾城不肯,她宁可他带着她跑遍整个安城,就算是一无所获,她也不可能自己呆在家里。 心都是慌的,乱的,她眼眶发红,哭不出来。 “他还那么小,还没有完全从保温箱里出来,就这么被抱走了,他会不会生病?”许倾城手指紧扣着傅靖霆的手臂,“靖霆,你得赶紧找到他,他不能在外面呆太久的。” “我知道。我会把他带给你,一定会。”傅靖霆双手捧住她的脸,“倾城,你冷静点,你先回去,我去找。无论如何,我会把孩子抱到你跟前。” “如初呢?”许倾城眼泪婆娑的看向他,“她怎么样了,我不相信这家医院,你把如初带走,我不要她在这里。” “我已经安排了,如初没办法跟你走,她还不能离开保温箱。你听我的,先回家。”傅靖霆将人抱住,“我先送你回去,听话。” 她还在月子里,今天这件事让许倾城打击太大,担心和忧虑让她人都要撑不住了。 傅靖霆的网已经撒出去了,但是需要时间,也不是说有消息就有消息的。 男人脸色绷紧,他的眸色泛了红,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有丝毫的情绪动摇,这种时候,他就是她的天,要顶起所有的一切。 傅靖霆让许青尧过来带他姐先回去,照顾好她。 段恒突然来了消息,说是在医院附近隔了几条路的路口发现了有人抱着个孩子离开,时间吻合,而且抱孩子的包裹也像是医院的。 “立刻找出他的行动轨迹。”傅靖霆一边安排,一边开车往外去。 “已经安排人跟过去了,他往西边去了。你放心,只要发现了轨迹,跑不掉的。”段恒稳着声汇报。 温翡坐在车里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手指伸出去戳了下小男孩的脸蛋子,好丑。 这孩子像是个脑残,抱走了,一路上一声不吭,没听到哭声。 眼睛都没怎么睁开过,就知道睡。 她在精神病院的时候,许倾城又怀了他的孩子。 温翡心中冷笑,你们也尝一尝,失去,是什么滋味儿。 她伸手将孩子塞给一个男人,“抱走,躲起来,等我联系你。” 正文 第362章 见你儿子的机会 男人点头,抱着孩子下了车。 傅鸿信要这个孩子想干什么温翡不知道,不过于她而言,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么理由她这样改头换面的活着,许倾城却跟傅靖霆两个人双宿双飞。 傅鸿信的根本目的未必跟她一样,不过最后能让他们不痛快,温翡就可以按照傅鸿信说的去做。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欣赏许倾城现在的表情。 温翡嘴角轻勾起一抹笑意,她最后看了眼男人离开的方向,让司机开车离开。 顺着各个关口的录像排查,段恒这边率先发现了孩子的踪迹,在附近的车辆立马赶了过去。 傅靖霆也驱车赶了过去。 马路中断车辆堵塞,围了一群人,傅靖霆停下车,还不及下车去看什么情况,已经有人认出他的车,过来汇报。 “傅少,发生了点意外。” 傅靖霆唇线抿紧,直接问,“什么意外?” “抱走孩子的那个人,我们追到了,但是刚刚他逃跑,被路上的工程车撞出去了。” 男人眸光突然生锐,他声音嘶哑,“孩子呢?” “没看到孩子,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了,但是……这人撞的厉害,已经不行了。”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人群也在逐渐散开。 “这附近,全力搜索。” 一个小时的时间,搜寻距离逐渐扩大,警方也已经参与进来,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小孩的踪迹。 医院方面也传来消息,抢救无效,死亡。 段恒走向站在路边的男人,“傅少,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获取到的消息突然断了线,在视频能够覆盖到的地方能看到那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出现过,但是并没有看到他在哪里放下的孩子,在追逐逃跑中,他手里并没有抱着小孩。 傅靖霆脸色沉下去,“再找一遍。” 段恒不忍说已经好几遍了,还是点头,让人再寻找一次。 然而,依然毫无所获。 许倾城听到消息时人都要崩掉了,抱孩子的人突然死掉了,孩子不知所踪。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背影像她的女人,出现在儿科。 虽然并没有她直接带走孩子的证据,却不得不让人去想,她是谁,为什么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医院。 “那个人是谁?是谁?” 许倾城魔怔了一样的询问,她双手手指交扣在一起,傅靖霆看她掐的自己手上一道道的指痕。 他伸手拉开她的手,将自己的手塞进去握住她一只手,声音低沉嘶哑,“别伤到你自己,倾城,我会找到擎寒。一定会。” 他一宿未睡,时间流逝下去,所有线索都进行了排查,没有收获,希望在一点点变得遥远。 许倾城双目赤红,眼眶里都是泪,这时候任何语言和话语都无法安慰做父母的人。 “是谁?他们什么目的?”许倾城哽咽,她攥着他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恨意横生,她恨不得将抢孩子的人碎尸万段,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 “他们,有什么,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动孩子?为什么?”许倾城控制不住的流眼泪,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不会放过他们!” 手臂被她失控的手指掐进去,疼痛从皮骨里一寸寸研磨进去,傅靖霆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他一句话没说。 这种时候,就希望对方绑走孩子也不要紧,希望他们有所求,希望他们能够联络自己,希望能够善待小朋友,他什么条件都可以退让答应。 一整天的手忙脚乱,整个傅家都翻了天。 傅聘修是迟了一些过来,傅靖霆一个人站在那里,许青尧把许愿带走了。 “倾城呢?”傅聘修问他。 “刚刚睡了,孩子出事到现在,她没有阖过眼。”傅靖霆点了烟,他深吸一口,也不多问,等着傅聘修开口。 “这两个人认识吗?”傅聘修回手从周潜手里拿了两张照片递给他。 傅靖霆看一眼,眉目压下去,“几个月前,是他们撞的我们的车子,魏经武的人,我让厨子找人办了。” 不要指望他手下留情,他傅靖霆不是菩萨,伤到他头上,还指望他慈悲为怀。 “今天死掉的那个人,跟他们有关系。”傅聘修抿了下唇,“傅鸿信跟魏经武合作,有一点,他们这些人不会跟你在明面上斗。而且,时南跟魏经武之间的矛盾本来由来已深,你从中插了一杠子,让郁时南毁了魏经武在物流方面的控制权。”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清楚,这背后牵涉到的利益关系是最直接的。 傅靖霆牙关紧了紧,男人垂眸望着自己手上被倾城无意间掐出来的掐痕,他眉目生冷,傅鸿信藏在魏经武这张保护伞后面行事,下暗手,倒是耍的风生水起。 “那个女人,查出来了吗?” “是谁不知道,但是傅鸿信的人。”周潜开口,“那个女人……是他笼络保护伞的一枚棋子。他本来金域妩媚在这方面织就的关系网就很庞大,这次是想卷土重来。借助汉唐天元,他手里也掌握了很多高官的罪证。” 周潜看一眼傅靖霆,“二少,你要小心,傅鸿信在牢里蹲了几年,你把他的金域妩媚给毁了,他出来后的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出来,不死不休。” 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傅靖霆眉目泛着冷,他一言不发,从上次傅鸿信要治他于死地就知道了,不可能罢手。 傅聘修抬眼看他,“我已经安排人去跟傅鸿信接触,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孩子。” 傅靖霆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下,男人指尖深陷进皮肉里,“他之前一直当缩头乌龟,等到了今天,他不会善罢甘休,冲着我来的。大哥,跟他说,孩子还回来,我可以收手。孩子伤一根汗毛,付出所有,我也不会让他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傅聘修垂眸,沉声,“好。” 安城的每一天,太阳东升西落,平凡的看不出有任何变化,但是傅聘修和傅靖霆已经在背后收网,却卡在了这一步。 …… 下面的人进来汇报,说傅聘修让人过来传话,想见面聊。 傅鸿信冷笑,他接过温翡给他点的雪茄,吸一口,缓缓吐出,男人嘴角溢出桀鹜的笑,“晚了。” 他笑着捏住温翡的下颌,“你说是吗?” 温翡轻笑,“是。” 那张肖像了许倾城五六分的脸,妖娆艳丽,勾魂摄魄。 傅鸿信眯起眼看她,手指伸过去捏她的手,想起在老爷子家里初见,她陷害他。 男人啧了声,他突然俯身下去亲上温翡的唇,男人亲的又狠又深,女人嗯了声。 傅鸿信突然一手掐住温翡的脖子,用力到温翡呼吸被限制的挣扎,脸涨的通红。 傅鸿信眯起眼,声音哑,“别出声。” 温翡用力点头,傅鸿信才松了手。 身边的人被挥退下去,傅鸿信伸手一把将温翡身上的衣服撕掉,女人身体上被肆虐的痕迹很明显。 傅鸿信看着,轻笑,“爽吗?刘厅很吃你这一款。” 温翡伸手拢住自己,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开口时却不无讽刺,“许倾城的这张脸,看来男人都很喜欢。老的,少的,无一例外。不过,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她自己这张脸将公安厅的一把手拉下水,断了她想找儿子的所有线索,会怎么想?” 傅鸿信哈哈大笑,他手指轻轻摸摸温翡的脸,“我没看错你。” 温翡笑着,她眸光看向傅鸿信,伸手盘住他的脖子,“那个男人死的可真是时候,这下傅靖霆可是想找也找不到了。不到了这时候,还真是看不到他服软。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们夫妻什么表情了。” 傅鸿信笑着,看着身前的女人扭在他的身上,伸手将他的衣服拆了。 这女人,第一次的时候还在矜持。不过给她下了几次药,跟了几个男人之后,越来越熟练了。 他对温翡没什么意思,漂亮的女人也不缺,可是这张脸,魂牵梦萦,傅鸿信直接将人甩到沙发上,他一把按住女人的脖子,眸光里透着癫狂,“傅靖霆怎么上你?” 温翡嘴角勾起笑,双腿盘住他的腰,“这样呀!” 一场残暴的…… 温翡爬起来进了淋浴间,身上的伤又重了几分。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眸光冷下来,傅鸿信想要控制一个人,手段层出不穷。 最初,他说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她心中悸动,渴望,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人生。 却原来,等待她的是另一个炼狱。 温翡嘴角勾了下,她冲了澡。 出来,看着床上的男人在熟睡。 床头柜上放了一盒烟,她从中取了一根,人窝在椅子里,迫切的点燃。 女人吞云吐雾起来,表情陶醉沉浸。 一根吸完,整个人像是焕然新生,温翡蹲在椅子里,她的眸光从烟盒上扭头,看向傅鸿信,眼眸里渐渐凝聚了红光,又突然之间消失的悄无声息。 她垂眸,嘴角溢出冷笑,手指在桌子上轻点。 过了会儿,女人起身去了阳台,她打电话。 “是,把那个小孩抱过来。” …… 等了两天,没有任何孩子的信息,许倾城要疯了。 这天下午,她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对方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是男是女。 “不想你儿子出事,你自己过来。别企图报警,也别企图背后搞动作。”那人桀桀的笑,“我给你一个见你儿子的机会。见面谈谈条件,但如果你搞小动作,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你儿子了。” 正文 第363章 用她换小孩 电话挂了。 对方很谨慎,地址都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让她先到一个地方,再告诉她。 许倾城狠狠揉了一把脸,“我自己去。” 傅靖霆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声音低哑,“不行,太危险。” 许倾城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鼻端发涩,“他们摆明了的,要是我去能把擎寒换回来,也可以。靖霆,他太小了,他不能有事。只要能把擎寒换回来,我不让自己出事,等你想办法。况且……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会伤害我。” 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即便许倾城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是一想到擎寒,眼泪就无意识的往外流,压根没法控制。 哪怕上一刻还在说着话,下一刻就能泪流满面,许倾城不觉得自己是特别矫情的人,可涉及到孩子,她还是受不了。 傅靖霆很用力的将人抱在怀里,男人眼底全都是血色。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很明白,让她去绝不是最好的选择,对方既然敢打电话过来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 但是,到了这一步傅靖霆以为傅鸿信不会这样轻举妄动,他让人把孩子带走,一定会争取最大的利益,或者,退一万步讲,傅鸿信肯定会给自己设置防火墙,即便他授意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真正烧到他身上。 太过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反倒是让傅靖霆心底不安,他有诸多手段,却因为涉及到身边最亲近的人而束手束脚。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呵护她感受的到,可是想到擎寒,想到他可能遭受的一切,许倾城就想哭,她真的害怕小朋友出事,真的向上苍祈求,哪怕付出所有,用余生的所有运气来换擎寒这次的平安。 “让我去吧,既然他们点了我了,让我去见见擎寒。即便可能有危险,我也要去看看,我不能放他一个人。我也会随机应变,你也要想办法,确保我们平安。”许倾城回抱住傅靖霆,她在他怀里扬起脸来,轻咬着唇畔,眸光里都是泪,“这一次,听我的,好吗?别让我后悔一辈子。” 反驳的话说不出来,傅靖霆手指压在许倾城的眼角,替她抹掉眼角的泪,终是点头同意。 他同意,代表同意她涉险。 心口像是被人上了一道道枷锁,每一个抉择,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旦出现意外,都会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倾城,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情况不对,先保住自己。”傅靖霆抵住她的额头,求她一个承诺。 傅靖霆做了很多的预案准备,然而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许倾城在辗转了两个地点后,对方突然打了个视频电话,摄像头里出现一个婴儿,不知道是受疼了还是怎么了,嗷嗷大哭,哭的特别可怜,哭到身体都发紫了。 除此之外,镜头里看不到其他,不等许倾城再仔细看,视频突然关掉,只留下变声器的声音,警告她,“你身后跟了人,在下个位置的时候,如果不是只有你自己,我会先折断这小孩一只胳膊。” “不要,千万不要。”许倾城头皮嗡的一声,“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旁边的垃圾桶边有一个黑色的包,你去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对着你全身过一遍。” 许倾城扭头看去,果然有,她拿出来才知道怎么回事,一扫描,身上发出滴滴的声音。 许倾城闭了闭眼睛,她已经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将身上耳坠摘下来,里面是隐藏式的定位器,同时手机也丢掉了。 电话挂断。 许倾城接收到下一个目标地点,她打车出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傅靖霆赶到时看着许倾城丢下的东西,他脸色铁青,后台系统里已经遍寻不到许倾城身上的信号源。 即便早就预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真正出现后还是让人心脏揪了起来。 男人狠狠闭上眼,身边段恒焦急的问,“傅少,怎么办?” 傅靖霆抿紧唇,他手指点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眉目轻垂,“等等。” 辗转到了一个楼区,许倾城还不等有所反应就被人套头蒙住了,她连什么人都没看到。 人被拖上一辆车,有个男人的声音嘶哑着响在她的耳侧,“老实点,别动!” 许倾城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把她拖到车上,心脏咚咚跳着,要跳出来一样,她极力镇定,企图通过交谈探听信息,可对方一个字都不再跟她说。 人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应该是室外,许倾城能感受到风吹来的铁锈味。 她人被推着一级级的往上走,脚下踩着的台阶凹凸不平,宽窄不一,视线被阻隔,许倾城仔细数着台阶的级数,耳朵里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声音。 这地方,陌生,陌生到许倾城在脑海里拼凑不出这里的全貌,但是鼻子里能嗅到海的味道。 近海。 还有按照她上车的时间推算距离,这里应该靠原江很近。 许倾城默默的拼凑着信息,极力的让自己镇定,到了现在,哭泣悲伤没有用,她需要做的就是怎样在这种情况下与对方谈判,拖延时间,尽可能的保护自己。 也保护孩子。 腰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捆住了,还不等许倾城有所反应他们要干什么,背后的人突然推了她一把。 许倾城短促的啊了声,她脚下踉跄,人被绊了下,膝盖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面上。 腰上猛地被拽紧,许倾城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腰上被捆了绳子。 身前似乎站了人,视觉受限,听觉似乎就变得格外敏锐,许倾城望向那边,“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 “什么要求都可以?”这次的声音没有用变声器,而是女人的声音。 有些熟悉。 “对,有什么要求,你提,是要钱还是要什么?你的要求我都想办法满足,只求你把还喜欢给我。” 女人笑起来,声音诡异,“如果,我只是想让你死呢?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命,你肯不肯?” 这声音,很熟悉。 许倾城努力回想,脑子像是被什么狠狠敲了下,嗡的一声响。 “温翡?”许倾城惊问。 “温翡?温翡是谁?”女人突然笑起来,咯咯的笑声爽朗,听在耳朵里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许倾城抿紧了唇,心里在打鼓最初知道要她一个人过来,他们猜测对方的心思,考虑傅鸿信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撕票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从未想过,会是温翡。 许倾城想到了庞笙华,用丧心病狂来形容温翡都不为过,就因为庞医生的劝说,她竟然就对庞医生下了毒手。 许倾城是不信她的所谓精神疾病,温翡明显是心理扭曲。 这么一想,许倾城顿时头皮发麻。 你可以跟一个有所求的人谈判,给予诱惑,可是,你要怎么跟一个心理扭曲的疯子谈判。 眼前的黑暗笼罩进心里,还不等许倾城有所反应,她头上的黑罩突然被人摘了去,阳光刺进眼睛里,许倾城本能的眯起眼。 她抬起手臂挡了下眼睛,在灼痛的眼睛里,许倾城看到了面前女人的那张脸。 不是温翡。 那张脸看起来很熟悉,太熟悉了,许倾城脸色蓦地发白。 温翡坐在一个椅子上,她居高临下俯瞰跪在地上的许倾城,脸上的表情冷漠凶残。 指尖用力扣进掌心里,许倾城想起医院里那个冒充她的人,原来是她?! “是你抱走了我的孩子?”许倾城用力压着自己的气息,胸口胀闷的发痛,“我按照你说的过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温翡,你把孩子还给我。” “我想干什么?”女人偏头,似乎还很认真的想了下,“我就是想看着你,失去所有!” 温翡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许倾城跟前,一脚踹在许倾城肩膀上,高跟鞋的鞋跟锥子一样扎在锁骨上,许倾城疼的闷哼一声,人往后跌倒过去,手臂往后撑在地面上企图稳住自己的身体,另一个肩头又被重重踢了一脚,许倾城被踢倒在地上,她肩胛骨被人踩住,女人高跟鞋的鞋跟故意的在她锁骨上用力。 “我就是想看着你疼,看着你狼狈的匍匐在我面前,求我饶命!” 皮肤贴着骨头,钻心的疼,许倾城抬手一把攥住温翡的脚腕,“你想报复,你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怎么个无辜法?”温翡轻笑,“我不无辜吗?却被你逼到这个境地!” 她被谁逼到这个境地? 人总是习惯性的把所有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却不能自省。 许倾城不想刺激她,也没什么心情跟她谈道理,她努力的尽可能的想着拖延时间。 “孩子呢,我人已经过来了,想怎么样都是你的自由,但是温翡,你好歹让我看看孩子,见一面。只要他好好的,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真伟大,愿意为了你儿子做任何事?”温翡笑起来,她蹲在许倾城身前,“包括跟男人上床?” “让这里的男人们都尝尝你的味道,我还要给你录下来放到网上,你说,傅靖霆还会不会要你?”温翡轻蔑的笑着,她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几个保镖上前控制住许倾城,“她给你们了,随便玩儿。” 几个男人相视一眼,贪婪淫欲涌上来,伸手就去扯许倾城的衣服。 “滚开!”许倾城疾言厉色的呵斥,竟是让动她的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温翡,你就是想羞辱我!我可以任由你,但是你先要让我看到孩子,我要先确定孩子平安无事。” 许倾城要先确定孩子在哪里。 是不是在这里。 傅靖霆会找到她的,一定会,她要做的就是拖住温翡,看看擎寒是不是在这里。 她没听到小孩的哭闹声,就怕是小朋友不在这里,一会儿傅靖霆再按耐不住,到时候找孩子就难了。 温翡回头看向许倾城,她轻轻眯起眼,看着许倾城这张艳绝的脸,好看,招男人喜欢。 温翡的脸色渐渐沉下去,傅鸿信拿她当棋子,这张脸,给她带来的痛苦,还真是无穷无尽。 许倾城! 她就是罪魁祸首! 温翡轻笑,她拍了拍手,有人抱着孩子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也没有动静。 “靠近一点,让我看看他!”许倾城挣扎着爬着向前,还不等爬两步就被人给按住了,腿上挨了两下,许倾城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温翡让人抱着孩子上前站在她身边,她转身揉了揉小家伙的脸,小家伙哇的一声哭起来。 听到声音,许倾城眼眶都湿了,她挣扎着要起来,要去看看,刚刚站到一半就被人一脚踹在小腿上给踹了回去。 还不等再说什么,突然有人从下面跑上来,“温小姐,有人跟过来了!” 温翡的眼眸突然冷冽起来,她走到许倾城身边,发了狠一般往她身上踹过去,“贱人,我说了别让我看到你你带人,看来你是不想要你儿子了!” 许倾城人被她踢倒在地上,侧脸还挨了一下,还不等说话。 温翡突然转身将那小孩抓在手里,把襁褓里的小孩高高的举起来,举过头顶,“你是不是忘了我说的!你说,如果我从这里,把这个孩子丢下去,落地时,会不会,嘭的一声!你说,这么大小,能不能摔的四分五裂?” “温翡!你冷静点!你可以在我身上发泄!怎么样都好,你把孩子放下!” 正文 第364章 DNA鉴定不是父子,是亲缘关系 温翡看着她,突然笑起来。 笑声诡异,她笑着笑着眼角甚至笑出来了眼泪,“许倾城,晚了。” “不晚!你听我说!不晚!”许倾城极力劝说,心脏要跳出来一般,她怕的要死,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要承受不住,“温翡,你想要我生不如死,你有太多办法了。我就在你手里,你想怎样就怎样。拜托你,把孩子放下。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跟傅靖霆提,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他都会满足你!” “呵,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在哪里?许倾城,你当我是傻子吗?”温翡冷哼,她眸光玩味的盯在许倾城脸上,“他什么都会满足我,他能答应让你去死吗?” 许倾城抿唇,她胆颤心惊,眼睛死死盯住温翡手里的孩子。 “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在你和孩子之间,他要怎么选!”温翡冷笑,她往外面看去,到了现在似乎更加有恃无恐。 下面一阵骚乱,许倾城并不知道是不是靖霆的人跟上了,她丢了跟踪设备,但是并不是丝毫线索未留。 傅靖霆想的比她更周全,他早已经料到对方既然这般明目张胆的让她去,就一定有后手。 但是,这中间有时间差,许倾城也不知道傅靖霆到了哪里,她心底不安,又隐隐期待他过来了。 温翡的状态不对,不要跟一个疯子去讲道理,太危险。 她看向温翡手里的孩子,小朋友被举着,嗷嗷的哭,哭的人心碎,“我现在在你手里,我跑不掉。你把孩子给我抱一下,就一下,他从出生到现在,我还没有抱过他。” 下面一阵骚动,有人上来了,温翡看过去,她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很好的掩饰了她的情绪。 只问,“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说……” 温翡突然收住话尾,“你那边出事了?” 傅鸿信脸色不好看,他上来,看到许倾城时一把将她拎了起来,男人脸上发着狠,“声东击西,你们俩想搞死我?!这招妙啊,连自己孩子都能用来算计,可以!很可以!” 傅鸿信用力的点着头! 许倾城脸色都白了。 傅靖霆这边收到郁时南的电话,“晚了一步,傅鸿信逃了,追着他的人发现他的去处,他跟温翡汇合了,应该是想借着最后这一手,让你让步。我的人已经过去了。” “别轻举妄动,无论如何,保住倾城。”傅靖霆下令。 “孩子呢?” 傅靖霆没说话,郁时南也没再问,挂了电话。 傅鸿信拽着许倾城带到边上,十几层,往前一步,跌下去,就没命了。 风呼啸着吹过来,吹的许倾城的长发飘荡出去,她双手用力抓住旁边的栏杆,人被压过去,半边身体露在外面,她吓得狠狠闭上眼睛。 傅鸿信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他看了眼手机,接起来。 “我可以放你走,你把她和孩子放了。”傅靖霆的声音传来。 “放我走?傅靖霆,事到今天,你能放我走?我就是要死,我也要拖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不寂寞,让你老婆和儿子陪着我,我他妈也觉得赚了!”傅鸿信咬着牙骂,他手抓着许倾城往下压,看她身体被压出栏杆外。 “住手!”男人突然厉声阻止,“你跟他们比不了。傅鸿信,你放了他们,我放过你!我说到做到!” “哟,看着呢!”傅鸿信桀桀的笑,他眸子眯起来往四周看去,但没看到人。 “可惜了,我这条命你只能换走一个。”傅鸿信偏头,让温翡抱着孩子靠近,他一手拽住许倾城,把她拖上来。 “女人,孩子,留哪个?”傅鸿信眸子狠狠的眯起来,靠的近了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不明显,但是仔细看过去,看得到。 许倾城脑子嗡的一声,晕眩感袭来,她心底清楚,这人是被逼急了。 手机那端沉默,傅靖霆开口,“两个我都选,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好事都让你占尽了,想的太美了!”傅鸿信咬紧牙关,他知道他这次走不了了,傅靖霆给他挖了一个大坑,让他主动跳了进去。 他以为的所有的运筹帷幄不过是傅靖霆的将计就计。 “孩子!你把孩子给他!把孩子给他!”许倾城看着傅鸿信,她颤着声音祈求。 太近了,她看的太清楚,这男人眼底的黑暗与疯狂。 “傅靖霆,我要你选,你选一个。”傅鸿信人躲在许倾城身后,他的角度,前面被许倾城挡住了,后面是一堵墙,很安全。 即便到了现在,再觉得无望的人,还是要给自己寻条活路。 “傅鸿信,我跟你换他们。他们任何一个出事,你都保不住命。”傅靖霆抬头,“我就在下面,你上去,把他们换下来。” “你他妈还真别威胁我!站那里别动,说,你选哪一个!”傅鸿信手掌扣在许倾城身上,“我喊一二三,你只要不选,我他妈帮你选!” 许倾城用力摇头,“不要!” “一!” “二!” 傅鸿信喊着,伸手将许倾城拽过来,他突然一个用力,女人身体整个被推出平台,只两条腿用力攀在了栏杆上。 许倾城啊的一声惊叫! 她人往下坠去,身体挡不住他,将傅鸿信全都暴露出来。 可下一刻,温翡被他拽到了身前,又重新挡住了他。 温翡用力挣扎,傅鸿信一把将她压住,单手用力拽住温翡的头发,“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温翡没再动,她眸光很淡的看了眼傅鸿信,嘴角勾起来一抹笑,诡异到极致。 又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 听筒里能听到傅靖霆急促的呼吸声,“放开倾城!” “这意思,你就是选许倾城了。”温翡突然插声询问,声音带着笑意,“好,按你说的做!” 然后不等任何人有反应,她手一松! “不要----!啊!!!” 许倾城头朝下倒挂在外面,她眼睁睁看着孩子从她眼前掠过,耳边还仿佛有哭泣声,不过几秒。 嘭的一声。 她的眼睛里,一片红色,血腥味像是在空气里弥漫,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许倾城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呼喊,惊叫,风声……灌进耳膜,又彻底消失。 身体失控的往下坠去。 而她已经一无所知。 …… 傅鸿信一把拽住往下坠落的人,他扭头看向温翡,看着温翡脸上的笑容。 噗的一声。 很小的声音,子弹打入身体。 温翡人突然倒下去。 一句话都不再有,正中眉心,她的眼睛睁着,看着傅鸿信,嘴角还勾着一道诡异的笑。 她开了口,只有一个“你”字,但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咚的一声,人倒向他。 …… 浮浮沉沉的梦境里。 全都是血。 浑身疼,晕眩。 许倾城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伤口被缝合,针线穿过皮肉,麻木到感受不到疼痛! 她睁不开眼,耳朵里有哭声。 病房里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 “倾城。” 傅靖霆在她耳边轻唤。 他把许愿抱起来,凑近她耳边。 “妈妈。” “妈妈怎么还不醒?”许愿扭头看向他。 傅靖霆垂眸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医生说外伤并不严重,养一养,会好的。 “妈妈累了,需要休息。”傅靖霆伸手拨了拨小姑娘额前的发。 许愿点点头,“那我不要吵到妈妈。” “真乖。”傅靖霆侧脸去亲她。 许愿嫌弃的往旁边躲,伸手推在他的脸上,“爸爸,胡子太扎人了!” 男人眸色柔软,被嫌弃了,就不再亲她。 钟婉绣进来,她看一眼傅靖霆,伸手把许愿牵过来,“收拾干净你自己,许愿都嫌弃你了。倾城醒过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也嫌弃。” 傅靖霆垂眸,他没再说话。 陆京周站在门口,他敲了敲病房的门,进来,跟钟婉绣打了招呼。 他将一份DNA的检测报告递给傅靖霆,“二十一个基因座位点,有三个点位对不上。” 傅靖霆接过报告,他看一眼,忽地站起来,“什么意思?” “不是你的。跟许倾城更没有任何关系。五个点位以内对不上,说明这个孩子,跟你有亲缘关系。” 钟婉绣愣住,“什么,什么意思?” “这个小孩已经快三个月了,明显的不是你们的孩子。还在比对最近的新生儿,具体的警方没告诉我,我只是先告诉你DNA的鉴定消息,怕你着急。” 傅靖霆垂首望着鉴定报告,似乎并不意外。 陆京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总算还有希望。” “孩子,还活着?还在?”钟婉绣已经原地打转,激动的眼泪都往下掉,又纳闷的,“亲缘关系?我们家,傅家,最近哪里还有小孩出生……” 傅靖霆眉目轻压,没有开口。 …… 傅世清点了烟杆子,他狠狠吸了一口烟,烟圈吐出来,烟雾缭绕间,让人看不清透他的面容。 姜文玉在旁边看着,半响没开口。 直到老爷子问,“医院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说是醒过来了,但是情况不好,人受了刺激,精神状态不好。”姜文玉叹息。 她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老伴儿,这几天,就几天的功夫,人突然之间就变老了。 “你管的太多,有些人走偏了就拉不住,一人一个命。老大家里,你别再插手了,生死有命,都是自己的造化。”姜文玉叹口气,老人一辈子硬气,到了现在。 她嘴里说着,可再怎么也还是自己的孩子,也是她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可若是未曾插手,是不是后面不会越来越偏,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结果却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谁都阻止不了傅靖霆下手。 傅鸿信涉毒,证据确凿,执行枪决。所有涉案人员都会受到严惩。 傅世清没再说话,过了会儿有人进来汇报,恭敬的站在老爷子身边。 “那个孩子,是傅鸿信的。” 傅世清重重闭上了眼。 姜文玉摇着头,“多行不义必自毙啊,他这是,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孩子!心里还沾沾自喜……” “遣人跟他说一声,黄泉路上好作伴。”傅世清嗓音低哑,“他也算是咎由自取!” “是。” 来人恭敬领命,却没有退下。 傅世清看过去一眼,“说完。” “傅明辉夫妇名下所有涉及傅家的资产,他们保不住了。这俩兄弟肯定不是筹谋一时了,老爷子,傅氏集团现在的权利集中度,有史以来最高,傅聘修持股达到51%,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傅世清把手里的烟杆子放下。 “傅靖霆出清了傅氏实业部分的所有股权,全都转给了傅聘修。与此同时,傅氏的金融资产版块他全都收走,他拥有70%的持股比例,两兄弟切割的明明白白。” 傅氏集团没有换姓,可至此,权利中心人员却已经是大洗牌。 傅世清抬眼望出去,看到傅平辉站在门边,没进来,等着给老爷子汇报完。 傅世清挥挥手,让人下去。 “进来吧。” 傅平辉走进来,“爸。” 傅世清看向他,“你大哥的事,你插手了多少?” 傅平辉抬起眼看向老爷子,“靖霆那件事之后,你说家和万事兴。这事本该就此打住。所有的提前布局不过是后手,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些事,他们永远不会这么做。我自己的孩子,我懂。上次只是伤到他自己,你说家和万事兴,他认了。但是伤到他最亲近的人……” 傅世清长叹一声,他没再言语,只摆了摆手。 …… 老爷子遣人给傅鸿信带去了话。 这话带到时,傅鸿信突然记起了温翡最后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双手突然重重锤向桌面,男人面容狰狞,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的不甘与痛恨同时袭来。 都说…… 虎毒还不食子。 …… 许倾城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有皮外伤,但却依然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直到确认她的精神状态没太有问题医生才准许她出院。 傅靖霆坐在她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听医生介绍。 “她现在这情况,是刺激太深了,说逃避也对,这也算是应急保护。人的神经复杂,很难一言说明。我是建议让她看心理医生,但最好在这个时期,不要刺激她,循序渐进的好。”主治医生叹息,“暂时,把小孩跟她隔离一段时间吧。” 傅靖霆点头,“好。” “心理疏导要定期做,不要看她现在好像没事,但是……其实很可怕,就怕出个意外万一就要命了。想想办法,一定要让她接受心理咨询,而且要心甘情愿的接受,不要排斥。” “我明白。”傅靖霆点头。 他起身,出来的时候看宋畅倚在门边,问他,“办好了?” “嗯。” “病房里东西都收拾好了。”宋畅看他一眼,“我先带她回星河湾。” “我送你们。” 宋畅没拒绝,她转身回病房,“都办好了,出院吧。” “好。再呆下去要憋死我了。”许倾城拎了个包,顺便丢给宋畅一个,“你拿这个。” 宋畅接过来,回身将手里的兜丢给傅靖霆,“你拿。” 傅靖霆倒是听话,他拎了一个,走过去拿她手里的,“这个也给我。” 许倾城看着他,眸光里生了几分促狭,她把自己那个包也丢给傅靖霆。 人走到宋畅身边,冲她抛媚眼,“可以啊。” 宋畅,“……” 正文 第365章 第三者插足 许倾城挽住宋畅胳膊冲她挤眉弄眼。 宋畅实在是看不过眼去,狠狠翻了个白眼。 傅靖霆甘当司机,上车的时候宋畅去拉后排车门,被许倾城拽住了,推她,“你上副驾驶去。” “不去。”宋畅没好气的。 许倾城怪异的看她一眼,宋畅索性拉开副驾驶车门将她一把推进去。 许倾城哎呀了一声,人已经被宋畅给推进副驾驶了。 她回头看,宋畅已经自顾自坐后面去了。 “你搞什么?” “没搞什么,后面安全。” “没相中?” “他喜欢妖里妖气的,我太清纯。”宋畅说话不客气。 许倾城切了声,“就你还清纯。” 两人正说着话,傅靖霆放好行李进了驾驶位,他发动车子,扭头看她偏着身体跟宋畅说话。 “坐好。”他提醒她。 许倾城坐直身体,男人俯身过去,很自然的帮她系安全带。 他贴过来时靠的太近,往前倾的身体让他的侧脸几乎要压在她胸口,许倾城忙自己去拽安全带,“我自己来。” 傅靖霆看她一眼,伸手将安全带从她手里抽过来,帮她扣上,然后顺手整理了下绷在她胸口的安全带。 这动作他做的太自然,一脸的坦荡,想骂他流氓龌龊好像也张不开嘴。 许倾城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宋畅,宋畅也正看着他们,看她回头,挑了挑眉角。 宋畅这一点也不介意的表情让许倾城纳闷。 许倾城给宋畅发信息。 听到提示音,宋畅点开。 倾国倾城:你没意思? 畅所欲言:送你了。 倾国倾城:神经病,我有男朋友了,不收了。 宋畅额角抽了抽,还是发了条信息。 谁? 倾国倾城:你脑子进水了?我男朋友是谁你不知道。 宋畅直接把手机按了关屏键,懒得跟她废话了。 深深觉得傅靖霆实惨,被老婆屏蔽掉了。 可是想起那天的情况,宋畅这心也揪的发疼,她刚醒过来的时候人都是木的,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可是眼睛里停不下眼泪。 谁跟她说话她也不吱声,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 医生会诊,说是精神受到刺激,要进行心理疏导。 傅如初在保温箱里长的也很好,体重也过了4斤可以出来保温箱。 家里人想着让她抱抱孩子,看到孩子了可能就会好了,可将孩子抱去她的病房,看到孩子的一刻,甚至都没有抱一下,许倾城就崩溃了。 她抱着头,疼到打滚,傅靖霆抱住她企图跟她解释擎寒还活着,只是还没有找到。 可没有用。 她像是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角落里,不让任何人靠近,疼到拿头去撞墙,疯了般折磨自己,最后头疼到晕厥。 当时宋畅在场,她看着许倾城的样子,自己眼泪都忍不住,感同身受。 可再感同身受,也无法真正的代替许倾城。 再醒过来她就突然变好了,会说会笑,但是看向傅靖霆的眼神变得很陌生。 她甚至知道钟婉绣是傅靖霆的母亲,可是不记得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记得傅靖霆,不记得她的孩子。 医生诊断后的结果是分离转换障碍的表现,遗忘部分人或者部分事件的细节,通俗一点就是选择性失忆症,以前也叫癔症。 眼睁睁看着儿子在自己眼前摔死,这对一个母亲而言的刺激可想而知。 孩子是刺激源,医生建议先不要让她见孩子,短期内不要再刺激她。 “帮我照顾她。”傅靖霆不放心护工,拜托宋畅照顾许倾城。 这个在宋畅印象里一直野性难驯没脸没皮的男人,那一刻,竟然也让人心疼到不行。 小女儿太小,请了保姆照顾,但他也要抽时间陪她。 傅擎寒的失踪完全是意外,抱走他的人被追急眼了,只顾着逃跑把孩子丢在一边,结果那人出了车祸当场死亡,他把孩子丢在了哪里,完全不得而知。 傅靖霆去见过傅鸿信,警方的人也仔细盘问过,傅鸿信并不知情,他不知道孩子丢了,如果知道,那温翡抱的那个孩子换了就不可能瞒的过他。 抱走孩子的那人的社会关系也作了详尽的排查,他抱着孩子逃走,还没来得及跟下一个人接触。 换句话说,孩子丢了,怎么丢的不知道,死人开不了口讲话,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捡走了。 石沉大海一样,完全没有了消息。 傅靖霆一边用尽所有信息渠道寻找儿子,一边是女儿,一边是老婆,还要分神去处理公司的事。 经历了傅明辉一家的明争暗斗,大家也都形成了共识,各自为政,可以互相支持,也可以互不干扰。 这一系列的动作外人看来简单,背后有多少利益关系博弈后的最终结果。 宋畅叹口气,看一眼许倾城,真想敲她脑袋。 星河湾里面,傅靖霆提前让人来收拾了,家里所有关于小朋友的东西全都清空了。 许倾城进门有些懵,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可是似乎又应该是这样。 宋畅看她杵着不动,“怎么了?” 许倾城摇摇头。 她接过来傅靖霆拎着的东西,招呼他,“你先坐吧,畅畅,你给他倒水。” 她说着拎着东西进了卧室。 宋畅看他一眼,“医生说循序渐进,但没说什么都不告诉她。就算是她暂时把你忘了,夫妻关系这种,还是可以说。” “等一段时间,她现在这样,最起码不会哭。”傅靖霆望向卧室,告诉她,让她慢慢恢复,可是擎寒还没有找到,她记起来,也是心伤。 “那些事情,忘了也好。” “那你呢?” 傅靖霆去给宋畅倒水,听闻她问,眉角轻挑,“我能让她爱上一次,就能让她再爱一次。” 宋畅切了声,又忍不住笑,“倾城遇到你,总算没有遇错人。” 许倾城放下行李出来,就看到傅靖霆正拿了杯水给宋畅,她稳坐在沙发上,客人范儿倒是拿捏的很足。 许倾城瞪她,“你能不能行?” “怎么不行?到你家还让我动手?”宋畅接过傅靖霆给她的水杯,喝水,稳坐沙发,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 许倾城啧了声,她伸手推一推傅靖霆,“你坐吧,我给你倒茶。” 傅靖霆嗯了声。 使唤人家帮忙出院当司机,许倾城觉得不好,再是朋友也不能这样,还是要客气一点。 许倾城看他只给宋畅倒了白开水,她去找茶叶,“畅畅,我茶叶放哪儿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 许倾城弯腰开水台旁的橱柜,傅靖霆站在她身后,拉她胳膊,“上面。” 他打开,小罐茶摆的很整齐。 “你怎么知道?比我还熟悉。”她弯着眉眼笑,她伸手拿了一盒小罐茶,“红茶行吗?” 傅靖霆点头,“刚刚看到了。” 许倾城不疑有他,她最近脑子不太好使,有很多事情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可是仔细想的时候又觉得好像合该那样。 拿了茶壶过来,他就站在她身侧,等着。 许倾城偏头看他,“你去坐吧。” 男人也不动,看她把茶叶放进茶壶里,冲茶,再倒进玻璃杯里。 他拿了茶盘,端过去。 这是,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啊! 许倾城跟过去,她端了一杯递给宋畅,“你尝尝这个祁红,我觉得好喝。” 宋畅喝一口,点头,“嗯,是不错啊。从哪里买的?” “对吧,我也觉得好。”许倾城眼眉弯起来,“是从……” 话到嘴边突然顿住了,她眉心一拧,就觉得在嘴边儿上,可是就想不起从哪里买的。 傅靖霆看她轻蹙了眉心,接过话去,“去祁门的时候带的,喜欢就再让人带一些给你。” 他这个给你,自然是对许倾城说的。 不过许倾城觉得他是对宋畅说的,只抿了唇笑,“对我们畅畅有心了。” 傅靖霆抬眼看她,唇线微绷,没解释。 宋畅被茶水呛到了,狠狠咳嗽了几声,她起身,“我得回家一趟,晚上过来陪你。” “我也没什么事情了,你晚上不用过来了。医生不都说了吗,皮肉伤,还没伤到骨头,就缝了几针而已。”许倾城拒绝,让她回去。 宋畅还不等开口,傅靖霆倒是率先安排了,“你陪她几天,刚换了环境。” 宋畅懂,“我知道。” “你别说了,我晚上过来,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买好食材带过来。” “随便吧,清淡的。不要再喝汤水了,我要喝吐了。我不能再喝了,胖的没法看了,我要减肥。”在医院都是赵岚给她带饭,汤汤水水的补的厉害,许倾城都要疯了,她明显觉得自己胖了好多。 “你身体还虚,别任性。”傅靖霆盯着她,“你也不胖,刚好,不需要减肥。” 他抬手去捏她的脸,“听话!” 许倾城啪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这人,什么情况? 许倾城看向宋畅,眼睛里起了火。 宋畅把脸扭向一边,她没看到。 宋畅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许倾城的电话,气的不轻,“这人不行,你看不上也是对的。我胖不胖的关他什么事,我任性不任性跟他有什么关系?自来熟啊,我跟他认识吗,熟悉吗?这么没有距离感的对一个女人,还是当着你的面……” 宋畅头疼的打断她,“他对我没意思,他对你有意思。男人都喜欢小妖精,我多纯情啊。” “滚!”许倾城骂! “你跟他说,对我有意思也没用,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宋畅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你还是想想晚上想吃什么吧,我拿上东西就折回去,你给我发信息吧,不发信息我就随便买了。” “好,我想想。” 许倾城挂了电话。 她疑惑的盯了眼手机,每次一提到叶听鸿,宋畅就转移话题。 也对啊,她出院他怎么没过来呢?! 许倾城拿了手机出来,想打个电话问问,手机里竟然没有存叶听鸿的电话。 但却有一个“老公”的称呼。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被肉麻的受不了,她伸手掐自己的脸,深觉自己这脸皮子够厚的。 想了想,还是拨了电话出去。 傅靖霆开着车呢,他看看手机上她打过来的电话,很快接起来。 “怎么了?”傅靖霆边问,边将车往路边靠,怕她有事情。 许倾城脸色一变,她一声没吭,突然挂了电话。 脑袋里像是被锥子追着刺,很疼。 她将头抵在沙发上,还是疼,疼的厉害,受不了的那种疼。 傅靖霆看着挂断的手机,几乎是立刻的,他掉头往回赶。 傅靖霆刷了指纹进门的时候就见许倾城蹲在地上,她脑袋抵在墙上,疼到要撞过去才好缓解。 她手用力撑在墙面上,手指指甲因为用力都泛了白。 “倾城!” 傅靖霆伸手将人拉起来,他手臂穿过她腋下抱住她,手指指腹去按压她的头,“头疼?很疼?” “嗯。” 她声音里有哭腔,疼的眼眶都发红。 傅靖霆将人抱起来,他把她抱去沙发,将她圈在怀里,他轻轻按着她的头顶,太阳穴,问她,“怎么会突然头疼?” 她疼的浑身乏力,人被他抱着,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耳朵里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许倾城觉得不应该,他抱着她的姿态太亲昵,可是莫名的有些心安。 她疼的出了一身冷汗,傅靖霆手掌落在她脖颈处,湿漉漉的。 “闭上眼睛,什么也别想,深呼吸。放松。”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循循善诱。 许倾城定了下心神,慢慢放空自己,他极有耐心的帮她按摩,疼痛一点点的远离。 傅靖霆看她脸色渐渐舒缓,忍不住松口气,她没动,他便也没动,就这样抱着她。 “好些了吗?”他低声询问,靠的太近,他的唇似乎扫到了她的耳朵。 许倾城脸蓦地发烫,她往旁边躲了下,手撑着要从他怀里逃离。 男人手臂一收,用力将她抱住了,“怎么会突然头疼?” “不知道。” 许倾城推他,她拧着眉看他,“你……” 她想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谁? 他这样抱着她! 诸多问题盘旋在脑子里,一想,头疼到脸色煞白。 傅靖霆忽然就松开手,他将她放在沙发里,起身,“你刚刚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许倾城抿唇,她眸光落向茶几上的手机,“为什么你在我手机里,是,是……” 傅靖霆看了一眼,拿起来。 他用密码解锁,看到上面的通话记录。 男人眸色微暗。 他点击编辑,将老公两个字改成“傅靖霆”。 又打开她的微信,将里面的名字改过来,顺手,把聊天记录也清空了。 男人下颌线绷着。 一个称呼而已。 却突然觉得把距离拉远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 许倾城接过来,她看到改成的他的名字,疑惑不减。 傅靖霆突然往前,他手臂撑在她身侧,身体俯下去。 男人的脸压过来,几乎怼到她的脸上,许倾城下意识往后靠,脑袋压在沙发靠背上动不了,“你……” “许倾城,我看上你了。给不给追?”他这话,问的简直…… 许倾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我有男朋友。” 傅靖霆伸手勾勾她下巴,“那我第三者插足。” 正文 第366章 我欠你一个人情 许倾城风中凌乱了,这什么人? 傅靖霆看她惊讶到无语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伸手摸她脑袋。 许倾城猛地推开他的手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十分防备的拉开与他的距离,“什么第三者插足,你闲的没事干吗?” “不闲。我很忙。”他说着脚步往前,靠近她,“但不妨碍我追你。” “谁要你追了?”莫名其妙就红了脸,许倾城往后退,眼看她要撞在后面的装饰瓶上,傅靖霆伸手拉住她胳膊,提醒她,“小心。” 许倾城回头看的功夫,人被他拉进怀抱。 “你……放手!” 许倾城回头,她手掌用力拍向他胸膛,挣扎着要脱出他的怀抱,男人手臂收紧,很紧的将她困在怀里。 她是他的妻子,爱人,是他孩子的母亲,他想抱着她,但却不得不刻意的拉开距离,来配合她现在极其不稳定的精神状态。 他心疼她现在的情况,却也因她把他忘记了心里有丝委屈,不能随心所欲明目张胆的抱住她。 傅靖霆看她脸颊通红,眸子里生着火,被冒犯后发怒的样子。 男人怔了怔,他望向她,她这种表情沉淀在记忆里,并不遥远,轻易的就把他拉到以前。 心口突然就变得火辣辣的,他固执的锁紧她,不放,特别厚脸皮的,“你应该很喜欢我这款的。” “你哪只眼看到我喜欢你这款的?”许倾城真的无语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喜欢?”傅靖霆挑眉,“不应该啊,我哪里入不了你的眼?” 许倾城冷哼,“喜欢你这款什么?格外不要脸吗?” 她嗤笑,十分不耐的推他。 他反倒是变本加厉将她搂的更紧,头低下去抵上她的额头,“也可以。” 喜欢他不要脸,也可以。 许倾城,“……” “你放手啊!松开我!”她推不开他,还被他抱的那么紧,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男人强劲的身体轮廓坚硬有力,与她的柔软相贴的那么紧,许倾城脸色煞红,燥的发烫。 “我不松开,先说给不给追。”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说话时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变得更烫。 她手掌撑在他胸前,脑袋往后仰,想离他远一点,结果太用力往后,脑袋咚的一声撞在身后的墙上。 许倾城嗷一声,脑后就垫上来一只手掌,揉她的后脑勺,还凶她,“不头疼了,还撞?” “还不是因为你?” 她烦躁,手往后揉自己脑袋,碰到他的手指,用力拽住往旁边甩,不用他假好心。 傅靖霆笑了声,手又落回去,帮她揉,看她气到脸颊生红,眼眸里着了火一样,就觉得生机勃勃的,好看。 他有点忍不住,想亲她。 落在他后脑勺的手掌用力,他人往前凑过去,男人的脸压过来,许倾城几乎不假思索的,啪一巴掌拍过去。 声音有点响,两个人同时愣住。 他盯着她,眼睛眯了起来,不怎么友好的盯着她。 但没动,两个人维持着极近的距离。 掌心,有点疼。 许倾城被他盯的头皮发麻,嚅嗫,“你不会躲?” “你男朋友是谁?叶听鸿?”他口气不善。 许倾城抿紧唇。 她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就觉得她男朋友是叶听鸿,那好像就是一种认知,轻易就说出来了。 记忆被割裂了,有些东西在她脑子里是零碎的,她甚至无法准确的在记忆中去勾勒一副完整的景象。 想到叶听鸿的名字时,心口是遥远的陌生感,有种很久远的感觉,历经千帆后提起故人的唏嘘感。 她甚至有些记不起叶听鸿的样子了。 可是这样被他质询,许倾城有些烦,“是谁都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黑冷着一张脸,“他是比我帅还是比我有钱?” “……” 许倾城竟然有点忍不住想笑,可是不对啊,这情景,不能笑。 她忍不住仔细去瞅他的脸。 只一眼,眸光落在他眉上的伤痕,心口没来由的发酸,发痛。 不过,这男人,是真的好看,眉眼轮廓精致有型,用帅气形容他都觉得浅了一分,而他脸上的疤痕丝毫无损他的样貌,反倒是增添了一分野性。 他很高,她这样的身高站在他面前都是十足的小鸟依人,这身高,身材配上这张脸简直犯规,多少女人得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意识到自己竟然顺着他的话去评价他的颜值,还打出了九十以上的高分,许倾城立时十分不齿,她扭过脸去,不看他,“肤浅!你以为人人都只看外貌和收入?” 傅靖霆冷哼一声,他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响起。 钟婉绣打来的电话,傅靖霆接起来。 “爸爸。” 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两个人距离太近,以至于许倾城也听的清楚。 她发怔的望着他。 自己也分辨不清楚这份怔愣来源于什么,是小朋友的声音有些熟悉,还是他竟然有女儿? 许倾城眸子里有难掩的慌乱,然而不等她细想,脑门上猛地被人弹了下,她疼的嘶了声,赶紧捂住额头。 再抬头,男人已经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她听不到他们讲电话。 “爸爸,奶奶让我问,你晚上回来吃饭饭吗?”许愿的声音柔软,有小朋友特有的软糯和模糊。 “回去。”傅靖霆看一眼时间,又叮嘱,“但你不用等我,跟爷爷奶奶先吃饭,好吗?” “好。”拖长音的一句好。 又说,“爸爸,妹妹喝了好多奶粉,我有给她拿玩具玩,但她好像不喜欢……都不玩……” “她还小,长大了就会陪你玩了。”男人眉目间溢出柔情。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妈妈了。” 傅靖霆往后看去,就逮住她正盯着他的方向看,许是没料到他突然回头撞上她在偷看他,许倾城尴尬的咳嗽了声,转身去收拾其他东西。 傅靖霆又转回头去,“妈妈迷路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许愿似懂非懂,“爸爸。你认识路吗?你带妈妈回来好吗?” “好。”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傅靖霆才挂了电话。 他折身走向她。 许倾城看他一眼,想问他结过婚?还有小孩? 她听到小女孩喊爸爸了。 有家庭还能说出追她的话? 人渣! 不过许倾城最后还是憋住了,没多问。 毕竟跟她没关系,宋畅跟他熟而已,以后见面的机会也未必有。 这种渣渣,还是离远一点的好,就不要多问了。 傅靖霆看向她,“头还疼吗?” 许倾城不想回答,但是想到他大约是接到她电话后赶回来,又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乖乖回他,“不疼了。” “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医生说你出事故撞到头了,会有些混乱,要懂得自己调节,头疼的时候就放空,什么都不要想。”他仔细叮嘱,亲昵熟悉的像她什么人。 许倾城抬眸看他,“我没事了,谢谢。” 这明显的逐客令。 “你手机里有我手机号,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不用,你快走吧。”她赶人。 傅靖霆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到门口时,许倾城突然问,“你怎么进来的?” 傅靖霆顿了顿,很理直气壮的回,“你没锁门。” 没锁门?没锁吗? 许倾城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到底是不是没锁。 等他出去,她一把将门关闭。 傅靖霆站了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路上,他还是给宋畅去了电话,“倾城刚刚突然又犯头疼。” “又犯?什么引起的?” “她的手机里,跟我有关的。”傅靖霆伸手按了按眉心,“我已经给她清空了所有的聊天信息。” 宋畅嗯了声,“我一会儿就回去,最多三十分钟到。” ”好。晚上,你再注意点。卧室里留了壁灯,不要把灯光全关掉,她晚上容易做噩梦。” “知道了,放心吧,那也是我亲姐妹,一定照顾好了。” “我让人从银湾酒店定了餐,半小时后送到,你不用太费劲。”傅靖霆顿了顿,“宋畅,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跟我讨。” “哟,这么大方,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傅靖霆车子往前开,“包括,跟宋行止有关的事。” 正文 第367章 又不是没被他看过 电话那边一时无声。 宋畅突然笑了声,“好。” 挂了电话,宋畅轻轻闭了下眼睛,仅仅是听到宋行止三个字,心口都觉得发烫。 有些人,再喜欢,怕也只能藏在心里。 宋畅开车到星河湾的时候,银湾酒店的送餐也到了。 许倾城正在接餐,看宋畅从电梯里出来,就问她,“你不是要自己做,还问我想吃什么,结果你直接点餐过来。” “嗯,懒了,突然不想自己动手了,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觉也挺好。”宋畅说着顺手帮她拿了一个餐盒,两个人进门。 许倾城拆包装,宋畅去拿餐盘。 “太多了,就我们两个,能吃多少啊?”许倾城拆开,一看,都是自己爱吃的。 她扭过头去,笑着看宋畅出来。 “干什么?冲我笑的这么媚?我跟你说……” 话都没说完,许倾城凑过去吧唧亲了宋畅脸一口,“么么哒,谢谢啦亲爱的,都是我爱吃的!” 宋畅笑着嫌弃的推开她,“滚,我不是男人,勾引我没用!” 许倾城只眯着眼笑。 宋畅看看送来的餐,轻啧了声,傅靖霆这狗粮撒的,让她这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宋畅推了碗碟给她。 许倾城也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宋畅看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妥,好端端的,跟正常人一样。 多么深的刺激才让她宁愿把最亲近的人给屏蔽掉,宋畅即便不是母亲,可只是听一听,只是看到倾城崩溃的模样,她都觉得受不了。 更何况,她是一个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从她面前摔下去,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此鲜血淋漓,谁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 理解她,心疼她。 但也同样觉得傅靖霆不容易,FUC的各种事情,还有两个小朋友,傅如初还那么小。 还要费心的去寻找擎寒,同样也不可能放掉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你又头疼了?”宋畅问她。 “你怎么知道?”许倾城抬眸,她眯了眼睛,“傅靖霆告诉你的?” “嗯。不要紧吧?” “没事。” 许倾城拿筷子戳着自己面前的碗,突然郑重的看向宋畅,“我觉得,这个人不太实在,不是良配。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也别觉得我矫情,我真的觉得他不行。有钱又帅还花心,妥妥的渣男,畅畅你换个目标吧。” “我也没说我的目标是他啊。”宋畅饶有兴致的看向她,“他喜欢你这样的小妖精,怎么,在我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许倾城脸不自觉的发烫,被她掩饰过去,她轻咳一声,“我看到你们医院里的时候凑一起说悄悄话,还故意避着我。是不是真的没什么?” 宋畅头疼的按按额角,肯定要避开她,因为聊的就是她的病情。 不过这样被误会也够头疼的,“我跟他是真的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他这款不是我的口味,我有爱的人。” “啊!谁啊?”许倾城惊讶,又突然脱口而出,“宋行止啊。” 宋畅抬眼看她,“你这不是知道。” “知道归知道,你俩又没有在谈,他还有未婚妻,甩了他,你再找个得了。”许倾城颇为宋畅不值。 “喜欢……也不见得一定在一起。”宋畅垂着眼帘,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 许倾城看她这样,赶紧给她夹菜,“你多吃一点。” 宋畅切一声,“别贿赂我,还没有回答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他是不是又回来了?” 许倾城撇撇嘴,不想说,说什么? 傅靖霆那行为,明显的耍流氓呢! “他,是不是有小孩?”许倾城突然问。 宋畅愣了下,许倾城这情况,医生的建议是顺从她的记忆流程,逐步的有序的帮她恢复。 现阶段还是她的情绪稳定最重要,所以有些信息,还是……需要,隐瞒。 宋畅摇头,“没有吧。” “没有吗?”许倾城疑惑,“我听到他接电话,有小孩喊他爸爸。” “是吗?没听说,也可能是亲戚的小孩。”宋畅颇不以为意的说。 “哦。” “怎么,这么关心他的情况?”宋畅有意思的盯着许倾城。 “神经病,我是怕你被骗!” “你不用怕我被骗,我对他没意思。不过看得出来,他似乎对你很在意。你可以考虑一下。”宋畅难得当一次红娘。 “别乱点鸳鸯谱,我对没脸没皮的花花公子没兴趣。”许倾城把面前的鱼片吃点,突然问,“畅畅,我跟叶听鸿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想不起来怎么回事了。手机里,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许倾城蹙着眉心,“他……” “他什么他,你们都分手多少年了。这也能忘了。”宋畅没好气的。 “分了?” 许倾城疑惑,却又有种原来如此的释然。 “过去的事情,别再想了。医生都说了,让你少动脑子,当个傻白甜吧。”宋畅打断她,不让她再去思考,就怕引起一些不可控的状况。 两人收拾了餐桌,许倾城先去洗澡,她自己也觉出来身体状况不好,容易疲累。 水流冲下来,许倾城看向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很长,挺吓人。 据说她是出了意外事故撞到了头,所以记忆受损,虽然不影响生活,可是这种缺失感和朦胧性让人心里没有底气。 她身上也留下了不同的伤痕,不过许倾城自己检查过了,最重的就是肚子上的伤口了。 肩膀上有擦伤和缝合,但是皮肉伤,在医院里就拆线了,没什么大碍。 肚子上的伤口很长,也很靠下,恢复的还不错,她现在也没有感受到疼痛。 不过赵岚之前提醒她再过个十几天要去医院复查伤口。 许倾城裹着浴巾出来,宋畅直接将手机塞给她,“找你的。” “谁啊?”许倾城被迫接住手机,举起手机一看,人都是懵的。 竟然是视频通话。 她还只裹着浴巾呢! 镜头里出现她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散开,身上裹了条粉色的浴巾,肩颈裸在空气里,漂亮的锁骨勾着人的眼睛。 被粉色浴巾包裹的曲线十分诱人,镜头的边界落在延绵起伏的曲线上。 两人视线相对,不等傅靖霆开口,这边迅速的掐断了视频通讯。 许倾城懊恼的吼,“宋畅,我只裹着浴巾呢!” “怕什么,又不是没被他看过。” 【作者有话说】 妞们,1.我真的累趴下了,头一次经历整整十二天的感冒时长,一直没调整过来,这段时间更新会比较少,见谅。 2.写的不好完全是我水平还欠佳。但我一直很认真的对待我的作品,绝无敷衍,无论喜欢与不喜欢,大家都多包涵。 3.这篇文基本就进入收尾阶段了,主cp的故事也没有很多了,耐心点(*∩_∩*) 正文 第368章 你老婆去见她的初恋男友 “你什么意思?”许倾城逮着话打她。 宋畅半真半假的笑,“就那个意思呗。你这身材,还怕看啊?” “滚!” 手机又响起来,还是傅靖霆,这次是打的电话。 “他打电话干什么?” “不知道,我接起来就给你了,你问他啊。” 许倾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你什么事?” “洗好澡了?”他问,声音在夜晚格外的低沉,充满撩拨。 这样的问话不该出现在还算陌生的人身上,私密的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似他的气息随着声音在肌肤上滚了一圈。 牙齿有些轻微的发麻,许倾城将手机离远一点,她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才回,“关你什么事,有事你说,没事我挂掉了。” 那边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好好睡觉,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没料到他电话打来就是说这个,许倾城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他们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啊。 傅靖霆也没再说其他,“挂了吧。” 他说挂了,自己却没有先挂,反倒是等着许倾城先挂掉。 这男人……怪。 …… 傅靖霆挂了电话,他推开门出去,钟婉绣问他,“倾城怎么样?” “还好,宋畅陪她一段时间。” 钟婉绣点点头,“她经受那些,也是很不容易。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是也多理解她一点。” “我知道。”傅靖霆点头。 “有擎寒的消息了吗?之前你说有一点踪迹了。”钟婉绣问。 “我去看过了,也验了DNA,不是。”他难掩失落。 钟婉绣没再说别的,保姆抱着傅如初出来,说是白天睡多了,现在也不睡了。 小姑娘身上长了肉,胖乎了一些,比之前在保温箱里又瘦又黑的模样好看多了,眼睛睁着,还没有完全睁大,但是眼线很长,能想象得出未来这是双多好看的眼睛。 许愿更像妈妈,就像缩小版的许倾城,如初反倒是有些像爸爸。 傅靖霆从保姆手里接过小家伙,他抱的笨拙,那么小一点点,有点抱不着的感觉。 钟婉绣看他那样子,生恐他把孩子抱坏了,站在旁边教给他要怎么样去抱才好,看他笨手笨脚的,“你要多练习了,抱个孩子也不像样。” 傅靖霆笑一声,他小心翼翼的将傅如初抱在怀里,小家伙小小的手指往嘴巴里塞,眼睛似睁非睁的看着他。 男人将她手指拿出来,伸手贴贴她的脸蛋儿,小如初嘟着嘴巴,可爱极了。 傅靖霆将脸埋进小朋友的胸膛里,那么一点,他的脸埋上去感觉就占满了她整个身长。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宝贝,遗失了一个,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回来。 钟婉绣站在一边看着,七尺男儿,这样将脸埋在小家伙身上,她在旁边看着,突然有些忍不住,只好背过身去,悄悄的摸了摸眼泪。 “行了,孩子给我,你也赶紧去休息,最近这些日子你也够累的,身体是本钱,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处理。” 傅靖霆将小家伙递给保姆,许愿洗好了澡,穿着小睡衣跑出来,头发都还湿漉漉的,爷爷跟在她后面跑,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还没擦干呢,跑什么?” 许愿看向傅靖霆,往他身边瞅,转圈圈。 傅靖霆接过傅平辉手里的毛巾,帮许愿擦头发,男人蹲在她身前,“擦干了头发,不然会感冒。” 看她探头探脑的,傅靖霆笑问,“找什么?” “妈妈呢?爸爸你还没有告诉妈妈回家的路吗?”小许愿眼眸水汪汪的看着他,她是真的以为妈妈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小女娃糯糯的音调,单纯祈盼,让人破防。 傅靖霆没有说话,帮她擦干了头发,将人抱起来,“许愿今晚陪爸爸睡好吗?” 许愿歪脑袋想了下,“妈妈说愿愿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睡。” 傅靖霆点了点头,挎她的小鼻子,“妈妈说的对。” “但我想陪爸爸睡觉觉。”许愿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小嘴儿去亲亲爸爸的脸。 傅靖霆低笑,“好。” 他抱着许愿回卧室,小朋友软糯的声音和软软的小身体莫名的拥有治愈性。 身后,傅平辉夫妇互望一眼,钟婉绣叹息,声音哽咽,“亏了还有两个孩子在这里,不然……” 傅平辉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谁都替不了他。” “嗯。希望倾城能好起来,希望尽快找到擎寒。”钟婉绣叹息,她也是实在心疼自己儿子。 …… 许倾城一宿没睡好,做噩梦,梦里全都是血,然后就醒了,再睡就不好入睡。 心口一阵阵的心悸。 宋畅醒来的时候,闻到早饭的味道,惊奇,“你竟然做早饭?” “没有,我出去买的。”许倾城坐在餐桌边上看她,“你赶紧收拾一下,过来吃饭。” “你几点起来的?”宋畅看她都已经收拾妥当了,再看看时间,也不过早上6点钟。 许倾城没吱声,只吃饭。 宋畅立马意识到不对,“昨晚没睡好?又做噩梦了?” “也没有很早。”二三点钟而已。 宋畅脸一下胯下来,“你跟医生说谎?你不是说你不再做噩梦了吗?” “不是每天。” “这样不行,长期睡不好你会垮掉的。我们找个心理诊所吧,你这样子,放任不管也不行。”宋畅循循善诱,傅靖霆安排给她的工作,务必让倾城进行心理干预与疏导。 许倾城看她一眼,“有合适的医生?” “有。你别排斥。” 许倾城嗯了声,“那我再看看,如果再过两天没有好转我就去。” 宋畅松口气,“行,说好了啊,到时候帮你预约时间。” “嗯。”许倾城看她,“畅畅,你没必要看着我,我没什么大碍,你该上班上班,有问题我会跟你说的,我也不是小孩了。” 宋畅翻白眼,“你当我想,还不是因为……”傅靖霆! “因为什么?” “没什么。”宋畅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许倾城吃过饭,收拾自己,宋畅看她画了精致的妆容,换了衣服。 “你这是要去哪里?” 许倾城没搭理她。 “喂,打扮的这么漂亮,干什么去啊?带着我吧。”宋畅赶紧凑过去。 “神经,你忙你的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别小看我媒体人的警觉性,说,准备去见谁?” 许倾城拉下她的手,“叶听鸿。” 宋畅,“……你联系上他了?” “同学群,有同学说他做了律师。”告诉了她叶听鸿所在的律所。 许倾城有些疑惑的,“他怎么做了律师?他不是要进政法部门?” 她摇摇头,想不明白。 记忆里有一段空白,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就好像传送带被切断了一样。 她努力去想,就会很难受,头疼,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拦住了。 医生说不要刻意去回忆,顺其自然。 家里人也说,不要多想,听医生的。 可是,她心口总像是挖了一个洞,被挖走的是什么,她想知道。 宋畅拦不住。 只好给傅靖霆打电话,“你老婆要去见她的初恋男友,我挡不住。你自己看着办吧。” 正文 第369章 你跟他在一起了 许倾城也没有提前打电话给叶听鸿,她按照地址直奔律师事务所。 总觉得当面见一见人,有些事就能更明白一些。 闹市区的写字楼,堵车堵的很厉害,许倾城到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她直奔律师事务所的前台,对方告诉她叶听鸿上午出庭,不过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可以去里面等。 门口有律师的简介宣传册子,里面是近些年他们的主要业绩,经手的重要案件。 许倾城随手拿了一份看,叶听鸿主要经手的是经济刑事案件。 照片里的男人并不陌生,可是眉眼间的锋锐较之记忆里还是变了很多,气质这种东西是随着阅历经历和时间在不断演化,他已经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许倾城把册子放下,她人有些发怔。 前台的小姑娘提醒她,“叶律回来了。” 许倾城扭头望去,电梯处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拾步走出。 “叶听鸿!” 脆生生带笑的女音突然窜出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脸上笑容肆意张扬,她冲着叶听鸿跑过去,直接往他身上跳,双腿攀在他腰上,手臂攀住男人的脖子。 女孩子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直接捧着男人的脸亲了上去。 许倾城愣在原地。 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她一回头,“傅……哎,你干什么?” 人被他用力拽过去,男人的手臂缠上她腰身,不由分说将她带走。 “喂!你干什么?!”许倾城恼的喊他,声音还是压低了,给他留一分面子。 “我还有事,你放手啊。” 她挣扎,傅靖霆太阳穴绷着,他突然一转身将人抵在身侧的墙壁上,他欺身过去,将她死死压住,“什么事?见旧情人?” “关你什么事?”她斥回去,脸却发红,见旧情人这种事,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平生了几分暧昧。 他冷哼,“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 啊,他倒是提醒了她。 许倾城扭头往外看去,脸蓦地发红,女孩子很主动。 她匆匆收回视线,却撞进傅靖霆眼底。 他手指勾着她下颌,“怎么,羡慕他们?” “你神经……唔……” 唇被人堵住了,男人的唇舌强势进攻,轻易的攻城略地,强势又霸道,不给她任何抗拒的机会,只能臣服。 他怎么…… 讨厌! 许倾城企图挣扎,可身体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具备攻击力的手腕也被他攥住了压在墙上。 唇舌勾缠间全都是他的气息,强势的浸染。 许倾城招架不住他这样的亲吻,强势又亲昵,霸道又温柔,她应该一巴掌拍过去的,可是竟有几分下不了手,反倒被他吻的软了骨头,身体醉了一样瘫在他怀里。 被人欺负侵犯竟然还能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许倾城内心里简直就是日了狗了,她气恼的咬他,男人吃痛才放开她。 许倾城眼里滋滋的冒着火,一把拍在他胸口,“让开。” 傅靖霆没动,只垂眸看她脸颊生霞,生动诱人的很,他很是不甘的问,“你找他干什么?” “说了不关你的事。” 傅靖霆眼睛眯起来,还不等说话,突然有人咳了声,提醒他们注意。 两人同时往一侧看去,叶听鸿就站在那里,他眸光落向两人,最终停在许倾城脸上,“前台说有人找我,我还以为是谁。” 许倾城伸手拍傅靖霆的胳膊,让他松手。 男人倒是松开了,却还是占有欲十足的扣着许倾城的腰,不让她躲。 她试了两下,躲不开,干脆作罢。 “恰好路过,”许倾城挽唇轻笑,故作大方与镇定,“看到你的宣传资料,就顺便问了句。” 绝口不提她过来找他本来的事情,想问问他这个男朋友怎么回事。 可是真到了现在,有些话就问不出来了,也没有必要了。 他身后,那个眉目活泼的小姑娘警惕的望着这边。 “进去坐坐?”叶听鸿邀请,男人眸光深沉,像是惯常的样子,可傅靖霆依然察觉到叶听鸿的故作镇定。 曾经的恋人,她放在心坎上的男人,巴巴的跑来,让傅靖霆无动于衷那不可能。 把他忘了却没把叶听鸿忘掉,他这心里本来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扣在她腰上的手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把,许倾城偏头瞪他,眼神警告他别乱来。 这才看向叶听鸿,“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 他身后那个小姑娘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隔着距离都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在意。 许倾城心里明白,她以为的男朋友,不存在了。 既然如此,何必再多问多说,你不能说她矫情,但她也确实是矫情,要脸面。 叶听鸿有了女朋友,她再怎样也不能厚着脸皮去问他因为什么他们分手了。 输人不输阵,许倾城挽住傅靖霆的手臂,“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 她主动挽住他的动作惹得傅靖霆诧异,挑了眉角看她,又被她斜着眼瞪了回去。 男人眼底难得的聚了笑意。 许倾城拽他一把,让他赶紧走。 两人要离开,叶听鸿却突然说,“你还是跟他在一起了。” 嗯? 许倾城回眸看他,不明所以。 傅靖霆却是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男人眼眉轻扬,即便什么也没说,那份得意却从骨子里透出来。 叶听鸿嘴角微勾,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只是,难免会有些不甘心,有些事就像横亘在心口的伤口,腐肉挖不出来就永远难受。 即便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会有刻进骨髓的难忘,他永远记得她煽向他的那一巴掌。 决绝的在两人之间画上了一道永久的界限。 他利用她,他无可辩驳,她所有的怨恨他都可以全盘接收。 但是…… 叶听鸿眸光落向傅靖霆,瞧着他眼底的得意,他终是忍不住问许倾城。 “倾城,他也把盛世拖入绝境,为什么你能原谅他?重新接受他?” 什么绝境? 许倾城脑子乱糟糟的,她偏头看向傅靖霆,就见他也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 许倾城剜了他一眼。 傅靖霆也很想知道她的答案,不过这种时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她过于思虑。 男人抬眸,十分嚣张的对叶听鸿说,“你跟我没有可比性。” 许倾城暗暗的掐了傅靖霆一把,什么可比性,这人说话太嚣张了。 她就是拉他当一下临时男伴,他还上瘾了! 然而,傅靖霆也不等许倾城再说什么,拉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闭,许倾城看到那个年轻的姑娘凑到叶听鸿身边,“她是谁啊?” 电梯门关闭。 许倾城也没有听到叶听鸿怎么回答。 不过,不重要了。 分手就是分手了。 他身边有了新人。 而她,今天也不算掉价。 好歹有个陪同者。 许倾城伸手按在胸口,奇怪,没有任何不爽,也没有任何失去的不安。 心脏很平静,跳动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傅靖霆看她脑袋歪来歪去的不知道想什么,手指弹过去,“想什么了?” “哎哟!疼死了!” 许倾城恼的拿眼睛瞪他,伸手也要弹他,他太高,被他一下避开了。 许倾城怒气升腾,啪啪啪往他身上狠拍了几下。 男人低笑着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仿佛盛满星光,“想打随便你打,别把手打疼了。” 正文 第370章 老公 被打了也能高兴成这样,跟得了天大的好处一样,许倾城瞅着他,突然无语的笑一声,“神经!” 她抽了下手腕,没拽出来,低斥,“松手啊。” “不松。” 男人俯在她耳畔低语,声音低低沉沉的撩拨她的耳朵,“用完我就想丢?” “什么叫用完你就丢?我什么时候用你了?”这人怎么这样说话? 许倾城惊的偏头看他,压根没料到他突然怼过来,她的唇擦着他的侧脸过去,早已被他吻花的口红依然在男人侧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红色印记。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侧脸,挑着眉眼看她。 即便什么话都没说,可眉眼间露出来的戏谑也足够人红了脸。 许倾城下意识抿紧唇,人往后退,腰却被他实打实的扣住。 男人手臂微微用力就将她压在胸膛里,他扬了眉角,十分不怀好意的问她,“偷亲我?” “谁,谁偷……” 许倾城语塞,电梯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在,她也不好大声的呛声,涨热着一张俏脸儿恼的很。 她用手推了他一下,偏头不再搭理他。 傅靖霆低笑,牵她的手,被她一把拍开,再牵,再拍开…… 被拍了几次总要长记性吧,结果这人压根不懂收敛两个字怎么写,一直到出了电梯,周边没人了,许倾城才痛痛快快的骂他,“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都给你亲了,牵手都不给牵,这么小气?”男人理直气壮。 许倾城被气到无语,扭头就走。 他就跟在她后面,“你去哪儿?” “回家吗?” “快中午了,吃饭去吧。” 许倾城只顾着往前走,决定完全无视这人,真的是脸皮厚到天下无敌。 被她彻底无视了,傅靖霆也不恼,他笑了声,快走几步拦在她身前,“真生气了?” 许倾城狠狠翻了个白眼,她从他身侧走过去,不搭理他,不跟他说话。 傅靖霆啧了声,拉住她的手臂,“好歹我也是你男人,你……。” 这话可让许倾城炸了毛了,“你什么时候成我男人了!傅靖霆,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傅靖霆心里发堵,他还是她老公呢,结婚证都在他手里呢,这就不承认了。 看在她病了的份上。 原谅她。 “转眼就不承认了,许小姐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刚当着叶听鸿的面承认了,转脸就不认账。”他的话似是讥讽,可眉目间的笑意又泛着柔情。 许倾城愣了愣,总觉得这话很熟悉。 “谁不认账了?我有一个字说过……” “你是没说过。但是你当着他的面挽住我手臂,不言而喻四个字,懂吗?”男人微微俯了身子盯住她。 许倾城被他堵的无言以对,她刚刚确实……有让叶听鸿误会的意思,所以拿他做了挡箭牌。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就是借你一用。”许倾城抿唇,“你想怎么样吧。” “请我吃饭。”傅靖霆直起身子,“我选地方,你付款。” 许倾城不情不愿,但还是依了他。 傅靖霆拿过她的车钥匙,“我开车。” “你的车呢?” “让司机开回去。” 看她撇撇嘴有话说又憋回去的模样,傅靖霆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什么表情,怕我给你撞车啊?我也是老司机了。” 许倾城嗤了声,狠狠翻了个白眼,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出来了。” 确实是老司机了。 十足撩人的花花架子,不知道在多少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傅靖霆听出她嘴里的嘲笑,忍不住啧了声,“我在你眼里,印象分这么低?” “反正也不会再低了。”已经是最低了。 傅靖霆睨了她一眼,他哼一声,懒得跟她废话了。 他开车出去,用她的车倒是用的顺手,看来他的老司机也算是名副其实。 许倾城这么想着就忍不住想笑,她忙用手遮了下嘴巴。 傅靖霆看过去一眼,“想笑就笑别憋着。” 她一笑,他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轻松。 医生说她的记忆遗失,根据她现有的记忆情况,她等于是回到了一个可能是她最轻松自在的一个时期。 她的记忆里没有青尧坐牢,没有盛世的颠覆,没有他以及和他相关的一切。 不能说她活在那个时期,而是她的记忆只保留了她人生中最轻松惬意没有伤心的时候。 过去两人所有经历的事情,她都忘记了。 难以置信,却又不是不能接受,如果她能一直微笑,觉得开心,那就让他承担所有的痛楚。 只要能让她继续无忧无虑的笑,那他便甘之如饴。 他会,让她重新认识她。 “你好好开车,看路。看我做什么!”许倾城斥责他。 男人笑了下。 他带她去吃苏帮菜。 连象征性的问她想吃什么都不问,自己直接点餐。 许倾城在内心里给他打分,一项项的扣下来,负分了。 真是的,差评。 说起苏帮菜,那她想吃开洋蒲菜、文思豆腐、钦工肉圆还有松鼠桂鱼。 男士……不是要问问女士想吃什么点什么吗?! “大煮干丝,开洋蒲菜,松鼠鳜鱼,文思豆腐,钦工肉圆……” 他一样样点下去,倒是将她想吃的全都点到了,许倾城有点儿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太多……” 傅靖霆看她一眼,笑问,“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想吃的了吗?” 他那双眼睛,好似把她的小心思全都看透了。 “没了。”许倾城忙垂下眼。 她竟然有种被他穿透的错觉,好似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心脏咚咚的跳的很快,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有点心慌了。 男人但笑不语,之前,她念叨着生完以后要出去胡吃海喝,说要吃苏帮菜。 但因为肚子里的小朋友也在涨份量,导致她体重上升,拒绝一切胡吃海喝的机会。 当时他还说,等她卸货了,带她去尝尝。 不过是换了种方式。 傅靖霆要了茶水。 “我也茶水。” 男人插嘴,“给她来一扎南瓜汁。” 然后又看向许倾城解释,“宋畅说你晚上不好睡,还是少喝茶水。” “她怎么什么都跟你说?!”许倾城咬了咬牙,宋畅怎么回事,卖她啊! “可能她觉得我跟你很配?所以给我信息方便我追你,避免你错过好男人。”傅靖霆大言不惭。 许倾城单手按在自己半边脸上侧过脸往外看去,真是……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一餐饭吃的还算是愉快,他倒是照顾的很到位,被她扣掉的分数一分一分的往回加。 许倾城轻轻咳了声,行吧,抵消负分,勉勉强强给他个零分吧。 吃过饭,傅靖霆主动说,“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走。”许倾城拒绝。 “那我怎么走,我没车。” “你没车,你送我回去你还是没车。”许倾城有点儿头疼,这男人真的……狗皮膏药一样。 “我已经跟司机说了让他去星河湾等我。”傅靖霆理所当然的上了驾驶位,“走吧” 好吧,车钥匙在他手上……他说了算。 “倾城?到家了。” “嗯。” 许倾城晕晕乎乎的嗯了声,她昨晚总共睡了四个多小时。 吃饱喝足,车子晃晃悠悠的一开她就这么睡着了。 傅靖霆将车停下,他侧头看过去,她竟是睡着了。 有些不忍心打扰她睡觉,轻轻喊她,“回家再睡。” 睡梦中的人无意识的唔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傅靖霆探身过去,他按了座椅按钮想让她躺的更舒服一些,人却突然被她抱住。 女人纤细的手臂绕上他的脖颈,她人往他身上贴,软软糯糯十分不清醒的模样,可声音却无比清晰的落在傅靖霆耳朵里。 “老公……” 正文 第371章 背着她爬楼 傅靖霆愣了下,偏头看她,她的呼吸绵延一致,没有清醒的样子。 可她这声老公还是让他心湖颤动,刹那间以为是她记起来了,再看又有些恍然,没有可能这样如奇迹般的突然恢复。 可无论如何,她这声老公,依然让他十分高兴。 傅靖霆眼底缀了笑意,他的唇轻碰她的脸颊,又亲她的嘴儿,亲昵柔情。 他不想扰她睡梦,想她多睡一点,被失眠折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知道,所以更怜惜。 只是被她搂住的脖子有些挺不住了,他不否认自己贪图她的美色,忍不住叹息,在她记忆里,他算是陌生人了,竟然如此放松信任的在他身边睡着。 就不怕他…… 傅靖霆牙齿轻咬着她的唇畔,一点一点蚕食她的呼吸,女人嘤咛一声,不但没有抵抗,反倒主动配合,小舌尖勾着他的。 胸口像是被小猫狠狠挠了把,又热又辣,这方空间里突然变得逼仄紧绷,热火燎原。 男人手臂抱在她后背上将女人的身体往自己的方向压,失控的攻城掠地。 嗯…… 许倾城其实本身就不是特别容易入睡的人,考虑的事情太多,没有办法做到没心没肺的,心事儿重的人很容易失眠。 失眠的人不会因为睡觉少而沉浸入梦乡,可她偏偏就好似被梦魇缠住了,眼睛又重又沉,睁不开。 梦里有十分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宛如松柏的清香,带一丝冷冽,让她痴迷又沉醉,却又有些委屈和难过,贪恋的靠近,想获取安慰。 被层层叠叠的包裹压制,呼吸变得稀薄,空气里像是着了火,催生出噼里啪啦的焦灼感,浑身的毛发都似乎被热气灼烫到蜷缩。 她不由自己的靠近,渴望被灼烧到哪怕灰飞烟灭,是不是就没有疼痛与伤怀。 她腻在他的怀里,听话至极的回应他的亲吻与亲热,脸上烧出一团红云,宛如最烈的酒,让他失控,欲罢不能。 日光正盛。 小区的停车位里。 游走的手掌,痴软的身体和浅浅的哼声都将热度升级。 许倾城指尖不自觉的收紧,扣在男人宽阔的背上,轻阖的眼帘颤动着,她轻咬了唇畔,微微的喘。 梦里很热,没有实景,周遭像是失了火,她努力的想睁开眼,偏偏就是睁不开。 男人的唇在她的脖颈间肆虐,又觉得不够,他咬开她的钮扣往下探索,唇舌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入目的起伏白皙刺激人的眼球。 傅靖霆喉结轻滚,他用力压着身体里的野兽,避免自己光天化日之下行禽兽之事。 男人牙齿重重咬下去,在她身上留下个很清晰的牙印。 “啊……” 疼痛让许倾城轻呼,倏地睁开眼,像是终于挣脱了梦魇。 她睁开双眸望着拥住自己的男人,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热度却一层一层的涌上来,直冲天灵盖,许倾城伸手用力一推傅靖霆,“你,你干什么?” 她推的用力,男人身体撞在方向盘上,他啧了声,正身坐向驾驶位。 许倾城低头看一眼自己,衣衫不整,文胸的边沿滑下去…… 胸口还有一枚牙印…… 真的没脸见人了! 刚刚,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许倾城手忙脚乱的拉起自己的衣服,恨的牙痒痒,“你,你耍流氓啊!” 不是君子行径,竟然趁着她睡着了耍流氓! 太过分了。 许倾城想尖叫了,她恼的发疯,凌乱褶皱的衣衫告诉她方才发生了什么。 原来那些妖撩迫切的渴望竟然,竟然…… 她怎么能跟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这样! “我哪里耍流氓?明明是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抱着我不放。”傅靖霆眉角一挑,逗她。 “你胡说!”她气急败坏,狠狠的瞪他,扣着钮扣的手指好似不管用了,几次都没能扣好。 她嘴上强硬,却不由的有几分心虚。 傅靖霆几乎是本能的伸手要帮她,都忘了这行为多么的不合时宜,被许倾城狠狠的拍在手背上,她眼眶发红,偏开脸不看他。 整理好衣衫,许倾城下车,甩手就将车门狠狠甩过去。 傅靖霆啧了声,他也赶紧下车,锁了车门去追她。 几步就追过去,男人跟在她身侧,“生气了?” 她不搭理他,蒙着头往楼宇走去。 傅靖霆一看,得,真的生气了。 他追过去,跟在她身侧,男人倒着走路,舔着脸的哄她,“你对我有好感,这很正常,你想怎么亲都行,我绝无二话!你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 “你闭嘴!谁要亲你!谁对你有好感了!你怎么总是胡说八道!谎话连篇!”外加油嘴滑舌,还把一切都推到她身上,简直可恶至极! “不是我谎话连篇,是你不好意思承认想跟我做……” “傅靖霆!” 许倾城听不下去了,急急的打断他,就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这个时间即便是小区里人少,可也不代表没有人。 他这样说话,让她还怎么出门见人! 许倾城脸色涨的通红,她越过他往前走,不想跟他继续废话。 她就当,就当……春梦一场。 或者被狗咬了。 可惜这男人狗皮膏药一样贴的紧。 许倾城不想搭理他,无视他。 可他跟在她身侧,喋喋不休,“生气多了就不好看了,我的错,以后亲你之前先征求你意见。” “你不用征求我意见!我!”不允许! 许倾城酝酿着拒绝的气势,可后半句只出来一个字,男人就勾着眉眼冲她笑的心神荡漾,“好,都听你的。” 她要气死了,真想一巴掌拍他脸上去。 可惜,伸出去的手在看他差点撞到身后断掉的隔离带上时鬼使神差的变了方向,用力拽住他的手臂。 她往前走,傅靖霆就跟在她身侧倒着走路,所以看不到后面。 被她一拽,男人下意识回头看一眼,他眉眼间含笑,顺着她的力度往前撞在她的身上,手臂很自然的抱住她。 许倾城被他故意冲向她的这一下撞的踉跄了几步,气的她不轻,她是有什么毛病要提醒他,就该让他看不到,绊倒了,跌个狗啃屎才对! 傅靖霆将人紧紧抱住,不让她挣脱,低头看她,“乖,别气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男欢女爱多正常。” “你还说!” 许倾城气的牙痒痒。 男欢女爱是正常。 但也不能随便跟一个男人这个那个。 “好,不说了。”傅靖霆看她,手指惯性的去捏她脸蛋儿。 许倾城气到跺脚,“我跟你不熟,你少跟我这里动手动脚。放开我,我要回家!” 她生恼,气的眼眶都发红了,似乎还带了一丝水光。 男人心头一跳,他逗她惹她可没想真把她气哭了,傅靖霆不放手,他突然矮下身去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突然凌空,许倾城被吓得不轻快,她手压在他肩头稳住自己,“你干什么呀?” “我抱你上去?” “谁用你,我有腿有脚,还有电梯。” “我们爬楼梯吧。” 他抱着她直接进了楼梯通道,无论许倾城怎样挣扎也不放下她。 楼梯道里行人罕至,安静的很,她只要声音大点儿都像是有回声。 傅靖霆将她抱坐在扶手栏杆上,他双手扶住她的腰,被她一抱,脸就埋在她胸前。 男人低笑着抬起脸,“我真背你上去。” 许倾城坐在栏杆上摇摇欲坠,她攀着他肩膀稳住自己,有点儿恍惚,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熟悉。 还不等细想,男人已经在她身前转了身,他拉着她的手腕往前,躬身往下将她背起来,往上一颠一送,她惊呼着,人就稳稳的落在他后背上,双腿被他扣住,他轻轻的偏头,“走了。” 他真就背着她往上爬楼梯,一层层的。 男人测脸上出了汗。 许倾城忍住想替他擦拭的冲动,她抿着唇挪开脸,她也没说让他背她上楼,他自己要的。 可是,突然就觉得心里不得劲。 “喂,我住顶楼。” 许倾城提醒他。 “嗯。” 傅靖霆背着她往上走,“我知道。” “有电梯不做,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可能。”他笑着。 许倾城咬了咬唇,“你放下我,我想坐电梯。” 他往上走的脚步停下,微微偏头,“心疼我?” “谁心疼你?神经病!”她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脸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红了。 傅靖霆笑,“直到你气消了为止。” “你爬不动了我也消不了气,你拉倒吧。”许倾城撇撇嘴,别别扭扭的样子。 “那就试试。” “……” 许倾城无语。 星河湾在顶楼,他要真的爬上去,还是背着她,估计爬上去腿也废了。 “你就是背着我爬到家,我还是会生气,你这种道歉我不接受!你怎么能随便趁人睡觉的时候……那个!” “哪个?”他问。 许倾城啪的拍上他的肩膀。 傅靖霆笑着脚步没停。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再长一点,背着她往前走,再累都觉得甜蜜。 遇上再多事,也无妨。 她就算忘记了他,他也会将她找回来,未来的路即便只有他负重前行,也可。 等他背着她爬到十一层,许倾城终于忍不住了,她趴在他背上,敲声在他耳边说,“傅靖霆,我不生气了。我们坐电梯吧。” 正文 第372章 这男人真的好坏 男人一听停下脚步。 许倾城从他背上跳下来,也不看他就往安全门跑去。 脚步刚迈出去,就被他拉住了。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笑得很贼,“是不是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许倾城瞪他,不想承认,她确实有点…… 眸光撞上他含笑的眼睛,许倾城一下挪开视线,他那样子,像是将她看透了一样。 她轻咬了唇畔心中糟乱极了,她推推他,“你走不走,我要去坐电梯了。” 傅靖霆低笑,他手臂圈住她,“真不生气了?” 许倾城不回他,她都已经说过了。 女人的脸像是染了朝霞,明媚妖娆,无论什么时候,她对他的吸引,都像是磁铁的两极,一旦靠近,就会被她紧紧吸住。 男人微微俯下身去,“嗯?” 他等她回答他,单单一个嗯字让暧昧升级。 他怎么……这么…… 许倾城一扭脸躲开他,她轻轻咬住唇畔,就是不说。 可惜这男人似乎铁了心要再听她说一次,就是不放过她,她不搭理他,他竟然还挠她痒。 许倾城是又惊又愣,她真的……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男人,脸皮堪比城墙,不要脸当水喝。 “你!”许倾城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作乱,脸热热的,很是不甘不怨的,“我都说了不生气了,你还问,耳朵有问题吗?” 被她吐槽,男人没有任何不适,眉眼间的笑意简直愈发张扬。 “我亲你,你不生气了?”傅靖霆伸手勾住她下颌逼着她看向他,“可以随便亲?” 许倾城脸爆红,她恼的跺脚,“傅靖霆,你别得寸进尺!” 她甩开他自己往外走,男人从后面跟过去,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软骨头一样压着她,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你会不会走路?”许倾城推了几下,试图让他站好,“你能不能好好站着!没骨头吗?” “爬楼爬的腿发软,给我靠一下。” 他这么一说,许倾城就没得反驳。 他是背着她上了十几层。 可是…… 不对啊,她又没有让他背,她也没有让他爬楼梯,是他自己要这样,现在又拿腿软当借口。 许倾城还不等有所反应,电梯门开了,人被他拥着进去,“走了。” 电梯里有人,不熟悉的邻居,年龄比他们大不少。。 许倾城甩开他的手臂,离他远一点,脚步没迈出去又被他拉了回去。 当着外人的面她不想争执让人看笑话,但眸子里是真的冒了火。 傅靖霆摸了摸鼻子,松开手。 许倾城立马站到另一边,拉开两人的距离。 一起乘坐电梯的男邻居冲傅靖霆笑,“惹媳妇儿生气了?可得好好哄。” 傅靖霆低笑,“是。” “是什么是,谁是你媳妇儿了?”许倾城呛声,脸都红了。 邻居也没多想,只当是小两口吵架,他先于他们下电梯,临走,还拍拍傅靖霆的肩膀勉励他,“兄弟,老婆永远是对的。” “是,她都是对的。错的一定是我。” 两个人当她是死人吗?! 当着她的面调侃? 许倾城气到灵魂出窍。 这边电梯门一关,只剩下两个人了,许倾城火冒三丈,“谁是你媳妇了?你懂不懂解释澄清?” “我为什么要解释?”傅靖霆一边眉角挑起来,“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你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许倾城冷眼瞅他,“我对你这样的没有好感,你别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了。” “不可能。”他信誓旦旦,“你只能喜欢我。” 许倾城无语了,鸡同鸭讲,两个人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电梯停在顶楼,许倾城出去,他也跟过去。 她开门,看他跟着要踏进来,许倾城忙阻拦,“我到家了,你走吧。” “口渴。喝口水我就走。” 许倾城真想直接拍上门,可是他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她,跟她讨杯水…… 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可怜。 心口一软,她就松开搭在门上的胳膊。 男人成功的登堂入室,嘴角隐隐的露出丝得逞的笑意。 许倾城去给他倒水,一边说,“你赶紧喝,喝完就走吧。” 傅靖霆不出声,跟在她身后。 许倾城接了水,转身要递给他,压根没料到这人居然跟过来了,还跟的那么近,她直接撞在他身上,水杯里的水一点都没有浪费的全都泼在他身上。 “啊……你!” 许倾城愣了,这完全就是,意外。 她伸手去拽他衬衣,看着水渍将男人的衣衫浸透,“你跟我后面干什么?我……我去拿毛巾。” 她匆匆忙忙往洗手间跑。 傅靖霆低头看着自己湿透了的衬衣,他眉角轻轻扬起来,这水,泼的好。 许倾城拿了毛巾出来,“你赶紧擦一擦。” 她手忙脚乱跑到他身边,毛巾往他身上怼,男人侧过身来。 许倾城突然失语了。 他身上的衬衣纽扣解开了,下摆也从腰带里抽了出来,男人的胸膛几乎袒露在她的眼前。 她该不好意思,她该赶紧避开的,可她竟然使了矜持般盯着他的胸膛看。 男人胸膛上划过的那道伤疤触目惊心,她看着,心脏像是被人扎了下。 疼。 鼻子也发酸,莫名的就有想哭的冲动。 “你这……疼不疼?” 她呐呐的问。 “不疼。看着吓人而已。”他回的云淡风轻,拿过她手里的毛巾,稍微擦了下胸口的水渍,又递还给他。 许倾城后知后觉的挪开眼,耳根子都红了,“我这里,没有你穿的衣服。” “晾一会儿吧,很快会干。”他干脆将衬衣脱了,裸着上身。 将湿掉的衬衣递给她,“帮我挂起来?” 许倾城眼都不敢抬起来了,他的身材很好,胸肌腹肌壁垒分明,许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所以一点也不避讳。 她眼睛都没地儿放了。 许倾城觉得不对劲,她怎么就能让他进来,而且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他光着上半身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怎么也不对啊。 但,就变成这样了。 许倾城接过他的衬衣去阳台上凉起来,拿衣撑撑起来,衬衣上有他的味道,跟梦境里的松柏的冷冽味道一样。 她轻咬了下唇,她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他,他,亲她…… 许倾城伸手捂住脸,她深呼吸几下,赶紧要将衣服挂起来。 男人从她手上接过衣撑轻而易举的挂上去,他站在她身后,身上的气息泛着热气,几乎烫红了她的脸。 许倾城转身想进去,可他站在她身后堵住了她的路。 许倾城头都不抬,“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不是说没有?” “找一找看看。” 他嗯一声,却并不让行。 许倾城想从他身侧过去,却被他张开手臂拦了回来。 他脚步往她的位置逼近,许倾城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被他逼到靠墙,再也退不动。 心口咚咚咚的跳的厉害,要跳出来一样,她手抵在他胸口,“你干什么呀。” 掌心贴着他胸膛的肌肤,热度生生的灼透了她的掌心,许倾城想收回,可是他靠的太近了。 “耳朵怎么红了?”他靠近她,声音里含着笑,像是在逗弄纯涩的小白兔。 他甚至,手指去捏她的耳垂。 许倾城后背紧紧贴向墙壁,身体过电一样,从耳垂处蔓延开来,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她这模样,纯涩的让人心动。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对他有所求,把自己武装的身经百战般,她的羞涩全都掩藏在皮骨之后,轻易不可得见。 傅靖霆喉结轻滚,心中有万般感慨,竟是被她勾的三荤五素。 他的手掌托住她侧脸,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逼着她看向他。 “我想吻你。”直接的,热烈又灼烫的话语,随着声音落地,他已经靠的极近,近的几乎要贴上她的唇。 “许小姐同意吗?” 他竟然还十分绅士的征求意见。 许倾城整张脸都烧起来,她没有可以退的路,后背贴的已经很紧了,再没有空间,她脚尖点地企图再往后,烧红的脸蛋儿宛如夏娃的果实。 “不……” 喉咙里被堵了什么东西,说不出也咽不下去,堵的她几乎要喘不上气来,拒绝声出来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反倒是有几分欲拒还羞的滋味儿。 而且,她一开口,唇似乎都碰到了他的。 她惊的不敢动,他却故意往下压,唇畔厮磨上她的,充满诱惑却又假装克制,“你说停我就停。” 唔…… 这男人真的好坏。 这话一落他突然野蛮的撬开她的唇舌充满攻击性,唇舌纠缠间她几乎完全沉沦。 身体陷入他的怀抱里,背后是冰凉的墙壁,前面是火热的胸膛,她躲不掉,只能在他的的禁锢下活动。 身体厮磨间,呼吸都重了。 女人的惊呼声落进交缠的唇齿间。 她眼眶都发烫,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不知是要攀上还是要推开。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这样的让她全线溃败。 他对她而言,是个特别矛盾的存在。 本该陌生的人,却偏偏又透着熟悉。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是他这样骨子里都透着撩人的男人,多少女人前仆后继,他有花心的资本。 而她对感情其实很简单,这种男人必然是要pass掉。 最好远离他这样的花花公子。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被他撩拨的心驰荡漾。 太不应该了。 男人的唇舌沿着她的下颌线肆虐,在她的脖颈上流连忘返。 她恍惚告诉自己,他不行。 不要,赶紧拒绝,推开他。 可她整个人都软掉了,头被迫扬起来,拒绝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碎了,散了,没人在意。 【作者有话说】 情人节快乐。 我也求个币,求个花,求个票(*∩_∩*) 正文 第373章 你跟我不熟,我对你很熟 她整个人都似是醉在了他的怀里,不由自主,明明内心里知道这样不可以。 她怎么能允许他这样放肆?! 许倾城懊恼于自己的无可奈何,心头委屈的很,“你别,我不要这样,傅靖霆……” 女人委屈的声音带了轻喘,拒绝的那么不真心实意,简直让人疯狂。 他渴望跟她亲热,却也不是全然是生理需求,就是想拥抱她,想从她身上获取信心,以傅家的权势,他以为,想要获得一个被偷的孩子的信息,即便不容易,可也不至于一点信息也没有。 他对这两个孩子有多期待,就对擎寒的失踪有多自责。 这段时间的寻找,简直太折磨人的神经,只要有一点线索他就像抓住了希望一样扑过去,可最后往往失望而归。 怕父母着急,也怕父母担心,面无表情的装淡定,宽慰他们不要着急,一定会有傅擎寒的消息。 可拖的时间越久,信心早就在寻找的过程中消失,他甚至无法判断这场寻找的范围究竟要扩展到多大。 他也会丧失信心,也会充满负面情绪,也想有倾诉的地方,唯一能够承担得起他的情绪的,只有她。 但现在,一切都不允许。 傅靖霆收紧手臂,她的拒绝落在耳畔,男人就真的停了动作。 仿佛要印证他说的话。 她说停,他就真的停下来了。 男人的下颌线绷紧,他额头抵着她的,重重喘息,眸子里落进她泛着红的眼睛,傅靖霆手指轻触她的眼角,指腹上沾染一点湿润。 他唇线抿了下,“怎么哭了?” 她手掌啪啪往他胸膛上拍了几下,“你跟我耍流氓啊,我跟你很熟吗?你凭什么亲我?你走开!” 许倾城叫嚣。 男人只静静盯着她,手指轻轻捏着她的下颌,“说过了我要追你,可不是只牵手拥抱。” 男人的眸光赤裸裸的,丝毫不避讳,甚至有些强势的势在必得,盯得人脸红耳热。 许倾城恼的,“谁答应给你追了?” “我要是等着你答应,黄花菜都凉了。”男人嗤笑一声。 “你!” 许倾城语塞,被气到找不到词语来回应他,只得恨恨的说,“我不给你追!你以后离我远远的。” “那可不行。”傅靖霆一把将人抱起来,“难得有机会近一些,怎么可能再离远一点?” “啊!”人被他抱着往客厅里走,许倾城尖叫,“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啊。” 男人抱着她进去客厅,抱着她走向沙发,许倾城都做好了随时准备逃离的心理准备,可惜他抱着她直接坐进沙发里,将她锁在怀里,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男人笑着低头看她,“别乱动,你说让我放下你来,我这不是放下来了么。” “我不要你抱着。” “那你还想让谁抱着你?”傅靖霆一挑眉,眉眼间已经透出几分警告之意。 许倾城竟然被他眯起的眼睛看的心头发颤,到了嘴边的胡说八道的话突然就咽了回去。 她撇开眼,嚅嗫着,“你管是谁呢,反正不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傅靖霆其实也很诧异,她是不是……真就不喜欢他这样的? 只能日久生情? “我跟你熟吗?”许倾城反问他,“又不熟悉,我才不要跟你……” 她咬了咬牙关,突然发现两个人现在的姿势也暧昧不清,她坐在他腿上,他的双手很自然的圈住她。 “你跟我不熟,但我对你可很熟悉。”傅靖霆笑了声,他垂眸看向她,突然低头下去亲了亲她的额头。 许倾城尖叫,“跟你说了不要动手动脚!我没同意跟你谈恋爱。” 傅靖霆嗯了声,笑着看她,“那我继续努力?” 许倾城伸手推在他脸上,“你上一边玩去!” 男人闷声笑,他低头,下颌压在她头顶,“我有那么差吗?让你这么排斥我?” 她这…… 还叫排斥他吗? 许倾城都对自己无语了,竟然任由一个还算陌生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还让他亲她摸她…… 许小姐想一想,脸都要红透了,她咬了咬唇畔,“我不喜欢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还有,都说了我们又不熟,你肯定也是看中我外貌!” 傅靖霆没接着回,只是盯着她看,他内心里突然叹息,她以前不记得,现在也不指望她记得。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怕是她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只剩下他……念念不忘。 “你这记忆水平,真是……” 许倾城看他无奈叹气,突然想到他刚刚说 她跟他不熟,但他对她可是很熟悉。 “我们之前认识吗?是我忘了你吗?” 记忆的缺失让她忐忑难安,她也想把缺失的部分全都补回来。 傅靖霆看了她半响,笑,“也不是,只能说见过,结果没想到许小姐的美貌扎在眼睛里拔不出来了。” 许倾城的脸募地烧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信?”傅靖霆笑。 她重重点头,他这样儿,谁能信? 傅靖霆闷笑,诱惑她,“许小姐考虑一下,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也给你一个深入了解我的机会,嗯?” “我不要,你不合格。”她骄傲的把脸一撇。 傅靖霆笑着,下颌抵在她头顶,“宝贝儿,我怎么不合格了?给个改正的机会?!” 他喊她宝贝儿,许倾城脸就红的没法说了,“哪儿都不合格,你别白费心思了。” 她拒绝,傅靖霆也不恼,脾气好的不得了。 反正她在他怀里跑不掉。 他拥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时间在静静流逝,谁都没觉得不妥。 许倾城有些自欺欺人,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人,别人谁知道? 门铃乍然响起,许倾城差点跳起来。 “畅畅,可能是畅畅……你,你去把衬衣穿上。”许倾城推他,让他快点去。 傅靖霆看她一眼,笑着糗她,“怕我被别人看到,你会嫉妒是吗?” “神经病,谁嫉妒了。你这样光着膀子……你快点去穿上。” 门铃叮咚叮咚的响的厉害,估计是等在外面的人不耐烦了。 许倾城让他赶紧去把衣服穿上,自己跑去开门。 竟然是许青尧。 “你怎么来了?”许倾城惊讶。 “妈让我给你送来。”许倾城拿了一盒水饺。 许倾城接过去,开心,“我回去吃就好了,干什么给我送过来?” 因为你不能去。 许愿在姥姥家呢。 这话许青尧不能说,“妈说没空伺候你。” 许倾城,“……” 许青尧推开她手臂往里走,她赶紧跟过去,没看到人,阳台上也没有。 正琢磨他去哪儿了,男人从卧室里出来,身上穿了件黑色的T恤。 许倾城:她家里什么时候有男士的衣服的? 一声姐夫卡在喉咙里,许青尧轻咳了声,“姐,你这里有人啊?” 【作者有话说】 元宵节快乐 正文 第374章 有擎寒的消息 “你不是看到了吗。”许倾城嘟囔句。 许青尧看一眼傅靖霆,又看许倾城,话都堵在嘴巴里不知道该怎么问。 许倾城放下水饺,看向傅靖霆,“你不走吗?” 明摆着赶人。 “嗯。” 嗯的意思就是要走,可是也没见他有走的意思呢? 许倾城有些懵,他什么意思? 许青尧在,即便是自己亲弟,但是一个陌生男人在单身女人的家里,始终是……不怎么好解释。 许倾城是有点尴尬的,所以想他快点走。 他没动静,许倾城冲他使眼色,男人压根不接招。 许青尧看自家姐姐的模样,一副避讳他的样子,头疼的按按额角。 如果是想起傅靖霆跟她什么关系了,断然不会在他面前这样,看来她的情况依然。 不过有点好奇,傅靖霆到底是怎么样在老姐对他没有印象的情况下这样轻松自如的登堂入室。 傅靖霆不接招,许倾城就有些恼了,干脆开门见山,“水也喝了,腿也休息过来了吧,你赶紧走,不送。” 她说着还上手拽了他一下。 “衬衣还没干。”傅靖霆往阳台上看过去一眼,又看她,“我穿这个走?” 他穿一件黑色短袖T恤,这天,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但是他外面西装一穿也看不出里面穿的是短袖。 虽然他的西装比较正式,里面搭一件休闲T恤好像是有点儿不太对……但是……也还好。 这男人天生的衣架子,这张脸就是标签,气质摆在那里呢…… 察觉自己居然在心里给他打分,打的分还不低,许倾城激灵灵一下回神。 她轻咳一声,“这样也挺好的。” 傅靖霆挑挑眉角,“那衬衣干了你送去给我?或者我来拿。” “你缺衬衣?”许倾城一瞪眼,一件衬衣而已,他至于吗?! “反正要把T恤还给你,顺便一块拿。” 许倾城,“我也不缺T恤,不要了。” 说完又蹙眉,“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T恤,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 又看向许青尧,“你的吗?” “不是。” 许青尧否认,“你眼瞎吗?我有那么高?你藏了哪个野男人的衣服在这里,自己都忘了?” 这T恤穿在傅靖霆身上刚刚好,许青尧一米八多的身高,虽然不矮,但确实比傅靖霆矮一截。 “许青尧,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有这么吐槽自己亲姐的吗? 有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毁她名誉的吗? 他还是她亲弟弟吗? 许倾城额角抽搐,脸都黑了,上去就去打他。 许青尧似乎是要有预料和准备,赶紧跳开了,许倾城这毛病,从小到大改不了,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被蹂躏惯了几乎形成本能了。 躲开了也就算了,偏生还火上浇油,“我说错了吗?我说事实!” “许青尧你有本事你站在那里别躲开!” “你当我脑残还是有受虐倾向?站着挨你揍?”许青尧面无表情的反驳,讥诮程度简直达到了顶峰?! 许倾城满腔的火都涌上了头,她直接冲过去,不揍这臭小子一顿难出心头的气。 许青尧专门往傅靖霆身边躲,傅靖霆作为盾牌,很快就挨了许倾城几下。 许青尧得逞般的笑,气的许倾城直跺脚,火气都发泄到傅靖霆身上,“你挡着我干什么?有受虐倾向吗?” 傅靖霆眉角轻扬,这姐弟俩,说话风格不同,但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啧了声,身体往一边撤去,给她让出空来,许倾城跨步向前的功夫许青尧又要往傅靖霆身侧躲,男人一把搭在他肩膀上挡了他一下,身体后移避开许倾城,女人的手掌啪的一巴掌拍在许青尧背上。 傅靖霆不给许青尧继续躲的几乎,一脚勾住他的脚,在他踉跄之际拉住他手臂直接送到许倾城面前。 倾城直接上手拧住许青尧的耳朵,恶狠狠的,“许青尧,我给你个机会,你把话重新说。” 靠! 这两人联手! 许青尧这么大人了被他姐姐拧住耳朵,深觉脸面过不去,“你先松手。” “你先把话重说,说到我满意为止。”许倾城下巴扬起来,就不放手。 许青尧哼一声,“那你说我要怎么说,你这里怎么有男人的衣服,你别说这是我的,我不给你背锅。” “你还说你还说!”许倾城气急败坏。 许青尧看着她这模样,又看了眼一边看好戏的傅靖霆,有些恍然,“姐,你不是看上他了吧?这么在乎……嗷!” 这么在乎他的看法? 许青尧这话没说出来,被许倾城狠狠的拧了一把,“你闭嘴!” 许青尧看她脸都红透了,乍舌…… 姐夫…… 还是厉害。 这才多久,还可以让他姐芳心暗动? 傅靖霆终于舍得在这时候说句话,“好了,别闹了。” 他伸手抓住许倾城的手,又看一眼许青尧,那一眼,暗含警告,“别让她生气。” 许青尧啧了声,不再多说。 傅靖霆手机响起来,他看一眼,是郁时南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有个消息,先告诉你。”郁时南顿了顿,“城郊发生了一起案件,调了受害者的行车记录仪,有意外收获。这辆车曾经路过那个人的车祸现场附近,但是……行车记录仪有故障,存储时间有限,前面的看不到,只是记录的镜头里有孩子的身影。” 这消息很无意间得到,郁时南是去警局处理其他事情遇上的,傅靖霆几乎动用了他所有能动用的渠道,铺天盖地的寻找孩子的信息,郁时南也参与其中,可是一条条看似有用的信息被逐步排除,却没有有用的信息,确实很操蛋。 今天他来找刑侦科的老朋友想疏通一下,他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行车记录仪的视频被回放,就是那么巧,郁时南恰好看到。 “需要一个技术高手,看有没有办法,看到前面的。我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价值,但是……” 傅靖霆屏息听他说,他紧绷着太阳穴,“可以试一试。不管有没有用。” 郁时南嗯了声,“有熟悉的技术大拿了吗?” 傅靖霆扭过头去看了眼,“有。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过去。” 郁时南报了地点。 傅靖霆回头看向许青尧,“给宋畅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你跟我去趟警局。” 他神色严肃,许青尧不用猜都能知道什么事,很郑重的回了句好,拿了手机就给宋畅打电话。 “畅姐,我这边有点事,你能回来陪我姐吗?” 许青尧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傅靖霆,“畅姐说她可能要半个小时。” 傅靖霆嗯了声,他下颌线绷得很紧,能看出他的紧张。 有时候得到一个信息,高兴。 但更怕高兴后的失落。 可,依然有些迫不及待。 “让她快点。”傅靖霆低声。 许青尧就准备打手机,被许倾城一把抢下来,“他说什么你就干什么?许青尧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你跟他熟吗?” 许青尧,“……还行。不比你熟多少。” 许倾城瞪他,两个人之间,显然不像是不熟悉的,“说实话。还有,你跟他去警局干什么?你犯了什么事?” 许倾城一听警局两个字,心脏都要揪起来,这种并不陌生的恐惧感。 她仿佛能看到青尧手上拷着手铐隔着玻璃跟她说话的样子,许倾城眼眶突然就红了,眼泪莫名其妙的往下掉。 “姐,你怎么说哭就哭?”许青尧愣了,急了,无措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没有,他没事你别乱想。”傅靖霆接过话去,安抚她。 许倾城看向他,心莫名就定下来,却因他下半句话安放的心脏一下子又提起来。 “是我有事要去一趟。” “你?你,你出什么事?”许倾城哑然,她眸光睁的大大的,眼睛里的慌乱掩饰不住。 “别担心。我也没事。”傅靖霆手掌往她脑袋上压了下,“借你弟弟一用,他的计算机水平很高。别想太多。” 许倾城哦了声,又别别扭扭的嘟囔,“我没担心你。” 傅靖霆笑笑,“知道。” 他手指滑下去,指骨挎了下她的鼻子。 这动作……亲昵到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有些莫名其妙的镜头往脑袋里挤,乱七八糟的,不等看清楚,又突然消失。 许倾城伸手捂住鼻子,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垂下眼,不看他。 许青尧又跟宋畅通了电话,让她快点。 等宋畅到了,两个人一刻也没停的离开。 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许倾城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问宋畅,“畅畅,青尧跟傅靖霆很熟吗?” 宋畅顿了顿,选了个保守的回答,“可能吧。” 正文 第375章 许小姐芳心暗动了? “可能?”许倾城摇头,“畅畅,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谁?” “傅靖霆啊。” “还不是因为……”你! 宋畅急急忙忙的停住,扭头看她,“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对他有意思啊?” “我问你青尧和他是不是熟悉,你扯到我这里干什么?!”许倾城被宋畅一问,心跳都快了一分,不禁有几分心虚。 宋畅就是为了避免她再问傅靖霆的事情才故意转了话题,压根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声音都高了两度。 宋畅直起身子,这次是正儿八经的盯住许倾城,“你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我怎么回事?” “你是准备实话实说还是要被我严刑逼供?”宋畅眉角挑起来,这么多年的闺蜜不是当假的,许倾城这反应太不寻常了。 被宋畅逼问,又不是别人,就算是被她看透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许倾城不应该不淡定,可是脸就突然红了起来。 宋畅乐了,“哟,这还红了脸呀!我们漂亮美艳的许小姐芳心暗动了?” 许倾城直接上手拍她,“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宋畅哼哼,“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你吗?” 她想一想,又说,“不对啊,你今天不是跑去见叶听鸿了?这傅靖霆是做了什么让你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关注度从叶听鸿身上到了他身上?” 许倾城伸手摸上自己胸口,“我见到叶听鸿了,他身边有个挺活泼的小姑娘。” “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这里……”许倾城点点自己的心脏,“没有任何感觉。” 反倒是松口气的唏嘘感,过去的种种都变得模糊唯有叶听鸿三个字还算是清楚,却不再带有任何的特殊意义。 “说了你们分手了,你还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三缄其口,不跟我说。”许倾城看宋畅想要解释,她阻止,“你不用说,我知道大家都是为我好。我也知道只要我努力去想,就会头疼到失控。但是……” 许倾城眼眶泛了红,她抬起脸来将泪意逼回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想的时候,心口发痛,想哭。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宋畅伸手拥抱住许倾城,“既然是难过的事情,忘了就忘了吧。你现在很开心,这样不是挺好吗?” “可我觉得不完整。”许倾城摇头,“畅畅,我感觉我像是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我想找回来。” “慢慢来,不是不想告诉你,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医生也说了欲速则不达。你别太在这件事上费心,你看,现在不是也很好,开开心心的。倾城,咱们顺其自然行吗?”宋畅劝她,在医院的时候,傅靖霆和医生都尝试跟她讲述,可是不行,会突然触发让她痛苦。 许倾城深呼出口气,她点头,“是,反正现在也不影响生活。” “好。既然咱俩达成共识了,你要不要告诉我,傅靖霆都做了什么让你提起他就脸红?” “宋畅!”许倾城无奈吼他,“你够了啊!你哪儿认识的这人,他,他,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不正不经的,惯会耍流氓。 宋畅睨了她一眼,懒得去戳穿她了。 两人有志一同的掠过这个话题。 …… 八竿子打不着的案件,却因为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有了接触。 傅靖霆和许青尧到的时候郁时南正站在警方办公楼外的台阶上等候。 见他们过来,南哥掐了烟迎上去,他眸光落在许青尧的身上,只一眼,差不多猜出来是谁。 “许青尧,倾城的弟弟。计算机方面他是专家,试试。”傅靖霆为两人介绍。 “看出来了,跟他姐姐很像。”郁时南笑了下,他伸手搭在许青尧的肩膀上,“走吧,已经让人从证物科先把行车记录仪借出来了,能有多大的把握恢复前面的视频?” “我要看看。”许青尧太阳穴紧绷,“如果是记录覆盖,可恢复性几乎没有,但如果是手动删除,那没问题。” 许青尧话到这里,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有几个人会手动删除?几乎都是让它们自行覆盖。 三人进去,房间的电视机屏幕上放的画面,碍于角度的问题不是特别清晰,但是能看到有个中年女人抱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是许倾城所在那家医院的特殊包裹,虽然只露出半截来,但也可以分辨的出来。 后面的视频没再有那个女人的身影,她脱离了行车记录仪的范畴没有拍上。 让许青尧来看,第一是看看覆盖掉的前面视频有没有办法复原,可以看看这女人是从哪里抱的孩子,或者前面也有这女人的正面。那就好找人了。 许青尧来之前他特意回去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把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插入电脑,看了会儿。 郁时南和傅靖霆将人站在一侧,看许青尧电脑上出现了一堆程序语言。 许青尧微微蹙了下眉,“是覆盖,不是删除。” 他还没有说下句话,肩膀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下,“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解决。” 许青尧扭头,“这个时间段,那里没有路段监控?” “覆盖不全,我查过了。”傅靖霆第一时间就已经全面排查过了。 “视频太模糊,人物形象不准确,比对不出这人的真实信息,所以想要找个技术高手试一试。”郁时南坦诚。 许青尧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给我点时间,我试试。” 系统的问题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数据恢复起来难如登天。 但他要想办法。 擎寒还在外面,等着他们把他接回来。 许青尧深吸口气,他也等着那臭小子回家,长大了喊声舅舅,足矣。 …… 半夜,许倾城突然惊醒,她啊的一声尖叫,把正在熬夜赶采访稿的宋畅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怎么了?怎么了?”宋畅把房间的灯按开,就见许倾城坐在床上,她屈膝保住双腿,脸埋在膝盖上。 她出了一身冷汗,梦境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但就是恐惧,还有害怕。 正文 第376章 承认吧,你对他有感觉! “又做噩梦了?” 许倾城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手掌撑住自己的头,冷汗直往下流。 宋畅拥住她,什么也没说,只给予无声安慰。 许倾城缓了会儿,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才开口,“畅畅,我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不想承认自己生病,她虽然从小家境优渥无忧无虑,可也不是瓷娃娃,还是扛得住的,也有按时服药。 可是这每天半夜惊醒,许倾城知道接下来的这几个小时会十分煎熬。 “倾城,承认自己不那么坚强并不丢人,你已经很棒了。”宋畅拍拍她的背,“我帮你约心理医生。” 她的安慰让许倾城眼睛里含了泪,谁都不是无坚可摧,遇到问题,不要逃避,努力的去迎战吧。 与此同时,许青尧按下一个按键,他有些脱力的靠向椅背。 傅靖霆和郁时南同时凑过来,“怎么样?” 许青尧挪动鼠标,他把笔记本页面转向他们的方向,“只能到这里了。” 视频往前推移到那男人车祸前的一分钟,那人应该是被追急眼了,先把孩子藏在了一处,按照轨迹来说他应该是想绕过那条路摆脱追踪再去找孩子,但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 孩子被路过的女人带走,视频里能看出她左看右看,确定没人后抱起孩子匆匆离开。 “基本能看出抱孩子这女人的样子了。”许青尧看向傅靖霆。 傅靖霆点头,他看表,时间已是凌晨二点,再急也要等第二天。 手机里有宋畅发来的信息,傅靖霆点开。 倾城又做噩梦惊醒了。 不过她同意去看心理医生了。 傅靖霆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两行字,他轻轻闭了下眼睛,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了?”许青尧看他这样以为还有什么关于视频的问题。 “没事。宋畅说你姐又惊醒了。”傅靖霆解释。 许青尧抿紧唇,没再说话。 “剩下的交给我,有消息我告诉你。”郁时南拍拍傅靖霆的肩膀,“先回去,在这里耗着也没用,沉住气明天再说。” 三个人离开。 车子停在星河湾,许青尧看向副驾驶的男人,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到了。” 傅靖霆睁开眼,他往外看去,是星河湾。 “许愿暂时让我妈带她一段时间,我会带她玩,你放心。”许青尧看向傅靖霆。 男人点了点头。 “如初,怎么样了?” “还好,体重上来了,检查指标都很正常。很健康。”傅靖霆嘴角勾了笑,“让爸妈也放心。” “嗯。我不上去了,我先回家,明天有消息你通知我。” 傅靖霆下了车,许青尧把车开走。 男人在楼下呆了会儿才给宋畅发信息,说他到门口了,方不方便进去。 宋畅看到消息挑了挑眉,这是不放心倾城赶过来了? 啧,她竟然还有几分羡慕。 这男人倒是绅士,知道她在,不会随意进来。 宋畅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你陪她我去睡觉,这么熬我也要熬不住了。不过你找好理由了?” 傅靖霆直接推门进去。 宋畅也不问了,“她在卧室,我先去睡了,困死了。” 男人先去了餐厅,他冲了杯奶粉,端着进了卧室。 许倾城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些烦躁,被子也被她踢蹬的乱七八糟。 听到声音她都没有睁眼,“畅畅,你去睡觉吧,我一会儿就睡着了,你在这里我更睡不着。” 她侧过身去,伸手拉过被子将自己埋进去。 没听到宋畅说话,但听到了关门声,许倾城以为宋畅回去了。 她人蜷缩在被子里,黑暗将她裹住,许倾城突然就觉得有些难受,情绪复杂,大家都很关心她,可是孤夜难眠就还会觉得委屈,眼泪坠在眼眶里。 被子突然被人拽动,许倾城没有防备,就这样发愣的看向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男人。 她倒吸口凉气,猛地坐起来,“你怎么……” “宋畅打电话让我来的,她说她快熬不住了,让我陪陪你。”傅靖霆直接把责任推给宋畅。 “她疯了吗?她让你陪我?” 半夜三更把傅靖霆喊过来? 而且还放任他进她的卧室? 宋畅是巴不得把她卖了吗? 许倾城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找宋畅,被傅靖霆拉住手腕,“你别去找她了,这段时间她跑前跑后的没少忙。” 是这样没错。 说起来许倾城心里也过意不去。 但是…… 跟他什么关系。 傅靖霆看着她眼里的泪花,很心疼,“怎么还蒙在被子里哭呢?” “谁哭了?我是被你吓出来的眼泪。”许倾城赶紧抹一把眼泪。 她不承认。傅靖霆也不戳穿她了,把奶递给她,“把这个喝了,容易睡得好。” 许倾城没动。 “听话。” 他干脆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喂她喝,许倾城就这样半强迫的喝了下去。 她嘴角上有奶渍,傅靖霆伸手去帮她擦,许倾城舌尖勾在嘴角舔过去直接卷上他的手指。 两个人俱是一愣。 她的小舌头呲溜一声躲了回去。 气氛突然变得特别微妙。 她身上穿的丝质睡衣将身段儿勾勒的很明显,许倾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里面没东西。 被男人盯得她面红耳赤,她双臂搭在胸前遮住自己。 傅靖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时间还早,你睡会儿?” “那你,你……” 许倾城一时语塞,她轻咳了声,“不然你睡沙发?” 次卧被宋畅占了。 “我给你抱被子。” 她转身,却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傅靖霆手臂环住她,双手在她小腹处交握,他下颌压在她一侧肩膀上,侧脸亲昵的蹭蹭她,很是有些疲惫的,“你陪我睡,我也想好好睡一觉。” “你……” 许倾城心脏跳的乱七八糟,他抱着她,男人的胸膛贴着她的肩背,宽阔厚实,这样暧昧的时刻,暧昧的地点,可不知为何,他些话说出来,她就很心疼。 许倾城没动,没拒绝。 她被他抱着躺在床上时才觉得不对,脸颊发烫,趁着他去关壁灯,许倾城匆忙往旁边滚去,还不等滚远就被男人搂住腰拖了回去,被他紧紧的锁在怀里。 紧贴着,她后背就像是要烧起来。 许倾城不自在,人就跟小虾仔一样在他怀里蹦哒扭动。 傅靖霆太阳穴绷的发疼,男人健硕的手臂发了狠一样用力匝住她,“别挑逗我,好好睡觉。” “谁挑逗你了?”许倾城不依,红着脸斥,“你不要自己满脑子废料,偏说别人。” 傅靖霆闷闷的笑了声,他头往下压,寻着她的耳朵轻咬了下,“你要是不睡,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轰的一声,许倾城人都要烧成灰烬了。 “什么,什么别,别的事情!”许倾城人都结巴了,“傅靖霆你别乱来。” “嗯,不乱来。”他侧脸往她脸上压一压,她身上有她特有的味道,让他的心都能踏实几分。 没一会儿就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许倾城在他怀里轻轻翻了翻身,面向他。 果然,睡着了。 男人眼底泛着青色,看起来是很疲累的样子。 许倾城手指虚空在他眉毛上描了下。 她往他胸膛里贴了贴,耳朵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很快也沉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照不进厚重的窗帘,宋畅起来时到了主卧的位置,还不等敲门,门忽地被从里面打开。 许倾城和宋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宋畅偏着头往里面看,被许倾城一手盖在她脸上推了出去,顺手把车门带过来。 “昨晚你们俩睡一起了?” 许倾城瞪她,“你还说,你半夜三更把他喊过来干什么?我说了你不用陪我可以自己去休息的!” “我什么时候……等等,傅靖霆这么说的?” 宋畅无语了,卧槽,自己追老婆想老婆,还把帽子扣在她头上。 两个人进洗手间刷牙。 “我是怕不守着你,你再出问题。”宋畅透过镜子看许倾城,“你不乐意你可以把他赶走啊!怎么还让他睡你的床,睡你的被子,睡……你的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许倾城被她调侃的燥的脸都红了,差点把杯子里的水全都泼宋畅脸上,“没有。” “什么没有?”宋畅挑着眉眼笑,“难不成昨晚他就抱着你睡觉?什么也没做?” 这种话真的让人浮想联翩,但许倾城还是重重点头。 “不对啊,傅靖霆什么时候这么柳下惠了?你在他怀里他都没动你?许倾城,你作为女人的魅力呢?”宋畅连笑带吐槽。 许倾城直接把她赶出洗手间,“你洗好了吗?洗好了出去做饭去!” 洗漱间的门关过去。 许倾城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她睡的很好,气色看起来就好多了,只是脸蛋儿红的很。 许倾城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好意思,不止是不好意思了,是不可思议。 她感觉在傅靖霆身上就一再的打破底线,疯狂到不可思议。 凭什么他说要追她,她就给她追? 还被他亲,还让他抱着她睡觉? 她竟然还没有报警,还没有把他的脸抓花,看他还没醒过来,她还悄悄爬起来怕惊动他,想让他再多休息一会儿。 唔…… 许倾城捂住自己半边脸,她怎么能这样啊! 傅靖霆手机响起来时男人才惊醒,他看一眼时间,竟然九点了。 男人抓起手机,“什么情况?” “调出那个女人的档案了,不是本地人。说是回老家了,地址我这里有,安排人……” 郁时南的话没说完就被傅靖霆打断,“不用,我亲自去。” 他挂了电话,扭头看,旁边没有人。 男人匆匆起床,进了洗手间,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出来,就看到两个女人都在餐厅。 宋畅看他起来,调笑,“醒了?许小姐给你准备的爱心早餐,要吃吗?” 许倾城一筷子敲在宋畅的碗上,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我有急事,你们吃。”他看一眼许倾城,到底什么也没再问,人往外走。 宋畅问了句什么事这么急,傅靖霆看一眼许倾城,到底没解释。 宋畅猜到了,可能跟孩子有关。 不问了。 一直装看不到他的女人埋头吃饭,却终于在他要出门时喊住了,“等一下。” 许倾城站起身,“你把你自己衣服穿走。” 他之前晾起来的衬衣,许倾城丢给他。 傅靖霆看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临时穿上的短袖T恤。 他接过衬衣,也不避讳了,直接脱了换,许倾城倒吸口凉气,赶紧推他到一边,墙体挡住了宋畅。 她瞪他,“你能不能注意点!” “不怕你看!”傅靖霆把脱下来的T恤丢她手里,穿衬衣。 不等许倾城开口,宋畅啧了声,“她怕你被我看。” 许倾城从脖子往上全红了。 傅靖霆笑了声,他扣上纽扣,突然伸手扣住许倾城的头狠狠的亲她一口,“等我好消息。” 嗯? 许倾城发懵。 看他要走,她拉住他手,塞了个鸡蛋到他手里。 傅靖霆看着自己手里多出来的鸡蛋,男人眼底腾起一股笑意。 许倾城推他一把,傅靖霆转身离开。 门关了,许倾城咬了咬唇畔,挪着脚步回了餐桌旁。 就见宋畅瞅着她看。 “看什么看?”许倾城不好意思。 宋畅啧啧两声,“哎哟,我的鸡蛋呢?” “这里!” 许倾城拿起一个敲到她面前。 “就一个啊?” “一个还不够你吃的!”许倾城知道她故意的。 宋畅拿起鸡蛋看看,“你说这一个鸡蛋他吃的饱吗?” “宋畅!”许倾城又羞又恼。 宋畅笑着,“你看看你这小姑娘怀春的样子!承认吧,你对他有感觉!” “承认什么承认!”许倾城咬了咬牙,“我才认识他多久?” 怎么可能被他花言巧语的几句话就骗了去。 “那就谈谈看啊,真不行再甩了他不就是了。”宋畅很良心的建议。 许倾城戳着自己碗里的粥很浅很浅的嗯了声。 正文 第377章 不准给他介绍女人 傅靖霆从那天走了之后差不多四五天了,也没跟她联系。 好像突然之间这人就消失了。 许倾城也不好主动给他打电话,被他撩拨的悸动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火气噌噌烧起来,烈火燎原,寸草不生。 耍着她玩吗? 有了新欢? 还是…… 许倾城嘭的一下把手里抱着的一摞书放下,声音大的赵岚都吓一跳,“你干什么?” “没什么,手滑了。” 许倾城拿了抹布去擦橱子,顺便问一句,“青尧呢?不是他说周末过来帮我收拾东西?” “出差了。”赵岚言简意赅,不多说,青尧出去时说了句可能会有擎寒的消息。 赵岚也是等消息,不知道这次等来的会是兴奋还是失望。 许倾城停下手上的动作,她偏偏头,“妈,你说青尧出差,我还有点不习惯。总觉得他还小,还在上学。” 赵岚叹口气,“倾城,生活本来就不是只有甜。酸甜苦辣,各种滋味都有。你爸没出事之前是你们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可是这之后的日子,你们都很坚强,比妈妈坚强。所以,就算是会经历痛苦,你也要努力去治疗。不是说一定要把忘记的重新记起来,而是要坚强起来不要再被情绪折磨。” “嗯,我知道。”许倾城点头,“我答应畅畅去看心理医生了。” 宋畅下午过来后赵岚才离开,许倾城叹口气,“我没那么脆弱,怎么你们都不放心。” “真想我们放心,那就赶紧好起来。”宋畅看她一眼,“收拾好了吗,我们走吧,我跟陆医生约了下午的时间。” 两人出门,宋畅看着许倾城情绪不高,问她,“怎么了?谁惹你了?” “谁能惹我。没人惹我。” 这话回的淡定,但却隐约带着负气,一听就是心里有气呢。 宋畅忍不住笑了声,“就这语气,说没人惹你,谁信?” 许倾城脸偏向一侧,一时没有开口,她不想说,这种事说出来有点儿面子上过不去。 毕竟呢,她跟他认识的时间很短。 是她自己决定了两个人是不是可以再进一步。 结果,他却…… 许倾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说他怎么回事?突然就没动静了,有病吧这人,把人当傻子耍吗?没想法说一声不就得了,真是……” “等等,你说谁呢?”宋畅听的一愣,打断许倾城的话。 许小姐抿唇,不说话了,但是漂亮的脸上怒气腾腾。 宋畅看着,突然想过来了,“你说傅靖霆?哎哟,这是不联系你生气了?许小姐这脾气见长啊?” “谁脾气见长了,换成是你,你气不气。” “我还好吧。毕竟我对他也没什么想法。”宋畅笑着看她,“许小姐这是沉不住气了?” “谁沉不住气了,你别糗我,我不想说就怕你乱想乱说。”许倾城这口气是下不去了,“我的意思就是他在我这里彻底的PASS了,以后一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行为你也不要去做,你听到了吗?” 宋畅笑笑,“这还没开始呢,就准备彻底划开了?” “趁着没开始呢,谁都没损失。”许倾城冷哼,“当我找不到男人吗?” “行,回头我告诉他一声,他没戏了,让他不要再肖想你,行了吧。”宋畅觉得好玩儿,许倾城这模样明显就是恋爱中发脾气的女朋友么。 “不用告诉他,没必要。” “那好,我就直接给他介绍新妹子好了。看他这样的,也不像是不讨女人喜欢的。” 许倾城被宋畅堵了下,发堵,她扭头看向宋畅,“你跟我是闺蜜还是跟他是闺蜜,你跟我对着干是吗?” “怎么就跟你对着干了?既然没意思,你走你的阳关道,遇你的白马王子,他走他的独木桥,再找个跟他配的白雪公主,多好。”宋畅一本正经的逗她。 许倾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憋出一句,“不准给他介绍女人。” 宋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挂不住脸的许倾城好一顿打。 “你说你矫不矫情,你想问问他怎么回事直接给他打电话问不就得了,你没他的手机号还是没有他的微信号啊?”宋畅瞅她,“也可能他就是忙呢,这才几天啊,你就茶饭不思的想开了?” 许倾城咬了咬唇,她偏开脸,“我就是矫情了。” 她也不知道打电话说什么啊。 再给他一天时间,如果他还不联系她…… 许倾城手指摩挲着自己手机屏幕,要不要给他先发条信息问问他干什么去了? 就,若无其事的问问。 许小姐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 然后很快发了条信息。 “你很忙?” 发过去之后觉得不对,好像有点那啥,赶紧撤了回来。 等了会儿,看对方也没回复。 许倾城又发了句: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然后一直等到宋畅开车到了诊所,都没有等到回复,许小姐气哼哼的就把手机给收起来了。 停下车,宋畅接了几个电话,好像是工作上的问题。 “你有事要忙你就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上去好了,我的病例之前都发给陆医生了不是吗?” “也没什么,最近警方破获了一起重大拐卖案件,这简直就形成一条产业链了,怕引起强烈的社会情绪所以各地市都跟媒体打过招呼了,配合警方行动暂时不允许媒体报道煽动情绪,另外也是为了保护那些被拐卖的儿童。虽然还不知道细节但是只听说也觉得令人发指!”提起这件事宋畅就义愤填膺,媒体人对这些新闻的知情情况比普通人了解的更深。 “这些人就是没有良知,他们自己没有小孩吗?他们懂得骨肉分离是什么感觉,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这些人,他们就该死。”许倾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哽咽,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 宋畅一回头,“怎么了这是。” 赶紧给她拿纸巾。 许倾城接过纸巾来擦了擦眼睛,“我听不得这种新闻,心绞痛。” “都一样。好在这次警方的行动很迅速,应该会帮很多家庭找到失去的孩子。”但话虽然这样说,造成的伤害却也是永久的了。 眼泪好像擦不干净,越擦越多,许倾城突然崩溃的大哭,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的。 这可把宋畅吓了一跳,“你没事吧,头有没有疼?” “没有。”许倾城哽咽着,她流着泪可怜兮兮的看向宋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停不下来。”好难过。 “你别这样,看你哭我心里都难受死了。”宋畅用手帮许倾城擦眼泪,“妆都哭花了。” 宋畅也是想到了擎寒,跟着许倾城红了眼睛。 两人在下面收拾了会儿情绪才进去。 “我先把陆医生介绍给你,他很专业。治疗过程我就不跟着了,我去处理个事情,你结束后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不准你自己私自行动,知道吗?”宋畅叮嘱。 许倾城点头。 因为提前预约了时间,前台带着她们进去,说陆医生还有个病人在,让她们稍等一下。 前台带她们过去的时候,陆京周正好出来。 “陆医生,这位许小姐跟您预约了时间。” 陆京周眸光落在许倾城脸上,果然,真人比照片里的都好看,怪不得能让傅靖霆沦陷的这么彻底。 彼此打过招呼后,陆京周交代前台,“他睡着了,让他休息会儿,不要让人打扰。” 咨询室的门开着,里面有一个舒服的单人功能沙发,许倾城好奇的看了一眼,她的位置正对着沙发的侧面,男人的半边轮廓就映入眼睛。 “他……” “怎么了?许小姐认识?”陆京周笑着看向许倾城。 许倾城忙收回指向里面的手指,她轻轻咳了下嗓子,没有回答,反问他,“是你的病人?” “不是,朋友。过来聊天。” “谁啊?”宋畅凑过去,想看看,陆京周已经关过门来了。 “宋小姐,许小姐,这边请吧。”陆京周将人引向另一间咨询室。 宋畅好奇,低声问许倾城,“看见谁了?熟人?” “不熟。” 许倾城抿唇,“有时间跑到这里来跟朋友聊天,回我个信息都不行。” 宋畅,“……”行吧,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正文 第378章 他凶她 作为沟通媒介,宋畅给两人做了介绍就准备离开。 “陆医生,倾城交给你了。”宋畅很郑重的跟陆京周握手。 她其实对陆京周不怎么了解,不过傅靖霆安排的人应该是没问题。 “今天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是聊聊天。”陆京周让许倾城坐下,选个她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 诊疗室布置的很温馨,没有医院的感觉,像是朋友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地方。 助手给许倾城端来一杯橙汁,陆京周推给她,“我看过你的资料,睡眠不好,半夜总是惊醒,就不给你倒茶和咖啡了。” “谢谢,陆医生。”许倾城接过来。 礼貌,微笑,以及悄无声息的距离感。 这种不自觉的排斥是医生与病人初始时非常正常的现象,心理医生首要的就是破冰,让病人能对他放下戒备心,信任他。 因为傅靖霆的关系,陆京周对许倾城实在不陌生,很有种她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中尽是她的传说的感觉。 跟她仅有的一次见面时间已经很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了,那时候她跟傅靖霆两人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在医院里遇上,无论是傅靖霆的偏执还是她歇斯底里的抗拒,都让他印象深刻。 但是反观现在,她的情绪不外放,是紧紧的收着的,礼貌大方,与他记忆中的人无法重叠。 陆京周笑了声,“许小姐放松,心理治疗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我们就是单纯的聊天,你有什么困惑你都可以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提供你其他方向的思路。” “我的病例陆医生你应该看过了,其实,现在这样也不影响我的生活,家里人避讳跟我提及之前的事,我自己努力去回想,头就像是要被劈开一样的疼,到最后还是放弃。” “回想所有的事情,都会让你头疼吗?或者说跟你讲你忘记的事情都会引起这样的反应吗?” “没有具体的尝试过,所以也不太清楚。”许倾城摇摇头。 “那最近有没有想起过去的某些事情?” “有。” “能告诉我吗?”陆京周抬眸。 许倾城犹豫了一下,她这一犹豫并没有逃过陆京周的眼睛,能看的出来她的自我保护屏障还是很深。 “尝试着跟我多说一些,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的找到解决办法。”陆京周鼓励她。 “我前段时间见过我男朋友,不,应该叫前男友。实际上我已经想不起我们为什么会分手。”许倾城垂眸,“但是,就很突然想起来了。” “我弟弟坐过牢,我记起这件事了。”许倾城深呼吸,过去的伤痛,历经多久,回想起来也是痛,但好在青尧现在没事。 “怎么想起来的?有特别的事情刺激吗?” “前几天,青尧说要去趟警局,我突然就脑子里出现他戴手铐的模样。”她当时没有控制住哭了,很难过,很难过。 又害怕青尧是不是犯了事。 本来这事儿过去也没多想,可是莫名的那段记忆就突然变得清晰,似乎一下子就串了起来。 因为叶家,青尧才会坐牢,也因为这个,她跟叶听鸿分手了。 “有没有出现头疼的症状?” “有,但可以忍受。”许倾城想到那种疼到她想撞墙的疼,心有余悸。 警局。 关联性事件会刺激记忆。 陆京周记录下来,以后可以逐步尝试,但最好是在有监控的情况下,随时关注她的情况。 “许小姐进来时眼睛发红,像是哭过的样子,”陆京周谨慎的问,“如果方便,能告知我原因吗?” “哦,这个……”许倾城手指触了触自己的眼睛,有点儿不好意思,“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新闻,有些情绪失控。” “什么新闻让许小姐这么感触?”陆京周就随意的问。 资料上的内容,他对她的第一印象,傅靖霆的爱人前妻妻子的角色在他脑海中形成的形象,以及现在这个在他面前的病人,每一种都不一样,陆京周需要重新判断许倾城这个人的性格脾气特点。 她的冷静自制与防备超出了陆京周的预料,确实是急不得。 这么一通聊下来,她的姿势都没变一下,她没有选择特别放松的姿态,就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双腿交叠搭起来,身体微微往前倾,单手握着橙汁的杯子,另一手摸着杯沿。 肢体语言里呈现出的谈判状态,其实就是潜意识里她没有放下戒备。 所以,陆京周合上记录本,索性,随便聊聊。 “拐卖儿童的新闻。这些人应该枪毙,不是只判刑就可以的!他们不懂父母家人痛苦难过的心情,他们也不配做父母!” 她握着杯子的手轻轻的发抖,陆京周盯过去一眼,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 两个人随意的聊着,或许是陆京周放下了记录本,聊天内容跟她的病没什么直接关系,许倾城反倒是放松了一些。 中间前台进来过一次给他们添水,陆京周随口问了句,“还没醒吗?” 知道陆医生问的是那间咨询师休息的客人,“还没有动静,要过去看一眼吗?” “不用。” 许倾城下意识往门口望去,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陆医生,你朋友跑到心理诊所来休息?” “现在的人压力都大,偶尔也需要心理干预。” “他?需要心理干预?”许倾城不理解了,脸皮那么厚的人。 陆京周笑了下,难得她主动提及话题,不用他一路引领,陆医生索性就顺着往下说,“嗯,看起来不像?” “是不像。”许倾城嘟囔了句,忍不住又问,“他是怎么症状?” “他睡眠不好,持续几年了。” 许倾城怔了怔,几乎不假思索出口,“没有吧,他睡眠不一直都挺好?” 陆京周抬眼扫了许倾城一眼,不动声色的问,“许小姐认识他很久了?” “啊?啊……没有,我认识他不久。”许倾城回神,忙回复。 陆京周眉心轻蹙了下。 时间很快,感觉也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陆京周说今天到此为止时迎上了许倾城质疑的眸光。 这熟悉的眼神让陆医生额角狠狠的抽了下。 卧槽! 这俩夫妻! 有时候哪怕踏踏实实睡个十几分钟也会觉得精神百倍,傅靖霆在这里睡了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终于觉得头不是那么疼了。 他知道许倾城在旁边接受心理咨询,毕竟陆京周这边是他安排的。 傅靖霆给宋畅去了电话,“我一会儿带她回去,你不用过来了。” “我刚刚才听同事说起,这起拐卖儿童的重大案件的破获FUC出了大力了。” 宋畅顿了下,轻声问,“有擎寒的消息吗?” 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声音,宋畅就知道这次怕是又空欢喜一场。 从她知道这个案件的破获跟傅靖霆有关,她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如果一切顺利,他怕是会第一时间赶到许倾城身边,跟她分享喜悦。 “擎寒肯定在某个地方健康的活着,会找到他的。” 宋畅缓口气,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么多天不出现,你媳妇儿对你有怨言了,以为你耍她,出去结新欢了,气的不行了,你好好哄吧。” 傅靖霆挂了电话,没一会儿许倾城和陆京周从咨询室出来。 傅靖霆自等候区坐起,男人身上的衣服很休闲,工装裤和黑色恰克,内搭一件白色T,就,很扎人眼球。 两人四目相对。 许倾城一扭头当没看见他,她跟陆京周道别,就往外走。 刚刚已经给宋畅发信息了。 傅靖霆都顾不上跟陆京周多说几句话,直说电话联系,就赶紧追了上去,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没看见我?” 许倾城赶紧甩开他,横他一眼,“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傅靖霆按按太阳穴,颇为无奈,“真生气了?我这几天……有急事,出差了,刚刚回来。” 有急事,出差,那也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吧? 许倾城哼一声,反正不联系也有很多种理由。 女人不理他,径直往外走。 出去后才收到宋畅回过来的消息,“傅靖霆说他送你,正好让他体验一下,许小姐的老酸醋可不是一般人能有幸能喝到的!” 什么啊! 许倾城脸咻的一红。 傅靖霆恰好凑过来,被她匆匆收了手机藏起来。 男人牵她的手,“宋畅把你委托给我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不要你送。”许倾城使了小性子。 “听话,倾城。有什么想问的,回去我跟你解释。” “听什么话,你是我什么人?”许倾城眼神讥诮的看他,“我听你什么解释,我们什么关系啊?你跟我解释什么,你什么都不需要跟我解释。” 傅靖霆额角绷起,他眼神沉了一分,努力压着情绪,连日来的奔波以及到最后的失落让他的情绪也低落到了极点。 “别无理取闹,我不想跟你吵架,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你想问什么你可以直接问,但不是现在,先回家。” 许倾城让他沉着眉眼训斥的模样吓到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说不出什么情绪的怒气。 她一个怔愣间,男人不由分说拽了她的手往车上走。 他手掌攥的紧,手腕的地方被他攥的生疼,许倾城还拽不过他。 许小姐也气了,又委屈又难过,其实女人使小性子完全就是想要被哄,也不是真的就生气了。但他好久没联系她招呼也不打是事实,他完全可以跟她说一声的,她就不用每天想着他。 “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释,我也不想跟你吵架,我自己可以回家,我不需要……啊!” 人被他塞进车里,挣扎间许倾城一头撞在车门上,许倾城啊的一声尖叫捂住脑袋。 傅靖霆被她吓了一跳,咚的一声撞击实在是响,忙探进身去检查,“撞哪儿了?没事吧?” 他探手去看她双手捂住的地方,“放开手,我看一下。” “不用你看!” 她扭着身子躲开他。 傅靖霆凑近过去,还是拉开她的手查看,手指按在她脑袋上摩挲,没有起包的地方。 他松口气,帮她揉了几下,看她眼眶都红了。 男人突然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他额头抵上她的,“抱歉,是我态度有问题。” 他不这样说还好,一这样说许倾城眼泪都要掉出来。 她撇开眼不看他。 傅靖霆索性也进来车里,跟她一起坐在后排,他关上车门,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 男人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事情处理的不太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情绪有些失控。我道歉,别生气了。” 他这样跟她讲话,她生气的泡泡就被一个个的扎破了。 可还是很委屈。 “你刚刚是凶我吗?冲我发脾气?”许倾城问他,“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对我发脾气?” 都还没说答应做他女朋友呢,竟然就这样。 傅靖霆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是啊,在她的世界观里,他就是图谋追求她的男人。 “我没把你当外人。”傅靖霆低声贴着她的耳畔说话。 脸忽地一热,不知道是因为他靠的太近还是他话里的意思。 许倾城别别扭扭的推他一把,也不说别的了。 傅靖霆松口气,他去开车回去。 车子停在星河湾时,他想起什么,问她,“你有事找我?” “没有。” “发信息给我,想说什么?” “什么发信息……”许倾城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佯装无意的操作,她捂住一边脸,“没有,就是发错了,发给别人的发错了发到你那里去了。” 傅靖霆低头去看她,眼神中有种看透的了然,许倾城脸腾腾的就红了,她跺脚,“就是发错了的。” “嗯。我也没说你特意发给我的。”傅靖霆伸手扣住她肩膀。 许倾城,“……” 下车时许倾城想说你走吧,结果男人从车上拿下他的背包,跟她一起上楼。 “你这是刚回来?” “嗯。” “你不回家?” “回。” “那你走吧,我自己上去。” “我送你。” 然后就一直把人送进门,许倾城一把撑在门框上,“送到这里可以了。” “不是还有话要问我?”傅靖霆低头,然后在许倾城一个恍惚间登堂入室。 正文 第379章 对不起,没把擎寒带回来 傅靖霆把包放下,他看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女人,“等会儿再问,我先洗个澡。” 嗯? 许倾城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进了洗手间。 很快里面就传来花洒的水流声。 他,他,他在她这里洗澡? 许小姐脸就这样,腾腾腾的烧了起来。 傅靖霆的手机放在外面,电话响了很多遍,是他家里人的来电。 许倾城不好帮他接,站在外面喊他,“你手机响了,你妈妈给你打的电话。” 里面传来傅靖霆的声音,“你帮我接。” “我?我不接。我给你拿过来了,你自己接。”许倾城站在门口,想着他开个门缝她给递进去。 结果洗手间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男人只在腰下围了条浴巾,身上的水渍都没有擦,顺着肌肤的纹理往下落。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一点避讳也没有,许倾城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正怔愣间,已经停下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许倾城把手机往前一送,傅靖霆没接,只低头看过去,直接在屏幕上点了接听,顺便按了免提键。 钟婉绣打来的电话。 “妈。” 傅靖霆喊了人,他折身从洗手间的毛巾架上又拿了一条毛巾,擦了把脸,然后又去擦头发和身上,完全没有拿手机的意思。 许倾城就捧着手机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神,可惜男人无动于衷。 “你回来了吗?”钟婉绣问他。 “回来了。”傅靖霆回,“我明天回去。” 因为他开了免提,她也不好说话,但这样面对他几近赤裸的身体,许倾城面红耳赤,干脆把手机给他放到里面的洗手台上。 她转身欲走,却被男人堵住了去路,他人贴在她身后将她挤在洗手台和自己之间,双手手臂往洗手台上一撑,人就被他锁死了。 男人将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人有些疲惫的靠住她。 许倾城能感觉出来他身上低落颓废的气息,一时惊也没动,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倒也不着急,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钟婉绣也是心里难受,想孙子,又心疼儿子,“我听说了,没有擎……” “妈!”傅靖霆突然打断她,“我在倾城这里,免提,你别说她不爱听的话。” 钟婉绣愣了下,“哦,你们在一起呢,那好,我不说了。倾城怎么样了,还头疼吗?” 傅靖霆偏头看僵在他怀里的女人,他唇畔抿了下她的耳垂,“问你呢。” 她不知所措的看向他,脸红红的,可爱极了,傅靖霆一看她这样,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还头疼吗?” 许倾城摇摇头。 傅靖霆就代她回了,“她说没有再头疼。” 钟婉绣没听到许倾城的声音,但也从傅靖霆说话的声气里知道倾城就在他身边。 “照顾好自己,都会好起来的。”钟婉绣叹气,“行了,我也没别的事,挂了吧。” 电话一切断,许倾城紧绷的身体突然松懈下去,她有些埋怨的,“你跟伯母说我做什么?” 一切都是失控的,失序的,他们还没怎么样呢,他怎么…… “嗯,跟她说我找女朋友了,省得她操心我娶不到老婆。”傅靖霆声音很低,音调里带了丝调笑,可他往她肩头压过去的动作,依然让她觉得他不对劲。 “谁是你女朋友!我可没答应你。”许倾城哼一声,不承认。 她耸了耸肩膀,“你怎么了?” “倾城。” 男人突然喊她的名字。郑重的。 许倾城微愣,她嗯了声,有些疑惑。 就听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把擎寒带回来。 几次三番,有了消息就像是点亮了一盏明灯,他满怀希望与期待扑过去得到的答案却是失望。 一次次。 希望与失望交织,心情跌入谷底碎裂的感觉太难受。 也难怪,她在眼睁睁看到孩子从她眼前摔下去后的崩溃,怎么能,怎么能承受的住。 这次的消息最为准确,他以为一定可以的,他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以最快的速度获取了线索,可,有线索的失踪儿童里,没有擎寒。 人贩子落到他们手里,盘问出来。 那孩子身体不好,没人买。丢了。 丢了! 丢在乡村的路边。 没有监控。 没人见过。 盘查过所有附近村庄的村民,没有一点线索。 傅靖霆狠上来把抱走孩子的那妇女揍的半死,还是许青尧和郁时南拉住了,就是杀了她,擎寒也回不来。 还涉及到其他的被拐儿童,留着一条命,让她吐出那些被拐卖孩子的消息,所以直接把她交给警方处理。 他说对不起,是为没有跟她联系而道歉? 可是许倾城敏感的觉得不对。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微微的抖意,让她的心脏都跟着收紧,说不出的滋味,难受。 许倾城抬脸就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一个几乎赤裸的男人拥抱住,他的脸埋在她的颈侧,唇在她细腻的脖颈处游移,暧昧在蒸汽满满的洗手间里升腾。 她本该挣开的,不能让他肆意妄为,让他以为她是随便的女人,可是……落在脖颈间温热的眼泪让许倾城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怎么……” 许倾城想问他怎么了,却不知为何声音梗在喉咙间。 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想要转身看看他怎么了,可是男人紧紧束缚住她,不让她动。 她仅仅能从面前的镜子里窥到他埋在她身上的样子,他的吻从她一侧的脖颈处后移,牙齿轻咬着撕扯着落在她颈后的肌肤上。 男人的双手从她衣摆下探入,许倾城轻咬了唇畔,面前蒙了一层浅薄水雾的镜子清晰的映着两人的模样。 她眼睁睁看他拆解掉她的衣衫,变得跟他一样,背脊贴在他胸膛里,没了阻隔,后背的肌肤像是被烧透了一般,脸红的像是涂了胭脂。 “傅靖霆……” 她轻喃他的名字,不知道要怎么办,手指扣在他绕在她身上的手臂上,指尖用力扣进去。 她轻阖上眼,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艳丽靡迤的姿态简直没眼看。 “你别这样,我……我……” 一句话也说不完整,太快了太快了,她觉得她跟他做了火箭一样走的有点太快了。 如果是平时她肯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这样对她,最起码,再迟一点,两个人可以再了解的更多一点的时候。 但,他这样,脆弱的,让她心头震颤,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疼,这种心疼的情绪蔓延,让她允诺了他的放肆与侵犯。 他急切的亲吻她,泛着红的眼眸,他迫切的需要安慰。 “我想要你。” “给我。” 他在她耳边低语,征求她的意见。 许倾城几乎站不住,双膝乏力像是要跪下去,腰身被他牢牢地卡住了提起来。 女人眼眸里染了红意,艳丽颓靡,她微扬着脖颈紧紧咬住红唇。 许倾城觉得她是疯了,疯的没有底线原则,竟然任由他,任由他…… 她躺在床上眼皮子都睁不开,这男人好似野兽,野蛮霸道,没有一点温柔,癫狂的像是受伤的兽,企图用这样的行为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 她被他折腾的不轻,他并不想这样对她,却又忍不住想在她身上发泄,男女之间的纠缠野蛮原始,抱住她,空掉的心脏才能填满一些。 傅靖霆伸手噌噌她的侧脸,他能寻求安慰的人只有她。 可偏偏无法跟她诉说,失落痛苦没有出口,心中的难受要爆炸了一样。 他不会放弃,却也难免会想,万一……就是找不到呢。 他深深吸口气,俯身过去亲她,嗓音沙哑,“起来喝个粥?” “不要。”她哼一声,把头埋进被子,想睡觉。 难受,累。 傅靖霆就不再打扰她,他起身,行至阳台上,点烟。 窗户开了一点,顶层的风很足,烟味没有弥留,傅靖霆吸了一根烟,才把烟掐灭。 他双手狠揉了一把脸,打了个电话出去,“再筛一遍,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要有信息,任何信息都好。”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但终究还是说了声好。 傅靖霆散了散身上的烟味才回了卧房。 他躺过去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她哼了哼,在他身侧转来转去,终于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压着他一边肩头,继续睡。 男人手掌贴上她的侧脸轮廓,好好睡。 许倾城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很不适应,腰酸。 她的卧室她的床,然后也就睡了她一个。 许倾城有些茫然,他就这么走了? 起身。 床头柜上留了个纸条。 我有事先走了,宋畅一会儿过来顺便买早餐,你可以多睡会儿。 许倾城起床,脸难免会红,昨夜种种宛如大尺度春梦。 她竟然会那么放浪的跟男人那个那个那个,但是更让许倾城郁闷的是…… 许倾城起来洗漱,她洗漱完宋畅也就到了。 “买的什么?” “皮蛋瘦肉粥,甜豆浆和帕尼尼。”宋畅一边换鞋子一边看她,“起的挺早啊,不是说你昨晚没休息好可能要起晚一点?还特意跟我说让我不要打扰你。” 宋畅没多想,许倾城这段时间睡眠一直不太好,以为她又噩梦了。 许倾城听她这么一说,脸蛋儿都像是岩浆了,红的不得了。 “看心理医生不管用吗?给什么建议了吗?” “没有。就随便聊了聊,都没怎么问病情,七聊八扯的,我都怀疑我是花钱顾人聊天呢!真是的,要是花钱找人聊天我也不会找个男的啊,怎么也要找个女的吧。”许倾城吐槽。 准备去诊所的陆京周陆医生刚坐进电梯里就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陆医生揉了揉鼻子,叹,别是有人背后又念他啊。 “陆医生的简历我看了,专业背景很硬啊。” “是吗。但最后也没给什么建设性意见,只说让我找身边熟悉我过去的,朋友或者亲人都可以,一起参与我的治疗,可以适当的讲述一下过去的事情,说是要看不同程度事件的刺激程度。”许倾城还是怀疑。 “那下次我有时间跟你一起去啊。”宋畅拿着餐盒去摆餐,肯德基的早餐,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许倾城去切了两个橙子拿出来,她穿着睡裙,没准备出去也就还没换衣服。 领口大开,脖子上的痕迹一览无遗。 他昨晚有点儿……不怎么顾忌,又啃又咬的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而且太粗暴了一些,她有点承受不住。 可是看着他透红的眼她又实在推不开他,可能女人就是母性使然? 宋畅盯着许倾城,她突然点过去,“哎,你这怎么回事?” 看着许倾城红透的脸,宋畅卧槽了一句,“昨晚没噩梦,是做运动做的厉害了才起不来是吗?我日,我这理解力太不行了。”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许倾城给她把皮蛋瘦肉粥推过去。 宋畅啧啧两声,看她红透了脸,“哟,这还不好意思了!” “我是第一次好不好?还不能不好意思了。”许倾城怼回去。 正文 第380章 算夫妻情趣 第一次? 姐姐你都生两次了。 宋畅扶额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是,”许倾城欲言又止。 宋畅可不是个慢性子,直接拿筷子敲碗,“但是什么?赶紧说啊。” 许倾城清清嗓子,哪怕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我那个,没有处子血。” 宋畅一口皮蛋瘦肉粥差点喷出去,呛的她一阵猛咳。 “你跟叶听鸿谈恋爱的时候他没对你下手?”宋畅斜睨她。 “当然没有。”许倾城红着脸否认。 “也可能你是忘了。”宋畅故意的。 “没忘。我记得。反正我跟他没有。”许倾城拧着眉心搅着面前的粥。 “你跟叶听鸿谈那么久都没让他得手,你跟傅靖霆才认识多久啊,昨天不还说以后都不要搭理他?怎么就让他把你给睡了?”宋畅忍不住逗她。 “那,那是……”许倾城解释不了,她对他好像压根就没办法完全拒绝,而且他显然是遇上了难过的事情。 但是,宋畅说的也没错,她才认识他多久? 这样,会不会看起来很随便? 许倾城是知道自己长了一张不良家的脸。 “畅畅,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随便?”许倾城心中一紧。 宋畅本来还想继续逗她,可她眼睛闪啊闪的全是恍然,是真的担心。 “不会。他要会就不配追你了。”宋畅看她,“而且女人第一次也不是都有处子血。再说了,现在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要是都在乎,那多少男人都得打光棍了。要么就得从幼儿园就得预定媳妇儿了。” 就这点上不好,女人还要有个象征第一次的东西,男人却没有,真的是相当不公平。 就应该让男人换个女人就脱层皮,疼也疼死他们。 宋畅有些恶意的想着,突然就想到宋行止,想到他…… 宋畅猛地摇头,把他逼出去。 许倾城想想也是,她松了一口气,其实先不管别人,就她自己也是在意的啊。 谁都想,把所有的留给未来携手一生的人,只是有可能,会看走眼。 她还是传统的。 许倾城眼睛里蓄了笑意,她拿手机给早餐拍照。 “你干什么?” “拍照啊。” 许倾城拍完,图片发送。 “我的早餐。” “你吃过了吗?” 很快,那边回过来信息。 “起来了?好好吃饭。” “我吃过了。” 许倾城咬了咬勺子,她忍不住问,“你昨天不太对劲,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这次回的没有那么快,过了会儿才发过来,“是有点事情,但我会解决。” 宋畅看不下去了,“行了吧,你吃饭还是发信息,在我面前秀恩爱啊?” “哪有?发信息就是秀恩爱啊?”许倾城翻白眼,真是的,她也是有点儿忐忑好吧。 想看看他什么态度,今天早上没见到人,心里有点儿不安。 男人都是……玩完儿了就跑。 他应该,不会吧?! 许倾城一边想着一边试探的给他发信息,想看看他的反应。 单从字面意思…… 好像,也看不出来。 宋畅郁闷了,许倾城这一路坎坎坷坷,但每一次都走在她前面,宋小姐心里不平衡了,“倾城,你有没有想过,你失去的记忆里,或许你还交往过除了叶听鸿外的第二个男人?然后跟他做了?” 手里的勺子突然掉落在碗里,许倾城惊了,她看着宋畅,“有,有吗?你,你之前也没跟我说过啊,你……” 许倾城已经语无伦次了。 倒不是说她多保守,可是她从未往那里想过,交往过的男人除了叶听鸿,她不记得还有别人,自然就认为自己还是处。 但是也可能有,只是不在她的记忆里了? 许倾城人都懵了,就看宋畅毫不客气的笑起来。 她瞬间明白过来了,气急败坏的大吼,“宋畅你竟然骗我!” 她一张漂亮的脸涨的通红,气的把宋畅面前的早餐都抢过来。 “不跟你闹了不跟你闹了。”宋畅笑着又把自己的早餐拿回来,她笑着看向许倾城,“你跟男人发生关系也不见得你什么都跟我说啊。” “我隐瞒过你什么了?”许倾城嗤一声,“我什么事情都跟你说,结果你还趁机取笑我。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刚刚的两秒钟我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剧情了。”许倾城气闷闷的。 “什么剧情?” “电视剧你没看啊,有个男人落水失去记忆让个女的救了,然后两个人日久生情定了终身在女方家人见证下结婚了。后来恢复记忆才发现自己还有妻子,妻子一直在家等着他呢。就问你虐不虐虐不虐?”许倾城剜了宋畅一眼,“难不成我也是那样的渣渣?” 宋畅噗嗤一声忍不住了,冲她举个大拇指,“想象力很丰富。” “还不是怨你。” “放心吧,现在不可能发生那种事,结没结婚领证的时候就知道了,不会让你领两个结婚证,再说你又没有改名换姓,你丢掉记忆了记不得了,你老公还能不找你啊。”宋畅乐得不行了。 “你还说你还说!”许倾城伸手扭她,“这跟领不领证没关系,要真那样,我这都算出轨了。” “你放心,你这不算出轨,顶多算夫妻情趣。”宋畅真是忍的不行了。 “什么夫妻,远着呢。”许倾城红着脸嘟囔句。 “啧啧啧,你看你这样儿吧!许倾城你怎么这么不矜持,人家一追你就上钩啊!”宋畅埋汰她。 “你管我。” 许倾城不好意思的持续脸红,她也想不明白,而且有些话也是难以启齿,她好像很容易被他撩拨。 明明没有经验的,却……嗯,也,也,不是太陌生。 一定是跟宋畅带着看过小黄片的原因,许倾城有些燥热的想。 “哎,许小姐,采访你一下。”宋畅手掌握拳递到许倾城面前,像是拿着话筒,“请问许小姐第一次什么感觉?” “你神经病啊!” “是不是把你往死了折腾?腰要疼好几天了。”宋畅挑着眉眼。 她当初第一次爬了傅靖霆的床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只是,当时许小姐可是义愤填膺,一场男欢女爱被她说的仿佛凶杀案现场,半点不见娇羞。 现在么……全都是酸死人的粉红泡泡。 宋畅的话让许倾城一愣,脑海里仿佛有那样的场景回放,只是抓不住,跑掉了。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但是许倾城最近经常这样,突然发生的事或者跟人说过的话,或者到过的地方,觉得熟悉,仿佛经历过,可是细想的时候又没有。 …… 许青尧带着许愿去了FUC,小家伙想爸爸了非要见他。 但他出去一周,回来一堆的事情处理,忙的顾不上。 这段时间许青尧参与了案件的所有进程自然也是知道结果,不知道说什么,这种时候所有安慰都是苍白的。 “小舅,爸爸呢?” “开会呢,开完了就会出来找你。”许青尧抱起许愿,让她看向另一边的会议室。 玻璃门的会议室中间拉了腰线,隔得近一点能看清里面的人,许愿小脑袋往前抻着看,突然高兴的指着里面的人说,“爸爸。” 许青尧笑着点头,嗯。 他能感觉得出许愿的兴奋,在他怀里高兴的踢哒。 一会儿突然又泄了气,小手揽着许青尧的脖子,“舅舅,妈妈呢?我想妈妈了。” 她从小被许倾城带在身边,也是因为许愿的特殊,倾城几乎是全程陪同,她也几乎不用保姆,对许愿倾注了她所有时间和耐心,小家伙自然跟她是最亲的。 常时间不见,自然想。这段时间在赵岚那里,老妈也说许愿晚上想妈妈想到哭。 三岁多的小孩子,很懂事又听话,她姥姥说她哭的时候也不是嗷嗷的那种小朋友扯着嗓子的大哭,就是蒙在被子里小小声的哭,说想妈妈。 “这孩子,把我心都快哭碎了。”赵岚当时转述给许青尧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怎么就能不心疼? 许青尧摸摸她的头,“许愿这么听话,妈妈肯定也想你,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爸爸说妈妈迷路了,爸爸好笨,怎么还没带妈妈回来。”许愿嘟着嘴不愿意。 许青尧额头轻抵着她的,“爸爸太忙了。” “那小舅舅能帮我把妈妈带回来吗?” “会。” “舅舅,姥姥说我妈妈你要喊姐姐,是吗?” “是。” “你是妈妈的弟弟,是吗?” “是。” “奶奶说愿愿是姐姐,也有弟弟妹妹呢,小妹妹好可爱的。可是,我怎么没有见弟弟呢?”许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个个的小问题。 “弟弟,也迷路了。” “他跟妈妈一起迷路的吗?”许愿偏偏头。 许青尧还没等回话,会议室门已经打开了,傅靖霆在前面率先往外走,段恒跟在他身侧。 抬眼看到许青尧抱在怀里的小家伙,高兴的喊爸爸。 男人眼底显而易见的柔情,他跟段恒交代几句,抬步走过去,伸手将许愿抱过去。 “爸爸!” 许愿开心,喊的特别亲昵,抱住傅靖霆的脖子往他侧脸上亲,软糯糯的小家伙,很有治愈效果。 男人眉眼间溢出笑意,“想爸爸了吗?” “想了。很想。”许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松开,那股子亲昵劲儿,真是让人羡慕。 “爸爸是去找妈妈和弟弟了吗?” “嗯。”傅靖霆点头,他看向许青尧,“去办公室。” 两人一起往里走。 许愿被老爸抱着,特别开心,也特别娇气。 “爸爸,妈妈是只要弟弟不要我和妹妹吗?为什么她跟弟弟一起迷路了?” “不是,怎么会不要你们,妈妈也着急,她也想快点回来。”傅靖霆捏捏她的小脸蛋儿,这年龄的小孩子有时候敏感的超出想象,“是爸爸没有很快找到他们。” 许愿歪头看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脸,小大人一样安抚,“爸爸不要担心,妈妈那么大了,她会看好弟弟的。” “什么都让你说了,刚刚不还说你爸笨,没有把妈妈和弟弟带回来?”许青尧笑着戳穿她。 小家伙笑笑,没什么不好意思,她这时候还不懂什么是尴尬。 傅靖霆低头亲她,声音有些哑,“是爸爸笨。” 许青尧没说话,这次的情况确实让人无比失落。 “你让我出的方案,交通摄像系统的人脸识别技术,技术层面能实现,没问题。但是投资巨大,普及还是有难度,是系统性工程。”许青尧拿了个U盘出来递给傅靖霆。 傅靖霆接过U盘,他甚至没有再做考虑,“我会让段恒跟淳州市政府去谈,FUC将全面推进淳州市的交通智能化水平建设。” 他顿了顿,牙关紧紧咬住,“从这里开始,逐步铺开。不管擎寒找不找的到,不要再让其他家庭遭遇这些。” “这方面是我的专长,姐夫,交给我来做项目实施。” 这是许青尧当面,第一次这样郑重的喊一声姐夫。 傅靖霆看向他,曾经青涩的小子经历波折终究也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盛世呢?” “我姐跟你要的经理人,撑这两年没问题。这项目的前期实施比较难,做成一个,复制下去,交给团队来做就好了。” “你姐把陈锐挖过来,是让你跟在他身边学,他的合约只有三年。”傅靖霆蹙眉,许青尧不管盛世,那意味着二年后他想接手盛世也是难题。 行业不同,即便管理想通,上手也不是那么简单。 许青尧笑一声,“姐夫,不还有你吗。” 傅靖霆没再多说,他确实需要更加信任的人来做这件事。 许青尧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既然想好了就直接讨论,许愿就在一边玩,也不打扰他们,反正能看到爸爸就开心。 中午是秘书带许愿去用餐,他们的讨论会一直持续到下午。 天蒙蒙黑的时候才结束讨论,许愿玩累了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被傅靖霆喊醒的时候头发乱哄哄,人还是懵懵的,可爱极了。 “跟舅舅回姥姥家好吗?改天爸爸去接你回奶奶家看妹妹好不好?” “嗯,好。”许愿点点头,又拽傅靖霆的手,“爸爸,我想吃蛋糕。” 中午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但是是阿姨带着,她没好意思要。 “舅舅带你去买?”许青尧抱起她。 许愿显然不情愿,傅靖霆就将她抱过来,带她去买。 一整天。 在他把她吃干抹净后的一整天,他早早走了。 好,他可能忙,她不在乎。 她主动给他发了信息,当然他也回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信息没有,电话没有。 许倾城心里有点乱,乱七八糟的。 她没忍住,趁宋畅忙别的事情跑到阳台上给傅靖霆打了个电话。 许倾城打电话的时候,傅靖霆正被许愿拉着在展示的玻璃柜子里看,她正犹豫要买海绵宝宝还是小公主的蛋糕,很纠结。 “爸爸,能两个都要吗?” “不能,只能选一个。” 两个人的对话从听筒里传过去,清清楚楚。 许倾城突然就掐断了电话。 正文 第381章 我条件差到只能找个二婚的吗? 傅靖霆将手机贴在耳朵边上,盲音。 怎么挂断了? 男人蹙眉,想要回个电话过去,奈何小许愿扯着让爸爸出主意选一个。 跟她讨论来讨论去,最终选了小公主的蛋糕,买下来后,两个人陪着小公主吃蛋糕。 小孩子要东西也就一时兴起,蛋糕没吃几口就不想吃了,嘴上说的倒是漂亮,“愿愿要给姥爷姥爷尝一尝。” 傅靖霆也不戳穿她,“好,姥姥姥爷一定会很开心。” 直到许青尧把她带走,傅靖霆本想给许倾城回个电话,后来接了一通警方的电话着急过去就给忘记了。 宋畅把工作收尾出来书房就见许倾城站在阳台,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她双手环胸抱着自己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想什么了,宋畅站到她身边了都没有察觉。 “喂,看什么呢?” 宋畅推了下许倾城的胳膊,她才倏然回神,显然是吓到了,“你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谁吓谁啊?”宋畅被她倒打一耙,“你刚想什么了,我过来你都没反应。” “没想什么。” 许倾城转身往客厅走,她随手将客厅里收拾了,回头问宋畅,“你还没跟我说呢,你跟傅靖霆怎么认识的?” “啧啧啧,就是不一样啊,关心起他来了,”宋畅取笑她,心想我不就是通过你认识的他吗,不过这话不能说,选个靠谱又安全的,“我小哥跟他熟啊,玩的铁。” 许倾城点点头,“那你对他应该是很了解了是吧?” “还行,算是比较靠谱的,不然我也不能把你们凑成对啊。”宋畅笑着,“回头要让傅靖霆给我这个红娘包个大红包。” 许倾城给宋畅冲了杯咖啡,她端了另一杯坐在对面,“那我问你,他结婚了吗?” “结婚?”宋畅愣了下,她看向许倾城,又笑,“开什么玩笑,他要结婚了我还推荐给你?早把他踢得远远的了。” “我换个问法。”许倾城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结过婚吗?” 结婚肯定是结过啊,不止是结婚,离婚,复婚,玩了一个遍啊。 而且面前这位姐姐也是啊。 两位现在都是已婚状态啊。 宋畅有点头疼,这话她要怎么回呢。 “关心他的感情经历啊,你没问过他?”宋畅好奇反问,“你人都被他睡了,这之前都没仔细盘问过他?” “我没问。”许倾城被这么一反问,突然有点委屈。 她没问,他也没说。 他就说要追她,她也没同意让他追啊。 然后,然后就…… 就是太快了,快的不可思议,快到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知不知道他的情况?”许倾城推了推宋畅,让她快说,“他是不是结过婚,是不是有小孩?” “结婚肯定是没有,没结婚哪儿来的小孩。”没举行婚礼,而且怕她因为从其他渠道知道孩子的信息崩溃,安全起见,倾城出院的时候傅靖霆将网络上所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信息都清的干干净净,查都查不到。 宋畅也是怕孩子的话题会刺激她,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没事。就是好奇问问。”许倾城突然鼻子发酸,宋行止的朋友,宋畅也不见得清楚他的私生活。 而且没结婚也不见得没有小孩。 许倾城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是傅靖霆在回应小朋友。 甜甜的喊他爸爸。 许倾城以为他总是要给她回个电话的,可是一晚上也没等到他的电话。 傅家这样的家庭,家族隐私保护的很好,从网上竟然很难查到关于傅靖霆的私人信息。 心脏像是被人捅了一下,难受死了。 她闭上眼,只要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小孩,心里就难受的要死,想哭。 他怎么能这样? 许倾城早上再出现的时候贴了满脸的黄瓜片,宋畅被她吓了一跳,“你搞什么,一大早起来贴脸?” “嗯。” 许倾城仰在沙发上回应一声,她今天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眼睛肿了,昨晚她其实好像也没怎么狠哭吧,怎么就肿了眼睛呢。 不想被看出端倪,再让他们担心,许倾城就贴了黄瓜片遮掩。 她把贴在嘴边上的黄瓜片揭下来,“早餐我做好了,你赶紧吃,不是说今天有重要会议要回去一趟。” “今天有心情伺候我啊。”宋畅很惊奇,许倾城是不怎么喜欢进厨房的,但凡宋畅在她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看着餐桌煎了蛋,燕麦牛奶,还煎了一块牛排,给她切成了四方块,简直体贴的不得了。 许倾城不想说她要找点事情做让自己静静心。 “我应该用不了多久。”宋畅边吃饭边说。 “没事,你们别跟看犯人一样看着我,忙你们的去就是了,我有问题肯定第一时间跟你们联系,我又不小了,放心就好了。”许倾城叹气,“也给我留点儿空间吧。” “知道了。” 宋畅嘴里这样说着,但还是给傅靖霆去了电话。 她是受人委托,可不能擅自跟病人达成协议。 傅靖霆听了宋畅的话点头,“我问过陆京周了,她的情绪比较稳定,是要给她一点空间。” 不然大家都紧张,有弊无利。 他这么说宋畅就放心了。 但是,傅靖霆不放心了。 他从工作中抽身,让司机送他去星河湾。 家里的小奶娃娃长得很快也很可爱,双胞胎,擎寒肯定也一样的可爱。 现在,只希望他还健健康康的。 通过村委盘查信息,傅靖霆也允诺提供的信息有价值将给予奖励,有不少提供信息的,但虚假信息居多,昨天警方告诉他过去就是筛选信息,不管怎么说是个渠道,有些信息五花八门,但是傅靖霆都没有错过,即便是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直接刷指纹开门进去。 脚步踏进去的一刻,傅靖霆又退出来按了门铃。 许倾城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她立马就要关门,被男人一抻手挡住了。 “你来干什么?”她脸色冷冷的。 傅靖霆微微蹙眉,这态度不对啊。 “来看你。” “我不用你看,跟你不熟。”许倾城用力推推门。 “怎么就不熟了?”男人眉角挑起,“睡完了不认账啊?” 谁睡完了不认账? 这人还要不要脸? 许倾城气红了眼,“出去。” 男人不出去,反倒贴着她挤进去,许倾城想跟他拉开距离,撤身的功夫被他呆着空就钻进来,回手将门关上。 “生什么气呢?”傅靖霆抬手欲搭她肩膀,被许倾城避开。 从昨天到现在,她想了一天一夜,心里狂躁难安,说不出的纠结。 可是如若说他刻意欺骗,有可能。 但她也不曾询问过,所以也是她活该。 许倾城蹙眉盯着他没事人一样的脸,有怨忿,有委屈。 还有震惊和不可接受。 “怎么了?” 傅靖霆疑惑,她的排斥和躲避太明显,而之前他与她缠绵时,也未见她这般排斥。 他沉思,琢磨她生气的原因,“出差了一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昨天早上没等你醒来……” “你别提那个,不重要。”许倾城咬牙,“成年男女,很正常。” 许倾城现在真的恨不得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平心静气的重新做选择。 但是,时间无法倒流,那就……那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很正常?”傅靖霆微顿,声音低沉的咬出这三个字。 他声音没有强烈的起伏,可就是重重敲在心上,让她莫名心虚。 然而也不过一瞬,她就回过神来,她有什么可心虚的,统共他也不吃亏。 许倾城下巴微仰,“当然。傅先生不会想只是上过一次床而已,就纠缠着不放吧。” 而已? 傅靖霆黑眸沉沉的盯着她,他突然向她逼近,许倾城下意识往后退,被后面摆放的小凳子挡了下腿,回神间已经被男人抵在墙上。 他人逼过来,身体像是巨大的山川屏障将她死死压住,他身上隐隐有怒气,但除了压住她困住她外,动作倒没有多少出格。 可许倾城还是吓了一跳,被男人身上克制隐忍不发的怒气。 他,他生什么气? “许小姐是准备吃干抹净就不认账?”傅靖霆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看向他。 “谁,谁不认账。你说话别这么不客气,你也不吃亏。”她抿唇怼回去,脸却禁不住红了。 不管他信不信,即便没有初次的标记,即便她跟他认识不久她便这般没有矜持的跟他滚了床单,他都是她第一个男人。 他确实不吃亏。 “那你是觉得自己吃亏了?”他垂眸问她,轻蹙了眉,问的还一本正经,“我弄疼你了?你没舒服?” 许倾城被他的问话搞的面红耳赤,她急急斥责,“不是。” 话一出口又惊觉不对,察觉自己被他套话,许倾城气恼的伸手重重拍在他身上! 傅靖霆不躲不闪任由她拍打,他双臂伸出去拥抱住她,“生我气?生什么气?你说出来我才能知道。” “我没生气,我跟你生什么气!”许倾城压着嗓子,一说话眼睛都发热,眼泪想往外涌。 她就是很委屈。 他要追求她,不是应该告诉她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没说,她自然是以为他跟她一样的,单身,没有结婚没有孩子。 傅靖霆叹息,她这样明显就是生气了,“倾城,别让我猜,我怕猜错了,找不对哄你的方法。” “谁要你哄,我不需要。” “但我想哄你。”他低一低头,唇碰在她的额头上,“想哄到你高兴。” 许倾城用力推他,她偏开头不看他,耳朵根子却红了。 这男人情话说起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许倾城必须承认,她无法完全无动于衷。 看她情绪松动,男人心底也隐约松口气,他亲她耳垂,细吻缠绵落在耳侧的肌肤上。 许倾城发痒的去躲,厉声阻止,声音里却还是染了一丝娇气,“我有话问你。” “好,你问。” “你现在是单身吗?”许倾城抿紧唇,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他。 跟别人说,那自然不是单身,跟她说是单身肯定是没毛病。 傅靖霆一思索,很痛快的回她,“是。” 这回答让许倾城松口气,好在她不是第三者插足。 “你结过婚吗?” 她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上,傅靖霆蹙了眉心,“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她,许倾城心都凉了大半截,如果没有,一般人都会斩钉截铁的回,怎么会转移话题? “你别还我为什么问,你先实事求是的告诉我。”许倾城眼睛里蓄了泪意,“你别骗我,跟我说实话。” 傅靖霆斟酌着他的回答可能会引起的负面作用,实际上他怎么说都对,可是看她眼含泪珠的模样,他突然有点犹豫去否认结过婚的前提。 “倾城,你……” “你别说没用的,你回答我啊!”许倾城突然焦躁的打断他的话,她就是想要一个真实的答案。 男人沉吟片刻,心知她问这问题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索性回她,“结过。” 眼泪唰一下就从许倾城眼睛里滑下来,即便刚刚他不那么痛快时她就猜到了,真听到他说结过婚,许倾城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傅靖霆看她哭了人也慌了,干什么呀这是,刚要抬手给她擦眼泪,被许倾城一把拍开。 她伸手用力擦干自己的眼泪,问他,“你们有小孩了?” 提到孩子,傅靖霆心生忌惮,怕她会突然头疼,她之前疼起来的样子太吓人。 许倾城见他不回,她笑一声,“我昨晚给你打电话,听到有个小女孩喊你爸爸了。” 她咬咬牙,很生气,“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她红着眼睛,很生气。 傅靖霆有些头疼,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要怎么跟她解释呢?! “所以,就算是你知道了,有什么影响?”傅靖霆反问,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这么大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傅靖霆,我条件差到只能找个二婚的吗?” 傅靖霆,“……” 正文 第382章 你男朋友喝醉了 傅靖霆,“……”你也是二婚,你还是已婚呢,你除了我你谁也找不了。 他真是被这问题给难住了。 许倾城不由分说要把他赶出去,傅靖霆不依,他抱住人,远离门口,将人按在客厅的沙发上。 傅靖霆牵住她的手,仔细想了下两人之间的对话,他坐在她身侧,偏头看她,“所以,觉得我已婚的身份配不上你?”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他结过婚,他还有孩子的问题! 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他们还有个孩子! 许倾城想一想,心都要裂开了。 傅靖霆突然觉得好笑,他伸手噌噌她眼底,“你拒绝我,应该我哭,你怎么还掉眼泪了。” “你管我!”许倾城躲开他的手,自己擦眼泪。 “我结过婚,有孩子,跟我和你,没有冲突。” “怎么没有。我没结过婚,你结过了。我没有小孩,你有了。你跟你前妻……”许倾城说不下去了,总之她想一想都觉得难受。 她不想承认,她嫉妒。 嫉妒这个未曾谋面的女人。 “我接受不了。我也不要做后妈。”许倾城吸了吸鼻子,她接受不了她老公娶过别的女人,也接受不了自己去给人家孩子当后妈。 想一想都觉得好难过。 其实想想也对,人家家世也不错,学历也不错,相貌也不错的姑娘,怎么就要找个二婚带孩子的男人。 确实说不过去。 傅靖霆很头疼。 许倾城很难过,她没办法接受。 跟宋畅哭诉的时候,宋畅头一次面对许倾城无法跟她感同身受的难过,甚至都找不出词来安慰她了。 宋小姐拿了纸巾给她,“所以,你怎么跟他说的?分手?” “分什么手,本来就没一起过。” “哦~~~”宋畅拖长音,“你们玩儿一夜情啊,许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先不说许倾城为了盛世当初去勾搭了傅靖霆,在这之前的许倾城可是被叶听鸿护得滴水不露,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却因为早早被人贴了标签没有行使狐狸精本色的机会。 如果不是出了那场变故,宋畅是有理由相信这姑娘将一清二白简简单单的嫁给叶听鸿。 她的保守,不是说教育或者性格,而是生活的社会关系已经决定了。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许倾城一想到这里,自己都憋屈,声音里还有了哭腔,“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 可是假设不成立,再怎样都已经回不去了。 宋畅揉揉太阳穴,一面头疼,一面想笑,还要硬生生憋着。 “倾城,坦白说,傅靖霆这样的男人,别说二婚了,就是三婚估计都无数个女人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他,有钱有颜值有身材,年龄合适,就算是他有孩子了,有保姆带也不需要你过于费心。”宋畅看着她,“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接受不了?” “这跟他有没有钱有没有身材要不要我管孩子没关系。”许倾城重重咬了没关系三个字。 “……”宋畅睨她,“跟这些没关系,那跟什么有关系?” 跟什么有关系? 跟他有过其他女人有关系,还不是男女朋友,还是法律上的夫妻有关系。 孩子是他跟其他女人生的。 要喊他爸爸,喊别的女人妈妈。 两个人之间,永永远远没办法断的干干净净。 她心里膈应。 膈应极了。 但是许倾城也没办法完整的表述出自己的这种心情,最后只丢给宋畅三个字,“你不懂。” 宋畅看她失落的抹眼泪,委屈的就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孩,忍不住啧了声,“你不是都跟他说了你们俩没戏了,既然做了决定了,除了你被他上了之外,其实你也没什么损失了,别哭了啊,咱以后跟他一刀两断不就行了。” 这安慰实在不怎么走心,许倾城抽泣着哽住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宋畅被她盯的发毛。 “我不跟你说了,我晚上不吃饭了,减肥。你自己做饭吃吧。” 许倾城站起来要走,宋畅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许倾城,你是在吃他前妻的醋吧,你说你这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许倾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我神经病啊,我吃他前妻的醋。” 宋畅,“……”嗯,你没有,就是家里醋有点儿多了,不知道谁家能送点螃蟹来,蘸醋吃。 …… FUC最近开启了很多慈善动作,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 与政府合作推动智慧城市的建设,但他不从当地开始反而选在外部省份挺怪的。而且签约后的媒体采访他也没有解释。 关键是青尧还参与其中,负责推进项目的落地与实施。 听都没听他提过,许倾城蹙眉,他去做这个,盛世怎么办? 她手指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头嗡的一下,疼的她狠狠憋住呼吸,放空思绪等待这一波疼痛过去。 经过几次诊疗,许倾城也能相对比较淡定的来应对莫名其妙,突然而至的头痛。 很是缓了一会儿才过去这阵,许倾城松口气,她胳膊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算了,不要想,回头给青尧打电话问问吧。 她自我提醒,想着把这条新闻页面关掉,不要看了。 却还是忍不住拿着手机往下滑,里面贴的是他跟人签协议握手的照片,从正面拍的照片,因为握手的姿态呈现出来的就是脸微偏,表情郑重,回眸看向镜头的模样让人心陡得一跳。 许倾城撇开眼,有点讨厌这人对自己的影响。 坏人。 从那天之后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她不接他也没继续。 意思意思的来找过他一次,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也就没再来。 电话也没有,人也没有。 这本该是她情愿看到的,一刀两断,分道扬镳,就好似做了一场春梦,一切都可以了无痕迹。 可是心底这份不甘不平衡和委屈到底是怎么了。 许小姐很烦,气的把抱枕丢出去。 他不会就这样,就这样,不找她了吧。 宋畅化了妆从房间出来差点被丢出来的抱枕砸到,往旁边一闪就见抱枕掉在地上,“怎么了这是?谁又惹你了?” “心烦。”许倾城不想说,只催她,“你好了吗,赶紧走吧。” 约了要去陆京周那边,去了几次了,这位陆医生也没像初始是想的那么不专业,后面给她的建议和疏导许倾城都是很认可的,从现在开始就可以让亲人朋友一起参与进来她的治疗过程。 “这就好了。”宋畅捡起抱枕放回沙发上,她瞅着许倾城,许小姐只自己低头看手机,避开她,不想给别人探知。 她现在心里真是乱的要死。 宋畅笑了笑,给傅靖霆发信息,“忙完了吗?你媳妇儿生闷气呢。” 傅靖霆看一眼宋畅发过来的信息,心口发软。 最近很忙,忙的分身乏术。 成立擎寒公益基金会,主要关注医疗健康和社会公益救助,很明确的一个方向就是福利院。 关于擎寒的信息在一步步筛选后锁定了几个方向,虽然线索的不可确定性依然让人失落,却也不得不说也带来了希望。 晚上还有个应酬,推不掉。 傅靖霆抽空给许倾城去了电话,但她在治疗过程中关了手机,没接。 男人想了想,又给陆京周发了消息。 陆医生每次的诊疗情况都会给傅靖霆电话沟通,他倒是对许倾城的情况很了解,知道现在跟她讲一些过去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到小孩,也不会引起她特别的反应。 这次的情况不太好。 也不能说不好,只是较之以往,倾城的反应更强烈。 宋畅有些担心,等她去洗手间时跟着陆京周进了办公室。 “不用担心,治疗的过程就是这样。我觉得是个好现象,今天她还能自己主动提及盛世,在上一次的诊疗中她很排斥。” 之前谈及盛世的兴衰依然会被她潜意识里避开。 陆京周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他抽出一份关于许倾城的详细资料,看了看后问,“她跟靖霆认识的时候,许家盛世集团的境况就急转之下了?” “不,应该说盛世集团不行了,倾城才会去认识他。”宋畅没觉得什么直接说,确实也是孽缘。 当时许倾城让宋行止帮忙介绍傅靖霆给她认识,这事儿还是宋畅帮忙求着小哥办的事儿呢。 陆京周眉峰微微挑了下,基本上明白了。 “你可以有节奏有序的去跟她提提盛世的事情,不要太着急,也不要提及傅靖霆。”陆京周嘱咐,“日常中随意说,不要刻意提。” 宋畅多聪明的人,一点就透了。 晚上的应酬还没结束,傅靖霆就接到了陆京周的电话,知道他迫切,也不打幌子,直接简要的告诉他许倾城的情况。 男人松口气,挂了电话。 段恒出来,看男人撑着外面的栏杆想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我看也喝的差不多了,估计一会儿能结束,送你去星河湾?” 傅靖霆今天喝了酒,还喝了不少,整个人透着股子慵懒劲儿。 “你把他们安排好。”傅靖霆挥手。 “那你呢?” 男人眉角轻勾了下,“再说。” 许倾城盯着自己手机里的未接来电,他给她打电话了? 那她治疗时把手机都静音了。 他也不知道再打一遍,还想让她给他回过去吗? 许倾城心里憋屈,他不主动联系她,她就也不想主动联系他了。 可是,心里又焦躁纠缠的难受,他好歹再打一次电话啊。 再打一次电话,她,她怎么也要接起来听听他怎么说。 许小姐自己拧巴着,到了楼下跟宋畅道别。 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宋畅问,“我说你,还是没办法接受他结过婚啊?” 许倾城不说话,手指抠着手机壳背面凸起的花纹,烦死,“你说他,怎么能这样?” “什么样?” “碰几回闭门羹就撤了啊,一点也不执着。”许小姐很郁闷,“追女人是这么追的嘛?他这样,多少也追不上。” 宋畅看她这样子,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上笑起来,“许倾城,你可真是。” “他不执着,你执着啊,他不给你打电话,你打电话啊。” 许倾城被她笑的脸面挂不住,脸红的就跟晚霞一样,狠狠拍了宋畅一巴掌,“我不跟你说了,你赶紧走吧。” 她下了车,看一眼自己手机,心想着,你再打来我就接了。 一晚上电话都没响起,许倾城郁闷的盯着安静的手机,又想,就到明天中午,如果,如果还没有打过来,她就打给他。 闷闷不乐的下了决定。 然而没等到第二天。 十点多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傅靖霆的电话。 心脏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口,许倾城想矜持一下等铃声再响一会儿,又怕突然挂断了,忍不住就速度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你好,麻烦来接一下你男朋友,他喝醉了。” 正文 第383章 装醉 男朋友? 那边报了地址,不等许倾城继续再问,就挂了电话。 再打回去,居然就……关机? 许倾城傻了眼,拿着手机看了会儿,还是匆匆换了衣服。 许倾城到的时候傅靖霆正趴在房间休闲区的桌子上,凑近了,酒味呛鼻。 “这喝了多少啊?”许倾城戳了戳男人的肩膀,只听他哼一声。 “跟他一起的人呢?”许倾城扭头问服务生,这一看就是有场合,人还不少,不可能他自己过来。 他的助理呢?司机呢?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服务生将男人的手机递给许倾城,“您男朋友的手机,他喝醉了但还是吵着要他女朋友来接,所以我们只好给您打电话,而且他醉的这样厉害,就算找代驾也不太放心。” “他不是我男朋友。” “傅先生手机里存的是女朋友。” 许倾城,“……” 许倾城接过手机,她心有疑惑,觉得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可不等她再问,腰上突然被人搂住了往后带去,许小姐身体失去平衡惊呼着坐在身后人的腿上。 男人双手手臂绕在她腰上将她圈住,他下颌搁在她肩膀上,“你来了。” 一说话,浓浓的酒意往鼻腔里钻,带着酒意的声音很是慵懒,酒气撒在脖子上,有些痒,许倾城下意识往一侧躲了下,结果男人身体重量跟过去,许倾城差点被他压趴下,慌忙撑住扶手。 她恼的回头瞪他,“你……” 骂他的话梗在嗓子口,男人醉意熏染的眸子凝着她,许倾城就骂不出来了,她抓住他扣在他腰上的手臂,“你放手,我扶你起来。” 傅靖霆倒是听话,松开她的腰,却还是在她站起来时扯住了她的手臂,人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许小姐被他拽的踉跄,肩膀抵到他胸口才稳住。 他胳膊顺势搭在她肩头,倚着她,许倾城真庆幸自己穿了双平底鞋,不至于被他压的站不住,但依然觉得费劲,喊服务生小哥,“你帮我扶他出去。” 服务生上前要帮忙,被傅靖霆甩开,“不用,我自己能走。” 许倾城额角抽抽,不能跟醉酒的人动怒。 他能走,他倒是走啊。 从房间出去的这一路,两个人绝对走的不规则路径,许倾城恨的吼了他好几句,“你站直了走。” 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是吧? 找了代驾,开他的车,将他塞进后排座位,许倾城本要去副驾驶,偏生被他扯着手腕不准走,喝醉了也要耍流氓,搂着她的腰将人抱在身上。 许倾城手肘顶了他胸口好几下,“你安份点。” “嗯。” 男人应着,却依然不安分,他手臂锁着她,唇就压在她的脖子上,摩挲,亲昵,还咬一口。 许倾城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警告他他也不听,前面还有个不认识的司机,她僵着身子没动。 代驾司机发动车子问她,“去哪里?” 她偏头,“你家在哪里?” “你在哪里我家就在哪里。” 他这话,就突然的让人心口发烫。 还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 许倾城郁闷,有些男人就是,你明明知道他可能就是诳你呢,没什么真心,话都是随便说说的。 可……好听的话就是喜欢听,怎么办呢。 她轻咬了下唇畔,掐他的胳膊,“好好说话,告诉我地址。” 男人却像没听到,唇蹭着她的耳廓,往后,舌尖舔过她耳后的一块肌肤。 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倏然用力抓了下,差点哼出声。 被他圈紧的身体在他怀里轻颤,牙齿紧紧磨着,她不想承认,又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何止是不排斥。 代驾司机还在催问,许倾城看他这动手动脚的无赖样子,怕是也问不出来。 咬了咬牙报了星河湾的位置。 这一路,对许倾城就是折磨,他的手悄无声息的从她衣衫下摆探进去,似乎拿定了外人在场下她不可能剧烈挣扎,也不可能戳穿他。 简直肆意妄为。 “傅靖霆!”她咬着牙,声音压到很低,“你别乱来。” “嗯。” 他答应的倒是爽快,咬着她的耳朵说话,“听你的,我跟别人乱来,只跟你乱来。” 他的声音因为带着酒意,慵懒撩拨,这种话从他嘴里出来本就十分邪性,不要脸到极点。 许倾城脸色红的要滴血,她手抓着他手腕企图阻止。 男人喉咙间溢出低笑,酒精上涌,那股子流氓劲儿散的开开的。 黑暗的车厢里,没有任何遮挡,许倾城觉得自己的每一寸呼吸都要被放大。 许倾城被他吓到了,生恐他真的不管不顾不要脸,偏生这种禁忌又处处撩拨人的神经,带着隐秘的兴奋感。 她被他拢在怀里逃不掉,偏头咬住他的肩膀阻止自己可能发出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求他,“回家,回家再……” 声音又软,又娇,他浑身的骨头都给酥掉了。 傅靖霆脸压在她的肩膀上,女人散开的头发被他侧边脸压住,丝丝入心,他也就逗逗她,没想真的怎么她。 今天有好消息,不对,不能叫好消息,但总算是有了其他的线索和进展。 傅靖霆不否认,自己心情不错。 想跟她分享,却说不口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 这几天她避着他,原因傅靖霆知道,一边郁闷一边又觉得好笑。 但一个电话,漏洞百出,她还能这样跑来,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她的,全须全尾的一点都不隐藏的都是她的。 好容易到了星河湾,司机车子一停,许倾城就赶紧摆脱他下车,从司机手里接了钥匙,等人走了,回头,就看傅靖霆靠在后车门上看着她。 手撑着车门,一副懒懒散散晃晃悠悠的样子。 许倾城气的把手里的车钥匙直接丢给他,“傅靖霆,你耍我啊!” 他这是醉了吗? 他根本就是装醉。 她钥匙丢的急,男人抬手,没接住,撞在身上,跌下去。 傅靖霆弯腰去捡,许倾城眼见他脚下踉跄,像是要一头栽过去一样。 她心下一紧,脚步匆忙上前,一把拽住他胳膊。 男人手指勾住车钥匙,他没急着起身,就这样回眸看她。 眼尾带了点儿笑意,那种意有所指的模样恼的许倾城一把松开。 男人匆匆抓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他上前拥抱住她,“我女朋友担心我啊。” “谁担心你了?还有,谁是你女朋友?”许倾城不承认,她推开他兀自往前走,男人就亦步亦趋的跟上,牵住她的手,不给她挣脱。 她否认,他却扬着眉眼笑的开心。 “没醉酒你装什么醉酒?傅靖霆,你这人那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骗人很好玩吗?”许倾城质问,他不知道她赶过去的路上心里都乱七八糟的。 就因为知道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身边没人,可是却给她打了电话,没见到人之前就真的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想到了。 “抱歉。”傅靖霆五指跟她的五指交扣,他将她的手举起来,俯身亲了亲两人交扣的手指,“你不接我电话,不见我,我就想,再打一次电话试试,你要是来了,那以后就别嫌我不要脸的缠着你。” 他丝毫不遮掩他的想法。 “那我要是不去呢?”许倾城反问。 男人眼尾溢出笑意,“你不来,我再想别的办法。” 许倾城哼了声,她扭开头不看他,却忍不住偷偷翘了嘴角。 讨厌。 这男人真讨厌死了。 傅靖霆看她别扭的小样子,虽然没给他个好脸色,但也没再想挣开他,也没有要把他赶走,心就麻飕飕的。 他垂眸看两人牵住的手,十指交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电梯门开有人进来,许倾城下意识要松开他的手,却被他拽着不放,两个人往后退给其他人让出空间,并排站在一起,牵住的双手往后被身体挡住了。 他手上微微用力拽了下她的手,又被她拽了回去。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逐力。 像极了十几岁的青春时期,偷偷的,怕被人看到的那股子青涩劲儿。 许倾城想着,忍不住笑了下,她偷抬眼去看他,谁料他正垂着眼盯着她看,许小姐一时没忍住脸唰一下就红了,她佯装怒意的瞪他,低声嘟囔,“看什么看。” 傅靖霆看她透红的耳根子,他侧身往她的方向弯了弯腰,“看你好看。” 牵住的手指被她掐了下。 不疼。 痒。 心痒。 骨头也痒。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能激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激荡。 电梯一路往上,中间陆陆续续的出去了人,只剩下他们。 顶层一到,许倾城甩开他的手率先往外,男人跟在她后面,伸手捏她发红发烫的耳朵,糗她,“怎么还红了耳朵,害羞啊。” 许倾城按了指纹开门,偏头躲开他的手指,回身踢了他一脚。 傅靖霆挨了踢也不恼,只笑,跟着她进门腻在她身边,温温柔柔的将她抱进怀里,“能接受跟我了?” 许倾城想说不能,可是…… 他没有联系她的几天里,她多难受只有自己知道。 想了好多乱七八糟,如果她不接受,他会去找别的女人。 如果他找了别的女人,她会更不开心。 许倾城扁了嘴,特别难过的问他,“你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为什么要那么早生小孩?” 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她。 等到遇见她。 玄关的灯开着,光线温柔的洒在她脸上,他能看到她谭底的不甘和委屈,明白她的嫉妒和不得不妥协,心脏被她捂得发烫,这种情绪丝丝缕缕的像是盘丝洞的线,将他盘的寸步不能移。 他手掌贴上她的侧脸,嗓音沙哑,“抱歉。” “我不想听你道歉。”许倾城眼睛里带了一丝水光,她也不是想哭,她就是很嫉妒。 有些人注定了就是遇到的时候晚了,照样会全盘接受对方,接受对方的一切。 可是她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小气的嫉妒他的过去,不想接受,又不愿意他再去认识其他女人。 她就这样逼得自己不得不妥协。 她的纠结和委屈,到了他这里却都全都成了喜悦,媳妇儿将他放在心里,这不允许其他女人染指的占有欲,让他相当受用,有些飘飘然。 要不是看她真的很难过,傅靖霆真想糗一糗她。 “你不想听我道歉,你想听什么?”男人捏捏她的脸,“过去的时间我是没办法倒流了。” “傅靖霆,你老老实实跟我坦白,还有其他的事情没跟我说吗?”她给他机会,一次性说完。 她不要以后再知道了,再难受。 男人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抱着她往客厅里走,“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全都告诉你。” 正文 第384章 许小姐同意我亲你吗 许倾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矜持的不去搂他的脖子。 男人故意的踉跄了一下,就被她抱了满怀,“你,你真的醉了啊。” “嗯。喝了不少。”傅靖霆脸在她胸前蹭了蹭,占她便宜。 许倾城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烫起来,想起在车上时他不规矩的这里那里的又揉又捏,又色又坏。 她轻咬了唇,却没有推开他。 任由他抱着她使坏。 小衫的纽扣被他咬开了,男人高挺的鼻梁抵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酒意熏染,她没喝酒要也醉三分了。 人被他圈着抱坐在沙发上,许倾城脸蛋儿绯红。 男人垂眸看着她笑,伸手捏她的脸,“怎么红了?” 他明知故问。 又凑过去亲亲她透红的脸蛋儿,嗓间有低笑,沉沉的调侃她,“许小姐害羞了。” “讨厌。”她伸手推开他,捂住他的嘴不给他碰,也不允许他再乱说话。 这人真是讨厌极了,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她现在这副子羞涩的模样,声音娇软的把人骨头都要撵散了,他真是,说不出的稀罕,连自己的心都跟着怦怦跳。 让她轻而易举的把他拉回到年少轻狂的时候,像是两个没有经验的少男少女,只是看着彼此,都是满满的悸动。 他拉下她的手,笑问,“你捂住了,我还怎么说话?” 他示意她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 许倾城确实有很多事想要问他,可是突然之间好似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只得捡着最想知道的去问。 “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什么时候离的婚?”许倾城坐在他腿上面向他。 她问出来时心脏跳的厉害,已经过去的事情,她不应该计较可是心里放不下,那她索性就问了,不管怎样,她都要知道。 “三年前结的婚,结婚没几个月就离婚了。” 许倾城愣住了,“没几个月就离婚了?为什么?” 傅靖霆看着她瞪起来的眼眸,“可能,她不爱我。” 许小姐心头微震,心里从不认为他这样的人会是被离婚的那个。 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许小姐伸手去摸他的脸,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可是手掌碰上去的一刻突然觉得不对。 她手指直接捏住他的脸,“不对,她不爱你,所以提了离婚。你呢?你爱她?不愿意离婚?那,那,你现在放下她了?不爱她了?是不是?” 脸被她捏的太没有形象,傅靖霆抓下她的手,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到失笑。 “我很好笑吗?”许倾城恼的拍他一下,觉得他在笑话她,可是她真的很着急在问。 男人双手扣在她腰上用力往自己身前拉了下,两个人就紧靠在一起,她身上的小衫被他剥落只留下香槟色的吊带内搭。 男人将唇印在她圆润可爱的肩膀上,许倾城轻抖了下,唇上细细的纹路摩挲着她的肌肤,这个天气有些凉,可被他碰过的地方却像是起了火。 她有些发软的瘫在他怀里,难耐的扭了扭腰,“你,你还没回答我。” 腰身倏地被他一双大掌控制住,傅靖霆额角微绷,许小姐也僵住了,脸蛋儿被火烧的红的厉害。 男人的眼神带着很强的侵略性,酒意阑珊的眸子比平日里多了一份不正经的邪性,看的人浑身发烫。 许倾城不跟他对视,只垂了眼问他,“那你,现在不爱她了吧。” 他要敢说还爱,她真的想掐死他。 “……啊!” 身体突然一个旋转,许小姐完全没有防备,被他按倒在沙发上,男人俯在她身上,大半的身体都压在她,是手肘撑在她的脸侧,手指轻捋她的发,声音亲昵又暗哑,“许小姐吃醋了?陈年老醋也吃?” “你别转移话题!”许倾城头往一侧偏,他靠的太近,唇都要碰到一起。 她一边羞涩,一边心头都是计较,他这样不正面回答她,让她心里很烦躁。 “我爱你。” 男人掰正她的脸,很正经的跟她表白。 许倾城一下愣住了,她,她就是问他是不是还爱他前妻,没有让他,让他对她…… 但她真的对这三个字毫无抵抗力。 “你,你骗我。”许小姐不相信,可是开口的声音却像是撒娇一样,扭扭捏捏又娇又软,“男人是不是都这样,甜言蜜语,就想哄骗小姑娘跟你那个。”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睫毛眨呀眨,是真的不好意思。 她跟他生了三个小孩了,傅靖霆很难想象这种表情出现在她的身上,就算是当初她找上他的时候,大胆的像是她当时狼藉的名声。 但他不得不承认,哪一种的许倾城,他都爱,爱极了。 他真的很庆幸,很庆幸她将她所有的面孔都给予了他一个人。 “不骗你,都是真的。” 男人说话间酒味儿都窜进来,许倾城皱了皱小鼻子,“酒味好重,你说醉话呢。” “那明天醒了再跟你说一次。”他顿了顿,又说,“以后的每一天,都跟你说,说到老。” “谁要跟你到老。”许小姐手掌往他肩头撑,推开他一点,她燥的脸上的红都藏不住了。 “现在是我女朋友,以后就是我老婆,陪我到老。”男人眼底的笑很邪又很柔,他凑到她耳边,学她说话的口吻,调戏她,“一起做那个。” 许倾城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人整个都被轰炸了一样,全身的骨头都着了火。 “傅靖霆!” 她恼得大喊他的名字,气的踢腾双腿想把他掀起来。 可是他那么重,她的这点力气哪里管用! “流氓!”她双眸亮晶晶,又羞又涩的骂他。 “男女之间不流氓,谈什么恋爱?” 他还挺有理。 “许小姐不想跟我那个?”他轻挑了一边眉角。 许倾城真是最见不得他这个模样,全身都透着坏,可她……好喜欢。 如果不是不想让他太得意,她都忍不住想亲他,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说八道。 许倾城偏开头不理他了。 男人低笑,他亲亲她的小耳垂,低声,“我想亲你,想跟你那个,许小姐同意吗?” 眼瞅着她的耳朵红的宛如滴了血,男人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浓。 “你!”许倾城真的不能用面红耳赤来形容自己了,她恼怒娇羞的瞪他一眼。 这种事,他要她怎么同意! “嗯?” 他还询问。 他这样,哪里有谦谦公子的样子?就是妖孽横生的大魔王,还装得多有礼,问她,问她做什么?! 许倾城轻咬了唇畔,不哼声。 男人低笑着凑近他,凑的很近,很近但又不够近,他没有真正的碰上她,气息这样热的喷在她的肌肤上,可他没有亲吻,就这样不怀好意的撩拨。 她的脸颊发烫,脖子也发烫,胸口发烫,她觉得他的唇好似扫到了她的肌肤,又好似没有。 他就这么坏的非要等她一个答复。 唔……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她却被撩的不行了。 女人的双腿并在一起轻轻的磨蹭,她脚后跟踩在沙发上撑了些力气给她,许小姐微微养了头去碰他凑过来的唇。 男人却忽地抬高了上半身,不让她碰上,不给她亲。 眼底的戏谑逗趣简直让人无地自容,许倾城唔一声,真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脸。 她轻咬着唇畔看他,眼神里的娇嗔怒怨简直让人疯狂。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俯身重重亲吻上她的唇,喟叹,“宝贝儿……” 许倾城抱住他,男人的肩背宽阔有力,抱住了就像是抱住了所有。 客厅的灯很亮,她有些不好意思,让他去关灯他不要,让他抱她回卧室,他不要。 许小姐羞涩难耐,抗议无效。 男人笑着,跟她说,“宝贝儿,我想看你害羞的样子。” 她伸手捂他的眼睛不要给他看,却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轻易就被他破解。 娇弱销魂的哼声痴缠了好久好久,他的温柔与强悍是她不可承受的癫狂。 …… 许倾城很累但也睡得很饱,她伸伸懒腰,睁开眼,房间的窗帘拉着,只一隅拉开了一点。 天光大亮,不用看时间她也知道肯定很晚了。 身边已经没人,但是客厅里有声音。 许倾城转头看向身侧,他躺过的位置,忽地特别不好意思,她拽着被子一把蒙住自己的脸。 傅靖霆进来时就见她裹在被子里胡乱的踢腾,也不知道怎么了。 男人走过去,伸手拉住被单,把她的头露出来,“怎么了?” 女人的脸露出来,含情带羞的一张脸,明眸羞情与喜悦交织,看得他一时愣了神。 许倾城一把拽过被单,掩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她摇头,表示她没事。 男人喉结微滚,遏制不住的情愫往外涌,他勾住她的下颌俯身亲了下去。 许倾城唔一声,她仰着脸承受他的热情,脸蛋儿红身子软。 傅靖霆逼着自己放开她,手指轻压她的唇角,“起来吃饭吧。” “嗯。” 许倾城应声,她低头往他胸前抵了抵,暧昧暖情,就散开在一举一动中。 “你出去。”她推他一把,“我换衣服。” 只她不好意思,傅靖霆觉得新鲜,想逗她,但又忍不住体味这不可多得的羞涩与纯情,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才出去。 许倾城匆匆爬下床去换衣服,脚踩在地上上软绵绵的,她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镜子里映着她的脸,红涟涟的,好看。 她匆匆洗漱完了,也不肯素面朝天的出去,又化了个淡妆,这才出去。 她穿一条特别显身材的睡裙,吊带款的,不是很暴露,但也绝对不保守。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她承认她有她的小心机,昨晚败得一塌糊涂,被他撩的一点面子都没有。 许小姐实在想看看他的反应。 但她没料到客厅里坐着许青尧,正跟傅靖霆说话,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望过去。 许倾城下意识的双手环胸护住自己,一扭头回了卧室。 要死了。 许青尧什么时候来的? 许青尧看一眼身侧的男人,他轻咳了声,年轻的面庞有些微微发红,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人家正儿八经的夫妻,也没什么不妥。 但是,在许倾城这里,她不是单身?! 啧啧啧啧。 傅靖霆将收里的文件翻看完,他递给许青尧,“就按照这个来,没问题。” “继续下去吗?不是听说有消息?”许青尧迟疑的问。 “嗯。从商业角度而言,智慧城市本来也是未来发展方向,从社会责任来讲,”男人顿了顿,舒缓开口,“我想越来越少的家庭,能够不再遭遇分离苦痛。” 许青尧点头,“我明白。” 许倾城再出来就穿的特别的规矩,傅靖霆看她出来站起身,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收拾好了去吃饭。” 餐桌上放着餐点,许倾城眉开眼笑,“你做的呀?” “不然呢?”傅靖霆斜睨她一眼,伸手刮她鼻子,“等你现在做?” 许倾城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鼻子,要去看他做了什么。 然后就不小心迎上许青尧望过来的视线。 许青尧只是很平常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含义,就被心虚的许小姐恶狠狠瞪回去。 “你瞪我干什么?”许青尧也不客气了,“这会儿吃饭,你吃的早饭还是晚饭?” “你管我!”许倾城怼回去。 傅靖霆已经去了餐厅,也没管这姐弟俩互怼。 “我是不管。”许青尧啧啧有声,“你可真大胆,男人直接往家里带。我去跟爸妈说你有男人了。” 意思是我不管你,爸妈管你。 许倾城眼睛一瞪,上去狠狠拍了许青尧一巴掌,警告他,“你不准胡说。” 许青尧嘶一声,这女人上手是真狠啊,他啧啧两声,“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藏着掖着?” “反正不到时候。” 许青尧看一眼他姐这扭捏劲儿,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人都给他了,什么不是时候。” 许倾城脸红了下,然后许青尧被她揍的呆不住了,“得,我给你们腾地儿。” “等会儿,你找他什么事?你们有合作?”许倾城想起那个新闻,一把逮住许青尧,“你精力有那么大吗?盛世你不管了你去搞那什么智慧城市?” “盛世那边不成问题,有……”姐夫照应着。 许青尧话在嘴边上过了一圈,收回去,抬眼看向傅靖霆。 男人正好过来,他伸手扯过许倾城,“有什么问题以后再问,饭热好了,你先吃饭。” 他这一打岔,许青尧逮了机会,赶紧撤,“姐夫,我先走了。” “什,什么姐夫?” 许倾城乍舌,许青尧这人叛变啊还是巴不得把她卖了? 傅靖霆看她愣怔怔的样子,他笑着亲她的嘴儿,“喊的没错。” 许小姐手指揪紧他的衣衫,腰身被他匝在怀里,唇畔被他吻的发疼,红肿,男人牙齿磨着她娇嫩的唇畔儿,喉间隐隐有笑声。 许小姐烂软在他的怀里,她仰着脸,问他,“有好事情吗?” 感觉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跟那天的颓靡失落实在不太一样。 正文 第385章 她从未这样渴望一个男人 傅靖霆手指轻点她的小鼻子,“有。” “什么好事?”她偏偏头,一派俏皮活泼的模样。 男人喉结轻滚,想说有了擎寒确切的消息,虽然还是比较曲折,需要多方协调探寻最终的结果。 可是即便如此,这对傅靖霆来说就是,希望。 希望两个字的份量太重了。 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次,稳了。 可他又必须压抑抑制自己的激动,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一直寻找的信息有了眉目,而且较之以往都更清晰。”他保守的跟她提及擎寒的事情。 许倾城只当他是工作上的内容,“上次是因为没有进展才沮丧吗?” 傅靖霆没再说,只拉着她去吃饭。 许倾城也不再问了,行吧,男人可能对自己的脆弱都不太好意思,不过好在有好消息,许倾城也替他高兴。 傅先生给做的爱心早餐其实很简单,可是许小姐吃的很开心。 “你吃过了?”他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许小姐有点甜蜜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嗯。”傅靖霆点头。 许倾城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再吃一点。” 傅靖霆笑了声,倒是很配合的吃掉,他眼睛里透着笑意,“你喂的好像特别好吃,再来一口。” 许倾城笑着剜了他一眼。 他也不勉强只催促她快吃,“下午有个慈善活动,你跟我一起去。” 许倾城疑惑的看他,“我吗?” “没错。” 许倾城想了想,陪他出席活动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就应下来。 吃过饭,两人一起收拾了餐桌,许倾城去洗碗,她特别主动承担,“你做饭,那就我洗碗好了。” 分工明确,不打架。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他从后面拥抱住她,“傅太太很自觉啊。” 许倾城拿碗的手猛地顿住。 傅太太? 她从他怀里扬起脸来看他,“你刚刚,说的什么?” “说你自觉呢。”傅靖霆笑着点她的额头。 “不是,你刚刚说的话,你再重复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掉。” 她的表情过于郑重,傅靖霆也敛了玩笑的心思,仔细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 “傅太太很自觉,怎么了?” 许倾城垂眸,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他喊她傅太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些东西在脑海里盘旋,就像是有一片大雾,雾气蒙蒙,她看不清楚。 “谁是傅太太了。”许倾城低头嘟囔句。 傅靖霆忍不住笑,他贴着她后背拥抱住她,垂眸看她洗碗的动作,“我不能始乱终弃,许小姐都同意跟我亲热了,那肯定要被我娶回家,做我太太。” 许倾城胳膊肘往后顶了下,斥他,“乱说。” “乱说吗?我可是征得了许小姐的同意才……” “你闭嘴!”许倾城匆匆在他怀里半转了身体红着脸斥责他不要再说了。 她燥的要死。 甜蜜和羞涩一涌而上。 男人喉间溢出低沉笑意,他下颌碰一下她的头顶,“不乱说,你要是同意,我今天就能把你打包回家。” 他说这话时拢着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抱起,许倾城呀的一声,“你别闹,我还没洗完呢。” 许小姐脸蛋儿红扑扑的。 她把碗洗好了,傅靖霆很自觉的拿了毛巾给她擦手。 男人站在她身前,垂眸替她服务,许倾城莫名的心里有点儿烦乱,就是有些东西沉在脑子里想出出不来。 她想着他的那句傅太太,搅乱心湖,她抽回手来,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支支吾吾的问,“你前妻,你那时候是不是……也叫她傅太太?” 一听这话,傅靖霆失笑,他俯身下去,对上她不敢跟他直视的眼睛,“许小姐这旧账是翻不完了?” “我没有翻旧账。”许倾城嘀咕着,她真不是要跟他计较,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再问一问。 她人往他怀里挤,手指在他左胸的心脏处画心心,“你这里,真的没有她了吗?” 许倾城也矛盾的,她一面不希望他还记得,一面又不希望他薄情。 她这个计较劲儿,他有点头疼,却又不得不说因为她的在乎,他内心里其实还挺欢喜。 男人伸手按住她的头直接贴进自己胸膛里,“你自己听听,里面是不是只有你。” 紧贴着他的胸膛,耳朵里就听得到咚咚的心跳声。 她好奇的动了动耳朵,还真仔细去听他的心跳,她贴着他的胸膛,手臂很自然的搂在他的腰上。 许倾城听了会儿,她抬眸,扁了嘴巴特别泄气的,“我听不出来是不是只有我。” 这话没毛病,很真实。 傅靖霆轻叹着拥住她,“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我不想你怎么做。”许小姐也并不想为难他,但是她满心满肺的醋酸味儿可是重极了。 许小姐往他身前又凑了凑,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凑近他,“你前妻有我漂亮吗?有我可爱吗?” 傅靖霆突地笑起来,许倾城恼的踮起脚尖咬了他的下颌一下,“不许笑!” 她尖尖的小牙齿咬在上面,咬的人心口都痒痒的。 傅靖霆搂住她的腰,“没你能吃醋。” 许小姐一听,气的就要推开他,可惜男人早就做好了防备搂的紧紧的不让她跑。 “你家小朋友多大了?” 傅靖霆想说你问的是哪个,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只一个前妻就费尽口舌了,再多一个小孩,怕是今天让她陪同出席活动的事情也要泡汤了。 “女孩,三岁多了。” 许倾城倏地抬起头来,“你们,你们离婚后她生的吗?” 总共结婚没几个月就离婚了,然后孩子的年龄,那肯定是离婚后生的呀。 他给她的离婚理由是他的前妻不爱他,那不爱他还生小孩? 许倾城很是怀疑。 傅靖霆看她斜睨他看的模样,伸手盖了下她的眼睛,“不要再胡思乱想,我的以后,都是你的。” “哼!全都是糖衣炮弹。”许倾城哼一声,不高兴。 可又深觉自己不高兴的没有道理,还是问,“小朋友跟着你吗?” “嗯。” “你要给她找新妈妈,她会不会不开心?”许倾城心中很忐忑,“她会不会不喜欢我?” 傅靖霆看着她就笑起来。 许倾城被他盯着看的视线和他莫名其妙的笑给搞懵了,伸手拧了他一把,“问你话呢,你冲着我笑什么啊?” “想做我家小朋友的新妈妈?”他眉眼含笑的问她。 许小姐狠狠咬了下嘴唇,你看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太不矜持了。 她红着脸要往外走,却被男人拦住了,“不会不开心,她会特别喜欢你。” “真的?” “真的,她很乖,很听话。喜欢漂亮妈妈。”傅靖霆双手捧住她的脸,“或许,你可以见见她。” 许愿很想妈妈了。 许倾城哦了声,没有说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只是脑子里嗡的一声,傅靖霆敏锐的察觉到她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指用力抓住她,呼吸也似乎变得急促。 傅靖霆伸手将她抱住,他轻拍她的后背,亲她的发顶,亲她的侧脸和耳朵,低声安抚,“想到见小朋友会紧张吗?如果没有准备好我们就不见,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说。可以吗?倾城?” 他不断的在她耳边轻语,告诉她不着急,什么时候都行,温柔体贴。 许倾城听着他的心跳声,眼角突然有泪意涌动,很莫名其妙的情绪,她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他,在他胸口点了点头。 察觉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傅靖霆才松了口气。 生病了,情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陆京周说的话很对,你不要以为在你认为可以接受的事情,在其他人那里也一样,没有一模一样的人也没有一模一样的病情。哪怕你现在看到她很好,可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她在痛苦和煎熬。 见她平静下来,傅靖霆松开手,可是许倾城抱着他不放,脸埋在他的怀里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么了?” 许倾城摇摇头,抱着他的手臂更用力的抱住他,女人的声音闷闷的,“我生病了,你介意吗?” 她其实知道自己的情况,也能察觉到,可是她不能游刃有余的控制,这让她自己也很挫败。 “不介意。”他怎么会介意,他有的只是心疼。 “陆医生说你已经有很大进步,过去的事情也想起一些了,不是吗?” 许倾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眼角还有泪痕,吸着鼻子问他,“傅靖霆,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怎么突然这么问?”男人伸手擦她眼角的泪。 “我有些事情连不起来。”许倾城很疑惑,青尧坐牢,盛世出问题,这以后的事情总是宛如屏障一样把她挡在外面,拒绝她的探寻。 她像在那个屏障上打一个洞,看着它破裂,让她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着急,无论治疗需要多久,我陪着你。” 许倾城睨着他,她抬手,手指按在他眉角的伤痕上,突地又去解他衬衣的纽扣。 傅靖霆愣了下,忙抓住她的手,男人的眼眸有些沉。 许倾城不管,她把他的衬衣解开,看他胸口上的伤痕,在伤痕外,还有她昨晚失控时留在上面的牙印。 每次看,都觉得心口发酸发疼。 手指从上面细细的摩挲过,许倾城将唇印在上面,她的唇沿着他的伤疤往上移动,越过去,往上,亲他的喉结,男人胸腔里隐忍压抑的起伏,掌心灼烫的扣在她的腰上,声音暗哑,“倾城?” 许倾城双手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她踮起脚,亲上他的唇,“我想亲你,想跟你做亲密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过这样。”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样强烈的欲望,想要拥抱他,腻着他,想要跟他体验任何事情,不管羞耻与否,只要是他。 这不对劲,许倾城不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但再怎样也不会这样,情感浓烈到藏不住,蜂涌着往外跑。 “我嫉妒你跟其他女人结过婚生过小孩,傅靖霆,你不会知道我知道的时候心里又多难过。”她说着时声音都哽咽,“现在也难过。你怎么能不等等我。我只有你,但是你不是只有我。” 她真的,很嫉妒。 傅靖霆一把将人抱起来,将她双腿盘在他的腰上,男人手臂铁钳一样紧紧将她困住,她近乎表白的语言,真实可爱,满腔都是爱。 他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看看。 男人将她抵在身后的推拉门上,他强势的亲吻她,声音哑得不像样子,“倾城,下次,你治疗时我跟你一起。” 没有医生在,他还是不放心。 他可以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事情。 帮助她,一起回忆。 痛的,苦的,酸的,甜的,每一种,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 “所以,我真的,以前就认识你吗?”许倾城眼泪一下流出来,她双手搂住他脖子,将脸贴在他的一侧。 “是,我们认识,很久了。” 傅靖霆脸上挂着笑意,“改天,我说给你听。但是现在,你要收拾一下,下午跟我出席活动。” 许倾城不好意思的将眼泪噌在他肩膀上,噌完了又突然想起来,“我这里没有你的衬衣,被我弄脏了,怎么办?” “还有时间,或许你可以陪我去买一件?”他提议。 许倾城睨着他,吸着鼻子笑,“我陪你逛街啊?” 傅靖霆挑了挑眉角,觉得这提议还真不错,“好,逛街。” 索性,两人也不收拾了,直接穿上轻便的衣服就出门了。 手被他牵住,许倾城只看了一眼,就偷偷抿着唇笑,跟在他身后走,她晃一晃两个人牵住的手,突然踮起脚亲了下他的侧脸。 傅靖霆还不等说什么,被她一把拽进了电梯。 男人看她,“亲不够?” “亲不够。”她仰着脸冲他撒娇,看着他侧脸上印上的她的口红也不提醒他。 反正,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这位先生有主了。 只是,随着电梯里人越来越多,几乎没人都要看他一眼。 许小姐又不乐意了,她拽拽他衣襟示意他低头,伸手一点一点把他脸上的口红给擦掉。 男人仰着眉角戳穿她,“擦它干什么,许小姐好不容易给印上了。” “你知道啊?”许倾城讶异,手指在他腰上拧了把,“讨不讨厌。” 电梯停下,男人牵着她出去。 FUC这段时间很多的慈善项目都是针对福利院的,只是今天下午的活动完全是私人行程。 傅靖霆征求了陆京周的同意,陆医生建议,可以边缘性试探。 “你的慈善活动是什么活动,拍卖会还是什么?”许倾城坐在车上选地点,“要穿礼服吗?” 傅靖霆发动车子,“不用,穿的简单一些就好。” “嗯?”许倾城偏头。 “我们去福利院。”傅靖霆看她,“我想选几个小孩,资助他们成长。” 许倾城有些惊讶,她回眸对上男人的眼睛,眸光里难掩欣赏。 也不吝啬夸奖,“傅先生,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傅靖霆笑了声,他想说他没那么好,但他愿意让更多孩子因为他有更好的生活。 “会有很多小孩,”傅靖霆谨慎盯住她的脸,没看到她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男人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陆医生说,她把他忘掉,最直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想起他,就会想起小孩。 她对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没有强烈的排斥感。 许倾城疑惑,福利院,自然会有很多小孩,“我知道啊,怎么了?” “没什么。”傅靖霆微笑着摸摸她的脸。 正文 第386章 我不松手,会掉下去 既然是穿随便一点,许小姐就觉得那我们就去商超吧。 牵手逛街看电影。 恋爱的三部曲。 许倾城想着想着自己不好意思笑了。 等红绿灯的功夫,傅靖霆看她这样子,忍不住推推她脑袋,“偷着笑什么呢?” “你管我。”许小姐眉眼飞舞,不告诉他。 傅靖霆也跟着笑了下,他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位,下车后就被许倾城挽着胳膊去乘坐电梯。 看看被她挽住的手臂,傅靖霆忍不住笑一声,倒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任由她这样。 “私人活动,那不要太正式,但也不能太休闲吧。”许倾城歪着头想。 傅靖霆点了点头,但不发表其他意见,“今天我就交给你了。” “真的呀?你不怕我把你打扮的不伦不类丢你的脸呀?”许倾城弯着眉眼笑着问他。 傅靖霆嗤了一声,伸手就去掐她的脸,完全不顾及大庭广众之下,“我无所谓,只要你不怕丢脸就行。” “你放手啊,这样丑死了。”许小姐匆匆忙忙躲开他的攻击,很不服气,“穿在你身上,我丢什么脸?” “你男人被人嘲笑,你脸上有光吗?” 她男人?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 许倾城看向傅靖霆,她眸光从他脸上皴巡而过,突然特别不好意思的扭过脸去,“也是。” 女人娇俏含羞的模样儿别提多招人了,连低声咕哝的声音都烫的人心口疼。 傅靖霆迈出大步在她身边弯下腰去,“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什么叫好像没听清? 许倾城红了耳朵,推开他,板着脸训,“好好走路。” 可那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儿终究泄了气。 两人就这样打情骂俏的一路过去,自己都没意识到引起多少人回头。 许倾城给他选了几条休闲裤,衬衣深色、浅色、印花各来一款让他去试穿。 男人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许倾城一看他这不情愿的样子在他开口前先堵住他的嘴,“你去试试嘛,我不知道你穿哪一种更好看。就试这一次,以后我就知道了,就不会这么折腾你了。” 她晃着他的胳膊让他妥协,这女人撒娇起来能把人的腿都给撒软了。 傅靖霆认命的进去试穿。 在众多裤子中许小姐选定一条修身的黑色休闲裤,她蹲下身去帮他整理裤口,手从他膝窝处往下,自然的,没有任何芥蒂的。 傅靖霆站在原地都忘了动,看她蹲下去又站起来,胸腔里涌动着说不清的情愫。 这是他的爱人,再亲密的动作都理所应当。 许小姐抓着他的手臂让他侧身,伸手拍了拍他屁股后的折痕,满意点头,“就这条……哎……” 手腕突地被他抓住了,许倾城哎一声,男人手臂搭在她腰上稳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耳语,“当众摸我屁股啊,许小姐注意一点。” 许倾城回头,果然看到给他们服务的两位服务生颇有些眼睛没地儿放的尴尬和偷笑。 她,那个,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就是帮他理了下衣服而已吗。 这男人说话竟是让人误会。 许倾城脸上火烧火燎的,没什么好气的悄声问,“你想让她们给你服务吗?” 傅靖霆接收到她警告的眼神,差点没忍住笑,他轻咳一声,求生欲十足的,“不想。” 许小姐眼珠子一转笑开了,她拽拽他身上的衬衣,“黑色是不是颜色太重了,白色会不会好看点,印花的也好看啊但是好像显得你更不正经了……还有别的了吗?” 傅靖霆听着她碎碎念,他抬起手腕看时间,“你的衣服还没选,你确定要继续试下去?” “但是我觉得都好看,风格不同,”许倾城犹豫,只好征求他意见,“你觉得哪一件好?” “这件。”傅靖霆点了黑色的。 可是在男人伸手拿时,她却一偏身躲开了,将一件粉色暗纹印花的递到他手里。 傅靖霆失笑,“不是说我穿这个不正经?” 许小姐瞪了他一眼,“只准对我不正经,好了你快去换。” 男人被她推进试衣间,外面许小姐自己红了脸。 不是特别粉的粉色,从左肩开始向右斜面区域里的简洁暗花,商务中透了时尚和休闲,不是特别风骚,也不是郑重,多了一缕轻松与暖意,搭着他那张脸,怎么看都觉得帅。 傅靖霆从试衣间出来,垂首扣着袖口的纽扣。 许倾城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递给他,男人接过来,穿好,就看她痴痴的望着他。 手指曲起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看什么呢?” 许倾城唔了声,她单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红着脸,“看我老公帅。”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 不等傅靖霆开口,许小姐燥红着一张脸扭头跟服务员说剪了标牌,结账。 一直在旁等候的服务生忙过来将标牌拆下来,许小姐要跟着往柜台结账被男人一把拉住手腕,“刚刚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当我没听到呢?” “听到了你还问。”许倾城摆脱开他的手,她脑袋往他胳膊上抵了下,推着他走,“快去结账,你总不会让我去结账吧。” “嗯,也可以。”男人抽了卡出来塞到她手里,“密码是……” 他在她耳边说密码,唇轻扫着她的耳朵。 许倾城偏了偏头,几乎不假思索的问,“你女儿的出声年月日啊?” 六位数密码。 傅靖霆也愣了下,她反应这么快,以为她知道了什么。 男人点头。 “哦,一猜就猜到了。”许倾城拿了卡去刷卡。 傅靖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叹气。 紧张,是因为怕她想起后的负面反应。 叹气,是其实很希望她回来,可是那就意味着她要跟他一样一起承受擎寒失踪的痛苦。 许倾城可没他那么多想法,拽着他的手出来,傅靖霆拉住她单手扣在她肩头上,“我听你的,以后所有的不正经都只留给你。” “说什么呢。”她就那么一说,他还来劲了。 两人笑着进了一家女装店,许倾城说要一件简单的裙装和外套。 目标明确,选起来倒是也快,时间本来也很紧,许倾城直接搭了一身黑色连衣裙,外搭了一件小香风的卡其色外套。 高跟鞋。 试鞋子的时候,傅靖霆示意服务生让他来。 许倾城坐在台子上,就看男人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的那种姿势,他伸手握住她的脚,许小姐往后抽了下,“我自己。” 男人眉角轻扬,看了她一眼。 许小姐就什么也不说了,任由他服务。 他在将她的服务回馈给她,她懂。 爱,尊重,以及其他的所有,总是相互的,才能长久持续。 “站起来走走看,合脚吗?” 他扶住她的手臂让她起身,许倾城搭着他的手臂起来,她敛眉含笑,心中全都是满的,轻声说,“傅先生眼光不错。” 她说的鞋子。 傅靖霆看向她,眉角扬的很高,“我眼光一直都不错。” 他说的,是他看上她。 许倾城匆匆结账,问他,“赶紧走吧,可不要迟了。” “来得及,时间足够。”傅靖霆笑着看向她。 许倾城看着他笑的贱兮兮的样子,伸手重重拍了他一巴掌,“你骗我啊。” 两人正要离开,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靖霆?” 两人闻声望去,许倾城张了张嘴,赶紧把手从他臂弯里抽了回来。 傅靖霆看了她一眼,重新去牵他的手,被许小姐红着脸拍开,让他赶紧打招呼。 “妈。你怎么在?” 钟婉绣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下了然。 “跟你大嫂出来买点东西。”钟婉绣指了指旁边,“她去母婴店看看。” 傅靖霆点头。 拉了把许倾城,“喊阿姨,还是喊妈?”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避讳,让许倾城一张脸红彤彤的。 他这一说,她那声阿姨都要喊不出来了,偏生傅靖霆还添油加醋,“喊妈吧,让妈给你包个红包。” 许倾城手指从他腰后拧了一把,听着男人嘶了声。 活该,让你天天的胡说八道。 许小姐还是赶紧的跟钟婉绣打招呼,“阿姨。” 钟婉绣抿了唇微笑,“你们这是……” “逛街。”傅靖霆毫不掩饰。 许倾城那句下午要出席活动就堵在了嘴巴里。 “下午去福利院,她跟我一起去。”男人终究还是解释了一句。 “嗯,挺好。”钟婉绣点头,她又看向许倾城,满眼慈爱,“倾城,最近身体好吗?” “阿姨,我很好。您别担心。” “那就好。”钟婉绣看着两人站在一起,心里又酸又苦,所有遇到的事情,怕也只能夫妻之间才可以互相成为彼此的支撑。 “行吧,你们去忙。抽时间,带着倾城回家吃饭。妈,不是,阿姨做你爱吃的。”钟婉绣发出邀请,自称的一声妈还是改了称呼。 “哎,好。” 许倾城应下。 等钟婉绣离开,许倾城攥住傅靖霆的手,“刚刚阿姨好像说……” 她耳朵没坏,听的清楚。 傅靖霆牵着她走,沉默的没有给她解释。 许倾城就问不出来了。 “你到前面去等,我把车开过来。”傅靖霆将她手里的东西拎过去,让许倾城到大厅外面等。 许倾城出了大厅,她站在路边等着。 心里有些乱。 她对傅靖霆毫无理由的亲热和依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好都用上,她想对他好,很想,想给他她能给予的所有。 看到他开心她心情也会好,看到他脸色低沉她也会跟着消沉。 还有他女儿的出生日期。 她不用猜,甚至他没有告诉她银行密码的时候她就知道,应该是那个。 可是这之前她并不知道他女儿的生日。 以及,他妈妈的口误。 许倾城抿着唇,风吹过她的发,午后的阳光还算温柔,温度不冷不热,她双目失神的望向前方。 看不清路径的感觉十分操蛋,很难受。 可是你憋足了劲儿也冲不破那层迷雾的感觉最难受,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樱桃!站住,不要跑!” 慌乱的呼叫声窜入耳朵,许倾城扭头看过去,惊的她太阳穴都似是要鼓起来。 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摇摇晃晃的横跨马路,冲着路边栓气球的小摊跑过来。 马路对面一个年轻的母亲手里抱着一个孩子焦急的跟在后面追。 急促刺耳的鸣笛和刹车声响起来,轿车司机拼了命的鸣笛,脚上的刹车用力踩下去。 许倾城推开人群冲出去。 尖叫声和刺耳的刹车声乱七八糟的声音响在耳畔。 砰的一声。 轿车打偏撞向了一侧的隔离柱,擦着她的身体过去。 许倾城人重重跌向地面,膝盖跪在地上时疼的她眼前一片发黑,她一手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孩,用身体张开了一个屏障,将小朋友紧紧护住。 “樱桃!啊!” 母亲惊慌失措的呼叫和惊叫声在空气里散开,惊吓到极致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哭声。 许倾城一阵耳鸣。 小朋友被吓到后哭的歇斯底里,在她怀里挣扎。 许倾城整个人僵住了,不能动,她的手臂轻颤,用力的抱住怀里的小孩,无论她如何挣扎也不松开。 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 “倾城!倾城!”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浑身抖的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 身体猛的被人拥抱住,男人的声音在喊她,惊痛交加,遥远又贴近。 傅靖霆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疯了一样扑出来的那一刻,他真的吓到了。 男人紧紧的抱住她,抱住她发抖的身体,“倾城。” 声音就在耳边,她机械的扭头,循着那个声音,眼底是一片血色,她看不到。 女人的眼神没有焦距。 孩子的母亲扑过来,吓到脸上都是泪,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和被倾城紧紧抱着的孩子都在哭,哭得大人都要跟着掉眼泪。 “谢谢,谢谢,谢谢救了樱桃的命啊。” 母亲蹲都蹲不住,直接跪在地上,不断道谢。 她想把小孩抱过去,可是许倾城紧紧抱着小孩子不松手。 她抱的太紧,小朋友哭得更厉害。 母亲求助似的看向傅靖霆。 男人眼眶透着血色,心口还未完全平复,他抬起手表示交给他。 “没事,倾城,没事,孩子没事。”他将她和小孩一起拥进怀里,双手捧着许倾城的脸,“倾城,松开手,小朋友被你抱疼了,我要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你松开手,好不好?” 眼泪突然决堤,许倾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松手,会掉下去。” 正文 第387章 倾城恢复记忆 “不会。我接住了,掉不下去。”傅靖霆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这是我的手,你看我真的抱住了。倾城,你松松手,你听听小朋友害怕的都哭了。” 男人耐心的哄着,许倾城慢慢松开手,傅靖霆把孩子接过去,将同样哭的可怜的小朋友交给旁边止不住泪的母亲。 母亲抱住孩子哭着亲吻小朋友,一边不迭的道谢。 怀里空了,许倾城拽着傅靖霆要孩子,“擎寒,你把擎寒给我。” 傅靖霆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手掌在她背上轻拍,安抚她的情绪。 男人牙齿紧咬,下颌线绷得极紧,她的哭声,声声撕扯着他的心脏,让人心疼到无以复加。 “怎么突然这样……好不容易好一点了,你说你,她生着病,你就放她一个人。”钟婉绣埋怨他,她出来时看到辆车相撞时真的吓死了。 傅靖霆绷着脸没有说话。 钟婉绣叹口气,“手没事吧?” “没事。” 男人开口,声音都是哑的,他当时真的有种心脏骤停的感觉,那个位置,他几乎没办法护住她,只得将车子撞偏。 车速没有控制好,撞的厉害,对方司机比较严重。 “那边司机呢?” “皮肉伤,要缝几针。你大哥去处理了,你不用管。”钟婉绣心疼的看他的手,手上被玻璃碎片割出了血渍,手腕肿了,其他倒是没什么。 万幸。 万幸他们都没事。 “让医生给你处理一下,这里我看着。”钟婉绣看他没动,催他,“快去,倾城晕血,她醒过来看到你满手的血,你准备让她再晕过去?” 傅靖霆这才起身,出去。 钟婉绣坐在病床边她看着病床上女人惨白的脸,除了叹息似乎都找不到其他的语言。 许倾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里全都是开心,醒过来就要面对失去的现实,她不想,她不愿醒过来。 心脏被撕裂的感觉太痛了,痛到每一块骨头都像是被敲碎了。 钟婉绣替她掖了掖被子,她喃喃的叹息,“倾城,你也心疼心疼他吧。” 当母亲的,再怎样都是心疼自己孩子,她懂倾城的痛,可也实在也心疼自己儿子。 许倾城眼角溢出眼泪。 钟婉绣一怔,知道她是醒过来了。 也没有再说话,她起身到门口让司机去跟靖霆说一声。 傅靖霆匆匆赶过来,“妈?” 钟婉绣指指里面,让他进去,她出来,把病房的门也带上,将空间留给他们。 傅靖霆过去,他俯身亲亲倾城的额头,低声,“醒了就睁开眼看看我。” 女人细细的呜咽声传来,眼泪一串串往下掉。 “别哭了,眼睛要哭坏了。”傅靖霆柔声安慰,他手指将她眼角的泪抹去,“多亏了你,那个小姑娘才没事,她妈妈刚刚来看过你,小朋友还喊你漂亮阿姨,她说她叫樱桃,等你醒了再来看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柔软,一声声耐心十足。 许倾城睁开哭的发胀的眼睛,她双手伸出去要抱他。 男人低头让她手臂方便抱住他的脖子,他的双手从她后背交叉将人抱起来。 他亲亲她的耳侧,“膝盖还疼吗?” 他检查过了,没有别的问题,就是膝盖的伤重一点。 许倾城摇头,又点头。 不要紧,但还疼。 傅靖霆被她这娇气劲儿搞的失笑,心情都轻松了几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头疼。”脑子发胀,脑袋里一抽一抽的感觉。 傅靖霆一听就着急了,要去喊医生,被她拉住手,“你帮我按按就好。” 男人依着她,让她躺好,他一下一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按在她的头顶。 很舒服,能缓和她脑袋胀木木的疼。 许倾城拉过他的手贴上自己的侧脸,她的脸轻轻的蹭他的掌心,鼻子发酸,眼泪低落在他的手上,“老公,对不起。” 对不起,忘了你。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倾城?” 傅靖霆不可置信的喊她的名字,他手掌微微用力托起她的脸,“你……” 男人微红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陆京周被夺命连环call给call过来,一系列的检查过后。 陆医生的结论是没问题,情绪稳定。 至于是不是受了刺激之后突然好了,是有这方面原因,但也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真的,好了?”傅靖霆不敢置信。 “她记起来,那就是恢复记忆了。但不代表病就好了,她的头疼估计会持续一段时间,给她开的药也继续服用。”陆京周交代,“她吃药就不要母乳了。” 陆京周又挠挠头,“不对,她还有母乳吗?” 这位庸医很快被傅靖霆赶走了。 “如初呢?”许倾城看向傅靖霆,声音哽咽,“让我抱抱她。还有许愿,我想她了。” 她等不及出院。 “好,我马上让人把她们带过来。” 傅靖霆立时安排,他坐在倾城的病床边上,头抵住她的额头,“欢迎回家。” 许倾城含泪笑了,“嗯。以后,我们一起。所有的,都要一起。” 好的,坏的,开心的,痛苦的一起承担。 如初小小的一块,长的很秀气,吃的很好噌噌的涨份量,小脸蛋儿都胖起来了。 额头上的小绒毛也多,整个人哪儿都是软的,小嘴巴一嘟一嘟的,可爱极了。 许倾城亲亲她的小脸蛋儿,“我怎么能把你忘了,是妈妈不对。” 傅靖霆一根手指勾着如初的小手,他眉眼间溢出微笑,“她不会怪你。” 许愿是被小舅舅抱来的,两个人等不及医院的电梯,跑楼梯上来的,跑的满头大汗。 一进病房门,许愿就挣脱小舅舅开心的蹦到妈妈面前扑到妈妈的怀抱里,“妈妈,你自己找到的回家的路吗?棒棒哒!” 小姑娘冲妈妈比大拇指,哄的在场的人都笑。 许倾城伸手比量许愿的身高,“愿愿是不是长高了?” “是长高了一些。”傅靖霆揉揉许愿的脸,又夸她,“还漂亮了。” 许愿喜笑颜开,最爱爸爸说她漂亮。 “妈妈,愿愿上幼儿园了,有好多小朋友。” “是吗,愿愿真棒。” “妈妈,弟弟呢?爸爸说,弟弟跟你一起迷路了,你没有带弟弟回来吗?” 童言无忌。 可是这话题提起来就让人伤怀,许倾城双唇蠕动,没有说出话来。 “弟弟也会很快回来的。”傅靖霆蹲下身,他手掌贴贴许愿的脸蛋儿,“一定。” “那爸爸,弟弟,弟弟要是回来了,我把我的小狗狗给他玩。” 许倾城忍着鼻酸,她已经知道擎寒的事情。 虽然还没有找到,可是,可是较之她以为的死亡,这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擎寒还活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健康的活着,只要他还活着,付出再多,她也要找到他。 带他回家。 白日里的人来人往让人没有一刻停歇,知道她情况的亲人朋友全都赶了过来。 但因为小朋友在医院不方便,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宋畅呆到最后,她看向许倾城,“都想起来了?” 许倾城点头,一点头眼泪就往下掉。 她扬起脸来,努力挤出笑容,一边擦拭眼泪,“畅畅,我不想哭,可我控制不住。” “想哭就哭,谁还没有个难受的时候。”宋畅拍拍她的肩膀。 许倾城伸手抱了她一下,这段时间多亏了宋畅帮她,闺蜜之间说谢难免有些生份了,许倾城嗡着鼻子,“畅畅,你生宝宝的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滚,为什么不是我结婚的时候,还要等我生宝宝?” “意思是你要抓紧了,不要耽误小朋友打酱油。” “当我跟你一样,三年抱俩,不对,抱仨。”宋畅不客气的吐槽。 又拍拍她的背,“听说有确切的消息了,相信擎寒会没事的,你要比任何人都坚信。” 许倾城点点头。 “许小姐,你男朋友在外面等着呢,我不打扰你们了,先撤了。” 许倾城微红了脸,斥,“我老公。” 什么男朋友。 “是谁说他二婚还有小孩接受不了的?”宋畅打趣她。 许倾城拍她,“你赶紧走吧。” 宋畅笑着跟她道别,“我改天去你家看如初。” “好。” “好好心疼心疼你老公吧,他这阵子,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心酸了。”宋畅很是有些羡慕又有些放心的,“倾城,你没嫁错人,也没爱错人。” 傅靖霆给了两人闺蜜时间,在外面等着,看宋畅离开,他才进去,病房跟前,傅靖霆看向她,“你住原来的地方?” “怎么?” “倾城说感谢你照顾,给你寄个礼物。” “哟,跟我客气呢?”宋畅往病房里看一眼。 “花我钱。” 宋畅忍不住挑了挑眉,“既然傅先生想替傅太太还人情那感情好啊,价值越高越好。” 傅靖霆轻哼了声,“快递给你。” “那你换个地方吧,我原来那地儿基本不回去了。”宋畅直接给傅靖霆转了地址。 男人看了眼,复制,黏贴,发送。 手机叮的一声,宋行止看着进来的消息,他挑眉,直接发动车子。 男人进了病房。 许倾城问他,“你跟畅畅说什么了?” 看到他们在门口说话了。 “送她个礼物,感谢她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傅靖霆坐在她病床一侧,有些疲惫的往床头上靠。 许倾城忙往旁边让了让,把枕头塞到他后背上,让他靠的舒服。 男人一把拉过她去,让她压在自己的肩窝处,单手拢住她。 许小姐索性就由着他,她靠在他身上,偏头看他,“什么礼物?” 她奇怪,他都没问她宋畅喜欢什么就买了礼物? 不怎么靠谱呢。 傅靖霆嗯一声,也不细说。 许倾城就觉得不对了,她手臂撑了下看他,“你买了什么?” “吃醋啊?”他懒懒的看她,白天里的一切把人的神经都要扯断了,一松下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散了架一样。 他懒懒散散的样子真是把一个纨绔公子哥的模样诠释的清清楚楚,勾着眉眼调侃她,“许小姐的陈年老醋喝了多少了,先是吃我前妻的醋,吃我家小朋友的醋,现在轮到吃你闺蜜的醋了?” 许倾城直接扑上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没有用力,小牙尖刺刺的。 傅靖霆笑了声,“宋行止回来安城了。” 许倾城倒吸口凉气,她匆忙要去拿手机,被傅靖霆抱住了压在床上,“你干嘛?给宋畅通风报信啊?” “宋行止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许倾城恼了,“你们男人可以不在乎,但是女人不能不在乎,传出去要怎么说?他解决不好他的联姻问题永远别出现在宋畅面前。你让开,手机给我。” “乖。别生气。就说不告诉你,你偏问。”傅靖霆叹口气,“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能让我早点知道你的情况,我们可能不会再错过那些时间。”或者说,不会那样互相折磨。 “而且,他们之间的事情,好或者坏,都要说清楚,避而不见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许倾城瞪他,“你到底站那边的?宋行止,还是宋畅?” “站老婆这边。”男人求生欲极强,“你站那边我站那边,你叛变我也跟着叛变。” 许倾城,“……” 她没忍住笑了下,脑袋直接往他胸口砸,“油嘴滑舌。” 傅靖霆抱住她,“头还疼吗?” “不是很要紧。” “我帮你按按?” “不要。”许倾城推推他,“你把鞋子脱了,我想抱着你睡。” 是看他满脸疲惫,想让他好好休息。 傅靖霆哪里有不懂,但他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他躺好,将她搂在怀里,亲她的额头,低语,“倾城。老婆。” 想了想又笑着喊,“孩他妈。” 许倾城伸手拍他脸,“闭嘴,你快睡。” 去福利院的事情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事故推迟,许倾城住了几天院后出院回家。 回了景山壹号,进门的时候小许愿拿着个塑料的小喇叭嘟嘟嘟的吹,桌子上摆了个精致小巧的蛋糕。 桌旁藤编的小摇篮床里如初睁着眼睛滴溜溜的转。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饭,如初喝奶粉喝的很多,保姆把如初的生活习惯多久喝奶粉,一天拉一次粑粑巨细靡遗的告诉她。 钟婉绣知道她想孩子,就让保姆一起过来照顾。 许愿自己抱着小碗吃饭,小朋友很独立。 许倾城扭头看向傅靖霆,“福利院那个你推到什么时间,我想你一起去。” “好。”傅靖霆摸摸她的脸,“可能,我们要先去趟淳州市儿童福利院。” “嗯?”许倾城抬起脸来,“淳州?青尧那个智慧城市的项目是落地在那里吧?” “是。” 傅靖霆没有多说过他和青尧突然涉及这个完全跟他们不相干的项目的原因,可是许倾城只是想一想都能猜到了。 她想起那天他的低沉和失落,想起他烫在她脖颈处的眼泪。 许倾城咬着勺子,她想问又不敢问。 夫妻俩有志一同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许倾城拿勺子挖了一块蛋糕,递到傅靖霆嘴边,“你尝尝这个,甜不甜?” 男人吃掉,微笑,“很甜。” 许小姐就垂下眸笑,“我也觉得很甜,会有好事的,对吧。” “是。” “爸爸,我这个也很甜,你要尝尝吗?”许愿从自己面前的小盘子里叉了一小块奶油学着妈妈的样子递给爸爸。 傅靖霆很给面子的低头吃掉,“是,许愿的这个也很甜。” 小姑娘甜甜的笑,沾满奶油的嘴唇凑过去亲了下爸爸,又去亲妈妈,将两个人的脸上都印上一团奶油。 摇篮里傅如初喝奶粉喝饱了,正被保姆抱起来拍后背拍出隔。 小小的人儿打隔声也秀秀气气的。 许倾城看着这一切眼尾溢出笑意,她拿了纸巾去给傅靖霆擦脸上的奶油,跟自己说,再伤心也要挺住,你看,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去照顾和爱护。 正文 第388章 擎寒回来了 淳州市儿童福利院的门口,许倾城有点不敢下车了。 傅靖霆理解她的心情,牵住她的手,“我们一起。” 许倾城眼眶微微发红。 我们一起。 这话简单,四个字。 可是不一样。 因为我们一起,无论高兴还是失望一起承担。 心口微微发涨,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他一直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许倾城看着男人的脸,她想,她这么爱他是对的。 “我脸上有东西?”拍上车门傅靖霆低头问她。 她总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都发毛,忍不住对着车上的玻璃照照。 “没有。”许倾城拽着他往前走,“老公,我心跳的好快,有点心慌。” 许倾城深呼吸,她是真的紧张。 傅靖霆攥紧她的手给她力量,不知道是因为太多次真假莫辨的消息到最后的失落他已经习惯了,还是因为她在他的身边分担了焦虑,这一次他也紧张期待,却觉得自己足够踏实。 或许,也是因为消息之前的所有数据和辨别都对的起来。 被丢掉的小擎寒被人捡走了,是在对村居的调查中有村民提供的信息,当时只说看到有辆车停在路边是不是捡走孩子不知道。 就因为这一条信息,将村民的记忆具象化,找了画手根据描述画出车辆的样子,逐一排查,竟然真的找到了曾经出现在附近的车辆,但是线索无法聚焦,所以费了很大功夫追寻查找,这中间错纵交织,几条线跟下来没有结果差点放弃,村民在利益下提供的消息有很多都是没用的,甚至有些是无中生有。 在这里面进行线索筛选,就像是在大海中捞针。 可是能怎么办呢,除此之外他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傅靖霆是下了死命令的,追查到最后保证确实不再有任何的可能性再放弃。 大哥和周潜帮了很多,也庆幸他们真的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有辆车的车主是新购的二手车并没有到过擎寒所在村落的现场,他刚刚从二手车商那里过户确实不可能是他,追到前任车主时查到对方已经举家移民,而这家人中的老人一直住在乡下,就在那附近的村落。 昨天才通过对方国内的亲朋联系到了他们,女主人在电话中说确实是捡到一个小男孩,但是孩子发烧,他们机票都已经定好了没有时间照看,就送到了当地的福利院。 傅靖霆没有跟许倾城详细的说,只说消息比较接近和确定。 除了大哥知道,家里的老人都不曾多说,也或许是经历了太多到最后的失望,不确认万无一失,就不再想把消息泛滥告知,给予希望又剥夺的感觉太过难受,不想老人陪着他们一起经历这些心情的起起伏伏。 DNA鉴定在昨天在傅靖霆一接到消息时就已经安排了,就算是加急也要等待二十四小时,可他们等不及要先看看小孩。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福利院的院长领导都迎了出来。 很热情。 红十字会那边也打过招呼了,说是这对夫妻寻找他们丢失的儿子。 同时不管小朋友是不是真是他们丢失的孩子,他们也有意向福利院捐赠以改善福利院的条件,给这些因不同原因留在福利院的孩子们一个未来。 他们想低调行事,所以这次来没有跟任何部门领导打过招呼,只是想先见一见小朋友。 没有任何的虚与委蛇,父母最想的就是先看看小孩,其他的再慢慢说。 淳州市在当地省份排名本就靠后,当地发展受限,这家福利院的规模不算大,条件也不是太好。 院长是位十分面善的四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很是体谅他们,直接将他们带往小朋友在的房间。 福利院的孩子年龄不同,根据年龄段由不同的保育员,只是条件实在是简陋,保育员也少压根忙不过来,一推开门,小朋友的哭声堆成一团。 每个小孩的情况也而不同,有残疾的小孩居多。 “里面。辰辰身体很弱,喝奶粉还拉肚子,这两天才从医院里回来。”院长吴妈妈一边说一边往里走。 “辰辰?”许倾城疑惑。 “哦,他也没有名字,早上送来的,我们就叫他辰辰了。” “御御,你怎么又在这里,去跟小朋友玩玩啊,小弟弟不要你看着。”院长妈妈跟一个小朋友说话。 许倾城看过去,就见其中一个小床边站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很瘦,显得脑袋就特别大,他好像在照看小朋友在摇着小床。 床上的小家伙正烦躁的哭个不停,院长妈妈赶紧过去检查是不是尿了,拉了,还是饿了。 傅靖霆夫妇两人也凑过去,小家伙很小一点点,没有如初胖。 许倾城看向傅靖霆,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无言的说,是他。 她看着院长妈妈熟练的给他换了尿布,抱起来哄,可是小家伙哭得厉害,哭得脸都发红发紫,院长妈妈一边哄一边念叨,“这是又怎么了?” 忍不住又叹口气,“这孩子,来了没有一天没问题,我们也头疼的。放医院里不行,回来不是拉就是吐奶,没日没夜的闹腾。” 她这样一说,许倾城心脏都揪起来了,她伸手,“院长,能让我抱他一下吗?” 院长妈妈哎了声,将孩子递给她。 许倾城刚抱过他,衣角就被人拽住了,叫御御的小男孩一双眼睛防备谨慎的盯着她以及她抱着的小朋友。 院长妈妈忙一把拽过他,“御御去找玲玲阿姨玩儿去啊。” 小朋友不说话,但是固执的不走,不仅如此,还上手去打许倾城。 “这孩子!” 院长妈妈赶紧喊了人来把小朋友带走。 许倾城看着小男孩在大人手里挣扎,还上嘴咬人,但偏生没听他出一点声音。 傅靖霆看着被带走的小家伙,“这小孩怎么了?” “来到这儿的孩子各种各样的理由,反正好好的孩子还能被领养,到最后留下的都是有问题的。”院长妈妈叹口气,“他是个孤儿,一家人出了事故都没了只剩下他和他弟弟,他不会说话。他弟弟来的时候也就辰辰这么大,去年被人收养了。他不能说话,也大了些了,人家不要他,只抱走了他弟弟。辰辰来了后他就守着,可能是当成他弟弟了。因为看他跟辰辰一起时还能笑笑,阿姨就跟他说是他的弟弟,可以跟弟弟玩玩。他可能当真了,天天守着,护着。” 院长妈妈笑一声,“别看这些小人儿,其实,有时候我都觉得他们都懂。” 许倾城抱着怀里的小孩温柔的拍,轻轻的晃,小朋友哭着哭着就安静下来。 “你们看着,像吗?”院长妈妈问,她凑过去看了下小孩,又看了看傅靖霆。 很像,可是她也不好说。 毕竟孩子这么小,再像也不敢大话。毕竟人家找了那么久,一旦不是,那多失望。 “像。”许倾城哽咽,不要跟大人比,跟如初比。 就会觉得,一模一样。 就像许愿这么大时候的照片跟如初的摆在一起,也是像的不得了。 小家伙被许倾城抱着倒是乖的,也不哭。傅靖霆想抱一抱,一换人就不行了。 许倾城索性就一直抱着孩子,他饿了就会哼唧哼唧哭,小嘴巴张着到处找。 “他是不是饿了啊。”许倾城问。 院长妈妈让人冲了奶粉过来,“喂少一点,他容易吐奶,上次吐奶鼻孔里都出来,吓到我们了。” 许倾城点点头,她手指怜爱的抚摸他犟着的小眉头,心里又酸又高兴。 虽然还没有鉴定结果,但肯定是了。 是擎寒。 她不会认错。 许倾城抬眸看向傅靖霆,“我想带他走。” 她想把孩子带走,一刻也等不了。 男人懂她的意思,他安抚似的压在她肩膀上,“先等一会儿,看看需要我们办什么手续。” 许倾城点头。 傅靖霆出去协调,许倾城一个人抱着小朋友,喂他喝奶,哄他,心里明明觉得很开心,可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将脸埋在小朋友的胸膛上,又哭又笑。 门口有个小孩要过去,被保育阿姨拽走了。 福利院也有义工来帮忙,外面传来小朋友们稚嫩的歌声,许倾城抱着孩子走到门边往外看,就看着被保育阿姨拎走的那个小朋友是那个叫御御的小孩。 他站在围成一圈做游戏的人群外,不靠近,也不允许其他的小朋友抓他的手,孤僻,孤单,瘦削的身体和大大的脑袋对比突兀,只脸上那双眼睛乌沉沉的透着执拗。 手续快办完的时候,大哥打了电话过来。 DNA鉴定结果加急出来了,是做的他们夫妻俩的对比,完全符合。 男人故作淡定了嗯了声,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 “孩子怎么样?还好吗?”傅聘修询问。 “还好。”傅靖霆偏头看向许倾城,“倾城抱着呢,刚刚喝了奶粉。” 傅聘修在电话那头舒了口气,笑着说,“我们不过去了,我通知爷爷奶奶和爸妈,我们在家等着你们回来。” “好。” 男人挂了电话,他看向抱住擎寒就没再放下过的许倾城,他走过去拥抱她。 “你别,小心挤到孩子。”许倾城侧了侧身子。 傅靖霆低笑,他弯腰下去,在小朋友脸上亲了下,抬头的一瞬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去偷亲她的嘴。 许倾城抱着孩子自然没办法躲,就这样被他亲个正着。 男人眉眼间的笑意飞扬,他手掌在她脑后按了按,“大哥来电话了,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嗯。”许倾城也笑,笑得眼睛里都是泪花,她半扬起脸。 眼泪还是从眼角滑下去。 傅靖霆伸手帮她擦掉滑落的泪。 不需要任何语言,也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这对父母的心情。 他们走的时候,许倾城又见到了那个叫御御的男孩,小男孩冲过来,如果不是傅靖霆发现及时一把抓住了人,那家伙要直接撞在许倾城身上了。 但—— 傅靖霆嘶了声,臭小子直接咬在他手背上。 身后追着他跑过来的保育员气的直吼,上去拽着把他拽下来,那么小个人,几乎控制不住他,挣扎着又要扑上来。 “沈御!”院长妈妈赶紧过去,她蹲在沈御面前,柔声安抚,“沈御,你是不是怕弟弟被坏人带走?叔叔阿姨不是坏人,他们是小弟弟的爸爸妈妈要带他回家的。” 挣扎的小朋友突然停了一下,又剧烈挣扎起来。 “御御,我知道你不想小弟弟走,但是他也想找自己爸爸妈妈。就像你,也会想爸爸妈妈的对不对?” 沈御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停下了挣扎,他的视线从院长妈妈脸上挪开,落向许倾城怀里抱着的小朋友身上。 他嘴巴张了张,努力的想发出声,却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院长妈妈站起身,让阿姨带他回去。 傅靖霆觉得这小子有意思,他看看自己手背上小小的牙印,伸手按住小家伙的脑袋,手指向许倾城怀里的小子,“他是你弟弟吗?” 沈御盯着他,点头。 傅靖霆蹲下去,“他叫傅擎寒。” 沈御抿紧唇,这小子的眼乌黑,执拗。 如同院长妈妈说的,他可能真的把擎寒当成了他的弟弟。 傅靖霆揉揉他脑袋,“谢谢你这段时间陪着他,他妈妈很想他,要带他回去。以后让他来找你玩。” 也不知道沈御听不听得懂,他被保育阿姨带回去了。 车子启动了,傅靖霆看小家伙睡着了,把傅擎寒抱过来,让倾城休息一会儿。 透过车窗玻璃,许倾城往外看,“靖霆,你看那小孩。” 已经回去的沈御不知道何时回来了,站在福利院的大门口,看着他们的车,脑袋耷拉着。 傅靖霆去看的时候车子转了方向看不到了。 许倾城心口有些闷,当妈妈的人见不得可怜孩子。 “那小孩……”许倾城抿了抿唇,“改天,我们再来看看他吧。” 傅擎寒回家了,一家人的心也都踏踏实实的落了回去。 小朋友身体有些弱,医生检查了也没有太大问题,就是要好好调理,急不得。 景山壹号可是热闹极了。 忙忙碌碌了几天,心情平静下来,生活也按部就班。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许倾城和保姆给两个宝宝喂了奶,她回卧室,没看到傅靖霆。 又去书房里找他,“你忙完了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这么郑重?”傅靖霆挑挑眉角,招手让她过去。 许倾城走过去,被他直接抱进怀里,“什么事?你说。” “那个小孩。”许倾城看看他,“我昨天做梦梦到他了。” “想说什么直说。”傅靖霆捏捏她的脸。 “我们能收养他吗?那个孩子,我一想到我们离开是他的眼神,我就忍不住心口发酸。”许倾城揉揉眼睛,“或者说,即便不收养,能给他好一点的条件,可以吗?” 傅靖霆笑着抵上她的额头,“不用了。我去问过了,吴院长说沈御的舅舅把他接走了。” 许倾城猛的扭过头去,“啊?你又去问过?” “嗯。不能让他白咬我一口,本来想让他来我们家当牛做马,没想到晚了一步。”傅靖霆半开玩笑的。 “啊,那太好了。”许倾城深深呼出口气,“能回家最好。那个小朋友那双眼睛太让人难忘了,他可能真的把擎寒当弟弟,摇着擎寒小床时我看到他笑了。可是看着我们眼睛跟狼一样,像抢了他的东西。” 后来沈御这个名字总是伴随着傅擎寒走丢的故事一起出现,以至于傅家的三个小孩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许倾城伸手揽住傅靖霆的脖子,亲亲他的下颌,“你怎么会去问呢?” “老婆都看不懂,还能看懂谁?”男人伸手抱起她,“今晚能跟我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说】 沈御。这又是谁的官配呢?哈哈哈 正文 第389章 大白兔奶糖 擎寒回来,许倾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太美妙。 她总觉得亏欠了小朋友好多,又稀罕两个宝宝,晚上搂着他们睡。 她这样压根就睡不好,可是无论傅靖霆怎么说她也不肯妥协,好在她现在暂停了所有工作,白天还可以在家补眠休息,傅靖霆也就由着她了。 只是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夫妻只能分床睡了。 许愿倒是很自觉的爬上她爸爸的床让爸爸陪她睡觉觉,然后就是夫妻俩分床分工。 半夜里许倾城和保姆起来冲奶粉喂宝宝,傅靖霆背着许愿去上洗手间。 许倾城被他直接抱出书房,拍他手让他放她下来,“你快放我下来,赵阿姨她们都在呢!” 家里三个小朋友,他们找了两个保姆照顾小朋友,钟婉绣还又安排了一个日常打扫做饭的。 她也不是新手妈妈了,就是晚上总要醒过来看看,两个小朋友夜要喂一次奶粉,吃饱了就能一觉到天亮,倒也不是太难带。 “她们在怎么了?我还不能抱我太太啊?”傅靖霆不松手。 许倾城推搡他一把,脸有点儿发烫,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怕被人瞧见,就说,“那你快点走。” 她本意是不要抱着她在外面被人瞧见,关起门来夫妻之间自己腻歪那是自己的事,但是男人眉角一挑,“快点?你确定男人太快了女人能……” 许倾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坏死了这男人。 他闷笑,将人抱进卧室,反手就把门关掉了,直接将人抵在门上就亲了起来。 那股子迫不及待和强悍让女人没有推距的力气,身体瘫软,只能借着他的力气维持住自己。 男人热烈的亲吻从她的唇开始蔓延,女人纤细的双臂藤蔓一样绕在他的身上,主动的去回应他的亲吻和亲热,娇媚的声音像是融化了的糖全都成了丝,甜到齁。 傅靖霆额角轻跳,他有些失控的将她用力往门板上抵,许倾城不受控的啊了声。 声音缠绵悱恻,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咬住唇,娇嗔的瞪他,推他的肩膀,“别在这里啊,你轻点,外面会听到。” 融掉的糖什么都是软绵绵的一滩,连着这把子声音都销魂无比,傅靖霆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酥了,男人眼底跟着浮了一层邪气,手指压在她的唇上揉,“你当她们不知道我们干什么?宝贝儿,使劲喊,我想听你叫。” 许倾城浑身都燥的厉害,即便两个人生过三个小孩,无数次的亲热,可还是抵不住他的逗弄,她嘤咛一声扑在他怀里撒娇,“我不要嘛,被人听到多难为情啊,每天面对面的,我不要脸啊。” 他真的受不了她撒娇,腿他妈都被她撒软了,却又不得不说,他喜欢。 这样的许倾城是只有他知道的许倾城,恨不得她一辈子这样,跟他撒娇到老。 “她们知道也不敢说。”男人低笑,唇印在她肩膀上,伸手将她的睡袍拆掉了,细肩带从肩头脱落,大片风光旖旎,还不待有其他动作,两人双双怔住。 “爸爸,妈妈……” 许愿站在床上,只穿了小秋衣和小裤裤,光着两条腿,手里还抱着她的狗狗玩偶,这是睡觉的装备。 “许愿?”傅靖霆松开怀里的女人,“不是说好了今晚自己睡?” “嗯,嗯……”小姑娘支支吾吾。 许倾城赶紧拽好自己的衣服,要死了,怎么就没发现房间里还有个小人儿。 “怎么了?愿愿?”许倾城走到床边。 “我想要妈妈。”小家伙可怜又委屈的撒娇。 许倾城笑起来,她招手,“过来。” 许愿就拿着小狗狗一起扑到妈妈怀里。 “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吗?” “嗯,我喜欢妈妈和爸爸。”小家伙的嘴真是又甜又软。 “爸爸妈妈也喜欢愿愿。”许倾城抱了抱许愿,“那钻被窝,我们一起睡。” 小姑娘高兴极了,又去问爸爸,“爸爸,我能睡中间吗?” “可以。”傅靖霆捏捏她的小鼻子。 许愿就高兴的睡到床的中间,让爸爸妈妈分别睡她身边,还塞了一个小狗狗给许倾城,两人一人一个玩具抱着。 三个人躺在床上,中间夹了个小不点,傅靖霆叹息,他忍不住跟许愿约法三章,“许愿,明天要自己睡了,好吗?” “好。”小姑娘答应的很痛快。 “说好了的,不能跟今天一样反悔知道吗?” “好。” 傅靖霆啧了声,这丫头昨晚答应的也很痛快。 许倾城就在旁边嗤嗤的笑,不参与他们的问答。 许愿不懂妈妈为什么笑,但也跟着开心。 傅靖霆有火发不出来,看着女人笑的眉眼弯弯,隔着许愿直接扣住她的脑袋狠狠亲了口。 许倾城气的伸脚踢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呢?当着孩子呢!” 许愿咯咯的笑,看着爸妈闹成一团。 傅靖霆扮委屈,“许愿,你妈妈欺负我。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还回来?” 许愿眼珠子转一转,嘻嘻笑着说好。 “那我把妈妈控制住,你挠她痒,好不好?”傅靖霆说着直接拽住许倾城一边胳膊,还怂恿许愿,“快点。” 许愿加入混站,却不是挠妈妈的痒,反而去挠爸爸的胳肢窝。 许倾城大笑着反扑过去,母女俩配合打反击。 傅靖霆一手一个将攻击自己的两个女人控制住,看着两个笑颜如花的丫头,他的心里都是胀满的。 大半夜里许倾城被从睡梦中骚扰醒了,男人趴在她身上作乱,许倾城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许愿呢?” “她自己房间里。” “你把她抱走了?”许倾城失笑。 “你信不信她明天晚上还要过来?”傅靖霆哼一声,“小家伙嫉妒你陪着弟弟妹妹没有陪她。” “是吗?!”许倾城倒是没想到。 “我也嫉妒。”傅靖霆轻咬她的唇畔,将她身上的睡裙脱了,身体紧贴上去,“许小姐要雨露均沾啊。” “什么话!你还吃他们的醋啊?”许倾城轻喘,膝盖蜷起来顶开他,却被他拉住了直接压过去。 “我就是吃醋了,傅太太要怎么补偿我?” 唔…… 黑暗中的一切不可言说让空气都变得热辣。 女人的低泣着拍他,身体烂软的聚不成一团被他抱着去冲澡。 灯光打开照在两人的身体上,黑暗里还能掩藏的羞涩再无遮掩。 水流落下来,滚在若牛奶般丝滑白皙的肌肤上,男人眼底的火烧的滚烫,沸起。 傅靖霆咬着她的耳朵将他的喘息声全都给她,嗓音沙哑,“你给擎寒喂奶了?” 许倾城脸红,“他哄不好,我就是试试……” 许愿那时候她坚持母乳,这次生宝宝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些情况,身体受不住也就自然回奶了。 擎寒的肠胃太挑,医生说给他固定奶粉后不要轻易换,有些小朋友就是适应一种奶粉后,换了要么不喝,要么拉肚子。 昨天哭得厉害,哄不好,赵阿姨说也可能小朋友没有安全感啊,让他含着一下。 又半开玩笑说不知道能不能再追奶回来。 然后就这样,再说自己的小宝宝,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但这种情况下他说这种话,许倾城就不好意思了。 “管用吗?” “倒是不哭了。” 她脸蛋儿被水汽蒸的红红的,嫩的,哪里像是三个宝宝的妈妈,漂亮妖娆,一颦一笑都勾着他的心神。 “不是说这个,有奶水吗?”他问。 “赵阿姨问过了,回奶时间有点久了,不过可以尝试一下,二周左右不行可能就不行了。” “怪不得你把药停了,最近喝汤喝的也多。”傅靖霆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贴。 “我想试试嘛。”女人的头发湿漉漉的,浑身都湿漉漉的,那双眼睛也湿漉漉的,似水柔情。 她不否认她心疼小朋友,当妈妈的总想把最好的给到孩子。 傅靖霆有些不赞同,他帮她冲身上,拿了浴巾将人裹住了抱出去,蹙眉,“问过陆京周了吗,我怕你停了药还会头疼。” “我问过了,擎寒回来第一天我药量就减半了,不是一次性停药没问题的,而且这段时间我也没感觉到难受。”许倾城双手缠在他脖子上享受他的服务,吧唧亲他一口,谢谢他的服务。 傅靖霆斜睨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怕你不同意。” “那你就先斩后奏?” 许小姐点点头,一双眸子骨碌碌的盯着他看。 傅靖霆被她搞的哭笑不得。 他轻啧一声,郑重的,“许倾城,我真生气了。能不能先顾好你自己?” 他说这话,许小姐很突然的红了眼,鼻子发酸。 她脸猛地埋进他的肩头,“讨厌,你干嘛要惹我哭。” 他这样心疼她,就让她忍不住。 再耀眼强韧的玫瑰也有人看不到的软弱,她浑身的刺都不过是保护色,里面藏着的跟其他人一样,依然渴望被爱护和守护。 许倾城想这一辈子她唯一抛掉自尊去祈求的也就是他一个,难堪也罢受伤也好,时至今日头,她从无后悔。 “你气我,你反倒哭了?哭什么?”傅靖霆把人放到床上,他看她眼底有泪却又带着笑,忍不住糗她,“多大了还哭鼻子。” 她躲开他拧她鼻子的手,勾住他的脖子亲亲他,“我高兴不行吗,我老公心疼我。” “那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我心疼啊,我哪里不心疼你?”对于他的控诉,许小姐不接。 “你没有一视同仁。”他气。 “吃你女儿儿子的醋啊!”许小姐笑他,哼哼,“那也是你要我生的。” 行吧,这种话题无解。 傅靖霆也跟着笑了声,男人邪里邪气的瞅着她,去拽她身上的浴巾。 许小姐往被子里钻的时候被他抓住了,她倒吸口凉气,“你有完没完?不累啊!” 这话可真挑衅男人的自尊了。 “当我每天锻炼身体白锻炼了?” “啊,我不要,我错了,是我累了。”许倾城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可惜晚了。 他那么忍,帮她洗澡都没动她,她还挑衅他。 论力气论赖皮她真比不过他,男人掐着她的双手举过头顶,不要脸不要皮的说,“宝贝儿,你哄哄我,我高兴了可能就放过你。” “你想我怎么哄?给你糖吃啊?”许倾城没好气的堵他。 “糖也可以。”男人眉角斜斜的挑起来,眸光从她脖子上掠下去,“傅太太身上藏了糖。” “哪有?” 许倾城愣了半截,直到他趴在她耳边说了句。 许倾城看他笑的贱兮兮的脸,真郁闷自己竟然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这男人不要脸起来真的要命,她面红耳赤的狠狠踢了他一脚。 …… 傅擎寒和傅如初的百岁宴家里搞的场面很大,老爷子说了借借喜气,热闹热闹。 一大家子人一早就开始准备着,通知都发下去了,亲朋好友的全都邀请了。 钟婉绣拉着两个儿媳妇去逛街,说要给两个百日的小朋友买中式的小衣服,要喜庆的。也给大哥家的老二傅韶行买一套,因为之前的各种事情,小家伙出生也没有搞的太大场面。 这一次的主角妥妥的就是这仨小孩了。 三个女人出行,路上这话就停不下来,生完孩子后的这一折腾,许倾城住院那段时间就瘦了不少了,所以身材倒是恢复的快。 唐糖也没有胖多少,但总归是胖了一丢丢的,脸上多了肉肉看着反倒是愈发的年龄小。 她看一眼许倾城身上的裙子,腰身纤细,羡慕嫉妒得不得了。 钟婉绣就笑,“倾城也在使劲补呢,她吃的可不比你少。” “妈,你故意打击我吧。吃的多还不胖,这是要羡慕死谁呀。”唐糖笑着嗔一声,她的声音本就绵软,这么一笑一嗔听的人心里都是甜的。 “可不是那么说,你没看它喝汤跟喝药一样往下咽,你家老二多幸福。擎寒如初可没有韶行好命。”钟婉绣笑着,又去问许倾城,“有效果吗?” “约了几次通乳师了,有一点效果,但也不是太好。”许倾城摇摇头。 “没事,看缘分,反正饿不着他们,你别太有压力。” “我知道妈,就想试试,真不行我也就放弃了。”许倾城笑起来。 三人逛了几个孕婴店选了衣服,许倾城看着钟婉绣又拿了套出生婴儿的小衣服,看了又看,又放回去了。 唐糖和许倾城对视一眼,唐糖把钟婉绣放回去的小衣服又拿了起来,跟许倾城说,“我看这个好看,把这个也买了吧。” 许倾城笑着点头。 钟婉绣看她一眼,“韶行也穿不着了,你准备再生一个啊?” 许倾城噗嗤笑一声,“傅墨森听到这话肯定乐意,就怕大嫂再给他生个弟弟。” “你是真好命,两个闺女。”说起来就全是羡慕,唐糖笑一声,“我家的不穿,还不兴我送人的呀。”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我傅二说了啥,问就是“请看题目” 我知道有些妞儿沉不住气想看南晨嘻嘻,会满足你们的,但是也给傅二点儿糖吃吧,亲妈还是对他很好的哈哈哈哈哈 《老公过来让我吸点血》浪飞 简介:她是一个生活在新现代的年幼吸血鬼 早就不怕阳光,大蒜,十字架 让她害怕的,是那个叫陆一沉的男人 “是我的血不够吸引你吗?” “不是,你别靠过来……!” “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你还在等什么?” 欢迎来到病娇的黑暗世界,你跑不掉了,小可怜。 正文 第390章 小姑给的礼物 买好了东西要去吃午饭,许倾城让她们先去,她要去取个东西,刚好在附近。 “取什么?”钟婉绣问。 “给靖霆定了一支手表。”许倾城解释。 钟婉绣突然想起来,“对了,是不是快靖霆生日了?” 她笑一声,“我这阵子忙的,都给忘记了。” “他生日,该他给您过啊。要他自己记得。”许倾城乖巧的说。 孩子的生日,娘的苦日。女人生孩子真就是鬼门关上走一遭。 “这次,真的巧了,跟小朋友百日是一天。” “是真巧。”钟婉绣笑,“忙着小的,倒是真都忘记他生日的事儿了。” “不过有你记着,比其他人记得要好。他指定高兴。”钟婉绣半是揶揄的。 “那是,谁记得都不如他媳妇儿记得,小叔心里要偷着乐了。”唐糖也跟着笑一声。 “妈!大嫂。”许倾城娇嗔的喊一声,说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没正儿八经给傅靖霆买个礼物,从恢复记忆后的兵荒马乱,到恍然察觉他的生日要到了,已经来不及自己去做。 但是就想对自己男人好一点,再好一点。 手表并不是特别的品牌,应该算是机械表里的小众品牌,但可以定制机型以及细节变化,从他们这里出来的没有一样的,时间来不及,许倾城就选了一款然后在表盘面做了新的设计,对方按照她的手稿图进行了加工,还好赶得急。 许倾城回家的时候已是傍晚,保姆正在喂擎寒喝奶粉,小家伙肠胃不好,就是要少喂常喂,感觉好似无时无刻不在吃东西,然而依然没有如初胖。 “今天怎么样?”许倾城问保姆阿姨。 “还好,换了奶粉后感觉爱喝了,没怎么哭。” 许倾城凑过去,小家伙喝的倒是带劲,笑着点点他的小脸蛋,“小调皮鬼,太挑食了,妹妹都不挑食。” “是。如初可省心,能吃能睡。”保姆阿姨笑着。 龙凤胎,但是脾气性格从这么点儿就看出来不同,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怎么样。 “先生回来了,在楼上带着许愿玩呢。” “啊!他回来了?这么早?”回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外面车子,许倾城往楼上去。 就见两个人在二层的露台上玩耍,傅靖霆头上戴了一个小恶魔的发箍,许愿的脑袋上带着一个可爱小白兔的发箍,两个人角色扮演的不亦乐乎。 许倾城就倚着门框看过去,眼角眉梢都是笑,只是看着,都觉得幸福。 傅靖霆看到人了,他附耳在许愿耳边说了什么。 许倾城也没在意她往里面走,靠近时两个人突然狰狞的回头“哇”一声。 许小姐愣是被吓了一跳,简直哭笑不得,伸手重重拍在傅靖霆身上,“干什么,吓死我了!” 太幼稚! 而她竟然还真的被吓到。 许愿咯咯的笑,许倾城掐了她的脸一把,“小坏蛋,跟爸爸一起吓妈妈啊。” “那我下次跟妈妈一起吓唬爸爸。”许愿讨好的晃晃妈妈的手。 傅靖霆失笑,“这么快就叛变了?” 小家伙嘻嘻的笑,抓着她的娃娃往外跑,说是要跟弟弟妹妹玩。 许倾城跟过去,看到保姆阿姨正好在下面,她喊了阿姨看着许愿,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男人从后面将她抱住,轻咬着她的耳朵,“跟老妈和大嫂出去逛街了?” “嗯,给小朋友买的百岁宴的衣服。”许倾城偏了下头,他每次都亲咬她的耳朵,耳后的肌肤本就敏感,男人的呼吸喷在上面痒痒的,痒的她有些受不了。 “你别,太痒了。” 她缩着脖子,手掌推在他下颌上。 “哪儿痒?这里?”他故意问,故意的磨蹭她耳后的肌肤。 “别闹了,讨厌。”许倾城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躲,两个人之间好似相碰就会起化学反应。 傅靖霆拥住她有些叹气,可惜家里人太多,总也不能尽兴。 “叹什么气啊。”许倾城睨他。 “想跟你过二人世界。”听口气还特别委屈。 许倾城抿着唇笑,“难不成把他们丢下我们私奔啊?” 男人喉间溢出低笑,“倒也不是不可行。” 许倾城手指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拧了他一把。 她偏头想了下,“老公,你生日啊,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满足你。” 男人眉角挑了挑,“私奔?” 许倾城伸手啪一下拍在他嘴巴上,“认真点。” 傅靖霆笑起来,“我以为你只顾着你儿子女儿把我都忘了。” “那不能。”许小姐笑着,“你好好想想啊,仅此一次。想到了告诉我。” 傅靖霆捏捏她鼻子,男人手机响起来打断两个人的腻歪,是郁时南的电话。 电话打过来是跟他核实酒店的事情,言简意赅,说完就挂了。 傅靖霆收了电话,就见许倾城正盯着他看,“看什么?” “郁时南,之前不是说他要结婚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结了吗?”她怕自己有信息遗漏,毕竟中间有段时间她失去记忆,也就没有人再跟她说这期间的状况。 “没结。” “那是分了?” “那我不知道,林远晴可眼瞅着肚子就大起来了。”傅靖霆啧了声,“预产期也就春节前后吧。” “啊。”许倾城看向他,“那是不是跟我们一样?” “什么?” “先领证啊,婚礼以后再说。毕竟大着肚子结婚也实在是不好看。” 傅靖霆嗤一声,似乎对林远晴嗤之以鼻,却也懒得多说。 许倾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摇摇头。 “笑什么?” “没什么。” 傅靖霆可不信,掐着她的脸让她坦白。 许小姐只好说,“没有,就是觉得以前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司晨对郁时南有想法。” “亏你会想。”傅靖霆不屑一顾,“厨子那么老。” 许小姐噗的一声,这评价! 她伸手去掐男人的脸,“嘿,你们俩同龄吧,老男人!” 她打趣着,一边从他怀里脱出身来,“我不喜欢老男人,我要去找年轻的小哥哥。” 可惜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他抓住了,老男人受到了挑衅,许小姐只好求饶。 “不说他们,你先说说,什么时候我们举行婚礼?嗯?”男人看她,伸手搭在她的腰身上丈量,“这把小腰,把我魂都勾走了,不怕穿婚纱不好看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她穿上婚纱在音乐声中走向她。 许倾城敛眉柔笑,她双手环住男人的腰抱住他,其实就是个仪式,可是哪个女人不盼着漂漂亮亮的做个新娘子,哪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也要跟他一起埋葬在这里,相爱也好相杀也罢,他都只能是她的。 但是。 “迟一点吧,爸妈也跟着担惊受怕的。”缓一缓,等大家都心情平静了。 她睨着眉眼看他,“证都领了,人也是你的,你怕什么?” “不是我怕什么,是我怕许小姐吃傅太太的醋。” “你!” 太讨厌了,竟拿这事儿嘲笑她。 许小姐哼一声,她手指戳戳戳他的左胸,“你前妻还在里面是不是,你是不是忘不掉她?” 傅靖霆笑起来,“是忘不掉,许小姐在乎吗?” “怎么不在乎?”许倾城抬眸横过去一眼,“你说说,这里面除了你前妻,是不是还藏了别人?” “啧,这还深挖啊?” “那当然。”许小姐手指勾着他衬衣的扣子,解开,指尖在他胸口的肌肤上恶意调皮的画圈圈。 一个心形一个心形的叠加在上面。 看着男人胸腔剧烈压抑的起伏,许倾城贴过耳朵去听着他心跳变得紊乱和急促,她偏头惩罚似的咬下一个牙印,“你心跳变快了,真的藏了别人?” 女人抿着唇不乐意了。 傅靖霆嘶一声,他猛地翻身将骑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掀翻下去,“是藏了人,藏了个没良心的小妖精。” “谁没良心了?明明是你自己藏了人。我也要藏着别人,忘了……”许倾城尖叫,她双手被绑缚住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这男人发了什么疯,开玩笑的事情他却折腾的她不轻快,许倾城哭泣求饶,不明白为什么到了最后反倒是他来质问她心里现在有的是谁。 “我前夫。” “我老公。” “傅靖霆!” 她被连连逼问,一直到喊了他的名字男人,男人才不再折磨她。 被吊着的感觉太难受了,她眼尾都泛了红,哼哼唧唧的磨着他,企图让他给她个痛快。 傅靖霆伸手抬起她下颌,“还忘不忘?” 许倾城泪眼婆娑,用力摇头。 她委屈兮兮的攀着他的肩膀,“不会忘,再也不要忘记你。” “小骗子!”傅靖霆咬牙切齿。 她说不会忘,却忘了他两次。 时至今日,她怕是也未曾想起。 许倾城扁扁嘴,她可不知道男人心中的意难平,只哼哼的说,“你欺负我,生日礼物不要给你了。” 傅靖霆挑眉,“真不给?” 许倾城不回他,只拿脚蹬他。 男人握住她的脚踝,许倾城手臂撑在床铺上,一张脸涨到通红,看他那副坏坏的贱胚子模样,她张口骂他,“你放开我,你不要脸!” 门口有许愿咚咚咚的敲门声,奶声奶气的喊,“爸爸妈妈吃饭了。” 敲了好久没人开门,被保姆带走了。 许小姐咬着床单角色酡红近乎崩溃,她呜呜咽咽的哭,“我给你买了手表,表盘面是我设计的,傅靖霆你就这样欺负我。” …… 百日宴当天很热闹。 傅司晨没有回来但是提前给小朋友寄了礼品过来,给龙凤胎和傅韶行一人一个可爱的小金虎手链。 为了不厚此薄彼也给傅墨森和许愿准备了礼物。 东西直接寄给了钟婉绣,奶奶是在当天把他们小姑的礼物拿出来。 傅墨森的是一套想要许久的游戏机,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吆喝着要给小姑打视频电话,傅墨森就把他老妈的手机抢了去。 许愿的是一套漂亮的小汉服,还有长长的飘带头绳,爱美的小姑娘高兴得不得了,衣服换不得,非让妈妈把头绳给她带上。 邀请的是傅家和许家,还有唐糖那边的亲朋好友,傅靖霆和许倾城忙着招呼客人,压根顾不过来。 酒宴在银湾酒店举行,但郁时南同样是被邀请的客人,男人伸手把许愿抱起来,接过她手里的头绳,“我帮你戴上?” 许愿高兴的点头。 郁时南将小家伙放到一侧的台子上,让她站在上面,拿了她的头绳帮她戴。 “小姑,你看,你看,这是傅韶行,这是傅擎寒。”傅墨森举着手机录着现场视频给傅司晨看,镜头在俩小子脸前一闪而过。 “你手机不要移动那么快,我都没好好看看他俩呢?”傅司晨无奈。 “他俩没什么好看的,你看如初,可不可爱?”傅墨森把镜头停在傅如初这里不动了,让小姑看个够,“又软又小又可爱,她还很爱笑,小姑你看看是不是跟你一样特别漂亮。” “臭小子,别给我灌迷魂汤。游戏机只此一个,没有后续。”傅司晨失笑。 “哎,小姑你这就不对了,我其实就是想让你看看小如初多可爱。” 傅墨森的喜爱和羡慕嫉妒甭提了,傅司晨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喜欢妹妹啊。” “那肯定啊。我爸和二叔不也很喜欢小姑吗。啊,还有南叔。” 傅墨森看到郁时南,半大小子冲过去,手机几乎怼到郁时南脸上,没头没脑的问,“是不是南叔?” 郁时南可没服务过小姑娘,手粗,给小娃娃戴个头绳都差戴出一身汗来,拽的头发生疼,许愿犟着眉头直喊疼。 男人拧着眉,没什么好脸色给傅墨森,“什么是不是?” “我是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小姑。” 男人的手猛地顿住,他扭头看过去,一把拽过傅墨森。 手机屏幕上视频通话显示挂断。 “哎,小姑怎么挂断了?”傅墨森跳脚,他挣开郁时南,又拨回去。 可是电话那端的人再没有接。 没有料到他突然出现在镜头里,傅司晨下意识的就把视频掐断了。 地球的两端,时差都好似将人切割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在白昼,她在黑夜。 他在黑夜,她在白昼。 无法相交,那就不如不相见。 过去的,所有应该或者不应该的都已经过去了。 她会完完全放下,一定会。 许愿带着头绳跑去给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看个遍,看她漂亮不漂亮,惹得一众老人笑声四起。 这次的百日宴请的都是至亲好友,但也难免有人想借此机会攀缠,托了各种关系过来。 从唐可嘉进来的第一眼,唐糖的脸色就不太好。 傅聘修顺着她的眸光望过去,眉心也轻蹙起来,他偏头看向唐糖,轻拍了下她的手安抚。 今天与其说是龙凤胎的百日宴,其实也是傅韶行的见面礼。 即便唐糖跟唐家没有太多的感情,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他们可以不来,傅家却不可以失礼,只是没料到唐开济过来竟然把唐可嘉也带了过来。 唐糖抬眸望向傅聘修,“小叔和倾城……” 正文 第391章 爸爸咬妈妈 唐糖知道唐可嘉之前的事情,怕她来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傅靖霆和许倾城两人经历太多也太不容易,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不是徒惹不痛快吗。 “替他们担心?”傅聘修看她。 唐糖点头,“怕惹不痛快。”而且还是她的家里人,总归是不太好。 “别想太多。”傅聘修捏了捏她的手,“一个唐可嘉而已,抵不过靖霆的心心念念。” “嗯?”唐糖疑惑抬头,好似探知到什么,“我听妈和司晨说过他们的事,不是说为了盛世倾城主动……” 唐糖眼眸中堆起笑意,“难不成是小叔的处心积虑?” 傅聘修浅笑,“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找人画个女人的画像,他口述对方画,听顾飞白说把人专业画手批的一无是处,差点抑郁了。” “画的不像吗?” “也可能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傅聘修眼尾轻弯,“后来他还学了一段时间画。” “这也太浪漫了吧。”唐糖眉眼弯弯,“他画的是倾城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要问他,因为他自己也没画出来。” 傅聘修望向傅靖霆的方向,恰好看到他在招呼人的间隙偷亲他老婆。 他失笑着挪开眼,起初,靖霆那么固执要跟她结婚,他还以为这小子拿婚姻作为计划中的一环。 原来不过是,他的蓄谋已久。 许倾城真是气死了,大庭广众,人来人往,他还凑过来亲她,就不能注意点。 她手指在他背后狠狠掐了把,“你把我口红弄花了吗?” “我看看。”男人伸手抬起她下颌,蹭蹭她的唇角,“没花,很好看。” 许倾城哼了声,挪开脸。 看到客人就笑脸相迎,面向他的时候就没好气的。 男人忍不住笑,凑过去,“还生我气呢?” “没有。” “什么没有,太明显了。”傅靖霆啧啧两声,凑在她耳边,“别气了,下次不吊着你了,让你痛快让你爽。” 许倾城脸忽地一下就热了,她恼到想跺脚,压低了声音,“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谁……” 她慌的四下里瞧,生恐被人听了去。 这人太坏了,每次都在她攀登高峰前戛然而止,百爪挠心的难受和崩溃。各种祈求都用上了,给他买的手表也被他撬了去。 夫妻间的情趣本也没什么,可是家里也不是只有他们。 许小姐觉得很难为情,这小性子就抹不平。 “我老婆设计的手表就是好看。”傅靖霆显摆似的把手递到她面前,“不过再好看的手表,也得跟人相得益彰。” 他一副“我把你的表戴的更贵气了”的贱兮兮的样子,让许倾城哭笑不得。 好吧,她承认,他之前带的鹦鹉螺可比她这个要好,但是有着她设计融入的手表戴在他的手腕上无论什么品牌都足以让别人多看一眼。 倒不是说表多么好,或者他的手腕多漂亮,而是傅靖霆的身份地位带来的彰显,哪怕是地摊货都要多看一眼。 不过,他这样喜气洋洋得意外显的在乎,许小姐心里其实……很开心。 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安顿好长辈的桌,两人先到爷爷奶奶那里,傅鸿信的事,别人不说,可是老爷子老太太心中到底难受,毕竟自己孙子,调试了很长时间。 两人问了好,许倾城看许愿赖在这里就要把她带走,可偏生小家伙不想走,赖在钟婉绣怀里显摆她收到的新礼物。 傅靖霆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朵,“许愿听话,去跟墨森哥哥一起。” 许愿不乐意,看着爸爸冲她瞪了下眼,吓得直往奶奶怀里钻,还给他告状。 “奶奶,我不要跟爸爸,爸爸凶,可凶,他欺负妈妈。”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控诉,搞的一众大人都笑,逗着她说,“爸爸怎么凶了?怎么欺负妈妈了?” “爸爸跟妈妈打架,把妈妈气哭了。”许愿很认真也很难过,“愿愿不喜欢爸爸了。” 钟婉绣忍不住抬头瞪了傅靖霆一眼,“动手了?” 傅靖霆简直哭笑不得,“学会说谎了啊许愿,爸爸怎么舍得跟妈妈打架?” “愿愿没说谎,爸爸咬妈妈的……”小家伙还特别形象的拍自己的胸口。 “许愿!” 许倾城要疯了! 傅靖霆伸手一把将许愿从她奶奶的怀里拎出来,这小丫头片子不得了,什么话都敢说。 把她抱走,扭头丢给了许青尧。 现场的除了耳朵背的没听明白,估计也没几个人没听明白了。 钟婉绣轻咳了声,赶紧转了话题,二儿媳这脸皮子都快挂不住了。 许倾城面红耳赤,打过招呼就赶紧离开。 傅靖霆将许愿交给许青尧,一扭头看到许倾城离开,赶紧的跟过去。 在外面拦住她,男人拉着她走到旁边不起眼的角落里。 许倾城恼的,“跟你说了,你不注意,不要当着小朋友。” 他很注意了,许愿什么时候看到的? 傅靖霆也无语,反正自己媳妇儿脸皮子薄也只能先哄着,“是我不对,以后绝对注意。” 他抓了她的手装模作样的往自己脸上拍。 许倾城怨嗔的瞪他一眼,把手收回来,她脑袋抵在他肩头,“我都丢脸死了,真恨不得挖个坑埋了。” 两个人之间怎样都好,被人捅开,又不是年轻人之间,长辈面前她就抹不开脸了,又气又恼,可也不能把许愿怎么样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更气的是,这两个人都没事人一样,偏生她自己觉得尴尬得不得了。 “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脸皮怎么这么厚?”许倾城戳他脸皮子,恨的。 傅靖霆笑,“要不换换脸?” “神经!” 傅先生是插科打诨,低声下气,不要脸也不要皮,总而言之就是要把媳妇儿哄好了。 许小姐其实也不是说生气,就是觉得尴尬,虽然不会因为他哄她就没了尴尬,但不得不说他哄一哄,她就没脾气了。 唐可嘉站在旁边看向那一男一女,她站的位置有点远并不能完全听到两人的交谈,尤其是他们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可是男人微微弯着腰,眼眸含笑耐心十足哄人的样子论谁看了都要羡慕。 曾经高高在上,桀鹜不驯的男人,他比天还高的男人,即便是喜欢上了某个人,也不该是这样的低三下气才对。 可是两个人之间的肢体语言却又自然的传达两个人的亲昵,谁都插入不进去的亲昵。 唐可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伸手拉了拉衣袖,遮住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本来,许倾城现在所有享受到的一切,应该是她的。 一场宴会喜气洋洋,毕竟家里添人口了,傅平辉夫妇领着大儿子夫妇和小儿子夫妇一起给大家敬酒,恭维祝贺声遍地,说他们夫妇有福。 钟婉绣抬眸望向身侧的男人,眼尾有丝红意,是坎坷,可也是有福。 傅平辉看向她,两人携手到现在,有些话不需要说,一个眼神都知道想的什么。 傅平辉笑了笑,“今天,就缺司晨了。” “她现在也不方便回来。”钟婉绣叹一声,“总想多留她几年,倒没想到她反倒是他们这些人里结婚年龄最小的。嫁出去了就是大人了,我也不能太替她操心。” 【作者有话说】 先更新一章,二更等晚上。倾城的最后阶段了哦,司晨和厨子要么么出来了哦(#^.^#) 《大佬每天求复婚》晚安 结婚两年,他带着怀孕的白月光进门。 陆熙宁藏起手里的孕检单,忍痛签下他丢过来的离婚协议。 后来,她和白月光同时掉下楼,她的孩子死了,白月光的孩子却活了下来…… 正文 第392章 套路媳妇儿 话是这样说,可当妈的哪能不操心。 “妈,春节后我们俩想出去一趟,刚好替你去看看司晨。”许倾城忙说。 “去那里做什么?” “嗯,把擎寒送到福利院的那家人就在那边,过去见面道谢。”傅靖霆解释。 傅平辉点头,“是要去,做的很对。” 这世上有诸多冲突,有些人恨起来恨不得对方下地狱,可又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被好心人治愈。 喜气洋洋的日子,作为龙凤胎的父亲,还是失而复得,自然高兴,被朋友缠住了难免就多喝了些。 高兴。 许倾城看他喝酒跟灌水一样,轻拽他的衣服,“你少喝点儿。” “少喝能行吗?”顾飞白拿着酒杯过来,“今天不能少喝,要罚。哥几个等着给你结婚洞房呢,结果你们这是不声不响办大事,仨个!” 顾飞白直接冲傅靖霆举大拇指,“厉害了哥,一箭双雕。什么姿势得给大家伙儿传授传授。” “靠!”傅靖霆笑骂了句,“说话注意点,你嫂子在呢!” 许倾城真是有些呆不住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她转身要走,不放心还是叮嘱了宋行止一声,“别让他喝太多。” 宋行至眉角轻挑,他懒懒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向许倾城,手臂抻出去轻松拦住她去路,“我帮你可不是一次了,你帮我一把?” “你帮我什么了?”许倾城冷嗤,不给他好脸色看。 因为知道他过来,宋畅今天都没有过来。 “当年可是我帮你制造机会,让你成功爬上他的床。”宋行止大言不惭。 许倾城脸色一红,猴年马月的事让他这样当众拿出来说。 “哟,嫂子主动的啊?”顾飞白好奇得直问,“嫂子你这样儿的哪个不喜欢,你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格外贱?靠……又打头!” 脑袋猛地被傅靖霆狠狠拍了下,顾飞白跳起来骂。 唐锦朝摘了眼镜按压自己眉心,他偏头看向宋行止,“这人情你该问傅靖霆讨。” 宋行止的牵线搭桥,某个人指不定心里多嘚瑟。 “那厮真特么装小白莲,我还真以为他傅靖霆眼高于顶,不屑送上门的女人。”宋行止嗤了声,他酒大约也喝了不少,浅灰色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几粒,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许倾城知道他们在说她与傅靖霆之间的事,但也没细纠他们话里的含义。 反正当时她确实心怀不轨想攀上这个男人,那时候她能引起他兴致的怕是也只有这副身体。 许倾城不否认很多男人看她时带着的有色眼光,但她当时却也只剩这唯一的筹码,无所谓羞耻心。 当时的坦然,今日拿出来说还是觉得羞赧,许倾城想走,宋行止人没动,站都不曾站起来,却还是伸出一条长腿拦住她,“你不答应,今儿个你老公可就没办法清醒的回家了。” 许倾城回头看了眼被顾飞白缠住的男人,到底是不放心,“你说,什么事?” 宋行止笑起来,“很简单。你打电话,让宋畅过来。” 许倾城盯着他,哼一声,“让傅靖霆醉死吧。” 装醉这套路,她早就体验过了。 宋行止啧了声,起身想拦她被傅靖霆绊了一脚,“别纠缠我媳妇儿。” 差点跌个狗啃屎的宋行止卧槽了一声,报复的大声,“许倾城,知道什么叫请君入瓮吗?傅靖霆除了见色起意还有……” 剩下的许倾城没再听见,她已经出来了他们的房间,只剩下里面一群人的哄笑。 许小姐蹙了蹙眉,扭头走开,在那里也是被他们吐槽。 顾飞白听出由头来,跟在宋行止身边问个缘由,看唐锦朝,厨子,梁宗延都没个反应,十分诧异,“你们都知道?” 唐锦朝摘了眼镜按按自己眉心,“不算知道,我猜出来了。” 彼时许小姐找人收购盛世的激光业务,傅靖霆这位幕后推手可谓煞费苦心。 郁时南将手里的烟掐灭迎上顾飞白的视线,“使唤我使唤的很顺手,让我给他小三儿做饭。” 傅靖霆骂了句,“你会不会说话,那我老婆。” 梁宗延直接笑起来,“他把跟他太太的亲热照寄给我侄子了,不然现在许小姐也要喊我一声叔。” 顾飞白简直惊了。 这套路也太深了。 娶个媳妇,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全用上了。 结个婚而已,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顾飞白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他凑近郁时南,“我们也快喝你儿子的满月酒了吧。” 郁时南没什么表情的把他推开,肃沉的眉眼间不见任何酒意。 宋行止睇过去一眼,在顾飞白又要开口时一脚踢在他的椅子腿上,“废话那么多。” 顾飞白差点从椅子上一头栽下去,直接就冲宋行止去了。 郁时南抽了根烟出来,点燃,他咬着狠吸了两口,突然问傅靖霆,“你春节后去看司晨?” “嗯。”傅靖霆扭头看他,“怎么?” 郁时南唇角压的死紧,半晌才说,“走前跟我说一声。” 正文 第393章 谁是谁的影子 傅靖霆睇向他,“什么事?” “随礼。” 男人言简意赅,傅靖霆了然,也没再多说。 傅司晨的事情说起来也不怎么好听,再加上她年龄也小,索性就低调处理了。 从小司晨跟厨子走的近,郁时南待她倒是比他这个亲哥还亲。 “酒少喝。” 叮嘱他一声,郁时南却将自己酒杯里的直接喝掉,放下杯子出去了。 傅靖霆手掌按在宋行止肩膀上,“厨子有点不对劲,他什么情况?” 宋行止刚跟顾飞白缠斗完,他扭头看向郁时南背影,“郁家的事你还不知道吗,没那么容易。” 宋行止顿了顿,又说,“他撑不住总会跟我们说,没说就是还可控。” 再好的兄弟,谁都替不了谁。 许倾城去找许愿,一眼看到谢寅,“寅哥!” 她笑着打招呼,“我刚刚没看到你。” “来的有点晚,有青尧招呼,你忙你的。”谢寅站起身。 “你自己吗?明琛呢?”许倾城往他身侧看没看到谢明琛。 许青尧笑着指向另一边,“那儿呢。” 家里人的聚会不带商务氛围就相对轻松一些,在宴会厅的一角有个简易的小朋友的娱乐区。 许倾城望过去,正巧瞧见谢明琛把许愿抱坐进小鸟造型的小车里,旁边站着傅墨森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们吃好了吗?”许倾城问青尧。 “吃了一点,一会儿玩够了再问问他们。”许青尧笑,“许愿跟明琛好久没见了,跟明琛亲的不行,抱着他不放手,嫉妒得墨森脸都变形了。” 许倾城忍不住笑,“明琛从小看着许愿长大,许愿记事起的第一个哥哥,那肯定是要亲的。” 傅墨森站在一边看着许愿搂着谢明琛脖子,一点不陌生的让他抱,亲亲热热的喊哥哥,表情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了。 许愿跟他十分熟络的样子,让傅墨森刚刚那句“这是我妹妹”的显摆再显摆不起来。 尤其是谢明琛不冷不淡不惊不讶的表情,让傅墨森这心里好似涨了无数个跳蚤。 他想满地乱跳,心里一百八十二个震惊,可因为谢明琛太过平静,以至于傅墨森跳脚也跳不起来,使劲儿压着让自己看起来也很稳重。 “许愿就是你妹妹?”傅墨森简直了。 “愿愿是明琛哥哥的妹妹。”许愿开心的笑,眼睛弯起来,特别甜。 不等谢明琛回答,她先替他答了。 傅墨森脸往下垮,拽拽她的小辫子,“我才是你哥。” “墨森哥哥。”小姑娘可看不懂他没显摆起来的郁闷,依然甜甜的喊哥哥。 傅墨森这才脸色缓了缓,下巴一扬,看向谢明琛,“我妹,傅许愿。” 傅字咬的格外清晰。 我们亲的。 你外姓人。 谢明琛自然知道许愿的情况,那位叔叔是倾城阿姨的丈夫,许愿的父亲,她自然也要跟爸爸姓。 至于傅墨森话里话外的排斥,谢明琛哪里能听不出来,但这对他而言还真不是事儿。 许愿姓什么,他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许愿听得到了,说话清晰了,明琛哥哥喊的都比以前要更清楚。 小姑娘一天一天长大了,他是眼瞅着她就这样大了,会跑会跳会喊哥哥,倾城阿姨刚刚生下她的时候好小,他戳都不敢戳一下,想起来都觉得好神奇。 “我知道。”谢明琛云淡风轻。 傅墨森,“……”能不能给点儿羡慕的表情?! 太没有炫妹的成就感了。 谢明琛只笑着看许愿,看她肉嘟嘟的小身体在小车里晃啊晃,他伸手将她的腿按进去,“愿愿注意安全,腿不要随便乱放。” 空间太小,怕她磕到自己。 许愿也听话,明琛哥哥让怎么样就怎么样,甜甜的拖长音的一声“好”让傅墨森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许愿,他姓谢,不姓傅,你不能喊他哥哥。”傅墨森幼稚的要求。 许愿不懂,眼睛眨呀眨的,小奶音特别可爱的又疑惑的问,“那,那愿愿喊什么?妈妈说要喊明琛哥哥的。” “你喊他谢明琛就好,我才是你哥哥。”傅墨森拍拍自己胸膛。 许愿嘻嘻笑着,她扭头去看谢明琛,嘴角一咧,依然是甜甜的喊,“明琛哥哥。” 谢明琛笑起来,眼眉弯弯的轻拍她的脑袋,夸奖,“许愿真乖。” 傅墨森郁闷的不行。 唐糖来喊着他们赶紧去吃饭,牵着傅墨森和许愿,让他们俩小辈的去给老爷爷老奶奶和爷爷奶奶敬个,说个祝福的话。 许愿问,“明琛哥哥不一起吗?我想明琛哥哥一起。” “许愿先去,一会儿来找明琛哥哥。”谢明琛安抚许愿让她过去。 唐糖含笑看向面前的小男孩,跟墨森一个学校,一个班。 墨森嘴里那个装模作样的转学生,但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成绩十分稳定的压在傅墨森头顶上,以至于唐糖对这个名字实在是熟悉的很。 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照孩子,听话有礼,跟她家这个调皮到近乎多动症的臭小子简直天壤之别。 唐糖领着两个小朋友过去,看傅墨森虎着一张脸,问他,“怎么了?” 墨森小朋友憋了又憋,忍不住说,“谢明琛的妹妹怎么是许愿?这不科学。” 唐糖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看到傅墨森牙都呲起来,很是把自己的笑憋了回去。 别人不知道,但唐糖是知道的,傅墨森因为成绩时不时的被谢明琛压一头,激起了他的小宇宙,什么都要跟他比一比,成绩要比,体育要比,连妹妹也要比一比。 在家的时候就听他得意洋洋的念叨,“谢明琛见了我妹妹,就知道全天下没有妹妹比许愿更可爱。” 但是,同一个人怎么比?! 唐糖笑着,“你还有一个如初妹妹呢!” 傅墨森脸一秒变功,“是啊!” 唐糖看他裂开嘴笑,很辛苦的忍住笑,提醒他,“漏风了。” 十岁的小朋友恰逢遇上换牙期,掉了两颗牙,一笑起来特别搞笑。 唐糖总是忍不住把傅墨森这张脸代入傅聘修,就觉得很好好笑。 可是这个年龄的小朋友似乎特别早熟和敏感,每每还能因为被笑而气到跳脚,一张稚嫩的小脸却总是故意板着装深沉,殊不知是因为牙齿漏风所以才不肯笑。 傅墨森看着他老妈憋不住笑的样子,黑着脸往前走。 傅靖霆抽了个机会窜了出来,再呆下去真要被灌醉了。 男人晃着出来,没走几步就被唐可嘉拦住了去路。 “跟你说几句话?” 唐可嘉画着精致的妆容,依然是精明干练。 傅靖霆微微眯了下眼,“唐小姐。” 顿了顿,他轻笑,换了称呼,“凌太太。有什么话,说。” 来者是客,因为大嫂的关系,傅靖霆再不喜也要给唐家几分薄面。 但是唐可嘉,他半点耐心都拿不出来。 男人脸上的不耐烦显而易见,唐可嘉深吸口气极力维持镇定,“到前面去说,方便。” 她指了下前面僻静的地方。 傅靖霆眉角上扬,轻笑了声,眸光很有意思的落在她脸上。 许倾城刚去看了两个孩子,就被傅墨森拽住了,“二婶,二叔跟个女人说话呢。” “哦。”许倾城把傅擎寒递给保姆,小家伙胖了些,看着也精神好看了,样子跟傅靖霆特别像,是特别特别像那种,导致她总想亲亲他。 有种看到了傅靖霆小时候的模样。 傅墨森看许倾城没什么反应,很是小大人的啧了声,“二婶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许倾城疑惑。 “是个女人,你不怕二叔被人拐走了啊!” 许倾城一下笑出来,“你是替我监督你二叔呢?” “二婶你眼睛要好使点儿,要把你们家的人看好了,许愿和如初都要看好了,我妈说了,女孩子漂亮了容易被人拐走了。”傅墨森郑重其事。 许倾城是哭笑不得,点头答应,“好,我擦亮眼睛看好了。” 傅墨森看着二婶去找二叔,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二婶听明白了吗,要把妹妹看好了。 “就在这里说。”傅靖霆不挪动分毫,能让他屈尊降贵妥协配合的女人少之又少。 当然他老婆除外。 唐可嘉抿了抿唇,“如果,我是说如果,唐家没有摇摆不定,当初我们俩是可以走在一起的,你对我也是有想法的是吧!” 唐家有意跟傅家联姻,傅聘修本是下一代接班人的最佳人选,如果联姻,唐开济自然是希望跟傅聘修。 不过傅聘修当时有了意向婚约,但是后来他残废了,原来的婚约不再作数。而他也因此沉寂没了话语权。 本来就没有明确说过的事情,只要是两个家族的联姻,跟谁无所谓,在这个过程中唐家也摇摆。 抛掉所有背后的利益链条,唐可嘉对傅靖霆是真的喜欢,但她也因为利益得失而摇摆,患得患失,包括她当初跟傅鸿信有染,都是想要的太多。 作为唐开济众多子女中的一个,还是私生子,她的身份尴尬且多余,她必须步步为营。 唐可嘉不认为自己有错,而且,许倾城不是更加声名狼藉吗,为什么他能接受许倾城,却接受不了她? 她想不明白,她要问个清楚。 甚至于,她竟然就这样在无意识中问出了这话。 “你拿什么跟她比?”傅靖霆轻嗤。 他语调中的不屑让唐可嘉白了脸,“你别骗我,你明明是在她身上找我的影子。” “影子?” “不是吗,谁都看得出来,许倾城的穿衣风格,行事作风跟我很像。”唐可嘉咬着牙,这种话说出来很容易打脸,但她没有办法了,她想要唤醒这男人哪怕过往的一丝情谊。 只要一丝,她就有把握让旧情复燃。 以傅靖霆现在的地位权势,足以与凌家抗衡,甚至是碾压,可以帮助她脱离凌家那个火坑。 所以,她这次才想尽了办法跟父亲一起过来,就是为了见傅靖霆。 男人单手撑在身侧的柱子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慵懒随意,眼眸里的讥讽愈盛,“我太太学历比你高,身材比你好,脸比你漂亮,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痴迷于你?把她当成你的影子?” 男人啧啧两声,“为什么不是我在你身上寻找某个人的影子?” 唐可嘉整个人愣在原地。 傅靖霆懒得跟她废话,他转身欲走,唐可嘉几乎是下意识的拉住傅靖霆的手腕,“等等,你什么意思?” 男人猛地伸手甩开她的手,带着酒意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 他甚至连句解释也不愿意给她甩手离开。 男人走向在配餐台后面,他手臂一抻拦住准备遁走的女人,“听墙角啊?” 许倾城被他拦个正着,索性也不避了,她轻咳了声,“谁听了,是你们说话也不避讳。” “傅太太听到什么了?”傅靖霆笑,他懒懒的勾住她,手臂搭着她肩膀,“可还满意?” “神经!” 许倾城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她不得不承认,他那句“我太太学历比你高,身材比你好,脸比你漂亮,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痴迷于你?”取悦了她。 傅靖霆低下头去,瞅着她带笑的脸,“哟,许小姐这是偷着乐呢!” “你正经点!”许倾城手肘顶了他一下,“回家再问你。” “好。”男人笑着,将身体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 “站好啊,这成什么样子?!” “喝酒了,站不住。醉了。”傅靖霆耍赖,“要不你先带我走吧。” 想了想又趴在她耳朵边上说,“厨子这里有我的专属房间,你带我上去?” 他的呼吸带着酒意喷洒在耳侧,许倾城觉得自己也被他熏醉了。 她才不会听他的送他上去,恐怕这男人就没打什么好主意。 可他竟然装醉上瘾了,钟婉绣看到他这样生气,“怎么醉成这个样子?真是的!” 这时候许倾城也不敢戳穿他了,只用力扶住他,“一时高兴,可能就……多了点。” “行了,这也差不多了。让司机先送你们回去吧。” “可是,小孩子……” “小孩你不用管了,让保姆带他们去我那里,你先管好你老公吧,真不像样,自己醉成这样,这不找麻烦吗!”钟婉绣烦躁。 许倾城想说话,被男人踉踉跄跄的带的差点跌倒,晕头转向的就上了司机的车。 车子开出去,一直抱着她装醉的人趴在她耳边上笑,“今晚就我们自己。” 【作者有话说】 每一个霸总都会经历小时候的漏风。 墨森,你不是唯一一个哈哈哈哈 正文 第394章 看电影 他喝了酒眸子就会格外亮,又懒懒散散的透着股痞子样,说话也又坏又撩,看上去就特别不正经。 许倾城想不透,她喜欢稳重成熟不显山不漏水的那种,为什么偏偏就上了他的船,着了他的道。 可她不准备下船,他也甭想。 到了景山壹号,许倾城挽住他的胳膊,虽说没有彻底醉了,但他到底喝了不少。 “你到底喝了多少?浑身酒气,跟泡酒桶里似的,胃不要了?”许倾城没好气的数落,“以后喝醉了回来睡沙发,不准进卧室。” 傅靖霆听着这日常到实在没什么情趣的质问,看着她一边气恼他喝多一边又怕他走路不稳紧紧拽着他胳膊的手,心里就特别舒服。 他伸手搭在她肩膀上,靠着她,低头时触上她耳廓,故意问她,“这就开始管着我了?男人应酬可太正常了,傅太太可要适应了。” “谁要管你,醉死你算了。”许倾城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知不知道现在醉酒后出事的人有多少?不要以为年轻就不会出事。” 男人胸腔里溢出笑声,再怎么数落都藏不住关心与担心。 “笑什么笑?”许倾城生气。 “老婆,你再多说点,我怎么觉得你骂人都好听?” “神经病!”许倾城被他的无赖搞的发笑,十分不客气的说,“你自己都不在乎你的身体,那我更不在乎。反正你出问题了我一定不管你了,我还年轻貌美,我去找别的男……唔……” 声音被夺走,男人狠狠吻住她,吞掉她没出口的语言。 口腔里酒气充斥,她手指按在他的臂膀上撑住自己,到底怎么被他带进了房间都不知道。 他伸手按开别墅的灯光,将人高高抱起来,“反了你了!还想跟别的男人跑路?” 许倾城双腿被他抱着举起来,重心失衡,她害怕的手臂紧紧搂住他,“你快放我下来。” 尤其他醉酒了,许倾城真怕两人一起摔了。 男人不放,抱着她进了客厅,将她放倒进沙发里,不等许倾城起身,他坐过去压住她两条腿,身体前倾,捏着她下颌看向她,“傅太太这心里还有备选啊?” “什么备选,你赶紧去洗澡休息。”她不想跟他胡闹,手臂撑着想起来却被他轻松一手压回去。 男人手掌贴上她的心脏处,感受着手下胸腔的起伏,他眼尾扬起一股不怀好意,“我要剖开看看里面那个备选是谁?” “谁都行。” 许倾城不跟他瞎闹,这种故意刺挠的话哪里就是真的了,他这样不依不挠的,显然就是要耍流氓。 身上的衣衫逐渐剥落,又未曾全都剥下来,半遮半掩,又凌乱无比,简直刺激人的眼球,许倾城敌不过他,“傅靖霆你别太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夫妻要不能干这事儿,还有什么人能?” 许倾城拿脚踢他,“你别碰我,全是酒味儿,熏死了。” 灯光映的她的脸也宛如醉酒一般的红,傅靖霆啧一声。 “敢说跟其他男人?嗯?”他有意折磨她,不怀好意,语言挑逗,“让别的男人跟我一样这样弄你?” “傅靖霆!”许倾城惊叫,这种话他都说的出来。 男人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声音刻意压低了,俯身在她耳边,“宝贝儿,在你老公回来之前,我们是不是要速战速决?” 两个人之间确也算是新婚,只是领证时她有孕,这之后的事情一件件的,精力被牵扯。 即便是擎寒回来的这些日子,有小孩子制约着,而且她脸皮太薄,两个人之间可以胡闹,有其他人在这里她就矜持的不行。 好不容易逮了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视线被遮挡,一片黑暗。 看不到,听觉,触觉就格外清晰,敏锐,这样游走在道德外的背德感刺激的人神经轻抖。 许倾城不可抑制自己沉入被他几句话营造出的禁忌感,她呜呜咽咽,一边骂他一边沉浸。 …… 许倾城嗓子哑的厉害,她人软绵绵的烂在他的怀里,累到胳膊都要抬不起来,怨忿的咬他。 傅靖霆低笑,看着她小巧的牙印在他胸膛上印了又消失,他嘶哑着嗓子揉揉她的脑袋,“你可以用力一点。” 他不介意他身上全都是她的印记。 许倾城哼一声,“我讨厌她。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没头没尾的突然来一句,傅靖霆倒是一时猜不出来是谁。 “谁啊?”傅靖霆笑,“傅太太不止吃你老公前妻的醋,连奸夫的醋也吃?” 许倾城手指恨恨的在他腹肌上拧了吧,男人哼了声,不像是被拧疼了。 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低沉诱惑压在了嗓子底。 “唐可嘉。” 许倾城不跟他打哑谜直接挑明了。 如果不是他的话取悦了她,许倾城不敢保证自己会对唐可嘉做出什么事,最起码当面抽她一巴掌那是肯定的。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却不代表并不是不在意。 而是相隔甚远不需要为个不相干的人动怒,但如果挑衅到她的眼前了,那就不可能不管。 如果当初没有唐可嘉的推波助澜,会不会他们就不会经历那一次的坎坷。 实际上许倾城心里很明白,是他们彼此之间不够信任,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把所有事情都给摊开。 这是根本。 可是许倾城就是忍不住迁怒,不管怎么样,她就是看唐可嘉不顺眼。 “她?”傅靖霆低头看许倾城,“你吃她的醋,你犯得着?” “犯得着。”许倾城咬了咬唇,“傅靖霆,我问你一句话,你实事求是回答我。” “你跟她是不是睡过?” 她直接问,也不遮掩,如果注定要留个疤,那也明明白白的。 知道伤在哪里才好治疗。 傅靖霆差点骂出来,“我这么不挑食吗?” “你好好回答我,我今天不跟你翻旧账,你跟我说实话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以后却让我知道了,那……那……”许倾城咬着牙,她有点难受,可却找不到惩罚他的办法。 “那什么?”傅靖霆好奇。 许倾城鼻子发酸,眼眶都红了,男人一看这阵仗,急了,“怎么还委屈上了,跟你说了,你老公没那么不挑人,是根菜我就拾起来啊!再说,唐可嘉跟傅鸿信有染,我招惹她干什么!我跟她干净的很,绝对没有什么事。” “谁是我老公?你是奸夫。” “是,是,奸夫。”傅靖霆啧一声,“跟傅太太偷情的感觉太刺激了。” “你闭嘴!”许倾城脸蛋儿红了丝,她仰头,“你跟她没有睡过?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发誓!” “我发誓。” 男人不假思索。 “那,你行李里出现的她的内裤是怎么回事?那么私密的东西怎么就到了你行李里!”许倾城质问。 傅靖霆叹口气,“她衣服湿了,借我房间换衣服。这话当着她父亲的面说,而且我跟她父亲在楼下谈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就让她去了。” 他也没想到用这么贱的手段要构陷他,傅靖霆掰过许倾城的脸,“事实就是这样,信吗?” 许倾城撇撇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傅靖霆真郁闷了。 “你有前科。” “什么前科?” “女人一勾引你就上钩。”许倾城手指在他的腹肌纹理上划来划去。 “什么女人能……”傅靖霆收住声,突然就明白过来。 他低头看她,眼尾带笑,“是,许小姐这样的我就完全没有抵抗力。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许倾城,如果有,我可能还会弃械投降。” “弃什么械?投什么降?”许倾城手从他腰上往下滑,“你敢!” 男人喉结猛然滚动,喉咙里收的很紧,他伸手扣在她肩膀上警告似的看她。 许小姐却似全然未曾收到他的警告,漂亮的眸子睇向他,“以后,对那些对你图谋不轨的,你要时刻保持距离。” 男人嗯了声,只是声调变得极其紧绷,他伸手轻拽她的胳膊,没有用力,她就啊的一声喊疼,男人就赶紧松开钳制她的手。 女人眉眼弯弯,眸子里烟波荡漾,媚态横生,她看着他绷紧的肌肉线条,轻咬他的喉结,“还有,唐可嘉说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惹火的后果就是她没问到答案,而且城池全面失守,只剩下被人强攻掳掠摇白旗投降的份。 被人吻醒的时候已经快正午,房间窗帘都被拉开了,日光正盛,许倾城蹙着眉哼哼,让他把窗帘拉上,她还想睡。 傅靖霆低笑,他亲她的小嘴儿,“起来了,再睡就睡反夜了,起来我带你出去玩。” “我不要。”她懒得不想动,心里也有气,好似不管怎样每次都是他爽了她难受。 当然,也不全是,其实她也有那个那个爽到。 但就是想故意的跟他撒娇使性子。 傅靖霆看着她这副娇态,没有任何反感不适,心情反倒是很好。 没有经历过看着喜欢的姑娘在跟别人撒娇的情况,就不要说那个姑娘太作太矫情。 她的矫情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有幸体会的到的,而他,很嫉妒。 许倾城喊着腰痛背痛趴在床上不肯动,傅靖霆认命的帮她按摩,听着她哼哼唧唧的喊舒服,男人笑着,“这声儿没昨晚媚。” 许倾城伸手拽了一边的抱枕随意的往他的方向丢。 傅靖霆大笑,揉了一会儿又问她,“好了吗?起来?” “不要,我难受,疼。” “还有哪里疼?”傅靖霆问她,许倾城脸压在被褥里不说话,懒懒的,被按摩的很舒服,让她更懒了。 男人低笑,附在她耳边,“小妹妹难受?给你揉揉?” 许小姐惊得一下坐起来,“不用!” 看到男人脸上促狭的笑,许倾城拿了枕头往他身上好一通抡。 “带你去看电影,明天再把小朋友们接回来。”傅靖霆催她。 “你怎么想起来去看电影?”许倾城觉得很奇怪,但是不得不说她还是挺想去的。 “我跟许小姐的恋爱,还差一个步骤。”傅靖霆捏捏她的耳垂,“牵手逛街看电影。” 许倾城笑起来,都不顾自己还刷着牙扑上去就给了傅先生一个满是牙膏泡沫的吻。 “你还记得啊。” 许小姐兴致勃勃,收拾自己的动作都快了。 傅靖霆看她小女生一样的样子,忍不住笑。 即便程序走的有了偏差,也想尽可能给她所有。 许倾城换了衣服,打底裤,和小裙子,休闲运动鞋,和短款的米色上衣,头发扎的高高的。 同样给傅先生选了一套休闲装,宽松的收脚裤和黑色的连帽外套。 许倾城踮起脚帮他整理衣领,还不忘夸奖,“我男朋友真帅。” 傅靖霆被她的彩虹屁吹的没脾气,笑着拽拽她的头发,“我女朋友看起来很清纯。” “我本来就很清纯。” “嗯,是,跟昨晚那个小妖精一样清纯。”傅靖霆啧啧,捏她的脸蛋子,跟她说着只有两人懂的悄悄话。 许倾城面红耳赤的锤他,咬着唇问他,“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 他整个人差点爆掉。 电影怎么都能看,家里就有影音室,可是在人来人往中牵着手一起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我要奶茶和爆米花。”许倾城仰着脸问他要。 傅靖霆轻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转身去排队买。 许倾城直接去取了电影票,就站在旁边看他跟在购买的队伍里,许小姐脸上扬起笑来。 “倾城?” 叶听鸿看到她时很诧异,她今天穿的太年轻,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电影吗?” “嗯,跟我老公。”许倾城指了指傅靖霆的方向,不遮不掩,再见他,也平静的再无涟漪。 叶听鸿往那边看过去,就见男人没有丝毫不耐的跟在队伍里。 他以前从不觉得傅靖霆和许倾城合适,但一个男人宁可让自己陷入极端困境,也要给她留一线生机。 他自认,同样的情况下他未必做到。 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叶听鸿看向她,“恭喜你。” “嗯?” “刚听你喊他老公,结婚了?” 许倾城笑起来,“是。领证了。” 叶听鸿没再继续问,只说,“希望你幸福。” “谢谢。”许倾城点头,“你也一样。” 大家选择了不一样的路,人生再无交集。 内心平静无波,年少时珍视的感情终于随风而去,终于可以毫无芥蒂的跟对方说一声祝你幸福。 许倾城看到傅靖霆拿着东西往这边走,一手奶茶一手爆米花,脸色很黑。 【作者有话说】 傅靖霆和许倾城夫妇的生活,平淡,日常,就这样要慢慢走向尾声了,我掐指一算,三八女神节肯定就差不多了(*∩_∩*) 《农门辣妻巧当家》——苏打水 她本是县令千金,自小抱错了,身份互换后成了一名农女,家中上有恶毒继母,下有可怜弱小的弟弟妹妹。现代全能特工谢薇表示:这都不是事儿!虐渣,经商,种田,带着全村人发家致富,顺手捡了一个病弱美男,没想到某一天病弱美男化身大尾巴狼,“娘子,为夫饿了。” 正文 第395章 微醺 许倾城笑起来,她冲叶听鸿挥手,“我先过去。” 傅靖霆看着跑过来的小女人,他脸色紧绷,盯向叶听鸿的视线十分不友好。 许倾城站在他身前,手在他眼前晃一晃,“看什么呢?” 说着她从他手里拿过奶茶,喝一口,“啊,好甜。” 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傅靖霆啧一声,“前男友?” 许倾城瞪他一眼,“什么醋也吃。早就没关系了。” “你冲他笑了。” “你有毛病啊,我总不能见谁都板着脸吧。”许倾城睨他一眼,将奶茶递到他嘴边,“你尝尝,我觉得好好喝。” 男人啧一声,低头喝了一口,蹙眉。 许倾城瞪他,“不许说不好喝。” 傅靖霆,“……” “甜不甜?”她眉眼弯弯,俏的像刚刚绽放的花,她刚刚站在叶听鸿身边,一瞬间让他以为时光倒流。 “腻。”傅靖霆绷着脸。 他伸手搂住她腰肢,完全不顾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直接亲过去,低声,“没你甜。” “……” 许小姐特别不好意思的剜了他一眼,“幼稚!” 叶听鸿看向他们两人,低低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说不遗憾是假的,但终于可以坦率告别,告别她,告别过去的自己。 “你看什么呢?快点跟我来,办公区在后面呢,影城的法律顾问在等着你了。”是上次那个姑娘。 叶听鸿偏头看她,微笑,“走吧。” “咦,你笑了呀?今天有什么好事情吗?”漂亮活泼的姑娘跟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双手背在身后晃啊晃,一边走一边仰脸看着他。 她已经看到了那个漂亮女人,是叶听鸿的前女友,漂亮的让人嫉妒,相形见绌到比都没法比。 她猜肯定是见到了喜欢的女人所以他才高兴,可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好温柔,她喜欢他笑,不喜欢他绷着脸。即便他是因为别人微笑,不是因为她,她也,她也……可以的。 “你笑起来比你板着脸好看,你可以多笑笑,运气都会好的,你信我,哎哟……” 被路过的人撞了下,小姑娘眉开眼笑的顺便往他身上贴,双手抱住了就不放,虽然知道他肯定会推开她。 男人手臂扣住她肩膀往旁边护住她,低头看她,“没事吧?” 没有预期的被推开,训斥。 小姑娘愣了愣,摇头。 叶听鸿低头看她缠着他的手臂,她很乖的赶紧松开。 他往前走,她伸手按一下刚刚被他搂住的肩膀,发烫。 她缠他这么久,是他第一次这样主动的扶住她,虽然就只是顺手。 她笑眯眯的跟上去,手指很轻的从后面戳戳他的背,“哎,叶听鸿,你刚刚是第一次碰我嗳。” 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从她嘴里说出来好似都变了味。 叶听鸿蹙眉,“汤云苏,说话注意措辞。” 小姑娘笑起来,他喊她的名字也好好听。 “叶听鸿,你今天很不一样嗳,你自己有没有发现?!” 男人径直往前走,小姑娘就跟在后面叽叽喳喳。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影城尽头的拐角。 许倾城收回视线,“叶听鸿的女朋友吗?上次的时候好像见过。” “怎么,他找女朋友了你有意见?” “傅靖霆,你再这样阴阳怪气我生气了,什么话都不要跟你说了。”许倾城恼的瞪他,这人真是的,醋起来没完了。 傅靖霆沉着脸没说话。 短暂的沉默,许倾城忍不住,奶茶塞到他手里,双手抱住他,“你这醋吃的没理由,我就是告诉他我们领证结婚了,我很幸福祝他也幸福。” “他会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 她从他怀里仰头,伸手去揉他的眉头,“你别臭着一张脸,都不帅了。”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看电影,你别生气了。” “我还特意选的情侣座。” “傅靖霆!你再不给点儿表情,电影我也不看了,我走了!” 许倾城转身要走还不忘生气的狠狠拍他胸口一巴掌,只是不等她走,男人手臂夹住她,“真没耐心,多哄我几句都不行?” 许小姐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 男人低笑,他亲她的额头,“我老婆哄的我心花怒放,你可以多说几句。” “神经病!”许倾城笑骂他,“你说你这人没脸没皮的,我凭什么这么喜欢你?” 傅靖霆轻笑着拥住她。 两人检票进场,许倾城选的后排的情侣座,电影上映有一段时间了,以为人不会多,结果可能因为周末的原因,上座率还不少,尤其情侣座这边。 电影开始没多久,前面的一对小情侣就抱在了一起,吻的难舍难分,间或有细细的哼声。 许倾城将脑袋压在他肩膀上,悄声问他,“你想吗?” 傅靖霆偏头看过来,他凑到她耳边,“你选了个好地方,正后方就是监控。” “真的?”许倾城惊讶,“你怎么知道?” “进来的时候看到了。而且他们是红外线摄像,看的很清楚。” “你很了解嘛!” “我之前透支过一个影院,进行过进调。安装摄像头是为了安全和屏幕成像技术的监控。”傅靖霆看她立时正襟危坐低笑了声。 他伸手将她搂过来,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许倾城惊,“你干什么?” 男人将他脱下来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咬她耳朵,“做点坏事。” 许倾城狠狠拍了他一下,“你还小吗?” “你说小不小?你不是最清楚吗?”他意有所指,咬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开黄腔。 许倾城又羞又恼对着他又掐又锤,男人只抱着她,脸压在她脖子上闷笑。 被他闹的一场电影到底讲了什么真不知道,但其实傅靖霆也没有太过分,就是抱着她,手不规矩的这里摸摸那里捏捏。 许小姐几次抗议怒瞪无效后就直接上手了。 嗯。 上手。 电影结束后,许小姐要从他身上跳下来被他死死抱住不放。 一直到放映厅的灯都亮了,人群往外出,间或有人往他们这边看,许小姐脸皮子薄,脸往他胸前埋,低声,“你放开我啊,都看我们呢,丢不丢脸。” “反正不是我一个人丢脸。”傅靖霆控制着她,一点羞耻心没有的迎接众人目光。 许倾城,“……” “拉链拉上,腰带扣上。”男人命令,声音也没再刻意收着。 从他们前面经过的一对小情侣,男的看过来吹了声口哨。 许倾城真的想掐死傅靖霆。 “你声音小一点能死啊!” “你解我腰带的时候怎么不让我声音小点?” “……” 许倾城真想把他嘴缝起来。 她什么也没做,她就是威胁他,他不停手她就把他腰带解了…… 然后…… 然后…… 稍稍的挑逗了他一下,而已。 许小姐红着脸,伸手摸过去给他扣腰带,很恶意的拍了他一下。 男人突然一把抓住她手腕,额角青筋微绷。 他磨着牙,“我自己来。” 两个人磨磨蹭蹭出去,几乎也走到了最后,许倾城一不受约束了拔腿就跑。 她听到后面打扫卫生的阿姨提醒他,“小伙子,这里有监控的哦。” 傅靖霆,“……” 他发誓他真的很克制,除了逗逗她真的什么也没做。 反倒是这女人!! 许倾城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见他叉着腰在那里找她。 女人从旁边绕到他身后,突然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大声的“喂”一声,然后在他回头看她时她双手水滴往他脸上甩。 恶作剧得逞,她哈哈的笑着躲开他。 傅靖霆很是无奈,可看她笑得这样美,就忍不住也跟着她笑。 他从后追过去,将人逮住,许倾城被他拽进怀抱里,男人双手毫不客气的双手按上她的脸,用力揉搓。 许倾城气的跳脚,“脸都变形了,不好看了。” 傅靖霆看着被他揉的嘴巴嘟起来的女人,他笑,“小猪。” “你才猪。” 男人笑着直接亲上去。 亲了一下抬起脸来又亲一下,然后笑着将她兜在怀里。 许倾城跺脚,“都被人看到了。” “看又怎么了,谈个恋爱亲个嘴而已!”男人倒是没什么所谓,而且一脸奸计得逞的坏模样,“总好过某个女人当众脱人裤子强吧,你说是不是?” “……”许倾城手钻一样拧他的肉,“谁让你挠我痒。” 都看电影呢,让她哈哈大笑吗? 她使劲忍耐咬着牙憋笑,就怕影响到其他人。 他倒好,凑她耳边上说些乱七八糟。 “宝贝儿,忍不住了?忍不住可以不忍,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什么不要脸的话他都敢说。 她也是一时生怒,恶向胆边生,而且衣服盖在身上,又看不到…… 许倾城伸手拽他,“走了,我饿了,你请我吃饭。” 傅靖霆扯开嘴角笑,他抓住她的手,手指跟她的交扣,握住,举起来,看着她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男人眉眼间都是笑意。 抓住她,就像是抓住了全世界。 “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只要是跟你一起吃。” 男人看着她笑,“许小姐这情话信口拈来啊。” “难道你不是吗?”她瞪起眉眼。 傅靖霆失笑,十分配合的,“是。所以我们去路边摊吹着冷风吃大排档?” “……”许倾城睨他,“你要能受了,我也能。” “嗯。为了许小姐,我可以接受。”男人特别可惜的,“出门的时候谁咨询过空中餐厅?可以取消了。” “你还说!这不都应该你准备吗?你请我看电影,票你也没订,吃饭的地方也没订!你怎么当人家男朋友的!” “我觉得我更适合做老公,其他的事我是一概听老婆的话。” “油嘴滑舌!” 许倾城吐槽,却还是翘起了嘴角。 烛光晚餐,小提琴和他。 许倾城笑弯了眼眸,她突然起身,手撑在桌面上倾身上前亲他一下。 “老公,我爱你。” 傅靖霆笑着看她,“喝多了?” “我还可以再喝。” 两个人的浅酌,算不算酒不醉人人自醉。 许倾城不否认她喝的有点儿飘飘然了,但不至于醉。 只是因为是他在,所以放下了戒备,就想轻轻松松的。 傅太太偏偏头,特别可爱的比了比手指,“一点点,微醺。” “微醺?”傅靖霆失笑,把她手边的酒杯收了,拿过来自己喝掉,不给她喝了。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许倾城脚步有些晃了,轻微的,用她的话讲就是微醺,一点点。 傅靖霆将人搂抱住,扶着她往外走。 许倾城看他脸色一点儿都没变,郁闷,“为什么大多数男人酒量都比女人大?我脸都红了,你怎么没有?” “因为我要把你拐回家,你酒量太好,我还怎么拐?” “我不用你拐,我是送上门的。”许倾城突然委屈的掉眼泪,“是不是不吃白不吃?” “又想哪儿去了?”傅靖霆叹息,干脆伸手将她抱起来,抱着她走。 “不是我想,是事实。是不是?我那时候找你,你肯定心里骂我呢,骂我不要脸竟然来勾引你。”她手指戳他的脸,声音里带着酒意,委屈又绵软。 傅靖霆垂眸看向她,“猜错了。” “哪里错了?你就是。” 男人嘴角含笑,低头碰碰她的额头,“你看到的,跟实际不一样。” 许倾城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哪里不一样?我怎么没感觉到不一样?” 她伸手摇晃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许小姐还是没有问出来,然后她醉醺醺醉醺醺的在回家的路上被傅先生转移了话题,“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等宝宝会走路了啊,我想他们做花童,给我拽着婚纱。” 傅靖霆笑,他帮她扣好安全带,“还有呢?” “我要你八抬大轿把我娶进家里。” “还有呢?” “我要你爱我一辈子。” “好。” “你什么都说好,你真的能做到吗?”许小姐嘟嘴。 男人看她快支棱不起来的眼皮子,轻声,“能。” 第二天醒来时,她竟然还没忘,翻身趴在傅靖霆身上逼问。 男人无奈,终是说,“在你找我之前,我们见过,不记得了?” “见过是肯定见过。”傅家的少爷,就是不熟没打过交道而已,但是肯定在某个酒会或者活动中有过碰面。 傅靖霆摸摸她的脸,轻哼,“你倒是忘的干净。” 许倾城偏头,她很努力的想了想,没有想到。 傅靖霆双手往后枕在脑后,轻叹,“没良心的小丫头,我都快把哥大翻个遍了。” “哥大?” 许倾城疑惑看他,“你在那里上学吗?你不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啊。叶听鸿是哥大毕业。” 傅靖霆睨着她,没好气的,“起床,要去把许愿他们接回来了。” 正文 第396章 人潮汹涌中牵住你的手 去父母家接三个宝贝儿回家,钟婉绣留他们在家吃过午饭再走。 傅靖霆公司有事,电话不停的响。 钟婉绣嫌弃他吵,直接把他赶到书房里去了。 许倾城和钟婉绣一起看着宝宝顺便说说话。 “妈,靖霆在纽黑文呆过吗?” “他在外面呆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应该是呆过的。怎么了?”钟婉绣问。 许倾城抿唇轻哼,“他说以前见过我,但我没印象,问他又不说。” 钟婉绣笑起来,“那你要问他了。这个别人可不知道。” “不问了,爱说不说。” 钟婉绣看她轻嘟嘴巴的样子笑起来,漂亮娇俏的姑娘,生气也带几分娇气。 可是言语间的爱意却也藏不住。 中午用餐的时候也没见男人下来,佣人去喊说是还在忙,不要等他,先吃。 钟婉绣是太习惯了,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德性,忙起来没有时间,“不等他了。” 坐在餐桌边,许倾城还是站起来,“我再去喊他一声。” “还怕他饿着啊?”钟婉绣促狭。 许倾城脸微红,娇气的喊了声“妈”还是跑去喊人。 钟婉绣浅笑,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这一生都不会差了。 FUC的各项具体工作由段恒负责,具体的小事他不用管,但是涉及决策都要跟他汇报。临近年关事情特别多,而现在,由于许青尧负责了智慧城市的项目,所以盛世陈锐也要直接向他汇报,事情堆积起来就多了。 许倾城进来的时候见他在看邮件,“先吃饭吧,工作干不完。” 傅靖霆嗯一声,“我回复几个邮件,你们先去吃。” 许倾城站在书桌边,她看到它电脑上呈现的汇报邮件,FUC的商标设计字体在左上角。 “那我陪你啊。” “……” 傅靖霆抬眸看她,最终无奈放下手里的工作,“先吃饭。” 许倾城笑起来,她挽住他手臂,仰着脸望他,“傅先生,问你个问题?” 傅靖霆睨她一眼。 许倾城嗤一声,“不是那个,其他的问题。” 早上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时候跟他遇到过,就想他告诉她。可是这男人平时骚话连天,这会儿却一个字也不肯说,让她自己想去,憋的许倾城不行了,追问了他一路,愣是一个字都没透露。 “你这个FUC的名字。”许倾城弯着眉眼问他,“什么意思?” 傅靖霆看她一副明显猜到了,却还要问他的模样,伸手弹她额头,“不知道?” “问一问不行啊,怕我自作多情猜错了!”许小姐晃他胳膊,“快说。” 她自己是做设计的,对品牌释义是很敏感的,但是FuC的对外介绍上没有任何的解释,好似就是单纯的几个字母的组合。 但就像是她在她的设计作品里加入F的元素,她不信,他这三个字母完全没有其他解释。 傅靖霆手推她的额头一下,“不说,自己猜。” “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都要我自己猜,那你嘴巴用来干什么?” 许倾城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傅靖霆,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男人啧了声,停下脚步,“FU就是傅的意思,C是Conqueror征服者的首字母。” 他嘴角勾起,看她,“许小姐不会以为,FU是傅的意思。C是许倾城的城?” 许倾城愣了半秒钟,她突然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你这人讨厌死了。让开,你别吃饭了,你去工作吧,饿死你算了。” 许小姐直接上手推开他,自己下楼了。 傅靖霆失笑,跟在她后面下去。 钟婉绣夫妇已经坐在餐桌前了,许愿也坐下了,看到妈妈就招呼,“妈妈,姨姨做了你喜欢的菜菜。” 钟婉绣看跟在许倾城身后下来的男人,“还得你媳妇儿去请才能把你请下来。” 傅靖霆在许倾城身边坐下,女人剜了他一眼,“你坐许愿旁边,照顾她吃饭。” 傅靖霆默不作声听令换了位子。 中间拿东西时被她拿筷子敲了一下手臂,总之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许愿的筷子掉在地上了,许倾城拿去厨房洗的时候,钟婉绣忍不住问,“惹你老婆生气了?” 男人浅笑,“逗她呢。” 得,人家小夫妻的情绪。 傅平辉看他一眼,“见好就收啊,后院起火可有你受的。” “爸,你这是经验之谈吗?” 钟婉绣瞪过去,“说你呢,别引战火。” 回去的路上,傅太太只顾着逗擎寒和如初玩儿,半句话不跟他说。 到家了,也不搭理他。 虽然呢,就是一个字母,用征服者的含义她觉得也挺帅的。 可是她自尊心小小的受了一下打击。 而且,他就不能过来哄她一下吗? 哼╭(╯^╰)╮ 傅先生因为还有没完成的工作,收手时许倾城都已经把许愿哄睡了。 他过去,“都睡了?” 许倾城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还生气呢?生气老的快。” “谁生气了?没有。” 许倾城推开他,“你别站在这里碍事,我要睡觉去了。” 傅靖霆落后了半步就被她关在了卧室外,“今晚我不想跟你一起睡,你自己找地方睡觉去。” “……” 老爸说的对,应该见好就收。 傅靖霆摸摸鼻子,“真生气了?” 里面没人应声。 “那我今晚睡哪里?” “随便你,睡楼梯上都没人有意见。” 傅靖霆,“……” “老婆,你开一下门,有话好好说。” “没话说。”之前让你说你不说,说出来还气死个人。 “你开门,我解释给你听。” “让你解释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我不听了!”许小姐双手抱着胳膊依着门板跟他犟嘴。 男人很是苦恼的啧了声,“那你总要我拿床被褥吧。” 许倾城想了想也是,她去床上把被子抱过来,打开门直接塞他怀里,伸手就要关闭,却怎么也关不上。 好不容易让她开了门怎么能再让她关上,男人早就有准备,他没皮没脸的挤进来,中间隔着床被子伸手抱住她,回手就把门关了。 “老婆,我错了。” 二话不说,先道歉。 傅靖霆伸手将她抱着的被子放到床上,看她依旧绷着脸,笑着,“还生气呢?逗你玩儿的。” 他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让她看着他,郑重其事,“FU就是傅靖霆的傅。C就是许倾城的城。” “你现在说这个,我不信了。”许倾城扁嘴,突然觉得很委屈,“那时候我舔着脸的找上你,你都不给我好脸色,还要让我做你情人。你现在不要用花言巧语来骗我,我知道你那时候肯定很恨我呢。你还说我的爱不值钱。” 说起这件事,就不免想起她向他告白,那么郑重其事,他却说她的爱不值钱。 即便到了现在,她不否认他爱她,可是想起来依然会心痛。 傅靖霆叹气,就逗着她玩儿的事,怎么还上纲上线了? “怎么就不值钱了?谁说的?抽他!”男人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许倾城赶紧抽回手来,真要打又不舍得,“你有病啊,打人不打脸。” 傅靖霆闷闷的笑伸手将人拢住,“宝贝儿心疼我呢?” “谁心疼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男人紧紧把她抱住,许小姐象征性的在他怀里扭了几下就不动了任由他抱着。 “真是逗你的,”傅靖霆叹息,“那时候重新开始,用了我的姓和你的名。” 不需要什么含义,就是不想跟她彻底的断了联系,哪怕那时候他真的以为她不爱他。 心被割裂开无数的口子,也不想真正的放开她。 “不想勉强你,但是又放不下你。”傅靖霆抵着她的额头,突然笑,“所以不要脸还是有用的,讨得到媳妇。” 许倾城噗嗤一声,终是破了功,“讨厌,脸皮真厚!” “不生气了?” “本来也没多气。我其实觉得你那个解释还蛮好的,霸气十足。” 许倾城看他,“但是我生气你竟然都不知道哄哄我。” 然后就堆积起来火了。 “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许倾城哼一声,又突然仰头问他,“我这样,矫情,还会无缘无故使小脾气,你会不会烦透了?” “哟,傅太太对自己认识很深刻嘛。” 许倾城小拳头锤了他一下,“正经问你话呢。” “正经回答就是……” 男人顿了顿,微笑,“不会。好不容易找到你。好不容易捉到你。” 这辈子,不松手。 许小姐偏头,笑着看向他,“傅先生还不准备告诉我吗?第一次见面?” 傅靖霆挑眉。 “不好意思,今天下午不小心翻出了这些东西。” 许倾城拉着他到书房,翻出了抽屉里藏着的一沓素描纸。 女人的素描。 一张张,相似却又不同。 可画上的人,却越来越……像她。 许倾城看着画上落款的时间,“傅先生解释一下吧。” “这也能被你翻出来?”傅靖霆拿起那副画放在她脸侧比对。 终于,画中的人出现在了他身边。 傅靖霆将手里的画放在书桌上。 “春节后我们去拜访荣先生夫妇。” “嗯,不是早就说好了。”他们是把擎寒送到福利院的夫妇,因为他们,擎寒才免受丢弃无人照顾之苦。 “拜访完了,跟我去曼哈顿,那里有家酒吧不错。” 许倾城望着他,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嘴巴上。 男人的手掌宽大,横盖在她的嘴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许倾城短促的啊了一声,心口激励跳动,遥远的场景在脑海里交织。 “别出声。” 低沉的男声响在耳边,浓浓的血腥味充斥鼻翼。 男人的手掌并不干燥黏黏糊糊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被酒吧晕黄的灯光照射的一线视线里,面前这个男人脸色紧绷,侧脸额头处沾着血。 男人的喘息很重,他把她压在隐蔽的角落里捂住她的嘴。 外面的喧闹嘈杂声声入耳,还伴随着碎裂跌撞和砰砰的枪声。 许倾城害怕的几乎要站不住。 跟叶听鸿约好了来玩,她在哥大的旁听也快结束了,他说要陪她好好玩几天再让她回自己的学校。 但是她来晚了,因为父亲跟她视频通话,说的时间有点儿久,来的就晚了。 可她进来之后却被人拖进了一场争斗中。 许倾城看着面前这个跟她一样黄皮肤的男人,很乖的点点头,让他松开。 他却将身体直接压在她身上,许倾城用力想要推开他,不知道按到了哪里听他疼的嘶了声,咬着牙的那种疼。 她匆忙收回手,掌心里都是血,她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煞白。 在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枪械自由引起的命案太多。 傅靖霆也郁闷,出来喝个酒遇上闹事的,不管不顾,直接动刀子动枪。 女孩子一双黑眸盯着他,水汪汪的摇曳着波光,被吓坏了。 傅靖霆单手往她眼睛上盖过去,手掌的血渍就凌乱印在她的眼睑上,鼻子上,脸上。 可怜的很。 他有些不忍拉她做挡箭牌。 男人用手肘的衣服擦擦她的脸,“闭上眼,蹲好,晚一点再出去,一会儿就没事了。” 他猫着腰要走,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衣摆,傅靖霆回头,外面一阵嘈杂声,人从他们身边过去,他但凡迈出去一步就会撞个正着。 “……” 他回头看她,女孩快速松开了拽他衣服的手。 傅靖霆也没有时间耽搁,他伸手拽了下她衣服上别的校徽,“哥大的学生?” 许倾城不点头也不摇头。 但傅靖霆没想到,他以为的哥大的学生,却连个影子也没有。 …… 春节后。 故地重游。 时间过了这么多年,酒吧的装修风格都变了。 他们进去走一圈,连一杯酒也没有要又走了出来。 许倾城看着酒吧的霓虹,又看向身边的男人,“所以,你找了我多久?” 傅靖霆啧了声,“找到暴躁。” 关键是她的样子,他都无法完完全全的画出来。 “我那时候就是来哥大旁听。你在哥大肯定找不到我了,我回我的学校了呀。“许倾城笑,“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回国后,我去找小白,见到你跟叶听鸿在一起。” “然后呢?” “没有然后。”傅靖霆没好气的。 她有男朋友,他也未曾因为心底的贪念而心生破坏。 也或许……没有给他破坏的机会。 他们就,崩了。 宋行止问他,“许倾城知道吗?她想认识你一下,见不见?” 傅靖霆眯眼看了宋行止半响,看到宋行止直骂,“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滚你大爷!”傅靖霆骂了句。 “见。为什么不见。”彼时,傅少眉角轻扬,装的各种不屑一顾。 却窃喜的看她一步步走向他。 走进他画的圈套。 她往前走,他走在她身侧,牵起了她的手。 许倾城斜睨他一眼,嘴角轻轻扬起。 最美好的事,是人潮拥挤你自然而然牵紧我的手。 “傅靖霆,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晕血吗?” “嗯?” “在酒吧里,我被一个男人劫持,他摸了我满脸的血。我回去大病了一场,从此看到就晕血。” “……” (完) 傅靖霆和许倾城的故事,正文结束,期待番外。 【作者有话说】 主cp到此结束,南晨的番外准备开始 正文 第397章 小甜妻有点娇01 老槐树长在屋子旁边,盛开的季节,槐花开的特别好,绿叶白花说不出的好看。 一束束的槐花沉甸甸的,满院都是槐花香。 傅司晨站在屋顶上,伸手将槐花拽过来,摘下来,郁伯母说可以摘下来蒸槐花吃,她没有吃过,好奇,想尝一尝。 郁时南进门,站在院子里抬头就看见站在屋顶上的女孩子。 穿一条杏色针织肩带连衣裙,上面套一件浅粉色V领毛衣,头上编了两条细长的辫子与红色丝线缠绕点缀在如瀑布般的墨色长发中,俏皮又灵动。 四五月的天,风都是柔的。 郁时南盯着她踩在屋檐上的脚,蹙眉,“爬那么高干什么,别摔下来。” “伯母说可以蒸槐花,我想尝尝。”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笑意,好似在她这里就没有任何愁事。 “没你想的好吃。” 傅司晨没听清楚,低头去看,就见男人正拿了盆子洗脸,他一头扎下去整张脸几乎全埋进脸盆里,他的声音就这样被吞没了半截。 傅司晨有些发愣的看过去,男人双手手掌撑在盆子的边沿,埋下脸去的动作让男人手臂肌肉紧绷,整个后背的肩胛骨都有力的绷着。 她家两个哥哥,若论精致度哪一个不比他好看。 这个人棱角过于分明,散漫起来不像个好人,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街边不着调的混混。可绷着脸严肃起来又像是不苟言笑的大家长,绝对的强硬。 但他掌勺时又是另一种样子,厨房里的火苗升腾,铁锅和色彩鲜艳的菜品在他手里游刃有余的翻腾,结实强悍的手臂肌肉线条特别好看,是让人怦然心动的力量。 总之,相比于自家哥哥的精雕细琢他像是高温锤炼的粗钢,狂野粗犷。 但就是让她忍不住忍不住,怦然心动。 就好比他现在这样,洗个脸也糙的很,他抬起脸来,两手胡乱的摸了把脸,水珠从他脸上手上溅出去,隔的老远,也觉得似乎溅在了自己身上,点点清凉。 傅司晨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摸到一手的热烫。 他拽了搭在外面的毛巾,擦脸的功夫往她的方向看,傅司晨连忙收回视线,再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楚。” “我说,蒸槐花没你想的好吃。”这丫头吃饭挑剔,要好吃也要好看。 而且她能接触到的美食自然不在话下,这些家常的农家饭与星级厨师的手艺,怎么比? 不过也知道她就是图个新鲜,提前打个预防针,免得她失望。 “那我也要尝尝。” 傅司晨歪头笑着,拽了一根枝子去撸槐花。 “你下来。” 他站在下面看着她,突然命令。 傅司晨疑惑,看着小篮子里一点点槐花,“这些不够吧。” 说话间就见男人踩着梯子上来,方才她走的颤颤悠悠心惊胆颤的竹梯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几步就上来。 他站在她身侧,一大片阴影罩下来,傅司晨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抓住她一边胳膊将她往后扯了下,占据了她方才站立的位置,也顺便替代了她的工作。 三下五除二,小篮子就满了。 傅司晨,“南哥。你太粗暴了。” 郁时南看她一眼,“等你摘完了,午饭不用吃了。” 傅司晨不乐意的嘟嘟嘴,从后门推了他一把。 结果他恰好弯腰拎装好槐花的小篮子,她的手好死不死的推在了他撅起的屁股上。 傅司晨愣住了。 男人猛地直起身,速度太快,呼得一下,好似周围的空气都被他带起了气流。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连半步也没有退过去,腰身就被扣住了,“退什么退?想摔下去?” 男人额角绷着,声线都紧。 傅司晨扭头一看,吓得倒吸口凉气,“妈呀。” 老家的房子,房顶边沿连个挡头都没有,不用他搂住她了,什么矜持都没有了。 傅司晨使劲儿的抱住他,生恐自己一不小心跌下去。 郁时南沉默了下,他伸手拽她胳膊,“下去了。” 女孩子纤细白嫩的胳膊被他的手一抓似乎都能印上一个红印子,他刻意放轻了力度,可她抱着他竟是不放手。 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只是看也便看的出来,抱住了就更是觉得。 好像哪儿都硬,骨头渣子一样硌人。 傅司晨看着他突然沉下来的眉眼,赶紧就把手松开了,他把她拽到另一边,自己站在靠近屋檐的地方催她下去。 傅司晨笑嘻嘻的看他一眼,有些人感知甜言蜜语,但她偏爱这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虽然他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真是的,抱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摆什么臭脸。 傅小姐很不乐意的在心里哼了声,但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走。 只是看着这踩上去就吱吱扭扭的竹梯子还是有些害怕,她伸手拽拽他的胳膊,“南哥,我怎么下去,我害怕。” “你怎么爬上来的?”郁时南蹲在梯子前正了正位置,其实这高度也没有特别高,连七八岁的小孩都爬的起劲,不过有些人就是害怕,也难免。 “郁伯母在下面扶着梯子,小飞在上面带着我……” 小飞是隔壁邻居家的小男孩,十岁左右的年龄,上蹿下跳的跟小猴子一样,爬上去了还趴在屋顶嘲笑她。 傅司晨几乎是闭着眼睛往上爬的,在下面的时候觉得不高啊,开始上梯子了就害怕了,然后在那个小鬼的嘲笑声里好赖是爬上来了。 至于怎么下去,没想,总会有办法。 南哥在呀。 郁时南将梯子正好,他一脚踩上去,下了几个阶抬头看她,“行了,往下走。” 女孩子转过身去往下踩梯子,他在下面,她就安心不少,虽然心还是提着的。 杏色的针织裙将身材裹得玲珑有致,他抬头,避无可避的盯住她细长的腿和被贴身的针织面料包裹的圆滚滚的小屁股,随着她一步步往下走,像是挂在细腰上的果子,一摇三晃。 郁时南蹭蹭往下,几步就跳了下去。 他往下走的快,竹梯子一晃一晃的,傅司晨死命扒在上面,要哭了。 她扭头看着郁时南已经下去了,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怎么先下去了?” “我帮你扶着梯子,你往下走,没问题。”他沉着嗓子。 接近正午的阳光,没有阴影遮掩,可女孩子玲珑的身姿却在他脸上蒙上半截阴影。 傅司晨趴着不动了,都快哭出来,她下不去,害怕。 一上一下,上面的人哭,下面的人耐着性子哄她下来,僵持了许久。 到底是他又上去,她便在他的牵引下,一步步往下。 不让他走的太快,她要他等她下来再往下, 他的身高太高,以至于她时有窝进他大半怀里的感觉,窃喜着,觉得甜蜜又羞涩。 到了最后几层,他像是终于耐心全无,铁一样的手臂直接将她捞起来,抱了下去。 位置及身高差的问题,他的脸几乎全埋进她的胸前,男人轮廓分明的五官宛如被雕刻的石像,每一笔都棱角分明的印在她的骨血里。 心脏跳得很凶。 但他可能未曾听见过。 可那天的槐花很香,连着他口气不怎么好的一句“站好”都觉得格外好听。 好听到她想起来,依然会想哭。 傅司晨放下笔,画面上的两个卡通人物跃然纸上,槐花树开的正好。 其实已经很久不会再想起过去的事情,却因为受邀画的这副槐花插画而再次想起。 少女时期的心动,被生生扼杀在过去的时光里,再多欢喜都随风浮尘。 手机响起来,傅司晨看到来显很开心的接起来,甜甜的喊,“二嫂。” “司晨,你二哥说你要明天的飞机?我去接你啊。” “不用,韩奕说他去接我。” “啊,也是,你们夫妻也很久没见了吧。”许倾城笑着,“那我不能打扰你们的小别新欢,等你倒完时差给我电话。” 【作者有话说】 前天晚上身边有人确认,昨天女儿还高烧,今天全区核酸,要了老命了呜呜呜呜呜这几天更新都会不好找时间,大家见谅。 司晨和厨子的故事开始了,晚上有个视频会,今晚如果时间允许我会二更,但大家不要等,明天再看。 正文 第398章 小甜妻有点娇02 “魏经武靠着秦家这棵大树,你想动他也没那么简单。”傅靖霆拧眉,“他跟你玩阴的,你有忌讳就一定玩不过他。” 郁时南眉角很无所谓的挑起来,“我有忌讳,他也有。” 傅靖霆看他一眼,笑了声,倒也是。 魏经武估计也要吐血,没有把郁时南轻易碾死,三年时间倒是让厨子拆了他半壁江山。 “玩归玩,手上别沾血。”傅靖霆提醒他。 抬眸看着站在前厅等候厅里的女人,男人眉开眼笑的迎上去,也不管郁时南再说什么。 许倾城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自己亲老公走过来。 “跟谁通电话?笑得这么靓。” “司晨呀,她明天的飞机,我问她需不需要我去接。” “哦,对,她明天回。”傅靖霆一副我忘了的表情。 许倾城睨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忘记了,所以她才打个电话问问。 “几点去接她?” “不用我去了,她说韩奕会去接他,人家小夫妻大半年没见了吧,还用不到我们献殷勤。”许倾城笑起来。 想起韩奕这个妹夫,傅靖霆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交往太少,总共回家的次数少的可怜,尤其前两年他们都在国外,更是见不到。 傅司晨这还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从她出嫁到现在,她自己回家的时候都寥寥无几,更何况带韩奕回去。 而且因为当初她怀孕,韩奕还不怎么想认,如果不是韩家有意图,怕是韩奕我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跟司晨的婚事。 傅靖霆有理由相信,他们的这段婚姻,实际上就是傅司晨剃头挑子一头热。 但是感情的事,冷暖自知,她也不小了,有些事谁都替不了谁。 不过也无妨,韩宾实倒是识趣的,懂大局,这两年傅家托底给了韩家不少机会,韩家也相应的有回应。 韩奕虽然未真正接手韩家的生意,不过韩家昌盛,不管他愿意与否,他韩奕的身价自然是被人高看一等。 就这一点,不管韩奕是否真心喜欢司晨,面子上都要能过得去。 不然,揍不死他。 傅靖霆心底冷哼。 他怎么想许倾城可不知道,就知道每次提起韩奕他脸色都不太好。 “我可说了等司晨回来邀请他们来玩,你不要给人家摆脸色。”许倾城警告他。 两人拿了点的餐点要离开,傅靖霆去开车,许倾城站在酒店门口等。 郁时南望着开过来的车子,状似无意的问,“司晨明天回来?呆多久?”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她的学业已经完成了。”许倾城看向郁时南,“她没跟你说?” 郁时南没接话,傅靖霆的车已经开过来了,许倾城上车离开。 郁时南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离,许久,他收回视线,男人点了烟,狠狠吸了一口,浓郁的烟味儿像是要冲进五脏六腑,辛辣刺激,被他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间,男人面色沉绷,两颊咬肌绷紧。 那张署名傅司晨的流产单,寄到他手里,像是一个终止符,在他毫不知情的时候,甚至不给他一个问明缘由的机会。 “南哥,我和韩奕结婚了。那些都不重要了。”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 郁时南狠狠吸了几口,他将烟夹在指间看它在猩红烟火下烧到尽头,而后一把掐灭了烟蒂。 他拿起手机,轻易就调出那个号码。 可过去几年,谁也没主动联系过,上次见她,是傅靖霆和许倾城的婚礼上,她竟是以许倾城伴娘的身份出现,一袭浅蓝色莎制伴娘群,标志性的长发,在艳阳中明媚绽放,笑的宛如水中的荷花。 即便艳丽如许倾城,傅司晨站在她身边亦然不逊色,可知她若穿上婚服,该多好看。 可惜,她和韩奕的婚姻,因为未婚先孕蒙了灰,只说领证结婚了,未曾举行典礼。 傅家能接受,他一个外人何必多言。 但心口还是觉得压的难受,她值得最好,不该被亏待。 手臂不自觉蓄了力,以致于被人碰到时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挥臂,男人的力气实际上是收着了,却也低估了自己手臂挥出时的力气。 林远晴啊的一声,如果不是身侧有个廊柱挡了她一下,她怕是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郁时南转脸看她,男人眉眼冷沉,黑压压的感觉压的心脏直抖。 “南,南哥……” 正文 第399章 小甜妻有点娇03 林远晴紧张的结巴。 这几年下来她越发的惧怕这个男人,以前还能亲亲热热的喊一声“时南”,宛如专属的亲昵称呼。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敢再那么喊,跟他下面的人一样喊一声“南哥”。 哪怕她现在的身份是郁时南的女人,却连碰他一下都不敢,她跟他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差。 这个男人的狠,不动声色,郁时南的女人这个名头,将她活活的困死。 没人敢打她的主意,她也休想跟任何男人有染,没有男人会冒着触犯郁时南的风险跟她搭上联系。 更甚者他在她身边安排了保镖,可以说是保障她的安全,也可以说是监控她的日常。 他给她搭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靓丽光线的外表,但是里面却全都是腐朽的,几欲让人发疯的牢笼。 三年,1000多个日日夜夜,林远晴都在想,她竟然还没有疯。 没疯,大约是她还心怀期待。 这个男人重情重义,过去她给予他的救赎,是她唯一可以争取他的利器,哪怕这个过程中她做了任何事,林远晴都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获取他的青睐。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那个臭丫头早已经嫁人了。 而他身边这三年来一个女人也没有过,她不信他不想,再硬的汉子总也会变成绕指柔,她要摒弃负面的诸多臆想,还是要积极的面对现在的状况,积极的去争取这个男人的谅解和体贴。 南哥。 所有人都喊他南哥,从他还在郁家跟着老爷子的时候,下面的人,哪怕是年龄比他大的也要尊一声南哥,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不觉得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 但是傅司晨喊的南哥,就是不一样。 她喊他南哥,是区别于她两个哥哥的南哥。 郁时南回神,他眸光冷淡看向林远晴,“你怎么过来?” “你不是说有个活动让我陪你出席?” 郁时南顿了下,是他忘记了,“改时间了,让人送你回去。” 丢下这话,郁时南抬步欲走,林远晴忙挡住他,“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我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吧。” 郁时南看她一眼,只对她身后的人吩咐,“江致,送她回去。” 林远晴还想再说什么,被一直不远不近跟着她的男人拦住,十分客气恭敬,“林小姐,上车。” 林远晴不甘不愿的上车,这一幕落在相机里就呈现出了另一种含情脉脉。 韩奕将照片直接发给了傅司晨。 “出来吃饭,看到个熟人。” 傅司晨看着韩奕发过来的信息和照片,她点开,男人的模样直扎进眼球,他站在银湾酒店的路边,背阔宽硬,照片里只有他一个侧面,看不清表情,却依然能看出他看着的方向。 女人正拉开车门上车,回头望过来的这一眼不知道多难舍难分。 烫得妖娆的小碎卷,在光影下倒是显得韵味十足。 她以为,他们早该结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 可不管怎样,两人之间好似并不受任何事件的影响,爱和爱护终究还是不一样。 心口漫过一丝疼痛,被她很好的掩藏。 虽然刻意屏蔽他的消息,却因为身边人的交往过深,以至于她无法完全的绝对的屏蔽掉。 可到底她已经结婚,很多信息在耳朵里过一遍,她不会细问,也不会有人细说。 韩奕这张照片恶意嘲弄居多。 傅司晨没什么好气的回:韩先生是最近很闲,出门应酬带了几个小秘书? 韩奕:八什么卦? 傅司晨:我怕流言满天飞,脸上不好看。 韩奕:所以我说我明天去接你,尽尽丈夫的责任。 韩奕:你几点到? 傅司晨:机票信息早就发给你了,你不能看看? 韩奕:…… 傅司晨狠狠翻了个白眼,不用说,肯定又漏了她的信息了。 她退出聊天界面,没有两秒钟,又进去。 有些消息或许会过过耳朵,但是人,是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了。 他好像都没怎么变。 但是她却是变了好多。 南哥。 这俩字在唇齿间盘旋的一刻,眼睛突然发酸,傅司晨伸手将照片删除,退出了对话框。 …… 傅司晨的飞机延误了三个小时,终于在日落时分降临在安城。 这些年唯一未曾改变的大约就是她的那一头长发,十分惹人眼。 小高跟鞋,连衣裙和外搭,依然俏皮的像是清清纯纯的大学生,二十四岁的年龄刚刚好。 她拿了手机给韩奕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往左边看。” 傅司晨扭头,高挑的年轻男人冲着他挥了挥手。 “韩奕。”傅司晨冲他笑,“等久了。” “还行,就是差点把腰坐废了。”韩奕一边抱怨,一边将手里准备好的鲜花递给她。 “才多久你这腰就废了啊?”傅司晨促狭的看他,“还专门给我买花,跟谁学的搞浪漫?” 韩奕伸手搭上她肩膀,“看我。” “干什么?” “深情一点。” “……” 傅司晨很配合的看向他,微笑,表面看起来俊男美女的组合十分养眼。 但口气可不怎么好,“你招惹谁不行招惹娱乐圈的女明星,惹事。” 韩奕不接话茬,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看她周围没有人,又问,“你自己回来的?” “不是,苏晚和炎铮在后面。”傅司晨很自觉地挽住韩奕的胳膊,“走吧,我不想暴露在媒体的眼睛里。” “但我今天就开一辆车来。”韩奕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他手机拿出来要打电话,“我再叫辆车。” “不用,陶溪过来了。” 韩奕沉默了下,他扭头看向傅司晨,她带着长长的耳坠,鲜花的形状,可爱卡通,还有她弯着眉眼笑的模样,怎么都觉得没变。 但又确确实实的变了。 不动不惊之间,你会突然发现你还算熟悉的朋友,变得更加独立了。 “看什么?”傅司晨扭头看他,“没见过啊?” “见过,但有点陌生。今晚得回我们家。” “我知道。” 上了他的车,傅司晨给陶溪打电话,扭头问韩奕的车牌号。 “接上了吗?” “有晚晚在,你放心好了。”陶溪笑眯眯的声音,“我们也刚上车,我会跟上你们的。你说你搞的这事儿,跟谍战片样儿似的。” 傅司晨笑一声,“回家再说。” 正文 第400章 小甜妻有点娇04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进了别墅区,这里是他们婚后置办在安城的婚房,韩家父母准备的。 但其实傅司晨在这里住的机会寥寥无几,第一她在国外基本不回来,第二她回来了也那多回娘家,不过怕被念到耳朵起茧子,她也会住在这里。 她睡三楼,韩奕睡二楼,一楼是共同的活动区,不过韩公子夜生活丰富,她在的时候基本也很少见到韩奕。 有些人就是越接触越发现,曾经的好感太过浮于表面,剖掉表皮后才发现彼此身上有些掩藏着的小毛病是自己无法忍受的。 做恋人不如做朋友,做朋友好像都能包容,做恋人就真的忍受不了。 两辆车开进车库,傅司晨下车,走向另一辆车,车上下来两个女人,陶溪圆圆的脸蛋儿依旧满是可爱劲儿,正欢喜的去亲被苏晚拽着的小帅哥。 吧唧!亲上去。 小朋友圆圆的脸蛋子都要被亲变形了。 十分嫌弃的推开陶溪的脸,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蛋,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在诠释着两个字:嫌弃! 陶溪惊了,“啊啊啊这臭小子,竟然嫌弃我!” 苏晚毫不客气的大笑,“嫌弃你还不正常!” “韩炎铮,陶溪阿姨可是给你准备了最新的军舰模型,你竟然这个表情,我决定不给你了。”陶溪威胁。 小炎铮扁了扁嘴,一本正经的,“爸爸说,男孩子不能总是这样亲,我大了,我已经三岁了。” “对!”韩奕在旁边打了个响指,“男子汉,不要跟她们女人一样的亲亲唧唧。” “有你什么事儿,逗你儿子呢。”陶溪哼唧一声,又诱哄,“炎铮,你说陶溪阿姨最漂亮,我就把模型给你,好不好?” “妈妈说不能说慌。” 小朋友郑重的声音。 苏晚没忍住,笑喷了。 陶溪一扭头看向傅司晨,咬牙切齿,“你的好儿子。” 傅司晨捂住肚子直笑,“我不行了,陶溪你被我儿子鄙视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韩奕走过去一把将韩炎铮举起来,“小子,好久不见了。” “爸爸!”小家伙很开心的搂住韩奕。 “你小子是不是又胖了,怎么这么重?”韩奕惦着手里的份量。 “我长高了,不是胖。” 小朋友拒绝承认自己胖,但他圆滚滚的身体已经超过了平均体重。 “这小子好能吃,司晨,这是随了你吧。”苏晚玩笑的捏他的脸,肉真多,好可爱。 韩炎铮十分烦躁的推开苏晚阿姨的手,“我不胖。” 又问韩奕,“是吧,爸爸?” “是,不胖。我们帅的戳天戳地。”韩奕毫不吝啬的夸他,将这小子放下来让他自己走。 韩奕把傅司晨的行李拿下来推着,一手牵着小朋友往家里走。 小朋友颠颠的跟着,胖嘟嘟软乎乎别提多可爱了,虽然这么小就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陶溪看着前面走在一起的父子俩,看向傅司晨,“你有没有觉得,你儿子跟他爸越来越不像了?” 傅司晨看向两人的背影,她抿了抿唇,“是吗?天天看,我也看不出来。” “不像他爹,更像你。看得出来,是亲儿子。” 苏晚看一眼傅司晨,拽住陶溪,“行了,我们不进去了,你们也太久没见了,不耽误你们时间。让溪溪送我回去。” 陶溪哎一声,就被苏晚拽着上车。 陶溪只好冲傅司晨喊,“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倒时差了,上次跟你说的活动开幕推迟了,回头我把具体信息发给你。” 傅司晨跟她们挥手告别。 韩奕帮她把行李放好,“前几天找钟点工打扫过了,你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没请保姆,你自己找吧。” “嗯,我自己来就好。”傅司晨微笑,“谢谢。” 客气极了。 韩奕挑挑眉角,我没戳穿她,只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嗯。”傅司晨点头,浅笑,“在外面的时间太久了,有点想家了。” “这小子我带走了,他爷爷奶奶想他想的紧,也省的他打扰你休息。” 确实,小家伙一路没醒,在飞机上呼呼的睡。 傅司晨同意,韩奕带韩炎铮出门前,她突然喊他,“韩奕,我们……” “嗯?”韩奕扭过头来,“想说什么?” “算了,改天吧。我今天脑子不清醒。”傅司晨微笑。 韩奕带着韩炎铮离开。 傅司晨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她把跟小朋友的合影摆在桌面上。 手指从照片里小家伙的脸上抚摸过去,刚出生的时候皱皱巴巴的,很丑,张开了就好看了。 小时候妈妈说炎铮像她,不太像韩奕,慢慢长大了,却发现……越来越不像她。 像谁呢?? …… 韩奕和傅司晨的照片两天后曝光在网上,小夫妻之间亲昵非常,照片角度拍的很好,傅小姐的美貌也引来网上一片哇啦哇啦的尖叫。 韩公子的妻子傅司晨傅小姐的背景头一次以娱乐八卦的形式出现。 大哥是傅氏集团总裁傅聘修,二哥是FUC投资机构总裁傅靖霆,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不止是家世背景让人羡慕,学习还很棒,她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是位刚刚获奖的自由插画师,很多杂志动漫和游戏公司争先恐后跟她约稿。 真真儿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只能用来羡慕嫉妒恨,妥妥的那种明明有颜值偏偏还要靠才华的姑娘。 反观那位没什么太大名气,却因疑似与韩公子的暧昧而起了点儿关注度的小明星,实在是,没有可比性。 韩公子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娇妻不要,却要出轨小明星阮微月,这不可能! 郁时南看一眼照片里的小丫头,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即便走几个年轮也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加成熟和稳重,却也不会取代她的灵俏和活泼。 她站在韩奕身边,倒也登对。 郁时南下颌线紧了紧,他视线从照片的人脸上挪开,眸光落在下面的内容上。 阮微月? 从不看八卦新闻的男人难得去搜了一下阮微月的简历。 照片里的姑娘不能称之为丑,反倒是有些特点的,女人的美多种多样,喜欢的也不尽相同,不过在娱乐圈被人记住很重要。 阮微月的辨识度还可以,不过即便如此郁时南也看不出什么,他完全不了解。 但评论没有说错,韩奕不会放着娇妻不管独宠这么个小明星,她照着司晨差远了。 崔文宣拿了资料过来,郁时南直接将阮微月的照片给他看,“怎么样?” 崔文宣拿过来看了看,“硬件条件还不错,所以这次我们农场的活动也邀请了她。” 正文 第401章 小甜妻有点娇05 郁时南又把阮微月的照片看了一眼,“硬件条件不错?哪里不错?” 平稳到无波无澜的声音李里是正八经的疑惑,就因为不带任何情绪的评价,如果本人听到绝对会吐血。 这是赤裸裸的贬低。 实际上郁时南本也不存在贬低的意思,他只是想问崔文宣说这明星硬件条件不错是哪里不错,只能算是尚可。 与司晨相比,他还是觉得逊色了不少。所以韩奕大约不会有诡心。 崔文宣,“……” 他还是第一次跟郁时南讨论女人,不过明星吗,首先是颜值。 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满意? 崔文宣沉思了一下说,“这次开幕活动邀请了很多明星和网红,目的是扩大宣传面,代言人还没有最终选定。你要是有看中的或者推荐的……” 郁时南抬抬手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我没看中的,你们看着办吧。” “明天的开幕活动,您和林小姐还是一起参加。”崔文宣看他一眼,“毕竟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 对外林远晴毕竟是他的女朋友,重要活动两人都要一起出席。 “我知道。你跟江致说一声,让他带林远晴直接去现场。” 崔文宣看他,“最好还是你们一起过去,当天的媒体记者很多。” 郁时南顿了顿,“你安排。” 崔文宣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出门给江致打电话让林远晴做准备,提前送她过去。 林远晴从医院里做了检查出来,江致就将事情告诉她了。 “他让你转告我?”林远晴呵一声,“现在连要我配合他出席活动都不自己转告给我了?” 江致沉默,他就是按照老大要求,看住她,传个话,其他的他可以一概不知。 林远晴看他木头一样,绝对不多说一句话,气的浑身都疼。 她把查体的单子揉碎了直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 农场的位置就在郁家老宅的附近,村子距离城区太远,年轻人外出务工,留下大片未曾开发的绿水青山。 到如今,郁时南其实很明白,他不能再走回头路,那条路走不长远,终究是一条灰色地带,随时会被踹进黑暗里,可他毕竟是郁家人,没有人能跟过去彻底说再见。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时候,不过未雨绸缪,还是做了一个农场。 分了功能区和休闲区,开幕的活动集中在休闲农场,打造一个网红打卡点。 丁婧听到院子里有动静,透过厨房的玻璃往外就看到正从大门口进来的男人。 她开了门喊一声,“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近很忙?” “农场明天开幕,从这里过去也近,省下跑来跑去。” 郁时南回了句,他将外套脱了随手搭在院子里拉起的晾衣线上,看院子里放了一盘软水管,他顺手拽起来,“要浇水?” “哦,外面园子没浇呢,看我这脑子,刚刚一打岔就给忘了。”丁婧嗨了一声。 郁时南看她手上沾着面粉,“怎么这么早就准备做饭?” “你自己回来的吗?林远晴没跟你一块啊?”丁婧问他,“我包饺子,荠菜饺子。这季节,就吃野菜。你们都回来那我要多包点儿。” 她眼里透着笑,眼角的鱼尾纹都深了,看得出来很高兴。 自己碎碎念着,和的面不够,要再加。 “不用包太多……” 丁婧扭头就进了厨房,厨房门带过去时发出的声音刚好阻隔了郁时南的话。 往常林远晴过来,丁婧也不见得多热情,本来带她回家也不过是让母亲放心,不至于追着他的婚姻说事,林远晴也不敢生事,丁婧给她脸色,她也要收着。 郁时南倒是也觉得省心,不至于真有什么婆媳关系要处理。 他直接西装裤裤腿往上卷了一截,把软管拽开往外丢到园子边上,一头接在水龙头上拧开。 郁时南快步往外走,心里盘算着想办法在园子里置道水路,不然老人年纪大了,这软管拖来拖去的也费劲。 水龙头一开,水流就快速冲到管子另一端,男人弯腰下去拽住水管一头想放到园子地里,手指无意间按在管头,水一下喷出去,他便顺便扫着喷过去,就当是给菜叶洗个澡。 “啊!” 园子里突然出来一声惊呼。 一个穿着绿色碎花裙的姑娘从园子里蹦起来。 郁时南抬头的一瞬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忘记松开手。 傅司晨匆匆忙忙护住自己拍摄的设备,怕进了水完蛋,以致于压根没来得及躲避,被水喷了满头满脸满身。 “你怎么对着人喷水?” 傅司晨要跳脚了,被喷了满脸,她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往外跑。 郁时南匆匆回神,他赶紧收手将水管放到另一边的地里,看着抱着录像器材从地里面跑出来的姑娘。 喉咙紧了又紧。 傅司晨从园子地里出来,站定时还在甩自己额前头发上的水珠,垂头看着地上踩着的黑色皮鞋,以及他随意挽起的裤腿下露出的一截黑色袜筒,束在男人的脚踝上,遮挡不住的是一小截有力且毛发丛生的小腿。 傅司晨猛地抬头,就见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他穿一件铁灰色的衬衣,衣衫被骨骼撑出笔挺的轮廓,下摆束进腰间,全身都是紧绷绷的力量感,好似一个用力他身上的束缚都会被挣裂。 这种肌肉线条间蓄起的力量感透着不同寻常的强悍压迫力。 他的面庞也紧绷着,像是锻造后的铁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南哥?” 傅司晨嘴巴发涩,但还是喊了人,没料到会遇上。 郁伯母说他忙,也并不常回来,最近更是忙着农场的事,压根没有时间。 她问过了的。 倒也不是不想见,也不是刻意躲避,就以他跟二哥的关系,也不可能不见。尤其是她回国了,遇上就是早晚的事。 但她刚回来,还没做好准备,没想过会这样就见面了。 还是,这么狼狈…… 傅司晨垂眸看自己,连衣裙上喷了水,雪纺的衣裙全都贴在自己身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时南喉结轻滚,他故作正常的询问,挑了个最正常的问话方式,哪怕他知道她哪一天回来。 “回来有几天了。” 伸手拿过她抱着的三脚架和单反相机拎在手里。 女人胸前的连衣裙浸了水,贴在她身上,衣服不属于透的那种,什么也看不到,但是曲线的起伏却格外明显。 没了录像设备的遮挡,就这么闯进男人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求留言,求票,求金币,求打赏 正文 第402章 小甜妻有点娇06 绿色的碎花连衣裙,高腰的设计,收在胸线下,视觉上就格外突显。 尤其是雪纺的面料,湿透了,贴着皮肤。 午后两点多的光景,阳光正盛,她脸上的水珠都似乎闪着光。 郁时南猛地撇开眼,拎着她的设备就往院子里走,“进来,擦下脸。” 他挪开眼的动作太刻意,傅司晨垂眼看的时候狠狠咬了咬牙,双手赶紧遮住自己跟了进去。 郁时南将她的录像设备放在一边,拽了毛巾给她。 全程都不再看她,一边收着院子里的东西一边问,“过来这里,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傅司晨擦了脸,又拿毛巾擦身上,他刚刚喷水喷的太狠,前面还不是重灾区,是身后,感觉湿湿哒哒的连衣裙都贴在后背上,屁股上,小腿上。 甚至是小衣服也湿了。 擦不擦的也没什么用处了。 不过他背对着她,倒是让她不至于那么尴尬。 傅司晨看一眼男人的背影,她本来就不想打他电话,遇不上才好。 “伯母说你这段时间很忙,我怕打扰你。”傅司晨拽拽裙子,不知道能不能自然风干。 这个季节,中午的气温还好的,很热,外套都穿不住。 但是早晚就还是有些冷,要穿外套。 怕打扰他? 她以前,可从来不怕麻烦他,可着劲儿的麻烦。 到底是不一样了。 谁都回不到过去。 郁时南将院子里的凳子收到边上,他转身,“没什么不能打扰的,有事给我打……电话。” 男人声音卡了下,她正弯着腰擦腿上的水渍,连衣裙蹦在身上,整个背部线条和臀线清晰异常,薄薄的雪纺衫紧紧贴在她身上。 有一把火没头没尾的直接烧起来,郁时南转了身直接进到厨房。 “妈。” 丁婧已经和好面了,正要调馅子,看他进来直接说,“见到司晨了吗?她说去园子里拍视频。我这园子乱七八糟的,都是家常菜有什么好拍的。” “她过来怎么没跟我说?” “不是怕你忙,打扰你吗。”丁婧笑着,“再说她过来看我的,你在不在的都没什么关系。你忙你的去就行,这丫头我好久没见了,真是想她了。难得她还想着我,回来了能给我打个电话。” “哎,你把那个花椒芽洗了,我给她炸个花椒芽吃。”丁婧指挥郁时南,一边笑,“她很久没回国,国外的饭就那三两样,这丫头要馋坏了。” “我没看见她在园子里,喷了一身水,都湿了,得给她找身衣服换。” “林远晴的衣服有放在这里的,你给她拿一身。”丁婧看看自己一手的油,让他去。 “我不知道放哪儿了?” “你那屋,里面那排柜子里,我记得放那里了。” 林远晴这女朋友虽然不常来,但也偶尔会过来,样子要做足,倒也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相亲。 丁婧是不满意林远晴,可是后来她怀了孩子。 再后来…… 丁婧叹了口气,再不满意,林远晴遇上这样的事也是倒霉。 既然时南没说什么,她也就不说了,日子,怎么还不是过。 郁时南出去,他喊了傅司晨进屋,“找身衣服换下来,把你裙子挂起来晾晾。” 傅司晨跟着他进去,看他翻了几个柜子,找到了,林远晴放这里的也就几件。 她的风格跟司晨的很不一样,不过现在,将就吧。 他拿出来丢在床上让她自己选。 傅司晨看着躺在床铺上的衣服,她随手拿了一件,唇畔蠕动,“嫂子,不介意我穿她的衣服吗?” 郁时南都准备出去了,听她这话顿了顿,他还记得她说她不喜欢林远晴,以后是不是可以不喊嫂子? “不介意。” 男人转身出去,把门也带过去。 林远晴的衣服还真是极尽勾引之能事,哪一件都极其露骨。 南哥喜欢这样的? 傅司晨深吸口气,她不该再想这些,他们喜欢怎么样是他们的自由。 心口有些涨涨的,她扯开嘴笑一下,各自都选了不同的路,早就明白不会再有交集,怎么还会觉得难过。 把露沟露背露大腿的剔除掉,捡了其中一件还算正经的衣服,豹纹的蕾丝吊带裙,好歹能稍微长一点。 傅司晨不觉得她骨架大,可是这衣服带松紧的,穿上了死死裹在身上,一丝余量都没有。 其实也难怪,这种衣服就是要紧,把胸和屁股绷起来。 傅司晨这样可走不出去,她想了想还是拽了他一件衬衣穿在身上,衣服宽大,罩住了所有旖旎。 有些人气质不同,同一件衣服穿出来的感觉也不同。 林远晴穿是艳俗。 傅司晨却穿出一份清纯中的诱惑,像是甜甜的栀子花,令人迷醉。 郁时南看她把自己的连衣裙挂起来,他的衬衣裹了她大半,这种感觉十分异样。 郁时南不可避免的去回想某些他并不清晰的场面,身体肌肉在一瞬间收紧。 他挪开视线也将心底的旖念赶走,她已经结婚了。 过的好,就好。 一切脱轨的错误,早已在三年前就斩断了。 他垂眸检查她的相机,将她的设备拆开摆放整齐放在旁边让太阳晒晒。 她第一时间抱住设备了,溅上了一些水但应该不要紧。 “不要紧吧?” “我检查了,应该没事,过会儿装起来就好。” 郁时南放下手里的录像设施,“你自己过来的?我没看到车。” “韩奕送我过来,他有事先去忙了。” 郁时南偏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之间突然沉默下来,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一种微妙又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盘旋。 傅司晨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正想走开,就听他问。 “韩奕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我听说,这两年他在国内的时间更久,你自己在国外不觉得辛苦?” “习惯了就还好,我也不能总是个孩子。”傅司晨挽唇笑起来,“我现在照顾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郁时南看着她的笑颜,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良久才说,“他要对你不好,跟我说。” 傅司晨偏头看他,指尖用力扣进掌心里,她弯起眉眼,云淡风轻,“南哥。你不用再担心我,也不用觉得愧疚,我很好。比以前更好。韩奕是个好丈夫,我们过的很好。” 不用觉得愧疚?! 郁时南看向她,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什么时候都是春光明媚,但也不得不说还是不一样,跟以前的叽叽喳喳相比沉默婉转了很多。 这种变化,都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他连嫉妒都不该有,那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丁婧说把桌子面板搬出来在外面包水饺,看到傅司晨的衣服,笑着说,“这是林远晴的衣服?司晨真是穿什么都好看,顺眼。” 年龄大了,最是看不得袒胸露背,恨不得不穿,一点也不端庄。 可是这丫头穿起来就觉得好看。 丁婧由衷的夸奖,“都当妈妈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什么时候带着你家小孩过来,让我这当姥姥的也见见。” “有时间一定带他来。”傅司晨接过丁婧手里的面盆。 刚刚放下,就听门口有人喊,“妈。” 正文 第403章 小甜妻有点娇07 三人视线转向门口,就见林远晴拎着东西从门口进来。 看到傅司晨的时候林远晴也明显愣住了,不过几秒钟她就缓过神来,拎着东西进门,脸上堆了笑,“司晨?你怎么来了?我不知道呢,南哥也没说起来。” 林远晴这声南哥还真不是故意要恶心傅司晨,只是这几年她再不敢喊他的名,久了,就成了习惯,深入骨子里的惧怕,哪怕想刻意喊一句时南,当着他的面也不敢。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林远晴下意识下都不敢逾越的称呼,落在傅司晨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南哥。 她叫习惯了的称呼,曾经放在心里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诛心。 他于她而言,就是定位在了哥哥的身份上,见了面还能说句话已经是尽释前嫌的最好表现。 可是林远晴的一声南哥,却远远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未曾结婚,可他这里一点一寸的都留下了林远晴的印记。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牵扯,从来都是渗透在日常的细节里。 “司晨来看我,你们俩要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丁婧接话,她不太满意林远晴,但这几年这女人也算是收敛,每次跟时南一起回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脸色。 丁婧其实也不太愿意参与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以前一直都挡着,不愿意。他单了那么多年,到最后还是她。 如果两人愿意,她这当妈的也不愿意再去做那个恶人。 于婧自然是不知道林远晴与傅司晨之间的嫌隙,毕竟这俩人好似也没有什么交集,而且即便是时南……有过点儿念头,现在司晨都已经结婚了。 “明天不是有活动吗,他也是不想明天再跑过来,时间仓促。”林远晴解释,如果不是这原因,怕也不会让她过来。 林远晴悄悄的瞅着郁时南的脸色,听丁婧话里的意思就是郁时南也不知道傅司晨过来。 她心里却不能因此而松口气,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毛细孔全开的随时准备战斗。 “我没想到你们回来,所以也就没告诉你们司晨过来,碰上了也好。”丁婧看看林远晴手里的东西,“不要每次来都买东西,我也吃不了多少,都浪费了。” “那您就捡着喜欢的吃。”林远晴亲昵的笑着偎在丁婧身边。 丁婧觉得不适应,林远晴这亲的…… 司晨挽着她胳膊撒娇让她给做好吃的,说一些体己话的时候丁婧就觉得很自然,她没女儿,盼着有这么个娇俏的姑娘,撒娇耍赖都可以。 可儿子真给她带个儿媳妇回来,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媳妇就是儿媳妇,不能成为女儿。 “司晨,你见过吗?你南哥的女朋友,林远晴。” 丁婧扭头给司晨介绍人,顺手就把胳膊抽出来了,将司晨拉到身边,“这是司晨,时南的妹妹。” “我们见过。”不等司晨开口,林远晴倒是先说了,“司晨以前经常去银湾酒店,对吧?” “是,见过几次。” 傅司晨挪开眼,不想继续没话找话的热络,问丁婧还需要什么她帮忙包饺子。 “这衣服,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林远晴突然开口问。 穿她的衣服已经是很膈应,如果知道她要来,傅司晨宁可穿着自己的湿衣服也不会穿她的衣服。 被这么一问,她心里有丝尴尬,“我衣服湿了,借穿一下,你别介意……” “她衣服喷了水湿了,我给她找了身衣服穿。”郁时南接过话来,眼神暗含警告的看向林远晴。 “嗨,不就是身衣服吗,没事。”林远晴笑眯眯的结果话去,“司晨穿这衣服比我穿着好看。” 几句话这事儿算是翻篇了。 好像所有人都无所谓,可是只有傅司晨心里身上全都火燎燎的难受。 这身衣服穿在林远晴身上过,以两个人的亲密程度,不会纯洁的什么都没发生。 她可以让自己不要再介意别人的感情生活,却又难免在这种时候想象这衣服从林远晴身上剥落的情景。 三个女人一起包水饺,郁时南到外面打电话了。 江致就在外面候着,郁时南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把她送过来?” “崔哥的电话,说她明天要陪你参加活动,免得外面人说舌。”江致恭敬的,“明天的活动邀请了不少人,崔哥让我跟着你。” 郁时南明白,这事其实放在平时倒也没什么,但就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见着林远晴,他这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傅司晨不想说话,如果不是丁婧在,她寻个理由就走了。 包水饺她也不怎么熟练,不过擀皮儿还是可以的,又快又圆,就是时间久了手心有点儿疼。 林远晴不怎么会包饺子也,她也就帮忙团了剂子,就剩一张嘴叭叭叭。 “这野菜的水饺有什么好吃的,妈我跟你说鲅鱼的水饺特好吃,下次我来带馅子过来。”林远晴刻意的寻着话。 “那样儿的,司晨哪儿都能吃得到,我这野菜的她可未必寻得着,也就让她吃个新鲜。”丁婧笑一声,不动声色的堵住她的话,“你要不喜欢,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去弄。” 声音是带笑的,话里的意思却是不伺候你。 林远晴脸上笑容僵了僵。 “我也喜欢,怎么就不喜欢了。” 傅司晨停下手,“伯母,这些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丁婧看她一双白皙的小手,“你这擀皮儿可以啊。” “我也就学会这个,还是……”南哥教的。 话到嘴边,傅司晨收回来。 丁婧让她休息会儿,就剩下一点了。 傅司晨起来去洗了洗手,平时不干这种活儿,手上软绵绵的一点儿茧子都没有,擀皮儿要用力,手心有块地方就有点儿痒痒。 她把手泡在水里,男人的衬衣打,袖子被她卷了几卷,在她的手臂处,衬得胳膊愈发纤细。 她洗了手,掌心里果然一片红了,傅司晨擦了手,她伸手试了试自己的连衣裙,没有全干,但也可以了,差不多了。 她把连衣裙拿下来,还是想去把衣服换下来。 郁时南跟江致说了会儿话,回来的时候看也差不多了,林远晴正和丁婧往厨房里端水饺。 丁婧让他把一个炖鸡的土灶搬出来,郁时南应一声,先回房间换衣服。 正文 第404章 小甜妻有点娇08 衬衣西裤的不方便干活。 丁婧不喜欢城市里的生活,她说乡村里泥土的味道和鸟叫声,还有人和人之间单纯的相处都是城市里所不具备的。 她习惯了这种生活,就再也不愿意走,所有的简陋在她看来都是心灵放松的一种渠道,让心不那么拘束和难过。 跟着他父亲大半辈子提心吊胆,年纪大了就想这样简简单单。 郁时南尊重自己母亲的选择,每一种生活状态都没有对错之分,他好比现下,哪怕他想抽身过这样的生活,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但他也很适应乡下的生活,甚至是他除了银湾酒店就没有再在安城置办过任何一处居所,只在距离银湾酒店不远的米山购置了一套小别墅,当时是想让母亲过去,她不去,也就闲置了。 丁婧毕竟年龄大了,她也不准他安排保姆陪伴,什么都要自己来,索性他平时若不忙,就过来,陪陪她,也帮她处理一些她自己做不过来的活。 简单的家居农活和他的厨房一样能让人心静。 郁时南推开外面的走廊玻璃门往自己的房间走,进门的时候已经将衬衣脱了下来,腰带扣都已经解开,沉甸甸的挂在腰上,拽的裤腰都往下一段,露出一截黑色的裤边。 不到四点的光景,就算是老家的房间只靠前面的玻璃采光,很暗,可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正将衣服往下脱,兜头罩住自己没有发现他,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段直接扎进眼底,浅绿色的小衣服像她的人一样清纯,却又充满诱惑。 身上像是被投了一把火,郁时南后槽牙咬了下,他单手拽住自己裤腰转身就要出去,却在听到林远晴喊他名字的一刻反手锁了门。 这连衣裙侧边拉链都没有,穿的时候只觉得有点儿紧,拽下去就好了,这会儿往下脱就觉得费劲了。 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傅司晨正被裙子挡住视线,她用力一拽脑袋露出来的时候差点喊出声,嘴巴被捂住,只一个模糊的啊音从他指缝间溢出,可怜兮兮的隐匿在空气中。 因为窗帘的遮挡整个房间里瞬间就暗下来,男人的身体烙铁一样贴在她后背上,肌肤相贴间她浑身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傅司晨整个人都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最起码的挣扎都忘记了。 门外林远晴喊他,“南哥,水管是要盘起来吧?” “放着,一会儿我弄。”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沉,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咦,怎么锁门?” “换衣服。” 声音里有丝不耐。 “哦,那就放着你弄,妈说放那里碍事。”林远晴又叮嘱声。 好似走开了。 但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没有动,傅司晨抱着连衣裙聊胜于无的遮在身前,她挣了挣,腰肢轻摆间,屁股像是蹭到了什么东西,傅司晨一下僵住了。 郁时南后槽牙紧紧的咬住,他往后撤了一步,声音压低,跟她解释,“我换衣服,不知道你在这里。” “我松手,你别出声。” 郁时南松开手,看她僵硬站在那里不动,长发披在身后,遮挡了她大半的背脊,只窄进去的一截小蛮腰连接着往下的圆滚饱满的果子。 他只看一眼,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眼睛录了像,刺进脑海,拔不出来,发丝蹭在他胸膛的触觉,丝丝缕缕的像是被猫爪子挠了。 他强迫自己挪开眼,伸手将她放在床边的连衣裙塞到她手里,接着拉开一侧的衣橱门。 窄门板挡在两人之间,傅司晨只低头看着地下,不敢四处乱看。 他迅速的换了衣服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傅司晨听到他的声音,“换衣服,从里面把门锁上。” 傅司晨没应声,门窗上有道浅浅的影子,停了一会儿,才消失。 傅司晨双腿发软,她几乎站不住脚,一身连衣裙让她穿了几次才穿板正了。 她颓然坐在身后的床上,不过片刻,又像是被惊到一样猛地站起来,她回头看她坐的这张床。 是他和林远晴…… 傅司晨扎住自己脑子里的一切想象,她将她穿过的连衣裙和他的衬衣叠好,对他换下来丢在床上的衣服看都不多看一眼,匆匆就出去了。 刚刚迈出门去,就见林远晴倚在外面前廊的门框上嗑着瓜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她,看她已经换了衣服。 “果然是清纯,这结婚二三年了还能跟个雏儿似的真挺不容易。”林远晴笑一声,“男人是不是就喜欢这种的,新鲜。”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傅司晨绷着脸怼她一句,正要往外走,林远晴抬起一脚往前踩在门框上,挡住她的去路,“我话还没说完呢。” “韩家也是正儿八经的高门大户,你们傅家也该是要脸的吧,跑我家里来勾引我男人。当我眼瞎啊!”林远晴脸上的笑容一收,阴沉沉盯住她,“刚才,你们在屋里干什么了?” 傅司晨屏住呼吸,她猛地撅住林远晴的视线,“你不该不信南哥。” “让开。”傅司晨猛地推了她一把,自己踏步出去。 林远晴还想说什么,恰看到郁时南从杂物间出来,就赶紧闭了嘴。 傅司晨要走,丁婧留不住。 “不是说好了吃过晚饭再走?” “伯母,我确实还有事,等我忙完了再过来看你。” “你要真有事我就不留你了,水饺也都好了,你等几分钟,我给你下出来你带着,啊。”丁婧握着司晨的手让她等等。 傅司晨突然有些想掉眼泪,憋着点了点头。 丁婧动作很快,给傅司晨装了一餐盒的野菜水饺,“你说你这孩子来也急走也急,其他的没时间给你做,你改天来,伯母也显显手艺。带着你家那个一起来更好。” 听这话,郁时南蹙了蹙眉。 他眸光落向傅司晨,她不看他,眼睛都不扫一下。 方才…… 他应该直接出去的。 但到底怎么就把门锁上了,实际上那一瞬间的行为他自己也无法分辨,就已经那样做了。 她毕竟已经结婚,林远晴随便乱说一句都会让她困扰。 但他其实知道,自己把门锁了的动作更是惹人遐思。 “你怎么走?让你南哥送你?”丁婧问。 “江致在呢。”林远晴忙热情的插嘴,又冲外面喊人,“江致,你送送傅小姐。” 穿了一身黑色工装服的男人站在大门口,还不等他说话,郁时南已经过去,“你有事。” 哦。 江致点头。 但是,他有什么事? 正文 第405章 小甜妻有点娇09 “陶溪一会儿来接我。”傅司晨不准备让他送,“她马上到了,我到路口去等她。” 又回头跟丁婧说了再见,要走,却看到郁时南直接将她的录像设备放进了后备箱。 “上车,我送你到村头。”不容置喙的语气。 傅司晨跟他僵持对峙了几秒,还不等她再拒绝,郁时南走到她身边拽住她胳膊直接将她塞进副驾驶座里关了门。 动作说不上粗鲁,却到底是强势的,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丁婧盯着开出去的车子蹙眉,扭头就看林远晴也看着那边,神色不善。 “进家吧,别杵这儿了。”丁婧看她一眼,让林远晴进来,“司晨我当女儿的,小丫头心疼我。” “是。看得出来。”林远晴皮笑肉不笑的。 丁婧要看不透她那点儿心思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你和时南之间的问题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别看到他身边有个女人这心里就活泛,觉得不对劲了。要别的人那还有一说,司晨那就是他妹妹,更何况还嫁人了,她来我这里是看我的,跟你们可没关系,从你进门这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没必要。” 丁婧在乡下住惯了,再说本来也是个直接的脾气,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她也不跟林远晴藏着掖着,至于说她说了这话会不会让两个人关系更僵,那丁婧也不管,这是郁时南要管的事,但是来看我的丫头,你们谁也别在我眼前整这些幺蛾子。 时南对司晨好,丁婧觉得那是应该的,那就是妹妹,当哥哥的对妹妹好有什么不对,你林远晴有意见的没有道理,不就是穿了你一件衣服,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丁婧是看出来了要不是他们过来,司晨也不能这么早的要走。 被丁婧不轻不重的怼了下,林远晴表情不太好,她嘴上没说什么,可心底却重重哼了声。 那就是他妹妹? 林远晴嗤一声。 这俩人可是上过床的。 林远晴没进家,就倚在大门口的门槛上看出去,很是有些讥讽的看向站在车身边的江致,“你不是有事?” 江致当没听到,林远晴还没等再问,邻居家的老太走过来看到她,操着乡音问,“郁家的媳妇儿啊,今年好事能办吗?大家等吃喜酒等好久了哦!” 很正常的一句问话,带着善意询问,林远晴脸却瞬间耷拉下来。 郁时南把她挂在这个位置上,不碰她,也没人敢找她,她也不敢找别人,她这两年过的简直比尼姑还尼姑。 除此之外,林远晴想起那张检查单,一把火烧的心口疼,筋骨被生生斩断的疼。 她不敢在郁时南身上动手脚,却不代表她不能动别人。最好别惹到她头上,不然谁怕谁啊,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 …… 从家里到村口,走路都用不了五分钟,他开车过来也就一脚油门,都顾不上开口也就到了。 郁时南停下车,偏头看她,“你去哪里?” “我朋友……” “你朋友?打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到。”郁时南偏头看她,“学会跟我撒谎了?” “我什么时候撒谎!”傅司晨眼睛睁大了些,可是否认的语气有些没有底气。 郁时南嘴角轻勾了笑,声音软下来,“我送你过去,你去哪里?” 傅司晨抿了下唇,到底是敛了大半情绪,“曙光农场。” “去那里干什么?”郁时南看了她一眼,一边踩油门往前走。 “受朋友邀约参加明天的开幕活动。”傅司晨言简意赅,她脑袋往后压,压在座椅的头枕上,偏头看向车窗外。 大片的农田从眼前掠过,绿色的,生机勃勃,视野开阔,可心脏却是揪着的。 “你是代表哪个公司?” “陶溪的公司,具体名字我都忘了,怎么了?”傅司晨只是出境帮忙做个视频拍摄,所以也没有深入了解。 “没什么。” 郁时南不再多问,只看她拘谨的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收的紧紧的。 车厢里的空气都显得稀薄。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收紧,声音压低下去,“我没料到你在房间里,也怕你出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在跟她解释房间换衣服的事情,傅司晨脸咻的就红了,她手指暗暗的掐住自己一根手指头,“我知道,不用跟我解释。林远晴也在,最重要是别让她误会。” 傅司晨不想纠缠这个话题,她恨不得把那一幕直接从脑海里删除,没话找话的问他,“你和林远晴,嫂子,什么时候有好消息?拖的时间也挺久了。” 她牙齿轻咬,“现在,也跟结婚差不多了啊,为什么不结?” 在一起那么久,跟她住一起,喊郁伯母“妈”,其实也跟领证差不多了吧。 郁时南没说话,他开车到曙光农场,路上傅司晨接了韩奕的电话,问要不要去接她。 “不用,我跟陶溪明天有活动,忙完我就直接回家了,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去吧。” 韩奕嗯了声,“刚好,我这几天也有事。等我忙完了随时听候差遣。” 傅司晨笑了声,“你等着,真使唤你了你不要嫌累。” “绝对必须不能嫌累啊。” 两人嬉笑着打电话。 郁时南偏偏头,就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眉眼弯弯,像月牙。 “南哥,你做这个好好吃哦,另外一种,抽空也做来吃吧?”她眼眸微弯一副好好吃的陶醉样,脸皮厚的让他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时常被他一个爆栗子敲回去,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她使唤也成了奢望。 她挂了电话,郁时南已经停好车,没再多问一句,将后备箱的录像设备给她拿出来。 “我就住里面了。”傅司晨冲他微笑,“南哥,谢谢。” 客气疏离的道别。 郁时南看她转身走远,长发垂在背后随着她走动的动作轻晃,也一并晃进眼底,心口。 林远晴晚上不睡郁家,被江致送到附近的酒店。 等她一走,丁婧就沉不住气了,问他,“你跟林远晴,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就这样。”男人很敷衍。 “就这样过?”丁婧看他,“既然就这样过,那干脆就领证吧。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我倒是不想管,但你看看你,脸上也没个笑模样。”丁婧沉了沉,又说,“现在办法也多,试管婴儿不也很普遍?你们可以试试。” 郁时南转头看了丁婧一眼,“说不在乎,你还是想抱孙子?” “你妈传统,总觉得没孩子不是那么回事。你说司晨这才多大,孩子都三岁了,遇到合适的,还是要早结婚早生孩子。” 郁时南咬了下牙关,随着喉结滚动,脖颈上的肌肉线条因为用力绷紧。 丁婧看着他,突然问,“时南,你跟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人?” 正文 第406章 小甜妻有点娇10 “没有。” 男人起身就要往外走,想要强制终止这个话题。 丁婧一看他这样心中就来气,“郁时南,要是你爸还活着真得打你几棍子,看能不能打出个声说句真话!你现在你是跟我也藏着心思啊!” “妈你想太多了。” 也不等丁婧再问,他转身出去了。 听着关过门来的声音,丁婧气的泡了一大杯菊花茶。 败火。 郁时南拿着铁锹挖了个坑出来,闷头干了会儿活,出了一身汗。 他拎着铁锹进门,看一眼站在门口冷眼瞅着他的丁婧,“你不是想在门外边种棵玉兰花,改天树来了直接墩上就行。” “不用你管,几个劳务工就能办了的事。”丁婧没好气。 郁时南也不跟她犟,他接了水洗手洗脸,“等我忙过这阵子,找人来看看能不能在园子那头打口井,省下你天天拖那水管万一晃着腰。” 男人的声音低沉散开在夜中,院子里的黑色盖帽的吊灯带来的光没那么透亮,却也能照透他脖子上的汗。 丁婧看他手掌撩了把凉水擦在脖子上,眼眶有些酸。 郁家不是豪门,刀口舔血的日子爬了上来,灰色这条路径就像是走钢丝,就算不被魏经武那帮子人算计也指不定会败在别的什么事里。 郁时南他爸也无数次说过,早晚郁家要转型,时代不一样了,只是还没等到,他人就没了。 郁家一朝跌落,从顶上摔到地下,多少人奚落不怀好意,是人不是人的逮着机会就要踩一脚,所有担子压在他身上,他没抱怨一句。 骂归骂,说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又心疼又心酸。 他要能寻个可心的人过一辈子也就罢了。 丁婧敛了眉,“洗个澡早点睡吧,我这门子不用你操心,你能多琢磨琢磨你自己的事我就烧高香了。” 转身进屋,到底是不死心,停住脚,“你大了,我是猜不透你心思。但我倒是好奇,能让你心里一直装着的人是谁?” 郁时南拿毛巾的手顿住,半晌,他头疼的笑一声,“妈,你想哪里去了。” “也是,要真装着人,也不能跟林远晴这样。”丁婧没好气的,“她每次来了喊我妈,我都不知道我该不该答应。郁时南,拖拖拉拉的可不是你们郁家男人的血性。要娶就赶紧娶不娶就赶紧散!” 丁婧没好气的丢下这话回房间了,房间门被她摔的震天。 郁时南在院子里停了会儿,拿了换洗衣服去淋浴间洗澡。 床上她穿过的衣服叠的整齐摆在那里,跟他换下来随意丢在床上的衣服一起。 那些不该有的景象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一点点的放大,放大到好似他能看清她肌肤的纹理。 她的肌肤有些凉,贴住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似突然活起来,失控的…… 郁时南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狠狠骂了句转身就去冲澡。 天暖,不热,但是燥。 凉水冲下来,身体像是烧红的烙铁和水流一遇,呲呲的冒起热气。 男人单手手掌撑在墙面上,手臂的肌肉线条裹挟着压抑的力度,水流自头顶哗哗的冲下来,落在肩膀上,顺着肩阔纠札的肌肉纹理往下。 男人两侧腮线绷得太紧,紧到连脖颈处的青筋都绷起来。 南哥…… 女孩子长长的黑发和嫩白如豆腐的肌肤还有那带着哭腔的一声南哥,宛如最致命的毒,明知不可,却上瘾。 天气很好,连夜空的星都亮了几分,夜凉如水,正好眠。 躺在床上的男人却了无睡意。 他心里没藏着谁,谁也没有。 他老妈是真的想多了。 郁时南压着剧烈起伏的胸腔,他表面装的多一本正经,背后就多无耻。 她尊他一声南哥,是把他当成哥哥。 他却满脑子的都是那种想法。 禽兽都不如。 郁时南闭上眼睛,想着她跟他说话时的小心翼翼,想着她跟韩奕通话时的轻松和笑容。 嫁给了她喜欢的人。 那些所有因他而加诸于她的痛苦,如果能这样就此治愈,也好。 她还能跟他正儿八经说句话,或许这也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陶溪到曙光农场的时候看到傅司晨已经在房间里了,奇怪,“你不是说晚上不过来,明天早上再来吗?” “嗯,南哥和他女朋友回去了,我不好在那里。”傅司晨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平稳。 “啊!你说去看的伯母,是你那个南哥的妈妈?”陶溪突然反应过来。 傅司晨嗯一声,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陶溪突然凑过去,“司晨,我八个卦。” “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过你这个南哥?” 傅司晨愣了愣,偏头看陶溪,“神经啊,突然这么问。” “哎呀,说说嘛,反正你都结婚了。就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啊。你说那么多追你的你都不跟他们去玩,说什么年纪太小的小屁孩。我就觉得你喜欢哥哥大叔级的。那时候就听你整天南哥南哥的,我听到耳朵都起茧了。”陶溪托着脸回忆,“你不知道我当时多羡慕,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有这么个情哥哥。” “瞎想什么呢!你这句话别让你男朋友听到。”傅司晨笑着,四两拨千斤的岔开话题。 林远晴的敌意,傅司晨不是不明白,不过捍卫自己的属地,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她现在,真的,不想让自己再陷入那种爱而不得的纠结中,太难受了。既然已经放手就不要执着。 …… 曙光农场的开幕活动采用的是露天的形式,现场花团锦簇,造型玲珑有致,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很多的单元,方便明星网红拍照,视频,甚至在会后搞一场直播都可以。 人到的特别多。 傅司晨是陪着陶溪来的,自然跟着她走。 刚坐下,陶溪撞撞傅司晨的胳膊肘,“那边那个。” “哪个?” “粉色鲜花礼服那个,阮微月。” 傅司晨一时没反应过来,陶溪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前段时间跟你老公传出绯闻的小明星啊!” 正文 第407章 小甜妻有点娇11 傅司晨哦了声,中肯评价,“很可爱。” “……” 陶溪惊恐的看着她,“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傅司晨偏偏头,又仔细的看了几眼,笑着,“论漂亮美艳还是我二嫂好看。” 许倾城没进娱乐圈,如果她去,傅司晨有理由相信她的妖精姐姐艳压群芳,不然二哥这样的能被迷的神魂颠倒。 “她就不是漂亮美艳那一款的,不过确实可可爱爱的,但我觉得没你好看……不对!”陶溪猛拍了下自己额头,“差点被你带偏了,我的意思是她跟你老公……” 傅司晨恍悟,又哦了声,仔细去看,反正能进娱乐圈的人底子都不差,小巧玲珑的,一身鲜花礼服衬得宛如坠入凡间的花仙子。 从两人结婚起,因为当初的奉子成婚闹的沸沸扬扬,不过后来他们去国外,关注度就降低了,哪怕韩奕这两年一直在国内也没有惹出什么新闻。 这次因为狗仔挖阮微月的新闻一并将韩奕带了出来,不然他也不能那么殷勤。 傅司晨举起手机给阮微月拍了张照片,直接发给韩奕,“还不错。” 那边发来一串省略号。 傅司晨笑了声收起手机。 “你发给谁了?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发给韩奕了。” “韩奕?……司晨你是不是傻啊,你发给他他也不会承认的。”陶溪倒吸口气。 “探探他的反应。”傅司晨一边回陶溪,一边给韩奕发信息。 “他怎么说?” 傅司晨直接手机屏幕给陶溪看。 “省略号?这什么意思?” 傅司晨笑,“无语的意思。别瞎操心了,正常交往没什么事。” “你别不当回事,你没听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不是你好就能好的,男人都寻求刺激。” “谬论,那种男人人格有问题。” “但这是普遍现象啊。”陶溪摊手。 傅司晨微笑,“我身边的男人都不会那样。” 爸妈常说婚姻的责任,真正结婚了,领证了,那就是把两个人的人生牵在了一起,不能因为自己的随心所欲伤害另一个人。 远了先不说,她大哥二哥就不会那样。大哥那么冷的人,面对大嫂的时候也融了;二哥那么狗的人,对妖精姐姐绝对的臣服。 令人艳羡。 傅司晨拽拽 前面一阵嘈杂,主要人物到场,农场的开幕剪彩仪式开始,主持人在致开场白,傅司晨的视线却钉在了台下的两人身上。 她也不想发现,但是好像只要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总会第一时间看到他。 正式场合,林远晴今天穿的倒也端庄,七分袖的OL风刺绣连衣裙,高跟鞋,妆容精致,挽住郁时南的胳膊,倒也落落大方。 她站在他身边,眉眼含笑。 主持人念到郁时南的名字时,两人上台,农场里临时搭的舞台,台阶有些高,林远晴顺手搭在郁时南的胳膊上。 错位的身体,从傅司晨的角度,只看到男人似乎是绅士的扶住了她。 哦,对了,她身边的男人都长情,除了她两个哥哥,还有他。 只是很可惜,他长情的对象不是她。 爱情这东西最是没有理由的,不是他很关心你就一定是喜欢你。 傅司晨挪开眼不去看,陶溪却叽叽喳喳的好似发现了新大陆,“司晨司晨,你看看那个,那个,是不是你那个哥哥?刚刚主持人怎么介绍的?他拥有绝对控股权的大股东是不是?” 傅司晨对他是不是大股东没什么想要探究的欲望,昨晚听陶溪提及这里的负责人是郁乾的时候傅司晨就猜测肯定是跟南哥脱不了干系。 只是他送过来这里都没提起,她何必多问。 “啊啊啊中间那位,是这里的幕后老板是不是?好帅,好有男人味啊,我好喜欢。” “喜欢有什么用,人家有女朋友了。” “有女朋友也可以分手啊,再说我就是心里偷偷喜欢一下,那个身材,那个肌肉,我的天!” 旁边几个打扮性感妖娆的直播女孩凑一起尖叫,摇头晃脑的点评,声音都不知道收一收。 傅司晨脸色绷起来,不愿意听这种,就有些男人是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好,不张不扬,哪里就她们看到的那么肤浅。 剪彩已经结束,台上的人往下走,郁时南往前场扫去,就看到跟陶溪站在一起的傅司晨。 很容易认。 在服装各异的美女群中,她穿一身绿色的刺绣交领齐腰襦裙晋制汉服,手里拿一顶油纸伞,油纸伞不停的旋转。 隔的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也看得出来大约心情不耐,油纸伞要被她转出去一样。 性子有变化,可有些脾气,骨子里的东西不好改。 不知道什么事让这丫头有脾气了。 有脾气……自然有人去哄,这跟他无关。 林远晴停在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看清楚傅司晨的脸时整个脸都绷起来,她轻飘飘的冷哼一声就把视线挪开了。 江致凑到郁时南身边,“南哥,魏经武没过来,但是安排人过来了,今天这场面不能出事,面子上不好看。” 郁时南收回眼神,他抿唇,“让郁乾去处理。” 江致没动,郁时南偏头,“他们有话?” “是。点名要见你。” 郁时南冷哼了声,“谁过来的?” “李尚。” 男人突然看向林远晴。 林远晴心脏都漏了一拍,“看我,看我干什么?” “魏叔的人要见我。”郁时南嘴角微勾看向她,“你先替我去见见,我忙完再过去。” 林远晴想说不,可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她心里打鼓,不知道郁时南知道多少。 江致带着林远晴往农场一侧的招待区走去,踏着木制栈道往前,特有的踩踏动静让林远晴心慌。 三年前她铤而走险,想用肚子里的孩子绑住他,本来都要领证了,他却以时间不合适为由往后推。 推到她肚子渐渐大起来,林远晴沉不住气,孩子真生下来就什么都露馅了。 但她几次三番想要流产就刚好被破坏,几次之后林远晴终于发现不对劲。 郁时南盯着她,“不想要我的孩子,你跟我结什么婚?你打的什么主意?”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喜欢看男女主互动,我也喜欢,但有些背景要交代,所以快不了。不过既然是副cp不会特别长,所以,忍耐吧。 正文 第408章 小甜妻有点娇12 林远晴咬死了不承认她不想要孩子,她找朋友检查也是为了确保肚子里的宝宝没有问题。 她知道自己的说辞漏洞百出,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么能说她说的不是真的。 郁时南盯着他眸光锐利的要将她穿透。 傅司晨出国了她本来松下去的那口气又吊起来,林远晴知道他出了一趟国去看傅司晨,她甚至开始猜测是不是傅司晨说了什么。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将这份猜测问了出来,“是不是傅司晨说什么了?她那孩子流掉了跟我无关!” “再说一次。”男人声音冷沉如冰,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颌,力气大到林远晴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那股子狠劲儿是林远晴没见过的。 “司晨的流产,跟你没有关系?林远晴你当我什么都查不出来?” 林远晴腿发软,她不知道郁时南知道了多少,是不是知道了那天进他房间的人是傅司晨。 如果知道了,那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他肯定知道不是他的。 但,如果他知道,郁时南能这样监控着她,还不让她把孩子流掉? 林远晴咬着牙,只要有一点可能,她就绝对不会自己承认,她现在就赌郁时南只是怀疑傅司晨的流产跟她有关。 上次他应该也查过视频了,如果确认是她的做的,郁时南还会等到现在? 林远晴咬死了不承认。 郁时南送开她的下颌,眉目低垂看向她,“你当时跟了魏经武,到底是为了拖住他,还是怕我再起不来你没了依靠?” 男人沉沉的声音敲在她耳畔,林远晴心惊肉跳,郁时南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他对她的一切纵容的起因也缘于此。 林远晴是个好演员她声泪俱下的哭诉他不该怀疑她的真心,伤心的连她自己都信了,她真的是为了他才不惜跟了魏经武。 不知道是不是她表演的太真,他竟然没有再追究,但留下一句话。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记住,我欠你的,我还。”郁时南顿住,“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身边撒野,别踩到我的底线。” 可那之后他看的她更死,以保护她的名字,实行监控之实。 她怀孕都七个月了,竟然没有一丝机会,她的饮食起居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林远晴快崩溃了,她怕死,又怕生下孩子后被发现的后果,无论哪一样她都承受不起。 她也是发了狠,自己制造了在浴室里意外跌倒的戏码,肚子疼的她几乎晕厥过去。 她向看管她的人求救,来的不是医生,是郁时南,他冷眼看她双腿间的血,低声问她,“沉不住气了?” 林远晴浑身发冷,是失血过多,也是被他冷沉如墨的眼神,她崩溃的喊,“救护车,救护车……” “孩子是谁的?”他不紧不慢的询问。 抬眸看她,眼神泛着冷。 林远晴此刻才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可他不说,就看着她挣扎。 这种诛心的折磨。 而此刻,他看着她,好似她不说实话,就真能让她这么失血死掉。 林远晴崩溃的哀求,“南哥,救我,救我……是我被强迫,意外怀孕……我不知道是谁?南哥你救我……” 郁时南站起身,他居高临下俯瞰她,冷面如阎罗,“是不是觉得我很仁慈,才让你敢在我身边为所欲为?” 后来,林远晴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她醒来时在医院,肚子疼的她想死过去。 医生给她检查时,十分平静的告诉她,“孩子流掉了,月份太大,做了引产和清宫手术。子宫壁受创严重,恐怕你以后都无法生育了。” 林远晴头皮嗡嗡作响,她手掌按在自己腹部,哪怕过去三年多,肚子里面依然隐隐的抽痛。 让她接待李尚,郁时南到底怎么想的?林远晴竟然有些胆颤心惊。 江致领着林远晴离开,郁乾跑过来往后张望,“南哥,你让嫂子去,李尚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 “管好你自己,其他的事别管。”郁时南停住脚,他偏头看向郁乾,“把农场管好了,其他事用不着你。” “但!” 男人眼眉透着冷压看过去,郁乾一时语塞,把后面的话全都收了回来。 这三年,对他们而言不是平平静静,郁时南到底是怎么突然想通了不再对魏经武忍让,郁乾不知道。 但是这个层面的血腥是郁乾未曾想过的,郁乾咬紧牙根,想着因为他自己的轻率被魏经武逮住了由头,如果不是郁时南,他怕是彻底的废了。 “记住我的话,郁家任何人都不能再走回头路。” 郁乾咬紧牙关,“知道了。” 郁时南往前走,他脚步突然顿住看向另一侧。 郁乾凑头,“怎么了?” 在假山旁边看到一对男女,郁乾还不等再仔细看,郁时南冷眼睇向他,“很闲?” 郁乾,“……我去忙。” 匆匆一瞥,女的不认识,男的有点眼熟。 不过不关他的事,郁乾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忙,赶紧走了。 郁时南停下脚步,他没兴趣看年轻男女偷情,只是这人不是陌生人。 他想着昨晚送司晨过来时,韩奕跟她通话,说是这阵子忙。 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傅司晨也在这里。 拍摄的还是很顺利,傅司晨的部分拍完了,陶溪他们还有其他要拍,不得不说这里完全可以作为网红打卡地,拍出来的效果很好。 导致陶溪一个劲儿的游说傅司晨,能不能走个后门多呆一天,今天的拍摄内容本来就很紧张了,来不及拍摄不同的场景素材。 傅司晨被她磨的没办法,只说问问。 她在想,她可以直接找郁乾。 以前可没少帮他躲南哥的拳头。 穿着汉服的美少女走过古色古香的艺术回廊,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却发现有条韩奕的信息。 刚刚拍摄手机静音没看到。 【你也在曙光农场?】 也? 傅司晨偏头琢磨了一下,她一边走一边回,“你也……” 还不等打完字,前面有道阴影,傅司晨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下,还是被挡着。 她抬头。 男人站在她面前,配合今天的活动他一身纯黑色西装,许是觉得拘束,本来束着的领带不见了,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几粒。 他人往她身前一站,就把她的路堵的死死的。 “这边过不去。”他说。 “不能吧,我刚看到有人从这里走。”傅司晨说着偏头要从他身侧望过去。 郁时南下意识的伸手阻拦,手掌贴上她的脸,直接就把她的脸掰正,“从那边走。” 男人略显粗暴的手掌贴着她的面颊,傅司晨都还未来得及脸红,就被他拽住了胳膊走向另一个方向。 女孩子繁复飘逸的裙摆蹭着他被黑色西裤裹挟的小腿。 正文 第409章 小甜妻有点娇13 手腕被他抓着,男人的掌心粗糙干燥,灼的那一片肌肤都热辣辣的。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一会儿跟你说。” 郁时南脚步不停,傅司晨用力拽了下,“南哥!” 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脾气,脚用力杵在地上不走,“你现在说。” 郁时南回头看她,脸色很沉,乌压压的,握着她手臂的手掌用力收了下。 摆这脸色吓谁呢?! 傅司晨哎呀一声,故意的,“好疼。” 男人下意识的松手,傅司晨瞬间就把手抽了回来。 她双手背到身后去,单手握了刚刚被他攥过的手腕,心口发酸,想骗他太容易。 “从这边走就是反方向,那边怎么就过不去了?不是还有人从那边走吗?” 手轻握住油纸伞的伞柄,傅司晨抬眸望着他不好看的脸色。 实话实说,她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见面,怎么跟他相处。 不见的时候还好一点,见到了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原来自己所谓的放下,也不过就是浮于表面的。 她本来也没想过赖着他,知道他意识不清,所以才选择了不说。 傅司晨的骄傲,也不允许让他在林远晴和她之间做选择,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掺杂了其他因素的选择永远是趋利避害的弱点。 哪一天她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委屈。 可她怎么样也没想到,他会默许林远晴在他的地盘上对她动手脚。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所以直接把流产单寄给了他,让他放心,这件事就此打住,除了当事人没人会知道。 各自婚嫁,各自安好。 郁时南望向刚刚的路,已经看不到那对人影。 他看着她,“韩奕怎么没陪你过来?” “我是跟朋友来工作的,也不是来度假。再说韩奕也有他的工作要忙。”傅司晨拧眉,对他的问话感觉奇怪,韩奕陪不陪她,关他什么事? “外面的那些绯闻,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郁时南看向她,提醒她,“好歹跟他做了三年夫妻,别什么事都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由他说出来傅司晨只觉得自己脸被他煽了一巴掌,好似说她不会做人家妻子,她面色微红,“韩奕不会乱来,那女孩子是娱乐圈的,狗仔们为了炒话题本来就容易小题大做。韩奕跟我解释过了,只是工作上有交集而已。”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郁时南嗓音有些沉,“就这么信他?” “那不然呢,他是我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我不信他信谁?再说,他说什么我不信什么,这日子还怎么过?”傅司晨振振有词,有些话带着负气脱口而出,“难不成,你跟林远晴也互相猜忌吗?怪不得你们到现在都没结婚,就这种相处方式,谁也没办法嫁给你!打一辈子光棍吧!” 郁时南沉默,没有驳斥。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诡异的安静,让人心慌。 傅司晨喉咙堵的难受,那些话都没过脑子就出来了,但好像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补救。 他绷着脸看不透情绪,但显然是……不怎么好,以至于郁时南突然伸手过来时傅司晨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了下脸。 肩膀被人扳住,脸突然贴进他的胸膛,鼻翼间有他身体特有的味道,干燥又清爽,是深浓的薄荷味,呛鼻,酸涩。 “哎呀哎呀,我没看到,没事吧?衣服湿了哦。”操着乡音的老大爷的声音,不住的道歉。 “没事。” 男人言简意赅。 大爷又频频的道歉。 胳膊上溅上的一点水滴让傅司晨反应过来,他不是要教训她,是帮她挡了浇花工人的水。 郁时南看着贴着他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小丫头,他松开手,“就你这小胳膊,挡什么挡?真想揍你,十个你也不管用。” 傅司晨抿了抿唇,头都不敢抬起来,喏喏的,“我也不是故意要那么说。谁让你说我,说韩奕……” 她在为韩奕抱不平,因为他对她的爱人提出了质疑。 郁时南心口泛堵,但他确信刚刚他没看错,那种强势的姿态,是个男人都懂。 “对男人,保持适度的怀疑,正常。”郁时南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要教给她怎么驭夫,“没有情况最好,别等着最后真的情况不对,没有回头路,有你哭的。” 傅司晨深吸口气,“不会到那个地步。” 能让她哭的那个人,不会是韩奕。 话已至此,再多说,也没什么用了。这丫头的固执己见,或许皆来自于她对韩奕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眷恋。 他难免想起多年前她抱着他,哭的稀里哗啦,说她很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她。 她怀孕…… 彼时他以为那个孩子是韩奕的,难怪她死活不开口。 是他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侵犯她,但她一言不发,这其中或许有她的难以启齿,或许有她的刻意隐瞒。 如果真的揭开事实,作为男人,韩奕不会毫无芥蒂,而她又那么喜欢他。 既然她不愿意再提及,那他也会烂死在肚子里。 只是她不会知道他看到监控视频里她进入他房间的那一幕多震惊,那个梦里侵袭着他理智的女人。 原来是她。 所有模糊的女人形象都有了极其明确的脸,午夜梦回,她的啜泣和哀求,是一道魔咒,挑衅着他的自控力,让他徘徊在人和恶魔之间。 “嗯。不会到那个地步。” 郁时南重复她的话,似是帮她肯定事实。 男人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捻,指腹间保留的她的温度和触感,让神经变得敏锐。 他转身欲走,傅司晨才看到他的西装湿了大半。 “你衣服湿了。” 郁时南回头看了一眼,他笑了声,“浇花的阿伯帮你还下来了。” 他说的是昨天她被他喷了一身的水。 傅司晨嘟囔,“我可没有我老公的西装给你换。” 声音很小,郁时南还是听到了,真不知道她是计较还是怎么。 “农场里的道路是环形,从哪边走都能到你想要去的地方,目前只开发了南边,北边还是荒地等二期开发。” 郁时南顿了顿,还是加了句,“那边杂乱,别过去。” “没开发吗?那边是不是更原始一些?”傅司晨眼睛突然亮亮的。 郁时南,“……” 她这神情,他很熟悉,感兴趣,非常,想去看看。 他突然有点后悔跟她说这个。 “不是。那边只是圈起来还没进行安全规划,杂乱无章,跟你想的不一样。”郁时南强调。 【作者有话说】 在没有任何仇恨虐情下,我竟然为一个男主掉眼泪……艾玛,心疼我南哥。 正文 第410章 小甜妻有点娇14 “哦。” 她点头,不怎么真心的应。 郁时南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怕被他继续念,傅司晨赶紧转移话题,“你赶紧换衣服去吧,你衬衣上……” 男人垂眸看向自己,胸口方才她贴过的地方有一个淡色的唇印,粉粉的一点,印在纯白的衬衣上也格外乍眼。 郁时南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唇,汉服的清新装扮,娇俏的宛如春日樱花,唇色透粉,唇形小巧饱满,招招摇摇的像是伸出触角的黑丝,不怀好意的勾引人。 像她之前嚷着要吃的凉粉,触一下就颤颤巍巍的抖。 老家的卧室里,他经不住心底的魔,亲过她,时间太久,已经想不起,可只回忆一下,就觉得浑身起火。 郁时南猛地偏开脸,再不说一句话,抬腿就走。 他突然离开,脸色绷紧,黑的一张脸好像谁惹着他了似的。 傅司晨诧异愣了片刻,心口起了火,气到跳脚。 搞什么?给谁脸色看?当她乐意?她也是不小心弄脏他的衣服。 傅司晨气的一扭头,原路返回,手机响起来,她看都没看接起来,“喂!有什么事快说!” 声音里掩不住的火气。 韩奕愣了愣,“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你!” “我怎么你了?”韩奕好笑。 傅司晨缓了缓气息,平静问他,“打电话干什么?” “你在曙光农场?” 傅司晨突然想起他发的那条信息,“你别说你也在这里。” 她甚至下意识转头去看,不过,没看到人。 “嗯。”韩奕也是看到阮微月穿着的礼服才知道傅司晨是拍的现场,还以为她从哪里找的活动照片。 “追着阮小姐过来的?”傅司晨没好气的打趣,“妻子和情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韩先生这是准备趁着媒体记者都在搞一出大戏?” “不正合了你意?搞吗?”韩奕十分坦然地接招,“倒也是个好机会,这已婚身份实在是拘束。” 傅司晨咬咬牙,“行啊,只要你们韩家不怕丢脸,你不介意给阮小姐扣个第三者插足的名声。我反正是受害者被可怜的那一方,舆论支持方。” 她越说声音越轻快。 韩奕黑了脸骂了句,哼一声,“你想的美,你给我头上戴的这顶绿帽都三年之久了,还想以受害者的姿态脱身?” “那你说破啊,男人被带绿帽子戴了这么久脸上就很好看?”傅司晨笑着。 其实三年前两人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早晚这一天会来到,最好的结果就是悄无声息的,伤害最小。 韩奕磨了磨牙,“我不急,看谁笑到最后。” 傅司晨听他懒懒散散的声音里一丝丧气,她静了静,问他,“你不会还没搞定阮小姐吧?” “……” “我猜对了?” “猜个屁!” 那就是猜对了。 傅司晨想了想,笑着,“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也是缘分,一起吃个饭吗?给我个在阮小姐面前摆摆正妻架子的机会?” “可以,展示一下做太太的威风。”韩奕不怎么正经的笑。 傅司晨嗤笑一声,特别正经又真诚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告诉我。炎铮的事情上,你帮了我太多了。” “还有,这里人多嘴杂,你们还是注意点,毕竟阮小姐的明星身份很容易招惹是非。” 韩奕漫不经心的一句知道了。 还没挂电话,傅司晨看着手机上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 傅司晨看着信息内容,脸色突然变得特别的……耐人寻味。 “有人给我报小消息。说我丈夫跟人在外幽会,房间号是……” 傅司晨报了房间号,笑着问韩奕,“需要我过去吗?” “随便你。” 韩奕直接挂了电话,傅司晨嗤一声,真没礼貌,竟然就这样挂她电话。 韩奕拉开门走出去,他眯眼看向阮微月,“你说巧不巧,我太太竟然在这个农场。” “是吗?”阮微月很是震惊,她拿了自己的包,“那太……不巧了。” 阮微月好不容易的将一句那太好了扭成太巧了。 “我可不能给韩先生填麻烦。” 韩奕哼笑,抓住她手腕将人拽回来,“信息都发了,不等人来就跑,有什么用?” 阮微月,“……” “你准备被你老婆抓奸在床吗?” 韩奕似乎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往前一步突然将人抵在墙壁上,裂开嘴,笑的阴险,“倒也不是不可以,虽然你这张脸比不上我太太,但是寻个出轨后被抓奸在床的刺激也行。阮小姐的提议很不错。” 阮微月,“……”死变态!你老婆漂亮你找你老婆去啊!有老婆还勾引纯情小姑娘,人渣! …… 郁时南衬衣上的口红印让郁乾多看了几眼,好奇的问他,“哪个小妹妹留下的?” 男人吗,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正常。 再说堂哥这对林远晴的态度让人摸不着头,说近吧很近,各大活动都携手出席,还把江致安排在林远晴身边,下面的人都喊林远晴一声嫂子,他也默认。 可是吧,私下里,郁乾观察了,没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股劲儿。 这是时间久了淡了,想找小妹妹了? 郁乾腆着脸凑过去问,“这次来了不少小明星,都还挺不错,撺个局。” 郁时南没搭理他,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韩奕是不是入住农场了,你去查一下。” “韩奕,司晨妹子的老公?你叫我来就问这事?” 男人扭头看他,一副废话的表情。 “还有那个叫阮微月的小明星看看她是怎么安排的,跟我说一声。” 郁乾打了个响指,眉挑的毛毛虫一样,一副,哥我懂了的表情。 “得来,我马上去问。” 他拨了电话让人去查。 刚挂了手机就有电话进来,郁乾赶紧接起来,“怎么了妹子,给我打电话?” 热情如初的声音,让傅司晨笑起来,“郁乾哥,我在你农场里呢,跟朋友过来的,今天开业才知道这里归你管。” 女人俏皮带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并不多么清晰,郁时南还是一耳就听出来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傅司晨直奔正题,陶溪他们想推迟一天离开,但是农场的房间已经满了,他们只预定了一天的房间,明天没得住了,问问郁乾能不能匀出一间房间。 一般都会有预留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开业搞活动,为了人气就没有太多的房间。 郁乾为难。 “还有几间?”傅司晨问。 “二间。”郁乾挠头,“你们三个女的,二个男的。那也呆一个。” “那就先不用管我了,安排他们住下就好。”傅司晨心想,如果实在不行赶一下她的拍摄素材,其他人的集中明天再拍。 “那你咋整?来我这里总不能让你住的地儿都没有?”郁乾不乐意,突然又想起来,笑着,“啊,对了你跟你老公一起来的是吧,我一会儿看看给你们调个情趣套房!” 郁时南扣腰带的手突然滑了下,指甲盖被别住,男人眉心死死蹙起来。 正文 第411章 小甜妻有点娇15 “主题有很多种,水床八爪椅应有尽有,放心哥给你安排最……靠!” 郁乾的喋喋不休终止在一个巴掌下。 郁时南从郁乾手里接过手机,“韩奕在曙光农场。” 傅司晨还没从郁乾安利的羞囧中回神,就听到郁时南的声音。 哪怕是隔着手机,她也脸色爆红。 模模糊糊的哦了一声。 郁时南知道她并不知道韩奕就在曙光农场,他沉默片刻问她,“他也在这里办理了入住,你跟他一起还是我再安排?” “如果能安排就再安排……”傅司晨解释,“韩奕有工作,我也有工作,工作的时候彼此还是不要打扰。公私……还是要分明。”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郁时南也不想多言,都说陷入爱情的女人对男人盲目的信任,看来是对的。 只是希望韩奕能对得起她的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 “知道了,郁乾会给你们安排。” 郁时南挂掉了电话,手机还给郁乾。 郁乾跳脚,“房间没有预留了。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去住情……” 郁时南冷冷看了他一眼,郁乾就觉得自己后脑勺好疼,下手太特么重了。 下面的人给郁乾打电话,告知了他韩奕和阮微月的房间号,在同一个楼层的相临房间。 郁乾看郁时南黑沉如冰的脸色,反应不过来又怎么了。 郁时南将自己房卡交给他,“把我东西收拾了,让她住这间房。” “那你呢?”郁乾问。 郁时南看向他,还不等开口,郁乾自以为明白过来,“啊对,还有嫂子,你可以跟嫂子一起住。” 他嘴里的这个嫂子自然是指的林远晴,郁时南额角微绷,他跟林远晴的事情崔文宣和江致都心知肚明,其他人他有意隐瞒不知也就罢了。 郁乾跟他太近了,嘴也不严,因为怕有些话传到母亲耳里,她不认同徒惹烦恼,所以郁时南也没有跟郁乾解释,但也没有特别瞒着他,就看他的领悟和眼神了。 但实际情况是,他脑子缺根筋,迄今为止没有任何疑惑之处。 郁时南一副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他,看得郁乾心里窝火又不敢表现出来。 郁时南开口,“我跟你……”住! “得,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明白,安排好。” 郁时南话都没说完就被郁乾抢了词。 崔文宣进来找郁时南,男人也就赶着郁乾走了。 崔文宣有些急,气息还有些喘,“媒体收到了一些不明信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魏经武没来,安排李尚过来,指名道姓要见我,你去恐怕没什么作用。”郁时南卷起衬衣衣袖露出一截结实的小手臂,面上没有任何慌张,“这地皮本来是魏经武的囊中物,丢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李尚过来也不会是只为了做客。” 崔文宣诧异,“你早就料到了?” “与其说料到,不如说魏经武这人吃不得亏。”男人眉角沉了沉,他嘱咐崔文宣,“今天大部分媒体都在,曙光农场必须干干净净的不能有任何负面信息。你去处理。” 郁时南往外走,崔文宣匆匆跟上去,“再安排几个人跟着你?” “不用,江致在不会出问题。你安排好你那边。” …… “郁时南让你来招呼我?”林远晴进来时,李尚很有意思的瞅着她。 “怎么,我招呼你,你觉得掉价了?”林远晴哼一声,她走到一侧椅子上坐下来。 李尚笑着,他起身在会客室里晃荡,林远晴冷眼瞅着他,他们这一类人身上,都有一股子藏不住的匪气,可都是走这条路的人,郁时南不一样。 即便刀枪无眼,站在他身边也觉得安全,这也是为什么她叭叭的凑过来。 李尚转了两圈拆了三四处隐藏式摄像头,林远晴冷眼盯着,没有出声。 男人突然转身,他双手撑在林远晴坐着的椅子扶手上,身体狠狠往前压过去,“这几年,南哥女人的位子坐的很风光啊!” “关你什么事?”林远晴身体绷起来,在郁时南的地盘上,她觉得李尚不敢乱来,但也不好说,他们这些人行事有时候不按套路出牌。 就好比郁时南突然安排她过来,江致都停在外面没有跟进来,林远晴猜不透郁时南的心思,心下惴惴不安。 “怪不得魏叔说,不能小看你。”李尚手指捏住林远晴的下颌,“看来姓郁的把你喂的很好。” 他说话间手往下滑,林远晴躲不开,被他压着腿抵在座位里。 “李尚,你想干什么?”林远晴惊怒,她不怕李尚碰她,但她怕他在这里碰她,在郁时南的地盘上。 她想起她躺在冰冷的浴室里,血流了一地,他面色不见丝毫波动,冷漠的问她“孩子是谁”的。 那股穿透骨头的惧怕,时至今日也依然深深的印在骨血里,以至于他之后在人前对她的所有温柔和体贴,都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剑,时时让她,胆颤心惊。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装成这样?”李尚浪笑,“你不是也很喜欢?” 林远晴想起身,可她的身体却不争气的整个塌下去,“你别胡来。这是郁时南的地盘,被他看到了,不要说我,今天你能不能走出去都是问题。” 李尚轻蔑的笑,“就凭他?” 林远晴仰在座椅里,扬着脸看向李尚,眼波流转,“这两年也没见你找我,怎么,怕郁时南?这段时间魏叔可没少在郁时南身上吃亏。” 李尚哼一声笑,看着她迷乱的脸,“我就是在他的地方搞他的女人,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你信不信?” 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郁时南可没有外面看起来的对她那么好。 林远晴内心嗤笑,都说混黑的人顾家,那也要是他甘愿娶回家的妻子才行。 不知道怎么,林远晴一下就想到了傅司晨。 郁时南看傅司晨的模样,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股子压不住的,赤裸裸的贪欲。 如果不是傅司晨,郁时南不会发现孩子的问题! 她也不会就此失去生育能力,她不死心的保养,检查,可惜每次检查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 如果不是她,一切都会很顺利。 她早已经是郁太太! 李尚收手,他直起身居高临下看她,嗤笑,“郁时南满足不了你?” 手指用力,林远晴贴的漂亮的甲片咔嚓断了一截,将她拉回神思。 她一把拽住李尚抽回去的手,不顾廉耻的舔上去。 李尚额角激动的绷起,男人喜欢清纯的小姑娘做老婆,却又对骚里骚气的女人无法自拔的想玩。 他一把拽住林远晴的头发,手掌按住她的头。 林远晴挑着眉眼笑看他,“今天这里不合适,如果你能甩开江致,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我知道你有野心,这么多年跟在魏叔身边也憋的慌吧!郁时南跟魏叔这几次交手,各有胜败,你有没有想过,这刚好是你的机会。” 林远晴绝对是个很好的鼓动者,当然,这与她对李尚的了解分不开,不过么,本来就是,人与人之间是利益关系者,只是利益大小不同而已。 李尚情绪有些松动,林远晴扒着他站起来,“我们可以,互惠互利。甚至,我还可以为你和南哥搭好桥,你知道的南哥对我很好的。” 林远晴娇笑,她甚至不会想郁时南没可能让她牵线搭桥,她就是想给李尚画个饼,跟他谈个条件,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帮手。 现在的林远晴,饿不死,但像是被斩断了翅膀的鸟,飞不出去,左右全都是牢笼。 李尚笑,“你知道魏叔今天让我来干什么?” 林远晴脸色一收,“我怎么知道。” “魏叔,也想要郁时南的信息。”李尚笑起来,“他对你那么好,你舍得背叛他?” 不等林远晴再说话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郁时南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江致。 林远晴一声南哥都还没有喊出来,江致突然就冲进来,他身手极快,甚至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几拳头下去,李尚毫无准备的被掀翻在地上。 江致单膝压在他后背上,返钳住他的双手,李尚挣扎了下,没挣开。 郁时南走进来,身后的门便关了。 “南,南哥?”林远晴嗓子收紧。 郁时南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走到李尚身前,他一脚踩在李尚的脸上,“在我的地盘上,搞我的女人,李尚,你说我能不能痛快的放你走?” 林远晴倒吸口凉气,腿发软,“南,南哥……” 李尚不是拆了所有的摄像头吗? 应该不会看到…… 也不可能看到。 他们之间衣衫整齐,不会的,不会的。 “李尚,打我女人的主意,你说,我应该让魏叔给我个什么交代?” 男人脚上用了力,李尚疼的耳朵发木,他大声咒骂,“郁时南,老子早些年就玩过的,何必等今年,你他妈想借此给我扣帽子?!真他妈够阴的。” 换句话说,今天从林远晴进入房间那一刻,就是郁时南给他布的局。 “活动现场外围进来一帮陌生人,你安排的?”郁时南挪开脚,冷淡的问。 “让他们,怎么来的,怎么走。但凡弄出一点动静,你今天也甭想活着走出这里。”郁时南起身要往外走。 李尚嘴里骂骂咧咧,被江致狠狠摔了一耳挂,疼的只突突,“郁时南,给我布这个局,凉着我,你当我没有准备?这地方,魏叔得不到,你也别想安生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江致将他胳膊往后掰,掰的骨头都嘎嘎的响。 “等着!”李尚咬牙。 林远晴即便不明白他们说的话,也清楚了郁时南拿她作饵,一时之间脸色红白交错。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吓得软了腿。 郁时南看一眼李尚的样子,胸有成竹,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前面的人都被崔文宣清空了,不会出什么大事。 正思忖间,郁乾电话打过来,“哥,警局来人了。” “什么事?” “查毒。说是接到举报我们这里有人藏毒。” 李尚桀桀的笑起来。 郁时南嗯了声,“江致,这里你来处理。” 丢下这话,男人大步离开。 林远晴想跟上去,被江致拽起来的李尚直接沙包一样丢向她,拦住了林远晴的去路。 郁时南快速往前面走去,崔文宣急匆匆迎过来,“魏经武搞这一出,不会让警方一无所获,一定是有什么地方……” “谁在前面?” “常淮在跟他们周旋。”崔文宣沉着声,“他恐怕压不住,我马上过去,但是也争取不了多少时间。郁乾已经安排人自查了,但是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刚开业就跟毒扯上关系,生意能干下去才怪,上面卡也卡死你。 郁时南冷着脸,他解开自己衬衣的钮扣,沉了半秒,“我知道了,别拦,实在挡不住,就配合。” “明白。” 崔文宣离开,郁时南突然想起什么迅速往回走。 只是让农场查出有人藏毒没什么用,真正有用的就是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郁时南冷笑,他按了电梯直奔他的套房。 行吧,郁乾还是靠谱,给她安排的这个套间比淘洗她们的工作标准间好了N倍,简直不要太舒服。 傅司晨把假发摘了,换了睡衣准备去洗澡,只是人还没进去,就听到开门声。 郁时南也没料到郁乾安排的还挺快,看到傅司晨的一刻他也愣了下。 女孩子肤白貌美,一身轻薄的吊带可爱款的睡裙穿在身上,服帖的睡衣勾勒着饱满的曲线。 南哥?! “你,你怎么……” “来不及跟你解释,我找个东西。”郁时南直接看向房间里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他拉开衣柜翻找。 女人可爱的,性感的小衣服被他拿在手里,傅司晨几乎要崩掉了,“南哥你到底找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郁时南慌里慌张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有没有看到白色的粉体状的东西?” 傅司晨摇头。 郁时南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床铺周围也找了,一无所获。 可能,是他想多了。 抬头,看到傅司晨正站在对面看着他,双臂环胸,俏脸微红,整个人的肌肤白里透红,像是刚刚成熟的水蜜桃,诱人。 他挪开视线,嗓音微哑,“我没料到郁乾这么快把你安排住进来,抱歉。” 他转身要走,外面走廊上已经杂乱起来,估计很快过来。 “洗手间好像有……” 女人话都没说完,郁时南转身,“哪里?” 他立马冲向洗手间,傅司晨赶紧跟过去,只给他,“那个吗?我从外面拿进来的。” 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傅司晨要过去看,被郁时南一把抓住手腕扯了进来,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门外敲门询问有人吗,问了好几声,没人应声,服务生直接刷了房卡进来。 “外面有……” 郁时南做了个嘘的动作,傅司晨就乖乖的没动。 他拆开透明的包装直接将粉末和包装袋一起冲进马桶,直到看到东西消失不见。 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单手手臂轻松抱住她,傅司晨啊的一声惊叫与哗哗的花洒水流声同时响起。 他将人抵在浴室的墙壁上,兜头喷下来的水将将人的衣服全部打湿。 水流将视线都模糊了,她只听得到跳的激烈的心脏。 仓皇的视线可怜的像是水汪汪的小鹿,不知所措的茫然,连推拒都不会。 郁时南拽下她一侧睡衣的肩带,低头,唇印在她圆润的肩膀上。 正文 第412章 小甜妻有点娇16 水是温的,身后的瓷砖微凉,片刻就被发烫的身体吸附了那点儿凉意。 双手无措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傅司晨人都是懵的。 再怎样,内心里还是相信他,哪怕他将她的肩带扯下来,她都没觉得他会侵犯她。 长时间不开门一定会被盘问,只要没有东西,他自己再怎样都会脱身。 但是司晨在这里,无论是她,还是她背后所代表的傅韩两家都经不起这种捕风捉影的负面新闻的伤害。 他也不会允许她以任何配合调查的名义出现在警局。 所以……他逾矩了。 但即便如此,郁时南也未曾真的想欺负她,只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转的小姑娘终究是长大了。 结婚生子。 已经是熟透的女人了。 肌肤白皙娇嫩透着红,被他单臂裹协的腰身不盈一握,柔软纤细的好似他一个用力就能折断。 但它偏又是有韧性的,几乎是瞬间,郁时南脑子里不可遏制的想起三年前他不清醒状态下的那次癫狂。 男人的唇贴上她的肩膀,又好似没贴上,气息撩过,傅司晨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好似要从他身上跌到地上去。 明明他抱的很紧,可是傅司晨还是下意识的用力勾住他的腰。 洗手间的水流声哗哗的,蒸出的热气晕染了呼吸,耳朵里全是,水声,心跳声,还有呼吸声,静到已经听不到其他,只剩下这一方天地。 没人应门,进来,没见人,但是脱下来的汉服却在床上。 洗手间里的水流声引着人过去探查。 “南哥?怎么……啊!” 想问问他怎么了,刚喊出他的名字,肩膀上猛地被他咬了一口,用了力,在她白皙娇嫩的肩膀上咬下一个十分明显的齿印,以至于傅司晨没忍住,吃痛的啊了一声。 男人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在自己一侧的肩膀上,将她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两人暧昧的姿态和女人的呼声都让在场的人瞬间明白这是在搞什么。 郁时南抱着她转了半边身体,沉声斥喝,“谁?” 外面的服务生看到人的一刻吓得惊呼,“郁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敲门没有回应,我以为您不在。” “突击检查。有人举报你这里有人私自藏毒,请配合调查。” 除了服务生外,还站了三名身着制服的警官,只是有两位都遵循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侧转了身体。 只其中一位下颌一侧有一道缝疤的警官饶有兴致的盯着两人看,一身飒爽的警服也绑不住男人身上的匪气。 他视线从郁时南身上挪过去,大喇喇毫不避讳的视线落向他抱着的女人身上。 男人侧了大半的身体,将她完全护在视线之外,只露出一侧线条曲线,和一截勾在他腰上的腿,莹润小巧涂着红色甲油的脚丫子可爱诱人。 仅仅这些,也足够让人肖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尤其是,郁时南的女人。 肯定不会是林远晴,不然不会护地这样严实。 跟女人偷情,却被警察调查撞上?! 啧啧啧。 傅司晨即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听他们的说话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她身体紧绷,有些紧张的攀着他不敢动。 涉毒? 傅司晨心底打鼓,所以南哥冲走的东西是? 她不害怕事件本身,却害怕他惹上事。 但,南哥不会的。 傅司晨忍不住手臂用力抱紧他,似乎是想要给他一点力量和支持,她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湿掉的衬衣贴着眼睛,她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可依然能描绘出他肩骨清晰的轮廓。 严淮不加遮掩的视线让郁时南眸子里都起了火,他手臂下意识收紧,傅司晨唔的一声,人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女人柔软的身体与他的硬朗是天壤之别,好似他一个用力就能把她揉碎了,这么娇,这么嫩…… 他伸手拽了浴巾将她裹住,转身间严淮看到女人长及腰窝的长发,跟男人的胳膊纠缠在一起。 也不过只一眼,她人整个被白色的浴巾遮住,遮的严严实实,连头都盖住了。 果然是,宝贝的紧。 郁时南冷着脸,“严警官,请回避。” 话是客气的,语气却不怎么客气。 严淮哼笑一声,“光天白日,兴致真好。” 既然他把人都包起来,严淮倒也不避讳了,直接走进洗手间,各个角落看了一遍,没发现东西。 最后目光落在郁时南脸上,下颌抬起直指往他抱着的女人,“成年了吗?犯法我照样抓你。” 郁时南冷笑,“归你管?” 严淮挑眉,看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女人突然扭动了下。 好似要表达不满。 傅司晨很不乐意了,她哪儿看起来像未成年人?凭什么那么说? 她也有起伏有曲线的好不好? 其实,所谓的年龄感也是对比出来的,郁时南的强悍与她的娇软实在是对比太鲜明,以至于形成了极其强烈的错觉。 但是,话说回来,她的年龄本就不算大,跟他比起来更是了。 严淮也没有再刁难,走出去跟另外两个警官对了眼热,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另外两名警官也在方才严淮与郁时南对话时察看了外面,同样摇了摇头。 严淮笑一声,回头看了眼郁时南,连句客气话都没有,直接走了。 等人走了,郁时南才拍了拍傅司晨,想说让她下来,可他手掌好死不死的拍在她屁股上。 傅司晨几乎是本能的绷紧了身体,搂着他的胳膊同时收紧,她人反倒是更加贴挂在他身上。 刚刚解决掉的一场危机并没有让郁时南松懈下来,随着她的动作,男人甚至更加僵硬。 “下来。” 男人声音低哑,他双手掐在她的腰上,“没事了。” 傅司晨从他身上下来,男人手扶着她,待她站稳才松开手。 “都走了吗?不再检查了?”傅司晨扭头往外看。 浴巾整个披在她的后背上,他抱着她时遮挡的严严实实,现在…… 她胳膊拽着浴巾的两个角对在脖子下面,可是身前往下的地方并没有覆盖,却顾忌着来调查的人。 湿透的睡衣,以及本就被他拽下来的一边肩带让她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遮掩的作用,彻底的暴露在男人的眼底。 郁时南伸手将她的浴巾拉过来,帮她拉紧,遮挡住,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无视她陡然爆红如番茄的脸,他沉声又淡定的解释,“没查到想要的,就没有查的必要了。” 他不想跟她多说这些事,太黑,太暗,他半只脚游走在灰色地带,什么时候踩不稳,可能就会彻底的染黑。 她不一样,从小长在阳光下,单纯美好,不需要沾染任何一点黑沉的色彩,她的世界本就应该晴朗万里。 傅司晨双手紧紧抓着浴巾,脸还是火辣辣的烫着。 “抱歉,太突然,你毕竟结婚了,跟我共处一室被发现,对你名声不好……”郁时南斟酌着词汇,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甩的这样干净,全都是为她着想。 傅司晨却突然就怒了,“你知道对我名声不好,你抱着我干什么?岂不是更让人误会?” 她衣衫不整的在他怀里,还被人看到,怎么说都会让误会更加深吧! 不对,她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想问他有没有事。 可是话赶话赶到这里,傅司晨一时竟是收不回情绪,心里委屈,说出口的话就伤人,“万一被人看到了呢?我结婚了,万一传到韩奕的耳朵里,他又会怎么想!说是为了我,但其实你只顾着遮掩你自己的事情! 现在你是这样,在伯母家也是这样,你不过就是不想让林远晴看到,不想她误会,还要推到我身上。 南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伪,连对我也这么虚伪!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吗?不觉得晚了吗?三年前就已经晚了!你把我压在床上说那些下流的话,做那些下流的事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不是,不是这样! 她不是想说这样的话,她甚至觉得她都已经放下了,她可以三年不跟他主动联系,当成熟悉的陌生人。 她甚至在回来时还在不断的盘算怎么样如常的跟他见面,正常一点,真的就把过去的事,过去的感情翻片儿了。 她真的没有怨恨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那样对她,她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又庆幸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她不想说这样扎人心肺的话,时间不可倒流,好多年都过去了,她为什么又要拿出来说。 可是真正看到他,见他和林远晴回郁伯母那里,听着林远晴喊妈,看着他衣柜里有了林远晴的衣服,即便没有结婚,他周围都是林远晴的印记,她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亲亲密密她就受不了,难受。 所有的自以为是的放下的感情,都如去而复返的恶狼一样凶狠的扑过来,她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就在今天的开幕式上被狠狠虐了一把。 她以为即便做不了情人,她还可以以他妹妹的身份在他身边,他依然会照顾她。 可是,原来他的耐心和柔情都已经不是她的专属,而是另一个女人,可以明目张胆的享受他给予的一切,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众人艳羡的眸光。 而在这些众多眸光中,有一个是她的。 她明明克制的很好的,她没有哭,没有觉得不可接受,她甚至觉得这才是对的。 南哥总是要结婚的,她也不希望他孤家寡人一个,她也希望他有人疼有人爱,跟他愿意疼愿意爱的人双宿双飞。 不需要管她怎么样! 可是他,他怎么能一边对别人好一边又对她处处照抚。 她不见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会因为自己得不到而郁闷的胸口要爆炸。 郁时南看她含泪的眼。 心口钝痛,被人拿小刀子割一样。她终于将心底最真实的情绪表达出来。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锥子一般在他骨头上敲下一个个洞,可他无法反驳也无法安慰,过去的事情他再后悔也没办法弥补她受到的伤害。 怎么会不在乎,那么年轻的姑娘,有喜欢的男人,却糊里糊涂的被他强占了去,还意外怀了孩子。 她还那么小,却经历了怀孕到流产的过程,以及因此而带来的非议。 她痛苦,埋怨,怨恨,他其实心里很明白。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找到如何弥补的方法。 而现在,她已婚,他也无法逾越身份去安抚她所有的心伤。 男人神色紧绷,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听她愤怒又委屈的控诉。 似乎,现在这也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倾听。 无论是多么灼心的语言。 傅司晨吼完,自己反倒是委屈的哭起来,她猛地扭头就走,湿滑的地面十分不给力的没有给她一个华丽转身的机会,她脚下打滑失控的跌撞向玻璃门上。 几乎是身体本能,郁时南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她,可在碰到她腰身的前一刻又突然顿了一下,这停顿致使他失了扶住她最好的机会,她身上的浴巾因为她松了手而滑落,落下的一刻蹭过他的指端,身体也如这浴巾一样往下落,脑袋直冲向玻璃隔挡。 再来不及多想,郁时南横臂过去直接把人捞起来,她的后背撞进他的胸膛,男人的手掌就贴在她身前。 傅司晨几乎想死过去一次。 “你!” 她急到语塞。 郁时南手掌微松,掌心往下滑,在她的小腹上略略一停,停顿的太短,短到不仔细压根就察觉不出来。 他手臂垂在身侧,掌心发麻,攥紧。 “司晨。我没那么想。” 嗓音低沉,微哑,压着重重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所有痛斥也没有不对,在她不知道的暗夜里,他多少次沉沦在与她狂欢的梦境里。 是龌龊,是不耻。 他无法为自己开脱。 可他面对她时,确实没有单单的想到自己。 他掌心搭在她肩膀上,让她站直,脱离开贴着他胸膛的距离,“去换衣服,别感冒。” 顿了顿,“是南哥对不起你,要真不想见。就别见了。” 【作者有话说】 我哭了呜呜呜 正文 第413章 小甜妻有点娇17 他嗓音沙哑,宛如被粗糙的沙砾磨过一般。 他并非只当一夜艳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也并非不想负责任。 傅司晨大约不会知道他收到她流产单时候的状态,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她的流产单寄给他。 她跟韩奕的婚事都已经谈妥,这个孩子她完全可以留下,怎么又…… 最为关键的是,为什么会邮寄给他,就算是流产也该邮寄给韩奕。 那一刻无数的想法疯狂的往脑子里挤,即便如此他也没往他自己身上去想,只是想到她之前的电话,心中隐隐觉得有事。 如果不是银湾酒店内部核查物品遗失问题调了监控他恐怕也不会那么快的知道。 郁时南已经无法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震惊和不置信,等他把所有事情串起来,所有事情在脑子里串成一条完整的线,那天晚上郁时南在银湾酒店他的专属套房里彻夜难眠。 这个房间之前从来对她不设防,却没想到也因此让她遭受这一切。 魏经武让他喝的东西没那么干净,说白了就是给他一个不大不小不轻不重的下马威。 他意识不清,失控,可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郁时南心惊,越想心口越堵,被巨石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个笑颜弯弯喊他南哥的姑娘,俏皮的叨叨叨个没完没了,为了尝个新鲜费尽心机研究半天最后只吃一口,剩下的全都进了他的肚子。 抬着小下巴炫耀的问他,她找的这个食谱是不是特别的有意思,特别的美味。 郁时南是无奈又好笑,伸手直接弹她额头,“得意什么,都是怎么来做。” 明明弹得很轻,她偏要捂着额头哎哟个半天,就差躺地上打滚了,戏特别多。 只是想起来,嘴角都能忍不住往上翘。郁时南狠狠摸了把自己的脸,是他疏忽了,难怪这阵子她看起来意志消沉话也少了,还以为是因为失恋。 他从未把她当做过女人来看待,因为她小,他当她是妹妹。只是近些年,他不得不承认,随着她成年,越来越漂亮娇俏,那种逐渐开始成熟的果子慢慢散发出的魔力开始不断侵扰他。 郁时南也有意识的规避,只当是生理的本能反应,不齿,但也符合常理。 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将两人之间牵上任何的可能性,这个生长在阳光下的女孩,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属于阳光,灿烂耀眼。 而他是青苔,适合生存在阴凉潮湿的屋檐下。 他们之间的界限从未打破,他也很愿意有个妹妹,所以她对他撒泼甩赖偶尔使使小性子他都没觉得不妥,小姑娘就是要宠的。 从小到大给她的宠爱越多,长大了就越不会被男孩子的花言巧语骗走。 可他给他一直宠着的女孩,是作为女人最残忍的伤害。 郁时南浑身从内及外的冷,浸透五脏六腑的冷,不敢想她经历了多少难熬的日夜,可她依然努力的扬着笑脸。 是因为,顾忌他,不想给他找麻烦所以才不说? 是因为,她实在难以启齿,所以未说。 是因为,她有了爱人,不愿意将自己难堪的一面呈现在爱人眼前,所以不说? 每一种可能都有,但他无法再当做不知道。 郁时南甚至顾不上再多想,就寻了个理由从傅靖霆那里探知了司晨的情况。 他出国,去找她,不知道能不能弥补,但总要再见她一面。 哪怕,被她骂一顿打一顿,怎么样都好。 或者,也或者,如果她愿意,他也可以……爱护她一辈子。 然而没有打骂,没有指责,她只是十分淡然的告诉他,她已经跟韩奕领证结婚了,以前的事她都不想再提。 彻底的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甚至要他不要愧疚,她就当是生了一场病,病好了痊愈了就记不得难受和疼痛。 彼时的她那么平静,不愿意提及分毫,不知道是不是新婚让她心情变好了,她似乎开朗了特别多,不断的提及韩奕。 他只能也必须将曾经发生的错乱深埋,最好永不见天日。 只要她能真的放下,不再心伤,只要韩奕能对她好,只要她开心。 她回来,去看老妈。在老妈的园子里见到他,他甚至有种施了魔法的感觉,突然的她就出现,猝不及防的闯进眼睛里。 三年后的她更加娇俏,彻底脱离了稚气,但依然保留着最稚嫩的美好,成熟的摇摇欲坠的果子,满是清香。 他庆幸,她还能对他笑,喊他一声南哥。 以为两人即便回不到过去,还是可以比之前的陌生好一点…… 原来她的所有轻松都是故作轻松,面对他的笑容都是勉强。 实际上,她厌恶反感,恶心,排斥。 她不想见到他。 是他祈盼太多,忽略了她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排斥。 郁时南从她身侧越过往外走,男人的眸色染了暗色,拼命压着自己难以疏解的疼痛。 不见? 他以后都不要见她了? 真的不见了?! 傅司晨整个人愣住了,她眼睁睁看他往外走,身上的衣衫都被打湿了,他踩过的地板印上一个带水的脚印。 傅司晨突然不受控的“哇”一声大哭起来,她直接蹲下身去,抱着自己哭得特别大声,“你就这么走了?你说不见就不见了?你凭什么?你这样出去就会有人传你从我房间里出去!你还穿着湿哒哒的衣服,衣衫不整!韩奕就住在这里,他会怎么看我?你怎么能这样?!” 傅司晨一边哭一边指控,心里难受,又慌又乱,他可以不见她,但不能是因为她说的那么难听的话。 她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她明明不是这样想的! 关键是他怎么能说走就走,说不见就不见? 傅司晨一点都不怀疑,他真的会不见她,他也真的有办法不让她见到。 即便是,即便是两人见面可能也没有什么必要性,还不如不见来得省心。可她都已经顾不上去思考了,只觉得委屈的要死! 郁时南刚踏出洗浴间就被她痛哭的指责给拴住了脚。 他转身望向她。 傅司晨呜呜呜的哭的惨烈,身上的睡衣裙摆随着她蹲下的动作扫在地上,被浴室地面的水泅湿的更彻底,抬着脸瞅着他,整个人可怜的不得了。 被他留在肩膀上的齿痕十分刺目,掉落一边肩头的睡衣肩带让她身前的风光半露,被水淋透的睡衣十分服帖的勾勒着她的身体曲线,满脸的泪水,眼眶发红,小鼻子也发红,委屈巴巴,像是被遗弃的小鹿。 从未有人像她这样将纯情和性感,娇纵和可怜糅合的那么彻底。 郁时南站在原地,他牙关咬的紧以至于两颊咬肌都绷得紧紧的,她说的没错,他这样贸然出去不太好,可是在他的地盘上谁敢乱说? 可是她这样,可怜兮兮的,他又实在是迈不开步子。 到底是走了回来。 “起来,别蹲在这里。”他伸手拉她胳膊,手上力度收着,怕伤了她。 傅司晨倒是也不再耍脾气,借坡下驴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这样有多诱人有多不合适。 方才裹在她身上的浴巾掉在地上湿透了,郁时南见她站起来,他松开手要往外走,傅司晨反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这就要走?” 她秀气的手指扣着他的胳膊,指甲上贴了漂亮可爱的甲片,有亮晶晶的小装饰,很可爱,此刻微微用力,以至于她的甲片在他的胳膊上嵌了一点印记。 “你这样会感冒,去冲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 男人挪开视线,并不看她,她此刻的模样,他一眼看过去,几乎看个透彻。 可他绷着脸不看她的样子明显就是生气了,傅司晨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委屈的很,“是你欺负我,我又没有对不起你。我不能发脾气吗?我不能抱怨发泄吗?这样你就生气了?你凭什么生气?我都没有真的不见你,你竟然……竟然就不见我了?” “……” 她可以发脾气,她可以抱怨和发泄,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任何资格来说行或者不行,但如果她不想见他他就顺着她,可此刻她哭得这么伤心…… 男人叹口气,他伸手拽住滑落的睡衣肩带复原到她的肩膀上,聊胜于无的遮掩她不加掩饰的风情。 郁时南眸光停在她脸上,看她泪意斑斓,手指几乎是下意识的要触及她的眼泪,又仓皇收回,“我没有要走,去给你拿件睡袍。” 傅司晨这才松开手,他往外走,她便跟在他身后,脚上的拖鞋早在他抱起她的时候甩掉了,这会儿干脆就光脚出去,踩在外面客厅软绵绵的地毯上,印上一个脚印,以及脚印周围滴落的水滴。 郁时南拿了件房间配备的睡袍给她,让她去冲个热水澡,傅司晨不听,她直接接过他递过来的睡袍穿上,裹住自己,泪眼汪汪的看他,“你呢?你穿这样出去?” “在这里,没人敢乱嚼舌根,不会传到韩奕耳朵里,而且……”郁时南微顿,“确实,也没什么。” 这话说出来,他都有些违心。 男人喉结艰难的上下轻滚迎着她水雾蒙蒙的视线,“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传言,你放心。” 谁要放心这个! 是他要怕林远晴质问吧。 “你让人送衣服给你。”傅司晨轻啜着,刚刚哭的太狠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打了个颤栗,说话都带着抖意。 落在耳朵里,就特别的可爱。 郁时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这样子,明明可怜,口气里的颐指气使又压不住,就显得特别……娇。 他想笑,想帮她擦眼泪,但也…… 仅仅是想。 郁时南给郁乾打电话,那么很是松口气的,“哥,警察走了,没查出什么,虚惊一场。” “嗯。”郁时南淡声,“严淮留话了吗?” “留话?没特意留话。” 郁时南额角绷着,忍着脾气,“他说什么了,你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哦。”郁乾反应过来,“还是那些守法经营的官话。” “没有其他的?” “有,有句屁话,说这地方跟郁家可能八字不合,容易被人惦记。” 郁时南蹙了蹙眉,严淮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也就是说,魏经武还没放弃这地方。 他当时选这地方纯粹是看中了环境,魏经武这么执着,肯定不是为了环境。 两人又说了几句,郁时南才吩咐,“给我送身衣服过来。” “你房间没有?东西都给你送过去了啊!而且……”郁乾嘿嘿笑,“绝对有惊喜。” 郁时南听他这不怀好意的声音,反感,“别整天有的没的,做好你的事情,别再出幺蛾子。” “我在原来的套房,刚刚警方查的是这里。” 郁乾反应过来,“哦,司晨妹子是不是在,吓到了吧?” 郁时南不再跟他废话,只叮嘱快点,就挂了电话。 回头,就看傅司晨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南哥你涉毒吗?” “没有。那东西是有人栽赃,放心吧,那东西我不可能碰。” 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在这点上傅司晨没有理由的相信他。 她抿了抿唇,“南哥,违法的事你不要碰。” “不会。郁家不会再走过去的老路。” “不是郁家,”傅司晨声音压低近乎呢喃,“是你也不要……阿嚏!” 突然的喷嚏声,连打了几个。 贴着身体的湿漉漉的睡衣凉飕飕的,即便是外面裹了睡袍,凉意依然从皮肤里渗透进去。 傅司晨甚至还打了个寒颤。 “去洗澡换衣服。”郁时南眉心都拧起来,“感冒了要打针。” “我不打针!”傅司晨倔强的拒绝却抵不住喷嚏声不断。 “那就去洗澡换衣服。”男人看着她,“所有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保证。” 已经伤她一次,不会再让她伤第二次。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 傅司晨鼻端发涩,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其实她不担心那些事,她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胡乱扯了些理由。 她真正担心的,又无法言明。 傅司晨拿了衣服进洗手间。 等她冲完澡出来,房间里已经没人了。 傅司晨颓丧的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脸,她为自己的失控感到难过,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手机响起来,是许倾城发来的视频信息。 傅司晨赶紧摸了摸眼泪,接听。 “小姑姑。”小如初的声音率先传进来。 镜头里满满当当挤了三个小朋友的脸。 正文 第414章 小甜妻有点娇18 傅如初的声音甜腻清脆。 傅擎寒正跟炎铮抢镜头,顾不上喊人。 倒是炎铮看到了妈妈,乖乖地喊了声,“妈妈。” 傅司晨笑着跟小家伙们打招呼,“如初又漂亮了啊。” 小如初被夸奖了,很高兴,歪着头炫耀她脑袋上的小发卡,“姑姑看好吗?我爸爸给我买的。” 傅司晨笑起来,“哟,你爸还会买这个呢?!” “嗯,爸爸还给我买漂亮的小裙子。”小家伙乐滋滋的炫耀,“也给姐姐买,不给哥哥买。” “是嘛!你爸眼光行不行啊?我觉得让妈妈给你买更好。”傅司晨乐的,她二哥可真偏心。 “哥哥的,妈妈买。”如初拽一下身边许倾城的衣服,“妈妈,是不是?” 许倾城笑起来,“你这是给我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把手机从傅如初手里拿过去,递给炎铮,“炎铮跟妈妈说话吗?” “妈妈。哥哥有好多玩具。”炎铮笑着几乎把脸怼到镜头里,看得出来很开心。 “炎铮有没有听话?” “有听话,我跟哥哥姐姐玩,不打架。”向来话少闷闷的小朋友一改以往的脾性吧啦吧啦说个不停,能够看出来玩的很好。 “我晚上跟哥哥一起睡,二舅妈给我们讲故事。” 傅司晨看着这张圆圆的可爱度满满的小脸问他,“想妈妈吗?” “嗯~嗯~~~~想。” 一听这不痛快的声调儿,傅司晨故意的板了脸,“你不想对不对?” “不对不对……想妈妈。”炎铮忙摆手否认,又提要求,“妈妈,哥哥姐姐能去我们家玩吗,我想一起玩。” 说白了就还是想一起玩,小屁孩儿就是喜欢找小屁孩儿玩,这是乐不思蜀了,怕她回去带他走呢。 傅司晨失笑,又叮嘱,“你要乖乖的听二舅和二舅妈的话,知道吗?” “知道。”特别痛快的答应,还郑重的点点头。 “小姑,弟弟很乖的。”傅擎寒突然冒头,“我们还要一起跟墨森哥哥和韶行哥哥玩。” “可别!你们去了,你大舅妈会疯掉的。”傅司晨一想那景象,简直了! 这四个小子凑在一起,她一想都觉得头大。 “那可是。这两个臭小子上天下地的窜,感觉地球上都快容不下他们了。”许倾城吐槽,笑着把手机拿过来,把小朋友们打发走,让保姆看着他们去玩。 “许愿呢?没看到她呢?” “学校有舞蹈表演,要求穿白色的纱裙,这孩子挑衣服挑的紧,以前的衣服不喜欢了,黏着她爸爸去买漂亮的裙子。”许倾城笑着回了句。 “二哥这么听话?” “那是,他的小情人啊,比我说的话都管用,女儿一个要求再怎么都要答应。”许倾城狠狠翻个白眼,“家里俩女儿,都要被他惯坏了。” “女孩子嘛,不怕惯坏。”傅司晨吸吸鼻子。 许倾城看向视频里的人,她拿着手机往外面走,小朋友们太吵了不好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你回国了接着就安排工作,好歹先去看看爸妈,回头少不了一通埋怨。” “本来要提前几天回来的,国外手续办的慢了,所以时间冲突了。不过最多再两三天我就回去了。”傅司晨笑笑,“顶多就念叨几句,让他们说,我不怕。”反正自己爸妈不怕被数落不怕被骂。 “亏了你是女儿,换成你哥,板子都要挨上了。” “谁说的,这两年爸妈训我的还少吗。” 两个人说笑着,许倾城突然问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嗯?什么事?没什么事啊。”傅司晨不明白二嫂怎么突然这么问。 “还说没事,说话都带鼻音,哭过了?” “没有。就是有点感冒而已。”傅司晨否认,不肯细说。 许倾城试探了几句,看她就是不说,索性开门见山,“你跟韩奕出问题了?” “没有,有什么问题,我们很好。” “很好?”许倾城啧一声,“骗鬼呢?!当我脑子不好使啊,你在国外,韩奕在国内,你们两地分居多久了?也不见你们着急。” “那也没办法啊,特殊情况嘛。”傅司晨不以为意。 “不想他?” “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 “通电话能解相思吗?”许倾城弯眸笑起来,“你二哥要是出差一个月以上我一定飞过去找他。” 可能见了也没什么用,即便她飞过去,他忙起来也未必有时间陪她,但没关系,他忙她的,她就是看看,抱一抱亲一亲,充满电就又跑回来了。 傅靖霆曾问她,“不放心,怕我出轨?” “不怕。你真要出轨也不是我跑几趟就能发现或者能杜绝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那种情愫深入骨髓,可能会觉得太过矫情,或许也会觉得是新婚后遗症,等到婚姻时间长了就不会再有了。 可是不是的,感情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保持热度是夫妻两个人要互相用心经营才会有的。 而司晨夫妻俩的相处方式,许倾城是真的觉得,不太对劲。 可能她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其他夫妻,可是他们之间的感觉太过平淡了,没有吸力。 许倾城做珠宝设计,跟时尚圈子走的特别近,与一些明星时有接触,在韩奕的绯闻爆出来之前就听他们在议论,只是或许是碍于傅家媳妇的身份还是避开她议论,越是这样越好奇,许倾城是托人打听了一下,才听说了一星半点。 傅司晨没办法回答许倾城的这个问题,因为确实是没有那种感觉。 在最初的时候,她没有心情,韩奕没有勉强过,他们就当朋友相处。 用他的话说,现在就是各取所需了,你不需要觉得利用了我,同样了韩家也利用了你,打平。 再后来,炎铮出生,她也开始逐步的放下一点。 有一天约了一起去吃西餐的时候,韩奕问她,“要不要谈恋爱试试?” 傅司晨心想,也可以。 平心而论过去的一年的时间里,韩奕对她还真的是很照顾的,这个男人虽然嘴巴很直但是也没什么不可接受。 既然可以做朋友,是不是也可以做情人。 然而试验的结果就是,连半个月都没有坚持下来,崩了。 在一次争吵种,韩奕黑着脸说,“傅司晨,我有点可怜被你爱上的那个男人了。” “你什么意思?” “就你这样的谁能受得了。” 当时傅司晨差点把鞋底拍在他脸上,什么叫她这样的谁能受得了。 说真的,在过去得一年中他们从没有红过脸,互相开玩笑挖苦,乐在其中。 可怎么就能在决定彼此试试后不足半月的时间里爆发了一次惨无人道的争吵,他们把对方身上所有的缺点挖了遍,恨不得把对方踩到泥地里再狠狠跺上两脚,满身泥污,看不出人形。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韩奕十分痛快的按下了休止符,“傅司晨,良心建议,我们到此为止。” 彼时,傅司晨啪一下拍下自己手里的画笔,痛快的两个字,“同意。” 然后本来彼此看彼此已经到了仇视程度的两人,互相看着突然就笑了。 韩奕啧了声,“我怎么那么眼瞎,竟然以为你是乖巧可爱的小公主。” “你确实眼瞎,我就是乖巧可爱的小公主。” 韩奕,“……” “傅司晨,我有点好奇,什么人能最终为民除害收了你。”韩奕斜睨她,“韩炎铮的亲生父亲是谁?” “问那么多,好奇害死猫。” “他好歹冠了我的姓。我是不是得有点知情权?” “他什么时候冠你姓了?”傅司晨嗤一声,“有文件证明吗?” 韩奕一摊手,“得,你说得都对。” 从此以后,两个人在所谓的婚姻状态下直到现在,说真的,作为朋友,韩奕真的很仗义,没得挑。 但是作为爱人,他们真的不来电。 所有被外表迷惑的,都随着拆下来的包装而改变。 大家喜欢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个,并非是真实的那个人。 韩奕帮她良多,傅司晨其实很希望他能真的找到心仪的,可以包容彼此缺点的爱人。 许倾城看傅司晨沉默,她说,“前阵子,就是你没回来之前,韩奕跟一个小明星的绯闻被踢爆了,他手脚还算快把信息压下去了,但你就不怀疑?” “啊,那件事情我知道啊,外面的人胡说八道罢了。妖精姐姐你就别操心我了,你还是多注意你老公吧,我可听说二哥身边招了个漂亮的小秘书,你怎么那么放心啊?就该给他配男秘。”傅司晨跟她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男秘更不放心了,弯了还了得?” 姑嫂两人说笑着,到底是没把她跟韩奕的问题绕过去。 “你二哥最近很忙,外面的这些花边新闻他顾不得关注,我还没跟他说,怕他憋不住脾气直接问到韩奕脸上。你们之间如果有事情就赶紧冷静对话处理,也不要认为那些捕风捉影的新闻不可信,有可能韩奕没想法,但挡不住别人有想法。有句老话说的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己男人被人惦记你还不上上心啊。好好跟韩奕聊聊。” “嗯,我知道了二嫂。”傅司晨点头,“但你先不要跟二哥说,他生起气来我还是挺害怕的。” “还有你害怕的人。爸妈你都不怕。” “那不一样,大哥二哥生气的时候其实都很可怕。”傅司晨哼一声,“也就只有你跟大嫂觉得他们不可怕。” 许倾城想一想,还好吧,生气时候也挺恨人的,但是反正有时候想想他恨不得揍她又下不了手的模样也挺可爱的。 “有事情要说,不要憋在心里。”许倾城嘱咐,“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但最起码会给你一点意见。” “嗯。” 傅司晨应下,她人趴在床上,眼皮子涨涨的,刚刚哭得太狠,那一刻,她是真的怕南哥就那样走了。 爱一个人怎么就那么苦呢,一点甜都没有。 郁时南去见了李尚。 看到他平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李尚就知道这回黄了。 男人拽一下自己的衣袖,并不炫耀,也不刺激李尚,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李尚,“明天我让江致送你回去见见魏叔。” “郁时南,你什么意思?” 郁时南不看他,转身往外走,林远晴冲过去一把拽住郁时南的胳膊,“南哥,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男人掰开她的手,“老熟人了,好好叙旧。” 林远晴头皮一阵发麻然而不等她再说什么,男人已经出去,看她一眼都不曾。 崔文宣等在外面,见郁时南出来,他点头。 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了。 林远晴看着崔文宣取了针管,男人散文儒雅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一点阴狠,平静的跟李尚说,“魏叔送的礼,南哥收到了。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这礼还烦请李先生带回。” 文雅的用词,挑不出任何错处。 李尚破口大骂。 针管直接扎进男人的手臂上,推了进去。 从曙光农场搜出来的东西,在地下走廊里正兴盛的新型毒品,受年轻人的青睐。 如果不是警方有自己人提前提了个醒,再晚一步,怕都会惹一身腥。 崔文宣摆摆头,让江致松开手,几个人要出去,林远晴求助似的拉住崔文宣的胳膊,“崔哥,我呢?不能把我放这里。” “林小姐。”崔文宣笑笑,“你得感谢你还有利用价值,不然,三年前你都活不下来。” 林远晴狠狠出了一身冷汗,却不死心的问,“为什么?” 崔文宣甩开她的手,并不给她解释半句。 房间的门关上,李尚双目赤红的看向林远晴,“不是说南哥对你很好?” 林远晴脚步下意识的往后,“他们给你注射的是什么?” 李尚唾了口,他们卖这个的,自己绝对不沾,但并非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 致幻,兴奋。 在幻觉里欲仙欲死。 见过太多人吸食之后的状态,但不知道崔文宣到底给他注射了多少。 李尚发狠的拖住林远晴,将她狠狠摔向旁边的椅子上,他俯身过去,“能让你爽的东西。” 林远晴啊的一声尖叫,她突然明白过来。 “你别这样,他们要把这件事坐实。这房间里肯定有监控摄像头,你别……” 林远晴抗拒。 李尚上去撕了她的衣服,看着女人的胴体,太阳穴绷绷直跳。 她太小看这东西的魔力。 之所以让人追捧,就是因为这东西给人带来的刺激感,兴奋感以及男人的自信心。 …… 崔文宣出来跟郁时南汇报,“安排好了。” 男人嗯了声。 崔文宣看着男人的脸,掩藏了所有情绪,只留下平淡,不动声色的狠厉。 即便是想剐了林远晴,他也能忍上三年之久。 郁时南把烟掐灭,他偏头看向崔文宣,眼底一抹沉黑,宛如夜间最狠的狼,“林远晴跟了我那么久,我准备结婚作为妻子的人选,被人这样玷污甚至失去生育能力,我要魏经武拿安城的势力来换,不过分吧?” 崔文宣微笑,“筹谋这么久,不在乎一时,何必这么快的想收网?” 郁时南没有回答。 崔文宣浅笑,“因为司晨小姐回来了?” 男人站的笔直,没有任何回应。 “时南,但她已经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色色:今天一天都在为爸妈要被集中隔离的事情费心,搞得赶在24点前更新。 读者:好像没特别的事情也会赶到这时候更新…… 色色:(⊙﹏⊙)好像说的也没毛病 正文 第415章 小甜妻有点娇19 郁时南站了许久,他重重抹了一把脸。 崔文宣说的对,也不对,他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无法一言以蔽之。 当他开始对魏经武的敌意毫不退让时,怕是周围的人都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改变想法。 怎么突然改变想法? 经历一番沉浮,郁时南很清楚郁家的败落早就是注定,时代不同,政策不同了,他并不想再继续走老路,不是畏惧,而是终究要走出一条新路。 所以他对魏经武的挑衅与提防选择了隐忍与退让,可魏经武不该在他这样退让的境况下还对他下手。 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司晨不会被他…… 郁时南牙关紧咬,那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守护的女孩,不该遭受这一切。 即便这个人是他也不行。 可不管怎样,已成事实,那所有参与此事中的人,就得受着。 韩奕接了个电话,有人找。 阮微月才有机会从他这里逃出来,真是谢天谢地,谁这么刚刚好要找韩奕。 拉开房间门就往外冲,差点被人反弹回去,男人顺手扶了她一把,很快放开,侧身让开了路。 这男人的分寸感简直让人心动。 “抱歉抱歉!” 阮微月忙弯腰道歉,她单手遮了自己半张脸,入目是男人的胸膛,裹在衬衣里,肌肉的张力透过衬衣绷出的痕迹往外涌。 她抬眸望过去,一张十分男人的脸就闯进眼睛里。 说真的,娱乐圈不缺美男,可是缺很男人的那种男人,五官不会过份精致,甚至带着点粗糙感,可就是会觉得很帅很man,充满安全感,不自觉散发的荷尔蒙让女人倾慕尖叫。 阮微月双眼立时变成心形,感觉心脏都咚咚咚的跳起来了,“你……” 刚一开口脑袋猛地被人推开,韩奕盯着她那副花痴样,脸都黑了,“不走?” “走走走……” 再帅的帅哥的诱惑力也比不上逃离韩奕这个恶魔来的痛快,阮微月一溜烟就跑了,窜进旁边的房间,还不忘回头又看一眼帅哥。 “你瞅什么呢?”经纪人成芳看她扒着门缝往外看,凑过头去。 恰逢那男人看过来,阮微月吓了一跳啪就给拍上了门,伸手使劲儿的拍自己胸口,“啊啊啊他看我了。” 成芳,“……” “芳姐,那个男人,你认识吗?”阮小姐双眸亮晶晶。 成芳无语的看她一眼,“开幕式的时候你不是在下面,没看主席台吗?都干什么了?” “对着镜头微笑。” 成芳狠狠翻了个白眼,“这位郁先生是曙光农场的大老板。一天天的不知道你整天都看什么。” 阮小姐双眸的心形开始跳动,“好帅,好有型,好MAN……能认识一下吗?” 芳姐已经不想搭理这个犯花痴的小姑娘了,斜睨着看她,“能,怎么不能,看样子是韩二公子的熟人,你问他不就得了。” “问他?”阮小姐瞬间歇菜了。 …… 郁时南?! 司晨嘴里的南哥。 以前经常听她说起,后来听的就少了。 迄今为止,无论韩奕怎么猜,她都不曾透露过炎铮父亲的身份。 咬的死死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韩奕真是很好奇,是谁。 哪个渣男值得傅司晨这样去维护。 偷着跑出去给他生孩子,还把孩子按在他头上。 当然炎铮喊爸爸的时候他接的也很痛快,毕竟白白捡了个听话又虎萌的小家伙当儿子,感觉也不错。 没有感情纠缠,傅司晨身上的所有事情都变得容易接受。 即便是瞒着所有人,韩奕都不认为他们俩这事最后解决不了。 甚至,韩奕也曾猜测过是不是这个她亲亲热热喊着南哥的男人,但是傅司晨唯一一次透露,“韩奕,你别再问了,不要做无意义的猜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有家室,无论如何我不能去做第三者,也不可能让他因为我而离婚。已经脱轨了,就到此为止吧。” 这一个有家室,傅司晨还是被欺瞒,那就首先不是熟识。 一下子就把韩奕的所有猜测打乱,后来,也就懒得猜了。 突然接到郁时南的电话,韩奕实在是意外。 这人的名字,他实在不陌生,不过郁时南其人,他统共没见过几面。 郁时南眸光从韩奕房间跑掉的女人身上收回,他看向韩奕,肃沉的脸色绷着,眸光锐利。 “韩奕,你是不是忘了你结婚了?” 韩奕挑了挑眉角,面不改色,清俊的脸庞上直白的标着“与你何干”四个字。 “是,结婚了。”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含着几分玩世不恭。 郁时南眉心紧缩,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既然知道自己是已婚身份就跟其他女人保持距离。” 一个女明星从他房间里出去,任谁不觉得暧昧?! 韩奕脸上的坦荡更像是伪装,但郁时南宁可他慌乱,最起码表明他的愧疚与失措。 但他现在似乎毫不介意自己所做的任何事,不介意因为他的越轨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小孩带来多大的伤害。 郁时南只觉得火气只往头顶冲,司晨对他这样信任,他却不懂得距离与分寸。 “阮小姐是我们公司旗下产品的代言人,沟通一下。有碍?”韩奕笑,对郁时南越矩的质问心生不悦。 “如果真的是公事,也就作罢。你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是个男人就约束自己的行为,别给他们带来伤害。”郁时南极力遏制自己的气怒,若是他不曾见到他们之前的亲昵,或许还会有几分信任韩奕的说辞。 “也不要以为你瞒的天衣无缝。”郁时南眸光冷锐,“我今天就是支会你一声,不是来听你解释。把你外面的破烂事收拾一下,好好过日子,别让司晨伤心,不然,你可以试试后果。” 韩奕,“……” 这是为傅司晨而来。 “知道了。” 韩奕嗤了声,不知道想什么呢,话是回的知道了,可表情诡异显然没当回事。 “现在是我知道,别以为傅家不会知道。这几年里韩家借了傅家不少的光,别把两家的关系搞僵。” 郁时南沉着眉眼,盯着韩奕的脸,“还有,我这个人向来不黑不白,手段没那么干净。司晨是我妹子,我护短。你要是摆不平,那个小明星,我替你摆平。” 男人阴沉沉的话语落在韩奕耳朵里,一直到了最后一句韩奕脸色也冷下来,“我和司晨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外人没有插手的余地。” 韩奕直接的把郁时南归类到外人那一列,他不是傅司晨的亲哥,再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算个什么?! 可郁时南对韩奕的排斥与讽刺没有任何不适,他只知道最后这句算是点在了韩奕的脸上,终于见他情绪有所起伏。 这人,只要有在乎的,就不怕没办法拿捏。 阮微月花痴发完了看着芳姐收拾好的行李,“干嘛啊?不是说明天还有活动,后天回去?” “农场说给我们换个房间。我也同意了,没想着这次这么巧跟韩二公子住的这么近,来了那么多媒体怕有人嚼舌头。”芳姐看她一眼,“没征求你意见。” 阮微月一听,猛点头,“好好好不用征求我意见。” 芳姐,“……” “韩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家世背景也首屈一指,谁知道竟然结婚了……”芳姐叹息。 “渣就一个字!那叫不要脸!”阮微月冷哼。 芳姐也不再多说,“对方给调了个不错的房间,不过……” 阮微月听她欲言又止,“有条件?” “说是跟这里的老板认识一下,一起吃个宵夜,聊聊天。”芳姐窥她神色,“就喝个饮料,认识一下也不错。” 他们这些明星,多点人脉也不是坏事。虽然芳姐知道对方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里的老板?”阮微月一愣,突然漫天桃花飞,“刚刚那个,那个,老板?” 芳姐,“……不是,这里的管理者,也姓郁。” 正文 第416章 小甜妻有点娇20 郁时南咬着烟狠吸一口,他的威胁其实对韩奕来说有多大作用还真的不知道。 这人一旦变了心,伤害就已经注定了。 如果韩奕能自己想明白就最好了,有老婆孩子了,外面的女人再好又怎么比得上跟他结婚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更何况司晨年轻,就是抛掉加在她身上的任何光环,单单是小姑娘本身,漂亮可爱,身材……也不差。 虽然脾气有点娇但也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韩奕到底怎么就能不珍惜她却反而去跟其他女人有染。 郁时南深吸口烟,他缓缓吐出烟圈控制着自己的思绪,避免真的想起傅司晨的模样和身段。 他猜不透韩奕的想法,可是从司晨对他毫无猜忌的信任来看,两个人断然不像是有了矛盾,没有争吵没有怀疑毫无征兆之下发现韩奕出轨,郁时南可以想见傅司晨会有多伤心。 就像她方才哭着指控他。 男人太阳穴绷的发疼,即便她结婚生子在他这里也依然是个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知道多可怜,睫毛被泪水冲刷的凝结在一起,湿漉漉的看一眼都让人心口泛疼,她那些话在心里憋了多久才说出来。 胸口像是被人悄悄的划开了一到口子,并不会因为她后来的粉饰而变得轻松。 他知道她所有的不在意都是伪装,不过是想伪装的让他的负罪感不那么重,但是其实……那些在情绪崩溃尽头说出来的话才是真实的。 春天的晚上有些凉,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往脸上扑,没了白日的喧闹,这一刻静的离奇,可这样安静的气氛却安抚不了糟乱的心。 心乱如麻说的也不过如此。 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很难有让他这样躁乱不堪,恨不得找点东西释放,即便是魏经武将他的自尊踩在地上碾他都能淡定自若。 过去的戾气已经从他身上抽筋剥骨的离开,再难以有让他情绪剧烈起伏的事情。 林远晴或者李尚,今天这一步即便未曾早有算计,可说起来也算是计划之内,眼皮子都不需要多眨一下。 可此刻,因为什么? 因为韩奕的出轨? 郁时南狠狠将烟掐熄,他其实很知道是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韩奕出轨,甚至不是因为傅司晨可能有的伤心。 是因为她哭着对他控诉,他要多么忍才能不让自己的心被戳穿。 手机铃声响起来,郁时南看一眼,是郁乾的电话,火急火燎的催他赶紧回房间,屁话没说直接就给挂了。 …… 傅司晨挂了跟二嫂的通话趴在床上没有动,或许是因为哭的厉害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后来是被郁乾要了命的电话给吵醒了。 “司晨,快点,电梯上顶楼,快点,拦不住要出人命了!” 声音着急得不得了,傅司晨听到个要出人命了吓得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怎么了?” 郁乾来不及跟她解释,只嘟囔着让她快点,还不等傅司晨再问一句,那边嗷一声惨叫,电话就给切断了。 傅司晨脑子嗡的一下,突然想起傍晚时候那些来查南哥的人。 南哥不会出事吧? 下午那些人,显然是来者不善。 傅司晨人跳起来就外跑,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只穿着酒店的睡袍。 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慌得要跳出来。 跟别人不一样,南哥要出什么事就一定不是小事。 心口一阵紧过一阵,傅司晨甚至都顾不上自己差点被酒店的地毯绊倒,脚上的拖鞋不跟脚,甩掉了一只,她着急得按电梯,想跑回去穿鞋子,电梯门打开了,她干脆就赤着一只脚进去,直接按了顶层。 电梯门一开,就听得砰的一声。 郁乾人被甩开,半边身体狠撞在门框上,疼得他直骂娘。 傅司晨赶紧奔过去,伸手拽住郁乾,“郁乾?” 郁乾一口气喘不上气来,只指着里面,“你,你老公!” “郁时南,你他妈怎么她了?” 一声疑问还不等问出,韩奕杀人一样的声音闯进耳朵里,傅司晨扭头看去。 房间里韩奕挂了彩的脸,那个向来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风流倜傥不羁放纵的清俊模样,此时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一双眸子像淬了毒的冷刃,脸上的血色不让他狼狈反倒是带了乖戾的血性,握成拳的手臂用利到肌肉轮廓尽显,他脸色绷得死紧,怒火从每一个毛孔里透出。 被激怒的野兽,死死盯向对面的人。 韩奕? 南哥? 这是……怎么回事? 相比于韩奕的蓬勃怒意,郁时南显得平静多了,不过脸色也不好看,他赤着上身,上手臂上的肌肉被尖锐勾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她? 谁? 傅司晨一眼扫过去,房间的水床边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赤裸着上身,不知道醉了还是怎么只吃吃的笑,长发凌乱遮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她身边有个年龄稍大点的女人抱着她,拿东西把她裹严实了,只有光洁的肩膀露在外面。 傅司晨脑子嗡嗡响,似乎怎么也抓不住事件的重点。 郁 “韩奕,我跟她怎么样,跟你无关,别忘了你的身份。” 郁时南眉眼凌冽,韩奕对这女人的在乎让他的脸色收冷,他到底是拿什么身份来质问? 郁时南这话相当于承认了他所做的一切,韩奕太阳穴狠跳,狠狠骂了句,整个人都癫狂一般提着拳头就冲过去。 “为了傅司晨,你他妈搞清楚状况了吗?你就糟蹋她?” 坦白说,如果不是一时未曾察觉被韩奕甩了一凳子,真动真格的,两个韩奕也不是他的对手。 郁时南无意与他争斗,也因他是司晨的丈夫所以才控制着力度,这一团乱也让他头疼至极,结果却反而吃了韩奕几拳,侧脸上得疼痛让他舌尖轻抵着内侧,脸色欲沉。 论打架,韩奕对郁时南可没什么威胁性,他忍让的耐性在韩奕的咄咄逼人中彻底失效,郁时南手掌在身侧张开,收紧,在韩奕挥拳过来的一刻,他五指如鹰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侧拽的一刻膝盖抬起直压向韩奕的手臂…… “不要!” 傅司晨惊得大吼,耳朵嗡鸣一般响,南哥这动作下去,韩奕的手臂就废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郁时南下意识收住动作,只一迟疑间,韩奕另一只手拽着身边一个奇形怪状的凳子直接劈向郁时南。 傅司晨脑子嗡一下,“韩奕,住手!” 她猛的冲过来,韩奕完全没看到傅司晨过来,想要收手已经是来不及了。 傅司晨吓得没了反应,眼睁睁看着那个椅子样的东西直直的冲着她的脑袋而来。 砰的一声。 皮骨与硬物相撞,伴着男人闷哼的声音一起撞进耳朵里。 没有预期而来的疼痛,可耳朵嗡嗡作响,耳鸣了一般。 她整个人被紧紧抱住,男人宽阔胸膛是她最安全的屏障,坚硬有力的手臂死死圈住他,因疼痛触发的应急反应,让骨骼宛如固化的藤蔓,像是要把她束缚在自己的胸腔里。 现场忽地陷入极度的安静中。 有黏黏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她洁白的睡袍上,晕染成一朵朵鲜红的花。 “南……南哥!” 傅司晨惊得尖叫,她想在他怀里转身,却因他收得死紧的手臂而动弹不得。 她忽地哭出声来,哽咽的喊他。 “我没事。”身后男人的声音低沉嘶哑。 后背忽地压下来一片沉重,傅司晨慌忙伸手去抱,她身体矮小,被倒下来的男人压的撑不住! 郁乾慌忙过去一把扶住气的直喊人,“叫医生,叫医生!” …… “问了医生,没什么大碍,亏了没伤到脑干,轻微脑震荡,缝个几针就好了!” 崔文宣看向傅司晨,“司晨小姐,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她白色的睡袍上被血渍沾染,本该狼藉,狼狈,却又生出中春彩般的靓丽。 长发披了一身,她坐在医院的长凳上,双手紧紧握着,摇了摇头。 郁乾直骂,“韩奕真他妈疯了!那小明星跟他什么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女人!” 崔文宣重重咳了声,提醒郁乾少说两句。 可这人不看眼色,不听提示,还在喋喋不休,“这结婚了的人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人抢女人!韩奕可真行,他老婆要知道自己男人……” 崔文宣上手狠狠拍了郁乾的脑袋一下,真恨不得挖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多少豆腐渣! “闭上你的嘴!” “宣哥,我……”还想辩解,不觉得自己说错了的郁乾终于接收到崔文宣的眼神信号,他偏头看向傅司晨,好似终于想起来,卧槽,韩奕他老婆就在这里。 郁乾张嘴结舌……终于说不出话来了。 傅司晨垂头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似乎压根没听到他们的说话。 郁乾指指自己又指指傅司晨,像崔文宣求助,宣哥冷着脸没给他好脸色。 郁乾自己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司晨妹子,我,我胡说八道!” 傅司晨依然垂着头没动,对他们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 双手手指绞在一起,手指上有干涸的血渍。 崔文宣眸光从傅司晨身上挪开,看向郁乾,“怎么回事?” 刚刚一阵兵荒马乱,只顾着止血送医,还没问具体事情。 “就,那小明星和我哥,那什么,在房间里。韩奕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就发疯了似的闯过去讨人了。”郁乾轻咳声,话说的磕磕绊绊。 傅司晨掐着自己手指的手倏然用力,指甲压在皮肉上,掐出一个痕迹。 她牙齿咬的紧,整个侧脸都紧紧收着。 崔文宣眼含责备的看了郁乾一眼,听他这话猜也猜大半,恐怕那小明星是郁乾使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郁乾被崔文宣盯得头皮发麻,只得招供,“我哥对那小明星有想法,提了好几次了,我这不是,帮他,帮他一把。” 指甲掐的皮肉应该很疼,可傅司晨却似乎察觉不到,她眼眶发酸发胀。 突然开口,“林远晴呢?” 今晚上这么大动静,怎么不见她人? 郁乾刚要开口,被崔文宣瞪了回去。 “南哥缝几针就出来了,我们这些人,这都家常便饭,不算事。别担心。”崔文宣在傅司晨身边微微弯了身体,“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他晕倒了。” 傅司晨不走,她没见过南哥这样,突然倒下。 那么个大块头,好像永远不会生病,永远不会出问题的人,突然倒下。 “伤到头,一时有晕眩。”崔文宣耐心解释,“刚刚问医生,已经没事了,他人也醒了。” “我等他出来。”傅司晨坚持。 崔文宣便不再劝。 缝了八针。 后脑勺延伸至脖颈,他半倚在病床上,眉心紧蹙,轻闭着眼,应该是疼,但脸色也看不出太多异样。 “南哥。”傅司晨凑过去,低声喊他,“对不起。” 郁时南睁开眼看她,“不是你砸的。”所以没什么对不起。 傅司晨没接话,沉默在空气间流动。 直到病床上的人又说,“替韩奕道歉?” 郁时南胸口发闷,有些话憋在心里,想提醒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韩奕这次,为了那个小明星发狠,郁时南本来可以避开,可韩奕收不住手,他若避开,那椅子直接砸傅司晨身上。 根本就不用多想,就先护住她。 男人无所谓,他皮糙肉厚,皮肉痛没什么。 傅司晨掀开眼帘看他,“南哥,你跟阮小姐……” 郁时南头疼,他嘶了声,手掌撑在床铺上,轻闭上眼缓解突如其来的疼痛。 傅司晨就把嘴闭上了。 她上前,扶住他胳膊,“南哥你躺下吧。” “不用,又不是女人,没那么娇气。” 他摆手,她扶着他胳膊的手就滑落下来。 郁时南抬眼看她,一身睡袍穿在身上,腰间的带子松了,松松垮垮。 从他这侧望过去,似乎能看到她里面…… 没穿? 郁时南忙收回视线,他眸光落在她腿上,看她该光着一只脚。 整个人看着狼狈又可怜。 看见自己丈夫为另一个女人跟人冲突,怕是再怎样心里也不舒服。 “什么也别想了,今天的事跟韩奕没关系。”他粗劣的安慰她,“回去休息,脚凉。” 傅司晨光着的脚往后藏了下。 “那个阮小姐,跟韩奕没关系,跟你有关系?”傅司晨鼻子发酸,说话间眼泪就想往下掉。 郁时南沉默半晌,“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正面回答她。 傅司晨猛的扭过脸去,背向他,眼泪啪嗒往下掉。 “郁乾,你送司晨回去。” 郁乾哦了声,过来拉傅司晨,“走吧,杵在这里也没用。” 傅司晨没有强留,回去了。 路上,傅司晨看向郁乾,“乾哥,南哥和林远晴,感情不好吗?” “怎么这么问?” “那他怎么跟阮小姐……” “嗨,男人不都这样。”郁乾说完,惊觉自己这话不太对,又回头安慰,“韩奕,你别放过他,我看他外面肯定不干净,不知道勾搭多少女人。这男人你得管,不能放任,不然真翻天了。哪天小三儿叫嚣到你面前,你好看啊?你得拿捏他!” 傅司晨没言语。 那房间的布置,暧昧,迷离。 水床,绑带,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前陶溪曾经指着宣传网页上的图跟她介绍情侣主题房间。 傅司晨心脏发疼。 她以为南哥和林远晴感情很好,却没料到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对漂亮姑娘有想法。 韩奕会失控,那自然是因为他喜欢。 傅司晨轻轻闭眼,总之就是,他会喜欢任何女人,可就没有一个她。 到农场的时候,在下面大厅里遇到韩奕,他在打电话,似乎是在安排封掉之前打架的新闻。 这里媒体记者多,恐怕有些渠道已经传播出去。 望着韩奕的方向,傅司晨停下脚步。 韩奕也看到她了,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冲着傅司晨过来。 郁乾摸摸鼻子,迎上韩奕想再揍他一顿的眼神,他凑傅司晨耳边,“我先走,他要家暴你,给我打电话。” 说完,人就窜了。 韩奕看着她,抿唇,“我不会道歉,你知道他对微月做了什么?” “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经纪人芳姐发现及时找了我。”韩奕冷笑,突然重重骂了句,“垃圾。” 傅司晨听不得他这样骂人,“应该有误会吧。” “误会?”韩奕冷了眉眼,“傅司晨,差点被人骗上床的不是你。” 正文 第417章 小甜妻有点娇21 “肯定有误会,南哥不会罔顾阮小姐的意愿。” 傅司晨满身疲惫,心口被刀片隔开的口子愈来愈深,原来自己拿泥巴捂起来的伤口逡裂了,再也掩藏不住,一直未曾痊愈的伤口比之前还要更深,更难过。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别人说南哥一句不好。 韩奕冷嗤,看向傅司晨的脸色充满讥讽,“我但凡再晚一步闯进去,结果就不是郁时南进医院缝几针了!傅司晨,女人遭遇这种事受到的伤害有多深,你应该比我更能感同身受。现在,你却替他开脱?” 傅司晨脸色更白了一分,她用力张嘴,“我没有替谁开脱。韩奕,以南哥的为人,不会做强迫人的事。阮小姐如果醒酒了,你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把人灌醉了带进情侣主题套房,两个人共处一室,你说,我能误会什么?”韩奕眉眼锋锐咄咄逼人,“就因为他是你南哥,亲眼所见的事实你也当看不到?” “是你看到了,不是我看到。我也没有刻意偏袒谁,我只是说问清楚阮小姐事情经过再做判断比较好。”傅司晨心口绷着一股气,她本来就够难受了,被这样质问,心里全都成了委屈。 她看向韩奕,“我知道你担心阮小姐,但不是我怎么样了她,你没有理由冲我发脾气。” “呵!” 韩奕突地冷笑。 “傅司晨,在这之前,郁时南找过我,警告我如果对你不忠,他会摆平阮微月,但我没料到他手段这么脏!” 傅司晨愣住,脱口而出,“不可能!” 南哥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如果是这个理由,更不可能。 韩奕的脸被灯光打出了一面阴影,他的眸子黑沉沉的,“傅司晨,三年了,咱们之间的事也到时间了。” “韩奕,现在你在气头上,想事情容易偏激,我知道你担心阮小姐,但是眼见未必为实,等问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你再下结论也不迟。” 傅司晨头疼的按住太阳穴,“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一直是尊重你的意见,本来就是你帮我挡了诸多流言蜚语。你有权利追求你的爱情和生活,因为我给你带来的苦恼,我很抱歉。但我还是要说,南哥是关心我才去跟你说那些话,但他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韩奕,我们之间的事,主动权在你,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全力配合,只要你觉得时机合适就好。韩傅两家这两年生意上有很深的合作,在你做最终决定之前最好跟你大哥先说一声,傅家这边你不用管,到时候我来跟他们解释。” 傅司晨冷静提醒韩奕,说真的,这三年里,韩奕帮她太多,她希望结束的时候无论是对韩奕还是韩家,都能做到影响最小化。 她回来,本就想跟他提这件事,可是她张不开口。 这件事的结束由她来说,始终不如韩奕来画上句点的好。 开始由她,结束由他,很公平。 看着傅司晨发红的眼睛和善意的提醒,韩奕情绪终于稍缓,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再不可能不顾及周围环境,他下颌线绷了下,“我会跟大哥先说一声。” 傅司晨点头,她突然抓住韩奕的手臂,“送我回房间。” 几乎是下意识的,韩奕脸往一侧,果然看到有人藏在犄角旮旯里举着相机对向他们。 他啧了声。 “你现在还是我的丈夫,现阶段,跟阮小姐保持距离,对她好。你可以无所谓,但她是公众人物,对她不好。” 韩奕伸手扣住傅司晨的肩膀,半揽住她,“走吧。” 两人进了电梯。 韩奕松开手,看她恹恹的将头抵在电梯壁面上,“你没事吧?” 傅司晨摇了摇头,似乎连没事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了她房间所在的楼层,傅司晨迈步出去,让韩奕自己回去,注意回避媒体记者。 拉开房间门,傅司晨一头扎进了床铺里。 浑身乏力,肌肉骨骼都跟着疼。 …… 阮微月昏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芳姐问她记不记得昨晚的事,她懵懵的摇头。 一晚上人仰马翻的,当事人醉的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郁……郁乾是吧?”阮微月偏头,“他那个葡萄酒好好喝,我一不小心多喝了一点,没想到那酒怎么后劲儿那么大!” 阮微月笑嘻嘻,“芳姐,但是那个酒好好喝,说是自己农场的葡萄园酿的,回头去讨点儿……” 成芳脸都黑了,伸手拍她脑袋,“喝喝喝,你知不知道昨晚要不是我留个心眼儿,你就要被人吃干抹净了!” 阮微月惊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说话都结巴,“那个,那个郁乾……他,他!我就看他不像个好人!” “不是他。” “那是谁?” “另一个郁先生,郁时南。”芳姐没好口气,“真是看上去挺稳妥个人,办这种不入流的事。” 成芳看她,“昨晚多亏了韩奕,不然哭你都没处哭!” “你说那个郁先生,就是那个郁先生是吗?” 阮微月说绕口令一样,偏生成芳还听得懂,“是。” 阮微月觉得自己劫后余生应该后怕的,可是…… 阮小姐突然有些扭扭捏捏,“那什么,芳姐……那个郁先生……后来呢?什么也没发生?我要不要去问他要点儿精神损失费?” 成芳一时没忍住,啪的拍了她一巴掌。 阮微月自然是没有机会去问郁时南要精神损失费,成芳退了房,直接把阮微月拖走。 人多嘴杂,昨晚那档子事最怕有心人炒作,不过韩奕说办好了不用担心。 上车,阮微月看到坐在后排坐着的男人差点再退回去,被男人拽着手腕拖了进去。 关门。车开走。 韩奕冷眼看她,“你能不能有点警觉性?谁的酒都敢喝?” “为什么不敢喝?”阮微月哼一声,“你一个已婚男人的酒我都敢喝。” 她嘟囔,“好歹人家未婚。还帅……你不用去的那么及时……” 韩奕额角青筋暴起,差点失控掐死她! …… 郁时南就在医院呆了一晚上观察,没什么大碍,第二天就回了农场。 郁时南脸色很沉,郁乾不敢往前凑。 男人横眉冷目对着他,“郁乾,你滚过来!” 郁乾半点没敢磨蹭,站到前面去,“哥,我就是想你可能喜欢她,让她多喝了几杯酒……嗷!!!” 郁时南狠狠一脚踹过去,郁乾抱着腿嗷嗷直叫唤。 郁时南气得浑身都冒火,他让郁乾给他调个房间,他给调了间情侣主题套房,一进房间暧昧的光线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就让人脑门发疼。 但如果只是睡一晚也不是不能将就。 郁时南刚把衬衣脱了就听到有女人哼哼唧唧的软烂的声音,他走过去,用力一掀,床上躺着个半裸的女人。 郁时南直接就把被子丢回去将人盖住,他上手将人用被子裹好了准备把人丢出去。 他刚把人抱起来房门就被韩奕踹开了,那一刻郁时南还真是有口说不清。 只要一想到郁乾办的这事,郁时南肚子里就一团火,踹他一脚都是轻的。 韩奕昨晚那样,他跟小明星非亲非故却那么上心,司晨也不知道有没有所察觉一些那两人之间的情况。 郁时南下颌线绷起,他扭头问崔文宣,“媒体渠道,你安排了吗?” “放心,昨晚已经打了招呼。再说这事儿就算是我们不通知媒体,韩奕也会处理妥当,他一个已婚有家室的男人为了个小明星跟人打架,怎么也说不过去。”崔文宣低声解释。 打架的事压干净了,倒是有人拍到小夫妻你侬我侬的样子。 郁时南扫了一眼照片,韩奕揽着傅司晨低头说话,像是哄着她的样子。 男人眸光未及收回,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用力,崔文宣轻咳了声,“江致已经将李尚送到魏经武那里了。林远晴受伤严重送到医院,医生诊断她永久的失去生育能力,这消息也一并带了过去。” 郁时南收回视线,将手机递还给崔文宣,脸色冷沉,“其他的,你知道怎么做。” 崔文宣语气平淡,“是,我知道。” 郁时南回头,只点着郁乾,“你光明正大的经营农场,别他妈净想些下三滥的事情!再有一次,我卸了你的腿!” 他手一点,郁乾就觉得腿疼,倒退一步后一个劲的点头,“不会了不会了。” “哥,韩奕跟那小明星肯定有事。今天一早那小明星就走了,跟韩奕一个车,我看到了。”郁乾哼一声,“司晨妹子恐怕不知道他们走了,韩奕真他妈渣,自己老婆都不管。别让我逮着机会,揍不死他!” 郁乾义愤填膺。 涉及夫妻间的事,别人再怎样也帮不了多少。 郁乾的手机响起来,前台打的电话,说是打扫卫生的阿姨不知道房间里有人进去打扫,结果客人从床上滚下去,昏迷不醒。问怎么处理? 郁乾问了房间号,还不等他有所动作,郁时南已经率先出去了。 他自己的房间,自然熟悉。 现在司晨在那里。 高烧。 烧的迷迷糊糊。 明明身体烫的吓人,可她披裹着酒店洁白的被单冷的浑身发抖。 “司晨,我带你去医院。” 郁时南要把人抱起来,傅司晨半睁着眼看他,手指揪着他的衬衣前襟,“南哥,我不去医院,我不要打针,我想喝水……” 正文 第418章 小甜妻有点娇22 男人手掌贴上她额头,烫的吓人。 “不行,去医院。”他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拆出来,傅司晨拽着被单的手指那点可怜的力气压根不管用。 被子解开,郁时南头皮发麻,后脑上的伤口都似乎挣的格外疼,他一把将被子收拢过去重新将她裹严实了。 傅司晨哇哇的哭起来,“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男人回头瞪向跟在自己身后的郁乾。 “我什么都没看见。” 郁乾赶紧澄清,是真的没看见,就扫一眼,白花花的一片,还不等看清楚人又被裹起来了。 “出去!” 郁时南沉声呵斥。 郁乾赶紧往外跑,“那什么,我去安排车,一会儿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我说了不去医院!”傅司晨双腿在被子里蹬,被他拽紧裹实的被子下面被她踢开了,一根小腿就露在外面,脚丫子不分轻重的踹在他腿上。 郁时南进退维谷,疼是不疼,但刚刚一眼已经十分清楚。 即便是隔着被子也足以描摹那种情景。 郁时南把被子拽的更紧了一些,他直接连被子带人抱起来,哄小孩一样哄她,“不去医院会烧坏脑子,就变傻了。” “我不去医院。”她人被缠的跟个蚕茧一样,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脸烧的绯红,眼角有泪,说话都有气无力,“我宁可傻了,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她额头往他脖颈上靠过去,烫的肌肤都似乎起了烧焦味儿,郁时南听不得她这样自怨自艾,不就是个男人,为了韩奕,至于吗? 可是这时候说这话,就相当于往她伤口上撒盐。 郁时南没再开口,他把人放在床边上,转身去给她倒了水,递到她嘴边上,“先喝水。” 发烧让她缺水,像来粉嫩如果冻一样的嘴唇干干的。 傅司晨想伸手去接被子,胳膊往外伸,还不等伸出来,被子被人拽住,她人就被丝绢卷住,动不得。 郁时南一手拽着她身上的杯子,一手拿着杯子喂她,怕她身上裹着的散开,就什么都遮掩不住。 傅司晨仰着头喝水,没喝两口就呛到了,他杯子倒得太快,傅司晨呛得直咳嗽,杯子里的水大半泼出去,泼湿了她身上的杯子,还有些水流顺着脖子滑下去,身上凉丝丝的,傅司晨猛地打了个寒颤。 真是越忙越乱。 郁时南冲外面喊郁乾,早跑的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想喊个女服务员过来帮把手,喊了几声都没人。 傅司晨垂眸看着男人的宽大的手掌死拽着她面前的被子,她鼻子蓦然发酸,“阮小姐,是不是很漂亮,很招人喜欢。” 郁时南转过脸来,她看着他,眼角的泪顺着脸颊往下滑。 胸口像是被她的泪滴穿了一个洞,心口生疼。 “男人都这样吗?明明有爱人了也可以对其他女人动情?”可为什么动情的女人总也轮不到她呢? 傅司晨很难过很难过,她嫉妒的发疯。 “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样。”郁时南伸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泪,“她也没你招人稀罕。病好了,跟韩奕好好聊聊,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他毕竟是你小孩的父亲。” 他不这样说还好,他一提起父亲两个字,傅司晨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哽咽,“炎铮很乖很听话的。” 郁时南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顺着她的话说,“我没见过你家的小孩,有机会让我看看。肯定是随你了,听话很乖。” “不像我。”傅司晨盯着眼前这张脸,炎铮不像她。 不像她?那就是像韩奕。 郁时南接不过话去,孩子自然是像他的父亲,可这会儿说出来她肯定伤心。 司晨那么年轻,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却肯给韩奕生孩子。周围那么多小年轻结婚也不愿意要小孩,怕被束缚。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爱很喜欢,自然不会在自己正飞扬洒脱的年龄里养个孩子来牵绊自己。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在知道对方犯错误时难以接受。 “别想太多,你现在烧成这样,我带你去打针,休息好了脑子清醒了再想。”郁时南将她额前的发往旁边拨了下,沉声安抚,“昨晚就是个误会,是郁乾犯糊涂了,跟韩奕,其实没什么关联,他就是替那阮小姐讨个公道。” 傅司晨垂眸,“南哥,你是因为我才跟阮小姐接触吗?” “不是。”郁时南赶紧否认,他叹口气,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 “听话,先去看医生。”郁时南顿了顿,“能自己换个衣服吗?” “我不去,我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傅司晨执拗,她现在一定丑死了,烧的浑身也没个力气,不想动,就想趴着睡觉。 郁时南看她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像是缺了水的鱼儿,他干脆直接将人抱起来,也不顾她反抗,“去打个针,退烧了就好了。” 郁乾让司机开车等在外面,就见到他堂哥抱着一坨被子就出来了。 这…… 不过郁乾也不敢多说话,乖乖给人拉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这地方偏僻,医院都是小医院,手续没那么繁琐。 看病倒是快的。 傅司晨就是感冒发烧了,查了血,看了血相。 医生要给她打屁股针,傅司晨死活不让。 也是,她现在这样,怎么打。 最后就输液。 她伸出一只手臂来让护士给她扎针。 郁时南让给他准备间病房,医生直接说没病房,前几天一辆巴士出了车祸轻症都在这里紧急医治还没转移走。 再说就是个感冒,也没大碍,住什么院,输液输完了回家就是了。 一个输液区,坐满了人。 郁时南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抱着她,他有点后悔这么抱她出来,以小姑娘爱面子的性子,这也就是病的没点精气神,要好了指不定怎么埋怨。 傅司晨烧的时间有些长了,确实也是难受的不得了。 输上吊瓶迷迷糊糊就睡了。 中间吐了一次,吐得乱七八糟。 把小护士也给吓了一跳,皮试又没有问题,但还是让医生过来看看又给她换了种药。 郁时南担心的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询问医生,“她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发烧的时间有点长,输完这一瓶看看。”老医生倒是很淡定。 男人心下稍缓,刚刚把他都急出一身汗。 她吐过了,喝了水之后又睡着了,这次睡的倒是比刚刚踏实了很多,小眉头舒展了,嘴巴微微张着,跟小金鱼的小嘴儿一样。 可爱极了。 还流口水。 郁时南无声笑了下,他偏头去找手纸,没找到,这里简陋的,医护人员忙的也照顾不上,反而是旁边一个阿姨问他要什么,给了他一包手帕纸。 他用手纸帮她擦嘴角的口水,眼眸里难掩柔情和笑意。 粗糙的指腹自手纸边沿无意间蹭上她的嘴唇,软的。 郁时南没有快速的挪开手,他有些贪恋的用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的唇,借着帮她擦拭口水的遮掩,骨头里疯狂叫嚣的眷恋,在她沉睡的此刻藏不住。 即便认识多年,但像这样近距离的打量她,怕是第一次。 脸上的皮肤很细腻,小孩子一样,白嫩嫩的没有一丁点瑕疵。 她骨架小,整个人都小,五官精致小巧,很嫩,很柔,很娇,很漂亮,也很可爱。 郁时南想着她问他,阮微月漂亮吗? 在他看来,那肯定是没她好看。 可他知道她问的内在深意是什么,作为妻子,她会在意丈夫对另一个女人的喜欢是因为什么,因为对方更漂亮吗? 但这种话题,自古都无解。 他关心她,不想她伤心。 可是在这些浮于表面的关怀之下,有个十分阴暗的念头。 韩奕不要你,我要。 可这话他断然不能说,感情这东西很复杂。 老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 这种自私的念头,也就只能在心头过一过。 即便韩奕回头,他也替司晨委屈。 她值得别人一心一意的对待一辈子,不该承受这些世俗感情中的伤害。 她没有做错,却要承受。 可是,他无法替她做决定,看她难受成这样,就什么也说不出。 如果韩奕回头从此不再犯错,能从此珍视她,如果她能原谅韩奕,愿意接受韩奕过去的错误,把两人之后的路径走下去。 郁时南深吸口气。 那他,再多想法,都是徒然。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收紧,用被子将她裹得紧紧的,不露一点肌肤。 裸在外面的手臂也紧紧贴着他胸膛,用他的体温熨帖着,怕她冷。 手掌贴在她额头上,感觉有些微湿湿的汗意,没那么干热干热的了,郁时南松口气。 “你不要包那么紧,这天气也不是那么冷,她一出汗啊会闷着的……”旁边的阿姨提醒他,“不要给她裹着被子,松开透透气的好,你这样,她衣服估计都湿透了。” 郁时南呐呐的应着,他手指在她身上的被子上拆了半天,也只拆了她脖子上一点。 秀丽的锁骨露出来,郁时南就不敢再动手了。 看旁边阿姨一直盯着他看,郁时南难得不好意思的解释,“她穿的少。” 小姑娘白嫩的肩膀露了一点出来,光溜溜的一截肩膀…… 阿姨就不再多说了。 只看着他问,“小媳妇啊?” “……” “小姑娘命好,自己汉子懂得疼媳妇哦。”阿姨年龄也就丁婧那么大年纪,操着不怎么容易听的家乡方言打趣,这来这地儿输液的人也不少,小朋友都有大人陪着,可这大人,有几个陪着的。 就连她这个年龄的老婆子,也是自己来输液。 这么个魁梧的汉子,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姑娘,眼睛就没离开过她,怕她扎着针的手冷,两个手掌虚虚的拢着她的手。 有时候就是不一定做什么,你就能从他的眼神、动作中察觉那份在乎。 郁时南没吭声,他这样将司晨抱出来,始终是不合时宜,即便这地方认识她的人不多,但也避免麻烦,索性也不多解释了。 傅司晨输完两瓶后,出了一身汗,就感觉轻松了许多,可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手往外伸没伸出来,觉得自己像是被绳子捆住了一样,睁开眼就对上南哥的眼睛,好似已经知道她醒过来,低声问她,“别动,刚出汗别晾着了。” 又问她,“感觉舒服点了吗?” 傅司晨眸光落在他脸上,睁开眼就看到他的感觉,很…… 心口很酸,眼眶就有点湿润。 她偏开脸,扭头看向周围的环境,都是输液的,人不少。 有的睡着了有的盯着吊瓶看,也有看向他们的。 傅司晨脸一红,视线收回来,她跟个小孩子似的被他裹着被子抱在怀里,奇怪的很。 而且她…… 难受的时候只顾着难受,人都要死过去一样的,哪里注意这些乱七八糟。 可是一旦身上轻快了,脑子清醒了,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想站起来,可是怎么站。 酒店的睡袍穿着不舒服,而她自己的睡衣早就湿透了,傅司晨浑身难受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现在这样就算是身上裹着被子也有种赤身裸体走在大街上的感觉。 她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人也往他怀里挤。 郁时南匆忙握住她扎着针的那只手,“小心针。” 傅司晨真的恨不得找个东西把她蒙脸盖住,她轻咬了下唇,“还要多久输完?” “还有两瓶。” 傅司晨看着滴液管,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头疼又开始了。 “能不输了吗?” “不行。”郁时南垂眸看她,看她一双眸子忽闪忽闪的,牙齿咬着嘴巴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心底大约知道怎么回事。 知道她现在肯定是不好意思。 “你再睡一觉,再醒过来就差不多结束了。”郁时南给她提建议。 “我不睡,我睡不着了。”这满屋子的人,她真的…… “没有病房吗?” “病房不够用。”郁时南抬头看看吊瓶,跟她解释,“输完这两瓶就回去,不在这里看病了。今天着急,你烧的太厉害。” 傅司晨能说什么,她这会儿闹着说回去,别说郁时南,就是旁边的人都看不过眼去。 “你男人可一眼不眨的盯着你呢,就个感冒担心成这样。你也不要恼他,让他为难又担心,输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阿姨劝说,觉得小姑娘矫情的很,也不懂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傅司晨也不是傻子,听得出人家劝说里的看不惯。 被说的满脸通红,傅司晨不吱声了。 就窝在他怀里不动弹了。 郁时南也觉得尴尬,他不解释太多是怕司晨被误会,毕竟就这么卷着被子出来怎么看怎么怪。 可是当着她的面说他是她男人这种话还是挺那啥的。 好在傅司晨没反应,应该是没听出来。 护士过来给阿姨起针,旁边的位子空了。 阿姨走的时候还跟这对夫妻打招呼。 等她走了,郁时南刚要开口,就听傅司晨嗡着嗓子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成我男人了?你这么跟人家说的?” 正文 第419章 小甜妻有点娇23 “她误会了,我没解释。” 男人实事求是的回。 傅司晨头往一侧偏了偏,不说话。 早知道他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心底却总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抱着她,之前怕她捂着解开的被子一角,广阔的肩膀和秀气的锁骨,即便包的依旧完整,可也难免会让人多想。 郁时南只当她在意,纵是百般思绪也难以跟她解释。 “给韩奕打个电话,你病了他该过来看看。” 她睡着的时候就想打,可到底没打出去,还是征求她的意见。 “打什么?让他过来看到这样,误会我?”傅司晨没好气的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的语言堵了回去。 郁时南看着她因生病有些倦懒的脸庞,即便觉得她的迁怒毫无理由但也没说什么。 一会儿小护士过来让郁时南跟她走。 男人索性将女人抱起来,麻烦小护士帮她举着药瓶,她就像是一个完全无法自理的重症患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转移。 傅司晨真想完全缩进被子里,但最终能让她遮掩的也只能是他的胸膛。 她将脸贴紧他,掩耳盗铃,好似自己不往外看,其他人也就看不到她。 男人的体温透过衣衫烫上她的脸庞,可是他稳稳的抱着她,替她承受来自陌生人的疑惑与注视。 心口又涌上难以言明的情绪。 说她从小是在蜜罐中长大的一点都不假,她爸妈对她做人方面要求严格,但是其他方面其实很放手,不太干涉她的兴趣,只要是行为不出格,规规矩矩,父母不会特别管制,她很自由,所以一直都开开心心。 大哥和二哥承担了更多的家族压力,留给她的便是快乐的无拘无束的长大。 不缺爱的人对关心爱护的感知力也很强,她知道南哥待她很好。 从来就是。 只是这份好更多的可能是兄长式的关爱,无关男女情爱。 明明她跟他认识的时间更久,他喜欢林远晴,许是因为他第一段恋情,也或许是因为她因为年龄而错失了他感情发展的最佳阶段。 她那么喜欢,也犹豫着因为他要结婚,因为林远晴怀孕,而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 那是她做人做事的底线,再喜欢也不能罔顾道德伦理。 可是他呢? 不是因为她找上阮微月。 那是因为什么? 不熟悉的人,能无缘无故出现在他的床上? 傅司晨觉得自己浑身难受,烦的想挠他。 喜欢漂亮姑娘是男人的劣根性,可他都能喜欢别人,怎么就不能喜欢她? 心口有个小兽张牙五爪,搅得她心里乱糟糟的,越想越烦,傅司晨恼的突然张嘴咬了下去。 狠狠的。 一口咬在他胸膛上。 隔着深灰色的棉制T恤,她尖锐的牙齿像是要刺透他的肌肤。 郁时南往前走的脚步一顿,他低头看过去也只看到她的小脑袋,埋在他胸口,只能看清她头顶的发旋,看不到她的表情和动作。 疼,其实不怎么疼。 但是…… 男人喉结轻滚,想问的话还是收在了喉咙里。 可能是恼他没有解释清楚。 她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咬人。 小时候就有的毛病,以前被她咬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胳膊,肩膀,真是逮哪儿咬哪儿,就跟磨牙期的小动物一样。 可那时候她年龄小,反正不痛不痒,也从没当回事。 但是这会儿,她咬他,隔着衣衫,他似乎也能描摹出贴着肌肤的唇畔的以及形状以及触感。 像是有一簇火从她尖锐的牙齿端火辣辣的烧起来,身体的肌肉自有意识调动着绷紧。 连着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 但是他的脚步未停,眼睛里团了一团火,可是板着的脸依然硬朗平静,视线在小护士举着的药瓶和她扎着针的手上来回,确认没有回血。 天知道,在这样平静的遮掩下,他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起来。 傅司晨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有多不合时宜,可她就是忍不住了,忍不住……就想冲着他发脾气,就想让他也跟她一样不痛快。 她确实咬的深,他肌肉都绷起来,恐怕真的很疼。 但他吭都没吭一声。 所以她又有点对自己不成熟行为的后悔,牙齿松开。 她从他怀里悄悄抬头,也只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视线盯着前方认真而牢固的将她抱着。 傅司晨鼻子酸的不行了,又想掉眼泪,她突然将脸重重埋进他胸膛里。 不同于之前的那种距离感的虚靠,这次是实打实的将脸埋进去,脸部的骨骼轮廓紧紧的嵌在他的肌肤上。 “南哥。” 很轻的声音。 郁时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低头去看,她就那样靠着也没有更多余的动作。 “怎么了?”他问一句。 傅司晨没有说话。 小护士将两人带到一间休息室,“病房实在是调整不出来,你们也没准备在这里住院,主任说暂时用用这里吧,这里距离护士站也近,有事吆喝一声。” 小护士帮忙把药水挂好,又检查了傅司晨手上的针,“这瓶药滴慢点,不然会冲的血管疼。” “好,谢谢。”郁时南很客气,“麻烦了。” 知道傅司晨这样不方便,所以才找了人想办法给腾出一间独立空间。 那么大块一男人,细心妥帖,对医生护士客气又礼貌,难免不引来好感。 小护士笑一声,一边调着滴速一边打趣傅司晨,“现在感觉好多了吗?” “嗯。”傅司晨点头,“好多了。” “刚来的时候着急火燎的,裹着被子抱人进来,医生都吓一跳,以为人快不行了呢。”小护士笑着,“谁承想就是个发烧感冒,这是把你从被窝里直接抱走啊,包的可严实,医生要听你心肺都快被你老公瞪出窟窿来了,这宝贝的。” 打趣的说笑,完全就将两人当作了夫妻,即便是年龄差看的也很明显,可是男人爱护的样子,让人羡慕。 傅司晨脸都红透了。 “不是。”郁时南想解释,怕这样误会下去,司晨不乐意了。 “南哥!” 傅司晨突然喊他,截断他要解释的话。 小护士看了两人一眼,笑着离开。 郁时南将她放在床上,“不是故意让他们误会,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更好。”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傅司晨没说话,只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 手掌又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觉得没那么烫了,郁时南垂下手来,“还生气?” 傅司晨别扭的没吱声。 郁时南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手臂递到她面前,“没咬够可以继续。” 傅司晨抬眼看他,对上他垂下来的眸光。 她突然往前凑了凑,一口咬住。 只这次却没有咬深,牙齿一落就收回,徒留唇畔印在上面的一抹柔软。 傅司晨抿了下唇角,“我没生气。” 郁时南将手臂收回,看她垂着小脑袋恹恹的样子,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别想太多了,病好了有精神了再想。” 她没回应,郁时南倒也不是要听她说什么。 他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 傅司晨慌,她现在这样,就裹个被子,他走了,她怎么办! “旁边有个女装店,我去给你买身衣服换。”郁时南看看她的吊瓶,“我很快回来。你自己看着药水,没了赶紧喊护士来换药。” “……” 郁时南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矛盾了半天,还是转身走了。 想问她尺码,外衣其实目测一下可以了,但是她里面的尺寸…… 但实在是问不出口。 郁时南再回来,就看她乖乖在输液,已经换上了最后一个小瓶子。 郁时南拿了杯热豆浆,把吸管放好,他递到傅司晨面前,“把这个喝了,你早上没吃饭,肚子该饿了。” 傅司晨抬眸看着他,他站在她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心安。 他对她多一分体贴,她就有些忍不住……忍不住想抱住他,想让他再多疼她一些。 想跟他说,她压根不在乎韩奕怎么样了。 可她在乎他。 傅司晨接过豆浆握在手里,轻声,“南哥,你头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这才多久,傅司晨才不信他。 郁时南看她这不信的模样,轻笑,“看着吓人,其实没事。” “我很抱歉,韩奕是有点失控了,不知道轻重。”傅司晨心疼,韩奕下手太重了。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她突然冲过去,南哥应该是能避开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她替韩奕道歉,郁时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种她跟韩奕是夫妻,是一体的,这种将他归在外人列阵里的距离感让他深刻的体会到他的想望,都是奢求。 两人之间不再说话,安静的就剩下她用吸管喝豆浆的声音。 温的。 甜的。 傅司晨也是饿了,一杯豆浆很快见底。 郁时南接过来将被子丢到垃圾桶,他将进门就放在一边的一个纸袋递给傅司晨,“一会儿输完液把衣服换了。” 袋子放在她身侧,傅司晨往里面看了眼,一眼看到粉色草莓可爱款的小衣服,脸都红了。 “你知道我尺码?” “跟店员说了你的身高体重。”男人耳根子难得有点发红,“不行吗?我拿去给你换?” 傅司晨拿出来看了眼,她撇嘴,“我没那么小。” 郁时南,“……” “我去给你换?” “不用。” 傅司晨看看,里面是身颇宽松的运动服。 “我现在要换。” 男人应了声,就要往外走,给她让地方。 傅司晨盯着他背影,“南哥你出去了,我怎么换?” 郁时南猛地回头。 傅司晨无辜的看着他,“我输液呢,左手不方便。” “还有一点输完了,完事你再……” “我不,我现在要换,我想上厕所。”她执拗的发着小姐脾气。 郁时南说找个护士进来帮忙,傅司晨偏不。 郁时南脸色也不好,他一个男人。 “你闭上眼睛不看。”傅司晨抿着唇,嘟囔,“我很快。” 郁时南没说话,却去将门从里面锁上了。 身后窸窸簌簌的声音魔咒一样往脑子里钻,即便是他背向她,也难免会受影响。 脑子里会不自觉的描摹她的身体。 傅司晨不否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 心头的恶魔滋长,疯了一样。 她换了裤子,一只手臂伸进烟粉色的T恤里,然后她看着另一手背上的针,傅司晨伸手拽了一下郁时南,“南哥,好了……” 郁时南转身的一刻,人整个儿愣住,甚至都忘记他可以第一时间闭上眼睛。 头皮砰砰的跳,跳的人整个脑袋都发晕。 T恤再她身前,连半个身体都挡不住,草莓的小衣服因为尺码不合被她弃用,另一只手臂因为输液没办法穿上,她说好了? 郁时南只觉得血液直往脑门顶冲,冲的眼底都染了红。 上身的丰盈将那一截小腰衬得愈发不盈一握,他猛地偏了脸,挪开的视线里却抛不掉印入眼底的一切。 “这个手好像没法穿。”傅司晨喏喏的解释。 拽着他胳膊的手指有些轻微的颤。 一时的疯狂勇气之后是胆怯与羞耻。 郁时南直接将床上的纸袋拿过来,将里面同套系的外套拿出来,直接披在她身上,他半蹲下身去将拉链替她拉上,可这蹲下的姿势入目所及恰好…… 男人额角渗出微微的汗意,刺啦一声。 拉链拉上去。 男人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裸露的肌肤,傅司晨身体微微的颤。 拉链直接拉到顶。 郁时南控制着自己发麻发颤的手指,这才正正当当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像是失去两条手臂的失臂少女,运动外套的两个袖子空空荡荡,她就这样被遮得滴水不漏。 两个人四目相对。 傅司晨看着他绷着,有些黑沉的脸色,心口突然发慌。 一声南哥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很荒唐,这种企图心简直龌龊又无语。 尤其是南哥都没点反应。 好像还生气了。 她…… 傅司晨眼睁睁看他一声不发的转身出去。 吊瓶半小时以后输完了。 起了针,傅司晨按着自己的手背,她把衣服穿好,木木的坐在休息室的床上。 过了会儿,郁时南才过来,靠近了能闻到他身上很浓的烟味。 他手里拿着一袋子药,“如果不愿意打针,吃药也可以。”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 傅司晨嗯了声,想再说什么终究也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车子载着他们回了农场。 傅司晨回房休息,联系了陶溪,告诉她关于她的视频部分是拍不了了。 “陶溪,我今天真的拍不了了。你们现有的素材先用,如果实在不行等我病好了我们再来补拍。” “感冒了那也是没办法,行了,你也别在意,我们来安排就好。”陶溪倒是很理解,“你现在就走吗?” “嗯。”现在,立刻,马上。 正文 第420章 小甜妻有点娇24 傅司晨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南哥了,她都干了些什么事啊。 苏晚看着躺在床上打滚撒泼嗷嗷叫的傅司晨,很是不客气的踩了她一脚,“你搞什么?感冒一回这好了还得了癔症了?” “你才癔症!” 傅司晨脸闷在被褥里,声音都是闷的。 苏晚嗤一声,“发生什么事了?让傅大小姐这么烦恼?” “那个阮微月,韩奕应该是认真的。” 苏晚哦了声,“后悔了?这么个年轻才俊给你当了三年的免费丈夫,现在拱手让人突然觉得不舍了?” “我跟韩奕不合适,再久也凑不到一块。”傅司晨垂眸笑了声,“晚晚,韩奕说了,假结婚的事跟家里人摊牌。” “他提出来的?” “嗯。”傅司晨人往床上一躺,摊开,“我要想想怎么跟家里人说。” “想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辞都快烂在心头了吧。”苏晚不惊讶,她跟司晨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韩奕跟她的情况完全就不像是恋人该有的状况。 苏晚多聪明的人,时间一久,有些事就暴露了。 “真到了这时候还是会忐忑。”傅司晨叹气,虽然有些头疼,可是终于要把谎言戳破,竟也期待未来到来的轻松,不用再用谎言欺骗身边的亲人。 不过,她需要率先找个盟友,避免突然戳破气球带来的惊吓和反噬。 “所以,你不是为这件事烦恼?”苏晚瞅着她,“为什么事?” 傅司晨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答非所问,“晚晚,有没有男人看到你赤着身却还毫无所动?” 苏晚正端起杯子喝水,扑哧一声呛的她差点水从鼻孔里出来。 苏晚捶着胸口看向傅司晨,“你勾引谁了?” “我就是好奇那么一问。” 苏晚才不信,“要么是那人不行,要么就是真对你无感。不过,如果是后者,这定力得多强?我还是倾向于前者。” 傅司晨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无感。 …… 银湾酒店最近的翻台率直线飙升。 原因之一就是郁大厨开放了订餐的桌数。 他几乎一整天都窝在酒店的厨房里。 轰鸣的抽油烟机的声音掩盖心跳,燃气灶的火舌将人的皮肤烤的灼热干燥,这样不停歇的忙碌似乎才能让心静上片刻。 崔文宣的报告都是在这种环境下进行的。 李尚和林远晴的事情已经传播出去,没给魏经武反应的时间,郁家直冲着汉唐天元的所属权去了,打了魏经武一个措手不及。 目前汉唐天元的控制权已经落在郁时南手里,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郁时南将最后一盘菜盛到碟子里,他将油烟机关了,去洗手。 “明天,恢复正常。” 走出厨房时他说。 崔文宣忍不住松口气,知道他指的是自己亲自做餐的事。 只是绷着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喜悦,汉唐天元重归郁家,即便不是百分百可也是他说了算,这么大的事也不能让他兴奋半点。 两人进了办公区,郁时南点了烟,回头看跟着他的崔文宣,知道他还有其他的事要说,“说吧。” “魏经武这次吃了大亏,不会善罢甘休,最近要小心点。” “魏经武靠秦家太近,火烧起来他以为他能跑?”男人冷哼,他将烟灰轻弹进烟灰缸,“魏经武不该动宋畅,宋行至可不会跟我一样跟他正面来。” 崔文宣含笑,无论是正的还是阴的,单单一面还好,最怕的是悄无声息的两面夹击同时进行。 郁时南只给了他授意,多余的一个字没说,崔文宣也是在后来发现竟然如此容易时才琢磨过来还有一只手推在后面。 “宣哥,郁家过去的方式不能再放在现在,酒店这边我会找人来管,汉唐天元那边以后你去负责,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但我只有一条,干干净净,手上不要染灰。”郁时南声音没重一分,可崔文宣还是震的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郁时南拿回汉唐天元,是自己要做…… “汉唐有太多人两代都跟着郁家,魏经武带他们陷的太深,有些人已经走不了回头路了,但有些人还能,汉唐天元对我来说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具有意义,反正老爷子和父亲也走了,只是那些人,帮一把,能拽出来的拽出来。” 崔文宣一时怔住,他眸光落在这个平时也不惊不动的男人身上,头一次,要从另外的角度来审视他。 郁时南身边的朋友崔文宣都见过,性格秉性不同,家族背景不同,但是相同的都是他们极其鲜明的个人色彩,与之相比郁时南大约是最不出彩的一个。 就像是一张彩色合照中,他大约是站在最边缘的黑白色。 光芒永远不会照耀在他身上。 但他站在他们之间时,你会忽略却不会觉得怪异。 他沉默,寡淡,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但好似从未有人真正想过,他是被郁老爷子亲手带出来的,也是由他在还不足二十的年纪里就开始接手了郁家一半以上的业务。 郁家对下面人的管束除了利益外更多的是来自于人情,将心比心比利益更能凝聚人,崔文宣突然明白他为何要借林远晴和李尚的私情说事。 跟魏经武整个你死我活对郁时南而言不重要。 他只是需要一个原因,让那帮子兄弟们能顺理成章脱离魏经武的一个理由,到他这里来。 等于是他丢了绳子,剩下的,愿者上钩。 而他,是要给这些人一条白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阳下。 真正能服人的,不是你多么能说会道,是你心里能装下多少人。 崔文宣是郁时南的父亲带进来的,后来人走了,他就跟在郁时南身边。 帮郁时南,其实也是还走了的人一个人情。 但直到此刻,崔文宣觉得他才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个男人。 “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崔文宣问。 郁时南抬眼看他,“你懂他们,没人比你更合适。” 崔文宣便也笑了,好似很多话都无需再多说,“既然你交给我,那我费尽心思也要办好。” “嗯。” 再没有下文,按理崔文宣也该退出去了。 可他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来,“我已经让人放出了林远晴跟其他男人纠缠不行的视频资料,这一两天里就会发酵起来。” 郁时南眉心锁起来,抬眸看向崔文宣,“这不是最好的时候。” “不是我的意思。丁夫人给我打电话。”崔文宣没再多说,出去了。 李尚和林远晴的事情上,丁婧甚至都没有问过郁时南哪怕一句话。 只是在乍然听到李尚和林远晴的事情时给郁时南打过一个电话。 她不愿意过问他的事情,却不代表自己已经老到耳聋眼花了,这事情一看就不正常。 丁婧自己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过去那些所谓的恩爱不过就是摆出来做做样子。 也辛苦他做了这么久的戏。 丁婧想起来心口都疼了,本也不是个闷葫芦的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时间都浪费在一个完全不喜欢的女人身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气又心疼,至于这背后的原因,丁婧不想多猜,问都不想问。 但她只是想,他能替自己想想,身边干干净净的,就是找个可心的人也好找。 旁人的事情,能操多少心? 这事要跟他商量肯定商量不通,丁婧就直接给崔文宣授意了,但其实丁婧还真不知道崔文宣手里捏着林远晴那么多的糟烂事。 郁时南看了眼手机,想给丁婧打个电话的,却率先接到了傅靖霆的电话。 “宋行止昨天就到了安城了。”傅靖霆啧了声,“你们俩联手做的局,都不知道通知我一声?” “小事,犯不着让你插手。” 他嘴里的小事那可不是小事,这背后牵涉的可就多了,不过傅靖霆也不多说了,“行止和宋畅说晚上过来,你也一起。” 郁时南看看时间,应了声。 那边得寸进尺,“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了,晚上吃饭的食材,你自带。” 郁时南,操! …… “二嫂,我跟韩奕其实,没有结婚。” “什么?” 许倾城惊的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来。 傅司晨忙去拉许倾城的手臂,手指举在自己嘴边上嘘一声,“二嫂,姐,你别激动!” 许倾城手指按在自己跳的发木的太阳穴上,“傅司晨你可真行,结婚这种事你也敢撒谎?” “你小声点,二哥……二哥会听到。” 傅司晨缩着脖子往外面看,生恐二嫂声音太大被二哥听了去。 三楼的露天阳台上,姑嫂两人说着悄悄话。 许倾城被傅司晨一句话炸的脑子都要开了。 “这时候怕你二哥知道了,你当时这样做的时候怎么不说?” 傅司晨垂着头,乖乖的听训。 下面的小花园里,保姆带着几个孩子在耍,叽叽喳喳的笑闹声一串串儿的窜上来。 许倾城偏头看一眼下面的小萝卜头,很是头疼的,“孩子怎么办?” 傅司晨手指绞着,“炎铮跟我。” “韩奕愿意?韩家愿意?” “韩家那边不用管,韩奕会去说。”傅司晨垂着眸,“没什么不愿意的。” 许倾城只觉得自己脑神经被什么东西狠狠拽了下,她很难控制自己尖锐的声音,“傅司晨,你该不会跟我说,孩子跟韩奕没有关系吧?” 傅司晨抬起眼看向许倾城,一副二嫂你好聪明的样子。 许倾城没忍住,伸手狠狠拍了傅司晨一巴掌,“你到底还瞒了多少事?” 正文 第421章 小甜妻有点娇25 “没有了。”傅司晨拽住许倾城的手腕,“二嫂,你得帮我。” “这时候想起来找我了?做这些决定之前怎么就没想着找我商量一下?傅司晨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许倾城简直了,这个时长欢天喜地没什么悲愁事的小姑娘,所有人都觉得她就应该在家被家人宠着出嫁被夫家宠着。 这几年里傅家和韩家的合作蒸蒸日上,其实对傅家来讲跟谁合作不是合作,但是如果因此能让司晨在对方家里更能受重,这选择还用说吗? 她大哥二哥压根就不会多眨一下眼。 结果呢—— 简直就是荒唐! “二嫂,我那时候又乱又怕脑子都没有了。”傅司晨晃着许倾城的手臂。 许倾城一手抽回来,“你自己去跟你二哥说去。” “啊,不要。二嫂,你帮帮我,我直接跟二哥说,他肯定要扒我皮了。”傅司晨不敢。 不止不敢跟二哥说,大哥更不敢。 “你这事情,我也不敢帮你,坦白从宽,还有爸妈那边呢。”许倾城坐下来,“你要是许青尧,我真要抽断他的腿。” 傅司晨垂着头,就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一言不发。 许倾城缓口气,“你要我怎么帮你?” “帮我劝劝二哥,这事其实跟韩奕没有关系,别牵涉到两家的商业交往。”其实说白了,怕她两个哥哥迁怒,虽然韩奕是在帮她,但是难免不会让大哥二哥以为韩家是因为想要傅家的支持才默许了这种行为。 实际上韩家其他人也并不知道两个人的婚姻不过是表面婚姻。 当然,傅司晨也不排除韩家有借势的想法,但即便如此,韩奕帮她是事实,她并不想因为他俩关系的澄清而导致大的波折,商业交往就归于商业交往。 他们之间的事情,其实说到底,也没有什么牵扯,最主要还是要跟双方家长解释清楚。 坦白讲,傅司晨希望这件事能够不声不响落下帷幕,对谁都不要有影响。 “你觉得商业上的事情我说了你二哥能听吗?”许倾城犀利质问,“集团运营有集团运营的规则,如果没有你这层关系,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恐怕韩家都不是最佳选择。” “我知道。即便韩家不是最优选择,但是合作这几年也还不错的,我怕二哥一生气就……二嫂,韩奕毕竟帮我很多。”傅司晨嚅嗫着请求。 “你们连证都没有领?”许倾城简直不可思议,“当时你朋友圈晒出来的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傅司晨眉眼款款看着许倾城,“淘宝一搜一堆。” 许倾城,“……” “二嫂,我也不要求别的,韩奕已经知会了他家人了,这事儿就不能再拖了,明天家宴我肯定要跟爸妈说开了,你提前跟二哥说一声,别让他到时候直接跳起来。” 大哥更可怕,可是性格上来讲最多冷着脸色训她,但不会让她当面下不来台,二哥那脾气,傅司晨真怕他当场暴走直接逮了韩奕一顿胖揍。 许倾城明白了,这提前跟她说的意思就是让她在混乱中帮傅司晨说句话,避免事情发展的太难看。 但是—— 她怎么敢? 怎么敢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 这简直就像是故事里的戏文。 “二嫂,你别这么看着我了,我那时候是真的慌了神了,我也知道这很荒唐,可是已经到了现在了,韩奕也有了喜欢的人了,我们俩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你啊!”许倾城是又惊讶又气恼又没办法,手指在这丫头额头上狠狠点了下,“所以是因为韩奕有了喜欢的人了,不想对方被误解插足他的婚姻,就要把你这边解决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了去了,你怎么办?” “我不需要怎么办啊,我这样很好啊。”傅司晨笑,“说开了,我以后就不用提心吊胆的面对你们,也不用长期躲在国外不回来。其实炎铮每次去韩家,看着韩爸韩妈对他那么亲,我心里都很愧疚。二嫂,其实真的,韩奕一家人对我和炎铮很好。” 许倾城心里很明白,傅司晨找她,说是怕她二哥。 但她二哥再生气能怎么她,最多骂一顿得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不想韩家受牵连。 对于帮过她的人,无论对方帮她是否掺杂了私心,但是对她好是既定事实,所以说到底,还是司晨心善。 许倾城真的觉得自己嫁进傅家,非常幸运。 这一家人,脾气性格各有不同,但骨子里与人为善的行矩真的极其珍贵。 “你要我帮你,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实情。炎铮的父亲是谁?” 许倾城直戳要点。 傅司晨知道,早晚逃不脱这个问题,她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看下面几个小萝卜头玩得正乐呵,她心口酸楚可又有难言的庆幸,庆幸自己生下他。 “二嫂,就这个,我不能说。”傅司晨声音微微哽咽,她回眸,眼中有隐隐泪光,“炎铮的父亲有家庭,他不知道我怀孕生孩子,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联系了。炎铮跟他本也没有关系。” 这个堵住了韩奕嘴巴的借口,其实最好用。 因为对方有家庭,知道是谁又能怎样,既然无法对司晨负责任,那其他的便都已经无所谓了。 许倾城一怔,万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跟傅司晨并排站在那里,许倾城偏头看她,“很喜欢?” “嗯。” 傅司晨不隐瞒,只是随着这声嗯,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很喜欢很喜欢,以为时间久了就不会再喜欢了。 都说时间是治愈情伤的良药,但是实际上,见到人的一刻所有伪装的淡然就全都破了。 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忘不掉的喜欢。 傅司晨赶紧用手去摸眼泪,嘴角却刻意的扯着笑,“二嫂,我是不是很好笑?” 小丫头这样别提多惹人心疼了,看得她眼眶都酸酸的,跟着眼泪往外涌。 许倾城拥抱住傅司晨,轻拍她的后背,“喜欢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 不过既然对方有家庭了,那真的…… 许倾城叹了口气。 “赶紧把眼泪擦干吧,一会儿你二哥看到了。我晚一点跟你二哥透一透。” “谢谢二嫂。” 许倾城剜了她一眼,“别谢了,以后遇到大事跟家里人商量不要自己盲目的做决定。” “好。”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一会儿畅畅和宋行止也过来。”许倾城拍拍傅司晨的肩膀,“我要下去准备一下,你二哥说在家里吃饭的。” “我都好久没见畅姐了。”傅司晨擦干眼泪,问,“韩奕说晚一点过来接我们的,那我打电话让他晚一点过来。” 许倾城嗯了声,之前还想着让她把韩奕约过来,现在么就……本来也没关系,还是算了。 …… 下了楼看阿姨正把简易餐桌往院子里搬,许倾城忙问,“搬这个干什么?” “先生说晚上露天烤肉,让把餐台摆在外面。” “烤肉?”许倾城疑惑,正看到傅靖霆进来,“家里没有烤肉的材料了啊,不是说简单点怎么又突然要烤肉?” “嗯。许愿说想吃烤肉了。”傅靖霆笑着解释。 “她想上天你也跟她上天啊!”许倾城瞪他一眼,扭头往厨房走,拉开冰箱看看里面的东西,“真的不够了,要再去买一些。畅畅他们快到了吧?不然你们准备东西啊,我去买……唉……” “不用。” 傅靖霆伸手把冰箱的们拍上,“厨子一会儿也过来,我让他顺便把用的东西带过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来你家做客还要自带食材?”许倾城倒吸口凉气,上手掐他脸,“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男人啧了声,伸手拉下她的手,“我这叫资源充分利用。” 许倾城眉眼斜飞着狠睨了他一眼,不想跟他废话了,推开他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外面怎么布置。” “等会儿。”傅靖霆将人拦回来,他手指捏住她下颌抬起来,“眼怎么红了?哭了?” 这也能看出来? “哭什么哭?揉红的。”许倾城推他。 男人拦住她不准她走,将她圈在自己臂弯里,“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谁让你受委屈了?” “你神经啊,除了你,谁能让我受委屈?”女人眉眼含笑的嗔他,这男人有时候眼睛太毒,许倾城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一点隐私,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都藏不住。 “那我让你受委屈了?”傅靖霆眉角挑起,他手臂拢着她轻轻收紧,额头碰上她的,“最近不都是你委屈我?” “我委屈你什么了?”许倾城无语了,手掌轻拍在他胸口,“让开啦。” 她跟他撒娇,眉眼飞舞的模样又娇又媚,傅靖霆喉咙间溢出低笑,轻拢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亲一下?” 傅太太的眼睛还来不及瞪他,男人的唇已经印在去,舌尖挑逗着往里窜。 许倾城唔了声,这男人真是的…… “你干什么……晚上……” 许倾城推着他,被他亲的脸蛋儿发红,家里没有外人也就算了,他怎么这么不注意。 “晚上什么?”傅靖霆挑眉,“我能跟你一起睡了?” 许倾城用力拍了他一下,哼,“是你自己要自己睡,我又没有赶你。” “能看不能动,我不自己睡,难不成憋死我。”傅靖霆啧了声,“大姨妈走了?” 许倾城直接伸手拍在他嘴巴上,没好气的,“没有!” …… 郁时南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搬着两个箱子往里走,从外面就听到小朋友们叽叽喳喳的笑闹声。 春季的生机勃勃从植物的绿意盎然里生发,别墅外的蔷薇攀爬在黑色的铁艺栏杆上,合着孩童的声音,安逸恬淡,让人羡慕。 郁时南刚一迈进来,就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郁叔叔。” 小姑娘长大了,生机蓬勃又甜嫩。 郁时南脸上浮现笑容,眸光看向坐在秋千上让保姆把她荡得高高的小姑娘,声音从高处扑过来。 六七岁的小朋友,容貌承袭了她母亲的艳色,漂亮极了。 一声郁叔叔甜到人心坎里。 也难怪傅靖霆但凡能推的应酬都推掉了,这两年除非时有正事商议,否则所有娱乐休闲性聚餐都从会所酒店转移到家里,理由是出门带着他们家三个小朋友太费劲了。 郁时南将手里的箱子放到一边已经摆放整齐的餐台上,他往秋千那里走过去,笑问,“荡这么高不怕吗?” “不怕。” 清脆甜嫩的声音,像是刚下来的甜瓜,又脆又甜。 郁时南要过去接手保姆的工作替小朋友摆秋千,突然一阵喧闹,伴着保姆阿姨的吆喝声,“慢点慢点……” 三个差不多高矮的小家伙你追我赶的从旁边跑出来,咯咯咯的笑声和着尖叫窜过来,小短腿蹦蹦蹦的,晃晃悠悠往前跑。 傅擎寒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别墅里铺的石子花路不那么平,眼看被绊了就要一头栽下去,郁时南赶紧上前大手一捞将小家伙捞起来,毫不客气的直接往天上抛。 小朋友哪里知道害怕,只刺激的笑得更欢实。 小腿被个软糯糯的小家伙抱住了,喊着,“南叔,我也要抛高高。” 郁时南接住傅擎寒将他放下来,这才蹲下身看向傅如初,捏捏她的小脸蛋儿,双手掐着她举起来,只是这次动作十分的温柔,完全没有抛傅擎寒时那么的暴力和果断。 只轻轻一抛便抱在怀里,单手牢牢的将小如初抱着。 小女娃亲亲热热的揽住他的脖子,咯咯的笑个不停。 “郁叔叔,你好久没来,我都想你了。”许愿从秋千上下来也跑过来。 被小朋友团团围住的男人脸上只有笑,早忘了被傅靖霆使唤的不悦,“真想假想?” “真想。” 许愿歪歪脑袋甜丝丝的回。 郁时南笑着,眸光落在被保姆阿姨拽住的一个小萝卜头身上,圆圆的脑袋木楞楞的看着他。 想往前凑,又不敢往前凑,只一双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没见过的小朋友。 郁时南将如初放下,问许愿,“小弟弟是?” “姑姑家的小弟弟。” 傅如初也争着介绍,“初初的弟弟。” 郁时南有些发愣,司晨的小孩。 虎头虎脑的,不像她那么精致。 心口有些闷闷的,倘若……也没有倘若。 她的孩子,即便是早知道,真的见到孩子了心里的感觉其实很不平静。 这么个小家伙从她肚子里出来,她生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疼哭了。 郁时南弯腰,手掌在小家伙脑袋上拍了拍,“叫什么?” 小家伙警惕的退了一步,对陌生人天然的排斥。 “他叫韩炎铮。” 许愿充当介绍人,很有大姐姐的样子,拉着炎铮的小手,“铮铮,这是郁叔叔,你要跟我一样喊叔叔哦。” 炎铮楞头楞脑的不吱声。 郁时南也不在意,小家伙第一次见他,怕是认生。 可因为知道他是司晨的小孩,就会多一分别样的情绪。 郁时南在炎铮面前蹲下身去,“喊舅舅。” 炎铮不喊,脚往后退,挨着保姆阿姨的腿。 保姆阿姨笑着,“这小家伙慢热,可没他妈妈活泼。” 保姆阿姨在傅家也呆了很多年了,之前一直跟着钟婉绣,倾城生了老二老三她就过来了,对傅司晨也是熟悉的很。 郁时南干脆直接上手把小家伙抱起来,放在手里颠了颠,笑着,“分量不轻。” 他比傅擎寒小,个子矮点,重量上弥补了。 小家伙不经逗,抱着他玩了会儿脸上就见了笑容。 郁时南哄他,“喊舅舅。” “舅舅。” 这会儿倒是听话的。 郁时南嘴角扯着笑应下。 许愿拽着郁叔叔问,“为什么我们喊叔叔铮铮要喊舅舅?” “他喊你爸爸什么?” “舅舅。” 许愿哦一声,反正小朋友也分不出来,大人让喊什么就喊什么了。 炎铮被郁时南抱在怀里,扭着身子,“舅舅,我还要。” 还要抛高高。 郁时南倒也满足他。 小家伙开心的不得了,刺激的又笑又叫。 傅司晨下来时就见着这一幕,她声音收紧,忍不住喊一声,“炎铮。” 正文 第422章 小甜妻有点娇26 两人同时扭头看过来。 一瞬的动作,落在傅司晨的眼里却仿似慢动作。 突然之间两张脸,一大一小同时落在她眼睛里,傅司晨耳边响起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跳到她说不出的心慌。 “妈妈!” 炎铮看到傅司晨过来高兴的喊。 傅司晨过去,伸手去接炎铮,“炎铮过来!” 声线绷着,带着严厉。 这个舅舅会抱着他举高高,丢起来再稳稳当当的接住,小朋友的亲热感来的就是莫名其妙,眷恋的不想离开,可是妈妈的口气不好,炎铮还是乖乖的伸手让妈妈抱过去,却难掩兴奋的跟妈妈分享,“妈妈,舅舅举高高。” “舅舅?” 傅司晨只觉得有人在耳边狠狠撞了个钟,嗡——的鸣音绵长。 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般自语,“是,舅舅。” 孩子被她一下子抱走,郁时南没错过她脸上极度明显的排斥感,空掉的手臂间怅然若失,还有失落感。 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思恋从未有人窥探,他极力的想在两人之间找准作为她异性兄长的定位,给予关心。却还是发现司晨在他身上展现出的矛盾。 亲近与排斥。 那错乱的一夜,终究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伤痕。 这种事情,做再多怕都无法再弥补。 想起她崩溃的哭泣和叱责,那或许才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郁时南脸色暗收,却还是逼着自己沉稳淡定到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你的小孩?” “嗯。” “很可爱。” 郁时南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理的短短的头发。 “你二哥二嫂呢?” “在客厅。”傅司晨低声。 男人转身离开,傅司晨才松口气,她闭了闭眼睛,脑袋抵了低炎铮的额头,“去跟哥哥姐姐玩。” 小炎铮也听话,很乐意跟哥哥姐姐玩在一起,哪怕就是跑老跑去的追逐。 傅司晨偏头看去,郁时南已经进了别墅。 二嫂没说南哥也要过来。 乍然看到他跟炎铮一起,吓了一跳。 她刚刚,是有点失态了。 郁时南带了必要的食材,许倾城也整理了一些便于烧烤的材料,见他来就问,“冰箱里就这些东西了,看哪些能用上。” 许倾城特别不好意思的,“那,食材交给你,我去准备酒水。” 郁时南还不等说话,傅靖霆就把许倾城打发出去了。 “你和宋行止策划多久了?”没了外人,傅靖霆直接问。 “没有多久。宋行止参与进来可跟我没关系,之前宋畅追踪的一则环境污染问题动了某些人的蛋糕,是魏经武把人扣了。亏了发现及时。” 郁时南轻描淡写,实际上这事他还真是巧合,那时候刚好探查魏经武的其他动向,却误打误撞知道了宋畅被扣的消息。 但那些人的手段向来不怎么光彩,即便发现及时,宋畅也受惊吓。 这事都被宋行止掩盖过去,风平浪静的好似没什么事情,其实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傅靖霆也没再多问,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一个稚嫩的哭唧唧的声音,“舅舅。”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炎铮仰着小脸拽着傅靖霆的手,“哥哥不给我小汽车玩,你去揍他!” 傅靖霆和郁时南看着他笑,这是告状呢? 你说这小子愣头愣脑的可是知道找谁最管用。 “他不给你玩你不会上手抢啊?”傅靖霆弯腰直接把小家伙提溜起来笑着问,“没抢过哥哥?” “嗯。” 不情不愿闷闷的声音。 “白瞎了你身上这些肉。”傅靖霆闷笑,“这家伙小擎寒不少,可比擎寒敦实。” 郁时南回看一眼,笑了声,“我第一眼见,没想到是司晨的小孩。” “小的时候还挺像司晨,这长长就不怎么像了。” “韩奕……”郁时南本想说韩奕出轨的事,可想了想,还是让司晨自己处理,又把话给收了。 两人之间有个孩子,到底是牵绊,要看司晨的态度也要看韩奕的态度。 傅靖霆以为他说像韩奕,啧了声,“我也没看着像他们韩家人,韩奕多精明一个人。这小子,傻憨。” 傅靖霆看了郁时南一眼,开玩笑,“你别说,这小子还有点像你,大智若愚!” 郁时南额角抽了下,“滚!” 其实傅靖霆还真没骂人,有些人性格决定的,你看他表面不动声色,不代表脑子不转悠。 傅靖霆抱走炎铮,一边教育他,“男子汉,要什么东西得自己抢,抢不过就揍他,实在揍不过再找外援。行,你这脑子还不笨,知道借力。一会儿二舅教你怎么揍人!” 郁时南,“……” 许倾城和傅司晨在外面准备餐台和桌布,摆了鲜花和酒水,还不等摆好,就听到本来欢声笑语的小朋友们嗷嗷嗷哭起来。 傅司晨手里拿着鲜花,空不下手来,“怎么了这是?” “甭管,我刚刚看你二哥过去了。”许倾城额角抽了抽,气得,“一天不拾掇哭他们一次就不叫他!” 傅司晨笑了声,侧耳听着,“是擎寒哭?” 一会儿又听,“好像还有炎铮?” 没一会儿许愿跑过来,“妈妈,擎寒和铮铮打架了!” 许倾城脸上的火要憋不住,“你爸呢?” “爸爸在教他们打架!” 傅司晨,“……”二哥你真行! 许倾城终究是没忍住,啪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拎起裙摆就冲过去了。 傅司晨忍住笑,她将鲜花摆好了,扭头看向院子另一边,就看妖精姐姐上去照着二哥就训。 她敛眉浅笑,真的很羡慕。 宋行止和宋畅到的晚了一丢丢,许倾城和宋畅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说。 “二嫂你跟畅姐说话,没有多少事了我来搞。”傅司晨把她们推进偏厅让她们安静说说话。 傅靖霆和宋行止就站在别墅门边上闲话。 郁时南带来新鲜的牛羊肉,他自己搞。 傅司晨和保姆阿姨把刚刚烤好的甜点搬出去。 她又折回厨房,水果都已经洗好了,就是还没有切。 郁时南在腌制肉菜还没顾上。 傅司晨其实再面对他心里很不好意思,她那天做的事回想起来,自己都想不透,怎么就能那样。 心底尴尬,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也只能装作没那回事。 傅司晨站在他身边,轻声,“南哥,我来切果盘。” 郁时南往旁边让了让,顺手拎了水果刀递给她,“会吗?” “简单的会,复杂的雕花造型不会。我切好了,复杂的你做?”傅司晨问他。 这种事以前也这样。 她喜欢漂亮的造型,自己又不愿意学,却愿意看着他切出来。 郁时南嗯了声,顺便将水果挖球器递给她。 傅司晨接过来,她拿了哈密瓜,先切了一半,将哈密瓜的果肉一勺勺挖出来。 郁时南偏头看她一眼,她垂着眸,很认真,睫毛长长的仿佛假的一般,小时候的婴儿肥褪去了,整个侧脸线条柔美精致,长发别在耳后,小巧莹白的耳廓挡不住浓密厚重的发丝,有几缕跑到了脸侧,轻轻晃荡着。 郁时南控制着自己想给她手动别到耳后的动作,偏开眼去,当做看不到。 两个人之间除了刀与案板工作的声音,再听不见其他。 他今天穿的休闲,暗色系,军绿色的工装裤和略浅一号的军绿色T恤,袖子被他拉起来一截,整个结实的小臂就露在外面。 与他的随意相比,即便没有刻意打扮,可傅司晨的精致感还是无声无息渗透出来,掐腰的七分袖连衣裙,浅色系,清纯洋溢,怎么看都不觉得是一个二岁多小男孩的母亲。 可这样颇具差异感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又出奇的和谐。 “你跟韩奕,谈过了吗?” 安静的空间里,紧张感滋生,迫切的想找些话题打破沉默。 傅司晨挖水果的手只是微微一顿,轻嗯,“谈过了。” “他怎么说?”郁时南忍不住追问。 “我们谈好了已经,不用担心我。” 她显然不想多说。 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郁时南也没再多问。 他收拾好烤肉,又和她一起做了几盘水果拼盘,搬出去。 看到宋行止和傅靖霆两人悠哉悠哉的站在门口说话,郁时南直接拿了两个没切的橙子照着两人的后脑勺丢过去。 真把他当厨子使唤。 傅靖霆因为侧着身,反应迅速一抬手接住了。 宋行止就没那么好运,视线盲区,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能去躲,躲掉了暗器,人差点跌进绿化带里。 “卧槽,厨子你偷袭。” 宋行止骂了句,稳住身体的同时从傅靖霆手里拿过那个橙子直接还回去。 结果丢偏了,直冲着傅司晨去了。 郁时南眼皮子一跳,伸手搂住傅司晨赶紧避开。 哗啦一声! 准头挺好,报废了傅太太准备的一瓶珍藏红酒。 许倾城气炸了,“你们还小吗?玩什么玩?三个男人年龄加起来要过百了,还以为自己跟傅擎寒那么大呢!” 三个男人被训的不吭声。 宋畅看着他们噤声不语的样子笑得哈哈的。 许倾城让阿姨去收拾碎片,一扭头恰好看见郁时南松开缠住傅司晨的手,从她怀里接过果盘放下,顺手抽了张纸巾给她,水果噌到她裙子上,沾了红色汁液。 两个人站在一起,娇俏如花的女人和站在他身边宛如粗糙树干的男人,笔挺坚实,许倾城竟然一时想到攀爬在树干上的司藤,两相交映。 许倾城偏了下头,又暗嗤自己,想什么呢。 开始烧烤的时候自然的厨子依然是主要服务的那个人,傅靖霆被许倾城踹了好几下,才很有良心的替换一下。 许倾城给宋畅倒了酒,还没等递出去就被宋行止拦截了。 “干什么?管这么严,酒都不能喝了?”许倾城嗤一声,两个人也是经历了诸多波折,即便现在在一起也未能得到家里的祝福。 可是,管他呢。 宋畅选择要走一辈子的人是宋行止又不是宋行止的父母。 宋畅只是笑着,也不多说。 许倾城察觉不对,伸手捅宋畅的咯吱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宋畅挑眉,“你猜。” 看她笑意盎然,俏丽的面容上掩藏不住的喜悦。 又想想宋行止这呵护备至的模样,许倾城啊了一声,“我是不是要当干妈了?” 宋畅轻轻点头。 “天哪,太好了。”许倾城高兴的抱住宋畅,“恭喜你,要做妈妈了。多久了?” “刚满三个月。”宋畅轻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宋畅第一次怀孕被秦明月知道了,孩子已经快生了,没保住,还差点落下毛病。 许倾城知道当时的宋畅有多伤,老天保佑。 许倾城喜极而泣,她抱着宋畅由衷祝福,“太好了,真的畅畅,太好了。” 宋畅轻拍许倾城的肩膀,笑着,却也难掩泪花,“搞什么,别这么煽情,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个女人在一起又哭又笑的。 许倾城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回头冲向宋行止,“宋行止,我可警告你,这次你要护不住她,我就把畅畅藏起来,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也甭想再从我这里套话。” 宋行止嘴角勾了勾,两手指在耳边比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遵命。” 笑声从在这一方院子里蔓延。 傅司晨给宋畅倒了杯温水,“畅姐,真的恭喜你。” 宋畅接过水来,她看向眼前眉眼弯弯单纯的小姑娘,即便嫁人了生孩子了,在她和倾城眼里依然是那个鼓噪的单纯的小女孩。 “小朋友果然是看不见的时候长得最快。”宋畅看一眼绕着桌子跑来跑去的小朋友们,她看向傅司晨,“司晨,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关于韩奕的。” “我知道。”傅司晨抿唇,“没事的,今天刚刚跟二嫂说过了。” 倾城已经知道了,那就是司晨准备摊牌了,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四个孩子,六个大人,还有一个藏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 这里面就厨子还单身,话题难免就绕到他身上。 只是话题没那么轻松,谈起林远晴时宋行止和傅靖霆都没有好脸色。 “那女人早就该收拾了,忍到现在你也真行。”宋行止吐槽。 傅靖霆没好气的,“厨子长情,什么烂菜都往自己筐子里放。终于知道捡出来丢了,还没等到自己” 郁时南没说话,任由他们吐槽,对他而言事情已经处理了,就无所谓忍不忍,也无所谓脸面,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而他也不是什么纯良至善之人。 这几年给林远晴的折磨就是钝刀子割肉,温水煮青蛙。 而对于他而言,真正让他煎熬的,也从来不是一个林远晴。 因为魏经武与秦家的潜在关系,宋行止在这件事上跟郁时南合作的深,有些事宋行止自然知道的多一些。 当着本尊的面,宋畅也不好当面八卦。 就跟许倾城咬耳朵,悄声解释着事情的始末。 傅司晨默默听着,握着叉子的手指在轻微的抖。 她听到林远晴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听到当初林远晴怀的孩子压根就不是南哥的孩子。 她抬眸去看站在烧烤炉边的男人,火光在他的眉眼间闪耀,沉默的如一块巨石。 经历再多,难也好容易也罢,都被他沉沉压住,不曾溢出一丝一毫。 宋行止十分有兴致的问厨子,“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让小白给你介绍个?” “有好的小白自己先留下了,还轮得到别人。”傅靖霆毫不客气的否决。 宋行止笑一声,“也是。” 作为被讨论的主人公,完全没有参与话题的意思。 他伸手捉住从他身边跑过去的炎铮,看他只顾着跑,也没怎么吃东西,不知道怎么长了这身肉。 把炎铮抱起来的时候,郁时南下意识的看向傅司晨,恰好看到她也看过来。 男人下颌线微动,还是解释,“让他吃点东西。” “嗯。” 傅司晨鼻子发酸,她不想这样,他这般小心翼翼,好似抱一下小朋友也要看一眼她的脸色。 是她之前的态度让他有了芥蒂。 炎铮被郁时南抱着,扯着嘴角笑着喊舅舅。 小朋友跑了满头的汗,郁时南抽了抽纸过来递给他,示意他擦擦汗。 炎铮整张纸巾就往脸上糊,动作笨拙,揉的乱七八糟。 男人又帮他拿了一张,也不帮他就让他自己擦,炎铮倒是也听话,擦完了后还要问一句,“好了吗?” 郁时南摸摸他圆圆的脑袋瓜子笑着点头,问他,“想吃什么?” “肉肉。” 郁时南给他拿烤肉,小朋友毕竟时小,给他挑了容易嚼烂的。 炎铮吃饭很乖,不乱动,基本是给他什么他吃什么。 郁时南自己也没怎么吃东西,也吃些。 一大一小并排坐着,动作出奇的一致。 许倾城照顾如初吃饭,想着让傅靖霆去捯饬擎寒,阿姨搞不定他,小家伙挑食毛病又多,但是怕他爹。 结果一扭头就见傅靖霆盯着郁时南看。 “看什么呢?”许倾城问,也跟着看过去。 恰逢宋行止跟郁时南碰杯,炎铮也喊着要碰,举着他的小水杯。 两个大人笑着凑过去跟小炎铮一起碰杯。 扬起脖子喝水的姿态,简直—— 宋行止放下杯子时调笑,“都说外甥随舅,我看炎铮不像他舅舅,倒是跟你这个便宜舅舅很像。” 傅司晨被这话惊的心都在打鼓。 郁时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笑着偏头看炎铮。 傅靖霆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许倾城,“刚刚说什么?” “你去看着擎寒吃饭。” 傅靖霆挑挑眉,直接喊,“傅擎寒,过来。” 冷眉冷眼的小家伙反抗不了父亲的淫威,屁颠颠过去,阿姨在他父亲旁边给他加了一把凳子,傅擎寒坐上去。 傅靖霆直接推了个盘子放到他面前,小家伙垂头丧气的一动不动。 “不吃?不吃饿着。” 小擎寒眼睛里都是泪,许倾城装没看到。 撑了一分钟不到,小家伙还是认命的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 被压榨的久了,差别待遇实在太大,以至于在傅擎寒十岁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的问他妈妈,“妈妈,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吧?姐姐和妹妹才是。” 许倾城,“嗯,可能你是充话费送的。” 傅擎寒,“……” 聚餐是在一派其乐融融中结束,率先结束于韩奕来接傅司晨。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司晨和韩奕的关系,许倾城没有以往的热情,帮傅司晨准备了炎铮的东西,姑嫂两人又说了几句悄悄话。 炎铮看到韩奕倒是亲的很,爸爸爸爸的喊。 喊得韩奕脸上都是笑容。 从郁时南手中接过炎铮的时候韩奕微微愣了一下,眸光不动声色的从两人脸上掠过,他亲亲炎铮的小脸蛋,“玩的高兴吗?” “高兴。”炎铮回头指着郁时南,“舅舅会抛高高。” “是吗。”韩奕微笑着看炎铮,又看向郁时南,眸光在接触到男人不友好的视线时忍不住低笑了声。 傅司晨收拾好东西出来,上车。 她抱着炎铮坐在后排上,降下车窗跟大家再见。 眸光刻意避开了某人,可却在车子启动的一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南哥。 她伸手推一下炎铮的胳膊,“跟舅舅说再见。” “舅舅再见。” 炎铮听话的喊。 也不知道是跟哪个舅舅说再见,反正都是舅舅。 郁时南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既然韩奕过来接她,看这情况,两个人应该已经谈好了。 他应该祝福。 而不应该期盼人家妻离子散。 曲终人散,家里的小朋友玩累了被保姆阿姨带去睡觉安置。 傅靖霆洗完澡出来,看坐在床边涂乳液的女人,明显是在等他。 男人眉角微挑,“傅太太寂寞难耐了?” 正文 第423章 小甜妻有点娇27 许倾城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傅靖霆轻笑,他过去接过她的身体乳将人圈在怀里就去撩她睡衣,“老公给你涂全身。” “我已经涂好了不用你。”许倾城拽了他手里的身体乳丢到床头柜上,按住他作乱的手,“你别闹,我有事要跟你说。” “你说。” 傅靖霆抱住人,他没当回事,又摸又亲。 许倾城直接把人推倒在床上翻身压在他身上,“正经事。” “我们之间有不正经的事吗?”男人仰躺在床上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索性双手收到脑后枕着,准备把主动权交给她。 许倾城也不跟他废话,直入主题,“是司晨的事情。” 男人的眉间一蹙,“她什么事?” “先说好了,你得耐心听我说完,不能生气。” “你说,我看情况。”傅靖霆不肯轻易给出承诺,许倾城但凡提前给他打预防针,这事儿就肯定不平常。 许倾城叹口气,“她和韩奕之间并不是夫妻关系……” 男人倏地起身,被许倾城推着肩膀又给压回去,“说好了听我说完。” “不是夫妻关系是什么?”傅靖霆声线紧绷,语气里已经是濒临爆发的情绪。 许倾城俯身,双手放在他脸颊两侧,“他们两个并没有结婚,没有夫妻之实,也不是恋爱关系,炎铮也并非韩奕的孩子,两个人现在要跟家里坦白这些事情,需要你……啊!” 最后的话还没说完,许倾城已经被他掀翻在床上,男人起身就去拿手机,脸色冷的像是冰。 许倾城扑过去直接将他手里的手机抢过来,她人跳到他身上逼着他不得不抱住她,声音也柔了几分,“说好了不生气的,你现在打电话给谁?给司晨?骂她一顿,还是打给韩奕?还是怎么?事情已经这样了,想想要怎么处理,司晨既然单独跟我说,让我先告诉你,就是想获得你的理解和支持。你是她二哥啊!而且还有爸妈呢,你都这样了,你让爸妈怎么反应,那不就乱成一团了?” 男人气的胸腔起伏不定,冷面冷脸的,抱着她没动。 许倾城双臂搂着他脖子,亲一下他嘴巴,亲一下脸,哄,“我知道你生气,别说你了,我刚听到都惊呆了。这种事也能瞒着全家人。” 傅靖霆哼一声,偏头避开她的亲吻,“知道跟你说,怎么不知道直接跟我坦白?” “跟你?就你现在这样,她恐怕一句话出来你就堵住她后面所有的话了。”许倾城掰过他的脸,很是插科打诨的,“傅靖霆,你竟然拒绝我亲你?头一次哎。你说,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她还上手拽他耳朵。 男人没好气的看她一眼,知道她故意在闹,缓解他情绪。 “司晨还说什么了?” “她就是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波及韩家,毕竟这件事上韩奕也算是帮了她的忙。” 傅靖霆冷嗤,“也就她这么想。” 许倾城知道傅靖霆怎么想的,可能韩奕帮司晨确实是出于朋友关系,但是却绝对不可能这么单纯。 男人将她放下来,脸色很沉,“这些都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孩子是谁的?” “这个司晨也没有跟我说。”许倾城叹口气,“她说对方有家庭了,而且好像也不知道她怀孕生小孩。两人就是断了。” “有家庭?” 傅靖霆真的觉得自己血压升高,直冲脑门。 许倾城看他气成这样,突然特别明白傅司晨提前跟她说,提前让她给傅靖霆打个预防针是对的。 不然明天现场要乱套了。 “她说着说着就掉眼泪,我能看出司晨是真的很喜欢,可是这对方都有家庭了又能怎么办?我也没忍心继续逼问。” 傅靖霆咬了咬牙,如果这死丫头要在他面前,他怕是真忍不住上手揍人。 “对方有家庭了,她跟人上床搞出小孩?对方有家庭了她还把孩子生下来?她脑子是进水了还是养鱼了?这世上那么多男人就吊死在那一棵树上?”傅靖霆真是要气死了,以傅司晨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 许倾城看他恨的,太阳穴直突突。 她凑过去,跪在他身后,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帮他按。 傅靖霆轻闭了下眼睛,“手机给我,我给大哥打个电话。” “啊,这时候你给大哥打电话干嘛啊都这么晚了,明天司晨说去爸妈那里要说的。” 许倾城诧异,以为他情绪缓下来的,怎么还……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飘飘的,“你以为傅司晨让你提前跟我说一声,还要瞒着其他人?她没你想的那么笨。” 许倾城,“……” 傅靖霆拿了手机,也没挪地方,直接给傅聘修去了电话。 简要的说了,第一,司晨和韩奕没结婚,第二,司晨的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第三,与韩家的生意怎么搞。 电话那边傅聘修的反应要比傅靖霆冷静许多,性格使然,大哥本来也不是个暴躁的性子,但即便如此,电话里的声音也失控。 不用按免提,许倾城都能听到大哥疾言厉色的斥责。 不过兄弟俩的电话依然偏理性,涉及司晨的问题,他们作为兄长只能帮忙,干涉也无法太多,而且父母都在轮不到他们。 至于跟韩家的生意,傅靖霆这边涉及的深一些,韩家的几个项目长投都是FUC主导。 傅靖霆还是征求一下傅聘修的意见。 “看看韩家的态度再定。” “好,我知道了。”傅靖霆收了电话,在商言商,有时候合作中断对双方都有损伤,不过对傅靖霆而言也并非不可弥补,所以这时候就看韩家有没有诚意了。 挂了电话。 傅靖霆看着许倾城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规矩的坐在他身侧看他,“老公。” “干什么?” 许倾城摇摇头,她突然伸手勾住他脖子把自己塞到他怀里,“哥哥。” 男人啧了声,被她一声哥哥喊的有些痒,却实在是被傅司晨这事儿搞得没心情。 “有哥哥真好。”许倾城脸埋在他怀里。 傅靖霆嗤笑,“好什么?给你收拾烂摊子?” “那还不好啊,我要有个哥哥帮我收拾烂摊子,我得多潇洒自由。”许倾城仰着脸笑着看他。 傅靖霆没说话了,那他还是宁可她没哥哥,才能进了他的坑里。 …… 话说韩奕送傅司晨回家。 炎铮是一上车就开始呼呼的睡。 到了别墅,韩奕从傅司晨手里接过炎铮抱着他往里走,进门看到傅司晨的几个行李箱,他眉角扬了扬,“收拾东西,要出差?” “没有,把我的东西收拾好了。明天我就跟我爸妈摊牌了。” 韩奕看她一眼,“让阿姨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行,你不用动,这房子的手续我已经委托律师去办了,过到你名下。” 傅司晨还要说什么被韩奕拦住了,“别拒绝,也别说客气话,我也知道你本来也不缺。” 他话说到这份上,傅司晨就不再多言了。 “我已经跟我父母都讲过了,”韩奕直接说,“可能一时难以接受,但是也必须接受。至于商业上的事情按照商场规则来,我大哥会去跟你家那边沟通,无论协商到什么程度韩家都接受,你不用有负担。最主要是看你这边有什么要求,我配合。” 傅司晨睨他一眼,“姿态这么低?不是那天凶我的时候了?” 韩奕笑了声,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那天太着急,迁怒了。” “我理解,看来阮小姐是真入了韩二公子的心里。”傅司晨打趣着。 阿姨将炎铮抱进房间,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说话,就像是两个朋友,什么话都可以说,这关系让傅司晨觉得庆幸又难得。 “司晨,你是女人,名声重过我,两家知道实情就好了,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对外宣布,时间久了该知道的就知道了。” 傅司晨有些惊讶,“那阮小姐呢?她身处娱乐圈,被人误会插足别人婚姻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管,没到那地步。”说这话的时候韩奕脸色有点黑。 傅司晨奇了,忍不住笑起来,“哎,别说你没追上人啊。” 韩奕,“……” “真的啊?居然是真的?” 韩奕额角抽了抽,被人点着脸的嘲笑有些挂不住了,干脆直接问,“你上次跟我说,炎铮的父亲有家庭?” “嗯。” “据我所知,郁时南好似没结婚吧。” 傅司晨一下子愣住,端着茶杯的手一晃,溅了几滴水出来被她堪堪稳住。 “跟南哥什么关系?”傅司晨不承认。 韩奕盯着她,他抽了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拭溅出来的水,并不追问,只说,“那天约微月吃饭的是郁乾,微月是被郁乾灌醉了送到郁时南床上。至于是不是郁时南授意这我不知道,但这事儿再来一次就不会这么容易翻篇了。” “我最近听到一些消息,好像郁时南那个未婚妻不是什么好东西,郁时南也没打算真的娶她。” 话点到这里,韩奕也不再多说了。 大约意思就是他身边没人,你要有意思你抓紧上。 空气里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默,傅司晨垂着眸不说话,这消息今天吃饭的时候听他们说起了。 你若说她心里没有波澜,不可能的。 她喜欢了那么久的男人。 可是,忐忑亦然有。 真最无奈的是连希望都没有。 但给了你希望,又开始患得患失,生恐她努力,他也不会向她偏离一眼。 阮小姐送到他床上,傅司晨就想到那天他跟韩奕打架的时候,上身是赤着的。 可她半裸站在他面前,他都能面不改色的给她把衣服拉链拉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激不起半点情欲,这能说明什么? 傅司晨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真的……心里很烦闷。 嫉妒丛生。 又无可奈何。 “明天,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家说清楚吗?”韩奕问她。 “好啊,如果你不怕没打断腿。要知道我二哥也很喜欢迁怒。”傅司晨笑着,不动声色的把他之前迁怒她的事情反扎回去。 韩奕摸了下鼻子,“那还是算了吧,何止你二哥喜欢迁怒。” 傅司晨笑起来,她送韩奕出门,微笑着冲他挥手。 从此以后回归各自生活。 韩奕看着站在门口的水仙花儿一样的女人,他突然又折身回去,伸手将傅司晨紧紧抱住。 傅司晨一愣,“你——” “司晨。我曾经真的爱过你。”韩奕笑着松开她,“炎铮就是我干儿子,这以后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我。” 傅司晨仰着脸冲他笑,“好。这话你可别忘了。” …… 傅靖霆这一宿都没怎么睡好,许倾城帮他整理领口,伸手揉他的脸,“司晨好就是最好的。记着,你不要生气,爸妈知道了肯定也会气恼的,你更要稳住了。” 男人将她的手拉下来,一晚的沉淀也差不多了。 其实想来也没什么不好处理的,只是傅司晨胆子忒大。 “没事,爸昨晚已经知道了,他本来就疼司晨,不会怎么样。就看老妈了。” 许倾城,“爸爸知道了?” “大哥肯定要跟爸说一声。” “啊,那岂不是就只有妈妈一个人不知道?那,那……” “所以,演技好点,别让妈看出来,不然就瞒着她一个,她能气疯了。” 许倾城,“……” 这一小家的家宴,本来其乐融融的气氛,在傅司晨表明有件事要说的时候画风突变。 钟婉绣气红了眼。 傅司晨躲在老爸后面还被老妈给拍了几下。 钟婉绣眼泪只往下掉,真是给她扔下一枚炸弹。 老爸负责哄老妈,大哥冷着脸把傅司晨狠狠训了一顿,大嫂就在旁边打圆场。 小姑子也大了,当大哥的也不要说话太难听。 许倾城赶紧让保姆阿姨把小朋友们都带出去玩。 傅靖霆坐在沙发上没动,瞅着许倾城抱着炎铮出去,又把视线落回到傅司晨脸上。 傅司晨是一边被大哥训,还要承受着二哥冷飕飕的眸光。 钟婉绣哭,傅司晨也忍不住掉眼泪,“妈,我错了,你别哭了。” “你错了什么?你要知道错了你能这么任性的做这些事情?”钟婉绣真的想到当初他们去找韩家,“你可知道我跟你爸去韩家舔着脸的撮合你们,这真就是一个笑话。” 傅平辉不忍心训她,家里她最小,谁都能说她几句,但是你说孩子也大了,事情已经这样再说也没用了,就轻拍着钟婉绣的背,“已经这样了,想想看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丫头就是被你宠坏了,什么都先斩后奏,连结婚这种事都能拿来玩笑。”钟婉绣气不打一处来,火都上了自己老伴身上去。 傅平辉能怎么着,反正她骂他就听着,总也得让她发泄出来。 等钟婉绣哭够了,稳定下来,又问傅司晨炎铮的父亲是谁? 傅司晨还是之前的借口,死活不说人是谁。 气的钟婉绣上手拧了她一把,“人家有家庭你还上赶着,傅司晨你能不能要点脸。” 傅司晨疼的厉害,又不敢躲。 唐糖赶紧过来将两个人拉开,把司晨护在自己身后,劝着,“妈,你消消气吧。” 这边许倾城就在炎铮耳边上说着悄悄话,让他去哄哄姥姥。 小炎铮很乖,听话的点头,许倾城就把他带过去,小家伙就偎在姥姥身边,“妈妈疼,姥姥不要生气,炎铮会听话。” 稚气的声音和无辜的脸,孩子有什么错。 钟婉绣抱着小朋友眼泪一直掉,又心疼又难过。 这一阵子兵荒马乱之后,客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女人们细细的抽噎声。 钟婉绣拿着纸巾擦眼泪,发了话,“我就一个要求,跟韩家那边说这事冷处理,时间久了慢慢淡化,不能有任何不利于司晨的言论出去。” “好,这事我去交涉。”一直未曾开口的傅靖霆揽了这事下来。 “妈,其实我无所谓的……” 话还没说完,被钟婉绣瞪回去,“你没所谓,炎铮呢?让外头的人说因为孩子不是韩家的所以你们才离婚吗?” 傅司晨噤声了。 虽然事实不是那样,可只要消息传出去,难免不会有人碎嘴子胡说八道。 大家不关心事实真相,只会觉得八卦怎么刺激怎么来。 钟婉绣摸摸小家伙的脑袋,“靖霆,我们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也不是说就是要故意给韩家难堪帮我们挡事,就是大人没事,我还要考虑孩子,不能让他天天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 “妈你放心,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 这事儿总算是到此落下帷幕,许倾城松了口气,过去安慰了傅司晨一下。 傅靖霆和傅聘修出去了,韩家那边主动打了电话过来。 协商的倒是很顺利,那边完全接受傅家的要求,在小辈们这件事的处理上都还是冷静的。 韩爸爸韩妈妈也打了电话给傅平辉夫妇,客气话说了很多,并说如果不介意,他们认司晨做干女儿。 这都是后话了,反正短期内,肯定彼此都要冷静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没有感情纠缠。 傅聘修和傅靖霆是晚上时候回来的,也跟父母说了跟韩家的沟通情况。 临走的时候,傅靖霆把傅司晨单独喊了出去。 别墅的院子里,傅司晨被她二哥锐利的视线盯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二哥。” “那男人有家庭?” 因为这一句话,傅司晨觉得自己每一条神经都吊了起来,她木木的点头。 傅靖霆突然哼笑一声,“傅司晨你那时候在准备考研,你身边的男人除了你的同学就是我们家常交往的人。” “你的同学不会在那时候就已经结婚,那就是跟我们家常交往的人。”排除法。 傅靖霆看着她,突然问,“我认识?” 傅司晨真的,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被牙齿咬住了,气息呛的胸口都发疼,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不是。” 否定的太快,有些欲盖弥彰。 傅司晨看二哥的眼睛都眯起来显然怀疑。 “二哥,你别问了,你也别查到底是谁,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嘛,我就想带着炎铮好好的。”傅司晨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傅靖霆也没再逼问,他转身离开。 恰好看到许倾城抱着如初站在门外面,他接过孩子,“走了。回家。” 路上。 许倾城终究没忍住,还是问他,“你是不是知道炎铮父亲是谁?” “不知道。” 傅靖霆直接否认,口气不善。 许倾城看他脸色很沉,还似憋着气。 反正模样挺骇人。 傅太太吞了下口水,不问了。 正文 第424章 小甜妻有点娇28 傅靖霆这段时间很忙,金融行业遇上特殊时期波动有些大,他处理完跟韩家商业上的规划后就出差了。 韩家配合,司晨这事儿其实就仅限于两个家庭,倒也没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外出的时候谁都不会再提司晨的丈夫,炎铮的父亲韩奕的事情。 傅司晨也终于能在家里人面前正大光明的喊他傅炎铮。 小家伙在国外出生,一张出生证明上只有妈妈的签字。 这期间还有件不太光彩的事情,郁时南的未婚妻行为不轨的视频和照片资料曝出来,传的人尽皆知。 总而言之,这婚约算是彻底作废了。 钟婉绣知道的时候,叹息,“时南也是识人不清,这一下耽误了好多年。不过年龄也不算太大,他这样的也好找。” 傅司晨垂着眼没说话。 一晃几天过去,傅司晨接到陶溪电话跟她约时间,要把没拍好的视频补拍上的时候都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傅司晨正好也想出去透透气,她这阵子都住在钟婉绣这里,被数落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过时日一拉长,慢慢大家情绪都没那么激动,傅司晨偶尔也能舔着脸的跟钟婉绣撒个娇插科打诨的就过去了,不再有谎言,其实心情也蛮轻松的。 她也不需要提心吊胆的应付两边的家长。 不过有点对不起韩奕,这两个人没有关系的消息丁点儿也没有对外放,恐怕会让他在追阮小姐的时候受到一些阻碍。 想到阮微月就又想到南哥。 也不知道他跟阮微月之间有没有联系。 跟陶溪定的是周末的时间,傅司晨先给郁乾打了电话,说她要去那边玩。 “行啊,你来啊,哥给你安排。”电话那端传来郁乾的大嗓门。 傅司晨拿着手机出去,问郁乾,“南哥在农场吗?” “他啊?不在,他不怎么过来,只要没大事儿,平时都我在这里。偶尔过来也是查查账目,没事,甭管你南哥在不在,有我呢,你怕啥。”郁乾可听不出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傅司晨有些失落,南哥跟她之间就好像是断了线一样,两人之间半点联系都没有。 “乾哥,我看到林远晴的事了,南哥……怎么样?”傅司晨问的小心翼翼。 “姓林的这女人是真他妈贱。”郁乾直接就开口骂,一点不留情面,本来也没有情面,“没什么事儿,放心好了,你南哥也不缺女人喜欢啊。上次那个,那个小明星记得吧。那事儿是我有点激进了哈,堂哥让我给人道歉,谁知道那小明星还跟我打听堂哥的事情。这就是什么,缘分天注定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他们之间的红娘,这就多亏……” 傅司晨听的耳朵生疼,咔嚓就给把电话挂了。 郁乾还在喋喋不休,突然就成了盲音,他看一眼自己手机,怎么挂断了? 办公室门被人敲了两下,江致推门进来,郁乾看到人愣了下,“你不跟着南哥你跑我这里来干嘛?” 宣哥都说了,特殊时期,大家都注意点。 江致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郁乾懂了,“我哥过来了?没提前说一声呢?” “勘测队一块过来的,二期项目先出个规划。”江致跟他说,“宣哥这阵子忙,可能忘了跟你说,你让人安排下吧,最多两天就走。” 郁乾打电话下去让他们把人安顿了,又说,“不是说下半年再考虑动工吗,突然又变了?” “也没变,各种手续都需要时间,再说梅雨季也没法动工,再一拖延就迟了,先规划。”江致简单跟郁乾说。 郁乾看他身后没人,就问,“南哥人呢?” “请了个风水先生先看看,去现场了。” 风水这东西,也不能说迷信,就跟周易一样,中国的古哲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尤其是工程项目这种大事,有些避讳点提前看看,规划的时候也方便调整,避免成型了又说不行,再调整就麻烦了。 二期的现场收过来后没有整理,春天的勃勃生机也掩盖不住的杂乱,却催生出一种凌乱蓬勃的美。 远黛青山和着这一片苍茫的绿,终究比冬日的苍凉多了一份生气和希望。 先生问了郁时南的生辰八字,绕着整个二期外围看了看,“这地方风水不错,跟你也相合,虽然最近事情坎坷,可以后郁先生会心想事成。” 郁时南笑了笑,“但愿。” 很多人看风水不是因为信,而是求个心安。 郁时南这态度,显然就是不怎么信的。 老先生看了看他的面相,笑着,“郁先生要小心了,你近日不会太平。” 男人眉心轻蹙,没接话。 老先生掐了手指,倒是哈哈笑了,“不过福祸所倚。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郁先生恐怕要在这农场多呆些时间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郁时南也只是笑着接收,他明天还有事,晚上就要折回,这里有郁乾在并不需要他费太多心思在这里。 可是也不会戳穿老先生,权当给人留面子。 然而事实是郁时南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了,农场失火了。 扑救工作持续了大半夜,好在没有人员伤亡,只是烧了边落的几个仿古花木架,现在的季节不是火灾频发期,火起的也很诡异,损失也很小,但是吓了一跳。 后续的工作比较麻烦,向上级安全部门汇报,迎接安监,给下达了一系列的整改意见。 还真就要在这里呆个几天了。 …… 傅司晨收拾了画架和简单的行李包,也给炎铮收拾了一个汽车飞侠的行李箱,小家伙也就比行李箱高一点,自己推着箱子走。 司机帮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忍不住夸一句,“这小子行。” 傅司晨含笑看向炎铮,这小家伙可能没有如初许愿那么讨人喜欢,没有傅墨森那么皮,也没有擎寒和韶行灵活,但可能是她亲儿的原因,她就是觉得小家伙听话又木讷的让人喜欢,甚至忍不住要对他更好一点。 “炎铮跟姥姥住几天,妈妈跟陶溪阿姨去工作,很快会回来的。” 傅炎铮点头,仰着头问,“妈妈回来带礼物吗?” “你想要什么?”傅司晨笑着。 “擎寒哥哥那样的玩具。” 傅司晨想一想,明白了,上次去玩的拼插玩具。 她笑着应了他。 司机帮他们把行李放好了,让两人上车。 傅司晨就抱着炎铮坐了副驾驶。 车子开出去,没人注意到不远处挺着一辆墨蓝色商务车,深色的车窗玻璃降下来一些,一截雪茄从露出的玻璃处伸出。 魏经武收回视线,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林远晴,声音很低,“搪塞我?” “魏叔,我真没骗你。”林远晴害怕的发抖,“是真的,郁时南身边我真没看到有其他女人,他心里藏着傅司晨,肯定的。当初,当初,就是因为傅司晨怀了他的孩子被我设计流产,他才报复我,让我也不能生孩子。” 林远晴话到后面,人都哭起来。 她现在才知道,她不能生,她流产,全都是郁时南一手造成的。 他把她困在他身边,看她整日的受煎熬,到了合适的时候推她出去当他收拢人心的棋子。 原来他一早就已经知道她做的事情,却一句话都不说。 林远晴真的恨死了,郁时南对她太狠了,她就是想嫁个人好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傅司晨那样的家庭条件,她嫁什么样的人不行! 魏经武扭头看着林远晴,“你说,你设计她流产了?” “是。”林远晴眸子里蹦出恶毒的光。 就算是再来一次,她也不会让傅司晨生下郁时南的孩子。 活该,全都活该! 无论是傅司晨还是郁时南,就是要杀了他们的孩子。 比起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生孩子,比起她四处里被人指指点点,林远晴觉得都是便宜他们了。 心头的恨直接泼下来,血淋淋的,让她恨不得冲上去剥了他们的皮。 但她没那能耐。 她也不想拼着自己这身破败的皮骨再去招惹事端,她就想活下去。 可是魏经武也不放过她,她在郁时南身边呆的这三年,郁时南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以至于让魏经武对她心怀警惕,并且全都是算计。 算计着林远晴还能有什么用处。 魏经武看着她,突然问,“那孩子是谁的?” “她老公叫韩奕。” 魏经武突然哼笑了声,看笑话一样看着林远晴,“你确定那孩子被你设计流掉了?” 林远晴发愣,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魏经武不再解释,只是整张脸都沉下来,他算是看着郁时南长大的,那小子从小就跟在老爷子身边,从个小萝卜头长起来。 车子开出去。 停下时,林远晴扑过去扒着魏经武的腿,“魏叔,你给我一条活路,让我跟着你。” 魏经武眯眼看着她,动了动腿,一脚将她踢开,“你当老子不嫌脏?” 男人下了车,却又没着急走,回头看了眼车里被他一脚踹的站不起来的女人,他往前走,身边的助手刘莽忙跟过去。 “那孩子,像是郁时南的。” 刘莽一听愣了下,突然又兴奋起来,“是他的最好,我干脆找人绑了。” 魏经武冷着眉眼看过去一眼,“秦家现在被人啄了眼,捆了手,要真有什么事保不了我们反倒会先把我们甩出去。这时候再得罪傅家,你有几条命可以用?” “是,还是魏叔看得远。”刘莽低声,“我找人去验一下,看是不是郁时南的种。” “不用。”魏经武摆摆手,“这不重要。让林远晴下手,跟我们没关系。” 到底是跟了魏经武多年的人,一点就透,让林远晴出手给郁时南下点甜点,反正成不成的这女人都没什么用了,估计给点儿诱饵林远晴这女人就能上钩。 魏经武离开。 刘莽走到车边,他一把拽起林远晴,“给你个机会跟魏叔表个态,这以后护你一个林远晴还不简单。” “莽哥,你说,要我做什么?” 刘莽笑起来,“你不是说那女人对郁时南很重要?是他们,害你到现在这地步,你不想报仇?我给你这个机会。” …… 傅司晨让司机送下炎铮后去了陶溪的公司,下车就让司机先回了,她跟陶溪坐她公司的车过去。 陶溪看她拉着行李箱和画架,“我们其实就剩下几个镜头补拍一下就好了,不费劲,加加班今晚就能回来了。” “嗯,你们完成后回来就好了。我要住几天,采风。” 陶溪哦了声,怪不得带画架,“那边风景是很好,偏原始的生态环境。” 傅司晨笑了下,没解释。 她只是觉得那里离南哥近一点,想画下他经常在的生活环境。 也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跟韩奕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也知道南哥的情况了,可她却始终没有往前再迈一步。 她很忐忑,很不安。 可是傅司晨知道,自己不想错过。 到了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她随时随地的去打扰他。 所以,如果她再试一次。 就算不行,还会比现在更差吗? 傅司晨想让自己静一下,想一想,她要不要再疯一次。 就像当初她瞒着所有人把炎铮生下来一样。 她能不能,再疯一次? 到曙光农场的时候挺早的,傅司晨拉着行李先去办了入住,因为提前让郁乾帮她办好了所以很顺畅。 放下东西就跟陶溪拍视频,有了上次的拍摄经验,这次拍的倒是很快。 还不等夕阳下山就已经拍完了,陶溪他们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匆匆就往回赶。 傅司晨把人送走后一边回住宿楼一边给郁乾打电话,大厅里来了很多人,带着统一的蓝色帽子,还有人举着小红旗。 看来是导游团,挤在前台拿身份证办入住手续。 年龄大的,年轻的都有,很是嘈杂,有几个男的张扬的很,吆吆喝喝的不懂得尊敬老人,傅司晨看过去一眼,蹙了蹙眉。 就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们了,指着她就过来了,“你看什么看?” 傅司晨也无语了,她看什么了? 不准备搭理他们,傅司晨扭过头去准备去楼上餐厅等郁乾。 “说你呢,没听见啊!”那些人不依不饶,有个人上去就推了傅司晨一把。 配合拍摄她换了汉服,裙摆有些长,被他这么一推人很是踉跄了一下,还不等稳住身体就感到有人去拽她腰间的带子,傅司晨又惊又怒,“干什么?放手!” 面前的年轻男人在看清傅司晨的脸时口水都要流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没想怎么,就是想戏弄一下。 只是手腕突然被人掰住,嗷的一声惨叫人就被甩了出去。 昨晚到了后半夜,今天一上午都在跟安全部门交涉,下午补眠睡到现在起来想出来看看倒是没料到遇到这一幕。 郁时南脸色铁青,恨不得把那人的手给剁了去。 “南哥?”傅司晨惊讶,郁乾不是说南哥不常来吗? 跌倒在地上的那人嗷嗷的惨叫,引得他几个同伴蠢蠢欲动的要动手,郁时南反手将傅司晨拉在身后。 气氛一时紧绷。 农场的保安看轻快不丢,赶紧过来劝开了。 那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办了手续离开了,临走还又往他们这看了眼,啐了口。 傅司晨一把拉住郁时南的胳膊,“南哥,算了。” 她不想在他这里惹事,出了事还是要他去处理。 郁时南缓了下脾气,点了保安过来让他们注意一下那几个人。 他扭头看向傅司晨,“你怎么过来?” “陪陶溪来补拍镜头。” “完事了吗?” “刚完事,郁乾说上了新菜色,刚跟他打了电话要一起去尝尝。”傅司晨解释。 郁时南看她挽着自己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抽出来,“郁乾可能会忙一阵子,你可以先去换衣服再去餐厅。” 手里空了,傅司晨失落的垂下手臂。 郁时南转身要走,傅司晨终是没忍住问他,“你不吃晚饭吗?一会儿一起吧。” 然后也不等他回答,傅司晨上去拉住他,扬着笑,“走吧,一起吧,我好不容易过来了。” 正文 第425章 小甜妻有点娇29 她的手臂缠上他的,柔软娇嫩,仿似藤蔓一样就把他缠住了。 毕竟不是小时候了,他不是清高,而是她靠他太近,任何一点身体上的接触都容易让他心猿意马。 郁时南要扯开她的手臂,可她却反而抱的更紧,仰着脸看他的表情带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即便没开口好似也能听到她一声声的喊南哥,那种她特有的祈求一般的语气。 就像以前她总是变着法子的让他给她搞喜欢吃的东西,撒泼打滚祈祷哀求一旦得逞后立马变脸。 郁时南有些无奈,终是答应下来,“腰间的带子松了。” 傅司晨啊了声,赶紧松手去整理自己的腰带,缠着襦裙的带子方才被人抓松了,她注意力全在南哥身上,忽略了。 傅司晨脸蛋儿红红的,散开的襦裙漏了腰侧一截小腰。 她匆匆低头整理,男人默不作声的移动了一下,恰好挡住周围人的视线。 傅司晨一抬头就盯在他背影上,心头蓦地酸软,知道他在替她挡着。 她手指轻戳他后背,“好了。” 郁时南扭头看她,率先迈开脚步,“这边。” 傅司晨拎着裙摆匆匆跟上去,这时候就想,郁乾你忙你的吧,不要过来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刚到餐厅,郁乾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说他马上到。 “想吃什么自己点。”郁时南把餐单递给她看。 “就有特色的吧,你的地方你最知道。”傅司晨又推回去,让他推荐。 郁时南就不客气了,直接点。 郁乾来的时候郁时南刚好点完餐。 “哥?你也在?” 郁乾坐下,让服务生上几瓶酒。 “妹子,多长时间没跟你坐一块儿吃饭了。这一晃就好几年。”郁乾爽朗的笑,“你说你年纪轻轻的说结婚就结婚,说生孩子就生孩子,比我都积极。” “那乾哥你要抓紧了。”傅司晨笑着说。 “嗨,我抓紧什么,我哥都没找呢,怎么也得他先。” 郁乾直指他堂哥。 郁时南额角抽了下,瞪他,这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偏生郁乾接收不到信号,“哥,我真觉得那小明星不错,长得也不错,人家对你有意思,可以试试。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你给我说,兄弟们都帮你打捞。” “闭上你的嘴!” 郁时南忍无可忍,“管好你自己。” 傅司晨听着两人的对话,好奇问,“南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我也……我也可以给你介绍。” 郁时南扭头看她,半晌,又挪开视线,并不回答她得问题。 郁乾竖着耳朵听,没听到,催,“哥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好奇。” “怎么,想改行当红娘?”郁时南哼一声,口气不好。 对上他的视线,郁乾皮绷了绷,不说话了。 他轻咳了声,扭头看向傅司晨,“对了,韩奕对你咋样?” 话题突然转到傅司晨这里,也不等司晨回他,郁乾啪啦啪啦的安慰她,“我问了那个阮小姐,她说她就是韩奕公司产品的代言人才有了接触,两人其实没什么关系。那天韩奕,就是打抱不平。” 郁乾给韩奕开脱,倒不是说他真觉得韩奕没问题,怎么可能没问题,就那姿态,说没点关系,鬼才信。 只是那天回家被大伯母喊住问了一些堂哥的问题,他头上那疤,大伯母很担心以为堂哥是跟道上的人起了冲突,郁乾这一解释就把司晨和韩奕的事儿一并说了。 大伯母叹息的训斥他,“你别瞎咧咧,劝和不劝分这老话你不懂?两人都有孩子了,真要分开了,司晨怎么办?” 郁乾琢磨琢磨是那么回事,再说男人难免的会有心思活络的时候,“总而言之就是这男人得管,你也别太放任韩奕了,不管可不行。不过,以后要有事,找我,乾哥别的干不了,帮你揍人还行。” “就你?”傅司晨忍不住笑了声,“我那天上去那楼,差点被你撞倒。” 郁乾也想起来那天他被韩奕甩个跟头,他啧了声,“我那就是一时大意。反正,韩奕要对不起你,你跟我说。” “韩奕其实——”跟我不是那种关系。 “少说两句。” 傅司晨和郁时南的声音同时响起。 郁时南这话是对着郁乾,真心觉得这厮聒噪,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 话都到了嘴边了,傅司晨咬了咬牙又吞了回去。 郁时南找人跟踪了韩奕,不管司晨想怎么做,韩奕出轨的证据总是要握在手里,如果受伤已经不可避免,那最起码让她在婚姻的抉择上更有选择权。 郁时南承认,自己没那么感性,他能想到的更加现实。 可他没想到,私家侦探没有拍到韩奕出轨的证据,却传给了他一些两人一起的照片。 她送他出门,照片里,两个人拥抱,微笑。 郁时南了解傅司晨,她是否伤心生气他还是看得出的。 挑起的眉眼俏皮生动,两个人笑得都很好。 就像母亲说的,夫妻之间哪里能没有矛盾,可能也会有一脚踩偏的时候,只有一方愿意走回来,一方愿意原谅包容,这婚姻关系就会比以往更牢固,这才是婚姻生活中的智慧,不是彼此撕得头破血流才叫好。所以人家夫妻如果决定了彼此包容改正,作为外人,我们就要祝福。 祝福不祝福的。 郁时南只希望这丫头开心就好。 农场的餐点特色就是有机蔬菜和野菜,散养的山鸡,反正就是自然生活。 这是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很难体会到的慢生活。 郁乾要了酒,他给郁时南倒酒,嘴里还念念有词,“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点来点。” 傅司晨拖着脸笑,再一次坐在他身边,知道他还未有确定关系的恋人。 这心里头就动荡起来。 郁乾倒满了,回头就要给傅司晨倒,“妹子,你也来点,喝点酒有气氛。” 傅司晨一声好还没说得出来,郁乾手里的酒瓶子就被郁时南拦截了,“喝什么酒,给她点个南瓜汁。” 正文 第426章 小甜妻有点娇30 傅司晨抗议,“我不是小孩子了。” 郁时南看她一眼,不给。 “今天难得高兴啊,我也陪你们喝一点。就一点点。” 傅司晨举着手指捏一点点的空隙,可惜郁时南不为所动。 “这酒烈,不然你别喝……” 腿上被人狠狠踢了下,郁乾看一眼傅司晨,“那什么,喝一点应该也没问题。咱可说好了你少喝点,喝多了会头疼的。” 傅司晨使劲点头,“知道,我这不是为了气氛么。” 郁乾避开郁时南的视线,拿了酒给傅司晨倒,倒了一点点,一个杯底,“这白酒,冲,你先试试。不行我给你叫瓶果酒来。” “不用,我就是想陪陪你们。”傅司晨眯着眼笑,又悄悄看一眼郁时南,很是有些撒娇的说,“南哥你不要板着脸,我就喝一点点,真要喝醉了不还有你么,你送我回房间啊。” 她倒是对他毫不设防。 郁时南隐隐叹口气,她可知道他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正人君子。 “少喝。” 男人落下两个字,看着服务生放下的餐点,调整着摆放顺序。 傅司晨盯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餐盘,鼻子就有些酸。 是她喜欢的菜色。 郁乾说,“妹子,尝尝我们这儿大厨的手艺。” 傅司晨嗯了声,她用筷子夹了一块煎薄荷饼,眯起眼睛,“好吃。” 郁乾大笑,这种家常做法,哪里就有那么多的区别,吃的也不是精致。 同样的,傅司晨嘴里的好吃也并不就多么的好吃,是因为南哥还是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而她更喜欢从丁伯母的园子里采摘,洗净,看着他给她煎好吃的薄荷饼。 这酒,真的太冲了。 傅司晨也就喝了三分之一杯,走路的时候已经在打晃了。 郁乾笑她,“行不行啊?看哥这手指,几根?” 傅司晨推开他的手,嘟着嘴不乐意了,“我只是第一次喝。” 郁时南看她歪歪扭扭的走路,真就应了那句话,谁都不服,就扶墙。 郁乾就觉得好笑,这丫头喝醉了的娇憨没有烂醉人的丑态,他伸手要去搀她。 手还没碰到傅司晨,手臂就被人掐住了,掐的穴位太精准,郁乾疼的嗷一声甩手。 哥你搞什么?我这手得罪谁了? 郁时南伸手拽住踉跄着往一边倒的女人,将她拽在自己身侧稳住她。 傅司晨扬脸看着他,手指举起来,踮着脚要去触他的脸,男人一偏头,她整个人就直接扑在他怀里,双手干脆揽住他脖子,把她自己挂在他身上,“南哥你送我回去啊,才不要乾哥。” “我,我怎么了?”郁乾握着手臂跳脚,“妹子你这话不对啊!” 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禽兽自己妹子啊。 “你把阮小姐灌醉了。”傅司晨抿唇,说这话时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委屈。 郁乾脸黑了一寸,这真会成他黑历史。 “南哥,你喜欢阮小姐那样的吗?”傅司晨又偏回头来看他,她双手揽着他脖子的姿态,让两人靠的很近,淡淡的酒气儿和着女人特有的气息只往脸上喷,撩的心口发烫,身体里的血液蠢蠢欲动的鼓噪。 “不是。”郁时南否认,他伸手拽下傅司晨的手臂,“我送你回去,住哪个房间?” 手臂被他扯了下,傅司晨干脆缠上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南哥我走不动了,腿软。” “喝不了就别逞强。”郁时南声音沉,偏头看向郁乾的眼神有些冷。 这是埋怨他给司晨酒喝。 郁乾摸一下鼻子,“我真没想到她酒那么浅。那什么她住1308,你送她回去,我还有点事。” 这女人喝醉了还真是挺麻烦,郁乾赶紧找了个理由溜走了。 傅司晨醉了吗? 醉了。 她真的从没碰过这类型的酒,可是若说她完全迷糊了那倒是没有。 在迷迷糊糊中还勉强吊着一丝丝的清明。 醉了真好,就可以借着醉酒撒娇耍赖,醒了之后就能全都推给醉酒了,是不是。 傅司晨脸在他胸膛上噌来噌去,侧耳贴上去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速度有点快,然而不等她仔细分辨人就被他勾住一边手臂,“走了,送你过去。” “我不……走不了了。” 傅司晨人直接往下蹲,不走。 郁时南看着耍赖的女人头疼不已。 “南哥,你背着我吧,我真的走不动了。”傅司晨蹲着,纤细的手臂冲他伸出去。 她脸色被酒精晕染的有些红,从白皙娇嫩的肌肤里渗透出来的红色,嫩的让人心神荡漾。 郁时南偏开眼,终究还是妥协,他在她身前蹲下,女人就笑着扑上去,她扑在他的背上,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声音里都似乎有了笑,“好了。” 男人站起身,背着她对他而言毫不费劲,只是女人柔软的身体严丝合缝的压在他的后背上,郁时南努力忽略这份不同带来的异样。 傅司晨将脸贴在他的脖颈上,他的皮肤色深,跟她的完全不一样,她挪了下脸,唇就印在他的脖子上,感受到背着她的男人身体突然顿住,连脚步都停了下来。 傅司晨一偏头,唇就从他脖颈上滑过,像是无意间的碰触。 她眼眶发涩,声音带着酒罪后的懒散娇憨,还似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阮小姐很讨人喜欢,我也,不差吧。” “不差。”他给予她肯定。 是韩奕鬼迷了心窍。 “那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这话,郁时南答不了。 “我也很年轻,我也不难看啊,我只是生了个小孩,但我身材也很好,没有小肚子。”她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还很委屈,“你上次给我买的小衣服小了一个号,我在你眼里就是平的?我也前凸后翘,我没骗你,真的没,不信你摸摸。” 这种话一声一声钻到耳朵里,就像是劈开他的脑袋,硬生生将她的样子往脑子里塞。 他所有设立的屏障被她砍的乱七八糟。 因为背着她走电梯实在是不好,人太多。 所以郁时南背她走了安全楼梯,短短的一段楼梯,平日里走起来气不喘脸不红,这会儿却出了汗,耳朵根都热辣辣的烫。 他脚步加快,速度将人往房间带。 傅司晨手指贴着他脑后的疤痕,已经抽线了,那天流血严重吓死了,好在只是皮肉伤,可针线从皮肉里穿过去怎么就能不疼。 “南哥你疼吗?” “不疼。” 男人声音紧绷,他脚步停在房门前,刷卡。 “你骗人。肯定疼。我都觉得疼。”傅司晨眼泪掉下来。 泪珠滚着热度滴在他脖子上,下一刻女人柔软的唇畔贴上去,轻轻柔柔的吻着他的伤痕。 手里的房卡没拿稳,掉在地上。 房门关闭。 整个房间里,黑暗。 月光和农场外的景观灯将光线送进来。 郁时南将人抵在墙上,他手掌撑在她肩膀上,眸光里的火要烧起来一般。 正文 第427章 小甜妻有点娇31 房间里的黑暗不足以泯灭所有。 她的眸被酒意晕染的带了三分醉意,却也依然水汪汪的惹人心怜。 与他染了火一样露着凶相的眸光简直天差地别。 脑后的伤疤像是被撒了盐巴,嘶嘶的疼,又痒,难受的想挠,想破坏,想把这个给他撒上盐的女人…… 郁时南紧咬着牙关,脖颈的大动脉清晰可见。 她可知道他要用多强的自制力才能忍住不碰她。 她竟然—— 傅司晨后背抵在墙壁上,她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侵略性十足又怒意勃勃,压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用力到她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好疼。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这样凶相毕露的瞪着我干什么? 好像她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醉了,耍一下酒疯不行吗? 眼泪忽地就被逼出来,在这一团乱象里,她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想到了她跟他的那个夜晚。 在黑暗中,他强壮凶狠的劈开她的清涩与纯真,染上他的气息。 他当时把她认错人,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干瞪着她。 她就比不上林远晴吗? 那女人那么脏,那么乱,他都能看得上,他凭什么看不上她? 酒意和着嫉妒一下子冲上脑门,傅司晨竟也生出一股子不可忍受的孤勇,可她被他死死按在墙上动都动不了。 她嘶的一声痛叫,混着往下掉的眼泪哭疼,“好疼,骨头都要碎了。你松手。” 郁时南这才察觉自己失控的力度,匆匆松开钳制她肩膀的手,只是一松手她人就踉跄着要跌下去,他下意识的伸手捞住她,贴的近了,更能看清她含着泪的眼,“抱歉,很疼吗?” “疼,疼死了。”她有些恼的吼他。 郁时南沉默着,手掌移到她肩头,安抚似的轻轻捏了下。 他的手掌宽大,搭在她肩膀上,傅司晨知道以他的力气,捏碎她骨骼都轻而易举,可是他这般略显笨拙的捏她肩膀,她心头又酸又疼,眼泪就涌的更厉害,汩汩的往外窜。 “别哭了,南哥这一时没控制住手劲。”她这眼泪一掉,郁时南更是手足无措了。 想给她抹眼泪,又觉得这动作太暧昧。 只手臂撑着她的腰避免她摔倒,他低了几分的声色依然难掩紧绷,努力压抑的情绪蹦到了一个极限。 怀里的小女人又娇又嫩,他是男人,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往前踏一步,太容易将她拖进深渊。 但他不舍得。 终是不舍得。 他怎么样都可以,她不行,好的坏的她都要光明正大,被阳光滋润的人儿,他怎么能忍心把她拖进黑暗。 即便身体里的野兽恣意疯狂,他也强自抑制着,避免自己突破道德底线的猖狂。 郁时南松了松手,他弯腰想要去把房卡捡起来,傅司晨却突然往前一步,人整个儿贴上他的身体,她仰着一张小脸,被泪水洗的明晃晃的眸子攫住他,“南哥,除了我,谁都行是不是?” 大脑有片刻的空白,无法思考,房门口的空间窄小,她往前靠,他往后退,后面就是墙壁。 郁时南真的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被个醉酒的小女人逼得寸步难行。 “什么意思?”他没听明白。 傅司晨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她踮起脚尖贴着他往上,手掌往上忽地盖住他的眼睛,声调里的哭腔蔓延,“是不是看不到我你才可以跟我那个,你都不亲我。” 咸涩的泪水混着柔软的唇畔覆上他的,小小的舌尖胆怯又勇敢的逗留在他的唇上。 脑子里像是有一片烟花炸开了一样,那个混乱荒唐的夜晚,历时三年记忆不清,却依然像是烙印在骨骼里一般的记忆。 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用力的将人匝住了,郁时南疯了一般吻住身前的女人。 他不是不想亲她,他以为是别人。 不带任何情感的索求,只是纯粹为了消弭药力。 如果他知道是她,他不会舍得那么对她,就算真的忍不住也会尽量控制。 如果他知道是她,不会让她一个人跑掉,不会让她自己承受那些。 更不会—— 让她嫁人。 强势霸道的吻疯狂的席卷了她所有的声音,傅司晨连怔愣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卷进了这片漩涡,她完全没有实践的经验应对,却迫切渴望他的触碰和亲密,嗓间模糊的哼声消弭在唇齿间。 她的脸发烫,身体也发烫,加了酒精的蛊惑,她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细嫩的手臂努力的攀着她,掌心所触是他结实的背脊,力量感从贲张的肌理里渗透出来,她人被他和身后的墙壁挤在中间,好像要被他揉进骨血里。 男人强悍的力量让她震惊又胆怯,心脏要跳出去一般,可却不舍得推开他,努力的想追上他的节奏。 她主动的配合像是一把火,直接丢在他身上,轰一声,不需要点火就自燃。 血管里的血液像是燃油,咕咕的冒泡沸腾,他的眼眸带了血色,在暗夜里像是狂躁的狼。 女人细细的声音挑弄着神经。 襦裙层层叠叠掉落,缠在手臂间。 心脏的跳动声震颤的像是要敲碎耳膜,傅司晨手臂颤抖着抱着他,感受着男人的唇像是灼烫的烙铁一样从她的勃颈上滑下去,对襟的汉服敞开,肌肤被烙印上他的痕迹,滋滋的烧出刺痛感。 指尖用力的刺进他的肩背,眼眶发烫,她忍不住轻唤他的名字。 “南哥。” 暗夜滋生魔咒,像是一张黑暗的网,将挣扎的人困在其中。 她柔软的声音响在黑暗里,却像是一柄利剑劈开他失控混浊的脑袋,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瞬间清醒。 抱着她的手臂用力到有些颤抖,浑身竟是出了一身冷汗,郁时南一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只紧抱着她的手臂依然牢牢的禁锢着她。 他给予的激情过于强悍与热辣,她觉得自己要被他烧化了。 即便他停下来,她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喘息依然急,耳朵里都是心跳声,酒劲儿上来晕的厉害。 傅司晨心想,她是醉了,真的醉了。 郁时南手臂发颤,他狠狠闭了下眼睛。 她醉了,但他可没醉。 正文 第428章 小甜妻有点娇32 丁婧没料到郁时南大半夜回来。 院子里的大门晚上她都是上锁的,这孩子电话不打一个,也不敲门,直接翻墙进来,听到院子里动静的时候她还以为进了贼了,吓了一大跳。 看清楚站在院子里的人,丁婧松口气,“时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丁婧将院子里的灯按开,灯光亮起,将男人沉郁的脸照的光亮。 “妈,吵醒你了?”郁时南拿了盆去舀水,“不想吵你才翻墙进来,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丁婧披了衣服主屋门外的遮阳台往外走,“这么大人了还跟毛头小伙子似的,翻墙,也不怕让人把你当成歹徒。” 夜凉如水,即便到了春日,这夜里的温度还是稍显冷凉,灯光和月光交织,整个世界安静,连狗吠声也听不到,只有水瓢舀着水哗啦倒在盆里的动静。 郁时南双手整个放到盆里,清澈的水立马染了红。 丁婧眼皮子一跳,“手怎么了?” “没事。刚刚翻进来,玻璃扎进手里了。”他平静解释。 老家的院落都相对比较矮,安全起见墙上面都镶着玻璃渣子。 丁婧跑过去,抓住他手腕去看他的手掌,左手下方被玻璃划开个很深的口子。 “你这孩子!” 丁婧心疼的想骂他,骂不出来,噔噔噔的进屋翻了瓶双氧水出来。 “消消毒。” 郁时南接过来,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将双氧水往伤口上倒。 刺痛从皮肉间渗入传至神经,可他除了脸色绷紧外,一声不吭。 丁婧看着他,等他处理完了,才开口问,“你回来干什么?” “正好有空。” 他不多说,就想进屋,被丁婧喊住,“你站住,我有话问你。” 郁时南脚步停住,回身。 丁婧点点旁边的马扎,示意他坐下。 显然,这是一两句话完结不了的问话。 他紧蹙了眉心,有些疲累的,“妈,改天。” 丁婧盯着他,没说话。 郁时南让步,拖了马扎过来坐下,顺手给丁婧递了一个过去。 “你怎么回事?”丁婧开门见山,“遇到难事了?” “没有,妈你别多想。”郁时南知道她肯定想偏了,担心他遇到事情,“没什么大事,都挺顺利。”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情绪不对。”丁婧蹙眉。 但也知道这孩子不想说的话甭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二,还得自己猜,“林远晴的事情我直接让文宣处理了,没给你打电话说一声,主要不想你陷在这些事情里,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和打算,但是不相干的人,趁早。你说你拖了这么些年,你以为折磨的是别人,实际上你折磨的是你自己。” 亲儿子,再大那也都是孩子,当妈的不可能不心疼。 可是都大了,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很多事情都自己拿主意了也不见得跟她这个当妈的说,闷葫芦一个,有时候真的就急死个人。 干着急。 “以后也不会有关系了。”郁时南抬眼,“我有数,妈你别想多了赶紧去睡觉吧。” 他不想说的事情,真的是任你怎样他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丁婧是生气着急又无可奈何,大半夜的也确实不适合谈心,还是先放过他。 郁时南进了房间,躺下来。 一闭上眼睛就是躁乱狂烈的吻和她身体的触感,这种无形的东西,你没有办法描绘的实体,她的气味,她身体的触感,她的喘息声和哼声,她舌尖的温度,一股脑儿的全都涌上来,像是被人拿着针一针一针扎进了骨血里,越是想赶走,扎得越深。 他仓惶的睁开眼睛,黑暗的房间里,连房顶都看不清楚,可他却看得清她的模样。 嫣红的唇和醉意熏染的眸子,彭软的肌肤像是刚刚蒸出来的馒头,软篷篷的,一掐都软在手心里,随着手掌的力度变换大小。 掌心着了火一样的烧的慌。 操! 郁时南狠骂了句,直接坐起身来。 他人坐在床沿,手掌成拳重重的捣下去。 男人的脸色在暗夜里更显可怕,青黑的脸色带着隐忍不住的怒意,牙齿用力咬紧了,太阳穴处的青筋都绷起来。 他真的想狠狠煽自己一巴掌,都做了什么混蛋事情。 是她醉了,或许还有近日里夫妻感情不顺带来的郁气,让她在酒精下行为乱了套。 胡言乱语。 但他没醉,怎么就放任自己…… 她若清醒过来,想起来指不定怎样后悔。 郁时南一夜未眠,早上听到丁婧开门的声音,他仰躺在床上没动。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丁婧站在院子里往他那屋看了眼,也没喊人,扫了院子,又去收拾坐早餐。 早餐做好了,还不等喊人就见郁时南出来。 “吃早饭吧?” “有事,不吃了。” 丢下这句,连句解释也没有,上车匆匆离开。 丁婧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走,忍不住蹙眉。 这孩子心里有事。 …… 傅司晨早上醒来,宿醉,头疼。 以后白酒真的不能碰,要想装醉喝点儿红酒好了,这白酒直接吃不消。 她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头皮一阵阵的顶的疼。 难受。 嗓子干的要冒烟一样。 又趴了会儿,才认命的爬起来,口渴,想喝水。 坐起身,傅司晨低头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汉服,和敞开的衣襟,她反应慢半拍的盯着自己看,身前白皙的肌肤上有红红的印子。 像是野山楂,凌乱错落的点缀在起伏的山峦上。 某些记忆毫不客气的闯进脑子里,傅司晨差点一脚滑到床下。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凉透的白开水,她抓过来咕咚咕咚的往下灌。 脸要被烧出个窟窿来,她醉是醉了,处于半迷糊和半清醒的状态。 不全是醉,但若全部清醒她不会坐出那么疯狂的事情。 傅司晨双手捧着脸一头扎进被褥间。 她那些胡话,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记忆清清楚楚的往脑子里灌,傅司晨真恨不得自己忘记算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拿被子将她盖住,那么热烈的吻,在她以为他会跟她更进一步时他竟然踩了刹车。 傅司晨不愿意,她又哭又闹,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你为什么停了,你刚刚亲我了,为什么不继续?” “司晨,你醉了。乖,躺下睡觉。”他声音哑的厉害,耐着性子哄她。 可傅司晨听不进去,她只知道他不要她,她都这样跟他明示了,他还是不要她。 情绪突然就绷了,她哭的厉害,“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永远看不到身边人的好,都觉得外面的女人更好,那些人哪里好?哪里好?” 她气的拿枕头抽他,像个十足的小疯子,把所有的郁闷烦躁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郁时南只能一边安抚,一边扣住她的手臂避免她伤到自己。 女人却干脆直接依偎进他的怀里,双手捧着他的脸泪眼婆娑的问他,“为什么我不行,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我不够软吗?我没有阮微月漂亮吗?” 郁时南听的青筋直冒,“你不用跟阮微月比,她比不上你。” “胡说。她怎么比不上我,韩奕喜欢她,你也喜欢她,是不是?”她摇头,不肯被欺骗。 “我不喜欢她。”郁时南拉下她的手,微顿,“韩奕……也不喜欢她。” “你骗我,韩奕喜欢她,我知道的。” 傅司晨嘴一扁,委屈的像是个孩子,她人扑进他怀里,小嘴儿去寻他的唇,尖尖的小牙齿从他的下颌上咬过去,落在他的唇上,咬他,“韩奕喜欢她,你喜欢我好不好。” “司晨!”郁时南厉声唤她的名字,阻止她作乱,“别胡闹,韩奕做错了是他不对,但你不能……” 那么严厉和沉重的音调,他在凶她。 她哇一声就哭起来,“我为什么不能,韩奕能喜欢别人,我为什么不能?” 她哭的伤心又难过,双手搂着他不肯松开,“韩奕喜欢阮微月,我喜欢你好不好?南哥,好不好?” 郁时南额角绷得紧紧的,任由她酒话连篇,只轻声哄,“听话,好好睡觉。” 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郁时南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给她倒了水,再唤她喝水时已经唤不醒了。 男人将水杯放在她床头柜上,方便她醒了后喝水。 眸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被吻的有些微微的发肿,昭示着他刚刚的失控。 她侧着身躺着,脸色红彤彤的,眼睛上还有泪。 又可怜又娇嫩。 心口有头野兽养的时间太长,獠牙太长,凶猛不受控。 他突然俯下身去狠狠的亲她,睡梦中的女人迷迷糊糊,卷翘的睫毛煽动,半阖的眼眸似醒非醒,承受着他狂乱的侵犯,喉咙间溢出细细的哼声。 …… 郁时南狠狠抹了把脸,头一次他这般落荒而逃。 他甚至不敢继续呆在农场,怕自己控制不住。 天已经亮了,退去黑夜的外衣,一场醉酒后半失控的荒唐,酒醒了就当作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她可以继续去她正常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他会尽量不出现在她的面前引起她的尴尬。 可是又……放心不下。 怕她酒醒了还记得,自己钻牛角尖。 郁时南回到曙光农场。 1308房间服务生在打扫卫生。 郁时南转身给郁乾打电话,“司晨退房了?” “没有啊,她要在这里呆个几天的,我今天早上还见到她了,拿着画架出去了,早饭都没吃,说是要采风。” 正文 第429章 小甜妻有点娇33 “采风?” 郁时南顿了顿,“你见她的时候,看起来还好吗?” “她这酒量是真不行,说是头疼。”电话里郁乾笑着说,至于其他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郁时南问他也是白搭,这小子半点纤细的神经都没长,准备挂电话了,郁乾忙问,“哥,门岗说你凌晨开车离开了,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可又怕她胡思乱想,不见到人,这心就放不下来。 郁时南认命的,还是去找。 傅司晨拎着画架在农场里晃荡了一圈也没把自己跳得过快的心率降下来,她不后悔自己喝多了耍酒疯,就算不到那程度恐怕也想要那样做。 酒壮怂人胆,没有点酒精她怎么能厚着脸皮子说那些话呢。 但是她难过又尴尬的是,即便如此,他也能谨守分寸。 傅司晨真的怀疑,她就这么没有诱惑力吗? 他亲她的时候凶悍的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男女之间的肌肤相接,亲昵又刺激,她胆怯又渴盼,被他抱住的感觉太好,想腻在他怀里一辈子,跟他做最羞耻的事情,说黏腻的情话,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想喊他南哥喊到老。 这样一想就觉得不止是尴尬,还有心酸和难过。 傅司晨吸吸鼻子,她选了个地方停了下来,面对着一片苍茫凌乱的原生态田园,这真的跟她的心情一样。 乱糟糟的一团。 她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一腔孤勇的直接去跟他表明心意,这样的醉酒发疯或许荒唐却终究是给她留了一条退路。 傅司晨把画架支好,今天的天色不好,灰蒙蒙的,天气预报有雨。 这一派的天青色将山谷的凌乱衬出几分生命的灰度,旁边拉网显示危险的带刺的铁丝网和白底红字的铁皮警示牌,未曾整理的破落感印在眼睛里。 傅司晨坐下来,她就这样有些愣神的望着前方,思绪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怕是把南哥吓到了吧,听郁乾说南哥昨晚走了。 她这样不成熟,没脸没皮的,祈求他亲她抱她。 到底不再是小时候,不是跟要个糖果一样。 南哥,真的就只是把她当妹妹。 这种认知,她不是现在才有的。 但却因为林远晴跟他斩断的关系,让她心中蠢蠢欲动,以为自己又有了机会。 结局依然没有改变,可她出格的行为恐怕会让南哥再也不愿意面对她。 傅司晨难过的将头抵在画板上,身后传来脚步声也未曾发现。 “还头疼吗?” 男人的声音惊雷般炸响在耳边,傅司晨猛地抬头,看清楚人慌乱的就要站起来。 膝盖碰到画架差点撞倒,还是郁时南先一步伸手扶住了。 “南哥?你,你不是走了吗?” “嗯?” “哦,我听郁乾说,说你有事离开农场了。”傅司晨跟他说话,头一次眼睛不敢盯在他脸上,忐忑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了趟我妈那里。”他尽量平静的用词。 “伯母,有事情吗?”那么晚。 她问的小心翼翼。 郁时南看她忽闪的眼睫毛,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想逃又不敢逃,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他心口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有丝庆幸昨晚他还是勉强控制住了,一旦失控,清醒面对阳光时,心底该是多荒凉。 风将她的裙摆吹得飘飘荡荡,嫩黄色连衣裙是这荒凉杂乱中一抹娇嫩得艳色,完全没有为人母的年龄感,依然漂亮至极,长发上带了一个蝴蝶结,漂亮的完全秒杀缤纷飞舞的彩蝶。 她不该因为韩奕的错误而质疑自己的魅力,更无需跟其他女人去比较,她的漂亮也不是其他人能够相比的。 对于韩奕,本身就无好感,这会儿全都是批判,是他让司晨丢掉了往日的骄傲和俏皮,将她陷入这种婚姻关系的煎熬矛盾里。 “她不太舒服,有点感冒,不要紧。”郁时南扯了慌。 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再多呆一秒,都可能会失控的要了她。 可他承受不住太阳升起后她的眼泪。 郁时南将一个白色保温杯和一盒药递给她,“醒酒药,如果还是头疼就吃两粒。” 傅司晨接过来,她低垂着头嚅嗫着,“我昨晚喝多了,我不知道那个酒那么烈,我,我没有做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吧?” “没有。喝醉了也很听话。” 郁时南顿了顿,“你酒量不行,以后,还是别碰酒了。” 他不敢想,如果不是他,换成另一个人,会发生什么。 傅司晨哦了声,他这话,显然话里有话,脸咻的就红了,红到耳根子,甚至有向脖颈处蔓延的态势。 她这样,显然也不是全都记不得。 郁时南难以出言安抚,也无法为自己开脱,她不清醒,但是他是清醒的,却没能忍受得住。 既然她想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便也不再提了。 郁时南抬头看看越来越浓郁得天青色,风雨欲来,“这片一直都荒着,野蛮生长。这个围挡是为了安全,别去里面。” “嗯,我知道。我就在这里,这片景色我觉得很好。” 傅司晨往前指了指,郁时南偏头看过去,整片青鸦色的天空下,荒草随风摇摆,视野开阔,整幅景色莫名带上几分悲伤荒凉感。 郁时南回头看她一眼,没再多言,他将手里得一柄伞放在她的画架旁,“要下雨了,别呆太久,早点回去。” “好。” 男人转身,还是叮嘱句,“别想太多。” 傅司晨扭头看去,他已大步迈开。 眼泪一下涌上来,傅司晨紧紧咬着牙关将泪水逼在眼眶里,目视他离开。 他的背脊宽阔有力,为人处世也像他的人一样,沉稳含蓄,有时候稍显沉默和木讷,这样的人踏实又很有安全感,喜欢的人本也不止她一个。 她喜欢他没有错,他不喜欢她也没有错。 傅司晨收回视线,抬起手抹着自己越来越多的眼泪。 好丢人。 就因为人家不喜欢,还跟个孩子一样哭个不停。 炎铮要玩具,她可以买给他。 她想要南哥,谁给她? 傅司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无声的浸在掌心里。 郁时南原路折回,农场很大,他四处找寻了好久才找到,不真正看到人就难以放心。 可是见到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出去一会儿,迎面来一辆农场的观光车,便于客人租赁使用。 观光车从他身侧经过,嗖的一声,速度很快。 郁时南蹙眉去看,一辆观光车上坐了四五个人。 他没当回事准备穿过农场中间的小路准备走捷径回去。 手机突然响了下。 郁时南拿起手机一看,司晨打的电话? 他回过去,电话没接。 再打就无法接通了。 郁时南往回看了眼,他太阳穴猛抽了抽,赶紧往回赶。 正文 第430章 小甜妻有点娇34 傅司晨作画的时候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到身后的说话声,她不禁蹙了眉,自己的空间被打扰到的不悦。 她回头看了眼,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傅司晨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自己身侧的手机,拨电话…… 可惜刚一拨出去就被人发现了,手机被人抽走,一个手背上刺着刺青的男人,“手挺快啊,这就给拨出去了。” 话都没说完,手机又响起来,那人看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名字,诡异的笑了声,“南哥。” “想求救啊?晚了。” 话音刚落,手机被他大力丢向旁边的岩石,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铃声戛然而止。 嘴巴被人捂住,手臂也被人掐住,傅司晨呜呜的想说话,这些人就是昨晚在大厅里差点起冲突的那几个,不知道是出于报复还是什么。 她想跟他们谈条件,可是讲不出话来。 “哟,看来林远晴说的没错啊,就是你了。” 那人站在傅司晨面前说了句话,林远晴三个字刚进入到脑神经,脖子上被人狠劈了一下,傅司晨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把人拖上车去,快点。” “这妞儿是比林远晴好,哪儿哪儿都嫩,怪不得嫁了人还能让郁时南这么惦记着。”掐着傅司晨的男人伸手在她脸上掐了把,嫩的要流油,男人眼里起了淫色,手从她脸上往下,在她身上摸了把。 触手的柔软曲线简直让人叹一声极品,“哥,这妞儿好。” 男人啪一声拍在他脑袋上,“先走,这谁的地盘你没数吗?出去了,你想怎么搞随你。” “真的?” “废话。” 两个人说着,其他跟来的三个人也都嗤嗤的笑起来,有个人过来,掰开傅司晨的嘴给她往里面塞两个绿莹莹的药片。 “你搞什么?”为首的那个人写你把傅司晨的画架往反方向丢过去,回头看到蹙眉不悦。 “好东西,”被喊老三的男人笑了声,“这女人太嫩,怕她经不住我们几个一起上。有这玩意儿助兴,保准够劲儿。” “净他妈想这事儿,办完正事再说!” “操,我们也录个视频给郁时南,让他看看这娇滴滴的小女人怎么求着我们上她。” 污言秽语。 看她不往下咽,那人干脆拿了傅司晨的水杯给她往嘴里灌,逼着她往下咽下去。 傅司晨被水一呛,咳嗽起来,意识倒是有了几分,可不等她呼救,下颌就被人掐住了,狠往上顶,喉咙里的药片往下滚,压根就吐不出来,气息一时喘不上来,她憋得整张脸都通红,缺氧。 她呜呜呜的挣扎,那点力气在他们这里压根就算不上事。 “快点,别人让人看到了。给她把嘴堵住。” “堵什么,再敲一下就好了。” 这些人声音行为放肆至极,傅司晨嘴巴上被人贴了黄色的胶带,就被人抗走了。 郁时南拽了巡逻保安的保安车往傅司晨采风的地方去,车子拐弯的时候差点撞上从另一条路上开过来的观光车,郁时南方向盘一打匆匆避开,急刹车停下。 那辆观光车也受了躲避的冲击摇摇晃晃的撞在旁边的路牙石上,其中一人探出头来大骂,“你他妈不长眼啊,会不会开车!” 然而也就骂了这一句,旁边的人一把拽回他骂了句,“操,是郁时南。” 开车的人二话不说,启动,加速。 这观光车都是电车,速度不行,开不出紧张刺激感来,嗡嗡的慢悠悠往前开。 郁时南担心司晨,手机打不通,也顾不上跟这些人废话,扭了车子往另一边开,刚转过去,像是想到什么,他额角猛的蹦起来,直接调转头去追那些人。 一直盯着后面的人说,“哥,他追过来了。我们这车太特么慢。” 为首那人面色不变,冷静的下命令,“用跑的,去前面把车开过来。你,下去跟他拖一下。” 几个人分头行动。 郁时南一看下来的人,他连下车都不下,直接冲那人开过去,拦他的人吓得往旁边躲,骂骂咧咧的,又冲过去往车上跳…… 一场混乱缠斗。 郁时南他眼看着一辆车开过来,他把人压在方向盘上,“谁让你们来的?” “你得罪的人可不少!”那人挨了一拳,嘴里都出了血,挣扎着向郁时南撞过去。 南哥一边控着他,一边看向前面,分神间被那人挣脱。 一辆遮盖了牌子的面包车开过来停下,郁时南看到他们拖着傅司晨往面包车里塞。 从他的视野里一直看不到傅司晨,这会儿确认,男人下颌线蹦起来,他开车冲过去直接顶上去。 这地方偏僻,因为二期还未开发怕出安全事故,所以将这部分隔开,过来的人本就少。 现在就是让人过来也来不及了,就这四个人,他一个人也不见得应付不了,但还有司晨。 硬缠斗肯定是不行了,郁时南冷静的盘算着现在对他们而言最佳的行动方案。 然后所有的考虑都没用,也顾不上,只能凭着本能。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他们把司晨带走。 天色阴的不行,一场雨势避免不了,乌云密布,像是要把这天下的人全都束缚住。 郁时南死扒着车冲上去,身体被车门挤住,重力撞在身侧他脸色都不变一下,硬挤进去,一脚踹出下去一人。 车速很快往外冲,风呼呼往车厢里灌,水汽饱和,湿漉漉的,甚至有雨滴已经坠出来,后面车厢只剩两人对郁时南而言要轻松许多,南哥拽住一人,将他的脑袋狠狠往车厢上撞,他的动作简单利落,招招致命。 另一个人吓得不敢靠近,往后一把抓住傅司晨当挡箭牌。 为首的那人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他突然打了方向车子往另一边极速开过去。 “老三,人给他!” 车速贼快,风速冲进来扑的人脸生疼,被喊老三的男人听令一把将傅司晨向他丢过去。 “跳车!” 郁时南接住人的一刻,脑子嗡嗡嗡的响,车子没停继续往山谷冲过去。 他将人牢牢抱住,一手拽住一边车门用力关上,身体重重倚在一侧,他一脚踹在椅子上作为支撑,一手紧拽着一旁的扶手,另一手将人紧勒在自己身前,任由汽车失衡,他紧紧控着两人的身体避免在车厢里的二次伤害。 轰隆隆的闷雷声响在天地间,一声一声,饱和的空气湿度终于撑不住,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砸,接着就成倾盆之势。 正文 第431章 小甜妻有点娇35 等车子在滚落中停下来,郁时南狠狠甩了一下头,耳朵里曾鸣作响,竟是一时难以恢复。 怀里的人低声嘶吟,疼痛让她恢复意识。 “司晨?”他喊她,双手掐着她腋下将人往上拎,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将她嘴巴上的胶带撕掉,“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脖子。”傅司晨轻动着自己的脖子,被人手刀连砍两下,不疼才怪。 他手掌落在她脖子上轻轻帮她捏了几下,“其他呢?能动吗?” “能。” 她哽咽出声,对目前状况的忐忑和担忧让她紧拽着他的衣衫不放松。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的砸在车厢上,因为一边车门未关,这车厢里灌了雨水进来,没有任何遮掩的用处,积水仿似将人泡在里面。 她身上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把延绵的曲线全都暴露出来。 被雨水冲的视线都不明朗,她看他手臂撑着起身时青筋都蹦起来,“南哥,你是不是伤到了?” “没事。” 她被他护在怀里几乎分寸未伤,所有外力几乎全都由他承受,但好在……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骨头。 轻轻活动了一下,郁时南起身,脚下的车厢滋滋扭扭的响,他靠近车门往外看,车子卡在老树的枝桠间,不过距离落地并不高,还好。 他想去驾驶舱翻东西,看看有什么可用的。一挪身车子晃的厉害,试了几次最后放弃。 男人伸出手去让傅司晨过来,“抓住我,过来。” 傅司晨趴在地上往他那边挪,手腕被他抓住了拽过去。 身体脱离积水,风灌进来吹的人直打哆嗦。 这时候也顾不得男女之防,郁时南紧紧抱住她,“冷吗?” 她摇头,眸光被雨水洗的模糊,发丝贴在脸上,可怜的像是无家可归的小博美。 郁时南将她额前的发拨到耳后,掌心贴着她被雨水打的冰凉的侧脸,“没事,别怕。” 傅司晨点头,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她不怕,有他在不是吗。 “我们得从这里下去,有一点点高。我在前面,你跟着我。” “好。” 雨势已经缓下来,但依然淅淅沥沥,枝叶被冲洗的绿莹莹的。 郁时南踩着树干跳下去,回头看她,小姑娘趴在树干上不敢动,“南哥,我不敢。”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他站在下面鼓励她,张开双臂做出接她的姿势。 无论如何,他都会接住她。 可她害怕,脸撇向一边不动,努力想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郁时南突然笑了声,“想起你小时候爬树拿风筝,那时候让你跳就跳下来了。怎么现在长大了胆子反倒是小了?” 他拿往事说话,声调里的轻松笑意不带半点紧绷,好似今天的一切意外失常其实都不过是一场游戏。 他们只是出来露营而已。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傅司晨抿唇不服气,声音里丝丝委屈,“那时候你对我多好,现在你……” 郁时南微怔,也不会片刻,他放下手臂,“你小心,树上可能有虫子。” 傅司晨被他吓得啊的一声,“你闭嘴!你别吓我!” 声音都发抖了。 “快点,你信我,闭上眼睛往下跳,我肯定能接住你。” 傅司晨呜咽,但依然选择了相信他,“你往前一点。” “好。”他听她的往前踏一步,让她放心。 傅司晨眼睛一闭直接往下跳,男人脚步收回来,往后,看她像只翩然的黄色蝴蝶飞进他的怀抱。 软绵绵的身体冲进来的时候带着重量将他压的狠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男人手臂如铁索般牢牢锁住她,“你看,没事。” 傅司晨睁开眼,心脏还在狂跳,她身体贴着他的,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胸腔起伏见的心跳搏动。 人是落地了,可是腿软,软绵绵的站不起来,人从他怀里往下滑。 郁时南手臂揽住她的腰身扶住她,笑着看她,“吓成这样?”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只是他平时不太笑。 其实傅司晨知道他是故意的轻松一些,避免她沉浸在害怕和恐惧里。 可她可能是真的吓到了,身体不由已,没力气,连手上都用不上劲儿。 “那是你不害怕,那么高,我是真害怕。”傅司晨怕高,而且她垂头往下看,腿上划伤了有些疼。 郁时南看她紧蹙的眉心,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去,她的裙长只到膝盖下面一截,女人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白莹莹的一截,沾了泥土,像是刚从池子里挖出来的白莲藕。 只是上面多了一条划痕,破了皮,露出点点红。 这种时候,也只能忍着了。 “上来,我背你。” 郁时南弯腰蹲下去,让她趴在他的背上。 “我们去哪里?”傅司晨趴过去,他的背脊宽阔结实,好像再差的情况有他在都没有问题。 “周围看看。”郁时南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手机泡水里直接不行了,没有对外联络的方式。 这位置比较深,他们想自己回去的难度很大,不过在农场内,发现情况不对郁乾应该会找。 只是刚刚这雨下的又急又大,可能会带来施救困难。 郁时南抬头看看天色,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是跑累了的人的停歇喘息,之后还会有暴雨般的冲刺。 先找个地方躲雨才是正事。 郁时南背着她往前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趴在他背上的人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肌肤相贴,她的体温烫的吓人。 他单手搭上她的手臂,也依然是烫。 “司晨?”郁时南喊她。 身后的人迷迷糊糊的嗯一声。 “发烧了吗?打起精神先别睡。” “好。”傅司晨答应着,揽着他脖子的手臂收了收,她侧脸压在自己一侧胳膊上牙齿用力咬上去。 身体里像是藏了只毒蜂,四处乱蜇,这里一下那里一下,专门往敏感的地方蛰,刺痛感蔓延泛滥,神经都像是浸入毒液通向四肢百骸。 起初的刺痛慢慢变成难以忍受的痒。 她想着被人强喂的药和那些人的胡言乱语。 傅司晨眼眶里凝了泪。 正文 第432章 小甜妻有点娇36 郁时南背着人往前走,不住的跟傅司晨说话让她不要睡。 雨水丝丝浇灌下来,风一吹就格外凉,怕她睡着了这么一淋病的更厉害。 他脚步加快查看四周,走出去一段路了才听到后面轰然一声巨响,是汽车从树枝上坠落的动静。 郁时南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就扫到她狠咬着自己手臂的样子,“司晨?” 脸色酡红,被雨水洗刷过的脸蛋儿诱人又可怜,睫毛上挂的水珠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托着她的屁股将人往上掂了下,脚下加快,“别咬了,想睡就睡会儿。” 傅司晨唔了声,并没有放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时南看到背靠山坳处的简易板房时简直想喊个幸运。 整片二期农场占地面积巨大,之前的地形绘制图上有标识过,散落在不同区域的三处检测点,每年秋季都会安排人值守,避免火灾。 郁时南背着人冲过去,他推开房门,尘朽的气息铺面而来,但好在可以遮雨。 将背上的人放下来,傅司晨人直接往地上瘫过去,郁时南赶紧将她捞起来,手掌贴上她的额头。 烫。 但倒不是发烧的那种干热的发烫,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淋了额头有水的错觉。 反倒是觉得她热,汗殷殷的。 他这样背着他一路跑过来,身上起了汗又被凉雨浇下去,也没觉得热。 她趴在他身上没动怎么会出汗。 房间里很简单,一张小床和一个柜子,还有一张棕色的单人沙发,皮子落了,斑驳破落。 郁时南弯腰用手将上面的尘土拍了拍,满手的灰,他在自己身上蹭了下,最后干脆将上衣脱下来垫在上面,让她坐上去。 她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他手一抽走,傅司晨就软趴在上面,散落的长发遮挡她半边脸。 “别咬了。”郁时南要将她胳膊拉下来,她却死咬着不放,胳膊上已经见了血痕,男人额角绷着,伸手掐住她两腮,逼着她松开嘴。 纤细的胳膊上一圈牙印子,深得很,见了血,这咬的得有多深。 嘴巴没了捂住的东西傅司晨似痛似哭的哼一声,凝着他的眸子水意蒙蒙,郁时南有种雨水依然在滴滴答答落在她身上的错觉。 郁时南的身影从上笼罩下去,他掌心复又贴在她额头上,后又干脆的俯身下去用自己的额头碰上她的,热,但是体温还算是正常。 傅司晨歪靠在这破败的沙发里,嫩黄的衣裙全湿了,贴在身上,衣裙下的两条腿紧紧合并地扭着。 她哼哼两声,落在郁时南的耳朵里就是那种难耐至极的声音。 她模模糊糊的要着,水,我想喝水。 淋着雨的时候不觉得身体里要烧起来,这会儿从内而外的干涸,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身体里的水份迅速流失。 她受不了,手指抓着自己脖子往下滑,锁在脖子处的连衣裙的衣领带子被她扯开,散开一片,她像是终于得以呼吸一下。 残破的沙发和娇嫩漂亮的女人,就像是最好的食材盛在了一个破损的盘子里,视觉的强烈对比刺激着人的眼球,那抹艳色就这样狠狠撞进郁时南的眼底。 他终于察觉她的不对劲,他伸手将她几乎滑下沙发的身体捞起来,侧耳听她喊着水。 郁时南四目望去,这里没什么东西,柜子上倒是放着个瓷缸子。 他起身要去给她找点水,腰被她抱住了,人绵延的往他怀里钻,他身上有些凉,她贴过去就觉得舒服,手臂攀着他,脸在她怀里拱,唇舌落在他棉质贴身的背心上,烫的人一个激灵,“南哥你别走,我难受。” “我知道,我去给你找水。”郁时南人都绷起来,他手臂控制着她将人拽起来,压在沙发里,“在这等着。” “等,等什么?我不想等。” 她伸手去捞他,不想他丢下她不管。 意识模模糊糊又掺杂着清醒,“这里太热了,我要淋雨,淋雨凉快。” 她在自我的矛盾里困顿难行,眸光涣散迷离,湿润的眸子难掩艳色,手指一下下的扯着身上的衣服,单薄的衣裙被她扯得不像样子,半遮半露的摊开在他眼前。 郁时南太阳穴绷绷直跳,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将她的裙子拉下去。 “你这样不行,会着凉。” 又问她,“你吃了什么?” “我吃什么了?我没吃什么。”傅司晨翻来覆去的念,眼泪往外涌,身体里的毒蜂太厉害,一会儿腿上,一会儿胸口,她四肢不断扭动,找不到可以缓解的方法,又絮絮叨叨的要去淋雨,间或喊他的名字,又说疼。 问她哪里疼,有说说不疼,痒。 胸口酥酥的痒。 拉着他的手往身上按,让他帮帮忙。 郁时南被她折磨出一身汗。 “司晨,司晨?”他双手轻拍她的脸,想让她清醒一点。 但她清醒不了,只觉得有人擒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脱衣服,说这样不行。 她像是被遗弃在沙漠里的小鹿,干渴又灼烫,委屈的直哭,“为什么不行?” 郁时南没有办法,他直接将她抱起来,拿了桌子上的缸子到门边,推开门水汽扑进来,郁时南探了一只手出去接雨水,一只手抱着她。 她不重,可此刻郁时南却觉得自己几乎抱不住她,人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傅司晨呜咽低泣,难受的要生要死,她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唇在他的脖颈上厮磨,“南哥你抱抱我,亲亲我,你别走,你别放开我。” 额角青筋绷起来,郁时南呼吸乱了,他不敢看她,又忍不住被她勾着视线落向她,也顾不得水杯里的雨水没有接满,他又抱着她回去,将她按在沙发上,她不干,双手紧紧抱着他不放。 郁时南只好自己坐过去,将人抱着坐在腿上,伸手托起她的脸,手指沾着水往她唇上抹,不敢冒然让她喝雨水,又怕她渴的难受。 她像是迷蒙的小动物,逮着什么都舔,手指被濡湿的舌尖缠住。 郁时南喉结重重的滚,他猛的抽回手,抓了水往她侧脸上拍,“醒醒,司晨,醒醒。” 声音也哑,像是被烙铁烫坏了嗓子。 外面雨水淅沥,渐渐有变强的趋势,哗哗哗的又下起来。 没有关严的门被风一吹吱吱呀呀。 外界的声音噼里啪啦也抵不过在他身上嘤嘤哭泣和他自己越发重的喘息。 她胡乱的咬他的脖子,他的耳朵,手往他身上摸,“你给我吧我要我受不了了。” 女人迷离的眼色里印着他的模样,郁时南勾住她乱动的腰身,“司晨,看得清楚我是谁吗?” 她点头,眼泪都掉下来,“南哥。我知道是你。” 扣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锁她在怀里,男人的额角都渗出薄汗,胸腔里心脏跳得迅猛,“乖一点,闭上眼,我帮你。” 正文 第433章 小甜妻有点娇37 傅司晨点头,乖觉得闭上眼睛,人却不老实,使劲往他怀里贴,即便他搂的紧,她也觉得不够。 男人将她的脸压在他的肩头,手掌落在她的身上。 他说他帮她的。 男人额角青筋绷着,喉结难耐的滚,一层薄汗覆盖在肌肤上,滋滋的烧灼着理智。 再怎样,她都是有夫之妇,在她跟韩毅分开之前,无论什么情况,他与她发生关系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 他只想让她快点过去,在并不真正要了她的情况下。 即便……这样也超纲了。 郁时南整个人都要爆掉了,呼吸也重,再强的自制力也功亏于溃。 热烫的吻落在她脸上,身上,他嘶哑着嗓子喊她的名字,所有的理智轰然坍塌,再无可循。 …… 雨声肆虐,没有停的迹象。 郁时南站在门边,风裹着雨丝落在他身上,男人赤着上身,肌肉紧紧绷着没有放松的痕迹。 天色一直未曾放晴,却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下来。 他站了一会儿就把门关上,怕风灌进来吹到她。 可身上的热度没有降下来,门一关女人躺着睡着的呼吸声就一声一声往骨肉里钻。 他偏头看一眼,拧干了自己的背心,走到床边。 床上只有个床垫,他从柜子里翻出个床单铺在上面,陈旧的床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用过,不敢将她直接放在上面,还是把自己的外套扑上去,又把他的衬衣给她盖上。 傅司晨蜷缩在上面,人一点点,可怜的很,小腿和脚没有被盖住,露在外面,脚腕上有手印,被他掐出来的痕迹。 郁时南抿了下唇角,他把自己的背心拧了拧,走过去,手掌握住她一只脚,凉的很。 他把她的脚攥在掌心里没有松开,替她暖和,人在床沿坐下。 “司晨。” 他喊她,女人哼唧一声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 他的手顺着她的小腿往上,将他的衬衣往上掀起,拿着他的背心替她擦拭,动作小心轻柔,像是擦拭着珍藏的珠宝。 没擦几下,她的身体扭动起来,像是外面泥土里蜿蜒的流水,伴着零碎的哼声,搅得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空间又是不得安宁。 郁时南后背上起了一片酥麻,手上动作加快,勉强算是将她收拾干净了。 他将自己的衬衣盖在她身上裹好,起身出了门,借着雨水沉默的清洗手里的背心。 天色乌沉将天光吞没,他折身回来,将背心摊开晾起来,又将她的衣裙洗过一并挂了晾起来。 他身上带着打火机,找了许久只在角落里找了一小把干柴,但也浸了水,不好烧,他挑挑拣拣,勉强燃着。 拿着她的小衣服凑在火上烘烤,男人赤膊蹲在火边,火光映着他的脸,半明半昧间看不透情绪。 烤了半拉干,火灭了。 他把衣服先晾起来,又去拿了那个瓷缸子,在雨水里涮干净了,接了一杯水拿进来。 他把杯子放在床边,手指沾着水去湿润她的嘴唇,看她伸着小舌头轻添,他手掌按在她的额头上试了试体温,这会儿是真有点烧了。 也顾不得这水干净不干净,怕她脱水,将她半抱起来,“司晨,喝点水。” 她摇头,不要。 “乖,听话。”他将人匝在自己怀里,杯子凑到她嘴巴,想要她喝进去,可非但没喝进多少反倒是撒了大半出来浇在她身上,看她冷的一个哆嗦。 郁时南额角绷了下,他索性含在嘴里喂她喝,一口一口的喂进去。 她身上干烫,人也迷迷糊糊。 他把人抱进怀里,做她的人肉床垫,用身体腾着她的,避免她因为发烧而害冷。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大半天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郁乾那边得到消息了吗。 只是这大雨导致重型搜救设备进不来,搜救难度大。 房间里很黑,很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是外面的雨声。 听得出来雨小了很多。 郁时南毫无睡意,房间里很暗,这夜连月光都没有。 他拢着怀里的女人,轻合上双眼闭目休憩,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人又开始不老实。 是那种特殊的似痛似快的哼声,在无光的暗夜里颓靡盛开,往人骨头缝里钻,再硬的骨头都酥了。 郁时南太阳穴鼓噪的厉害,绷的发疼,像是提前进入了夏天,燥热之气横袭上整个胸腹前。 漆黑如墨的夜里,一点光亮也没有,吱嘎作响的床铺和男人女人的哼声穿透细雨蒙蒙又消弭在天地间。 …… 傅司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她做起来,针扎一样头疼,脑袋乏力的靠在墙上。 身上搭盖着他的衬衣,傅司晨手指往自己身上拽着,她垂下头,尽管细节不见得全都记得,但都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门被推开,午后泥土植物的味道裹挟着凉意进来,她下意识的将身体蜷缩的更紧,把脸一并埋进去,恨不得衬衣再大点将她全都裹进去。 郁时南往那边看一眼,他走过去,站在床边看她,“醒了?” 傅司晨没动,也不出声,视线落在他精干的身上,一件深色的背心,他穿着绷在身上,将肌肉纹理勾勒的十分清晰,露在外面的腱子肉壁垒分明。 她匆匆错开视线不敢去看。 知道她恐怕难以接受,郁时南喉结轻动,想说的话还是压了压。 他去把她衣服拿过来,给她放到床边,声音尽量放缓,“干了。穿上衣服,别受凉。你还有点发烧。” 她虽然没回应,却见她抬眼看了下,郁时南转身,“我先出去。” 房门等他踏出去又关闭,没关严,门缝里能看到他背对着门站着。 傅司晨将衣服攥在手里,赧然之色浸涌,她一件件将衣服穿上。 郁时南在外面站了一会,算计着差不多了,他才转身推门进来。 看她乖巧的站在那里像是犯错误的小孩子,郁时南走过去,他伸手要触她,她往侧躲了下。 郁时南沉了下,他突然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司晨,别躲我。” 正文 第434章 小甜妻有点娇38 傅司晨挣了下,挣不开,人被他紧紧的抱着,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 昨夜的荒唐如一场荒诞的戏剧,她知道他不想碰她,却在试尽了所有方法后没有办法才要了她。 这让傅司晨难堪又窘迫,她把所有窘态都呈现在他的面前,羞耻又浪荡。 傅司晨心里又委屈又难过,眼泪无声往下掉,纤弱的背脊一抽一抽的。 怀抱里的女人这样娇小无助,她这样伤心,把他的心都揪起来。 郁时南双手捧住她的脸,他弯腰俯身下去盯着她泪眼婆娑的脸,手指轻轻抹她滑落的眼泪,嗓音沙哑无奈,“别哭。是我不好。” 她偏开脸,侧脸丢给他,牙齿轻咬着唇畔将呜咽的哭声锁在里面。 他叹口气,真是最见不得她的眼泪,还是因为他导致她哭,心口一涌一涌的难受。 她心里有韩奕,却在那种情况下跟她睡了,恐怕这时候见都不想见他。 但他……忍不住。 想要她。 再不可忍受跟她维持之前的关系,看她因为别的男人受伤。 他不想继续站在旁边看着她。 郁时南手掌掰回她的脸,“司晨,跟了我吧。我会负责。” 男人笨拙的表白如晴天里的一道惊雷,直接劈在傅司晨的脑子里。 眼睛都不由瞠大几分,心跳陡然失速,片刻后她突然再忍不住哭出声,拳头捶在他胸口,“谁要跟你,谁要你负责,你又不喜欢我!” 他任由她捶打发泄,只双臂拢着她,将她划定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里。 傅司晨打够了脸往他怀里埋,嘤嘤的哭,“我不要你可怜我。” 郁时南收紧手臂,将她抱在怀里,手掌在她背后轻轻的拍,无声安抚,很多话在喉咙里滚来滚去,思索着怎样说才好。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他不会这样难以开口。 可她是傅司晨,他珍藏在心头不想她受丁点委屈的女人。 尤其,她现在的情况,婚姻存续期间,他怎么做似乎都会让她处于一个十分尴尬难堪的位置。 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时间不会倒流,谁也不可能真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有不喜欢。很喜欢。”郁时南咬着牙关,简单的一句话,说出来,胸口发紧。 最怕她一句话顶回去,怕她不接受他。 傅司晨人都懵了,好似再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心脏跳到失速,脑子反应也变慢了,有点琢磨不过来他是真喜欢还是仅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肌肤之亲让他愧疚,要给她一个交代。 她脸埋在他胸膛里没有反应,郁时南越说越心慌,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俯下身去,让自己能看到她的表情。 “司晨。你跟我,我对你好,宠你一辈子,我不会找别的女人,只宠你。你想吃什么南哥给你做,你想要什么南哥都给你。” 简单至极的语言,却是他能想到的给她最真诚的承诺,不带一点虚假。 可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郁时南自己都唾弃自己,男人给女人的,钱,权,体面。 但这些,对傅司晨而言都不缺。 他能够给予她的寥寥无几,听听他说的这些话,真的就像是哄骗人的,企图用这些浮华的语言骗取她的好感和信任。 但他确实是这样想,也确认能够做到。 傅司晨鼻子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嗡着声的问他,“我结过婚,你不在意吗?” “不在意。”男人手指擦他眼泪,声音低下去,“韩奕配不上你。” “那我配得上你吗?” “司晨,别妄自菲薄。你从来都是最好的。韩奕不懂珍惜你,不代表你不值得。” 他脸上认真,不含一点虚假,她看着他,就觉得自己真的值得所有。 但她不要所有,她只想要他。 女人手臂轻抬起,她手指拽着他的背心人往他怀里扎,“昨晚,我好丢人。” 带着鼻音的闷闷的声音,嗡声嗡气的。 “哪里丢人?” 只一想,浑身的热气都往一处涌,喉咙都发痒,身体深处被撩起的狂浪无边,他手臂收紧任由她暂时在他怀里当鸵鸟。 这种时候心头纵是有千般言语也说不出,尤其是涉及她跟韩奕。 他能对她好,但所有好的前提是她必须跟韩奕离婚。 但他的宠爱前隔着另一个男人,而且在她还未离婚前,他跟她这样已越雷池。 她觉得丢人又难堪也正常,这种时候他不便于直接提她跟韩奕的事,他也不知她对韩奕是否还有感情。 郁时南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拐了人家媳妇偷摸跟他偷情的渣男,怎么想都龌龊不齿。 他脸色绷了绷,无论前因后果,无论有什么原因,不该做的也已经做了,既然如此,趁虚而入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男人单手摸了把脸,郁时南恐怕此生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做个男小三。 傅司晨羞涩难当,心底的喜悦与酸楚并存,她不知道他的喜欢是不是因为跟她睡了才这样违心的说出。 可是怎么办,她不想分辨真伪了。 她坏心的想用跟他的肌肤之亲绑住他,即便是她放浪形骸没有羞耻感的哀求他,但他也跟她那样了不是吗? 郁时南抱了抱她,纵是再多想法也先出去再说。 “我出去看看。昨天雨太大,恐怕搜救也有难度,但停雨到现在已经两三个小时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郁时南垂头看她,“你还有点低烧,在这里等着?” “我不。”傅司晨抓着他胳膊,“我跟你一起。” 郁时南伸手探她额头,还是有些烧。 她穿的衣服单薄,春天的气息还不稳,一场雨就将气温降下来不少。 “外面冷。你穿太少。” 但这里也没可以让她穿的衣服了,除了他的衬衣,就是外套了。 外套已经脏了,傅司晨看他把外套丢在一边,她偏开眼轻咬了下唇畔。 郁时南将半干不干潮湿的衬衣拿给她,让她抬手给她穿上,低头在衬衣衣摆系了下,又把衣袖挽起来,挽至她手腕。 傅司晨任由他做这些,那么大一个男人,手指头都是笨的,可她就喜欢他弯腰替她做这些事,心口涨涨的。 “好了。” “走吧。”他松开手,跟她说出去。 傅司晨瞅着他,漂亮的眸子忽闪着,“我腿疼。” “腿疼?”郁时南怔了下,她的腿没有受伤,“哪里疼?” 下意识的想要去检查她的腿,手指刚碰上她的裙摆,傅司晨忽地往后退了步,避开。 郁时南抬眸,望着她羞红的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忽然明白过来。 突然之间陷入安静,空气的流动都似乎短暂的变慢。 他很注意了,但是她…… 郁时南在她身前蹲下身去。 不需要其他的话,傅司晨赶紧上去,双手拢住他的脖子,他起身,轻而易举的把她背起来。 傅司晨脸往他脖子上蹭了下,唇几乎贴上他耳朵,“南哥。” 正文 第435章 小甜妻有点娇39 耳朵被她的气息撩的有些发痒,郁时南偏了下,“嗯?” 傅司晨却不再说话,搂着他的手臂收紧。 好想让他背她一辈子。 一直到背到她变成小老太太,他也变成老头,再背不动她为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手落在他胳膊上,郁时南才听她说,“南哥,你胳膊上的伤,疼不疼?” “不疼。” 不疼才怪,她看着都觉得疼。 “要不你放下我吧,我自己走。” 郁时南脚步未停,他辨别着方向,带着她往前走。 …… 江致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他站在郁时南身边垂着头,“南哥,是我疏忽了。” “跟你没关系。”郁时南看他一眼,“我要知道是谁。” 江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头,“他们跑不了。” 眸光落在他背上的女人,只一眼,挪开了,甚至没多说一个字。 郁乾踩着水鞋大踏步过来,吆吆喝喝的骂,“什么臭虫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回头逮到人必须得狠削,太猖狂了,我非得让他们从上面也蹦个极。” 郁时南听得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踹他一脚,放的什么马后炮。 “哥你没事吧!”郁乾冲到跟前来,看到他背上背着的人,“妹子,你不要紧吧?” 傅司晨摇摇头,她脸贴在郁时南肩膀上说不出话来,体力透支加上发热让她虚弱的眼皮子都似乎要抬不起来。 郁乾看他们这狼狈的模样,伸手要把傅司晨接过去,“哥,人给我吧,赶紧上车。” 他手几乎要沾上傅司晨的胳膊时被郁时南一个转身,狠狠踹在他腿上将人踹开了。 郁乾莫名其妙被踹了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致拽开了。 郁乾看着背着人大踏步走掉的人,扭头问江致,“你拽我干嘛?” 郁乾被踹的很委屈,他也是第一时间知道出事后着急忙慌的联系救援队,忙活了一宿,见到人连句暖和话都没有,上来踹他一脚。 低声跟江致吐槽,“怪我吗?” 江致看他一眼,“不怪你。不长眼,天生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卧槽,江致你说句明白话。” 江致懒得理他,人追着郁时南跟过去。 傅司晨高烧,人迷迷糊糊的没有精神,车上郁时南抱着人就没松手,把毛巾包着的冰袋放在她额头。 高烧不退。 现场救援队的医生跟郁时南熟悉,亲戚关系,是位中年女士,她让人拿了干燥衣物过来让傅司晨先把她外面湿乎乎的衬衣换了。 只是衬衣脱下来时,丁医生突然看向郁时南,“昨天你跟她一起,只有你们俩?” “表姐,我的好姐姐,你赶紧看病,咱这救上来不就俩人,那帮子混蛋早就跑没影了。” 丁医生不搭理郁乾,只视线灼灼的盯着郁时南,“我问他,没问你。” “是。”郁时南点头,他看一眼病床上呼吸都烫,眼皮子都似乎睁不开的人,有些着急,“她烧的厉害,有什么问题。” “发烧是小事,淋雨,惊吓,难免的,吃药打针很快都会好。关键是,你做了什么?” 丁医生直接问。 郁时南太阳穴发疼,他其他人都赶出去,直截了当,“你看病就好,其他的你就当没看到。” “但我听郁乾说她有丈夫,时南你别是趁人之危……” “我会处理。你给她看病。”郁时南干脆的打断她的话。 丁医生忍了又忍,“她心率过快,之前有这样的症状或者特殊情况吗?” “可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郁时南沉思,她那样子,显然是不正常的。 “那就先验个血。”丁医生让护士来采集血样,“看结果需不需要洗胃。” 掀起眼皮子看他,毫不客气的,“也可以去做个妇科检查。” 丢下这话,丁医生直接往外走。 郁时南先一步在她出去前拦住,“你当不知道,对她不好。” 丁医生诧异抬眼看他,又看了看病床上娇滴滴的小姑娘,她手里的病历本拍开郁时南挡住她的路,“找个正经的未婚姑娘喜欢吧,别让小姨天天操心你。” 郁时南额角抽搐,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 傅司晨还是被推去洗了胃,退烧针打了睡了大半天才算是缓了过来。 江致跟郁时南汇报了情况,那帮子人是李尚的人,毫无疑问是冲郁时南来的,至于为什么却偏生要针对傅司晨下手,江致不用问也清楚,他可没郁乾那么傻,什么都看不出来。 “林远晴也参与其中。” 江致一五一十的汇报,他沉声,“南哥,他们显然是报复,这两人交给我。” “交给你干什么?”郁时南脸色绷着,他看一眼江致,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李尚手上的脏事不少,还有林远晴,把证据交给警方,”男人眼眸乌沉,他忍让,不过是想换种生活方式,但不代表他这人就是善男信女。 江致离开,郁时南手机响了下,私家侦探发过来的韩奕的行踪。 若说韩奕没有二心恐怕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的行踪上倒也规矩,跟阮微月除了被拍到一起用餐外倒也没有特别出格的事情。 也或许是因为阮微月的明星身份让他们格外注意,在外时一派规规矩矩。 郁时南唇线紧抿,眉头紧锁。 说真的,这会儿倒是希望韩奕可以更荒唐一些。 身后病床上传来动静,郁时南回头,看傅司晨撑着手臂起来,他慌忙过去,抽了枕头塞在她身后,手掌贴上她的额头。 “退烧了。”郁时南收回手,问她,“怎么样?” “好多了。” 傅司晨看他身上衣服都没换,“你一直在这里?” “不放心。” 一句话,心口都是暖的。 “我没事了,觉得身上轻松多了。南哥你也去休息休息换换衣服。”傅司晨不忍心,那小屋里一整晚他都是抱着她,给她暖和身子。 “我没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要跟他们说一声吗?”郁时南问她。 “别。都已经没事了,不要他们担心了。”傅司晨摇头,“我一会儿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就好。” 给她爸妈,却没提韩奕。 郁时南也分不出自己什么情绪,他给傅司晨倒了杯水,让她喝水。 水温正好,不高不低,她小口小口的喝。 “司晨。”郁时南开口,“把药吃了。” 傅司晨接过他给的药,一眼看到包装盒上的名字,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把药塞到嘴里,就着水吞下去了,心口都是苦的。 她手指紧紧攥着杯子,声音低低的,眼泪都想要出来,“南哥你是怕我赖着你吗?你不是说你要负责吗?” 正文 第436章 小甜妻有点娇40 刚刚他放下的手机里,未曾黑掉的屏幕上显示的是阮微月的照片。 傅司晨很不小心看到了。 药片的苦味很快被水冲下去,却在胸口发了酵。 傅司晨怨气冲天,“你都那样对我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明明是你欺负我,又要不认账?” 她委委屈屈的声音带着点儿哭腔,控诉他的不道德。 一个又字就不止是现在的事,还有之前。 她一掉眼泪,郁时南简直手足无措,低声跟她解释,“你别想多了。你现在这样,万一有意外,对你不好。” 傅司晨水样的眸子扭过去,盯住他,“所以,你不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不是。”郁时南回答的斩钉截铁。 又看她,“司晨,你怎么想?” “嗯?什么?”傅司晨疑惑,什么叫她怎么想? 她肯定是想他负责到底啊。 看她懵懵的样子,郁时南直接挑明了。 “我们之间,你怎么想的?” 他声音沙哑,手指蹭蹭她软软的脸蛋,“能跟我吗?让我对你负责。” 他这张脸她看了多年,闭着眼睛都能描绘他的样子,可是他这样跟她说话,她有点儿别扭的不适应。 两人混乱的激情都往脑子里涌,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傅司晨羞红了脸,别过脸去,有点儿不好意思跟他视线接触。 她这小模样,真真的勾人,勾的人胸腔里都起火,火势燎原。 郁时南喉结轻滚,他捏她的脸蛋子,让她转过脸来,“只要你答应。你不好开口的,我去说。你不要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来处理。” 只要她答应,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她费心,他可以去跟韩奕摊牌,好的坏的都是他的,就是骂也是骂他,跟她没关系。 傅司晨满脑子里都是他问的要不要跟她,只要她答应,什么事都不用她想。 这很南哥。 虽然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难以处理,可是他这样说,她心里都要沸腾了一样。 傅司晨抓下他捏着她脸颊的手轻轻点了下头。 “是你说的要负责,你不准反悔。”她轻咬着唇畔无辜的望着他。 幸福来的太突然,郁时南一时竟然愣住,一秒后他猛的站起来,手臂撑在她病床上,额头几乎抵上她的,“不会反悔。”绝对。 男人沉着嗓子承诺,“剩下的事交给我,你不要管。” 剩下,什么事? 傅司晨还没等问他,郁时南手机响起,是丁婧打来的电话,从郁乾那里知道他和司晨出事,难免着急,非要过来看看。 傅司晨听到了,抻着手要电话,郁时南就把手机给她了。 “伯母,我们没事了,你别担心。你别过来了,我就是有点发烧,已经退烧了。等我好了去看你,上次你说教我种甜瓜的。” 小姑娘说话好听,又娇又软又懂得哄人,丁婧听得舒服,但还是担心的,“我今天才听郁乾说,他们之前一点风声也没透露。你这是遭了你南哥的罪了,都是他惹得这些糟烂事,我早说了不要掺和过去的那些事,他爷和他爹就是教训,怎么就是不听呢。到现在还要连累你。” 说着说着丁婧心里后怕,这是没出事,真要出事了,就是对司晨家里人也没办法交代,就说不行,非要过来看看,不见着人她不放心。 郁时南妥协,说是明天安排人去接丁婧过来。 傅司晨猜也能猜到那些人大约跟南哥的仇家有关,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她出手。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也是吓得要死,傅司晨更是不敢想,如果她被掳走了怎么办。 她悄悄看一眼跟丁婧通话的男人,一片红彩蓦地飞上两颊,她难受的要生要死,求着他要她给她,等不了也忍不了。 网上那么多尺度大的视频也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可是终究没有真正体验过,却没料到她能那样不要脸。 她知道自己现在也有点儿不要脸,坏心的利用他的愧疚心理对她负责任。 可他答应了不是么。 大不了她以后再多喜欢他一点。 她不接受他去喜欢别人,也不接受他对其他女人那样亲密。 那种事情,不是最亲密最爱的人怎么可以做,太羞耻太私密。 郁时南放下电话,回头就看傅司晨偷偷瞧着他,他一回头,她就匆匆避开视线,耳朵有些红。 傅司晨心脏狂跳,她还有点点不太适应关系突变带来的异样感。 所有情绪都藏不住,也不想藏了。 郁时南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傅司晨摇摇头,脸蛋儿粉粉的。 输液输完了,郁时南喊护士来起针,又陪她做了一遍必要检查才折返农场。 傅司晨路上跟父母报了平安,但是隐瞒了出事的这一段,钟婉绣埋怨她电话打不通是怎么回事,都被她搪塞过去了。 “妈,炎铮呢?有没有听话?” “去你二哥那里了,昨天韶行过来,俩小子要找擎寒完,你大嫂带他们去,玩的太嗨带不走就都留那里了。”就算是家里有保姆也够闹心的,本来家里就仨,再加上俩,跟开幼儿园似的,费心。 傅司晨啊了声,“都在那边,二嫂要忙疯了啊。” “一天两天的倒是不要紧,你什么时候回来?”钟婉绣问她。 “明天。那我回去直接去二哥那边接炎峥。” 挂了电话,郁时南看她,“炎铮很听话。” 傅司晨扭头看他,又垂下眼来,“南哥,你喜欢炎铮吗?” “喜欢。”郁时南想起那个小家伙。 爱屋及乌。 因为是她的小孩,似乎心里就多了一份与其他小孩没有的亲近感。 在郁时南心里,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关键,孩子是她的,他便打心眼里想对小朋友好。 而另一边,许倾城被几个小朋友折磨的要疯,不知道他们怎么从院子里玩起了泥巴,把自己弄一身脏兮兮不说,还把外面院子里造的景观也搞的乱七八糟。 两个保姆嗓子都要喊哑了。 傅擎寒本来就一个顶仨,再加上韶行和炎峥,真的是1+1+1>四五六七八…… 这也就算了,家里还有俩女娃,安安静静的小公主,没有他们那么皮。 心底的安慰感都还没有升起来,就发现她的化妆台一塌糊涂,她的口红断了,粉底液倒了出来……两个小朋友脸上画的一塌糊涂。 许倾城看到两个不同风格却同样凌乱的现场时直接气懵了,恨的想上手抽! 五个小萝卜挨训,但似乎都知道妈妈婶婶舅妈就是纸老虎,被训了也唧唧喳喳笑笑闹闹的不当回事,还互相往脸上抹泥巴。 傅靖霆从楼上下来,冷着脸的一嗓子,“站好!” 五个小萝卜头立马从高到低排排站,垂头丧气的不吱声,尤其是三个臭小子,皮都绷紧了。 因为知道爸爸/二叔/二舅会真的揍人。 许倾城生气是生气,真的上手揍了又会心疼,这会儿也真怕他动手,就打着圆场,“行了行了,都听话点,再这样可真挨揍了啊。” 又赶紧的让保姆带她们去洗澡收拾换衣服。 “头疼死我了。”许倾城揉着太阳穴走到傅靖庭身边,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抵。 男人看着她啧一声,伸手帮她按按头,“就说不要把他们留下来,傅擎寒一个就够了,这几个挤成一堆气不死你。” “不闹的时候那都是可可爱爱的么。”许倾城失笑,又抬眼望着他,笑着,“妈说你小时候比擎寒还皮,她都被你气哭好多次了。” “妈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许倾城笑着,“不止啊,妈还把你小时候照片找出来给我看呢。” “好看吗?” “好看,从小帅到大。”傅太太毫不吝啬的夸奖。 傅靖霆看她一眼,心不在焉的笑。 他盯着几个小朋友进房间,眉心蹙的很紧。 许倾城视线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落在傅炎铮身上,她眼波微动,看着他,也不出声发问,一直到他收回视线。 “嗯?看我干什么?”傅靖霆微微动了下眉角。 “你说我看你干什么?”许倾城反问。 傅靖霆嗤了声,不回答他,直接往房间里走,被许倾城一把拽住。 “我跟你说个事,你琢磨琢磨觉得靠谱吗?” 傅靖霆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许小姐就直接说了,“司晨现在是单身,给她介绍个对象呗,她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就不找了呀。” “你还瞎操这心?”傅靖霆显然不认同,“她这刚离婚,找什么找?” “你这什么想法?什么叫刚离婚?她压根就没结婚好吧,你去民政局查,那也是单身啊。”许倾城简直惊呆了。 “你我知道,但是外人会这样认为。”傅靖霆没好气的,显然对于司晨这个举措,至今仍然没缓过气来。 “傅靖霆,你没嘴吗?不会解释吗?外人那么以为就让他们那么以为了?他们怎么想跟司晨的幸福比起来,哪个重要?” 被媳妇这么一训,傅靖霆不说话了。 沉默两秒钟,直接转移话题,“我还有工作,一会儿吃饭喊我。” 许倾城重重的哼了声,“你故意的吧?昨天畅畅给我打电话说韩奕跟个小明星的事情,问我司晨两口子怎么样了,我跟她解释了。巧了,宋行止刚好也在,他说这事儿他前几天已经跟你透过风声了,但你只字未提司晨没有结过婚的事情。” “爸妈之前就说了,我们不大张旗鼓,但是周围的朋友还是要告知的吧,司晨这事越早有风声透出去,以后她要再结婚再找怎么都是方便,越迟,外界对她的影响就越大。”许倾城吊起眼角瞅着他,“你身边的朋友,这信息你锁得死死的,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傅靖霆,“……” “没特意隐瞒,只是没主动说而已。” “骗鬼呢?” 许倾城毫不客气。 傅靖霆啧了声,决定顺着她,“不就是给司晨介绍对象吗,随你。” “哦,刚好,我介绍的这人你也很熟悉,想问问你意见,你觉得郁时南能行吗?” 傅靖霆额角绷了绷,瞅她,“你觉得他行?” 声音都沉。 “你觉得他哪儿不行?” “太老。背景复杂。”傅靖霆声音凉了几分,“不是厨子不好,是不适合。” “哦。”许倾城淡淡的,“我爸妈也说过,你各方面都很好,但是好可惜不适合我。” 傅靖霆,“……”操! “合适不合适你说了算吗?”许倾城没好气的看他,“只要他们觉得合适就好。” 傅靖霆没再说话,但这也等于他不接她的套路,只伸手拽了她进客厅。 许倾城回握住他的手,声音软了一分,“你最近像拿着放大镜看炎铮,看出什么了?” “没看出来。” 许倾城掀起眼皮子看他,没再说话。 她才不信他没看出来。 “我在你书房看到一张你们小时候的照片,都缺角了。刚好前几天给许愿拍的演出照片要做相册,我顺便也把你那照片翻拍了一下。”许倾城松开手,“你等着,我给你拿去。” 原本五寸的合影,被傅太太翻拍放大做成了十二寸的摆台。 许小姐嘴角翘起来,微笑,“顺便给你放大了,可以看的更仔细。” 照片里的臭小子们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并非是着装绅士的小王子,一个个撸着裤腿,赤脚踩在溪边的石头上,短袖T恤的袖子都撸到肩膀头上,头发身上湿漉漉的,但是笑得特别灿烂,眼神里都是光,有着那个年龄特别的模样。 按照片上的时间推算,是十周岁的时候。 他们去顾飞白的老家撒野。 “我还顺便给炎铮做了个摆台,家里小家伙们的照片就缺他的了。” 两个摆台放在一起。 他们这些人,变化大的就属宋行止和郁时南。 宋行止小时候又瘦又矮,秀秀气气的跟个小姑娘一样,过了十五岁之后像是打了生长挤一下就窜了起来,身高骨架就都出来了。 再就是厨子,小时候就胖,身上的肉一坨坨的,浑身哪儿哪儿都是肉,打一拳都感觉能让他的肉给反弹回来。 后来被他爷爷带在身边走了那条路,人就摔打出来了,肥肉都练成肌肉块,再加上长个儿,那就是妥妥的一个壮字。 尤其是脸,没了圆润的肥呼呼的模样,骨骼线条硬朗有型。 你要拿现在的郁时南来看,其实看不太出炎铮身上跟他到底有多相似。 傅靖霆按按眉心,他抬手攥住许倾城的手腕将人扯过来,将她抱坐在自己膝盖上。 许倾城看他一言不发,一个是自己妹妹一个是自己兄弟,知道他心里怕是也很矛盾。 手指轻揉他的太阳穴,“之前我就说过,我觉得司晨对郁时南感觉不一样,是你不信,非要觉得就是兄妹感情。你从什么时候觉得是他?” 傅靖霆下颌线微绷。 “上次。来家里烤肉。”当时只是觉得这孩子像,连宋行止都说像。 但其实傅靖霆真没往那里想。 直到后来司晨说跟韩奕没关系。 这种联想就突然深了,这人一旦有了联想,就怎么怎么都觉得是那么回事。 傅司晨又支支吾吾。 坦白说,司晨的人际关系其实非常简单,这跟家里对她的保护是分不开的。 所以傅靖霆只是脑子里过过,猜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 “厨子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只这一句话,许倾城突然就懂了,换句话说,傅靖霆了解郁时南,他不会故意推卸责任。 那走到这一步,极其有可能的原因是,两个人不来电。 “可是,他现在,不已经是单身了吗,你干嘛……” 傅靖霆哼一声。 许倾城,“……你说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手痒。” 许倾城,“……” 行吧,这就是心疼自家妹子被猪拱了呀。 “而且,我看他当舅舅当的也挺过瘾。我觉得也挺好。” 许倾城抚了抚额,又突然忍不住笑一声,“你说我那时候为什么要早早的告诉许愿你是她爸爸呢?我就不应该教她认爸爸,我就应该让她喊你叔叔,让你也过把当叔叔的干瘾。” 傅靖霆,“……”操,要不要这么狠。 …… 两人回了农场安顿下来,郁时南让她先休息,他在她旁边开了个房间,让她方便有事找他。 傅司晨嗯了声,郁时南把她的感冒药放下,叮嘱她一会儿吃了药再睡。 像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傅司晨盯着他看,嘴角上翘的弧度藏不住,时光好似一下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不够大,而他也没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 傅司晨突然就笑了,眉眼弯弯,她突然扑过去抱住他,闷声喊,“南哥。” 郁时南想抱她,又张了张手,手掌轻落在她身上,“怎么了?我身上都臭了,你……” “不嫌弃你。” 郁时南忽地笑一声,手掌揉揉她脑袋,“好好休息,明天我送你回去。” 傅司晨松开手,手指勾着他的手指,“南哥你陪我吧,我有点害怕,我不想一个人。” 正文 第437章 小甜妻有点娇41 她扬着脸,眸子里带着渴望,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来。 他沉思片刻,点头,“你去睡,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傅司晨眉眼弯弯,“好。” “那我先去洗澡。” 郁时南嗓子有点干,他轻咳了声,敛眉看她。 从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窘迫与尴尬,无忧的像是她身上从不曾存在任何枷锁。 那句我们暂时保持安全距离,等你离婚之后的话就再不忍心去提醒她。 傅司晨心脏扑通跳又雀跃,害怕是假,不想跟他分开是真。 她去拿睡衣,人进到浴室了还探头回来,“你不许走。” “嗯。” 男人站在外面点头。 傅司晨关了浴室的门。 郁时南站了会儿,两天一夜,感觉身上都要馊了,担忧的时候不觉得,可是一旦回到舒适的环境里就觉得哪儿都不得劲。 身上的衣服也涩涩难忍,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正犹豫间,浴室的门忽然又打开,傅司晨像是终于想起来,南哥为了照顾她,不曾休息,衣服都不曾换。 “南哥,你先洗。” “不用,我回去再……” 话都没说完,穿着拖鞋的女人冲到他身前,推着他往浴室,“你快点去。” 人被她推到淋浴间门口,郁时南突然转身单手扣住她的腰身,紧紧匝住,胸腔起伏间空气跟他的脸色一样绷紧。 纯情距离他太遥远,男女情事他经历的比她多太多,他是个成熟男人,身体健康没有问题。 所有的忍耐不过是顾忌她此刻的已婚身份。 可是心口又有一头魔兽在叫嚣,已经那样了,好似他此刻的顾忌都成了一种嘲讽。 傅司晨只是想让他洗个澡,休息一下,但她并非不懂让他在自己房间里洗澡意味着什么。 不是不羞涩,但与之相比,她就是心疼他这样照顾她,她便也想要照顾他。 只是他这样一搂一抱,身体紧贴着他,她脸都要烧起来。 女人眼睫毛轻颤抬头看他,“你都没好好休息,你……啊!” 傅司晨短促的啊了声,人已经被他抱起来,浴室的门在身后关上。 水流从蓬蓬头里冲了下来,两人像是同时跌进雨中,哗啦啦的水流声似乎也掩盖不住彼此的心跳声。 “一起。” 他的声音混着水流声冲在她身上,激流勇动,傅司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手指扣在他的手臂上,软绵绵的撑不起力气。 衣服贴在身上湿漉漉的坠的难受,男人的手有些笨拙的解着她的衣衫。 傅司晨心脏狂跳,要跳出来似的,心慌的不得了,她单手抓住他的手,“南哥……” 终究是第一次,两人在彼此清醒的状态下。 她难言忐忑与期待。 声音都细。 郁时南手顿住,低头看她被水冲洗的几乎睁不开的眼睛。 他往前站一步,水流冲在他肩背上,给她挡了大半的水,男人手掌在她脸上轻抹,将水珠抹掉。 女人被温水热气蒸洗的脸蛋儿透着艳红,一双眸子仿佛是上好的黑珍珠,被洗得发亮。 男人掌心挪向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便让她仰着头靠近他。 他弯腰靠近过去,喘息带着热度侵蚀上她的肌肤,“司晨,不愿意可以拒绝我。” 伴着声音的跌落,她的唇被他吻住,狠狠的,不留余地的,吞没。 傅司晨唔一声,心脏要跳出去了一样,又好欢喜。 她踮着脚双臂攀上他的脖颈,承受着他的力量。 衣服一件件剥落,人被他抵在墙壁上,背后冰凉的触感和他身体的火热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 她人被他烫的发抖,细细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可怜兮兮。 郁时南无可抑制自己的癫狂,眼底被这一抹艳色激的理智全无,也不想保留理智。 娇小的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属于男人健硕的力量感与她的柔软脆弱形成鲜明的对比,所有的世俗道德轰然坍塌,顾不上,也不想顾。 “司晨。” 他轻唤她的名字,灼烫的唇舌洗礼着她的肌肤,傅司晨似痛似快的颤抖,手指探进他的发丝里。 …… 晨光欲盛。 郁时南率先醒过来,怀里的小女人睡的很熟,脸蛋上染了红晕。 脑袋枕着他的肩,手臂横在他的胸膛上,皙白的色泽与他的深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体与身体的相贴,即便是隔着被子,也知道是怎样一副活色生香。 晨起的人经不起一点点撩拨,脑子里一点念头都轻易的点起火。 郁时南有些无奈。 人一旦有了贪念,放弃克制,就想要的更多。 郁时南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胳膊,那么细,好似他一用力就能折断。 他已经极力克制想要温柔,却腻在她给予的浪潮里失了控。 郁时南将她的手臂拉下来。 他起身,一动,傅司晨便迷迷糊糊睁眼。 她累。 哭得眼皮子都肿。 “再睡会儿。”郁时南轻吻她的眼皮子,将她将睁未睁的眼睛又给闭上。 傅司晨唔一声,手臂眷恋的去缠他,抱住了就往他胸口拱。 软体动物一样扒在他身上,郁时南喉结滚了下,他双手从被子下扣住她的腰身不让她继续贴过来,“司晨。” 暗哑的嗓音带着晨起的眷懒与沙哑,还有紧绷的忍耐与柔情。 傅司晨像是终于察觉什么,她猛睁开眼睛,人忽地往一侧滚去,顺道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一并卷走了。 男人大半身体都露在了外面。 她细抽一口凉气,眼睛用力闭上。 郁时南偏头看她,眼底不禁氤氲笑意,这样的清晨温馨热辣到让人想时间就此停驻。 他起身,随手扯了件浴巾裹在自己腰身上,大喇喇的展示着自己的肩背肌肉和胸廓,两条有力的长腿从浴巾下伸出,肌肉结实没有一点赘肉,这个男人身上张扬的粗糙健硕是区别与精致毫无干系,却依然看得人脸红心跳。 傅司晨脸都要埋进被子里,却还是忍不住留了双眼睛在外面,滴溜溜的眼珠子绕在他身上,在他回头看时,人呲溜一下钻进去,盖得严严实实。 这个男人野蛮又温柔。 她只有他,无从比较,可心是满的。 满满的。 她喜欢他忍耐时滴落的汗,也喜欢他失控时的野蛮。 她娇羞的模样真是最动人,心里软和的一塌糊涂,郁时南伸手拽一下她的被子,想让她把脸露出来。 她唔一声,手指往上拽着不肯。 “你再休息会儿,我回房间换身衣服。”郁时南就不再勉强,知道她害羞呢。 傅司晨嗯一声,她拉下被子看他,眼眸里的娇意掩盖不住。 男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把,这才离开。 …… 丁婧过来的时候两人都收拾妥帖了,在餐厅用餐。 过了早餐的时间点,偌大的餐厅几乎没有人。 丁婧仔细打量着傅司晨,有些不放心,“真没事?郁乾可跟我说了,车子直接翻下去,吓得我这心到现在都不平静。” 郁时南听闻这话,忍不住抬眼盯了郁乾一眼。 郁乾被盯的皮紧了一下,“那什么,我夸张,夸张了一点。” “你别瞪他,总是跟我报喜不报忧的,要真出了事情可怎么办?”丁婧看向郁时南,很不客气的戳穿他。 “这不没事吗,你别担心了。”男人淡淡的撇过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都是徒劳。 丁婧就看不得他这态度,刚要说话,傅司晨忙说,“伯母,我没事,你看我可好着呢。” 小姑娘确实看着挺好,胳膊腿的都全活。 “没事好,要真有点事,跟你们家没法交代。”丁婧后怕,还是忍不住埋怨郁时南,“司晨也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人了,真要出点事情你担得起责任吗,你让她爸妈老公和孩子怎么办?” 这话莫名扎了郁时南一下,他抬眼看向傅司晨。 “伯母,这次真的多亏了南哥,我才没有受伤,反倒是他受伤了。”傅司晨慌忙解释,她不忍心丁伯母数落他。 “他皮糙肉厚的受点伤也没啥,我是怕出大问题。”反正也没有外人,丁婧就直接说了,“你大了,妈也管不了,商业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但是我就是求个平平安安,以前的人,以前的事你不要再掺和了,我还有多少年的活头,就让我好好的看着你结婚生子行不行?” “妈,我有数。” “你有数什么有数,我当初就说林远晴不行,好了,怀了你的孩子,你让我能怎么说?司晨小你七岁都结婚生孩子了,你呢?” “伯母,我没有,我——” “你别说话,我说他呢。” 傅司晨插不进话去,郁乾更插不上话,老人发脾气了,这时候就是沉默,等着她把想说的话说完,想撒的气撒完。 郁时南也深谙其道,不吱声,先让老妈发泄怒气和担忧。 最后,丁婧落了款,“都说成家立业,还是先成家,真的有惦念的人了你做事才会有分寸。这几日里你把时间空出来,他们给介绍了个老师,我觉得条件不错。你去见见。” 介绍,介绍人? “不用,我也没空。”郁时南拒绝。 他把剥好的鸡蛋和虾放到小碗里,从转盘上转过去,停在傅司晨面前。 傅司晨正怔愣在伯母要给他介绍女人的消息里,迎面撞上南哥的视线。 男人下颌轻抬,示意她吃饭。 丁婧也转过脸去看,丝毫没有多想的将小碗帮傅司晨拿下去,“快吃,多吃点,我看你好像又瘦了。” 傅司晨接过碗来,她盯着里面剥好的东西,心口发热。 “婶,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堂哥可不是没有行情,有个漂亮小明星还天天跟我打听哥的消息呢,你别……┗|`O′|┛嗷~~” 郁乾腿上狠狠挨了两下子。 他疼的只嘶气。 扭着头凑到傅司晨跟前,“妹子你踢我干什么?” 堂哥踢他就算了,连她也一起。 傅司晨不说话,不搭理他,烦他。 丁婧听着话,眉心都攒起来,“找个平平常常的人吧,明星不是不好,事儿太多,找媳妇也不能只看脸。那个姑娘是个老师,年龄跟你差不多,一直上学就耽误了,我见过照片是真……” “妈,”郁时南打断丁婧的话,“人我不见了。你想要儿媳妇,我给你带回去,你肯定满意。” “你不见你……”丁婧话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这大约是她第一次从郁时南嘴里听到这种话。 声音收回来,短暂的沉默过后,丁婧问他,“你心里有人了?” “有人。”男人沉声,眸光掠向坐在丁婧旁边的傅司晨。 视线相接,她就是知道他说的是她。 心跳快了几分,跟昨晚他抱着她磨着她问要不要跟他时,心跳还快。 傅司晨轻咬了下筷子头,垂眸悄悄红了脸。 别说丁婧愣了,郁乾嘴都张成O型了,“哥,没听你说过呢,谁啊?我认识吗?” 郁时南不搭理他,只是将服务生端来的水果从郁乾面前转到傅司晨眼前,“多吃点。” “我吃不动了。”傅司晨小声。 郁乾也说,“就是,多吃点。” 丁婧盯着郁时南,看他不像是说谎,“正经姑娘吗?” “嗯。” “要有谱,就带回来先让我瞧瞧。”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郁时南要送司晨回去,顺路把丁婧也送过去。 司晨的东西其实都收拾好了,郁时南去帮她拎行李,打开房间门,还不等关门呢傅司晨就往他背上跳。 笑声都要溢出来。 郁时南赶紧将门关上,他拽着她手臂将人拖到身前,“干什么?会被人看到——” 话没说完就被她亲上了,傅司晨勾着他脖子踮起脚尖亲他,弯起的眼眸里都是笑光,“我想被人看到,看到怎么了。南哥你跟伯母说的是我吗,你心里有的是我吗?” 男人眼眸很黑,双手圈住她微微俯身,眸子里就印出她满眼笑意的模样。 “是不是,是不是?” 傅司晨鹦鹉一样重复的念,非要从他嘴里听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能在丁婧面前承认,就不会是谎言。 傅司晨就像是在水面下憋气憋的久了,一下子跃出水面,新鲜空气一下子冲进肺腑,喜悦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 这样鲜活的鱼儿一样的女人,滑溜溜的腻在他怀里,眉眼间的喜悦洒落出来,勾着他的情意往外喷。 “是。有你。只有你。” 傅司晨笑着眼泪崩出来,手掌贴在他胸前,贴上他左胸心脏的位置,又觉得不够,手指去解他衬衣纽扣,也不顾他的阻止,扯开了,掌心贴上去,感受着他绷起的肌肉下蓬勃有力的心跳。 “司晨?” 傅司晨不让他把她的手扯开,她埋过脸去,在上面用力咬了一口,留下她一圈牙印。 她仰起头,笑的腼腆又纯涩,“它是我的。” 又忍不住掉眼泪,“我不会把它让给任何人,南哥你爱我吧,我不丑,我身材也不差,我……” 下颌被男人勾住了,他的吻强势掠夺她的呼吸,也将她的深情一并容纳。 郁时南将她抱起来,傅司晨双腿勾住他的腰身,手臂绕在他脖子上,两个人的高度持平,她能看到他眼底斑斓而升的焰火。 心跳失速,她的祈求恰好也是他的。 郁时南额头抵住她的,“你跟韩奕离婚,我娶你。” ? 傅司晨愣了。 她眼睛眨了下,慢慢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我跟韩奕,其实……” 傅司晨抿了抿唇,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我二哥没告诉你吗?” “什么?”郁时南蹙眉,“你二哥怎么了?” 牙关轻咬了下,傅司晨望着他,她眼眸弯出一个特别好看的弧度,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带彩的小狐狸,“所以,我现在是出轨吗?” 郁时南不爱听这话,但似乎事实就是这样。 他眉心蹙起来,声音暗下去几分,“不是。那天的情况不受控。” 她那天确实不受控。 想起来都脸红心热。 可是—— “那昨晚呢?”傅司晨轻咬着唇畔,眼眸婉转盯着他。 掌心下他的脸部线条绷的那样紧,上下滚动的喉结性感又诱人,傅司晨成功将他问住了。 她却突然伸手用力抱住他,侧脸贴着他的,“南哥,就算是偷情我也只跟你偷。” 正文 第438章 小甜妻有点娇42 偷情。 出轨。 这样的字眼刺激又禁忌。 郁时南心中却是矛盾的,在这之外更多的是担心,担心一旦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对她会造成极恶劣的伤害。 但听听她语气里的雀跃,到底是年龄小,对这些都不当回事。 但郁时南却又不可否认的,她表现出来的欢喜,让他同样心头很软。 “下来。要走了。”郁时南拍拍她屁股,不让她墨迹,老妈在等着呢。 傅司晨不,她好想跟他腻歪在一起,她喜欢他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他也喜欢她。 有些事情想通了,原来的酸楚突然就全都变成蜜糖。 想着他努力克制着不碰她,无论是她醉酒的诱惑还是她中药时的无可自控,他都那样替她坚守原则。 虽然,虽然最后……没用。 心口发烫,满溢,被他在乎和珍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得。 她脸对向他,嘴唇轻轻覆上他的,俏生生的语气,“所以,南哥你不是不想要我,你只是觉得我还没离婚,这样对我不好,对吗?” 不是她没有魅力,不是她影响不到他。 郁时南没回答她这话,却说,“韩奕出轨在先,他有错。你不要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 傅司晨闷闷笑一声,“南哥,我真的没想到我这样你也会喜欢我。” “……” 江致电话打进来,跟他汇报那些人的事情。 郁时南要放下她,她双腿攀住了不下去,他便也没办法。 就抱着她边往里走,边接电话。 他讲电话,她不好亲他的嘴,小牙齿咬他的耳朵,脸侧,男人侧脸上的胡渣刺得嘴唇微微发麻,她偏就爱这种触感,柔嫩的唇畔来回的蹭。 郁时南偏偏头,躲开,痒的骨头都难受。 傅司晨嘴角无声裂开笑,电话里江致在说那些在农场闹事的人找到了,还有林远晴,李尚的字眼。 但她没仔细听,也不怎么关心,他在呀,他会处理好的,就是没有理由的觉得会这样。 他在讲正事,她在捣乱,舌尖轻舔他脖颈一侧的大动脉,牙齿尖尖轻咬,痛是不痛的,只是这位置,就像是血管上夹了一柄刀,压下去,就会血流如注。 隐秘的刺激感便也在血液里泛滥流窜,郁时南一把掌拍在她屁股上,用了点力气,啪叽一声。 傅司晨闷哼一声,抱着他的身体紧了下。 他索性松开抱着她的手,想让她掉下来,老实点,不要撩拨他,他没看上去的那么能忍。 但她就树濑一样扒着他,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被人打了屁股不觉得疼,但是有点羞,她便乖乖抱着他不动了。 郁时南怕吓着他,有些过于暴力的词汇还是隐了去,但依然交待江致给他们把罪名坐实坐重。 傅司晨就盯着他看。 郁时南挂了电话,他伸手在她额头间弹了下,“看什么?” “林远晴……” 傅司晨抿唇,有些人有些事,想起来你不能说心里一点芥蒂也没有。 “那天的事,是她……”傅司晨扁嘴,“我碍着她了?是她自己不检点才导致你们感情破裂,她干嘛对我下手?” 郁时南要怎么跟她解释他和林远晴之间的事情呢。 过去的事情,提起来心头都是伤。 所有的错误,阴差阳错,让怀里的女人嫁人生子,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却未曾料到他还能这样亲昵的抱着她。 郁时南伸手捏捏她的脸,“不是她不检点才导致我们感情破裂,我跟她本也没有感情。” 傅司晨偏头看他,疑惑。 可他却也不多说了,“行李收拾好了吗?” “好了呀。画架都没有了,回头你要赔给我。”她腻腻歪歪的跟他提要求。 郁时南眼尾都点了笑意,“好。” 他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到让她怦然心动。 傅司晨手指点在他的两侧眼尾,“你还是不要常笑了,对着我的时候笑就可以了。” 男人无奈失笑,“走了。” “你抱着我走吧,你又不是抱不动。”傅司晨眉眼弯弯,脸凑在他颈窝间跟他撒娇。 郁时南沉默了下,“别闹。” 声音也沉了几分。 傅司晨就从他身上下来了,偏着头睇着他的样子,晃晃他的胳膊,“你生气了?” “没生气。”郁时南拎起她的行李,转头看了看确认没有掉下东西,就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出了门之后,男人很自觉的就把手松开了。 傅司晨看着空了的手,她几步追过去,走在他身侧,小手指轻轻的勾住他的,仰起脸冲他嫣然一笑。 彼此垂下的手撞在一起,外面看来就是靠的近了些。 她的手指软软的勾着他的,像是把魂儿都给勾走了,他这个年龄,竟也有幸体验一把十八九岁的青涩暧昧,偏生这种青纯里掺杂了成年人压扎在婚姻线上的暧昧,就生生糅合成另一种无法一言阐明的心动与纠结。 郁时南反手攥住她的手指,在她怔愣间将人拉进电梯里。 后面跟来的人要进,被他阻止,一本正经的说,“不好意思,请坐下一趟。” 然后也不管别人有意见,直接刷了他的专属电梯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关上电梯。 傅司晨还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霸道不讲理,这个男人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凶,不好亲近,一个人走在外面周围的人自动退一步给他空间,但是他绝对没有过主动去打扰别人,宁可自己退后一步也不会主动往前占一步。 小仙女的疑惑还没等想明白,电梯门关闭的一刻她人猛地被抵在电梯光亮的钢面上,男人抬起她的下颌直接吻上去,很凶。 电梯忽然下行带来的晕眩感与他的吻一样,让她有片刻的头晕目眩。 男人的手掌摩挲在她的腰际,沿着衣衫下摆探进去,傅司晨真的晕了晕了晕了…… 气息被他缠住了,强势掠夺,呼吸都弱。 他的掌心带着粗糙感倾轧在她的肌肤上,傅司晨整个人都绷不住了,眼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飞快往下落,还有,还有——摄像头—— 一截小腰裸露在外面,明明不冷,却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心脏要跳出来一样,她唔唔的拍他,可那点点力气与他的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 这人却不停下来,还有越来越过分的动作。 傅司晨浑身要烧起来一样,害怕与刺激,“别别别——停了,电梯……” 她仓皇的提醒他,终于躲开他的吻发出声音,胸口剧烈起伏,噗通噗通跳的吓人。 男人也停下一切强势侵犯的动作,却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她一条腿还被他的手掌抓着搭在跨上。 两人之间的喘息声和心跳声都像是要破出躯壳,在这一方密闭空间里剧烈震动。 郁时南松开手,傅司晨立马把腿收回去,乖乖站着。 心跳却一时缓不下来,电梯屏幕上的显示数已经是一层却没有开门。 傅司晨瞥过眼去,就看他又刷了一次卡。 电梯门锁在那里没动。 “想玩这种刺激?”男人手指扣着她的下颌抬起来,眸光落进她的眼睛里。 傅司晨缓不过劲来,心脏还在狂跳。 他刚刚真的。 又Man又欲又性感。 他好像真的吓到小姑娘了,郁时南探口气,伸手帮她整理衣服,将她的小蛮腰遮住,“司晨,别挑逗我。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忍耐力,但是,被别人看到了,对你不好。” 他,他,故意的。 吓唬她。 傅司晨胸口火辣辣的,又羞又气又恼又又……甜蜜蜜。 她脚丫子轻踩了他一下,“有摄像头,都被看到了。” 男人没回头,强悍的身体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看不到。”他捏捏她气呼呼鼓起来的脸蛋子,“我挡住了。” “那也看到你欺负小少妇。” 他一梗,被她这句话勾得浑身骨头都痒了。 郁时南忍不住伸手勾了勾自己扣得过严的衬衣领口,嗓音哑,“不出事故,不会有人看监控。看了也看不到你。” 看她整理好了,郁时南刷了卡。 电梯门开。 外面已经站了一堆人。 傅司晨挤出去,这次不等他了。 郁乾把车开在农场前台外面的停车区,郁乾和丁婧就站在车身边等着。 见到傅司晨,郁乾抬手喊,“这里。” 傅司晨就往那边跑。 “跑这么快干什么?不着急。”丁婧笑看着跑过来的丫头,看她跑的脸蛋儿红的,就像这春日里最俏的花。 “拿个行李拿这么长时间,女人可真是都够磨叽的。”郁乾吐槽。 “事儿那么多。”丁婧怼了句,“以后找媳妇儿了看你嫌不嫌磨叽。” 郁乾摸摸鼻子不说话了,他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傅司晨,“你上火啊,嘴都肿了。” 傅司晨的脸忽一下就烧起来。 “哎,你变什么脸啊?这脸红的,跟猴——” 郁乾觉得惊奇,这脸,刷一下,就红了。 可惜他一句猴屁股没说出来,傅司晨直接将手里的矿泉水往他脸上丢。 郁乾一时没躲开,直接用脸接住了。 疼得他直嘶嘶,“妹子,下手够狠啊。” “让你胡说八道,谁的脸跟猴屁股一样?” “得得得,我注意措辞。”郁乾笑着,逗她,“真的,你这嘴,跟那什么,东邪西毒里梁朝伟那个香肠嘴差不多了哈哈哈哈哈哈” 傅司晨气懵了,追着打。 丁婧就看着笑,说郁乾,“怪不得你找不到媳妇,说这话就是挨打的。” 郁乾没躲过去,被傅司晨踹了一脚。 郁时南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走过去时,郁乾直接将钥匙抛给郁时南,蹦跳着就躲开了。 男人手掌搭在傅司晨肩膀上压了下,不让她闹,“上车。” 傅司晨忽地一扭头,长发随着这股劲儿甩开,撒了他整个手臂,郁时南还未及感受发丝从胳膊上滑下的丝滑,就被她眼睛里窜起的火引了去。 含嗔带怪的眸子,横过来,就像是在他心上割了一道口子。 很细很小。 然后撒了盐。 就让浑身似痛似痒,全是不得劲儿,想—— 傅司晨被气到了,本来就因为他故意吓她的那股子小气,又因为郁乾的调笑让她又羞又尴尬。 怒意就全都上了他身上。 傅司晨冲着他哼一声,“我本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但我现在不想说了。” 啪! 车门被拍上。 丁婧看着直笑,年轻啊,一点点小事就能气到。 年纪大了,心态平了,什么都激不起巨大的心里波动,可也羡慕年轻人的猖狂灵动,真就是一岁年龄一岁心啊。 郁时南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就像是鼓着气儿的小金鱼。 好看的紧。 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他还真不是故意吓唬她,只是真的不想她承受非议。 而且,她可能不会知道,她有多俏多娇,轻而易举的就会把他的努力克制全都毁了。 面对她,他没有那么强的自控力。 郁时南上车,看她从包里拿了小镜子照。 呜呜呜呜嘴唇真的肿了。 他吻的好凶,还咬她。 傅司晨飞过去一眼。 郁时南接收到这个眼神,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他突然抬起一手往她脸上压,盖住她的眼睛,“别瞪我。” 声音有丝丝的哑。 傅司晨见他倾身靠过来,忙问,“你干嘛?” 眼神不自觉的往后瞟,郁伯母在呢。 “安全带。” 郁时南低笑,探身过去,帮她扣安全带。 “想什么呢?”声音压低了问她。 傅司晨咽了咽口水,偏开脸,不说话了。 男人低笑了声,直起身,开车。 两人的一来一去,丁婧看在眼里只淡淡的笑,也没多想,就上次司晨去她那里,她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和陌生感。 长大了,到底是不一样了。 但是又隐隐有些叹息。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丁婧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单纯简单,心思宽。 有段时候她甚至觉得时南对司晨是有意思的,只是他那时候跟林远晴有纠缠,司晨年龄又小,她真的怕时南会伤到小姑娘。 男人一时兴起也造不成什么伤害。 司晨拿他当哥哥,真要伤了心,可怎么办。 不过后来,随着司晨结婚,这种所有隐约的想法都不再有了。 但能这样像兄妹一样相处,做老人的还是愿意看到的。 他们先把丁婧送了回去。 车上丁婧就问郁时南,“你可赶紧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不准糊弄我。人家介绍的那个女老师,先别推了,万一不行你再见见。” “不糊弄你,推了吧。” “那你什么时候带人来见我?”丁婧非要问个日期。 郁时南不好回她,反倒是傅司晨插话了,“伯母,你放心好了,南哥很有人气的。招人爱。” 男人偏眼看她,笑了笑。 她弯着眉眼笑得很甜,丁婧就也跟着笑,“就你会说话。” 一来二去的这话题就搪塞过去了。 到了村里,本来准备送下丁婧就走的,但村里自来水的地下管路有问题,挖开了检修,需要到村东头去接水。 郁时南到了,就不能让丁婧自己去搞,他弄了两个塑料桶,准备把院子里的两个瓮灌满了。 本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但是村子里老人多,帮帮这个帮帮那个时间就迟了。 中午了,丁婧不让他们走了,“我现在就拾掇饭,吃了再走。” “我早上吃饭也不早,现在也不饿啊。” “那也到了饭点了,多少吃点。”丁婧笑着。 郁时南就看她,“吃饭再走。” “你说了算。你开车又不是我开车。” 听这语气,还生着小气儿呢。 郁时南笑了下,他将塑料桶里的水搬起来灌到瓮里,低声哄她,“别气了。” 傅司晨脸有点烫,他一哄,她心都软。 本来也没有多气,就是,就是…… 太臊人了。 傅司晨红着脸跺跺脚,“就生气了!” 那股子娇气儿从骨头缝里漏出来。 郁时南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竟然还笑她。 傅司晨恼火,伸手就去拍他。 小巴掌落在身上,郁时南真真体会了什么叫打情骂俏。 他心思一动,忽地抓住她胳膊将人拽到怀里,抱住。 背脊贴上他的胸膛,男人手臂还住她,将她抵在水瓮前,唇轻抿住她的耳朵,“你生什么气?小坏蛋,替你操心,怕你被闲言碎语伤到了。你还生气,就那么喜欢跟我背着来?” 他双手撑在水瓮上,傅司晨被他压着身体前倾,水面上就印着两人的模样,即便没有那么清透,她也好似能看到自己羞红的脸。 “你放开。”傅司晨抿唇,“那你也不能直接……电梯里,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刺激吗?” 傅司晨胳膊肘往后捣了下,低低的一声讨厌。 女人身上的沁香丝丝缕缕的漫过来,她娇软的身体,羞红的耳朵,纤细的手臂,长长的头发和这娇气的脾气,怎么都爱。 男人垂头,在她后颈上咬了口,那个牙印就清晰无比的印上去。 傅司晨轻呼,“你又咬我。” 她回眸,撞进男人难辨的视线里。 大门口丁婧往院子里走的声音传过来,郁时南松开手,他顺手将她的长发撩到后面,遮住那一圈牙印。 隐秘的。 突然想起以前,想起她脖子上的牙印,现在想起来,按时间推算,是他。 丁婧脚步顿了下,疑惑审视的眸光落过去,“那水瓮里有什么?” “没有,就看看。”傅司晨吊了一口气,莫名紧张。 她走到丁婧身边,“伯母,我帮你。” “用不着你,坐着等着。”丁婧笑着。 她进厨房,扭头,透过窗户玻璃看向外面。 就见傅司晨偏头瞪了郁时南一眼,而她儿子,尽管还笑了。 丁婧脸色不太好。 她还没有老眼昏花,进门的时候看清楚了,时南是抱着司晨的。 那样亲密的姿态。 正文 第439章 小甜妻有点娇43 傅司晨终是不好意思吃白食,还是跑进去帮忙,这次丁婧倒是没赶她,“那你帮我洗洗这些菜吧。” “好啊。” 傅司晨痛快答应,她把丁婧择好的菜放到盆子里,拿着去外面舀水。 边洗菜,嘴里的彩虹屁就没停过,“伯母,我怎么觉得你种的菜就是比别人的好,长相也好,叶子也格外绿。” 丁婧听着微微的笑,“你就哄我吧。” “怎么是哄你呢?我说真的。”洗好了,傅司晨沥干了水端进去。 小姑娘干活儿没有她们这些年龄大的麻利,但她不会抗拒做这些琐碎的家务,拎得起。 以前来也会帮她扫院子,笑眯眯的说比她家的院子好扫。 傅家肯定是有人管理的,但家里的孩子也不是什么都等着别人去做,说一家的家教,总是从一点一滴里看得出来的,这家人教的很好。 这样的孩子,不会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 丁婧沉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不查刀刃切到了手上,她嘶的一声。 傅司晨赶紧放下手里东西,“伯母你没事吧。” “没事。”丁婧看了眼,划了一下,出血了,“年纪大了,干活不利索了。” “南哥,伯母划伤手了。”傅司晨冲外面喊,“双氧水和创可贴在哪里?” 小姑娘急得打转,跑出去问,郁时南凑过来看一下,不要紧倒是。 他放下心,转头去屋里拿东西,傅司晨就跟着进去。 没一会儿两人又出来,傅司晨拎着医药箱,她过来给丁婧消毒,贴创可贴。 郁时南就进了厨房。 “疼不疼?”傅司晨贴好了创可贴,眨着眼看丁婧,笑着逗她,“我给你吹吹吗? 丁婧一下就笑出来,伸手拍她脑袋,“当伯母是小孩呢。皮糙肉厚的没那么矫情。” “那你也要少沾水啊。” 丁婧应着,问她,“什么时候带你老公孩子过来,也让我见见,不然什么时候遇上了认不住人。” 老公这个词。 以前的时候不觉得怎么,现在被人提起来,就觉得心跳的厉害。 她视线忍不住挪向厨房里,又匆匆收回来,脸都有些烫,“好啊。” 小姑娘羞涩腼腆的情绪遮掩不住,丁婧一时有些发怔,这样看来两个人感情也算是不错。 夫妻感情没有问题,就断然不会有其他念头。就算是有其他念头,也不会这样坦荡。 丁婧忍不住心里叹息,难不成她就是老眼昏花看岔了。 傅司晨不是故意要隐瞒,她是完全没有自己已婚的自觉,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她的南哥,心里窃喜着他的喜欢,盘算着什么时候跟他说明白。 还有炎铮,他会喜欢的吧。 应该会的。 他自己说的喜欢。 但又不免忐忑,时间太短,她还想要更多的更深的跟他相处,确认他的喜爱,不至于吓到他。 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和炒菜的香味儿溢出来,深吸一口气,到处理都觉得香。 前天的一场大雨,将天空洗的都湛蓝,植物喝饱了水,格外舒展,空气里有花香,菜香,阳光正好,不冷不热,缓慢又意味悠长。 傅司晨闭上眼睛轻扬起头,微风拂过,格外惬意,她轻轻笑一声,“伯母,我觉得你这院子味道格外不同。” “哪里不同,就是一个老旧的小院子。”跟那些豪华别墅相比,简直可用破败来形容。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特别喜欢。”她弯着眼笑,又吸吸鼻子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儿,“哇,好香。南哥做的什么啊?我去看看。” 蹦跳着就进了厨房。 丁婧坐在原地没动,手指上是傅司晨小心翼翼贴上的创可贴,仔细又贴心。 “什么好吃的呀?好香。”傅司晨双手背在身后从他身侧露出头去,看他锅里做的菜。 “肉沫豆腐呀。”她眯着眼笑,睇向他,“我喜欢吃。” 她靠的近,一侧肩膀抵在他身上,胳膊颠勺往后一撤就要撞到他,男人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很快,出去等。” 傅司晨直起身来,看他额上有隐隐的汗,找了下这里也没纸巾,她索性踮起脚,手掌贴在他额头去抹掉他的汗。 女人的手掌温热柔软,郁时南颠勺的手顿了下,偏头落在她含笑的眼眸上。 男人喉结轻滚,胸口满溢的爱意几乎绷不住,却还是哑着嗓子赶她,“出去,呛。” 傅司晨不想出去,就跟在他身边,看他洗锅,下油,烹炒,他做好一道菜,她便端着往外走,放到桌子上。 丁婧喊她,“你停下,过来喝茶,让你南哥弄。” “不要,我要去学,我学会儿以后过来这里就不用你们做饭,我可以自己搞。”傅司晨笑意盎然,又跑回去。 丁婧歪头看过去,就见傅司晨站在时南旁边,探头探脑的,叽叽喳喳的问着什么。 油烟机的轰鸣声掩盖了他们交谈的声音,但只这样看过去,又觉得很正常,没什么。 毕竟司晨以前也这样,她做菜的时候司晨也会跟前跟后的问,伯母这个要先过水啊,这个直接炒吗?盐放多少? 郁时南刚刚炒好一盘,让她端出去。 她应着。 却在他一转身的时候偷偷从菜里夹了一筷子尝尝,一偏头就撞上丁婧含笑的眼。 丁婧失笑,她接过傅司晨端过来的盘子,伸手点她额头,“你这样贪吃,一会儿上桌又吃不动了。” 傅司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俏皮偷巧的模样儿别提多可人了。 一扭头就又回去了。 丁婧心想,是她想多了,都是好孩子,不可能的。 傅司晨冲进厨房,脑袋直接抵在郁时南的后背上。 男人正关了火,把油烟机也关掉了,扭头看她,“怎么了?” “刚刚偷吃被伯母看到了。”她嚅嗫的说。 郁时南笑了下,不理她,脸皮子没那么薄,就是爱撒娇。 他将最后一道菜装碟,腰身就被她抱住,紧紧的一抱,又匆匆松开,像是没事人儿一样,笑着拿筷子,“我先尝尝,好不好吃。” 她夹了一截芹菜咬在嘴里,歪头,“嗯,不错。” 郁时南要往外走,她却突然踮起脚亲上去,舌尖抵着一截芹菜送到他嘴巴里,“你也尝尝。” 快速的,一触便走。 郁时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好,就在他身前,笑眯眯的好似她刚刚的举动完全没有。 芹菜可不会自己跑到他嘴巴里,郁时南咬下去,牙齿发麻,咬住的不像是芹菜,倒像是那一节柔嫩滑溜的小舌头。 他往外看了一眼,傅司晨却笑了,“伯母看不到,她刚进房间了。” 郁时南,“……” 傅司晨低笑一声,他刚刚有些紧绷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心颤。 一餐饭郁时南基本不发言,主要是傅司晨和丁婧说话,然后就很正常,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 丁婧真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饭后,傅司晨帮忙收拾了,丁婧让她放着等他们走了她自己慢慢收拾。 傅司晨从门口的地里摘一片薄荷叶子咬在嘴里,顺便也给了郁时南一片,直接递到他嘴边,塞进去。 边嚼着边笑,“真好,不用特意找口香糖了。” 丁婧拿了个袋子出去,说是去园子里拔一些新鲜蔬菜让傅司晨带着。 老人一片心意,傅司晨就没有推辞。 她本也想跟去帮忙,手腕却被人拽住了。 惊呼未曾出声就被锁进了男人的唇舌间,腰身被他勾着往上提,男人俯身深深的亲吻住她,舌尖勾着她的缠绵,狂浪的要把她的呼吸都勾走。 傅司晨大睁着双眸,手指搭在他手臂上,用力拍他。 男人半揽半抱的将她带到南屋的一侧,恰好挡住外界的一切探寻。 两人嘴巴里的薄荷味儿很浓很冲,他的唇贴着她。 外面丁婧喊郁时南再拿个袋子,傅司晨用力的拍他的胳膊,男人却不知餍足,舌根被他吸得发麻。 倏然,他却突地松手。 将旁边墙上挂着的方便袋拽了一个下来塞到她手里,人就被他推出去了。 差点跟丁婧撞个正着。 “伯母……” 傅司晨往后退了步,忙喊人,心跳极快。 丁婧看到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我再给你装点儿山鸡蛋,给你家小家伙吃。” “哦,好。” 丁婧转身去西屋拿,傅司晨踹着狂跳的心脏狠瞪了郁时南一眼,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火起,又上去狠狠踹了一脚。 踹的狠了,男人嘶了一声。 丁婧出来恰巧看到了,傅司晨直接冲过去挽住丁婧的胳膊,“伯母,他欺负我。” 丁婧愣了下,诧异又好笑,“欺负你什么了?” “刚刚,刚刚……他拿虫子吓唬我。”傅司晨扯了个谎。 反正这农村的园子里少不了菜虫子。 “吓得我现在心脏都怦怦跳。”傅司晨撅着嘴,“伯母,南哥有没有特别怕的虫子?” 丁婧就乐了,抿着唇笑,“那你怕是吓不到他了。” 郁时南接过丁婧手里的山鸡蛋和青菜,放到后备箱里,他看看时间,回头喊傅司晨,“走吧。” 两人离开,望着车影,丁婧还在为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而觉得好笑。 晚上给他大舅去了电话,就说那老师先不见了,时南心里有人了。 “小姨,什么人啊?你见过吗?”时南的堂姐,那位丁医生直接问。 然后又特别担忧的提醒了一下丁婧,说时南好像跟有夫之妇有染。 这话出来真的要炸掉三观,丁婧生气,“你不要乱说,这种事……” “小姨,我肯定不乱说。也不能说,我就是担心。他们救上来是我出的诊,他出事那天晚上,只有两个人呆在一起,那女人身上那样……太明显了。我都问时南了,他还不让我多说当没看见怕影响那女的声誉。你说……” 丁婧脑子嗡嗡的。 又嘱咐了一遍不要说,她会问问。 “放心吧小姨,我也就跟你说。那个老师,我觉得你先别推了,赶紧让他见见人吧。” 正文 第440章 小甜妻有点娇44 丁婧挂了电话,心口都发闷,想问问郁时南怎么回事,但这会儿他跟司晨在一起,丁婧觉得不是打电话的好时候。 她缓了缓气,跟自己说,可能有误会。 问问清楚再说。 还没等到安城,郁时南的电话响起来。 傅靖霆。 郁时南看一眼,又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上打瞌睡的女人。 基本猜到傅靖霆会问什么,从安全救援到现在,即便农场出于舆情风险的顾虑封锁了出事消息,但是,但凡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锁的那么严实。 “怎么回事?” 电话接通,没有前言引语,傅靖霆劈头直问。 “尾巴没处理干净,我的疏忽。”郁时南简言,这事确实是他的疏忽了。 如果司晨出事,他不止对她家人对自己都无法交代。 “司晨呢?” “万幸,她没事。” 郁时南沉声,具体的事情在电话里没法说,而且他知道傅靖霆应该是大概知道了事故的全过程。 不然这个电话不会打给他,而是打给傅司晨。 换句话说,这电话类似于警告了,他妹妹在他的地盘上出事,还是因为他的事情牵连。 “我会处理干净,放心,不会牵涉到司晨。”郁时南沉声,是承诺。 傅靖霆脸色绷着没有说话,紧绷的气氛从电话线里传出去。 许倾城在旁边握住傅靖霆的手,让他不要生气好好说话。 刚刚传来的消息,发生这么大的事,作为亲人,信息如此滞后,傅靖霆的怒意可想而知。 傅司晨迷迷糊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支棱起来,“嗯?我怎么了?” 声音从听筒里传过去,傅靖霆眉心一动,许倾城已经率先开口了,“司晨跟你一起吗?让她接个电话。” 郁时南沉默的看了傅司晨一眼,“你二哥的电话。” 傅司晨只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她硬着头皮接了电话过去。 “二……”哥。 一声二哥没喊完呢,那边劈头盖脸一通训。 嫌她出事一句话都不说,他还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傅司晨缩写脖子听训,见缝插针说一句,“我没事了呀,不说就是怕你们担心啊。” 这一解释照样迎来一通训斥,“担心?担心什么?担心没时间给你收尸?” 这话说的就过了,许倾城狠狠拍了傅靖霆一巴掌抢过电话来,“你二哥说话没轻没重的,他就是担心你受伤出事,口不择言了。司晨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二嫂,我不跟他计较。” 傅司晨扁扁嘴,二哥说话太凶,知道他担心,但被骂的心里很难受,她也不想出事,她只是怕他们过分担心,反正已经没事了就没再告诉他们。 “我没事了。一点也没有伤到。” “那也是吓了一跳吧。你还在农场吗?我们过一趟,不见到你人我这心都放不下来,心慌死了。” “不用二嫂,南哥送我回安城,就快到了。我去接炎铮。” “那就好,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许倾城挂了电话。 傅司晨松口气,她偏头,看南哥脸色有些沉,知道二哥迁怒了。 “二哥是担心我。”傅司晨瞅着他,“要不,你到附近放下我吧。我二哥护短,有时候不讲理。” “我知道。你二哥疼你。”郁时南扭头看她,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没事。” 既然是心疼她,那再难听的话也没有听不进去。 “南哥,就是意外。这事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而且,是你救了我。”她不想他有心理负担。 “担心我?”郁时南偏头看她,笑了下,“论打架,你二哥未必干的过我。” 傅司晨看他一眼,心想,这倒是。 但是…… “南哥,你跟我二哥打过架吗?” “十几岁的时候。打过。” “谁赢了?”傅司晨好奇。 郁时南,“……” 论正儿八经的搏击傅靖霆真干不过他,但某些人不讲武德,这事儿就没法算了。 他沉默以对,傅司晨噗嗤笑出来,就她二哥那德性,就不是吃亏的主。 郁时南看她笑起来,心口微松,傅靖霆的话骂的是真狠,听得他都觉得扎耳朵。 真想给他一拳头让他闭嘴。 不过,司晨的二哥。 郁时南琢磨了一下,忍一下吧。以后少不了要他给个面子。 车子刚一停下,就见许倾城从院子里出来,“司晨。” “二嫂。”傅司晨下来车,许倾城冲到她身前,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番,“真没事?没受伤?” “没事。”傅司晨原地转一圈,笑着挽住许倾城的手,“真的没事,你看我这不全须全尾的站你面前呢。” 许倾城板起脸,“不怪你二哥骂你,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说一声,你知道家里人要多担心,这是没事,这要有事呢?” “二嫂。你口气跟我二哥越来越像了。”傅司晨笑起来。 许倾城瞪了她一眼,视线瞥向郁时南。 还不及说话,傅司晨突然往她身侧躲了下,许倾城往后看,就见傅靖霆走出来。 男人脸色不善。 许倾城拽住傅司晨,“先进来,我有话问你。” 不由分说带着傅司晨就往别墅里走,傅司晨回头看过去,二哥和南哥站着,两人都没动。 但看二哥那脸色…… “二哥,这事儿跟南哥没关系。” 傅司晨想替郁时南解释,许倾城拽她一把,“你别说了,火上浇油。” 傅司晨抿了抿唇,低声,“但我怕二哥他啊啊气撒南哥身上,那天真的多亏了他,不然我真要出事了。” “男人之间的事。你别管了,他们俩认识那么多年,就是生气又能怎样,他还能把你南哥给吃了。”许倾城没好气的数落她,“都说女生外向,这心都跑人家那里去了?” 这话说的傅司晨一阵脸红,有些诧异的看向许倾城,“二嫂,你……” “你什么你,真当自己瞒的好谁都看不出来?”许倾城嗤一声,“炎铮父亲已婚?傅司晨这种谎你都扯的出来。” 傅司晨一怔,二嫂知道了,那二哥肯定也知道了。 她猛的转身看向外面,心一下吊起来。 傅靖霆狠狠一拳捣在郁时南侧脸上,动作迅捷,毫不留情。 郁时南避也没避的抗下这一拳,口腔里泛滥起血腥味,他啐了口,舌尖轻抵上内壁,侧脸火辣辣的疼。 “你倒自觉,不躲?”傅靖霆冷着脸看他。 “你还有两拳。这事儿是我错。”郁时南沉声,意思就是两拳以后他不会再站着任你揍。 傅靖霆冷笑,身侧的拳头握起来狠狠捣过去,也不换地方,就照着他一边脸揍。 郁时南狠狠骂了句操! 两个人相对站立,气氛绷的十分紧。 在他第二拳收手时,郁时南手肘顶出去,傅靖霆利落的往后撤一步,手掌挡在他胳膊上。 这看的傅司晨心惊肉跳,二哥是实打实的下手,她想出去确被许倾城揽住了,“他们之间的事,你别掺和。当没看到。” 郁时南啧一声,解释,“我会处理干净,这次是我疏忽,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傅靖霆冷着脸的问他,“我问你,三年前司晨怀孕,那个人是不是你?” 郁时南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人站在原地没动,时光的枷锁像是一下锁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傅靖霆不用等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 傅靖霆逮住机会狠狠的一拳捣在他腹部,“你他妈是人吗?” 郁时南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过去的一切,以为烂在时光里,却终究不会因为时间流逝就不再存在。 “我不知道是她。”郁时南身侧拳头收紧,他沉声,痛楚从胸口泛滥。 如果知道是司晨,怎么会放她走。 但是此刻说再多都已经没有意义。 许倾城把傅司晨从窗口拉走,“别看了。” “但是——” “但是什么?”许倾城笑着睨她,“心疼了?当时让你吃了那么多苦,这会儿揍一顿就心疼的不行了?” 哟哟哟小姑娘竟然还真红了眼圈。 “二嫂,”傅司晨跺脚,“南哥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怨他。” 倒也不是真的不埋怨,那些自己再异国他乡的日子里,多少午夜梦回中想到他跟其他女人亲亲热热幸福的一起,她心里就被针扎的一个个洞,难受又无奈。 你可以让自己去喜欢一个人,却没办法强迫别人喜欢你。 爱恋在心口发酵,发酵成了苦味,却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品尝。 许倾城看傅司晨的模样,探头探脑的不放心,她笑着,“真要动手,也不是只有你南哥吃亏,那是两败俱伤。” “我知道。但是——南哥心里有愧,他不会动手。”傅司晨抿唇,“二嫂你肯定沉得住气。” 许倾城被小姑子这委屈埋怨的声音给逗笑了,“怎么,那不是你二哥啊,你是宁可你二哥被人揍,都不想你心上人挨揍是不是?” “你别逗我了二嫂。”傅司晨着急,“二哥那个人多坏,他连我跟韩奕没结婚的事情都没告诉南哥。” 许倾城忍不住咳了声,“只是没特意说而已,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跟他说不是更好。” 傅司晨垂眸嗯了声。 外面的两人停了手,站在别墅门口一侧吸烟。 许倾城让傅司晨看一眼,“行了,放心了吧,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还喜欢他?” 傅司晨脸红了下,点头,“嗯。” “他喜欢你吗?” 看着小姑娘轻抿着唇,红彤彤的一张脸,羞涩的模样,这样春心萌动,让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心口发软。 “二嫂,他说喜欢呀。我不需要他很喜欢,只要一点点喜欢就好,我就不想放过他了。他喜欢我一点点,我喜欢他很多很多,加起来的爱也不会少的,对不对。”傅司晨眼底有泪又有笑。 “傻不傻,爱不是这样算的。” 许倾城叹口气,她伸手抱住傅司晨,“你二哥担心你,总要问他个明白。你倒好,心思都上人家身上去,连你二哥揍个两拳都不舍得。怎么,还真想让郁时南还手啊?” “二嫂,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倾城笑着,她拿纸巾递给傅司晨让她擦擦眼泪,“行了,又哭又笑的。看你这心思都藏不住了,是不是都跟他说过了?” 傅司晨点头又摇头,“我想自己跟他说。” 说是说了但是没说全。 但她想自己告诉他。 许倾城笑着,“行,你想好了就好。” 她往外看,“我去喊他们进来,不让你二哥瞎说了。” 傅司晨猛点头,许倾城失笑,往外走。 而外面,傅靖霆听了郁时南的解释,眼神特别诡异的看向郁时南。 “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的时候司晨孩子流掉了,嫁人了。” 郁时南摸了一把脸,他当时怎么从国外回来的他自己都不想继续回忆,自然错过了傅靖霆精彩至极的表情。 傅靖霆看着他,“司晨和韩奕——” “韩奕出轨,这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郁时南偏头看向傅靖霆,不信他不知道。 傅靖霆看着郁时南,很快消化这些信息,他看着郁时南冷沉的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地道。 “她嫁过人,带着孩子,你别说你不介意。” “不介意。”郁时南沉声,“我的情况你知道。” 他说着,掐熄了手里的烟,“我不会委屈司晨,韩奕那边我去聊开。” “……” 傅靖霆沉默了半响,开口,“魏经武那边,需要我出手吗?” “不用。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不动他,自然也有人不会放过他。没必要为了他脏了手。” 傅靖霆点头,“那好,我就提醒你一句,傅家的底子清清白白,老爷子历来行事规矩。他也不是不清楚你家的情况,你要跟司晨一起就把你的背景洗的干干净净,那些过去的丢不开,你想喊我声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这人着重咬了咬哥的音节。 郁时南凉嗖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傅靖霆冷哼,“我就这一个妹妹。对她好点。” 转身往后走,看到许倾城站在后面冲他笑。 她想起以前青尧对他说的话。 兄弟姐妹之间,有些感情不会挂在嘴边上,都在心里。 傅靖霆停下脚步,他微微偏头,“再跟你说件事,司晨和韩奕半个月前已经离婚了。” 郁时南猛地扭过脸去。 傅靖霆伸手揽住许倾城的肩膀带着她往家里走。 倾城拽不下他的胳膊,只好冲着郁时南喊,“你进来吧,一会儿麻烦你把司晨和炎铮送回去。” 正文 第441章 小甜妻有点娇45 “他怎么了?” 看郁时南一直愣站在原地,许倾城忍不住问傅靖霆。 “傻了。” 男人毫不客气,不管他,直接往里走。 “什么叫半个月前司晨和韩奕离婚了,他们俩本就没结婚啊。”许倾城跟他咬耳朵,对傅靖霆这说话方式不认同,离婚和假结婚完全是两回事,虽然都是没有关系了。 “你管那么多。”男人哼一声。 一看他这憋着坏劲儿的模样许倾城就无语了,“这是你妹妹,哪天你闺女嫁人的时候我看你还要怎么使坏。” “我使什么坏?我真使坏连这也不告诉他。” 许倾城很怀疑的看他一眼。 进了门,傅司晨乖乖喊一声二哥。 傅靖霆哼一声,“瞒着我?瞒的挺好,以后有什么事别找我。” “真不找你,你又着急了,就你和时南的关系,少得了你说话吗。”许倾城笑着,一边冲傅司晨使眼色。 傅司晨明白过来,立马彩虹屁拍起来。 傅靖霆嗤一声。 许倾城就赶紧的让司晨把人喊进来。 傅司晨出去,许倾城就拽住傅靖霆,“你又琢磨什么事了?” “什么也没琢磨。” 许倾城才不信他。 傅司晨出去,看到郁时南正往里走,她迎上去,伸手触他的侧脸,“疼不疼。” 男人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他看着她,眸光炙热,午后的阳光有些耀眼,傅司晨竟然一时有些承受不住,“怎,怎么了?二哥下手有些重。” “没怎么。还好。”郁时南问她,“现在走吗?” “嗯。”傅司晨点头,“炎铮在睡觉,我去喊他。” 上午小朋友们玩的野,这会儿睡的很沉,喊了半天还是迷迷瞪瞪的,傅司晨索性抱着他下楼。 胖墩墩的一坨,看她抱着很费劲,郁时南上去接过来。 炎铮半睁着眼看一眼,就往男人肩头趴过去。 傅靖霆伸手直接捏上炎铮肉肉的小脸,非要把人折磨起来。 果然没几下就把小家伙惹的哼哼唧唧。 许倾城气的骂他,“他睡你就让他睡好了,干什么啊。” 小家伙醒过来又怒又怕,还要乖乖喊声二舅。 傅靖霆嗯了声,点着郁时南,“喊舅舅。” 小家伙倒是听话,“舅舅。” 傅司晨差点心梗,抬眼看了自己二哥一眼。 南哥倒是没什么不适应,拍拍小家伙的脸蛋儿。 许倾城,“……” 额角抽搐了下,许倾城暗暗的剜了傅靖霆一眼,什么也没说,推着傅司晨走,“找机会说清楚。” 傅司晨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许倾城上去狠狠拧了把傅靖霆的胳膊,“你幼不幼稚。” “幼稚什么?” 傅靖霆完全没自觉。 许倾城真是服了,故意让人家儿子喊舅舅,这人真可以的。 …… 郁时南开车送他们回家。 傅司晨提醒他,“南哥,前面路口右转。” “去哪里?” “御景兰苑。” 郁时南回头看她一眼,一脚油门,车子却没有按照她说的行进,反倒是直行线直接过去了。 那里是她跟韩奕的婚房,就是不想送她回那里。 即便没有关系了,也不想她继续在那里。 “你走错路了。” “没错。”郁时南偏头,“去我住的地方。” 傅司晨脸忽地就热了一下,她嚅嗫着,“你不是说不好,不要明目张胆。” 郁时南从后视镜里看她,她抱着炎铮坐在后排座椅上,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窝在她怀里睡的正香。 娇俏的小女人脸色微微发红,抬眼望过来的眸子似水柔情。 郁时南喉咙间溢出声模糊的笑,他偏开眼去,她可真的一个字也没有跟她透露过她跟韩奕离婚的事情。 这小坏蛋,就看着他纠结,还偏生要挑逗他。 男人眼底缀了笑意,宛如有阳光坠落在里面。 他住的地方有些偏,靠山,景色倒是很好。 男人停下车,他绕过去,将炎铮从她手里接过来抱住。 小家伙眼皮子都不待掀一下的继续睡。 傅司晨看看四周,“你住这里?你以前不是都住酒店,或者回老家。” “嗯。投资用的。这地方清净,这两年我才在这里,也不常在。”郁时南过去,刷了指纹。 傅司晨跟在他身侧进去,她四周看看,确实是清净。 别墅的院子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收拾,显得有几分萧条,感觉就是开发商这样交房他就这样住了。 “你没找人收拾一下啊。” 郁时南回头看她,“我没概念。你想要什么样的?我找人来弄。” 他的眸光很温柔的落在她脸上。 傅司晨脸一红,手掌推在他后背上让他往前走,人躲在他身后不给他看到她热烫的脸。 让一个女人来给他布置家,而且是她喜欢什么样的就弄成什么样的。 这表达还不够明显吗。 房间里的布局很简单,装修风格也很粗狂简单的线条感,有些工业风的风格。 “让他再睡会儿?” 傅司晨看看时间,点头,“我们去的时候二嫂说孩子们刚刚睡着,再睡一小时喊起来就可以了。” 郁时南将炎铮抱上楼去,放到卧室里。 傅司晨倚在门边,看他小心翼翼的把炎铮放下。 郁时南起身,转头看到傅司晨眸光很温柔的看着小家伙,他走过去,手指轻轻捏捏她的脸蛋子,“我会对他好,你信我。” “我肯定信你。”傅司晨哽咽,她双手抱住男人的腰,“南哥,我和韩奕其实没有结——唔唔——” 唇突然被人吻住,他抱着她往外走,顺手将房间的门关闭。 他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亲的她气息喘喘。 他的吻很放肆,动作也很放肆,傅司晨嘤咛出声,“南哥,你——”怎么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完全,他就像是故意的,打断她所有的语言。 人被他压在墙壁上,傅司晨双手撑在墙上,男人站在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拢住,身上的衣衫变得凌乱不堪,他亲她的耳朵,亲她的脖颈,手机拿出来放到一侧的墙边柜上,“给韩奕打电话。” 傅司晨惊,“不要。我——” “你什么?” 男人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傅司晨一下咬住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耳朵里却传来嘟嘟嘟的电话拨打音。 嘴巴被他捂住了,男人的声音落在她耳边,“让他知道你在跟我偷q,让他跟你离婚。” 啊—— 傅司晨双手用力的抓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掌,脱离的一刻着急的说,“别,不要,我跟韩奕没有结婚,跟他没关系。” 电话接通了,里面机械的女声出来。 郁时南伸手将手机挂断。 他将人翻过来抱起她,亲她的嘴儿,看她急的发红的眼睛,男人眼底的笑意炙热,“嗯?离婚了?没关系了?瞒着我,就想跟我玩刺激的?” “你,你知道了?” 傅司晨惊讶。 “你二哥要不告诉我,你还准备瞒我多久?”郁时南直接上嘴咬了咬她的脸蛋,“小坏蛋,撩我?” “没有,我本来就是想告诉你的。”傅司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但你刚刚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吓我。你太坏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给韩奕打电话,你想羞死我吗!” 正文 第442章 小甜妻有点娇46 “真害羞?”郁时南笑一声,“我怎么不觉得?当着人前的面撩我,你可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嗯?” 男人贴着她耳朵说话,一声嗯音让傅司晨直往他脖子上贴,不让他看到她红的透透的脸。 没了道德观念的束缚,她现在是自由身,这让郁时南简直欣喜若狂。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亲她,贴近她,不管现在是否白天,整个身体叫嚣的张狂,连心脏都满涨的难受,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衣衫凌乱的被他抱至卧室,傅司晨喘的厉害,她手掌抵在他胸口微弱的抗拒,“别,炎铮在。” “嗯,我知道。”他亲她,一点一滴不错过一寸肌肤。 再不肯掩饰他的渴望。 “他睡着了。” “他一会儿就醒了。”傅司晨一张脸红彤彤的,明明是拒绝的,可是说出话来软绵绵的惹得人心更痒痒了。 郁时南笑着,“你小声点,我快点?” “唔……” 傅司晨小拳头锤在他身上,眼波流转间的暧昧情动遮掩不住。 “司晨,我想要你。”男人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头发,唇在她的额头、眼睑、鼻梁上流连,亲昵的,让她整个人都颤抖。 傅司晨羞的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喏喏的抱怨,“骗人。你之前都不碰我。我有那么难看吗有那么不吸引你吗?” “你已婚,我要动了你,你以后怎么办?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不行。”他嗓子哑,“小坏蛋,我那么为你着想,努力克制,却说我不想。” 他亲她嫣红的小嘴儿,舌尖逗弄着她的,眼睛被她遮盖着看不见,他也不急着拉开,就这样跟她黏腻的亲吻,女人一声声的嘤咛落在耳朵里,搅动这春日午后的空气热度。 午后的日光正盛,即便是拉上窗帘也遮不住光线的泄露。 她眼眶涨的发烫,知道他那样为她着想是一回事,听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心脏都被烫的发疼。 “司晨,不要质疑你自己的魅力,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我很庆幸,你现在已经是单身,我没有让你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 郁时南顿了顿,他声音低下去,手指抬起她的下颌,眼眸探进她的眼底,“我很高兴,你是单身。让我可以爱你,宠你一辈子。” 过去的所有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她,只有她这个人。 这样衣衫不整的告白,实在不怎么郑重。 可是他的眼里都是她,他的话这样真诚,傅司晨只觉得心底缓缓流淌的都是爱,是感动,是无法言语的祈盼终于成真。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轻轻亲吻他的唇,眸光描绘着他的脸。 他的轮廓。 “南哥。你眼里终于有我了。”她笑着,看到他眼瞳里自己的模样,“不再是小女孩,是女人,能跟你缠绵亲密的女人,能给你生宝宝的女人。” 明明是很开心的事,可眼泪却突然就出来了。 顺着眼角低落,她忍不住哽咽,“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好久了,喜欢到心都疼了。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语气里难掩娇气与埋怨。 男人蓦地怔愣,伸手将人抱起来,让她倚在他的怀里,他低头吸吮塔眼角的泪,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话,“很久……有多久?” “就是,很久了。”她嗡着鼻子,“比你久。” “你怎么知道比我久?”郁时南声音暗哑,带着一丝笑意问她,他把小女人抱在怀里,手臂微微收紧。 “你现在才喜欢我,怎么可能比我久。” 郁时南看她委委屈屈的模样,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不是现在。” 嗯? 傅司晨看他,男人却不再多说,手指轻揩掉她眼底的泪,“那时候,怨我吧。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要了你。” 傅司晨咬了下牙,她垂眸,“怨。” 怨死了。 但不是因为他要了她,是因为他竟然跟林远晴订婚,还让她怀孕。 傅司晨一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手掌狠狠拍他一下。 “有多怨?”郁时南抓住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狠狠打几巴掌能消气吗?” “不能。” 傅司晨扁着嘴,她手指却戳上他的侧脸,“疼不疼?二哥下手重了。” “还好,我不疼。揍一顿能把他妹妹给我,值了。”他笑着亲亲她的手指,却不允许她转移话题,“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怎么跟你说?你都订婚了,林远晴还怀了你的孩子,我怎么说?” 傅司晨鼻子一酸,她手掌成拳直往他身上打去,“她到底哪里好?你为什么要跟她在一起?你还让她怀孕,南哥你——” 本来都已经收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真是没错。 “我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她,”郁时南任由她拍打,只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她跟我说怀孕了。她回来,我跟她没再上过床,就以为那晚是她,所以。” “所以你就要娶她?”傅司晨含泪,“你还是喜欢她,你不喜欢她你能娶她?” 她心里不舒服,现在就想翻旧账,才不管成年人之间所涉及的责任与否。 她只知道他为了林远晴看都不看她。 郁时南叹息,不给自己解释,手指捏捏她气嘟嘟的脸,“小坏蛋这是在吃醋吗?” “哼。” 傅司晨偏开脸,生气,可又忍不住心口泛滥,她没错听他刚刚说过的话,“你跟她没再上过床?所以,那小孩不是你的?” 男人点头。 “这以后呢?” “以后?”郁时南揉揉她的脸,“以后就是,我追到国外,你却告诉我你嫁人了。司晨,你在南哥心上划了个口子又撒了把盐,我连愧疚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是说这个。”傅司晨拽着郁时南的耳朵,趴过去,冲着他耳朵眼儿特别小声的,“这以后,你有没有再跟她那个?” 郁时南一愣,又突地闷笑。 倒是没料到她还计较这个。 他都不计较她嫁过人生过小孩。 “哪个?”他嗓音哑,明知故问。 傅司晨被他瞧的脸红了,他还要追着问她到底哪个。 小女人彻底恼了,翻身跨坐在他腿上。 男人喉结轻滚,神经线丝丝绷紧,却并未阻止她的动作。 傅司晨想收手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双手撑在他身上上,头垂下,长长的发丝跟着往下垂,发尾轻扫在他壁垒分明的肌肤上。 被发丝遮挡的脸蛋儿红得出奇。 郁时南手掌落在她腰肢上将人往上提,她失去支撑力身体往前俯下去,手掌撑在他肩膀。 “南哥。” 嗓音有些颤。 郁时南轻咬上她的唇,热气从唇畔上蔓延开,“我对她没有感情,也不可能再跟她纠缠。但我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小妖精。长发,腰肢纤细,崩溃得哭着让我救她。” 傅司晨牙齿轻颤,热气哄的她脑子涨涨的。 男人按在她腰身上的手突然用力,两人同时出声,一声娇柔,一声沉闷。 交缠在一起。 …… 炎铮睡的太沉又没有人喊他的结果就是——尿床了。 穿着呱唧呱唧湿的裤子爬起来。 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小家伙不知所措。 委委屈屈的喊妈妈。 妈妈没出来,出来的倒是赤着上身只穿一条大裤衩的陌生舅舅。 小炎铮往后退了退,没有熟人在,还是本能的对不熟悉人的防备。 “醒了。”郁时南在他身前蹲下来,看他眼眶红红的又闷不做声的模样,憨厚的可怜又可爱,他伸手摸摸下家伙的脑袋,“怎么了?” “我妈妈呢?” 郁时南偏头看了眼房间,“妈妈累了,在睡觉。不要吵她,可以吗?有什么时候可以跟舅舅说。” 男人尽量语气平稳不吓到小朋友,看他红红的眼眶,笑一声,“男子汉,还哭鼻子。” 炎铮扁扁嘴,小家伙大脑袋垂头丧气的,“裤子湿了。” 郁时南伸手摸了把他的裤子,“……” 何止是湿了。 郁时南直接把小家伙拎到浴室里去,给他把衣服脱光了。 小家伙还挺腼腆,不过倒是听话。 就是洗头的时候不乐意,双手胡乱的往脸上抹,一边摇晃着大脑袋,水渍溅的到处都是,哭唧唧的喊,“我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郁时南一边给他冲洗一边觉得好笑,“闭上眼睛,头扬起来。” 炎铮就听话的把头扬起来。 小家伙身上的肉不少,肉墩墩的,他骨架撑子大,现在还小,以后张开了会很结实。 给他洗完澡,拿了浴巾把他包住了,男人直接就把小伙子抱了出去。 “舅舅。”炎铮喊他,糯糯的跟他商量,“不给妈妈说行吗?” “嗯,什么?” 郁时南把他放在床边上,看着床褥也是废了,一大片云彩。 他直接就把床褥掀起来,又去翻了翻司晨拿下来的袋子,里面有身小朋友的备用衣服。 “不要告诉妈妈我,我,尿床--”炎铮垂头耷拉脑袋的。 “怎么,怕妈妈凶你?” 炎铮配合的穿衣服,摇头。 郁时南笑一声手掌在他大脑袋上揉了下,“行,给你保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拉钩上吊,小家伙脸上带了笑意,舅舅舅舅的喊个不停,明显就热络起来。 这人啊,大小都一样,两个人关系近一定得有互相保密的时间。 郁时南进主卧去拿了件T恤套在身上,他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俯身过去亲了亲。 傅司晨嗯一声,睁开眼,“炎铮……” “醒了。我带他玩,你再休息休息。”男人额头抵了抵她的,“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这里有东西吗?”他这儿就不像是经常住的地方。 男人笑起来,“我带炎铮去附近超市买东西。” “我也想去。”傅司晨懒懒的趴着,整个人都懒散,骨头散了架了。 “那起来吗?” 傅司晨眼眸狠飞过去,“都赖你!我腰疼,腿疼,背疼,浑身都疼。” 她撒泼耍赖。 男人摸了摸鼻子,最近有点太频繁,她受不住也是正常。 “那你再躺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傅司晨不乐意,她很想去,想三个人一起。 郁时南揉揉她的脑袋,“我带他玩一会儿,你再休息,我们晚一点去超市。” 她点头。 郁时南站起来,回头就看到炎铮站在门口,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过去把门关了,把小家伙带走。 炎铮盯着他看,似乎特别纳闷。 “舅舅,你为什么亲妈妈?” 郁时南轻咳了声,他偏头认真的看着炎铮,“我喜欢你妈妈。” “跟炎铮一样喜欢妈妈吗?” “嗯。”比你还喜欢。 炎铮得到答案,突然咧开嘴笑起来,“二舅也亲舅妈,姐姐说羞羞。” 小朋友其实压根就不懂这些含义,但依然很有表达欲望。 “不能当着妈妈的面讲,她会害羞。” 炎铮还很郑重其事的点头,可小家伙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数不清的问题。 “爸爸为什么不亲妈妈?他不喜欢妈妈吗?” 郁时南怔了下,想两人或许早就没了感情,但这种只能司晨跟他说,他终究不好谈论炎铮父亲的事,只团了团小家伙的脑袋。 两人来到院子里,以前不觉得,现在看这里,就真的粗糙又荒凉,没有人气。 郁时南心想,要问问司晨,喜欢这里吗,可以重新拾掇一下。 这里的景色很好,他买这儿的时候就觉得她会喜欢,特意买了个院子大的。 因为她每次回老家,都特别恣意,心心念念的说她也想要个园子,花团锦簇的那种,她喜欢石楠,喜欢蔷薇,还喜欢绣球。还喜欢古色古香的汉唐古韵。 他还可以在这边给她搭个花架装饰的秋千,他想把她像小姑娘一样养着,永远无忧无虑。 那些过去所有她受过的委屈无奈,他都要她再承受。 炎铮倒是会自己玩,看到院子里的老树墩就爬了上去,小短腿和肉肉的小身体看着特别喜感。 男孩子,再怎么听话也是上蹿下跳的,不过跟妈妈每次紧张的吆喝不同,这个舅舅会扶着他走高处,会看着他爬树墩墩,炎铮完的很乐呵。 他这儿也没有小朋友玩的玩具,郁时南从地上捡了个三角叉的树枝,喊他,“炎铮,用这个给你做个好玩的玩具。” “好啊。” 小家伙很开心, 男人回客厅,炎铮就屁颠屁颠跟后面,郁时南给他制作了一个简易弹弓,带着小家伙在院子里打鸟。 房间的窗户开了一些,时不时传来的炎铮的笑声让傅司晨脸上隐隐带着笑意。 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炎铮,他是你爸爸呢。 真正的爸爸。 外面的欢笑让她忍不住也要起来去瞧上一瞧,傅司晨起身。 她的行李箱就在房间里,衣服都被他挂了起来。 傅司晨看着自己零散的几件衣服跟他的挂在一起,她拽着他的衣衫压在自己脸上,是他身上熟悉的皂香味。 她脸色微微发红,终于,他们的衣服挂在一起,她不用再嫉妒别人。 她穿了条黑色紧身裤,却没选自己的上衣,挑了件他的T恤穿在身上,宽松肥大的上衣,即便是在衣摆处打个结,依然是大。 可这样包裹在身上,就也觉得好似被他抱住了,傅司晨双臂轻轻的抱了下自己,想象着他抱住自己的感觉,脸色绯红。 男女之间的情事浪荡羞耻,可怎么办,她好喜欢跟他那样缠绵,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双手蓦地捂住脸,傅司晨不好意思的跺跺脚。 手机突兀的响起来把她吓了一跳,傅司晨忙去拿手机。 南哥的手机。 是丁婧打来的电话。 傅司晨站在窗口往外看去,冲下面喊,“南哥,伯母的电话。” “你帮我接一下。” 郁时南头都没抬,他拢着小家伙,正用弹弓瞄准树梢。 一大一小两个,挤了一只眼睛,复制粘贴的同款表情。 傅司晨接了手机起来,“伯母。” 电话那端,丁婧愣了一愣,“司晨?还没有送下你吗?” “到了。”傅司晨没想别的,只说,“你找南哥吗?他在跟炎铮玩,我下去把手机给他。” 她蹭蹭蹭的往楼下跑。 “哦,没事,到家了就好。让他空了给我回个电话!”丁婧沉了沉,又问,“你老公也在家吗?” “傅炎铮!” 电话里傅司晨尖锐的喊声吓得丁婧都一个哆嗦。 小家伙从院子砌的假山上往下跳,傅司晨吓得心脏都要停了。 郁时南从下面接住小家伙,两个人也被这一声吓得往回看。 “没事。我接得住他。”郁时南放下小朋友,回头看冲过来的女人。 傅司晨一巴掌拍在郁时南身上,气哼哼的,“万一呢?想吓死我吗?” “傅炎铮,你过来!”傅司晨怒气冲冲。 妈妈好凶。 傅炎铮往郁时南身后躲了躲,小脑袋靠着他一条腿,胆颤心惊。 “炎铮都被你吓到了。”郁时南轻哄,伸手捏捏她气鼓鼓的脸,“别气了。以后我注意。” 傅司晨不吃哄。 男人笑着单手揽住她的腰,凑近她问,因为小朋友不懂,也不曾避讳。 “身上还疼吗?要不要给你揉揉?” “谁要你揉。”傅司晨嘀咕一声。 男人笑一声,他伸手把小家伙抱起来,“来,跟妈妈说以后都要注意安全。” “妈妈,炎铮以后都,都会注意。”小家伙听话的承诺。 傅司晨睨了两人一眼,心口微松,突地啊一声。 “伯母,电话。” 电话已经挂断了,傅司晨递给郁时南,“你赶紧给伯母回一个。” 正文 第443章 小甜妻有点娇47 郁时南接过手机,他电话打回去。 许久,丁婧才接起电话来。 “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丁婧直接问他,语气不怎么好,能感觉到情绪紧绷。 “要呆几天,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郁时南听她口吻严肃,“妈,怎么了?有什么事?” 丁婧闭了闭眼睛,“你明天回来一趟。” 电话里听到的一切,已经不用猜测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耳朵里听到的年轻人之间的暧昧调情,这不是普通朋友兄妹之间会说的话。 谁都年轻过,怎么会不懂。 丁婧头疼的难受,她单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了?有什么要紧的事?”郁时南蹙眉,他这几天确实有些忙。 让崔文宣和江致处理的事要尽快收尾,避免夜长梦多。 丁婧沉默,知道随便一个理由他很可能会搪塞过去,只说,“我身体不太得劲,想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郁时南一听,又仔细问了哪里不舒服,丁婧也不让他担心,就说检查检查看看。 母亲是个牙硬的,生怕麻烦别人,更何况说主动要求他陪着去做身体检查。 “好,我安排一下。” 郁时南挂了电话,傅司晨凑过来问,“伯母怎么了?” “没什么,想去做个身体检查。” “身体不舒服吗?今天看着还好啊。”傅司晨难免担忧,“不然你现在回去吧?” “去年做过体检没有问题,这还不到半年,应该没事。”郁时南浅笑,伸手拽过她,“去超市吗?” “好啊好啊,我要去。”炎铮肉肉的小手掌拍拍,兴奋的不得了。 三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开车出去了,炎铮是只要出门就很乐呵。 郁时南把炎铮抱起来塞进后排,回头看到傅司晨却没有让她上车,反倒是拍上车门,回头勾着人的腰身凑过去亲,亲了又亲。 “你……”傅司晨红着脸拍他,“你干什么呀。” “就想亲你。”男人眼底缀着笑,忍不住。 “炎铮都看到了。”傅司晨伸手推了他一把。 扭头就看炎铮正趴在车窗上,从里面往外看,见到他们看过来,还伸手捂了下眼睛表示他没看到。 两人俱是笑了下。 上车,炎铮扒着驾驶座凑到郁时南耳朵边,“舅舅亲妈妈,我不会说的,妈妈会害羞。” 小小声的声音,以为都听不见呢。 傅司晨轰的一声脸红了。 男人却笑着,伸手跟炎铮拉勾,“好,说好了。” “南哥!你都教他什么了?”傅司晨羞臊的厉害,伸手抱过炎铮脸往小家伙身上埋。 小朋友其实最能感知大人的情绪,妈妈脸通红红的,看似生气,但其实不是。 小朋友笑着抱抱妈妈,安慰她,“炎铮没有羞羞你哦。” 傅司晨,“……” 她伸手捏炎铮的脸,“闭嘴!” 郁时南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心里都是满足。 到了超市,郁时南推了车子,直接把炎铮丢到小推车里面,傅司晨就走在他身边。 先去选了蔬菜肉类和必备的日常用品,又去零食区。 旁边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也在,女孩子坐在推车里指挥男生拿什么什么。 郁时南看过去一眼,他凑到傅司晨耳边,“进去吗,我推着你?” 傅司晨一愣,看到旁边的小情侣,脸热热的,一扭头,“不要。炎铮好重。” 男人轻笑,“那下次,我们俩一起的时候。” 傅司晨睨过去一眼,她额头往他胳膊上亲昵的一抵,“南哥你不用将就我。” 她这样的年龄喜欢的,可能跟他不同,但是他愿意为她去尝试很多可能他不太适应的行为。 没有委屈。 郁时南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对你,就不是将就。” 是甘之如饴。 傅司晨眉眼弯弯,旁边炎铮在喊,“舅舅,我要那个那个。” “哪个?”郁时南顺着他指的点了两个炎铮都摇头,男人索性把小家伙抱了起来,把他举高了,让他从货架的上方拿下来一盒零食,上面贴了一个小汽车。 “你是要零食还是要小汽车?”傅司晨板起脸来。 炎铮抱着他的零食往后撤胳膊,显然是不想放掉。 “我们就要这一个,行不行?”郁时南打圆场。 小家伙愉快的点头。 “南哥你不要这样由着他,他现在点头答应了,一会儿看到喜欢的还会要的。”傅司晨睨一眼炎铮,这小子有时候上起邪来也够了。 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不给他,嗷嗷大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傅司晨也拉不下脸来,有时候就被他得逞了。 “是吗?”郁时南挑了眉角看他。 炎铮用力摇头。 “没时,他再闹,我收拾他。”郁时南伸手拉了下衣袖。 炎铮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傅司晨又去保健区选了一些老年人用的保健产品,郁时南看着她,有几分明知故问的,“给谁买的?” “伯母啊,年龄大了要注意。有一些牌子是我妈在用的,她说还不错。”傅司晨没分辨出他话里的揶揄暧昧,“你不是要回去,顺便给伯母带回去吧。” 郁时南伸手拽拽她耳朵,“要不跟我一起回去?” “嗯?我不是刚从那里回来?”傅司晨偏头,疑惑露出来,却在撞上男人的眼眸时顷刻明白过来。 她脸蛋儿热烫的垂下头去,轻轻咬了咬唇畔。 “不一样。”郁时南捏捏她的小耳垂,“我那时候不知道你离婚,也不敢表明。” 傅司晨懂他的意思,心跳很快,两人之间好像坐了火箭那么快,虽然祈盼了很久,真到了这时候又觉得快,好快,有些心慌忐忑。 郁时南瞅着她的样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买好了东西去结账。 傅司晨看他顺手拿了几盒TT一块结账,她偏开眼去当没看见,脸却热辣辣。 郁时南笑着牵住她的手,一侧头跟她咬耳朵,“这么容易脸红?想什么了?” “南哥你……” 傅司晨语塞,伸手拍他,推着他往前走,头几乎抵在他后背上。 郁时南不避讳,反正在这件事上,让他再吃素,没可能。 他笑着逗她,“哪个牌子感受好,跟我说,以后我就买那个。” 傅司晨面红耳赤,伸手捂他的嘴巴。 炎铮被抱在怀里看两个人笑闹,自己也跟着傻呵呵的乐。 郁时南就笑着轻弹了下炎铮的额头,“臭小子,笑什么呢?” 炎铮捂着脑袋瓜,依然乐呵呵。 结了账。 两个兜装的满满当当,傅司晨拎了其中一个没想到那么重,被拽的晃了下。 男人伸手过去,“放着,我来。” 两个兜被他一手拎起来,另一手抱着炎铮。 他转身往车上走,傅司晨跑过去让他给她一个,郁时南不给,“太沉了,勒得手疼。” 傅司晨不再勉强,可是看着男人厚实的背影,心里就暖暖的。 又心疼。 她走过去,“炎铮下来自己跑。” 小伙子也是能偷懒就偷懒,双手扒着舅舅的脖子不愿意下来。 “傅炎铮,妈妈说话你没听到是吧?”傅司晨双手往腰上一叉,怒,“你自己多胖多重没点数吗?让爸……” 傅司晨咬了咬牙,把到嘴边的话收回来,轻哄,“快点下来,听话。妈妈牵着你走。” 小家伙倒是不经哄,听话的下来。 郁时南看她手递给炎铮,牵着他走,漂亮的小姑娘做了母亲,纤细的腰肢完全就看不出来是做了母亲的人。 傅司晨的样子是漂亮可爱,显年轻,即便现在二十三四了,也跟十八九的没什么太大的驱别,活泼绚烂。 可她弯腰帮炎铮擦拭脸蛋儿的模样,又觉得像妈妈,温柔,细腻。 郁时南却也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份流产单。 如果那个小孩还在,会比炎铮大几个月。 男人深吸口气。 没关系,炎铮也很好。 如果她愿意,他恨不得今天就能跟她去领证结婚,其他的他都依着她。 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郁时南看她,“炎铮跟你姓啊?” 倒是没想到,韩家能让炎铮跟她走,还能随她的姓。 傅司晨抬眸,“南哥,我二哥怎么跟你说的?” “就告诉我半月前你和韩奕已经离婚了。”郁时南关上后备箱,他过去,单手拥着她上车。 “……”傅司晨轻咬唇畔,二哥这就是故意误导啊。 她跟韩奕哪里是离婚了,分明就是没有结婚。 炎铮的事情上,二哥肯定也是故意的,还让炎铮喊舅舅。 她二哥可真是的。 傅司晨一边埋怨,一边心里又甜丝丝的,南哥真的不在乎她是否离婚,是否带着前夫的孩子呀。 眉眼间溢出笑意,傅司晨突然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好喜欢你。” 她毫不掩饰她的爱,坦荡的像是最治愈的小精灵。 郁时南胸腔里涨的很满,两人眼睛里是彼此,只有彼此。 炎铮很不耐烦的敲车窗,“走不走了走不走了?” 舅舅说回家才可以拆玩具。 郁时南笑着回头,隔着车窗敲过去,炎铮下意识躲了下,圆滚滚的小身体一下滚到座椅间。 傅司晨笑着上车,她也学炎铮趴在驾驶座后面,小狐狸舌尖舔了下他的耳廓,“南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 “先喂饱我再说。”她狡黠的一笑,现在不说。 郁时南一梗,他挑着眉眼仰头看她,“下午,没喂饱你?” 傅司晨一愣,突然又啊的一声尖叫,她双手迅速捂住自己的脸,“南哥你太坏了,人家说的是晚饭。” 郁时南闷闷的笑,他启动车子开车载两个小朋友回家。 炎铮有了玩具就不用人管了,自己在客厅里玩耍。 郁时南一边在厨房收拾晚餐,傅司晨就站在旁边看,简单的洗刷她都可以的。 男人却不让她沾水,“我来,你陪炎铮去玩。” “炎铮自己玩就好了。”傅司晨双手从后面搂住他,“南哥我想跟你一起做一件事啊。” 她抱着他的腰,人就跟挂在他身上似的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郁时南失笑,索性由着她,“明天真不愿意跟我回去?” “不是不愿意,我不好意思。”傅司晨脸埋在他后背上,隔着T恤,牙齿轻轻的咬,“伯母会喜欢我吗?” 郁时南后背微微绷紧,“怎么会不喜欢,她巴不得有个女儿。” “那不一样。现在喜欢,儿媳妇可就不一样了。”傅司晨嘟起嘴。 “儿媳妇?”郁时南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了身体看她。 傅司晨也突然料到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噤声,扭头就要走,“我去看看炎铮……” 手腕被人抓住了扯回来,郁时南将她抵在厨房的大理石台和自己之间,“你要觉得太快了,咱们就慢点。司晨,我等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想过如果真的等不到要怎么办,但没有答案。” “你知道我荒唐到做梦都是你,”他额头抵上她的,“觉得南哥龌龊吗?这么大年龄的人却只能在梦里拥有你。我以为你跟韩奕的感情很好,所以不敢轻易打扰,已经害你一次,再怎么样也不想让你难过第二次。但你们现在离婚了,我就忍不了了,一天一一时一分一秒都觉得难熬,想让你变成我的,从身,从心,从法律上,都是我的。我的小妻子。” “让你再也跑不了,看上别的男人也没用,你……” 傅司晨突地吻住他,她眼眸里有水光,晃得厉害,“不会看上别人,南哥是最好的,司晨想要的男人只有你,我就是一时有点不好意思。” 她咬着唇,脸上含羞。 郁时南往前一步将她更紧的困在自己的怀里,“是南哥着急了,老男人怕你看不上,想趁着意乱情迷的时候拐你回家。” “讨厌。谁说你老了。”傅司晨脸整个儿埋进他胸膛里,“我就爱这样的。” 郁时南手臂轻轻收拢,他在她耳边请求,“住我这里行吗?别回你那个房子。如果不喜欢这里,你看你喜欢哪里我买给你。你想装饰成什么样的都行。” “你要跟我同居吗?”手臂抱着他健硕的腰身,却又忍不住逗他。 男人顿了顿,“我想跟你有个家。有我,有你,有炎铮。” 如果她想,他们还可以有其他小朋友。 如果她不想,他也不会勉强。 傅司晨一瞬间绷不住了,泪崩。 眼泪受不住的往下掉。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让人心动的话。 “我觉得这里就很好。”傅司晨吸着鼻子,“但要我来重新设计。” “好。” “南哥,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傅司晨忍不住笑出声,葱白的手指捏上他的脸,“讨厌,我不跟你说话了,炎铮要饿坏了。” 郁时南低笑,“那你先出去?” 傅司晨从厨房躲出去,她回头看一眼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的背影,心里面在放烟花。 傅司晨在炎铮身前蹲下,拿起他手里的小汽车,“炎铮,妈妈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好。” 小家伙头都不抬。 “这些玩具是谁给你买的?” “舅舅。” “他不是舅舅哦,韶行哥哥的爸爸是大舅,擎寒哥哥的爸爸是二舅,他是炎铮的爸爸。你要喊爸爸才行。” “不是,炎铮的爸爸才是爸爸。”小家伙抬起脸来晃着脑袋,不理解。 “那是干爸爸,以后要喊韩爸爸。”傅司晨伸手摸摸炎铮的脑袋。 小朋友不理解,也不懂,但是爸爸妈妈的概念总是区别于其他称呼的。 他抿着唇低头玩他的玩具,不应声。 “铮铮,”傅司晨很有耐心跟他说,“以后哦,妈妈会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他会给我们做好吃的饭饭,还会给你做弹弓,带你玩,会把你抛得高高的然后安全的接住你。” “像Risen的爸爸那样吗?”炎铮问,那是在国外时邻居家的小朋友。 炎铮很羡慕。 傅司晨点点头。 炎铮就歪着脑袋往厨房里看,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又耷拉下眼皮子,“那是舅舅,舅舅也可以。” 傅司晨,“……” “玩具不给你玩了。”傅司晨伸手将他摊开的玩具往自己这边划拉,炎铮不干了扑上去抢。 傅司晨盯着他圆圆的脑袋,“铮铮你想不想要更多的玩具?” 小家伙防备又警惕的看着妈妈,点头,又极快的摇头。 傅司晨忍着笑,“你喊爸爸,就能有特别多的玩具。你想吃好吃的也一样。妈妈保证,爸爸买的玩具不给你没收。” “可以吗?” 小家伙停了一会儿才点头。 傅司晨嫣然一笑,将玩具全都推给炎铮,“说好了哦,要喊爸爸,再喊舅舅妈妈会没收所有玩具哦。” “嗯嗯。”炎铮一个劲儿的点头,“妈妈说好了,拉勾勾。” 傅司晨跟他拉勾,笑着拍拍他的脑袋,“真听话。” 正文 第444章 小甜妻有点娇48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轰鸣,饭香一丝一缕的浸透在空气里。 炎铮吸着鼻子嗅,“妈妈好香。” “一会儿吃饭。”傅司晨偏头看过去一眼,眯着眼笑。 这样简单的生活,小的时候总以为唾手可得。 长大了才知道,不是那样的,简单美好的前提都是因为是那个人,气味才会不同。 她起身进了厨房,去拿碗盛饭。 郁时南刚好将一道卤料做好,伸手将旁边蒸锅的火关了,他将里面的鸡蛋羹端出来,将肉沫卤汁浇上去。 真真儿的色香味俱全。 “哇,看着好好吃。” “肉沫水蒸蛋。妈那儿的山鸡蛋,炎铮应该会喜欢。”男人回她,看她开柜门找东西,“你找什么?” “你这里的碗都不好看。”她皱了下鼻子,“就这几个吗?” 郁时南笑了下,小姑娘,喜欢漂亮的东西。 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这摆碟也是门艺术,傅司晨是只会品,但她就偏爱漂亮的碗盘器具,真的是个人习惯,改不了。 “有。我给你拿。” 郁时南打开厨房的高柜,从里面拿出来一套包装都不曾拆过的餐具。 上好的国瓷。 质地精细,胎薄质硬,色泽明丽。 “之前去参加一个酒店用品的展览会,看到了,就买下来,我就一个人吃饭,这里也不常在就没用。” 傅司晨拿出来观赏了,眼睛里都是光,“好看呀。” 郁时南去忙别的,傅司晨偏头瞅着男人刚毅坚硬的侧脸,被火光和油烟浸润的软和了几分,她胳膊肘抵抵他的,笑嘻嘻的,“你买这套餐具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看着她小狐狸一样弯弯的眼眸,郁时南失笑。 这明显不是他的风格,却是她喜欢的风格。 郁时南把饭菜端到餐厅,傅司晨还在切水果,他走过去要接她手里的工作,傅司晨摇头,“你不要让我一点点事情都不做,我会失去生活能力的。” “没关系,我养。” 傅司晨直起身来斜睨他一眼。 男人笑起来,他站在她身后握住她拿刀的手,“要雕花吗?教你。” 哪里是教,他拿着她的手,几下就完事了,她费半天劲,雕的歪歪扭扭。 “以后有时间学,看看几点了,再不吃饭炎铮撑不住了。”郁时南笑着将人带出去,炎铮已经被香味儿勾引的不行了,扒着桌子伸手就去拿,手指凑过去被热烫的盘子烫了下,收回手哼哼唧唧的喊烫。 傅司晨被他那小模样儿逗笑了,“活该。你洗手了吗?去洗手。” 小女人一声令下,郁时南很自觉的带着小朋友去洗手洗脸。 站在洗手台前,炎铮瞅着这个健硕的男人,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妈妈要他喊爸爸,可是为了小汽车,他还是痛定思痛决定要听妈妈的话。 “舅舅爸爸,你以后会给我买好多小汽车是不是?妈妈说你给我买的小汽车不给我没收。”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询问。 只是一声“舅舅爸爸”把郁时南弄懵了。 “怎么是舅舅爸爸?” “妈妈说你是爸爸。”炎铮歪着小脑袋,所以是舅舅爸爸。 郁时南突然把小家伙抱起来,他双手举着小朋友,盯着他的眼睛,“妈妈这么跟你说的吗?” “嗯嗯。”炎铮点头。 郁时南激动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他把小家伙放下,人在他身前也蹲下去,双手揉搓他的脸,“喊声爸爸听听,给你买小汽车。” 炎铮高兴的,立时什么原则也没有了,开开心心可可爱爱的喊,“爸爸。” 男人高兴的将小家伙抱起来,狠狠亲了口。 就,很激动也很开心。 这说明司晨是想要跟他一起的,其实炎铮喊舅舅也好叔叔也好伯伯也好,怎么喊他都接受的。 但不可否认的,他喊爸爸,他还是开心。 两个人还没出来,傅司晨往洗手间去,“好了吗?” 一推门,两人正好往外走,就听南哥哄着小家伙,“再喊声。” “爸爸。” 小家伙脆生生的声音和男人浑厚的笑声混在一起。 郁时南看向站在外面的小女人,脸上的笑藏不住,“你让他喊的?” “嗯。”傅司晨点头,“快点啊,饭都要凉了,洗个手用这么久。” 郁时南抱着小家伙出来,走到她身侧,俯身亲了下她的侧脸,“谢谢。” 谢谢让小朋友认他,他会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傅司晨,“……” 她看着一大一小走向餐桌,突然就—— 南哥这是,还没想过来? 她咬牙,跺了跺脚,笨死了。 一餐饭吃的很温馨,傅司晨在他的酒柜上发现了两个特别漂亮的酒杯。 不是传统的那种红酒杯,是很特殊的带彩工艺的艺术品,傅司晨就嚷嚷着要用一用。 郁时南一想起她上次喝醉后的模样,“你确定要喝?上次你可——” “啊!你不要说!”傅司晨上手捂住他的嘴巴,她脸蛋儿红红的,“你不要揭露我的黑历史。” 男人低笑,他醒了一瓶红酒,“喝点红酒吧,少喝点,怕你喝多了难受。” 有个小朋友在,就算是洒满了花瓣的烛光晚餐其实也吃不出浪漫。 郁时南分神顾着炎铮吃东西。 虾剥好了一人一个伺候着,忙的很。 傅司晨支着侧脸,漂亮的杯子里盛着红酒,透过淋淋晃动的液体,看坐在身边的大小两个男人,看着南哥伸手帮小炎铮擦拭嘴角的汤汁,眼底眉梢间都是笑意。 “再吃点。”男人将剥好的虾直接递到她嘴边。 傅司晨直接张嘴咬进去,却不好好吃虾,牙齿咬住他的手指,柔软的舌尖绕在他的指腹上吸吮。 然后又突地退后,痴痴的冲他笑。 眼睛里被酒意晕染的娇柔与肆意,在斑斓灯光下格外的诱人。 男人喉结难耐的滚了下,他伸手将她面前的酒杯挪到一侧,“别喝了,喝了不少了。” “我不要嘛,我想喝。”傅司晨不但不让,还直接把酒杯夺过来喝掉了。 “真要喝也慢慢喝,喝太快了小心头疼。”郁时南叹息,轻哄着小姑娘,再分神把炎铮给喂饱了。 还挺能吃,怪不得长这一身肉。 郁时南摸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敲敲看西瓜是不是都熟了,不能吃了,玩会儿就要睡觉了。” 炎铮嘻嘻笑着也摸摸自己的肚子,“小西瓜。” 郁时南把他拎到客厅去玩。 他回来,看傅司晨正把仰着头灌酒,他过去要把酒杯夺下来,她却突然起身,踮着脚去勾他的脖子,嘴巴里含着的酒全数度给他。 男人双手扶住她晃晃悠悠的腰身,接收她嘴里甜到发腻的酒水。 等他全都喝了,她勾着他的脖子,身子往后撑,笑得像是只小狐狸。 嘴角有酒水漏下,沿着嘴角滑落,在勃颈上饮下一条明显的红痕,浸入衣领里。 “好不好喝?” “好喝。”郁时南拥住她,他舌尖舔走她嘴角的酒渍,却不肯停下,沿着她的脖颈往下。 傅司晨嗯一声,揽着他脖子的手微微收紧,将男人往她身上拉,被酒精浸泡的软绵绵的身体往他怀里塞,呼吸顷刻间就变得重了。 郁时南赶紧拉开她,弯腰下去,一把将人抱起来,把她放到客厅的沙发上,让她倚靠在上面,“看会儿电视?” “我不要,我要看你。”她撒着小酒疯,腻乎乎的歪在他身上。 男人看一眼独自在旁边玩的炎铮,又看一眼乱糟糟不曾收拾的餐厅。 他干脆将她抱在怀里,开了电视,“看会儿电视吧。” 炎铮看到电视开了,蹦跶着小腿就跑过来,吆喝着要看动画片。 郁时南就帮他选片子,小家伙看妈妈歪在他怀里,也往里钻。 男人干脆一下子抱了两个。 炎铮看电视倒是乖,不怎么乱动,可是身上的小女人就不同了,没有一刻安生,明明她的眼睛看着电视,手却从他的衣衫下摆摸了进去,往他胸膛上摸,他忍着没有阻止她,她却又凑过来好奇的盯着他的喉结。 柔软的手指很有威胁性的在他的喉结上滑动,眼眸里笑意盎然,特别好奇的口吻,“南哥,你这里为什么会动来动去?” 郁时南抓下她的手指攥在掌心里,他歪歪头看她,“改天,去找个保姆阿姨啊。” “好啊。”傅司晨弯着眼眸笑,她去摸手机,电话给阿姨拨出去,“安妈妈,你能来我这里吗?” “傅小姐,你在哪儿啊?我这就去。” 傅司晨歪歪头,电话递给郁时南,“南哥,你跟安妈说位置啊。” “太晚了,明天再过来吧。”郁时南接过电话,顺便报了地址,也不给对方多问的时间就掐断了电话。 “你家的保姆阿姨?” “嗯。”傅司晨点头,“我妈给我找的,她很会照顾小孩子。炎铮很喜欢她。” 郁时南笑一声,手指点她的小鼻子,“看来是很会照顾小孩子。” 他意有所指,傅司晨不乐意了,嘴巴都撅起来,“我不是小孩子。” “怎么不是?”男人眼睛里缀了笑,手指捏捏她的脸蛋儿,“娇气的小坏蛋。” “你不喜欢吗?”傅司晨弯着眼眸笑,手指瞄着他的骨骼纹路从他胸口一路往下。 郁时南深吸口气,他单手扣住她的手腕子,声音沉了几分,“司晨。” 隐忍的紧绷感。 连炎铮都回头看了一眼。 可惜腻在一起的两人用身体遮挡住了所有隐秘的动作。 小狐狸仰着脸问他,“我是小孩子吗?” “不是。”男人亲亲她,哑着嗓子哄她,“乖,别闹。” 可是小狐狸不听劝,她脸压在他脖颈上,酒意呼啦的问他,“南哥你青筋怎么绷起来了唉,我好喜欢看你这样子。” 郁时南额角青筋绷的直跳,胸腔里心脏激烈的跳动,他狠狠心将她手拽出来,把人紧紧锁在怀里。 傅司晨承认自己有酒了,不至于醉死,但酒意上头让她愈发的放肆。 她本来也不是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不过是大家闺秀的教育始终是有影响的,可那不代表她要面对南哥的时候依然要装一装。 她跟他一起,就不怕他笑话,再多的不要脸也使得出来。 傅司晨抱着他,她把脸贴在他胸口上,酒意后的笑酣然欲醉,“南哥你心跳好快。” 又去拉他的手,“你试试看,我心跳有没有这么快。” 郁时南,“……” 他真的会被她折磨疯了。 男人伸手把遥控器拿过来,跟炎铮商量,“到睡觉的时间了。” “这一集,我就看完这一集。”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要求。 郁时南看一眼电视上的进度条,还有七八分钟,忍一下。 傅司晨嘻嘻的笑,她往他耳朵里吹气,“南哥,我是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什么好消息?” 郁时南眸光特别柔软的看着她。 再怎么闹都是他的小女孩,稀罕的紧,这种隐秘的调情好似将他拖回了最青涩的年纪,好似他从未参与过那些黑暗里的日子。 “你好笨的,我都提示过了。”她哼哼。 郁时南眉角轻挑,还真不知道她提示了什么。 不过,倒是有件事,她怕是醉了没有意识到。 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郁时南问她,“安妈是你妈妈给你安排的保姆,你让她来这里……” “嗯?”傅司晨没理解。 郁时南笑了下,他亲一下她的额头,“没事。” 这样一来,傅家肯定会知道司晨跟他在一起。 虽然这事情本也瞒不住,他也不想瞒,但是进度的发展他还是想充分考虑她的感受。 她不想太快,他可以配合她的步调慢一点点。 而且,他不想委屈她,总要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亲自去傅家拜见长辈。 虽然计划会打乱,但没关系,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走她。 配得上也好配不上也好,这辈子,都想锁她在身边。 “到底什么事啊?你说啊。” 傅司晨还在晃他的胳膊,男人偏生就不开口,反倒是提醒炎铮时间到了。 他抱着傅司晨回卧室,炎铮很可怜,自己一个人爬楼梯。 郁时南将傅司晨放到床上,扭头就看到炎铮也跟过来了,站在床边上非常自己的脱鞋子脱裤子往床上滚。 郁时南只是犹豫的那么一秒钟,小家伙已经光着屁股跳到傅司晨的怀抱里。 傅司晨笑着抱住冲过来的小家伙,亲亲他的额头,就把小家伙卷在了怀里。 那属于他的温柔乡便宜了这个小家伙。 郁时南失笑,看傅司晨懒懒散散睁不开眼睛的样子就由着他们了。 他下去收拾了一下餐厅,再回来的时候就见两个人都睡着了,被子都踢开了乱七八糟的。 郁时南过去把小家伙抱起来,直接就丢次卧室去了。 男人站在窗边敲敲他的小脑袋,“男子汉,要自己睡了。” 说完,自己也笑,这其中的私心自然是不必说了。 回到主卧里,就见傅司晨坐在床中间,懵懵的看他,“炎铮呢?” “在次卧。刚把他抱过去。”郁时南把床头上的水杯递给她,“喝水吗?” “嗯。” 傅司晨点头,张开嘴等他喂水喝。 郁时南宠溺的笑,手指在她鼻子上轻刮,还是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单手托着她的脑袋让她喝水。 又替她把嘴角的水渍擦干,他放下水杯,将人抱起来,“洗澡吧,洗完了再睡。” 傅司晨搂着他脖子腻歪,“南哥,你给我洗澡呀?”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儿往上升,甜腻又挑逗。 郁时南只觉得血液直往脑门上冲,他有点拿她没办法,嗓子里都觉得烧灼一样的热,“不是说很疼?别撩我。” 他警告她。 “可是,可是,我头好晕啊,站不住。”她故意的撒娇,那把子矫揉造作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二次元的小姑娘。 “有浴缸,不用站。” 傅司晨愣了愣,闷笑出声,这理由可以。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他把她放下来,不放心的问一句,“自己洗,可以吗?” 傅司晨摇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郁时南有些无奈,他伸手扣住她的脑袋,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往她头上碰,有几分咬牙切齿,“小坏蛋,就知道折磨我。” 到底谁折磨谁呀? 傅司晨双手用力抓着浴缸的边沿,用力到指尖泛白,不知是被酒精还是被热气亦或者是其他晕红的脸色仿佛要滴血,她眸光涣散,牙齿重重的咬住唇畔。 满是泡泡的浴缸遮住了一切风情风光。 蹲在外面的男人一只手臂探进去,额角细密的汗被灯光打到发亮。 他忽然将人从里面捞出来,狠狠吻上她的唇,喘息灼热的窜进她的毛孔里。 可是除此之外,男人都没有其他更加过分的举动。 他抱着她冲洗。 身上都是泡沫,滑溜溜的怕掉下去,傅司晨双手用力抱住他,却抱了满手的湿润,不知是浴室的水汽还是他的汗。 他拿干毛巾擦她的眼睛,避免泡沫进到眼睛里难受,即便他难受的要爆掉,也还是先把她照顾彻底。 傅司晨突然就觉得自己很过分,她知道他真的很温柔,也很克制。 即便如此,她也有些承受不住。 两个人体格的差距天生的摆在那里,傅司晨亲亲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很低的,“南哥,我可以。” “别闹。” 男人声音很哑,他扯过浴巾将她包裹住,把她抱出去。 傅司晨窝在他怀抱里一动不动,眼眶微酸,心里泛滥的粉红泡泡,她真的知道自己找了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男人。 被放下时,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南哥,好消息还没有告诉你。” “嗯?明天再说,先休息。” “我不要。”她不愿意的踢腾着双腿,眼眸都透了红意,“我想告诉你呀。” “说你娇气还不信,这怎么就眼红了?”郁时南失笑,看拉下她的双手,将她的睡衣套在她身上,然后才把人抱起来。 “什么好消息?你说,我听着。” 傅司晨爬在他身上,她亲亲他的嘴,“我跟韩奕压根就没有结婚,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虚拢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傅司晨啊一声人跌进他怀里,被他紧紧锁住。 又意识到自己或许过于用力了,他赶紧松了下,男人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他盯着她,看着她谭底的自己,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嗓子哑到不可思议,“再说一遍。” “司晨,再说一遍。” “我没有跟韩奕结婚,他只是帮我,我傅司晨喜欢的男人只有一个,跟我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只有一个。”傅司晨眼里蓄满了泪,她重重咬了下他的下颌,“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何止是听清楚了。 心脏都要爆掉了。 郁时南慌乱的抹掉她的眼泪,他牙齿发颤,声音都要发不出来,“那,炎铮——” “你笨死了。我二哥都看出来了,你都看不出来。二嫂都说你们特别像。我都诱惑炎铮喊你爸爸了你还不怀疑。”傅司晨骂他,真的笨死了。 “我只是——” “我只是——” “没敢想。” 郁时南嗓子口发堵又酸涩,这股子酸意只逼上眼眶。 他深深吸口气,将人紧紧抱住,胡乱的去亲司晨的眉眼,脸蛋,抑制不住的激动,抱着她的手臂都在轻颤,“司晨,我只是,没敢想。我是笨,太笨了。让你一个人这几年,让你一个人——” 他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就是太出乎意料了。 就是感恩。 就是压抑都压抑不住的喜欢和爱。 他亲她的眼,亲她的嘴,“但是炎铮的出生时间,你当时告诉我的,跟那个时间不对。” “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不知道去查一查。”傅司晨哼一声。 郁时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忍不住想笑,可眼底的酸意又几乎控制不住,“炎铮是我儿子。是我们的儿子。” 傅司晨点头,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炎铮是你儿子,是我跟你的儿子。我二哥使坏故意不告诉你的,结果你就那么信他,还要炎铮喊你舅舅。我都快气心梗了,想让你自己发现的,想让你激动的抱着我转圈圈,结果你什么信号都收不到。” “是我,是我笨。”郁时南拿着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又抱着她站起来,“现在也行。” “啊——” 傅司晨双手匆匆抱住他,“别别别——别转了,我头晕。” 听她说头晕,郁时南赶紧停下来。 傅司晨忍不住笑起来,与现在的幸福相比,好像过去所有经历过的难过都算不得什么。 “司晨。” “嗯?” “嫁给我吧,我去你家提亲,我娶你。” 他不想等,等不了了。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傅司晨咬咬唇,脸蛋儿绯红。 郁时南突然反应过来,“有点不够正式,改天,改天我准备——” 傅司晨亲上他的嘴,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你会被我爸妈打出来的。” “不怕。我皮厚。” “皮厚我也心疼。”小女人眉眼弯弯,狡黠的眸子轻转,“我还这么年轻,我又不嫌弃你老,你也不要着急么。” 郁时南盯着她看,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不是气话,他点头,“好,没关系,换我来等你。”等到你想嫁人了,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正文 第445章 小甜妻有点娇49 郁时南抱着她睡了一宿,真真就是甜蜜的折磨。 他半夜里起来冲了两次冷水澡,带着炎铮上了一次厕所,一宿几乎未睡,神经兴奋的不得了,就是睡不着。 怀里的小女人在跟他说完好消息之后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但却腻歪的一定要抱着他睡。 柔软香甜的身体,全心全意的喜欢和渴望,多种因素的冲击,让他即甜蜜又煎熬,她倒是睡的踏实,嘴角都挂着笑。 郁时南亲亲她的额头,悄悄的挪开她抱着她的手臂,给她把被子盖好了,又去炎铮那边,给他盖上,露出小脚丫,避免再蹬被子。 男人手指在他额头轻轻的弹,眼角眉梢都是隐匿不住的笑意。 这小家伙,是他的儿子。 有些不真实感,他真的掐了自己好几下来确认这都是真的。 郁时南笑着亲了下小家伙的额头。 小子,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爸。 郁时南去厨房做早餐,正想着要不要把午餐也准备一下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响起来。 他出去,外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请问,我家小姐给了我一个地址,是,是这里吧。”安妈瞅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心里忐忑。 她没见过,但又觉得好像见过。 有点眼熟。 可是想不起来。 “安妈?” “是,我是。”安妈点头。 “进来吧。”郁时南给她打开门,让她先在客厅里等。 他去卧室。 看着睡的脸颊发红的小女人,他轻轻吻她的唇,“司晨?安妈过来了。” “唔……” 傅司晨勉强睁开发沉的眼睛,蹙着眉呻吟,“头疼。” 郁时南手指在她头上轻按,“这里吗?” “太阳穴,头顶……偏左一些……” 她指挥着他给她按摩,闭着眼睛享受。 “以后,少喝点酒,宿醉难受。有什么话不是喝多了才能说。” 傅司晨嗯嗯,却反驳,“我不是说不出来才喝酒。我就是想找气氛么。” 男人笑起来,“那下次你喝果酒。” 傅司晨伸手要他抱抱,郁时南俯身下去被她用力抱住,他抬起身来,就把她也带起来。 男人手臂环住她,抱在怀里,拿了床头柜上摆的蜂蜜水给她喝。 傅司晨小口喝着蜂蜜水,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出来,还不忘夸一句,“南哥你对我真好。” 郁时南手指在她小鼻子上挎了下,“不对你好对谁好?起来吧,安妈过来了,先安排好了,要觉得累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啊!” 傅司晨突然直起身体,“安妈过来了?你怎么让她过来了?” 郁时南,“……” “坏了坏了坏了。”傅司晨瞬间精神了,什么懒散都去的一干二净,她推他出去,她要换衣服。 傅司晨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就下去了,看到安妈正在客厅里把小家伙的玩具收拾到一起。 “安妈。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傅司晨把人喊过来。 安妈看她身上穿的家居服,再看看那个进厨房的男人,其实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傅司晨也不跟她废话,直插主题,“安妈,无论你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都不能说,尤其是我爸妈那里,懂吗?” 安妈点头,却看向那边的男人,“他是?” “他叫郁时南,我未来的老公,你的新东家。以后薪水他来付啊。”傅司晨眉眼弯弯。 “你一定记得先跟我爸妈保密。我二哥二嫂会帮我跟我爸妈说的,所以我不想他们从别人那里知道,懂吗?” 安妈点头,“但是,他看起来好像比你……大不少。” “很多吗?也没有很多啊。”傅司晨嘟嘴,“他跟我二哥同龄的。” “哦,哦,那也六七岁吧。”总觉得傅小姐可以找更好的。 安妈是她回来后钟婉绣给她安排的人,对于傅司晨的事不太清楚,但觉得她跟韩先生,很怪。 两个人好像不住在一起。 也可能是工作忙。 只是前段时间韩先生把东西都搬走了。 主人没多解释,她也就没多问。 “年龄大的男人懂得疼人啊。”傅司晨俏皮的笑,伸手拉安妈的胳膊左右的晃,“安妈你可真要答应我,不能表面答应回头就捅给我爸妈。” 这人啊,年龄大点了就经不住这小丫头的撒娇祈求,“我答应你,不说就不说。但是……他,能行吗?你年龄小,就算是跟韩先生分开了那也可以找个更好的啊。” “我南哥哪里不好了。他就是最好的。”傅司晨微笑,“安妈你也帮我看看呀,看他是不是好的。” 说的再多再好都白搭,为人怎样怎么做的最重要。 这边把安妈交待好了,就让她去把炎铮喊起来。 傅司晨冲过去抱住南哥的腰身,“跟她说好了,暂时我爸妈不会知道。” 郁时南垂眸,浅笑,“依你。” “哎呀,你不要不高兴嘛,我就是想慢一点,可以游刃有余。”傅司晨从他胸口抬起脸来,笑着冲他撒娇。 她也着急呀,她等那么久,就等着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突然一枚炸弹丢下去,怕爸妈一旦反弹,那就麻烦了。 “没有不高兴。”郁时南捏捏她的脸,浅笑,“你觉得好的我也觉得好。行了,赶紧收拾一下吃早餐。我还要回老家一趟。” “对,要跟伯母去做检查。”傅司晨爬起来,“你不要等我吃饭,你先去吃,早点走。” “我简单吃过了,妈一早上打了几次电话来催。”本来不担心的,这几个电话催的他沉不住气了。 “安妈既然过来了,我也放心,不会饿到你们。” “安妈不过来我们也饿不到啊。”傅司晨睨他一眼,太小看她了。 “你赶紧走吧,检查完了就能放心了。”傅司晨催着他走。 郁时南捏捏她的脸,“真不跟我回去?” “下次吧!你先带伯母去做个全身检查啊,这个最重要。”傅司晨亲亲他的脸,偏头,“希望检查结果一切都好。” 郁时南低笑,“行。” 安妈抱着炎铮出来,小家伙手揉着眼睛还没有全醒的样子。 郁时南从安妈手里接过小朋友,笑着跟他打招呼,“早上好,炎铮。” “早上好。”小家伙的声音软软的。 “喊我什么?” 炎铮偏着脑袋想了想,想到了小汽车,笑嘻嘻的喊,“爸爸。” “真乖。”郁时南笑起来,低沉愉悦的笑声从胸腔里溢出,“爸爸回来给你带玩具。” “小汽车吗?”炎铮兴致勃勃。 “可以。”郁时南把小朋友又递还给安妈,让她带着炎铮去洗脸。 安妈盯着炎铮看,又看看郁时南,嘴里藏了诸多话想问,又全都咽了回去。 主人的隐私不要打听。 怪不得觉得郁先生有点眼熟,不是见过他,是怀里的小家伙……有点像。 傅司晨送走郁时南,她和炎铮用完餐,安妈收拾卫生,炎铮自己在玩。 傅司晨给二嫂去了电话。 “妖精姐姐。” 脆生生带笑的称呼声从听筒里传出来,许倾城忍不住笑了,“我听得出来,心情美得不得了。” 傅司晨忍不住笑,“二嫂,我都告诉他了。” “然后呢?” “他很开心,我更开心。”傅司晨眼眸弯起来,“我真的觉得我自己好胆小,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担心。” “我懂。”许倾城浅笑,“但要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看中的男人,怎么会差,对不对?” 傅司晨笑。 “说吧,给我打电话什么事。”许倾城直接问她。 “二嫂你真聪明。” “别拍我马屁。” “爸妈那边,我想你帮我一下。”傅司晨轻咬了唇畔,“我想嫁人了。” “哎哟,你想嫁人了,那要找能娶你的那个啊,你找我干什么?”许倾城打趣。 “二嫂~~”傅司晨不好意思的喊。 “好了好了,不逗你,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相亲。” 许倾城愣了下,忽地又反应过来,她笑嗤,“行啊你傅司晨,为了你厨子哥,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 “拜托你了二嫂,越快越好。” “行了行了,知道你恨嫁。”许倾城笑着,又打趣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谁恨嫁?”傅靖霆听了个尾巴,顺嘴问一句。 许倾城睨他一眼,不直接说,却说,“抛掉一切成见,你觉得郁时南跟司晨怎么样?” “老点。” 许倾城翻了个白眼,糗他,“我怎么选了你这么个老先生,我就应该找个年下弟弟才对。” “嘶……”傅靖霆一手掐住许倾城胳膊将人拽过来,“说谁老呢!” “说你啊。”许倾城有恃无恐,“你跟郁时南同龄吧。” “……”拿他的话堵他?! “你跟司晨可不是同龄,相对论。”男人冷哼。 “别跟我贫,问你正事呢。” “孩子都有了,问什么问?”傅靖霆没好气的。 “那爸妈能同意吗?” 傅靖霆轻蹙了下眉心,“论人品,不用说。不靠谱的人我也不会结交,但做朋友可以,做亲家,考虑的就多了。” “他的背景?”许倾城询问。 “老爷子在这方面很注意,傅家能活到现在,在数次社会动荡中都无损,是因为在强势经营之外,有条红线我们从不碰,傅家一定是干干净净的。”傅靖霆简言。 许倾城明白,就像是傅鸿信沾了黄赌就彻底的离开傅氏核心。 “他想跟司晨在一起,就要把他自己洗干净了。这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还需要一点时间。” 许倾城耳朵一动,她笑着看他,“喂,你心里都有数啊。” 男人嗤一声,不正面回答她,反倒是使劲捏着她的鼻子,“有什么数?” “讨厌!放手!”许倾城拍开他的手,笑着看他,“你这人真是的,早就有打算了吧,还装。就知道你不可能不管。” “……” “二哥真好,奖励你。”许倾城踮起脚来亲了亲他的唇。 结果男人不知足,直接扣住她腰身将人压在栏杆上狠狠亲了下去。 “爸爸,我这个……” 傅擎寒噤声。 扭头,面无表情的转身下楼。 不要打扰爸爸亲妈妈,后果很严重。 他一边下楼一边摸了摸自己发疼的小屁股。 …… 傅司晨挂了电话,看时间差不多也到了,就给南哥打了电话过去,想问问情况。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 接电话的人不是郁时南,是丁婧。 “伯母,南哥到了呀,你没事吧?去医院了吗?听南哥说你身体不太舒服的……” “没有不舒服,我身体很好。”丁婧声音很柔和,“我就是骗他回来。” “骗?” “上次人家介绍的那个老师,我觉得各方面都挺合适的,是个居家过日子的。我把人约家里来让你南哥见见,两个人出去逛逛,手机落家里了,我看着真是挺般配的。” 丁婧笑意盈盈,听得出心情不错。 傅司晨愣了愣,“伯母,南哥他,我……”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去准备东西去,他们中午在家吃饭。你有空了带你老公孩子过来玩啊。” 丁婧很快挂了电话。 她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轻轻叹气。 傅司晨握着手机僵了两秒钟,她忽然转身抱起炎铮,“安妈,我带炎铮出去一趟,今晚不用等我们。” 安妈,“哎,等等……炎铮还没穿鞋子。” …… 丁婧挂了电话,盯着手机,心口莫名发酸。 她很喜欢司晨这个小姑娘,但是两家差距太大了,以前都没戏,现在……人家嫁人了。 他们这样,早晚会出事的。 男人差点,可女人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时南怎么能做这种混账事。 这个黄老师,条件一般,但是人看着不错,过日子么,没有那么多挑的。 两个人之间,能互相扶持,知道体谅对方就好。 她骗了郁时南回来,知道他不愿意,见到人时脸色都是绷着的。 但好歹没有当场把人赶走,也算是给面子了。 还能主动的约人出去走走看看。 刚见面,这也算好的开端,谈谈就好了。 总比他在人家的婚姻里横插一脚要好。 “小姨你可放心吧,我看时南这回还挺上心的,知道带人出去走走,感情就是这么来的。结了婚,心就能收了,那天可能也是情况特殊,两人处于困境,情绪收到巨大刺激行为会有偏差。时南的性格我了解,我觉得可能就是那女的勾他,不然……” 郁时南的表姐丁淼医生也是介绍人,她带着黄老师来的,这会儿看小姨脸上没点儿笑意忍不住宽慰。 可丁婧听不进去了,“别说了,这种事说到底还是女人吃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知道避嫌!” “小姨,你这怎么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丁婧不想多说,丁淼不认识司晨,也不知道这孩子对于她而言不是普通的姑娘,真要算是半个女儿了。 丁婧看看时间,她得准备午餐了,她不习惯外面的吃食,平时也多以素食为主。 不过今天招待人家姑娘,昨天丁婧就开始准备了,卤肉熟食自己准备了一些,早上拔了点儿新鲜蔬菜。 让丁淼去把蔬菜洗了,丁婧自己就上了园子里,之前的一茬菜收了她没再种,反正种太多也吃不了,上次那丫头来说她这里缺点儿水果。 西红柿黄瓜到底还是被归类为蔬菜。 丁婧上了心,上次出去买了一些甜瓜籽,司晨还说要一起来种。 但现在,或许还是远一点的好。 丁婧去地里,把塑料膜揭了,准备下种。 许是心里一直琢磨着事儿,以至于身边突然出现声音时把丁婧吓了一跳。 “伯母,你这种的是什么啊?” 傅司晨蹲在她身侧笑眯眯的看着她,长发披在肩膀上,阳光温柔的撒在她的脸上,光亮耀眼,她满眼好奇,盯着她手里的种子。 “司晨?”丁婧诧异极了,“你怎么过来的?也没提前说一声。” “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嘛。”傅司晨微笑,“这什么呀?” 他顺手把丁婧放在地上的小铲子拿过来在地上刨坑。 “这甜瓜种子,你不是说我这里缺点儿瓜。”再怎么样,这心里还是讨厌不起来这丫头。 即便觉得他们俩不该这么不懂事,不该罔顾伦常道德,总是在心里给自己找合适的理由开脱,又偏生细枝末节里的暧昧情长躲不掉。 “妈妈,我也要我也要,给我……” 奶声奶气的声音和肉肉的小爪子从她身边探出来,去抢傅司晨手里的铲子,大半个身体才从傅司晨身边露出来。 肉墩墩的小家伙,跟他妈妈同款姿势的蹲在那里。 丁婧眼睛一下子瞠大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了下。 傅司晨忙上手扶了吧,“伯母?” “没事。起的太急。”丁婧缓了心神盯着这喜人的小娃娃,“你家小孩?” “炎铮,喊奶奶。”傅司晨让小朋友喊人。 炎铮拿着小铲子在地上划拉,听妈妈的话,仰起头喊,“奶奶。” 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理着小平头,整个脑袋都看着圆,肉嘟嘟的,两个腮帮子都圆滚滚的。 丁婧心里咯噔一下。 这模样…… “这小家伙看着喜相。赶紧起来,别把衣服弄脏了。” 丁婧想上手抱他,又觉得自己手上脏,两手对一起拍了拍土,把小家伙抱起来,“来,让奶奶抱抱看,哎哟,这小家伙份量够实诚。” 炎铮不想起来,还想挖坑玩儿。 傅司晨赶紧把他手里的小铲子拿下来,拍他脑袋,“听话,一会儿还有好玩的。” 一听还有好玩的,炎铮就乖多了,任由丁婧抱着他,只一双眼睛好奇的四处里瞧,哪儿都觉得新鲜。 “先进家吧。”丁婧抱着孩子往家里走,“你来应该先说一声的,之前打电话也没听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得我眼缘呢,长的真好。” “伯母,我们先把这个种完吧,”傅司晨看着地上的工具。 “不着急,一会儿着,赶紧进来。”丁婧抱着炎铮,哄着小朋友问他,“你叫什么?” “傅炎铮。” 傅? 丁婧回头看了傅司晨一眼,笑着纠正,“韩炎铮吧?” 小家伙摇摇头,吐字特别清晰的,“我叫傅炎铮,今年三岁了。” 丁婧回看傅司晨,傅司晨嘴角勾起浅笑,“暂时跟我姓。” 丁淼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望出来,就见小姨手里抱个孩子。 “谁家的小孩啊?真喜庆,这胖的跟年画娃娃一样啊。”她放下手里东西出来看,笑着说,“跟时南小时候还挺像。” 丁淼真是无心,就以为是郁家的小孩,时南叔叔伯伯家的。 丁婧心里不说惊涛骇浪也是各种思绪翻滚,丁淼把她第一眼看时的惊诧描述了出来。 快三岁的小孩,司晨结婚也有三年多了。 丁婧不敢猜也不能猜。 “别胡说,司晨的小孩。” “司晨?” 丁淼顺着看过去,视线落在丁婧身后的女人身上,脆生生的小姑娘,像是春天里刚刚伸出的柳枝,活泼娇嫩。 她愣了下竟一时没有跟那天病殃殃的样子画上等号,如果不是那头长发太特殊,丁淼恐怕都认不过来。 人多了生气,漂亮俏丽的让人挪不开眼。 丁淼嗓子眼里梗了下,说不出什么感觉,今天时南相亲,这女人带着孩子就来了,说没有什么心思谁信呢? 场面一时特别尴尬,丁婧倒是没忘给傅司晨介绍,“司晨,这是时南的表姐。” 傅司晨眉眼含笑,一点不含陌生,“表姐。” 她那时候烧的厉害,自然对丁淼没有任何印象。 视线在院子里转一圈也没看到郁时南人,笑着问,“南哥呢?陪人出去逛逛还没逛回来呀?” 她的声音俏皮带点儿笑意,有几分揶揄和逗趣,却让丁婧和丁淼面面相觑。 丁婧承认,电话里她那些话有些故意的。 但也没料到小丫头直接带着孩子过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说起来出去也够久了,这看来两个人聊的很不错。”丁淼笑着,有几分故意的,“我去给时南打电话。” “他手机忘拿了。” “没事,我给黄颖打电话。”丁淼去拿手机,拨了黄老师的电话。 很快,那边接起来。 丁淼的表情突然变得很…… 她收了电话,丁婧问她怎么了。 “小姨,你还是问时南吧。” 正说着,就看着男人大踏步的从外面走进来。 傅司晨回头去看,男人手里拎着一大块鲜肉和有一个包装不算多精美的玩具坦克车。 看到傅司晨和炎铮时微怔,眼底又不由的流泻了一丝笑意。 “南哥。”傅司晨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们怎么过来了?”他笑,声音低沉硬压着不要显得太高兴。 “我未来的嫂子漂亮吗?相中了吗?”她眉眼弯弯笑着问他。 郁时南忍不住在她额头上敲了下,“胡说。” “鲜牛肉,想想怎么吃,给你做。”他把袋子搁在一边的台板上。 傅司晨捂住自己的额头,眉眼款款自手掌下睇向他。 郁时南举起手里的玩具,“炎铮,给你的。” 炎铮看到他手里的玩具就高兴的胳膊腿的直踢腾,嘴巴裂开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从丁婧怀里蹦下去。 “爸爸爸爸!” 妈妈果然没说错,喊爸爸有玩具。 带着笑的一声爸爸,柔软了男人的眉眼,却惊愣了在场的另外两位女士。 正文 第446章 小甜妻有点娇50 郁时南笑着接住奔过来的小家伙,轻松把他往上抛起来,炎铮笑的咯咯的像只肥肥的小飞鹅,撅着小屁股,落下来,落在男人的大手上。 郁时南将小朋友放下,把坦克车递给他,拍拍他的脑袋让他自己去玩。 小家伙拎着玩具就往旁边去。 “不是说不过来?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过来了?”郁时南偏头问傅司晨。 傅司晨嘟了嘟嘴,有些嗔怪的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男人手指在她小鼻子上揩了下,细密的一层汗珠,“很热?” 她避了下,低声嘟囔,“我跑过来的。” 出租车送她到村口,里面的巷子路不好走车,她和炎铮一路小跑,小家伙跑的太慢,她还抱了他一段,好重,胳膊都疼了。 “着什么急?”他笑一声,有几分明知故问的得意。 傅司晨扭头去帮炎铮把包装拆开,不搭理他了。 丁婧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上次来的时候还躲躲闪闪的避着人的亲昵,这会儿连人都不避讳了,当着你的面打情骂俏的。 还问什么,等着看他们怎么说吧。 这边丁淼也是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只问郁时南,“黄老师呢?你跟人说什么了?刚刚打电话听着语气里都带着气儿,好像我骗她了似的。” “抱歉表姐。之前我跟妈没说明白,才闹了今天这一出。我已经跟黄老师解释过了,没有谈的必要。” 郁时南很直接,他不藏着掖着,没用。 他以前诸多犹豫,倒也不是说觉得自己配不上司晨,他不妄自菲薄,可也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背景可能会给她带来伤害,隐忍,忍耐的,不敢动心,不能动心,他三十余的年月里却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浸在郁家的事业中,即便是后来郁家出事,上一辈的人尽可能的把小辈人摘了出来,但也不可否认他依然是站在阴影里的人,一旦完全坦白在日光下,经不起暴晒。 先不说傅家乐不乐意,单单是那个时候的郁时南,不敢保证司晨跟了他可能会遇到他无法控制的危险。 而他,也不舍得她承受不该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黑暗。 她生在阳光下,璀璨生辉,可以有最灿烂的人生,会谈最浪漫的爱情,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这是郁时南希望她可以拥有的,却不见得是他乐意见到的。 他就在这样的自我矛盾里,蹉跎了太多的时间,错过了太多。 而现在,既然他已经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把小朋友流掉,他就算再不解风情也不该不明白她的感情,她的爱。 他不会再后退,也不会允许任何细枝末节的误会来让她伤心,给不了她一个干干净净过去的郁时南,但他总要给她一个安心、放心的郁时南,未来的所有时光里,倾尽所有的,对他的小姑娘好。 不舍她受丁点的委屈。 更何况是这样无关的人,说明白了最好,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即便一时对方可能觉得生气,他已经尽量客气照顾对方情绪,但剩下的就不在他的关心范畴了。 丁淼刚要说话,丁婧却抢在她前面,“淼淼,这事儿不怪时南,是我也没提前跟他说。甭管怎么着,这事儿我们失礼在先,你跟人好好说说。” 反正意思就是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呗。 小姨都这样说了,丁淼也不好说别的了。 她又看向一边看似跟小朋友在玩,却一直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说话的小女人,直接问一句,“时南你瞒的够深的,不声不响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郁时南没回答她。 丁婧推了一把丁淼,“行了,快去给人解释解释去,不留你吃中午饭了。” 这明白的赶人了。 丁淼倒是也知道,小姨这是要审问个清楚了,她在这里怕是很多话不好说,郁家的情况确实也特殊。 “那好,我先走了。”丁淼拿了包,过来时瞪了郁时南一眼,“请我吃饭啊。” 郁时南低笑,“好。随时。” 丁淼一走,傅司晨乖乖站在南哥身边,还真有几分小媳妇儿上门见公婆的谨慎模样。 郁时南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往自己身边揽了下,让她站在自己身前半步,“妈,给你介绍下,我女人。” 傅司晨仰着头看郁时南,脸蛋儿微红。 女人。 很直接粗放又很——令人心颤的词。 不是浅浅淡淡的女朋友,即便没有婚姻做背书,她于他而言,都不再只是女朋友。 丁婧看着两人,一强一弱,一高大一娇小,一个十打十的糙汉子一个十足十的娇小姐,可是这么站在一起,这么往她跟前一站,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挺好,挺般配的。 做母亲的,哪个真会觉得自己儿子不好。 她也是真心喜欢司晨这女娃,可是不是说你觉得你儿子好,人家姑娘好就能凑在一起的。 时南过去的情况,郁家过去的情况,丁婧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他们这样的人家,别说是司晨家里,就是普通的人家都要考虑考虑的,忌讳。 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家儿子动过心,丁婧也提醒过他了,其实内心里是觉得没可能,一旦他越了界,最终可能两个人都受伤。 而今,两个人站在她面前,丁婧鼻端发涩,有种终于如愿的感觉。 她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抬了抬下颌,“那个小家伙呢?” “我跟司晨的儿子。”郁时南偏头看向炎铮,又收回视线,“妈,具体的我慢慢给你说。今天,就想跟您说一声,就她了,不会再有别人。” “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司晨怎么想的?你可中意他?”丁婧瞧着这俏生生的小姑娘,眼瞅着就大了,都做妈妈了。 “中意。”傅司晨轻咬了下唇畔,她抬起眸子,羞羞怯怯的模样儿惹得人心动。 “司晨,我们家的情况你都知道的,你南哥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的,就这样的你还中意他?你确定他没逼着你?” “伯母,我很确定。”傅司晨扯开嘴角笑,眼底却含了一丝泪,“我中意他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久到她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伯母,我真的觉得南哥好,想跟他一起。我也会学习怎么对他好。” “你这孩子,他哪里好,值得你喜欢?”丁婧忍不住,眼泪往外流,她替时南开心,也替自己开心。 老人语气里的宠溺藏不住,傅司晨站到丁婧身边,她拿了抽纸帮丁婧擦眼泪,“哪儿都好,哪儿都喜欢。” 丁婧接过她手里的纸巾,伸手拽住傅司晨的手,“不觉得委屈。” 女孩子郑重的摇头。 “伯母,我可能不达标,我不太会照顾小朋友不太会烧饭收拾卫生,但我会努力学的,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觉得我不好的你可以跟我说,我能学。”傅司晨表明自己的态度,有时候太近了也不好,郁伯母知道她大部分的缺点。 “你什么都不需要学,他对你好是应该的,男人就是要担得起所有。只要他愿意照顾你,只要你能心疼他,其他的事儿那就都不是事儿。” 丁婧拍拍自己胸口,“你们啊,你们今天真是给我投下一枚炸弹,之前连点儿风声都没透露给我啊。你们好歹跟我透点儿信啊,让我干着急。” “那时候,我们也不确定。”傅司晨喏喏的说一句,瞧瞧瞅了郁时南一眼。 “我是今天想跟你说的,结果我一回来,你直接让人在家里等着跟我相亲呢,我都没机会开口。”郁时南也真是惊了,丁婧不是胡搅蛮缠的老人,这次竟然用身体不舒服骗他过来。 “所以,你就能说我更年期了?”丁婧想起来,气不打一处来。 郁时南,“你情绪不稳定,综合判断我觉得——” 丁婧直接拿了旁边挂着的丝瓜瓤子拍在了郁时南脑袋上。 这种真就是——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傅司晨看着南哥脑袋上挂着的丝瓜瓤子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起来。 “伯母,你别怪南哥,要怪我,南哥不知道我跟韩奕是假结婚,也不知道炎铮是他的儿子。”傅司晨拉着丁婧的手。 “反正这个闷葫芦,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跟我交底,那我肯定是会胡思乱想的。一把年纪了,连个媳妇也找不到。”丁婧叹口气,还是把以为他们偷Q的事情咽了回去。 郁时南大体上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其实那些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丁婧而言,就是知道两个人现在都单着呢,如果他们彼此有意,那她这个老太太实在没有必要在中间横插一杠子。更何况,她觉得司晨这丫头好,她喜欢。 再就是炎铮,她的大孙子喂,那么大一块站在这里,还说什么呀。 人家闺女自己受着委屈都能把孩子生下来,图啥。 还不是图他那个木头瓜子。 事情说清楚了,丁婧放下心来,又难免替傅司晨委屈,年龄那么小却带着个孩子在国外,心理上身体上要承受多少不该她那个年龄承受的事情。 可是过去的时间都没有办法再追回了,对与错都不再重要,过去做出的决定受限于当时的自己所处的局面、认知,再去后悔已经没有意义,真正需要做的是珍惜当下。 “你们什么打算?”丁婧问他们,“孩子也这么大了。总不能让司晨就这样未婚带着孩子?” “妈,我有打算。”郁时南接过话去,“等手里这些事处理干净了,我去拜访。” 丁婧还想问,她家里什么态度。 估计不会那么痛快。 “你心里有数就好,别让司晨再受委屈,大男人的皮糙肉厚,多承担点不是问题。” 郁时南应着,“这我知道。” 傅司晨弯唇浅笑,眸子里盛进男人的模样,再也拔不出来。 丁婧牵着炎铮的手,“铮铮,跟奶奶出去玩玩吗?我们去逛商店,看看有没有铮铮喜欢的零食和玩具。” “伯母,你可不要给他买玩具了。”傅司晨赶紧的说。 “当奶奶的,这不是第一次见嘛。高兴。”丁婧微笑,眼角的褶纹里轻轻的水光,她回头叮嘱,“中午想吃什么,让你南哥拾掇。” 傅司晨点头,看着丁婧牵着炎铮出了门。 将就小朋友的身高,丁婧微微弯着身体,手指递给炎铮牵着。 炎铮仰着头,看什么都好奇,路边的墩子也要爬上去站一站。 丁婧就含笑着看着小炎铮活泼泼的样子,时光仿佛将她带回了年轻的时候,时南那么大的时候。 她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傅司晨正摆手让他低低头,她浅笑着把他头发上沾着的干掉的丝瓜皮碎片摘下来。 丁婧笑了笑,扭过脸来,“快走了铮铮。” 小家伙就颠颠的跑下来,拽她的手指,“奶奶,有狗狗。” 丁婧顺眼看过去笑着纠正他,“那是大白鹅,不是狗狗。” “大白鹅。” 一老一小的身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处。 傅司晨给他拨了拨头发丝儿才收回手,“好了。” 郁时南胡同口看过去,好似能听到丁婧跟炎铮说笑的声音,似乎也能听到她在跟村里遇到的人介绍,这是我小孙子。 他笑了下,伸手将傅司晨勾进怀里,“说不来的,又急匆匆跑来,你怎么知道妈找人给我相亲呢?” “我给你打电话,伯母接的。跟我说了。”傅司晨嘴巴嘟起来,“怕你被人抢走。经历一个林远晴可以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再等三年。” 她哼一声,伸手却捏他鼻子,“你说,那个黄老师是不是很漂亮,一个解释用那么久的时间?我从安城过来要跑半个多小时呢,我到了你都还没回来。” “说开了倒没用太长时间,去买东西用了点时间。”郁时南偏开脸躲开她的手,她这吃干醋的模样让他心情愉悦。 “她长的怎么样?” “还行。” 傅司晨眼睛瞪起来,郁时南突然察觉实事求是不行,求生欲十足的赶紧补一句,“没你漂亮。” 看她弯起来的眼眸,郁时南没忍住低头去吻她。 两人还站在大门口,路上随时都会有村里的人经过,傅司晨羞得不行,她想躲开,偏生男人不给她躲的机会,唇舌纠缠着她的不放。 “会被看到……南哥,你……唔……你别……” 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脸都羞烫了,男人拥着她吻,半抱着她退至大门内,伸手将朱红色的铁门掩上,把人压在门上,狠狠的亲,怎么都觉得不够。 “让你跟我来却不来,又自己跑过来,不是嫌快吗?带着炎铮来捉奸啊?就这么不信我?”他微喘着问她,唇舌从她的唇到脖颈处流连不停。 “我要把苗头扼杀在萌芽中,万一你被美色迷惑……啊!” 被他咬了下,脖子上的皮肤丝丝紧绷,傅司晨轻呼,手掌拍在他身上抗议。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傅司晨放不开,紧张,没人的时候两个人怎么闹都好,但是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郁时南也没想真的干什么,就是想亲亲她,逗逗她吓吓她,看她脸上表情斑斓多样都觉得开怀。 “中午想吃什么?允许你点餐。”郁时南双手搭在她的腰上,低头触及她的额头。 “想吃……”傅司晨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眸狡黠的转,一口咬在他下颌上,“你呀!” 女人反撩回去,在他要逮她时笑着躲开了。 “随便什么都好。”傅司晨把门拉开,“刚刚伯母在种甜瓜啊,被我打断了。这个东西怎么弄啊?我不会,你会吗?” “没什么难的,种子撒上埋上土不就行了吗。”郁时南跟过去,看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铲子递给她,“大不了就种坏了。试试。” 傅司晨接过来,两个人就行动起来,完事了,她很有成就感的拍了拍手,蹲在地上眉眼弯弯的望着他。 “南哥,你说我们要种坏了,不长甜瓜,伯母会不会生气?” “哪儿那么多气可生?”郁时南伸手把她拉起来。 接近正午的阳光,有这些烈,照的脸色都红扑扑的,春季风尘也大,他站在她身前帮她遮挡一部分,“进去吧。风太大。” “嗯,”傅司晨被他牵着手,走在小菜园的田埂上,她拽拽他的手,“南哥,不然我做饭吧,你给我打下手?” 男人回眸看她,“怎么不行,我反正没关系。以前也不是没吃过。炎铮尝过你手艺吗?” “尝过。经常。” “经常还能长这么胖?”郁时南点头,“消化功能不错。” “喂!”傅司晨跺脚,“跟你说真的,每次我来都是伯母在做饭,要么是你,我都只有吃,这印象分是不是太差了?” 男人停下脚步,他眉眼含笑望向她,手指轻轻抚掉她发丝上沾上的柳絮,“这次,还是我做。等哪天你把“伯母”喊成“妈”的时候,换你体验一次。” 他的笑太顺畅,他的动作太轻柔,春天的风和畅风情,傅司晨突然就羞红了脸,“什么呀!” 娇娇的一声,别扭的,不好意思的,却又忽然扬起甜甜的笑,“南哥。你是希望我喊你南哥还是老公?” 正文 第447章 小甜妻有点娇51 郁时南微怔,老公这词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份转变。 他看她笑的眉眼弯弯,知道她又在调皮。 男人声音有些哑,“都喊一声我听听哪个更好。” 傅司晨怎么都没料到竟会被他将军,她红了脸,伸手嗔怪的推了他一把,“讨厌!” 郁时南垂眸笑了,却并不勉强她。 他牵着她的手走出园子,邻居家的奶奶端了一盆水出来倒在自家门前的菜地里,刚好看到两人,缺了两颗牙齿的老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小丫头又来看你伯母哦!” “是啊,阿婆。”傅司晨笑着跟阿婆打招呼,想要抽回手却发现被他攥的紧。 她挣了好几下他才松手。 阿婆看着他们笑,“小丫头长大了,能做人家媳妇儿喽。” 傅司晨一下就红了脸,反倒是身边的男人坦荡荡,笑着说,“阿婆,她肯嫁我的时候请你吃喜糖。” “谁要嫁你了。”傅司晨红着脸嘟囔了句,赶紧回家。 丁婧带着炎铮买了许多零食和玩具回来,但乡下的超市,品类质量都有限。 但小朋友也不关注那些,有的玩就好。一路奶奶奶奶的喊的特别亲。 丁婧捏捏他的脸蛋,笑着,“这张嘴倒是随了你妈妈,怎么这么甜。” 有玩具就是天的炎铮,傅司晨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丁婧没有忙活着做饭,厨房交给郁时南,她就拿着马扎坐到炎铮旁边陪着他玩耍。 傅司晨出来进去的端盘子拿碗筷,漂亮的女孩子哪里看得出是一个三岁小孩的母亲。 她就说两个人都不是出格的人,不会做出格的事,可即便如此她也猜测过会不会司晨离婚,如果这样,她能接受的。 可丁婧没想到,竟然直接对她眼前一个大胖小子,震的她心跳的现在还觉得慌,感觉不真实。 可炎铮就在眼前,别人看不出来,她不会看不出来,这小子跟时南小时候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丁婧悄悄的抹了抹眼底的泪。 看来,两个人三年前就…… 到底怎么回事,丁婧不去想,人家两个人的事情,反正说开了就好。 司晨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国外,真的让人心疼,丫头是真稀罕她南哥。 可时南,这几年里丁婧觉得越大看不透他了,却原来,只是他心里藏了人,没法说,打落了牙齿和血吞,难受也是他一个人的。 怪不得他要重新插手郁家以前的事……好似很多事情到了现在都能轻易的解释了。 丁婧看一眼厨房里的两个人,傅司晨正偏头跟他说话,仰着笑脸,非要上手试一下颠勺的感觉。 她这里的炒锅是纯手工的铁锅,时南带回来的,很沉,但是炒出来的饭菜味道就是不一样的。 傅司晨要上手试一试,结果拿起来都费劲更何况轻松的颠勺了。 郁时南站在她身后,笑着握住她握着炒锅把手的手,绿色红色配色鲜艳的蔬菜凌空翻滚了下又落回去。 “啊——好难。” “太重了,你拿不起来。”郁时南笑着推开她。 傅司晨手指捏捏他胳膊上的肌肉,“我是不是也要这样才行?” 男人关火,被她手指捏过的肌肉不自觉的绷紧了几分,郁时南眸光落向她,视线从上到下扫过去,他微微垂了头在她耳边轻声,“你这样软的正好,摸起来舒服。” 傅司晨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丁婧的视野里看不到她羞红的脸,只看到她娇气生恼的很狠拍了他一下。 而她家的木头儿子还很开心的挨揍了。 小姑娘扭头就走,明明生着气呢,走出去了又想起什么,解下她缠着手腕上的小毛巾回头丢给他。 郁时南接过来,擦汗。 丁婧微笑着收回视线,人这一生,找个伴容易,找个懂得心疼彼此的人不容易。 今天的天气真好,连风都是暖的。 一家人坐在小方桌上吃饭,给了炎铮一个小板凳,他很好奇,小屁股坐在板凳上就没有停下过。 丁婧看着小家伙,慈爱的摸摸他的小脑袋。 “时南,加副碗筷。” 郁时南愣了下,还是照做了。 桌子上五个人的位置,四个人坐。 丁婧说咱们一家人喝点儿酒吧,家里太多年没有喜事儿了。 郁时南去开了一坛子家里的藏酒,拿了四个小酒盅倒了四杯。 其中一杯摆在空了的位子上。 丁婧看向傅司晨,“司晨,虽然你跟时南没有领证,从法律上说你还不是郁家的儿媳妇,但你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你,那在我这里你就是我儿媳妇。今天咱们一家人凑在一起,全了。这第一杯酒,咱们都举杯,喝一个。” 傅司晨点头,她看着丁婧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眼都红了。 她端起旁边的酒杯,洒到了地上。 甚至都没有跟地下的人多说一句。 可是酒洒下的那一刻,司晨分明看到丁婧流了泪,泪珠从眼睛里沿着脸颊滑落,流过下颌,滴落。 相扶半生,以为可以白头偕老,可她却不曾看到他花白的发。 气氛一时凝滞,郁时南也没有讲话,可是傅司晨却跟着红了眼眶。 就是很多情感不需要言语,却直击人心。 傅司晨对郁伯父的印象很浅,是很严厉的不苟言笑的那种男人,许是人高马大的缘故所以看起来带了几分凶相。 丁婧也不是活泼的性子,她是那种看似脾气不大,但实际上很有主意很拧的那种人。 林远晴当时要不是凭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丁婧是怎么都不会松口。 傅司晨不知道说什么好,郁时南更是沉默。 “炎铮,”傅司晨抽了纸巾隔着桌子递给炎铮,“给奶奶擦眼泪啊。” 小炎铮扭着头看过去,伸手接过纸巾,一整张纸都往丁婧脸上怼。 丁婧笑着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奶奶为什么哭?摔到了?” 小家伙总认为摔疼了才会哭。 “奶奶高兴见到炎铮。”丁婧笑着刮了下炎铮的小鼻子。 …… 吃过饭,玩了会儿。 丁婧把被子拿出来晾晒,笑着跟司晨说,“今天住一晚吧,让我跟炎铮也亲一亲。” 傅司晨不好推辞,到了这时候腼腆似乎都没什么用了。 孩子都有了。 司晨带着小朋友来的太急,什么衣服都没带呢。 郁时南带她去村外赶市集。 农村的集市很简单,就是路两边都是摆小摊的,卖什么的都有,水果,廉价的工艺品和小玩具,挂起来的衣服,还有现场炸鸡柳的,五元一份。 区别于商超的精致,这里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都让傅司晨觉得新鲜和有趣。 她拽着男人的手,好奇的穿梭在人群中。 郁时南时刻注意着帮她避开周围的人。 得意忘形的某位小姐突然啊一声惊叫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男人一瞬间肌肉绷起,手臂保护性的拢住她,往前看去。 “……” 前面有人买了一只鸡,活鸡,让人现场宰了。 “快走快走,吓死我了——” 胆子小的可爱。 郁时南单手压在她肩膀上,让她侧背向卖鸡的那一方,带着她走远。 男人身上有跟她同样的沐浴乳的味道,昨晚他抱她去洗的澡,用的他的沐浴乳。 可是好像他身上的味道就偏冷冽一些的青草味,她身上偏就有甜丝丝的味道。 不一样。 给炎铮选了两身换洗的衣服,郁时南看向一边的女装,质量跟她长穿的肯定没法比。 “你要买吗?”他问。 傅司晨顺着望过去。 她摇摇头,“不用了。明天我要回去,之前答应给人的插画只出了一半,要赶一赶。” “那买件睡衣。”郁时南说。 傅司晨眉眼一挑,红色隐在表皮下晕染的整张脸蛋儿白里透红的诱人,她勾住他手指晃了晃,绵软的声音刻意压低了问她,“南哥你想我穿衣服啊?” 火气一瞬间浇了满身,但他还是正经回她,“晚上不方便,你出门也要光着?” 农村的房间,主屋和厕所都是分开的。 这人真是—— 傅司晨差点想跳起来拍他的嘴巴。 好在虽然周围看他们的人还蛮多的,但也没人会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 “你随便一件T恤给我都能当睡衣了。” 傅司晨冲着他挤眉弄眼的,“你不想我穿你衣服啊?” “这什么表情?”郁时南被她逗得无奈,拽了她手腕子,“不买就走了。” 路上傅司晨还是忍不住问他,“我第一次见伯母那样,以前都没怎么听她提起过伯父呢。” “她伤心,能不提就不提了。”男人声音很淡。 他不是煽情的人,丁婧也不是。 有些情感都是埋在心里头的。 有时候就会让人觉得蛮奇怪的,两个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好似脾气都挺大的两个人,怎么就能在一起。 傅司晨好奇,也就这么问了。 “在我记忆里,父母从没有红过脸。”郁时南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路边,他站在她身侧,避免来往的车辆撞到她。 十分暖心的小动作,男人不以为意。 傅司晨却心头一动。 她抬眼看他,男人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这种动作对他而言似乎就是扎在骨子里的自然。 伯母总说她家教好,夸她父母教的好。 可其实,伯母教育出来的儿子也真的很棒不是么。 她很庆幸自己能感知到他的好。 傅司晨挽住他的胳膊,“真看不出来,不都说性格相近的人很容易绷吗?都说两个人的性格要互补。” “这东西哪里就一定的。就看想不想为了对方退一步而已。”郁时南回想以前,忍不住笑了下。 “你笑什么?” “爸妈没红过脸,跟我红脸倒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往往都是一个打一个在旁边煽风,打得好!该!” 然后他爸就揍的更起劲。 男人啧一声,所谓父母一个在孩子面前扮红脸,一个在孩子面前扮黑脸的这种情况,在郁家,不存在的。 傅司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我们家以后也这样?你负责打,我负责给你加油。” 郁时南眼尾吊起来,“我们家?” 傅司晨脸一红,一扭头,不与他对视。 男人捏捏她红透的小耳垂,“行。” 在家里跟着奶奶给园子浇水的小家伙阿嚏阿嚏的打个不停,圆圆的脑袋瓜子一下一下的被迫点头,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那小模样儿把丁婧笑的不行,拉着他回家里找纸巾擦鼻子。 小家伙揉着鼻子,哭唧唧的说,“有毛毛。” 这季节,柳絮满天飞,也确实很讨厌。 丁婧笑着拍拍他的脑袋,摸摸小家伙凉丝丝的小胳膊,埋怨,“出去买个衣服,怎么还没回来。” …… 炎铮白天玩嗨了,还没晚饭眼皮子就耷拉起来想睡觉,被傅司晨领着去跟领居家阿婆的小狗玩耍,胡同里跑了好几趟,终于熬到吃晚饭。 晚饭吃完了,大家收拾卫生,说了会儿话。 丁婧突然问,“炎铮呢?” 傅司晨和丁婧匆匆去找,然后就在房间里的沙发旁看到了小家伙,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两人相视一笑,丁婧把小家伙抱起来,轻声说,“今晚让他跟我睡。” 傅司晨嗯一声,脸却偷偷发烫。 她帮忙按开室内灯,跟丁婧一起把小家伙放到床上,给他脱光了衣服。 “这小家伙,肉可真敦实。”丁婧笑着拍拍炎铮的屁股,捏捏他的大腿,忽一声笑,“跟你南哥小时候真像,炎铮突然出现那一刻真吓了我一跳。” “有那么像吗?” “像。”丁婧笑着,灯光将她的眉眼衬得很温柔,“时南出生的时候他爸爸高兴的不得了,我从产房出来,他不管不顾就亲我,说我辛苦了,握着我的手都在抖。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绷着脸,家里亲戚都觉得我们关系其实不怎么好,他那么一来搞的大家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丁婧说着笑起来,仿佛过去的事情就在眼前。 “我身体不好,后来怀孕也没有再留下孩子,他心疼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再生,自己去结扎了。”丁婧笑着摸摸炎铮的额头,“我有一瞬间以为时光倒流,回到了时南小的时候,真的很像。” 像到她以为时光倒流,回到过去,她一回头就能看到她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他可能不是寻常人眼里的好人,可他在她这里是最好的。 傅司晨声音哽咽,“伯母,你一定很爱伯父。” “这孩子,你怎么还哭上了?”丁婧笑着,“我怀念他,想他,时间久了就好多了,过好每一天,到见面的时候可以开开心心的再遇见。” 傅司晨郑重点头。 丁婧推她出去,“收拾收拾早点休息。我去打水给炎铮擦擦手脚。” 傅司晨要帮忙,被丁婧拦住了,不要她帮忙。 郁时南想吸根烟,咬在嘴里了,看傅司晨过来,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炎铮呢?” “睡着了,伯母说晚上跟她睡。” “嗯。” 傅司晨伸手抱住他,“伯母说,炎铮跟你小时候好像的。你见他的时候不觉得吗?” “看不出来。也没往那里想。”郁时南揉了揉她的发顶,“相片放在一起就觉得像了。” 傅司晨抱着他眼睛有些濡湿,“伯母说很怀念伯父。天人相隔,见都见不到,我不敢想,如果我们……” “不会。”郁时南打断她的话,他手指挑起她下颌,垂眸看进她的眼睛里,再次强调,“不会。我跟你承诺,你嫁我,我不会让你担惊受怕,郁家过去的路我不会走。” “真的?” “不骗你。”他捏捏她的脸,抹掉她眼睛闭上时滑落的泪。 “我不怕你骗我。我只是很庆幸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了,不蹉跎岁月,不浪费时间。” 男人眉眼间缀了笑意,手臂用力的抱了抱她。 农村的夜晚好似黑的格外早,乡村里的路灯有限,也没有夜经济,天一黑感觉安静了不少,连狗吠都清晰了很多。 她从他的衣柜里翻了件T恤套在身上去洗澡,小丫头被他宽大的T恤包裹住,纯白色的T恤穿在她身上,面料有点薄,郁时南觉得比那些所有的睡衣看起来都诱人。 太阳能的热水器,调节杆不太灵敏,时烫时冷,她没办法只好喊南哥过来帮忙看一看。 她冲了身上一下,喊他过来就把T恤又套上了,半湿的身体将衣衫打湿了一些。 浴室头顶的光不算很亮,可空间太小,看着就格外清楚。 薄薄的白色T恤浸了水的地方紧紧贴在身上,身体处不同的颜色就显露出来,在白色画纸上勾勒出了清晰的山河图画。 绵延的山川上小石头一颗颗摆在那里,像是在白色宣纸上滴上的两滴墨色,在一片白纸上晕染开,落进观赏者的视线里。 郁时南调着水温,也被着忽冷忽热总是找不到点的温水搅得心里起火。 “算了,就这样吧,我冲一冲好了。”傅司晨伸手推他,让他出去。 丁婧就在她的房间里,灯关了,但也不知道睡没睡。 只有两个人一起她可以跟他瞎闹胡来,还会挑逗他,可是现在就不敢。 但男人显然不这样想,他拿着蓬蓬头试水温。 让她低头,给她洗长发,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温柔的动作到了后面就变了味。 直接掀了她的T恤给她洗,水流将两个人全都打湿,傅司晨咬着唇发出一点气音,让他不要这样,她怕伯母听到。 可越是这样刺激感就越来。 两人匆匆冲完,他抱起她就往外走,浴巾裹住两人胸口往下,将风光遮掩的彻底。 月光温柔的落在肌肤上,风一吹傅司晨觉得皮肤上竟是鸡皮疙瘩。 男人将她抱的更紧,穿过主屋前的玻璃前廊进入他的房间。 奶油般的肌肤碎在光芒里,房门被他关死拉上窗帘,连月光都透不进来。 傅司晨被压在床上时嗯了一声,他的身上有未曾干涸的水珠,被炙热的肌肤灼烧到沸腾,扑一声,蒸发,破灭。 男人亲着她的唇,强势强悍的撬开她的齿关,声音是哑的,“记得吗?那次在这张床上,我就想这样跟你做,” 傅司晨牙齿发颤,眼眸在暗色里通红,飞出一抹难忍的基调。 她恍惚想起那时候,她的初吻,她的唇上残留的记忆终于与现在重合。 …… 正文 第448章 小甜妻有点娇52 傅司晨醒过来时听到沙沙的扫地声。 还有灌满水瓮时哗啦啦的水流声。 身上盖着的被子上暖阳的味道已经被他和她的味道取代,暧昧不堪。 门关着,窗帘拉开一扇门的距离,光线从外面照进来。 老家的房子没有后窗,只靠前面的门窗采光。 白天了,房间里还没那么亮堂。 傅司晨撑起上半身,被子从她身前滑落,滑到胸口以下,她嘤一身,赶紧扯上来,人像条小红鱼一样呲溜就钻进去,恨不得连脑袋也一起蒙住。 羞涩与满足同时冲进脑袋里,冲得满头满脸的热气。 老家的房子,北屋三间连在一起,中间都有小门连接,便于日常取用东西。 旁边房间说话,另一边都听的很清楚,即便他们和丁婧分别住在北屋两头的房间里,也觉得隔音不足够。 崩溃至极的嘤咛声被她锁在喉咙里,实在忍不住就咬他,亦或者被他捂住嘴巴。 那样放浪又失控的交缠,他的热气喷在她耳畔,“别叫,会被听到。” 他一边在她耳边提醒,一边愈发强势的挑起她不可自抑的情潮,坏得要人命。 她在颠伦浮沉中疯狂,生理性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她忍尖叫忍得浑身发抖,脑袋晕晕沉沉的催的整个人都软。 她知道他在恶意的欺负她,出门都要把她挡在路边隔绝危险,看到她脸上脏了会用手指给她抹掉,有泥潭的路她穿裙子跳不过去他会直接把她抱过去,那么温柔对她那么好的男人,却偏生不顾她的求饶,要生要死的折磨着她。 郁时南从外面进来,丁婧看他一眼,“这么早出去干什么了?” “买点东西。”男人含糊其词。 丁婧看他一眼,不再问,却说,“这第一个孩子不是婚生子,第二个怎么也要让我这当奶奶的正正经经在产房外等一回吧。” 郁时南,“……” “把事情处理好了,早点去提亲。” 傅家那样的门楣,很在乎,交朋友和做亲家是两回事,丁婧心里也很清楚。 郁时南没再多说,大跨步进去。 他开门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傅司晨侧躺着没动,有些负气故意的不想搭理他。 她又羞又臊,不是说她不喜欢跟他那个,但她到底是女人,脸皮子没有那么厚,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可以胡乱来,反正也只有他们两个。 伯母在啊,两个人又没有结婚。 郁时南看一眼床上的人没有动静,还睡着,他放轻了关门的动作。 傅司晨听到有窸窣的塑料袋子的声音放下,然后身侧一沉,有人坐下来。 郁时南伸手将她蒙着脸的被子往下拉,侧脸上被发丝纠缠的盖着,将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她白皙发红的脸庞,男人手指在她侧脸上亲昵的蹭了蹭。 软乎乎暖呼呼的小脸蛋儿,跟炎铮一样可爱。 男人眼底掺了些笑意,他俯身过去轻轻亲了下她的侧脸。 傅司晨唔了声,脸往床褥里压,一副醒不过来不想被打扰的模样。 小女人敏感得不得了,之前他以为是她中了药的缘故,后来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他心里有枷锁,即便是两人一起他也尽力克制。 从确认两人心意到现在,怕伤到她,他真的克制。 就是那天知道了炎铮是他儿子,他都硬撑着没要了她。 昨晚听她说不疼了,他就忍不住了,不止忍不住,还坏心的就要看她紧张到崩溃轻颤。 那些浅薄的影片知识教的太少,身体真实的反应让她又惊又羞又怕,抱着他哭泣的模样可爱的让他忍不住更加狠了心的去蹂躏。 他真是爱死了她小小声啜泣着说她想尿尿。 他不是十七八岁的人了,却觉得比那时候还冲动,心脏又满又涨。 想对她温柔克制又想对她粗暴欺负她,身心都发烫,压都压不住。 被子让她拽到上面,脚丫露在外面,他伸手握住,有点凉,刚要给她把被子拉下来盖住,小丫头却惊的踢他的手,要挣开。 他下意识攥紧了,扭头就遇上她含羞的眸子,湿了一般凝着他。 有些镜头不可遏制的往脑子里冒,昨夜被压下去记忆又呲呲呲的爬出来。 她累得不行,事后处理都交给他,男人小心翼翼,毛巾都洗过两三次,他握住她一只脚的动作让她忽然又想起来。 她轻咬着唇看他的模样真的会让男人沸起来。 但他昨晚由着性子折腾她,这会儿她乐意怕也经不起。 “给你买了药。”郁时南嗓子有些哑,握着她脚的手用力把她往下拖。 论力气傅司晨真就是一丁点都不是对手,人竟然就这样被他拖过去几分,被子都没顶了,盖住她的脸,两条腿露出去大半,晨起微凉的空气激得皮肤都紧了起来。 被子下丝丝缕缕的热气爬上脸颊,傅司晨也没急着露出脸来,耳朵里只听着他说,“帮你涂上,免得走路难受。” 低沉暗哑的声音,正经又色气。 傅司晨没说话,也没动,脚被人松开,然后她闻到一缕特殊的中草药的药膏味道合着男人粗粝的手指磨上她的。 被子底下的小人儿,手指紧紧拽住床单,呼吸的热气一丝一缕的喷在棉质的被子上。 人被他扒出来,抱起来的时候,傅司晨张嘴就往他唇上咬,泄愤似的,咬的狠了,好似咬出了一点血,男人闷着声不曾躲避,只抱着她的手臂稍稍紧了下,傅司晨松开牙齿,舌尖又去舔,问他,“疼吗?” 男人对上她黑黢黢的眼睛,嗓子干的像着火,“不疼。” 她鼻音里溢出声娇气的哼声,眼白都要翻上去。 又忽然搂住他,脸往他脖子上埋,身体窝在他怀里,娇气的不得了,“我疼。” 其实也不全是疼,疼痛都被更加剧烈的麻痒酸胀给冲没了,可那种把她神魂颠碎的晕眩让她疯狂。 因为未曾接触过,还有些害怕和害羞,不知道其他女人会不会也像她这样。 郁时南抱住她,嘴唇轻吻她的耳垂,哄着她给娇气的小女人道歉。 很是哄了一会儿,哄到外面都有炎铮的声音了,傅司晨才同意起床。 炎铮起来看不到爸爸妈妈要找人,不等奶奶说话就往父母卧室跑,被丁婧一把抓住了拽回来。 “先洗脸。” “妈妈呢?” “妈妈还没起床。” “啊,妈妈赖床。打屁屁。”小家伙脖子上围着毛巾,还要撅起屁股来拍一拍,姿势滑稽得不得了。 丁婧笑着把他拎到水盆边上给他洗脸,小家伙使劲憋着嘴很是抗拒。 人类幼崽的可爱模样,惹得丁婧笑声连连。 她真的觉得自己太多年没有开怀过,自从他爸走了。 眼角有湿润,更多的却是温暖,丁婧给小家伙擦脸,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今天早上吃纸皮包子,奶奶最拿手的,炎铮尝尝好不好吃。” “好。”小家伙拖长音的一声好字,让丁婧忍不住又笑。 郁时南给她拿了衣服,傅司晨让他出去,他不但不出去还伸手帮她穿衣服。 她不好意思,推他,最后又不抗拒的由着他,羞臊和甜蜜一起涌上心头。 被他抱下床时,双腿一阵阵儿的酸麻,她站着双手撑在他胳膊上缓了缓,嘴唇都嘟起来,哼哼唧唧的撒娇,“走不动了,走不了了,腿酸。” 郁时南眉角一挑,“抱你出去?” 说完真的弯腰要抱她。 把傅司晨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 腿酸是真,但不是娇气的动不了,下床站一会儿缓缓就好了。 清凉的药膏也缓解了热辣疼痛,有一点点不适,但不会那么夸张。 她就是想跟他抱怨和撒娇而已,真被抱出去,脸都不要要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院子都扫干净了,水瓮里也灌满了水,厨房里的蒸锅里阵阵香气传出来。 炎铮看到妈妈就冲过来,傅司晨蹲下去接他,结果小家伙跑的太快,就像是一个小肉蛋直接撞进来。 傅司晨真没料到,人是被她抱住了,却被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傅司晨惊诧无奈又好笑的,“傅炎铮,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炎铮摸摸脑袋,他有很胖吗? 郁时南笑着把小家伙从她怀里拎出来,大手握住她的手将人拽起来。 丁婧看着这一幕,也笑,“小时候胖点不怕,拔个的时候就好了,时南小时候也是那样。” 傅司晨看到丁婧就有些脸红。 半夜里丁婧起来一次,起来让炎铮尿尿,轻声哄着他,就让他浇在玻璃前廊外的花盆里。 但是那时候傅司晨被逼疯到了极点,声音咬他都咬不住了,从嗓子里爬出来,细长缠绵的泣音,虽然后来又被他吻住了吞下去。 但谁知道听没听得到。 不过好在丁婧什么也没说,特别自然的招呼他们吃饭。 薄薄一层皮的纸皮包子,别提多好吃了。 临走还又给傅司晨打包了几个。 郁时南吃饭时就连着接了几个电话,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也不解释,就是着急要返回安城。 丁婧没再留人,只将一套珐琅首饰交给了郁时南,“这是你爸生前给我买的,当时我开玩笑,你未来结婚,要是个我稀罕的儿媳妇就送给她。” 丁婧顿一顿,又笑,“你跟林远晴的时候,我以为这首饰我要带进土里了,心想你这眼光照着你爸真是差远了,这会儿看来,不差。” 郁时南往外看了眼,司晨正蹲在园子前跟炎铮讲那是什么菜。 说了几次,小家伙都说错了,被她拍了下脑袋。 郁时南收回视线,他收起来,梵高的星月夜风格的珐琅色彩,热情,有活力。 跟她确实很配。 他近期很忙,司晨和炎铮也没在他那个别墅住,现在既然知道了她跟韩奕没关系,郁时南也就不在乎她继续回她之前的地方,他那地儿到底是安保之类的都没做的很全,不过趁着这段时间,倒是让江致把安保系统先升级。 他很忙,傅司晨知道他肯定不是忙酒店和农场的事情,但他不说,她就不再问了。 最近安城大大小小的新闻不少,接连出爆点,大都以社会新闻为主。 看似不涉及经济层面,其实那都是根源,只是比较隐晦。 因为牵涉到不少的大人物所以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新闻出来就被压了下去,但却不代表半点水花都没有。 有的人成了替死鬼,跑都跑不掉。 傅司晨最近也没闲着。 网上开始有一些关于韩奕与小明星的信息爆料出来。 傅司晨看钟婉绣从外面带着炎铮进来,不无羡慕的说,“啊,韩奕真抢手啊,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 “什么东西?” “看到报道了啊,说不定好事将近了呢。”傅司晨咬着酸奶的吸管,将手机递给钟婉绣看。 “这么快。”钟婉绣蹙眉,眸光又落在傅司晨脸上,“你有相中的人吗?该恋爱的时候就要谈恋爱,该结婚的时候就要结婚,在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不要再错乱。” “那不一样嘛,韩奕单身贵公子一个。”傅司晨眉眼垂了垂,向来活泼的小公主脸上像是埋了一层阴霾,却又故作轻松,“我是未婚妈妈啊,想恋爱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话实在是扎耳朵,钟婉绣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觉得傅司晨的话里就差“没人要”三个字了。 “不要蹙眉头,小心皱纹再多一条。”傅司晨坐向钟婉绣身边,手指抚平她的眉心,笑嘻嘻没什么良心的说,“嫁不出去我就陪着你和爸爸。” “谁稀罕你陪着呢。”钟婉绣怼回去。 “啊,老妈你怎么能这样,巴不得把我丢出去啊,还是爸爸好,爸爸说可以养我一辈子。”傅司晨笑嘻嘻没有被怼的自觉。 “你还要啃老,要不要脸的?”钟婉绣掐了把她的脸,嫌弃的把人推开,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你仔细考虑过吗?” “年龄不能比我小,我自己就是小孩,不要再照顾个小朋友。最好年龄比我大一些,十二周岁以内我都可以,听说老男人会宠人,而且最是脾气好的什么都由着我的那种。” 钟婉绣哼一声,“年龄大点又不太大,脾气又好又宠人,这种好的早都被人挑走了,还等着你来挑啊。” “哎呀,你不是问我吗,我不说了。”傅司晨一扁嘴,不再开口。 都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晚上钟婉绣就跟傅平辉吐槽,“老大老二的婚事操心,到了司晨这里,也不能省心。” “她还年轻。” 傅平辉一句她还年轻,差点让钟婉绣背过气去,“儿子都三岁了,你不能用年轻来判断。再说就是找个人也要谈谈的,不可能见面就成了啊。你还真想留她到老啊。” “你最近不一直在看,有合适的吗?”傅平辉摘下眼镜,看向她,“我也有看身边拔尖的年轻人,但也没有太合适的。” 傅司晨要是没生小孩,就算是离婚了,选择也大。 可她带着孩子,对方倒不见得会多在意,可是做父母的就难免挑剔家风门风和人的品性,怕司晨过去了受委屈。 实力上跟傅家平起平坐的,就怕心不诚。 被傅家压一头的家庭,有时候就是挑来挑去也不称心。 “你也别太着急,缘分这种事很难说的。” 钟婉绣抿唇,“说是这样说,但是不接触哪里来的缘分。” 她睨了他一眼,“我们不也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你多看不上我。” 男人轻咳了声,“让聘修和靖霆家的也帮你看看,他们周围的亲戚朋友有没有合适的。” 钟婉绣觉得这主意好,太好了,她也不再打电话说了。 周末的家宴,一家人都到了。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聊天,钟婉绣就把这事儿说了。 傅司晨倒是没什么不适应,还甜甜的加一句,“大嫂二嫂费心了。” 许倾城嗤的笑一声,眼眉轻飞落向傅司晨。 小公主冲着自己的亲二嫂眨了眨眼睛,两个人无声传递信息。 唐糖看着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轻笑了下。 等钟婉绣一走,唐糖直接开口,“你们俩,琢磨什么事儿呢?司晨的眼睛都要眨抽筋了。” “某人恨嫁了呀,委托我帮忙呢。”许倾城笑着揶揄。 “二嫂~~”傅司晨娇娇的喊一声,又去晃大嫂胳膊说,“大嫂,无论二嫂说什么你都附和就行了。” 唐糖笑着,“那要跟我说明白啊,万一我附和错了呢?” 许倾城趴在唐糖耳朵边儿上说了句。 唐糖惊讶的啊了声,又极快的捂住嘴,“爸妈都不知道呢?” 许倾城轻轻的摇了摇头。 唐糖睨了傅司晨一眼,手指在她眉心点了下,“你可真行,心眼儿怎么那么多?” “跟大嫂二嫂学的呀。” 唐糖,“……” 许倾城,“……” 晚上一桌子吃饭,有小朋友在就像是开了个幼儿园。 吃个饭也吃的鸡飞狗跳。 大一点的都没问题,小一点的干脆就让保姆把他们几只凑在一个小桌上吃饭了。 三个男人都喝了一点酒,气氛宽松融洽。 许倾城瞅准时机开口,“妈,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不知道司晨能不能满意。” “什么样的啊?” “倒是很熟悉,也是知根知底的。为人很宽厚,就是年龄有一点点大了。”许倾城控制着语气节奏,有点犹疑说出来。 傅靖霆斜睨了她一眼,又看向傅司晨装模作样的低着头,哼一声,刚要开口,大腿上被人狠拧了把。 男人嘶了声,赶紧抓住她的手。 许倾城抽回手来,十指沾水在桌面上划了“闭嘴”两个字。 傅靖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