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道祖想合我》 正文 第1章 人在洪荒，刚成天道（新书发布，求票，求票，求票……） 混沌幽幽，仙云袅袅，一古朴道宫立于九天之上、众生之巅，道韵弥漫，仙机盎然。 道宫悬一牌匾，上有先天道纹，只需驻足凝视便可明了其中真意。 紫霄宫！ 道宫之中，一老道着玄衣，持竹竿，跌坐莲台，传道天下。 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 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 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秀，一气化鸿钧。 …… “紫霄宫，鸿钧传道，所以，我竟然穿越到了洪荒，有点意思啊。” 胡杨看着下方口吐莲花的老道，习惯性的想要摸摸下巴，却突然想起他已经没有了这个能力。 别说下巴，他连身体都没了。 他不过是在家炖个肉，刚出锅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恢复意识时已到了此处，打眼一瞧就看到了这幅景象。 “啧，可惜了我那一锅八二年的老卤。”那可是老胡家传承五代的好东西，方圆几十里就认这个味道，可惜了。 卤没了胡杨有些心疼，但并不打紧，因为他还失去了另外两样更重要的东西，身体和灵魂。 莫得身体，莫得灵魂，却活得好好的，诡异滴很。 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理解，说是身穿吧，没身体，说是魂穿吧，没灵魂。 “没有继承记忆，不是借尸还魂，更不是投胎转世，没有眼睛却能‘看’到道祖传道，我到底是个物种？” 胡杨有些迷茫，又看了眼紫霄宫，“能毫无阻碍的看到紫霄宫内部，近距离倾听道祖讲道，道祖还没什么反应，我这身份应该不低？” 紫霄宫内，道祖口吐莲花，条条大道在其言语之间流淌，由浅及深，将宇宙至理阐述得清晰明了。 道祖座下，六道身影并排而坐，占据了紫霄宫内道蕴最为浓郁的一方宝地，除去他们之外，其余上百道身影只能随意盘坐于紫霄宫各处，捡拾些许残羹冷炙。 但即便如此，依旧够他们受用终生，因为端坐莲台讲道之人，乃是万道之祖！ “六个VIP专座，三清，女娲，接引，准提。旁边靠得最近的应该是妖族太一、帝俊，啧啧，三足金乌啊，不知道卤一卤好不好吃。那个是地仙之祖镇元子，哎呦呵，还随身带着人参果，改天找他匀两吨，一吨做蜜饯，一吨腌咸菜。那个应该是妖师鲲鹏，鲲之大，一锅炖不下，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看看，这就是境界！就算穿越，也没法让一个美食家停下寻找美食的脚步。 胡杨兴致勃勃地挨个看去，宫中一众先天生灵，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法眼，一眼便能看透其本体，弱一些的甚至能直接看穿前世今生。 “这是什么能力？天生神瞳？真实之眼？有点意思，话说道祖本体是什么？” 胡杨是真闲得慌，道祖传道，天大的机缘，他却一点都听不进去，总觉着道祖满嘴之乎者也，云山雾罩，完全就是糊弄人，反正他听得特别别扭。 反正听不懂，那就作呗！ 胡杨也没多想，目光对准道祖，瞪！ 轰！ 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碟虚影忽然在胡杨眼前显现，阻挡了胡杨的窥探，同时把胡杨震得七荤八素。 造化玉碟。 嗬……呸！ 胡杨看着那缓缓消散的玉碟虚影，感觉就像逛街踩了一脚米田共一样，恶心。 不让看就不让看呗，瞎震个啥？你以为你是跳弹啊？ 道祖眉头微挑，不着痕迹地向上瞥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随后便不再理会，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继续讲道。 “嗯？不理我？这个眼神，有点意思。”道祖的小眼神，让胡杨陷入沉思。 “道祖这是什么态度？冷漠？无视？不在意？不，都不对，应该说是习以为常又无可奈何！他对我很熟悉，对我的偷窥也很熟悉，以前的我应该也经常这么瞪他。那个眼神，就好像下属被关系很好的领导开玩笑，下属无奈却又不好意思发火。”老胡家往上捯七辈儿都是干饭馆的，天南海北什么人都见过，察言观色的本事胡杨从小就学。 “和道祖相熟，比他级别还高一丢丢。”胡杨精神一抖，感觉自己抓住了哗点，“排除掉错误选项，真相只有一个！我的真实身份，就是……” “道祖他爹！” 紫霄宫内，道祖突然没来由的抖了抖身子，似有无边恶意向他袭来。 “嗯？”讲道声骤停，道祖蓦然抬头，冷冽的目光瞬息扫荡洪荒，却未发现任何异常，不由疑惑不已。他总感觉有什么针对他的恶意产生，可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根源。 莫不是…… 道祖微微抬头，目光穿透紫霄宫，和胡杨刚好对上。 “你瞅啥？” “瞅你咋地！” 无声无息的交锋，在胡杨脑补出两句台词之后宣告结束，道祖神色莫名，收回目光。 “老师？”讲道忽停，引起了紫霄宫艺术培训班学员们的注意，身坐VIP专座的通天小朋友不安分地扭动着屁股，疑惑提问。 “无碍！”道祖轻挥竹竿，点在虚空，荡起一圈道蕴，把浮想联翩的问题学生们再度带入悟道之境。 讲道继续，一圈圈道蕴游荡紫霄宫内，不断洗涤众人的心灵，通天等问题学生，渐渐忘却了刚刚发生的意外。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胡杨不这么想，因为他眼前多了个玉碟，晶莹剔透，霞光万丈。 “玻璃种，老坑祖父绿，啧啧，小碟，我儿叫你来干啥？” 造化玉碟滴溜溜转动，似有一个无形的眼神在鄙夷的看着他。 “鄙视我呢？嘿！你等着，等我找着手，非把你抓下来砸核桃不可！”胡杨竟理解了造化玉碟之意。 造化玉碟陡然一停，一道朦胧虚影透体而出，在虚空化作一虚幻老道，盯着胡杨。 “我儿道祖来了……”这个念头在胡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敢多想。 道祖虚影凝视胡杨，缓缓开口，“天道，扰吾传道，意欲何为？” 胡杨沉默了，满脑子都是那两字。 天道，天道！ 果然如此吗…… 正文 第2章 这洪荒，是我哒！（新书发布，求票票～） 我猜对了，但真相却是我最不希望的那一个。 和天道相比，我更愿意做道祖他爹…… 胡杨在心底无声诽谤，同时为自己作死没有引来道祖出手感到惋惜，他还想着自己作一作，道祖能给他打回原形，发配原籍呢。 可惜事与愿违，道祖老和气了。 也不打也不骂，就是拿个老坑祖父绿晃他眼，和和气气来找他聊天。 可道祖这话，不好接呀。 他能说什么？说我今儿刚来，看你在那扯淡挺新鲜的，瞎瞅瞅，长长见识，回去了好跟兄弟们吹牛…… 他要是真这么说，道祖非给他扬了不可。 最次也得是切片…… 沉默，是最好的答复。 反正我现在也没嘴，你还能逼哑巴唱《征服》不成？ 道祖虚影凝视胡杨半晌，忽然了然地点点头，微微一笑，缩回造化玉碟之中，玉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胡杨：？？ 什么意思？道祖悟了？ 我果然是天道，啥都不干就让道祖迪化了…… 胡杨无声吐槽一句，再度将目光对准紫霄宫，想看看道祖有什么后续反应，道祖离开时那猥琐的眯眯眼让胡杨瘆得慌。 一道朦胧青光拦住了胡杨的目光，青光之上，是一个滴溜溜乱转的鄙视眼玉碟。 “嗬……呸！”第二次了！你一个小破碟子敢鄙视我两次，给我等着，等我找着手，拿你压咸菜坛子！ 胡杨忿忿不平，却没继续作下去，因为有件事他得抓紧时间确认下。 了解洪荒的都知道，道祖第三次讲道结束之后，会干一件大事。 合道！ 这本是好事，可现在被合的那个变成了胡杨自己，那就…… 一糟老头子，要和咱合体，呓…… 鸡皮疙瘩起一身！ 胡杨不知道道祖合道之后，自己这个天道会不会死，他就是单纯受不了道祖要合他。 咱是直男，纯滴！不弯！ “紫霄宫偷窥不了，那就去洪荒看看吧，总能搞清楚。” 心念刚起，胡杨的思绪便瞬间脱离九天之上，整个洪荒大陆事无巨细的展现在他眼前。 “呵，倒是挺方便。”胡杨心下嘀咕，“言出法随？还是心想事成？这天道有点东西。” 这个能力暂且不提，胡杨已经被他所看到的景象镇住了。 洪荒是个什么样子？胡杨以前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他对洪荒的了解仅限于几本盗版小说。 知道洪荒有个道祖，讲道之后收了几个弟子，瓜分了鸿蒙紫气，然后道祖合道，之后就是什么巫妖大劫，封神大劫之类的糟烂事。 可具体的他早忘了，他连阐教十二金仙都记不全。 《封神榜》？看那玩意干嘛？咱是个美食家，菜谱不比那玩意有意思？ 直到此刻，他才对洪荒有了一个直观的了解。 “还真是天圆地方啊，古人诚不欺我……”胡杨一边嘀咕，一边接受着庞大的信息。 整个洪荒，就是一块浩瀚无垠的大陆，大陆上重峦叠嶂，山高谷深，无数长江大河奔腾咆哮，好不壮观。 大陆正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宛若天柱一般，直直插入云端。 那是不周山，盘古的脊梁，即使盘古早已死去，他的脊梁依旧在支撑着这天，这地。 没人知道不周山有多高，就像没人知道这天有多高一样。 如果把前世的珠穆朗玛放到不周山上，最多只能算个土坷垃。 洪荒大陆四面环水，这便是传说中的东南西北四海。四海无边无际，面积远胜大陆，其上有大小岛屿无数，星罗棋布。 四海尽头，是洪荒的边界，那里有道道混沌气息弥漫，欲要侵蚀洪荒世界，又有无尽刀光斧影显化，将混沌气息瓦解磨灭。 “盘古遗留的力量。”胡杨盯着那些幻影片刻，心下了然。那是盘古开天时刻意遗留的力量，能够保护洪荒世界不受混沌的侵蚀，没有准圣的修为根本挡不住。 “所以，边界之外，就是混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耍耍。”胡杨暗叹一声，看向天空。 洪荒世界的天是被盘古撑起来的。 传说盘古开天辟地，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沉为地，盘古站在天地之间，脚踏大地，双手托天，日长一丈，足足过了一万八千年，才把这天地彻底分开。 “这就像两张纸，盘古站在正中央，从中心往上顶，上面那张纸中心上升快，四周上升慢，慢慢的天就变成了圆的。重力和张力嘛，没毛病！牛师傅的研究成果在洪荒也好使。”胡杨无声吐槽，目光流转，“那俩就是盘古老哥的眼珠子？” 洪荒的没有太阳和月亮之说，那是太阳星和太阴星，盘古的两颗眼珠所化。两颗大星高悬于九天之上，围着洪荒周而复始的旋转，太阳落下则太阴升起，太阳升起则太阴落下，太阴太阳永不相见。 “花叶不相见，有点彼岸花的意思。不过，洪荒这一天，也太长了吧！” 太阳太阴运转一周为一天，这和地球上的定义差不多。可是洪荒实在太大了，两星运转一周的时间，估摸着怎么也赶上地球上一年了！ 除了太阳太阴，九天之上还有无数星斗交相辉映，这些星斗都是盘古开天时产生的碎片，在牛师傅之力的作用下，变成了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可以说，它们都是盘古开天的见证者，有不小的造化在身，假以时日或许能够孕育出自己的星神。 “这就是洪荒，我的洪荒！” 饱览了洪荒的大好河山，胡杨思绪万千，陷入沉默。 许是天道的身份作祟，洪荒世界对胡杨近乎毫无遮掩，除了个别几个地方他看不透以外，所有的一切他都能一眼看穿。 洪荒大陆上每一座大山，每一条大河，每一棵树木，每一粒沙土，胡杨都一清二楚，就像自家小院里的一草一木一般熟悉无二。 这一刻，胡杨竟然对洪荒产生了强烈的归宿感。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这个洪荒，已经被我承包了？” 半晌，胡杨突然嘿嘿一乐，“嘿，道祖？合道？去他丫的吧！这洪荒，是我哒！” 正文 第3章 一气化三清，天道化身出（新书发布，继续求票…）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昆仑，在洪荒属于数一数二的仙家福地，山上仙云缭绕，道蕴弥漫，一派祥和之气。 要说这个等级的洞天福地，绝对是洪荒生灵争抢的热门地盘，可昆仑却没有，在这里修行的生灵，相处和睦，礼敬有佳，鲜少有争强好胜之事发生。 因为这里，是盘古正宗，三清道场。整个洪荒跟脚最深厚的兄弟三个在这里安家，谁敢来捣乱？ “也就是我！这偌大的洪荒，也就是我能想去哪去哪！” 胡杨嘚瑟着驾临昆仑山。 刚刚鸟瞰洪荒之时，胡杨就注意到了这里，准确的说是注意到了这里的一个老头儿。 丫竟然和紫霄宫里听道的那个太清长得一模一样！不光是相貌，气息，道蕴，都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会儿正搁洞里炼丹呢。 天道亲临，昆仑山上一众生灵都感应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威压，还以为有什么大敌来临，掐指推算半天却什么都算不出来，不由忐忑起来，心心念念盼着自家三个老爷早点回来。 呵，我堂堂天道，也是你们能算出来的？ 洞里炼丹的老头也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头，伸手，掐算，毛都算不出来，沉吟片刻，继续炼丹。 心是真大！ 这会儿，胡杨已经搞清楚了这老头的身份。 太上老君！太清老子最有名的分身，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拿火锅炖孙猴子那个。 当然，现在他还不能算是老君。胡杨看得出来，这是老子开创的一门神通，一气化三清之术。 现在圣位未立，一气化三清之术还不够完善，这个老君分身只能机械地做一些简单工作，比如炼炼丹，悟悟道等等，自己这个天道亲临，差点把老君分身给整BUG喽。 “怒赞咱这眼神！不愧是天道之眼，明察秋毫，溯本还原，只要看一眼，什么都明明白白！” 一气化三清呐，哪个洪荒故事里不是鼎鼎有名的大神通？他看一眼就搞清楚了，不单现在的版本搞清楚了，脑子里还自动排列组合，把这门神通最完美的版本给弄了出来。 直到此刻，胡杨才对天道这个身份有了一定了理解。 天道，天下之道的集合，洪荒世界道与理的合体，是洪荒真正意义上的管理者！ 整个洪荒，小到细胞分裂，吃喝拉撒，大到移山填海，日月轮转，理论上讲都归他这个天道所管。 这就是规则，这就是道！ 在胡杨穿越之前，洪荒天道是一个没有任何私念，机械管理着洪荒世界的软件程序。 这就是道祖常挂在嘴边的“天道不全”。 程序自己跑很容易出BUG，需要有个程序员日常维护，合道的道祖就是干这个的。 胡杨穿越之后，这个程序活了，“合道”这个步骤实际上已经完成，只是胡杨完成的比较另类，没去应聘程序员，反而把自己变成了程序……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气化三清，这神通确实不错，稍微改改咱就能用，先搞个分身出来，这没手没脚的，连个咸菜都腌不了，忒难受了。” 一气化三清是意外收获，本来目的胡杨也没忘。 道祖还要讲道多久，他已经通过昆仑山一众生灵的嘴了解了个大概。 很不幸，道祖已经讲过两次道了，这是第三次。也就是说，此次讲道结束之后，道祖就会合道。 而按照前两次讲道的经验来看，道祖每次讲道都会持续千年，现在第三次讲道刚好过了九百年。 淦！ 一百年啊！就只剩一百年了。 放在前世地球上，这是妥妥的一辈子时间，可搁在洪荒…… 呵呵。 “抓紧时间，想办法捅那老家伙一刀，嗯，至少先把这次抗下来。”胡杨沉思片刻，飘然离去。 昆仑山一众生灵没来由感觉心头一松，有种如获大赦的感觉。 一定是被三位老爷的名头吓跑了，老爷威武（破音）！ …… 东海之滨。 “虾任！莫要欺蟹太甚！还真以为你蟹大爷怕你不成？我可是太子府护卫队第三十八小队队长！” “哼！蟹荒，要不是你把你三妹嫁给太子近卫，你以为就凭你这区区人仙修为，能混到小队长职务？别开玩笑了！” “我妹子和妹夫，那是两情相悦！” “屁，整个东海，谁不知道你是个卖妹求荣的家伙？要说光是这事我也懒得管，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你十八妹再许给太子近卫队队长！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吗？” “我呸！就你？还想娶我妹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哇呀呀呀，气煞我也，亮兵器吧！” “看招！” …… “呲溜……好家伙，一个虾仁，一个蟹黄，这架打的，真激烈，把我都看饿了。” 就在两人不远处的礁石后面，有个人影蹲在地上，透过礁石缝隙，直勾勾盯着他们。 他已经来了有一会了，只是一直躲在礁石后头没动，全程观看了一出护妹保卫战。 这人自然是胡杨，准确的说是胡杨的第一个化身。 说的高大上一点，这叫天道化身！ 为了凝练这个化身，胡杨特意翻遍了洪荒，在西方贫瘠之地找到了洪荒第一棵胡杨树，鸠占鹊巢，化形而出。 为什么这么做？ 洪荒修士大多都会掐算卜卦，推演天机，尤其是到了圣人、道祖的层次，掐指一算什么都明明白白。他这个化身是为了对付道祖弄出来的，可不能让人家算出来。 所以，化身的跟脚得清白，一定要是洪荒本土生灵，绝不能凭空捏一个出来。 再一个，他前世本名叫胡杨，这辈子成了天道，估计是回不去了，所以他专门找了一棵胡杨树做化身，把这个名字保留了下来。 至少是个念想。 “嘿，蟹黄，用点力啊，没吃饭呐！哎，虾仁，手抬高点，别把黄砸坏喽……” 胡杨流着哈喇子观战，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成了仙的虾仁蟹黄，他是真没吃过！ 那边虾兵蟹将已经打出了真火，招招往对方要害上招呼，把胡杨看得直揪心。 自己动手？开什么玩笑，白嫖的，才是最香的！ 正文 第4章 地球人民的老朋友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咳咳，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胡杨没有足够的配料…… 他倒是知道哪能找到，可洪荒这么大地方，一来一回就得好些时间，他这个分身可没有天道本体那种动念即达的本事。 海鲜，吃的就是个鲜字，时间每耽搁一秒，食材就会流失一份美味，不值得。 卖妹求荣的蟹将最终技不如虾，被为爱而战的虾兵一钳子砸碎了脑袋，虾兵自己也身受重伤，胡杨上前拍了一巴掌就让他彻底解脱，离开了这个充满伤痛的世界。 胡杨在后头蹲了半晌，白捡了一虾一蟹。 到底是洪荒的种，大！ 虾兵蟹将死后化作原形，身长一丈有余，外壳青中泛紫，蟹钳虾剪寒光闪烁，还带着一圈淡淡的花纹，流淌着些许道蕴。 啥也不说了，上锅蒸！ 胡杨随手从地下抽了点矿石炼出金属，几巴掌拍成个锅的模样，噗噗噗戳几个窟窿眼弄成笼屉，往之前藏身的礁石上一架，上锅，起火。 咕咚咕咚…… 胡杨透过缝隙，瞄着蟹壳的颜色变化，时快时慢的往里填柴，火候控制的比法术还精准。 “成了！” 起锅，掀盖，胡杨脸黑了。 “公蟹，没蟹黄，怎么忘了这茬……” 蟹黄只有母蟹才有，公蟹的那叫蟹膏，是公蟹的小蝌蚪和相关器官所化。前世地球上的时候，胡杨还没觉得有啥，细品也挺香，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一个肌肉男变成大螃蟹，吃肉倒还行，吃人家小蝌蚪？ 呕…… 算了，蟹肉也挺香，先掰俩大钳子尝尝…… “美味啊！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入口即化，这趟洪荒，就算现在死了都不亏！” 胡杨蹲在地上吃得满嘴流油，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道友，吃什么呢？给我匀点呗？” 胡杨一抖肩膀，头也不回，“不给！想吃自己抓去！” “好贼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邪修，杀我东海虾兵蟹将不说，还食其血肉，啖其生魂，真当我东海龙宫无龙了不成？” 感应到背后凌冽的杀机，胡杨缓缓转身。 呵，一条龙，化作人形的龙，除了头顶上多了两根犄角以外，和正常青年没什么区别。 胡杨站起身来，乐呵呵递过一只蟹腿，“吃了吗？没吃的话一起来点？” “你！”一句话，把那龙气得七窍生烟，张嘴就要开喷。 胡杨突然化作一道幻影，一把掐住他的下巴，掰开，另一只手捞了一把蟹肉，走你。 “唔……真香！” 胡杨嘿嘿一乐，递给他一条蟹腿，自己拿起另一条啃起来。 那龙纠结得看着手里的蟹腿，瞅瞅东海方向，再瞅瞅胡杨，咽了口吐沫，管他呢，吃吧！ “喂，怎么称呼？”胡杨见他开口，拿胳膊肘撞了撞他。 “敖广！”那龙啃着蟹腿，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敖广？胡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越来越怜悯。 这条龙，地球人民的老朋友了。 有首歌大家都会唱。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胡杨这一代人，没看过封神榜的很多，但没看过哪吒的是真少。 敖广就是哪吒故事里一个很重要的配角，他三儿子叫敖丙，被哪吒给抽了龙筋，扒了龙皮。 等到封神大劫好不容易过去了，老敖还没享受几天太平日子，一只姓孙的猴子又找了过去…… 这就是一条悲剧龙。 “等你以后有了儿子，让他离光屁股小孩远一点。” 胡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敖广回给他一个茫然的眼神，胡杨摆摆手，换了个话题。 “哎，你喜欢猴子吗？” 敖广诧异抬头，“猴子？我为什么要喜欢猴子？我龙族自龙凤大劫之后便困居东海，猴族居于深山老林，我等两族老死不相往来，道友何来此问？” “哦，没事，我看你面相，以后容易被猴子揍，瞎看的，不灵，来，吃口虾仁。”胡杨随口岔开话题。 敖广也没在意，一口吞掉虾仁，缓缓咀嚼，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好半天才咽下肚去，“啊，太香了。” 胡杨不由嗤笑，“你住在东海，楞没吃过海鲜？” “那怎么能叫海鲜！”敖广惊叫一声蹦了起来，指着胡杨大声呵斥，“那都是我东海龙宫的子民，怎么能用来吃？再说，我修仙的！一岁就辟谷了！平时也就吃些天材地宝，口腹之欲只会影响我修行的速度！” “一岁就辟谷了？啧啧，真可怜！”胡杨同情的瞟了他一眼。 “你！”敖广脑门上青筋暴跳，撰起拳头却又想起刚才那一下。这家伙看着不起眼，却有金仙修为，自己天仙修为可打不过他，算了，我可是东海龙族的三太子，肩负着龙族重新崛起的希望，犯不着和这种人为敌。 嗯，绝对不是馋那螃蟹，不是，不是！ 眼见敖广又吃上了，胡杨嘿然一乐，“你姓敖，在龙族地位应该不低吧？”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可是龙族太子！”敖广警惕的看着胡杨。 “随便聊聊嘛！”胡杨摆摆手，这龙是真憨，咱还没套话，只是随口一问就把身份交代了，“堂堂龙族太子，怎么一条龙跑这儿来了？” 敖广盯着胡杨看了半天，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惆怅，连手里的蟹肉都放下了，“父王不让我娶小翠，还要把小翠许配给我的近卫队长，我一时气愤不过，就离家出走了。” 为情所伤，离家出走的龙！ 胡杨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东海都扑灭不了。 “说说，什么情况？哪家的姑娘啊？居然能入你龙族太子的法眼？” 敖广面带犹豫，哀哀怨怨叹了口气，“她是我手下护卫队一个小队长的妹妹，原名叫蟹十八，手臂上有一道翠绿色道纹，我就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小翠。那次父王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岁生辰，我们在宴会上相见……” 胡杨眨眨眼，这人物，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她温柔典雅，落落大方，又坚强勇敢，一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生而感到自卑，即使面对我这个龙族太子，也能侃侃而谈。那天我喝醉了酒，忍不住调戏了她两句，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你能想象吗？我从没有过那种感受，就好像被紫霄神雷击中一样，浑身都麻了……” 别说了，你个抖M！ 胡杨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节哀，你刚刚吃掉的，应该是你大舅哥。” 敖广还沉浸在回忆里，听闻这话，茫然的看看手中的蟹腿。 “啊？” 正文 第5章 先民 （跪求推荐票…求收藏…） “天呐！我都干了些什么！呜呜呜……太好吃了……呜呜呜，小翠我对不起你……” 憨憨龙！ 胡杨翻个白眼，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瞅着敖广哭哭啼啼吃了三根蟹腿，又干掉半拉虾仁，最后泪眼婆娑的扫视大舅哥残渣，没了啊，都吃干净了…… 哎？这儿还剩点黄…… 胡杨一巴掌拍过去，“行了啊，差不多得了。” 敖广怔了半晌，幽幽叹了口气，“道友，你是个好人。” 呵，来洪荒后得的第一张好人卡，居然是条憨憨龙给的，还特么是条公龙！ “兄弟，我们不合适。”性别什么的先搁一边，关键和你站一起，会拉低我的智商平均值。 好嘛，请吃顿海鲜就好人了，吃的还是你大舅哥，这智商，活到现在没被人卖了真是个奇迹。 敖广茫然脸：“啊？” “啊个屁啊，吃也吃了，聊也聊了，没事儿就回去吧，大中午的，小心有拍花子的。”胡杨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沙土，晃晃悠悠踱步离开。 敖广见胡杨真走了，楞了半晌，突然又想起什么，急急忙忙追上，“道友！还未请教道友在那座仙山修行？道号作何？” 胡杨嘴角一撇，好嘛，你终于想起来了，你要是再不问，我可就走远了。 当下，胡杨面色一肃，收起那一身玩世不恭的姿态，规规矩矩稽首，“刚刚吃的尽兴，竟忘了与道友介绍，万望海涵，贫道道号胡杨，乃天地间第一棵杨树得道，前些日子刚刚化形而出，尚未寻得栖身之所。” “第一棵杨树得道？”敖广满脸疑惑，“第一棵杨树得道的，不是天地初开之时，便已名震洪荒的杨眉老祖吗？” 胡杨眉头一挑，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杨眉老祖他是第一棵小白杨，我是第一棵胡杨，真要算起来，我俩得论堂兄弟！” 敖广茫然，“小白杨？胡杨？这个还分品种的吗？那不都是杨树？” 胡杨一秒破功，笑嘻嘻搂住敖广肩膀，“哎呀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跟你讲，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先民！” 先民，先天之民，无父无母，天生天养。 在洪荒，先民是永远处在鄙视链最上层的种族，因为唯先民可证道！ 这是天地规则，洪荒铁律。唯有先民，由洪荒世界先天孕育，神魂本源之中蕴含一缕先天之气，才有可能证得大道，得享圣位！ 其他一概非先民生灵，统统与圣位无缘。 道祖是先民，三清、女娲、西方俩货也是先民，杨眉、罗睺、镇元、红云等等都是先民。 在洪荒，先民是先天的优势，那一缕天地所赐的先天之气，让先民的修行上限，跨过了圣位。 其他生灵就没这待遇了，因为先天之气无法传承。 巫族十二巫祖是先民，但他们孕育的巫族却不是。 妖族帝俊、太一，羲和是先民，但那十只欠射的三足金乌却不是。 龙族同样如此，先民只有祖龙一个，那是真正天地所生的第一条龙，之后的所有龙族，包括祖龙亲子，标准龙二代，都先天与圣位绝缘，哪怕他们天赋再高，最多也就到准圣。 那一道坎，唯有先民能跨过去！ “道友竟然是先民！”敖广羡慕的眼珠子都快红了，谁能不羡慕？那可是成圣的先决条件。 胡杨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害，有什么好羡慕的，开天之初我本体受过重创，无尽岁月都浪费在了休养生息上，直到现在才化形而出，比其他先民晚了太多，证道成圣什么的根本没指望。” “那也是先民啊！” “先民有什么用？也就起点高一点点，一化形就有天仙修为。天赋高一点点，五天时间炼化了胸中五气，成就金仙果位。上限高一点点，未来有成圣之基。先民也就这么亿点点优势而已，和你们相比真的没多大差别。” 听听这话，老凡尔赛了，这亿点点优势，把敖广羡慕得都快哭了。 “道友，你做个人吧！”敖广捂着胸口后退几步，跌坐在地，目光中数不尽的凄凉，“想我堂堂龙族太子，就因为孵化前被磕了一下，元神受损，出生后只有区区人仙修为，修行至今已有数千年之久，这才堪堪迈过天仙的门槛，你！你这……哎……” 洪荒的境界划分简单粗暴，充满荒蛮气息。 仙之下统称为凡，后世的那些个细小境界现在根本没划分，因为没那个必要。 在洪荒，仙比凡多。 洪荒天地元气充沛，道蕴清晰可见，大多数生灵出生时就已经是仙，就算天赋低劣的低等妖族，稍稍修行也能很快成仙。 初生之仙谓之人仙，这一步是由凡到仙的蜕变，不论何等生灵，成了仙便能化作先天道躯，也就是后世“人”的原型。 人仙之上是天仙，是仙的进一步蜕变，也是一个打基础，攒底蕴的阶段。 天仙之后，炼化胸中五气，可成金仙果位。若是再凝聚顶上三花，那便是大罗之境，距离圣位只隔着一个准圣境界了。 “呦，你也元神受损？”胡杨故作惊讶，上前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缘分呐！” 这叫缘分？这是倒霉催的好不好！ 敖广突然后悔了，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脑抽了吧？让他走多好！ 胡杨个不管他怎么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来来来，让我看看，哦，原来如此！你是青龙，本源属木，却受火毒侵扰，而且火毒已深入脊髓，与元神水乳交融，不分彼此，难以拔除，嘶，难不成是你小时候，你爹想把你烤了吃？” 敖广暴起，一巴掌拍开胡杨，破口大骂，“你爹才想吃你！” “我是先民。”胡杨淡定开口。没爹没娘遇事不忙，起点孤儿院就这么嚣张。 敖广受到暴击，踉跄几步，无言以对，向着胡杨拱拱手，步履蹒跚的向东海走去。 “哎？这就走了啊？不再聊会了？”胡杨脸上带着坏笑高呼。 敖广闻言，头也不回，脚下升起云团，速度快了数倍。 咻……的一声就飞远了。 “唉，不聊就不聊呗，走吧走吧，真是的，好不容易遇到个同病相怜的道友，与我之前的境地竟然如此相似，若是再看看，兴许我能帮他拔除火毒，修复元神呢！可惜就这么走了，呜呼哀哉……” 咻…… 云，又回来了。 正文 第6章 功德和业力 “胡杨道友，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这办法当真能帮我拔除火毒，修复元神？” “谁知道呢，试试呗！” 面对敖广的再三追问，胡杨总是一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模样，把敖广恨得牙根直痒痒。 还试试？试试就逝世啊！ 你那都是些什么办法？替骨，换血，易筋，洗魂？这哪是治疗啊，这一整套下来，是把我整个儿都换了吧？ “怂了？怕了？” 敖广顿时炸毛，“谁怂了？谁怕了！我告诉你，只要能治好我，切片我都乐意！” “切片？也成，我刀功还行。”面对如此勇敢的敖广，胡杨嘴角流下感动的口水……呸，泪水，是泪水！ 敖广：…… 你特么是馋了吧！我看见你口水了喂！ 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吃我！ “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嘛！”看着敖广越来越危险的眼神，胡杨暗道可惜，生龙片暂时是吃不到了。 玩笑？敖广满脸不信。 “之前所讲之法，皆是最快速的治疗手段，自然会稍稍有亿点点危险，当然，也有不那么危险的办法，只是过程会非常麻烦。”胡杨面色一肃，不再玩闹，真的说出一种可行之法。 只是…… “祖龙龙躯？？”敖广都惊了，那是能随便用的东西吗？他要是能接触到这东西，还会在乎什么火毒？直接上去啃一口，血脉晋级，什么都好了。 “不需要完整的祖龙龙躯，只需部分残肢，靠近些借其残留龙气护住你青龙本源，定住元神，然后我便可放手而为，施以道法，拔除火毒。” 祖龙已死，龙凤大劫之时便已经被打成残尸，不可能有完整龙躯，但残肢还有。 “这……”敖广满脸犹豫，“此事我需请示父王，胡杨道友，可愿随我回龙宫一趟？” “此事关乎道友性命前程，贫道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愿往！”胡杨一脸正义之色，“咱们可是朋友！” 一起吃大舅哥的交情！ 敖广那个感动啊，“道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胡杨同样一脸激动，费了这么大劲，目的终于达到了。 东海海鲜城，走起！ …… 天地存玄机，东海隐龙宫，碧波有神异，贵在不言中。 龙宫坐落东海海底，清幽宁静，却没有海底那种压抑昏暗之感，龙族用莫大法力，将东海海底一大片区域化作水下乐土，海洋各族均有族人在龙宫当差，倒也当得起敖广那句“都是我东海龙宫的子民”。 另外，龙宫不是一座，而是四座。 东南西北，青赤白乌，后世的四海龙宫都挤在东海。 龙族分封四海，那是立天庭以后的事，现在昊天玉帝还是个娃娃呢。 为什么都聚在东海？ 这就要说起小说里总是提及的两样物件了。 功德和业力。 这两样其实也可以看做是一样东西，只是一正一负，一好一坏，二者还可以相互抵消。 功德环绕，便能事事顺心，好运连连，族群昌盛。 业力缠身，那就诸事不顺，霉运当头，族群凋零。 功德和业力的评定，都是天道的职责，说的笼统一点，对洪荒世界有好处的，便降下功德，有坏处的，便降下业力。 洪荒初开，龙凤大劫，生灵涂炭，满目疮痍，这业力得多大？ 凤族几近灭族，麒麟一族也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相比之下龙族还算好的。 而龙族能苟延残喘至今的缘故，便在这东海。 东海海眼之下，镇着一样东西，那东西是什么，胡杨这个天道都不清楚，只知道龙族镇着这玩意儿，有源源不断的功德拿，龙族就是靠着这些功德，慢慢磨那如洪水般的业力，虽然杯水车薪，但终归是让龙族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当然，海眼下的那东西也不好镇，整个洪荒能镇的住这玩意的，这会都在紫霄宫，可能进紫霄宫的，又不稀罕这点功德，这才让龙族捡了个便宜。 龙族怎么镇的？祖龙残躯！ 为了活着，龙族把自家老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上去了。 就这有时候还镇不住，只能拿龙命去填。 胡杨用天道之眼看的时候，看得都瘆得慌，东海海眼如果比作芝麻大，那龙族残尸堆积起来，就得有磨盘大！ 这得多少龙肉（划掉）啊！ 咳咳。 胡杨化出化身，第一站直奔东海，可不是为了龙肉，他是为了海眼底下镇的那东西。 天道之眼鸟瞰洪荒，有几个地方胡杨也看不真切，海眼底下就是其中之一，他想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万一能对付道祖呢？ 有点痴心妄想，但这不是没办法嘛…… 至于为什么把第一站放在东海而不是其他地方，嘿，咱可是看着《西游记》长大的。 书归正文，言归正传。 未来的东海龙王，现在的憨憨龙敖广，带着他的“好兄弟”胡杨一路进了东海龙宫，面见老龙王，一龙一人说明来意，老龙王看着满脸期冀的敖广，沉默了。 “父王？”敖广小心翼翼拽了拽老龙王的衣角。 老龙王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儿啊，吾族自大劫之后便一直受业力困扰，无数族人因此身死道消，你身为龙族太子，有些责任，得担起来！” “啊？”敖广茫然。 胡杨咧嘴，得，这口风，不想救呗！ 想想也是，想救敖广得动老祖宗棺材板，可那东西现在吊着整个龙族的命，老龙王他不敢冒险。 再者说，敖广只是一个没了前途的废龙而已，为了救他，不值当！ 太子？那是给外人看的！在老龙王眼里，怎么能比得上整个族群？ 大不了重生一个，反正现在国家都开放三胎政策了…… 有句老话，龙生九子，子子不同。龙族生性奇淫，换个太子不难。 兴许，老龙王心里还存着拿敖广填海眼的心思呢，一个废太子或许能换条精英龙，这买卖，划算。 “嘿，这是逼我开挂啊！”胡杨眉头一挑，心念微动，瞬息之间沟通天道本体。 不就是功德嘛？这还不简单？ 给我降……降…… 嗯？怎么降不下来？胡杨疑惑抬头。 按道理讲，功德业力什么的，都是天道管理世界的赏罚机制，可胡杨这个天道，居然控制不了功德！ 该走的后门走了，功德程序跳过了功过审核评定阶段，直接认定敖广是有大贡献的人，功德都已经凝聚了，可就是降不下了。 有种便秘的感觉。 “不能走后门？还是……”胡杨眼睛微眯，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鄙视眼玉碟。 道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智取了。 “龙王陛下，且听贫道一言！” 正文 第7章 因果 老龙王终究是同意了胡杨的治疗方案。 胡杨把老龙王的老底给掀了。 敖广身上那火毒怎么来的？真像他说的那样，磕了一下？ 那是扯淡，敖广再怎么说也是龙王之子，就算是蛋的时候那也是龙王蛋，磕一下就能这样？一般的火能污染的龙魂？你是磕原子弹上了吗？ 这事儿老龙王不敢细说，可那能瞒得过胡杨吗？天道之眼一瞧，明明白白。 那火，是凤族涅槃之火。 至于敖广还是蛋的时候怎么会碰到凤族？ 嘿嘿，老龙王年轻时候犯过错误呐！ 犯错误不要紧，公龙嘛，大家都能理解，可关键是老龙王犯错误的对象是凤族。 龙凤大劫刚过，两族可是死对头！ 这节骨眼上，身为一族之长的老龙王居然找了个凤族姘头，还趁着遛娃的功夫跑出来私会，一龙一凤斗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一不小心就把敖广的蛋给磕了。 等老龙王完事儿发现的时候，涅槃之火已经彻底缠上了敖广的龙魂，没救了。 这要是搁在后世西方，妥妥的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故事，肯定能赚不少眼泪，可惜这里是洪荒，咱不兴这个。 这件事情，是老龙王压在心底绝对的黑料，是旁人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现在居然就这么被胡杨给抖了出来，老龙王当时就起了杀心。 胡杨怡然不惧，当着老龙王的面一分为二，俩胡杨同时笑眯眯开口，“陛下，贫道和三清曾结过一段因果，刚从他们那得了门神通，名曰一气化三清之术，侥幸修出了两个分身，您见多识广，给看看这神通品相如何？” 一个本体，两个分身，三者一模一样，老龙王这只有俩，另一个在哪？胡杨没说，老龙王也没问，没有意义。 “好神通。”老龙王憋了半晌，蹦出三个字来，算是压下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看看自家一脸茫然的傻儿子，老龙王松了口气，胡杨给他留了面子，刚才的对话用道法屏蔽了敖广，憨憨龙压根不知道，把自己折磨得欲仙欲死的火毒，竟然是自家小妈的锅。 事已至此，救吧。 老龙王亲自带队，把敖广和胡杨伪装成亲兵，带着海鲜仪仗队，如天子巡游一般浩浩荡荡驶向东海海眼。 这操作，看得胡杨一脸迷糊，这海眼底下的东西，不用避讳下旁人？这么声势浩大，也不怕歹人给偷了去？ 老龙王听到胡杨的问题，一脸鄙夷，“谁爱偷谁偷！要是能拿走，算他本事！” 海眼底下的东西不简单呐！胡杨继而发问，要是歹人不偷，反而去搞破坏呢？ 老龙王乐了，破坏了更好，还省的他们龙族往进填龙。 看样子，老龙王知道海眼底下是个什么情况，但胡杨没好意思问，反正也快到地方了，亲自看一眼就什么都清楚了。 “天道无常，人心难测。天道之眼什么都好，就是看不穿人心，可惜了。”胡杨心中暗讨，闭口不言，默默跟在老龙王后头。 身处一群海鲜中央，胡杨心里难得的没有回想菜谱，一路上都在思考，功德系统为什么会不受他控制呢？ 他认定是道祖做了手脚，可他现在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审核评定，凝聚功德，发放功德。 步骤都对，可就是到了最后一步，功德被堵上了，发不下去。 “功德，业力……”胡杨轻声喃呢，嘴里来回倒腾这两个词语。 憨憨龙敖广在一旁听得直挠头，“胡杨道友，你在说什么？” “啊，没事，我在想你们龙族这业力，还得多少功德才能洗刷干净啊？”胡杨随口应了一句，打算搪塞过去。 不想，这句话却引起了老龙王的共鸣，老龙王坐在龙撵上，面色沧桑，感慨万千，“哎，造孽呀，连我们龙族自己都不知道，还要被这滔天业力困扰多久。” 胡杨眉头一挑，好奇问道，“陛下，当年你们龙凤麒麟三族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洪荒如此之大，随便划分下就足够你们三族折腾，怎么会打得这么惨烈？” 老龙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当年的真相，已经淹没在了滚滚时间长河之中，没人能说得清。只是，龙族老一辈猜测，龙凤麒麟三族，当初是受人挑唆才起了冲突，后来又有人推波助澜，暗算了祖龙始凤，三族就彻底乱了。” 受人挑唆？胡杨皱眉，“知道是谁吗？他还活着吗？” “没人知道是谁，连有没有这个人都两说，这只是个猜测。”老龙王摇摇头，“就算真有这么个人，他也不可能活着，龙凤大劫，滔天业力，这么大的因果，他早就被业力烧成灰灰了！” 因果，凡事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 天道的功德业力审核规则，是带溯源机制的。别以为躲在暗处使阴招就不会被老天爷看见，没用，等最后清算的时候，天道一定安排的明明白白。 “也是，这么大的因果……等等，因果！”胡杨脑海中宛若响起一声惊雷，双眼之中绽放出奇异的光彩，他突然想明白了道祖控制功德业力的目的。 为了因果。 功德业力是果，那么触发功德业力之事便是因。 只要掌控了功德和业力，整个洪荒便没有能逃过道祖法眼的人和事！ “另类的天道之眼，道祖这招曲线救国玩得挺溜啊。” 不只是为了监察洪荒，看看龙族的现状就知道，功德和业力对洪荒生灵有多重要！ 那是生存和修行的命脉，掌控了功德和业力，就相当于绑架了整个洪荒。 “等等，如果是道祖挑唆了龙凤大劫……嘶……细思恐极。”胡杨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却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只是将之埋在心底，等待日后查证。 反正他和道祖已经算是敌人了，他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道祖。 “因果之道的话，倒是说得通，敖广没做出什么大贡献，便没有天降功德的因，得功德的果便不存在，就算咱给他开后门，因果秩序还是无法成立，这功德自然降不下来。” “如果道祖真的掌控了因果之道，那可就麻烦了。” 有因必有果，胡杨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会触发相应的结果，这些结果汇聚到一起，道祖很容易便能推测出这胡杨道人就是天道化身，到时候胡杨的一切计划都会泡汤。 “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尽量不要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嗯……刚刚和老龙王提起一气化三清之术已经是个隐患，不过幸好只有他一人知晓，他应该不会说出去，以后还得小心些。” “也不对，没有任何人做任何事能不留痕迹，应该说是不要留下不合理的痕迹！” “人设！我需要一个合理的人设，在这个人设范围内，我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都是符合因果定律的，对，没错，就是这样。” “容我想想，该设定一个怎样的人设？” 胡杨低着头，一边自我检讨，一边跟随老龙王的龙撵，前面龙撵忽然一停，胡杨差点一头撞上去。 “到了。” 正文 第8章 养龙殿的小白脸 龙尸，堆积如山。 青龙，赤龙，白龙，乌龙，四族之龙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在洪荒世界早已绝迹的龙种，双翼之应龙，无角之虬龙，金骨之黄龙…… 无穷无尽的龙族残骸，填满了东海海眼方圆百里，只留下一条十丈宽的过道，直通海眼中央。 只是走在这过道之上，面能感受到龙这个种族的凄惨与艰辛。 老龙王面沉似水，随行的所有水族都一言不发，整个队伍的气息压抑到了极点。 憨憨龙敖广和胡杨一样，也是第一次到海眼，他双拳紧握，龙目赤红，牙齿咬得嘎吱吱直响，脖子后面的鳞片一直立着，整条龙都在战栗。 只走到一半，敖广便受不了了，他一拳锤在老龙王的龙撵上，把抬撵的水族吓了一跳。 老龙王抬了抬手，示意无碍，目光平静得看着敖广。 敖广猛然抬头，直视老龙王，声音掷地有声，“父王，回吧。” “不治了？” “不治了。” 听再多的传说，看再多的故事，龙族在海眼上的惨烈对敖广来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唯有亲眼看过，他才知道那一个个碑文中的名字，都曾经是活生生的族人。 以前，他每天都盼望着能有奇迹发生，治好他的龙魂。但此刻，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他却不想治了。 他配不上。 老龙王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向胡杨。 胡杨一翻白眼，我说呢，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带我来了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海眼底下的东西不怕被惦记，敖广走过这一路肯定会激发种族责任感，老龙王这是有恃无恐啊。 现在胡杨要是坚持进去，那肯定是别有用心，老龙王有充足的理由动手，可要是不进去，胡杨这趟可就白来了。 胡杨朝海眼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自摇头，太远了，即使以这个分身做中继站，天道之眼也看不穿海眼之内的情况，还得再近些。 “陛下，既然敖广兄不愿治了，那便不治了吧。”胡杨看着敖广，满脸的惋惜之意，“只是，贫道有个疑问，还希望陛下解惑。” “何事？”老龙王皱眉。 胡杨挽起道袍，向着四周龙族残躯微微躬身稽首，语气之中带着敬意道：“这些前辈，具是洪荒英烈，既已殉道，为何陛下不将其残躯带回龙宫好生安葬？反而任其曝尸荒野？须知龙族体魄强健，对于某些邪修来说，其残尸可是上佳的材料。” 敖广听闻此言，也是一阵惊愕，疑惑地看向自己的父王。 老龙王幽幽叹了口气，“怎么不想带回去！这这些都是我龙族的大好儿郎，甚至本王的父王，父王的父王，都在这儿！可是带不走啊！” “为什么会这样？”敖广惊叫道。 “为了镇住那海眼，我龙族以祖龙残躯布下大阵，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往里面填族人以维持阵法运行，但凡填入的族人，都会被阵法抽干血肉龙魂，只剩下一具无用的空壳，稍稍触碰便会化作齑粉，根本无法搬运。” 胡杨了然的点点头，继续发问，“贫道与陛下走了这半程，填入海眼的龙族似乎越往里实力越强？” “确实如此，越是强大的族人，贡献的力量便越多，被阵法抽干的速度便越慢，自然能走的更远些。”老龙王神色复杂地指了指过道，“此路地下埋有祖龙骨粉，能无伤通往海眼的，唯有此路。” 胡杨眼底浮现起一丝笑意，“若是大罗境界的龙族，能抵多久？” 老龙王略微思索，“至少千年。” “那，天仙境呢？”胡杨瞥了瞥憨憨龙。 老龙王深深看了胡杨一眼，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概不到一年吧。” 胡杨“恍然大悟”，点点头，“多谢陛下解惑，贫道已无疑惑之处，咱回去吧。” 回？怎么回？ 敖广这会儿正种族责任感爆棚呢，听到这话哪还回得去？ “胡杨道友，为我拔除火毒，当真不会对祖龙残躯造成损伤？” 胡杨正色道：“只需借助些许祖龙气息，不必靠近，千步之内即可。” 千步，足够天道之眼看穿一切。 敖广不说话了，目光炯炯地盯着老龙王。 老龙王叹了口气，一挥手，继续前进。 东海海底不见日光，终日昏昏沉沉，只有过道两旁一些海底植物在散发着阵阵荧光，照亮了些许道路。 脚下只有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昏暗道路，道路两旁是各种各样狰狞可怖的龙族尸骨，这要是搁在前世地球，妥妥的恐怖片开局。 幸好大家都是修仙的，不怕黑，脚程也快。 一群海鲜簇拥着一个吃货，默不作声一路向前，直到被一座大殿拦住去路。 那大殿灯火辉煌，霓虹璀璨，在四周昏暗的环境中犹如明珠一般闪耀夺目。 隔着老远，胡杨便听到一阵靡靡之音传入耳畔，元神一扫，莺歌燕舞，乱花迷也，嘶……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这是？”胡杨神色古怪，扭头看看敖广，憨憨龙的脸就和刚出锅的龙虾一样，都红到脖子底下去了。 老龙王面色坦然，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此殿命曰‘养龙殿’，距离海眼只有一步之遥，住进这里的龙族，都随时准备着去死，自然要让他们待遇好些。” 这待遇，都是照着加藤鹰，清水健安排的吧？ 即使前世接受过苍、武、波等全世界数千位老师的教导，胡杨依旧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由于必须建在过道上，养龙殿被建成了长条形，就和宿舍一样两排屋子直直的排过去。 几乎每间屋子里，都有龙族在探索生命的起源，甚至有些大胆的直接就在大殿外面展开了露天作业。 性别，数量，种族，生死，在这里统统不是问题，总有一些龙族会有些奇葩的嗜好。 “嘶，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是豪猪对吧？”那一根根标枪似的倒刺，看得胡杨浑身直打摆子，“敖广兄，你们龙族都这么勇武？” 敖广红着脸，哼哧哼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显然也被震惊的不轻。 “叔父，大兄，你们怎么来了？”混乱的大殿中，突然走出一个诡异的身影。 为何说他诡异？因为只有他衣冠整洁，道貌岸然。 胡杨扭头看去，只见来人白盔白甲，英姿卓越，丰神如玉，英俊潇洒…… 胡杨和敖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呸！小白脸！” 正文 第9章 葬龙台 “来，胡杨道友，我与你介绍，这位乃是白龙族太子，敖闰，我们这一辈里行三，乃是龙族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美男子。” 敖广拉着小白脸敖闰的胳膊，向胡杨亲热介绍，如果不是眼神中总闪烁着羡慕嫉妒恨的话，还真像是亲兄弟。 胡杨客气还礼，用“欣赏”的目光打量敖闰，脑海有一首歌挥之不去。 白龙马，蹄儿朝西…… 这就是未来的西海龙王，白龙马敖烈的父亲。 洪荒不是个看脸的世界，这个世界更看重的是跟脚，道行等等硬实力，也就龙族这种脑子长在下半身的种族，以及受前世记忆影响的胡杨会看重颜值。 胡杨弄出这个化身的时候，是以自己前世为原型，又稍稍向着于晏彦祖的方向改了亿点点。 这可耻的虚荣心！ 他自认自己这颜值，要是搁在前世，绝对能秒杀棒子国，迷倒万千少女。 可现在和敖闰一比…… 呸！小白脸！ 比个毛的颜值，我是先民！ “原来是胡杨道友，久仰久仰。”敖闰倒是客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颜值是个负担，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叔父，大兄，胡杨道友，屋中已备了薄茶，我们进去一续？” 老龙王显然对自己这个侄儿颇为满意，笑呵呵带头走了进去。 一进屋，胡杨便感觉世界为之一清，外界的靡靡之音竟丝毫不得入耳。 “小龙素喜清净，这养龙殿着实吵闹了些，便在屋内布了隔音的法阵。”敖闰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为胡杨解释。 胡杨了然点头，与众龙宾主落座，有一搭没一搭的拉起家常。 听了一阵，胡杨算是明白了敖闰在此处的原因。 龙族四族有过约定，龙族的皇子皇女们，每隔百年轮换一次，驻扎养龙殿，名义上说的是镇守海眼，实际上就是为了督军。 养龙殿，虽有养龙之名，可大家都知道，这是葬龙之地。 每个种族总会有几那么个孬种，轮到他进了这里还想着当逃兵，这时候就得皇子们出面了。 生杀大权，先斩后奏，杀他没商量。 种族大义面前，手上染点同族之血不算什么。 因为要有威慑养龙殿的实力，龙族对进驻此地的皇子皇女划了条线，修为至少要金仙以上。 胡杨瞥了眼某条天仙境的憨憨龙，呵，渣渣！ 又聊了一会，敖闰也知晓了胡杨一行来此的目的，他并未阻拦，只是让他们稍等几天。 “阵法又不稳了？”老龙王皱眉，神色之间带上了些许哀伤。每到这个时候，龙族就会少上几个族人。 “不错，略微有些波动，经过推演，需要两名金仙境的族人。”敖闰面色平静，只是握拳的手指捏得有些发白。 憨憨龙敖广脑子慢了半拍，这时候才明白父亲和堂弟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想要说什么，可张了半天嘴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胡杨凝眉问了一句，他也想去瞧瞧，龙族献祭之法到底是个什么流程。 “他们已经在准备了，很快便走。” 胡杨点点头又问，“贫道可否随行？” “这……”敖闰迟疑地看向老龙王。 老龙王微微颔首，“既然胡杨道友想为他们送行，那便一起吧，本王与广儿也同去。” 敖闰见此，不再多言。 不大功夫，门外有虾兵禀报，两名龙族已经准备就绪。 胡杨在殿外见到了两龙，一青一乌，具是金仙修为。 两龙面色平静，似乎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养龙殿内的靡靡之音此刻已经完全停歇，刚刚还颇为荒唐的龙族此刻都自发地聚集在两龙背后，默默为其送行。 海水之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息。 没有什么仪式，也没有什么誓词，两龙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众龙的脸庞，再遥遥眺望一下龙宫方向，然后便踏上了征程。 默默前行，一路穿过养龙殿，胡杨很快便看到了海眼的样子。 漆黑，阴森，可怖，那海眼就仿佛一个可以吞噬万物的黑洞，想要把整个洪荒吃干抹净。 下一刻，黑洞突转，有无量光芒自黑洞中喷涌，要将洪荒化作光的世界。 一黑一白，一进一出，截然相反，诡异万分。 东海海眼，就在这两种状态之下来回转换，毫无逻辑。 “混沌气息……”胡杨距离海眼尚在千步之外，只能依稀看到些许真相，但只是这一点点真相，就足够让他错愕。 混沌无限大，洪荒世界与之相比就像细胞与银河系的比例。 盘古开天之后，刻意遗留了不少力量包裹着洪荒世界，让洪荒世界免受混沌的侵蚀。如果让混沌气息进入洪荒，那么洪荒世界唯一结局，便是被混沌同化，归于混沌。 “难怪镇压海眼会有功德，防止混沌气息侵蚀洪荒，光这一条就够了。” 继续前行，脚下的路已到了尽头，一个巨大的石台出现在胡杨眼前，石台充满了岁月的痕迹，其上篆刻的龙族图文早已被磨灭的不成样子。 “那是升龙台。”老龙王没有上前，隔着老远，带着敖闰敖广遥遥一拜，悲哀得补充一句，“它还有个名字，叫葬龙台。” 胡杨面色肃然，也跟着拜了拜。 两位金仙龙族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并肩走上石台，割破手掌，让龙血沾染石台。 石台上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道蕴，青色阵光冲天而起，划破了海底的幽寂。 两位金仙龙族仰天咆哮，怒吼着化作本体，一青一黑两条巨龙盘旋而上，借着阵法力量，冲向黑洞。 普一离开石台，两龙便仿佛受到了某种巨力的撕扯，身上的鳞片迅速扭曲破碎，一道道猩红色的血肉之力从鳞片缝隙之间挤压而出，向着黑洞喷涌而去。 巨龙头顶，亦有点点清光泛起，星星点点飘向黑洞。那是他们碎裂的龙魂，被生生抽离。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龙体反而被海眼中喷涌出的混沌气息冲的向后倒退，他们竭力想要向前游动，只为让自己的力量发挥更大的作用。 凄厉的龙吟响彻海底，老龙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敖闰别过头，精致的脸颊上似乎泪痕划过，敖广早已摊倒在地，无声痛哭。 最终，两条巨龙身上的所有力量均被黑洞吞噬一空，而他们残留的躯壳，却被冲出老远，落在海眼百里之内，成了两尊新的雕塑。 海眼归于平静，黑暗与光明再度归于一个脆弱的平衡。 天道有感，天降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