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真的很扛打》 正文 第一章:危险的艳遇 “小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汨罗江北岸,一块巨大岩石的背后,鬼鬼祟祟的少年浑身一怔。 缓缓的扭过头,看到一张俏丽的笑脸。 女孩身穿蓝色短裙,修长的玉腿微曲,身体前倾,一缕柔丝在晚风中飞扬。 她玉肤赛雪,眉黛如画,髻上嵌着一枚金色发簪,在余阳下闪烁着光辉,与江面晚霞浑然一色。 向着前方看去一眼,女孩目光忽然变得戏谑。“噢……你是在偷看那边的小姐姐吧?” 少年一脸苦涩,对少女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她要杀我!” 抚了抚胸口,少年背靠岩石坐下来,长输一口气:“看来,只能等到天黑才能回家了!” 眺望一眼拿着佩剑、捧着小腹、来回踱步的年轻女子,女孩秀眉塌了塌,问道:“小哥哥,她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好欺负呗!” 说完,上下打量眼前的陌生女孩,皱了皱眉:“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呀?” 女孩妩媚一笑,衣袖简单的掸了掸石面,挨着少年坐了下来。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带着些许酥麻的声音,轻柔问道。 整了整身上的道袍,少年下巴微扬,言道:“我叫白一朵,灵源宗内院弟子。” 少年为自己是内院弟子颇感自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一方。说完才蓦地捂了捂嘴,芥蒂的瞄一眼岩石后边。 还好!追杀他的师姐并未察觉。 女孩腮帮鼓了鼓,似是忍俊不禁。 “听起来,怎么像是女孩的名字?” 白一朵摊了摊手,视线回归女孩那张俏丽而又有着几分陌生的面孔上: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从你的穿戴看,应该不是宗门弟子吧?” “我?”女孩巧掩红唇,发出节节笑音。 她的年纪不大,却有着某种成熟女子才有的妖娆,一颦一笑中尽显妩媚销魂。 只见女孩红唇微启,凑近白一朵的耳畔,呓语间轻吐一口黑色雾气。 袅袅气雾迅即纳入后者口鼻,有那么一瞬,白一朵感到一阵飘忽、意识朦胧、阵阵倦意压迫而来…… 可是很快的,白一朵就摆了摆脑袋,将那一丝升腾的混沌感甩了开去。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白一朵揉一揉眼皮,抱歉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忽然有点犯困,没听清。” 女孩明眸一睁,秀丽娇媚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与凝重。 怎么可能? 眼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少年,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夺魂之术对他不起半点作用!? 就在女孩愕然之时,白一朵耳朵一竖,一把攥住女孩的手腕,跳了起来。 “快跑~!” 破风声紧随而来,年轻女子手持长剑,带着滔天怒意,须弥而至。 “白一朵,原来你真的躲在这里!” “白一朵,你这个骗子,我林雨诗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啊?林师姐,这都是误会呀,我……” 然而没人理睬他的解释,一股森白剑气荡起阵阵涟漪,犹如一道白色闪电霹雳而下,掩蔽的岩石轰然炸裂,溅起漫天灰尘。 白一朵不由得呼吸一窒,心下骇然! 若非提前察觉,这一剑劈在身上,必将万劫不复。 “太过分了!” 白一朵恨的直搓牙,可奈何自己实力不敌,只能拼了命的逃逭。 “林师姐,当日之事你情我愿,没人强买强卖,……现在大了肚子却要对我痛下杀手?” 见对方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白一朵怒涌心头,愤恨道:“哼,别以为我白一朵怕了你,有本事,等我修为突破,再来决一死战。……” 后者飘然而至,脚步落地卷动一阵尘土翻涌,花白的道裙在劲风中猎猎迎展。 贝齿紧咬薄唇,林雨诗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目中杀意更浓。 “胡搅蛮缠,给我快快受死……” 眼看来者杀气腾然,白一朵也只能心里咒骂,怎么就招惹了这个暴力不讲理的主呢? 这时,身旁女孩轻扯了扯少年衣袖,言道:“小哥哥,你随我来。” 奔逃中,女孩不疾不徐展颜一笑,笑的花枝招展妩媚妖娆。 不等白一朵多看,只见女孩玉臂一抬,郁郁葱葱的密林处多出一条小径,蜿蜒深入,不见尽头。 这一区域白一朵并不陌生,以往却未见有此曲径通幽之处。 而现在形势所迫,也无暇多想,跟紧女孩轻灵的步伐,踏了进去。 小径九曲十转,兜兜转转,倒是很快甩开了紧追的林雨诗。 只是夜色降临,本就光线暗淡的密林中,更显阴沉森然, 一声偶来的莺啼,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般的空灵与可怖, 时有夜莺扑扇着翅膀飞过头顶,呼啦啦,惊起一阵胆战! 朦胧月色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道路斑驳,脚步踩踏落叶,枝叶脆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两个人渐走渐缓,白一朵拢着双臂、搓了搓臂膀,问:“这是什么地方?” 女孩懒散的摊了摊手,迈着柔媚的步伐,妖娆笑着。 “荒郊野岭而已,小哥哥,看你的样子很是恐惧?” “我不是恐惧,……是害怕!” 白一朵芥蒂四周,并未去想恐惧与害怕是不是同一个意思,忽然脚步一顿,摇了摇头道:“不能再往前走了,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就不怕那个被你搞大肚子的女人,一剑劈死你?” 女孩戏谑的目光扫过后者,轻笑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嘲弄与鄙夷。 白一朵啐拳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曾卖给她一枚碧颜凝露丹,养颜美白的下品丹药。可能炼制的时候有点小失误,药效有点……出轨!” 尴尬的挠了挠头皮,白一朵略带心虚:“林师姐服用后,颜值没有提升,肚子却……莫名的大了起来!” “你是炼丹师?”女孩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少年。 白一朵点了点头,但又很快的摇了摇头。 “也不算,因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成功的炼制成功一枚药效正经的丹药。” 女孩柳眉微蹙,可能是在想:这丹药的药效还有正经与不正经之分? 似是猜到了女孩心中所想,白一朵脸皮抽了抽,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炼制出一些附带稀奇古怪药效的丹药。 比如炼制的凝气丹,无论男女,服用后都会浑身长满毛发,茂盛的撑开衣袍,形似毛猿; 又比如炼制的回元丹,服用后嘭的一声长出翅膀,形似鸟人; 还有辟谷丹,服用后身形极具缩小,形似侏儒…… 想到此处,白一朵略感惆怅,长舒一口气。 说起来,林师姐的副作用最轻微了,只是肚子略微变大了些。 “丹药,难免会有一点副作用!” 说到此处,白一朵带了几分不忿与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师姐会那么生气,见到我就要打要杀、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太欺负人了!” 女孩脸皮抽搐了几下,扶额轻叹。 一个花季少女被你弄成了‘身怀六甲’的准妈妈模样,这搁哪个少女身上能不炸毛? 女孩轻叹一声,迅即又是想起了什么,黑暗中闪过一双血红的深瞳。 “呵呵呵,一朵哥哥,我也觉得那位姐姐的行为有些过激。” 拢了拢玉臂,女孩遥望远处,伸手一指:“诶?前边好像有一个屋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有吗?” 幽暗的密林中,抬头可以看到树冠模糊的轮廓,可四周却是黑幽幽的一片,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丝毫无为夸张。 女孩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有的,我看到了。” 女孩抓起白一朵手腕,好像真的看到了一栋房屋,步伐飞快。 很快,二人来到一栋陈旧的茅屋前。 咯呀一声推开木门, 一间简陋却很干净的小屋里,一张铺着草垫的床榻、一口破损的铁锅、以及摆着碗碟和一盏油灯的木桌。 墙壁上挂着斗笠与蓑衣、一串辣椒、正堂上是手捧寿桃的寿星字画…… 女孩毫无避讳的走进屋子,见没有屋主,径自点燃油灯,一时间混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小屋。 “姑娘,这屋子应该有主人,我们冒然的进来,是不是很不礼貌?” 白一朵有些迟疑,但看一眼森林里浓稠的黑夜、感受着阵阵寒意的侵袭,拢了拢臂膀,还是紧随其后走进了屋子。 女孩挑着灯芯,放眼一圈,轻笑道:“小哥哥,这间屋子应该是山中猎户的歇脚点,平日很少有人会来。” 说完,女孩扭动婀娜身段,行至白一朵跟前,一把勾住后者的脖子。 “今夜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人打搅。” 四目相对,女孩娇媚一笑,酥麻的声音喃喃问道:“小哥哥,蛛儿好看吗?” 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女孩忽然轻踮脚尖,凑着白一朵已然赤红的脸颊轻轻一吻。 炙热的吻,让白一朵浑身一颤,随即清醒回来,急急后退。 “额……姑娘,我想起来,还有年迈的奶奶等我回家吃饭。” 白一朵推开女孩,带着扑扑心跳与粗沉呼吸,迅即向门外奔去。 “哼~!想走?” 女孩嘴角轻扯,扬起一抹阴祟祟的诡笑,玉臂一抬,木门哗啦一声自行关闭。 正文 第二章:蛛妖 茂密的丛林里,茅草屋内灯火摇曳,阵阵寒气透过破损的窗户漫溢而出。 少年眼巴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木门,再也迈不动步伐。 好像有无数根丝线缠绕在身体上,越是挣扎,越是束缚, 渐渐的,脖颈处溢出了汗珠! 忽然一股冰寒的气息自脖颈处缓缓前移,冰凉的手臂探进了他的衣领里、探寻般缓缓深入、停留在心脏的位置。 “小哥哥,不要急着走嘛!” 女孩贴着后背环抱,温热的柔唇轻触耳垂,酥麻的嗓音贴着脑门。 空气中弥漫着催人犯罪的诱人香味。 女孩略带挑逗的声音轻柔说道:“我知道一个很好玩的小游戏,男孩和女孩才能玩,你来,我们一起玩。”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身体颤栗。 “额……姑娘,宗门教导我们要勤修善悟修心寡欲,……玩物丧志,小游戏就不玩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真的有个奶奶等着我回家吃饭。” “呵呵呵~” 女孩发出一串怪异而尖锐的笑音,森白指甲环着白一朵的胸口旋着圈圈,似是酝酿着什么,笑声中尽显邪魅与轻蔑。 “小哥哥,修仙可是很艰难的,何苦呢?” “不如~,让我渡化了你吧!” 说罢,女孩娇柔的面容陡然狰狞,皓月明眸转瞬间化作一轮血瞳,带着无限诡秘与阴辣,在幽暗的小屋里显得摄魂而醒目。 那旋绕在白一朵胸口处的葱白玉指,须弥之间变作森然手骨,纤长的指甲闪烁寒芒,对着心脏位置,陡然刺陷…… 嘭~ 如惊天之雷,震耳欲聋! 就在女孩幽长指甲嵌入肌肤的一刹那,一道耀眼光波嘭然乍现,热浪翻涌,小木屋随着涟漪的荡漾分崩离析。 巨响惊动丛林中的飞禽走兽,在暮色中蔓延,引起一片骚动。 丛林外,手持长剑捧着小腹的林雨诗,正为追丢了目标而愤恨,忽来的一声巨响让她身体一怔,向着密林深处望去,美眸微凝,神情肃然。 而在遥远的灵源宗第二仙域,一座华丽宫殿内,闭关修炼的白衣青年蓦地睁开了双眼。 青年明眸皓齿俊朗非凡,道袍上的金色龙纹标示着他超凡地位与超然的修为实力。 只见青年眼眸微凝,俊逸的脸上浮生一抹弑杀之意。 在青年的身边,同样盘膝掐诀的,是一名红裙女子, 女子一身红衣,神情淡然,玉指诀印间一枚碧绿光点悬空浮荡,淡淡光芒映照着那张绝艳出尘的容颜。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女子印诀立旋,散发淡淡绿芒的光点直射眉心、化作俏额上的一粒红色斑点。 女子跳下蒲团,急切的问道:“师兄,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一朵。” 青年立身而起,冷厉的目光直视前方,森冷杀气缓缓升腾。 “闭关前,我曾在白一朵身上植下防护灵障,非筑基修为不可触启。可是,就在刚才,防护灵障崩毁了!” 白袍青年面露焦急之色,这是他那一惯峻漠的脸上不为多见的神意,可见白一朵在其心中的重要。 “白一朵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有危险,我必须去看看。” 闻言,红裙女子脸色一变,迎前一步拦住青年, 言道:“师兄,你我闭关多日,眼看就要触碰那道屏障、踏入结丹境,万万不可在此时功亏于溃呀!” “我说了,白一朵对我很重要!” 白浩面露坚毅!那是他的弟弟、唯一的亲人、也是他的逆鳞。 “兰儿,如果一朵出了什么意外,修为高深与我而言都没有了任何意义,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红裙女子秀美紧蹙,仰望青年,许久才下了一个决定,抱拳道:“一朵弟弟由我去照看,师兄你安心修炼,兰儿一定护其周全,让师兄放心。” “兰儿,你这……” 不等青年多说什么,女子莲步急退,仰视的深眸里充宿着敬崇与爱戴。 她粲然一笑,迅即化作一道长虹,飘然而去。 …… 而在密林中,随着一股灵气涟漪的波动,小木屋散落成一片废墟。 废墟里,白一朵瞪着大眼睛呆立当场,而在不远处,一个人面蛛身的怪物倒悬在树冠上,八只爪子断掉了三根,黑色血液沿着断爪处滴滴答答的流淌。 怪物的身体上也是伤痕累累,凌乱的发丝内闪烁着一双赤红的眼瞳,如果撩开头发,不难看出她就是刚才风情万种的妩媚女孩。 “筑基修士!?” 怪物发出惊诧与惶恐的疑问,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阴冷的目光扫过废墟。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释然而又愤怒的说道:“竟然有人在你身上植下防护灵障?这个人是疯子吧?” 可以植下如此威力的防护灵障,其人必然是筑基境以上,而且需要倾覆三成的灵气。 寻常人怎么可能会拿好不容易修炼得来的灵气注倾于别处? 想到这里,披头散发的蛛身怪物看一眼断掉的三根爪子,气的直搓牙。 “是谁这么奢侈,为了这么一个凡人少年,不惜动用三成灵气,结印筑基境的防护。” “这么在意这个小家伙的安危吗?那么,我偏要吃掉他、将其咬烂嚼碎、食心剥皮……” 带着满腔怒意,蛛身怪物怒极反笑,在黑洞洞的树冠中发出一阵阴恻恻的诡笑。 “妖怪啊~!” 待看清怪物那庞大身形,白一朵惨叫一声奔逃而去,枝叶芊绵的丛林中传出惊恐嚎叫。 可能是因为断掉两根爪子的缘故,蛛身怪物即便速度敏捷,也始终未能捕获白一朵,黝黑的身形游跃于树冠间,嗖嗖吐出一圈又一圈白色蛛网。 丛林外,捧着小腹的林雨诗刚刚收到家族的传音玉简,催促她回去。 就在此时,忽的一声,一个人影从葳蕤林木中蹿了出去,把她吓了一跳。 待看清来者正是白一朵,林雨诗秀眸一凝,扬起长剑,喝道: “呵!白一朵,你还舍得出来?看我今……” 然而不等林雨诗畅哮,后者却跟看到了亲人似的,目含泪光,直接扑在了她的怀里。 “林师姐,幸好你还没有走,我爱死你了!” 林雨诗有一刻的愣神,她可是来杀白一朵的呀,可后者此般模样,不仅不惧怕,反而还…… 就在林雨诗秀丽的脸颊浮现一抹绯红、后知后觉的推开白一朵、扬起长剑之时, 忽然的,随着树冠哗哗作响,一个庞然大物轰然落地。 看到一只庞大的蛛身人面怪物,林雨诗眼睛瞪的滚圆, 愣神间,只闻白一朵边跑边喘着粗气喊着:“林师姐,你修为高深,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我奶奶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先行告辞……” “喂~!”反应过来的林雨诗反身抓了个虚空,捧了捧凸起的小腹,骂道:“白一朵,我恨你!” 呼的一声,蛛身怪物卷起阵阵黄尘,疾风而至, 扬起曲长的利爪,朝着林雨诗脑袋狠狠砸来…… 而后者也是丝毫不敢懈怠,手中剑气一凝,空气中荡起阵阵剑鸣。 宝剑带着森然剑意,轰然一击,溅起漫天火星。 “嗯?三品灵师?” 蛛身怪物轻蔑的瞥去一眼,这点实力,即便在她现在身受重伤看来,也显得不自量力。 “螳臂挡车!” 怪物轻蔑一笑,墨色长腿犹如黑色的利剑,划空一扫,碗口粗的树干被削断,更是荡起一阵空气波动,涟漪跌宕间击中林雨诗腹部。 后者矫躯一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林雨诗惨然落败,托着小腹连连后退,目光之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而蛛身怪物的目标是白一朵、那个让她断掉三只脚的人类少年。 没有过多的理会林雨诗,蛛身怪物腾然一跃,只见嗖嗖嗖的几个破空声响,没有了树木的阻碍,漫天蛛网雨点般洒向白一朵。 很快白一朵就被蛛丝所捕,惯性的滚了两圈,夹杂着泥土与草屑,成了一只大茧。 “白一朵!” 林雨诗杵着长剑才能艰难站立,看到白一朵就这么被蜘蛛裹成了蛛茧,急的直跺脚。 虽然恨白一朵,也一度的想杀之后快,可真要她看着同门师弟在眼前被怪物吞食,还是揪起了心。 林雨诗银牙紧咬,有心去救,可迈出一步又颓然收回。 她深刻的认识到,以自己的修为实力,已是无力回天! 蛛身怪物巨大的爪子捧起大茧,大茧里隐隐可见少年那满是恐惧的脸。 “小哥哥,都说了,不要急着走嘛!” 庞大而凶残的怪物发出娇柔的女孩声音,带着丝丝酥麻的韵味,入脾侵髓。如果只是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怎样妩媚销魂的少女。 可是,当看到她那露出森然獠牙狰狞嗜血的样貌后,任何曼妙美好的幻想都得破灭。 “小哥哥,蛛儿很喜欢你呢,喜欢到……想一口吃掉你,把你永远的留在肚子里。” 说话间,口中蛛丝轻扯,裹成茧状的白一朵被提了起来,悬于半空中蠕动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闷哼。 且不知道此一刻白一朵是怎样的内心苦闷,而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冠上,一袭红裙的女子却是玩味的一笑,接而无奈的摇了摇头。 女子肤白胜雪,倩影娉婷,三千青丝迎风飘扬,青色玉簪闪带着宝色莹光,在夜幕下时隐时现,让其更显出几分仙气。 “看来,是该让一朵弟弟把修炼摆上日程了呀!” 女子苦笑摇头,微蹙的眉心处,赫然有着一粒绿色斑点。 她正是白浩的师妹,柳兰兰。 在柳兰兰的眼里,白浩的弟弟就如同她自己的弟弟一般亲切,想到这家伙整日游手好闲惹事生非,她也颇为无奈。 “小家伙,你再这样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和你哥还怎么潜心修炼?” “所以,你也得修炼起来。” 一声叹息,柳兰兰玉手一指,随着一方空间的扭曲,无形剑意凛然而至。 刹那间,嗜血凶残的蛛身怪物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凝,下意识的回头。 可是不等她回头看一眼,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那如同嫁接在蜘蛛身体上的清秀面容嘭然碎裂,爆起漫天黑血。 这一幕把林雨诗吓呆了,愣愣的看着轰然倒塌的庞大蛛身,许久许久才想起还包裹在蛛网里的白一朵。 撕开粘稠的蛛丝,白一朵钻出脑袋大口喘息,待看到林雨诗时,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林师姐,是你救了我吗?” “林师姐,你吐血了?为了救我,你都受伤了!?” 再低头看一眼女子微微凸起的小腹,白一朵顿感愧疚,吸了吸鼻子道:“林师姐你放心,是我把你肚子搞大的,我白一朵会负责到底!” 恰在此时,林家大批族人因为族女迟迟未归,正四下搜寻, 当寻着打斗声响来到此地,刚好听到白一朵信誓旦旦说出的那句:是我把你肚子搞大,我会负责到底…… “白…一…朵……~” 一名健硕男子跳出人群,看一眼小腹凸起的自家闺女,又看向那一脸错愕的白一朵,怒目圆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正文 第三章:废材 林家仪事大厅内,白一朵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板上,嘴里塞着布团。 林雨诗则捧着小腹跪在一旁,低垂着头,两行眼泪顺着下巴哒哒哒的掉落。 大厅内的氛围有些紧张,堂椅之上赫然端坐着一位老者,老者双眸紧闭,手里把玩着两枚钢珠,钢珠碰撞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这样沉静了许久,终于有人忍不住,对着堂上拱了拱手道:“老祖,这种事一旦传出去,我林家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我提议,将此二人沉猪笼,以儆效尤!” 闻言,一名健硕男子脸色顿变,茶杯嘭的一声落在茶桌上。 “三弟,感情不是你家闺女!这件事雨诗固然有错,可罪不至死吧?” “大哥,你看看雨诗的肚子,这可是我林家未出阁的族女,罪此不惩,岂不沦为笑柄?” 言罢,凶恶的目光又落向白一朵,愤道:“白家小子欺我族女、辱我门风,其罪可诛!” 听着高堂上两人对话,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 这群人,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而最可恨的是,现在的林雨诗除了哭,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白一朵挣扎着坐起身,嘴里塞着布团不能说话,只能一个劲的给林雨诗使眼色。 心里呐喊:大姐,你倒是吭一声呀?你家家长们正商量着把咱俩沉猪笼呢! 这时,堂坐之上的老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者在族中声望颇高,更是冷厉威严性情乖张,无人敢当着他的面有所妄言。 这也是林雨诗不敢说话的原因,面对这样一座天神般的存在,她连哭泣都是颤瑟的。 缓缓输出一口浊气,老者沉声问道:“白家的人还没到吗?” “禀老祖,白一朵自幼便是孤儿,与哥哥白浩相依为命。而白浩半年前开始闭关修炼,难寻其人呀。” “孤儿?”老者眼眸微眯,看向说话之人厉声问道:“如此说来,这小子就是个毫无背景毫无用处的废物咯?” 废物嘛,那就好办了!沉江还是活埋,都不会有人问津。 给家族带来如此大辱,自然不能放任,白一朵若是家室显赫倒还好办,可此人偏偏是个没爹没娘的穷小子,显然不可能以婚嫁的方式解决。 老者森厉的目光再次扫过白一朵,想在他的身上寻找一丝价值。 家室背景:差; 天赋资质:差; 品行:差; 相貌:……或许是个卖点,但意义不大! 在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里,你没有显赫的家室、没有强横的战力,即便颜值再高也得不到器重。 作为偌大的林家掌舵之人,自然方方面面都得以家族利益作考虑。 见此,老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中钢珠转动间,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 “把这小子扔汨罗江喂鱼吧,至于雨诗,锻器仿的孙大奎不是对她觊觎已久吗?老三,你去办,……” 听到这如同圣旨一般的裁决,林雨诗即便是怯到发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反抗一次了。 泪眸一抬,急忙喊道:“老祖,孙大奎已有家室,还经常毒打妻女,您不能把雨诗往火坑里推呀。” 似乎才发现问题所在,林雨诗分忙捧了捧肚子,哭笑不得道:“还有,诗儿不曾怀有身孕,这……只是丹药所至。” “是白一朵炼制的凝露丹,诗儿服用后,半日便成了此般模样……” 说完咬牙切齿的瞪向白一朵,眼中怨念似乎能将其活刮。 而白一朵也是深深的输了一口气,见林雨诗总算把误会解释清楚,喉结滚了滚,忙不迭的点头。 他倒是承认的利索。 不过林家长辈们却纷纷投去质疑加失望的目光。 林雨诗的三叔轻哼一声道:“丹药?这小子炼制的丹药?他是丹师?” 见二人点头,鄙夷的神色更甚。 “丫头,你知道什么叫丹师吗?放眼整个汨罗江北岸,可以炼药成丹的丹师凤毛麟角,你说这小子为你炼制了凝露丹?” “哎!原本我还觉得把你许配给锻器仿的孙大奎不太合适,想调和一下,现在看来,你这妮子呀,果真是缺乏管教,正好让有家暴倾向的孙大奎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闻言,左堂的健硕男子猛拍桌面,喝道:“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不会管教子女吗?” “大哥,你看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林雨诗抬袖一抹眼泪,急忙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怀孕。不信,可以请郎中……” 不等林雨诗把话说完,林父爆喝一声道:“请郎中?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想把这事弄的人尽皆知,让我林家因你声誉尽毁不成?” 说着,林父毫不留情的甩去一记耳光,林雨诗俊俏的脸蛋上赫然印上赤红的手掌印。 见女儿目含泪花楚楚可怜,林父又有些于心不忍了,瞥了被五花大绑的白一朵一眼,转身拱了拱手道:“老祖,锻器仿的孙大奎残暴不仁,雨诗嫁过去难免受苦。若是可以的话……” “你想成全他们?” 堂坐之上,老者没有睁眼,其声却如雷震震,不怒自威。 “一个毫无潜力的穷小子,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灵源宗内院的,但以他的资质,注定不会有什么作为,也不可能给我林家带来任何利益。” “所以,趁着这件事还没有传扬出去,当断则断,我林家可不需要废物女婿……” 就在老者沉甸甸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时,忽然的,一声苍老笑声划破寂夜、荡起涟漪,在林家大院卷起一阵疾风。 “是谁告诉你,我家白一朵是个废物的?” 残月当空,一个佝偻的身影,杵着拐杖,一步一跚走进林家。 来者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妪,身形佝偻,满头白发,杵着拐杖的干枯手臂上戴着一对碧绿玉镯。 玉镯在夜色里闪耀寒光,身影掠过,那些护院和卫士纷纷毫无预兆的崩然倒地,整个林家霎时间被一片冰寒气息所所笼罩。 阴恻恻的笑声回荡不休,让堂坐之上的老者脸色顿变,手里的钢珠咚咚两声掉落在地。 “丹……丹妃?” 老者面色一凝,忙迎上前去,拱手拜道:“原来是司婆婆,林家家主林霄筠,见过司婆婆。” 丹妃,这是从老一辈传下来的尊称,没人知道眼前的老妪有着怎样的传奇过往,就如同没人知道她在这个大陆上活了多久。 只是从老一辈口耳相传中知晓,老妪有着不俗身份,其丹道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有着丹妃之称。 在这个世界里,丹术上有成就的人少之甚少,所以丹师的身份本身就备受尊崇,更何况后者可是有着丹妃美誉,可见其身份之尊贵。 冷眼瞥过林家众人,老妪缓步走来,看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白一朵,无奈摇头。 拐杖在地面上轻轻一戳,后者身上的捆绑自行松动。 白一朵面上一喜,甩开绳索,一把抱住司婆婆的大腿: “奶奶,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你来的及时,他们正打算把我沉猪笼、扔江里喂鱼……” 闻言,林家众人面面相觑,这小子,竟然告状? 不过听得后者口中的一句一个‘奶奶’,林家众人心头均是一紧。 要知道,即便是林家老祖这样的身份,在老妪面前都得尊称一声司婆婆。后者究竟与她有着怎样的关系? 老妪却笑盈盈的揉了揉少年的头发,目中满是慈祥。 “臭小子,这么晚了也不见你回家吃饭,就知道准又闯祸了!” ……白一朵没有说谎,他真的有个等他回去吃饭的奶奶。 而这一幕却让林家众人一阵愕然。 不是说白一朵是孤儿吗? 不是说他毫无背景吗? 这情报工作是怎么做的? 正文 第四章:背景 “小子,随我回去吧,今天可是你的生辰。” 说着,老妪苍老的身躯微微转动,在白一朵的搀扶下向着门外走去。 林家众人相视,老三接受老祖的一个眼神后,会意的点了点头, 迎前一拜,说道:“司婆婆,把白一朵带回林家,是因为……我们雨诗怀有身孕,而他,是孩子的父亲……” 这话让老妪古井无波的脸上荡起涟漪,诧异的看向白一朵。 “好小子,要当爹了?” 白一朵一愣,紧忙摇手:“不不不,是误会,我和林师姐才没有……” 见白一朵否认,林父老脸一变,厉色道:“无耻小儿,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林父怒喝一声后,又宛然长叹,好似痛惜的摆了摆手。 “也罢,女大不中留,事已至此,就成全你们吧!” 暗箱接受老祖一个眼神,林父又扬起笑容,对老妪拱手一拜:“司婆婆,既然您能为白一朵做主,那么婚事的操办,还请您老多费心了。” 林家众人在面面相觑后,明白林父的用心,均是慧心一笑。 如果司婆婆真的能够为白一朵操办婚事,那么林家倒是可以借助她丹妃的声望,名声鹊起, 毕竟与一位声名赫赫的丹师联姻,其好处是难以估量的。 之前以为白一朵是毫无潜力和背景的穷小子,可以不在意,可现在后者似乎有了闪光点,林家不得不重视。 但是老妪却只是瞥了一眼失神的林雨诗,老态龙钟的侧了侧脸,问道: “一朵,她的肚子真是你搞大的?你打算娶她?” “额……” 白一朵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肚子这事确实我有责任,可是……” “你只管告诉我要不要娶她!”司婆婆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拐杖,苍老的身躯因为激动颤抖,带起一阵咳嗽。 咳匀称了,司婆婆这才放缓语气说道:“不想娶的话,可以不娶,回头,奶奶给你找个更好的。” 此话一出,林家众人皆是脸色难看。 相视一眼,老祖林霄筠压下怒意,躬身一拜:“司婆婆,白一朵和雨诗已然走到了这一步,不给个名分,是不是……不太好呀?” “有什么不好的?”司婆婆厉色道:“大了肚子而已,堕胎药哪里都有得卖,又吃不死人!” 这强势霸道的一句话,让众人胸口一阵胀痛,差点没憋过去。 林雨诗也是小脸一胀,似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变大肚子的了,跳出去问道:“你们这么一走,我怎么办?” “林师姐,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任的。” 白一朵很认真的说,目光注视,信誓旦旦。 但他说的意思是,会想办法化解丹药带来的副作用。 而这话听在老一辈的耳中,却像是小情侣之间的海誓山盟,就连思维一时短路的林雨诗也是脸颊浮起一抹绯红,红唇微抿,在白一朵真诚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捧着小肚子迎前一步,眼眶里蕴着泪花:“白一朵,无论什么方法,你一定要说到做到,我是不会嫁给孙大奎的,你不来,我就只有一死!” 似是明白了什么,看一眼身旁的司婆婆,见后者钳着一抹诡笑,白一朵这才松了口气,重重点头。 以司婆婆的丹道造诣,应该早就看出林雨诗不是真怀孕,先才所言,也是在暗示他做出抉择。 可能司婆婆也一时不知道怎样化解,而道出实情又有诸多弊端,林家人不一定会相信是其次,迫使林家对林雨诗做出非主愿的裁决的话,可就把林雨诗坑惨了。 所以现在白一朵所要做的,就是稳下局面,尽快找到化解药效的办法。 这样的话,就需要面临两个结果,能化解,和不能化解。 如果能化解凝露丹带来副作用,固然皆大欢喜, 万一短时间里没办法化解,那么白一朵务必要迎娶林雨诗,否则,在家族的淫威下,她真的要被嫁给那个会家暴的铁匠。 “林师姐,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内必定再来林家,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这句,白一朵目光坚毅,蓦一转身,带着司婆婆走出林家大堂。 留下捧着小腹,目光复杂的林雨诗。 看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祖孙二人,林父神色淡然的捻了捻胡须,喃喃道: “若是真能跟丹妃扯上关系,倒也不是不能便宜这白家小子。不说凭借丹妃的声望为我林家带来何种好处,单凭这二人关系,或许他真的有成为一名丹师的潜力。” 一想到未来女婿可能会是大陆上炙手可热的丹师,林父不由得浑身一震,看向挺着肚子的林雨诗时,目光也柔和了些。 “大哥,你还真相信这小子能成为丹师?” 老三嘴角扬起一抹戏谑,漫不经心的坐回椅位,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炼制丹药需要灵力的加持,越是高级别的丹药,越是需要浑厚的灵气注入才能成丹, 所以,每一名丹师必定都是修为不俗之辈。 而自从抓来白一朵,林家就对其进行了根骨摸索,发现他资质平庸,毫无修炼天赋。 如此可见,所谓白一朵炼制的凝露丹导致了这一系列事件,林家人根本不信。 “大哥,还是想一想怎样借用司婆婆丹妃的名声造势,为家族博取更多利益,比较实际。 同时,还要提防着他们赖账! 刚才司婆婆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对我们雨诗好像并不上眼呀!” 老三的话刚说完,身后传来林家老祖沉闷的一声冷哼。 林家老祖嘴角掠起一尾弧度,阴沉沉的说道:“赖账?没那么容易!” “吩咐下去,置办婚嫁所需,三日后,不管她答不答应,这门亲事都结定了!” …… 在一条僻静的小溪河畔,茅草屋内腾起袅袅蒸气,混红的烛火映照在少年清澈的眸子里,焰芒摇曳,逼退了那些不悦与羁绊,一抹喜色荡漾其中。 揉了揉肚子,白一朵看着满桌的菜肴,激动的直搓手掌。 “奶奶,怎么今天又是我生辰?” 颠了颠筷子,白一朵迫不及待的夹菜扒饭,狼吞虎咽。 “慢点吃~!” 老妪在白一朵身边坐下,放下拐杖,抬起戴着碧绿手镯的手,轻柔的顺着少年的背。 白一朵抿着嘴微笑点头,迅即又想起了什么,喉咙一滚,看向老妪问道: “奶奶,为什么我炼制的凝露丹,会导致林师姐大肚子呢?这也太邪门了!” 老妪保持着慈态,面无波澜。 许久才笑了笑道:“虽然是下品丹药,但是以你一品灵师的修为灵力,在操纵我那鼎鋆凤炼焱炉时,难免会异生出一些不受控制的药效。说到底,还是你的灵力太弱呀!” 白一朵没有购置丹炉的财力,所以他炼制丹药的丹炉,是司婆婆的鋆凤炼焱炉。 当年的司婆婆就是以这鼎丹炉造就了她的丹妃名望,鋆凤炼焱炉也在她的战绩中声名鹊起,成为留世重宝。 而但凡大器重宝,经过岁月洗礼,多少会产生一些灵性,有甚者还会生出器灵。 对这种有灵性的重宝,需要足够的灵力去驾驭,否则在炼制丹药时,与其说是你在利用丹炉炼丹,还不如说是丹炉在利用你炼丹。 所以白一朵炼制的丹药,很多都衍生出了一些不受控制的异象。 - 筷子压着下唇,白一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丹炉的问题!” 老妪展眉一笑,抽回抚摸的手臂,枯柴一般的手指迎空一弹,一枚赤红的火芒幽幽的悬浮在半空。 对着白一朵轻轻一挥,火芒带着炽烫映射进他光洁的眉心,迅即消失。 “这是洗鳞丹的丹方,你明天收集药材、再去找一鼎普通的丹炉,将其炼制。” “虽然是下品丹药,但以你现在的丹道造诣,用普通丹炉炼制的话,成丹率可能会很低,需严谨对待呀!” 闭目感受一番,一味丹方在脑海中清晰的铺展开来。 “奶奶,这是帮助林师姐收减肚子的丹药?” “怎么?你还真想娶她不成?” 老妪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以先把人娶过门,不急着炼丹。” “奶奶~!” 白一朵一颠筷头,缩了缩蕴起绯红的脖子,嗔怪道:“我还是个孩子呢?娶妻这种事,还是让我哥先来吧。” 说完又略有担心,杵着下巴怅然若失道:“还不知道我能不能炼成洗鳞丹,如果奶奶你没有死就好了!这种低品阶的丹药,随手就能炼成!” 老妪枯柴般的手臂揉了揉少年头发,眯起眼睛笑道:“傻孩子,这是你的道缘!” 夜色浓稠,夏虫呢喃。 蜡烛在桌角流干最后一滴泪,晨光终于透过小木窗照射进了屋子。 白一朵揉了揉眼皮跳下床,晃晃悠悠走出房间,伸展懒腰…… 睡眼惺忪的扫过屋子,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又看到一对碧绿手镯,白一朵眉心塌了塌,迅即深吸一口气,目中的坚毅在晨霞中变得绚丽而夯实。 简单收拾一下桌上的残局,然后拾起碧绿手镯、掀开另一间房间的珠帘,走了进去。 在这间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古朴的木床上,赫然躺着一具干尸。 正文 第五章:初见杜灵儿 白一朵没有在干尸身上过多的逗留目光,而是径自走到窗边,拉开抽屉,将碧绿手镯随意的丢进抽屉里。 合上抽屉,这才来到床榻前,对着干尸展颜一笑。 “奶奶,您放心!今天我一定能炼制出一枚药效正经的丹药。” 找到自己丹药异常的原因,白一朵终于摒开多日积患的颓然,重新拾起对丹道造诣的信心。 只是在回顾脑海中关于炼制洗鳞丹的丹方时,白一朵眉头皱了皱! 由于丹师的稀缺,炼制丹药的材料也就很少有人搜集和兜售。 而炼丹与炼药不同,丹术中调和药理的契合剂其实是矿晶,这类材料药材铺是难以买到的。 “炼制洗鳞丹需要赤海岩珠,这东西没得卖,只能自己去搜寻!” 好在赤海岩珠并不是什么稀有矿晶,这些年在司婆婆的耐心教导下,他也颇有见闻。 “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玩意!” 沉吟片刻,白一朵恍然一怔,迅即背上背篓跑出茅屋。 …… 灵源宗, 坐落于汨罗江北岸。 云雾萦绕的峭崖之巅,有一棵巨大榕树。榕树自根部裂开一道口子,走进去,便是山门所在。 走进灵源宗可以看到三座悬山仙域,只有踏上仙域,才算真正的踏入修仙之途。 而于此之外的,是仙域之下连绵百里的司院。 司院分为内院和外院,一般说来,内院是宗门所设,由宗门直辖管理; 外院则是依附于灵源宗势力的各大修真家族、以及拜入仙山的寻常百姓汇聚而成,他们可以获得宗门提供的修炼培养,但修炼资源却需要自给自足。 林家就是这样的修真家族之一,其族中子女若没有机缘只能进外院,如林雨诗此般的。 白一朵则是沾了哥哥白浩的光,他虽然资质平庸,但哥哥根骨出奇天赋异禀,得到灵源宗掌门人的赏识,收为亲传弟子。 灵源宗掌门人只收过两名亲传弟子:一位是白浩,另一位便是柳兰兰。 …… 此刻,当白一朵背着竹篓跨过门前的石桥,远远的,看到入院庭廊处人影涌动沸沸扬扬。 “是出了什么事吗?” 带着几分好奇,白一朵朝人群走去。 昔日进出山门的庭廊,两侧挤满了人。 可能修道的日常过于乏味,有什么新鲜事发生,都抢着一睹为快。 当背着竹篓的少年用尽浑身解数挤进人群,看到的却只是一行穿戴华丽威严赫赫的队伍。 队伍足有百丈,有佩戴刀剑的护卫、倩影娉婷的侍女、高头大马、以及一顶豪华的官轿。 队伍浩浩荡荡,威严走过,引来无数修士投去好奇的目光。 “这么大的排场,是什么人呀?” “这你都不知道?”“在这汨罗江流域,除了镇守隆安城的杜城主,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排场?” “隆安城的杜城主?他来内院做什么?” “这个谁知道呢!也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问的!……” 听着身后有人议论,白一朵兴致缺缺,索然无味的往回缩。 他很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而就在白一朵拱着屁股往回挤的时候,目光无意的扫过队伍,看到了那官轿前一袭蓝色裙衫英姿婷婷的少女。 少女昂首阔步,衣裙猎猎,手里拿着一柄宝剑,一缕鬓发在光沫中浮扬。 微风拂过,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少女的玉姿如梦如画。 白一朵有些痴了,回过神来才发现,如他一样犯痴的男弟子不计其数。 听人谈论他才知道,这蓝裙少女是隆安城城主的千金,名叫杜灵儿。 “杜灵儿?” 白一朵口中咀嚼,迅即收回目光,抛开不该有的情绪,退出人群。 “还是找药材比较重要!”“林师姐还等着我去救命呢,我却在这里看美女?” 一想到离开林家时许给林雨诗的承诺,仿佛有了责任感,目中蕴着坚毅。 “可不能秉人期望,却食言于人!我白一朵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说服了自己,白一朵拢了拢肩头的篓搫,壮志凌云的走出宗门。 …… 出了山门一路北走,穿越一片树林,来到一处乱石交磐的山涧处。 山涧中沟壑交错,因为不是雨季,水位下降急剧,露出沟壑旁大小各异的山洞。 这些山洞有的连接江河暗流,即便在旱季,也汪着一池清澈溪水,潺潺流淌; 有的则是枯竭的旱洞,被山禽野兽霸占,当做洞穴居住。 白一朵是来找赤海岩珠的,唯有前者才可获得。 于是少年卷了卷裤脚,提起鞋子,蹚水走进沟壑中的一处洞穴。 外面烈阳高照,山洞里却阴寒切骨。 越是往里走,阴寒的气息越显浓郁,脚丫子踩着光滑的石面,不时有水蜘蛛和蚊虫往脸上扑。 随着光线的变淡,洞穴内出现许多石笋,石笋倒悬,残次不齐。 在微弱的光线里,笋尖衔着一粒粒晶珠,如萤虫般忽闪忽灭,璨若星辰。 “这就是赤海岩珠吧?” 白一朵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刮下晶珠,反复看了看后,这才欣喜的收入囊中。 这就寻到了丹方中最重要的材料,顺利的让白一朵不敢相信。 再去一趟药材铺,炼制洗鳞丹的材料就该凑齐了。 而就在白一朵喜滋滋的转身离开时,忽然洞穴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这位小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白一朵脊背一僵,忽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鬓角却溢出了汗珠。 紧接着,又传来一串急促的咳嗽声,咳声在洞穴独有的回音中跌宕,给阴寒的氛围更添了几分阴森。 小身板一憟,白一朵下意识就要跑。 可还没迈开脚丫子,就看到迎面水浪翻涌,压迫阵阵劲风灌涌而来! 惊慌失措间,隐隐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叱灵老道,亏你还是名门正派一代宗师,我呸~!打着光明磊落的旗号,却办小人行径!” “魔焱老祖,三百年了~!三百年才进来这么一个人,让他跑了,你我二人没准还要等上几个三百年。” “我也没说不留下他,只是你的方式粗暴了点,完全可以斯文着来嘛!” “哼!你一个魔宗老祖,跟我说斯文?不觉得可笑吗?” 正文 第六章:黑白二老 白一朵只觉得天旋地转,肺腔肿胀,等到潮水落定,他已经被卷进了洞穴深处。 呕出一滩河水,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可是放眼一圈,他有些傻眼了! 只见眼前是一处宽敞的洞窟,足有三间房子那么大,洞窟四壁有大火炙烤过的痕迹,布满黑黝黝的尘垢与冻痕。 洞窟的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摆着棋盘,棋牌上黑白交错,两侧的石凳坐着两位老者。 此二人,均为仙风道骨之态,一人身穿白色道袍,头顶道髻道簪,怀里躺着一根浮尘,袍袖处纹有云雷图案,颇为奥妙。 这道士打扮的,便是操纵溪水倒灌、把白一朵卷入洞窟之人,人称叱灵道人。 与叱灵道人对立而坐的,是一位黑袍老者, 一身黑色骨纹鬼袍、蓬发黑巾,左脸垂着一缕血鬓,右手边一柄黑色长剑斜靠在桌沿。 黑袍老者便是先前指责叱灵道人的魔宗老祖,人称魔焱尊者。 二人也不知道在这里对坐了多久,身上挂满了蛛网和绿苔,白一朵甚至看到一只蜈蚣从黑袍老者的袖袍中钻出,在棋盘上打了个转后,又钻进回他的鼻孔里。 “刚才……是你们在说话?”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小心翼翼的问。 可是两人一动不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活的。 “那只是我们的肉身!我们的元神被封印在了棋盘之中。” 一个苍老声音缓缓说道,从他带着沙哑磁性的音调上判断,应该是身穿白袍的叱灵道人。 这时,带着几分戏谑的中性声音冷哼一声道:“还不都怪你这个臭道士?” “魔祖,吵了三百年,你还没吵够是吧?”叱灵道人不忿道。 “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这个所谓名门正派的开山老祖耍阴,我会受困于此三百余年?” “老贼,休要胡言乱语!” “呵!臭道士,说不出理就跟我干瞪眼,你倒是反驳呀?没理了吧!” …… 两个人争吵不休,眼前的肉身却是一动未动,好像声音是来自别处,毫无违和感。 白一朵冷的直搓臂膀,无心逗留,左右看了看,试着问道: “两位前辈,小子无意擅闯,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白一朵说着躬身一拜,缓缓后退,对眼前诡异一幕心生芥蒂。 “诶?还是个懂礼貌的孩子,不错不错。”魔焱尊者笑了笑,又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灵源宗内院弟子,白一朵。”白一朵回道。 “白一朵?”魔焱尊者吟笑一声:“怎么听着像是小女孩的名字?” 叱灵道人却有些诧异,问道:“灵源宗?那个汨罗江北岸的小宗门?” “额……其实我们宗门很庞大的!”白一朵不愿自己引以为傲的宗门被人小觑,纠正道。 叱灵道人却像是没了耐心,肃然说道:“好好好,白一朵你听着,老夫乃是云雷道极宗开山老祖叱灵子,今日许你一场造化,你可要珍惜!” “造化?”白一朵一愣,紧着问:“什么造化?” “哼哼哼~” 叱灵道人神秘一笑,言道:“眼前之人是魔宗之主,你替我破坏他的肉身,再听随我意修改棋局,如此一来,我便可脱离封禁。” 闻言,白一朵看向黑袍老者,眉头皱了皱。 见白一朵迟疑,白袍老者轻咳一声,谆谆善诱道:“替我办成此事,我许你一个入门资格!想我云雷道极宗……” “一个入门资格?” 不等叱灵道人把大饼画圆,白一朵瞪着诧异的大眼睛问道:“你要我背弃宗门?这是不可能的!” “噗嗤~!”魔焱尊者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贼,听到了没有?你开创的狗屁宗门没你想的那么高逼格。” 言罢,魔焱尊者同样开出了条件,言道:“小家伙,来我血峦殿!只要你帮了我,血峦殿职务随你挑,我还会传授你魔道功法……,……诶?你小子根骨不怎么行呀!没事没事,我魔宗有洗骨植魄之术,回头找个根骨好的,把他宰了,给你重新安装一个……” 听了魔焱尊者的话,白一朵不由得身体一颤,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向来没有远大的志向,根骨再平庸那也是我自己的,挺好。” 闻言,叱灵道人带着些许得意的冷笑一声,继而又对白一朵说道:“魔道就是魔道!白一朵,你拒绝的对。” “切,你得意什么?就好像你没被拒绝似的。” 叱灵道人深沉的输出一口浊气,转即说道:“这样,你帮我解封,我许你一套玄级功法,再给你一枚破婴丹。” 魔焱尊者也不肯示弱,笑了笑言道:“小家伙,帮我解封,我给你一柄上古神器诛天剑。” “白一朵,不要相信他,他是魔道中人,所言皆不可信!” “嘿~!臭道士,你怎么人身攻击呀?” 两人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让白一朵颇感头疼。 “两位前辈!“ 白一朵再次拱手一拜,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无论你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会照做的。” 左右看了看,白一朵塌了塌眉:“趁人之危、破坏肉身,这事我白一朵做不出来。” “如果两位前辈可以承诺事后不加害于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试着替你们解封。至于什么玄级功法、上古神器,在毫无修炼天赋的我看来,并无用处!” 闻言,两位老者沉默许久,才商议着说道:“魔祖,既是如此,你我恩怨暂且搁置,待解封后再论高低,如何?” “哼!你这个卑鄙货色,我还真信不过你!但这个小家伙看起来不错。” 言罢,魔焱尊者又对白一朵说道:“小家伙,看到桌上棋盘了吗?白子落……” 白一朵没有马上动手,得到两人同时的授意,才试着拨动棋子。 原本以为调动棋子就可以解除封禁,可很快白一朵就发现不对劲,随着棋子落地,眼前一阵眩晕,仿佛天地都在此一刻颠倒旋转。 波光炫动间,随着一方空间的扭曲,白一朵有种灵魂抽体的错觉, 恍惚间一回头,就看到身后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 少年手指嵌着一枚白色棋子,一动不动的立于桌前。 白一朵诧异,少年那木讷无神的神态,不正与叱灵和魔焱一模一样吗! 而不等白一朵惊诧,忽的一阵吸力拉扯,元神被无情的吸进了棋盘里。而随着棋盘宫阁的放大,一个城市的轮廓赫然出现在眼前。 白一朵看到棋盘中是一座繁华城市,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在城市的中央位置,有一座豪华宫殿,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宫殿内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一袭黑袍的魔焱尊者手持长剑,身体被熊熊烈火所包裹。 而在魔焱尊者的对面,则是一袭白袍的叱灵道人。后者臂架浮尘单手掐诀,万顷雪尘将其旋绕。 白一朵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形态进入宫殿的,一进宫殿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炽热与冰寒,好像左边身体被烤的冒油、右边身体却冰寒刺骨。 这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好像身体被切开了,一半丢在了火炉里、一半丢在冰窖中。 “好热呀!”“好冷呀!!” 好像被两种极刑摧残,白一朵一会跺脚唏嘘、一会拢臂颤抖,而大殿中的黑白老者却目光冷厉,发挥极致的释放冰火两种能量。 “两位前辈,能停一下吗?我就要受不了了!” 就在白一朵难受的生不如死时,身后轰的传来一阵开门声,白一朵蓦然回首,就看到敞开的门厅外,一位娉婷少女出现在光晕中。 光芒刺眼,白一朵并不能看到少女的样貌,但从那婀娜倩影中不难看出,决计是一位出尘美女。 只见女子缓步走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轻灵悦耳却又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了句:“给你~” 白一朵一怔,正要去接,忽然又听到自脑海深处传来两声咆哮: “可恶,白一朵你做了什么?不要拿!” “别碰,那是我的!” 白一朵吓了一跳,当即有些心虚,试着问了句:“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光芒刺眼,白一朵并不能看得清女子手持之物,就如同看不清女子面容,模糊的只有一个球形轮廓。 “传承!” 女子淡漠却不失空灵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忽然的,随着女子话音落定,周遭轰然间光芒大涨,冷热交织的折磨更是变本加厉。 “无耻小儿,你若敢拿,我必灭你满门、将灵源宗屠个血流成河……” 这是来自脑海深处,那叱灵道人的声音。 叱灵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慈态模样,可是所说之话却总是透着一丝嗜血与野蛮。 反观那被称之为魔宗老祖的魔焱尊者,就要礼遇大度的多。 只见魔祖循循善诱道:“小家伙,将此物交于本尊,本尊许你门主之位,如何?” 然而,现在的白一朵被两股赤然相反的能量摧残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难以承受, 无暇顾及任何话语,几乎是本能的往前踏了两步。 而就是这两步,光晕中的女子轻一抬手,嘭的一声,一股能量自白一朵眉心处绽放,带起阵阵光波,扫荡四方。 与此同时,无论是黑袍尊者还是白袍道人,都在这光波中碎裂成无数冰晶与残焰,宫殿也在耀眼光芒中分崩离析,于偌大城市中绽放出绚丽光芒。 轰的一身,白一朵连连退步,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浆。 而再看眼前,竟又回到了洞窟之内,眼前还是石桌石凳,只是桌上的棋子散落一地,黑白交杂。 而随着棋盘的崩塌,叱灵道人与魔焱尊者也终于元神归体,喷出一口老血,纷纷转过脸,满目怨毒的看向白一朵。 正文 第七章:传承者 堪堪站稳,面对叱灵道人与魔焱尊者双双恶怨的目光,白一朵不由得心肝一颤。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挤出笑容道:“呵呵,真的帮到你们了哈,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家里还有年迈的奶奶等我回去吃饭,嗯,就此告辞,两位留步……” 白一朵说着就要往外跑,虽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对危险的敏锐力告诉他,此地凶险! 果然,见白一朵还想跑,叱灵道人嘴角轻扯,咬牙切齿道:“无耻小儿,胆敢从老夫手中窃取天尊传承,活的不耐烦了!” 语罢,只见白袍猎展,一袭白影带动残影,几个闪现后蓦地出现在白一朵跟前。 白一朵刹步不及,一个趔趄撞在叱灵道人身上。 只听嘭咚一声,好似撞在了坚硬的铁板上,顿时眼冒金花,流出了鼻血。 连退数步,刚捂着口鼻,鲜血就从指缝间泊泊流淌。 而再抬眸看去,只见叱灵道人傲手而立,周身上下被一层晶体光幕所包裹,晶体光幕的表层还残留着白一朵的一行鼻血。 “无知小儿!” 叱灵道人轻蔑的瞥一眼捂着满嘴鲜血、目光惊恐的白一朵,一甩袖袍,晶体光幕瞬间消散。 “三百年了!为此机缘,老夫在这鬼地方苦苦煎熬了三百余年!” 说到此处,叱灵道人双眼赤红,哪里还有一代宗师的姿态,犹如一只嗜血的恶狼。 白一朵更是惊惶,心里也委屈。 心想这事能赖我吗?我又是何其无辜!? “前辈,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路过,是你强行把我留下、还让我改动棋局,我可什么都没做呀!” 白一朵真的很委屈,原本是助人为乐,却被扣上了‘盗窃’的罪名! “哼!你不自量力拿走天尊传承,就是你的错、你的罪、你要为你的愚蠢行径付出性命的代价……” 说罢,叱灵道人爆发强横灵力,一时间周遭温度骤减,岩洞内寸寸结冰,呲呲嚓嚓,地面与岩壁生出一层白色晶霜。 一只壁虎从石缝中探出头,好奇的打量四周,但下一秒,就被冰冻成了冰雕。 随着叱灵道人曲指一握,一股强大吸力凭空而来,白一朵只觉得脖子一紧,双脚悬起,被无情的吸力扯拉到了叱灵道人跟前。 一把掐住白一朵的脖子,白袍老者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眼前少年。 就在白一朵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忽然的,一道黑影飘然而至。 随着黑影的闪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那些岩壁冰晶寸寸融化,成为粒粒吸附在岩壁上的水珠。 “叱灵老道,拿一个孩子撒什么气呀?” 魔焱尊者讥诮笑道,一把抓住叱灵道人的手臂,微微用力,周遭的温度顿时飙升。 破出冰封的壁虎刚打算把脑袋缩回去,就轰的一声变成一朵火焰,燃烧成了灰烬。 叱灵道人面色一凝,冷笑道:“魔祖,看来你是不死心呀!?” “彼此彼此!” 说罢,魔焱尊者丢开叱灵老者的手臂,一把攥住了白一朵的左肩。 见状,叱灵道人目中生寒,一个反身扣在白一朵右肩上…… “既是如此,你我各凭能耐,听天由命!” 叱灵道人很不情愿的说道,扣在白一朵肩膀上的手爪用力一握,指甲嵌进了肌肤,疼的白一朵嘶声哀吼。 森白寒气顷刻大作,好似罡风扫面,裹挟着冰刀,在肌肤上肆意凌掠。 很快的,白一朵就感觉到身体里浮生一轮光团,一种撕开骨肉的肯綮声响传来,好像有一只手伸进了白一朵的身体里,一通搅动后攥住了某个器官,正试图生生的拔出去。 白一朵痛不欲生,可这并没有结束,紧随着,就听到魔焱尊者那阴恻恻的笑声: “臭道士,下手挺狠呀!” 话音落定,黑袍老者神色一凝,蓬松的长发无风自动,一股刚猛的劲霸热浪喷薄而出。 一时间热浪翻涌,滋滋汗液刚溢出皮肤,就被瞬间烘干, 炽热感灼的人睁不开眼睛,犹如有人把你的脸按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空气中似乎都能闻见肌肤烧焦的糊臭味。 随着魔焱尊者的强势争夺,白一朵身体内的球形光团又开始摇摇晃晃的反方向偏移。 见状,叱灵道人目中闪过一丝凝重,眼睛一眯,强横寒气越发刚猛。 叱灵道人同样不甘示弱,手爪一紧,白一朵发出惨绝人寰的一声嘶吼……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白一朵宁愿去死,也不想再承受着惨无人道的冰火两重天。 可能是物极必反,在极具的疼痛之后,反而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意识力开始从混乱的外部环境转向身体内。 与此同时,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黑白棋子,如筛窦中的豆子一般,颤跳着发出雨点般的声响。 然而,夺红眼的叱灵道人与魔焱尊者却毫无察觉。 渐渐安静下来的白一朵,也在灵识中看清了身体里的这一枚球形光团。 这是他前所未有过的一次看清一个物体,比肉眼看到的任何事物都要清晰。 好像来到了一个空旷的世界,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周遭一片混沌,只有一枚悬浮在眼前的球形光团。 缓缓靠近,可以看到光团中有一个棋盘,棋盘中落满了黑白棋子。 而随着魔焱尊者与叱灵道人的疯狂争夺,球形光团两壁结出一层冰痂与火漫。 终于,球形光团轰然炸裂,随着光团的炸裂,一面棋盘赫然呈现。 …… 身体之外,叱灵道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目中满是惊恐与诧异。 “你……”连退数步,叱灵道人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你做了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开启了天尊传承?” 要知道,即便以他的修为,也没有十足把握短时间里吸纳一个天尊的修为传承。 可是眼前的少年却做到了! 魔焱尊者也一脸骇然的瞪着白一朵,脸色有些苍白。 许久才像是发现了什么,魔焱尊者冷瞥叱灵道人一眼,冷哼一声,笑道:“看来,是因为你我不同属性的争夺,成全了这小子。” “诶!天意呀!看来这场造化与你我二人无缘!” 魔焱尊者宛然叹息,苦笑着摇了摇头。 即便心有不甘,可事实已然落定,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哼~!”叱灵道人真的要炸毛了,他可没有魔焱尊者这般坦然,此时气的牙龈疼。 “天意?老夫可不相信什么天意!” 说罢,叱灵道人目光嗜血的盯着百一朵,手掌一抬,森白寒气凝聚成一柄冰剑,朝着白一朵心脏处狠狠刺去。 “只要杀了他,我就还有机会……”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叱灵道人已显得有些癫狂,面目狰狞的犹如地狱厉鬼。 可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冰剑凶厉刺去,一股吸力轰然而至,叱灵道人面色一沉,再想收力已经来不及, 当剑锋触及白一朵胸膛之时,冰剑化作一道白色晶光,被后者吸纳进了身体里。 “怎么……”叱灵道人急忙运转灵气反震而退,堪堪站稳后,一股腥辣自喉咙涌出,唇角溢出鲜血。 “为什么我的灵力会被吸走?难道这小子也是冰系灵根?还是……天尊的传承中有着某种吞噬灵气的神秘功法?” 心中腹诽间,叱灵道人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魔焱尊者身上,他不能把自己灵力受损的事情说出去,万一魔焱尊者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可就危险了! 悄无声息的掩去嘴角鲜血,极力的克制一番,强作镇定。 傲然负手,叱灵道人玩味笑道:“呵呵呵,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冰系灵根,甚好甚好!我改变主意了,要收他为徒,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魔焱尊者目光狡黠的扫过两人,刚才的一幕他也看到,也颇感诡异。 一般说来,只有同属性的灵力才能相互吸纳。莫非白一朵真的有冰系灵根? “如果眼前少年真的拜入叱灵道人门下,加上他体内的天尊传承,日后修为必定恐怖。到时候,以云雷道极宗跟血峦殿的恩怨,必定是一场浩劫!” 心中想到这些,魔焱尊者目中杀意弥漫。 诛杀强者的最佳时机,就是在强者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将其杀掉。 想到这里,魔焱尊者也不拖拉,忽然赤色灵气一凝,一杆火焰长枪赫然呈现在他的掌中。 呼呼火焰带着炽热杀意,须弥而至。 毫无意外,就在火焰长枪刺入白一朵胸膛的一刹那,长枪化作一道赤色灵力,被白一朵吸纳进了身体里。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魔焱尊者发现中计,倾尽全力斩断外泄的灵气,喷出鲜血倒退而去。 “怎么回事?他不可能有两脉灵根,难道是什么功诀秘法?” 目中惊骇,却见身后传来叱灵道人的讥嘲笑声。 “哈哈哈,魔祖,泄了多少灵气呀?不会没留手,都泄了个干净吧?”“啧啧啧,魔宗就是魔宗,谁让你一出手就是杀招呢?” 瞥一眼幸灾乐祸的叱灵道人,魔焱尊者冷哼一声,一抹下巴上的鲜血,当即盘膝打坐修补灵身。 叱灵道人嘲笑一番之后,再也压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盘膝掐诀,叱灵道人已经被这连番打击磨削了脾气,看向白一朵的目光变得复杂。 就在这时,魔焱尊者忽然大笑一声,对白一朵说道:“好小子,本以为你是个没有灵根的废材,没想到呀,竟然可以吸纳老夫的火系灵气。” “若非同脉灵根,灵气是不能相容的!” “看来老夫这一身修为,是找到了传承之人哪!” 说罢,魔焱尊者丢去一块黑色灵牌,也不管白一朵同不同意,严肃说道:“这是我血峦殿少主的身份灵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血峦殿少主。” 见状,叱灵道人目光一凝。 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既然杀不了白一朵,而后者又传承了一位天尊强者的毕生修为,那么不能为敌就只能极力拉拢了。 而且,不管眼前少年是因为什么原因可以吸纳同属性灵气,有一个事实不容争辩,那就是他完全可以传承自己的属性功法。 也就是说,眼前的少年潜力无限!日后一但成长起来,必是惊艳绝伦之辈! 想到这里,叱灵道人目光变得火热起来,不由分说的丢过去一柄精美匕首,哈哈笑道: “小友,这柄银龙断刃尺,是我云雷道极宗传宗信物,你且收好,日后待我将毕生所学传承于你,你便是云雷道极宗的宗主。” “呵!臭老道,你那宗门暗争不断,三百年过去了,宗门还在不在都不知道。” 说罢,魔焱尊者又将一卷功法秘籍丢向白一朵。 “小家伙,这是赤煉焚天诀的修炼功法,你有火系灵根,这卷功法太适合你不过了。” 见状,叱灵道人紧迫起来,在身上一通乱摸,终于找到还算不错的一本功法,讨好的在白一朵面前晃了晃。 “小友,这是玄级功法,寒冰御龙诀。” “小家伙,这是焚岩铠甲,可抵御攻击增幅灵气耗损。” “小友,这是罗天碧海魄,可增幅三成灵耗。” “小家伙,这是诛天剑,八阶尚兵器。” “小友,这是破婴丹,可助你踏入元婴境时提升成功率。” “小家伙,这是我女儿画像,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倾城倾国,国色天香……,老夫将她许配给你……” “……” 一时间,两个老家伙又在疯狂竞标,不停的往白一朵身上砸宝贝。 见女儿都搬了出来,局势有点棘手! 叱灵道人着急呀,他为了修仙可是终生未娶,上哪里弄个女儿去? “小友,给我一些时日,待我娶妻生子,有了闺女,一定许配给你。……诶诶诶?小友你别跑呀!?” 正文 第八章:第三仙域 没心思顾及别的,白一朵跌跌撞撞步履蹒跚,拼了命的往外跑! 身体忽冷忽热炙寒交织,使得大脑也昏沉迷糊,眼前的道路都是颠簸摇晃的。 眼看少年连滚带爬的跑远了,叱灵道人一着急,袖袍一抬,森白灵气在指间凝聚萦绕。 “还是随他去吧!” 魔焱尊者黑袍一挥,一缕黑光弹射而去,将叱灵道人指间的灵气冲散。 “嘿~?老鬼,你这是什么意思?” 魔焱尊者整了整黑袍,言道:“这个小家伙虽然获得了天尊传承,可毕竟底子太薄!现在又吸取了你我不同属性的灵气,所谓冰火不相容,如此强横霸道的斥逆灵气在体力运转,寻常人是活不到日落的!” 说到这里,魔焱尊者喟然长叹,颇感惋惜的摇了摇头。 叱灵道人捻着花白胡须,若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为什么可以同时吸取两种不同属性的灵气?一个人不可能拥有两脉灵根,除非……天尊的传承中有着不为世人熟知的神奇术法。 想到这里,叱灵道人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出奇异的光芒。 这个世界里的灵气总归是有限的,再惊艳绝伦之辈,也只能止步于天尊境。 再想突破,已经不可能! 因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种单脉灵气,都不足以达到这个境界。 而如果真的有一种可以兼并不同属性灵气的术法,那么他无疑会是第一个冲破世界屏障、踏入太古境的强者。 “我听说,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更庞大的世界,唯有太古境,才有可能打开世界之门。” 魔焱尊者点了点头,盯着远处的一抹光晕,神情淡然,鬓角的一缕血发微扬,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在山洞出口的位置,朦胧的光斑中,少年的身影东倒西歪,迎着光亮,奔向属于他的前方。 “所以,随他去吧!如果他能活下来……” 二人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没有人知道现有的世界规则,对于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而言,究竟是一种囚禁、还是一种保护。 天空之上,那个传说中没有天地界限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 白一朵并不知道身后的目光是怎样复杂,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心头激动的同时也越发紧迫。 逃出山洞的白一朵噗通一声跌进小溪里,一时间溪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边咕噜咕噜冒着气泡、一边则结起薄薄的冰壳。 等他扑腾着爬上岸,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是日了苟了!这得多倒霉才能撞上这样的事?早上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 心中腹诽,目光却芥蒂的盯着山洞, 手脚并用爬上岸,慌不择路的往回跑。 山林茂密,白一朵跌跌撞撞冲出森林,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简单的看一眼竹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他冒险采集的药材,也有叱灵和魔焱扔给他的各种宝贝。 其中一枚灵牌很是显眼,其上纹有鬼骨纹饰,很是诡秘奥妙。 魔焱尊者说,这是血峦殿的少主灵牌,拿着它就可以去魔宗血峦殿当少主? 白一朵才不相信,想随手扔掉,但手掌掂了掂,还是有些分量的。 “最起码能当废铁卖。” 这话如果被魔焱尊者听到,估计后者能气吐血。 但在白一朵眼里,象征血峦殿少主尊威的灵牌,也就是有些分量,仅此而已。 将灵牌随手丢进竹篓里,白一朵又拿起一柄匕首。 匕首的外壳绘有云雷图案,精美玲珑,秀丽小巧。 这柄匕首据说是云雷道极宗的宗主信物,拥有无上尊威。 “宗主之位就算了,这玩意倒是挺漂亮的,回头,可以送给林师姐。” 想到林雨诗,白一朵又赶紧检查一遍,看到赤海岩珠还在,这才放心。 不过现在的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炼丹,肚子里的极寒与极热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 “要死了要死了,得抓紧回家找奶奶。”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自身体内部的炽热与冰寒越发的冲突,像是肚子里同时吞进去一块烧红的铁板和一坨冰块, 炽热与冰寒碰撞,绞心般的疼痛让他冷汗淋漓,苦不堪言! 捂着肚子匆匆走了几步,忽然脚步一顿, 白一朵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一眼天空,眉头皱了皱。 司婆婆的肉身早已死亡,只有每逢月浩之夜,魂体才能出现! 而现在还是中午,烈阳高照,家里只有一具躺在床榻里的干瘪尸骨。 “肚子这么痛,应该去看郎中才对!” 白一朵又凝神想了想,认为普通的郎中一定很难治疗他的病疾,得找最好的药师。 而放眼整个灵源宗北岸,他所熟知的药师中,唯有纳兰家族算是闻名遐迩。 于是,白一朵拢了拢篓搫,步伐一转,朝纳兰家族的方向走去。 仙雾屏开的断崖处,一道由铁链交织而成的索桥,一路延伸到钟灵毓秀的第三仙域。 在这里,街市繁荣,烟火缥缈,与普通的街道并无两样。 要说不一样的,只能是这里的行人来去匆匆,并且都是修为不俗的天骄之辈,每个人的脸上都端着傲然与轻狂。 一般说来,内院弟子是没有资格踏入仙域的,也无法踏足。 当身穿铠甲的卫士阻拦时,白一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后者并没有阻拦,顺利的通过索桥,踏上了仙域。 于是,一席白袍背着竹篓的少年,行走在这里的街道中,与那道气萦绕的路人及是格格不入。 不时也会有人驻足下来,看一眼捂着肚子颇为狼狈的白一朵,目光之中充宿着好奇与轻蔑。 “这位师兄,请问,你知道纳兰家族的府邸怎么走吗?” 白一朵随机的揪住一个高瘦男子,脸上还蕴着一丝痛苦,哀声问道。 高瘦男子轻瞥一眼,拍开白一朵的手,随意一指:“那边……” 说完,还不等白一朵礼貌道谢,这名高瘦的修士掸了掸衣袍,脚尖轻点,踏空而去。 白一朵不是没见过御剑飞行的,可看到此人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就飞走了,还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帅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想飞就飞。” 一阵冷热交织带来的疼痛,让白一朵立即从神往中收回心神, 拢了拢篓搫,捂着肚子继续走。 少年边走边问,很快来到一栋门厅高耸的楼阁前,门厅外蹲着两个石麒麟,威严赫赫。 白一朵抬头看去,那楼阁之上,赫然挂着纹有兰纳家族族徽的匾额。 正文 第九章:纳兰锦月 据说纳兰家族的族长是灵源宗三大长老之一,也是一名声名远赫的药师。 药师与丹师有所不同,但是所谓殊途同归,说起来,炼药与炼丹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后者可以炼药成丹,对修为的要求略高。 这时,白一朵看到纳兰家族的门厅外,一支长长的队伍延伸到了街道,显然都是问药求术之辈。 “听说纳兰家族又出了一种叫做洗髓灵液的灵药,有洗髓锻骨的神奇药效。” “是吗?难怪这段时间有这么多人排队,这都中午了,队伍还这么长。” 街道中,不时有人议论,让白一朵更加确定了,这就是闻名遐迩的纳兰家族。 看着长长的队伍,白一朵塌了塌眉:“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呀!” 正踌躇,门堂内走出一名红裙女子。 女子手持长剑,傲然而立,三千青丝迎风飘展,发缎系着一条青色锦带,落肩生媚, 五官精致,肤白胜雪,一对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烁光晕。 “各位道友,家师有话,今日的洗髓灵液已然售空,为灵液而来的道友,请回吧!” 女子的话音不疾不徐,孔武有力,但也不失淑婉,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两个梨涡很是讨人喜欢。 说话之人,正是纳兰家嫡女,纳兰锦月。 纳兰锦月的话音刚落,井然有序的队伍顷刻松散开来,有不少修士迎上去追问: “怎么就卖完了呢?纳兰锦月,你莫要欺骗我们,一定是纳兰老爷子见市口大好,想要坐地起价,对不对?” 随着一名修士的话语落定,无数修士议论纷纷,更不失讨伐之声,一时间门庭外嘈杂一片混乱不堪。 但无论别人如何叫嚣,纳兰锦月始终保持微笑,玉姿娉婷,淑女形象毫无波乱。 “各位,锦月只是传达家师的话,还请诸位道友莫要为难。” 纳兰锦月秀美微颦,说话间莲步轻抬,退开几步。 但是她的楚楚之态并未得到众人的怜爱,反而更加暴躁和戾气。 “呵,传达?这不就等于是承认了吗?” “先是以低廉价格卖出一部分灵液,让尝到好处的人免费宣传,等到市场打开后就坐地起价……,这不是你们纳兰家的一贯作风吗?” 纳兰锦月小脸微红,再次退开一步,保持着微笑摇头道:“锦月不尚商道,我纳兰家或许会根据药材的涨幅对灵液价格做出调整,但也只是迫于无奈,还请各位道友体恤!” 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捂着肚子来回踱步的白一朵汗流不止,终是忍受不了,试图冲进人群。 “诶让一让,我有急事,让我过去……” 挤啊挤,终于挤进人群,还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直扑扑的撞在了门前的石麒麟上。 白一朵只觉得鼻尖一涩,刚捂住嘴鼻,就有泊泊鲜血从手指缝往外喷。 见此一幕,纳兰锦月脸色一沉,忙不迭的迎上去慰问:“这位小师弟,你不要紧吧?” 白一朵眨巴眨巴眼睛,对上纳兰锦月那副不失真诚的关怀,竟有些失神。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但为什么会忽然失神呢? 后来白一朵找到了原因,此一刻,他身体里那种冷热交织的疼痛感不消而散,就像是在太阳下晒的魂飞魄散的你忽然来到一间凉爽的屋子里,那种舒服,是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 所以说,白一朵是因为忽然太舒服了,以至于有一刻的失神! 见眼前少年直楞楞的盯着自己,纳兰锦月秀眉微凝,玉齿轻抠薄唇,又试探的问了句:“师弟,你……没事吧?” “啊?” 白一朵这才收回心神,手掌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鼻血,摇头道:“没事没事,我……” 而不等白一朵说完,忽然的,肚子里传来绞痛,一股森冷的寒气与炙烫在体内交织蔓延。 “怎么又开始了?” 白一朵腹诽一番,看一眼满手的鼻血,忽然意识到刚才是撞上了石麒麟才舒服了那么一会儿。 “难道是因为这个石麒麟?” 因为肚子里太痛了,白一朵心中刚浮生这个念头,就想也不想的,直接把头撞了过去。 嘭的一声,只觉得眼冒金花,石麒麟被撞的原地晃了晃,才堪堪落稳。 而见此举动,一众修士与纳兰锦月都吓傻了。心想,这少年……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这位师弟,洗髓灵液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神奇……!……这样,我这里还有一瓶,你完全不必这样,拿去吧……” 白一朵捂着脑袋原地打了个旋,自我感受一番,肚子里的疼痛并未减缓,脑壳却疼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撞不行,得有人推?” 心中腹诽,白一朵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向纳兰锦月说道:“纳兰师姐,我不是来买灵液的。” 拿着小瓷瓶的纳兰锦月愣了愣,看看四周,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这是……专程挑我家门口自尽来的?” “师姐,我也不是想自杀。” 白一朵揉了揉肚子痛苦不堪,吸一口凉气缓慢说道: “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肚子里,有一个棋盘。” 众人皆是一愣,旋即有人反应过来,忍俊不禁, 噗嗤, 随后是众人的哄堂大笑,就连纳兰锦月也秀眉微扬,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少年,莫不是傻的吧?” 心里鄙夷,脸上却保持着儒雅微笑,对着白一朵摆了摆手道:“这位师弟,人的肚子是装不下棋盘的,你是不是昨晚做了噩梦?” “我说的是真的!” “好好好,我信我信!” 纳兰锦月应付性的压了压手,眉稍塌了塌,将手里的小瓷瓶塞给白一朵。 “这瓶灵液你拿回去,一定能治!” “嘿~?洗髓灵液怎么可能能治?纳兰师姐,不带这么敷衍人的!” 可能因为疼痛的缘故,白一朵心里烦躁,说完随手将瓷瓶往地上一丢,碎裂开来。 淡绿色灵液升腾起浓郁药香,在烈日的炙烤下迅即消散,只留下碎裂的瓷瓶与地面上的一滩水渍。 纳兰锦月凤眸微睁,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少年会这么愚蠢,白白送给他的灵液,竟然不识好歹的给砸了? 贝齿轻咬,纳兰锦月再次挤出笑容,刻意不看白一朵,踏回石台之上。 “各位道友,洗髓灵液的事锦月并不能做主,此事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说罢,轻灵一旋,带动发丝青带的飘展,走进了门堂之内。 眼看纳兰锦月就这么走了,没有买到洗髓灵液的修士焦急追喊,却只是迎上一扇紧闭的大门。 正文 第十章:棋子觉醒 灵源宗传承千年,有着雄厚的底蕴与不朽功碑,三座仙域神山是山门根基所在。 三座仙山呈梯状,等级递减,层次分明。 灵悭山,也叫灵悭宝殿,是掌门人和四大护宗尊老的神府,坐落于天际之巅,遥不可攀。 远远看去,可以看到金色的殿阁楼台、威严的石兽、以及一棵满树红叶的红榕神树。 在红叶的渲染中、阳光洒下,整座仙山都变成了阍红的仙境,似烈焰般醒目圣洁。 第二仙域,叫做灵衢山。 灵衢山,宗门元老以及有着赫赫战绩的修士在此居住。 整座神山被绿色笼罩,林木葳蕤郁郁葱葱,仰望看去,像是一块漂浮在天上的绿色云朵。 一道银色的瀑布倾泄而下,不见源头、不知归途、潺潺不绝、溅起的水花在半空中撑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夺目绚烂,更给整座悬山添加了一丝仙气缥缈视觉感 第三仙域,灵裕山。 也就是纳兰家族所在的这座悬山,是宗门过滤和提拔新兴势力的锻炼场, 所谓一步天堂,只有踏上仙域,才算是真正的踏上了修仙之途。 所以灵裕山是整个宗门最繁荣也是最血腥的地方,天骄之辈汇集于此,有着蓬勃的朝气,也有着残酷与血腥,但更多体现而出的,是这里的盎然生机。 可以说,能够踏上第三仙域的,都是颇有修炼天赋之人、是万中挑一的天骄。 可是当这些天骄数以千计的汇集在一起,那么就是一个残酷血腥的战场, 每一个人都发挥极致的拼命修炼,竞争激烈! 这也是白一朵看到仙域中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原因,在这里,修炼时间是很宝贵的,而更宝贵的,则是可以提高修炼进程的灵丹妙药。 纳兰家族提供洗髓液的时候,会被人追捧,可一旦变相终止,便是引起了众怒! 有些人来的时间短,还不以为然。可是对于那些在第三仙域中逗留了数十年之久的修士而言,兰纳家族之举无疑是在挑战他们的底线。 这些人太想飞升了!无论是契机还是阻碍,在他们眼里都是如鲠如琼,关系重大。 “纳兰捷,你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欺我仙路坎坷,快将洗髓灵液拿出来……” 一个粗矿大汉拍着门板,嗓音嘹亮,略带了几分无理取闹的叫嚣。 然而这样的声音并不少见,在灵液的诱惑下,这些人早已摒弃了道理,红着眼睛猛锤大门。 可是纳兰家族可以倾族落户第三仙域,可见其家族势力,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几个炼气修士,而改变原则呢。 于是,就在粗矿大汉连续拍门叫嚣时,忽然,嘭的一声光芒乍现,粗矿大汉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被无形光波弹飞到了出去,重重的摔在街道中。 “是纳兰家族的防护灵阵!” “护族灵阵都开启了,看来纳兰家族是铁了心要停售洗髓灵液!” “停售倒不至于,纳兰捷视财如命,只怕今后再想购买一瓶洗髓灵液,需要支付的财富,会是很多修士无力承担的巨额。” 一个矮胖矮胖的男子说到这里,低头看向被白一朵摔碎的小瓷瓶,心痛的直皱眉。 冷瞥一眼少年,矮胖男子这才与同伴悻悻离去。 渐渐的,刚才还门庭若市的府门前,变得萧瑟落寞,只剩下了满脸血痂的白一朵,和两尊石麒麟。 白一朵又围着石麒麟转了几圈,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发现端倪,这才渐渐明白,刚才的事情应该与石麒麟没有直接关系。 但是身体里冷热交织的疼痛太难受了,纳兰家的大门此时紧闭,甚至开启了护院阵法。 这种依附天地灵气布置的防护灵阵,即便是结丹境强者都难以轰碎,在白一朵面前简直就是天堑。 “我真的不是买灵液来的呀!” “我肚子里真的有个棋盘……” 少年焦急万状,循着纳兰府邸边走边喊,他只是想求医,为什么会这么艰难? 最终再也承受不了那种忽冷忽热的折磨,白一朵大汗淋漓,顾不得一切的向府门前冲去。 嘭~ 思维混沌的白一朵撞在护院灵阵上,只见白光一漩,本该将其弹飞的劲霸灵气,在白一朵挨近的刹那,好像感受到一种吸力一般,原本弧形的光幕拱出一块凸起,最后是生生的把白一朵吸了上去。 纳兰家族内,一袭白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打坐中缓缓睁开双眼,眉头微微皱起,迅即又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不削的冷笑。 “是有人在试图轰击我的防护灵阵吗?” “哼!不自量力!” 纳兰捷自诩,在这灵源宗乃至整个汨罗江北岸,有能力轰开纳兰家族灵阵的人屈指可数。 轻蔑一笑,坐于蒲团之上的纳兰捷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手中诀印轻旋,面前赫然燃烧着一鼎炼药丹炉。 而在院落中,一袭红裙迎风招展,女子看着紧闭的门庭叹了口气。 “希望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少年抓紧离开。如果他真的在我纳兰家门前寻死,无疑会给家族带来不少的麻烦!” 喃喃自语,纳兰锦月秀眉微颦,又想到少年的胡言乱语,不禁失笑。 “是什么事,能让我的锦月表妹如此开心?” 一名男子摇着折扇缓步走来。 来者身姿傲挺,意气风发,两鬓落有屡屡白发,但他俊逸倜傥英姿不凡,显然只有二十几岁的年龄。 闻言,纳兰锦月呼吸一窒,袖袍里的玉指攥紧了些。 纳兰锦月闭目轻叹,讯既利落的转了个身,清甜的笑了笑,像个讨喜的小女生。 出云慕白,出云家族的少主。 出云家族与纳兰家族有着世代姻亲延袭,而到了这一代,纳兰家族女眷式微,唯有纳兰锦月较为杰出。 所以,看到这个据说会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纳兰锦月心情复杂。 但是碍于家族的利益,这是她一个女子不可逆的宿命! 故作清纯的展颜一笑,纳兰锦月摇了摇头说道:“是那些买灵液的修士,不过已经打发走了。” 出云慕白清傲而立,手指缓缓叠着扇叶,以45度仰视天空的傲慢姿态轻笑一声,说道:“都是些妄想一步登天的低贱之辈,洗髓灵液落在他们的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纳兰锦月眉头皱了皱,没有多说什么,抱剑说了声是。 余光打量一眼红裙女子,出云慕白呵呵笑道:“锦月表妹不必担心,洗髓灵液由我出云家族的坊市代售,无论是销量还是收益,都将日新月异!” 眉梢展了展,纳兰锦月正想着说些什么,忽然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 声响并不大,但是紧挨着门庭的两人都清晰的听到了。 出云慕白叠着折扇的手顿了顿,饶有兴趣的看向门庭,言道: “难道……是有人不知死活,在攻击防护灵阵?” 居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但是很快又自我否决的摇了摇头, 这个可能性微乎及微,即便是宗主亲临,也不可能短时间里击碎这里的灵阵。 “我纳兰家族的护院灵阵是6阶防护阵法,以天魔耑兌芯作为阵眼,汇集四脉天地灵气互补互卫,无懈可击!……” 纳兰锦月对家族的灵阵很自信,说到此处红裙一旋,端礼道:“慕白表哥,天气炎热,刚才劝退门外修士的时候出了些汗,就不在此与表哥长叙了。” 说罢,纳兰锦月带动一阵香风,翩然离去。 看着少女倩影娉婷的玉姿,出云慕白嘴角微扬, “果然是我出云慕白的女人!仪芷脱俗,落落大方……” 就在出云慕白自满自得的时候,忽然的,身后的门庭外又是一声清晰的闷响。 出云慕白吓了跳,蓦然转身。 好奇的走过去,贴着门板,出云慕白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呻吟声! “啊~!好舒服呀~~!” 府门外,白一朵趴在门壁上,陶醉般闭目呻吟, 没有人看到,那道纳兰家族所谓坚不可摧无懈可击的防护灵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四道不同颜色的灵气从弧形光幕中抽离而出,像是四条颜色各异的银龙,呼呼啦啦朝着白一朵的身体涌入。 而随着灵气源源不断的汇涌,那种炽热与冰寒的灼痛感也随之消失,在少年的身体里,四脉不同属性的灵气漩汇后,变成两道丝线,分别纳入棋盘中的黑白棋子。 充裕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汇集,最终在棋盘中纳入黑白两枚棋子中, 这两枚棋子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随着灵气的充盈,这两枚棋子似乎有了生命, 一种超越视觉与触感的感知力,让白一朵觉得,棋子是有生命的,它正试图突破某种屏障来与主人沟通。 这种感知力越来越强烈,白一朵开始聚精会神的等待,神识之力集中在体内的棋盘上。 “快了快了……” 白一朵有些激动和紧张,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眼前一枚黑色棋子正跃跃欲试的想告诉他什么。 当然,这种‘告诉’并不是用语言或文字来表达的, 但白一朵知道,这枚黑色棋子一定会通过某种途径与他沟通,眼下,要做的就是等待更多的灵气将其充盈。 正文 第十一章:我很扛打 还剩三成! 还剩两成! 还剩一成…… 就在灵气充盈到还差一成的时候,忽然的,随着嘭咚一声闷响,白一朵喉咙一甜,一股腥冲的鲜血喷涌而出。 随着神识回归,白一朵看得刚才还源源不断往自己身上传输灵气的弧形光幕,在震了震后,嘭的一声弹击在他的肚子上,把白一朵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白一朵艰难的爬起来,嘴角挂着血涎,胸口一阵胀痛。 吐出一口血,自我感受了一下,也……没那么糟糕! 白一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炙热与冰寒尽管还在,但有着明显的式微。 这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坏事! “诶?纳兰家的防护灵阵原来这么有用!” 白一朵喜出望外,以为是找到了根治病疾的方法,爬起身一抹嘴上的鲜血,想也不想的朝防护灵阵冲去。 嘭~! 又是一声闷响,白一朵被直接弹飞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新的一口腥冲鲜血涌出喉咙。 “不行了不行了,再来一次,小命就没有了!” 但是白一朵也很纳闷,为什么刚才可以,现在就不行了呢? 只是白一朵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刚才的摄取,笼罩在纳兰家族的防护光幕明显的单薄了五成。 也就是说,防护阵中一半的灵气,都被白一朵给吸走了。 府门咯呀一声被打开,出云慕白摇着折扇缓步走出,身后跟随着纳兰家族的护院卫士。 “是他?”一个矮个子护院认出了白一朵,踮脚在出云慕白耳边轻语了几句,把先前白一朵拿头撞石麒麟、摔洗髓灵液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小子脑袋不灵光,或者他就是来寻死的。” 出云慕白傲慢的视线寸寸偏移,落在口吐鲜血的白一朵身上,感到不可思议。 “小家伙,你要寻死去什么地方不可以?为何偏偏要跟纳兰家族过不去?” 出云慕白说完又看一眼头顶的防护光幕,即便是他,也明显的察觉到光幕变薄了很多。 当然,并不会有人把防护光幕的消减跟眼前少年联想到一起。 轻一挥手,光幕嘭然消散。 “我说了,我来纳兰家不是为了自杀,我真的有事。” 白一朵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捂着胸口,举步维艰的走向出云慕白。 “这位师兄,我叫白一朵,是内院弟子,听闻纳兰家族擅药道,前来求医。” 出云慕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许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眼前少年的情况……确实挺惨的! 但这些都是他自己弄的呀,又是拿头撞石麒麟、又是拿小命撞击防护灵阵,到现在没死,也算是命大的。 “你要看病?哪里不舒服?”出云慕白傲然问道。 见他这么一问,白一朵以为眼前俊逸不凡的男子是纳兰家医道高深之辈,脸上一喜,恭敬拜道: “我的病症之前对锦月师姐说过了,我的肚子里有一个棋盘。” 白一朵说着揉了揉肚子,眉头紧皱,好像正在寻找肚子里棋盘的位置。 确定了!眼前的少年确实是傻的! 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下,白一朵嘿嘿嘿的笑着迎前一步,一抹下巴上的血线,继续说道:“还有,刚才棋盘里有一枚黑色棋子想告诉我什么,就差一点,差一点黑色棋子就……” “行了行了~”出云慕白不耐的摆了摆手,看向身后的护院,吩咐道:“是失心疯,去药房取一副药来,打发他走吧。” 说完转身往回走,走几步又不忘提醒道:“记得要银钱,没钱就把他直接丢下去。” “出云少主,是否要通报一声我小姐?”谄媚的护院追上出云慕白,怯怯的问道。 “这种小事,就不要去烦锦月表妹了。” 哗啦一声展开折扇,摇曳间清风徐徐,两鬓白发迎风展展。 45度仰视天际,出云慕白优然笑道:“我这表妹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了!等嫁到我出云家,可不能随着她,一瓶洗髓灵液说送人就送人,真是……” ‘败家’二字最终咽了回去,毕竟这是纳兰家,再败家也跟他出云家族无关。 只是这话被白一朵听在耳朵里,抽丝剥茧,挑拣出不少的信息。 “你不是纳兰家族的人?”白一朵问道。 “我要求见的是纳兰家族的纳兰捷老前辈,烦请这位师兄代我传达一声。” 出云慕白脚步一顿,轻蔑的瞥一眼白一朵,哭笑不得。 “你以为我家老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走开走开~!” 矮个子护院不耐的扬了扬手掌,看向身旁两个手拿棍棒的卫士,说道:“还傻愣着干嘛?把这小疯子撵走呀” “嘿~?你们怎么欺负人呐?” 白一朵眼睛一瞪,见他们不仅不帮自己传达,反而还要棍棒相加,当即怒了。 “我只是想见纳兰捷老前辈,你们不帮我通报,我自己进去。” 不等护卫棍棒撵人,白一朵瞅准时机,向大门冲去。 白一朵体内的冷热灼痛感虽然有所减缓,但没有根治,这种不明病因的疼痛让他有种恐慌感。 而作为灵源宗最富盛名的药师,纳兰捷是目前最有希望给他医治的人。 “呵!无知!” 讥诮一笑,出云慕白眼皮翻了翻。 折扇轻轻一挥,一股墨色灵气流光般一闪而过,对着白一朵的后背暴击而去。 当墨色流光击中白一朵后背的时候,出云慕白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但是很快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 只见墨色流光接触到少年时,那种劲霸之气迅即变得温顺,似流水般悄无声息的被吸纳了。 一刹那,温热感充盈心脾,更是给体内棋盘上的黑色棋子添加了一缕灵气,黑色棋子蹦了蹦,似乎很渴求的想要更多。 白一朵脚步一顿, 慕白的后背一击,不仅没有对白一朵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让他感到一阵舒适。 并且……还有点回味! “你刚才打我了?”白一朵转回头,眉头微凝,困惑的问。 “咳~!”出云慕白收起折扇,掩口轻咳一声,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背后出手的小人。 “怎么会?我出云慕白是堂堂出云家族少主,更是灵源宗天骄修士,怎么可能会做出背后算计人的事?况且,若我出手,你只怕早已命归九天!” 出云慕白傲然而立,仰着下巴,轻摇折扇,两鬓白发迎风展展。 但是他的自傲在白一朵眼里是一文不值的! “切,明明就是他打的,还死不承认!” 白一朵心中腹诽,脸上却挂起贱兮兮的笑容,搓了搓手掌,问道:“出云师兄,你是练气修士?几品练气?” 看着白一朵古怪的谄笑,出云慕白有些摸不着头脑,疑虑的皱起了眉。 “六品练气。” “哇!”白一朵投去崇拜的目光,但是下一瞬,却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出云师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练气境的强者打过,你能打我一顿吗?” 说完怕后者有所顾及,白一朵拍着小胸脯保证:“放心,打坏了不用你负责,而且我很扛打。” “……” “啊~,我受不了了!”矮个子护院忽然狂躁的吼了一声,夺去一根棒子,气呼呼的朝白一朵砸去。 但是一个护院体内能有什么灵气? 白一朵被乱棍打的嗷嗷叫,抱着头鼠窜,没有吸纳到一丝的灵气。 正文 第十二章:多管闲事的少年 在例次的事件中,白一朵终是发现了端倪, 自从意外获得棋盘,无论是叱灵道人还是魔焱尊者,亦或是纳兰家的防护灵阵,只要是以灵气对他攻击的,都会自损一部分灵气被棋盘吸收。 也就是说,现在谁想打他,首先得有损失灵气的觉悟。 当然,物理攻击就另作别论了! 矮个子护院抡起棍棒,追着白一朵就打,“臭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一棍又一棍结结实实的抡在白一朵身上,后者抱头鼠窜。 “嘿~?你怎么打人哪?” 矮个子护院杵着棍棒,气喘吁吁的抹一把汗珠,喉咙滚了滚骂道:“你不是很扛打吗?不是欠揍吗?我成全你啊。” 白一朵简直要爆粗口了! 他有说让你打吗? 人家只是想摄取更多的灵气开启棋盘中的黑色棋子好吧! 但是这话明面上却不能说,望穿秋水般看向出云慕白:“出云师兄,如果是你出手,我不躲闪。” 出云慕白傲娇的神态晃了晃,满身鸡皮疙瘩。 啐拳轻咳一声,出云慕白一挥袖袍,让矮个子护院停手。 转即无奈的看一眼白一朵,兴叹道:“虽然我的相貌没少给我带来烦恼,可是,令男孩子倾迷的,你是第一人!” “……” 白一朵眨巴眨巴眼睛,没大听懂他的意思。 出云慕白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对着白一朵抱歉的摇了摇头:“不用煞费苦心了!断袖之癖,不适合我。” “断袖之癖是什么?” 白一朵表示,他只是想获取你的灵气,别的不图。 是你自己出戏,跟他无关呀! “出云慕白,你是堂堂六品练气境强者,不敢对我出手不成?”白一朵开始用激将法。 说完,见后者目光变得冷凝,似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乘胜出击道:“出云慕白,这是纳兰家族,我要求见纳兰捷老前辈,你凭什么阻拦?” 闻言,矮个子护院将棍棒往地上一砸,迎前一步道:“出云少主乃是我纳兰家的姑爷、锦月小姐夫婿,怎么就没资格?臭小子,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哼,姑爷?锦月师姐铁定要嫁给他的吗?要我看,他根本就配不上纳兰锦月。” 说完偷瞄一眼出云慕白,见后者脸色铁青,白一朵的心里颇为激动。 他要的,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气势。 “臭小子,我纳兰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白一朵冷瞥一眼说话之人,讥诮笑道:“你只是一个看家护院的下人,能代表纳兰家族?能代表锦月师姐?” “你……”矮个子护院气的小脸煞白。 “哼!”白一朵绕着出云慕白走了一圈,目中满是鄙夷。 “出云慕白,说的好听点,你是出云家族少主、六品练气境强者。可是你也不看看你几岁了,两鬓的头发都白了,还老牛吃嫩草,想娶纳兰锦月?” “你这么大的年纪,这辈子应该也就止步于练气境了,仗着家族余威装腔作势,你自身有什么能耐?纳兰锦月会不会正眼看你都还不知道。” 这番话着实把出云慕白气的不行。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锦月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竟被白一朵一语道破。 折扇轻展,墨色灵气于扇叶间蓄势弥漫。 “哼!我六品练气在汨罗江北岸可能并不出众,可是,在这里,要杀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罢,玉扇一旋,墨色灵气化作森冷流光,带动弑杀之气直刺白一朵面门。 眼看杀意将至,白一朵不仅没有害怕和躲避,反而喜出望外,迎着杀气直撞过去。 嘭的一声,墨色灵气切入白一朵身体,被棋盘吸收转化。 只是六品练气境的灵气始终太单薄了,纳入黑色棋子后,始终达不到破开封印的那道标准。 “还真的很弱呀!” 白一朵心中鄙夷,身体却装作出受创的样子,连连后退。 这一击,更加让白一朵确定了棋盘是可以吸纳灵气的,获取方式也很直接粗暴。 于是白一朵故作受创,逼出一口鲜血吐蕃而出,捂着胸口狰狞叱道:“出云慕白,你就这点能耐吗?纳兰锦月怎么可以嫁给你这种废物?我为她感到不值!” 见自己的一击并未将其击杀,出云慕白怒上心头,咬牙切齿间,一股更加磅礴的弑杀灵气酝酿而出,攥着折扇的手微微颤抖,墨色灵气如同黑雾般将其包裹。 “是你自找的!” 出云慕白已然毫无留手,倾尽自身所有灵力,蓄力待发。 原本桀骜清高的出云少主,已然成为了弑杀之徒,在一团墨色雾气的笼罩着下,盘好的头发嘭然炸开,在浩瀚的气浪中飘扬浮尘。 这骇人的一幕如果在平时,白一朵一定吓的身体颤栗,可是现在有了棋盘,他反而期盼起这样的杀招,一看就蕴含着不少的灵气。 “出云师兄,你可要用力呀,不要让我失望才行。” 心中这般呼喊着,白一朵翘首以待。 可是,就在墨色灵气弑杀而来之际,忽然的,一道白色剑光从天而降,硬生生的将其拦下了。 “不……” 白一朵心中悲呼,蓦一转身,就看到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为首之人手持长剑,一对深眸尤为的讨人厌。 来者是一名身穿外院道袍的少年,剑刃出鞘,英姿不凡。 只见少年收起剑刃,走到白一朵跟前,关切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见白一朵愣愣的看着自己,少年粲然一笑:“不用感谢我,都是修道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 没人知道白一朵多么想宰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可少年却自诩正义的拍了拍白一朵肩膀,转向出云慕白,喝道:“堂堂纳兰家族,竟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内院弟子出杀手,这第三仙域就没一点王法的吗?” 出云慕白脸色煞白,凶厉的目光微凝,打量一眼说话之人,转即又将目光投向街道中的这支队伍。 队伍气势磅礴威严赫赫,虽然其中大多说人都身穿外院弟子的道袍,可不难看出,其整体实力不容小觑。 特别是队伍中央的一顶官轿,隐隐的给人以一种威压。 正文 第十三章:黑子觉醒 少年冷瞥一眼出云慕白,又转向白一朵,言道:“我叫杜泽平,灵源宗外院弟子,从你的穿着看,应该是内院弟子吧。……能在这第三仙域相遇,也算你我缘分,你放心,今天有我杜家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看着眼前有点自来熟的少年,白一朵简直想胖揍他。 但是转念间又发现不对,外院弟子怎么来了第三仙域? 这样一想,他也好奇的看向身后队伍。 这支队伍并不陌生,当看到队伍的官轿,白一朵似乎想起了什么,诧异问道:“隆安城城主?” 少年点了点头,拱手道:“正是家父。” 我去!原来是个官二代,难怪这么嚣张。 出云慕白脸色略有些难看,收起折扇,对着少年鞠礼道:“原来是杜少爷,失敬失敬。” 说完,出云慕白给矮个子护院使了个眼色,后者身体一怔,迅即跑回府上禀报此事。 稍许,才有纳兰家族的一众人出门相迎。 修士的世界里,官僚与修道者之间并不会有多少交集,完全是不同的领域。 所以纳兰家族出门相迎的,只是一些族老,以礼相待,并未惊动族长纳兰捷。 官轿倾地,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便是隆安城主杜世钦。 杜世钦身后紧步跟随一行女眷,其中一名少女白一朵见过,正是杜城主的千金,杜灵儿。 少女样貌端美仙姿玉骨,一袭蓝色裙衫迎风猎猎,手握剑柄,英姿不凡。 看着纳兰家族将杜城主迎进门,蓝裙少女在白一朵跟前停下脚步,眉头皱了皱,取出一块洁白手帕。 “给!” 白一朵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满脸血痂,当即有点羞涩。 “我没事”随意的抹一把脸,对着少女笑了笑。 杜灵儿秀美微颦,没有过多逗留,收回目光紧随队伍走进了纳兰家。 白一朵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却被拦阻,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嘿~?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白一朵感觉遭到了不公待遇,拍着门板,却没人搭理。 “欺人太甚!” “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 见正门不让进,白一朵索性去了后巷,打算从后门偷偷的溜进去。 这个时候,纳兰家西厢内,侍女提着木桶,一勺一勺的往浴桶中加着热水,做完了撒上花瓣,撸起袖子在水中搅了搅…… “玉儿,水放好看吗?”一个声音催促的问道。 “回禀小姐,可以沐浴了。”侍女提起木桶,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嗯!你出去吧!” 待侍女关上房门,纳兰锦月轻叹一声,朝水雾袅袅的屏风内走去,宽衣解带,少女曲线精致的娉婷玉姿呈现在屏风之上。 …… 白一朵扔出一粒石籽,引开卫士的注意力后,悄无声息的溜进了纳兰家。 这时候的他有两个目的,其一是求见纳兰捷,纳兰捷的医道即便是司婆婆也颇为赞赏,白一朵还不知道身体里的棋盘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总是不放心,想请有着权威的纳兰捷给他看看。 除此之外,白一朵还想借纳兰家的丹炉用一用。 炼制洗鳞丹的主要材料已经到手,现在最棘手的便是找到一鼎合适的丹炉。 灵源宗擅长炼药的家族不多,而纳兰家族却在其列。 悄无声息的走进后院,看着假山廊庭繁花似锦,白一朵有种走进世外桃源的既视感。 “真不愧是是大户人家!” “比我的小茅屋豪华多了!” 白一朵连连感叹,走过旱桥时,忽然闻到一股淡淡香味,一名女仆提着木桶走出一间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白一朵下意识的找地方躲避,待侍女走后,踮脚看了看,眉头皱起。 这间屋子……怎么有阵阵烟雾弥漫,难道是厨房?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白一朵眼前一亮:“一定是炼丹房!” 除了厨房做饭时会有蒸汽升腾,白一朵能想到的,只能是炼制丹药的丹房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激动的搓了搓手掌。 “没想到纳兰家的炼丹房是在这里,也好,我先摸清环境,万一纳兰捷是个小气鬼,不借丹炉给我,我就自己溜进来偷用。” 心里这样盘算着,白一朵警戒四周,见四下无人,这便蹑手蹑脚的朝西厢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眼前雾气缭绕,一种淡淡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白一朵心里纳闷,“纳兰老前辈这是在炼制什么丹药?这药香……也太好闻了。” 往里走了走,看到一架屏风,屏风上映射着少女精致婀娜的身段,抬臂擦拭间水波粼粼雾气朦胧。 白一朵有些傻眼,忙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谁?”纳兰锦月神识敏锐,发现异动后,一个旋转裹起浴巾,脚尖轻踏,带动一朵水冠旖旎,翩然而起。 白一朵思维是混沌的,他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屏风内的玉骨身姿旋飞而起,虽然裹着浴巾,可玉腿白肤和阵阵体香,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而纳兰锦月却是怒上心头,玉臂轻抬,数十丈外的宝剑脱壳而出,呼啦一声落进掌中。 “大胆淫贼!” 随着一声娇喝,森白剑气凌空而落,纳兰锦月一手捂着浴巾一手持剑,目光冷厉而嗜血。 “啊纳兰师姐,这是误会呀!” 一瞬间,看到白一朵,纳兰锦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可弑杀之气却丝毫不减! “小小年纪就行此等龌龊之事,我纳兰锦月今日定要给你一个教训。” 说罢,玉臂回抬蓄势,万顷剑气凝结于剑芒之上,带着无上之威,厉然刺去。 当剑锋刺向白一朵眼珠的顷刻间,忽然白一朵身体里的棋盘颠了颠,黑色棋子闪出莹亮光芒。 嘭~! 随着一声叱响,纳兰锦月凝厉的目光变的惊恐,随即身体一仰,一口鲜血吐蕃而出。 与此同时,白一朵也随即吐出鲜血,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但刚站稳脚步,抹掉下巴上的血涎,他却眼睛一睁,差点喷出鼻血。 纳兰锦月倒摔在地,浴巾与宝剑双双脱手,一口鲜血漫溢而出。 “你修习的是什么功法?怎会有如此强横的反噬之力?” 纳兰锦月花容失色,而更糟糕的是,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体力的灵气亏损严重,原本练气八阶的修为实力,也因为灵气的剥离直接降级到了练气七阶。 要知道,到了练气境,想要晋级一阶需要付出无数时日与精力去修炼,可现在却因为一次出手就直接降阶了? 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少年,纳兰锦月银牙紧要,胸口剧烈起伏。 然而,当看到白一朵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时,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一眼胸前…… 一抹绯红浮上脸颊,纳兰锦月惊呼一声,慌乱的扯起浴巾按在胸前。 正文 第十四章:有一只老鼠 屏风摇曳,风铃哗响,珠帘散落一地。 蒸蒸水雾在房间内袅袅升腾,朦胧间,淡淡体香在空气中荡漾,醉人心脾。 “你还看?” 纳兰锦月眼睛一瞪,羞愤吼道。 这一吼,才叫白一朵回过神,呼吸一提,立即转身。 “额……纳兰师姐,我视力不好,什么都没有看见。” 纳兰锦月又羞又恨,小脸胀红,胸口因为愤怒跌宕起伏。 而转过身的白一朵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摸了摸脸颊,炽烫一片。 深知自己又闯祸了,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微微的侧了侧脸:“纳兰师姐,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打小视力就不好。” 口中说着,身体却不禁的往后仰,眼珠子凸出眼眶向后瞥。 “纳兰师姐,你穿好衣服了吗?” “你还不快走?” 纳兰锦月捂着胸口跺了跺脚,漫溢的血涎让她知道,今天是杀不了眼前之人了,既是如此,还让他留在这里,只会平添麻烦。 “嗯,纳兰师姐保重,我这就走!” 白一朵识趣的应声就走,可是刚走到门前,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妇人的声音急切问道:“锦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浴房内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府上的丫鬟,不明所以的丫鬟找来了老妇人,于是一行女眷浩浩荡荡赶了过来。 “锦月,锦月?~” 老妇人扣了扣门钉,焦急的问。 遇此,白一朵脚步一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要是被逮住了,还能解释清楚吗? 纳兰家族不比林家,沉猪笼都是轻的! 而此时的纳兰锦月也是花容失色,按着浴巾呆立当场。 她本可以把白一朵送出去大卸八块,可是这样一来,自己的名誉就毁了!倒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闲言碎语流传出去。 “锦月,你有没有听到?锦月~?” 见迟迟没有人回答,老妇人越发焦急,说罢就要推门。 见此情形,白一朵赶紧找地方躲,可是房间里空空荡荡,寻找一圈,只能躲去屏风后边。 看着白一朵蹑手蹑脚走过跟前,纳兰锦月晃了晃神,这才急忙对着门外喊道:“噢,娘亲,我没事,只是见了一只老鼠。” “老鼠?宅子里进了老鼠?” 随着老妇人的声音,门扇咯呀一声展开,一缕阳光穿透人群直射进去,蒸蒸水汽在光晕中流淌如云。 西厢只有女眷,纳兰锦月尽管诚惶诚恐,却也并未怎样躲避,迅即掩饰伤情,套上外袍,对着妇人挤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娘亲,女儿并无大碍,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 老妇人这才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笑,转即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怒斥道:“都怨你们平日偷懒,懈怠打扫,养出鼠畜惊了小姐。” “哦娘亲,女儿没事,就不要责罚她们了!” 见女儿体恤贱婢,妇人欣慰,目光也变得慈祥。 “你呀,就是太爱干净了,大中午的洗什么澡?快,府上来了贵客,快随我去见客。” 妇人说着挽起纳兰锦月的手臂,拖着她笑盈盈的往外走。 “隆安城的杜城主来了府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杜家千金,她呀,与你年龄相仿” 妇人说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提醒道:“那可是贵千金,你要好好的结识一下。” 纳兰锦月神情为难的瞥一眼身后,贝齿轻扣薄唇,秀眉紧蹙。 见侍女提着木桶走向屏风,她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直到妇人拖着不情不愿的她踏出房门,也没见屏风后边有什么异常发生,这让她提着的心越发忐忑。 “娘亲,我……可以不去吗?” “傻丫头,又不是带你去见贵公子,害羞什么?”见纳兰锦月小脸通红,妇人调侃道。 “不过,杜城主的长子杜泽平也算是仪表堂堂气度非凡,只可惜……你与出云慕白已有婚约,哎!” 妇人叹了口气,颇感遗憾的拖着女人走出西厢,身后紧随一行女仆。 而在她们走后,一粒青色光点飘浮进屋子,如萤虫般盘绕一圈,最终朝屏风处闪掠而去。 哗啦一声,正在往木桶里舀水的女仆晕眩倒地,手里的木勺在地板上哗啦啦打着旋。 随着一串铃铛的叮铃脆响,一个倩影走到昏眩的婢女跟前。 抬脚踢了踢婢女,见已不省人事,玉指一抬,随着星星点点的灵气波动闪掠而过,躺在地上的婢女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时,浴桶中猛然窜出一个人,正是白一朵。 白一朵抹一把脸上的水珠,贪婪的大口吸气,芥蒂四周。 见人都走了,他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的,一串清脆的铃声传进耳朵,让他浑身一怔。 缓缓的扭过头,就看到一个清秀貌美的女孩子坐在桌沿,甩着一双又细又白的大长腿,脚踝系着一粒银色铃铛。 女孩身穿浅蓝短裙、红色外衫,脖子上套着白玉吊坠,外敞的衣领处露出花白的锁骨和红色肚兜的一角,显得清纯但又妩媚。 再看那张粉雕玉琢的脸,阳光透过屏风折射进来,光晕浑浊,少女的脸朦胧恬静,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微风拂掠,丝丝发鬓在光沫中浮扬,配以清甜的微笑和灵动身姿,一颦一笑都美到了极致。 “杜……杜灵儿?” 痴痴的注视良久,白一朵还是认出了她,此人正是今天见了两次的杜家千金,杜灵儿。 只是,前两次看到的杜灵儿傲然挺拔,目光凝厉,有种难以接近的高冷。 可是现在看到的她,却显得无拘无束随性自在,啃着一颗苹果,晃着双腿,目光停留在白一朵身上时,还清甜的笑了笑, 笑的灿若夏花、笑的千姿百媚、笑的落落大方。 “这位师兄,你在做什么?” 秀眉微颦,杜灵儿忽然扔掉苹果,一个转身跳到浴桶前,双手扒着桶沿,闪烁着灵动眸子问:“你是在练功吗?听我爹说,有一种灵液,用来浸泡身体可以提高修炼进程。” 白一朵身体一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总不能说这桶是纳兰锦月用过的洗澡水吧。 “额……杜灵儿是吗?你懂的真多。” 白一朵盈盈笑着走出浴桶,拧了拧潮湿的道袍,转身问向少女:“诶?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兰家的议事厅太闷了,所以出来走走。”杜灵儿说着瘪了瘪嘴,单手托起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搅着浴桶里的水,扬起片片水花。 “师兄,你这么勤奋修炼,修为一定很高深吧!”杜灵儿忽然扬起秋水眸子,星芒闪烁的看向白一朵。 “还过得去吧!” 白一朵抓了抓脖子,不想在美女面前承认自己其实是个灵渣。 杜灵儿投去崇拜的目光,捧拳抵在脸颊,闪着星眸。 “师兄,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和你成为朋友吗?” “啊?”白一朵一愣,迅即猛一点头:“当然可以,我叫白一朵。” “原来是一朵师兄!”杜灵儿清甜的笑了笑,笑的纯真无邪,呆萌甜美,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脸蛋那种。 “一朵师兄,改天我去内院找你玩,今天还有事,先走了。”少女精灵般蹦起,葱白玉指在白一朵面前摇了摇,轻灵转身。 看着她可爱灵动的样子,白一朵心都要酥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 当少女身影走出屋子,忽然一道青色光粒自她的眉心弹射而出,一晃即逝。 杜灵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扶着额头踉跄两步才堪堪站稳。 这时有纳兰家族女眷闻讯赶来,瑶瑶唤道:“杜大小姐,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西厢?” 杜灵儿揉了揉眩疼的太阳穴,四下打量,似乎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同样很困惑。 正文 第十五章:女人都是骗子 看着少女柔媚的倩影,白一朵心中惆怅。 朋友! 他白一朵也有朋友了!? 还是个富二代! 沾沾自喜的想着,忽然身体里发生异动,神识扫去,看到棋盘中的一枚黑色棋子正在莹莹发光,在偌大的棋盘中显得特立独行格格不入。 “是觉醒了吗?” 纳兰锦月的出剑毫无留手,好在棋盘及时吸收了剑气中的蛮横灵力,否则现在的白一朵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而这一剑,也让本就蠢蠢欲动的黑色棋子灵气满溢,不辱期望的觉醒了。 好奇的端详黑色棋子,一瞬间,仿佛整个棋盘变得浩瀚无垠,无数的黑白棋子膨胀扭曲,变成了巍峨高山或是咆哮的野兽, 山河大地,森林峡谷,只有眼前的黑色棋子浮悬在眼前,在这斗转星移的变化中始终如一。 “这是……一个世界?” 这种以意念去俯瞰整个世界的角度让人震撼,一眼千里,瞬息万年,仿佛世间一切都变得清晰透明。 白一朵看到了一个浩瀚的世界轮廓,由两块大陆与一道海峡组成的世界版图, 世界轮廓渐渐清晰,白一朵看到了无数的城邦与村庄、看到海峡间穿梭的船只、看到无数宗门与王朝征战。 在这个世界里,东部岛屿成群、南方山林茂密、西边是荒漠隔壁、北方则是白雪皑皑的高山…… 一道河流蜿蜒南下,穿过雪域、穿过草甸、流经繁茂森林与炊烟农庄,最终海纳百川融入江海。 棋盘世界中沟壑交缠千丝万缕,可只有这条起源于雪山的河流吸引了白一朵的目光。 因为他惊奇的发现,河道流经的山脉中,有一棵巨大榕树, 榕树的根部裂开一道口子,无数修士在此进进出出。 ……这个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这条河……是汨罗江?” 白一朵难以置信的发现,他身体里的棋盘是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竟与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模一样。 白一朵只是在司婆婆和哥哥的口中听到过一些宗门外的样子。 而即便是很稀少的一些信息,只要在棋盘世界中仔细寻找,似乎都可以对应。 白一朵甚至看到灵源宗内的三座仙域、看到了第三仙域里金碧楼阁的纳兰家族、在纳兰家族的门前停留着一行队伍,队伍中有一辆马车官轿…… 白一朵试着去触摸、去深入的端详,他想看看,剥开纳兰家西厢的院子,可不可以看到此时的自己。 可尝试了几次,白一朵才发现,意念只能停留在一个天空俯视的角度,好像自己只是天空飘过的一朵白云,没有双手,没有重量,只能轻飘飘的瞻望而无法近戏焉。 “也就是说,棋盘是世界轮廓的缩影?” “那么,这颗被激活的黑色棋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意念从世界轮廓中收回,当注意力集中在黑色棋子中的时候,周边的一切忽然变得混沌, 好像置身于浩瀚的宇宙中央,眼前的黑色棋子变得庞大起来, 随着刺目光芒的膨胀,下意识的遮住眼睛。 当视线逐渐适应,发现黑色棋子变成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个宫殿……我好像来过。” 环顾四周,白一朵眼睛一瞪,这里正是囚禁了黑白老者的那座棋盘宫殿。 宫殿内的空间很大,摆满了精雕玉琢的木质家具和巧夺天工的古玩玉器,装饰奢靡,富丽堂皇。 在宫殿的一面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码放着各种书卷典籍,复古的一盏油灯落于灯台上。 殿堂中央有一张长桌,桌子上摆放着果盘和糕点,香味弥漫着,诱人食指大动。 “好香呀!” 看着桌子上的美食,白一朵不禁的舔了舔嘴唇。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再低头看一眼,白一朵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身临其境的走进了这座宫殿。 “可以闻到糕点的香味,那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实质的?” 白一朵试着拿起桌上的一枚豆沙糕,糕点在手指间稳稳的夹住,扔进嘴里,又香又甜,酥而不糠,甜而不腻,好吃到让人落泪。 “棋盘世界是虚幻的,可是黑色棋子里的空间却是物质的。” “而黑色棋子是吸纳了足够的灵气,才开启了这个空间,也就是说,棋盘中的所有棋子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想到这里,白一朵似乎抓住了一丝头绪,醍醐灌顶。 “棋盘是一个空间传承,而又不仅仅只限于空间本身。” 又想到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争抢时说过的话,抽丝剥茧,一个真相在白一朵脑海中渐渐浮出水面。 他这才恍然的意识到,棋盘世界是有多么的宝贵! 只要获取足够的天地灵气取激活黑白棋子,就可以获得整个棋盘世界的认可。……这就是传承! 一个天尊强者的传承、一份主宰世界意念的契约。 想到这些,白一朵并没有多激动,反而感到一丝的沉重与惶恐。 “哥哥曾说过,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受到了限制,只足够一位强者晋升天尊。” “所以天尊境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境界,也是唯一。” “可是……,这样的一个强者,应该天下无敌了才对呀!怎么会留下传承而消失?” “他是谁?后来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传承者对传承来源发起的疑问,也许在历史的某一端,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也曾发起过这样的疑问:你是谁? 白一朵忽然想起获得传承时,那个给他光球的女人,正是她选择了自己。 “为什么是我?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在这里争夺了三百年,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 这一切来的太意外,白一朵毫无准备,在他看来,这种机缘造化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才对。 他从小就是一个毫无修炼天赋的废材,在哥哥的荣光下进了灵源宗内院,面对周围日渐强大的同门师兄弟,他只会越发自卑。 后来的一次意外,他擅闯了司婆婆的茅屋,有了一个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年月的奶奶。 在奶奶的帮助下,白一朵学会了炼丹,可又因为不能修炼灵气,炼制的丹药也千奇百怪,惹出不少事端。 而这些,从今天起都将结束,因为白一朵意识到,他虽然没有灵根,可有了棋盘在身体里,他的修道之路开始了。 悄悄的退出宫殿,白一朵又感受了一下棋盘中的白色棋子,其中一枚白色棋子隐隐闪动着光亮,可是远没有达到开启的标准。 看着莹莹发光的白色棋子,忽然很期待,对白色棋子激活后是什么样的传承,充满了期待。 神识回归,弄明白棋盘的作用,白一朵也没有了求见纳兰捷的必要,反而担心被被人发现端倪。 毕竟怀揣一份天尊的传承,受人觊觎难免不会惹火烧人。 而且自从黑色棋子被开启,身体里的炽热煎熬已经平息,唯有冰寒感时有时无,但已构不成折磨,白一朵知道,唯有获取灵气才能根治。 于是趁着无人留意,白一朵又悄无声息的溜出了纳兰家,背上竹篓,打算离开第三仙域。 这时杜城主在纳兰家族人的簇拥下走出府门,一行人相互寒暄告辞。 “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之行就当交了个朋友。”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拱手拜道,正是隆安城城主杜世钦。 “杜某就此告辞,纳兰长老请留步。” “杜城主走好!”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傲袖而立,顺了顺花白的胡须,目送杜世钦离去,目中满是轻蔑。 而在杜世钦的身后,长子杜泽平以及女儿杜灵儿均是脸色难看,回瞋傲慢的纳兰长老,行色肃然。 而在杜世钦转身的一瞬间,那张满是笑容的脸上也肃穆起来,袖袍中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这诡异的一幕白一朵并未留意,他的目光,停留在拿着佩剑身姿傲挺的杜灵儿身上。 “灵儿师妹”白一朵拢了拢肩上竹篓,喜上眉梢,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灵儿师妹,你们这是要走了吗?正好,我也要离开第三仙域,可以同行。” 杜灵儿转眸看向来者,眼睛微眯,困惑的左右看了看。 “你是何人?”杜灵儿冷漠傲然的问, 迅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反而更困惑了。 “之前府门前被打的少年,就是你吧。” 当时的白一朵满脸雪痂,不仅杜灵儿没有认出来,就是出手相救的杜泽平也是诧异了半响方才认出。 面对杜灵儿此时不冷不热的态度,白一朵有些困惑,但还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迎前一步道:“灵儿,我们现在是朋友,你可以叫我一朵。” 见白一朵自来熟的迎上前来,杜灵儿错愕间退后一步,剑鞘抵向他的胸口,厉色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离我远点!” 这一声叱喝,让白一朵浑身一怔,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少女。 “灵儿,你什么意思呀!” 见此情形,杜泽平出手按下妹妹的剑鞘,柔声询问道:“灵儿,你们认识?” 杜灵儿神色萧冷的抬眸看一眼哥哥,轻一摇头:“不曾认识。” 白一朵彻底傻眼了!刚才明明是他捧着双手说想跟自己做朋友,这才一个时辰,就不算数了? 这时,杜世钦掀开官轿的珠帘,可能因为心情不好,对这里的事情毫无兴趣,催促了一句,重重的摔下珠帘。 问眼,杜灵儿迅即转身跟上,只留下呆立当场的白一朵,和脸色有些怪异的杜泽平。 杜泽平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还是作罢,轻拍了拍白一朵的肩膀,转身离去。 正文 第十六章:谁要跟你睡 黄昏下的第三仙域,笼罩在一片赤色的霞光中, 余阳璀璨,凤鸟盘旋,行色匆匆的修士放缓一天的奔波,脸上满是疲惫。 白一朵走在这样的街道中,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队伍,小脸气的胀红。 “骗子!” 心里啐骂了一句,拢了拢肩膀的竹篓,继续低沉着脸赶路。 锁链桥摇摇晃晃,行走其上的修士却步履稳健,丝毫不会畏惧。 白一朵趴在锁链上看着夕阳,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般失落,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失去了,可是似乎忘记,这个东西本就不属于他。 “也是哈!堂堂隆安城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跟我做朋友呢。人家只是贪玩,随便说说而已!” 自我开解了几句,白一朵心里好受多了,叹了口气,转身赶路。 忽然,白一朵脚步一顿,看到崖壁前惹眼的白袍身影。 在修士进进出出的锁桥前,女子手捧小腹,一袭白裙,头上戴着斗笠。 斗篷遮面,可白一朵却能一眼认出,那人正是林雨诗。 “林师姐?” 看到林雨诗,他本能的就要拔腿逃跑,可转即又想到,现在的他们属于统一战线阶段,在炼成洗鳞丹前,一切前嫌都要摒弃。 想到这个,白一朵这才气定神闲的呼出一口气,而且还有点脸红了。 如果炼不出洗鳞丹,这位师姐不会真的要嫁给自己吧? 忙拍拍脑门,甩开这些不该有是想法,白一朵这才收拾好心境,迈步走去。 “林师姐,你怎么……” 不等白一朵把话问完,林雨诗急忙捂住他的嘴,斗笠下的俏脸一阵绯红。 “不要唤我名号!” 林雨诗娇嗔道,一把拧着白一朵的耳朵,将其拖走。“随我来……” 在路人眼中,只见一个捧着小腹的孕妇揪着少年的耳朵气呼呼的往回走,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修士界结成道侣没有什么年龄上的限制,有些人修道百年才结婚生子, 也有年纪尚幼就在家族的操办下成家立室的。15岁的白一朵完全达到了这个标准,只是这么早就有了孩子嘛…… 小溪河畔,两个人面对潺潺河水杵着下巴发呆, 忽然,白一朵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林雨诗的肚子。 “你干嘛?”林雨诗怒目而视,一把拍开他的手。 “我就是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会真有个孩子吧?” 林雨诗小脸一赯,愤愤的扭过脸去,眼眶里却蕴起了泪花。 看着女子娇楚楚的样子,白一朵抓抓脖子,眉头皱起:“林师姐,不用担心,我已经收集药材,明天就可以炼制出洗鳞丹,到时候,甭管这里头是个什么东西,都让他消失。” 林雨诗水漾大眼看向白一朵,没有去确认,带着泪痕嗤笑一声,言道:“也是我自己该死,怎么就相信了你的鬼话,到得现在又不信不行!” “林师姐,这次是真的,不骗你。” “这句话,我已经听你说过不下三次了!” 半个月前,林雨诗山林狩猎时受了一点轻伤,原本回家疗养一下就可以的,却偏偏撞上了白一朵。 当时白一朵刚好炼制成生平第一枚丹药,复元丹,正瞅找不到检验药效的地方。 于是在少年积极的推销下,林雨诗花了30银钱,购买了白一朵牌复元丹。 说起药效,还算是理想的,半个时辰受损的元气填补复原,一些外伤也已愈合。 可是当时的林雨诗并不知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后来林雨诗开始打嗝,止不住打嗝,一打嗝就冒出一朵粉色泡泡,很是诡异。 找到白一朵,白一朵虽然也很诧异,但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能解决问题。 后来白一朵又炼制了一枚清喉丹,不出意料,服用后虽然打嗝的毛病治好了,可没过多久,林雨诗的脸上又长出许多雀斑,密密麻麻,原本精雕玉琢的脸蛋蜡黄如油纸,找到白一朵的时候,他差点没认出来。 于是白一朵又拍着胸脯保证,要炼制一枚凝露丹,服用后不仅可以消此疾症,还能美肤养颜,让林师姐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再然后,就是林雨诗因为凝露丹大了肚子,追杀白一朵遇上蛛妖的事情。 想着过去的一幕幕,林雨诗心里是百味杂陈,也对白一朵炼制的丹药持以恐惧。 “放心吧林师姐,这一次保准不再有副作用,药到病除,灾祸全消。”白一朵举着手指保证,一副谁撒谎谁不得好死的架势。 林雨诗眉梢塌了塌,捧着鼓起的小腹,无奈叹息。 “我真的信不过你的,只是现在也没有了别的办法。”杵着下巴,林雨诗淡淡的道:“现在我家正在张灯结彩布置婚嫁,有可能……我真的要嫁给你了!” “啊?”白一朵一愣,急忙说道:“等明天洗鳞丹炼成,不是什么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吗?” 林雨诗摇了摇头,言道:“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灵源宗对丹妃的尊崇无以叠加,谁都想和她攀上一点关系,获取利益。 得知白一朵和丹妃的关系如此密切,林家当然要借此造势,让别人都知道,他林家与丹妃攀上了姻亲。 这可是百年来,第一户能与丹妃扯上关系的家族,到时候谁还不会对他林家礼让三分!? “你知道纳兰家族吧?”林雨诗忽然问。 白一朵当然知道,刚才他还在纳兰家的西厢,看到了出水芙蓉的纳兰锦月呢! “纳兰家族原本和我林家一样,只是依附在灵源宗外院的小家族。半个甲子前,纳兰家主纳兰捷,在一次机缘造化下受到丹妃的点拨,成为了炼药师。虽然不是丹师,可就是因为有了和丹妃的这一次交缘,得到了宗门的重视,从此纳兰家族一飞冲天,不仅得到宗门的资源倾斜,甚至还落户第三仙域,族群日渐壮大,势力远非从前……” 说到这里,林雨诗转眸看向白一朵,悠然一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家族这么着急操办这场婚事了吧?” 白一朵目瞪口呆! 听了林师姐的意思,无论他炼不炼洗鳞丹,林家都赖上他了呀!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丹妃性情孤僻深居简出,除了点拨纳兰捷的那一次,从未于人接触,为什么会成为你的奶奶?” 林雨诗满目好奇的看着白一朵,她的好奇,也是原自于这场劫数的根源就是白一朵与丹妃的关系。 如果白一朵身后没有丹妃这种神一样的存在,林家也不至于铁了心把她嫁出去。至于自己的大肚子,好好解释的话,也并不是说不清楚。 而白一朵却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和司婆婆的关系也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亲密,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了丹妃司婆婆,那个被她称之为奶奶的老妪,只是残存于碧绿玉镯上的一缕残魂而已。 司婆婆早就死了,白一朵在一次擅闯茅屋时发现,并且是距今为止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可能因为奶奶见我无父无母,挺可怜的,就收留了我。”白一朵解释说。 说着抬头看一眼天空,最后一缕阳光淡灭在天际,天空变得暗淡,朗朗星斗渐渐明亮。 月亮还没有出现! “白一朵,你天黑了,我们回屋子里吧。”林雨诗忽然提议。 “再等等!”仰望天空,白一朵摇了摇头道。 “我们在等什么?” “等就对了,很快就可以了。” 暮色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当一轮明月的倒影映射在溪水中,白一朵这才一拍膝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走吧,奶奶一定做好了饭菜,我带你去尝尝她的手艺。” 林雨诗的坎壈神情顿时消散,捧着小腹,笑意满满的点头。 “丹妃做的饭菜,我真的太期待了。” 走进小茅屋,迎面撞上扑鼻的香味, 屋子里蒸汽萦绕,司婆婆佝偻着身子端出一碗馒头,看向二人,古井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雨诗见过司婆婆。”林雨诗在老妪面前浅浅一拜,毕恭毕敬。 “行啦行啦,别动了胎气!”老妪随意的摆了摆手,碧绿玉镯在枯柴般的手臂中叮铃作响。 林雨诗小脸一红,抿着嘴看向白一朵。 后者只是拉开椅子,把林雨诗推过去。“我奶奶说的对,林师姐有孕在身,需好生伺候。” “白一朵你……” 林雨诗又羞又怒,瞪了白一朵一眼,转即看向司婆婆,踧踖不语。 这顿饭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林雨诗暗示了几次,想让白一朵说出林家大行置办婚嫁的事,听听司婆婆的说法。 但白一朵只顾着埋头吃饭,像个没事人一样。 所以直到饭局结束,三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这时司婆婆开口道:“家里只有两间屋子,你今晚和一朵住。” “啊?”林雨诗一愣,半响才明白过来,小脸一红。 “司婆婆,我可以伺候您,还是……” “奶奶不用伺候!”白一朵赶紧说道,利落的推开碗筷,拉起林雨诗的手腕:“今晚你和我睡,奶奶的屋子你千万不可以进。” 虽然后半句才是重点,可是林雨诗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一瞬间脖子都烫了,甩来白一朵的手羞怨道:“谁要和你睡,你在想什么?” 正文 第十七章:这就是差别! 似乎才发现自己话语中的冒失,白一朵啐拳轻咳一声,避重就轻道:“反正奶奶的屋子你不可以进去,我可以在外屋将就一晚,你去我的屋子里休息吧。” 听了这话,林雨诗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看了看四周,秀眉皱了皱问:“你在这里怎么休息?” “我没事,板凳搭一下,就可以睡了。” 说完两个人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司婆婆不动声色的看着,布满皱纹的苍老脸上蕴着一丝趣味。 “我听说,修士可以不用睡觉休息,一个闭关就是好几年,不吃不喝不眠不睡,还能长生不死。” 白一朵忽然有些亢奋,他现在就具备成为强者的条件,只要觉醒更多的黑白棋子,获得传承,这一切都不会遥远。 林雨诗却只是笑着点个点头,言道:“只可惜,你这辈子注定成为不了那样的人!” “谁告诉你……”话到嘴边,白一朵还是咽了回去。 告诉她自己获得了天尊传承,她能相信吗?她敢相信吗? 别说是林雨诗,就是现在的白一朵自己,都是很难接受的! 见白一朵欲言又止,林雨诗善解人意的停下手中动作,贝齿轻咬薄唇。 “白一朵,你不会因为这个难过吧?” “是挺难过的!……不过你说的不对,修仙并不一定非得有出奇根骨,我白一朵将会开创奇迹!” “是吗?”林雨诗盈盈一笑。 “我会成为汨罗江北岸……,不对,我会成为整个榕城世界,最强的修仙者。”白一朵一扬下巴,壮志凌云的说。 林雨诗只认为他在做梦,笑而不语。 一夜静谧, 当晨曦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屋子,白一朵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揉揉眼皮,伸展臂膀。 “哎呦,睡的腰酸背疼!” 呻吟见,看到林雨诗正捧着肚子忙碌,桌子上摆着白粥和烧焦了的面饼。 “你醒了呀!” 林雨诗像个小媳妇一样摆好餐具,又给白一朵拿去道袍,展了展,替他穿戴。 “我做好了早餐,可以吃了。” 说罢看一眼珠帘紧闭的房间,朱唇抿了抿问:“是不是应该叫一下司婆婆?” 白一朵一晃神,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奶奶白天不出门的。” “为什么?”林雨诗皱眉问。 “别问那么多,不去打搅她就对了。” 说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果然睡凉板凳很不舒服,再看林雨诗时,不免有了怨言。 “你今天不回家吗?” 林雨诗面色夸了夸,趴桌上托着下巴:“家族里到处张灯结彩操办咱俩的婚事,我实在待不下去。” 低头看一眼隆起的小腹,愁眉不展:“你今天真的能炼制出洗鳞丹吗?” “放心,一定没问题。”白一朵重重点头, 再看一眼桌子上焦糊的面饼,也没了胃口,索性拿起背篓出门。 “我现在去买药材,你在屋子里等我。” “对了,千万不可以进奶奶的房间。” 交代好一切,白一朵这才急匆匆的出门,晨光万顷,百花争艳,灵源宗被一片寂静祥和所笼罩。 白一朵背着竹篓一路往外走,先是去了甲武堂刷脸,他毕竟是内院弟子,属于编制内,有修道课程的。 不过因为白一朵没有修炼天赋,武堂的长教对他并不在意,甚至置而不理,也就较为自在。 在一块宽敞的习武场内,数百修士汇集,晨光下,清一色的白色道袍,声势浩大气势磅礴。 武场呈回字形,三堂弟子整齐排列,中央位置是凸起的高台,高台之上有内院执教和宗门长老分席而坐。 武场外围分别设三块玄灵石碑,背着竹篓的白一朵旁若无人的走到其中一块石碑前,神识扫过,玄灵石碑刻录他的武道修为。 “白一朵,一品灵师,灵根:无,灵境:低阶,” 玄灵石碑可以刻录弟子的修为实力,但无法探测灵池内的灵气。 有人看到正甲堂的玄灵石碑显现的参数,忍俊不禁。 “内院怎么会有这么渣的弟子?这是哪个武堂的?” “你眼拙吗?正甲堂的玄灵石碑,当然刻录的是正甲堂弟子。” 听到这样的议论,白一朵毫不理会,拢了拢肩上的背篓,掉头就走。 而队列中的上百名正甲堂弟子却是脸色潮红,不忿的看向白一朵。 “白一朵,自从白浩把你送来甲武堂,你有一天好好的听道吗?一个人资质平庸没有什么,丧失了道念,才是最无可救药的!” 说话之人是一位仙姿玉骨的仙子,甲武堂长教,李素梅。 灵源宗内院分设三座武堂,正甲、正乙、正丙。 三座武堂的修道氛围颇为松散,可能是系统化的缘故,修士间修炼怠慢,对于飞升仙域也只有少数人存以斗志。 白一朵就在这少数人之外! 白一朵脚步顿了顿,漫不经心的扭回头,说道:“长教,我资质平庸,修炼是在浪费宗门资源!这可是你说的呀。” 或许没有人甘愿平庸,每一个进入内院的弟子,都幻想过有踏上仙域的一天。 可是在内院这个趋势附利的地方,有着严重的资源倾斜, 对于有修炼天赋的弟子他们着力培养; 对于根骨不全资质平庸的弟子,则是放任和摈弃,甚至冷嘲热讽变相打击。 这种不公自然助长了一些修士间的层次化,天资好的越发自信和积极,天资差的则自卑消殆。 李素梅俏脸微沉,也懒得过问了,道袍一挥:“该去哪赶紧滚吧,我甲武堂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长教,逐我出武堂,您好像还没这个资格吧?” 白一朵虽然资质平庸,可是他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哥哥。 哥哥白浩是掌门人亲传弟子,近水楼台,白一朵进入内院乃至入学甲武堂,可都是掌门人钦点的。 所以尽管白一朵在这里不受待见,可也没有人真的能拿他怎么样。 说完,白一朵头也不回的走出武场。 一名女弟子忍不住了,跳出队伍拔出利剑:“长教,白一朵太嚣张了,身为我甲武堂弟子却如此傲慢消殆,简直给我们丢脸。” 有人附和激愤,恨不能追过去将其斩杀。 李素梅俏脸微沉,越看这少年越是糟心。 但是很快的,她沉白的脸色就逐渐减缓,因为白一朵离去的方向,迎面走来一位俊逸少年。 少年净白,手持一柄长剑,白色衣袍在晨霞中展展生风。 “是欧阳师兄!” 刚才还激愤暴跳的女弟子霎时小脸绯红,秒变清纯少女,沉眸捏着衣角,羞涩的垂下脸。 可是少年却目无旁视的径直走向玄灵石碑,孤傲的目中,似乎容不下天地间的一切。 神识扫过,玄灵石碑刻录出他的修为参数: “欧阳杰,六品练气,灵脉:木系,灵境:高阶。” ……这就是差别! 正文 第十八章:泫然欲泣 但是作为甲武堂最为杰出的弟子,欧阳杰却因为傲气,显得很不合群, 在玄灵石碑前短暂停留后,和灵渣白一朵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玄灵石碑上的参数,李素梅乃至整个甲武堂的弟子都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下意识的瞥一眼在场的另外两堂弟子。 但是这孤僻的性格,又颇为让人无奈。 “欧阳师兄……”一名女弟子几乎是下意识的迈出了一步,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她又赶紧收回步伐,小脸扑红的问:“欧阳师兄,今天武院小比,您不参加吗?” 欧阳杰丝毫没有停顿,傲然行去,傲慢决然的态度似乎是在说:我不需要。 李素梅俏眉微颦,但也释然,挽一缕青丝挂在耳朵上。 “以欧阳杰的性情和实力,晋院武斗那天直接抢榜就可以了!这种比武打斗,他是不削参加的。” 听到李素梅的一席话,众人纷纷侧目。 灵源宗每年都会选拔十名弟子晋升第三仙域,内院和外院各五个名额。 从数以千计的弟子中抽选十个人,这样的选拔该有多激烈,可想而知。 所以会有一场漫长且惨烈的武斗竞选,层层筛选,最终挑出最顶尖的十名弟子。 武斗只是循规的选拔模式,也可以不参加,等到名额初定时,挑战榜单、抢夺名额。 当然,抢榜的难度远比寻常,非万不得已,没人会选择这种方式。 不过,总有轻狂的人,就比如现在的欧阳杰。 白一朵才不会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晋院的名额每年都有,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获取灵气,他也可以成为如同欧阳杰那样的天骄。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是炼制洗鳞丹,三天的时限稍纵即逝,无论如何这枚丹药都必须在今天炼制成功。 于是带着使命感,白一朵先是扫一眼司婆婆给的丹方,清点药材。 剩下的几味药材外院的坊市均有出售,不出意外的话,中午之前便可以着手炼制。 “只是,这次不能再使用奶奶的鋆凤炼焱炉,去哪儿弄丹炉呢……?” 思来想去,还是打定主意再去一趟纳兰家族。 “借用一下,纳兰捷那个老家伙应该不会吝惜吧!” 很快,炼制洗鳞丹的材料采购完,白一朵背起竹篓,走出药材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声音叫道: “一朵师兄” 一声清甜的叫声传来,白一朵看到身穿红裙的杜灵儿,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匆匆,她就拘着双手恬静而又淑惋的对着他笑。 杜灵儿又酥又甜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空气中蕴着淡淡花香,微风拂掠,骄阳正好,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 白一朵有一刻的愣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杜灵儿一把挽住了手臂。 少女扬起清澈的眸子,嬉笑间两个梨涡很是可爱,丝丝发鬓在光沫中飘扬。 “一朵师兄,这么巧,原来你也在这里。” 僵硬片刻,白一朵这才缓回神,下意识的怯后一步,芥蒂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白一朵摆开自己的手,杜灵儿欢喜的脸上寸寸冰凝,看一眼空了的手臂,目中流光闪烁。 “一朵师兄……你……” “我什么我?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想到纳兰家族门前的一幕,白一朵收回目光,神色肃然,转身欲走。 “我们……不是朋友吗?” 杜灵儿咬了咬薄唇,泫然欲泣的问着,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似钩子般挑起心尖的肉。 白一朵脚步一顿,颦起剑眉,诧异的看向后者。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杜灵儿蓦地遮了遮脸,收拾情绪深吸一口气,酥哑的声音淡淡说道:“一朵师兄,是灵儿做错什么了吗?” “你真的是杜灵儿?” 白一朵有点懵,这娇柔无骨的样子、那泫然欲泣的忧伤,与那个在纳兰家族门前拿着剑鞘抵在他胸口的女子,真的是同一个人? 杜灵儿反而显得很困惑,吸了吸鼻子,素然一笑。 “一朵师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灵儿,灵儿真的把一朵师兄当成好朋友的,如果一朵师兄反悔了,灵儿不纠缠便是。” 睁着一双水漾大眼对着自己,白一朵心都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白一朵抓了抓脖子,也搞不清楚这中间都是怎么一回事,索性大手一挥:“算了算了,就当没那个事,省得让你觉得我小气。” 说完,白一朵迎前一步,捻起袖口拭了拭杜灵儿眼角的泪花,歉意凝视:“是我不好,你别伤心,我们还是好朋友的。” 杜灵儿展颜一笑,一把揪住白一朵的袖袍,昂起迷人的小脸蛋, “一朵师兄,我们去武斗场吧,今天那里好生热闹。” “啊?” 白一朵哪里能去?正要婉拒,杜灵儿拖着他的胳膊笑的清甜。 “走吧!我对内院不熟悉,正想去看看。” “可是……” “走嘛走嘛!” 一个不小心就被杜灵儿拽回了内院,这时晋院武斗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武斗场内传来呯呯嗙嗙刀剑交击的脆响,周遭是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马师兄加油、正丙堂加油……” “龙师妹,快用你的绝技碎骨锁攻他下盘……” “王师弟快起来,我们正甲堂不能再输了呀……” …… 上千人的赛事把内院渲染的好似战场,喧嚣呐喊夹杂着怒吼与哀嚎,更让这场初试小比声势高涨, 越是惨烈与血腥,越发的展现出内院弟子的不俗实力。 高台上数十位长老及执教带着期许的目光观看着打斗,时不时会有人说上几句,博得众人点头附和。 “正丙堂的晨木修为不俗,可塑之才呀!此次晋选名额,此人必有一席。”一位长老捻着花白胡须赞许道。 “我觉得正乙堂的龙玉丫头略胜一筹!按名次排列的话,此女必进前三。”一位执教出言道。 “正甲堂的欧阳杰没来参战,后期势必会抢榜,如果不出意外,将是晋院的一匹黑马呀!……” 听着席位上的话语,长教李素梅脸上浮现一抹喜悦与自得。 但是很快的,随着武斗场内一名弟子被踢出擂台,那抹喜悦荡然无存。 “孙霄楠,你们正甲堂今早的伙食很差吗?怎么有点后力不足呀!” 擂台上,一名少年负手嘲笑, 名叫孙霄楠的弟子呕出一口鲜血,双臂颤抖,泣血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 “付久焱,休要猖狂!”一名女弟子愤恨的攥紧拳头,目光投向李素梅,只待她的一个点头,就会不顾一切冲上擂台。 但是武斗初赛是单对单,意在从近一千名弟子中筛选约五百人,二选一,每个人只有一次上台的机会。 尽管李素梅胸口跌宕起伏,可还是强压住怒意,对这名女弟子摇了摇头。 见状,女子才咬着银牙作罢,收回凶煞目光,去扶孙霄楠。 “付久焱,希望明日之战,你不会那么倒霉,挑上我。” “呵呵呵,玉秀师姐,真有这福分,焱某一定不会怜香惜玉。” …… 在此期间,杜灵儿拖着白一朵挤进人群,踮脚看着场中热火朝天的战斗,不停的拍手叫好。 白一朵却是索然无味冷眼旁观,见时候差不多,揪了揪杜灵儿的胳膊道:“灵儿,你自己在这里行吗?我真的还有要事去办。” “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杜灵儿伸出一根如葱玉指,可怜巴巴的央求。 白一朵眉梢塌了塌,抬眸看一眼头顶的太阳,见时间尚且充裕,也就无奈的点了点头。 “一朵师兄最好了。” 杜灵儿笑的花枝招展,又伸手钩了钩白一朵的膀子,试图爬上去:“一朵师兄你背我好不好?” 没等白一朵答应,她就已经蹿在了他的背上, 指去一个方向,手掌拍了拍白一朵脑门催促:“那边,快去那边……” 正文 第十九章:惨败 赛场内有六个擂台,流水席试比斗,凡有落败者,己方的玄灵石碑中刻录的名字就会消失; 获胜者则会获得一枚青铜锻造的榕花勋章,佩戴此勋章便可以参加明日的晋级赛。 “一朵师兄,你也是内院弟子,为什么你不参加比斗?” “没兴趣!” 白一朵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人家根本不带他玩。 灵师境只是入门级别,更何况白一朵还是灵师一阶,跟没有灵阶也没区别了。 参与这样的比斗,最低标准也得是练气中阶。 “真可惜!”杜灵儿俏眉微倾,颇感遗憾。 武斗场内,一名正丙堂弟子轰然落地,还想站起来,却是一个踉跄漫出一口鲜血,引来台下一阵骚动。 而在那擂台之上,白裙女子傲然而立,收起长剑,抱拳道:“承让了骆师兄!” 这名叫做骆大海的男弟子满目的敌怨与不甘,但是随着身后玄灵石碑上自己名字的黯然,再多的愤恨与不甘也只能作罢, 对着女子抱拳一拜,便灰溜溜的走进人群里。 一位仙风道骨的长老飘然而至,手里捧着一枚精致的木盒,盒子掀开,一枚精巧玲珑的青铜榕花在烈阳下闪烁光辉。 这时台下开始议论纷纷: “这姑娘是谁?好强呀!连骆师兄都败给了她!” “她是正甲堂的玉秀。” “我以为正甲堂除了欧阳杰便没有强者了,没想到呀!还是个女弟子。” “呵,那又怎么样?你看他们的玄灵石碑,是三堂中最少的。” 听着台下不削的言语,刚刚荣获一枚青铜榕花的女子面色微凝,看一眼玄灵石碑,傲娇的神色黯淡了一些。 走回阵营,李素梅欣慰的笑了笑,但是看到后者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转即俏眉微倾,无奈的摇了摇头。 “已经很好了,不要有什么情绪,后期的赛事才是主场,我们不一定会输。” 李素梅安慰的拍了拍女子肩膀,目光回到擂台。 高台之上,一位相貌端丽的女执教翻开名册,随即选了个名字,念道:“正乙堂,王大山。” 闻声,一名正乙堂男弟子跳上擂台, 此人身形低矮,却胖的流油,手持两把厉斧,滚圆滚圆的肚腩耷拉着,走起路来道袍也遮不住那摇摆的赘肉。 看到走上擂台的王大山,女执教脸皮抽搐了一下,赶紧收回目光。 “王大山,对正丙堂的……” “等等~” 王大山忽然打断,凑着油腻的大脸笑盈盈的说道:“我可以选正甲堂的道友比斗吗?” 说罢,王大山还比划比划自己的短胳膊短腿,贼兮兮的笑道:“弟子学艺不精,又天生劣势,想找弱一点的弟子较量。” 此话一出,李素梅脸色顿变。 而她身后的数百弟子更是炸锅了,群咏激愤。 “王大山,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正甲堂的弟子就弱人一等吗?” 见一语激起千层浪,王大山骇然的急退几步,喉咙滚了滚,委屈道:“不是我认为你们正甲堂弱,而是……”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正甲堂的玄灵石碑。 三尊玄灵石碑,刻录着三堂弟子的战况, 已经过去了半日,赛事完成了一半,可是正甲堂的玄灵石碑上,入围弟子却还不到十个人。 反观另外两个武堂,正丙堂61人;正乙堂56人,都已过半数。 “李长教,这么明显的悬殊,我想无视也难的呀!” 李素梅小脸气的胀红,洁白玉指捏的咔咔作响。 终于,一名正甲堂男弟子忍无可忍,抽出长剑喝道:“正甲堂陈言庆,前来讨教……” 这是比斗以来第一例弟子自荐登台,让拿着名册的年轻执教一脸的错愕。 不等女执教开口,擂台之上就已经打了起来。 女执教一脸懵的看向几位长老,见没人说话,也就默认了他们的比试。 先例一开,又随着陈言庆的落败,于是,在后来的比赛中,无论是正丙堂还是正乙堂,都点名挑战正甲堂的弟子, 于是正甲堂的备战弟子锐减。 而让人匪夷的是,正甲堂的整体实力确实很弱,在后来的比斗中,鲜有胜出。 “看来,还是不该让女修士做长教呀!”一名白须老者无奈摇头。 “历届小比,从未有哪一个武堂会如此劣势!” “按照比例看,今年正甲堂只怕……难有进院名额了呀!” 就在高台上的宗门长老谈论这件事情的瞬息,随着武场内弟子间的情绪化激战,很快的,正甲堂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名弟子。 此时的三堂玄灵石碑上,正丙堂69人;正乙堂75人,正甲堂27人。 …… “一朵哥哥,你们武堂不会连三成的入围率都达不到吧?”武场外围,杜灵儿轻声喃喃。 白一朵靠着墙壁发呆,实在不忍再看了。 “应该不至于!” “可是,你们这边只置剩下3个人了呀!” 也就是说,剩下的三个人必须全部获胜,正甲堂才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以三成的入围率参与后面的比斗。 …… 武场内,一名红发女子踏上擂台,墨色口唇微倾,手中一对赤火金轮呼呼转动,割开空气,荡起层层弑杀涟漪。 只见红发女子傲视一圈,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正甲堂的阵营。 “正丙堂烈崙女,请正甲堂的道友赐教。”女子阴恻恻的说道。 看到女子手中的一对赤火金轮,正甲堂内三名男弟子面面相觑,均有惧色。 李素梅凤眸一凝,在一名弟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闻言目中坚毅,脚步一踏,飘然而至。 “正甲堂赵志强,请赐教!” 说罢,两人交打在了一起,一时间火浪翻涌,整个擂台被一片热浪所笼罩。 刚开始烈崙女的气势碾压对方,也一度让人觉得赵志强完败,可是随着战斗拖延,渐渐的,便有人发现烈崙女开始力不从心,手中的赤火灵气有枯竭走向。 而反观赵志强,自始至终都只是在防守,甚至很多人还不知道他的灵脉属性。 “可恶!”烈崙女终于发现了不对,脸上的烟熏妆开始狰狞,手中的赤火金轮却逐渐的黯淡起来。 见此情形,赵志强目光一紧,知道时机到了,剑刃一旋,蔚蓝色灵气盘旋升腾,万顷潮水倾泄而下…… “什么?他是水系灵脉?”有人惊呼。 到得此时,众人方才恍然,正甲堂的赵志强刚才表现出的劣势,其实都是在隐忍,以此消耗对方灵气。等到时机成熟,才运用自己的水系灵脉,对敌人进行压制。 毫无悬念,烈崙女落败! 随着烈崙女的落败,另外两个擂台的比斗也进入了尾声,其中一名叫做张大宝的正甲堂弟子落败,而一位名叫王思坤的弟子以坚韧不拔的毅力,硬是扛了下来,为正甲堂多挣得一枚青铜榕花。 到了这时,正甲堂的备战弟子已经耗尽,玄灵石碑上赫然显现着29的数字! 还是达不到吗? 李素梅叹了口气! 没有三成的入围率,她的长教生涯也算是到头了。 玉秀双眼泪花的走到李素梅跟前,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其它正甲堂弟子也都黯然神伤,看着自己的长教,坎壈不语。 正文 第二十章:初战 武场外,一名正丙堂弟子拿着荣获的青铜榕花到处炫耀,杜灵儿踮着脚尖瞅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男子一回头,看到倾国倾城的少女期待的瞅着自己,心花怒放。 “呐~” 男子大方的捧过去,眼睛却盯着少女清秀的脸仔细端详,目中流光溢彩。 “好好看呀!”杜灵儿葱白玉指摩挲着青铜榕花,粉嘟嘟的脸上满是欣喜。 “如果我能有一枚,就好了!” 闻言,捧着青铜榕花的男子面露难色,一番心里斗争之后,还是抽搐脸皮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青铜榕花还要用来参加明天的武斗,不可以送人,” 杜灵儿连忙乖巧的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没事没事……” 最后踮脚看一眼青铜榕花,杜灵儿收回目光,挽了挽白一朵的臂膀,“一朵哥哥,我们走吧。” 看着少女怅然若失的神色,白一朵心头沉甸甸的,眉梢塌了塌,扫了一眼黯然失色的正甲堂战营。 而就在这时,一名健硕的男弟子踏上擂台,手持一根霹雳长鞭,迎展间扭曲一方空间,雷吟阵阵。 只见男子傲然而立,盘起长鞭负于身后,以45度仰望天空的姿势傲然说道:“正乙堂刘无胜,请正甲堂道友赐教!” “什么?” 李素梅脸色一变,银牙紧咬,秀丽的脸蛋因为愤怒而狰狞了几分。 “啊?正甲堂无员可战了?不会吧~?” 刘无胜一副惊讶的欠扁模样,说着还嗞嗞咋舌,遗憾的摇了摇头:“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学一学前边的师兄师弟,找一个弱的打,节省一点灵气。可惜,来晚了!” “哎!”刘无胜失望的仰天长叹,长鞭展地,看也不看正甲堂的阵营,直接落视正丙堂:“那么,就请正丙堂的道友上台一战吧!” 而然就在刘无胜话音落毕,忽然有人指着玄灵石碑惊喝道:“快看,正甲堂还有备战弟子!” 众人纷纷侧目,这一看均是一怔! “白一朵?” “白一朵是谁?”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呀!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有人却是记忆犹新!只见一个毛茸茸的男子眼睛一瞪,咬牙切齿道:“白一朵?那个卖给我聚灵丹,让我浑身长满黑色毛发的臭小子?” “哦,我记起来了,王大山就是吃了他的回灵丹才变成现在矮胖矮胖的样子的。” “天啦!他也向我推销过聚灵丹的,幸好我没买……” 当白一朵的名字出现在玄灵石碑上,武斗场一下子沸腾起来,除了少数的人认识他,大多数的弟子则是带着好奇唏嘘。 如果这个时候欧阳杰出来救场,为自己的武堂挽救一下入围率,那还有的一说,可是这白一朵是谁?他修为实力很强吗? 相对于别人的诧异,正甲堂弟子却都是脸色潮红,有种想找个地缝钻一下的冲动。 “这个白一朵在搞什么鬼?他不是不参赛吗?” “他参赛?有资格吗?最起码练气境才能参赛的呀。” “真是丢人,他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怎么没人拦一下?” “对哟,没看见他过来呀,咦?白一朵人呢?” 正欲走出武场的白一朵神色一顿,莫名其妙的看向周围。 “我……没准备打擂台,是玄灵石碑系统故障吧!” 但是杜灵儿却是小脸一喜,捧起白一朵的手感动道:“一朵师兄是因为看到我喜欢青铜榕花,才打算参赛的吗?” “我……” “一朵师兄加油,你一定能赢的。”杜灵儿鼓励道。 白一朵完全是懵的,对上杜灵儿充满期待的眸子,脑壳里一片混沌。 似乎是在少年茫然的深眸中发现了什么,杜灵儿灿若夏花的笑容片片凋零,水漾大眼闪动间,轻喃问道:“一朵师兄,你不是因为想给我赢榕花参战的对不对?是我想多了,对不起。” 轻轻松开抓着后者衣袍的手,杜灵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扬起一抹迷人微笑:“没关系,我也玩累了,先走了。” 说罢,杜灵儿脚步一旋,向人群外走去。 “等等……” 白一朵神色一憟,一把攥住少女轻弱无骨的手臂。 就在白一朵用力一扯,将少女拉回跟前的时候,一粒青色光点从杜灵儿的眉心飘荡而出。 随着青色光点的飘走,杜灵儿一阵头晕目眩,堪堪站稳才看到自己的手臂正被一个男孩子用力攥着。 白一朵抬头看一眼太阳,预计了一下时间,茫失的眼瞳里多了一丝凝重与决然。 他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武斗,可是鬼知道玄灵石碑在作什么妖,竟然爆出了他的名字。 白一朵恨死这快玄灵石碑了! “灵儿,你想要青铜榕花对吗?” 面对少年严肃郑重的询问,杜灵儿睁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竟有几分惧意。 但是很快就拨正了心境,用力甩开白一朵的手,厉色道:“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杜灵儿肃然吼道,声势浩然,脸上的青涩与纯萌化作傲然与凶厉,看向白一朵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如果白一朵细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此时杜灵儿看他的眼神,与她在纳兰家族门前拿剑鞘抵着自己胸膛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灵儿,是我不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赢一枚榕花勋章回来。” “什么?”杜灵儿诧异。 “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青铜榕花。” 白一朵说着在背篓里找了找,拿出一柄长剑,夹在胳肢窝里,向场内跑去。 边跑还边回头嘱咐:“别乱跑,看着我的背篓,我去给你赢一枚榕花勋章回来。” “神经病!”杜灵儿翻了个白眼,肃然转身, 可是才走前走两步,脚步忽然一顿,还是走了回来。 看一眼地上的背篓,又看一眼刚才被白一朵抓过的手腕,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 …… 场内,看着疾步走来的白一朵,李素梅一脸阴沉。 “白一朵,你在搞什么鬼?快给我滚回去!” “就是啊白师弟,今天我们正甲堂已经够丢脸了,你不要再来添乱了好吗?” 看着自家武堂训斥的话语,白一朵直接翻了个白眼。 “你们丢脸关我什么事?” 李素梅被噎了一记,摔袖怒道:“还念自己是正甲堂弟子的话,就赶紧给我滚,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赢了比赛不成?” “呵呵,太可笑了,白一朵上台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还赢?不行不行,我不能留下来,这么丢人的事,我怕留下心理阴影!” 见众人怎么冷场热讽都没有用,玉秀眉头夸了夸,从袖袍中取出一袋子银钱。 “白一朵,我听说你喜财,呐~,这是500两银子,只要你不去丢人,这就是你的。” 见状,其他弟子面面相觑,目中闪烁智慧的光芒,纷纷掏出自己的钱袋。 “白师弟,我这里还有200两银钱,你也拿去吧!” “我这是50两银钱,你觉得少的话,这柄玄铁锻造的匕首你也拿去吧!” 威逼利诱,一时间正甲堂弟子自发的拿出所带财物,有银钱,也有丹药,为的,就是能让白一朵别去给他们丢人。 然而,这一幕在外人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 “没想到呀!正甲堂整体实力虽然弱,但是他们的团队凝固力惊人!” “可能因为白一朵是唯一有望给他们挽回颜面的人,所以寄托着整个团队的希望” “这么多人把灵兵利器和灵药交给一个人,可想而知,后者需要承受怎样的压力,这场最后的鏖战,只怕会更加激烈吧。” 高台之上,花白胡须的老者捻着长须,点了点头道:“能把一个团队带的这么团结,不得不说,李素梅还是有着领导才能的!” 正文 第二十一章:我白一朵就要败了,请用力! 就在外人赞许的时候,正甲堂内部,李素梅脸色铁青的对白一朵说道:“见好就收吧!拿着钱,赶紧滚!” 玉秀则极力压制情绪,挤出一抹笑容道:“白师弟,并不是大家对你没有信心,我们真的是怕你受点什么伤,毕竟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对对对,我们都喜欢白师弟……” 来到正甲武堂已经快两年了,这是白一朵第一次发现大家对自己挺好的,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上擂台的信念。 “以前是我白一朵错怪大家的,原来……” 只见后者一挥道袍,目光肃然:“也罢!就让我为武堂做点什么吧!诸位请放心,我白一朵就是战死,也会拖着敌人,为武堂战斗到最后一刻……” 说罢,白一朵毅然决然的冲上擂台,手中长剑出鞘,一股赤红剑芒轰然展现。 “诛天剑?”高台之上,一位顺着花白胡须的长老目光一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这柄宝剑是白一朵从背篓里随便拿的,是在山洞里的时候,魔焱尊者给他的, 除了宝剑,背篓里还有一柄叱灵道人给的匕首,叫做什么银龙断刃尺,是云雷道极宗的传宗信物。 不过匕首实在太短了,看到擂台上刘无胜的霹雳长鞭,实在相形见绌。 高台之上,随着白须长老的一声惊呼,其他长老和执教也纷纷侧目,但是很快的,大家都失笑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诛天剑是上古神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柄剑的品相不错,乍一看,还真的挺像传说中的那柄神器。” “嗯!这么高仿的兵器,也是颇有价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加持和增幅。” 就在高台之上的长老们满心期待的赞许时,台下,李素梅一等人简直要捂脸。 “白一朵太过分了!仗着哥哥是掌门亲徒,就可以肆意妄为吗?这丢的可是我们整个甲武堂的脸呀!” “希望他能多挨几鞭子吧,不要输的太丢人!”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先溜了,丢不起这个人……!” 而在擂台之上,看着对方四米长的大鞭、再看一眼手里半臂长的宝剑,白一朵艰难的咽了咽喉咙。 “嘿嘿嘿,师兄您怎么称呼呀?中午吃饭了吗?” “哼!”刘无胜轻蔑一笑,长鞭落地,霹雳雷鸣震耳欲聋。 “也好,最后一名正甲堂弟子被我打败,也算是一大战绩!” 说罢,刘无胜手中绿色灵气环绕,随着灵气的蔓延,长鞭的颜色由黑变绿,长出一粒粒细小的倒刺。 “原来刘无胜是木系灵脉。”高台上,白须长老喃喃赞许。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受不到白一朵的灵脉属性,他该不会没有灵根吧?”黑瘦执教疑惑道。 “如果白一朵是火系灵脉,借着五行相克的规律,兴许还有胜算!不过……说真的,我不仅感受不到他身体里的灵脉,甚至觉察不到丝毫的灵气波动,他似乎……不是练气境。” “开什么玩笑,灵师境对练气境?” 嘴上这么说,可谁也没有出言询问或是阻止。因为他们很自然的认为,是不可能有灵师境弱渣自杀式挑战练气境强者的。 擂台之上,看着藤蔓般油绿的长鞭上长满了倒刺,白一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说实话,他已经后悔了! “这位师兄,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什么意思?”刘无胜疑眸问道。 白一朵看一眼手里长剑,皱了皱眉:“你的武器那么长,你再看看我的,这样你打赢我也不光彩呀?” “比斗看的是功法和灵气浑厚,又不是小孩子打架,关武器什么事?” 刘无胜气急败坏的骂道,但是见后者一脸不忿的样子,又有几分抓狂。 “也罢也罢,你我比拳脚!” 刘无胜收起长鞭,伸展伸展臂膀,青绿色灵气凝聚与虎拳之上,让其看起来更显得夯实坚硬。 激动莫名的收起宝剑,搓着手掌转身间,白一朵又是脸色一僵。 攥起拳头看一眼,再看一眼人家的虎威拳,白一朵脸色一夸,言道:“师兄,这还是不公平呀,你的拳头那么大,你再看看我的……” “你到底还打不打了?” 刘无胜骂道:“不比兵器、不比拳头,我们干脆比长相算了。” “诶?这个好呀!” “好你个头!” 刘无胜也懒得跟他废话,脚步轻点地面,劲霸拳威倾空而至…… 这一拳来的威力无穷,引的周边空气都为此颤动,荡起阵阵音波涟漪。 嘭~! 白一朵避之不及,被一拳重重的砸在胸门之上,当即翻退而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倒地的白一朵只觉得胸口一阵胀痛,好像有滚烫的热水翻涌,喉咙一甜,就要吐血。 嗝~! 捂着胸口俯身间,原以为会口吐鲜血,可是白一朵却只是打了个饱嗝。 这让白一朵自己也很惊讶,袖袍忙在嘴边擦拭了几下,白色的衣袖上一丝血迹都未染! 在强横霸道的一拳落下时,正甲堂弟子纷纷捂住了眼睛,李素梅也凝眉侧了侧脸,不忍去看。 可是,当拳威落定,擂台之上的白一朵却好好的,毫发无伤的爬了起来。 透过手指缝隙看到这诡异一幕,正甲堂弟子面面相觑。 擂台之上,刘无胜眼眸微眯,哼笑一声道:“不错嘛!能扛下我的劲霸拳威,你小子有点实力。” 检查了一下身体,见没有受伤,白一朵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但是很快的,他就感觉到了异常。 “怎么忽然暖和了?” 并不是周围的温度变暖了,而是白一朵自身的冰寒感有所减缓。 意识到这一点,白一朵赶紧用神识观察体内棋盘。 果然,棋盘里的白色棋子在获得这劲霸一拳的灵气后,莹亮的光芒有所增幅。 “原来是棋盘吸走拳头里蕴含的灵气。” “但是这一次对方怎么没有受到反噬呢?” 对方损失了一部分灵气,可是他却毫不知情!与纳兰锦月攻击自己时大相径庭。 “难道白色棋子获取灵气的方式不同?” 这样一想,白一朵似乎明白了,要么是对方灵气的问题,要么是白色棋子的问题。 但不管是哪一种,对白一朵都是有利的,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残忍不仁的……吸收对方灵气。 “师兄,敢问您是什么修为实力?”白一朵贪婪的目光投向后者。 刘无胜眼眸一眯,戒备了一瞬,又因为自负,轻蔑的瞥去一眼:“告诉你也无妨!八品练气境!” “八品?”白一朵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满目惊讶。 而他的惊讶不是惧战,而是带着一丝兴奋。 不削的冷哼一声,刘无胜戏谑的说道:“害怕的话,主动认输,也免得皮肉受苦!” 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转即一捂胸口,装出受伤的模样,愤愤然道:“哼!认输?休想!” “我白一朵,就是今天被你打死,也绝对不说一个降字。” “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刘无胜冷哼道。 “少呈口头之快,来吧!” 白一朵说罢双臂一展,期待般的等待刘无胜的攻击。 而后者也不辱厚望,见刚才的一拳没有直接轰伤对方,臂膀上的青绿色灵气越发浩瀚,手臂骨节根根爆起,劲霸权威迎空而去。 “小子,受死吧!” 随着刘无胜话语落毕,无尚拳威轰然落在白一朵身上。 白一朵不仅没有躲避,本来他的拳头还打的有点偏移的,白一朵悄悄往上凑了凑, 嘭~! 又是一拳,白一朵连退数步,为了鼓励后者再接再厉,他硬是咬破舌头,吐出一口血痰。 “你……真的好强!”白一朵堪堪站稳,虚弱的喃喃说道。 但是目光坚毅,死死的盯着对方。 “不过,想一拳轰杀我,还是不可能的!” “除非,你还有更多的灵气汇聚在拳威里。” 白一朵生怕对方想不到,提醒道。 果然,刘无胜气急败坏的看着对方,言道:“你以为我灵气耗竭了吗?哼!” 随着一声冷哼,刘无胜再次扬起拳头,一股更加劲霸的权威滔天而至。 “这就对了嘛!有这么蓬勃的灵气不拿出来,留着过年啊!” 心中腹诽,白一朵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要躲避,却因为对方速度太快避之不及的样子。 嘭~! 第三声巨响,白一朵直接倒飞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嘴角漫出一口鲜血,咳嗽不止,一副只身下半条命的凄惨模样, 就差直接告诉他,我已经快死了,你只要稍微再努努力,就能获胜这样的话。 而这时的刘无胜已经大汗淋漓,身体里的灵气已经消耗了一半之多。 “这小子,怎么这么扛打?” 刘无胜心中喃喃,嘴上却一贯的傲慢,负手言道:“我见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是认输吧!” “认输?”白一朵面露狰狞的爬起来,踉跄一步又重重的摔倒,但是很快的,他还是扶着护栏坚毅的爬了起来。 “想让我认输?绝不可能!” 白一朵似乎带着几分癫狂的一挥手,仰天长啸:“我白一朵要为正甲堂荣誉而战,绝不认输……” 台下李素梅神色一怔,看着台上疯哮的白一朵,袖袍中的玉手微微颤抖。 而在高台之上,长须老者捻了捻胡须,欣然点头:“虽然白一朵实力不敌,可是这不拔的毅力,着实强悍!” 武场外,杜灵儿秀眉微凝,看着口涎鲜血的白一朵,喃喃自语道:“这人……真是个疯子!” 正文 第二十二章:四仰八叉 “冥顽不灵!” 事到如今,刘无胜已无退路,倾尽全身灵气凝聚霸拳,万顷绿色光芒刹那萦绕。 一拳轰至,场外一片寂静。 待到尘埃落定,只见白一朵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旁的刘无胜杵着双膝气喘吁吁。 此时的刘无胜已经没有多少灵气了,剩下的,也是只够维系自己的修为,再打的话,只怕要降阶了。 “好在,他终于倒下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一朵,刘无胜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这场战斗远没有别人看到的那样轻松,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多么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这小子太邪门了,轰击的灵气落在他身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点回留的都没有!” 堪堪输一口气,刘无胜萎态的转过身,向着领奖台走去。 高台上,看到少年一动不动,女执教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宣布战斗结果,可是目光扫过玄灵石碑,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白一朵的名字还在!” 随着她的惊呼,擂台之上,白一朵竟然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这一幕引起一片哗然,李素梅更是惊讶的捂了捂嘴。 “他……又爬起来了!” “白一朵……又爬起来了!” 正甲堂内,不知是谁忽然细声细语的喊了一句:“白一朵,加油!” 玉秀刚说出这一句话,就看到身边的弟子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就连长教李素梅也瞥了她一眼。 玉秀尴尬的低下头,可是又有人小声叫了句:“白一朵加油!” 随着这一声,陆陆续续,片片断断,正甲堂的阵营内,渐渐响起对白一朵的助威声。 这声音把白一朵也惊到了,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他还要装惨,只能忍着。 听到动静,喜滋滋向着领奖台走去的刘无胜脚步一顿,脸色一苦,下巴打颤的转回头。 当看到白一朵就这么颤颤巍巍的站在跟前,他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 “你还没死?” 白一朵目光坚毅,摇了摇头:“一息尚存!但是,哪怕只是一息,我白一朵也要站起来……” 刘无胜喉咙滚了滚,头痛欲裂! 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后悔, 谁让他闲来无事恶意攻击正甲堂?如果当时随便挑选一个正丙堂的弟子,说不定早就获胜而归了,毕竟八品练气境的实力,在这个武斗场里已经能称之为天骄! 但是他就是这么作死、就是这么倒霉、就是这么的悲催! 然而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哪怕是拼上倒退灵阶的代价,也要把这个奄奄一息的白一朵打倒。 “白一朵,你非得找死的话,我只能成全你!” 这一次,刘无胜不再使用劲霸拳威,他早该接受白一朵的建议,用铁拳战斗的。 于是,擂台下的弟子就看到了很滑稽的一幕,正乙堂的八品练气境强者,拿着小碎拳在一个灵阶不明的少年身上一通乱锤。 而后者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力,只听得一声声撕心裂肺却又带着鼓励意思的哀嚎。 “啊!我就要死了,” “啊!再有一拳,我真的要死了” “啊!刘师兄加油……” 到得后来,大家越听这哀嚎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听怎么古怪。 而刘无胜已经打红了眼,随着一拳弱于一拳的砸下,他体内灵池也在逐渐畏缩崩盘。 这一现象同阶弟子可能无法察觉,而在高台之上,长须展展的长老们却是看在眼里。 “七品练气境?刘无胜降阶了?” “再打下去,只怕会降的更多!” 忽然,刘无胜吐出一口鲜血,扬起的拳头颤抖着缓缓落下,最终瘫软无力的贴在白一朵身上。 随着鲜血的漫溢,那刻录有刘无胜名字的玄灵石碑上,他的名字闪了闪,黯然淡去! 这一幕把众人看傻了,刘无胜不是打人的一方吗?为什么打着打着,他就输了? 而白一朵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抱着头挨打,凭什么这样也能赢? 武斗场内一片寂静,微风带来一片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显得格外清晰。 而在短暂的肖静之后,是正甲堂的哗然欢呼。 “长教,我们赢了,我们达到三成入围率了!”玉秀激动的眼含泪花。 李素梅欣然的点了点头,可是很快又皱起了眉,看向白一朵,叹了口气:“只是苦了白一朵,这样扛下来……” 然而,不等李素梅说完,那擂台之上的白一朵忽然蹿了起来,一抹嘴唇的血涎,激动的原地蹦了一下。 “我赢了?我真的赢了!” “他……”玉秀瞪大眼睛指着擂台,似乎才反应过来,银牙搓了搓:“他那是装的?” 李素梅也惊了一记,但是她比这些弟子有阅历,呼出一口浊气,笑着摇了摇头:“我猜,白一朵身上一定有什么法宝,可以抵御攻击。” “难怪他上台第一件事就是让对方摒弃武器,这样他就可以龟缩起来,等到对方灵气耗尽,再反攻。” “说起来,这战略与赵志强刚才使用的,有异曲同工之处呀!” 听了李素梅的分析,弟子们这才释然。 不过不管怎么说,白一朵的获胜是给正甲堂带来了荣誉的,还是这关键的一个数位。 高台之上,那些长老和李素梅想到了一块,都以为白一朵身上藏着什么法宝, 再想想他的哥哥现在可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而白浩又极度的疼爱弟弟,会不会为他弄到什么灵宝,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正丙堂和正乙堂的弟子陷入了困惑,对这场诡异的战斗充满猜疑,特别是正乙堂,所有弟子都恶怨的看着白一朵,仇恨值漫溢。 “这小子,是怎么赢的?我不服!” “一定有猫腻,说不定他身上有暗器,我请求,对白一朵进行搜身检查。” “白一朵赢的不算,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过一次手,如果光凭挨打就能获胜的话,我们还修炼什么功法?” 不忿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高台之上,白须长老们却毫无动容,端起一个木质盒子,对着白一朵说道:“白一朵,还不快来领取你的勋章?” 白一朵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了给杜灵儿弄一枚青铜榕花才上台比斗的,当即兴奋起来,一转身,激动的朝着杜灵儿的方向摇了摇手。 武场外,杜灵儿小身板一憟,忽然想到白一朵上台前的话,神色有些慌张。 “他不会真的是为了送青铜榕花给我才去的吧?” 心头有一丝错愕,也有一丝暖意。 杜灵儿失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是个疯子!” 说罢,最后看一眼白一朵,决然转身,朝着外院走去。 正文 第二十三章:众怒 喧闹的武斗场忽然诡异的寂静, 一双双惊异的目光看着擂台上的少年,看着他获胜、看着他领奖、看着他一扫萎态容光焕发…… 而就在刚才,这位白衣少年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在劫难逃的, 可后来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呀,只是抱着头挨打,被打着打着,怎么就赢了呢? 短暂的肖静之后,是群起激愤的喧嚣,捶胸顿足表示不服。 “我白一朵凭本事获胜,你们凭什么不服?”少年不忿道。 一个麻脸女子跳出人群,咬着银牙怒目而视:“刘无胜是我正乙堂天骄弟子、八品练气境强者,怎么可能输给你?你一定是作弊!” 闻言,正乙堂弟子更加躁动,嚣声四起。特别是一些女弟子,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白一朵生吞活剥。 见此场面,白一朵也颇为惊骇,伸向榕花勋章的手颤了一记! 但他还是接过木盒子。 即便是惹了众怒,白一朵也不会退缩,因为他走上擂台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朵青铜榕花。 “无耻!”看到白一朵捧起装着榕花的小木盒,麻脸女子咬牙切齿, “勋章本该是正乙堂的,却被这个无耻小人夺了去!” 以麻脸女子为首的正乙堂弟子,一个个红着眼睛看着少年,似有着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白一朵捧开木盒,故意对着正乙堂阵营的方向,缓慢掀开、取出一枚精致的榕花勋章。 少年捧着青铜榕花,故作疑惑的反复打量,忽然眼睛一瞪,惊讶道: “呀,真的耶,这上面有正乙堂三个字!” 白一朵故作惊讶,摆出一脸很无辜很欠扁模样,皱眉道:“怎么办?你们正乙堂的榕花勋章被我获得,白某很是自责呀!” 口中这么说,动作却是挑衅般的当众佩戴,如获至宝般在胸前按了按, 阳光下青色的榕花勋章金光闪耀,耀起刺目光晕。 “无耻呀!”麻脸女子气的浑身颤抖,饱满的胸膛剧烈起伏。 “白一朵你给我听着,这件事,正乙堂与你没完!” 说罢,麻脸女子道袍一甩,带着已然昏迷的刘无胜,悻然离去。 白一朵不削的砸了咂嘴,朝天翻了个白眼:“呵,一群输不起的家伙,我白一朵怕你们不成?” 这时候,负责比斗名额的女执教悄然的走到白一朵的身旁,看向台下,柳眉微倾。 “后天的复赛场地在魔啱谷,组战!” 白一朵侧过脸,诧异的看向女执教,等待她把话说完。 女执教目光直视,吐气如兰:“组战的意思,就是说,可以自由组队,选择性战斗。” 微风拂掠,女子鬓发轻扬,露出那俊俏脸蛋上的一道浅浅疤痕。 女执教下意识的拨了拨头发,侧身而立,骄阳下仙姿玉骨明眸黛眉, 她年轻貌美、修为浑厚,可鲜有人知这明艳绝伦的背后,都经历了怎样的艰辛付出。 也因此,她可以看到更多少年所看不见的东西。 “组战的队伍没有人员限制,可以是两个人,也可以是一百个人……” “也就是说,你刚才的态度可能会激起整个正乙堂弟子对你不满,” 白一朵一愣,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因为他刚才的嘴欠,正乙堂会举全堂之力,与他为敌? “至于这样吗!?”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白一朵很不自在。 但白一朵不露惧色,大手一挥,豪壮道:“就算整个正乙堂的弟子要与我为敌,又有何惧?我背后,也有正甲堂作为强力后盾!” 说着,白一朵肃然转身,看向己方的武堂阵营。 可随着视线的落下,长教李素梅忙撇开目光,视若无睹的捻了捻袖袍上的褶皱, 玉秀等人也东张西望,装作没听见。 “嘿~?这群家伙,我可是为武堂挽回荣誉的英雄呀!最起码也声援一下吧,” 心中腹诽,白一朵的心里却是明白的, 现在正甲堂的整体实力薄弱,即便联合起来也斗不过人家80多人的庞大群体, 而且今天的比斗还没有结束,另外两堂任有不少的备战弟子,敌方阵营只会更庞大。 面对如此悬殊的实力落差,李素梅当然不会声援白一朵,她就这么一点家底,毕竟争夺最终的晋院名额才是目的。 李素梅甚至还盼着白一朵被整个正乙堂弟子追杀,用一个修为最差的弟子吸引数百敌人的注意力,她这边的胜算会大很多。 “现实呀!”白一朵感到人间薄凉。 好在他对晋院名额不感兴趣,参加比斗只是为了榕花勋章,现在勋章到手,后面的赛事直接弃赛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于是,在大家复杂的目光中,白一朵毫不畏惧,甚至得意洋洋的走出了武场。 这次比斗对他而言收获显著,不仅为杜灵儿赢得了榕花勋章,还吸纳了不少的灵气。 只是一名练气境修士的灵气始终太薄弱,远远达不到激活白色棋子的标准。 …… 武斗场的赛事还在进行,白一朵的战斗只是一个小插曲,不会对战局有多大影响。 而当他捧着战利品兴高采烈的回到场外,却发现杜灵儿已经不见了。 “灵儿,”白一朵四下找了找,揪住一名路人询问,却被告知她已经走了。 “灵儿一定还在生我的气!”看一眼手里装着勋章的木盒,白一朵下意识的往外追。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脚步一顿,踟蹰间恨恨的跺了跺脚。 “给林师姐炼制丹药的事情比较重要!” 想到遇见杜灵儿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白一朵才有了一丝紧迫感。 抬头看一眼天色,短暂的纠结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给林雨诗炼制丹药。 …… 第三仙域,纳兰家族。 老者一脸肃然的看着手里的一枚褐色心脏,凝眉不展。 “阵眼完好无损,可是灵阵内的四脉灵气却耗怠了一半之多!” 纳兰捷老脸阴沉,袖袍一挥,卷起劲风,将身后跪地的四名健硕男子击飞,偌大的灵院内掀起漫天灰尘。 四名健硕男子落地后砸碎院落中的石桌石椅,溅起碎石飞扬。 灵院外,数百名纳兰家族成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惊骇中汗如雨下。 “家族予以保障的灵阵被人攻击了,你们竟毫无察觉,真是一群废物!” 轻瞥一眼口吐鲜血的四人,纳兰捷负手走到一名族女跟前,威严赫赫的问道:“纳兰锦月,你说说,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纳兰锦月矫躯一怔,丝毫不敢怠慢,将昨天劝退购买灵药的修士时发生的事、到隆安城城主来访,事无巨细说了一遍。 当然,所谓事无巨细,并不包括她被白一朵偷看洗澡这事。 正文 第二十五章:夜战纳兰溯 内院的一条小溪旁,林雨诗托着小腹,遥遥看着远方! “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 贝齿轻扯薄唇,清秀的脸上蕴着淡淡愁容,有怨念,也有担心,更多是一种害怕。 白一朵承继着她的希望,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仰仗的人! “炼不成丹药也该回来的呀,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 腮帮鼓了鼓,翘首以盼的林雨诗带了一丝的戾气,悻然转身,回到茅草屋。 白天无聊的紧,林雨诗发挥一个女人的天性,试着捣腾饭菜。 可能她真的没什么天赋,看着满桌没什么卖相的菜肴,秀眉微倾。 这时微风拂掠,房间里的珠帘一阵摇曳,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 凝了凝眉,林雨诗看向司婆婆的房间, “司婆婆,是您吗?” 白一朵一再提醒不可以打搅司婆婆,林雨诗以为司婆婆是在修炼,也就乖巧的照做。 可是一整天都过去了,为什么司婆婆还是没有出房门。 “司婆婆,我做好了晚饭,白一朵还没有回来,您要是饿了的话,我先伺候您用膳?” 房间里黑洞洞的,万籁俱静,唯有风声灌进茅屋的呼呼声。 越是此时的静谧,越是让林雨诗心中忖度,珠帘摇曳,小茅屋暗淡的光幕下隐隐透着一丝阴森。 “司婆婆,您在吗?” 林雨诗又试探的唤了一声,秀眉微凝,一只手捧着小腹、一只端着油灯,借着暗淡游离的光亮,走向司婆婆的房间。 哗啦啦掀开珠帘,一间弥漫着腐臭与药香的屋子,黑洞洞,油灯的照亮范围有限,隐隐灼灼看到一张红木床架,榻前整齐摆放着一双破旧的锦鞋,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锦鞋与踏板上落满了灰尘。 林雨诗隐隐觉得不对,又试着叫了一声司婆婆,步伐缓慢的寸寸前移…… 忽然,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夜空,在人迹罕至的小溪河畔,显得尤为诡秘。 当看到床榻上一具枯骨腐尸时,林雨诗吓的花容失色,手里的油灯啪哒一声摔在了地上,火焰沿着溅洒的火油蔓延,一时间火势大起,亮如白昼。 借着光亮,林雨诗清楚的看到,床榻上的尸身虽然已经腐朽干枯,从佝偻的体格以及苍寥的白发,不难看出,她就是当日夜闯林家的丹妃,司婆婆。 林雨诗瞪大了眼睛,俊俏的脸上浮现满是惊恐与讶异! “司婆婆死了?” 发现这个秘密后,林雨诗在惊恐与失神中逃出茅草屋,而随着她的离开,漫天火焰将小屋吞没…… 第三仙域, 纳兰锦月拿着翠绿手镯来到闺房,丫鬟将洗脸水放在妆案上,又去床榻前整理被褥。 “你退下吧!” 纳兰锦月将翠绿手镯扔在一边,对着铜镜取着耳钉,轻声说道。 “是。”丫鬟应了一声,莲步轻移,带上房门。 伏案托着俏鳃,纳兰锦月仰望窗外,许久才收回心神,洗漱休息。 这时,随着月光的浓郁,桌案上的翠绿手镯耀起一丝银芒,白色月光丝丝缕缕涌入手镯里。 但这一幕,纳兰锦月却全然不知,靠床看了会儿书,阵阵倦意袭来…… …… “嘿~?这个纳兰锦月,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后院外,等了半天没见人影的白一朵,已经磨光了最后的一丝耐心与对纳兰师姐的信任。 “女人,果然都是骗子!” 白一朵义愤填膺,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对纳兰锦月的恨意馨竹难书。 “那可是奶奶的手镯,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回的。” 似乎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可以不借丹炉,也可以娶了林雨诗,可这些怎么可以跟司婆婆的手镯相比呢? 翠绿手镯里寄存着司婆婆的元神,对白一朵至关重要! 于是白一朵撸了撸袖子,也管不了那么多,冲着防护光幕爆冲而去! 嘭~ 在白一朵触碰到弧形光幕的前一刻,忽然的,一股强大吸力陡然临近,四脉颜色各异的光芒流水般灌入白一朵身体。 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体内灵气的澎湃,游走周身,最终汇集到了棋盘之上。 四脉不同属性的灵气在棋盘中相互交融缠绕,最终分化成一黑一白两道丝线,分别纳入黑白棋子。 黑色棋子已经激活成了宫殿,白一朵可以明显的感知到,随着黑色丝线的涌入,宫殿内的陈设越发的清晰,墙壁上的书架中脱落一本卷轴,神识扫过,竟是一本玄级功法。 而白一朵更期待的还是白色丝线,随着灵气源源不断的灌入,本就蠢蠢欲动的白色棋子终于光芒大盛,随着银芒的漫溢,那种伴随他多日的寒冷不消而散。 “就要觉醒的了吗?” 白一朵激动莫名,对白色棋子的期望更甚。 而就在这时,纳兰家族的内部,掐诀中的纳兰捷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一眼跟前节节颓势的阵眼,又看了看不断往阵眼中注入四脉灵气的族老,幽深的眸子中闪出一抹嗜血杀意。 嘴角微扬,纳兰捷阴沉沉说道:“你终于还是来了吗?” 后院外,贴着弧形光幕吸取灵气的白一朵一脸享受,忽然身下一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待白一朵拍拍尘土爬起身,发现原本笼罩在纳兰家的防护灵阵,竟嘭然消失了。 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白一朵意犹未尽的塌了塌眉,也没多想,径直走进后院。 就在踏入后院大门的前一刻,隐隐的觉察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纳兰锦月说,现在的纳兰家族正在全族戒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白一朵警戒了一些,从背篓里取出一块黑布遮在脸上,又担心身上的道袍被人认出,索性从头到脚都伪装了一通。 做完这一切,白一朵凝一凝神,拿起诛天剑,踏着夜色翻墙而去。 可才蹦下墙头,他就傻眼了! 呼啦啦, 随着一声声火焰的弹起,眼前红灿灿的挤满了手持火把的修士。 这些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持着刀剑,目中凶煞,死死的盯着百一朵。 一名中年男子走出人群,袖袍一甩,傲然笑道: “不知阁下夜访我纳兰家族,有何赐教?” “额……,我只是路过,原来这里这么多人呀!多有打搅,告辞告辞……” 白一朵说着就要转身开溜,但刚一转身,就看到齐刷刷的一行人举着火把奔赴而来、阻断了他的退路。 “兄台,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喝杯茶?” 说罢,中年男子目中陡然森冷,道袍一挥,身后假湖中漩起一个巨大旋涡, 旋涡极具升腾,形成一个巨大水柱,水星四溅,周遭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水腥气。 “这杯茶水,纳兰家为阁下准备了良久呢!” 随着男子话音落定,极速旋转的水柱倾向而去,万顷潮水奔着白一朵的面门直射过去。 白一朵心下一骇,下意识的转头逃命,可水柱的速度飞驰,须弥而至, 一头水浪化显的狰狞水龙,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将白一朵一口吞噬。 见此一幕,纳兰家族的众人均是面露嘲讽, 无论这个蒙面人有什么样的神通,面对纳兰溯以水脉灵气幻化的水龙,都将尸骨无存万劫不复。 可是,就在大家以为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的时候,忽然的,澎湃水龙在接触白一朵身体的前一刻,竟然毫无预兆的变成一滩死水,哗啦啦浇灌在他的身体上。 水还是那么多的水,只是水脉中的刚猛灵气好似被顷刻间抽离了去,变成了死水,将白一朵淋成了落汤鸡。 “怎么可能?” “溯长老的水系功法已经练就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可是……竟没有伤害他分毫?” “此人究竟是谁?他的修为实力又是到了何种境界?” “太恐怖了!看来我纳兰家,今日势逢劫难!~” 正文 第二十六章:柳兰兰出手 众人面面相觑,再看眼前之人,不免多了几分凝重与忌惮。 这时,一声轻笑划空而至,音波跌宕,让使得脚下石板为之颤动。 “呵呵呵~,搁下果然好手段!” 一道白影飘然而至,来者正是白天派人打白一朵的高傲男子,名叫纳兰圯。 “在下纳兰圯,前来讨教。” 白一朵抹一把脸上的水、抖抖湿漉漉的衣服,一脸的苦涩。 刚才纳兰溯的强势攻击,虽然被体内的棋盘无形化解,可白一朵是知道的,这里都是修为浑厚的强者,远不是刘无胜那样的练气境。 棋盘没办法尽数吸收他们的灵气,甚至此时的纳兰溯肯再出手,他都必将难以招架。 这是棋盘吸纳灵气的规则,不可能无限吸纳,也不可能顺心所欲。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中忌惮,谄媚的笑道: “呵呵,打打杀杀多没意思呀?就像刚才,弄的满院子都是水,多不环保!” 纳兰圯看向纳兰溯,傲娇的神色中多了些许复杂。 “咳!” 纳兰圯轻咳一声缓解尴尬,断然说道:“搁下虽然可以接下溯师兄的水脉攻击,可在我看来,只是巧在你的灵脉属性。天地灵气相生相克,论修为浑厚,你未必是溯师兄对手。” 这话让纳兰溯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点了点头:“既是如此,圯师弟,快出手杀了他!” 闻言,白一朵下身板一憟,芥蒂的看向后者。 纳兰圯不动声色,越是平静,那阴冷杀意越是难以遮掩。 “哈哈哈哈…”纳兰圯忽然仰天长啸,笑声传荡四方,震动天地。 只见大地随着笑声岌岌颠簸,地面寸寸皴裂,青石地板裂出一道丈许宽的口子, 忽然,一只庞大的石头手臂探出裂口,轰声震耳,一个巨石人爬出地面。 巨大的石人仰天长啸,竟与纳兰圯的动作一致。 只见纳兰圯身臂轻摇,与此同时,那巨大石人的动作紧随,迈着震步走向白一朵。 白一朵吓的脸色铁青,下意识的急步后退,心中一片骇然。 而石人却是面无表情的踏步而前,声势浩大,大地随着步伐的节拍而摇颤。 “阁下深夜到访,纳兰家无以招待,就送你一座石窟巨坟吧!” 说罢,石人扬起巨拳,拳如大山, 势有泰山压顶之危,遮天蔽日的砸向白一朵。 白一朵下意识抱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随着巨拳落定的一刹那,忽然的,巨石人嘭然炸裂,变成了漫天飞扬的石沫,在晚风中飘扬飞散。 一时间整个后院都在灰尘所包裹中染成了灰色,咳嗽声此起彼伏。 待到尘埃落定,大家才惊讶的发现,蒙面之人竟然毫发无伤! “他……究竟是什么灵脉?土系也伤害不了他?” 纳兰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白一朵,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挫败。 这可是凝聚了他三成灵力的功法、是他引以为傲的杀招,可是,在少年面前却只是班门弄斧的笑话! “不可能!……但是他明明没有出手还击,为什么我的土系功法会顷刻瓦解?” 对于这诡异的一幕,纳兰圯心中诧异,更有骇然。 面对如此强敌,刚才的桀骜和蔑视,化作惊骇和凝重,与纳兰溯并肩急退,目光却双双投向左院的一方天际。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翩然而至。 白一朵神色一凝,来者竟又是纳兰家族长老级的强者。 “老夫本不该出手的!可是关乎我纳兰家族生死存亡,已不得不出手了。” 说话之人挺拔魁梧,一声腱子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养眼。 健硕男子说着抱拳作揖,谦谦有礼:“在下纳兰栀,木系灵脉。” 随着纳兰栀的自我介绍,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也是抱拳一拜,言道:“在下纳兰煙,火系。” 见此阵仗,白一朵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现在他终于知道纳兰家的护院灵阵中,那四脉灵气的来源了。 “看来纳兰家族可以落户第三仙域,也并非只是借着药道殊荣。” 四位长老均是修为不俗之辈,还拥有不同属性的灵脉!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大多数人是没有灵脉属性的,即便有缘接触修仙之途,也注定不会有大的作为。 一般说来,一个家族数代人里,能出一位有灵脉的子嗣,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 而纳兰家竟有四个,且还是不同属性的? 这样的家族实力,就是放眼整个灵源宗,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中感慨!但对危险的处境丝毫不敢怠慢,眼珠子滴溜转,绞尽脑汁的寻找脱逃契机。 “不知道我纳兰家何时与阁下结的怨,还望明示!”纳兰栀忽然问道。 白一朵忙摆摆手,殷殷笑道:“无仇无怨,我真的只是路过,没打算与你们为敌。” “是吗?” 溯、圯、栀、湮四位长老神色肃穆,看似不动神色,体内的四脉灵气早已运转,如临大敌的芥蒂着。 “不知阁下大名,可否相告?” “无名之辈!没有大名……”白一朵再次急忙的摆摆手,他真是无名之辈,怕他们不信,强调道:“真的,我一点修为都没有,不配与诸位强者为敌,还是放我走吧!擅自闯入贵府,我已经知道错了。” “呵呵呵,阁下说笑了!” 可以瞬息间化解纳兰家族两大长老的强势一击,可见对方修为实力非同一般! 见对方言语轻佻敷衍,纳兰溯老眼微眯,最后一次试探性的问道:“道友,可否以庐山真面目示人?” “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可以的话,白一朵想赶紧开溜,又不是相亲,干嘛要看长相? 可四大长老却目光凝重,对方越是神秘,越能让他们诚惶诚恐。 “怎么办?要不要攻击?”纳兰煙用神识传音,问道。 “此人来者不善,目的不明,绝对不能轻易放走!”纳兰溯道。 “从刚才的战斗看,他的修为深不可测,一旦交手,难免会给我纳兰家带来一场血雨腥风!”纳兰栀分析道。 “那么……,放他走?”纳兰煙问。 “到现在连对方是什么人都还不知道,就这样轻易放走,老祖怪罪下来,怎么办”纳兰圯不忿道。 “那么……,跟他干?”纳兰煙又问。 “说的轻松,别忘了,他至今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挡下了我们两次的击杀。这样的强者,即便老祖出手也难有胜算!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他也不敢独身来此……”纳兰栀再次分析道。 于是,溯、圯、栀、湮四位长老用神识讨论了起来,把白一朵晾在对面,大院中一片静谧。 而白一朵内心是紧张的,不停的四下张望,手心里溢满了汗水。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忽然一粒青色光点自院落中飘荡一圈,最终幽幽的飘走,落入一名女子的眉心。 女子一袭红裙,傲立于树冠之上,神色肃穆,髻上一枚青色玉簪在皎月下闪烁荧光。 看清院落中的局势,柳兰兰秀眉微怠,嘴角抽搐了几下。 “这家伙,又去惹麻烦了!” 柳兰兰是金丹境强者,面对纳兰家族的四大长老倒也不惧,只是…… 凤眸微凝,她可以明显的感知,庭院中正有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着这片地域,那人便是纳兰捷。 “老东西,倘若你敢动手,我柳兰兰是杀不了你,可白浩师兄的滔天怒意,你承受的起码?、你纳兰家族承受的起吗?!” 心中这般警告,可女子脸上的担忧丝毫没有减缓,袍袖中的玉指紧捏在一起。 似乎是觉察到了远处觊觎的目光,深宫中的纳兰捷幽幽的抬起脸,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笑意。 “是你的后援吗?”“我倒要看看,敢于我纳兰家为敌,你们究竟有何依仗!” 只见老者肃然而立,一股强大的灵气自周身萦绕,花白的头发无风自动,猎袍展展。 感受到身后强劲的威压,溯圯栀湮四位长老均是神色一怔,面面相觑。 “是老祖!”“老祖让我们出手!” 四人神色一凝,相视点了点头,所有的纠扰与阻绊顷刻消散,萦蕴在脸上的是肃穆与弑杀前的凝重。 “呵呵呵……既然阁下不肯留下名号,我纳兰家也不能放任你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就……留下吧!” 随着纳兰圯的一声震吼,大地猛然一颤,尘土飞扬,巨石交磐,万千碎石凝夯成一座巨大石山。 与此同时,纳兰溯凌空而起,手中诀印变换间,只听呼啦啦,万顷湖水似蓝色长龙盘空而起,巨浪翻涌,水星四溅, 紧接着,木系的纳兰栀一声念起,院落中顿时长满参天巨木,藤木交织,不停的蠕动生长,芊绵的树藤变成一根根尖锐的剑刃,朝着白一朵的方向咯咯咯的生长。 再看纳兰煙,火系灵脉的他,将火元素功法练就的登峰造极。只见袖袍一挥,漫天雷火倾泄而下,火浪滔天,将一域天地照的通明。 水龙、石山、剑林、火海, 四脉灵力交织互惠,让原本澎湃的弑杀之力更加强悍。 正文 第二十七章:崩塌 这样的攻势,即便是金丹境强者也得暂避锋芒,何况对方是什么都不是的灵渣呢! 白一朵心知,此般强悍的四脉灵力,即便有棋盘,也难以全身而退,当即呼吸一窒,惊骇中更是绝望。 “都给我住手……” 一声怒喝惊动苍穹,红裙女子飘然而至,在青色荧光包裹中翩然若仙。 随着女子的一声怒喝,四大长老面面相觑,手中诀印却丝毫未停,强势的灵脉攻击倾泻而下。 见四大长老不买账,柳兰兰肃然的神色略显愤怒,长剑迎空一扫,巨大的灵气威压迎击碰撞,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如惊雷震天,光芒万丈。 巨大的空气涟漪扫荡四方,漫天的火浪、如雨的巨石,掀飞了屋顶、摧毁了院落。 震耳欲聋的响动,也惊醒了熟睡中的纳兰锦月。 “怎么回事?”纳兰锦月神色一憟,掀开被子,正要起身,忽然一根手指出现在她的香颈。 轻轻一点,纳兰锦月矫躯一晃,木讷的倒了回去。 一个佝偻的身影从红帐内走出,杵着拐杖,一对翠绿手镯在干枯的手骨上摇晃。 再看后院, 随着红裙女子的出现,白一朵先是诧异,随即惊喜的长大了嘴巴。 “兰兰姐?” 对于这个经常出现在哥哥身边的女人,白一朵自然不陌生,甚至一度的认为,这就是他的未来嫂嫂。 抵抗了四大长老的强势攻击,柳兰兰也在反震中急退数步,矫躯一怔,一股腥辣涌上喉咙。 看到嘴角漫溢出血涎的柳兰兰,白一朵紧张坏了,急忙跑过去。 而与此同时,溯圯栀湮四大长老也随着灵脉的撞击反震而退,一个个倒跌在地,吐出一口血痰。 “你是……” 纳兰栀老眼微眯,只觉得眼前女子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纳兰溯艰难的爬起来,指着女子惊讶道:“你是云雷道极宗那位柳家外派的族女,柳兰兰!” “柳兰兰?”另外三人面面相觑,这才想起,这小丫头当年被外宗使者送来时,也是引起不小轰动的。而此女后来的造化更是惊人,因为根骨的特殊,被灵源宗掌门收为亲徒。 要知道,灵源宗掌门收徒标准极为苛刻,至今为止也只收了两个亲徒。 柳兰兰迅即的掩盖了伤势,肃然而立,一对凤眸傲然的对着四人。 白一朵激动坏了,看到柳兰兰好比看到了亲哥,甚至比看到了亲哥还要高兴。 这可是他未来的嫂子呀,除了亲哥和司婆婆,这是也亲人。 “兰兰姐,幸好你来的及时,要不然……” “住口!” 不等白一朵把话说完,柳兰兰蓦地回瞪一眼,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里交给我,你先走吧!” 闻言,白一朵脸上一喜,忙不迭的点头。 “恩恩嗯,谢谢嫂子!” “……” 柳兰兰一愣,因为这句话,俏脸蕴起一抹绯红。 但就在白一朵转身欲走间,忽然的,一声冷哼,带着强大威压迅速临近。 “想走?未免把我纳兰家看的太轻了!” 随着声音的落定,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几个闪现,出现在了白一朵身后, 一刹那,不仅白一朵,连同柳兰兰也是俏脸微变, “纳兰捷,你……” 不等柳兰兰出言警告,后者强大的灵脉威压笼罩而至,一股弑杀之力爆然射出,手指如剑,对着白一朵的面门刺入! 好像是体力的棋盘也觉察到了此一刻的危险。 这种危险不同于以往,虽然远不及叱灵道人和魔焱尊者在山洞中对他动手时的灵气磅礴,可是,现在棋盘中的白色棋子游走在觉醒边缘,一触即发,漫溢的灵气不仅不能激活,然而决堤崩溃,在棋盘世界中惊起一阵灵力涟漪。 噗嗤~ 白一朵吐出一口鲜血,被强大的气浪击飞数十米远。 “白……”柳兰兰惊慌之下差点叫出白一朵的名字,目露惶恐,矫躯为之一振。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白一朵的修为,面对这样的一击,即便是她也难以低档。 “所以……白一朵是活不了吗?” 看着远处嫣然已是尸体的白一朵,柳兰兰惊骇莫名。 “我答应白浩师兄护他周全的,可是……” 想到这里,柳兰兰万念俱灰,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浩,那个对她而言神明一般的男子。 “纳兰捷!你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柳兰兰怒然喝道。 纳兰捷正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双指,显然刚才的致命一击,也是让他颇感惊异的。 不过纳兰捷还是不动声色的掩饰了这个小插曲,负手而立,傲然说道: “丫头,念你是掌门亲徒,老夫今日留你一条性命,你走吧!” 柳兰兰矫躯微震,手中长剑发出吟吟剑鸣。 “纳兰捷,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枉杀无辜,难道不怕宗门惩戒?” “你们夜闯我纳兰府、毁我护院灵阵、伤我族中长老……,老夫在自家宅院惩杀狂徒,有何不可?” 说着,老者目光变得嗜血,转向柳兰兰,威严赫赫。 “还是那句话,念你是掌门亲徒,饶你一次,绝无二回!” 说罢,纳兰捷长袖一甩,转身欲走。 柳兰兰却是小脸胀红,虽然知道不是这个老东西的对手,可一想到在白浩跟前的承诺,她就心乱如麻。 抽出长剑,柳兰兰愤然叱道:“纳兰捷,今日即便是拼死在此,我柳兰兰也要为他讨回公……” ‘公道’二字还没说完,柳兰兰忽然盯着百一朵刚才躺尸的地方愣住了。 那个地方空空如也! “人呢?”柳兰兰诧异喃喃。 …… 纳兰家族,某处殿宇内,白一朵抱着双臂口唇打颤,眉毛上结满了白色的冰霜。 “好冷呀!” 随着棋盘中白色棋子的崩坏,叱灵道人的极寒灵脉再次的充盈全身,而现在没有了炙热灵脉的抗衡,让人感到更加的冰寒,犹如掉进了万年冰坑。 极具的寒冷让白一朵思维都有点混沌了,眼前模糊一片,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 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眼前忽然出现一道青铜巨门。 青铜门厚实坚固,靠近门壁可以感受到阵阵的热浪, 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丝丝的暖意,在白一朵眼里都是救命的骄阳。 把自己贴在门壁上,贪婪的吸收来自青铜门上的热量,这才渐渐的舒缓一丝冰寒,神智逐渐清晰。 抬头看一眼四周,白一朵打着寒颤问:“这里有人吗?” 没人回答,白一朵又试着拍了拍门壁,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白一朵忽然对青铜门内有什么心生好奇, 身体的冰寒让他对发热的东西很向往, 于是试着推了推门壁,尝试着将其打开…… 正文 第二十八章:丹炉 厚实的青铜门缓缓打开, 一股温热暖流夹杂着浓郁药香,扑面而来。 感受着炙热暖意,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哆嗦,舒服的全身骨骼都要酥化了! “这是什么地方?好香呀!” 迫不及待的走进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口巨大炉鼎。 炉鼎内赤火摇曳,混红的火光把密室照耀的通透而又显得梦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这味道很是熟悉,结合眼前的巨大炉鼎……“这是炼丹炉?” 白一朵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炼丹炉,简直刷新了世界观。 “我还以为奶奶的凤鼎已经够大了!” 跟它一比,简直像是鸡蛋比西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不过司婆婆的丹炉虽然小,却属于灵宝,亦不是普通炉鼎可比的。 白一朵环绕炉鼎观摩一圈、感受着炉鼎带来的温暖,思维渐渐清醒。 这时再看身边,赫然是一间地下密室,四壁皆是铁砖浇灌,坚不可摧。 巨大炉鼎设于密室中央,两侧是摆放整齐的货架,各种奇珍异草名目摆列,甚至有半成品的丹药和各种灵液。 丹炉前端放着一张蒲团,往后是一条文案,摆满了书籍。 白一朵随手拾起一本书卷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入目眩晕,更有鬼符雷纹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这些都是丹方?” 白一朵诧异,明明记得纳兰捷只是精通药道,什么时候成为丹师了? 不过白一朵现在更好奇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这里应该是纳兰家族的机密所在,我是怎么来了这里的?” 刚这样想着,身体里一阵寒流翻涌,让他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捧手心哈了口热气,白一朵拢了拢臂膀,挨着丹炉取暖。 心中揣测:“应该是这里暖和,寒冷的情况下,本能的寻找热流,于是来了这里!就如同昆虫的趋光性。” 这样一想,也觉得无可厚非,便不再纠结。 “不过纳兰家族的秘密基地藏的不够隐秘呀!” 少年嘴角上扬一抹弧度,目光投向那些摆放在货架中的奇珍异宝。 “萱灵草、窟叶子、玄冰哧地芯……” 看着那些只是在传闻中听过的灵株,白一朵激动的直搓手心。 刚要伸手去拿,又迟疑的皱了皱眉:“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自己正在干一件不法勾当,白一朵赶紧缩回手,纠正三观。 “我白一朵是正人君子,……最起码老哥是正人君子,我不能给他丢脸!” 自我批判了一翻,白一朵这才打消拿走宝贝的念头, 因为体内喷张的寒意,始终挨着炼丹炉鼎取暖。 炉鼎中跳跃是旺盛火焰,混红一片。 在炉鼎的上端,紧扣的炉盖上绘满了奇奇怪怪的文字和图案,有草木虫鱼,也有日月星辰, 白一朵环绕丹炉走了一圈,看清鼎纹中的绘画信息后,嗞的倒吸一口灵气。 “纳兰捷这个老家伙,炼制的是什么丹药?从纹绘的上看,这玩意已经烧炼了百年?” 一百年,似乎要从纳兰捷很年轻的时候开始炼制,日复一日,从不停歇。 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呀! 究竟是什么样的丹药,值得花费一辈子的时光来炼制? 带着好奇,白一朵踩着板凳爬上炉鼎,透过丹炉敞开的一条细小裂缝往里看。 热浪蒸蒸翻涌,如果是以往,白一朵一定觉得烫,而现在的白一朵全身寒粟,恨不能跳进焚炉内取暖。 缝隙内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白一朵悻然放弃时,忽然的,一双蔚蓝色发光的眼瞳,在丹炉内一晃而过。 忽来的一幕把白一朵吓了一跳,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巨大丹炉整个的颤了颤,好像里面住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嘲笑白一朵的愚钝。 “妖……妖怪?” 惊魂未定,丹炉又整个的颤动了几下,好像是对白一朵的疑问响以的回应,颠簸间鼎足内的火焰赤然猛烈。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巨大炉鼎。 “难道纳兰捷淬炼的,是一只妖怪?” “哪有拿妖怪来炼丹的?” 白一朵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一个被淬炼了一百年的妖怪,至今还活着? 自从来到这间墓室,所见所闻皆为匪夷所思。 一个名声赫赫的大药师,竟是隐藏的丹师,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要知道,丹师和药师在本质上有着鸿沟区别。 如果拿出他丹师的身份,放眼整个世界都是凤毛麟角,又何苦龟缩在这贫瘠的汨罗江北岸? 而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纳兰捷偷偷炼烧了一百余年的丹炉,里面竟然关着一只妖怪? 极力的拍了拍脑门,白一朵又开始质疑起自己。 “会不会刚才眼花看错了?” 径自呢喃,白一朵扶正板凳,再次爬上丹炉…… 这一次,白一朵把丹炉的盖子掀开一条缝,仔仔细细的往里看。 入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过了许久,忽然的,一双、两双、三双…… 出现在白一朵眼前的,是四五双颜色各异的发光眼瞳。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白一朵惊恐之下,脚下一滑,又哗啦一声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巨大丹炉整个的晃了晃,白一朵听到丹炉内传来小女孩调皮的嘻笑声。 “是谁……?” 白一朵芥蒂四周,发现笑声是从丹炉内传出的,深邃的眸子化作惊涛骇浪。 “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妖怪?”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白一朵感到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巨大炉鼎又是顷身一颤,火焰猛然汹涌,厚实的炉鼎壁上裂出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咔咔咔,皴裂循序渐渐,有赤红的火芒从裂纹出蹿出,周遭空气骤然上升。 “这这这~!要炸了?” 就在白一朵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忽然的,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滔天火焰将密室瞬间淹没…… 轰~ 纳兰家族后院,已是废墟一片的狼藉中,纳兰捷与柳兰兰战的不可开交。 “哼!不愧是灵源道人看中的徒弟,小小年纪就如此修为不俗,难能可贵呀!” 少女堪堪站稳,杵着剑柄呕出一口鲜血。 “放肆!宗主道号岂是你能直讳的?” 纳兰捷却毫不避讳,背负着袖袍傲然而立,目空一切。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响声阵阵,惊的地动山摇。 短暂的诧异过后,是老者变幻莫测的脸色。 正文 第二十九章:五脉灵婴 “丹……丹成?”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纳兰捷袖袍中的手臂开始颤抖,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老夫今天无暇再与你纠缠,哼!” 随着纳兰捷的一声冷哼,弥漫在周围的威压顷刻消散, 只见老者袖袍一挥,化作一道流影,几个闪现消失不见。 带着迫不及待的心境,纳兰捷第一时间赶赴密室。 而就在这个时候,浓烈的黑烟中,外焦里嫩的白一朵咳着嗓子趴出密室,身上的衣服被大火炽烧殆尽。 喘着粗气爬出火海,白一朵往地上一躺,目光空洞的看着被爆炸掀开的屋顶,透过残败的屋顶,月光明媚的照射在他黑乎乎的脸上。 一双被浓烟熏红的眼睛扑扇了几下,这时微风拂过,随着火势的减退,阵阵寒意侵袭。 短暂的休息后,白一朵又感到浑身冰寒,拢着赤条的膀子,身体止不住的打颤。 “好冷呀!” 白一朵口齿打颤,看一眼已然成为废墟的密室,已无法取暖,只好去别处。 但才刚刚转身,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呢喃说道:“一朵,你还不可以走。” 听到这个声音,白一朵浑身一怔。 “奶奶?” 白一朵蓦然回首,可是目光扫视一圈,皆不见司婆婆的身影。 “奶奶是你吗?我好冷,我想回家……” 没有人回应,四周寂静,只有残火燃烧的嚓嚓声,在静谧中更显寂寥与落败。 过了许久,忽然的,身后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声,嘻嘻哈哈,皆是小女孩的嬉笑。 白一朵一愣,回头看去,就见密室倒塌的废墟中,蠕动着窜出一个人影。 刚开始以为是一个人,但很快白一朵就发现了不对,那欢愉的笑声分明是四五个小女孩在一起嬉闹。 废墟中不停传来垮塌的响动,很快的,白一朵又惊奇的发现,出现的不是四五个小女孩,而是…… 而是一个长着五个小女孩脑袋的人形怪物。 大概是五六岁的小女孩身体,脖子上却拥挤的长着五个脑袋。 这五个脑袋装扮各异,有扎着麻花辫子的、有脖子上套着长命锁的、有单眼皮的、也有头发自然卷的…… 五头女孩爬出废墟,嬉嬉闹闹的往外走,像是很开心愉悦的样子。 而看着这诡异一幕的白一朵,嗞的倒吸一口凉气,小心脏扑扑直跳。 正感恐惧,忽然身后又传来司婆婆轻缓的声音道:“这是五脉童子,抓住他……” “什么?”白一朵一愣,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 “你不是遗憾于自己没有灵根吗?这是全系灵根,快吸取,我替你阻挡一下纳兰捷。” 听到司婆婆的声音,白一朵心头激动莫名,那些侵骨入髓的恐惧也不消而散 有司婆婆在,他毫无畏惧! “原来是奶奶,难怪我会出现在纳兰家族的密室,看来,都是奶奶的安排!” 这样想着,白一朵心头大震。 虽然极度的寒冷几乎要攻破他的理智,可对变强的渴望,已经催使自己不顾一切。 每个人都有变强变优秀的渴望,只是白一朵一直被自卑和绝望笼罩,从来不敢奢求。 可是司婆婆知道,他对那个遥不可及的仙域,究竟有着怎样的向往。 每当哥哥丢下他踏上仙域修炼之时,年少的白一朵表面上乖巧的不哭不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有多么的孤独和落寞。 每当被人笑话自己是仗着哥哥才进入内院的灵渣时,他表面上不卑不亢,其内心又是有着怎样的愤怒和颓废? 这一切,都只因为他没有灵根,是一个根骨不全的普通人。 “一朵,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白一朵并不知道,司婆婆正在消耗仅存的灵力挪移空间,把这个地域的空间和纳兰捷奔来的空间无限延长,以此为白一朵盗取全系灵脉拖延时间。 似乎是被一语点醒,白一朵精神一振,凶厉目光蓦然射向五个脑袋的小女孩,曲指成抓,直扑过去。 而五个脑袋的女孩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看到周围一切,眼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向自己扑来,即便是灵智未开,也意识到了危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跑,竟让白一朵抓不到。 “这小短腿,跑起来怎么这么利索?” 见怎么也追不上,白一朵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抹一把鬓角的汗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白一朵表示,他可不是怪蜀黍,没有诱拐小女孩的经验。 但这也并不表示,他没有那方面天赋。 于是白一朵放缓步伐,拿出一块东西,用舌头舔了舔。 “诶呦,这糖果怎么这么好吃呀!又香又甜,还有浓浓的奶油香味……” 白一朵只是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平时舔糖果的享受模样表演着,边舔边唆着手指,口水染的满手都是。 可能这吃相太诱人了,小女孩五个脑袋齐刷刷的转过脸,眨巴着无辜大眼,看着白一朵。 虽然灵智未开,可小家伙对吃有着天性,看到白一朵津津有味的吃着什么,五个嘴巴里同时分泌出口水。 “这是什么糖果?加了蜂蜜和奶酪,甜的简直不像话!” “诶?这是什么?冰糖!呀,还有杏仁和酸枣……” 把一块石头唆的啪嗒啪嗒的响,也没谁了! 五个脑袋的小女孩看着白一朵,愣了很久,最终还是按赖不住,小脚丫登登登的跑了回来, 五双水漾大眼醉迷的仰望着白一朵,小手掌举过头顶去够。 “啊?你们也想吃吗?” 见五个小脑袋齐刷刷的点头,白一朵脸上一喜,故作纠结的皱了皱眉,有些不舍和回味的舔了舔嘴唇。 “那……好吧!” 白一朵很不情愿的弯下腰,捧着手里的石头,吝惜的说道:“但是只准一人吃一口哦,就一口,” “……谁先来?” 小女孩虽然同一个身体,但有五个小脑袋,即便是骗,也要公平对待的。 五个小脑袋互看一眼,开始自己跟自己争抢。 也是趁着这个契机,少年的坏蜀黍本色展露无遗,目光一凝,一把将五脉童子抱在怀里。 五个脑袋的小女孩还有点愣神,等反应过来已经很难挣脱,呀呀呀的哇哇大叫。 而随着小女孩被抱在怀里,白一朵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奇特的疼痛感刺入肌肤,像是被针扎一般,钻心疼痛。 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哇哇大叫的小女孩们忽然面露狰狞,在白一朵的怀抱里越发强烈的挣扎。 而随着她们挣扎的强烈,那种刺穿皮肤的疼痛感就越发清晰,这让本就因为寒冷意识混沌的白一朵,更加煎熬。 正文 第三十章:同床共枕 只觉得抱在怀里的不是软萌可爱的小女孩,而是,一把长着锥刺的荆棘。 “快吸收,我就要挡不住纳兰捷了!”司婆婆忽然催促道。 现在的白一朵只觉得是骑虎难下,抱也不是、丢也不是, 低头看一眼,发现小女孩的身体已经开始虚化,似乎是被吸收了血肉,在眼前模糊消失。 “奶奶,我受不了……” 刺痛感让白一朵备受煎熬,最终还是力竭,手臂一松,五道金光齐刷刷的从胸膛喷射而出。 这一幕差点没把司婆婆气吐血,在白一朵看不见的地方愤恨的戳了戳拐杖,随即也因为自己的灵力枯竭,在月光下淡化成一片虚无。 大汗淋漓的白一朵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朝着远处山脉喷射而去的五道金光,自责的直锤地面。 但是胳膊一用力,牵扯到了身体上的某处疼痛,低头看时,就发现腰部隐隐的有一道疤痕。 擦掉黑灰,白一朵惊讶的发现,皮肤上赫然出现一个五角星图案。 “这是五脉灵图,找到逃离的五脉碎片,凑齐灵图,你便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拥有全系灵脉的人。” 司婆婆沙哑的声音在周边徘徊,柔弱无力,像是很虚弱。 白一朵忙四下找了找,焦急的喊道:“奶奶,你在哪?我现在该怎么办?” “快离开这里,我的灵力已经耗尽,短时间里不能再陪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司婆婆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后来再也听不清,白一朵才惊慌失措的大喊。 “奶奶……,你不在这里,我该怎么办呀!”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一阵疾风,在废墟中掀起狼藉的碰撞声响。 短暂的惊慌失措过后,是白一朵凝厉沉着的目光。 但这时候的他体内冰寒翻涌,似乎是因为没有什么可分化视线的,便是更加寒冷与煎熬。 极具的寒冷催使人意识里混沌,白一朵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失去意识,否则等到纳兰捷赶来,他的所作所为必将引来滔天怒意,到时候有一百个白一朵都不够杀的。 司婆婆动用了空间抽离之术,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平行时空里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所以,在纳兰捷听到爆炸声到赶来现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而只是这一瞬间的时间里,白一朵已经爬出废墟、吸纳五脉童子、离开现场。 “奇怪!丹炉爆炸,我的灵婴呢?” 在废墟中一番掀找,纳兰捷激动的脸上逐渐变得狰狞。 “快出现,我的灵婴、我的全系灵脉,有了你,什么宗主灵源道人、什么汨罗江北岸、什么世界规则,我就是世界规则……” 可是,他却翻遍了废墟也没能找到自己辛辛苦苦炼制百年的灵婴。 所谓灵婴,就是以命含不同属性灵脉的女婴,配以珍奇灵宝,每三年投炉一次,坚持百年。 百年后,炉碎丹出,再以肉身相容,偷天换日。 此法固然阴毒,可对于没有灵脉的普通人而言,也算的上是巧夺天工。 废墟中,年迈老者癫狂的把每一块砖石都搬起来看一眼,即便是一只烧焦的老鼠,也要反复端详…… “我的灵婴……” 可能最终还是发现了什么,纳兰捷仰天长啸,怒不可遏! 而这时候的白一朵已经溜达到了西厢。 今晚的纳兰家族实在是太混乱了,族中到处都是明哨暗卫,巡逻的族中强者全方位无死角排查,任何人都不可能出入纳兰府。 白一朵也毫无例外,被堵在西厢无路可逃, 这时,他身体里的寒流张涌翻腾,叱寒感让他眉毛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 “好冷呀!”白一朵口唇打颤,神识在身体里游走,看到碎裂的白色棋子,便知,这就是冰寒的源头。 “白色棋子崩溃,叱灵道人的冰寒灵气无处容身,所以才这么寒冷!” “如果可以想办法收起这些冰寒属性的灵气,就好了!” 心中忖度,白一朵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色棋子崩溃了,短时间里没办法重新塑造。但是黑色棋子完好,冰寒属性的灵气为什么不可以放进黑色棋子的宫殿里?” 这个想法一出,白一朵在短暂的自嘲和否决后,反而慢慢的开始考虑可行性。 “防护灵阵的四脉灵气可以转换成两根灵气丝线,这说明灵气本是同源,即便是不同属性的灵气,也可以以特定的方式共存。” 所谓太一生两级,两级衍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 棋盘中只有黑白两种棋子,但好像已经包罗万象,是这个世界的缩影。 而棋盘又是黑白棋子的载体,万物归一。 “黑色棋子激活后是空间宫殿,如果把白棋残片放进空间宫殿里,有了宫殿的隔绝,冰寒灵气会不会也被隔绝呢?” 想到这里,白一朵发现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一旦成功,这就标志着,棋盘内的宫殿可以摆放和储存任何东西,成为空间宫殿。 想到自己还藏在后门外的竹篓,以及竹篓里乱七八糟的物品,白一朵忽然很期待这个创意可以实现。 “如果刚才发现这个创意,纳兰家族密室内的奇珍异草就可以收纳其中,简直就是一个随身仓库呀!” 说干就干, 白一朵赶紧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调动棋盘内七零八散的白色灵气,打包压缩,尝试着往棋子宫殿内送。 黑和白好像天生有着相斥性,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但白一朵真的太冷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尝试摸索。 就这样周而复始,在尝试了数十遍之后,逐渐有了一点感悟,调试了一些方法后,终于成功的送进去一股白色灵气。 这让白一朵激动坏了,棋盘内的空间宫殿可以储存东西,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呀! 但因为才发现,白一朵还不能得心应手的操作,几次之后,他的神识之力有了颓势,渐渐被迫挡出体外。 不过因为一番运作,那种极度冰寒的煎熬感已经减缓了不少,眉毛上的冰霜也开始融化,变成一粒粒细小的水珠挂在睫毛上。 这一天的奔波让白一朵力竭,到得现在,再也没有了力气,靠着墙壁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意识模糊中,白一朵好几次因为寒冷打了个激灵后惊醒, 后来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忽然身体变得很轻,眼皮很重,睁不开,但鼻子是灵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与此同时,怀抱里多了一个东西,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 直到第二天早晨!…… …… “白…一…朵……” 一声震耳欲聋却夹杂着恐惧的叫声,把睡梦中的白一朵惊醒, 一个激灵睁开眼眸,就看到眼前是一张含有震惊与害羞的俏丽脸蛋。 白一朵有一瞬的愣神,耳膜还在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但很快的,白一朵就惊讶的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一张床上,并且……他的衣服呢? 没穿衣服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抱着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抱着的是谁? 只见纳兰锦月满脸怒羞的盯着百一朵,往下看,他的手还覆在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正文 第三十一章:女装大佬 四目相对,纳兰锦月隐晦的问:“白一朵,昨天晚上,是你打晕了我吗?” 回想起昏迷前的一幕,纳兰锦月贝齿轻扯薄唇,不敢往下想、更不敢乱动,生怕看到自己不堪的一幕。 “一定是你!” 纳兰锦月绝望的闭上眼睛,呼吸沉重! “白一朵你个淫贼,我纳兰锦月即便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啊~纳兰师姐,我什么都没做的。” 说完,才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放在人家最柔软、且不该放的地方,神色一愣,赶紧缩回。 纳兰锦月却贝齿轻咬,嘴唇颤抖,眼角溢出了泪水。 “白一朵,你毁我名节,侮我门风,欺我……”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白一朵赶紧跳下床,慌忙解释。 跳下床才发现自己全身赤条,慌忙扯起被毯裹上,慌乱害羞的模样,仿佛他才是受害方。 纳兰锦月保持着刚睡醒时的姿势,全身僵硬。 她不敢乱动,也不敢低头去看,就是因为迟疑和害怕。 但逃避不是办法,终是要面对的。 听了白一朵这话,纳兰锦月酝酿了一下情绪,神识散开…… 看到纳兰锦月神色稍缓,白一朵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我说的没错吧,我白一朵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诶?” 说到这里,白一朵又发现不对劲。 他是正人君子没错,可是对方是不是,就不得而知了! “我记得昨天晚上明明缩在墙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纳兰锦月,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白一朵感觉自己吃亏了,有些懊恼。 见纳兰锦月自顾自的穿戴外套,白一朵委屈而又不忿的说道: “纳兰锦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骗我就算了,还趁我不省人事此般加害,我才15岁呀!还是个孩子。” 纳兰锦月凤眸一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少年。 许久才明白对方的意思,脖子一红,拾起宝剑叱怒道:“无耻小子,信口雌黄,分明是你袭击了我。” 见自己没有失去那个,纳兰锦月一改刚才的颓靡,声贝都大了些。 “纳兰锦月,说话要讲良心!说我袭击了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 纳兰锦月欲言又止,四下看了看,羞怒道:“那么你说,这是我的闺房,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你个下流淫贼……” 白一朵心里喊冤,他出现在这里确实不该,但这淫贼的帽子扣的未免太野蛮了, “纳兰锦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 “昨晚你骗了我的翡翠手镯,我本想向你讨要,可谁知,才刚走进院子,就撞上了强者打斗,差点没被殃及,命丧当此。 后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东躲西藏,就来了西厢……” 听完白一朵这简略的一番解释,纳兰锦月秀眉微蹙, “胡言乱语!我纳兰家哪有什么强者打斗,分明是你图谋不轨!” 说着,纳兰锦月冷眼回视,持剑走向门口。 而当她推开房门,就直接傻眼了! 只见昨天还满园春色的院落,此时灰蒙蒙的覆盖着一层石沫;假湖枯竭;林剑芊绵;屋顶和廊庭都有大火灼烧的痕迹…… ……整个院子皆是残垣断壁,一片废墟! 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院落,纳兰锦月久久不能动弹, 直到收拾残局的仆人向她问安,纳兰锦月这才收回心神,嘭的一声关上门。 天啦,昨晚究竟自己睡的有多死,才会错过这场灭族灾祸? 而再看眼前裹着被毯的少年,似乎对他刚才的话信了几分,抬眸看向梳妆桌。 梳妆桌的角落里,还放着那一对翠绿色手镯,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翠绿手镯闪烁耀眼荧光。 “你……真的是为了讨要手镯,才进来的?” “要不然呢?” 白一朵匪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女人,后者小脸一赯,轻咳一声转过脸去。 不过,白一朵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手镯,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操控。 “纳兰师姐,我真的没有轻薄你,至于你轻薄我……,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就当是一场噩梦吧。” 说完,不等纳兰锦月凤眸冷瞪,白一朵赶紧笑盈盈的说道:“纳兰师姐,你看现在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纳兰锦月凝眉问道。 “你们家现在戒备森严,我已经出不去了!” 见白一朵愁眉哭脸,纳兰锦月凤眸微眯,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 …… 晨曦破晓,看着一夜间家族的巨变,纳兰锦月愁眉不展, 但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现在跟随在她身后的少年。 纳兰锦月找了一身丫鬟的衣裳,让白一朵换上,一番乔装打扮,出落得粉雕玉琢娇俏可人。 “纳兰师姐,这能行吗?”紧跟其后,白一朵踩着小碎步,低垂着头,心里发憷的紧。 “放心吧,待会儿有人问及,就说你是我新募的丫鬟。” 路过后院,看到满园的残垣断壁,白一朵心里发虚。 但事实上这也怪不得他,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出手,皆是纳兰家族的四大长老和纳兰老祖自己所为。 但纳兰锦月却是脸色发白,家族受此劫难,她却毫不知情, “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强者,会把我纳兰家毁成这样!?” 在一个宫殿废墟前停下脚步,眼前有爆炸过后的痕迹,烧焦的房栋、倾倒的石柱、以及被掀出地面的铁砖…… 也是直到今天,纳兰家的族众才知道,原来这里曾经有一间地下密室。 废墟中,一个披散头发的老者疯癫般清理着废墟,口中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的灵婴,我的灵婴,我的灵婴……” 看到老祖此般糟态,纳兰锦月凤眸一睁,作势要冲过去:“老祖……” 忽然有人拦住纳兰锦月,慌忙说道:“月儿,不要过去!” 拦下纳兰锦月的,是一名贵妇,绝艳妖娆,风韵犹存。 只见她双目含珠,楚楚说道:“月儿,无论是谁,包括你父亲,踏足此地都会被老祖一掌轰开,他……不让进的!” “可是……”纳兰锦月面露急色,看向自家老祖,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里。 “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纳兰家族动此杀机?” 贵妇摇了摇头,“这些不是我们女人家该过问。” 说罢,看向纳兰锦月的眼神变得柔和,兴叹一声道:“好在你很快就要嫁出去,即便家族有什么劫难,至少你是安全的。” “母亲,您说的是什么话!” 纳兰锦月又羞又怒,却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往后瞥了一眼, 身后伪装扮成丫鬟的白一朵心虚的垂下脸,只有他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纳兰捷会此般癫魔。 手臂下意识的按了按皮肤上的五角星图纹,心里发虚。 就在这时,贵妇忽然转向身后,吩咐道:“今天府上大修,你们也不要闲着,都去帮忙。” 一阵女眷礼待的欠了欠身,异口同声说了句:是。 见丫鬟们应声离开,贵妇看向白一朵,眉头蹙了蹙。 正文 第三十二章:炼制丹药 “你还愣着干什么?” 白一朵身板一僵,微微抬起脸,才发现贵妇在说自己。 “嗯?你这丫头,面生呀!” 纳兰锦月这才想起身后的白一朵,赶紧添腔道:“哦,这个丫头是我新慕的,叫白……” 想了想,发现‘白一朵’这个名字挺女款,也就没有重新编造。 “她叫白一朵,我的贴身丫鬟。” “噢……”贵妇点了点头,赞许道:“这丫头看起来挺水灵,嗯,回头你哥愿意的话,送去做个通房丫头。” 白一朵不知道什么叫通房丫头,也没往心里去, 纳兰锦月却是满头黑线,仿佛头顶飘过一阵乌鸦,天都变暗了。 “咳,母亲,我还有事要出门一趟,先走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贵妇却脸色一沉,厉色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往外跑?” “我只是出门买一些东西。”纳兰锦月赔笑道。 “不行!” 贵妇再次阻拦,迅即又耐着性子解释说:“昨晚袭击我们家的,据说还有一位是宗主的徒弟,现在是非常时期,局势不明朗,全族戒严。……而且,待会儿你的未婚夫会来……” 听到后面,纳兰锦月倍感头疼,脸色垮了垮,跟个苦瓜似的。 但贵妇不依不饶,拽着纳兰锦月不放,转即对着白一朵吩咐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去挑水吧。” 踟蹰间看一眼纳兰锦月,见后者满目的无可奈何,白一朵只能硬着头皮应顺,转了个身,往北走。 “诶诶诶?你去哪儿?厨房在南院!” 忙不迭的点头,白一朵又踩着小碎步往南走,后背满是冷汗。 稀里糊涂的来到南院,一个矮个子护院正在使唤家丁,耀武扬威的喝来喝去。 忽然一个较为高挑的女婢自跟前走过,矮个子护院眼瞳一缩,忙喊住她: “诶诶诶~,你给我站住。” 白一朵心里喊苦,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怯懦懦的垂头不语。 好在矮个子护院并未认出白一朵,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懒,去那边帮忙” …… 于是,装扮成丫鬟的白一朵,端着盛满水的脸盆、跟随一大波女仆走进一间屋子。 屋子很宽敞,没有什么家具,地上摆着很多的蒲团。 “这里应该是纳兰家的讲堂!” 白一朵心里思量,这时,一名家丁打开相连的耳室,白一朵看到摆满兵器的器械房,也看到了摆列着一排排书架的书屋…… 随着家丁一间间将门打开,白一朵忽然眼前一亮,对着其中一间屋子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整齐摆放着数十台款式各异的炼药炉。 炼药炉和炼丹炉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使用人是药师还是丹师。 看着满屋子的炼药炉,白一朵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他要找的吗? 正愣神,忽然矮个子护院推了推白一朵的肩膀,厉色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干活?” 白一朵忙不迭的点头,端起水盆,大步流星的朝炼药房走去。 看到刚才还腼腆娇羞的少女,忽然风格一转,大步流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护院有点懵。 “不过,这丫头长得挺标致!”心中忖度,左右看了看,跟着白一朵走进炼药房。 瞅着少女有点彪、有点飒、有点‘放荡’的背影,矮个子护院面露猥琐,偷偷的掩上房门。 悄无声息的紧随其后,却见后者并没有擦拭打扫,而是观赏般四处游荡,手指摩挲着一鼎鼎药炉,满目激动。 “小娘子,你是新来的?”矮个子护院忽然问道。 猥琐讪笑,眼睛却盯着人家胸口看。 心中暗自腹诽:“虽然胸前无大物,可是小脸蛋标致呀!” “这么标致的小妮子,也不知道会便宜哪位少爷!既是如此,不如先便宜我。” 心中想的美好,可再看白一朵一副爱搭不理的态度,顿时有些毛躁, 一把攥紧白一朵的手腕,装腔作势道:“小娘子,你是聋了吗?本大爷……” 不等矮个子护院把话说完,白一朵忽然目光变得戏谑,嘴角一抽,一柄匕首抵在了后者的喉结上。 “我不是聋子,但你,是个瞎子!” 矮个子护院眼睛瞪的滚圆,这张标致的脸……怎么越看越熟悉? 忽然,一个少年的模样与之交叠,完美的契合。 “你……你是……” “是我!”白一朵不再伪装,摘下女子发髻,嘴角上扬一抹弧度。 “昨天打我打的很过瘾吧?” 白一朵自认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但自从来到纳兰家,这个矮护院就三番两次的打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畏惧的瞟一眼抵在喉结上的匕首,矮个子护院开始紧张,威逼利诱道:“不要冲动,你还年轻,不要犯傻事呀……” “如果杀了我,你也跑不掉。不如这样,你想要什么财物尽管拿走,纳兰家富裕……” 说到这里,见白一朵不为所动,眼珠子转了转又道:“我还知道一条暗道,是炼药师预防药炉爆炸,而方便快捷逃生的暗道……” 听了这话,白一朵眼前一亮,这不正是他现在急切需要的吗。 “在哪?”白一朵急切的问。 “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出去。” “出去?我暂时还不能出去!”白一朵很肯定的说。 目光扫过四周,白一朵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在这里炼丹! 目光狡黠的瞥向矮护院,白一朵问道:“你敢在这里对我‘图摸不轨’,说明这个地方一定是安全的,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打搅,对不对?” 没有征询后者给予肯定,白一朵已经自己信了三分, 既然这样,他所需要考虑的,便是怎样悄无声息的炼制出洗鳞丹、然后逃出纳兰家族。 “今天的纳兰家族一片混乱,应该不会有人来炼药房。所以炼丹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他刚才所说的快捷通道,是真的吗?” 心中揣测一番,白一朵忽然意识到,矮个子管家应该不会空穴来风,而所谓逃生捷径,一定就在药炉附近,并且随手可以触发。 这样想着,白一朵犀利目光扫寻一圈,最终落在药炉前的蒲团上。 可能是注意到了少年凝视的方向,矮护院忽然神色一憟,喉结滚了滚,问:“你……在看什么?逃生法门不在那里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闻此一言,白一朵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揣测, “哈哈哈,多谢出言相告!” 话语落毕,白一朵一记手刀劈在后者脖颈处,矮个子护院应声倒下,不省人事。 敲晕了矮个子,白一朵赶紧掀开蒲团,随着蒲团被掀开,一道灵阵法门赫然出现,阵阵光圈在坚硬的地板上映射出一个虚幻的倒影。倒影中草叶芊绵、蓝天白云,赫然便是法门另一端的景象。 “传送门?” 曾听哥哥说过,道法高深的强者,可以运用空间之术将两个相距百里的地点连起来、开辟一道空间之门。 但这种空间法门非常的消耗灵力,并且只能使用一次,尤为珍贵。 白一朵激动坏了,有丹炉、有传送灵阵、甚至身后整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灵草药材…… “纳兰家族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来报答他们。” 白一朵认为自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回头一定要找一个纳兰家族的族人,报答一下。 “纳兰师姐就很不错,虽然昨天晚上有点不清不楚,但我已经原谅她了,以后有机会,也为她炼制一枚凝露丹?” 想到这里,白一朵也没什么心里负担了,开始准备炼丹的步骤和药材。 而就在准备妥当后,少年阴利的目光蓦然落向矮护院,嘴角一抽, “你我并无大仇,杀人灭口这种事白某自然不会做。但是……” 蹲下捏开矮护院的嘴,拔出匕首,利落的刺了进去…… ‘杀人’他不会做,但并不表示不会‘灭口’。 正文 第三十三章:林家悔婚 没有后顾之忧和心里负担的白一朵,很快收拾心境开始炼丹。 好在纳兰家族的炼药室药材齐全,洗鳞丹又不是什么高阶丹药,很快便凑齐了丹方。 点火开炉,一套运作行云流水,若是被别人瞧见,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名15岁少年之手。 有丹妃司婆婆的教导,尽管没有灵气加持,可对于下品丹药的炼制还是颇有心得, 很快的,幽闭的房间内,弥漫开淡淡的药香。 与此同时,废墟中的纳兰捷正坐在一块倒塌的石板上发呆,苍老的脸上多出了几道皱纹,双目无神,蓬散的头发乱糟糟的遮着半张脸。 废墟外,一众纳兰家族的族人席地而跪,想上前劝阻,却又担心被暴怒中的老祖击杀,一个个颤栗不安,畏葸不前。 忽然,萎态的老祖鼻子拱了拱,无神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光斑。 “这是……丹药的香味?” 纳兰家族虽然以炼药成名,但可以炼药成丹的,唯他一人,并且世间无人知晓。 而放眼整个灵源宗,除了他纳兰捷,还有谁可以炼制出丹药?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可能只有那个曾经点拨过自己、早已隐匿的丹妃司婆婆了! 鼻子拱了拱,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纳兰捷一个激灵站起身,目光犀利的看向一个方向。 那是南院,家族炼药室所在的方位! 神识散开,似乎可以隐隐灼灼的感知,有一位丹道高深的人正在操控火焰炼制丹药…… “是谁?” 纳兰捷目光犀利,回头看一眼家族里的子嗣,很显然,他们当众没有这样的人。 “难道是盗取灵婴的人?” 思路豁然开朗! 纳兰捷这才意识到,可以悄无声息盗取丹婴,对方一定是个精通丹道之人。而这一个人,此时还没有离开纳兰家族、并且正在使用他们家的药鼎炼制丹药。 “岂有此理!简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感觉自己的权威甚至尊严受到了严重的践踏,纳兰捷愤恨的一拍地面,溅起漫天灰尘,弹射而去。 与此同时,炼药室内的白一朵刚经历一次失败,第二次炼制格外的小心谨慎。 可就在这时,忽然感知中有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那种强烈的威压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颤栗。 “被发现了吗?” 白一朵心头一紧,看一眼已经快成功八成的丹药,实在不甘放弃。 “麻的!跟你拼了!”白一朵啐骂一声,面露坚韧。 在纳兰家闹出这么多的事,不就是为了借用一下丹炉、炼制一枚用来救命的洗鳞丹吗?现在眼看就要达尝所愿,凭什么放弃? 想到这里,白一朵目露坚毅,呼吸变的粗沉。 再看一眼丹炉中的火焰,始终觉得不够旺盛,索性神识散开,在体内的黑棋宫殿中催化黑色灵气,灌入丹炉。 白一朵本没有使用这股灵气的权限,可眼下形势危及,也没怎么周旋,棋盘就应允了。 而随着黑色灵气的灌入,那种来自魔焱尊者的强霸火元素灵气翻涌凝化,让这鼎由玄铁打造的丹炉转瞬间被烧的赤红, 而随着火焰的不断攀升,炼药室内充宿着伊人药香,炽热感也烤的人脸皮发烫。 好在白一朵体内还有残余的冰寒气息,在别人看来犹如火狱的炙烤,却并未带来怎样的煎熬。 于是,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一枚强力催化而成的丹药,嘭的一声脱炉而出。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炼制,白一朵必须争分夺秒,在纳兰捷赶到之前,将丹药炼成,并且全身而退。 可是,几乎就在丹药落入手中的一刹那,纳兰捷带动残影闪现而至,出现在了白一朵的面前。 白一朵一愣,保持着攥住丹药的动作,抬起‘俏丽’的眸子,傻傻的、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邋遢老头。 嘴角轻扯,空气有短暂的凝固。 就在白一朵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时,满目惊讶的纳兰捷忽然问道:“你是我府上的丫鬟?” 白一朵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女装。 如此说来,即便被纳兰捷抓包,也并无大碍。老家伙又怎么会想到,眼前可以炼制成品丹药的小丫头,竟是堂堂男儿郎!! 此时,炼药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众族人冲了进来。 当看到眼前的‘少女’时,众人顿时有些傻眼,而更惊诧的,是纳兰锦月。 纳兰锦月简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见,这白一朵竟然在她家里……炼丹? 很快的,纳兰捷老眼一眯,自我否决道:“不对!你不是我府上的丫头!” “哼!不管你是谁,今天都必须留下!” 说罢,纳兰捷目露凶狠,伸手便向白一朵抓去。 此一刻纳兰锦月的小心脏揪到了嗓子眼,但就在老祖伸手抓向白一朵的顷刻间,忽然一阵灵光闪耀,嗖的一声,眼前的‘少女’竟然凭空消失了! 纳兰捷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一脸迷糊的看了看四周,最终发现了蒲团下的端倪。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纳兰煙匆匆上前,看一眼蒲团,抱拳道:“回禀老祖,这是传送阵,用以紧急避险的……” 不等纳兰煙把话说完,老祖气的七窍生烟,一掌重重的拍在纳兰煙的背上,后者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 看到眼前一幕,纳兰锦月吓的花容失色, 此时她的内心最为复杂,看到白一朵在老祖手中逃走,也不知道该不该为他庆幸, 而在宗院外的一个隐蔽山坡上,衣袂飘飘的女装白一朵哗啦一声凭空出现,吓的旁边享用美餐的山羊原地蹿了一下、拔腿就跑。 白一朵匍匐着吐出一口酸水,头晕目眩。 “这空间传送好难受呀?” 随后又想到,第一次乘坐传送灵阵,有点晕车属于正常现象,也就不再纠结, 仰躺在草甸上,看着流动的白云、看着云端的大雁、闻着淡淡的花香、又抬袖看一眼自己的女装,白一朵忍俊不禁,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微微展开手掌,一枚褐色丹药映入眼帘。 拿着这枚丹药,白一朵笑着笑着差点流泪! “为了这小小的一枚丹药,我容易嘛!”“也不知道林师姐会怎么感激我,以身相许?” 恬不知耻的想到这里,白一朵竟还有点脸红,似乎已经忘了,造成林雨诗那般模样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自己。 白一朵在自我麻痹了一瞬之后,一股脑的蹿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山下走去。 …… 来到灵源宗山门前,人来人往,不时的有人议论着什么。 刚开始白一朵白不以为意,后来慢慢的发现,他们所谈论的内容中好像提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林雨诗?” 白一朵越发觉得不对劲,但路边谈论的人皆是交头接耳掩人而谈,似乎是忌惮着什么,每当白一朵有心询问,都会被冷眼避开。 越是如此,越发的让白一朵感到一丝的不安。 …… 而此时的溪边,一众林家族人在林雨诗的引路下,来到了已经成为一片残垣废墟的茅屋前。 一名男子从烧焦的房屋内找到一具残骸,将其送到一位老者的面前。 老者掌中把玩着两枚铁球,铁球转动发出嚓嚓嚓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小溪旁显得格外刺耳。 “老祖,我查看了一下,这具尸骸像是有些年头,但因为大火烧灼,已经很难辨认。” 老者缓缓的睁开眼帘,在尸骸身上扫视一翻,忽然叹息一声,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用确认了,这就是丹妃的尸骸!” 林霄钦自有一套自己的辨别之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对族女林雨诗带回的信息全然相信了。 “真的是可惜!可惜至极!”“我林家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却原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见老祖此般感叹,林雨诗捧着小腹走上前去,怯懦懦的问道:“老祖,既然司婆婆已经陨落,那么我和白一朵的婚事……” 老祖挑眉看一眼林雨诗,目光下移, “没有了丹妃,他白一朵还拿什么攀附我林家?” 听闻此言,林雨诗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但很快的,林霄钦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满目嫌弃的说道:“白家小子就算了吧,炼器坊的孙大奎座拥20家灵械铺子,于我林家有益,若是他不嫌弃你带甲入门,明日便可完婚。” 为了尽快巩固与丹妃的关系,林家这几天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婚嫁用度,也一并分发了不少请柬。 好在老爷子留了个心眼、也抱着向世人展示惊喜的想法,没有在请柬中公布男方信息。 所以,如果炼器坊的孙大奎不嫌弃这门婚事的话,择日便可完婚。 而林家也想尽快应付掉这件事,毕竟未出阁的族女挺着一个肚子到处跑,对林家的声誉也是有着不小影响。 此刻,听到老祖此般安排的林雨诗,脚下一软,直接瘫坐在地。 她原以为没有司婆婆和白一朵的这一层关系,她就可以不用嫁人,却不成想,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不,我不要嫁给孙大奎,他前两个老婆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我不要嫁!” 林雨诗崩溃的哭嚎, 这时,林霄钦老脸一沉,厉色喝道:“啼啼闹闹成何体统?来人,把她给我绑走……” 正文 第三十四章:怕变弯? 林雨诗被五花大绑塞进了轿子里,任凭她怎样反抗,都已无济于事! 灵源宗沃野百里,仙域之下自成圜圚,繁盛喧闹。 这时,林家队伍浩浩荡荡,白衣少年失之交臂,看一眼颠晃的轿子,未作多想,兴高采烈的往回赶。 “虽然迟了一天,但总算是炼制了洗鳞丹,林师姐一定会很开心吧。” 想到这里,白一朵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小身板傲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虎虎生风。 一对母女路过跟前,女儿目光奇异看过去,怯惧的往母亲怀里缩了缩: “娘亲,她的的样子好吓人。” 母亲捂了捂女儿的眼镜,嫌弃的直嗞嘴:“女孩子家,粗枝大叶的,成何体统!玉儿,千万别学她,以后肯定嫁不掉的。” 白一朵神识敏锐,听到母女俩的话语后,低头看一眼。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女装。于是放缓步伐,偷偷观察街道中女子走路的姿势, 先这样,再那样,然后这样…… 扭腰、摆臀、水蛇步…… 忽然的,一只白皙的手臂搭在了白一朵的肩膀上,把他吓的‘花容失色’。 “呀~”连惊叫都尖锐了几分,差点弹出莲花指。 当回眸看到一张俏丽恬静的笑脸时,白一朵眼睛一睁,下意识的扭头就躲。 “一朵师兄,我就知道是你。” 杜灵儿一袭红裙,手提宝剑,精致发髻在喧闹的街市中显得鹤立鸡群,惊艳四方。 见白一朵小脸胀红的掩臂逃逭,杜灵儿欣笑的脸上凝起一丝诧异,追过去问:“一朵师兄,你怎么了?看到灵儿不开心吗?” 白一朵无奈的停下脚步,芥蒂四周,憨笑摇头:“看到灵儿师妹,自是开心的。只是……” 白一朵摊起云袖,尴尬的笑了笑:“灵儿师妹,我穿这身,你不会觉得我是那个吧?” “哪个?”杜灵儿秀眉微凝,摆了摆头。清澈的眸子扫过,笑盈盈道:“很好看呀,一朵师兄穿什么都好看。” 杜灵儿扑闪着醉人的大眼睛,好像白一朵穿不穿女装在她看来都一样,即便是在喧闹的大街也能一眼认出, 说完小手揪着衣角,昂起脸,深情凝望,眼眸中波光粼粼。 “看到一朵师兄安然无恙,灵儿真的好开心。” 白一朵一愣,对上那双深情款款的眸子,竟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说比武场的事吧?”白一朵笑着摆了摆手:“没必要为我担心,我很抗打,没事。” 说罢取出一只木头盒子,在女孩面前缓缓打开。 “呐,你要的榕花勋章,我拿到了,送给你。” 然而,随着木盒的打开,青铜色榕花在烈阳闪烁光辉,荧光斑驳中,一枚青色光点忽然从杜灵儿的眉心飞出。 “诶?” 白一朵愣了一下,向着光点飘去的方向追看一眼。 但青色光点转瞬即逝,消失在天际之上。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光点?青色的。”白一朵迟疑的问,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但是面前的少女却是神色一凝,手掌按着额头踉跄一步,有些目眩。 “灵儿,你怎么了?”白一朵关切的问,伸手抓住杜灵儿的胳膊。 后者缓缓抬起秀眸,灵动的眸子此刻变的冷凝漠然,似秋水无波,天高云淡。 “你……”杜灵儿看着眼前有些眼熟的‘美女’,凝视许久,才恍然的捂了捂嘴,嫌弃的摆开胳膊:“你是白一朵?” …… 街道外的一个楼阁之上,青色光点蜉蝣般飘忽萦绕,最终落在一位女子的指尖。 女子手指一弹,青色光点融进眉心,消失不见。 而很快的,女子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咳嗽不止。 “既然一朵并无大碍,我也放心了。”柳兰兰喃喃道。 说完收回目光,兴叹一声。 昨夜与纳兰捷的一战,让她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都得修炼疗伤。 “让两个孩子自己结缘去吧,希望他们可以相互激励,早日迈入修仙之途。” 说罢,柳兰兰身形一旋,化作一道长虹,向着第二仙域飞射而去。 而在不远处的街道里,此时的杜灵儿却是满目鄙夷的看着眼前之人,有些嫌弃,又有些想笑。 “没想到,你竟然有这嗜好!”杜灵儿上下打量着白一朵,还是忍俊不禁。 白一朵小身板一晃,深提一口气,质问道:“灵儿,你刚才还说我很好看的。” 杜灵儿秀眉微凝,盯着眼前这位女装大佬,满目鄙夷,那戏谑的眼神好像是在说:对,不用怀疑,你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灵儿,你怎么了?”觉察到杜灵儿的态度漠然,白一朵皱了皱眉,忽然有些失落,心中暗想,难道是这枚青铜榕花让她不满意了? “本小姐没工夫看你表演!”杜灵儿忽然冷傲说道。 说完打量一样白一朵捧在手心的木盒,看到木盒中的榕花勋章,冷肃的脸上闪过一丝涟漪。 “这就是你武斗的战利品,榕花勋章?” “嗯嗯嗯”白一朵一连点头,双手奉上:“幸不辱命,送给你。” 杜灵儿脸色变得古怪,没有去接,视线却从青铜榕花缓缓移到白一朵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上。 四目相对,周遭一片寂静。 忽然一阵清朗的笑声打断此刻的静谧,悠然荡漾。 “呵呵呵,灵儿,你的这位朋友好生熟悉呀,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杜泽平迈着悠闲的步伐,郎笑而来, “哥,他换了身女儿装,你就不认得了?” 一语提醒,杜泽平恍然大悟,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白兄?” 见妹妹点头,杜泽平瞠目结舌,转即却又忍俊不禁,想笑又强忍着,脸都憋红了 尴尬呀! 白一朵脸皮抽了抽,感到无地自容。 瞥一眼杜泽平,收回目光:“灵儿,这东西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可就扔了。” 说完等了一分钟,见杜灵儿还是没有伸手去接,白一朵将装着青铜榕花的小木盒往边上一抛,扭头就走。 脸色冰冷,似千年冰霜极寒不化。 谁还没有一点自尊的? 为了这枚青铜榕花,白一朵挨了多少拳,受尽白眼,不惜与整个正乙堂的弟子结怨, 可是,杜灵儿却忽然变了脸色。 “刚才还好好的,一拿出榕花勋章就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意思?” 白一朵心中腹诽,脸色苦的掉汁。 杜泽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榕花勋章他是知道的,对于内院弟子而言,这小小的一枚勋章表示着无上荣耀。 似乎猜到了什么,杜泽平恶瞪妹妹一眼,迅即捡起木盒追上前去。 “白兄请留步……”“白兄,我这妹妹脾气迥异,莫要当真呀!” 说罢,回眸冷瞪杜灵儿一眼,向她招了招手。 后者面色古怪,赯着脸走上前去,迟疑的接过木盒子,拿在手里扬了扬:“白一朵,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但是谢谢你,我收下了。” 展开木盒看一眼,杜灵儿秀眉一蹙,将其收进储存袋中。 见状,杜泽平一把勾住白一朵的肩膀,晃了晃道:“白兄,男子汉莫要这般小气嘛,呐,今天我作东,请你喝酒。” 白一朵本欲拒绝,毕竟心念家中的林雨诗, 可是盛情难却,又有杜灵儿在此,一再推脱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白兄,我这里有还有一套衣衫,若不嫌弃,把女装换下来吧。” 杜泽平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叠衣服,言道。 他倒是不鄙视白一朵有特殊癖好,只是这白一朵生的白白净净,穿上女装嫣然一位出尘佳人, 作为男人,是怎么看怎么怪异,杜泽平担心这样待的久了,自己会变弯。 正文 第三十五章:水底战船 这两日经历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白一朵还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于是,仨人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庄, 富二代出手阔绰奢靡,排骨、牛肉、大肘子, 满桌佳肴,把白一朵馋的一个劲咽口水。 但是杜灵儿就坐在身旁,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 先是礼遇的客道一番,又体贴的给杜灵儿夹菜,这才放开手脚大肆干饭。 看着少年跟前一摞摞码起来的碗碟,兄妹俩对视一眼,脸皮抽了抽。 “白兄,我听说内院的榕花勋章是晋院比斗的通行证,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灵儿,复赛怎么办?”杜泽平忽然问道。 杜灵儿肃穆的神色挣了挣,也看向白一朵。 白一朵抹一把满嘴的油渍,摇了摇头:“没事,我不参加。” “你要弃赛?”杜泽平诧异问道。 见后者认真的点头,兄妹俩对视一眼,满目惊疑。 “白兄,可能因为你在内院,对晋院名额没有直面的感受。同样有着五个名额的外院,为了可以突围,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啃着猪手的动作一僵,白一朵诧异的问道:“死人?外院的比武选拔见血了?” “外院的竞选远比内院残酷和血腥的多,每个家族为了可以让族人突围,无所不用其极,阴招损招层出不穷。在外院武斗场,厮杀是允许见血的!” 杜泽平说完,掀开自己的衣袖,一道碗口长的伤疤蜿蜒其上。 “我也是参赛的一员,惭愧,屡屡都是堪堪胜出,狼狈不堪呀。” 这话说的自渐形秽,可白一朵听的出来,他是在卖弄。 不削的瞟一眼杜泽平,白一朵继续啃着猪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就这么想获得晋院名额、飞升仙域?” “当然想,作为修士,没有不想的。”杜泽平道。 “我就不想。”白一朵耸了耸肩。 “也许人各有志吧!”杜泽平叹息。 说罢看一眼门外,提起宝剑,对着白一朵拱了拱手:“白兄,快到正午了,是否同去瞻仰沉船?” “什么沉船?”白一朵眉头皱了皱问。 杜灵儿诧异道:“你不知道?每隔五十年,五大门派会联手召唤沉没在汨罗江底的一艘沉船,便是今日。” 汨罗江下游宗门林立,并非只有灵源宗。 而在惊涛骇浪的汨罗江中,还沉瘗着一艘古老战船,没有人知道这艘船的来历,也没人知道战船表示着什么。 但有一点很明确,古老战船内藏天地,灵气充裕,生机盎然,是地脉筑基的无二之选。 既然是灵裕宝地,自然受人垂涎,数千年来,汨罗江下游为了争夺沉船内的资源,没少发动战争。 战事一起生灵涂炭,血染江水。 后来,为了杜绝战祸,五大宗门形成了一个共同的契定:每隔五十年、每宗指派十名修士参与古船试炼。 这也是本届晋院选拔会这般残酷的原因所在,因为错过了这一届,就得等上五十年。 一路上,杜泽平把有关沉船的信息告诉白一朵,后者渐渐明了。 …… 汨罗江北岸, 无数修士隔岸等待,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人潮拥挤,喧闹不止,谁踩了谁的脚、谁摸了谁的胸、谁和谁打了起来…… 白一朵发挥暖男体质,为杜灵儿挤出一块靠江的空地,把她护在中间。 “灵儿,这里的人都没什么素质,看到漂亮的女弟子就会故意往上挤,占便宜。” 杜灵儿小脸娇红,用力抵开白一朵的脸:“你说话归说话,不要把我抱的这么紧……” 就在这时,忽然喧闹的人群陡然肖静,无数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灵源宗山门 灵源宗的山门所在为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树,神树参天,根部裂开一道口子,走进去便是灵源宗。 这时,一位头戴道冠手持浮尘的老者踏空而来,老者仙风道骨,目光坚毅,一袭金色道袍在骄阳下熠熠生辉。 看到此人,人群哗然:“快看,是宗主!” 灵源宗宗主,灵源道人。 只见灵源道人站在椌榕神树之巅,身姿挺拔,睥睨四野, 手中浮尘迎空一挥,大地陡然晃动。 就在众人惊骇之际,作为灵源宗山门的巨大椌榕神树,忽然自根部的裂口极具裂开,那树冠与树身扭动间幻化出四肢和头颅, 拔出根部幻化成腿,树冠的枝叶芊绵变成皱巴巴的一张脸, 身形佝偻,伸出树枝变幻成手臂和拐杖…… 很快的,那珠坐落于汨罗江北岸的巨大椌榕,变成了一个身形佝偻的巨木老人。 老人杵着拐杖,面露沧桑,盯着江水滔滔的汨罗江,望眼欲穿。 而与此同时,有人指着江对岸惊呼:“快看,那是灵湶宗……” 灵湶宗,坐落于汨罗江南岸,是距离灵源宗最近的一个宗门,也是第一宿敌。 随着目光投去,众人看到,随着江雾的散开,一条五爪金龙隐隐灼灼的出现在汨罗江南岸,显得神秘而又威武。 听说灵湶宗的山门所在,是一条金龙出湶的泉眼,逆流而上便是灵湶宗。 “六百年前,灵湶宗挑衅我灵源宗,最终引发生死之战,听说那条五爪金龙在鏖战中被我们的椌榕老祖砍掉了一根手骨,现在是‘四爪金龙’了,哈哈哈~” 对于敌对势力,总是会有人嘲斐贬低,都是些失真的笑谈。 而作为宗门的镇宗底蕴,无论是对岸的五爪金龙,还是宗门的椌榕老祖,都是一个宗门最后的仰仗,若非宗门生死存亡之际,是不会冒然出动的。 但为了进入汨罗江底的古老战船,五大宗门会在五十年契定的这一天,同心协力,以宗派之力,将沉船牵引出水面。 也就是说,除了现在眼前可以看到的北岸椌榕老祖、和南岸的五爪金龙,在汨罗江下游地段,还有三大宗门,此时也一样召唤出了宗门底蕴。 只是江雾萦绕,普通人的视线很难看到他们。 “真好奇,同为北岸的灵沋宗和灵潺宗,他们的宗门底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名女弟子昂起星眸,幻想着。 一旁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珊儿,等我入定大承境,一定带着你游历天下,到时候我会亲眼让你看到灵沋、灵潺、灵渠他们的宗门底蕴……” 后者听了满脸陶醉的扬起迷人眸子,含情脉脉,情难自禁的踮起脚尖,在男子脸颊落上一吻。 白一朵神识敏锐,被这波狗粮呛的喘不过气, 低头看向被自己护在怀里的杜灵儿,正想问她好不好奇另外三宗的山门底蕴,也好学着那位学长的方式搏取芳心, 但是还没开口,忽然大地一阵摇曳,椌榕老祖皱巴巴的脸上枝叶散开,露出一张狰狞面孔。 只见巨大的椌榕老祖扬起拐杖,对着江水轻轻一点,一股强大的木系灵气灌射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拐杖与江水之间蔓延着一道强光电流,呲呲嚓嚓,江水翻涌咆哮,出现一股巨大的漩涡。 与此同时,南岸的五爪金龙仰天长啸,一股金色的灵气光柱直射江面,汨罗江在此一刻扬起惊涛骇浪,一时间天地变色,波诡云谲,整个世界都暗淡了下来。 随着灵源宗和灵湶宗的出手,在汨罗江下游,另外三宗的强大灵脉同时灌入,在江雾的遮掩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三根光柱直射江面。 很快的,翻涌澎湃的江面之上,缓缓的出现一根粗壮木杆。 随着木杆的不断上升,残破的帆布升出水面,在那挂满海藻与水垢的破烂帆布上,隐约可见一只巨鹰的图腾。 但是因为时代过于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巨鹰表示着什么,也无从查询古老战船的来历。 而随着五脉灵气的不断涌入,古老战船带着江底的海藻与淤泥,不断的上升。 江水翻滚,地动山摇,一艘远古巨轮赫然浮出水面。 巨大古老战船远比想象的要庞大和威武,即便是已经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升船仪式的老人,在再次看到远古巨轮的一刻,还是会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而像白一朵这样的小萌新,早已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搜肠刮肚也找不到适合此一刻震撼心灵的词语,如果开口,只怕要说:我艹,真特妈牛逼,这样的粗话。 “这么大的一艘船,怎么就沉了呢!”这是此一刻每个人心中的疑问。 古老战船浮出水面后,保持着杨帆南下的姿态,看上去像是从遥远的北方沿江而下,却被击沉在了这里。 战船之上楼阁交叠,似乎可以想象当时巨轮拔锚起航的壮志凌云、与当时操控此船的庞大势力的豪情壮志,无论是财力还是实力,都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 “如果这艘战船是来攻打我灵源宗……”一名老者遐想到这里,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以这艘船的规模,别说小小的灵源宗,就是五大宗门联手,也难以匹敌。 当然,此时汨罗江两岸的修士永远不会想到,就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在某少年的带领下,这艘古老战船将重新踏上峥嵘,载着希望于仇恨,拔锚起航…… 正文 第三十六章:司婆婆的葬礼 古老战船每隔五十年出水一次,会在江面暴晒七七四十九天,除其瘴气。 而这49天里,五大宗门都会倾力挑选天骄修士,待六月初六这天,进入古船、寻找机缘造化。 这也是今年的晋院名额争夺不休的原因,因为名额只有十个,实在太少了! 很快的,启船仪式尘埃落定,北岸拥挤的人群渐渐离散,留下白一朵还壁咚着娇俏女孩,四目相对。 “白一朵,你看够了吗?” 少年怔了怔,这才恍惚之下侧开身子,杜灵儿得以逃出生天。 杜泽平撞见熟人,寒暄了几句,这时看见妹妹沉着脸色走来,无奈的皱了皱眉。 “灵儿,你又怎么了?” 杜灵儿翻起眼皮看一眼哥哥,脸色阴沉。 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眸然回首: “白一朵,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杜灵儿取出青铜榕花,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一朵。 “沉船中有着能让人癫狂的灵宝和机缘造化,更是地脉筑基的无二之地,难道你就一点不心动?” 杜灵儿托起木盒,木盒内精致的青铜榕花,在骄阳下闪烁光辉。 “晋院是每一个修士的梦想,你就一点渴求都没有?” 白一朵愣了一下,心中揣测:“灵儿这是在激励我吗?”“刚才还好好的,看到古船后忽然变了脸色,难道是责怪我没有上进心?”“嗯!自古美人爱英雄,灵儿一定是希望我获取晋院名额、进入古船……”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血澎湃,只觉得杜灵儿对他太好了,这就是爱情吧? 见白一朵还在迟疑,杜灵儿秀眉微凝,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得到内院的名额,很有可能与我哥哥一同进入古船。古船内危机四伏,更有另外四宗的弟子明争暗斗,凶险蛰伏。我希望我的哥哥有一个强者结伴。” 听到这话,一旁的杜泽平目光温和的看着妹妹,欣然一笑。 “白兄,灵儿说的没错,假如有机会一同进入古船,也好相互照应。” 等等……,白一朵刚才听到了什么?‘强者’? “难道在灵儿的眼里,我是天骄一般的强者?” 白一朵感到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迎捧和满足,似乎真的成为内院天骄,目光忽然变得坚毅,小袖一甩,傲然挺立…… “放心吧灵儿,有我白一朵在,小小晋院名额,唾手可得!” 见白一朵如此自信,杜灵儿满目鄙夷。 她刚才的一番话,只是想找个借口把青铜榕花还给白一朵,可不想和眼前少年有莫名其妙的瓜葛。 但是…… 事情好像并未按照想象的路径发展! 只见白一朵拾起榕花勋章,别在胸前,小身板一挺,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态, 对着杜灵儿深情款款道:“灵儿,你的情意,我白一朵定不相负!” 杜灵儿矫躯一晃,她刚才做了什么?为什么眼前少年要这般信誓旦旦的说话? 目中诧异,脑子里飞快运转,把刚才说过的话重新审查一遍, 可偏偏的,白一朵的话模棱两可,好像又没什么可评击的。 一旁的杜泽平看在眼里,眼角微倾,笑着摇了摇头。 “灵儿,今天来内院耽搁的时间够久了,白兄还要准备明天的复赛,就不要打扰他了!” 说罢,杜泽平牵了牵妹妹的手,又向白一朵抱拳一拜:“白兄,希望在晋院名单中,看到你。” …… 看着兄妹俩渐行渐远的背影,白一朵心中澎湃,低头看一眼胸前的青铜榕花,目中闪过一丝坚毅。 如果在以前,白一朵断然不会有何奢望,可现在有了隐藏在身体里的棋盘,他也可以修行灵气、去争夺那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场造化。 “灵儿师妹,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带着壮志凌云,白一朵肃然转身,江风拂掠,道袍被鼓的猎猎作响。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的,一个声音传进耳朵。 “听说了吗?昨晚小溪边烧掉的茅草屋里,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嘿,你知道那是谁的尸身吗?” “说出来只怕不会有人相信,我听说呀,是传说中的丹妃……” 有关丹妃的传说早已扑朔迷离,大约是在六千年前,灵源宗创宗之初,汨罗江随江飘来一顶大红花轿, 轿中走出一位蹁跹女子,头戴凤冠,身帔霞服,手腕戴着一对翡翠手镯,在如雪的榕花花瓣中,娉若仙子。 那是丹妃隐居灵源宗的开端,以独具一格的丹道造诣,曾为灵源宗的崛起增添不小的助力。 后来历经数千年,汨罗江流域战祸不断, 经历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丹妃厌倦了俗尘,开始隐退。 又经历千年,慢慢的,丹妃的存在感越来越低,甚至开始被世人遗忘。 但总会在一些人口耳相传中听到,有着这么一号人,她就隐居在汨罗江北岸的某一处…… ……直到昨晚的一场大火,在林家老祖确认之后,这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才重新浮现在人们的记忆。 “丹妃?那个点拨了纳兰捷一句话,就让整个纳兰家族飞升仙域的丹妃司婆婆?” “还能有假?现在整个灵源宗都在传扬这件事,就连宗主,也在起船仪式过后,急匆匆的去了溪边茅屋……” 后面的话白一朵越听越迷糊,脑子里似乎被拨动了某根弦,嘤嘤嗡嗡,嘈杂一片。 待赶回小溪边,看到的却是无数头戴白巾的陌生面孔, 一位身披白麻的老者在新筑的一个大坟前叩拜,四周寂静悲凉,只有呼呼的风声,卷起漫天的纸钱。 “那是宗主?” 白一朵一眼认出,为首之人便是灵源宗掌门,灵源道人。 而在灵源道人身后,是数十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均是宗门元老级别的人物。 白一朵被一名陌生的修士拦住去路,好说歹说也没能靠近,不免心中腹诽:“有没有搞错,那可是我的家呀!” 看到自己居住的小茅屋被筑成了青石大坟,白一朵满腔郁闷! 灵源道人看了看四周,哎哎叹道:“没想到您老选了这快风水宝地隐居,着实令人羡慕。也罢,将您安葬于此,也算是您老自己的意思!” 说完,灵源道人深深一拜,卷起一阵尘土,踏空而去。 而随着宗主的离去,无数的修士纷纷追随,五彩长虹弥漫天际,便是向着苍穹中的仙域。 “难怪觉得这些人面生,原来是第一仙域和第二仙域的宗老!” 白一朵算是开了眼界,这些宗门内的中流砥柱,他一个小灵渣可能一辈子都是见不到的。 此刻汇聚于此,可见宗门对司婆婆的重视。 “也算是沾了奶奶的光吧!” 然而,随着这些宗老的离去,狭窄的小溪旁任然很拥挤,有无数的修真家族和天骄之辈前来祭拜。 其中便有纳兰捷和纳兰家的族人。 现在的纳兰捷脸色很差,但面对曾经的恩受之人,无论如何都要来拜祭的。 白一朵远远的看到纳兰锦月,她的胳膊上扎着一条白布,神色肃然, 在她的身边,是摇着折扇昂首阔步的出云慕白。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这位纨绔子弟,白一朵的心里就不太舒服。 “这个出云慕白,干嘛要混在纳兰家族的队伍里?” 心中腹诽,却忽然看到纳兰锦月悠悠的转过脸。 白一朵下意识的躲开, 现在的白一朵,看见纳兰家族的人就莫名心虚,甚至有些后怕。 这时,纳兰锦月秀眉微凝,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瑶瑶看去,却是人海茫茫。 “锦月,你在看什么?”出云慕白摇着折扇问, “没什么!”纳兰锦月莞尔一笑。 而此刻的白一朵内心是崩溃的,“我才离开一天呀,茅屋怎么就变成了坟墓?” “我以后住哪儿呀!!” 对于司婆婆,他并不担心。可以说,在白一朵遇见司婆婆的时候,她就已经死去! 这场葬礼只是晚了几年而已。 “也不知道奶奶看见自己的坟墓,会是个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白一朵拿起翡翠手镯,眉梢塌了塌, 迅即又想到了林雨诗。 “林师姐不会出事吧?” 一直都好好的,为何林雨诗一来,茅屋就被烧了? 想到其中关键,少年悄悄退出人群,向着外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说好三天内给你一个交代,我白一朵是个讲信誉的人!” “林师姐,我来兑现承诺了!” 竹林外,白衣少年目光坚毅。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一刻的林家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办婚嫁,满院挂满了喜庆的大红灯笼。 闺房内,林雨诗把能砸的都砸了,面对人生大事,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甚至是诉求一死。 看着哭成泪人的闺女,林父林母满目怜惜,可林家做主的人是老祖林霄筠,他们只能无奈的劝慰。 这时,殿堂内的林霄筠正闭着眼睛听三儿子报礼单,一脸的受用。 “老祖,炼器坊的孙大奎也算是下了血本,足足三百柄上乘灵器!有了这批灵器,我林家势力又能更进一筹。” 老祖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手中钢珠,紧闭双眸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心悦。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名家丁闯进内殿,行色匆匆, “不好了老祖,白家小子找上门来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珠天算 “慌什么?”林老三厉色喝道,转即对着林霄钦扣身一拜:“老祖,没了司婆婆撑腰,白家小子就是个废物,大婚在即,您看……” 老祖幽幽的睁开眸子,深邃的眼瞳内杀机盎然。 阴沉的呼出一口气,林霄钦懒散的挥了挥手:“放手去办吧!” 得到老祖的授意,林老三喜出望外,抱拳一拜,迫不及待的奔出内殿。 他可是听说了白一朵在武斗场上的事迹, 这种靠扛打获胜的事情,只能有一个解释。 “他的身上一定藏着某种法宝。” “以他和丹妃的关系,身上藏有宝物,并不稀奇!” “杀了他,宝物就是我的了!” 林老三摸了摸唇上的小胡须,越想越激动,当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时,仿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件上古法器,在夕阳的余霞中熠熠生辉。 “白一朵,你还敢来我林家?好大的胆子!”林老三一步踏出,高声喝道。 白一朵礼遇的拱了拱手:“三叔,我是来找林师姐的,劳烦您……” “谁是你三叔?”林老三厉色道,一甩道袍,袖口中探出一柄金色算盘。 林老三深知,这种杀人夺宝的事情拖拉不得,一出手便是杀招! “无知小子,看我珠天算!” 随着林老三的一声厉喝,手背扫过金色算盘,算珠呼啦啦的滚动,天际之上赫然出现一道金色符文。 符文时隐时现,仔细去看,那赫然是一块巨大的金色算盘。 林老三本没有灵脉,可是手持金色算盘,便算是有了金属性的灵脉, 这种借用器物修炼的法门并不多见,一些人自身没有灵根,又不甘平庸,或许可以在某种秘法的操持下,契约一件灵器,以器炼灵。 这种方式过于偏激,弊端诸多! 首先是灵器必须与自身契合,这就很难了! 其次便是此法的风险。 一件器物在获得足够的灵气后,会出现器灵、器灵一旦启蒙灵智,平庸的躯体便无法再操控,甚至会出现反向操控的威胁。 也就是说,你倾尽毕生时光去修炼,可能到头来只是在为别人打工。 一个修士在修道过程里,过于依赖外物,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就会薄弱。 亦如眼前…… 林老三咬牙掐诀,手中的金色算盘哗哗啦啦的转动。 与此同时,金色银芒幻化成巨大算盘,算珠滚动,一道道算数符文雨点般倾斜而下,声势阵阵,让白一朵头痛欲裂。 看着铺天盖地的算数符文,少年顿感心烦气躁,思维在如雨如麻的算数符文中变得混沌和凌乱。 门台之上,林老三眼见少年面露痛苦,心头不由一喜,手背摩擦转珠的频率越发紧凑,眸中充盈血丝,面目狰狞。 “哈哈哈哈,白一朵,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林家的厉害……” 然而,不等林老三得意多久,忽然痛苦中白一朵敞胸咆哮,一股强大的吸附之力自体内爆发,随着周遭空间的扭曲,那苍穹之上的巨大算盘开始变形和抽象,最终嘭然爆裂,圆滚滚的算珠漫天飞舞。 “怎……怎么会这样?”林老三瞪大了眼睛,看一眼手中抖颤的算盘,目露骇然。 但是很快的,林老三又激动的看向白一朵,满目贪婪。 “那究竟是什么宝贝?竟把我的珠天算一半的灵气给吸走了?” 对宝物的贪婪已经让林老三失去了理智,此刻再也难以抑制欲望,一个健步迎上少年,伸手便要去抓。 来者气势汹汹,出手狠辣,滔天气焰势不可挡。 白一朵心中一凛,下意识的急退两步。 他知道,棋盘只可以吸取对方一半的灵力,林老三再度发起攻击的话,以自己的修为实力是很难抗衡的! 就在这性命攸关之际,刚刚吸入体内棋盘的金属性灵气还未纳入棋子,忽然改变轨迹,失控般反向运转。 这让白一朵惊惶的心神更加大乱, 但很快的,随着肌肤的一阵刺痛,金色灵气消失在五角星芒之中。 这五角星芒本是全系灵脉的星图,可惜白一朵未能完全将五脉童子融入身体,星图亦是不全的。 但诡异的是,林老三的金色灵气可以纳入其中,而随着灵气的纳入,一股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让白一朵虎躯一震,伸出五指,丝丝灵气在指间萦绕。 “这是……灵力?” 天生废材的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操控灵力,因为他没有灵根,无法以修炼的方式获得灵力。 但是,这一天他知道了,想要获得灵力,不一定非得自己修炼, ……可以掠夺! 只是电光火石的转瞬之间,奔杀而来的林老三,忽然目光一紧,心中忖度: “他不是没有灵脉的废物吗?为什么他的指尖有灵气萦绕?而且……和我的灵气一模一样。” 正纳闷着,忽然手中的金色算盘猛然颤动,在林老三诧异加惊恐的注视中,脱手而出,朝着白一朵的方向直射而去。 金色算盘的速度极快,白一朵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下意识的伸手一抓…… 当看到林老三的灵器落入自己的手中,无论是白一朵还是林老三,都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修炼的灵器,竟被他夺走了?” 没有人比此时的林老三还要惶恐,因为只有他知道灵器对自己的重要。 这个金色算盘内容纳着他所有灵力,如果失去,他就是一个废人、是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臭小子,快把珠天算还给我……” 林老三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愤怒与恐惧在目中弥漫。 可是,当他停顿之后再度强势来袭,却一个踉跄摔趴在地。 林老三本没有灵根,可以说珠天算就是他的灵根。 现在灵根落在了白一朵的手中,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即便是小小的台阶,也无法飞跃。 而此时的白一朵也是一脸的懵逼,看一眼手中的珠天算,试着催动灵力去操控,忽然算珠呼呼啦啦转动不停,苍穹之上赫然出现一块巨大的金光算盘。 “好家伙,原来你刚才的能耐,全是这个金算盘呀!”白一朵又惊又喜,看一眼摔了个狗啃史的林老三,目中多了一丝轻蔑。 “三叔,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厉害的是你的武器。” 林老三气急败坏爬起来,摸一把满脸的鼻血,龇牙瞪眼道:“小王8蛋,快把珠天算还给我,否则……” 不等林老三把威胁的话语说完,忽然苍穹之上金光大盛,一只巨大的金色算盘以泰山压顶之势压覆而来,漫天的算数符文密密麻麻,雨点般砸向林老三。 而此时的林老三只是一介凡人,哪里还经得起自己修炼的珠天算式?当即喷出一口老血,不省人事。 正文 第三十八章:空间静止 轻而易举的收拾了林老三,白一朵讶异的说出话。 这种操控灵力的感觉太爽了! 仿佛真的让他提前体验了一把天骄强者,亢奋的心痒难耐。 “这就是修仙者吗?我白一朵可以修仙了!?” 想到自己可以操控灵力,白一朵就激动莫名, 武斗场战刘无胜的时候,他只能龟缩着挨打,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获胜,却也是受尽白眼和鄙夷。 “正丙堂那帮混蛋,欺负我没有灵力,好生嚣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们。” 白一朵心中愤愤,脸上却是一喜,走到林老三跟前,扬了扬手里的金算盘道:“三叔,您这宝贝可真好用,诶?可不是我跟你抢,是它自己飞过来的,您是不是平时虐待它了呀?” “既然三叔您不爱惜,就让晚辈替你留下它好了。” “放心,我白一朵心地纯善,一定能照顾好它的。” 手指肚在算珠中摩挲,如同抱着的是一只温顺宠物,越看越欢喜,如获至宝。 而就在此时,一道笑声划破寂静,悠荡而来。 “哈哈哈,白一朵,是我林家看错你了吗!” 随着笑声的传荡,一个略显健硕的男子踏空而至,身后紧随一群虎甲卫士。 来者正是林雨诗的父亲,林子粲。 作为林家长子,林子粲本该权势过人才对,可自从林家老祖出关,他的权威不复从前,仅仅只能调动几十名护族卫士,甚至林老三也敢蹦出来挑衅他的威严。 不过作为林家老大,林子粲时时需要站在家族利益的一边,虽然白一朵的修为很让他意外,可从家族利益的角度看,还是达不到让他们改变原则的标准。 看一样不省人事的三弟,林子粲阴沉的脸上多了一丝惊异。 “白一朵,如果是为了雨诗,你完全可以面见老夫,为何要伤人夺宝?他可是雨诗的三叔呀!” 林子粲悲痛说道,挥了挥手,让护卫抬走林老三。 面对林雨诗的父亲,白一朵并没有多少仇怨,持以尊崇的拱手拜道:“伯父,这不赖我呀,是三叔先对我出了杀招,至于这个算盘……是它自己飞过来的,完全是它自己的意思,不信你看……” 说罢,白一朵扬起手中的金色算盘,向着街道的方向,狠心抛弃, 只见金色算盘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地之际,忽然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直直的飞回白一朵的手中。 白一朵一把接住,在林子粲面前耸了耸肩,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脸的愁容:“伯父,您也看到了,我不想要这玩意的,可是它认定了我,我也没办法啊!” 林子粲老眼一眯,无声的冷哼一记。 作为有着同属性灵脉的他,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分明是白一朵在算盘落地前,操纵了灵力, 白一朵身上的灵力本就是吸纳于金色算盘,同源灵气相互牵引,这也是金色算盘会脱离原主人、飞向白一朵的原因。 “伯父,我刚才已经说清楚来意的,是三叔咄咄逼人,责任真的不在我!” 看着少年一脸无辜的愁容,林子粲阴沉的老脸垮了垮,无奈摇头: “无论如何,你伤了我三弟,林家势必要拿你问责的!” 说罢,林子粲袖袍一挥,身后甲士齐步走出,呼呼啦啦,手中长矛齐刷刷的对准白一朵。 这阵仗,让白一朵心头一怔,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伯父,我只是想见一下林师姐,用不着跟打仗似的对待晚辈吧?” “诗儿明日大婚,她才18岁……”“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你这臭小子!” 林子粲悻然转身,傲然而立,不再多言。 决然的态度,好似在说:不是你这头拱白菜的猪,我家闺女何须委身嫁人? 而此时的白一朵无暇理会林子粲的阴沉老脸,面对数十名身披战甲的护卫,即便有金色算盘在手,心底还是颇有惊慌。 只见虎头卫士整齐列阵,岑亮的虎甲即便在黄昏中,也显得璀璨夺目。 见此阵仗,白一朵丝毫不敢怠慢,扬起金色算盘,催动灵气,苍穹之上赫然出现一块巨大算盘。 算珠转动,漫天的算数符文倾斜而下,如同漫天符雨,在昏暗的天际中荧光闪烁。 这是白一朵可以还击的唯一招数,也是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 如果单纯的对付虎甲护卫,倒也勉强应付,可是林子粲作为林老三的兄长,看到这种操纵灵器发挥的灵阵攻击,只是不削的瞥了一眼。 “班门弄斧!” 随着林子粲的一声嘲讽,一股强大威压平地而起, 手中流光一握,强横灵力漫溢,苍穹之上霎时火云滚滚,赤红一片。 林子粲本没有火系灵脉,可对付金属性的灵力攻击,非火系不可。所以他催动自身灵力,幻化出漫天火云,以风卷残云之势,将白一朵的巨大算盘焚烧殆尽。 “这就是强者的手段吗?不再受限于灵脉属性限制,即便是遇到灵脉属性的克敌,也可一战!” 手中的金色算盘剧烈抖动,随着火云的蔓延,白一朵口中涌出一口鲜血,急退两步才堪堪站稳。 “一朵,你不是他的对手,快逃!” 一个老迈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白一朵身躯一怔,紧忙抬眸看向天空。 夜幕降临,风高雾远,东方天际赫然高悬一轮明月。 明月郝亮,大地在月光下生机盎然。 “是奶奶!” 白一朵喜出望外,他之所以敢夜闯林家,多少有点司婆婆会救他的依仗,有司婆婆,他是无所畏惧的。 但是,此时的司婆婆却显得十分虚弱,有气无力的说道:“一朵,我现在灵力枯竭,没办法现身保护你,你不是林家人的对手,抓紧逃命!” 闻言,白一朵心头一凛,这才想起收取全系灵脉时,司婆婆为了帮他争取时间,耗费了不小的灵力。 现在的司婆婆很虚弱,需要在翡翠手镯中沉睡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奶奶,我还不能走,如果就这样走了,林师姐怎么办?” “哼,臭小子,为了女人,你连小命都不要了吗?” “额……” 白一朵哑然,他对林雨诗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是作为一名肇事者,他有责任和义务拯救林雨诗, 而偏偏三日前离开林家时许下承诺,三日时限已到,白一朵偏执的要在今天把事情解决掉。 “奶奶,如果今天就这么走了,林师姐一定会恨我一辈子。”“她现在的处境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能不管呀!” 见白一朵此般执着,司婆婆无奈叹息,翡翠手镯在月光下闪烁绿色光芒。 “也罢!林子粲交给我,你去找那丫头吧!”“切忌,我仅存的灵力只能拖延三息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会沉睡很久,一百年……或者一万年……或者更久!” “这么大的代价吗?”白一朵惊愕。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而造成司婆婆的灵脉枯竭,这是白一朵无论如何都不能接纳的。 司婆婆只是沉沉的笑了笑,言道:“也没有那么糟糕,看到白天的沉船了吗?那是天淄国武力扩张时期的战船,内藏海量灵脉财富。” “灵脉财富?” “对,你设法进入战船,把我的灵镯交给司空将军。”司婆婆在神识中交代道。 “将军?”白一朵讶异的睁大眼睛,“您是说,古船里还有活人?” 白一朵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一艘沉没了上万年的远古战船,里面还有活着的将军? 如果真的有,五宗修士的甲子之约为什么无人见闻? 司婆婆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战船内部空间重叠,乾坤颠倒,一息万年……,” “一朵,这些事,今天没时间对你细说,今夜之后,你需要做两件事:第一是找寻五角星图的碎片,也就是五脉童子的五个化身,将其契合。刚才你之所以可以操控林老三的珠天算,就是因为我将棋盘吸收的金系灵气引渡到了你的星图内,让你体验一下拥有灵力的感觉。” “……” 听到这话,白一朵心里五味陈杂! 原来刚才打趴林老三的那一下,只是一次体验!? ……现在体验卡到期,想要永久获得,请充值续费! 不过,司婆婆的这番话同时也告诉了白一朵,她老人家早就知道棋盘的存在。 也就是说,在纳兰家族发生的一切,都是司婆婆有计划、有预谋的安排。 否则以白一朵的体魄,即便有全系灵脉,他也吸收不了。 可事与愿违,纳兰捷的一记攻击击垮了棋盘内的白色棋子,间接导致全系灵脉吸取失败,只获得了一个空的五角星图。 白一朵想要修炼,至少需要找回五脉中的一脉。 想到这其中关键,白一朵看一眼手中的体验卡(金色算盘),面露坚毅!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走散的五脉童子,将她们全部吸收。” 闻言,司婆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第二件事,就是进入沉船,那里有足够棋盘吸纳的磅礴灵气,所以这次的晋院名额,你无论如何都要获得。” 白一朵目光坚毅,点了点头说道:“即便不为这些,我也一定会获得晋院名额。” 只是一个飞升仙域的名额,在以前,白一朵直接就无视了。 可是现在他非争不可,因为获取的理由实在太多,每一件都是对他至关重要的。 见少年此般坚肯,司婆婆这才放心的笑了笑,散出神识,化作一团金色光幕,将整片区域笼罩。 从白一朵和司婆婆对话、到光幕散开,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就在林子粲轻松击垮白一朵的珠天算、轻蔑一笑之时,金色光幕陡然扩张,将其笼罩。 但凡光幕内的一切,都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 林子粲还保持着那一抹不削的冷笑,嘴角上扬一个弧度,手指捻诀,道袍微扬; 数十名虎甲卫士举着长矛、迈着阔步、塑像般保持着一个冲杀的姿势, 就连头顶盘旋的一只蝙蝠,也被静止在了半空,嘴巴微张,一只蚊子惊恐绝望的扭头看一眼…… 但是白一朵却是这片静止空间内的唯一活物,正以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 “奶奶这招太厉害了!空间静止,这么好玩的招数,回头一定要她教我……” 感慨间,白一朵来到林子粲跟前,目光复杂的打量对方。 “伯父,我晚辈对你也算礼遇谦卑,可你却毫不留情的对我动手!难道我白一朵就这么不济?” 不忿的冷瞥一眼,白一朵揪住林子粲的胡须,用力一拔…… “哼,我跟你讲,错失我这个女婿,是你林家的损失!” 说完,少年头也不回的冲出光幕、冲进林府的大门。 正文 第三十九章:你们私奔吧 林家虽然不比纳兰家族,可在这外院也算颇有家底,宅子里庭院连廊,厢室交错。 白一朵不敢冒然擅闯,毕竟林家还有一位实力不俗的老祖,林霄钦。 “但只有三息的时间,宅子这么大,林师姐的闺房会在哪儿?” 正踌躇,一行婢女端着餐盘路过联廊,白一朵赶紧侧身躲避,隐藏身形。 “小姐也真是,不吃就不吃呗,拿我们撒什么气?”一名婢女不满的抱怨。 一名胸口还留着鞋印的婢女吸了吸鼻子道:“你还好,只是挨了骂,没有挨打。” 说完她就忍不住委屈,哭了起来,豆大的眼珠在秀丽的脸颊滚落。 一个略胖的婢女安慰道:“小翠,你就别哭了,小心被家主看到,到时候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略胖婢女说完轻叹一声,“小姐也不容易,被人骗了贞洁、有了身孕,那人却不肯负责。无奈,老爷只能把她下嫁给炼器坊的孙大坤。” “我听说孙大奎有家暴倾向,他的两个前妻,就是被活活打死的……” …… 婢女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躲在柱子背后的白一朵却是一脸的苦涩。 “开什么玩笑,我白一朵什么时候成了不负责任的渣男了?” 愤愤咀嚼,白一朵拿出一枚丹丸,黝黑的丹丸在月光下闪耀光泽。 “苍天可鉴,我白一朵才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少年这几天都经历过什么,外人又怎能知晓? 想到这里,白一朵委屈的瘪了瘪嘴,满肚子苦水! 不过,婢女的一席谈话让白一朵确定了林雨诗的方位,乘着夜色,疾步而去。 满院的大红灯笼、贴着囍字的门栋窗扇、一抬抬聘盒礼物…… 少年悄咪咪的来到后窗,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房间内摇曳的烛光,混红中,一位面容姣好却散乱着头发的女子,捧着小腹,癫魔般哼着儿歌。 “瑶儿瑶,瑶儿瑶,摇到外婆桥……” 看清少女的脸后,白一朵有些心酸, 忽然想起那个手持宝剑追杀自己的女人,那凶煞刻薄的一张脸,怎么也无法与眼前交合。 “哎!林师姐,都是我白一朵不好,来晚了!” 心中歉意的感叹一声,见四下无人,少年悄悄的掀开窗户…… “林师姐……”白一朵眉头皱了皱,缓步走去。 带着几分癫魔的林雨诗缓缓侧目,竟有些认不出白一朵了,傻憨憨的笑了笑,笑的灿若夏花。 “我要生宝宝了,是个男孩……” “我家宝宝可厉害了,他们想害死我的宝宝,给我吃堕胎药、把我吊起来打、灌我喝水银……,呵呵~,我的宝宝可不怕这些……” 透过少女半露的春光,白一朵可以清晰的看到鞭痕与血痂,甚至房间里还残留有淡淡的药味。 白一朵在司婆婆的教导下熟悉各种药材药理,很容易的辨别出,这是堕胎药的气味。 看来林子粲也曾试图挽救女儿,可女儿肚子里的生命很是顽固,不得不妥协。 “林师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白一朵自责的吸了吸鼻子,垂下脸,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林雨诗却忽然抽搐,空睁着无神的双眼,哆嗦着喊道:“别过来,你不要过来,我不要嫁给你,我不要,我不要……” “林师姐,我是白一朵呀,我是来帮你的。” 白一朵赶紧一把捂住林雨诗的嘴,伸长脖子往外看一眼, 许久,林雨诗才清醒一些,看着少年稚嫩却不失俊朗的脸,一排眼泪滚了下来。 “白一朵?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 一把抱住少年,少女泣不成声,如果不是中间还隔着隆起的肚子,画风绝对唯美凄艳。 “白一朵,丹药呢?”林雨诗急迫的问道,秋水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脸。 可是,少年却满是愧疚的垂下脸,躲避目光。 “林师姐,对不起,丹药……” 白一朵本想开个玩笑,说丹药没炼成, 可是话才到嘴边,看到女子那楚楚动人的脸,实在不忍心逗她,转即扬起笑容,拿出丹药。 “幸不辱命,林师姐,这就是洗鳞丹,可以消除一切因服用丹药而产生的副作用,特酷,飞一般的感觉……” 林雨诗眼睛瞪的滚圆,事到如今,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白一朵,这丹药……” “噢,师姐你放心,洗鳞丹是不会有副作用的,因为它自身就是摒除副作用的丹药……” 此般解释,白一朵自己都信了三分,何况是对丹道一知半解的林雨诗, 当即转忧为喜,粲然一笑,星眸滚滚的在少年面前点一点头。 “赶紧服用吧,小心旁生枝节!” 话音刚落,忽然身后传来咯呀一声闷响,二人蓦一转头,就看到一名身穿华服的贵妇人,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们,身后紧随着一排婢女。 林母被眼前一幕震惊了,大婚在即,自家女儿竟在闺房里…… 他们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甚是辣眼! 目光交错,双方愣了半响,才在婢女惊讶的呼喊中清醒。 一名略胖的婢女,手中的脸盆嘭咚一声滑落,惊呼出一句:“呀,是白家的小子!” 当初白一朵被绑会林家的时候,这枚婢女是见过的,此刻一眼认出,正是少年。 略胖婢女惊讶之余还在感动,看来少年并不是逃避责任的渣男,看,他来了! 只有林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神色一紧,迅速关上房门。 “你还来做什么?莫不是想带走我诗儿?” 白一朵一怔,急忙摆手解释。 但话语未出,林母却急的直跺脚:“早该这么做的!” 说罢,林母一把撸下手腕上的玉镯、拔出金簪、甚至取下金耳环…… “没时间准备了,这些首饰你们拿着,离开林源宗、离开北岸、私奔去吧!” “……” 白一朵一脸诧异,林雨诗却是泪流满面。 果然母亲还是心疼她的,只不过,服用了洗鳞丹,这些都没必要了! 想着,低头看一眼,可能因为药效未达,隆起的肚子毫无变化。 与此同时,府门外,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笼罩一方区域的金色光幕瞬息破灭。 随着光幕的消失,被静止的一切事物回归正常,虎甲卫士长矛所向,却忽然发现目标不见了。 林子粲傲娇的脸上陡然一凝,被拔掉胡子的地方溢出血珠,痛的他龇牙咧嘴。 “怎么回事?白一朵呢?” 林子粲错愕的四周寻找,神识散开,发现白一朵忽然消失了。 在林子粲的眼中,白一朵真的是忽然就消失的,消失的莫名其妙。 “怎么可能?他刚才就站在那里!” 几十名虎甲卫士面面相觑,只觉得是见鬼了! 正文 第四十章:战林家老祖 深宅内,看着眼前的母女情深,白一朵塌了塌眉。 “伯母,我不是来带走林师姐的,而且,林师姐也未必愿意-。” 笑着看向林雨诗,后者却是脸色一赯,翻了个白眼。 林母神色一肃,批判道:“白一朵,你祸害我家闺女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如今大祸临头,你却要抛弃我家雨诗?” “娘亲,事情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林雨诗道。 林母泪眼婆娑的看着女儿,拂了拂她鬓角的碎发,满目慈祥。 “诗儿,是娘亲不好,不会管教,才让你铸成大错。”“但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听娘亲的话,跟着白一朵私奔去吧,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总比孙大奎要强把。如果嫁给孙大奎……” 如果嫁给了孙大奎,你这小妮子只怕都活不到八月十五的! 见母亲泣不成声,林雨诗秀眉微蹙,言道:“娘亲,我已经没事了,没必要一定得嫁人呀。” “傻孩子,你挺着个大肚子……”说话间,林母忽然神色一凝,瞪大了眼珠子。 只见林雨诗高高隆起的肚子,正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疾消瘪。 见状,林雨诗激动的顾不上避讳什么,当着白一朵的面掀起衣服。 当看到恢复正常的小蛮腰,纤细柳枝,如雪肌肤,甚至连妊娠纹都没留下,林雨诗高兴的手舞足蹈。 “恢复了!真的恢复了!” 少年少女相视一笑,林母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林雨诗曾不止一次的向他们解释,说自己并没有怀孕,是误食丹药所致。 可是没人相信她的话, 也没人相信白一朵会是丹师。 但除此之外,眼前之事又当如何解释呢? 就在林母瞠目结舌之际,林雨诗兴奋的蹦下床,一把扯下身上的大红霞帔,冲向门前。 “我要告诉父亲,他若是知道……” 拉开门扇的一刹那,林雨诗嬉笑的脸色陡然一僵,口中的话语截然而止。 如绸月光披洒进来,让老者阴翳的神色更显可怖与狰狞。 “老……老祖!”林雨诗神色一凝,怯退一步,踧踖拜道。 特意挺了挺腰杆,想让老祖看到自己的纤细腰肢,以此证明她并未做什么出格之事。 但不等她解释一句,老祖阴沉的脸色更加冰寒。 “滚开!”一声厉喝不怒自威,一股劲霸气流直冲林雨诗的面门,将她击飞,嘭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见状,屋子里的林母和白一朵都惊呆了。 “诗儿~”“林师姐~” 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林雨诗应声倒地,不等白一朵去搀扶,林家老祖凶厉的目光扫了过去。 “白一朵,是你打伤了奕儿、夺了他的契定灵器?” 林子奕,也就是林家老三, 如果只是打伤林子奕,林家老祖或许并不会此般愤怒。要知道,契定灵器的人,自身是没有灵力储蓄,一旦契器被夺,不仅一身修为不复存在,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当年,林霄钦也是心疼这个小儿子,不惜代价为他找到契定灵器修炼的法门, 可不成想,此举却是害了他。 “无知小子,你以为我林家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造次?” 林霄钦威声喝道,微一抬手,手心里的两枚铁球飞旋在了半空, 铁球旋转间,周遭的空气被无形牵动,循序中,房间里的书籍衣物被劲风所裹挟,呼呼啦啦,似飓风来袭, 原本静谧的月夜忽然狂风大作,两枚铁球相互碰撞,嚓出闪闪星火,如同雷电。 见此阵仗,白一朵心头一凛, 这可是林家老祖、纳兰捷那般的强者存在。 回想起纳兰捷袭击自己时,白色棋子的崩溃,白一朵就一阵后怕。 “这些老东西,怎么都是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出杀招?” 白一朵感到心里苦闷,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灵渣呀,你们这些一族宗老能要点脸吗? 心中腹诽,身体却丝毫不敢怠慢,看着裹带阵阵飓风的铁球,畏惧的同时也在用神识呼喊司婆婆救命。 可是直到此刻,白一朵才相信,这次司婆婆是真的陷入沉睡了。 “奶奶,别玩了,会出人命的!” 翠绿色手镯冰冷的躺着,已没有了丝毫的灵蕴与光泽。 见此,少年彻底的绝望了,这才知道害怕,小身板一阵颤栗。 就在此时,悬浮于半空中的铁球嘭的一声撞击,一道雷电自空中炸开,裹挟在劲风中,直扑白一朵而去。 噼里啪啦,白一朵只感觉身体一阵麻木,全身的骨骼在电流中清晰可见。 但很快的,电流与劲风蓦然而止,一股饱满的白色灵气被体内的棋盘吸收。 这一幕让林家老祖瞪大了眼睛,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劲霸飓风在转瞬间风平浪静,而那两枚不断摩擦制造电流的铁球,也随着风止而落,啪啪两声掉在房间的木地板上。 林霄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怎么可能?” 与对方的错愕脸色相比,白一朵看着棋盘内重新点亮的白色棋子,大喜过望。 “这是什么属性的灵气?不在五大灵脉之内,却能被白色棋子直接吸取?” 神识扫过,看到棋盘内重塑白色棋子,少年激动莫名。 不过,按照棋盘吸收灵气的规则,强劲的灵气只能吸收一次,也就是说,如果林霄钦再度出手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眼珠子转了转,故布疑阵的仰天长啸道:“哈哈哈~,老贼,想杀我白一朵,可别忘了我奶奶是谁!” 现在还拿司婆婆出来威慑对方,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买账。 果然,林霄钦脸色微沉,看待少年的眼神多了一丝的忌惮。 虽然亲眼见证了司婆婆的尸骸,可作为大陆上顶级的强者,即便是死了,那种夺人心魄的威慑也丝毫不减。 “白一朵,你与丹妃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有什么遗宝留给了你?” 对于刚才诡异的一幕,唯有灵宝,才能解释的通。 想到这里林霄钦恍然的捻了捻胡须,嗞的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 说罢,林霄钦再度手指结印,一枚铁尺自袍袖中弹出,嘭然一闪,化作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 小蛇自半空中蠕动翻卷,吐着火红的蛇杏子,翠绿色的竖向眼瞳邪恶地对着少年。 且不知道这条小蛇是什么邪物,光这模样就很是瘆人,让白一朵浑身一阵哆嗦。 “哼,交出灵宝,老夫或许可留你一具全尸。” 看着邪性的小蛇,白一朵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心里是五味杂陈。 司婆婆虽然对他宠溺,可所谓灵宝却从未给过他一件,刚才的装腔作势也只是想拿司婆婆威慑一下,却不成想,会引来这样的误会。 “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身上没有你说的什么灵宝!” 林霄钦显然不信,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废话,指尖诀印一旋,打算杀人夺宝。 “无知小儿!” 随着一声不削冷哼,林霄钦催动灵气,赤红小蛇似箭矢般弹射而去,直扑少年。 少年脸色一紧,心底更是绝望。 他深刻的认识到,林霄钦的毒蛇远比寻常的灵脉攻击,此劫危矣! 但就在小蛇直射而来之际,忽然的,一道倩影飘忽而至,挡在了小蛇与少年之间。 “林师姐……” 白一朵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林雨诗竟然为他挡箭?她是疯了吗? 但不等众人诧异,林雨诗的身上忽然炸出一层赤红的火焰,火势嘭然炸开,房间里的一切可燃物质顷刻化为灰烬。 而那条小蛇,也在火焰燃烧中寸寸皴裂,变成一段段铁水。 “怎么回事?”林霄钦老脸抽搐,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出手失败。 如果说白一朵身上藏着司婆婆的什么灵宝、可以抵抗一下他的攻击,倒也合情合理。 可是林雨诗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犯傻为白一朵挡箭也就算了,可是这忽然冒出来的火焰从哪里来的? 炙热而劲霸的火焰足以毁灭一切,林母以及林霄钦当即退后数十步,与匆匆赶来的林子粲站在一起。 顷刻间,林雨诗的房间已被烧成了灰烬,可火焰中央的林雨诗却安然无恙,捂着肚子上被毒蛇击中的部位,虚弱的倒在白一朵的怀中。 白一朵被她身上的炽热烘烤的难以忍受,但这种炙热感他并不陌生,正是魔焱尊者的赤火。 白一朵赶紧把收纳在黑色棋子内的冰寒释放,以此来对抗。 随着叱灵道人的冰寒气息外溢,白一朵的眉毛上结起一层冰霜。但冰霜很快就被林雨诗散发的火焰融化,变成一粒粒小水珠挂在睫毛上。 此一幕很是诡异,林家族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直到火焰渐渐平息,在少女的肚脐上印烙出一枚火焰的图纹。 “白一朵,你个骗子!”林雨诗虚弱的喃喃说道:“你不是说,洗鳞丹没有副作用吗?” “这是丹药的副作用?”白一朵惊讶, 这次明明是用普通丹炉炼制的丹药,为什么还是有副作用? 不过这算什么副作用,分明是魔焱尊者的火系灵脉呀。 “火系?”白一朵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一怔,迅即掀开林雨诗的衣服看一眼。 “你干嘛?……流氓!”少女一慌,一巴掌打在白一朵脸上。 一记响彻的耳光,打的白一朵有点恍惚。不过很快他就笑的合不拢嘴,对林雨诗说道: “林师姐,这不是副作用,是灵根,你拥有火元素灵根了你知道吗?” “灵……灵根?” 远处的林子粲身体一晃,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家老祖。 老祖眼眸微眯,这个族女他早就探查过灵池,不可能拥有灵根。 而人的灵根是与生俱来的,以前没有,现在怎么就忽然有了? 此时的林雨诗完全是懵的,呆立当场,空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少年的脸。 沉吟片刻,白一朵恍然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感受着渐渐平息的微弱火焰,白一朵熟悉的记得,这是来自魔焱尊者的炙火,而这股火焰绝不会来的无缘无故, 再结合林雨诗刚才服用了洗鳞丹,而洗鳞丹在炼制的过程里使用了储藏在棋盘空间内的火焰、也就是魔焱尊者的火元素灵气。 所以,是丹药所致! 正文 第四十一章:师姐,私奔吗? 林雨诗因祸得福,不仅化腐朽为神奇、有了火系灵脉,还是延承自魔焱尊者的炙烈火种。 此般造化,就是白一朵见了都得羡慕嫉妒恨。 白一朵虽然获得了全系灵脉,可是现在还只是一个空壳,五角星图内什么都没有。 反观林雨诗,烙印于小腹上的火焰图案,可是货真价实的火脉灵图呀! “林师姐,有了灵脉,你也可以参加晋院比斗、也可以踏上仙域、成为一名修仙者。” “修仙?” 少女忽然变的纯真,扑闪着水漾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 事态变化的太快,刚才她还魔怔般捧着小腹唱儿歌,对人生充满绝望。而现在又摇身一变成为了拥有灵根的修仙者? 重重的点了点头,白一朵继续说道:“而且是最强劲霸道的火种,同届无敌!” 说完,白一朵心中得意。只有他知道,这可是出自魔宗门主的炙火,强悍的一塌糊涂。 不远处的林子粲眼前一亮,难抑激动道:“诗儿刚才释放的火焰狂暴强劲、毁灭性极高,可她从未修习过任何火系功法,自身修为也不过才灵师境!” “以灵师境单薄的修为就能催动如此霸道的火焰,若是以后……”想到这里,林子粲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在以前,那是想也不能想的!可是现在林雨诗有了灵根,修道将不再只是空谈,以灵脉修炼,家族再寄予足够的资源倾斜,任何妄想都不再缥缈。 想到这里,林子粲偷看一眼老祖的脸色,加重语气继续说道:“我林家,或许可以培养出一位带领族人踏上仙域的天骄!” 林霄钦神色复杂的看向林雨诗,转即又瞟向白一朵。 他自然希望家族中兴,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不讨喜的林雨诗? 若是之前,或许可以接受,可眼下收受了孙大奎的聘礼、大婚在即;白一朵又伤了林老三,算是跟林家结下了大怨。此般近况之下,林霄钦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哼!什么灵脉灵根、飞升仙域!挡下老夫的畲蟲银蛇,能不能活到天明都成问题!” 听闻此话,林子粲脸色顿变:“老祖,雨诗是林家族女,现在有了灵脉,是我族中的希望呀,不能就此消香玉陨!” 林母一把抱住老祖的腿,同样哭嚎着央求老祖。 可老祖只是轻蔑一笑,言道:“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我还指望她换取炼器坊的三百柄上乘灵器呢!” 闻此一言,林雨诗矫躯一怔,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目光如炬:“我没有怀孕、也没有作出辱没家族门风之事,事情已经解释清楚,凭什么还要把我嫁给孙大奎?” “凭什么?就凭你是我林家族女,老夫有权让你生、亦有权让你死。”林霄钦阴恻恻的说道。 林雨诗目光如注,对上自家老祖那威严赫赫的姿态,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敬畏与惶恐,那本该烂漫纯真的深眸中,燃烧起炙热的烈焰。 “那你一掌拍死我好了!” 林雨诗凄绝吼嚣,那震耳的声音,是对家族的失望和疼恨、更是对族老的不服与逆叛。 可老祖却只是冷哼一声,背负双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哼!都说了,你的命属于林家,在为家族换取足够利益之前,是死是活,皆有老夫说了算。” “不过……,他的小命,老夫倒是可以现在就取走!”说着,林霄钦一瞥白一朵,袍袖一抬,刷刷刷~、数十条铁尺从袍袖中弹射而出, 铁尺盘旋蠕动,顷刻间化作一条条吐着火红舌杏子的小蛇。 刚才只有一条小蛇,就已经把白一朵吓的魂不守舍。此时面对数十条瞪着竖向眼瞳的小蛇,白一朵小腿肚一阵打颤,顿感窒息。 “你个林老头,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 少年心中腹诽,身体却往林雨诗身后一躲,探出脑袋骂道:“老贼,有胆量你就动手呀,误杀了林师姐,我看你明天拿什么嫁给孙大奎。” 林雨诗脸皮抽了抽,侧过脸,苦笑道:“你拿这个威胁不了他的!” 果然,林霄钦很不削的冷哼一声,袖袍一挥,数十条赤红小蛇箭矢般射向两人。 畲蟲银蛇是林家自创的一记杀招,不用任何灵力去催动、不需要任何灵脉去加持,铁尺是死物,幻化成蛇却成了活物,每逢月满之夜喂食百计毒虫,久而久之,铁尺化蛇便成了有灵性的毒物。 尺蛇弹射而出,如果你以为它是毒蛇去驱斩的话,尺蛇会迅即化作淬毒的箭矢;如果你把它当做箭矢去低档闪避的话,尺蛇又会迅即变成蠕动的毒蛇。 回顾昔往,不知有多少名流俊杰葬身于林家的畲蟲银蛇,说是阴招也丝毫不为过。 不过,林霄钦毕竟是金系修炼者,尺蛇再阴辣,归根结底还是属于金系。 五行相生相克,火克金,所以林雨诗才会在危难时刻激活火系灵脉,将尺蛇烧融。 但是她毕竟修为有限,面对老祖的数十条尺蛇,已经没办法再催生火焰, 况且,林雨诗尚不曾修习任何功法。 一条条呲着蛇杏子的小蛇飞射而来,白一朵又惊又惧,下意识的往林雨诗背后藏。 “白一朵,你是不是男人啊!”林雨诗回瞪一眼,心中虽然恐惧,可哀莫大于心死的她,已然看淡了一切,兴叹一声,悠悠的闭上的眼睛。 林雨诗选择了束手就擒,如果真的没得选,死亡,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忽然周遭炽然一亮,万顷雷火倾泄而下,将两人包裹。 忽然出现的炽火光幕,在头顶形成一个小弧度周天,嗞着毒牙的尺蛇在接触火幕的瞬间还挣扎着试图往里钻,但五行法则过于残酷无情,很快的,数十条毒蛇融化成了铁水,滴滴答答淋漓在火幕旁。 林雨诗诧异的看着火幕外,那手结印诀之人,正是逼着自己喝堕胎药、对她拳打脚踢的父亲。 林子粲不算什么慈父,可直到此一刻,林雨诗还是感动的落下眼泪。 “父亲~!”林雨诗吸了吸鼻子,嘴中喃喃。 她知道,父亲在这个时候出手相救,将会面对什么。 “父亲~!”林子粲看向林霄钦,呐喊道。 然而,同样作为爸爸,林霄钦却面露狰狞,颤叱道:“逆…子…!” 袍袖一抬,两枚铁球悬空而起,相互摩擦碰撞间,劲风裹挟着雷电,将周遭变得犹如炼狱。 见此阵仗,林子粲彻底打消最后的一丝侥幸,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不敢反抗老祖,不管是论实力、还是说伦理,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现在她的女儿获得了灵根,并且是有着无穷潜力的火种灵脉,他深刻的意识到,即便是拼上这条命,也值得一搏。 只见林子粲急退两步,周身灵气运转,火焰弥漫,天地瞬间变得混红。 “白一朵,带诗儿走!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林子粲肃然喝道,道袍一挥,两人只觉得胸口一胀,被一股巨大的推力弹飞。 “逆子!你是想死吗?”林霄钦暴怒,看一眼飞出林家宅院的两人,目中赤火燃烧。 “诗儿是林家的未来,你不可以毁了她!……” 这是林雨诗最后听到的来自父亲的咆哮, 随着一声哗啦的落地声,喧闹的夜市街道中多了两个从天而降的人,引来一阵哗然。 白一朵哀嚎着爬起来,顾不得喊痛,一把扯起林雨诗:“林师姐,你没事吧?” “老祖一定会击杀父亲的,我要去救他!” 林雨诗作势要往回跑,被白一朵一把拽住:“你回去才是送死!放心,虎毒还不食子呢,伯父不会有事的!” 看着近在迟尺的林府门廊,白一朵开始后怕,拖着林雨诗又道:“以刚才的形势,伯父如果不出手,你我劫数难逃!现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还是想想怎么躲避吧,你家老祖不会放过我们的。” 林雨诗自我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接纳白一朵的建议,先躲避几天。 “但是……,我们又可以去哪里?”林雨诗苦着脸问。 少年抓了抓头皮,一筹莫展。 “茅屋被大火烧了,我现在也无家可归!” 听到这话,林雨诗有点心虚,啐拳轻咳一声,指了指椌榕神树:“老祖一定会倾力追杀我们,无论是内院还是外院、甚至是第三仙域,对我们都是不安全的。所以……我们逃出宗门吧!” “私奔?”白一朵脑海忽的冒出这两个字。 目光反复打量眼前的娉婷玉姿,似乎是在审视对方有没有这个资本。 “林师姐虽然很漂亮,但是我白一朵不能辜负灵儿,要不然她得多伤心呀!” “而且,我还答应了奶奶,要获得晋院名额、进入古沉船。” 想到这里,白一朵摇了摇头,对林雨诗说道:“林师姐,我不能离开宗门,这里是我的家,即便有再大的危险,我白一朵也绝对不会离开灵源宗……。” 林雨诗眉节紧了紧,不解道:“只是出去暂避几天,有这么严重吗?” “啊?暂避几天?”白一朵抓了抓头皮,有点尴尬的问:“林师姐,你不打算和我私奔吗?” “……” …… 正文 第四十二章:月光下的狐狸 灵源宗坐落于汨罗江北岸、落晨山脉南骊,群山簇拥,沃野百里。 出了山门一路往北,可以看到一座洁白的雪山,魏巍入云,高不可攀。 雪山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又神圣,月光映射着皑皑白雪,繁星簇拥,在群山中傲立挺拔。 “白一朵,我前段时间野外涉猎时,在这片野林子里遇见一个破败的茅草屋,收拾收拾,应该可以住人。” 听到野外树林中的茅草屋,白一朵忽然想起那只蜘蛛精,心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林师姐,深山野林的,不会有妖怪吧?” “哪有那么多妖怪?”林雨诗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我们暂住几天,等事态平息了,再想办法回到宗门。如果真不行,就想办法找宗门长老,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见林雨诗已经走出了之前的坎壈神伤,反过来安慰自己,白一朵颇感欣慰,笑道: “宗门里的长老哪有那么好找?都是些眼高于顶的人,才不会搭理这种事。” 月光下,少女步伐一顿,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丝愁容,轻扯薄唇。 见此,白一朵暗骂自己嘴欠,赔笑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很快我哥就出关了,他可是掌门亲徒,咱们不找长老、直接让掌门人帮我们平事。” 说话间,两人吭叱吭叱的爬上一块巨大岩石,眺望眼前,是黑压压的山林腹地。 月光明媚,让夜幕下的山林多了几分生机与灵性。 林雨诗眺望一圈,指了个方向,道:“就在前面了,这地方隐蔽,外人很难找到。” 白一朵不置可否,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巨大榕树,皱了皱眉。 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视线被左侧山峰上的一个身影吸引。 远远的,模糊的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 像是一个小孩,又像是某种动物, 白一朵赶紧揉了揉眼睛,增添几分神识之力,才模糊的看到,那是一只花尾狐狸。 月光如昼,远处的山峰上、一颗树桩前,狐狸靠着树干,仰望明月,两只前爪捧着一个酒坛子。 柔弱的月光倾洒而下,狐狸捧起酒坛子灌一口酒,消肃身影显得落寞而又孤独。 如果不是探出树影的蓬松尾巴在月光下摇曳,只看一个轮廓的话,还真的很难发现她是狐狸。 “嘿~!你还说山里没有妖怪,喝酒的狐狸,不是妖怪是什么?” 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若非白一朵神识敏锐,根本难以发现。 林雨诗眯了眯眼睛,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边有一只喝酒的狐狸, 疑惑的看向白一朵,问道:“你瞎说什么?我只看见一根树桩。那里本来有一棵大树,有一次下暴雨打雷,大树被雷电劈断了。” 说完拽了拽白一朵的衣袍,催促道:“别耽搁时间了,抓紧走吧。” 白一朵只好收回目光,跟上步伐。“林师姐,还有多远的路程?其实我明天还有一场比试要去参加。” “你说的是晋院武斗?”林雨诗问。 “嗯”白一朵应道。 “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白一朵诧异的问。 “我听说复赛是组战,你在武堂的人际关系怎么样?”林雨诗反问。 见少年不语,林雨诗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我还听说,你是正丙堂头号公敌。” 少年越听心里越烦,不耐的摆了摆手:“诶呀,到底还有多远,我可走不动了!” …… 很快来到一栋破败的草屋前, 茅草屋坐落于山涧中的开阔地,曾经可能居住着一个家庭,屋外是荒废的菜地和平整的打谷场。 有一个桃子树,树上硕果累累, 树下有一口水井,井沿的石条上摆着两个木桶。 木桶还能用,用来提水的绳子却朽断了。 林雨诗推开破败的木门,咯呀一声,漫天的尘土飞扬。 少女眉头皱了皱,袖袍扇了扇,言道:“虽然破败了点,好在是个栖身之所。” 茅屋内一应陈设俱全,两人一番打扫之后,总算是有了家的感觉。 逃亡在外,林雨诗也没有那么多避讳,简单收拾一下床铺,转身对白一朵说:“只有一张床,你睡吧,我打地铺就可以。” “那怎么行?”白一朵发挥一个男子汉的担当,拍了拍胸脯道:“你睡床上,我身体硬朗,打地铺没问题。” “嗯,就照你说的办。” 林雨诗没有半点矜持的同意了,转回身,继续收拾床铺。 “额……”白一朵忽然发现自己的大义凌然有点虎头蛇尾,看着林师姐细心收拾被褥的背影,忽然意识到,是被套路了。 “林师姐,山里潮湿大,其实……” “你饿不饿?”林雨诗忽然问。 “啊?”白一朵下意识的摸向肚子,嘿嘿笑了笑:“还行吧!中午有个富二代请客,我多吃了几碗。” “可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林雨诗道。 说着又对白一朵粲然一笑:“所以你去找点吃的回来,家里什么都没。” “现在?”白一朵瞪大了眼睛。 他原以为私奔是一件很浪漫、很惬意的事情。可从眼前看,似乎和想象的不大一样啊。 “白一朵,你是男人,找点吃的回来应该不难。” “这……和性别有关系吗?” 林雨诗随手拿起一根鱼叉扔过去。“拿着~” 慌乱接住,又听林雨诗交代道:“这里是山涧,河流不远,你叉了鱼后,顺便捡些干柴回来。” 直到此一刻,白一朵才明白家庭地位的重要性。 “你个林雨诗,真把我当丈夫使唤了?” 走出茅屋,白一朵心中愤愤。看一眼手里的鱼叉,又看一眼黑呜呜的山林,偶来一声莺啼使得浑身一阵抽搐。 “大半夜的,去叉鱼?这个林师姐,太过分了!” 白一朵心中不忿,走几步,又掉头回去,打算抗议一下。 可是才走到茅屋窗前,就看到袅袅蒸汽从门缝和窗户飘散而出。 “嗯?林师姐在做什么?” 白一朵心下好奇,趴窗户前往里看。 这一看,眼睛陡然一睁,迅即脖子就红了。 “我还是去叉鱼吧!” 心中呢喃,白一朵赶紧蹑手蹑脚的离开,小心脏扑扑乱跳。 一路上,回想着无意间看到的春光一幕,少年就觉得脖子发烫,赶紧拍了拍脑门,不让自己多想。 “白一朵啊白一朵,你不能这样,你才15岁,还是个孩子呀!” 白一朵自我批判了一番,手握鱼叉,借着月光匆匆赶路,竟有些逃逭似的跌跌撞撞。 很快前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响,少年定了定神,看一眼头顶的月色,有些惆怅。 “大半夜的,能叉到鱼?” 很显然,林雨诗支走自己是有目的的,可真要是空手而归,又难免会让林师姐失望。 毕竟林雨诗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了! “你自己不吃不喝,能怪谁?” 白一朵愤愤然的嘟囔着,鱼叉在水里胡乱扎了几下,也不指望能扎到鱼,有种做做样子的嫌疑。 可就在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空灵的嬉笑声:嘻嘻嘻~ 白一朵后背一凉,手里的鱼叉嘭的一声落在了水里。 “有鬼?”少年脸都绿了,小心脏扑扑扑的乱跳。 “白一朵啊白一朵,不要怕,你已经15岁了,是大人了!” 自我安抚一下,少年悠悠转身, 看到不远处的河段上,有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露出一个脑袋,水波粼粼,她的样子纯萌可爱。 白一朵赶紧揉了揉眼睛,看到随波逐流的小女孩,神色一憟。 “是落水了吗?” “莫怕,哥哥来救你……” 说罢,正义化身的白一朵本着救死扶伤的神圣职责,想也没想,直接跳进了水里。 “小妹妹不要慌,哥哥来救你了……” 河道荡起阵阵涟漪,少年两个扑泳游到女孩跟前,深吸一口气,一把‘抱住’她…… 但是,很快白一朵就傻眼了,惊骇的发现,水里根本没有小女孩的身体, 那飘在水面上的,只有一颗头。 四目相对,少年双手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可是头颅底下却什么都没有。 小女孩也一脸好奇的看着白一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小脸有一刻的纠结。 僵持了几分钟,恐惧在寂夜中爆炸, 少年一个扑腾拼命回游,慌乱中没少喝河水。 “鬼呀~!” 然而,小女孩在纠结了稍许之后,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小头颅纸船一般在水面上飘流。 慌里慌张的爬上岸,少年吓的脸色铁青。 忽然,腰腹处一阵刺痛,让他想到了什么。 “等等……,那是……五脉童子?” 果然,掀开衣服一看,五角星图中表示水系灵脉的灵图位置荧光闪动, 似乎是某种感应,摇摇看去,水面上的女孩也在荧光的包裹中,显得诡异而又灵性。 “真的是她!” 白一朵眼睛一瞪,一想到刚才这东西就在自己的咫尺距离,就懊恼的直跺脚。 “麻的!这次要是再让你跑了,我白一朵从此以后不姓白!” …… (明日起每天两更。大赏加更,上榜加更,主推加更,均佰加更,(●°u°●)」) 正文 第四十三章:1a.被鱼打了 月光浓稠,夏虫呢喃,蒿草芊绵的小溪河畔, 一尾大鱼跃出水面,扬起尾鳍拍溅水花,哗啦啦淋漓少年一脸。 看着行凶后扬长而去的红尾大鱼,白一朵抹一把脸上的水星,恨的直搓牙。 “嘿~?你还有帮手?” 浪涌过后,小女孩头颅随着涟漪翻滚,被一株芦苇阻下,羊角辫缠住了芦苇叶,挣脱不开。 眼见少年踱步走来,小女孩急的哇哇叫,粉嘟嘟的小脸在水波中斑斓迭起,偶尔呛一口河水咳声连连。 白一朵脸上一喜,拿出怪蜀黍的猥琐笑容,搓了搓手掌, “小丫头,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但就在白一朵跳下河道的时候,忽然一条红色鱼尾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甩在白一朵的面门上, 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漫天星斗扑闪扑闪的围绕旋转…… 极力的摆了摆脑袋,一抹满脸夹杂着鱼腥味的水花,这才意识到是被大鱼袭击了。 再定眼看去,小女孩头颅已经安落于鱼背之上,满脸得意与坏笑。 “还真是一伙的?” 白一朵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可下一瞬,小脸陡然一紫,哇的一声蹿出水面,脚丫上挂着一只铁甲螃蟹。 不仅仅于此,随着少年的一声惨叫,螃蟹、甲鱼、水蛭、麻虾、扬子鳄、甚至草鱼,只要是能咬人的,都围了过去, 一时间水花四溅,嘈杂无章,少年的一声声惨叫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上岸沿,身上的衣袍已经被撕扯成了碎布,肌肤红一块紫一块,脊背碰不到的地方还嵌着两只麻虾。 “太……过分了!” 白一朵嘴唇打颤,差点飙出眼泪。 终于认识到,在有水的地方,水脉灵图就是王者、那可是她的地盘呀。 “真不愧是五脉童子中的水系童子,依赖于水的灵物都受其调配……” 白一朵万念俱灰! 这只是五脉中的水系,若是撞见木系…… 想到这里,少年抬起脸,看一眼偌大的树林。树林里偶来的一声狼哮,让人脊背生寒。 “山林里还生活着老虎、豹子、狗熊……!”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东西应该也不属于木系,和鱼虾依赖水的概念完全不同。 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小女孩嘻嘻嘻的呮笑,月光下粉嘟嘟的脸蛋格外讨喜,纯萌纯萌的,是怎么也难以把她跟刚才的凶残一幕联想在一起。 看一眼小女孩挑衅般的嬉笑,白一朵心中愤愤,刚要踏出一步,就看到水面荡起旖旎,一颗颗鱼虾探出钳子和贝齿,威胁般对着白一朵。 甚至有两个铁壳螃蟹爬上岸,扬着大铁钳子耀武扬威! “太过分了!”白一朵气的直搓牙, 可又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尝试用上次的方法,诱她上岸。 “小盆友,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看你长的可爱,想陪玩游戏。” “诶?不如我们来荡秋千吧,可好玩了!” 鱼背上的小女孩扑闪着水漾大眼,好奇的打量岸沿衣衫褴褛的少年, “我还知道很多有趣的小游戏,什么丢手绢呀、跳皮筋呀、叠罗汉呀、踢房子呀,打王者呀……” 接着,白一朵又把这些小游戏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遍,一会儿模仿踢毽子抬脚、一会儿模仿跳皮筋蹦跳、一会儿拿一块手绢绕着石头堆转圈, “丢手绢~,丢手绢~,悄悄的丢在小盆友的身后边~……” 悄悄的把手绢放在一块石头背面,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转圈…… 水面上的小女孩看的眼睛发直,她灵智未开,只是单纯的好奇。 见白一朵把手绢丢在一块石头背后,亢奋的哇哇叫,像是企图提醒那块石头。 见颇有成效,白一朵又蹲到河沿,循序渐进的对她讲:“我还知道很多好玩有趣的小游戏,不如你上来,我家里还有一个大姐姐,叫林雨诗,三个人一起做游戏才有意思呢。” 见小女孩没有反应,白一朵一着急,又说道:“你要是不喜欢人多,我还知道一个男孩子和女孩子才能做的小游戏……” 说完,白一朵忽然发现这话不对劲,面色变得古怪,啐拳轻咳一声:“额……,你先上岸,总是蹲在水里也不舒服呀!” “……来嘛~!相信我,我从来不骗小孩!” 少年面露诚恳,保持着微笑,向小女孩伸出手。 小女孩似乎有些心动,扑闪着大眼睛盯着少年,像是很纠结,又像是很疑惑, 忽然,小女孩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不等白一朵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忽然水花荡涌,红色尾鳍一拍水面,载着女孩头颅向下游游去。 “嘿~?这条臭鱼,什么意思啊?” 眼看就快成功了,却被驾驶员搅了场,少年气的直跺脚。 而眼下也顾不了别的,水脉灵图对他太重要了,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擒获! “别走……” 随着少年的一声呼喊,头顶白光一闪,一阵劲风袭来,树冠哗哗作响。 疾步追赶的白一朵脚步一顿,抬头寻找一圈,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的一幕只是错觉,并未发生。 “怎么回事?流星吗?” 正纳闷,忽然前方传来小女孩的嚎啕大哭,声贝响亮,惊飞一片林中夜莺。 水面也随着小女孩的啼哭变的喧闹,波光粼粼中,鱼虾鳄蟹匆忙赶赴,荡起阵阵涟漪。 白一朵心感不妙,面色一凝,加快步伐追逐而去。 穿过一片灌木,在小溪分叉的对岸上,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一手持剑,一手提起扎着麻花辫的头颅,赫然便是水脉童子。 在月光的淋漓中,年轻男子傲然而立,鬓角一缕血发无风自动,显得诡异而危险。 白一朵看到男子脚下踏着一条牛犊子大小的红尾大鱼,大鱼已然奄奄一息,腮帮一张一合,眼瞳不甘的盯着少年那滴着血线的宝剑。 “哈哈哈哈,追了你多日,终于被我逮住了!” 黑袍男子傲然大笑,笑声跌宕,给寂静的山林平添了一丝喧闹。 随即白一朵看到无数大鱼窜出水面,前赴后继的向黑袍男子弹跳,铁蟹和鳄鱼更是爬上了岸,悍不畏死的直扑敌人。 可这些小虾米在黑袍男子眼里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只见男子迎剑一斩,剑芒荡起森然灵气,霎时间火浪迭起,黑夜化作白昼,整个河岸混红一片。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黑袍男子的装扮和气势,白一朵总觉得似从相识,却又无从追溯。 正文 第四十四章:1b.倚强凌弱 “你是谁?”白一朵跳出一步,目光如锥。“这是我的水脉童子,请还给我!” 黑袍男子傲娇的神态浅浅一置,转过脸来打量衣衫不整的少年,冷笑一声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知道这是五脉童子中的水脉,看来不简单呀!” 白一朵毫无畏色,迎上前去,同样打量着黑袍青年,看到对方道袍上的云鬼图纹,若有所思。 黑袍男子傲娇的瞥去一眼,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头颅收进储藏袋,又拭了拭剑刃上的鱼血,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我面前造次,不想活了不成?” 白一朵冷哼一声,故意背过身去,学着他的样子,傲娇的45度仰视天空,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得罪老夫,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黑袍男子擦拭剑刃的动作一僵,狐疑的看向少年,目光如炬:“你是谁?呵,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吧!?” “放肆~!”白一朵一甩小袖,勃然怒道。 黑袍男子被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咋呼震的耳背,小拇指钻了钻耳孔,迟疑道:“喂!你到底是谁?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面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本不愿搭理,直接甩袖走人便可。 但是黑袍男子又生是好奇,究竟对方能有怎样不可一世的身份,能支撑他此般嚣张气焰! “这么大的架子!” “不过,在这汨罗江流域,无论你有着怎样的身份,在我看来,都只是一个笑话!” 心里这样想着,黑袍男子抱起双手,准备看笑话般盯着少年。 而此时背过身的白一朵已是冷汗淋漓,倒不是害怕,而是急的。 神识进入棋盘中的黑子宫殿,豪华的宫殿中,角落里放着一个竹篓。 自从发现棋盘宫殿可以储放物品,白一朵就开始拿它当储物空间使用,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往里面一扔。 这段时间无暇收拾,也就有些凌乱。 白一朵手忙脚乱的倒出竹篓内的物品,破铜烂铁哗啦啦啦的散落一地。 “这个人道袍上的宗徽与魔焱尊者的一模一样!应该是魔宗血峦殿的修士。” 白一朵口中喃喃,目不暇接的一件件翻找,试图找到魔焱尊者给他的那块玉牌。 他清楚的记得,魔焱尊者曾说过,那可是魔宗少主的身份令牌。 虽然白一朵对魔宗少主不感兴趣,可他对水脉童子感兴趣呀,眼下只能借此造势,威慑一下对方。 越是着急,越是手忙脚乱,即便拾在手里也被失误的扔在了一边。 这时,黑袍男子有些不耐烦了,嘴角扬起一抹戏谑弧度,冷哼一声道:“有什么依仗只管拿出来,能让我黑崖子李素阳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这只水脉童子便是你的。” 黑崖子.李素阳,魔宗黑崖世子,血峦殿天骄之辈。 据说血峦殿建于海崖之巅,分设五堂三庙六崖。 其中黑崖最为神秘,被一团黑色雾气所笼罩,即便在白天,崖内世界任是一片黑暗,家家户户点灯熬蜡, 所以黑崖的修士通常是昼伏夜出,一个个因为缺少黑色素,白的瘆人。 肌肤白皙,再配上一身黑色锦袍,这幅妆容偏偏赶夜间出没,撞见的人还以为是见鬼了。 这时,白一朵还是未能找到魔宗少主的令牌,正有些气急败坏,忽然眼珠子一转,有了新的主意。 “哼!大言不惭!我白一朵今天要代魔焱给你一点教训!” 说罢,从棋盘宫殿内剥出一缕炙火灵气,肃然转身时,抬起手掌,一株狂暴火焰自指尖萦绕, 火焰跳动,周遭温度陡然上升,夜幕下的溪段亮如白昼。 黑袍少年神色一怔,瞪大了眼睛倒退一步, 这株火焰别人或许不认得,可他黑崖李素阳却不陌生! 就在不久前,血峦殿失踪三百余年的宗主忽然回归, 魔焱尊者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宗门,把血峦殿五堂三庙的修士全部摸查一遍, 而李素阳作为黑崖世子,自是资质过人天赋异禀,很受魔焱尊者的赏识。 魔焱尊者甚至有收他为亲徒的想法。但不是首徒,听说汨罗江北岸有个双灵脉少年,已经被魔焱尊者纳入门下,是魔宗血峦殿传世少主。 也就是说,李素阳想得到宗主亲传,还得这位大师兄兼少宗主同意才行。 于是李素阳不远千里来到汨罗江北岸,为的,就是征求一个同意。 所以说,李素阳是见过这株火焰的,它正是宗主的炙火,世无仅有! 但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眼前的少年分明没有半点灵力,甚至觉察不到他有灵根。 可是他却能随手拈来一抔与魔焱尊者一模一样的火焰。 “你是火系灵脉?”“你的火种……从哪里得来的?” 黑袍男子面色一凝,剑眉微蹙,芥蒂而凝重的审视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少年。 但白一朵却不急着回答,瞅着李素阳的脸,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欢愉的蹦了起来: “诶诶诶?……你皱眉了,真的皱眉了,不准耍赖,快把水脉童子还给我……” 像是一下子揪住了对方的辫子,白一朵得意洋洋,激动的手舞足蹈。 而黑崖李素阳却是满头黑线,回忆一下,刚才确实说过皱一个眉头就算他输这样的话。 但这输的也太草率了吧,最起码告诉他炙火的来历呀。 “不会的,这个人只是凑巧拥有与宗主类似的火株,他身上没有半点灵气,也没有灵根,更不会与宗主有任何瓜葛……” 心中咀嚼一番,李素阳神色肃然,没有去取储物袋,手中宝剑却蠢蠢欲动。 见此,白一朵顾不上开心,怒然喝道:“李素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与我动手不成?” 李素阳忽然迟疑,拿着剑柄的手开始抖动,呼吸紊乱。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素阳不是没想过他就是宗主提到的双灵脉少年,可是自从白一朵出现在河岸,李素阳就一直注视着他,看着白一朵被大鱼拍的七荤八素、看着白一朵被虾米螃蟹攻击的体无完肤、看着白一朵为了哄骗小女孩上岸,又是踢毽子又是唱儿歌…, 这样的逗比,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大师兄? 更重要的,是对方身上根本没有灵根,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他手里的火焰又颇为诡异,让人心里没底。 这时,白一朵小心脏紧张的直突突,但神色却很是漠然,傲娇的背负双手,叹息道:“也罢,你出手吧,我让你一击!” “什么?” 李素阳有点蒙,空睁着眼睛茫然若失的问。 “只有一击,若我白一朵皱一下眉头,就算我输,水脉童子你只管拿走。” 少年说到此处,郑重其事的看向李素阳,神色淡然,眉宇如剑。 “但只有一击,一击之后你若是还敢耍赖,莫怪我以强欺弱!” 这句‘以强欺弱’说的是荡气回肠气势如虹,仿若自己真的成了强者,正在纡尊降贵的陪晚辈玩耍。 正文 第四十五章:2a.高手寂寞 见此气势,李素阳神色一粟,一种莫名的紧张油然而生。 他甚至开始怀疑,对方会不会已经达到了某种自己难以仰望的高度,所以才无法探查他的灵根和修为? “不会的,他的年龄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就算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会达到连我都无法探知修为的恐怖实力。” 心里想到这里,李素阳渐渐有了主张。 “是他让我一击的,以我的修为实力,能接下一击的放眼整个汨罗江流域都是凤毛麟角,他若不死,必是强者。” “若是死了……” “若是死了,也是他自找的!” 想到这里,李素阳这才心神一定,对着少年抱拳一拜:“那就得罪了!” “来吧!”白一朵毫无惧色,甚至指了指自己的眉毛,提醒道:“别忘了观察仔细,到时候跟我耍赖皮。” “……” 李素阳真的有些捉摸不透眼前的少年了,如果能接下他的一击杀招而不死,对方修为肯定恐怖如斯,到时候就是给他八个胆子,也不敢带走水脉童子,此般约定还有什么意义!? “额……,定然不会!”李素阳点了点头, 迅即催动全身的灵力,周遭空气陡然凝固,炽热的气流平地而起,那些挨的近了的草木树叶顷刻枯黄,脚下溪水翻滚沸腾,煮熟了一层小鱼小虾。 见此滔天气势,白一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后悔了。 “这家伙,原来这么厉害?” 但回想起以往的种种经历,即便是魔焱尊者,一击之下也未能损耗他分毫, 只是一击的话,白一朵还是有信心接下的。 “棋盘啊棋盘,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 心中祈祷,脸上极度的控制着面部表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轰~ 只见黑袍一闪,剑刃带着毁天灭地的劲霸气焰,对准白一朵的心脏轰然而去。 然而,越是倾尽全力,被反噬的力道越是倍增。 白一朵只感觉胸口一胀,万顷灵脉流水般灌入身体,棋盘中的白色棋子似乎有了灵性,激动的原地蹦跶了一下。 但很快白色棋子就失望的发现,对方灵气虽然充裕磅礴,可进入棋盘后大多数都化作了黑色丝线,只有纤细的一丢丢融入白色棋子。 “也不知道天地灵气是怎么划分的,难道魔宗修炼的灵气都是黑丝?” 但这个想法显然不对,纳兰锦月和纳兰家族的防护灵阵的灵气也是多化作了黑丝。 又或者,黑白丝线是随机转化的,并没有规律! 然而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白一朵简单审查了一下黑棋宫殿,发现随着大批灵气的灌入,宫殿墙壁上的书架又脱落一本书卷, 捡起书卷一看,是一套玄级火系功法。卷宗上赫然写着:涅焰诀。 涅是凤凰涅槃的涅,光从字面意思上就能看出这套功法的毁灭性。 但白一朵更加好奇的,是一整面墙壁的书卷。 “难道这面书架上的,都是功法传承?” 看到自己如此富有,白一朵激动莫名。 不过想要获得书架中的功法卷轴,首先得获得充足的灵气。而想要获得灵气,只有……挨打? 白一朵这才意识到,想要完全获得棋盘中的天尊传承,他必须练就一项至关重要的技能。……必须抗打! 好在这方面他已经很有经验了,眼下虽然被劲爆灵力震的耳鸣眼花,但丝毫未对身体造成伤害,反观李素阳,他被灵气反噬,倒飞十几米远,一口鲜血喷溢而出,甚是凄惨。 但白一朵顾不上关心一下,绷着面部表情,走上前去, 一把揪起李素阳,不等他惊惧,赶紧指了指自己的眉毛: “快看快看,我没有皱眉,千真万确!” “说好了的,这次不许在耍赖,赶紧把水脉童子还给我……” 说着生怕对方耍赖,白一朵动手一番翻找,看到储物袋,一把揪,但很快又苦着脸丢了回去: “什么破玩意,还加密!” 李素阳捂着胸口大口喘息,刚才倾尽全力的一击,不仅被反噬,还损失了一半的灵气。 这让他不得不重视眼前的少年,看到他安然无恙,更是自渐形秽的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真的撞见强者了。” “好在这位前辈童心未泯,或者说有点脑子不好使,不曾出手强抢,否则我这点修为实力,可能一招便被击杀!” 自信心严重首创的李素阳,想到这里还颇感庆幸,看待后者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崇敬与敬畏, 一抹下巴上的血线,笑了笑道:“前辈,水脉童子自然是你的,恕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白一朵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忘形,啐拳轻咳一声,摆出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态,叹息道:“哎!说起来我与你血峦殿也颇有些渊源……” 少年扬起脸,45度仰望天际,皓白月光倾洒在那傲然寂寞的脸上。 “想当初,在一个荒廖的山洞里,魔焱尊者与叱灵道人联手想留住我,我本无心恋战,但他二人欺人太甚,最终……” 白一朵表示,他从来不撒谎,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说到这里,白一朵喟然长叹:“当日情非得已,出手重了一些,也不知道他们伤势如何。” 说罢看向李素阳,交代道:“他日回到宗门,请代老夫对魔焱尊者道声歉意吧!” 李素阳神情复杂,对白一朵的敬畏与崇拜无以言说。 “宗主与云雷道极宗的叱灵道人联手尚不能留住他?这老妖怪,究竟修为实力恐怖到了何种境地?” 李素阳满目惊诧,白一朵却是得意洋洋。 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再装下去迟早露馅,见好就收道:“哎,还是算了吧,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暴露老夫行踪,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诶?你倒是快把水脉童子拿出来呀,舍不得啊?” 李素阳身板一怔,赶紧摆手:“不敢不敢。” 但是拿起储物袋愣了一下,脸色一苦,说道:“前辈,刚才攻击你的时候倾尽了所有灵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半灵气都消失了,现在我体内气脉紊乱、气血低迷,短时间里无法打开储物袋。” 说到这里,李素阳又赶紧补充道:“哦,这个储物袋是家父捕获赤炎蛟龙、剥其内腹所制,蕴含蛟龙灵识,需要一定的灵力才能打开。” 白一朵眼睛一瞪,“我靠,你刚才倾尽所有灵气击杀我?” “额……,晚辈我……,刚才……”李素阳心里有些慌,发现这位‘前辈’脾气迥异,实在不好相处。 正文 第四十六章:2b.无事献殷情 白一朵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有些抓狂的揪了揪头发。 可看一眼储物袋,只能无奈的塌了塌了眉,说道:“毕竟是你的私人物品,还是你等气血恢复后自己打开,免得有财物遗失,你赖上我。” “前辈说笑了,我怎么敢呢!”李素阳陪着笑,举起储物袋:“以前辈的修为,强行打开轻而易举……” “强行?”白一朵眼睛一瞪,不悦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暴力?” “啊?” “算了算了,我白一朵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恢复气血?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李素阳认定这位‘前辈’是个怪咖,但只能陪着笑脸,迎合他的意思。 “大概两个时辰吧!”李素阳道。 “这么久?”白一朵一筹莫展,抓了抓头皮,有些担心茅屋里的林雨诗。 “也罢,你且随我回去。”少年说着傲然转身,又瞥一眼地上的大鱼尸体,指了指道:“把它扛上。” “啊?”李素阳诧异的看一眼河滩上的大鱼尸体,满目的不解。“前辈,你要这条鱼做什么?” “让你扛上你就扛着,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白一朵一甩云袖,悻悻离去。 …… 山涧里,林雨诗正坐在屋前的磨盘上眺望远方,啃一口桃子,下意识的捧了捧小腹。 “又是这么晚不回来,不知道人家担心的吗?” 正抱怨着,低头看一眼手臂捧起的小腹已经恢复正常,少女脸上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失落。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人影走出树林,前者便是白一朵。 “白……”林雨诗脸上一喜,下意识的蹦下磨盘,摇手呼喊, 但是下一瞬,就被眼前一幕惊到了。 只见白一朵衣衫褴褛,身上还青紫交加,很是狼狈。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弥漫着强者威压的黑袍男子,男子似乎对白一朵很恭敬,肩上扛着一条红尾大鱼。 “诶?林师姐,你洗完澡了啊。” 林雨诗应声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发现不对劲,白一朵怎么知道她洗了澡? 不等去问,白一朵就讪笑着迎上前来,指了指身后:“林师姐你看,我捉了一只大鱼,够我们吃好几天了的。” 身后扛着大鱼的李素阳有点懵,这只鱼是打算用来吃的? 但很快李素阳又脚步一顿,他明显的感知到,眼前的少女虽然没有多少灵气,但是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火焰气息。 “她有火系灵脉!” 看一眼前方打情骂俏的两个人,李素阳脚步渐缓,看看四周陈设,忽然有些怯步。 白一朵已经让他丧失了对强者的认知标准, “能和白一朵老前辈结为道侣的,这位少女肯定也隐藏了修为,甚至隐藏了年龄!” 李素阳断定。 而很快的,他的‘断定’就得到了验证。 只见走进屋子的两人嬉闹了几句,白一朵忽然探出头来,喊道:“你怎么这么磨蹭?快把大鱼收拾一下,剁成块,我们要煮鱼了。” “啊?”李素阳一愣,心想这里这么有烟火气息的吗? 但他能怎么办?白一朵老前辈发话了,他只能照办。 去鳞清洗,一番操作之后,白一朵蹲在锅炉边剥葱蒜,林雨诗拾了一些枯柴,忽然秀眉一蹙,手指捻着一根竹条对白一朵说道:“怎么办?火折子灭了,点不着火了。” 白一朵匪夷的瞥去一眼,说道:“你不是有火系灵脉吗?” 猛拍一记大腿,少女似是才想起,催动灵力,指尖赫然出现一簇摇曳着赤色火焰的孤苗。 火焰虽然孤条,但李素阳却瞪大了眼睛,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簇其貌不扬的火种有着狂霸肆虐的弑性。 “怎么会这样?他们究竟是怎样的神仙眷侣,随手拈来的一簇火焰就是炙火?” 而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拥有这般狂暴火焰的林雨诗,不是用火焰直接烧煮,而是点燃了火折子,然后放嘴边轻轻吹了吹,等到火折子炸起煙苗,再捻着火折子去点燃枯柴。 “造孽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隐居生活吗?” 这时候,白一朵见李素阳捧着洗干净的大鱼呆立当场,很是不悦的咋呼道:“嘿,你看什么呢,魔怔了?” “快把鱼剁了!”白一朵提醒道。 “嗯嗯嗯,”李素阳一连点头,看一眼木盆里的大鱼,原本可以催动灵力将其分解的。但是考虑到白一朵老前辈和林雨诗老前辈都是用最原始笨拙的方式,自己若是班门弄斧,一定会让两位前辈不悦。 于是他左右找了找,泛起了愁。 “两位前辈,家里有刀吗?没有刀,我没办法剁鱼呀!” 白一朵直接翻了个白眼,从棋盘宫殿内随手捡了一柄宝剑,扔了过去。 “用剑吧,这东西看起来挺锋利的。” 其实他还有一柄匕首,嫌弃太短了, 也幸亏没拿出来,否则被李素阳认出那是云雷道极宗的传宗信物,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当然,接过宝剑的李素阳现在就很震惊,因为他惊异的发现,白一朵老前辈随手一扔,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器,诛天剑。 拔出剑鞘,刺眼寒芒带着弑天气息弥漫开来。 李素阳握着宝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这可是只在传说中出听过的上古神器呀,现在就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要用它来剁鱼肉? 喉咙滚了滚,黑袍青年眼眶都湿润了! 火炉旁,白一朵凑着林雨诗嘿嘿嘿的讪笑,“林师姐,认识你这么久,才发现你这么好看。” 想起窗前看到的春光,白一朵忽然又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亏欠林师姐太多了,是该意思意思了。 于是拿出黑棋宫殿内的一卷功法,递给她。 “林师姐,这是玄级功法,涅焰诀,凤凰涅槃的涅。” 林雨诗凤眸一眯,不相信白一朵能弄到玄级功法,很不削瞥了一眼:“我不要。” “你就收下嘛,虽然只是玄级功夫,但名字霸气呀!等有了更高级的,我再给你换。” 一旁机械剁鱼的李素阳动作一顿,生猛的咽了咽喉咙。 “玄级功法还嫌不够高级?他们家坐拥黑崖最上乘的功法修诀,那也只是一本黄级功法!” “拿走,无事献殷情,准没好事!”林雨诗冷哼一声。 白一朵愁眉苦脸的晃了晃少女,扬了扬手里的功法卷轴,说道:“我是看这东西没什么用,放在身上怪沉的,我白一朵能有什么坏心眼?” “你若是真的不要,我可就扔掉了哈。” 闻此一言,木讷剁鱼的李素阳身板一颤,如火的目光投向两人。 心里呐喊着:“快扔呀,快扔吧,既然你们都不想要,何不便宜一下晚辈我?” 心里激动呐喊,李素阳摆出一副足球守门员的架势,只差白一朵随手一丢,他就可以飞扑上去将其抱住。 正文 第四十七章:3a.获得水系灵脉 可事不如人愿,女人最是口是心非的! 林雨诗嘴上虽然说不要,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见白一朵娓娓央求,尽管还是不相信那是玄级功法,心里颇为高兴,似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那好吧,我先留着,冬天引炉子点火兴许会派上用场。” 听闻此言,李素阳好似感受到冬天已然降临,屋外寒风肆掠,心里白雪皑皑。 这时,白一朵瞥后一眼,催促道:“你怎么这么慢?是宝剑太笨重吗?要不换成匕首?” 不等白一朵拿出那柄传宗信物,李素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很快就好、马上就好……” 诛天剑手起刀落,红尾大鱼被肢解的四分五裂。 烧油下锅,葱姜蒜辣,很快香喷喷的水煮鱼出锅了, 李素阳盛起一大碗,殷勤的端给白一朵,又更为谄媚的盛一碗给林雨诗。 “你也坐下来吃吧,不用客气。”林雨诗礼遇的说道。 李素阳恭敬的点了点头,搓了搓手心,谄媚笑道:“那个……林老前辈,那本玄级功法……” “你叫我什么?”不等李素阳说完,林雨诗抬起秀眸,诧异的问道。 “啊?”李素阳身板一憟,诚惶诚恐。 少女红唇微抿,含着筷子,怪异的打量李素阳。“我看起来很老吗?” 后者方才认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规性错误,连忙摆手改口道:“不不不,一点都不老,林前辈风华正茂、风韵犹存……” 噗嗤~,白一朵实在忍不住,直接喷饭。 “李素阳,林师姐才18岁,风华正茂勉强可说,风韵犹存是什么鬼?你这钢铁直男,就没有几个优雅的赞美词句吗?” 说罢,白一朵凑近后者,偷偷戳了戳他的膀子:“嘿~,一看就知道你没有讨女孩欢心这方面的经验,要不我卖你几个骚气又不失儒雅的赞美词,以后若是撞见了喜欢的姑娘,也不至于一张口就把天给聊死了。” 少年挑了挑眉,一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风雅姿态, 可在后者听来,却是久经沙场的经验之谈! 心中暗想:“白一朵老前辈真不愧是藏世高人,不仅修为精进心性淡薄,对男欢女爱之事也熟知能详,真是羡煞旁人!” 林雨诗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见交头接耳,不悦的冷瞥一眼,扔掉手里的鱼骨,唆了唆手指肚,漫不经心的问道:“李兄,你是什么修为呀?” 林雨诗总觉得对方修为不俗,从一开始就能觉察到一股强霸的威压之力。 但这人在自己和白一朵面前又表现的很谦卑,言语踧踖谨小慎微的样子。 李素阳肃然起敬,陪着笑脸回道:“金丹后期,之差一个机缘,便可踏步元婴境。” “……” 白一朵与林雨诗面面相觑,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但很快林雨诗就不削的冷笑一声,揪起一块鱼肉继续干饭。 “吹牛不犯法是吧?你怎么不说你是天尊境,就差一步之遥就能得道大承?” “额……”李素阳鬓角溢出了一粒冷汗,咽了咽喉咙道:“果然瞒不过两位老前辈!” 李素阳自渐形秽,叹息一声道:“其实我是金丹中期,只是家父心系安危,将我外溢的灵气威压提升了一个阶次,看起来像是金丹后期。……果然啦,这一细节可以蒙骗别人,却无法逃脱两位老前辈的眼睛……” 少男少女再次面面相觑, 林雨诗压低声音在白一朵耳畔问:“白一朵,你的这位朋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额……”白一朵不置可否,点了点头:“我看……应该是确诊病例!” 说完,白一朵觉得放一位金丹境强者在身边太危险,心里有些后怕。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一指李素阳的胸攮,说道:“气血恢复了吗?还不把水脉童子还给我?” 李素阳一愣,连忙放下筷子恭敬从命。 只见后者手诀一弹,一颗滚圆滚圆的小孩女孩头颅从储物袋里飘荡而出, 看到一颗粉嘟嘟的小女孩头颅,林雨诗吓的花容失色,惊叫一声扑进白一朵怀里。 白一朵拍背安抚了几句,再看终于得手的水脉童子,激动的心痒难耐! 这可是水脉灵根呀,有了她,白一朵再也不是废物,他也可以修炼、也可以飞升仙域、也可以得道成仙…… 但是,就在少年激动莫名之时,忽然哇哇啼哭的小女孩头颅嘭的一声冒出青烟,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形成了一尾红色鲤鱼。 众人一愣,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红色鲤鱼再次嘭的一声冒出青烟,幻化成一尾青色的刺豚。 白一朵眼珠子瞪的滚圆,伸出手指一碰,刺豚充气鼓胀,越来越大,忽又冒出青烟,嘭的一声变成了巴爪章鱼。 还不等少年反应,章鱼脖子一缩,喷出黑色墨汁染了少年一脸。 “嘿~?你个小东西……” 不等少年埋怨,八爪章鱼再次冒出青烟,嘭的一声变形了一条水蟒, 水蟒蛇吐着火红蛇杏子,竖向眼瞳眨了眨,歪了歪脖子,好奇的打量眼前。 见此,李素阳若有所思,恍然说道:“前辈,五脉童子就快开启灵智了,正在尝试最佳的灵身。” “快将其吸收,灵身一旦成形、灵智开启,就很难再被吸收。” 白一朵一愣,急忙问道:“很难吸收是什么意思?” “一旦有了灵智和灵身,除非他自愿被你吸收,否则不可能再被强行吸收。” 说到这里,李素阳都为少年着急,跺了跺脚催促道:“前辈,还愣着干什么?这是强行吸收他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将功亏一馈……” “啊?”白一朵有些慌,也有些茫然无措。 他正想问怎样才能强行吸收这小玩意,忽然李素阳抬脚一踢,青绿色水蟒翻着圈滚到白一朵跟前。 随着小蛇的靠近,忽然腰腹上的五角星图传来一阵刺痛,与此同时,青色小蛇被一团光亮包裹,变回了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模样。 只见小女孩一脸惊恐的昂着小脸,瘪了瘪嘴,泫然欲泣。 但是很快的,五角星图光芒大盛,小女孩头颅在强烈的光耀中化作一条青色丝线,随着一股吸力融入少年的身体。 随着青色丝线的容入,白一朵腰腹上的五角星图光芒收敛,归于平静。 但是星图中的一角、表示着水脉的地方,似纹身般成了青色。 青色图纹,表示着此一刻的白一朵再也不是废材, 他已脱胎换骨,成为一位拥有水系灵脉的修仙者。 正文 第四十八章:3b.贪财好色 “我白一朵终于可以修炼啦!”少年仰天长啸,激动莫名。 一旁的林雨诗满目欣喜与宽慰,她是真的为白一朵高兴。 谁能想到,当初作为灵渣的两人,此刻已今非昔比。 李素阳脸皮抽搐了一下,看看欢呼雀跃的白一朵,又看看满目柔光的林雨诗老前辈,只觉得是两个藏世高人的自娱自乐。 心中叹息:“哎!修为突破到一定极限后,快乐来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神驰意远间,白一朵收拾好情绪,轻一挥手道:“李素阳,你可以走了,我们要休息了。” 李素阳一愣,转眸看一眼林雨诗,又看到茅屋里只有一张床,似是恍然明白了什么, “那就不打搅两位前辈了,素阳告辞~!” 说罢,李素阳抱拳一拜,趁着夜色踏空而去。 “直接逐客,可真没礼貌!”林雨诗埋怨一句。 “我也想好客呀,可家里只有一张床。”白一朵耸了耸肩,叹息道:“被他看到我打地铺,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多没面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闻此言,林雨诗脸颊泛起一抹绯红,娇嗔一眼未作多言。 山涧中光线来的晚,梦醒时,已日晒三竿。 少年一股脑的翘起身,揉了揉眼睛,“什么时辰了?我今天还要去参加晋院复赛呢。” 林雨诗睡眼惺忪的爬起床,看一眼地铺上的白一朵,打了个哈气,伸展懒腰。 “还是山里适合居住,夜里半点嘈杂都没有,睡的香甜。” 白一朵手忙脚乱的洗漱穿衣,他有要紧的事情去做,可没闲情体验度假时光。 “白一朵,你真的要回宗门?就不怕被我林家老祖给击杀了?” 林雨诗颇为担心,毕竟那死里逃生的惊心一幕,就发生在昨天。 然而少年心意已决,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争夺晋院名额。 “我是一定要去的!” 白一朵说着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道袍,河道里的时候,被一群鱼虾螃蟹撕咬,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林师姐,你有多余的衣服吗?” 少女凝眉看着白一朵,绕着他走了一圈,扣了扣下巴若有所思…… 于是,晨光下的山林中,一袭红裙的白一朵,踩着露珠疾步飞驰。 大河滔滔,一棵巨大的榕树自根茎部裂开口子,无数修士车马似蚂蚁般进出, 红裙少年行色匆匆,慌里慌张的奔跑着。 一个女孩盯着白一朵看去,忽然目露惊芒,往母亲背后一躲:“娘亲,又是昨天那个粗枝大叶的姐姐。” “珊儿莫怕,这种不修边幅毫无素养的女子,肯定嫁不掉的,别看了,小心受她的粗犷影响。” 然而今天的白一朵没心思理会这些,一心想着晋院的事,一旦错过时间,就得等上50年呀! 此时此刻,甲武堂的堂厅中,二十九名入围修士严阵以待,胸前挂着青铜榕花,严谨肃穆。 李素梅急的来回踱步,踮脚看一眼门外,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挥了挥手:“不等了,那小子没有胆量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名女弟子不悦的冷哼一声,“白一朵太过分了,不敢参加也不要躲避呀,白白浪费一枚榕花勋章。” 李素梅俏眉塌了塌,苦笑摇头:“也许……他想来也来不了了!” “我听说,外院林家和炼器坊的孙大奎都在追杀白一朵。呵!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招惹了他们。” 说话间,红裙白一朵已经来到内院,正扶着内院门廊的一根玄柱大口喘息。 在门廊内部,有一群身披黑甲的武士,手持刀剑,刀柄之上赫然印着林家族徽。 而在这些黑甲武士的前方,是数十名光着膀子手拿铁锤的壮汉。 这些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正在与内院的护院交涉。 “这里是内院,岂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没有内院长老的批准,你们这些武装分子潸然闯入,是想造反不成?” 一个修为不俗的女修士威喝道。 这时,一个五大三粗、脸上长着一道刀疤的光膀汉子走上前去,铁锤落地,震的大地颤摇。 “在下炼器坊孙大奎,你们内院弟子夺了我未婚妻,一夜未归,我需要讨个说法。” 听闻此言,一些围观和路过的修士议论纷纷。 其中不乏好事之人指指点点,甚至是出言讥讽。 “我说孙大奎,你未婚妻被人抢走了?还一夜未归?” “我看,还是别找,一夜都过去了,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不知道是内院的哪位天骄,竟然敢虎口夺食,连孙大奎的未婚妻都抢!” “是呀,我听说孙大奎有暴力倾向,喜欢打老婆,能娶的女人都是弃女或是没人要的丑女,正常姑娘谁会许配给他呀,不是往火坑里推么……” 就在众人指指点点之际,一身红裙娇媚不展的白一朵,在众目睽睽中巧步生莲的走出。 白一朵小心脏心虚的直突突,手心手背都是汗。 但是他又不得不往前走,这是进入内院参加复赛的唯一路径。 “我答应过奶奶,一定要获得晋院名额,进入河底沉船!” “我还答应过杜灵儿,一定会赢的比赛,踏上仙域。” 少年心中忐忑的同时,目光犀利坚韧,盯着近在咫尺的内院门庭,渴望般步步逼近。 忽然,一身横膘的粗汉拦在了白一朵面前,手中的铁锤足有百余斤重,落地间溅起一片灰尘。 白一朵心头一紧,还是逃不过的吗? 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缓缓抬起脸时,看到晨阳映射中,那膘肥汉子满身的油光, 一道尺长的刀疤蜈蚣般攀爬在脸上,显得那般狰狞与凶恶。 红裙少年吓的花容失色,扬起星眸,目带惊恐的盯着眼前的孙大奎。 僵持片刻,满身油膘的孙大奎挤出一抹猥琐的笑容,讪讪笑道:“嘿嘿,不知小娘子是否认识内院的白一朵?” 白一朵心头一颤,急忙摆了摆头,腼腆般低下脸,不敢与之对视。 孙大奎喉结滚了滚,甚至舔了舔嘴唇,磨磨唧唧终是让开一条道,摊手示意她(他)过去。 “小娘子莫惊,我孙大奎其实是个温柔的男人,才没有别人说的那样粗犷!只是听说那白一朵贪财好色,是穷凶极恶之辈,此害不除,我灵源宗难以肖宁!”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觉得孙大奎此般解释有说服力,反而因为他的欲盖弥彰感到好笑。 不过说话回来,这位身穿红裙肤白赛雪的妙龄女子,为什么以前没见过呢? 有眼尖的黑甲武士甚至认出,她身上的红裙角摆,印着林家的族徽。 白一朵巧然一鞠,秀姿娉婷,对着孙大奎潸然一笑,迈着淑女该有的小碎步、带着几分羞涩与腼腆,逃逭般走进内院门庭。 晨阳娇媚,映射着‘少女’婀娜倩影。 但白一朵内心却在呐喊:“靠,我白一朵什么时候成了贪财好色,穷凶极恶之徒了?” “好你个孙大奎,等我参加完晋院比赛,再来收拾你!” 心中腹诽的白一朵,已然来到门庭前。 这时,身穿内院道袍的女修士微一抬手,语气漠然的说道:“内院重地,请出示证件” 这道门白一朵走了无数遍,可能今天是晋院比斗复赛的日子,才会如此严苛。 又或者,是因为白一朵换了女装,很多人都认不出他。 白一朵不敢怠慢,刻录着身份信息的宗牌肯定不能拿出,万一被孙大奎和林家族人看到,就麻烦了。 于是,白一朵取出一枚青铜榕花,在女修士面前展开,示意自己的身份。 可以获得青铜榕花,必然是内院弟子。 女修士拿起青铜榕花,神识扫过,欣然的点了点,避让开身形说了句:“内院弟子白一朵,可以进入。” “……” 正文 第四十九章:4a.八卦光幕 “白一朵?她是白一朵?” “一定是同名吧?” “嗯,肯定是同名,毕竟白一朵这个名字很女款!” 门台之上,红裙少年顾不得理会身后的议论和猜测,忙不迭的迈开步伐,向着晋赛的武场飞奔而去。 内院的晋院考核分为:初选、复赛、决额,三场赛事。 初选:是内院三堂近千名弟子的海选赛,千选皕,脱颖者可获得榕花勋章,持此勋章方能参与复赛。 复赛:为淘汰赛,皕选十。可组战、亦可独立迎战,为场景掠夺赛,个人提前获得20枚青铜榕花并到达地图指定位置,视作入围。 诀额:相对于前两场的残酷选拔,最终的诀额赛较为轻松,十玄伍,最终抉择出晋院名额。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名额已基本敲定了,所以最后一场叫做决额赛,意思是决定名额。 但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你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晋院武斗、亦或者在前两场的比斗中不幸淘汰又心有不甘, 不要灰心,机会还是有的! 那就是抢榜。 抢榜的事情历届都有,一些自恃修为不俗的天骄之辈,不愿意参与繁琐的晋院武斗,多会选择名额初定时来抢榜。 当然,为了维护参赛弟子的合法权益,抢榜的难度会相对艰难。 这也是维护赛事公平的保障,否则谁都想着抢榜,武斗还有人参与吗? “今天的复赛,我们甲武堂有29名弟子参与。进入会场后,不要恋战,都把榕花勋章交给玉秀,集中全堂之力保她入围。” 会场外,李素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知道这对你们不公平,但初选赛我们输的太惨,导致复赛的综合实力最薄弱。如果不这么安排,我担心正丙和正乙两堂会在赛事之初把我们消灭,让我们甲武堂全军覆没……” 事实上,李素梅所担心的事情,即刻就会发生。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因为进入会场后,敌对面越少、自己的入围率才能越高。 而三堂之中,正甲堂最弱,把他们全部消灭,后面单对单的较量,最为稳妥。 说到这里,李素梅叹息一声:“对于大家的损失,本教日后会作出补偿!目前正甲堂只有玉秀一人实力脱颖、是我们正甲武堂的希望呀!” 队伍中,一名高挑的长发女子踏出一步,一个旋身,抱拳鞠拜:“感谢各位师兄弟的支持,我玉秀一定不辱众望,为正甲武堂获得晋院名额……” 队伍中有些弟子本就修为不济,对此安排并无异议。 但大多数弟子心有不甘,脸色变得阴沉。 “都怪那个白一朵,如果有他在,由他吸引正乙堂那帮家伙的火力,我们也不至于毫无胜算。” 李素梅秀眉微凝,她倒不认为白一朵真有这么大用途。 只是眼下必须给弟子们找一个喧嚣口,也只能甩锅给白一朵了! “等这件事情平息之后,我一定会禀请宗门,将白一朵逐出正甲武堂……” 说曹操,曹操到! 一袭红裙的白一朵气喘吁吁的冲入会场,瑶瑶的对李素梅挥了挥手。 李素梅秀眉一凝,满目疑惑:“这女子……,似是陌生、又似熟悉,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而看到红裙女子向自己挥手并奔来时,李素梅莫名的有些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敌人用的美人计,想以美色腐蚀我方军心与意志?”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惊呼出声,原地蹦了一下,见鬼般喊了句:“天啦,她是白一朵!” “白一朵?怎么可能?” 众人惊舌,但随着红裙女子的靠近,众人奇异的发现,这家伙还真是白一朵。 只见白一朵提着裙摆,步伐粗犷,让一旁不知其身份的两堂男弟子看直了眼。 “喂喂喂,快看,原来正甲武堂除了玉秀,还有一个高挑白皙的小美女。” “快看她那双大长腿、快看她那丰满的腰肢、快看她跑起步来甩臀阔臂的妖娆倩影……,” “……我发现我恋爱了!” 在李素梅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红裙少年奔赴而来,可能真的太累了,粗迈的往地上一坐,四仰八叉,裙摆微扬,甚至露出了白皙的大腿根,让一些男弟子差点喷鼻血。 李素梅面色怪异,竟一时语塞! 队伍里一名弟子恍然道:“噢!我知道了,白师弟是担心正乙堂的围攻,刻意换了副妆容,” “可是也不用办女人呀!” “快看,他还戴了假发、发鬓还嵌了珠花、天啦!他还搽了粉黛……。” “太有心机了!太可怕了!” “还别说,这身打扮乍看,比玉秀师姐还精致几分呢!” 一名男弟子瘪了瘪嘴,委屈巴巴道:“怎么办,我好想打人!” …… 众人七嘴八舌,扰的李素梅脑门疼。 “白一朵,你给我起来。” 迎前踢了一脚,李素梅勃然怒道。 “白一朵,你这是来给我正甲武堂丢人的吗?” “李长教,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换衣服!”白一朵愁着眉,甩了甩云袖,委屈巴巴的样子更显几分楚楚动人,大揽男人们的保护欲。 一袭红裙、倩影玉姿、肤白胜雪,颦蹙间妩媚百生,楚楚动人,忧郁间落雨梨花,泫然欲泣…… “苍天呀!我竟然被他魅惑到了!”一名男弟子实在无法忍受,直接摘下胸口的榕花勋章,丢给玉秀。 “玉秀师姐,我马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在我这一代断了香火!” 慌乱接住青铜榕花,不等玉秀挽留,这名叫做马天钰的男弟子决然离去,路过白一朵身边时目中露出挣扎与痛苦。 “有这么夸张吗?”白一朵很是不解, 直到一名略胖的男弟子鬼使神差的迎上去,殷勤的拍了拍白一朵裙摆上的尘土,谄媚笑着。 那谄媚的笑脸似乎还透着一丝猥琐,看的白一朵脊背生寒。 此刻,终于有人体会杜泽平当时的担忧了,,如果不知道他是男的还好,问题是大家都知道白一朵是男孩子,却又偏偏移不开眼睛。长此以往,再心理健康的男士也得变弯。 当然,也有理性的,想到此般出尘女子竟是堂堂男儿身,不由得胃酸上涌,一阵阵恶心。 噹~ 一声清脆的钟声传遍内院, 随着钟声的敲响,原本喧闹的武场阁霎时安静,与此同时,一道紫色光线在三座玄灵石碑间穿梭流转, 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达到极致时,武场中央出现一道八卦光幕。 光幕刺眼,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缓步走出,躬身一鞠,言道:“晋院武斗复赛正在开启,请各位参赛道友依次进入,不要拥挤,不要慌张,比赛规则会在光幕传送的过程中刻录在诸位的神识中……” 男子温文尔雅的说着,袖袍一挥,八卦光幕陡然扩张,将其淹没在刺眼的光晕中。 正文 第五十章:4b.敲定策略 见状,一些修士已经安耐不住,一个健步冲进光幕之中。 而更多的修士则是在各堂长教的安排下依次行进,有心者时而瞟向正甲堂的方向,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白一朵有些紧张的整了整妆容,这时李素梅牵住他,说道:“一朵,作为正甲武堂长教,看到你能来我心里其实很高兴的!” 白一朵一愣,抬眸看着李素梅不失真诚的眼睛,心里荡起一阵涟漪。 但是下一刻,李素梅又认真说道:“如果你真的能引开正乙武堂的火力攻势,这次复赛记你一大功。” 半响才消化李素梅的意思,少年面露古怪,点了点头道:“我尽力吧!” 面部表情抽搐了几下,才展开一抹营养不了的笑容,对着李素梅抱了抱拳, 正要转身离去,李素梅再次牵了牵他的胳膊,言道:“还有,别忘了进入会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榕花勋章交给玉秀。” “为什么?”白一朵不解的问。 “反正你也不可能入围,榕花勋章落在自己人手里,才最有意义。” “……” 带着长教的期望与嘱咐,红裙少年踏入八卦光幕之中。 随着前脚的踏入,一股强劲吸力凭空而生,白一朵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片白色宇宙之中。 在此期间,一个机械而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复赛的诸多事项一一交代,并分发了任务地图。 复赛的内容并不复杂,比赛场景是灵源宗北郦的一条山脉,区域很大,包含了高原雪山、峡谷溪流、谷涧沼泽,三个场景。 场景之间会有传送灵阵衔接,拥有青铜榕花可以被传送到下一个场景,若是青铜榕花被夺走,则会被直接传送回宗门,比赛失败。 所以,任务之一,是搜集青铜榕花。 数额是20枚。 在此期间,修士可以组成队伍进行团体狩猎,也可以独自为营,完成地图中的任务。 因为只有两百名参赛弟子,整个赛场的青铜榕花也就只有200枚。 也就是说,所有的青铜榕花加起来,只能保证10名弟子入围。 所以进入会场难免会经历一场残酷的厮杀,尽可能的争夺对方手中的青铜榕花。 一般经过初期的争夺后,进入第二场景时,会有一部分人手里攥着较多的青铜榕花,但很难凑齐20枚。 因为短时间里以一敌二十,难度太大。 这个时候,会进入比赛的第二个环节,围击手里榕花数量较多的个人。 因为相对于一个一个的搜集,远不如挑战领先者, 可能只要打败几个人,青铜榕花的数量就凑够了。 当然,这些只是一贯的比赛规律,随着各种因素的不同,比赛的近况也在改变。 这一届的晋院复赛就很不寻常! …… 当白一朵嘭咚一声落地之时,就看到偌大的山坡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修士。 漫天雪花洋洋洒洒,远处的树林银装素裹。 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修士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其中大多数人都因为第一次乘坐传送阵,有些晕眩, 好在白一朵经历过一次,并没有如同其它人那样撑着地面呕吐的情况。 这时,玉秀找到白一朵,盛气凌人的伸出手道:“给我。” “什么?”白一朵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白师弟,快把你的青铜榕花给我,我时间很紧张,请麻利点!”玉秀催促道。 “给了你,我怎么办?”白一朵问。 “这是长教的意思,反正你也不可能入围,把榕花给我,我代大家入围。” 少年愣了一下,转即消化她的意思后,满目鄙夷的抠了抠鼻子。 “玉秀师姐,什么叫你代我们入围?” 白一朵不忿道:“你入围不入围,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能把我们带进古沉船吗?你能带着我们踏上仙域吗?等到你筑基成为仙人,我们能得到什么?” 这话把玉秀噎的小脸通红,一些已经交出青铜榕花的弟子似乎醍醐灌顶,一脸质疑的看向玉秀。 是呀!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武堂荣誉,直接在比赛之初就让我们放弃?这不公平呀! 然而白一朵还没完,看一眼手里的青铜榕花,满目质疑的说道:“再说了,我们都把青铜榕花给了你,你确定没人来抢?到时候170名外堂弟子都知道你手里有这么多的青铜榕花、只要打败你就可以一次性获得,谁不心动?那时候,你确定不会被抢?假如我们都把青铜榕花给了你,你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没能入围,我们的付出算是什么?” 长发少女小脸通红,左右看了看,觉察到周围复杂的目光,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长教的意思!”玉秀一时词穷,憋了半天还是说不出理,只好拿出李素梅震慑。 “白一朵,作为正甲武堂的弟子,你敢违背长教的意思?”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 “长教的话我们当然会听,但做人不能死板、得有战略。”白一朵说着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长教的意思是把我们的青铜榕花集中起来,确保有一个人可以入围。但战事瞬息万变,我们不能过于死板恪守,要因地制宜呀!” “这样,你们把青铜榕花给我,我是灵渣,没人会怀疑我。” 玉秀满目的鄙视:“白一朵,你在白日做梦吧?以你的修为,即便入围了复赛,诀额赛肯定挂科!” “嘿~?你怎么不等人把话说完呀!” 白一朵冷瞥一眼这位头发长见识短的玉秀师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身上有隐物袋,放在我这里最安全。这次,我们正甲堂不仅要入围复赛,还要以至少三名以上弟子入围。”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白一朵真的没睡醒,在白日做梦。 不过,大家更好奇的是他真的有隐武袋?那可是传说中的灵宝,有钱也买不到的。 白一朵当然没有那东西,但他有棋盘宫殿呀, 见众人目光质疑,白一朵吟哼一笑,从棋盘宫殿内取出一个竹篓。 当看到少年凭空取出一个大竹篓,并且竹篓里满载物品时,当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等等……”一名弟子觉得不对,不解道:“白一朵,你不是你有隐物袋吗?竹篓这么大的东西,一个袋子装的下?那得是多大的袋子呀!” 这名弟子说着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满目震惊。 白一朵错愕,这是他不曾考虑的,早知道拿个小东西就行了。 “额……,难道你不知道,隐物袋的空间是可以压缩的吗?” 反正这帮乡巴佬也没见过隐物袋,白一朵冷瞪这人一眼,好像是在说你不懂就不要乱插嘴。 “这么高端?”玉秀有些相信了,如果白一朵真有隐物袋,对于这次复赛将会是莫大的助力。 “白师弟,有了隐物袋,确保一名入围名额倒是不难,可是你刚才说至少增加三个人入围,这从何说起呀?”一名略显肥胖的男子吸了吸鼻子问。 正文 第五十一章:5a.一触即发 可以说,来到了赛场都是对前程抱有憧憬的,谁也不愿意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放弃。 所以,相对于李素梅顾全大局的方案,白一朵这里就是大家的希望, 哪怕只是多出一两个人的名额, 谁又能说得准,自己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位呢, ……因为面对彻底的无望,这一丝的曙光太过耀眼和绚丽!。 白一朵凝眉想了想,坦诚说道:“具体方案还没想仔细,但绝对能成!” 说着,白一朵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画。 “你们看,我们现在有30枚榕花、10枚是多余的。在保证20枚不动产的情况下,我们要拿这十枚勋章做文章,让它再给我们赚取30枚……” “但是作为集资财产,在到达最终关卡前,一定不可以分割和损失” “这样一来,就有一个矛盾点。我们既要把所有的青铜榕花集中起来,又要保证每一个人都不被关卡淘汰。” “所以……”白一朵抠了抠腮帮,若有所思。 “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到达关卡前把青铜榕花集中在一起,等到足够安全,再一起过关?” 说着说着,少年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一个团体作案的规划有了雏形。 “只有顺利的度过溪谷和沼泽的关卡,我们正甲武堂才有足够的资本堂堂正正的争夺青铜榕花。到那时候,即便是正丙和乙两堂联合,我们也不惧!” 听到这里,正甲堂一众修士目不转睛的盯着白一朵,寒风凛冽,热浪在心间翻滚。 白一朵被这些目光注视的很不自在,干涩的咽了咽喉咙:“额……各位师兄师姐,这办法不行吗?” 许久才见一个王姓男子激动说道:“白师弟的办法太行了,以此方法,别说增加两个入围名额,走运的话,增加五个都不是不可能!” 玉秀较为理智,苦笑着摇了摇头:“王铁柱,你太天真了!一下子拿走一半的榕花,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吗?” 说着,玉秀看向外围,此时另外两堂的弟子也正围在一起,漫天白雪洋洋洒洒, 山坡上,三堂弟子围成三个圆圈,只是其中一个圆圈小的可怜。 就在三堂弟子敲定策略之时,灵源宗内院的武斗场中,围观的吃瓜群众和宗门长老目不转睛的盯着八卦光幕。 光幕中显现着赛场里青铜榕花的位置,却无法显示实际场景。 见大赛开启后,光幕中的青铜榕花很快聚集成了三个圆圈,一位白袍长老捻着胡须,欣慰的点了点。 “很不错,这一届的弟子知道敲定策略团结并进,终不失‘组战’的意义。” 一位长须来者笑着附和道:“是呀!都以为修仙是个人的事情,岂不知与荣并进、相互携勉,才能更快的提升和悟道……” 高台下,三堂长教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八卦光幕,相对于宗门长老们的宏观评价,作为三堂的长教,他们的情绪最为复杂。 站在首位的便是李素梅,作为正甲武堂的长教,她虽然占在首位,却最为难堪。 因为八卦光幕中,表示着正甲武堂的红点,实在太少了! “素梅师妹,女孩子不要太逞强,要适当的放松心境。等今年的晋院考核结束,让为兄带你出去走走。” 一名高挑魁梧的男子拍了拍李素梅的肩膀,温雅的说道。 他叫苏文钢,正乙堂长教, 今年复赛名额正乙堂最多,足有近百人, 这么庞大的一个数额摆在这里,入围率肯定不低,这才让苏文钢这般有恃无恐。 “我听说岭南的梅子快成熟了,越阳国的国师是我表姐家姨父的三表嫂,关系很近,弄个免签旅游肯定不成问题。” 李素梅冷瞥苏文钢一眼,一闪肩膀,后者踉跄一步差点栽倒。 “素梅师妹,为兄也是体恤你的辛苦,完全是心里有你呀,你怎能此般不近人情!” 末位的龙九胜一把搀住苏文钢,咯咯笑道:“刚子,你这样追女孩子是追不到的!要放下姿态,取悦人家。” 龙九胜,正丙堂长教。一位面相和心境都很沉稳的中年大叔, 中年发福的龙九胜,看上去和蔼亲善,平易近人,是那种不争名不好利的乐天派。 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这种到了一定年岁还郁郁不得志的男人,心里最为扭曲,也最难相处。 苏文钢摆开龙九胜的搀扶,冷漠的瞥去一眼,喃喃自语道:“切,听起来像是你很有经验似的!” …… 雪域场景内, 很快的,三堂弟子基本敲定了战略战术。 正乙堂的弟子最先敲定,如预料的,他们决定先抢光正甲堂的青铜榕花,然后把白一朵胖揍一顿,为刘无胜报仇。等解决掉正甲堂,再集中火力对付正丙堂。 正丙堂的弟子较为理智,决定先保留实力,等到大多数榕花集中到了部分人的手中,再逐一击破,争取提高入围率。 大战一触即发, 在正甲堂30名修士芥蒂的目光中,近百人的正乙堂弟子直接无视正丙堂,浩浩荡荡围了过去。 见此情形,白一朵拿出自己的榕花勋章,跳出一步,高声喊道:“正甲堂的师兄们,集全堂之力,力保玉秀师姐一人!” 随着一声呐喊,白一朵当众将手里的青铜榕花抛给玉秀,随即抽出宝剑,挡住玉秀:“玉秀师姐快走,我们为你保驾护航……” 见此,其它修士纷纷拿出一个东西赛给玉秀,然后拔出宝剑,摆出一副悍不畏死的阵势。 这一幕的发生并不稀奇,甚至早有内探获得了李素梅的策略,知道会有这一幕。 但直到发生,两堂弟子还是感到很震撼! “没想到,正甲堂真的会有这么团结!” “我还以为,有一部分弟子会不甘心,拒绝李长教的安排。没想到,他们真的会为了所谓的武堂荣誉,放弃个人前程!” “那又怎样?区区30个人,还真能保得住名额?” 戏谑的冷哼一声,一名满脸麻子的女子跳出人群,拔出剑鞘高声喝道:“正乙堂弟子听令,目标只有两个人:抓住玉秀夺取青铜榕花、抓住白一朵为刘师兄报仇……” 一阵寒风挂过,漫天雪花飞舞。 随着麻脸女子的一声呐喊,白雪皑皑的山坡上顿时喧闹惊天,剑鸣四起。 “各位师兄师弟们,玉秀定不辱众望……”在众人的掩护下,玉秀轻踏虚空飘然而去,方向赫然是远处的溪谷。 去往溪谷会经过一片树林,白雪中的树林银装素裹,显得神圣而又阴森。 正文 第五十二章:5b.情迷心窍 大战一触即发, 灵源宗,武斗场,随着围观群众的哗然,李素梅捏紧了拳头。 在她看到的是,自家武堂的队伍里有一个人带着一枚青铜榕花冲次去了传送阵。 “一定是白一朵那小子,就知道他不会乖乖的听话!” 但很快的,李素梅就惊讶的发现,另外29枚青铜榕花都集中在一个人的手里,并且这个人不仅没有冲次传送阵,反而是正面迎战正乙堂的近百弟子! 这一幕直接把李素梅看傻了! “玉秀这丫头在做什么?疯了吗?” 见此情形,苏文钢傲笑一声,伸出咸猪手落在李素梅的肩膀上:“素梅师妹,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去越阳国旅游的事情吧,这复赛没什么好看的。” …… 雪源内, 在一番缠打后,正甲堂弟子的弟子纷纷战败逃离,相序隐没进了树林里。 区区30个人,打着打着就不见了踪影。 “诶?他们人呢?这么快就败了?” “正甲堂果然很弱,我还以为会有一场鏖战,这才三息的时间,他们就全部败了?” 树林前,数十名正乙堂弟子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玉秀在一群正乙堂弟子的追赶中,堪堪入境,在一团白色光亮的包裹中,被传送去了下一个场景。 见此情形,山坡上的正丙堂弟子终于坐不住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弟子踮脚看了看,立即跑回去禀道:“叶霖师兄,正甲堂败了,玉秀带着所有青铜榕花去了溪谷,我们怎么办?” “这么快就败了?”也霖脸皮抽抽,只觉得大跌眼镜。 作为正丙堂第一天骄,他自然看不上正甲的那些弱渣。 可是,这败的也太糊弄了吧? “不管了,现在雪原只剩下我们和正乙堂,在还有外敌的情况下,他们不会蠢到内耗。所以……”叶霖目光变得犀利而汐血,手指一弹,一柄开天斧落于掌心。 扬起斧头,叶霖登高一吼:“正丙堂弟子听令,五人一组,保持协作,抢到青铜榕花的队伍立即进入传送阵,不可恋战……” 在人数上,正丙堂略显劣势。 但正乙堂此时冲杀正甲堂导致阵容零散,正是袭杀的大好契机。 于是,在灵源宗的武斗场内,宗门长老们看到了很不能理解的一幕。 “嗞……,正乙堂的弟子为什么要拨出十几名修士追击一个人?即便这个人已经进入了溪谷,也不肯罢休?” “更奇怪的是,正甲堂把青铜榕花集中在了一起,足足有29枚呀,竟然没人去抢?” “你们快看,正丙堂出手了,他们五人一组,队形井然有序,阵列分明, 不愧是龙九胜教出来的弟子,看来,还是年纪大的长教更称职呀!我敢打赌,这次复赛正丙堂的入围率最高。” 台下的龙九胜听了胡子一翘,心里美滋滋的。 苏文钢剑眉微凝,眼睛盯着八卦光幕中29枚青铜榕花集中在一起,却没有一个弟子出手争抢的奇观。 更气人的是,这个携带了29枚青铜榕花的正甲堂弟子,就参合在自家队伍中。 “这群小色鬼,一定是被玉秀丫头的美色所迷惑了!” 其实苏文钢气愤的并没有错,只是他并不知道,迷惑人不是玉秀,而是…… 雪原内, 白雪覆盖的树林中,白一朵坐在一棵松树下烤火,搓了搓手掌,白皙的面容映射着混红的火光。 一名正乙堂男弟子殷勤的递过去一块饼,笑盈盈的说道:“这位师妹,虽然你我各自为营,可毕竟同宗同源,我不会对你出手的。” 说完,这人还四下看了看,谄媚笑道:“师妹,我知道你的青铜榕花给了玉秀师姐,若不嫌弃,我的这枚送给你,当做相识的礼物……” 白一朵捧着烧饼正要啃,忽然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头。 “你答应了?”男子本有些犹豫和不舍,可见到少女扬起星眸的脸,当即脑子一热,似乎飘扬在身边的不是白雪,而是一朵朵灿阳下的娇艳花朵,一时间芬芳四溢,甘甜如饴。 将青铜榕花一把按进白一朵的手心,男子激动莫名:“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白一朵含情脉脉的收起青铜榕花,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 但他不可以开口说话,再怎么女装,声线还是男儿腔,一张口就露馅了。 “太好了!我蔡愈霖有朋友了,还是如你这般美貌端庄的师妹。……诶?敢问师妹芳名呀、” 把这么重要的青铜榕花送了出去,却还不知道对方名姓,这位蔡愈霖师兄也算是敢爱敢恨果敢豪迈的。 见少女沉声不语,自顾自的烤火取暖,蔡愈霖抓了抓头皮,正酝酿着怎么深入交流时,一声怒喝自背后传来。 来者是一脸麻子的正乙堂弟子,孙淑榕。 只见麻脸女子提着宝剑踏空而至,看到蔡愈霖不去迎展正丙堂,而是窝在里,气的小脸发紫。 “蔡师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看到白一朵,眼睛一眯,夺前一步刚一抬掌,却被蔡愈霖阻拦。 “孙师姐,她身上没有青铜榕花,不用搜了。” 麻脸女子冷瞪蔡愈霖一眼,还是散出神识之力, 神识散开,可以感应到十步内的青铜榕花, 但是白一朵直接把青铜融化放进了棋盘宫殿,以麻脸女子的神识之力是无法探查的。 只见麻脸女子面色一凝,诧异的看向蔡愈霖, “你的榕花勋章也被抢了?” 后者猛一紧张,目光躲闪了几下,沉下脸来心虚道:“被……正丙堂抢走了!” 麻脸女子眉头皱了皱,哀叹一声,没有再问什么。 刚要抬步走人,忽然看向白一朵,问道:“看到白一朵了吗?” 白一朵一怔,连忙摇头。 麻脸女子再次兴叹一声,看向蔡愈霖说道:“虽然榕花被抢了,也不该自甘堕落,快随我一起寻找白一朵,他应该还在雪原,一定要抓住他为刘师兄报仇。” 说罢,蔡愈霖很不情愿的被麻脸女子带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白一朵,心中百味陈杂。 “好你的正乙堂,竟然这么记仇!” 不过一想到骗来的青铜榕花,白一朵心里又颇为得意,美滋滋的。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获得了第一枚青铜榕花!这位蔡愈霖师兄真是傻的让人心疼啊!” 这完全是计划外的,白一朵高兴了一会后,又感到了一丝罪责感,习惯性的自我批判几句,这才拍一拍裙摆的尘雪,咬一口烧饼,阔步豪放的走向溪谷。 正文 第五十三章:6a.全员入围 雪域森林的边缘,是通往溪谷的传送灵阵,由一只骑着棕熊的墨长老看守。 一般说来,经历了雪原场景内的摩擦,大多数青铜榕花会被一部分有实力的队伍获得。 这些队伍势如破竹的走到这里,会清算战利品,然后分赃。 而失败者也会来到这里,通过传送灵阵回到宗门。 传送阵外, 28名正甲堂弟子冻的直哆嗦,却没有急着离开,因为他们身上没有青铜榕花。 青铜榕花是传送到下一场景的有效凭证,失去青铜榕花的弟子会被直接传送回宗门。 “白一朵怎么还没来?”王铁柱有些等不及了,拢了拢臂膀,冷的直哆嗦。 骑着棕熊的长老看向王铁柱,漠然说道:“你们这些人,明明早就可以回宗门了,却都不愿意离去!” 一名叫陆大海的弟子迎前一拜,言道:“回墨长老,并非我们不愿离开,只是同堂弟子并未到齐,需小等片刻,叨扰了!” “喔?”墨长老嗯了一声,点一点头道:“虽然你们败的很惨,但是这份团队精神值得表彰!” 闻言,众人相识苦笑, 这时,一支行色匆匆的五人队伍奔跑而来,看衣着,应该是正丙堂弟子。 五个人均是疲惫不堪,有的甚至受了剑伤,很是狼狈。 但是他们脸上绽着喜色,兴奋的向着传送灵阵奔跑而来。 这里是雪原通往溪谷的关卡,到了此地便不可再行掠夺。 当五人看到正甲堂的28名弟子时,神色匀是一怔,下意识的急退几步。 这时,墨长老笑了笑道:“放心,有老夫守在这里,没人敢在此地抢夺。” 闻言,五人才堪堪的松了口气,对着正甲堂弟子办了个鬼脸,挑衅的竖起中指。 墨长老轻咳一声,又说道:“这里虽然不能再争抢榕花勋章,但私自打斗,老夫是不管的。” 此话一出,五名弟子身板一僵,对方可是28个人呀, 并且以逸待劳,一点伤势都没有。 反观他们,衣衫褴褛气喘吁吁,这要是打起来,完全是压倒式胖揍呀! 五名弟子低头垂脸的躲避目光,好不容易可以进入第二场景,可不能带着伤势过去,否则还怎么与人竞争? 看着五人,王铁柱按了按拳头,骨节咔咔作响:“师兄们,要不要活动活动?这地方挺冷的!” 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因为这种不能获得青铜榕花、完全是因为一时激愤的打斗,对他们毫无意义。 五名正丙堂弟子进入光幕,在光幕包裹中,开始分赃。 “一共抢到23枚青铜榕花,每人分四枚,多的三枚由我保管,等到了溪谷兄弟们再接在励。”一名手持大刀的弟子笑容满面的说道。 一名肩膀有剑伤的男子冷笑一声,摇了摇头:“周浩北,溪谷场景内的规则还不明确,万一不是这种武堂之间的战斗,你我难免为敌,这种唬人的话还是算了吧!” 一名瘸腿的男子附和道:“雷师兄说的没错,我建议,多余的三枚分给为小队负伤严重的人。” “哼,你们受伤是因为你们修为不济,凭什么让队伍买单?” 一时间光幕中争吵不休,墨长老看一眼传送光幕,哀叹一声,摇了摇头, 也不等他们掰扯清楚,袖袍一挥,五人呼的一声被光圈淹没,消失不见。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传送阵前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的事情时有发生, 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都是被抢夺了青铜榕花的弟子, 这些人均是一脸沮丧的人。 失去青铜榕花,既作为失败,很难再有转机。 这些人多是很狼狈和凄惨,有的甚至嚎啕大哭,一点修士的尊严都不顾。 这让一脸漠然的墨长老,更加的欣赏正甲堂的28名弟子。 “他们虽然败的快,但态度坦荡,一点沮丧和失落都没有。” 但是很快的,随着一袭红裙的白一朵赶到,这些被墨长老定义的高尚品质受到了严重的推翻。 “他……”墨长老惊异的发现,眼前柔弱无骨的女孩子,手里竟然捧着三十枚青铜榕花。 这里有防护灵阵的保护,不需要再隐藏青铜榕花,白一朵也就没了那些顾忌。 “师兄们,等急了吧?……来来来,咱们去溪谷。” 说着,白一朵把手里的青铜榕花分发给众人, 拿到青铜榕花的弟子立刻佩戴, 这时,有人发现挺着胸脯不停踱步刷存在感的白一朵,他的胸前竟然有两枚榕花。 “白一朵,你……抢夺别人的榕花勋章了?” 白一朵小身板一挺,45度仰望天际,肃穆说道:“那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对方有练气九阶的强横实力,手持开天鬼斧、脚踏云蟒灵骥,强势霸道的灵气可让尘雪化作利刃、可将白昼染成黑夜……” 白一朵胡编乱造大放厥词,一个悍不畏死的盖世英雄出现在众人眼前。 棕熊背上的墨长老却是脸皮抽搐了几下,听到白一朵的声音,也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白一朵,赶紧换回男装,否则本座判你作弊,终身禁赛!” “我没有作弊,凭什么?” “就因为你骗了蔡愈霖的榕花勋章。”墨长老肃然说道。 他是金丹境强者,神识敏锐,对于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还不至于被蒙蔽。 少年脸皮抽了抽,看了看四周,见师兄弟们都一脸诧异的盯着自己,白一朵尬笑一声,解释道:“是蔡师兄非要硬塞给我,我不想要的,因为有保护榕花的任务,不便和他争执,也就……。诶?我这也是为了大家才忍辱负重的呀,你们不能因为这件事就看低我白一朵。” 王铁柱搓了搓手掌,憨笑道:“白师弟,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但如果你会因为这件事有罪责感的话,不如把这枚榕花给我吧,改天我替你向蔡师兄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王师兄,你的好意一朵心领了。至于这枚榕花,暂作武堂的共有财产” 一名弟子终于安奈不住,向着传送光幕跳出一步:“我们快去溪谷吧,也不知道玉秀师姐怎么样了!” “我听说,只要进入第二场景,无论后面的战果如何,都可以获得宗门提供的修炼资源大礼包一份。” 说着,这名弟子搓了搓手心,激动的仰天大笑:“没想到我们正甲武堂可以全员进去第二场景,从某些角度看,我们已经算是胜出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6b.螳螂捕蝉 灵源宗内院, 武斗场, 李素梅一脸震惊的看着八卦光幕,袖袍里的玉手不停的颤抖, 那是因为激动。 “玉秀这孩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先把青铜榕花集中,等到尘埃落定后再分发给大家,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她却办到了!” 高台之上,白须长老捻了捻胡须,看一眼台下的李素梅,欣慰道:“本以为龙九胜沉稳干练,没想到啊,素梅这孩子这几年也成长的迅速,带出的弟子也很优秀。” “竟能全员进入溪谷,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回呀!” 也有不看好的,认为正甲堂弟子投机倒把,只能在第一关卡惊艳一次。 “那又怎么样?别人进入溪谷都是每人带着五六枚榕花勋章的,可他们……滋滋滋,30个人才31枚,任是最弱的。” 高台之下,苏文钢面色冷凝,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到自己被刷掉一大半的弟子,鼻孔里逐渐有了燥热。 相反的,龙九胜越发得意, 从目前的形势看,地图中正丙堂人数最多、获得的青铜榕花也最醒目,其中有一个人尤为突出,已经积齐了20枚青铜榕花,不用猜也知道,那人必定是内院天骄,叶霖。 “叶霖好样的!不出意外的话,我正丙堂会第一个获得提额赛名额。” 武场外,隔着铁丝网眺望的群众中,少女一脸漠然的盯着八卦光幕,鬓发在微风中浮沉。 杜泽平按了按她的肩膀,说道:“灵儿,我说过白兄一定能入围,你看,正甲堂全员入境,其中断然包括白一朵。” 少女矫躯微怔,悄无声息的收稳心境,漠然笑道:“哥,我不是来看白一朵的,你不要总在我面前说他好不好?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烦。” 杜泽平了解这个妹妹,没有去戳人家的小心思,苦笑摇头:“我也不是刻意在你面前提到他呀!白一朵乃我挚友,我关心他的赛况也在情理之中……。灵儿,你这么敏感做什么?” 杜灵儿一晃,小脸泛起红润, 回眸冷瞪,腮帮鼓了鼓:“哥,你再这样,我可回外院了!” …… 赛场内,随着墨长老的轻挥袖袍,正甲堂弟子在白色光幕的包裹中消失不见。 从雪源穿越到溪谷,周遭温度陡然上升, 但很快的,白一朵感到全身一凉,耳边传来哗啦啦的落水声。 冰山融化的水汇集成河溪,沿着山涧溪谷缓缓流淌。 溪水潺潺,滋养河道两旁的灵株。 白一朵扑腾着爬上岸,咳出肺腔的积水,埋怨道:“这什么破传送灵阵?怎么直接把人往河道里扔?” 吐槽完传送灵阵,白一朵又不得不吐槽一下自己的水脉星图。 “我不是拥有水系灵脉吗?不说遇水化龙,最起码有个属性协同之类的感应吧?特娘的,要不是我爬的快,就直接被淹死了!” 山涧溪谷,阳光明媚,河道两岸百花争艳,花香四溢。 但少年的心情却很糟糕,看一眼被墨长老强行更换的男装,隐隐有些担心。 “正乙堂的那帮家伙还在追杀我,被他们认出,我就惨了!” 赛场内有正乙堂弟子针锋相对、赛场外还有林家和炼器坊的孙大奎虎视眈眈,少年面色一苦,感到前路坎坷。 这时候,一双大脚走到白一朵跟前,仰起头,看到一张大饼脸。 王铁柱笑盈盈的说道:“白师弟,还是换了男装的你看起来更精神!” 白一朵有些懵神,左右看了看,发现正甲堂的28名弟子都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站在跟前,唯有他是从河道里爬上岸的。 “一定是墨长老,故意把我扔河道里,想淹死我!” “这个老东西,等有机会,我一定要报仇!” 雪源里,骑着棕熊的墨长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仰望天际:“雪原还是太冷了呀!” 王铁柱将所有人的青铜榕花收集起来,交于白一朵。 “白师弟,我们来的最晚,还没有人知道我们也来了溪谷。现在正丙堂和正乙堂的弟子一定战的不可开交,我们要不要趁机去捞点油水?” 王铁柱有些安奈不住了,搓了搓手心问道。 不用白一朵开口,自然有理智的弟子出言分析道:“不行,局势不够明朗,过早的消耗战斗力,只会把我们带入绝境。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是三堂中实力最弱的!” 白一朵认同的点了点头,把青铜榕花放进棋盘宫殿,对王铁柱笑道:“王师兄,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别着急嘛!对了,有玉秀师姐的消息吗?” 众人摇头:“她应该还在溪谷,去往沼泽的传送灵阵需要至少两枚青铜榕花,玉秀师姐即便修为不俗,可毕竟孤身一人!” 听到此处,白一朵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 “也是哈,我们现在只有31枚青铜榕花,加上玉秀师姐,我们至少还要弄到28枚榕花,才能保证所有人通过关卡。” 众人面面相觑, 陆大海苦笑摇头:“白师弟,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不指望再全员过境,哪怕有一半的人过境,也可与他们一战!” 说罢,陆大海拔出剑鞘,退后一步说道:“白师弟,总是想着蒙混过关也不是办法,我愿为了武堂放弃比赛,就让我去前方杀个痛快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入围的标准是得到20枚青铜榕花,而不是投机倒把蒙混过关。 现在正乙、正丙两堂的实力有所削减,一些落单的弟子手里甚至攥着不少的青铜榕花,大家都是有梦想有追求的人,正是择机出手的大好时机。 于是,相序有人大义凌然的说出放弃的话,却暗自交换眼色,打算组队狩猎。 见此情形,白一朵眼睛一眯,几番阻止无果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相序走了两拨人,剩下16个人眼巴巴的看着白一朵。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王铁柱也颇为心动,揉了揉脸问:“白师弟,要不……你把我的青铜榕花还给我,我去试试运气?” 这时,白一朵才明白,剩下的16个人也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甘愿留下,只是对空手离开心有疑虑。 “好家伙,这群人是不是已经忘了是谁把他们带进溪谷的了?” 白一朵心中腹诽,面上却很随和的说道:“也罢,反正是要参加战斗的,那就参战吧!” 听到白一朵决定参战,众人相视一眼,颇为激动。 少年拧了拧衣袍上的水,对王铁柱说道: “王师兄,既然你这么想战斗,由你做先锋好了。” 王铁柱一愣,一脸肃然的说道:“没问题,给我六个人即可!” “六个人?”白一朵当即摇头,“只有你,先锋只能是一个人。” 王铁柱有些傻眼,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意思呀?一个人战斗,还叫组战吗?” 白一朵也不多作解释,从棋盘宫殿内抓出一把榕花勋章塞给王铁柱,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只见王铁柱越听脸色越白,大饼脸上泛起一抹苦涩。 于是, 在溪谷下游的蒲草丛中,两个正丙堂弟子正在激战一名修为不俗的正乙堂弟子,三人战的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一个胸前别着十枚榕花勋章的正甲堂弟子,迈着悠闲的步伐、哼着小曲,招摇过市的路过…… “嗞……,正甲堂不是全军覆没了吗?这人是谁?” “管它是谁呢?看到他胸前的榕花勋章了吗?让我数一下,1…2…3…4…5……” “我靠,这么多?我只差7枚就可以入围了,他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王铁柱看似悠闲散步,鬓角的汗水一个劲的流淌。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白一朵说过的,要用10枚青铜榕花赚取更多的青铜榕花,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要拿他当诱饵的呀! 看到恶战的三人疾步追来,王铁柱后背一凉,顾不得想太多,拔腿就跑。 选择王铁柱,就是因为白一朵发现这家伙速度不漫,是个可塑之才。 果然,在王铁柱一番逃命似的奔跑中,三人堪堪追上, 直到小溪岸沿,才将气喘吁吁的王铁柱围住。 “呵!还想跑?快交出青铜榕花,免得皮肉受苦。” 王铁柱左右看了看,急的手心冒汗:“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们正甲堂的弟子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三人相视一眼,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把他打一顿,再抢了他的青铜榕花,,足足十枚青铜榕花呀!” 说罢,三人毫不客气的按住王铁柱,扬起拳头就是一番胖揍。 小溪河畔传来一阵阵凄惨哀嚎。 就在三人打的正尽兴时,一声轻咳自背后传来。 迟疑的抬起脸,就看到以白一朵为首的十几名正甲堂弟子,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们。 白一朵故作诧异的看一眼王铁柱,悲愤交加道:“你们……欺人太甚!” “王铁柱是我白一朵的挚友亲朋,也是我们正甲堂弟子最亲近的师兄,你们竟然把他打成了猪头?” “王师兄莫怕,这个仇,师弟们替你报!” 说罢,白一朵轻一挥手,十几名正甲堂弟子拔出宝剑,将三人围团团围住。 在围成的圆圈中央,王铁柱鼻青脸肿的扬起脸,嘴唇颤抖,也不知道是被感动的,还是委屈的,两行眼泪不争气的滚滚而下。 正文 第五十五章:7a.快扶我起来 初战告捷,三名外堂弟子被一番围殴后,身上的青铜融化也被洗劫一空。 “竟然有14枚,这么多?” 王铁柱颤颤巍巍的爬起身,凑着臃肿的眼眶,扑白一朵跟前, 青铜色的榕花勋章在骄阳下闪烁光辉,耀出刺目光晕。 像是一下子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不见了,王铁柱眼光火热。“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白一朵毫不吝惜的丢过去,欣叹道:“王师兄,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呀!别说摸一摸,就是由你携带保管,也完全不是问题。” 闻言,正甲堂的其它弟子面面相觑,有睿智者听出了白一朵的用意,笑着附和道:“是呀,如果没有王铁柱师兄的牺牲,这14枚青铜榕花势必与甲武堂无缘,所以要给王师兄居头功!” 见众人簇拥附和,王铁柱感动的老泪横流,可很快的,就听白一朵乘势说道:“在我们甲武堂,能者多劳!也只有王师兄可委此任!所以……王师兄你稍作休息后,再去引几个外堂弟子过来?” 王铁柱被众人迎捧的有些飘飘然,侧眸一想,好像这项任务舍我其谁,于是毫不犹豫的拍了拍胸膛,一抹嘴唇的血沫,豪气干云道:“各位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带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王铁柱精神抖擞的冲进芦苇滩。 于是,相序有正乙堂的弟子,被胸前一大片榕花勋章吸引, 当看到一张烧饼脸的王铁柱时,他么都惊讶了! 只见这人带着伤势鼻青脸肿,却精神抖擞、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胸前挂着明晃晃一片的榕花、招摇过市的路过。 也有谨慎的,但最终没法抵住青铜榕花的诱惑,遭了白一朵的算计。 几趟下来,正甲堂的榕花数量急剧攀升,从原初的30枚,直逼百数。 要知道,整个赛场的青铜榕花数量也不过200枚, …… 灵源宗内院, 武斗场。 李素梅惊异的瞪大了眼睛,呼吸紊乱,矫躯止不住的打颤。 不仅她震惊,所有观看八卦光幕的人无不惊舌, “正甲堂究竟做了什么?在这样下去,这场赛事就没有另外两堂什么事了呀!” “这不可能,正甲堂实力最薄弱,应该第一时间被团灭才对,怎么可能反超?” “一定有猫腻!我提议,五大长老联合灵力,把赛场内的真实场景展现。 白须长老顺了顺长须,摇了摇头道:“万般因果皆造化,再看看吧,比赛才刚刚进行到一半。” …… 回到赛场, 溪谷场景内,白一朵看着宫殿内近百枚榕花勋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这个方法这么好使,再进行下去,入围名额就被我们包揽了呀。” 可是回归体外,就看到斜靠在树根下鼻青脸肿的王铁柱。 此刻的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肿的,吐着舌头斜靠在树干上,双眼无神且空洞,身边却围着一圈鼓舞打气的师兄弟…… “王铁柱,你是正甲堂天骄,是我们的盖世英雄。” “铁柱兄弟,你快起来,我们正甲堂离不开你,你是我们的希望和未来呀!” “王师兄,玉秀师姐如果知道了你的慷慨就义,一定会倾心迷倒,快,拿出一个英雄该有的样子,去战斗、去诱敌、去……” 王铁柱忽然凝了凝眉,臃肿的眼眶里闪过异彩。 “快扶我起来……” 但是溪谷内的零散弟子已经不多,很快王铁柱颓丧而归,说芦苇滩里静谧祥和,一丝打斗的声响都没有了。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了?” 白一朵犯愁的抓了抓后脑勺,眼睛扫向一旁,看到被俘的正乙堂弟子,正一脸怨毒的瞅着他。 这些人被一顿胖揍之后,都被捆绑在一起,在不能确定绝对完全的情况下,放出去,只怕会引来强者围攻。 毕竟16个人在小队伍面前有压倒性的武力优势,可溪谷内另外两堂的弟子并不少于他们,一旦暴露了策谋,必将引来横祸。 可是,少年在心头一怵后,忽然目光微凝,有了新的主意。 只见白一朵垮了垮脸,喟然长叹道:“各位师兄,别怪我们正甲堂以多欺少,是你们行凶在先,你看,把我们王铁柱师兄打成什么样了,怎么说也得收点利息是吧。” 说完,见他们还一脸怨毒的盯着自己,白一朵心里一揪,怯后一步喝道:“嘿~?你们还不服气是不是?我白一朵最痛恨恃强凌弱之辈,若有不服,把你们的宗堂弟子请过来,咱们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 听闻此言,正甲堂弟子都愣住了。 “白师弟,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只有16个人呀!” “16个人怎么了?”白一朵脖然怒道,扬起手中匕首,割断一名俘虏手腕上的绳索,替他松绑。 “我正甲堂弟子,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英雄好汉!刚才之事,纯属是在为王铁柱报仇,没有阴害之意!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些青铜榕花是我们靠真本事赢来的……” 少年说的豪情万丈,可看到他们满脸不削与玩味的浅笑,心里却在吐槽:“看不起我们16个人是吧?很快就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可怕!” 被松绑的正乙堂弟子抱拳一拜,捂了捂脸上的臃肿,悻悻说道:“白一朵,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就提起宝剑,一溜烟的跑了。 “白师弟,我们是不是要布置一下?万一对方来的人数过多,我们可以利用地势与布置打压一下。” 白一朵一脸匪夷的看向这人,“岳师兄,你还真准备跟他们打啊?” 说完,白一朵伸展懒腰,招了招手道:“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去溪谷中游!”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又被白一朵的表演给骗了! “来到溪谷的正乙堂弟子并不多,他们一定会集合全堂之力,一并来战。”说到这里,白一朵颇为激动的搓搓手掌。“到时候,他们或许会为了稳妥起见,留下青铜榕花。” 正如白一朵料判的那样,麻脸女子在得知一半的弟子被白一朵绑了之后,银牙一咬,散发灵识吼道:“所有弟子听令,随我杀回上游,抓住白一朵……” 说完肃然转身,可才走几步,脚下一顿,目光狡黠的看向身旁。 “陈小宝,你留下,找个地方藏起来。” 麻脸女子说着,悄悄递给他一个包裹,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我们队伍所有的青铜榕花,务必保管好。” “嗯,知道了!”陈小宝郑重点头,目光如锥。 麻脸女子眉梢塌了塌,并不是太放心,但除了陈小宝,已无可信之人! “小宝,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一定要藏好、提防正丙堂。” 说罢,麻脸女子带领一众弟子,踏空而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一走,躲在不远处观候的白一朵,双眼冒光, 正文 第五十六章:7b.打脸玉秀 灵源宗内院,武斗场, 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天啦!正乙堂全军覆没,竟然所有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随着一声惊呼,苏文钢喷出一口血雾,晕眩当场。 这战局转变的太过诡异了,参赛时明明正乙堂人数最多、势头最劲,可才刚入溪谷,阵图中的榕花数量直接锐减成零。 所谓唇亡齿寒,看到正乙堂落得此般,一向以沉稳冠名的龙九胜面色阴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间弥漫。 这时,就见李素梅殷切的探了探苏文钢的鼻息,秀眉微凝。 堪堪转醒的苏文钢一把攥住她的玉指,感动的双目湿润。 “素梅师妹,果然你还是紧张我的!” 李素梅抽回手,嘴角上扬一抹美丽的弧度,言道:“苏师兄,你就是太好强,这样并不好!诶?你不是有个三表嫂的姨父的堂姐是越阳国国师吗?关系这么近,弄一个免签旅游名额应该不难,不如出去散散心,顺便带上你的那帮优秀的学员。反正他们现在也很闲,晋院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听闻此言,苏文钢又是喷出一口血雾,彻底昏迷! 高台之上,高瘦长老眉节滚了滚,轻挥袖袍道:“天气炎热,苏长教中暑了,快把他抬回去……” 说完,高瘦长老看向一旁的白须长老,问道:“赛事越来越诡异了,是不是打开场景看一眼?” 白须长老漫不经心的顺着胡须,言道:“都说了,赛事才进行到一半,所有你看到的输赢未必就是输赢,因果皆有造化,接着看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 溪谷场景内,当麻脸女子匆忙赶回去时,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陈小宝,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一…朵……” 宝剑狠狠的劈在石头上,石头炸裂成无数碎块,飞溅四方! “白一朵,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而不远处的河滩上,案发后的白一朵一路疾驰,一众人最终力竭,停下来喘着粗气。 阳关炽烈,溪水潺潺,两岸的繁花适景盛开,美不胜收。 “白师弟,干完这一票,我们的青铜榕花足够五个人入围了吧?” “是六个!”白一朵难掩亢奋,捧出棋盘宫殿内的所有青铜榕花,哗啦啦,散落一地。 “121枚,一大半的青铜榕花都在我们的手里!” “发达了呀!” 众人激动不已,从未想到,这么轻松就获得了此般丰硕战果。 就在大家兴奋的难以抑制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冷喝:“哼!我玉秀怕了你们不成?” “是玉秀师姐!”有人敏锐的察觉,提起宝剑眺望过去。 “看起来,玉秀师姐是遇到了强敌!” “我们怎么办?去救围吗?” “当然要去,她可是我们的大师姐……” 说着,也没人再问白一朵意见,拔出宝剑呼啸而去。 显然,在有玉秀的时候,白一朵的威信度明显不高。又或者说,这些人只是蛰伏于他的狡诈,并未发自内心的信服。 “等等……”白一朵急忙喊道:“对方底细不明确,万一是正丙堂的主力军,怎么办?” 但没人听劝,还是我行我素的迎了过去。 见此,白一朵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急忙收起散落一地的青铜榕花。 过了稍许,远处的打斗逐渐式微, 又过了一会儿,玉秀带着十几名弟子春光满面的走了过来。 “玉秀师姐,看到你我太高兴了!” 白一朵殷谄上前,展开双臂要去拥抱,却遭玉秀冷眼一瞪,傲然说道: “白一朵,你能把师兄弟全员带进溪谷,我很意外,也很欣慰,干得不错!” 倨傲的赞扬一番,玉秀摊开手掌,六枚青铜榕花赫然呈现。 “但我玉秀也颇有丰收,看,这是我的战利品,加上你手上的,我们现在有35枚青铜榕花,再夺5枚,便足够两个人入围!” 说完,玉秀颇感自豪,摊着手掌在众人面前展示一圈, 玉秀昂起秀脖,仰望天际,傲然说道:“那是5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血腥且残酷、紧迫且无情!……好在,李长教经常教导我对事对物都要严谨郑重,加之我的勤勉好学,百日修炼用在一时,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总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哎,幸不辱命吧!……” 似乎是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感悟中,玉秀神色肃穆,久久才回过神来,对白一朵说道:“快把你身上的29枚青铜榕花拿出来吧,沼泽场景有新的规则,我们要重新规划一下。” 见玉秀说到这里,被白一朵带来的16名弟子面色古怪,愣愣的看着他们。 玉秀察觉到了异样,面色一凝,紧张问道:“怎么?你把青铜榕花弄丢了?被抢了?你不是有隐物袋吗?” 白一朵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不是,……我想说的是,青铜榕花的数量已经不是29枚了!我们……” “不用说了!”玉秀痛惜的一摆手,面露痛苦! 深深的叹息一声,说道:“怪我!当时鬼迷心窍,不该把所有的青铜榕花交给你保管!回到武堂,我会当面向长教请罪,这是我的过失呀……!” “白一朵,剩下还有多少勋章都拿出来吧,不够20枚的话,我们就是拼死搏战,也要为武堂争取一个入围名额!” 说到这里,玉秀为了鼓舞士气,宝剑直指苍穹,正然喊道:“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响应的,只有中途离开队伍,被玉秀召集的甲武堂弟子。 至于跟随白一朵而来的16名弟子,均是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 场面顿时尴尬,天空好似飘过一群乌鸦,嘎嘎嘎的叫出一串冒号。 玉秀面色一僵,暗自揣测:“也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竟然一点斗志和信念都没有了!”“哎!可悲呀!” 心中腹诽,脸上却一脸正气的说:“好了,快把剩下的青铜榕花拿出来吧,我清点一下数量,好做规划。” 白一朵晃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哦!” 应了一声,白一朵袖口一倾,哗啦啦,青铜是榕花勋章数以百计的散落开来…… 骄阳明媚,榕花勋章的青铜色调映射在水纹中,在波光粼粼中光辉耀目,与云霞共色! 除了白一朵身旁的16人,其它弟弟均是目瞪口呆,脸呼吸都窒住了, “这些……,都是青铜榕花?” 玉秀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的揉了揉太阳穴,甚至捡起一枚青铜榕花和自己手里的比较一下,看看真伪。 正文 第五十七章:8a.黄雀在后 “白师弟,这些都是你们抢来的?” 先前决然离开的弟子,一个个面色怪异。 他们也试着结成队伍去抢夺,但一次都没有成功,当然知道其中的艰难。 “那是当然!”白一朵轻拂袖口,背起手来傲视天际,兴叹道: “那是93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血腥且残酷、紧迫且无情……!好在,李长教经常教导我,对事对物都要严谨郑重,加之我的勤勉好学,百日修炼用在一时,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总算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哎,幸不辱命吧!” “……” 众人无语, 这个白一朵,玉秀师姐侃侃而谈的时候他不言不语,却在此时学着玉秀说过的话装腔作势,着实可恨! 不过,可恨归可恨, 看到满地的青铜榕花,众人还是喜不自禁,开心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我们正甲堂不仅全员入境,还成了最大赢家。” “整整127枚青铜榕花,够6个人入围,还多7枚呢!” 要知道,复赛的名额只有10名,6人入围,那么诀额赛的时候,即便正甲堂不去战斗,也稳拿名额。 玉秀难掩兴奋,随手捡起十四枚青铜榕花,对着白一朵抱拳说道: “白师弟,为了稳妥起见,我先去沼泽场景提交任务。至于剩下的107枚怎么分配,由你做主好了!” 说罢,玉秀左右看了看,不想沾染分配勋章这种不讨好的差事,轻踏虚空飘然而去。 “玉秀师姐……”白一朵虚空抓了一把,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 “没办法,玉秀师姐是李长教内定的入围人选,她的20枚榕花肯定动摇不了的!” 想到这里,白一朵看了看四周,29个人,107枚青铜榕花, 也就是说,在后面的路途中,正甲堂内部也需要一场比试来则定榕花归属。 “额……,为了稳妥起见,我提议,到了沼泽再作分配,怎么样?” “不行!” 一名陆姓男子跳了出来,伸手便要去抓青铜榕花,被白一朵一把揽住: “陆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大海吟哼一笑,言道:“别傻了,沼泽场景有新的游戏规则,每个人身上的榕花数量不可以多于20枚,以此来规束入围名额。所以说,到了沼泽,无论你把青铜榕花藏在身上的什么地方,多出20枚外的都会被弹出……”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就把榕花分掉?” 白一朵面色一僵,肃然说到:“陆师兄,别忘了这里还是溪谷,正丙堂和正乙堂的弟子远比我们多上几倍,榕花勋章一旦分散,最终的归属就难以预料了呀!” 听到这里,王铁柱蹦出一步,直指陆大海,愤愤然道:“陆大海,先前你独自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要为武堂牺牲,放弃青铜榕花吗?现在看到我们带回战利品,就想来分?我告诉你,即便要分,也是我们16人平分,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 听闻此言,先前离开的十几人当即色变,站到了陆大海的队形。 于是,原本僻静的河道旁,因为内部争吵嘈杂一片。 而就在甲武堂内部争执之时,不远处的蒿草丛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抠了抠下巴,悄无声息退回几步。 很快的,这名尖嘴猴腮的正丙堂弟子把听来的消息,转告给手持开天斧的叶霖。 “是吗?一百多枚青铜榕花,看来正乙堂已然全军覆没了呀!” 叶霖不禁笑了起来,兴叹道:“正乙堂这帮蠢货!也好,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正甲堂内部瓦解,我再逐一击破。到时候,晋院名额就被我们正丙堂包揽了!” 想到这里,叶霖露出一抹诡笑,挥了挥手,让尖嘴猴腮继续跟踪,一定要掌握敌方的第一手动态。 而他,轻踏虚空,朝玉秀的方向追逐而去。 小溪旁,白一朵实在无法调和这样的分歧,毕竟陆大海说的也对,榕花肯定要分的,而且必须是在溪谷。 见势在必行,白一朵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107除以29来分配,至于零头,也是以公平的抓阄来决定归属。 后来白一朵分到了3枚,抓阄的时候耍了个小心眼,多获得一枚。 但4枚青铜榕花,显然是不够的。 分到榕花的弟子都很敏锐,生怕身边的师兄弟会出手争抢, 王铁柱左右看了看,他身上有太严重的伤,脸还是肿的,没有办法堤防,只好嘻哈哈的跑到白一朵跟前, “白师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王铁柱愿与你义结金兰!” “……” 怪异的目光打量王铁柱一眼,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白一朵苦笑一声道:“王师兄,结拜就不必了,相信我白一朵的话,就把榕花拿来,我的隐物袋还有多余的空间。” 王铁柱其实有些纠结和迟疑的,但没有办法,以他现在的状况,离开队伍铁定被抢。 陆大海的运气不错,也获得了4枚青铜榕花,此时拿着青铜榕花激动莫名,有些飘忽, 噌的一声抽出宝剑,傲笑道:“还差16枚,我就可以入围了!” 说罢,他左右看了看,最终没有选择现在对同堂师兄弟动手,目光染血的撇后一眼:“正丙堂,多余的榕花勋章都在你们手里吧!?” 于是,偌大的队伍转瞬间分崩离析,只剩下白一朵和负伤的王铁柱。 微风拂来,一片树叶缓缓落下,让静谧的溪畔更显寂静与空旷。 “算了!总是要分家的!” 白一朵感叹一声,看向王铁柱,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还差17枚青铜榕花呢,你还能拼命吗?” 王铁柱眉头皱了皱,想了想,憨笑一声道:“白师弟,你点子多,想想办法呗!” “不是我不想办法,只是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抢肯定是没戏!” 听完,王铁柱颇为沮丧。但白一朵又嗞的倒吸一口气,喃喃说道:“既然不能抢,那就去骗?” 王铁柱双眼冒光,忙问:“白师弟,你有办法?” 少年抠了抠下巴,目光狡黠的扫过眼前的大饼脸,轻挑了挑眉, “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可是看见王师兄你,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王铁柱激动不已,一把捧住白一朵手:“白师弟,我就知道你鬼点子多!……快说说,是什么好办法?要我做什么?” 说完,察觉到少年不善的目光,王铁柱低头看一眼自己,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文 第五十八章:8b.杀人偿命 溪谷坐落于落晨山脉中段的一条狭窄谷地,两侧是魏巍高耸的峭壁和大山,溪水潺潺,岸沿或是乱石交磐的浅滩、或是芦苇芊绵的湿地、亦或是榉木参天的密林。 阳光透过树叶星星点点的披洒下来,斑斓了眼前的路。 像是不忍心打乱这里的美好,少年步伐轻缓,每一步都走的谨小慎微。 终于,道路的前方出现两道身影,看身上的穿着,应该是正丙堂的弟子。 正丙堂的弟子有严格的纪律性,想打他们的榕花主意,明显很困难。 看着对方百步一岗的紧密协作,白一朵有点犯愁, “看看人家,协作的多好,哪像我们,刚有点成绩就吵着分家产!” 见白一朵时不时就抱怨几句,王铁柱擦一把脖颈的汗珠,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白师弟,这里应该是正丙堂的大本营,他们有53个人进入溪谷,是三堂当中人数最多的!也不知道叶霖是怎么办到的,这么庞大的群体,竟然没有一个落单的。……别看他们只是两人一组,其实百步之内必有联携,其实是一个几十人相互协作的陷阱!我们的弟子已经有好几个中招了!” 听到这里,白一朵气的牙痒痒! 好不容易挣的青铜榕花,就这么便宜了正丙堂!? “一群败家子!”痛惜的直搓牙,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向王铁柱,问道:“装死你会吗?” “啊?”王铁柱一愣,忙问:“白师弟,装死做什么?” “碰瓷呀!”白一朵道。 说完,白一朵拿出青铜榕花,塞进王铁柱手心,又指了指前方对他说:“看见那边穿蓝衣服的了吗?我看过了,他应该是火系修士。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灵根,但你看他的兵器,烈焰长枪!” “记住这个人,咱要吃定他!” 说罢,白一朵又贴着耳畔交代几句,后者面露奇芒。 …… 榉木林中,手持长枪的男子打了个哈气,仰天看一眼,抱怨道:“真没意思,还以为复赛能像初选赛那样打个痛快,没想到会这么闷!” 一旁,手持灵剑的男弟子戏笑道:“付久焱,你是惦记着正甲堂的玉秀师姐,想寻她一个找你复仇的机会吧?她可是扬言要打趴你为师弟报仇的!” 付久焱长枪往地上一扎,苦笑道:“只怕是没机会了!叶霖师兄出手,能够达到沼泽的,可能只有我们正丙堂!” 两人交谈正欢,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芥蒂看去,就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年正在追赶一名鼻青脸肿的男子。 “王铁柱,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偷走的青铜榕花,你个道貌岸然的下作小人,我要杀了你……!” 只见白一朵一脸愤恨的追逐而至,王铁柱跌跌撞撞,看见付久焱,就急切的扔出去两枚青铜榕花:“两位师兄,快帮帮我,白一朵疯了,他要杀我!” 两人接过青铜榕花,身板一愣! “世界上能有这种好事?” 见白一朵只是一个人,两人相视一眼,轻蔑一笑。 “嘿!都是同宗师兄弟,没必要出死手!”付久焱出声喝道, 白一朵脚步一顿,郑重地看向二人,目光如锥。 “好你个王铁柱,竟然背叛武堂投身别处!等回去,我一定要禀告长教。” 说罢,白一朵愤恨的转身离去,似是很不甘,却有无可奈何! 这时,王铁柱终于松了口气,抱拳对着付久焱两人一拜:“多谢两位师兄出手相……” 躬身一拜,话刚说到一半,忽然袍袖抖动间滚落三枚青铜榕花, 而更让人眼冒金光的,是王铁柱的衣袖鼓鼓囊囊,分明里面藏的榕花数量太多,都掉出来了。 “正甲堂……哪里来这么多的青铜榕花?” “我听说正乙堂所有的青铜榕花都被他们抢走了,” “这个烧饼脸,一定是偷了所有的榕花勋章,这才被打成这样!”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激动。 能随手丢出两枚青铜榕花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说明这家伙富裕呀! 王铁柱却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脸皮抽搐了一下,急退两步:“两位师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哟!” “你们……想怎么样?” “简单!留下榕花勋章,否则……” “绝不可能!”王铁柱紧张的抱住衣袖, 虽然里面都是石头籽,可看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跟抱着的是怎样的前程美景似的。 两人讥诮一笑,步伐紧逼,满脸的坏笑。 忽然的,王铁柱手中灵气运作,对着付久焱轰然击出, 电光火石间,付久焱来不及思考,蓄势的灵气丝毫不减,蕴入长枪,奋力一戳…… 原以为会有灵气碰撞的轰炸声响,但是出乎意料,随着长枪的刺出,王铁柱不仅没有灵气外溢,反而身躯一晃,全身燃起滔天火焰! 这火焰,正是白一朵预留给他的魔焱炙火,炽热的温度让走周遭变得扭曲,树叶焦黄,地面噼里啪啦传出皴裂声。 付久焱一愣,诧异的看一眼自己手里的长枪,他的火系何时如此强悍了? 一旁的持剑男子瞪大了眼睛,看到火焰中哇哇惨叫的王铁柱,急的直跺脚:“付久焱,还不快收回火焰,会出人命的!” “这不是我的火焰!”付久焱连忙摇头,手掌摊开,验证道:“不信你看,火焰不受我操控的。” 说罢,手掌一握, 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付久焱手掌迎空一握,王铁柱焚身的火焰陡然消散,一簇孤苗自空中漂浮,直扑付久焱的掌心,消失不见。 这一幕,把付久焱也弄懵了,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我练的是温和火系,不可能有这般毁灭弑性的!” 但事实胜于雄辩,持剑男子抱怨的瞪一眼付久焱,急忙奔赴上前。 这时候,白一朵去而复返,远远的惊呼一句:“天啦,你们杀了王铁柱?” 两人一愣,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我亲眼所见,你们残忍的杀害了王铁柱,他已经死了!” 说罢,白一朵疾步上前,一把掀开外焦里嫩的王铁柱,探了探呼吸,惊恐万状! “王师兄,你不能死呀!为了区区几枚青铜榕花,连命都没有了,值得吗?” 见白一朵哭丧,付久焱脑子一片空白。 持剑男子还算理智,上前探了探鼻息, 这一探,脸上一沉,惊恐的回眸看向付久焱,漠然的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付久焱内心一片崩塌,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这时候,持剑男子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拉开和付久焱的距离,划清界限道:“付师弟,这件事怪你太过冲动,内院的复赛比试不比外院,借机殉杀者,是要偿命的!” 付久焱彻底慌了,浑身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先出的手。”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持剑男子吼嚣道。 正文 第五十九章:9a.新的策略 这时候,身后传来协作弟子的声音问:“喂~,付师兄,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持剑男子正要开口,付久焱急忙喊道:“没事没事,一切正常!” 应付完那边,付久焱眼巴巴的看向持剑男子:“允师兄,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想帮你,可……”持剑男子看向白一朵,欲言又止! 见此情形,白一朵哀叹一声,自责道:“我也有责任,不该追的太紧,否则王师兄也不至于殒命!” 说完,很是内疚的看向付久焱。 “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宗门律法严苛,师兄你难逃一死呀!” 付久焱双腿一软,直接瘫倒,空睁着无神的双眼,目光空洞。 “什么?你要逃走?”白一朵忽然神经大条的喊了一句,把两人惊的一愣,他们可什么都没说呀。 白一朵却仿佛真的听到这话,很是不忿的咋呼了一句。 但很快又哀默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算了,我相信师兄你不是有意杀人,但出了人命,宗门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可以就当不知道,你逃命去吧!” “这里是落晨山脉,人迹罕至,逃亡的话,或许可以保下一条小命!” 说到这里,白一朵很是无奈的看向付久焱:“我知道放你离开很对不起王铁柱,但铁柱已经死了,再让你陪葬,我于心不忍呀!” 泪眼婆娑的看着善良的白一朵,付久焱一抹眼泪,坚韧的点了点头。 “多谢师弟!并非我付久焱没有担当,只是我付家三代单传,不能在我这里断了香火呀!而且说句难听的,我才19岁,还是个初男呢,可不想就这么葬送性命。” 说罢,付久焱提起长枪,左右看了看,准备开启逃亡之旅。 白一朵适时提醒道:“师兄,青铜榕花有宗门印记,带在身上会被宗门长老追寻,还是留下吧。” 付久焱一愣,这才想起身上的榕花勋章。 事到如今,榕花勋章对他已没有意义。 “多谢相告!”道了声谢,付久焱却是把身上仅有的4枚青铜榕花扔给了持剑男子。 见此,白一朵心中暗骂:“好你个付久焱,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区分对待是吧。” 看着少年急匆匆的逃逭背影,白一朵兴叹一声,将贪婪的目光投向持剑男子。 持剑男子叫允天常,是一名练气八阶强者。 “允师兄,可以劳烦你帮我抬一下王铁柱吗?我要送他回宗门。”、 允天常目光纠结,有些犹豫。 白一朵紧着又说:“不耽误你多长时间,抬到小溪边就可以了,会有武堂的师兄来接应。” 允天常在一番心里斗争后,还是决定尊重亡者,点头答应。 两人抬着王铁柱一路走出榉木林,直到传来哗哗流水声,白一朵才堪堪松了口气, “允师兄,这个地方,应该早就超出你们正丙堂的协作范围了吧?” 允天常点了点,忽又目光一凝,看向白一朵:“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打算抢走你的青铜榕花,当然要问清楚。” 允天常一愣,随即不削冷笑:“呵,就凭你?” “还有我,”王铁柱忽然睁开双眼,很认真的说道。 见抬在手里的‘尸体’忽然说话,允天常吓的面色一赯,手忙脚乱的蹿到一旁。 这一刻,脑海里千转百汇,一个真相浮出水面。 “你……你们……” 但不等他问出缘由,王铁柱手中灵气一握,在对方猝不及防的境况下,重重的砸去。 不等白一朵出手,王铁柱就以一人之力制服了允天常。 “王师兄威武呀!” 王铁柱一扬下巴,得意道:“我也是练气八阶!” 这一路过来,王铁柱不是诱敌挨揍就是装死被烧,快把他憋屈死了,见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当然要全力以赴。 不过,王铁柱赢在出其不意,否则以他的伤势,单对单的话,很难全胜允天常。 再有一方面因素,就是允天常自认为在劫难逃,丧失了一部分信念,半推半就的,束手就擒了。 把允天常捆绑,搜出青铜榕花,数了数,一共8枚。 见初战告捷,狼狈为奸的两人满脸的得意。 后来又如法炮制的作案几次,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也有精明的,反而有损失。 于是白一朵又调整了计策, 正丙堂的协作圈很大,均是百步一岗,不弄出特别大的动静或是被警备,一般不会被发现。 ……在一片开阔的芦苇滩,两名正丙堂弟子正在闲谈, 忽然白一朵追着王铁柱奔赴至此, “王铁柱,枉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敢偷我的青铜榕花?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下作小人,我要杀了你……!” 一样的话语,一样的配方, 不一样的是,不等两人弄清楚,白一朵忽然手中长剑一刺直接贯穿了王铁柱的胸膛。 “啊?他……真的杀了他?” 王铁柱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回眸:“白…一…朵……,你以为杀了我,就可获得青铜榕花了吗?哈哈哈哈,你休想……” 松开手,白一朵惊恐万状:“我……我杀人了?” 魔怔般呆立当场,白一朵双手颤抖,悲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是你偷走了武堂所有的青铜榕花,足足107枚,是你做错事在先,我只是想拿回武堂的榕花……” 疯魔般癫笑着,白一朵丢下王铁柱转身就跑,跑的急了,趔趄几步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又接着跑…… 两名弟子看呆了,直到白一朵跑远,这才想到查看王铁柱的伤情。 “师兄,你怎么样?” 王铁柱虚弱的扬起脸,嘴唇漫溢出血线,奄奄一息的说道:“两位师兄,甲武堂不仁,我便偷了武堂所有的青铜榕花,藏在……藏在……,噗~!” 又是喷出一口鲜血,王铁柱才有气无力的把话说完:“藏在河对岸的一个山洞里……” 说完,王铁柱脖子一歪,直接咽气了。 两人面面相觑,探了探呼吸,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出人命了,得抓紧告诉叶霖师兄。” 另一人急忙拦住,目中闪过一丝贪婪。 “等等……,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可是107枚青铜榕花,我们晋院仙域就有望了!” “反正人已经死了,也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就当不知道,悄悄拿了青铜榕花……” “这是一次机会,若是被叶霖师兄获得,我们能分到手的也不过两三枚!”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事情,正丙堂弟子太多了,53个人,即便两百枚青铜榕花都被他们获得,分到手的也不过几枚。到时候还是得拼命厮杀, 但眼前就有一个捷径,干嘛要傻傻的与人分享? 于是,两人把心一横,冲着河道奔跑去。 河道对岸有一个天然洞穴,不深,但是里面被白一朵设下了陷进, 只见两名弟子刚踏进去,脚下一空,掉进了水坑里。见势,白一朵赶紧释放叱灵道人的冰属性灵气。 一时间山洞四壁结满了冰霜,水坑表层凝结起冰壳,把两人冻的瑟瑟发抖。 正文 第六十章:9b.红唇微抿 在两个戏精不断的创新和摸索下,针对正丙堂的榕花掠夺越发的得心应手,创下累累罪行。 “没想到正丙堂的协作网这么紧密,骗光了外围,他们还有内围?” 王铁柱吸了吸鼻子,说道:“好在他们够贪心,要是遇上一个像我这样正直的人,早就被抓了!” 想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见青铜榕花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入围标准,也就没有再冒险。 这时候,叶霖踏空而归, 回到协作网范围时,看到欠缺的岗哨,还不以为意,以为是弟子玩忽职守。 但随着步伐的前进,叶霖的脸色越发阴沉! “人呢?”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慌忙奔来,禀报道:“叶师兄,出大事了……” …… 小溪旁,白一朵和王铁柱心满意得的走向下游, “王师兄,你的演技不错,可以拿金马奖了!” “白师弟,金马奖是什么?奖励一匹金马?能骑吗?” 说话间,两人脚步忽然一顿,警戒地凝视前方的一块岩石。 岩石之上,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男子呆滞的坐在那,歪着脑袋,目光涣散,胸膛的位置印着一个泥脚印。 “那是正丙堂的弟子吗?” “看衣着,像是我们正甲堂的!” 似乎是觉察到了觊觎的目光,萎靡颓废的男子缓悠悠的侧过脸…… “陆师兄?” 白一朵诧异的发现,这人竟是陆大海、那个吵着分家的家伙。 “陆大海,你在这里做什么?” 迎上前去,不等陆大海开口,白一朵就眼前一胀。 只见岩石后边,密密压压的,蹲着十几名正甲堂弟子, 此刻他们的神情并无大的差异,一个个垂丧着脸,跟奔丧似的。 “我们撞上了正乙堂的孙淑榕,所有人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麻脸女子悲愤之下,针对正甲堂疯狂报复,几乎让所有人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见状,王铁柱倒吸一口凉气:“庆幸我们这段时间在正丙堂的协作网附近溜达,否则,一定难逃厄运!” 白一朵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这种情况,可千万不要暴露财富, “这帮人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白一朵细声细语的提醒道。 王铁柱也不傻,认同的点了点头,于是哀怨的叹息一声,摊了摊手:“原来你们的也被抢了!?” “怎么,你们也撞见孙淑榕了?”陆大海问。 沉重的摇了摇头,王铁柱一拳砸在石壁上,咬牙切齿道:“是正丙堂的那帮混蛋!他们不仅抢夺了我们的青铜榕花,付久焱那混蛋还拿炙火烧我,还好白师弟及时救援,否则……” 白一朵惊异的发现,王铁柱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完全是个戏精呀! 说罢,王铁柱一个旋身看向白一朵,剑眉一竖,抱拳便跪:“白师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王铁柱愿与阁下义结金兰……” 白一朵一愣,迅即反应过来,迎起王铁柱,感容沉吟,掷地有声的说道:“王兄!你我兄弟既能患难与共、亦可富贵共荣!走,去传送灵阵、我们回宗堂点香结拜去!” “哈哈哈,愚兄正有此意!” 说罢,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白一朵与王铁柱肩勾着肩,友好的朝下游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要结拜成异姓兄弟?” 他们本来商量着,让白一朵想想办法,毕竟这小子鬼点子多。 可眼见白一朵也被抢了,也就不指望了! “呵!一定是对比赛没了信念,找托词而已!”岩石上的陆大海冷哼一声,看向众人:“但我们不能放弃、正甲堂不能放弃!……大家不要灰心,一定有办法的!” 他们想不到好的办法、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观望、磨磨唧唧, 可能等到比赛结束,也不会有什么建树。 而另一边, 勾肩搭背的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确定后方没人跟来,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还好,我当初没有跟着他们去狩猎,否则谁是猎物还真的不好说!” 王铁柱颇感庆幸,迅即又问道“诶?白师弟,我们不是有多余的青铜榕花吗?多了也是多了,为什么不拿给他们?” 白一朵冷瞥一眼,啐骂道:“这些人没什么良心,不会感恩的!……而且只要你拿出一枚多余的青铜榕花,他们就会以为你身上有无数的青铜榕花,满足不了他们的!” “说的也是!”王铁柱径自点头。 这时,忽然两人脚步又是一顿,警戒的注视前方。 “白师弟,那边好像有个人!”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感慨道:“为什么这条路这么不安生?要不……我们改条道吧!” 说话间,那人缓缓的侧过脸,白皙面容,俏脸红唇,金色的大耳环…… “玉秀师姐?” “玉秀师姐不是去传送灵阵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玉秀高挑的倩影屹立于河畔,溪水潺潺,她的曼妙身姿在涟漪中滚动,显得那般萧条与落寞。 四周寂静,偶来的一声莺啼给河畔增添着一丝孤冷。 玉秀神态萎靡,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提着宝剑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她也不在意,任由血液沿着玉臂流淌,哒哒哒的掉落在河水中,混染消融…… “看她的样子,怎么跟那帮人一个神态呀!”白一朵疑惑道。 “别瞎说,玉秀师姐资质过人,是我们甲武堂的天骄之一,不可能被抢的!” 王铁柱怼了白一朵一眼,笑容一展,乐滋滋的迎上去:“玉秀师姐,原来你也在这里!” 玉秀恍恍惚惚的转过脸,看到白一朵和王铁柱时,矫躯一怔,迅即扭过脸、整理了一下情绪, “你们怎么过来了?大伙呢?”玉秀若无其事的问,说完目光盯向白一朵,似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哦,他们就在后边,青铜榕花被抢了,一个个跟丢了魂似的!”王铁柱调侃道。 “什么?青铜榕花被抢了?107枚都被抢了吗?白一朵不是有隐物袋吗?”玉秀满脸诧异,疑声连连。 王铁柱摇了摇头,把玉秀离开后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都怪陆大海,偏要分榕花勋章,结果被正乙堂的孙淑榕逐一击破、所有人的青铜榕花都被抢了!” 听到此处,玉秀小身板一晃,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彻底的崩溃了! “玉秀师姐,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白一朵一把将其扶住,关切的问。 玉秀目光空洞,呼吸有些凌乱,悠悠的转向白一朵, “我有罪!不该急功近利、抛下你们独自离开!” 说到这里,玉秀望眼欲穿的看向沼泽的方向,红唇轻抿, 正文 第六十一章:10a.土系灵脉 沉吟许久,玉秀才喃喃说道:“我本想早些进入传送灵阵,成为第一个入围者。却不成想,中途遇上了正丙堂叶霖,20枚青铜榕花都被他抢走了!” 说到这里,玉秀娇躯为颤,下意识的按了按臂膀伤口, 沉痛的叹息一声,分明透着疲惫,却强大精神的说了句:“正丙堂欺人太甚!走,召集大伙,我们去跟正丙堂决一死战……” 白一朵一把拦住,指了指她手臂上的伤口:“这是斧伤吧?赶紧处理,否则会留下疤痕,影响玉秀师姐您的高端颜值呀!” 王铁柱在女神面前智商掉线,傻傻的问:“白师弟,留下疤痕,玉秀师姐就会变丑?” 白一朵一晃,解释道:“因为玉秀师姐太完美无瑕了,好比美玉,是不容有遐思的。” “玉秀师姐有那么完美吗?”王铁柱问。 “……” 白一朵一时哑然,转移话题道:“玉秀师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正丙堂现在也挺惨的!” “什么意思?”玉秀问。 白一朵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正想改口,却遭王铁柱抢着说:“正丙堂的青铜榕花被……” 白一朵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恶瞪一眼,转即对玉秀说:“玉秀师姐,我们刚才抢了几个正丙堂弟子,加上我们自己的,刚好凑齐20枚。” 说罢,白一朵袖袍一摊,20枚青铜榕花出现在玉秀面前。 “这是我们正甲堂现在所有的青铜榕花了,玉秀师姐,你是我们全堂的希望,请你务必收下……” 玉秀双目有些湿润,感动的同时,也很欣慰。 “白师弟,以前是我不对,有过一些针对你的言语,轻不要往心里去。” 说着,玉秀一把收起青铜榕花,目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两位师弟,我玉秀发誓,这次一定入围,不负两位师弟作出的牺牲!” 白一朵一甩手,大度的说道:“玉秀师姐不必客气,快些去传送灵阵吧,以免再生枝节!” 玉秀感怀的抱拳一拜,带着青铜榕花,脚步一点,踏空而去! 看着少女逐渐飘远的背影,王铁柱吸了吸鼻子问:“白一朵,我们分明还有很多的青铜榕花,为什么要骗玉秀师姐?” “笨!不这么说,她会感激我们吗?” 收回目光,白一朵把棋盘宫殿里的榕花数量清点一遍,有些皱眉:“希望这次玉秀师姐能入围成功,否则,我们的青铜榕花可就不够了呀!” 灵源宗内院,武斗场, 李素梅秀眉微凝,对八卦光幕中分布的红点,实在是看不懂了! “溪谷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台上,高瘦长老捻了捻呼吸,老眼一眯,叹息道:“正甲堂好不容易积攒了一大半的榕花勋章,却终究躲不过分散的命运。也是,哪有永远的协作,利益面前人性都是自私的!” 说罢,看一眼白须长老,见他虚眯着眼一言不发,高瘦长老继续径自分析道:“正甲堂的势力一分散,就给了正乙堂机会。正乙堂也因为先前的失利开始团结协作,逮住契机蚕食正甲堂。” “但是,正丙堂是怎么一回事?从他们的分布位置来看,应该是一个协作阵形,可以遥相呼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正甲堂的弟子沿着阵形打外围,啃边角一样,吸食了他们那么多的榕花勋章,却没有触发庞大的协作阵形?” 龙九胜拳头捏的咔咔响,“此人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种境界,竟能悄无声息的拿走我正丙堂65枚青铜榕花,这人究竟是谁?太可恨了!” 偷瞥一眼龙九胜,李素梅嘴角上扬起一抹戏谑弧度, 同时也很欣慰,“玉秀丫头总能力挽狂澜,不愧是我李素梅一手教出来的弟子!” “诶?玉秀剥出20枚青铜榕花给别了别人,这人拿着青铜榕花冲次传送灵阵了,……这丫头,秉性善良,就没想过自己去冲次传送灵阵吗?” 场景内, 王铁柱遥遥看着女神的背影,吸了吸鼻子问:“白师弟,我们不去传送灵阵吗?” “当然要去!”白一朵认真的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气:“不过不是现在,太不安全!” “也是哈,正丙堂的叶霖、正乙堂的孙淑榕,他们都是练气九阶大圆满的恐怖实力,即便是玉秀师姐撞见了,也很难全身而退,而此时,他们很有可能堵截在沼泽的入口……” 见玉秀一走王铁柱的智商又上线了,白一朵颇感欣慰,点了点头道:“叶霖和满脸麻子的孙淑榕为什么不急着入围?他们就是在等我们。所以,稳妥起见,我们应该找个地方睡一觉,等安全了再入围。” 于是,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小石谷,水声潺潺,河道在此分叉,被一片浅石滩分割。 雨季退后,光滑圆润的石面很是干净,白一朵找了个背阳的地方,躺下来休息,嘴上衔着一根蒿草,踮着脚丫子,很是惬意。 阳光刺目,白一朵又摘来两片树叶,盖在眼睛上。 王铁柱对着水面看了看自己臃肿的脸,一筹莫展。 “白师弟,我的样子很难看吧?玉秀师姐一定很嫌弃,对不对?” “放心,玉秀师姐现在很忙,才不会关注你的长相。” 可王铁柱还是很哀愁,对着水面上晃荡的倒影皱了皱眉,“不行,我得去找点草药,再肿下去,我妈都不认得我了!” 说着,王铁柱跳下石块,对白一朵交代一句,向榉木林走去。 白一朵懒散的枕着双臂,轻声应了句,阵阵困倦袭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看了眼太阳,约莫是下午两点钟的时间。 这时候,正伸展臂膀打了个哈气的白一朵,无意间余光扫过身边,忽然一愣,忙揉了揉眼睛…… 又抄起一把水洗了洗脸,让自己清醒, 但无论怎么否决,这都不是梦,他竟然看到一只嘴巴衔着蒿草、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仰面睡觉的……乌龟? 一只脸盘那么大的黑壳乌龟,此时就躺在距离白一朵不远的一块石头上,翻着白肚皮晒太阳,那睡姿,就和白一朵刚才的一模一样。 白一朵甚至看到,它还摘了两片树叶覆盖眼睛。 但他明显比白一朵更懂得享受,,左手边放着一串葡萄、右手边放着盛满水的叶卷,安逸的堪比成都人。 “嘿~!这是什么玩意?该不会是王铁柱变的吧?” 四下看了看,果然不见了王铁柱的踪影。 但王铁柱怎么忽然变成乌龟了? 正纳闷,忽然白一朵腰腹处的肌肤一阵刺痛,与此同时,那躺着晒太阳的乌龟微微一颤,黑色的甲壳隐隐的闪出一丝光亮。 见此一幕,白一朵瞪大了眼睛,忙掀开衣服看一眼, 果然,五角星图中标示土系灵脉的碎片,微微闪现银芒, 光亮交相呼应,很是醒目。 “他不是王铁柱,他是我的五脉童子中的土系童子!” 白一朵心中奋慨,有些激动,也有些恍惚。 他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撞见土系灵脉。 白一朵激动的双手都在打颤,干涩的咽了咽喉咙,猥琐叔叔看小女生般盯着乌龟。 而此刻,乌龟好像也觉察到了注视的目光,嘴里的蒿草咔吧一声咬断,盖着眼睛的树叶缓缓滑落,露出一只与白一朵对视的黑色小眼睛。 小眼睛眨巴眨巴,长脖子上的喉结滚了滚, 正文 第六十二章:10b.水底世界 乌龟悄悄的伸出一只脚,脚趾点了点地面,试图借力翻身。 石面光滑,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脖子上冷汗淋漓。 它刚才衔着一串葡萄路过这里,看到一个人类少年睡在石头上,很舒服的样子, 也就学着躺下了! 可怎么也没想到,龟壳太宽、石头又太光滑,再想翻过来就很难了, 看到少年搓了搓手掌、带着猥琐的笑容朝自己走来,小乌龟急的滴溜转, 白一朵忽然脚步一顿,想到李素阳曾经说过,五脉童子一旦启蒙灵智、有了灵身,就很难被强行吸收。 “必须让他自愿被我吸收?” 白一朵眉头一皱,一个有灵智的东西,怎么会甘心被别人吸收? “不过,这只乌龟看起来很笨,灵智应该还没有启蒙。” 想到这里,白一朵迅即绽放一抹微笑,搓了搓手掌,在小乌龟跟前蹲下: “诶?你需要帮忙吗?我是好人,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小乌龟动作一僵,黑豆子般眼珠直直盯着白一朵,目光芥蒂。 “真的,我人品特别好,是值得托付终身的那种人,我看你我挺投缘的,不如……嘿嘿嘿~……” 看到少年笑容中透着邪恶,小乌龟冷汗淋漓,更加拼命的折腾, 可少年吃定自己的样子,坐在了一旁、托起下巴、漫不经心的摘起一粒葡萄扔进嘴里。 “小乌龟,你这样是起不来的,不如我帮你?” 小黑眼眨巴眨巴,刚要点头,白一朵又说:“你看我怎么样?要不跟着我混吧,或者,被我吸收了?” 果然不出龟所料,眼前的少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乌龟心中悲苦,更是恐惧。 而白一朵见他不同意,只好退一步,讪讪笑道:“真要是不行,做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呀!” “我真的是个好人,善良、勇敢、讲道义…,咱两一定能相处的很愉快……” “诶?不如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从前,有两只乌龟在光滑的石头上约会,完事会,约定明年的这个季节还在这里相约。于是男乌龟提起裤子就走了。第二年,当男乌龟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石头上的时候,见女乌龟已经摆好了姿势等在那里,男乌龟出于礼貌的问了句:“嘿,亲爱的,你怎么来这么早呀?”,女乌龟歇斯底里的怒吼:“死鬼,你去年忘记把我掀过来了~!”” “……” 白一朵说完捧腹大笑,完全不顾小乌龟的内心咒骂。 “所以,我来帮你吧,要不然,别说一年,你在这里躺上十年也翻不过来的呀!” 白一朵说着伸出手,打算先把小乌龟收进棋盘宫殿,慢慢的‘培养感情’。 可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霹雳,飞叶漫天。 “白一朵,原来你躲在这里!” 麻脸女子脚尖轻踏树冠,自空中一个雷旋、携裹在雷纹之中,须弥而至。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芦苇滩,数十名正乙堂弟子奔赴而来,声势浩荡,气焰滔天。 看到麻脸女子和正乙堂的主力军,白一朵呼吸一窒, 新仇旧恨摆在眼前,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呀! 果然,一名脸上还带着御伤的弟子蹦出一步,咬牙切齿的骂道:“白一朵,你这个卑鄙无耻道貌岸然阴险狡诈的下作小人……” “天道轮回,你也有今天?” “我李大宝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一朵小身板一怔,皱了皱眉:“李大宝,我们有这么大的仇吗?” 麻脸女子讥诮一笑,手中拿着一枚雷纹珠,道道电纹在指间萦绕穿梭,很是瘆人。 “白一朵,初选比赛的时候我就说过,正乙堂与你不共戴天。” “今天你又打伤我正乙堂弟子、抢夺我青铜榕花……,你若是正面抢夺也就算了,可你这个无耻小人……” 芥蒂的看一眼噼啪作响的雷纹珠,白一朵怯后一步,陪笑道:“孙师姐,都是误会呀!” “诶?我可没有动手打人,不能冤枉我呀!” “哼!”李大宝冷哼一声,拳头捏的咔咔作响,愤然说道:“你没有动手,但你是主谋!是你带领正甲堂弟子阴我们的!” “天地良心,我白一朵在正甲堂就是个垫底的学弟,怎么轮也轮不上我当领袖啊!”白一朵一脸委屈的狡辩道:“都是王铁柱的主意,他可阴险狡诈了!反观我白一朵,从名字就能看出,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我白一朵能有什么坏心思?” “还有,初选赛的时候,我可是被打的人!是刘师兄自己体力不支,才输掉了比赛,可不能赖我,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出一次手的……” 一众正乙堂弟子捏紧了拳头,竟然无法反驳, 李大宝又急又气,忙对麻脸女子说:“孙师姐,不要听他狡辩,此人奸诈,多说无益!” 麻脸女子微一点头,手上电芒陡然加剧,踱步向前…… 忽然,低头看一眼脚下的小乌龟,麻脸女子皱了皱眉, “什么鬼东西~!” 说着,一脚踢飞了满脸错愕的小乌龟,哗啦一声落进河水里。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视线紧随抛物线,看到小乌龟消失在滚滚涟漪中,呼吸陡然一窒。 “我的土系灵脉……” 顾不上理清和正乙堂的恩怨情仇,白一朵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投河了? 孙淑榕的面容有些僵,手里的雷纹珠嗞嗞啪啪的炸出细小的电花。 “他……刚才说了什么?” 李大宝凝了凝眉:“孙师姐,我们不会把白一朵逼死了吧?” 痛恨归痛恨,真要是闹出人命,宗门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孙淑榕脸皮抽了抽,也颇为后怕。 而水底里,随着肌肤处的一阵刺疼,五星图纹中标示着水脉的图角,忽然银芒闪烁, 水系的灵脉运转,窒息感荡然无存, 白一朵惊奇的发现,身边的水好像变的柔和了,没有强大的阻力、也没有轻飘的浮力、不再感到窒息与憋闷、没有冷寒与不适,自在舒愉,好像变成了一条鱼,水下就是他的世界。 “原来水系灵脉还有这种好处?” “以此类推,等我获得了土系灵脉,是不是可以穿石遁地?” 想到这里,白一朵自嘲的笑了笑,“那不成穿山甲了嘛!” 就在白一朵逐渐适应水系灵脉带来的好处的时候,河道的前方,小乌龟冒出一串气泡,咕咕咕的往下沉。 水草摇曳,鱼虾嬉戏,阳光带着光漫节节明媚,暗流裹挟细沙行如游丝…… 正文 第六十三章:11a.又来一脚 骄阳明媚,花香四野, 小乌龟睡眼惺忪的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耀眼光晕中一张贱兮兮的大脸。 这张脸,五官精致,肤色白皙,稚嫩的下颚赘着些许婴儿肥,柔软的飞丝在光沫中浮扬。 但就是这张算得上盛世容颜的面孔,一旦笑起来,在小乌龟看来总是透着一丝猥琐与邪恶。 只见白一朵凑着笑脸,殷勤的摇着一张芭蕉叶、另一只手提着一串葡萄,笑的不怀好意。 “你醒了呀!”“来,吃一串葡萄压压惊!” 小黑眼一愣,迅即脖子一缩,躲进龟壳里,龟壳原地转荡一圈。 “嘿~?我救了你呀,你该感激我的,不说主动献身,一声谢谢总该有的吧?” 白一朵端起龟壳晃了晃,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 一想到非得得到它的同意才能吸收,白一朵就很抓狂,这设定太为难他白一朵了! “如何才能跟一只乌龟搞好关系、让他自愿献身?” 白一朵又觉得‘献身’这个字眼不太文雅, 总归就是自愿放弃灵身、消抹灵智、被白一朵吸收的意思。 “这难度,相当于劝别人放弃生命,去自杀呀!” 白一朵表示,他是心地善良的白一朵,只会劝别人积极生活、发现世界的美好。这种劝人赍志而殁的事情,他没经验呀! “小乌龟,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 白一朵又侧起脸想了想,一只乌龟能有什么人生理想? “要不,我去给你找一只貌美如花的母乌龟配种?” 小乌龟浅浅的伸出半截脑袋,鄙夷的看一眼白一朵,又噌的一声缩了回去。 “嘿?你什么意思呀?” 感觉受到了蔑视,白一朵心中不悦, 正要好好的跟它理论一番,忽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傲然的嘲笑, “呵呵呵,白一朵,这是你的宠物吗?果然很符合你的设定,” 白一朵一愣,迅即回眸,就看到手提开天鬼斧,傲然而立的叶霖。 叶霖身后跟着一群正丙堂修士, 一个满脸御伤、胳膊上还有勒痕的弟子夺前一步,悲愤交加的吼道:“叶霖师兄,就是他骗抢了我们的青铜榕花,我们正丙堂好不容易积攒的榕花勋章,一半都在他的手里!” 叶霖冷傲的瞥去一眼,冷哼一声: “我布置的协作网无懈可击,若非你们贪婪,别人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后者面色一赯,不敢直视叶霖,浅浅的垂下脸。 而此时,白一朵内心是苦闷的! 他只想和小乌龟单独待一会儿、培养一下感情,可为什么总是有人来打搅? 山花烂漫,骄阳明媚,溪水潺潺,鸟语花香…… 这么美好的景致,为什么不能心旷神怡的感受美好,却偏偏要面对滋事之扰? 但很快白一朵就悟出了原因: “我的仇人是不是太多了点!?” 溪谷场景里,除了正甲堂的师兄弟,所有人都念叨着把白一朵碎尸万段。 “坑正乙堂,明明是集体作案,为什么他们只针对我寻仇?” “骗正丙堂,明明王铁柱也参与了,为什么被仇恨的也是我?” 白一朵有些委屈的想着,脸上却陪着笑,讪讪说道:“叶霖师兄,都是误会呀!” “我白一朵能有什么坏心眼?就是看您布置的协作网牢不可破,想深入学习一下,才跟众师兄开了些玩笑……” “玩笑?”一名抱着臂膀浑身打颤的弟子迎前一步,喝道:“白一朵,我差点被你挖的陷阱冻成冰棍,你说那只是一个玩笑?” 一个爆炸头挤出人群,愤恨的直搓牙:“白一朵,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一时间,众怒之下的正丙堂一番叫嚣讨伐,把白一朵逼得节节后退,手里的乌龟掉落在地,顺着山坡滑了下去。 踉跄一步,白一朵心头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捡, “什么鬼东西……”叶霖抬腿一脚,小乌龟嗖的一声被踢飞, 目光对着天际中的一道抛物线看去,白一朵感到整个天空都暗淡了! “那是榉木林!” 榉木林枝叶芊绵,葳蕤茂密,小乌龟掉进去,还捡的回来吗? 想到这里,白一朵急的直跺脚:“诶呀,可不能让他跑了。” 若是今天被小乌龟跑了,偌大的落晨山脉,只怕再也难以遇见! 可不等白一朵抱怨,叶霖挥起巨斧,怒然喝道:“白一朵,交出青铜榕花,免得皮肉受苦!” 白一朵心急如焚,无暇理会,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一边玩去,别耽误我干正事……” 说着,白一朵理也不理叶霖,向着小乌龟落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想跑?”叶霖轻哼一声,脚尖轻点地面,一个弹落,便是阻在白一朵的跟前。 “想在我叶霖手里逃脱,你还嫩了点!” 轻蔑的冷瞪一眼,叶霖也不他废话,手掌摊开,神识之力扩散四方。 可是,很快他的脸色就陡然一沉,诧异的看着白一朵问:“什么?你身上没有青铜榕花?” 棋盘宫殿是天尊境传承,放眼整个汨罗江北岸,或许只有司婆婆那样的大陆强者才有可能发现, 叶霖很是纳闷,白一朵明明抢了他们不在少数的青铜榕花,可为什么没有带在身上? “难道,是在王铁柱的身上?” 白一朵心系小乌龟,实在不想与之纠缠下去,催促道:“叶霖师兄,我真的没工夫陪你玩,要打的话,你抓紧动手,我让你一击!” 只是一击的话,白一朵是有信心接下的。 想当初,李素阳金丹中期的强悍修为尚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又何惧他小小的练气境? “叶霖师兄,当着你那些堂门师兄弟的面,我给你这个所谓天骄留点面子,别以为我怕了你!” 说罢,白一朵摆开架势,向叶霖招了招手:“来吧!用你的全部修为,我白一朵若是眨一下眼睛,就算我输!” 叶霖先是一愣,但很快就不削的冷哼,傲娇的摆一摆手:“我的全力一击,你必死!” “白一朵,念在同门的份上,我让你一击吧。” “额……”白一朵有点懵,自己有多渣,心里还能没点逼数吗? 他出手,叶霖身上的道袍都不带褶一下的, “无聊!”白一朵翻了个白眼珠,绕过叶霖,朝着榉木林继续迈进。 叶霖剑眉微蹙,开天鬼斧在掌中吟颤,周遭空气在共振中发出嗡嗡嘶鸣,震的人耳膜发痒。 小拇指钻了钻耳孔,白一朵蓦然回首,怒斥道:“你有完没完?要动手就快点,花里胡哨磨磨唧唧,孙淑榕都比你爷么。” 正文 第六十四章:11b.又见玉秀 “你……”叶霖呛了一记,有些发怒。 但还是沉下心来,傲娇的一甩小袖,说道:“白一朵,若你是正甲堂天骄,或许还有资格让本尊动手。 我叶霖答应让你一击,便是说话算数,你尽管动手好了!” 白一朵几近抓狂,“这叶霖是不是脑子有病?” “也罢!” 白一朵不再客道,随手捡起一粒小石籽丢过去, 也没看石籽有没有砸中,就很是不耐的说道:“这就是我的杀招,名叫夺命石头籽,天下能接住此招的屈指可数…… 看来叶师兄修为不俗,师弟我佩服佩服……” 说完,白一朵应付性的抱了抱拳,扭头就走。 叶霖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落在脚尖的石头籽,脸皮抽了抽, 扬起鬼斧, “白一朵,不管怎么说,你打伤我正丙堂弟子、抢夺我青铜榕花,这笔账,我叶霖总要寻你讨的。所以……得罪了!” 白一朵步伐匆匆,只觉得后背一凉,森冷杀意须弥而至。 “嘿~?你竟然玩偷袭?” 白一朵蓦一转身,只见利斧劈空,一道金色光芒直射白一朵胸膛。 “他习的是金系灵脉!” 白一朵感受到一股金脉灵气被棋盘吸收,迅即萦绕盘旋,黑白棋子蠢蠢欲动。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等金色灵气纳入棋盘,神识之力介入,引导这股灵气反向游走,最终纳入五角星图。 五角星图内没有金系灵脉,灵气纳入的一瞬间迅即消散, …… 叶霖本不削与白一朵一战,这一斧只用了两成的灵气,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还是被反噬的连退几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少年。 “白一朵,你习的是什么功法,为什么我的鬼王斧对你没有构成一丝伤害?” 白一朵无暇与之多言,在金色灵气纳入五角星图的一瞬间,手中赫然出现一块金色算盘。 算珠滚动,苍穹巨变,仿佛整个天际都变成了金黄色,一只巨大的算盘如乌云压顶般轰然砸下。 但因为没有金系灵脉,随着灵气的枯竭,刹那出现的金色算盘又刹那间消失于天际,连珠算符文都没来得及运转。 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但对正丙堂弟子的威慑已然足以。 白一朵看到叶霖半蹲着抱住了头,想必是巨大算盘砸下来的瞬间,下意识里的动作。 “啧~!可惜了,没有金系灵脉,否则让你尝尝林老三的珠天算式!” 想到这里,白一朵更加坚定了抓住小乌龟的决心。 “我一定要抓住小乌龟,把土系灵脉弄到手!” 这时候,叶霖不复之前的傲娇姿态,捂着扑扑心跳仰望一圈。 “白……白一朵,刚才的棋盘,是的你的功法幻像?” “哼!”换作白一朵傲娇的一甩小袖,45度仰视天际,漠然说道:“好在我收手的快,否则,以你的修为实力,必将命陨当此!” 装逼完,白一朵也顾不上审查一下效果,收回目光,看向榉木林。 在叶霖惶恐的目光中,少年极速的冲进密林。 “不可能!”叶霖一个恍惚收回心神,目光微凝:“白一朵不可能拥有这般恐怖实力,细一回想,刚才的金色算盘只不过是一个虚影,没有实质的弑杀性!” 回过神的叶霖五指一攥,脖子上的青筋鼓鼓跳动。 “好一个白一朵,敢用障眼法吓唬我!” 发现了端倪,叶霖气的直搓牙,但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 这时候,白一朵已经冲进榉木林,四下寻找,急的满头大汗。 “小乌龟,乌龟同学,你在哪?我是你的好朋友白一朵呀!” 树林里长满了蒿草与荆棘,没有道路,就更别提寻找失踪的小乌龟了。 白一朵掀开衣角,想看看五角星图能不能有所感应。 “五脉童子一旦有了灵身,与五角星图的感应也开始薄弱了!” 白一朵感到绝望,山林茂密,小乌龟又自己有腿有脚,现在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正沮丧,手掌掀开一簇草丛, 只见草丛里有一只灰毛兔子和一只白毛兔子。两只兔子竖立站着,双臂相拥,嘴贴着嘴,像是在接吻。 白一朵目瞪口呆,两只兔子则是浑身一怔,竖着耳朵微微侧眸。 “你们……”白一朵刚想叱责一下,两只兔子就噌的一声就跑了。 “原来兔子也谈恋爱的!?” 被兔子撒了狗粮的人类少年,忽然想念杜灵儿。 “这里风景如画,以后,我要和灵儿一起来!” …… “啊唭~!” 灵源宗内院,铁丝网前的杜灵儿打了个喷嚏, “灵儿,你没事吧?”杜泽平关切的问。 杜灵儿轻一摇头,揉了揉鼻梁,“好像起风了!” 兄妹二人缓缓抬起头来, 天空中,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天空湛蓝,白云依依, 可是,摇摇看去,第二仙域中的彩虹瀑布叠出了重影,看上去像是被狂风席卷,水星四溅。 “灵衢山在摇动,难道……”杜泽平剑眉微凝,疑惑道:“难道,灵源宗有人要进阶金丹境了?” 高台之上,白须老者微微睁开双眼,看一眼天际,脸色颇为凝重。 “那小子,是要进阶了吗?” 而很快的,神识之中传来宗主的传音,命令道:“白浩晋升金丹境,六大长老速速前去护法!” 高瘦长老正目不转睛的注视八卦光幕,听到神识中的传音,惊疑了半响,蓦然看向天际。 “李素梅、龙九胜,复赛即将进入尾声,由你们二人监考。” 说罢,高瘦长老袖袍一挥,一面精致的八卦镜落进李素梅的掌心。 “这是玲珑宝镜,非不查之危,不可启用此镜!” 简单的交代完,四位长老瞬间化作长虹,向着第二仙域飞射而去。 李素梅惊诧的看一眼手中的玲珑宝镜,又与龙九胜对视一眼。 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对于他们而言,晋院比赛较为重要,也就不再多问。 …… 溪谷场景内, 白一朵掀开一簇簇草丛、挪开一块块石头, 可是小乌龟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再也不见踪影。 “哎!也罢!” “看来你我缘分未到,就此别过!山不转水转,期盼再遇的一天吧!” 喟然长叹,看一眼天色,白一朵只好放弃寻找,拖着疲惫的身躯,向沼泽的方向缓步走去。 穿越溪谷,顺流而下,会在小溪分流处出现一道传送光幕,踏入光幕,便可进入沼泽。 沼泽场景作为复赛的最后一关,也相对简单, 不需要再顾及什么师兄情谊,也没必要尔虞我诈,拿着足额的青铜榕花提交任务,便是入围。 这一关,对于叶霖和孙淑榕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他们迟迟未入,也只是想帮自己的武堂多拉几个名额。 但玉秀没有这方面心思,一心想着冲在最前面,为甲武堂落实一名入围名额。 说起来,也是因为这一届的甲武堂没有真正的天骄。 或许欧阳杰算得上正甲堂第一天骄,可是他的桀骜已经把正甲堂抛之脑后,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是第三仙域的修士、而不是普普通通的内院弟子。 , 这时候,白一朵带着不甘走出榉木林,哀叹连连。 忽然,一声更加哀怨的叹息传来。 穿过隐隐灼灼的树丛,一道身影与他并行,白色裙袍、金色耳环、手提一柄龙纹宝剑…… “玉秀师姐?” 白一朵诧异的发现,他又看到玉秀了! “玉秀不是应该进入沼泽,或是直接入围了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白一朵加快脚步,朝着玉秀挥了挥手:“嘿,玉秀师姐,原来你也在这里呀!” 玉秀正目光空洞,行尸走肉般走着,听到声音,慢悠悠的转过身,忽然嘴巴瘪了瘪,眼眶里汪起一片水泽。 “白一朵,我……” 忽然的,玉秀一扭头,额头枕着手背、扑在一棵大树上哭了起来。 这一幕,直接刷新了玉秀在白一朵心中的形象。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高冷、淡漠、正气、理性、干练的玉秀师姐,竟然会哭的梨花带雨司马青衫。 “玉秀师姐,你怎么?”白一朵忽然有些害怕,左右看了看,芥蒂的迎前一步。 玉秀利落的抹掉脸上泪水,吸着鼻子,转过身来。 “白一朵,我有罪!” 玉秀吸了吸鼻子,目光有些躲避,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青铜榕花又被抢了!” “啊?”白一朵惊讶。 他惊讶的是,玉秀师姐不顾形象的哭泣,竟是因为青铜榕花又被抢了。 可能怀揣二十几枚青铜榕花的白一朵,无法体会此刻玉秀的绝望, 玉秀也无法体会白一朵的讶异!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拍着胸脯向白一朵保证,这一次一定入围。 “这次是正乙堂的孙淑榕!”玉秀捏紧拳头,愤恨的说道:“这个丑女人,如果单对单,我玉秀未必会输她!” 白一朵塌了塌眉,投去怜悯的目光。 “玉秀师姐,你不是直奔传送门去的吗?后来我还遇上孙淑榕的,没道理会被她抢啊!” 玉秀矫脸微红,揉了揉肚子,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正文 第六十五章:12a.沼泽莲花 揉了揉肚子,玉秀目光闪躲:“我……因为一些私人的问题,耽误了一些时间。” “私人的问题?”白一朵不能理解。 “在这种地方,你能有什么私人问题?” “你不要问了!总之,这次怪我、是我连累了正甲武堂,等回到宗门,我会向李长教请罪……” 白一朵有些无语,输都输了,李素梅要你的这份坦荡能有什么用? “白一朵,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随我去寻那孙淑榕死战,只要能够抢夺两枚青铜榕花,我正甲堂就还有希望。” 白一朵身板一晃,连连摇头,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麻脸女子。 孙淑榕对我有着偏执的恨意,躲都来不及,让我主动去招惹她? 为了息事宁人、也为了应付眼前,白一朵只好取出棋盘宫殿内的青铜榕花。 “玉秀师姐,其实,我刚才撞见一个落单的正丙堂弟子,把他的青铜榕花给抢了,刚好20枚!” 说着,白一朵双手展开,20枚青铜色的榕花勋章银光闪烁,是那般的醒眼与刺目。 玉秀眼前一亮,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拿,可又动作一僵,瞅一眼白一朵, 收回手,玉秀背起袍袖,凄然说道:“白一朵,这是正甲堂仅有的青铜榕花,你一定要保管好,进入沼泽,为我正甲堂争取一名入围名额!” 说罢,玉秀强迫自己移开眼睛,嘴唇有些颤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去吧,不必管我!我是武堂的罪人,不能为武堂争取名额、还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我已经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我……” 激愤中,玉秀抽出宝剑,扬起剑刃就往脖子上抹。 白一朵看傻了,一把攥住剑柄,高声喝道:“玉秀师姐……” “玉秀师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也不知道玉秀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要寻死,白一朵心中无奈,只能顾全大局! 把青铜榕花往她的手心一赛,白一朵一脸肃穆:“玉秀师姐,李长教说过,你是正甲武堂的希望,你要振作呀!” “玉秀师姐,请您务必收下,为我们正甲堂点亮胜利曙光……” “白一朵~!” 玉秀双目含珠,吸了吸鼻子,轻扯薄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白一朵你放心,这一次,我玉秀即便是死,也要入围成功!” 白一朵蹙了蹙眉,对玉秀师姐的誓言有了免疫力,只觉得这女人太败家, 哎,没办法,谁叫我白一朵善良呢! 看着玉秀飘然离去的背影,操心晚辈般兴叹一声:“还好叶霖和孙淑榕已经去了沼泽,否则,再给她20枚青铜榕花,也不够她败的!” 感慨间,忽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神识范围内。白一朵神识敏锐,只要对方不是天骄强者,很难不被发现。 “是王铁柱?” 脚步轻踏,将其从灌木丛中一把揪出。 王铁柱本能的就要还手,看清是白一朵,喜出望外:“诶?白一朵?” “你刚才跑哪儿去了?”白一朵抱怨道。 王铁柱嘴唇瘪了瘪,抹一把眼泪,委屈说道:“白一朵,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什么鬼?”少年眉头一凝。 “是一条大蛇,好大好大的蛇……” 王铁柱张开臂膀比划了一下,见白一朵目光戏谑,急的跺了跺脚:“是真的!特别大的一条蛇,头上戴着王冠,耸立的跟个山似的……” “行啦行啦!”白一朵不耐烦的甩一甩手,显然不相信王铁柱的鬼话。 “复赛马上就要结束了,我们快去沼泽,再迟就来不及了。” 沿着溪谷一路往下,很快看到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中央是一块开阔地,平整的地面呈现出八卦灵纹,淡淡的荧光在灵纹中忽闪忽现。 四块古朴的玄灵石碑屹立在传送灵阵四方,一个颇有仙气的童子守在灵阵旁,身后跟着一只雪白的大鹅。 大鹅是很普通的白羽鹅,没有灵气,也并非灵身。 大鹅傲挺着长脖,肃穆威严,像个忠心的护卫。 看到白一朵,童子面无表情的问了句:“你们是要沼泽、还是回宗门?去沼泽的话,每人需要至少两枚榕花勋章。” 说罢,童子轻一抬手,森白灵气注入传送阵, 随着灵气的注入,银白光亮陡然大盛,在光线暗淡的竹林中耀起一道白色光幕。 透过光幕,隐隐的可以看到宗门内院的轮廓。 “嘿~?我们要去沼泽,不回宗门。” 童子一愣, 比赛接近尾声,最后到来的,几乎都是失利者, 看到稚嫩的少年和满脸御伤的王铁柱,童子下意识的打开了回内院的传送门,因为眼前的两人,怎么看都不像胜利者, 目光狡黠的打量两人,这气场、这愁容、这不紧不慢的步伐,完全和叶霖孙淑榕他们大相径庭。 讶异了一下,童子漠然问道:“你们有青铜榕花吗?至少每人两枚。” “这不是才说过吗?”白一朵拿出所有的青铜榕花挂在胸前,挺了挺小身板:“这样可以了吗?” 童子咋舌,他身后的大鹅也微微侧了侧脸,双目中是瓷白色的眼珠。 童子没有再问什么,手掌一旋,森白灵气充裕地灌入传送灵阵, “沼泽场景有一炷香的逗留时间,详情会在传送的过程里,由系统相告。” 说罢,传送灵阵耀出刺眼光芒,白一朵下意识的遮了遮眼,就被光芒吞没,消失不见。 送走了白一朵和王铁柱,童子冷若冰霜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 “送走他们,溪谷场景内应该没有弟子了吧!” 说完,大鹅双目亮起白光,两道白色亮光犀利的扫过眼前。 忽然目光一顿,大鹅扑了扑翅膀,嘎嘎叫了两声。 很快,大鹅注视的方向传出异动,一只黑色棕熊疾步跳来。 棕熊的背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手里拎着一个少年。 少年双目无神,魔怔般念叨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柄火焰长枪。 墨长老把付久焱往地上一丢,捻了捻胡须,看向沼泽的方向。 而沼泽这边,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风景秀丽的荷花池中,啪啪掉下两个东西。 溅起泥花四散,挨的近的,满脸淤泥,狼狈不堪。 但在这里,没有人顾得上形象, 这是落晨山脉南部的一块低洼地,因为沼泽内的有毒瘴气,又被称之为死亡沼泽。 相传,曾经的死亡沼泽是不毛之地,这里只有死亡和荒凉,鹅毛飘不过,芦花定底沉…… 后来,天山之巅落下祥云,一位仙子衣袂翩翩,轻掷手中摇扇,抛之泥潭, 摇扇化作一匍碧绿荷叶,叶脉联催,打破了死亡沼泽的魔咒。 再后来,历经万年的洗涤和滋养,沼泽内的有毒瘴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生机充裕的荷莲。 正文 第六十六章:12b.入围名额 一望无垠的荷花,碧海连天的泥泽, 夕阳西下,霞光璀璨,几十个满身污泥的内院弟子。正在疯狂的争抢哄抢,为最后的入围名额拼杀。 “这是我的……!”一名满身泥污的弟子拔出长剑,已经分不清对方是哪个武堂的了,他只知道,自己还差三枚青铜榕花,而对方刚好可以提供。 “我乃正丙堂允天常,敢问阁下……” “阁下你个头!” 对方显然不愿报上名号,还很有可能就是正丙堂弟子。 但这个时候,大家均是满身泥污,谁也认不出谁, 即便对同门动手,只要日后打死不承认,也就不会有事。 允天常眼看不敌,又舍不得手里的榕花,情急之下暴喝一声:“白一朵,你别过来……” 本来大家都抢红眼了的,忽然听到这个名字,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仇恨被掀开,纷纷侧目。 允天常见此计奏效,忙不迭的往后挪了挪,直指对方:“他……他是白一朵,他手里有青铜榕花、从我们手里抢去的青铜榕花……” 后者似乎才明白过来,见四下里陡然安静,忙揉了揉脸:“我不是白一朵,我是……” “白一朵我要杀了你……”一名女弟子不等他解释,捧起一把稀泥砸了过去。 一时间噪声四起,原本浑浊的打斗,更加混乱无序。 在泥泽里行走阻力很大,面对四面八方的围殴,想逃走显然也不可能。 于是,这名刚才还张扬跋扈的弟子,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众人按在泥潭里一顿胖揍。 噼里啪啦, 当白一朵扑腾着爬出池面,就听到一群人兴奋的叫嚣着:“白一朵你也有今天?” “白一朵,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一拳,是还给你的……” “白一朵,这一拳是为付师兄打的、这一拳是替程师弟打的、这一拳……” 一旁,少年满身泥污,一双眼睛却雪亮的眨巴着。 王铁柱爬出池面的时候,也是懵的,但他和白一朵接触的多,很快便发现那个人不是白一朵。 “白一朵,他们……” 不等王铁柱把话问完,少年蓦一扭头,恶瞪一眼。 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被这些人按在泥地里打。 “什么?他是白一朵?我与白一朵有不共戴天之仇,”白一朵说着扬起拳头,目露凶光。 “各位师兄请让一让,我今天要寻白一朵讨个公道……” 于是,在众人鼓舞的目光中,白一朵一把揪起‘白一朵’,不由分说就是两记铁拳, 似乎是很泄愤,打完之后仰天长啸:“苍天有眼,作恶多端的白一朵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真是大快人心、畅快淋漓……”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高喝,众人欢呼雀跃,似乎都忘了他们正在进行着一场尤为重要的选拔赛。 也不乏理性的人,在宣泄后芥蒂四周散开神识,寻找适合自己动手的捕猎对象。 比赛进入了尾声,现在谁也不顾上对方的立场和身份,只要他身上有青铜榕花,就是敌人。 而凑齐了20枚青铜榕花的人,已经开始争分夺秒的冲次传送灵阵。 最后一道传送灵阵,需要佩戴20枚青铜榕花,满足条件者,会被系统选定、获得诀额赛入围名额。 反之,缺一枚皆不可入围。 叶霖在进入沼泽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提交了任务, 与此同时,灵源宗内院的玄灵石碑上,第一个出现的入围名额便是正丙堂叶霖。 此一幕,让龙九胜激动坏了,傲娇的瞥一眼李素梅,哈哈笑道:“素梅,不要担心,你家玉秀也很不错,十个名额中兴许有她。” 李素梅深沉的吸一口气,袍袖中的玉指攥的咔咔作响。 铁丝网外,杜灵儿也不自查的捏紧了拳头,轻咬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八卦光幕。 忽然,八卦光幕中又有20枚青铜榕花自行消散, “又有人入围了。” 随着一阵喧哗,杜灵儿呼吸一窒,随众人目光齐齐的看向玄灵石碑。 “孙淑榕?” 杜灵儿秀头微倾,目中有些复杂,胸前无章的起伏。 杜泽平看一眼妹妹,苦笑摇头:这傻丫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序又有两名弟子入围,均是正丙堂弟子。 龙九胜高兴坏了,有些得意忘形,捧着肚腩仰天大笑。 李素梅厌恶的瞥去一眼,收回目光时,忽然有点不敢面对了。 “还剩下120枚青铜榕花,沼泽里的争夺更加激烈,玉秀她……!” 李素梅知道,不能尽快冲次传送灵阵的,很有可能是受到了纠缠,沼泽内没有宗堂的势力划分,竞争全靠修为实力。 “玉秀,你一定要入围成功,一定要为我正甲堂获得名额……” 可能是祈祷有了回音,很快的,又有两名弟子入围, 一名是正乙堂的陈大宝,另一人便是正甲堂的玉秀。 “玉秀?” “她真的入围了!?” 李素梅激动的浑身颤抖,这可是正甲堂通过复赛的唯一名额。 “玉秀这孩子,总算没让我失望!” 李素梅欣慰的输出一口气, 但很快又秀眉一蹙,满目疑惑:“嗯?他是玉秀?可场景内……” 李素梅惊奇的发现,沼泽场景内还有凑齐20枚青铜榕花的正甲堂弟子。 只是…… “他是谁?他在干嘛?” 沼泽内,随着一朵荷花的摇曳枯萎,白一朵惊奇的发现,腰腹处的五角星图闪烁两下。 “怎么回事?” 散开神识之力,白一朵惊奇的发现,淤泥下有个东西,正在啃食莲藕。 这个东西不大,身上的灰色银芒与五角星图中的土系灵脉交相呼应。 “是小乌龟!” 白一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就要往前去,可淤泥太厚,脚丫子被陷住了。 “嗞……,泥泽算是稀释的泥土,小乌龟是土系灵脉,这是它的地盘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一筹莫展! 在别人的地盘动手,希望很是渺茫! 正值懊恼,王铁柱悄悄的推了推他,压低声音催促:“白一朵,我们快去提交任务吧,这些人太疯狂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足额的青铜榕花,可就麻烦了。” 王铁柱说着吸了吸鼻子,随手抔一捧泥浆:“我听说,这里的泥水还是有毒的,所以一炷香的时间必须离开沼泽,否则会被强行弹出。” “你说什么?”“泥水?” 白一朵若有所思,恍然的一拍脑门, “对呀,沼泽里更多的是水,这里是土系和水系可以并存的地方。” 想到这里,白一朵取出青铜榕花交给王铁柱:“你快去提交任务,当心点!你的速度虽然快,但这些人都杀红了眼,务必小心。” 王铁柱愣了一下,刚想问什么,又芥蒂的看了看四周,一抱拳:“白师弟,那我就去了!” “去吧去吧~”白一朵不耐的摆了摆手,看向小乌龟的方向,搓了搓手心。 正文 第六十七章:13a.意外惊喜 水脉灵气运转,泥泽变得稀释,在白一朵眼里成了清澈的湖泽。 水下,一只小乌龟正抱着莲藕咯嘣咯嘣的啃着,忽然觉察到了什么,动作一僵。 摇曳的荷叶下,咕咕冒出两个气泡,一颗小脑袋悄悄的钻出。 当看到眼前的少年,小乌龟眼睛瞪的滚圆, “嘿,又见面了哈!” 白一朵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笑的不怀好意。 “我就说嘛,咱俩挺有缘的,这是冥冥中上苍的安……” 白一朵说着伸手去抓,被藕叶绊了一脚,踉跄一步抓了个空。 小乌龟显然对这份缘分不感怀,脑袋往水下一缩,一溜烟的跑了。 “嘿~?,你跑什么?看见我不高兴吗?” 于是,在厮打成一片浆糊的泥泽中,举步维艰的两堂弟子惊奇发现,有一个人正在极速奔跑,兜兜转转,像是在追逐一只乌龟,祸害了一大片的荷花。 “他的速度……好快呀!” “这是什么功法?可以在沼泽中如履平地,究竟是他的速度惊人,还是实力病态?” 然而,现在的白一朵可没心情理会这些,深知土系灵脉对自己的重要,咬了咬牙,拼了命的追赶。 小乌龟被累的直甩舌头,扭回头看一眼憋红脸的少年,内心一片苦闷与恐惧。 …… 灵源宗内院,又一名入围名额射入玄灵石碑,见是王铁柱的名字,李素梅喜出望外,瞥一眼龙九胜,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畅。 但更让人兴奋的,是八卦光幕中还有一个积齐了20枚青铜榕花的准入围弟子。 只是…… “他是谁?不急着去提交任务,在地图中乱跑什么?” 并且,李素梅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的速度很快。 “奇怪!沼泽内举步维艰,不可能有人如此速度快捷。” 越琢磨,越是心里好奇, 李素梅看向龙九胜,说道:“龙师兄,赛场内有些不对劲,请助我打开玲珑八卦镜。” 龙九胜老眼一眯,“小师妹,非不查之危不可擅自动用玲珑境,高长老的嘱咐你忘了吗?” “眼前不算不查之危?”李素梅扬起玲珑境,毅然决然。“别忘了,那可是曾经的死亡沼泽,万一出了意外,你担得起责吗。” 龙九胜疑了疑神,有些犹豫。 权衡利弊一番,龙九胜才点了点:“不过,你我灵力不济,可能需要10分钟的蓄力才能展现一分钟的光影,小师妹,你确定要开启玲珑镜吗。” 见李素梅毅然决然的点头,龙九胜手掌一抬,澎湃灵力灌入玲珑镜。 两个人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玲珑八卦镜,可后者像是无底深渊, 只有蓄满灵气,才可展现一分钟沼泽场景内的实况,玲珑镜也算奢侈用品吧! 铁丝网外,杜灵儿秀眉微凝,侧了侧脸问:“哥,他们在做什么?” “应该是在开启玲珑镜,听说八卦玲珑镜乃是灵源宗至宝,可以折射时空影像,返塑历史、推演未来!” …… 沼泽内, 晚霞把天空染成了红色,百里荷叶半数被踩踏成一片狼藉,很是壮烈。 白一朵眼睛瞪出了血丝,眼看距离小乌龟只有一步之遥,情不自禁的咧起嘴狰狞笑道: “小东西,我看你这次还往哪跑!” 小乌龟已经累的神智恍惚,甩着舌头、小脑袋上绕着凌乱光圈, 这少年太可怕了,如果被他抓住,肯定死的凄惨! 内心这般想着,可身体却力不从心,最终脚底一滑,人仰马翻。 白一朵也早已力竭,完全是秉着一个信念苦苦坚持。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伸手一抓,攥住了小乌龟的尾巴,一把提起。 看一眼双眼成蚊香状的小乌龟,白一朵仰天长啸。 但是才笑一声,忽然周身光芒大盛,一股强大吸力凭空而来。 与此同时,白一朵惊讶的发现,身上的青铜榕花朵朵盛开,璀璨耀目。 “不会吧!?” 蓦一抬头,白一朵绝望的发现,不知不觉中,他被小乌龟引到了传送灵阵跟前。 传送灵阵捕捉到白一朵身上的20枚青铜榕花,系统无情,只见光芒一闪,白一朵甚至没来得及缅怀的看一眼小乌龟,就被光幕吞没,消失不见。 只是一瞬间,少年刚抓住小乌龟的尾巴,就被强行吸走,留下一只软趴趴的小乌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沼泽的南篱,有一个青石莲台,莲台中央有一涌泉眼,泉水分射四方,落在十片花瓣之上。 白一朵被光幕强行拉扯,再出现时,便在一片花瓣之上。 在这里,叶霖和孙淑榕等候的时间最久,早已清洗干净身上的泥污,正在闭目打坐。 陈大宝和王铁柱不知为什么绊起了嘴,吵的脸红脖子粗。 玉秀还在清洗身上的泥污,她爱干净,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白一朵蓦然出现。 “白一朵!” 玉秀脸上一喜,跳了起来。 溪谷内三次给予足额的青铜榕花,已经让玉秀对白一朵有了一种惯性的依赖,好像他身上的青铜榕花是不限量的,只要伸手去讨,必能满足。 同时,玉秀也心存感激。 三番两次的绝望中,是白一朵的出现才让她走到了这里。 所以说,玉秀看到白一朵的第一反应,就是激动,,本能的扑了上去,不顾后者满身的泥污,一把抱住…… 与此同时,灵源宗内院,随着玲珑镜源源不断的蓄力,忽然一道刺目光柱直射光幕。 于是,铁丝网外的杜灵儿瞪大了眼珠子,她看到满身泥污的白一朵,正和一个金耳环女子拥抱在一起。 光影的展现只有一分钟,但这一分钟,在杜泽平眼里实在是太漫长了! “额……,灵儿,这个人不是白一朵,我认识白一朵的道袍,他左肩的位置有一枚正甲堂堂徽。” 话音刚落,光幕中美人在怀的少年侧了侧身,露出一枚淤泥也掩盖不住的正甲堂堂徽。 杜泽平喉咙一阻,好在一分钟须弥而过,光影消失。 杜泽平啐拳轻咳一声,言道:“灵儿,正甲堂有两名男弟子入围,那个人一定不是白兄,他的名字叫王铁柱。嗯,对,就是王铁柱!……” “哥,你在说什么呢!”杜灵儿冷着脸,看一眼哥哥,耸了耸肩道:“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灵儿不削的冷笑一声,可转回脸,袖袍中的玉指被攥的微微起颤。 光幕消失,李素梅和龙九胜喷出一口鲜血,连退数步。 “玲珑镜不愧是宗门至宝,我和龙九胜顷注八成的修为,也只是堪堪的启用一分钟时限。” 不过回想看到的一幕,李素梅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消耗八成灵力看到的,会是这狗血一幕。 “白一朵?他竟然入围了!?”李素梅感到不可思议,“这算是意外惊喜吗。” 正文 第六十八章:13b.组织的好处 青石莲花瓣生十叶,叶叶洁白, 随着夜幕降临,十叶花瓣终于落座十名入围弟子。 其中正甲堂3人;正丙堂4人;正乙堂3人。 也算是势均力敌! 天空传来一声嘶吟,一只巨大的飞鹰盘旋而下, 巨鹰的背上坐着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垂着白须、手持浮尘,眉宇间自带尊威。 “哈哈哈,不错不错,本届的入围弟子比起往年可算出色不少!” 看向夜空里的飞鹰,十人垂首拜见。 老者轻一挥手,十人胸前的20枚榕花勋章光芒大盛,相融成一枚精致的银色榕花。 老者笑道:“不过,这只是复赛入围,最终获得晋院名额的,只能有五个人。” 听闻此言,众人相互看一眼,外溢的傲然带着坚毅,在十个人的目中流转。 只有少年疲惫的靠在花瓣上,望眼欲穿的看向一望无垠的荷花沼泽。 “我的小乌龟呀!” 白一朵颓废萎靡,无力的叹息一声,看向天空问道:“云幽长老,我们可以回宗门了吗?我都饿了!” 白须老者喜善的脸色一僵,看向少年, “你就是白一朵吧?”云幽道人显然是听过他的名号,眉头皱了皱。 见白一朵点头,老者目露戏谑,笑道:“本来还有入围奖励颁发的,既然你们这么急着离开,那就算了吧!或许回到宗门,有更大的惊喜等待。” 听完这话,众人齐齐看向白一朵,目光讨伐。 “云幽长老,白师弟急着回去,你把他送走就行了,我们不急的。”王铁柱说着搓了搓掌心,对宗门颁发的奖励很是期待。 “石莲一旦运转,你们都会被传送回宗门,无一例外。” 说罢,云幽道人轻甩浮尘,随着巨鹰的一声嘶吟,青石莲花逆时针旋转, 随着光芒的大盛,叶瓣中的十人顷刻消失,散落在宗门内院的不同角落。 玉秀被传送在武斗场,落地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素梅, “长教……” 激动的奔向李素梅,玉秀扬起胸前的银色榕花,小胸脯挺的笔直。 相序的,王铁柱和孙淑榕等人也出现在内院附近,只有叶霖被传送的较远,出现在山门前的椌榕树下。 而随着一片流光落定,当白一朵一个趔趄站稳步伐时,微一抬头,就看到一个魁梧有力的彪悍身段。 那是一对油光蹭亮的胸肌,在夜幕下的灯盏中,很是诱人和醒目。 但白一朵似乎想起了什么,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悠悠抬头…… 果然,当孙大奎那张油腻的大脸出现在眼前时,白一朵终于明白云幽道人最后半句话的意思。 “你个老东西,骑着鸟的鸟人,我白一朵恨你一万年!” 心中啐骂,脸上却扬起笑容,在孙大奎面前缓缓转身。 忽然一个粗壮有力的大手落在肩膀,孙大奎沉着声问道:“欸,看见白一朵了吗?” 白一朵赶紧摇头,摆了摆手说:“没见过,不认识……” 孙大奎眼睛一眯,深沉的呼出一口气:“你撒谎!” 指了指白一朵胸前的银色榕花,孙大奎勃然怒道:“你是入围弟子,白一朵也入围了,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他?” 白一朵愣了一下,眼珠子左右转了转,一直前方,喊道:“哦哦哦,想起来了,白一朵在那边,……长着一张大饼脸的就是白一朵。” 不远处,王铁柱傲挺着小身板四处招摇,看到白一朵指向自己,踮了踮脚,朝他摇了摇手。 “呐,那个人就是白一朵。”白一朵说着缩了缩脖子,讪笑地瞅向孙大奎。 孙大奎眼睛一眯,杀意腾然。 拾起铁锤,向身后的一众大汉招了招手。 但转身间,又迟疑的看向白一朵,抠了抠下巴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铁柱!”白一朵道。 “这名字真土!”孙大奎吐槽一句,接而又问:“王铁柱,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和你长得很像。” 再仔细打量一番,啧啧称奇:“太像了!” 白一朵脸皮抽了抽,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正打算敷衍一下,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他就是白一朵!” 白一朵后背一凉,蓦然转身,看到一众身穿带有林家族徽道袍的卫士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林老三。 林老三毕生的修为都绑定在金色算盘里,没有了金色算盘,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所以他对白一朵的仇恨尤为浓烈。 “白一朵,快把珠天算还给我!” 林老三激愤的叫嚣,手掌一挥,一众铁甲护卫将其团团围住。 孙大奎有些发蒙,“三叔,他是王铁柱,白一朵在那边呀。” 被油腻大汉的一句‘三叔’叫的身板一怔,林老三愣了一下,才挤出一抹微笑道:“阁下有所不知呀!这个白一朵狡猾多端,当着你的面,他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就是白一朵呢。” 说罢,怒指白一朵,对孙大奎说:“他就是抢走雨诗的白一朵,此人作恶多端乏善可陈,为我宗门一大祸害呀!” 渐渐有人围观过去,众人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在知情人的扇动下,有关白一朵掳走林雨诗,重伤林家的种种劣迹流传开来。 “原来他是这样的白一朵!” “看不出来呀,一个十几岁少年会是掳劫民女的采花大盗?” “我不相信!白一朵顶多是练气境修士,独自夜闯林家、重创林家强者、掳走林雨诗?……林家老祖可是筑基后期强者。” 有人为白一朵感到不齿,也有人持有质疑,但更多的人是不削相信的。 “一定是林家人造谣,想悔婚,故意捏造。” “是呀,林雨诗相貌出众,林家怎么会把她许配给孙大奎?其中必有猫腻。” 就在众人纷纭之际,得知事情的孙大奎怒不可遏, 他是个急性子,苦苦等待了一整天已然让他暴躁,眼下又遇白一朵的狡诈欺骗,更是怒涌心头,扬起巨大铁锤砸向白一朵。 轰~ 一声反震的灵气波动荡漾开来,孙大奎只觉得虎口一胀,铁锤脱手而飞,在空中翻转几圈,重重的落在地面,地面上的青石砖四分五裂。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刚才是谁说白一朵不过练气境修为的?练气境能有这般强横的灵气波动? 孙大奎连退数步堪堪站稳,见白一朵在扛下一记铁锤后安然无恙,惊异的长大了嘴巴。 “你修的是什么功法?” 白一朵摊了摊手,他获得水系灵脉才不过一天,还没来得及修炼任何功法。 但也有视角敏锐的,看出少年没有还手,孙大奎是被自己的灵气反震所伤。 “白一朵身上可能有什么灵宝!” “噢!我想起来了,对战刘无胜的时候,他用的也是这一招。” 林老三双目布满血丝,咬牙启齿道:“白一朵,不管你有什么灵宝在身,今天我林家都要将你碎尸万段!” “是吗?”一声轻蔑的话语淡淡传开,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名气场逼人的女子,在一众弟子的簇拥下缓步走近。 “李长教!?” 看到李素梅带领正甲堂弟子赶来,白一朵心头大震,激动莫名。 “这就是有组织的好处呀!” 正文 第六十九章:14a.禁止套娃 华灯初上,夜色妩媚,李素梅一身白袍在晚风中猎响,显得正气而威严。 身后是以玉秀为首的一众正甲堂弟子。 正甲堂在一扫初选赛的失利后,以三人入围的优异成绩,重新找到了自信和荣誉,也变得更加团结激昂。 如果是以前,李素梅或许不会出手,为了武堂里一个小灵渣去得罪炼器坊的人,怎么说都不是不划算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林家! 但现在不一样,白一朵是正甲堂的入围弟子,置之不理,对武堂荣誉不益,甚至会让自己的弟子们寒心。 只见李素梅走进人群,蔑视的扫过一圈,言道:“白一朵是我内院正甲武堂弟子,我刚才听谁说,要把他碎尸万段?” 林老三脸色一沉,左右看了看,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上前一步抱拳迎拜,林老三愤然说道:“李长教,你内院弟子强抢我林家族女,十恶不赦,他还强夺了我的诛天算、将我重伤。” “噢?是吗!” 李素梅瞥一眼白一朵,倒不相信这小子有这能耐。 “据我所知,白一朵与我弟子玉秀情投意好,你家那位族女有何姿色,能让白一朵顾此失彼,愚蠢至此?” 听闻此言,玉秀矫躯一怔,忙拽了拽李素梅衣袍:“长教,你在说什么呢!” 李素梅蕴着一抹微笑,微微倾身,贴着玉秀耳畔道:“不用害羞,我都看到了、所有三堂弟子也都看到了!” 玉秀有一点懵,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什么?看到什么了?” 而人群外,一袭红裙的少女轻抿薄唇,秀眉蹙起,一种不舒服的情绪莫名的升腾。 杜泽平忽然有点慌,这还怎么搪塞?这不是为难他杜助攻吗! “额……,灵儿,白兄不是这种人,一定是误会!” 杜灵儿撇过脸瞪着哥哥,秀丽的眸子里冰刀纵横。 杜泽平抓了抓脖子,强行解释说:“至少我相信白兄不会强抢民女,至于玉秀……”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饼脸激愤怒斥:“白一朵,你这个挖墙脚的,我王铁柱与你恩断义绝!” “……” 说罢,王铁柱看一眼女神玉秀,瘪了瘪嘴,悲伤的掩面奔去,伤心欲绝。 李素梅蹙了蹙眉,无奈叹息:“哎!爱情真的很残酷呀!” 天空闪过一道白光,疾风卷动落叶,一声桀骜的笑声划破苍穹。 紧随着,一位灰袍老者踏空而来,手中转动两枚铁球,铁球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释电声。 “哈哈哈,丫头,想为白一朵出头?” 林霄钦翩然而落,傲视一圈,目光缓缓的落在李素梅身上。 不削的冷哼一声,林霄钦背起手来,掌中铁球缓缓转动,给那傲然的身姿更添了一份睥睨的威严气势。 “林家老祖?” 李素梅凤眸一眯,下意识的攥紧手中长剑。 “哼!”林霄钦蔑视的看去一眼,手指一曲,森白灵气裹挟劲风,将白一朵一把吸了过去。 白一朵大惊失色,慌乱大喊:“李长教,快救我……” 李素梅有些犹豫,直到玉秀浅声催促,这才暗自咬牙,拔出长剑飞身一跃。 “住手!” “想与我动手?哼!不自量力~!” 林霄钦抛出铁球,铁球自空中碰撞,噼里啪啦,一股强霸的劲风之力扫荡四野 见此,李素梅面色一凝,正要拿剑去挡,忽然一道黑色长影霹雳而过,直接弹飞了一颗铁球; 与此同时,一道白光闪现,另一枚铁球直接被白光切成两半,分崩离析。 李素梅惊惶之下左右看去,不由心头一喜。 “素梅师妹,打架这种事,怎么不叫上为兄呢!” 苏文钢话音一落,龙九胜捧腹笑道:“钢子,你才吐完一升血,素梅师妹是考虑你身体抱恙,不忍叨扰。” 李素梅长长的输了口气,抱拳一拜:“多谢二位师兄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龙九胜一甩袖袍,说道:“白一朵这小子虽然不讨老夫喜欢,但怎么说也是内院弟子,我龙老九不可坐视不理。” 苏文钢行至李素梅跟前,轻揽了揽后者矫躯,一脸温柔的说:“素梅师妹,你的弟子就是为兄弟子,我苏文钢最护短,怎会让外人欺凌自家弟子?” 李素梅心怀感激,但还是侧了侧身,与前者拉来距离。 “多谢苏师兄!” 说罢,李素梅目光凶厉的看向林家老祖,夺前一步:“林霄钦,尊你是前辈,今日之事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你可以走了!” “真要是动起手来,尽管你有筑基后期的强横实力,我师兄妹三人,也毫不惧你。” 林霄钦脸色微沉,犀利的目光扫过仨人,露出一丝凝重神态。 今天或许可以与之一战,可一旦战败,林家威严将不复存在。 林霄钦是行事谨慎之人,更是看中声誉之人,冒险的事,他需要谨慎权衡。 但事已至此,此时退缩,会不会太没面子? 一时间,林霄钦陷入两难,进退维谷。 战,会有战败的风险,日后林家还要面对内院三堂为敌。 不战,又没有合适的台阶救场,他林霄钦可是要面子的。 就在两方僵持之际,忽然的,一群打着火把的壮硕队伍疾步走来, 队伍的中央,四个弟子抬着一顶坐椅,座椅之上仰坐着一个满身横肉的大胖子。 “坊主!?” 孙大奎,眼前一亮,丢掉铁锤跪地便拜:“弟子孙大奎,拜见坊主。” 炼器坊是灵源宗势力范围内最大的灵械坊市,坊主孙仲右更是到了筑基大圆满的恐怖实力,加上炼器坊多年经营,坊内高手云集,也算是威慑一方。 即便是宗门长老,在谈及炼器坊的时候都要礼遇三分。 见是炼器坊坊主,三位长教面面相觑,目中蕴起凝重。 林家老祖却如获激助,脸上一喜,豪情相迎:“哈哈哈,原来是坊主,哦不,亲家……” 抬椅摇摇晃晃,在人群中央落稳,四名台夫这才擦一把脸颊的汗珠,捏捏酸麻的肩膀。 坊主孙仲右慵懒的伸展臂膀,打了个哈气。 孙大奎连忙凑上前去,哈要点背道:“叔父,您老怎么亲自来了?” 在外孙大奎需尊称一声坊主大人,私下,叔侄俩更多以族亲相称,尽管并无实质血缘。 “听说内院这几年越来越肆意妄为,不把我们这些外院的修真家族放在眼里。” 孙仲右显然有备而来,借此契机,想寻内院一些事端。 正文 第七十章:14b.雷火天劫 目光轻蔑的扫过眼前,孙仲右缓缓起身, 随着臃肿的身段站起,挤压变形的藤椅嘭的一声缩拢,才让众人知道,原来藤椅是这模样的。 迎前一步,身上的赘肉左右摇颤,双层下巴导致他无法俯视,自也傲骄,目中轻蔑。 “你们就是现在的内院长教?” 李素梅三人面面相觑,如果只是一个林家老祖,他们自然不惧,可对方两位筑基后期强者,孙仲右更是声名远赫,即便宗院长老在此,也需要礼遇相待。 三人鞠身一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豪情与自信,神色暗淡。 一时间气温骤变,两边势头此消彼长。 白一朵左右看了看,暗自怨骂:什么情况?这是比靠山大赛吗? 虽然心中腹诽,可还是希望局势可以逆转,三堂长教都压制不住的话,难道要宗院长老出马? 后来一琢磨,对方可是炼器坊坊主,属于商业巨头,与宗门的利益瓜葛一衣带水,此刻到来已经不仅仅是为白一朵的事情了,想必有着更深源的牵扯。 果然,只见孙仲右傲视一圈,循循言道:“是我炼器坊铸造的灵械助长了诸位的嚣张气焰吗?奎儿难得寻得一门好亲事,却遭此毒手,你们内院都是一帮强盗不成?” 孙大奎顿感委屈,不忿道:“内院就是一帮强盗,抢走了我未过门的妻子,彻夜未归呢!” 李素梅轻扯薄唇,下意识的看向白一朵,跨前一步要去理论,却遭龙九胜一把拦住,暗自里对她摇了摇头。 “小师妹,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是没有发言权的。多说,只能多错!” 李素梅深知此理,可心中不忿,银牙紧咬。 孙仲右捧着大肚腩,侧目盯着李素梅,见此女欲言又止选择隐忍,不免有些失望, 冷哼一声,继又说道:“拿着我炼器坊工匠辛苦打造的灵械,来残害我炼器坊的人,内院好生霸道呀!看来,是要去一趟仙域,和你们的长老好好的谈一下了。” 说了这么多,孙仲右就是想寻个借口,去仙域谈条件。但眼前的理由显然不够,他需要把事态扩大,让谈判水到渠成。 在场者不乏精明之辈,很快明悟孙仲右的用心,目光变得狡黠。 “好一个炼器坊坊主,这竹杠都敲到内院头上了。” 白一朵后知后觉的看一眼孙仲右,对这人厌恶至极。 就在此时,围观群众里,走出一名俊朗少年,身姿傲挺,眉目如画,,他的身后,紧随着一袭红裙的美貌女子。 只见杜泽平无畏在座强者,直视孙仲右,戏谑一笑:“孙坊主,听您的口气,是要借此事敲诈灵源宗?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孙仲右目光一凝,敢在他面前造次的,这世上还没几个能活到天亮的。 但很快的,一个仆从贴在耳边说了句什么,后者臃肿的肥脸猛的一僵, 在不同的领域,内院或许拿他炼器坊没辙,可作为隆安城城主的贵公子,杜泽平毫无畏惧。 “杜大少爷,同为外院修真家族,你这是要为内院说话?”孙大奎斥责道。 杜泽平无畏的摊了摊手,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白一朵面前,“白兄,别来无恙。” 白一朵感激呀,看到其后的杜灵儿,更是心花怒放,下意识的整了整头发。 杜灵儿却满目仇恨,若非哥哥牵着,她才不愿意抛头露面。 “白一朵,你真的强抢民女了?” 天地良心,他白一朵看上去很像采花大盗吗? “灵儿,都是误会呀!我……” 不等白一朵解释,杜灵儿伶俐的目光瞥向玉秀,淡淡说道:“既然结有道侣,就该安分守己,我不相信林家会无缘无故责罪于你。” 杜泽平冷汗溢了出来,他这妹妹,怎么尽帮倒忙呀! 林老三逮住机会,原地蹦了一下,怒指白一朵:“说的没错,白贼荒淫,人神共愤之……” 孙大奎扬起铁锤,怒不可遏:“白一朵,你究竟把我未过门的妻子藏哪了,你们昨天晚上是怎么过夜的?……” 这话题问的……未免太露骨了些! 杜灵儿秋眸昭露,一瞬不瞬的盯着白一朵、盯着他胸前的银色榕花。 当白一朵神经质一般去擂台赢取青铜榕花的时候,少女还不为所动。直到捧至眼前,那耀目光泽似是映射着少年纯净透彻的内心,刺触了少女不知所在的某处,波涟跌起,芳心寸乱。 可是,随着青铜榕花颜色的改变,仿佛这一份突如其来的瓜葛也变了色泽,不再斑斓,也不再刺目,是那般的无足轻重、那么的叫人失望! “白一朵,忘记祝贺你了,祝贺你入围复赛。”说罢,杜灵儿扭头就走, 杜泽平想拉住,却蹒跚一步堪堪站稳, 看来她是决然而去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再看白一朵时,不免有些责怨。 “白一朵,你还不快去追?” 少年一愣,此时此刻,他又怎么可能安然脱身? 只见孙大奎盯着少女的背影愣神半响,终是收回目光,一把揪起白一朵的衣领,喝道:“白一朵,快回答奎爷,你把雨诗藏哪儿了?” 杜泽平剑眉一竖,宝剑出窍,却遭林家老祖灵气波动所阻拦。 “杜公子,这件事牵扯我林家族女,即便是杜城主亲临,也不能阻止我林家寻回族女。” 孙仲右目光狡黠的扫过在场,他不能明面上和杜泽平发生摩擦,那个隆安城城主的老爹可是能直接干涉到炼器坊的,不同于内院,孙仲右颇为忌惮。 但林家无惧杜城主,由他出面,自己做个后盾,一切似乎又变得条理清晰了。 啐拳轻咳一声,孙仲右躺回藤椅,藤椅嘎嘎嘎的开始变形。 “林老头,你家族女也是我炼器坊未过门的媳妇,此事你我二人与容共荣,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听到这话,林霄钦目光坚毅,点了点头,浑身强横修为散开,森然的威压节节攀升。 李素梅三人急退一步,他们本可与之一战,可瞥一眼虎视眈眈的孙仲右,战意顷刻消冷。 “可恶!”玉秀捏紧小拳,银牙紧咬。 “白兄!”杜泽平剑眉如虹,手中剑鞘隐隐出刃,可在林家老祖强势的威压中,吟声戛止,噤若寒蝉。 “一朵!”李素梅轻扯薄唇,看到自己的弟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俘获刑审,心胸荡漾怒意弥漫,可又无计可施! 更有一些与白一朵并无大怨的弟子,此一刻也被这憋屈的局势压迫的透不过气,一个个剑拔弩张,恨意滔然。 “这群人太过分了,这是来寻白一朵问责吗?分明是来内院挑衅的!” “没办法,林家一口咬定了白一朵的罪责,现在有炼器坊撑腰,别说内院,即便有宗门长老出面也很难平息。” “难道就由着他们造次,我内院威严何在?” 一时间低沉的暗骂肆起,孙仲右等人不是听不见,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白一朵只是一个跳板,把事情闹大,他就有机会去仙域试试运气。 想到这里,孙仲右躺在抬椅上缓缓抬头,看向夜色苍穹中的三座仙域。 这一抬头,忽然眼睛一睁,目中飞光流石,绚烂耀目。 一时间,压抑的空气陡然一变,随着绚丽烟花般的一声爆炸光波,黑夜化作白昼,星火漫天。 众人惊慌失措, 只见天宫之上,第二仙域的仙山被一道雷电劈中,星河瀑布化作赤火流岩,漫天的火种四散游离,绚丽多彩。 不知是谁最先惊恐的叫了一句:“是天劫!” “有人招来了天劫?是有人要晋升了吗?” “可以引来天劫,难道第二仙域,有人正在晋升金丹境?” “天啦!一旦成功,我灵源宗将多一位金丹境强者!” 正文 第七十一章:15a.步步紧逼 星火漫天,雷声霹雳,耀眼的光芒笼罩天地,灵源宗的轮廓在汨罗江北岸尤为清晰。 巨大的椌榕神树为之颤摇,洁白的榕花洋洋洒洒,在夜空下,雪花般盈满大地。 而在内院的玄道中央,少年正被一个魁梧大汉死死的按在地上,巨大铁锤作势扬起, 少年吓的魂飞魄散,可这突如其来的流火天雷,成功转移了在场者的主意力。 李素梅面色一凝,与苏文钢等人面面相觑。 “没听说第二仙域有即将晋升的前辈,这会是谁?” 龙九胜老眼虚眯,嗞的吸一口凉气:“不一定非得是长老,也有可能是新一辈的翘楚者吧。” 苏文钢摇了摇头,断言道:“新楚晋升金丹?这根本不可能!” “也并非不可能!”李素梅下意识的看向白一朵,只有她知道,有一个人具备这样的天赋。 “三年前,掌门人破格收取一名亲传弟子,此人天赋极佳!” “你说的是白浩?”苏文钢惊异的看向李素梅,转即冷笑一声:“不可能的,白浩被带去仙域的时候,不过才练气修士,短短三年就晋升金丹,这不是笑话嘛。” 李素梅不置可否,秀眉微凝,显然也觉得很是荒唐。 抬椅上,孙仲右一个激灵弹跳起身,臃肿的脸上,一对眼缝直视天际。 “这是哪个老家伙?竟然走到了老夫努力数十年都不曾踏入的境阶!” 林家老祖捻了捻胡须,这种好似神祇晋级的场面他见过的并不少数,也不敢奢求,毕竟以外院修真家族的资源供给,是很难突破这一步的。 “难道是穆长老?还是尊攸道人?……看来,是要备一份大礼了呀!” 就在众人观赏烟花般注视天际的时候,忽然,一道赤红流火自第二仙域直射地面。 流火带着耀眼光芒,在劲风中呼呼作响, 好似流星陨落,周遭空气泛起阵阵涟漪,花草树木在劲霸的灵气波动下匍匐腰折,一些房屋的瓦片飞檐寸寸断裂,碎摔声不绝于耳…… 众人有一刻懵神,看这情形,他是奔着这里来的? 孙大奎还保持着扬起铁锤的凶残姿势,铁锤始终未落,就是想让白一朵在受刑前多体验一下酷刑前的恐慌折磨。 但随着流火的陨落,孙大奎臃肿的面部在劲浪中扭曲变形, 好像流火就是奔着他来的,炽亮的强光扑在脸上,面部的肥肉似迎着劲风般摆动变形,鼻孔溢出鲜血,眼眶布满血丝, 轰~! 一声闷响扯动八方,以孙大奎为中心的四周所有人,都在强霸的气浪中掀飞出去,只有林霄钦这样的筑基强者开启防护灵障,方才堪堪落下阵脚。 大浪滔天,火光四射,瓦片翻飞,大地皴裂…… 这是滔天怒意! 这是神祇之威! 这是一位兄长对至亲之人的宠溺和保护! 火浪退去、尘埃落定、一脸懵逼的少年瞠目结舌;肃穆威严的青年男子一身正气。 他俊朗挺拔,明眸皓齿,一身白色锦袍在火浪中猎猎迎展。 精致的五官、飘逸的发丝、挺拔的身姿、傲然的神态…… 青年男子剑眉跌起,如火的目光扫荡八方。 当众人从惊惶中回过神来,再看那孙大奎,早已是外焦里嫩面目全非。 孙仲右更是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杀了我的奎儿?” 这时,众人才从惶恐中回过神来,纷纷侧目,看向那奄奄一息喷涌鲜血的孙大奎。 此人前一刻还张扬跋扈,只是一瞬的功夫,便成了此般模样。 想到这里,众人不禁的倒吸一口凉气,怯后一步。 只有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双目开始湿润。 “哥~!”白一朵浑身颤抖, 此一刻的他,不是顽劣的万人嫌、不是妖娆的女装大佬、不是故作桀骜的二货少年,,他不再自卑,也无需伪装,,没有强横的实力或灵宝又怎样?没有显赫的背景家势又怎样?他白一朵无所畏惧,因为他亲哥回来了! “哥,你总算是出关了!” 三年光景,白一朵在内院受尽白眼和嘲弄,过的何其‘艰难!’ “一朵!”白浩绽出一抹笑容,那慈祥温柔的脸上,是满满的疼惜与心酸。 他又何曾不挂念弟弟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白一朵是他唯一的亲人。 “一朵,你长大了!” 按了按少年结实的肩膀,白浩欣慰的输出一口气。 这时,有个叫林老三的人不识场合的跳了出来:“你就是白浩?白一朵的亲哥哥?” 瞥向后者,白浩目中升腾起炙热火芒。 林老三似有所慑,下意识的怯后一步,挨近林家老祖。 似乎是在林家老祖身上找会了优越感,林老三扬了扬下巴,出言道:“你来的正好,白一朵强抢我林家族女,还重伤了我、抢走了我的珠天算盘……” 说到此处,林老三发现众人都拿怪异的目光打量自己,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脖子,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累累罪行,天神公愤,我林家誓要讨了说法!……” 林家老祖脸皮抽了抽,瞥一眼林老三,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额……,这件事,白一朵的做法的确有些……” “有些什么?”白浩蓦然转身,慑人魂魄的视线直刺前者。 林家老祖有些怯步,这可是金丹境强者,虽然他已到了筑基后期,可一步之遥天差地别,那是他远远不可轻视的武修境界。 老脸一僵,林霄钦咽了口吐沫,微微侧眸,瞥向孙仲右。 孙仲右倒是不惧一位刚刚晋升的金丹修士,但眼前再作权衡,有些退缩。 “林老头,你看我做什么?” 孙仲右故作尊威的傲甩袍袖,背过身去,淡淡说道:“要我说,你那族女就是个祸水,若非你林家以此魅诱我奎儿,奎儿今天也不会丧命!” “孙坊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霄钦老脸一胀,目带错愕。 “哼!今天之事,无非是要为我奎儿寻回未过门的媳妇。可眼前我家奎儿已经死了,再无留下的必要,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恕老夫告辞!” 林霄钦老眼瞪的滚圆,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孙坊主竟然胆怯到连孙大奎的杀身之仇都不想报,直接甩袖走人。 林老三似乎嗅到了一点不对劲,贴近老祖问道:“孙坊主好像……” “你给我住嘴!”林霄钦恶叱一声,脸上青筋爆鼓。 正文 第七十二章:15b.海纳百川 然而这时候已经骑虎难下,怒斥一声之后,仿佛找到了一点自信,面对白浩高声喝道: “白浩,灵源宗是一个讲法治的地方。你弟弟挪劫我族女、强抢我儿伴修灵器、重伤我林家族人,此般行径,你这个做哥哥的不该好好管教吗?” 白一朵脸上一急,紧忙摆手:“我……” “他做的没错!”不等白一朵解释,白浩傲挺身姿,直言不讳,更是霸道的步步紧逼:“抢劫杀人,纵火行凶,无论白一朵做了什么,都没有错。我……授意!” “你授意?”林霄钦老脸气的通红,:“灵源宗不是你的,你授意,他就可以不顾门规为非作歹?” “我说了,我授意!” 白浩傲然拂袖,睥睨四野。 “抢你族女又怎样?夺你灵器又怎样?我白浩的弟弟,自是可以这般!” 强势霸道,步步紧逼,看着青年凶煞的目光,林霄钦浑身颤抖。 此般羞辱,是他成为林家掌控人以来,从所未有过的。 很快怒火冲破了理智,胸膛剧烈起伏,强霸修为迎展四方。 “白浩,莫要欺人太甚!我林家今天就是凭着灭族,也要捍卫尊严……” “父亲,,不要呀……” 就在林霄钦即将动手的时候,林老大迟迟而来,脖子上带着锁链,口唇煞白。 自从放走白一朵和林雨诗,林老大就被软禁,失去了自由。 得知内院发生的事情后,他这才强行冲破锁禁,带着伤势姗姗而来。 “父亲,是我们逼迫雨诗嫁给孙大奎,才发生了这一切,为了区区三百柄上乘灵械,拼上我林家全族,值得吗?” “噢~~!” 听到此话,围观众人这才恍然的噢了一声,原来他们是这样的林家! 林霄钦气的直跺脚,咬牙切齿:“逆子!” “父亲,是我放走雨诗的,她不能成为你扩展野心的牺牲品,也不能成为我林家走上灭亡的引路人。所以,这件事早就和白一朵没有了关系,您又为何偏执的跟他过不去呢?” 听到此处,林老三急的直跺脚:“笨蛋,他身上有丹妃的灵宝!” “噢~~!” 众人又是一声恍然加惊异的噢了一声,原来他是这样的林家老祖! 白浩冷哼一声,背过身去,看向林老三: “林子粲,看来你比他更加适合掌领家族。” 随着白浩的一语落定,天宫之上、云落之端,传来沉闷且漠然的声音: “即刻起,外院林霄钦卸去族长之权,隐居黑山崖,由长子林子粲接任族长之职。” 苍劲有力的声音,空灵回荡! 很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仙域之上都有关注, 因为白浩的一句话,宗门想也不想就给予允于,可见宗门对白浩的态度。 听到来自仙域的判决,众人纷纷下跪, 李素梅与苏文钢对视一眼, 玉秀和杜泽平堪堪的松了口气,看来这场闹剧终于可以结束了! 至于林霄钦,他完全是懵的,瞪大了老眼呆立当场。 白浩冷瞥一眼林家众人,视线落在李素梅身上: “李长教,这些年,一朵劳烦您的照顾了!” 李素梅矫躯一怔,有些心虚。 当年白浩带着白一朵走进内院的时候,前者不过练气境修士,被掌门人看中选为亲传弟子,才有与自己对话的资格。 那个时候,李素梅是不削白浩这种靠运气飞升仙域的人的,甚至把不满的情绪带到了白一朵的身上, 后来白一朵在内院饱受欺压,渐渐疏离正甲武堂,最后干脆搬了出去, 所以,李素梅此刻有些心虚,他可是什么都没教白一朵呀,更别谈照顾了, “额…,白一朵聪慧过人,是我正甲武堂天骄,更是本届晋院候选弟子,前锦无限,很优秀……” 一旁的玉秀都傻眼了,她的长教平日里严谨正直,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想着,玉秀偷看一眼‘优秀’的白一朵,眉梢塌了塌。 “是吗!”白浩显然很吃惊,按了按白一朵肩膀,欣慰的点了点头。 “一朵,且随为兄来……” 说着,白浩轻踏地面,带着白一朵化作一道赤色长虹,迎着夜色消失在天际之上。 随着白浩和白一朵的离去,内院朗庭顿时变的肖静,一些围观弟子见无瓜可吃了,自发离去。 有仙域长老亲临,带走一脸懵圈的林霄钦, 李素梅也带领弟子离开。 人群离散,杜泽平看着天际叹了口气,转向身后的一条胡同,唤道:“你还躲着做什么?” 少女曼妙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轻掸了掸裙袍,强行解释道:“我是不认识回外院的路,才留下等你的。” “是吗?”杜泽平戏谑一笑,无奈摇头:“所以,你也看到了,白兄不是什么采花大盗。” “那又怎样,这事与我有关系吗?” 杜灵儿悻然转身,显然对白一朵的憎恶不消彼涨,腮帮微鼓,蕴着一丝不畅与暗憎,步伐伶俐,一点都不像是找不到家的样子。 …… 汨罗江北岸的一块巨大崖山之上, 月光如织,江水滔滔,野狼嗷月,惊飞一阵黑色蝙蝠…… 在这寒风凛冽的江面之上,少年被俊朗的男子带至此地, “一朵,三年未见,你可曾记恨为兄?” 白浩背起袖袍,注视着滔滔江面,喃喃问道。 见少年不语,白浩微一侧眸,兴叹一声:“看来,你多少是有些怨言的呀!” “哥,我不明白,修仙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可以让你抛弃亲人整整三年都不见一面?” 晚风肆虐,青年锦绣衣袍迎风展展,显得那般华而不实。 “一朵,有一件事我早就该告诉你的!” 说着,白浩转过身来,白色月光洒在那俊秀的面孔之上,仿若神祇。 “修仙对于别人或许可以不那么重要,但是对于我们、至少你我其中一人,是无比重要的。因为只有足够的实力,我们才能保护对方、才能在那一天到来之际,有足够的资本活下去……” 白一朵听的有点懵,不是很能理解的摇了摇头:“哥,我有点听不懂!” “听不懂,是因为那时候你还太小,没有看到家族灭亡、王朝灭亡、乃至正片大陆灭亡的凄凉!” 说罢,白浩收回目光,郑重其事的对白一朵说道:“看到眼前的汨罗江了吗?你有没有想过,江水从何而来、流向何方?” 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困惑的问:“汨罗江不是发自圣山、奔向大海吗?” “大海?”白浩咀嚼一句,哈哈笑道:“也许吧!那个地方或许可以被称之为大海。海纳百川,也终将是我们所有人的归宿。” 正文 第七十三章:15c.彻夜不归(加更) 天空飘过云朵,遮住了月光,墨染了江畔。 浓稠的夜色里,洪滚滔滔,北风嘶吟,寒气悄无声息的侵袭,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看向哥哥,干净的眸子在黑夜中不染尘埃。 “哥,你今天有些奇怪!” 少年笑了笑,打趣道:“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今天是我入围复赛、是你晋升金丹的大喜日子,为什么你说出的话,却是一副世界即将毁灭的样子?” “哈哈哈”白浩忽然不止的大笑,笑的豪情却又悲恸。 或许只有他知道,这番话语在自己听来,是有多么的讥诮和意味深长! “一朵,你知道吗?其实,我们来自另一个世界” 白浩背起手,眺望夜色里的江面,缓缓说道:“那个世界在我们离开前就已经崩塌毁灭,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枯萎腐朽,河流和湖泊枯竭、雪山消融、大地皴裂、黄沙漫天……” 描述那个在白一朵看来缘悭一面的世界时,白浩的目光变得空洞和恍惚,似是陷入了可怖的追忆,鼻息开始粗沉,面色尤为消冷。 白一朵像是被亲哥的神情吓到了,张大嘴巴看着白浩, 直觉告诉他,那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哥哥不可能捏造一个陌生的世界来吓唬自己。 “一朵,当经历过死亡和荒凉,你会明白,你眼前的世界究竟有多么美好!” 白浩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多么希望,可以让你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哪怕穷困潦倒、哪怕受尽白眼、哪怕碌碌无为……,只要看见你有衣服穿、有米饭吃、有玩伴嬉戏,我就非常的开心和满足。” “但是,这一切真的可以永恒吗? 一朵,当灾难再度降临,还有人冒死把我们带离、为我们找到新的家园吗? 一朵,这三年光影对于我而言,也是靡之珍贵的,我错过了你成长的三年时光,这是无法抚平的遗憾。 但不仅仅于此,很快我还是会离开、会闭关、会错过你成长的再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宝贵的时光。 也许这样做是徒劳的、也许我更应该多给你一些陪伴、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安静生活。 可是,一朵你知道吗? 曾经我的指甲缝里嵌满了父母坟丘的土壤、曾经我们衣不蔽体的游走在荒凉的戈壁大漠、曾经为了活下去,我们什么都可以吃…… 所以,越是盛世太平,为兄就越是不安、越是诚惶诚恐! 修仙,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至少我们努力过呀!” …… 说完这些,白浩肃然转身,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凛冽寒风、犀利的目光皎月般明亮、吐气如兰间,每一瞬鼻息都是那般的暖人心脾…… 这一刻的白一朵还不能理解这番话,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来自兄长的温暖就在前方,就在触手可及的现在,就在与生俱来和无处不在! “哥!”白一朵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看一眼江面,喟然叹息:“可能以后的我会懂的,到时候,我可以帮你。” 白浩欣慰的笑了笑,一拍少年的肩膀,“傻孩子!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做。” 有你亲哥在,你负责享受人间便可! 风卷残云,郝亮月光洒遍江堤, 睡梦中,少年梦见了许许多多陌生且梦幻的场景,玄幻,亦离奇怪诞, 不知何时风止的,当黎明破晓,混红的霞光燃遍江面,少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帘。 高耸的江堤崖山之上,寒露浸肤,鬓垂墨岩,江鸥盘旋在天际,霞虹斑斓。 可是,白浩已经离去! 好像昨天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再次回想,有种隔世般的遥远! 白一朵伸展懒腰,四下看了看,嘴角漫起一抹自嘲。 “又是一声不吭就走了!” 可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 又或者,是习惯了离别、习惯了弃离、习惯了在孤独中期盼。 少年很快调整了心境,打了个哈气,面朝滚滚洪流发呆, 混红的霞光映射在那白净的脸上。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从崖石上蹿跳起来。 “对了,林师姐!” 而在山涧里的茅草屋,晨曦透过木窗照射进去,映亮的却是一张阴沉带着丝许怨念的脸。 “好你个白一朵,彻夜不归,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吗。” 拳头狠狠的锤在桌子上,碗碟吓的颤跳一记,里面盛装着少女辛苦烹煮的菜肴。 饭菜虽然粗糙,但在娇生惯养的林雨诗看来,却是作为女人的一种成就, 看一眼被规整摆放的碗碟,和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林雨诗略一蹙眉,心中喃喃:“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想到白一朵平日里的不着调,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不行,我要回宗门看看!” 说罢,少女肃然起身,拿起佩剑夺门而去。 可是,才出院门,忽然迎面撞上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林雨诗矫躯一怔,退后一步,缓缓的抬起脸…… …… 另一边,白一朵也很担心林雨诗,跃下崖山一路北走,行色匆匆。 这时,迎面撞见林子粲,后者重新掌管林家,却不见丝毫喜悦。 似是有备而来,林子粲一改往日的傲慢与轻蔑,笑盈盈的说道:“一朵啊,事态已经平息,你和雨诗可以回来了。” 白一朵一愣,这亲善的话语,好像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似的, “额……,晚辈见过林伯父……” “诶呀,都是一家人,不必界外!” “……” 由此,白一朵可以确信,他真的被当作一家人对待了! 想到一天前林家对自己的态度,相形之下有点梦幻。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讪讪笑道:“林师姐愿意回去的话,晚辈自当喜闻乐见。” 一名贵妇忽然从林子粲背后变了出来,乐咯咯的捧起白一朵的手,笑的花枝招展…… “事态已经平息,诗儿自是愿意回家的。” 说着,林母上下打量白一朵,目光在他胸前的银色榕花上停留稍许,再笑起来就有种‘丈母娘看女婿’式的规则性欢喜。 白一朵被贵妇的出场吓了一跳,小脸有点煞白。 “额……伯母,林师姐还等着我回去,就不多说了,告辞!” 说罢,逃逭式拜别, 林子粲正想派护卫去迎接,尚未开口,白一朵已经消失在视线尽头。 “这林家的人,市侩的露骨,我白一朵单纯,可不能染了他们的世俗!” 正心中腹诽,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叫喊, “白一朵,请留步!” 蓦一转身,看到一名身形高挑,娉婷玉姿态的大长腿美女,一对金色耳环在晨光中光晕刺目。 “白一朵,诀额赛大战在即,你不好好的留在武堂修炼,这是要去哪儿?” 少年脚步一顿,笑了笑道:“玉秀师姐,这话就不必对我说了吧!……你见过我在武堂修炼吗?” 玉秀噎了一记, 细细想来,确实如他所说,正甲武堂的武练室内甚至没他的蒲团。 正文 第七十四章:15d.人才呀!(加更) “可是,有关诀额赛的相关事宜会在今天公布,你不去看看吗?” 白一朵眉头皱了皱,这是倒是他忽略了的, “不耽误太多时间的话,倒是可以。” “那就走吧!”玉秀一指前方,率先踱步,姿态傲然。 “白一朵,你整天神神秘秘的,是要去做什么?” “我有神神秘秘的吗?”白一朵耸了耸肩,不明所以。 “你该不会真的挪了林家族女,在外面金屋藏娇吧?”玉秀撇过脸,戏谑一笑。 “呵呵,玉秀师姐,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对于林家和白一朵的恩怨,在林子粲道出实情后,已经真相大白,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十五岁少年会干出此般丧心病狂的事。 可是玉秀说到此处,神色有些怪异,轻咳一声道:“白一朵,有一件事,我想要和你说清楚。” “啊?”白一朵盯向大长腿女子,等待她后面的话。 “对于青石莲台的那个事,只是我的一种感激方式,并不像大家猜测的那样,我对你……只有姐弟情谊……” 白一朵有点懵,不是太明白: “玉秀师姐,‘大家猜测的那样’是哪样?” “你还不知道吧,灵源宗有一柄上古灵宝,玲珑镜,可观影千里,甚至可以返溯历史,推演未来,” 玉秀说到这里,小脸有些绯红,偷瞥一眼白一朵,舔了舔唇道:“所以,我们在青石莲台上所做的事,内院三堂,甚至一些外院弟子都亲眼看到了!!” 刚听完,白一朵还有点懵,心想青石莲台怎么了?说的像是他白一朵很不正经似的。 而很快的,白一朵就反应了过来, 脑补了一下武斗场光幕中,满身淤泥却美人在怀的唯美画面…… 竟然被实况直播了? “苍天呀!我白一朵力挽狂澜,带领全堂弟子进入溪谷的时候你不直播、我白一朵力排重难,为武堂获得一百余枚青铜榕花的时候你不直播、我白一朵不畏生死,血战正丙堂天骄的时候你也不直播,……却偏偏直播我白一朵被玉秀师扑怀的画面?” 心中吐槽,少年这才明悟,昨天杜灵儿原何愤然离去! 想到这里,白一朵顿感委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而罪魁祸首,却在此时倨傲的强调:“白一朵,外人怎么看已经很难左右,但我希望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妄念。……姐弟恋不适合我!” “……”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宗门内院。 就在白一朵有点哀、有点沮丧的时候,眼前一幕像是一盆凉水,稀里哗啦的淋在身上, 白一朵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过身, 可蔡愈霖还是看到了他。 蔡愈霖,雪源场景内第一个给他榕花勋章的正乙堂弟子。 此时的小蔡同学,穿了一身整洁的新衣服,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头发梳理的很顺,身板笔直,走的近了甚至可以闻到淡淡的香味,可能是搽了某种香灵液。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蔡愈霖就来此等候,犀利的目光扫过进出的每一位正甲堂弟子。 他也试着打听,可因为不知道心仪女神的芳名,一番描述却始终未果。 这时候,他正在向一名资深的正甲堂弟子打听:“她很白,笑起来很好看,有点瘦,个子蛮高……” 说着说着,白一朵出现了…… 四目相对,短暂的错愕后,白一朵迅即转身,脸上的惊恐比见了鬼还浮夸。 “这位道友,请留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见蔡愈霖叫住白一朵,乐颠颠的跑上前去,围着他转了一圈。 “这位道友,请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姐姐或是妹妹?” 白一朵一愣,眼珠子定格一秒后,迅即点头:“嗯嗯嗯,” “太好了!”蔡愈霖一拍大腿,激动莫名, 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抱拳鞠礼:“正乙堂蔡愈霖,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他叫白一朵。” 忽然一个不善的女子声音传来,来者正是麻脸女子,孙淑榕。 冷冷的看一眼白一朵,麻脸女子瞥向蔡愈霖,不忿道:“蔡愈霖,他就是我们正乙堂公敌,白一朵,你竟然不认识!?此人阴险狡诈、道貌岸然、阳奉阴违、乏善可陈……” “孙师姐!”不等麻脸女子列举出更多不褒措词,蔡愈霖忽然剑眉一竖,跳到白一朵面,对着孙淑榕怒目而指, “孙师姐,我敬你是武堂天骄,不想与你为佐!可是,作为灵源宗内院弟子我不得不说,师姐你现在的行为是在挑拨内院三堂、是在搞派系分化、是个人英雄主义跃进、是假公济私哗众取宠……” 说到此处,蔡愈霖痛心疾首,一脸的哀伤与失望。 “孙师姐,我真的不明白,白兄钢正善良、谦礼内敛、一身正气,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般诬陷贬触?” “孙师姐,我知道你对刘无胜师兄心存爱慕,可这就是牵连白一朵兄弟的理由吗?你因为一己之私,扇动整个正乙堂为伍,对一个无辜且善良的同门师弟恶意相加,这就是你作为师姐、作为武堂天骄该有的样子吗?” “孙师姐,我很痛心!也很失望!” 说完这些,蔡愈霖还不忘总结,深情款款的对孙淑榕,乃至在场的所有内院弟子说道: “我很幸运,可以成为一名内院弟子,可以和大家像家人一样相处。相对于外院,这里没有家族利益的羁绊、没有背景分化的层次打压、没有不公的资源倾斜和师资专供。 在这里,我们都是一家人,和睦、平等、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修炼……。 可是,为什么就是有一些人,不能放下成见去接纳别人的优秀?一定要把自己的劣势绑架在别人的成功上? 白一朵并不是正乙堂公敌、也不是任何人的敌人,他只是因为自己的优秀遭到了不公偏见的不幸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因为赢了一场比赛、因为比别人多获得一枚勋章、因为不慎露出锋芒,就要被驱赶、被排挤、被污蔑、被贬黜…… 师兄师弟们,我不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持有偏见。因为我深刻知道,我们内院弟子都是一样的,有一样的梦想、有一样的期盼、憧憬着大同小异的未来。我们都是为梦想奋斗的内院天骄,没有什么寡廉鲜耻,也没有什么乏善可陈,如果有,必然是有些人的用心不良!……” 周遭忽然响起热烈的掌声。 虽然大多数人都只是听了个心灵鸡汤,但趋利避害,此刻不响应,反而显得三观有问题了。 白一朵和孙淑榕都看傻眼了, 这位蔡愈霖同学,是个人才呀! 正文 第七十五章:16a.一封情书 麻脸女子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家师弟当众奚落,轰击的体无完肤。 “蔡愈霖,你是疯掉了吗?我可是你师姐。” “对,你是我蔡愈霖的师姐,可也是所有内院弟子的师姐;白一朵是正甲堂的师弟,同时也是所有内院弟子的师弟……” 孙淑榕被噎的小脸胀红,左右看了看,在众人紧逼的目光中,只能愤恨的跺了跺脚,失然离去。 看向孙淑榕狼狈的背影,蔡愈霖惆怅叹息,迅然转身…… 白一朵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芥蒂一步问:“额……我可没有分化内院,搞什么英雄主义跃进行为……” “白兄!”蔡愈霖上前一拜,郑重其事道:“实不相瞒,蔡某偶得一桩姻缘,还望白兄成全!” “啊?”白一朵有点蒙,甚是忘记了什么,呆立当场。 只见蔡愈霖轻嗅玫瑰,仰望天际,似海深眸中星辰闪耀:“有一种感情,发生的唐突、兀然、猝不及防……,但她出现的那一刻,你会知道,这是可以让你穷其一生去守护的人!” 说到这里,蔡愈霖收回目光,声容并茂的盯着白一朵,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件。 “白兄,我对令妹的感情无以言述,不书之敷,望白兄转递令妹。” “我妹妹?”白一朵眼睛瞪成了铜铃,他只有一个哥哥,哪里来的妹妹? “这位师兄,其实……” “请不要告诉我她的芳名……”蔡愈霖忽然神经大条的喊道,一别脸,一副很抗拒的样子。 “她的身影已经够让我魂牵梦绕,而如今的我,还不配知道她的名字。待有一天,我蔡愈霖晋为内院天骄,会让她当面告诉我,那个将载入我蔡家宗谱的名字。” 说罢,蔡愈霖傲挺胸膛,仰望天际,迈着壮志凌云的步伐,大步流星的离去, 留下拿着一束玫瑰、一封信件,瞠目结舌的白一朵! “会载入你们蔡家宗谱的名字?” 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白一朵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噹~! 一击悦耳的钟声,让嘈杂的内院各堂迅即肖静。 李素梅手握宝剑傲挺矫躯,三千青丝迎风展展,蓝色裙袍在晨曦中鲜艳若滴, 面对百数弟子,李素梅毫无青涩,肃然说到:“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此次复赛,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我正甲武堂成绩优异,有三名弟子入围。但比赛没有结束,明日正午,会有一场决定最终名额的决赛,来决定最终的晋院名额。” “明天?”白一朵愣了一下,“这么快?” 似是听到了白一朵的困惑,李素梅面容肃穆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天空,言道:“这是宗门的意思!不仅如此,原定下月初的沉船试炼,也将提前半月,轻参赛的弟子做好相应准备……” 正甲武堂有数百弟子,但入围决赛的只有三个人, 原本不需要当众宣告这则消息,但考虑到有些弟子任不死心,正在谋划着诀额时抢榜,为之敲一记警钟。 “明天?开什么玩笑,如此唐突,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去抢榜?” “听说抢榜可以选择对手,你没有准备,他不是也没有做好准备吗?” “你是说白一朵?” “还能有谁?入围复赛的十个人里,白一朵实力最弱,也不知道是怎么捡到名额的,但诀额赛拼的真才实学,如果抢榜,首选此人!” 一些心有不甘的正甲堂弟子,阴恻恻的看向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轻蔑。 而在另外两堂,得知比赛的提前,已有谋划的天骄之辈蠢蠢欲动,首先想到的便是年龄与修为均处于劣势的白一朵。 殿堂外围的一根墨色龙纹柱前,一袭白袍的欧阳杰,怀里抱着宝剑,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在白一朵身上。 “白师弟对吗?”嘴角上扬一抹弧度,欧阳杰迅然转身,随着一波灵气威压的散开,龙纹柱前的身影瞬间消失。 只是一个闪现,强横的威压之力就足以扭动空间,在殿堂内荡起一阵空气涟漪。 白一朵神识敏锐,第一时间觉察到了灵力的波动,下意识的看向龙纹柱。 李素梅似有所察,目光微凝, 而其它人,如玉秀这般的所谓天骄之辈,却毫无所查,此刻正被一大群弟子簇拥着,收割奉承。 王铁柱身边也围了不少的弟子,为他凭借练气八阶的实力入围,感到敬佩。 相形之下,白一朵这边只有几个来挑衅的,想摸一下底细,好为抢榜找点信心。 “白师弟,听说你在溪谷以一己之力战败正丙堂天骄?来,让师兄我见证一下师弟的成长!” 相序有好几个这样的弟子前来挑衅,白一朵颇感头痛。 玉秀看穿这些人的心思,冲出人群喝道:“大战在即,白师弟需养精蓄锐,岂能在此消耗灵力?若是闲的手痒,本师姐可以陪你们练练。” 玉秀不出头还好,这一出头,更加做实了那个谣言,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旁正吹嘘起劲的王铁柱怒不可遏,直骂白一朵是挖墙脚的。 “额……,李长教,我家里还有点事,先行告辞……” “白一朵,你不留下修炼,又想往哪跑?” 但不等李素梅出手阻挠,少年就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少年逃逭似的背影,李素梅塌了塌眉,满目无奈。 “开什么玩笑,留下来修炼?那种地方,留下来找打还差不多!” 不过转念一想,他白一朵怕天怕地,就是没道理怕挨打呀 脚步一顿,似乎才开化思想,白一朵纠结的回头看一眼。 “算了算了,你们的灵气先给我存着,等安顿好林师姐,再来武堂取。” 走出内院,通往外院的玄道旁,杜泽平等待良久, “白兄请留步!”杜泽平温文一笑,露出洁白贝齿。 “白兄,今天是否有时间?舍妹……” “不要告诉我……!”白一朵忽然神经大条的一扭头,学着蔡愈霖刚才的样子,很抗拒去听的样子。 “她的身影已经够让我魂牵梦绕,而如今的我,还不配得到她的原谅。待有一天,我白一朵晋为内院天骄,会当面和她解释清楚。” “啊?”杜泽平一愣,张大了嘴巴。 白一朵从袍袖中取出一朵玫瑰,低眉轻嗅,随即又拿出一个信封,深情款款的仰望天际,似海深眸如星辰般闪耀:“有一种感情,发生的唐突、兀然、猝不及防……,但她出现的那一刻,你会知道,这是可以让你穷其一生去守护的人!” “杜兄,请将此信转交令妹,告诉她,我白一朵一定会成为内院天骄、杜灵儿这个名字,也一定会载入我白家宗谱!”蔡愈霖的这封信白一朵早已看过,是一篇用情浪漫的诗赋, 说罢,少年傲挺胸膛,仰望天际,迈着壮志凌云的步伐,大步流星的离去, 留下拿着一束玫瑰、一封信件,瞠目结舌的杜泽平! “白家宗谱?”杜泽平挠了挠头皮,疑惑喃喃:“他和白浩不都是孤儿吗?” 正文 第七十六章:16b.送别雨诗 灵源宗北郦的山涧处,少年抱着一个大西瓜、提着一袋子苹果,笑意满满的推开一闪破败的木门。 “林师姐?我回来了!” 白一朵知道有些女孩子一旦生气,就非常的难哄。所以回来的路上,特意买了一个西瓜, “天气这么热,吃西瓜能避暑……,” 说着,白一朵把西瓜扔在水盆里洗了洗,随后抄起一枚苹果,咯嘣一声。 林雨诗脚步缓慢的从内屋走出,面色白沉,目光有些躲闪。 看到林雨诗绷着个脸出现,白一朵心里咯嘚一声,看来是猜对了,眼前的女人决计不好哄。 嬉皮笑脸的迎过去,白一朵很有经验似的,把昨天晚上被林家和炼器坊围堵后来亲哥出现的经过交代一遍,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见林雨诗面色依旧白沉,只能讨好的递上苹果:“吃苹果吗?听说女生吃苹果对皮肤好,还能降解胆固醇、调节内分泌……” 说着,白一朵从棋盘宫殿内拿出那柄上古诛天剑,把苹果削皮。 “你是不喜欢吃苹果吗?不怕,咱们家今天买了西瓜……” 说着,白一朵扬起诛天剑,哗啦一声劈开西瓜,红色汁液沿着锋利的剑刃泊泊流淌。 “白老前辈,老夫的这柄诛天剑,可不是用来切西瓜的!” 一个沉闷的声音自内屋传来,雄浑的声音中似乎蕴含了霸道的火系灵脉,声漪四荡,让周遭的温度陡然上升。 这时,白一朵才在林雨诗的身后看到一个不算老迈却透着一股不世前辈的王者姿态之人。 他身穿一身黑色道袍,袍袖上绣着云鬼图案,显得诡秘莫测。 脸颊垂着一缕血色鬓发,面容冷峻,身形高挑,有点酷、有点阴冷的感觉。 “魔焱尊者?”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山洞一别,也不过才几天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哼!”魔焱尊者很是介怀的瞥了一眼少年手中的上古宝剑,不悦道:“诛天剑乃上古神器,不知染了多少邪魔妖兽的鲜血,你也避讳,用它削苹果、切西瓜、剁鱼肉?” “额……”少年脸皮抽了抽,忽然想到李素阳是血峦殿黑崖世子,肯定是他把消息带给魔焱尊者的。 “失算了!”白一朵心里懊恼,脸上却挤出笑容,用胳膊肘擦了擦宝剑,双手呈上: “尊者,此般圣器,在放在我身上实在诚惶诚恐,生怕它没有东西可切而生锈,所以才自作主张,用它削灵果、切灵瓜、剁魔鱼……” 魔源尊者背着双手,傲步而出,随手抄起一块西瓜, “你管这东西叫灵瓜?” 啃一口西瓜,魔焱尊者长袖一甩,林雨诗这才像是被解除了某种封禁,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姿态尊威的坐于堂位之上,魔焱尊者吐出一粒西瓜子,漫不经心的问道:“白一朵是吧?” “让你拜入我血峦殿,这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一朵一愣,抱拳一拜:“尊者,并非我白一朵不肯舍弃宗门,只是……” 只是什么呢? 白一朵左右看了看,看到林雨诗,忽然眼前一亮。 “只是我在宗门内结有道侣,不想从此正魔相隔,摒弃了当初的誓言呀!!” 白一朵一副生离死别的悲伤样子,捧起林雨诗的手,深情款款:“雨诗,你放心,我是不会舍弃你独自离开的!” 说完对林雨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配合自己演戏。 但林雨诗却像是魔怔了一般,呆立当场。 “哈哈哈”魔焱尊者却很开心,放下西瓜皮,一抹唇角:“那就太好了!” “这丫头身上有何我魔宗灵出一脉的火系属性,实属难得,已经先一步被老夫收为亲传弟子。” 说着,魔焱尊者还幸灾乐祸的看向白一朵:“本来想先收你为首徒的,也怪我一时心急,从此以后,她不仅是你道侣,更是你师姐。你们准备准备,随我回血峦殿吧。” “……” 白一朵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雨诗,像是再问,你一声不吭的拜入魔宗,你爹知道吗? 林雨诗却还沉浸在少年的一席话语里,久久不能回神。 “白一朵,我……”林雨诗欲言又止,一把抱住白一朵,吸了吸鼻子道:“对不起白一朵,我现在还不能和你结为道侣,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 少年的内心是抓狂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考虑儿女情长?背弃宗门可是天地不容的!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林师姐早就看出自己的用意,这番话看起动情,实为策应。 “什么?”白一朵故作惊诧,泪眼婆娑的盯着林雨诗的脸:“诗儿,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跟我提出分手!” “也罢!你去血峦殿当你的大师姐吧,我白一朵是个有骨气的人,誓不与你共处一寺。” 说到这里,白一朵剑眉一竖,怒目看向魔焱尊者问道:“尊者,我白一朵乃铮铮男儿,岂甘做前女友的师弟?你自己选吧,有她林雨诗的地方,就没有我白一朵……” “白一朵,你不要这样,我的意思是……” “你不用再说!~”白一朵一摆手,很是抗拒的别过脸去。 “是我太傻、太天真,原以为拥有了一段真挚的情感,却不成想,只是镜花雪月,一场梦幻!……林雨诗,希望你在血峦殿功有所成,它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望岁月不改、本心不移,你我毕竟相爱一场,放心,林父林母我会视作双亲对待,珍重!” 说完,白一朵悲恸而不舍的一甩小袖,留恋般扫视一眼小茅屋,最终决然转身, 但才迈出一步,魔焱尊者道袍一挥,小木门哗啦一声自行关闭。 “白一朵,演够了没有?在你眼里,我堂堂魔宗尊者就这么的缺心眼?” 说罢,魔焱尊者冷哼一声,手掌轻旋,桌子上的诛天剑哗啦一声直射屋顶,朝着远处的汨罗江飞射而去。 “半个月后,五大宗门会有一次古船试炼,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进去古船,到时候再取诛天剑,持剑……弑神!” “啊?”白一朵不是太明白,眨巴眨巴眼睛问:“尊者,您……不打算收我做徒弟了?” 魔焱尊者傲袖一背,仰眸叹息:“算啦,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获得天尊传承的人,又岂会受一域小宗所绊?” 说到此处,魔焱尊者轻抚血发,肃穆的转过脸。 “不过,你任然是我血峦殿少主。” 说罢,魔焱尊者一甩袖袍,黑色云雾缓缓升腾,将其和林雨诗包裹其中。 随着黑雾的凝聚和消散,魔焱尊者带着一脸复杂的林雨诗,消失在少年的眼前。 “白一朵,”一个空旷幽远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道侣真的不要了吗?别难过,它日来我血峦殿,我把女儿许配给你……!” “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对着已然消失的虚空抱怨一句,白一朵不削的切了一声。 他白一朵才不需要这种黑红线。而且参考魔焱尊者的长相,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正文 第七十七章:17a.嚣张容易被打 阳光透过屋顶的窟窿照射进来,粒粒尘埃在光线中浮扬。 看着空旷的小茅屋,少年心中略感失落! “哎!也许这是林师姐的一场造化!” 想到林雨诗在家族中遭受过的待遇,即便是灵源宗,又能给她怎样的未来呢。 魔焱尊者毕竟是大陆上的顶级强者,拜入门下,前锦不可估量。 所以,思来想去,白一朵觉得还是多为自己操心才是正道! “弑神?” 咀嚼着魔焱尊者交代的这句话,满脑子的问号? “古沉船里有神?”“不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神?” 如果有的话,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杀了这个‘神’? 一路琢磨,直到回到灵源宗山门前,看着巨大的椌榕神树,少年若有所思。 “也是哈,他们毕竟是魔宗,神魔不两立,可能所谓的‘神’只是某种意指!” 想到这里,白一朵感觉自己一定是猜对了,也就不再纠结, “不过,加上这件事,我就更加需要晋院名额!” 而晋院的最后一场赛事,比的是战斗力,与初选赛大同小异。 “不行,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吸取足够的灵气才行,” 低头看一眼腰腹上的五角星图,白一朵坚定了一下信念, 他现在拥有水系灵脉,而棋盘宫殿里有满屋子的功法卷轴, “只要吸纳足够的灵气,就可以解锁一卷水系功法。” 自从获得棋盘和五角星图,白一朵都在忙碌的东奔西跑,没有一天安下心来修炼。 现在送走了林雨诗,又被老哥摆平了林家和炼器坊的威胁,是该把修炼摆上日程了。 明天就是诀额赛,白一朵感到了一有种紧迫感,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内院弟子,白一朵一眼认出,正是正甲堂的陆大海。 “嘿,陆师兄!”白一朵热情的上去打招呼,心里却在盘算着:就拿你开刀吧。 “陆师兄,你还记不记得上午的时候说过,想看看我的进步。” 说罢,白一朵一脸贱兮兮的迈开步伐,敞开胸怀:“来吧,我准备好了!陆师兄只管动手。” 陆大海愣了一下,他的确有摸底白一朵的心思,但是…… “这货诡计多端,自己送上门来讨打,定然有炸!” 心里千转百汇的想着,目光四下打量,暗自揣测:“白一朵有一个实力病态的亲哥,一定就躲在附近,只要我一动手,必将死亡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陆大海浑身打了个哆嗦,赶紧退后一步,诚惶诚恐的欠身一拜:“白师弟的进步有目共睹,师兄我甚是欣慰,比试就不必了!你我情同手足,大庭广众之下猝然动手,难免引来非议。” 说罢,陆大海指了指外院集市,言道:“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脚步卷动落叶,漫扬天际。 白一朵呆立当场,抓了抓脖子, “难道是我表现的太迫切了?” 兴叹一声,白一朵收回目光,寻找下一个目标。 但是无缘无故的,怎样才能被别人打呢? 就在白一朵犯愁之际,前方传来一声怒喝:“朱大彪,你不要太嚣张,太嚣张容易被打。” 这句话好似黑夜中的一道雷纹霹雳,划破了夜空,照亮了前路的轮廓。 “嚣张的人,容易被打?” 白一朵嘴里咀嚼这这一句话,感觉像是参悟到了某种真谛,会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这么简单!?” 快步走上前去,只见一个满脸油光的男弟子,甩着满身赘肉耀武扬威道:“我嚣张你能拿我怎么样?第二仙域的墨长老是我亲姑父。” 朱大彪目光轻蔑的扫过眼前的五个人,脚下踩着一只斑鹿的尸体, 显然,两方发生摩擦正是因为这只斑鹿。 “考虑到你们狩猎一次也不容易,这里有五十银钱,算是向你们买了。” 说罢,朱大彪取出五十银钱往地上一扔, 看着散落一地的碎银子,五个人对视一眼,目中满是愤意。 “欺人太甚,我们兄弟五人苦苦蹲守三天三夜才狩杀一头五彩斑鹿,你想用区区五十银钱买走?痴心妄想!” “爱要不要。”朱大彪将肥大的斑鹿往肩上一扛,回眸很是不削的哼道:“有本事,你们来抢呀!” 五人恨的咬牙切齿,可又狩杀斑鹿时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深知不是朱大彪的对手。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斑鹿带走?”一人不忿道。 “还能怎么办?他是墨长老的内侄,我们斗不过他的。” “可恨!仗着墨长老撑腰,这个朱大彪也太嚣张了……” 围观的群众里也有为之不忿的,但事不关己,也不会有人出手相助。 就在五个人绝望之际,白一朵的身影跳了出去,高声喝道:“太嚣张了!难道没人告诉你,嚣张的人容易被打吗?” 朱大彪脚步一顿,凶厉的测过脸来, 看到来者是一个面容白净的少年,错愕的问道:“小家伙,你吃错药了吗?敢管你朱爷爷的闲事!” “放下斑鹿,否则,我白一朵对你不客气!”少年气势咄人,上前一步,摆出一个随时要出手的架势。 朱大彪目光微凝,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小子,你可知道,第二仙域的墨长老是我亲姑父,他……” “少废话!”白一朵不耐的厉喝一声,一甩长袖,从棋盘宫殿内剥出一缕灵气,腾于掌间:“要么放下斑鹿、要么来与我白一朵一战!” 白一朵心里有些期待,看这朱大彪的嚣张姿态,一定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怎么可能选择在他的面前妥协呢? 所以,这场战斗不可避免。 而只要他一动手,就会把自身一半的灵气拱手相送。 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可谁知道朱大彪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加上摸不清白一朵的底细,竟然选择了前者。 “白一朵是吧,我朱大彪记住你了!” 把肥大的斑鹿往地上一摔,五大三粗的朱大彪不战而退,芥蒂的看一眼白一朵的掌心,脸上的肥瘦耷了耷,失然而去。 白一朵目瞪口呆,他……竟然被自己吓跑了? “不是说嚣张的人容易被打吗?你倒是给我一个打你的机会呀!” 这时候,被抢的五名弟子面面相觑,喜上眉梢。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白一朵从错愕中回过神,正有点沮丧,下意识的摆了摆手。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贪婪的目光投向五人。 “等等……”看到其中两人正打算搬起斑鹿,白一朵目光犀利,夺前一步,踩着斑鹿:“这是我的斑鹿,” 五人面面相觑,错愕中蕴起丝丝怒意, 为首的一名高瘦男子拱手一拜,言道:“这位道友,斑鹿分明是朱大彪从我们手里抢走的,你这……” “我怎么?”白一朵眼睛一瞪,目露凶光。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嚣张?有种想打我冲动?” 白一朵像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乘势,学着刚才朱大彪的嚣张姿态,喝道:“我嚣张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们打我呀。” “太嚣张了!”终于有人不忿的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眼睛里瞪出了血丝。 正文 第七十九章:18a.我白一朵不答应 “无耻之辈!” 出云慕白面露狰狞,折扇一挥,劲霸灵气徒然升腾,让游龙的赤火之色更为鲜艳。 游龙沉身赤色,但寄主并非火属性灵脉,而是脱离五行规律的风属性。 只见游龙张牙舞爪、目露凶残,在出云慕白的操控下,张开血盆大口,劲霸斥风裹挟着森森寒意,狂掠而去。 如果神识敏锐,甚至会发现劲风之中隐隐灼灼可以听到出云慕白的那声嘶吼:‘无耻之辈’‘无耻之辈’‘无耻之辈’…… 白一朵只感到劲风扑面,身形在狂风中急剧后仰,堪堪的将被吹走。 “什么鬼,出云慕白修行的是什么妖孽功法,竟然不是灵气攻击?” 心中腹诽,白一朵在强劲的疾风中艰难抬眸,嗜血目光死死的盯着赤色游龙。 “有点不对劲!寻常的灵脉攻击,我会直接收走灵气,可出云慕白的这条游龙……” 见白一朵还能苦苦坚持,出云慕白嘴角扬起一抹阴狠, 龇了龇牙,手掌压覆折扇,丝丝灵气蕴纳其间。 似乎又增添了一丝灵气,让游龙的赤火之色鲜艳欲滴,似火似荼。 “噢~!我知道了,出云慕白并没有风属性灵脉,真正有风属性的,是这条游龙!” 想到其中关键,思路豁然开朗。 “也就是说,出云慕白通过游龙转换了自身灵气属性,……这条小龙,是个好东西呀!” 搞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白一朵眼前一亮, 面对疾风不再有任何胆惧,而是目光贪婪且热切,就好像单身四十年的怪蜀黍看见放学回家的小萝莉…… “出云慕白,你可认识此物?”白一朵忽然伸出拳头,掌心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出云慕白目光一凝,下意识的收减灵气,伸头去看。 当白一朵摊开掌心,却发现,他掌心里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中计了!?” 出于慕白瞬间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 白一朵逮准机会,一个旋身直奔赤色游龙,手指接触的那一瞬,就连游龙自己都没缓过神,就被棋盘宫殿瞬间吸收,消失在众人眼前。 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出云慕白急退两步,见劲风顷刻间不消而散,他下意识的扬起折扇,可摊开扇面整个人都愣住了。 折扇的纸面上空白一片,游龙图纹不翼而飞。 “我的八尺金龙呢?”出云慕白滑稽的四下找了找,困惑了一瞬,才诧异的看向白一朵:“是你?” 白一朵不动声色的避开一步,指了指天空,反问道:“刚才飞来一只老鹰,嗷的一声把小游龙抓走了,难道你没看见吗?” 出云慕白抬头望了望,万里长空,云彩都没一朵, “哪里有什么老鹰,白一朵,一定是你抢走了我的八爪金龙,快还给我。” “真的,真的有老鹰。” 少年很副负责人的指着一个方向,焦急的跺了跺脚:“朝那个方向飞去了,是一只墨冠甦羽鹰,出云师兄赶紧去追,兴许还能赶上。” 见他犹豫,白一朵又利落的翻开袖口,摊了摊手:“游龙真的不在我身上,不骗你!” 出云慕白目光犀利的扫过眼前,落在纳兰锦月和族中护卫的身上。 刚才一幕发生的诡异,没有人会知道白一朵身体里藏着一个棋盘宫殿,对巨鹰捉龙的说法虽然没有亲眼见证,可似乎也没有其它解释,也就半信半疑。 “出云少爷,的确有一只巨鹰掠过……”一名护卫见缝插针的说道。 见此,其它护卫也纷纷响应,像是亲眼所见,有的甚至开始描述巨鹰的体态外貌。 “出云表哥,八爪金龙乃是出云家族的镇族隗宝,眼前还是寻回金龙尤为重要,至于白一朵……” 说到这里,纳兰锦月目光复杂的看向白一朵,脸上蕴着一丝薄怒。 “此人胆敢当众轻薄于我,我纳兰锦月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目光狡黠的扫向女子,出云慕白满脸的鄙夷。 他可不相信白一朵会莫名其妙的亲吻纳兰锦月,对二人的关系本就讳莫如深,此举更加让人猜疑。 “锦月表妹,我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件事,等追回八爪金龙,会来仙域寻个说法。……希望在此期间,你能留住白一朵,别把他给我放跑了。” 说罢,给家族护卫使了个眼色,出云慕白脚步轻点,踏空而去。 看着男子疾速而去身影,纳兰锦月柳眉微倾,再看白一朵时,不免有些迁怒。 “白一朵,你好生过分,今天,即便出云表哥不出手,我纳兰锦月也要严惩于你!” 少年无暇理会收入宫殿的游龙,怯退一步,求饶道:“纳兰锦月,这都是误会呀,其实……” “休要多言!” 纳兰锦月怒喝一声,抽出宝剑直刺过去。 宝剑带着弑杀之力直刺白一朵的心脏,看来,纳兰锦月是的真的动怒了。 见女子来势汹汹,白一朵心中愧疚,‘纳兰师姐,这又何苦呢,我真的不想再伤害你了呀!’ 白一朵没有毫不避闪,甚至做好了准备,期待棋盘空间再收割一波她的灵气。 “上次纳兰锦月这样一剑刺来的时候,直接从练气七阶掉到了练气六阶。” 白一朵于心有些不忍,但他白一朵实力不济,想躲也躲不掉呀! 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的说一句:“纳兰师姐,请轻一点……” 带着滔天怒意与劲霸灵气,剑刃在炙阳下银芒闪动, 但就在剑锋即将接触白一朵的咫尺处,剑锋猝然而止, “白一朵,你为什么不躲?”纳兰锦月剑眉一凝,诧异问道。 白一朵一怔,他不躲,是打算收割你的灵气呀,还真以为他白一朵活够了? 但白一朵却一脸惆怅的叹息一声,缓缓说道:“纳兰师姐,能死在你的剑下,我白一朵这辈子值得了!” 少女矫躯一怔,内心的某一处禁区,好似被人强行踏入,带起一阵涟漪。 “什么意思?”纳兰锦月柳眉一竖,目露错愕。 “纳兰师姐,也许你以为我疯了,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白一朵说到这里,一指前方,不忿道:“他出云慕白配不上你!” “白一朵,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白一朵不惧反怒,夺前一步,目光如炬:“纳兰师姐,只是长辈间的一纸婚书、只是家族间的利益牵扯,你就要嫁给一个根本不配拥有你的人,这公平吗?、这公道吗?纡尊降贵、仙落凡尘~!我白一朵不答应、所有仰慕师姐你的仙域天骄,都不会答应……” 正文 第八十章:18b.只要我足够嚣张,就肯定会被打 骄阳明媚如织,微风轻扬,三千青丝迎迎展展,在耀眼的光晕中姿容万千。 不时有仙域修士路过此地,驻足间,看到的是一位仙姿卓绝动人心脾的曼妙身影。 可是,此时的纳兰锦月矫躯微颤,呼吸陡然急促。 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家族老祖定下来的这场婚约,她是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手里的宝剑微微颠簸,在阳光下银芒锐失。 “白一朵,这些与你无关!”纳兰锦月深提一口气,冷冷说道。 “纳兰师姐,你是第三仙域的天骄仙子、无数修士仰慕的女神、也是我白一朵最为敬重和爱戴的人,你说这与我无关?” 癫狂般仰天悲哮,白一朵痛心疾首,恨的捶胸顿足不能自己。 收回目光,一脸凄绝的看向纳兰锦月: “纳兰师姐,今天是我轻薄了你,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 白一朵的表演可能浮夸了点,但句句入怀,让纳兰锦月慌了阵脚。 “白一朵,并非我纳兰锦月矫揉造作,只是你今天的表达方式……” “算了算了~”纳兰锦月收起宝剑,悻然转身,冷叹一声道:“趁着出云师兄还没回来,你还是赶紧走吧!” 见纳兰锦月脖子有些绯红,白一朵皱了皱眉,忽然有点恨自己这张嘴。 “纳兰师姐,你……放我走?” 试探的问了句,忽然想到出云慕白临走前说的话,这一走,误会可能更加难以说清。 “我自有方法向出云师兄解释,你速离去,留下来,反而多有弊端。” 说罢,纳兰锦月袖袍一旋,轻点地面,仙子般飘向第三仙域, 光霞璀璨,一袭青衫翩然而去,如梦似幻。 “这就走了?”看着天空中如画倩影,白一朵一脸惆怅。 “哎!我想收割一点灵气,怎么就这么难呀!”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没有收取到一丝的灵气,但出云慕白的小游龙好像很特别,也不算白折腾。 想着,白一朵迫不及待的融入神识之力,在棋盘宫殿里寻找小游龙。 黑白相间的棋盘中,一枚黑色棋子随着距离的拉进逐渐变大,最终变成一栋富丽堂皇的空间宫殿。 进入宫殿,白一朵身板一怔, 惊讶的发现,偌大的宫殿里,已经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东西。 有玉瓶坊老板给的一对玉盏、有从朱大彪手里抢夺的肥斑鹿、有掀翻倒地的竹篓、有前天没吃完的半块烧饼…… “天啦,这还是我的豪华宫殿吗?简直就是废品站!” 自我嫌弃了一瞬,白一朵收回目光,看到了躲在石柱后边的一条赤色尾巴。 小游龙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畏畏缩缩,满目迷茫。 看到白一朵靠近,小游龙泥鳅般蹿了出去,在一块汉白玉屏风处藏头露尾。 “诶?你怎么这么腼腆呀,不怕不怕,我白一朵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游龙不为所动,埋着脑袋,像一条受惊的鳝鱼盘起龙身,一对小巧的龙犄格外讨喜。 少年踢开脚下的‘垃圾’,搓了搓手掌,一脸猥琐的盯着小游龙的尾巴。 “你害什么羞呀?快出来,咱爷俩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你叫八爪金龙对吧?这名字谁给你起的?你也没有八只爪子呀,也不是金色,这名字……” 似乎是想回应白一朵的无知,说到此处,赤色游龙长尾一摆,满身龙鳞迅即由赤化黄,顷刻间变成了通体金黄的小金龙。 小金龙的脑袋还埋在屏风里,不愿意露面,身躯却微微下移,扬起前爪,在白一朵面前展开…… 白一朵一愣,它这是在告诉自己,它的确有八只爪子? “呵,你这小东西,还挺较真嘛!” “不过,八爪金龙这名字也太土了,不如我给你重新取个霸气的名字,怎么样?” 小游龙动作一停,埋着脑袋静静听着,好像是在等待白一朵下一瞬会说出怎样一个‘霸气’的名字。 “以后跟着我白一朵混,当然要随我的姓,看你长的像个泥鳅,不如就叫白泥鳅……” “啊?不喜欢呀!那换一个吧!” 少年抠了抠下巴,仰眸望天:“白泥鳅确实不够霸气,那就叫白霸天、白嗷天、白日天……” 一连说了好几个,小游龙都不买账,埋着小脑袋逐渐变的安静,想必是对白一朵的才情感到失望,不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的名字。 “算了,改天遇到杜泽平,让他帮帮忙,取名字这种事果然不适合我。” 说完,就看到小游龙身上的鳞片由金变白,随着颜色的改变,周遭空气陡然变冷,宫殿内无论是石柱还是木雕,都结出一层白色的冰霜。 “是寒气!” 白一朵面色一凝,郑重的看向浑身煞白的小游龙。 “这股寒气并不陌生……,是叱灵道人的冰属性寒气!”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白一朵再也不顾什么礼貌,一把揪住小游龙的尾巴,将其硬生生的扯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攥住小游龙的尾巴,后者像一条被抓的泥鳅, 一番摇曳后,身上的白色鳞片忽然变成了红色,前一秒白一朵还感觉入手冰寒,下一瞬就像是攥住了一根烧红的铁棍,手心里传来呲呲炙响。 变身红色的小游龙牟一回头,张开大口,一簇炙热火焰哗啦一声喷了出来。 幸好白一朵避闪的快,否则帅气的发型就不复存在了! “是魔焱尊者的炙火!!” 白一朵一把捏住小游龙的嘴,凑近了看一眼,不禁大喜: “哈哈哈,原来你这么厉害,可以随机转换灵气!?” 像是发现了至宝,白一朵一把抱紧小游龙,搂亲儿子一样又亲又揉, “宝贝呀!你可真是我的好宝贝,有了你,即便没有另外四系灵脉,我也可以使用不同属性的灵力攻击。” 小游龙双眼一睁,在白一朵的怀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茫然。 “这么宝贝的一个东西,出云慕白就白送给我了?” 为出云慕白悲哀片刻,白一朵感觉自己真的是太走远了,白捡一个宝贝。 “小宝贝,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你是我白捡来的,以后就叫白捡吧!” 小游龙眼睛一瞪,愣了一秒后,急忙摆头。 但白一朵却不管不顾,指了指满地的狼藉,言道:“白捡,以后这里就是咱爷俩的家,爸爸现在去收割灵气,你把家里收拾一下。” 说完,白一朵散出神识,走出棋盘宫殿。 现在的他有些亢奋,迫不及待的想找一个灵力强横的弟子,验证一下小游龙的能力。 本想原地等候出云慕白,可毕竟拿了人家的小游龙,心虚, 所以转悠一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 “不行,我一定要被打,没人打我我就没有灵气,明天的诀额赛稳输。” 想到这里,白一朵暗自咬了咬牙。 他总结了一下先前失败的原因,是自己还不够嚣张。 “嚣张容易被打,只要我足够嚣张,一定能碰到肯打我的人!” 正文 第八十一章:19a.姑娘,我来救你了! 汨罗江北岸,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树傲然耸立,枝叶繁茂。 灵源宗依附神木建造,绵延百里,繁荣富饶。 仙域之下,分设以宗门嫡出的内院三堂、和以无数修真家族为基数的外院。 相对于内院,外院因为缺乏一些管束性,修道方式没有标准,算是各显神通。 就比如以商贾发家的出云家族, 巨额财富可以买到无数奇珍异宝和神奇丹药,滋养出无数的族中强者。这些强者再分布各地,为家族谋取利益,保持着良性运转。 可能是需要财力的支持,早在上一代,第三仙域的纳兰家族就开始于之联姻,前者需要纳兰家族的灵药滋养、后者需要出云家族的财力资助,各取所需。而作为粘合剂,每一代都会挑选适龄的男女通婚,就比如这一代的纳兰锦月和出云慕白。 最后遥望一眼天宫仙域,白一朵叹了口气,“纳兰师姐,这是近亲婚姻你们知道吗!” 白一朵感觉自己正在默默的做一件好事,凭生的一些罪责感不消而散。 迈着欢愉的步子,走过外院集市,车水马龙,繁荣嘈杂,烟火气息冲散了所有的坏心情。 不同于内院,在外院,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修士,大多是很普通的平民,依附于灵源宗的保护,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这些平民中,也会出一些天资卓越之辈,被各个家族或内院三堂发掘,培养成才。 于是,一些望子成龙的父母,会在孩子出生后不久,来到椌榕树下,在椌榕老祖敏锐的神识下探索根骨。 “每年的今天,都会有很多嘤嘤啼啼的孩童在此排队,今天也不例外呀!” 遥遥的看一眼排成长龙的队伍,白一朵塌了塌眉,心中百味陈杂。 数年前的这一天,他和哥哥白浩路过这里,椌榕神木枯朽的老脸忽然挣了挣,睁开了眼睛。 也是从那天开始,白一朵成为了真正的孤儿。 有哥哥在的时候,白一朵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孤儿。虽然过着贫困潦倒忍饥挨饿的日子,可那个时候的他是快乐且幸运的。 好像从记事起,白一朵就一直过着那种一切有老哥摆平的生活,直到数年前的那件事开始,白浩被宗门发掘,成为一名仙域之上的修士。 当时,作为白浩的弟弟,大家对白一朵的期望也很高, 但事实证明,一个家庭很难出现两个天骄的。 白一朵不仅没有白浩那样的天资卓绝,甚至灵池内没有丝毫灵根,是完全不能修炼的废材。 想到过去种种,白一朵心中不忿,更有种扬眉吐气的逆袭感。 抬头仰望被尊为宗门老祖的椌榕神木,少年搓了搓牙花,怒指苍穹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白爷爷我……” 叫嚣的话语刚说到一半,忽然的,好几年未曾睁开眼帘的椌榕神木,忽然咯咯咯的颤摇,无数树皮碎削掉落,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在枝叶芊绵中缓缓下移,睁开一双如湖泊般巨大且透彻的双眼。 白一朵直接愣住,他只是来装逼的,不是诚心挑衅呀! “额……椌榕老祖,我不是对你说话,别误会呀!” 白一朵秒怂,芥蒂的缩了缩脖子,左右看了看,趁着四下无人,一溜烟的跑了。 少年逃命似的跑了,椌榕神木的目光却渐渐变的浑浊,像是年迈的老人陷入久远的回忆,神韵之中透着一丝的悲凉与惆怅。 椌榕神木微微抬眸,树干发出咯咯咯的闷响,大片的树皮和落叶倾泄,雪白的榕花漫天飞舞。 那些排着长队的父母纷纷扬起脸,都以为是自己的孩子被神木注视,一个个激动紧张的举着孩子,嘤啼充耳不绝。 而在仙域之上,各大长老乃至宗主,都震惊至于踏空而来。 “是发现了天赋异禀的娃子吗?”一个白须长老翩然而落,犀利的目光扫向大地。 但很快的,椌榕神木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枯朽的老脸重新淹没在芊绵的枝叶中, “嗯?椌榕神树一旦睁眼,必有天骄降世,可这一次……”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并没有多失望,倒是有些捉摸不透。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捻了捻胡须,若有所思:“应该是发现了奇才之修,可老祖不愿意道破此人身份,想必是另有安排……!” …… 而在外院的某处胡同里,少年一脸狼狈的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小心脏噗噗噗的乱跳。 “该死,我是不是嚣张过头了?敢在椌榕老祖面前造次?” 一想到脚下的这片地域都在椌榕神树的肚子里,白一朵就感到一阵后怕。 “还好,老祖是个有涵养的树,不跟我计较,否则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堪堪的松了口气,少年这才探头探脑的往外走, 刚迈出几步,忽然胡同的深处传来一声呼喊:“啊~,不要呀!救命~”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白一朵脚步一顿,眸然回首:“有人在呼喊救命?” 光天化日,可深巷里却光线暗淡,一个穿着暴露的妖艳女子缩在墙角里,一脸惊恐的对着眼前壮汉。 壮汉光着膀子,肌肤黝黑,壮实的躯膀魁梧有力。 只见壮汉双手钳住女子的肩膀,目露猥琐的笑着:“小娘子,你叫呀,越叫,哥哥就越兴奋……” 好像是为了响应壮汉的要求,妖艳女子一边缩着膀子挣扎、一边娇媚妖娆的喊叫:“不要呀,救命呀,不……” 就在这时,壮汉满脸的猥笑陡然一僵,在女子面前双眼冒圈,直挺挺的仰了过去。 女子前一秒还在喊着‘不要’,下一秒就直接愣住了,因为壮汉倒下的瞬间,一张白皙俏嫩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姑娘莫怕,我白一朵来救你了!” 少年身姿傲挺,瞥一眼晕眩的壮汉,扬起下巴45度仰望天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胆敢行此禽兽之事,哼,遇到我内院天骄白一朵,算你倒霉……” 说罢,白一朵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姓名,道:“姑娘,我乃是内院正甲堂的白一朵、准晋院弟子,有我在,姑娘你安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一朵已经悄无声息的佩戴好榕花勋章,小胸脯挺的笔直。 妖娆女子脸皮抽了抽,看一眼晕死过去的壮汉,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感谢小兄弟的仗义出手,可是……” 女子犀利的目光在白一朵身上一扫,忽然有些失望的拉下脸,叹了口气。 “可是,你真的是什么内院天骄、准晋院的弟子?……话说,内院的晋院考核不是还有一场诀额赛吗?” 语带质疑,甚至有些不削和鄙视。 因为她发现,白一朵的身上没有半点灵气! 正文 第八十二章19b.一二三六点大? 白一朵小身板一肃,傲然说道:“那是当然,否则,怎么可能在这个穷凶极恶的坏人手里把姑娘你救出?” 女子心里正在吐槽:分明是你偷袭得手的好吧。 心中腹诽,脸上却妩媚一笑,“多亏了小兄弟你,要不然,奴家今天……” 说着,女子卷起云袖拭了拭眼角,泫然欲泣。 “哈哈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白一朵豪迈一笑,好像真的成了一位侠客,说完抱了抱手,辞别道:“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偏僻的窄巷,……白某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公子慢走!”女子双腿微曲,礼遇的欠了欠身。 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女子面露古怪,哭笑不得, 随即散出强横灵气,封禁四周,曲指成爪,朝着壮汉胸膛凶厉刺去…… …… 走出胡同,白一朵手指摩挲着胸前榕花,自得满满。 “也不知道这位大姐有没有记住我的名字,以后对人说起救命恩人的时候,如果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对不住恩人的仗义出手?” 白一朵认为这是行侠仗义后应得的回报,理所应当。 不过,毕竟是一个小插曲,让白一朵短暂忘记了椌榕神树的睁眸一慑,继续惦念起别人家的灵气。 “赌坊的那帮人,一个个看起来就穷凶极恶的,没道理不对我动手呀!” 白一朵重新制定好目标,打算再去赌坊试试运气。 修仙之途任重而道远,很多信念不坚之人无法走下去,而赌坊可以放大你的这一弊长。 所以灵源宗不禁赌,甚至一些高端的药材和灵石都需要来赌坊寻觅。 走进大殿,便是乌烟瘴气,有嚎着下注的、有赢钱后兴奋激昂的、也有赖账被打的。 这时候,就有一个因为输红了眼,出老千被逮住,一顿暴揍的案例。 白一朵挤进人群里,看着被一群壮汉拳打脚踢的男子,满脸的羡慕! “原来出老千会被打的这么惨!” 白一朵激动莫名,马上找了个赌筛子的桌面,拿出一粒银钱按上去。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随着掷筛官的一锤敲定,众人纷纷撤回手,筛盅也在这个时候开瓢, “一二三,六点,小~!” 随着掷筛官莫得一丝感情的话语,赌桌上一多半的人哀叹一声,失望的摇了摇头。 于此同时,一名杂役伸出耙尺,给赢钱的人补银、把输局的银钱耙走,甚是无情。 当耙尺伸到白一朵跟前的时候,少年眼睛一瞪,一把按住耙尺。 “开什么玩笑,一二三加在一起是六点,这么大的数字,你说是小?” 收钱的杂役一愣,看向掷骰官。掷骰官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向两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这里有个闹事的,赶紧轰走!” 见此,白一朵心里乐开了花,勃然怒道:“嘿~?你们赌坊讲不讲理?公然耍赖也就算了,还想打人?” 盛怒之下的白一朵一跃跳上赌桌,冲着掷筛官冷然喝道:“快把你们赌坊实力强横的诸葛善云请出来,我要请他好好的评评理。” 掷筛官本不削理会一个闹事的疯子,可左看右看,都觉得眼前一幕怪异,忽然就想到了掌柜给过他的一声交代。 “你是什么人?就凭你,还想见我们的诸葛坊主?” 白一朵冷哼一声,盛怒道:“我是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内院天骄白一朵……” 某大神曾经说过,只要你足够嚣张,铁定被打。 白一朵感觉此一刻的自己简直嚣张的无法无天, 一脚踢开赌桌上的筛盅,气场强横,张扬跋扈, “白一朵?” 掷筛官目光冷凝,没有多作纠缠,而是通报给坊主诸葛善云。 很快的,一个身穿大红寿袍的老者缓步走来, 白一朵眼前一亮,那一声富态的样貌下,是充裕的灵气波动,简直就像诱人的佳肴,让人直流口水。 下意识的拭了下唇角,白一朵盛气凌人的高声喝道:“你就是赌坊的坊主,诸葛善云?” 看一眼年纪不大却嚣张跋扈的白一朵,老者眼睛一眯,强横的木系灵气在指间旋绕升腾。 “好大的胆子,敢来我诸葛家的赌坊闹事,难道没人告诉你,老夫半个月前已经晋阶筑基了吗?” “什么?你是筑基强者?”白一朵眼前一亮,看宝贝似的盯着一身华服的老者。 诸葛善云冷哼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快给我滚下来,否则……” 就在这时,一脸谄媚的掷筛官贴着耳朵说了句什么,老者脸色陡然一顿,后面的话音硬生生的咽下了。 “否则什么?”白一朵不削的踢了踢脚,諠客夺主般怒喝道:“你家赌坊欺诈在先,把一二三这么大的点数说成是小,简直是指鹿为马欺凌百姓,我白一朵今天要讨个说法。” 叫嚣至此,白一朵拉开架势,一小股白色灵气蕴于掌心:“多说无益,诸葛匹夫,来战吧!” 明明是剑拔弩张、明明是大战在即,, 可是,让人始料不及的是,诸葛善云在听闻白一朵的一番话语后,忽然老脸一胀,旋身就是一记响彻的耳光扇在掷筛官的脸上。 “小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不顾赌坊规则,把一二三这么大的点数说成小!?” 一瞬间,赌坊里的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一二三不是才六点吗?” “额……,我有点糊涂了,一二三都算大的话,以后我们只管下大,想输都难。” 而更为震惊的是站在赌桌上拉开架势准备收割灵气的白一朵。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嚣张至此了,对方竟然还不动手? “诸葛善云,你……什么意思呀?” “小兄弟!”老者拱手一拜,愤恨的瞥一眼跟前的掷筛官,啐骂道“贱奴!” 转即又笑盈盈的拱了拱手:“恕老夫用人不查之罪,对于你的损失,老夫愿作十倍赔偿……” “十倍?”周遭里开始喧哗,大堂内充宿着嗞嗞的吸气声。 “十银钱瞬间变成一百银钱?” “天啦!我从业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奇葩场景。” “为什么蹦上桌的不是我张晓明,足足一百银钱呀!……” 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恨自己怎么就不是蹦上桌的这个人, 也有人像是重新认识了赌局规则,原来掷骰子的点数大小,是这样分化的?…… 而赌桌上,少年却是满脑的浆糊,瞠目结舌。 当有人捧着盛满银钱的盘子走来,诸葛善云笑盈盈的走上去,扬起脸,一脸谄媚的说道:“小兄弟,快下来吧,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 白一朵完全懵逼,看一眼满满一盘子的银钱,呼吸陡然急促,还想作最后的挣扎, “什么?十银钱?我刚才下的赌注,明明是百银钱!” 正文 第八十三章20a.灵儿美不美? 骚乱跌起,众人傻傻的看着少年,只觉得他是疯了! “百银钱?我从来没见过有谁一次性赌上百银钱的。” “不要脸呀!我方才明明看见他压上的是十银钱,而且已经收进袖管里了。” 也有劝善之人,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兄弟,见好就收吧,今天你运气好,碰到诸葛善人,小心弄巧成拙,被打死都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会被打,白一朵暗沉的内心然而燃气了希望之火。 只见少年不削的冷瞥一眼银钱,怒然一脚踢翻,气焰滔天的吼嚣道:“诸葛匹夫,是你说了十倍赔偿的,今天,没有一千银钱,我白一朵就不走了!” 说罢,白一朵生怕迟则生变,一个跃身,击出一掌…… “诸葛匹夫,来战!” 然而,在白一朵要挟一千银钱的时候,诸葛善云本是暗怒的,袖袍中的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准则也开始动摇。 但当白一朵击出这毫无灵气的一掌时,他这才幡然醒悟,在性命攸关面前,区区一千银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见诸葛善云好似面对绝世高手的致命一击一般,睁大了眼镜避开这一掌, 不等白一朵收稳阵脚再做攻击,赶紧躬身一拜,急切说道:“恕罪恕罪,是老夫老眼昏花,一千银钱,马上奉上……” 说完,诸葛善云生怕白一朵再对自己动手,芥蒂的往后缩了两步,亲自跑起银库搬来一个钱箱,里面满满的装满了银锭子, 看到耀眼刺目的满箱银钱,众人目瞪口呆。 这注定是刷新世界观的一天,一个并无怎样强横修为的少年,仗着骄横跋扈的嚣张气焰,硬是在筑基强者的面前敲诈了一千银钱? “天啦!他是怎么办到的?” “如果我照着他的行为去做,确定不会被打死吗?” 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刚才也压的大,按理说,也该获得同样待遇才对。 但他们还不知道,如果真这么想,会被打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诸葛善云捧着银匣子,乐颠颠的搬在桌面上,一抹额角的汗珠道:“小兄弟,你点点,整整一千银钱!” 白一朵满头黑线,这还怎么玩?他们都没一点骨气的吗? “额……诸葛坊主,今天这事,你确定不武力解决?” “诶~!整天打打闹闹,也没意思,更何况,本就是赌坊理亏在先……” 看到诸葛善云乐呵呵的慈态模样,终于,有人安奈不住,暴跳出去高声喝道:“诸葛青云,方才我张小俊也压的大,你当如何处理?” 见此,其它还在犹豫和酝酿的人,争相恐后的蹦了出去,“我罗一山压的也是百银钱,当不当数?” 当然,也有理性和谨慎的人,目光狡黠的看着眼前的闹剧, 诸葛善云扫过眼前,当着白一朵的面对众人压了压手道:“各位稍安勿躁,银钱有的是,马上就给大家‘结算’。” 说完,满目无奈的看向白一朵,塌了塌眉:“小兄弟,今天真是多有得罪了!眼下还要处理其它道友的赔偿问题,要不……你先移步?” 少年身板一晃,还没想到接下来怎么找茬,就已经被两个伙计热情的请出了赌场。 傍晚悄悄降临,白一朵抱着一箱子银钱,站在夕阳璀璨的街道旁,身后是紧闭的赌场大门。 街道里车水马龙,喧闹繁荣、身后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哀嚎和摔打声…… 慢慢的他也发现了,这些人不是不愿意武力解决问题,只是不愿在白一朵身上动武。 后来白一朵又去了饭庄和武馆、甚至去了一趟炼器坊, 可无论他怎么挑衅、怎么去飞扬跋扈无理取闹,都像是硬拳砸在了棉花上,一个个如同商量好的一般,宁愿倾家荡产也不愿意动手打人。 “苍天呀!我白一朵究竟做错了什么?” 看着一大堆‘敲诈’来的物品,颇感罪孽。有巨额银钱、有高档灵株、有古玩名画、有青楼的压轴花魁…… “春艳姑娘,你还是回艳春楼去吧,我白一朵一穷二白,养不起你的。” 掩袖抽泣的美貌女子秀眸一抬,如获大赦般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那逃回青楼的秀艳背影,白一朵凄凄哎哎的叹息一声,将其它物品一股脑的扔进棋盘宫殿。 “白捡,帮爸爸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棋盘宫殿里,一尾游龙正百无聊赖的盘着柱子打转,周身龙鳞一会变成白色、一会儿变成红色、一会儿变成黑色……,随着少年的一句话,稀里哗啦落进去一大堆物品,把小龙吓的浑身一颤,惊成了一道闪电。 神识外,白一朵正在为明天的诀额赛苦恼,忽然一阵香风刮来,曼妙的身影翩然而至。 杜灵儿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绽着如画笑容,青丝迎展,仙袂飘飘,眉心间印着一粒青色斑点。 蹦跶到了白一朵跟前,杜灵儿顽皮的从背后遮了遮他的眼,“猜猜我谁……” 也不知道为什么,白一朵在毫无准备的境况下,下意识的回道:“林师姐?” 杜灵儿小嘴一翘,悻悻的收回手,转身就走。 “灵儿?”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杜灵儿竟然又主动且亲密的来找自己了。 “灵儿师妹,你听我跟你解释……” “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杜灵儿双手按着耳朵,边走边碎碎念,走的急了,又放缓脚步等白一朵。 “灵儿,这个我真要跟你解释,林师姐是……”白一朵一路小跑,围着杜灵儿转圈, 也不管她听不听,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和林雨诗乃至林家的恩恩怨怨叙述一遍。 “所以,我对林师姐是像朋友、姐弟那样的情谊,和对你不一样的。” 杜灵儿脚步一停,旋过身来睁着清澈的眸子对着少年,霞光万丈,柔姿倩影娉婷如画。 “噢?那你对灵儿有什么不一样?” 白一朵一愣,忽然变得腼腆,抓了抓后脑勺,不知作何回答。 杜灵儿却温婉一笑,夺前一步,摄人心魂的深眸直直的盯着白一朵:“一朵师兄,灵儿好看吗?” 白一朵又是一愣,脖子有点烫、脑壳有点晕乎, “嗯。” “你嗯什么?我要你亲口说出来。”少女背起双手翘首以盼,美眸闪烁清澈的星光,笑容灿烂,一对梨涡惹人心猿。 仙姿玉骨、娉婷绝艳, 那精致有度的曼姿、那欺霜赛雪的玉肤、那柳眉红唇三千青丝…… 白一朵忽然有些脸红了,大男孩般腼腆的沉下头。 空气里好像凭空的冒出无数粉色泡泡,晚霞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温色烂漫,如梦似幻。 就在这时,一粒青色光点从杜灵儿的眉心处飞出,蜉蝣般盘旋一圈,飘向远方的树冠。 “灵儿师妹,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仙子!”白一朵越说越觉得脖子发烫、小心脏扑扑乱跳。 但当着心仪人面,他白一朵能退缩吗?他可是内院天骄、他可是准晋院弟子、他可是金丹白浩的弟弟…… 正文 第八十四章:20b.江盗 不远处的树冠上,一对璧人傲手而立, 看着远处的一幕,白浩忍俊不禁,瞥一眼身旁的青衫女子:“兰兰,这是你的安排?” 柳兰兰苦笑着点了点头,秀眉微倾:“师兄,一朵长大了,该让他有点追求和担当了。只有心有所往,才有让他有变强变好的信念和渴望……” 说完柳兰兰抬眸看向身边的俊朗男子,星眸之中波光涌动。 而在霞光笼罩中的白一朵,还紧紧前者杜灵儿的柔骨小手,深情款款的告白:“灵儿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 杜灵儿刚有些目眩,下意识的按了按额角,转即就听到白一朵的赞美。 矫躯一怔,少女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之人。 “白一朵,你……” 杜灵儿刚要说什么,忽然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手正被白一朵牵着,眼睛瞪的更大了。 “灵儿,我说的都是真的,自从第一次在内院玄庭见到你,就觉得,我是见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仙子。” “白一朵,你吃错药了吗?” 杜灵儿满目震惊,并且心里有些惶恐,忙不迭的甩开白一朵的手,惊惧的急退几步。 “白一朵,我警告你,我爹可是隆安城城主,他可是金丹境强者……” 威胁一句,少女惊惶之下,提起裙摆就跑。 少年一脸迷茫,“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 树冠上,看着一追一逃的一对玉人,白浩脸皮抽了抽,责怪的看向柳兰兰。 柳兰兰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拔出发髻上的金凤玉簪,掷向远处的汨罗江…… …… 汨罗江北水系的支流上,一艘大船正在缓缓靠岸。 “真是见鬼!帆绳怎么忽然断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粗犷大汉抱怨道。 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龙走出船舱,放眼四周,目露凶煞的问:“桑巴拓,到了什么地界?怎么靠岸了?” 名叫桑巴拓的粗犷大汉目露茫然,举目四望,似乎看到了什么,跳脚一指:“看,是椌榕神树,我们到达灵源宗的地界范围了。” “灵源宗?”独眼龙抠了抠下巴,若有所思。 “也好!神秘人曾说过,灵源多萝莉、灵湶出少妇、林渠都是基……。嗞~,这个‘萝莉’和‘基’是什么?我倒想看看!” 径自喃喃,独眼龙船长当机立断,登高一呼:“兄弟们,都给我弃船登岸,找一种叫‘萝莉’的东西” 恰在此时,一脸惶恐的杜灵儿跑出了宗门,被白一朵的怪异行为吓到了,有些慌不择路, 白一朵一路小追,回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椌榕神树,有些不安。 “灵儿,不能再往前去了,未达仙域的弟子是不可以踏出宗门的……” 说话间,少女忽然脚步一顿, 江水翻涌,晚风习习,凌乱的心境逐渐平静。 看着眼前的一艘怪异黑船,以及身着奇装异服的魁梧大汉,杜灵儿下意识的怯后一步。 “灵儿,你……”白一朵追上前来,正要询问,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他们是什么人?” 杜灵儿摇了摇头,目光如炬:“看他们的装扮,倒像是异域蛮人。” 少女目露惶恐,芥蒂的盯着大黑船,沉声道:“我听说异域蛮人食人寝皮,十恶不赦,我们要尽快通知宗门才行。” 但杜灵儿的话才说完,一道黑影几个闪现出现在眼前,傲然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所谓中原正统,总喜欢兽化我们北方人,着实让人生恨呀!” 只见一个光着上身、面相粗犷的大汉仰天笑道,笑声豪放,震耳欲聋。 这时,一个身穿虎皮兽服的独眼龙踏空而至,随着黑影降临,强大的灵气威压迎展四方,周遭的空气都仿若凝固了一瞬,让少年少女顿感窒息。 “桑巴拓,他们说的没有错,我塔木就是食人长大,特别是细皮嫩肉的娃娃……” 说着,名叫塔木的独眼龙船长故作张牙舞爪,吓唬一番后,仰天大笑。 很快的,一群修为同样不俗的船员和水手相序赶来,把白一朵和杜灵儿团团围住,目露戏谑的笑着。 杜灵儿睁着大眼睛放眼一圈,才觉害怕,也顾不上对白一朵的介怀,缩着膀子靠过去。 “白一朵,我们该怎么办呀?” 见少女此般依赖,白一朵忽然一扫惧意,责任心爆棚的揽了揽杜灵儿娇柔的膀子。 “灵儿莫怕,有我内院天骄白一朵在,他们伤害不了你。” “天骄?”塔木船长眼睛一眯,散出神识,惊奇的发现,这位所谓的内院天骄身上竟然毫无灵气波动。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对方实力强横,远在自己之上;要么对方是个灵渣废物,没有灵力。 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白一朵,一个年龄不到二十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前者。 但若是后者,他有什么自信和依仗口出狂言? “哈哈哈,小子,看起来你很自信呀,”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塔木船长的评价后,白一朵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一整天的时间,白一朵都在学习怎样做一个‘嚣张’的人,为达标,他可以算得上是拼尽了全部天赋。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人说他嚣张狂妄,更没有人出手教训。 “嘿~?你们这帮北方蛮子,在白爷爷身上只看到自信了吗?” 心中腹诽,少年温柔的安抚一下杜灵儿,迅即昂起脸来,肃然说道:“哪里来的无知蛮野,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吗?我乃内院天骄白一朵,敢来灵源宗也就算了,竟然敢在我白一朵面前放肆?” 经过一整天的磨炼,白一朵已经把‘嚣张’这个状态演绎的淋漓尽致,不管是神态还是气场,都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境阶,仿佛他就是天下无敌的高手,睥睨四野无所畏惧。 塔木船长一愣,与桑巴拓对视一眼,倒没有被少年的气场吓到,只是有些不明白,对方身上明明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甚至都感知不到他有任何属性的灵脉,可为什么,他能如此张狂的叫嚣? “装腔作势?”粗犷大汉抠了抠鼻梁,疑惑道。 “没人能在我塔木的面前装腔作势,你看他那不削的神色、蔑视的目光、以及无懈可击的傲然态度……,我敢断定,这家伙隐藏了真实实力……” 正文 第八十五章:21a.获得磅礴灵气 能在汨罗江北支跑船,这帮人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的。更是有着丰富的社会经验,一眼便能看出,眼前少年绝非寻常。 果然,现在的白一朵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打架,甚至有种病态的想要被打。 “宗门内没人对我动手,宗门外总可以吧!” 想到这里,在杜灵儿诧异的注视中,白一朵咄咄逼人的迎前一步,面露狰狞:“既然敢踏上我灵源宗的地域,想必你们也是不俗之辈,要说自信,诸位更甚。那么,就让白某领教领教吧!” “白一朵,你疯了吗?”杜灵儿看着白一朵,芥蒂四周,只觉得白一朵的行为过于癫狂。 “灵儿,刚才他们吓到了你,为此,就必须付出代价。” 白一朵终于找到一个理由,还能在杜灵儿面前表现自己是个暖男,也就更为卖力的表演。 “灵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为了公平,我会自封一半的灵力。” “……” 杜灵儿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席话弄的晕眩,而塔木和桑巴拓均是目露凝重。 “什么叫封印一半的灵力?他身上有灵力吗?” “等等,还记得他刚才说过的话吗?他说我们挑衅灵源宗没什么,但不能挑衅他,这话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实力已经强悍到了凌驾在宗门之上?” “他是谁?难道是灵源宗的开宗掌门?” 一时间,一帮江盗面面相觑,都为眼前少年的狂妄感到莫名其妙。 也有质疑白一朵只是装腔作势的,但下一瞬,却见少年摆开架势,肃然喝道:“还等什么?你们一起动手,我白一朵皱一下眉头,便算我输。” “……” 作为身经百战的江盗,他们什么没见过?自也不惧,只是摸不准少年的行为,心里没底。 桑巴拓浓眉一紧,侧了侧身,低声问道:“老大,要不要让弟兄们一同动手,一击轰杀了这狂妄小子?” 塔木船长眼睛一眯,摇了摇头道:“他既然狂妄,那就一定有狂妄的资本……,” 毕竟是久经江湖的强者,对事对物都少了一些年轻人的锋芒、多了些沉稳。 “对方底细不明,不宜轻举妄动。”交代一句,塔木船长目光狡黠的看一眼少年身后的杜灵儿,迅即又对桑巴拓说道:“我先出手试探,弄清虚实,你们择机而动。如果对方真的隐藏了实力,不宜久战,可以抓住那个女孩作为人质,以某脱身……” 安排好一切,独眼龙傲然笑道:“哈哈哈,以多欺少不是我们北方人的做派。我是船长,也是他们的老大,自是由我来向灵源宗的道友讨教。” 说完,塔木就惊异的发现,少年在听了只有他一人对战后,一脸失望的皱起眉。 “什么情况?他这是看不起我吗?”塔木心中暗骂,也对白一朵的武学境界少了一丝猜疑。 “或许他真的是隐藏了灵力的强者,我需要全力以赴首发治人,即便不敌,也要拉近实力悬殊,不能让人小觑!” 想到这里,塔木船长深提一口气,郑重以待。 “得罪了!”一声轻喝,身穿虎皮兽服的塔木船长双臂环展,磅礴灵气自周身升腾运转,似万顷潮水浪涌徘徊,蓄势间周遭空间都变得扭曲和憟颤。 “第一招,老大就动用了最强悍的功法修诀?”桑巴拓避后一步,满脸的震惊。 只有他知道,这是船老大的杀手锏,看样子,塔木是想要一战定乾坤, “希望他刚才的嚣张跋扈不是装出来的,否则老大的这一击下去,他必尸骨无存……” 桑巴拓正幸灾乐祸的想着,对面的少年却一脸的振奋。 此一刻,白一朵内心激动,都快感动的哭了。 一整天他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分他一点灵气的人,可宗门里的那些家伙都太‘吝啬’了, 而现在,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大方’的好人。 这一刻,白一朵看戴着眼罩面目狰狞的塔木是无比的顺眼,想抱住他嚎啕大哭。 “苍天有眼,送来这么一位灵气磅礴的强者,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绝对不浪费一丝一缕盛情相赠的灵气……” 心中感激,神识散落身体每一处,充分的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只见塔木周身一阵黑暗,像是被黑色雾气笼罩、又像是所在的空间被凭空挖走,眼前出现的是神秘莫测的宇宙黑洞。 而随着一声叱吼爆喝,仿佛天地间的规则瞬息大变,漫天黑雾陡然临近,晴空白日化作极昼,强烈威压带着弑杀之意,在顷刻须弥的一刹那,陡然倾注…… 嘭~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即便是遥远的圣山之巅,也在荡起的灵气涟漪中微身一颤,雪层皴裂,冰凌断坠;身旁的汨罗江更是荡起巨浪滔涌,水星漫天。 “好强的灵力攻击呀!” 即便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还是出乎了白一朵的意料,塔木船长的强横实力,可能就是灵源宗的宗老出马,也难以应付。 “大意了大意了,没想到他的修为境界这么病态!” 堪堪的站稳阵脚,忽然一阵腥辣涌上喉咙,肚子里一阵鼓胀。 与此同时,磅礴的灵气被棋盘宫殿吸收,更有一缕白色丝线融入白色棋子,而更多的则是被白一朵拦截后融入五角星图。 塔木的灵气属性是土系,有着夯沉的重力和坠性。 这样的灵气五角星图不能直接吸收的,在抓住小乌龟将其吸收之前,白一朵并不具备土系灵脉。 但现在的白一朵意外获得了出云家族的八爪金龙,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何来路,竟然可以随即转换灵脉。 只见电光火石的转瞬间,白一朵对着棋盘宫殿一声怒喝:“白捡,快给我转换金系灵脉……” 小游龙正不情不愿的打扫宫殿,听闻喝身,似乎是条件反射的周身一震,满身鳞片幌促间变成金色, 随着小游龙的变身,融进五角星图的土系灵气转换成金系,因为也没有金属性星图,所有灵气像是无头苍蝇,在游走一圈之后,蓦然发现宫殿内的金龙…… 与此同时,白一朵忽然感觉全身被一股强大的灵力修为所包裹,生机尤为盎然。 而反观对面的塔木船长,因为被吸走灵气的反震,是倒飞出去数十米远,被桑巴拓接住才吐出一口鲜血堪堪落稳。 但让人崩溃和惊恐的是,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少年不仅没有半点伤势,反而旋身一晃,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金色的算盘。 这是林家老三的珠天算,也是白一朵现在唯一的功法修诀。 只见白一朵扬起珠天算盘,那算盘之上赫然印刻着一条狰狞的八爪金龙。 正文 第八十六章:21b.斑鹿仙子很销魂 最后一缕霞光熄灭在云端,天地陷入昏暗, 江水滔滔的汨罗江北岸,月朗风鸣,夏虫呢喃。 黑夜的降临,却让原本就莹莹璀璨的金色算盘更加的光芒万丈 只见少年踏前一步,目露凶光,苍穹之上赫然呈现一只巨大的金色算盘,算珠滚动,气势如虹。 巨大的金色算盘几乎覆盖了整片苍穹,耀眼莹芒慑人心魂。 “哼!轮到我出手了吗。”少年肃然傲立,冷冷的说道。那直慑人心的眼神,毒箭般刺人心佪。 塔木的修为实力虽然不俗,可也正因为磅礴的灵气,导致本体在反震之下经脉挫损,此刻晕晕沉沉意识朦胧。 “老大,你怎么样?”桑巴拓晃了晃塔木船长,一时之间难做抉择。 “这小子果然实力不俗!”老眼虚眯,桑巴拓再也失去了战斗的信心。 可白一朵却势头正劲,初战尝到了甜头,再看余下的一帮江盗,好似那都是一碗碗丰饶的灵气盛宴,可都是他的菜呀! “棋盘宫殿果然是个好东西,无论敌人有着怎样的强横实力,只要不是偷袭,都能被吸收一半的灵气。而五角星图可以把一部分灵气拦截、再由小游龙转换成需要的灵脉属性……” 一整套流程完美衔接,丝毫没有浪费。 “只可惜,我的身上只有林老三的金算盘,如果可以获得水系功法,就好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眼前这帮江盗的期望值更高、更加迫切。 棋盘宫殿内的一整面墙壁都是功法卷轴,他只需要再获得一些灵气,就可以解锁一本水系功法。 于是,白一朵倒不急着出手了。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本钱,而即便是受伤的塔木等人,只要持有余力,都是致命的威胁。 权衡利弊,白一朵只能安耐住出手的冲动,脚步一顿,似有感怀的仰望天际:“只是,我白一朵一旦出手,尔等势必尸骨无存!……哎!死在的我手里的修士已经太多太多了,他们当中有筑基修士、有金丹大境、甚至有元婴天骄……” “什么?元婴境的强者都不是你的对手?”桑巴拓瞠目惊舌,只感到匪夷所思。 白一朵自己也是一愣,他刚才说了什么? “糟糕!装过头了!” 可不等白一朵改口,那刚刚恢复一丝元气的塔木船长一个激灵翘了起来,满目惊悚。 “你究竟是谁?莫非汨罗江流域卧虎藏龙,还有天人境的大承强者不成?” “额……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个没到练气境的灵渣,大家先不要恐慌。” 情急之下,白一朵直接说出了实情, 可越是如此,江盗们的目光越显得狡黠和犹疑。 芥蒂的看着白一朵,桑巴拓喉结滚了滚:“老大,汨罗江流域不可能存在天人大承,但此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明明实力强横,却在我们围堵时没有出手,反而是一个劲的怂恿我们对他动手……” 塔木船长老眼虚眯,满目狐疑的点了点:“这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虎呀,拿我们当乐子耍呢!” 似乎是恍然顿悟,两人对视一眼,怅然若失。 白一朵有些忧心了,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急迫道:“我的意思是想说,我不想对你出手,但是你们不要有疑虑,来,对我出手吧,我很菜的,只是一名刚迈入修仙之路的灵师境。” “真的,不骗你们,我可以用椌榕老祖起誓,真的没骗你们……”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百步之遥的椌榕神树轻微的晃了晃,漫天的白色榕花洋洋洒洒,朵漪绚烂。 一旁的杜灵儿一脸匪夷的看着白一朵,她已经被少年的行为弄糊涂了, “白一朵,你……在讨打?” 可不是么,少年一脸诚恳的推销自己,走到这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江盗跟前,手舞足蹈的一通比划,就差求他们动手了。 桑巴拓开始颤瑟,干涩的咽了咽喉咙,贴近塔木船长悄悄的说:“老大,我们快走吧,这家伙竟然主动要求我们动手,事出寻常必有妖呀!” 塔木一脸的凶相,可在看似白净稚嫩的白一朵面前,还是微露惧意。 对方的恐惧之处,主要还是摸不清底细,让人隐隐担忧。 江盗过的是刀口舔血剑走偏锋的营生,什么凶险歹恶没见过? 可对方若真的是一个元婴老怪,以绿林好汉的秉性,也能豁出命与之一战。但这小子偏偏示弱,还主动讨打,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一定有诈!”塔木老眼虚眯,认定的点了点头:“还好我们尚未与灵源宗发生摩擦,大家并没有必要的武力冲突。” 庆幸的想到这里,塔木船长,捂着胸口站起身,虚弱的抱拳一拜:“阁下,恕鄙人无理冒犯,其实我们登岸是想见识见识灵源宗的‘萝莉’,开开眼界,无心搅扰之处,还望海涵~!” 塔木船长表示,身为一名江盗头目,他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有涵养的一番话。 说罢,给众小弟使了个眼色,准备开溜。 白一朵一愣,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就走了?我还没有收割完你们的灵气呢。” 心里凄哀,忽然又发现不对,白一朵忙问:“诶?你说什么?来灵源宗看‘萝莉’?” 桑巴拓迎前一步,粗犷的声线开口道:“半个月前,我们遇到江怪袭击,被一个神秘人所救,是在他的口中听到:‘灵源出萝莉、灵湶有少妇、灵渠都是基’这句话,据说,所谓的萝莉最是美妙,这才登岸……!” 白一朵有点懵,单单听到‘萝莉’两个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灵宝或灵株, 可把这个词跟‘少妇’、‘搞基’配搭在一起…… “什么神秘人,难道他也是……” 正胡思乱想,塔木船长最后拱手一拜,准备离去。 转身前还不忘咨询:“不知道兄可否相告,这个萝莉究竟是何物?” “啊?”白一朵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目光不自禁的瞥向杜灵儿。 随着白一朵的目光,江盗们纷纷侧眸,充宿着求知欲的目光齐齐的转向杜灵儿。 “你看我做什么?”杜灵儿被这莫名其妙的目光灼的不自在,小脸一肃,轻灵的转过身去。 “咳~”啐拳轻咳一声,白一朵赶紧收回目光,对着江盗们嘿嘿一笑: “萝莉呀,我这里就有一个,你们要不要?八百银钱。”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灵源宗盛产的萝莉这么廉价, 江洋大盗缺的从来不是银钱,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道兄若能割爱,八百银钱不成问题。” 白一朵也不买关子,神识探入棋盘宫殿,一眼就看到了死挺挺的斑鹿尸体。 “此物便是萝莉。” 只见白一朵凭空一指,好似魔法一般,一个肥硕的庞然大物哗啦一声落地。 当然,没人知道白一朵身上有棋盘宫殿,而这个世界里有一种可以小量储存物品的储物袋,倒也并不稀奇。 一帮粗犷大汉头挤头的凑过去,一个水手惊呼:“这不是斑鹿吗?” “嘟~!休要胡言!”白一朵叱责道。 见塔木等人困惑不解,白一朵一边把八百银钱收进棋盘宫殿,一边给他们解释道: “凡俗之辈!在你们的眼中,它就只是一具斑鹿的尸体吗?就没有想过,它是风姿万种、妖娆销魂的曼妙女子?” 塔木船长满脸的不惑,抓了抓脸上的络腮胡子,凝眉不展。 嗞的吸了口气,塔木问道:“道兄,这从何说起呀?怎么斑鹿就成了风情万种的曼妙女子?” 白一朵故作神秘的沉吟半响,盈盈得意道:“此乃我灵源宗椌榕神木所孕育的隗宝,三千年一开化、三千年一结果、再过三千年蒂落成隗,化作精灵仙子……,在你们看来,他是一具硬邦邦的斑鹿尸体,那是因为你们尚未与仙子建立灵脉契合,只有注入足量的灵力,得到仙子的认可,才能一睹仙容……” “……” 一旁的杜灵儿有点听不下去,从来没见过这么能瞎掰的。仙家道缘全靠一个字:扯! 而白一朵不是在瞎扯,而是在有目的、有计划的瞎扯。 只见白一朵故作神秘拉住一个水手的手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大兄弟,你刚才不是说她是斑鹿吗?敢不敢用尽全部灵气轰击一拳,那时候你所看到的将是另外一番风景!” 这个看起来就有点傻憨憨的水手当即就蒙了,指了指斑鹿尸体,畏畏缩缩的问:“轰击……它吗?” “对,来吧,用尽你的全部灵气,使劲的打她一拳!” 在少年半哄半骗的怂恿下,憨憨水手稀里糊涂的扬起劲霸铁拳,重重的砸向斑鹿。 于此同时,白一朵赶紧开启棋盘,随着劲霸铁拳的落下,雄浑的灵气通过斑鹿的尸体直接被棋盘吸收,纳入黑白棋子, “我靠,一个不起眼的水手就有这么雄浑的灵气,难怪这帮江盗可以叱咤汨罗江北支。” 看到丰硕的收入,白一朵心花怒放。 但这个时候不能懈怠,后续的表演必须跟的上。 只见少年在获得灵气后,乐颠颠的跑到水手跟前,给一脸懵逼的水手解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打出去的灵力有去无回,像是直接被吸走了一样?” 见水手点头,白一朵一拍巴掌,搂着水手给他介绍道: “那恭喜你,你获得了仙子的认可,等契脉拢合,你将看到这个世界上最曼妙销魂的身影……” 对此,白一朵还准备了一套某珅的台词,片刻之后,指着斑鹿尸体对水手说:“怎么样,看到了吗?是不是惊艳绝伦?是不是风华绝代?是不是美若仙人?……” “嗞嗞嗞,此仙子名叫萝莉,出落的仙姿玉骨不然染成。既端庄,又风情万种,既苗条,又丰腴柔嫩,,多一分则嫌肥,少一分则嫌瘦,你让她笑,她就笑,笑似牡丹盛开;你让她哭,她就哭,哭似梨花带雨……” 正文 第八十七章:22a.花好月圆 水手挤巴挤巴眼睛,眯起小眼瞅了半响也没瞅见所谓的丰腴柔嫩, 它不就是一具死挺挺的斑鹿尸体么!? 可白一朵不给他表述感想的机会,滋滋不倦的对着空气赞美,仿佛真的面对一位绝世佳人,目光游离躲闪,大男孩情窦初开般蕴着腼腆与欣荣,撞了撞水手的肩膀:“她向你端礼问好呢,你倒是回应一下呀!” “啊?”水手直接被带进沟里,下意识的举起一只手,看样子像是准备说:哈喽, 可是后知知觉的看向白一朵,“可是我……” “你不用害羞,萝莉很少主动向人问好的,只有灵气劲霸可与之契合的人才看得见她……” 水手一愣,这种皇帝新衣的套路他哪里见闻过,左右看了看,见到四周期许的目光,顿时犹豫了。 这时,一个光头大汉一模秃顶,撞开身边的人走了过去。 光头大汉面相粗鄙,嗓门更是嘹亮,震人发聩:“小八,真的有个绝世美人吗?” 见水手支支吾吾,这人一抹光头,不耐的撞开他, 捋起袖子,扯着嗓门问:“喂,打一拳就可以看见萝莉仙子,是吗?” 见白一朵点头,朝手心里啐了口吐沫,光头大汉扬起铁拳轰然砸下…… 强霸灵力震的大地颤摇,可白一朵却失望的发现,这一拳远不及憨憨水手一半的灵气, 显然他是收了不少的力道。 “这位大哥,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必须卯足力气用力一击!” 白一朵嫌弃的瞥去一眼,挥了挥手:“算了,下一个吧!” 光头大汉收稳脚步,诧异的看着白一朵,粗迈的问道:“甚?我还没看到萝莉,让我再来一拳……” 说着,光头大汉扬起拳头,作势就要奋力一击。 想到棋盘只能在一个人身上吸收一次灵气,白一朵一把抱住那虎威霸拳,紧忙拦下:“等等……” “咋了?”光头大汉叱问。 “只有一次契脉机会,错过了便是无缘。” 白一朵只能这么解释,心里却想着,让你这一拳打下去,灵气又吸收不了,那还不把斑鹿砸成了肉泥? 心中腹诽,脸上却哀默的送走光头大汉,画饼说等几天可以再试,但今天绝对不行了。 “噢,想见萝莉还得拼尽全力!”桑巴拓抠了抠下巴,对所谓的绝艳佳人颇感好奇,早已跃跃欲试。 见众人目光火热,白一朵心里暗喜,腹鄙这群老色枇的同时,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一个个善诱、又找各种理由和借口一个个搪塞。直率粗鄙的就说你诚意不够,没有尽全力;含蓄内敛的就说秉性不纯就看不见,粗汉也有自尊心的,半推半就的装作看到了,还顺着白一朵的描述赞美几句。 “嗯!果然是绝世佳人,你看那腰肢、你看那屁股、一看就很能生娃。” 就连实力不下于塔木船长的桑巴拓也未能幸免,给白一朵的棋盘宫殿输送去一波浑厚灵气。 但此人生性谨慎,也颇为睿智,显然并没有那么好糊弄。 “桑巴拓,萝莉真的很销魂吗?”塔木船长口唇煞白的问, 桑巴拓诧异的看一眼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一去不返的灵气,老眼虚眯。 但在他看来,即便发现了端倪也已经迟了,再看白一朵时,不禁有些暗怒。 “桑老前辈,怎么样,我们灵源宗的萝莉是不是貌美如花?”白一朵一脸坏笑的问。 桑巴拓下意识的看一眼塔木,深知大家的灵气都有剥损,早已大势已去。 “嗯!灵源宗的萝莉仙子果然美艳出尘,塔木老大,这八百银钱花的值呀!” 见德高望重的桑巴拓都赞不绝口,塔木搓了搓手掌,心痒难耐。 “老大,你刚刚灵气受损,不益操之过急。还是把萝莉搬上船,送你房间去……” 说完送给自家老大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者可能会错意了,笑的有点不单纯, “就听你的!” 说完,向白一朵一抱拳,“道兄,今日之惠,我塔木终身不忘,山不转水转,总有再聚之日,我们后会有期……” 白一朵礼遇的笑了笑,“后会有期!” 心里却在呐喊:苍天保佑,千万不要后会有期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这时候,杜灵儿秀眉微凝,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犹疑, “白一朵,我也想看看萝莉。”说罢,杜灵儿扬起秀拳,作势要劈。 却被白一朵一把拦下:“灵儿,你个女孩子家看什么萝莉?我这小鲜肉还不够你养眼吗?” 杜灵儿柳眉倒蹙,疑惑的问:“什么肉?鲜肉?” 目送抬着斑鹿的一伙江盗远去,白一朵这才牵起杜灵儿的手颈,返回宗门。 “灵儿,以后不能再任性了,多危险呀!”白一朵宠极反怒,瞥一眼杜灵儿,又伸手拨开那掩眉的碎发。 少女矫躯一怔,后知后觉的怯开一步,目光闪躲的道:“是你行为古怪,吓到我了,……不过白一朵,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什么?” “你不可能有对抗金丹强者的实力,你是怎么抗下江盗船长雄浑一击的?” “这个嘛~”白一朵故弄玄虚,也没打算说实话,拍了拍胸膛:“因为师兄我抗打。” 这时,一阵江鸥嘎嘎嘎的飞过头顶,借着月色奔赴远方。 顺着江鸥的方向看过去,洁白月光洒亮了宗门前的魏巍崖巅,奇石伟峰,月光如绸,北风吹来漫天的榕花,尘雪般洋洋洒洒。 “灵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杜灵儿疑问,手腕忽然一紧,被粗鲁的拖上了江崖之巅。 面前是江水滔滔的汨罗江,脚下是熙熙攘攘的白色榕花。月光浓稠,微风拂面,空气中满载花香。 还记得前一液,白浩是在这里告诉他有关另一个荒芜世界的身世,可能少年对那样的紧迫和威胁还没有直面的感受,反而此一刻的儿女情长更能引人入胜。 “灵儿,我哥告诉我,这个世界早晚会崩塌毁灭,所以,我们现在还能够看到的都是美好且短暂的,非常值得珍惜。” 白一朵转过身,钳起少柔弱无骨的双肩,亲昵而又认真的说道:“而在我看来,这个世界里最美好的就是你。我不知道世界崩塌是个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一旦失去你,我的世界便是毁灭性的崩塌!……” 正文 第八十八章:22b.日出东方 少女矫躯一怔,星眸闪烁地对着眼前少年,脑子里一片空白。 四目相对,柔风旋怀,月光下的一对璧人显得如画如织,美的不可方物。 而在遥遥相望的一座山峰上,一只红毛狐狸斜靠着被雷电劈断的松树桩,前爪捧起一个酒坛子,咕噜咕噜的灌了两口,继又满目惆怅的仰望星空。 一只灰毛的兔子蹿出草丛,竖着耳朵芥蒂四周,转即又牵出一只白毛兔子。瑶瑶的看一眼江崖之巅的玉璧身影,两只兔子有样学样的四目相对,情意棉浓。 又有大江对岸的瓶山上,一只老猴杵着拐杖,在如织的月光下尽显沧桑与孤漠。 一群全身闪光梅花鹿迈着优雅的步伐踏蹦而过, 一只乌龟悄悄的钻出土壤,身后拖着一串东西,看上去像是打算搬家…… 正如白浩所说,这是一个繁荣且美好的世界,好到令人妒忌、好到令人想要毁灭它。 …… 少女依缩在白一朵怀里沉沉睡去,晚风凛冽,让她柔骨的矫躯微微起颤。 斜靠着岩石,白一朵看一眼熟睡的少女,嘴角漫起一抹弧度, 但现在的白一朵没心思想别的,江盗提供的浑厚灵气足能解锁两本功法卷轴,其中便有适合白一朵修炼的水系功法,——佛塔御水诀。 “怎么看上去像是佛门功法?” 豪华宫殿里,白一朵随手展开卷轴,凌乱且醒目的文字信息泛着莹光直射脑门。 “还真的是佛系的玄级功法!” 现在的白一朵还只能修炼水系功法,与操控珠天算不同,只要拥有水系灵根、将水系功法练就的收发自如时,才可不再受限于自身灵气储蓄的限制。 “哈哈,我白一朵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功法了,佛塔御水诀,明天就靠你帮我晋院了。” 收起卷轴,白一朵瞥一眼不停飞游刷存在感的小游龙,无奈的塌了塌眉: “知道了知道了,白捡今天干的不错,值得褒奖。” 可小游龙似乎是想表达什么,见引起了白一朵的注意,又开始一个劲拿头撞墙。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没虐待你,相比于出云慕白那个又窄又皱的纸扇,我这豪华宫殿也算是五星级待遇了吧!” 小游龙摆了摆脑袋,尾巴一旋,又是奋力的几个点撞,像是迫不及待的要逃出去。 这时,白一朵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嗞的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想出去?” 见小龙点头,白一朵眼睛一瞪,拉开步子喝问道:“你想逃走?” 小游龙却又摇了摇头,焦急的目光看着白一朵,甚至带了一丝幽怨。 如果可以开口说话,小游龙可能早就开口大骂了。 “嗞~!你要出去,却不是为了逃走,那么……你是想带我去看什么东西?” 小游龙表示,你这个低智商的人类,终于肯开窍了吗。 于是,在小游龙的指引下,神识走出黑子宫殿,出现在眼前的是密密麻麻黑白相间的棋盘, 棋盘中,一粒白色棋子莹莹闪闪,很是醒目。 只见小游龙仿似成了脱绳的二哈,直扑扑的冲向白色棋子,哗啦一声就撞了过去。 白一朵甚至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周遭的一切都被淹没进了强烈的光芒里。 而待到光芒散去,小游龙还是小游龙,只是那莹莹发光的白色棋子,变成了一株吐蕃嫩芽的小树苗, 小树苗弯弯曲曲,很不精神的样子,叶冠顶着一颗破开的种子。 “嗞~!这是什么玩意?芭芭农场?” 正值疑惑,小游龙旋着树苗盘旋一圈,尾巴一翘,周身鳞片迅即变成金色。 而随着小游龙的颜色改变,树苗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应,竟然也略微的变换了一点点身上的颜色。 只是小树苗还是太脆弱了,微乎其微的颜色改变很是式微,不是一直盯着它,甚至都很难被发现。 “你是说,这是一株和灵脉有关系的树苗?” 见小游龙点头,白一朵更困惑了,原来植物也可以有灵气? “但是,这棵树苗有什么用呢?它长大后能结出果子吗?……欸,是什么水果,好不好吃呀?” 小游龙没好气的瞥去一眼,昂了昂脸,翘起前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你是说,是给你吃的?” 白一朵一脸鄙视,搞半天对他没什么作用,只是一株喂养宠物的牧草。 正扫兴,小游龙又周身鳞片一变,变的通体火红。 通体火红的小游龙在白一朵面前挑衅般游走一圈,正当白一朵不耐烦挥手去拍,脾气上来的小游龙忽然脖子一昂,呼呼的吐出一口火柱。 “嘿~?你竟然敢袭击我?我是你爸爸,没大没小的!” 然而小游龙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是想告诉白一朵,他只有吃饱了,才能为你提供更舒适的服务。而食物来源是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白一朵恍然发现不对,诧异的看向小游龙。 “小游龙可以随即转化灵脉,和五角星图有异曲同工之处。而两者最大的共同点,就是需要灵气补给……” 想到这里,白一朵眼前一亮,蓦然转身,看向这一株萎靡不振的小树苗: “你是说,它是一株可以长出灵气的树?” 可以生成灵气,那就是灵根。 修士之所以可以修炼,就是因为自身的灵池中有灵根。有了灵根,日积月累的修炼才有意义,反之,则不能修炼。 白一朵就是没有灵根的那种人,带着这样的体质,注定不可能修炼。 “我本以为,有了五角星图,我就可以修炼出灵气。原来……” 想到这里,白一朵激动莫名,最值得激动的是,棋盘宫殿内的这株树苗可以自己长出灵气,完全不用打坐修炼和闭关冲卡。 “有了这玩意,我躺着冬眠也能变强呀,简直躺赢!” 终于意识到了这是怎样的一件宝贝,白一朵开始重视,“等树苗长大,我就再也不用到处找打、从别人身上获取灵气了。” 一时间,白一朵开心的难以自制,以至于睡梦中的杜灵儿被他节节的笑声扰醒, “白一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杜灵儿打了个哈气,微微起身。 “白一朵,我怎么睡着了?” 闻言,白一朵赶紧收回神识,回归本身。 这时候,遥远的东方乍现一抹霞虹,像是有一只巨大怪兽极力的想要冲破黑暗,从江面中钻出。 许久,随着一瞬更加浓郁的黑暗覆盖,滚滚黄流中终于映照出第一缕霞光,带着壮志凌云,激昂满志的跃上云端,光晨漫天。 “啊!好漂亮哇!” 杜灵儿坐在崖边,双手杵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远方。 大江东流,红日出升,照亮了天地万物,璀璨了江泊河流,也映亮了江水中央的一艘黑色大船。 经过几天的风晒,积在古沉船上的污泥逐渐脱落,水渍褪去,露出那原该有的紫黑色,一些精美花纹和鸟兽图案也越发显目。 正文 第八十九章:23a.活脱脱的污蔑 汨罗江北岸,巨大的椌榕神树盎然屹立,让整个灵源宗在晨光中生机勃然。 踏着露水,少女昂起小脸,星眸闪烁的看着白一朵, “内院的诀额比赛一样残酷激烈,今日比试,你要小心一点。” 少年脚步一顿,感容的点了点头:“灵儿你放心,我一定能晋院成功。” “不要逞强。”杜灵儿说完沉下头,继续走路,唇角蕴着一丝浅笑。 白一朵忽然皱了皱眉头,柔声问道:“灵儿,你不去看我比赛吗?” “我……”杜灵儿望了望天空,迟吟道:“干嘛要去?没兴趣!” 白一朵急了,夺前一步拦下少女,问道:“灵儿,这可是我晋升仙域的历史性时刻,没有你,我办法发挥极致,很容易输掉的。” “有这么严重嘛?”杜灵儿翻了个白眼,却又蕴着一丝笑意沉下脸,轻咬薄唇。 “白一朵,你不是有个玉秀道侣吗,还是李长教钦点的,” 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 白一朵满目芥蒂,意识到不动点狠的不行了,立即扬起双指信誓旦旦道:“我白一朵发誓,此生只喜欢灵儿一……” 誓言刚说到一半,忽然的,一串轻扬的笑音徒然飘来…… “一朵,你让为母好找呀!” 只见一个手里钳着绢帕的贵妇,在一群林家仆人的簇拥下,笑盈盈的走了过去。 看到林雨诗的母亲,白一朵下意识的怯后一步,目露惊恐。 不等白一朵搪塞,就见林母一脸慈态的拿绢帕掸了掸他身上的晨露,关怀备至的说道:“一朵啊,我和你林伯已经商量好了,考虑你和诗儿年龄尚小,可以先订个婚,只要订了婚呀,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搬进林府居住,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孩子了,还无处安身。你看怎么样?……诶?是不是要同你兄长商量一下?白浩在第二仙域,我们想拜见也挺难的,要是你撞见他,顺便替为母问候一声,林家随时备着上乘酒菜恭候他的莅临……” 这边贵妇还在滔滔不绝,那边杜灵儿已经脸色黑沉,嗜血的目光刀刃般直刺白一朵。 “白一朵,今天也是家兄领取晋院名额的日子,恕不能观战,告辞!” 漠然的抱拳说道,少女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 “灵儿……”白一朵赶紧应付性的撇开林母,紧步追上:“灵儿,林师姐的事情昨天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都是误会呀~!” 白一朵发现自己好难, “灵儿,你等等我,我还有话对你说……” 杜灵儿忽然脚步一停,悻悻然的回眸冷瞪。 目光虽然冷凝,可白一朵心里知道,她愿意停下来听自己解释,说明还是有机会的, 当即心花怒放,不敢怠慢,赶紧表明态度道:“灵儿,我的心里只有你,别的女人看两眼就嫌多……” 然而,话语又是才说一半,忽然一阵劲风扫来,卷动落叶四散浮扬,尘土漫天。 不等尘埃落定,一个愤怒的声音肃然吼道:“白一朵,你胆敢轻薄我出云慕白的未婚妻,这笔账今天要好好的找你清算。” 叶落袍熄,身穿华服锦袍的出云慕白傲然而立,手里的折扇被一把小巧的短弓取代。 短弓没有箭矢,空弦拉满却能给人一种紧迫的威压和惶恐。 白一朵简直要骂娘了,今天是冲了黄历犯太岁吗?怎么总有人在关键的时候打岔? 一脸悲苦的转向杜灵儿,少年皱了皱眉头问:“灵儿,如果我说没这个事,你能相信吗?” “没这个事?”出云慕白冷哼一声,愤然说道:“当着我的面强吻锦儿,你说没这个事?” 杜灵儿的脸色更黑了,只觉得胸口一阵胀痛,步伐踉跄。 抚了抚胸口才堪堪站稳,对着出云慕白抱了抱拳道:“出云师兄,白一朵虽然乏善可陈,可毕竟年短于师兄你,请看在杜府的份上,务必给予教训,严惩不贷!” 出云慕白还以为她要给白一朵求情,听到最后,不禁哈哈大笑,抱了抱拳道:“灵儿师妹请放心,辱妻之恨不共戴天,为兄一定打的他半身不遂……” “嘿~?你们在商量什么呢,太过分了吧!”白一朵不忿,他只是亲了纳兰锦月一口,有这么严重嘛! “出云慕白,你的小游龙呢?没有找到吗?” “哼,我出云家族富甲一方,区区低品级的灵宝,还不至于挂怀于心!”说罢,出云慕白拉满弓弦,强劲灵气蕴于掌心,对着白一朵的方向蓄势而发。“白一朵,这是玄音弓,乃天宗音子所锻,可音引百矢、万箭穿心……” 看一眼拉满弓弦的出云慕白,少年毫无惧意,反而为小游龙感到不值、 “呵!”白一朵暗骂一句渣男,神识迈入宫殿,对小游龙讥诮一笑:“白捡,快看看你的前主人,这么快就放弃你有了新欢,渣男呀!” 小游龙悬空盘旋一圈,浑身鳞片赤然变得金黄,随着金色鳞片的山洞,一只金色算盘呼呼啦啦的飘荡而出,金龙张牙舞爪,腾空一跃,直接撞进算盘里,化作一只刻印在金算盘上的龙纹图案。 “嘿~?你比我还心急呀!” 神识回归,白一朵扬起手里的金色算盘,勃然喝道:“出云慕白,你个寡廉鲜耻的卑鄙小人,竟然不惜以纳兰师姐的名誉为代价,来挑拨我和灵儿的感情,无耻呀~!” “什么?”出云慕白一愣,他什么时候挑拨你和杜灵儿的感情了?话说,你们之间有感情吗。 “出云慕白,纳兰师姐虽然是你的未婚妻,可也是第三仙域受人爱戴和敬仰的仙子,你不顾自己的声誉影响也就算了,造谣我轻薄纳兰师姐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就不怕被纳兰家族听到,治你的罪吗?” 出云慕白直接愣住了,他说的可都是事实呀,怎么就成了造谣生事了? “出云慕白!”白一朵再次的怒然一喝,继而说道:“即便我轻薄了纳兰师姐,那也是纳兰师姐寻我报复,你们尚未成亲,何时轮到你来寻仇?” 一旁的杜灵儿也有点懵,看看出云慕白、又看看白一朵,凝眉不展。 “难道真的是误会白一朵了?” 心中忖度,对白一朵的愤恨也渐渐平息,开始注意事件本身。 “出云师兄,”杜灵儿迈前一步,问道:“如果白一朵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众轻薄纳兰家族的族女,为何纳兰家族选择息事宁人,你却不能?你与纳兰锦月有婚约,不是更应该顾虑她的声誉吗?退一步说,当着你的面轻薄纳兰锦月,白一朵是傻的吗?” 白一朵感动坏了,双眼含着泪花:“灵儿,还是你了解我,我白一朵顶天立地,怎么可能干得出来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污蔑!活脱脱的污蔑……” 正文 第九十章:23b.胖揍出云慕白 出云慕白气的脸色煞白,早已没了名门贵族的高贵气质,咬牙切齿道:“白一朵,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有数,废话少说,来战!” 闻言,白一朵眼前一亮,长久以来,这是第一个主动求战的,平时都是他说出‘来战’这两个字。 “出云慕白~!你污蔑我白一朵不要紧、你挑拨我和灵儿的感情也不要紧、可是你竟然为了摆脱婚,不惜毁坏纳兰师姐的名声,,哼,我白一朵不答应!、第三仙域的天骄修士不答应!” 白一朵觉得,他为了弥救这场近亲婚姻,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也有第三仙域的修士路过此地,听到了白一朵话语,怒不可遏: “锦月师妹是我第三仙域的仙子,是谁在此造谣污蔑,我李春阳也不答应……” 纳兰锦月毕竟为家族卖了多年的灵药,对仙域上的苦逼修士多多少少有过恩惠, 陆陆续续的,又有七八个修士蹦出,打着惩恶扬善的旗号呐喊:“我也不答应!” 见此阵仗,出云慕白都犯糊涂了,他只是想教训白一朵,怎么就引起了众怒? 而白一朵也颇感意外,生怕这些仙域上的天骄修士坏了他的猎灵大计,清了清喉咙,啐咳一声道:“各位仙域上的师兄请稍安勿躁,出云慕白纵然可恶,可毕竟只是针对我白一朵,还请给我们单独较量的空间。” 那个叫李春阳的俊朗男子抱了抱拳:“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担当,这份豪情令人敬佩!” “不敢当不敢当!”白一朵礼遇的笑了笑,转即面色一凝,肃然喝道:“出云慕白,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吧!” 说罢,白一朵抬手一举,苍穹之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算盘,算珠滚动,发出呼呼啦啦的声响。 与此同时,出云慕白也拉开架势,扯动弓弦,小巧的短弓被拉的嘎嘎作响,虽然没有箭矢,可神识敏锐的人不难发现,那看不见周遭空气中,无数灵气凝结的音符,寒芒毕露的蓄势待发。 “白一朵,受死吧!”出云慕白已经恨的咬牙切齿,弓弦拉满,载着强横灵气轰然射出。 似乎是故意慢了半拍,看到空弦弹来的万千音符,浪涌般跌然而至,白一朵不仅没有以灵力击挡,反而敞开胸怀直面迎接。 这在自己看来理所应当的行为,在路人看来却是缺乏战斗经验的表现,不禁的为他捏了把汗。 “哎!还是太年轻呀!” “他应该没有金属性的灵脉,珠天算盘是契器,不能收发自如也不奇怪!” 就在众人以为胜败以分之时,忽然的,一个声音惊讶喊道:“音波箭气消失了!” 是凭空消失的,在接触白一朵身体的一刹那,不是把他射成了筛子,而是像蒸发了一样嗖的一声就不见了。 不仅围观的群众,就连射弓的出云慕白也傻眼了,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呀! 记忆翻涌,忽然想到第一次遇到白一朵,那是在纳兰家族的护院灵阵前,本想偷袭,却发现轰击的灵力在接触他的一刹那就凭空消失了。 “这人身上有古怪!”出云慕白发现了端倪,剑眉一凝。 可白一朵见自己想要的终于得逞,不仅心中大笑,“白捡,爸爸给你一次寻仇的机会,去吧!” 似乎是对白一朵的一种回应,金色算盘上的游龙图案莹芒一闪,凌空浩瀚的珠天算盘随之光芒大盛,算珠滚动,呼呼啦啦。 “出云慕白,作为外院的晋院弟子,你就这点能耐吗?”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讥笑,算珠滚动间落下无数金光算数,雨点般洒向出云慕白。 见此阵仗,出云慕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丝毫不敢怠慢,拉弓上弦,呼呼啦啦,无数灵气凝结的音符铺展开来。 一时间,音符与算数在空中相遇,神识敏锐的人甚至可以看到,正有一只金色游龙张牙舞爪的吞噬音符,以摧枯拉朽之势,快速的让战局有了不可逆的转向。 只是,在场者难有那样的实力,所以并没有人发现隐藏在珠天算数中的小游龙,就连出云慕白自己也不知道,他正在和曾经的灵器战斗。 严格说起来,小游龙的灵器品阶远不及短弓,只是小游龙在这场战斗里起着辅助珠天算的作用,而出云慕白那里又因为被白一朵吸走了两成的灵气,后劲不足, 于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只见出云慕白喷出一口鲜血,在强势的算数符文中轰然跪地,膝盖下的青石咔咔皴裂。 而战斗还没有结束,珠天算盘的强势灵力好像是无限的,万顷算数符文倾卸而下,压的出云慕白咬紧门牙才堪堪挺住身板, “我……”出云慕白浑身颤抖,脸颊溢出汗水,龇牙吼道:“我认输……!” “什么?出云慕白可是练气九阶的强者、是外院中仅次于杜泽平的天骄之辈,竟然才一个回合就主动认输了?” 杜灵儿也是矫躯一怔,昨天看到白一朵接下江盗船长的雄浑一拳时,还以为他是仗着什么灵宝, “原来他有这么恐怖的实力,难怪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时,会毫不露惧。” 看一眼惨败的出云慕白,少女秀眉一凝,抓住白一朵手腕道:“他已经认输了,造谣之事也算有了惩戒,想必以后不会再敢了。……倒是你,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内院的诀额赛比试,还赶得上吗?” 白一朵本来还打算打败出云慕白后好好的嘚瑟一下,装个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凭实力打趴一个比自己修为高的人,实在弥足珍贵。 可抬眸看一眼天空,白一朵呼吸一窒,顾不上惨兮兮的出云慕白,一把攥住杜灵儿的手腕:“灵儿,我们走!” 不等杜灵儿反抗,只觉得手腕一紧,被白一朵牵出了人群,朝着内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内院的玄廊挤满了看热闹的群众,人潮涌动,嘈杂混乱,可见最终的诀额赛事是有多么的引人入胜。 远远的,白一朵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有赌坊的诸葛善云、有玉瓶坊的宣世友、有炼器坊的孙坊主、也有林家的林子粲…… 几乎白一朵能认识的,此刻都来了内院,甚至还有坐落于第三仙域的纳兰家族。 纳兰捷仗着药师的身份,被安排在视野极佳的内位,有仆人端茶递水,待遇从优, 纳兰锦月和一众纳兰家族的族丁紧随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以三块玄灵石碑为中心的武斗场。 正文 第九十一章:24a.云樱仙子 “这一届的晋院弟子不一般,因为有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很有可能会以筑基修士的身份入驻仙域。” 纳兰捷说到这里,微微侧眸,交代道:“锦月,准备十分上品灵液作为贺礼。” 纳兰锦月提剑抱拳,恭恭敬敬的说了声是。 这时候,比赛已然拉开序幕,几个仙风道骨的宗院长老首席落坐,三堂长教分别站于各家的玄灵石碑下,身后是数以百计的宗堂弟子。 一个仙姿娉婷的女修翩然而落,玉骨傲郁,秀眉漫怠。 作为本次诀额赛的主事官,一身强横的修为实力溢于体表,更添了一丝威严与气势。 此刻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内院像是按下了静音键,顿时雅雀无声, 微风拂掠,道袍翩然,数万目光的凝集,未曾使得她有半点紧张,肃然傲立,睥睨四野。 “晋院选拔每年都有,唯今年的武斗选拔最为激烈和残酷,笃其原因,想必大家都已知晓。” 女子脚步轻踏,竟是悬浮在了半空,似是蕴着一抹微笑,没有开口,可带着一丝冰寒与冷漠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畔回旋。 让人不禁的感到震撼与威慑,不敢有任何藏污纳垢的想法。 “是的,五十年一遇的沉船试炼又来了,想当初,一千年前的这一天,本尊也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参赛弟子,因为战胜了对手、获得了晋院面额,才有了后来的一宇宏图。” 听闻此言,外堂之处响起哗然,原来这个看起来美艳绝伦的女子,竟是一千多岁的老妖怪? 而作为已经站在比赛场上的参赛弟子,此一刻更是振奋不已。 “玉秀师姐,原来修仙真的可以长寿永生,甚至青春永驻,”王铁柱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暗暗发誓:我王铁柱今天一定要晋院成功! 而大长腿玉秀也是矫躯一怔,隐在袍袖中的玉指颤抖的捏在一起。 叶霖满目不削的瞥一眼身边的参赛弟子,他有十足的信心,稳拿名额。 麻脸女子孙淑榕却在四下打量,偷偷的问身边的陈大宝:“怎么没看见白一朵?” 而此刻,人群外的白一朵还在一脸范苦的往里钻,身后的杜灵儿实在忍受不了这里的拥挤,甩开白一朵的手道:“你去吧,我在这里一样看得见,加油!” “灵儿……” “别说了,快去吧,我会看的。” 少年眉梢凝了凝,重重的点了点头:“灵儿,我一定能晋院成功!” 剑眉一竖,白一朵毅然决然的转身,迈着壮志凌云的步伐直奔…… “诶呀你踩到我的脚了!”一个胖妇人一把揪住白一朵的领子,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 …… “不知在场的修士里,是否还有人识得本尊。”女子冷傲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纳兰捷的身上。 只见纳兰捷捻了捻胡须,站起身拱手一拜:“云樱仙子,别来无恙呀!” 听到纳兰捷对女子的称呼,一些对宗门历史有所了解的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她就是云樱仙子,不是说被云雷道极宗招去做寄名弟子了吗?” “我听说云樱仙子本名苏樱儿,是外院修真家族苏家的嫡女,不过早在一个甲子前苏家就搬去了云雷山,算是脱离宗门了吧。” “嘿?怎么算是脱离了宗门?要知道,汨罗江流域的五大宗门,都隶属于云雷道极宗,这也是我辈修士的最终追求,毕竟下游可供修炼的天地灵气始终太过稀薄。”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云樱仙子袖袍一旋,不怒自威,吓的众人当即住嘴, 看一眼四周的静谧,云樱仙子肃然说道: “为了赛事的公平公正、也为了选拔出最具潜力的弟子,比赛共分五场十战,以环战的方式单对单比试、排名晋级。” 随着女子话音的落定,三块玄灵石碑上的名字像是有了生命,变成一道道闪着光芒的文字,被女子一把攥住。 只见云樱仙子袖袍一挥,三堂的十个入围名字平向的悬于天际,像天空里的云朵,成为每个人目光可及的信息。 “第一场: 叶霖对陈大宝、 孙淑榕对李开建、 白一朵对万姝良、 玉秀对王铁柱、 苏凯对刘得哗。” 随着声音的落定,苍穹之上的名字像是寻找彼此的对手一般,混乱的游走一番,最终变成五组单对单的排列, 其中,听到名额分配的弟子中,最为苦逼的莫属于王铁柱。 “玉秀师姐,你放心,我王铁柱宁愿放弃比赛,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铁柱,你的这份心仪师姐我心领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要算数哦。” “……” 而另一边,名叫万姝良的正丙堂弟子战了个寂寞, 见别的擂台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万姝良急的直挠头:“仙尊,我的对手没有参赛,怎么办?” 云樱仙子肃然转身,犀利的目光扫向人群,没有张口,可震耳发聩的声音传遍四周:“单场比赛半炷香为局,逾期算作败阵,胸前的银色榕花会剥离一成的灵泽给对方。” 听闻此言,名叫万姝良的弟子激动坏了,看向人群祷告:“苍天保佑,白一朵一定是摔断腿了,给我一个舒坦的开局吧。” 而人群里的白一朵急的直跺脚:“开什么玩笑,人都还没到齐,比赛怎么能开始呢?” 可今天观赛的人实在太多了,更有一些修为浑厚的家族族老,想从他们身边挤过去,还得把脑袋削的再尖一点。 就在白一朵心急难耐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白一朵,你给我站住!” 少年不耐烦的一摆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还要比赛呢!” “比赛?”林子粲哼了一声,问道:“快告诉我雨诗去了哪里?你不是去接她了吗?人呢?” 白一朵急切之下正要开口,可又迅即想到,血峦殿毕竟是魔宗,这件事大庭广众之下不益张扬, 更何况,宗门的几大长老都在这里,说不定天宫之上的掌门人也以敏锐的神识关注着赛事的进展,血峦殿这三个字一旦脱口,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想到自己会被当做叛宗汉奸吊起来游街示众,白一朵就脊背一阵冰寒。 “额……林伯父,雨诗已经送回府上了,就刚刚发生的事,不信你回家看看……” “此话当真?”林子粲倒也并没那么急切,毕竟是家族逼走林雨诗的,她耍耍性子、迟几天回家,也实属正常。 但白一朵急切的需要应付掉林子粲,苦着脸道:“伯父,你也看到了,我急着参赛呢,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打完了再说?” 林子粲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手,看一眼擂台,抱怨的直跺脚:“诶呀,你这孩子怎么不知急缓?这么重要的事,你还顾着我做什么?快去快去……” “……” 白一朵内心蹦腾过一万匹草泥马,不是顾及可能打不过他,早直接爆粗口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24b.失望的泪水 可才应付完林子粲,稀里糊涂又撞进了一个大汉的怀里, 抬眸一看,竟然是炼器坊的孙坊主。 只见孙胖子怒冲冲的提起白一朵的领子,作势就要打他:“哪里来的不长眼的,知……” 话才刚说一半,忽然整个人都一愣,“白……白一朵?” 孙坊主下意识的就想躲,可实在太拥挤了,他又体态臃肿,遁都遁不了, 只好嘿嘿嘿的陪个笑脸,抚了抚白一朵的衣领口,贱兮兮的笑道:“原来是白二公子,恕罪恕罪……” 白一朵无暇理会此人,正要撇开他往前去,却遭孙坊主笑盈盈的说道:“听说白二公子前几天去府上找过我?诶呀!真的不赶巧呀,邻县的坊市出了一点问题,所以……” “孙坊主,我有要紧的事,改天再登门造访。” 不等她啰嗦完,白一朵赶紧拱手拜辞,作势要走。 可孙坊主听了这话,当即脸色一苦,一把拽住白一朵道:“白二公子啊,很快我又要去一趟远门,只怕又得很多天,您不要白跑了吧!” 说完,见白一朵一脸不耐烦,孙坊主又主动献殷的取出一柄上品灵剑,双手奉上, 磨磨唧唧又是一番献媚之词,听的白一朵手心发痒。 后来,白一朵好不容易应付了孙胖子,又撞见赌场和妓院的老板,莫名其妙的绊了许久, 待白一朵终于冲出重围,来到武斗场的时候…… 噹~ 随着一声悦耳钟声,忽然胸前的银色榕花轻颤了一记,一成的色泽化作流光,直接飞向擂台。 与此同时,擂台之上的万姝良呜呼一声蹦了起来,“我赢了!首战告捷~” 白一朵直接愣住了,看着苍穹中自己的名字被压覆,内心一片悲苦。 “苍天呀,我白一朵要输,也不会输给这个不男不女的万姝良呀!” 而随着钟声的响起,擂台之上无论是打完还是没打完的,都在这一刻有了判别, 即便是堪堪打成平手的两个人,也会由系统大神参考各种数据做出评判,最终划分胜负。 “可恶,明明是我占据优势,凭什么判他赢?”李开建输的很不服气,对面的孙淑榕却讥诮一笑,收起佩剑漠然转身。 另一个擂台上,王铁柱苦着脸,像个被糟蹋的初女,“玉秀师姐,我为你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你一定不要忘了我王铁柱,要为人家负责呀。” “铁柱,虽然你铁定输给我,但对你主动认输、为我节省灵力的行为还是很让师姐我感触的。为了表达感激,我玉秀今天允诺你一个约定吧。” 王铁柱听了两眼冒光,玉秀这是要允诺他什么?以身相许吗?是不是太草率了?人家还没做好准备呢。 “铁柱,我玉秀在此允诺你,一旦我晋院成功、离开正甲武堂,会把参堂靠窗的位置留给你。” “……” “不要小觑这个座位,窗外啼鸟嘤嘤绿叶红墙,曾经给过师姐我不少的感悟与启发,师姐我之所以能成为你们的师姐,正是因为这些参悟和启发。有了这个座位,来年,你就是正甲武堂的大师兄……” 这个时候,白一朵终于一脸狼狈的爬上擂台,面对一脸感激的万姝良,他的心里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白师弟,感谢你对姝良的照顾,谢了!” 万姝良是一名女弟子,可偏偏打扮的像个男人,性情与举止也都豪气甘云,甚至喜欢穿男弟子的道袍。 “万兄,那看在我照顾你的份上,能不能借我点钱?” 白一朵是不能吃亏的人,考虑到事情已经发生,在不可逆的情况下,肯定要把损失拉到最低,以博个心理安慰。 第一场,陈大宝、李开建、白一朵、王铁柱、刘得哗五人败阵,胸前的银色榕花暗淡了一成的色泽。 但这只是第一场,所谓环形对战,就是十名弟子都会有一次对战机会,全胜则是第一名、全败则垫底。 而环战的最终结果中,也必定会有全胜与全败这两个极端。 也就是说,输掉一局,对整个赛事的结果并没有多大影响,只要后面的对战全赢,还是有机会成为第二名的。 而所谓诀额赛,是弃劣拔优,只有前五获得晋院名额。 半空之中,云樱仙子面无比表情的看一眼擂台,袖袍一挥,苍穹上的名字被打乱,新的一场赛局开始。 “第二场, 叶霖对李开建、 孙淑榕对陈大宝、 白一朵对王铁柱、 刘得哗对万姝良、 苏凯对玉秀。” 随着云樱仙子的声音响彻一方,天空中的名字开始重新组建,变成五组对战阵容。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大战一触即发。 孙淑榕和陈大宝都是正乙堂弟子,两人对决并没有什么悬念,很快陈大宝就落败。 玉秀因为在前一场保存了实力,对战苏凯时也有压倒性优势。只是晋院名额太过重要,不到最后一刻对方是不会轻易认输的。 另外两场也打的如火如荼,只有白一朵这里氛围有些古怪。 “白一朵,你这个挖墙脚的,我王铁柱今天就是拼死,也要……” 可不等王铁柱吼嚣完,白一朵却是惋叹一声转过身去,45度仰望天空,一副悲哀至极的样子。 “铁柱兄弟,为了你的幸福,你动手吧,我白一朵不会还手的。” 王铁柱一愣,摸不着头脑的问:“白一朵,你又在搞什么鬼?我王铁柱是不会上当的。” “铁柱兄弟,还记得溪谷吗?当时我就对你说,我白一朵一定能把你送上仙域。” 说到这里,白一朵收回目光,一脸痛惜的吸了吸鼻子:“后来,我白一朵所作所为,可有辜负当时的承诺?而你王铁柱,是否因为我白一朵踏上了入围名额之列?” 王铁柱眨巴眨巴眼睛,一考虑,这也没错,事情就是这么来的。 白一朵手指打颤,却又悲痛欲绝的说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此般卑劣,为了踏着我的肩膀上位,竟然不顾往日情份,说我是什么挖墙脚的?王铁柱,我可以认输、可以为你放弃,可是,你为什么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明知道玉秀师姐心里装的是你,却偏要信口开河不顾肮脏的诬叱于我,难道就是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对我动手吗?是的话,你尽管动手呀,我白一朵不躲不闪,任凭你打你砸,,,因为,我的心已经寒了……!!” 王铁柱呆愣住了,见白一朵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神智开始恍惚。 “白一朵,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想和玉秀师姐共同踏上仙域?行,做兄弟的,成全你便是!”说着,白一朵眼睛一闭,流下了失望的泪水。 正文 第九十三章:25a.巅峰对决 “王铁柱,无论你怎样对我,我白一朵都无所怨言,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动手吧,反正我白一朵是不可能对自己的兄弟出手的!” 听闻此言,王铁柱眉头皱了皱,喟然长叹:“难道,是我做错了?、是我误会你和玉秀师姐了?……天啦!我王铁柱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今天若是对你动手,往后还怎么立世为人?” 言罢,王铁柱悲恸的抓了抓头发,毅然决然的蹦了起来,扬起拳头…… 就在王铁柱扬起拳头的那一刻,白一朵心头一紧,暗骂这货竟然真敢动手,当即调动灵气,神识之力探入棋盘宫殿,小游龙蓄势待发。 可下一瞬,就看到王铁柱举起拳头,高喝一声:“我认输!这一局,我还认输……” 连续两场认输,直接让台下观众惊掉下巴。 “怎么回事?这个叫王铁柱的,已经连续两场认输了,这是有多怂呀!” 也有目光狡黠之辈,以为有什么端倪,摇头晃脑道:“李素梅不简单呀,竟然到了诀额赛还能使用战略战术……,你们看,王铁柱认输的对向都是自家武堂,从归属面来讲,无疑是为正甲堂保留了战斗力。换个角度看,王铁柱虽然输了两场,可至今还保留着最饱满的战斗状态,到了第三场乃至后面的对战,敌人可都是连战多场了呀,再以逸待劳,胜算在握呀……” 听了这位老者自以为是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把崇拜的目光投向玄灵石碑下的年轻女长教,李素梅。 而此刻的李素梅一门心思都放在玉秀身上,虽然擂台上的玉秀胜券在握,可不见对方投降,心里始终端着。 至于白一朵和王铁柱的战斗,她没有怎么关注,直到这时才诧异的发现王铁柱又认输了。 刚开始李素梅还很生气,认为这个王铁柱没骨气, 可转念间又颇为欣赏的点了点头,“也好,在自家弟子手里消耗体力,毕竟是愚蠢的,……只是这个白一朵,不要辜负王铁柱做出的牺牲才好。” 人群之中,杜灵儿因为挤在最外围,看不清武斗场中的激烈战斗。 仰望天际,那五个并列而排的名字却尤为醒目。 “呀!白一朵胜了!”杜灵儿激动的原地蹦了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开心。 这时候,一只大手按了按杜灵儿的肩膀,冷声责备:“灵儿,为兄的题名仪式你不参加,却原来是来了内院!” 杜灵儿矫躯一怔,缓缓的转回脸,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杜泽平。 “哥,你怎么也来了?” “有人昨晚彻夜未归,做兄长的担心,自是要寻找的。只是没想到……在她的眼中,已经有比亲哥更重要的人了。”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酸话,杜灵儿小脸一胀,娇怒的猛踩杜泽平一脚,悻然转身。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快, 第二轮比试落下帷幕,最终以:王铁柱、李开建、陈大宝、刘得哗、苏凯,五人的落败而进入第三轮。 随着苍穹之上名字的再次排列,新的战斗又开始了,这一场白一朵对战刘得哗,对方连续战斗两场,已经明显的有些体力不支。 “诶?你会唱歌吗?”白一朵忽然乐咯咯的问。 “什么?”哗仔眼睛一眯,艰难的扬起宝剑,喝道:“白一朵,别以为你以逸待劳就可以轻松赢我,我刘得哗前两场遇上练气九阶的强者才堪堪落败,对付你?哼,还不至于无一战之力。” “是吗?”白一朵看一眼对方胸前明显暗淡了不少色泽的银色榕花,眉梢一塌,仰望一眼天际道:“我听过一首歌,特别适合你唱。” “什么?” “歌词是这样的,,,”白一朵忽然举起金色算盘,小游龙带出一缕叱灵道人的冰属性寒气,让原本属于金属性的珠天算式,好似染上了一层寒霜,算珠滚动间,冷冷的漫天算数冰雨般淋漓而下。 “冷冷的冰雨在你脸上胡乱的拍……” 随着一曲歌声,珠天算式以倾泄之势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让原本就疲惫不堪的哗仔更加精疲力竭,连还手的余力都没给,就被死死的压在了地板之上, 好似有一座无心大山压在身上,还是一座冰山,无力反抗的同时更是冷的直打哆嗦。 “你这是什么功法……”哗仔咬牙切齿的喊道。很显然,是想通过一席对话找个认输的台阶,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认输,也要让别人觉得,是对方的实力过于强横,而不是自己学艺不精。 白一朵也不会在比赛还没过半就挥霍灵气,这点家底可是他好不容易骗到手的, 于是满足哗仔的需要,刻意吹嘘一番,夸大珠天算式在灵脉压制上的优势。 “没想到,你手里竟有此等法宝……,也罢,我输了!” 随着哗仔的认输,一抹色泽呼啦一声融入银色榕花,白一朵身躯一怔,欣喜若狂。 而此时人群中的林老三却瘪了瘪嘴,泪眼婆娑。 “那可是我的珠天算呀,原来有这么大的威力?还能释放冰属性?” 随着白一朵这边的获胜,玉秀和王铁柱也在各自的擂台上堪堪胜出,另外两场则是叶霖和孙淑榕胜出。 到了现在,战局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胜负倾斜,叶霖和孙淑榕是各自武堂的天骄,即便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和灵气,可未曾一败,与首场节约了灵力而胜出两场的玉秀并列前三。按照几率计算,也算是稳操胜券了,此三人只要再赢两场,基本就保证了入围名额。 白一朵、王铁柱、万姝良、苏凯,均是胜败参半,算是中游,后面还有很大的上位机会。 至于哗仔、李开建、陈大宝、一次都没有获胜过的,处于最劣势,只要再输两场,就可以被淘汰了,算是游走在失败的边缘。 但环战的最大特点就是会保证每个人都有对战的机会,即便是落实了淘汰的事实,也有与强者对决的战斗。 不过到了那时候,想必各自心情都是不一样的,胜负也就难有多大的悬念。 噹~ 又是一声悠扬的钟声,白一朵迎来了第四战,对手是坐拥不败巅峰的叶霖, 叶霖作为正丙堂第一天骄,也是本届内院弟子中,大家心目中公认的第一。 “呵,白一朵对战叶霖,这战斗能有什么悬念?叶霖师兄稳赢了呀!” “可不是嘛,只要再赢一场,叶霖师兄就稳拿晋院名额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25b.鬼才还差不多 赛场外,少女隐隐的捏紧拳头,轻咬薄唇。 杜泽平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灵儿,白一朵已经获胜了两场,即便这一局输了,也还是有很大机会入围,不要太担心。” 虽然是安抚的话语,可很明显,就连杜泽平也很不看好白一朵,可见叶霖的修为实力并非等闲。 杜灵儿没有说话,难得的没有在哥哥面前纠正和白一朵的没关系,贝齿轻扣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苍穹上的名单。 “白一朵,认输吧,刚好我也疲了,大家都休息一息,其实对你有好处。” 叶霖说着盘腿坐下,鬼斧往边上一扔,好像认定了白一朵不会拒绝,毕竟他的初衷也有为白一朵考虑了的。 如果注定白一朵会输,那么直接认输无非是明智之举,可以保留实力迎接下一场的对决。 但少年却并未当即决断,而是学着叶霖的样子盘膝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道:“认输这种事,肯定是要在比赛快结束的时候说,否则一上来就认怂,别人会看不起我白一朵的。” “哈哈哈,白一朵,你还挺有心眼嘛,” 叶霖也不急着看到结果,也就顺着白一朵的意,让他多挽留一点颜面。 白一朵感激的抱拳一拜:“多谢叶霖师兄成全。” 说着,看一眼台下的人生人海,俏皮的捧了捧唇道:“叶霖师兄,我偷偷的告诉你,其实我喜欢的女孩就在人群里看着呢,我不能输的太明显。” “哈哈哈,你这个小机灵……,也罢,到了时限,我会佯装攻击,既给你保存了实力、又能在心仪人面前保住颜面。” “哇!此策甚合我意,多谢叶霖师兄关照。” “罢了罢了”叶霖欣然叹息,看一眼天际,倏然说道:“毕竟是师兄弟一场,如果你不能顺利入围,从今往后再难有所交集,也挺遗憾的。” 这话白一朵听了内心一片谩骂,说的好像他叶霖必然入围,而白一朵即便入围也是侥幸。 “叶霖师兄,为了不让你有所遗憾,我看……不如你向我认输好了,反正你已经连赢了三场,稍微再努力一点点,还是一样稳拿名额。” 叶霖还以为白一朵在开玩笑,配合的笑了笑。 “你这滑头,早就听说你是正甲堂最狡诈的一个人,今天看来,名不虚传呀。” “所以……师兄你答应了?” 叶霖眉头一皱,也没多想,看一眼另外四个擂台,打了个哈气:“时候也差不多了,白一朵,为了有较好的视觉冲击,你配合着点,我就不用鬼斧了,出拳,怎么样?” 白一朵连忙点头,看一眼笨重的大阔斧,还多少有点害怕。 “叶霖师兄,你只管用尽全力,我会避闪的。” 于是二人又有商有量的计划了一番,在第四轮赛事即将结束的前夕,一声爆喝,劲霸铁拳直击白一朵胸膛。 可让叶霖始料不及的是,就在拳威临近之际,白一朵竟然丝毫没有闪躲,还乐呵呵的对他办了个鬼脸。 “这人……想借我之手自杀不成?真是个疯子!”这是叶霖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内心最直白的想法。 可是,很快他就眼睛一瞪,诧异的发现铁拳里的劲霸灵气不仅不能收止,反而像是被一股巨大吸力所牵引,不受控的脱离而去。 轰~ 一声巨响,在众目睽睽中,原以为会应声倒地的白一朵却安然无恙,反观气势滔天的叶霖却是在反震中倒旋而去,汹涌的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还是直接跪扶在地。 一时间,众人的眼睛都瞪的滚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一朵抬头看一眼时限,知道叶霖是没有反击的时间了,不禁大笑:“哈哈哈,多谢叶霖师兄成全,为了白某能在心仪人面前崭露头角,叶霖师兄佯装不敌,着实让师弟我感动流涕呀!” 说罢,白一朵上前一步,去友好的搀扶叶霖:“师兄,比赛结束了,快起来吧。” 然而,叶霖却目光嗜血的看向白一朵,咬牙切齿道:“白一朵,不管你用了什么卑鄙方法接下的这一拳,我都要告诉你,想赢我叶霖,你还嫩了点。” 说罢,叶霖伸手一握,鬼斧像是认主一样直接飞到了他的手里。 只见叶霖扬起鬼斧,带着滔天怒意,引动八方鬼影凶煞而至…… 白一朵心喊不妙,连退数步,尽管拿出了珠天算盘,可心里也知道,这一斧头下来珠天算盘只怕是要分崩离析了。 “糟糕,棋盘只能吸收一次他的灵气。” 就在白一朵惊骇之时,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钟声, 噹~ 随着钟声的敲响,一股从天而降的神识之力扫过两人, 因为叶霖连番作战,又被棋盘宫殿吸取了不少的灵气,生理肌能已远不及以逸待劳的白一朵,系统大神很快作出了判决。 只见所谓内院第一天骄的叶霖斧头一落,胸前的银色榕花飞出一缕光泽,直接射向白一朵。 “灵儿,快看,白一朵战胜了叶霖。” 不仅是杜泽平感到不可思议,对内院体系有个一知半解的人,此刻都惊诧的长大了嘴巴。 “怎么可能?是哪里弄错了吧?叶霖竟然会输?” “叶霖输给了白一朵?天啦,我有点看不懂了,他们比的真是修为实力吗?该不会是在比赛下象棋吧?” 因为很多人无法直接观看到武斗场内的战斗实况,只是看到苍穹中白一朵的名字压倒了叶霖,感到匪夷所思。 高台之上,纳兰锦月眼睛虚眯,她的观战视野极佳,也一直关注着白一朵这里,对于战斗的发生到结束都是看在眼里。 这时,纳兰捷似乎也注意到了白一朵,捻了捻胡须道:“这个人似乎有什么宝器在身,巧赢前两场可以视作运气,可叶霖的这一拳,不是普普通通练气境修士可以接下的。” 说到这里,纳兰捷捻动胡须的动作忽然一僵,嗞的一声道:“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呀?” “老祖,他曾来仙域讨过灵液,可能有过一面之缘。”纳兰锦月赶紧引导,不能让老祖想起那个会炼丹的女装大佬,否则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纳兰捷捻动胡须,点了点头道:“嗯,如果此人可以飞升仙域,锦月,待纳兰家招揽一下,或许是个奇才。” 也有不看好白一朵的,“什么奇才呀,鬼才还差不多。” …… 正文 第九十五章:26a.行侠仗义 很快临近中午,赛事进行到了一半,第一个稳入名额即将诞生。 而随着叶霖的落败,这个名额只能在玉秀和孙淑榕之间产生,大赛逐渐进入白热化。 有了稳入的名额,必败的名额也将出现,哗仔和陈大宝都是入赛以来毫无战绩的,只要再输一场,便再无翻身机会。 云樱仙子依旧的面无表情,衣袂翩翩的傲立于天际,肃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五场, 叶霖对玉秀、 白一朵对孙淑榕、 王铁柱对刘得哗、 陈大宝对苏凯、 万姝良对李开建。” 随着悠扬的一声钟鸣,接下来的每一场比赛都将决定命运。 玉秀对叶霖本没有什么胜算,但因为被白一朵吸走了三成的灵气,加上信心受挫,反而不敌一路势如破竹的玉秀。 “叶师兄,请赐教!” 玉秀拔出剑鞘,剑芒闪烁间,一张清冷而秀丽的面容在剑芒中光斑萦绕。 叶霖也是第一次对战斗有了正视和凝重,惩前毖后,再也不敢小觑眼前的敌人。 扬起鬼斧头,黑雾氤氲,厉厉鬼吼似要挣破空间拘束般魍撞咆哮。 这是两个武堂真正的巅峰对决,高台之上,白须展展的宗门长老们纷纷侧目, “不错不错,叶霖习的鬼道玄术,开天鬼斧更是以无数厉鬼冤魂淬铸,光从这凶厉的煞气上,就能让无数对手闻风丧胆……” “可玉秀丫头也不赖,她习的光正剑道,手持玄阳斷坞剑,对开天鬼斧似乎有压迫之势……” “可玉秀丫头的综合实力毕竟远不及叶霖呀!” 听着高台上的谈话,李素梅神色紧张,捏着玉指凝眉观战。 而同样是二甲之战,白一朵对阵孙淑榕这边似乎更为玄妙。 从战绩上看,白一朵输给万姝良一局,应该不敌势如破竹的孙淑榕才对。 但是,从数据上分析,白一朵战胜了叶霖,并且输掉的一局并未动用灵力,灵力耗损不大。 反观孙淑榕前面的对战,都是浴血奋杀而来的,体力消耗过度,想留在二甲显然有些吃力。 偷偷看一眼旁边的擂台,孙淑榕的目光变得犀利而嗜血。“只要叶霖打败了玉秀,我就可以踩着白一朵拿到稳入名额,而这前提是,这一场,白一朵必须败!” 心中想到这里,孙淑榕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臂膀,微微起颤的手臂紧握剑柄。 “白一朵,你我恩怨,就在今天做个了断吧。” 说罢,孙淑榕撇看一眼自家的玄灵石碑,在那里,一脸苦沉的刘无胜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二人。 那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如果不是他,此刻的刘无胜很有可能也是擂台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刘无胜就又恨又悔,当初为什么要学着别人挑战正甲堂?又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白一朵? “刘师兄,淑榕今天就为你报仇,”朝台下喊了一句,孙淑榕扔掉剑鞘,双手紧握剑柄,强悍灵力缓缓升腾。 “白一朵,你这个无耻卑鄙下流下作……” “孙师姐,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白一朵塌着眉头,叹息道:“忘记蔡愈霖师兄对你的告诫了吗?你不仅仅是正乙堂的大师姐,也是我白一朵的大师姐;而我白一朵不仅仅是正甲武堂的小师弟,同时也是孙师姐你的小师弟呀。在内院这个大家庭里,你我本是姐弟,一个当姐姐的怎么可以辱骂弟弟无耻下流这样的污言秽语?” 孙淑榕小脸一胀,呼吸陡然变得急促。 “白一朵,休要巧舌如簧,我孙淑榕与你不共戴天,无论你说什么,今天都难逃败局。” 说罢,深知白一朵诡计多端,便也不再多舌,剑芒带着滔天怒意迎空一斩,万顷雷纹铺展苍穹,噼里啪啦仿若,雷雨将至,波诡云谲。 但这只是斗法者之间的灵气碾展,在外人看来,远没有身临其境的震撼。 这一剑气势如虹,白一朵本可以不躲不闪,吸其灵气。 可是白一朵又清晰的知道,孙淑榕不可能第一剑就倾覆全部灵气,即便这一剑有棋盘暗中帮衬,可比赛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战斗该怎么进行?珠天算式显然对抗不了作为正乙堂天骄孙淑榕的。 想到这里,白一朵恨的直搓牙,“特奶奶的,要是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学会了佛塔御水诀,你这什么狗屁雷纹剑,一盆水浇下去准短路跳闸!” 心里暗骂,脸上却强装镇静的肃然一指:“孙淑榕,莫要欺人太甚!” 叫嚣一声,白一朵躲开步伐,决定跟她拖延时间。 只要比赛临近结束,即便孙淑榕有打压他的余力,也会因为生理肌能的损耗被判定失败。 想到这里,白一朵赶紧挑出孙淑榕对他的谩骂,叱责道:“孙淑榕,作为一名女弟子,你不仅不修边幅满嘴污言秽语,还当众中伤我白一朵,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即便不是在诀额赛擂台之上,我白一朵作为八尺男儿,也要以正身威!,来吧,今日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孙淑榕本是怒意滔天的,可看到白一朵像是比自己还有怨念,不免有些疑惑,手中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我几时中伤损坏你名声了?” “哼,宗门之内,有谁不知道我白一朵向来增恶如仇光明磊落,更是人品与三观都正到没影子的好男人,获得无数褒奖与赞扬,是我辈修士的楷模犯版,一身英雄气概豪气干云,……而你,却当众责骂如我这样的宗门英雄是什么卑鄙无耻下流下作之辈?这种有悖天道之言,你竟然也说的出口?” 孙淑榕听完愣了一下,转即又觉得好笑。 “白一朵,你能要点脸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狭义英雄,真是笑话!” “嗯?你不信?” 见孙淑榕真的进套了,白一朵慧心一笑,转向台下,“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见证。” 说罢,白一朵指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妖艳妇人,言道:“那个是春艳楼的老鸨,你问问她,我昨天是不是从她的手中解救出一名失足少女,此般义举,不为侠士之范?” 四周目光投向老鸨,老鸨一愣,她本是来看热闹的,却成了目光焦点。 作为妓院的老板,老鸨自是不惧什么,但白一朵这话……分明是他昨天无理取闹,嚣张跋扈的指着妓院花魁说那是他失散多年的邻家表姐,指责春艳楼逼良为娼,非要讨个说法,,没办法,老鸨只好把花魁送给白一朵, 正文 第九十六章:26b.天宗之劫 “不过……香艳姑娘后来又回了春艳楼。” 老板此话,算是默认了白一朵真的干了这个事,至于是不是侠义之举,只在心照不宣了。 白一朵拱手一拜,转向孙淑榕:“我就想问问你,对于我白一朵的狭义之举,你认是不认?” 孙淑榕冷哼一声:“切,这就是狭义之举了?” 白一朵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和语气,当即表现的很不服气,又指向一个老者,言道:“这是赌坊的老板诸葛善云,你问问他,昨天我是不是识破他们的敛财恶行,行侠仗义,为无数被骗了钱财的赌无辜徒挽回了损失?” 诸葛善云一愣,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卷进来,忙擦了擦脖子上的冷汗,点头道:“确有此事……,哎~!是老夫糊涂,不该财迷心窍,好在有白二少侠出言提醒,对此,老夫是万般感激呀……” 接着,白一朵又在人群中找到饭庄和武馆的老板,让他们证明,他白一朵是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之辈。 这些人心里虽然暗骂,但脸上却不得不笑盈满满的点头, “白二公子气概甘云不畏强权,是我辈修士的楷模典范呀。” “白一朵乃我灵源宗第一天骄,更是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 “白公子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不仅是男修士该标榜学习的榜样、更是无数女修士择偶典范呀,我家三个闺女都在家唱:嫁人要嫁白二郎、这样的男人最像样……” 一时间,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赞扬谄媚,看的一旁的孙淑榕目瞪口呆。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滑头白一朵,竟然在灵源宗积攒了这么好的声望。 这一幕,就连高台之上的长老和仙子都咋舌不已,纳兰锦月更是眉头一紧,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白一朵。 “哈哈哈,锦月,老祖我的眼光没错吧,这个叫白一朵的,果然不同凡响。” 纳兰锦月脸皮抽搐,忽然想到昨天被亲的一幕,脖子竟有些烫。 “老祖,这些外院的商贾势力从来都是阳奉阴违趋势之辈,我看他们的感激和赞扬不像是发自内心的,倒像是受到了某种威胁。” 随着纳兰锦月的话语落定,忽然的,天空之上乌云压境波诡云谲,那五行战斗中的名字也在乌云的笼罩中光芒尽失。 这一瞬来的尤为突兀, 前一瞬还艳阳高照,转息间便是雷云滚动,狂风大作。 所有人都面露惊恐,下意识的抬起头,诧异且茫然的看着天空。 作为大赛的执赛官,云樱仙子秀眉冷怠,那始终端着的肃傲与漠然不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踧踖凝重。 “这是……云雷到极宗的云夙童子?” 看着苍穹之上突然压境的雷云,云樱仙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退后一步,做出一个恭敬的鞠礼姿势。 与此同时,雷电滚动的乌云中,忽然呈现出一张有点婴儿肥的胖脸蛋,眉心点着红胎,看起来像是一个七八九岁的小男孩。 但这张看似小男孩的脸蛋却铺展了整个天空,那肃穆的神态,再也不会让人觉得这是谁家的小孩。 “天……天人境强者?” 白须展展的宗门长老瞪大了眼睛,当即跳出座位,跪地就拜, 就连仙域之上,作为一宗之主的灵源道人也飘出云宫,对着苍穹上的巨大人脸扣手行礼。 与此相比,反而是那些拥挤在一起的普通民众显得淡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素梅隐隐觉察到了什么,高呼一声:“所有内院弟子,跪拜天宗尊老。” 天宗,是汨罗江五大宗门对上游云雷道极宗的尊称。 从某种意义上看,云雷道极宗就是灵源宗的天宗,如果把云雷道极宗比作是一个王国的话,那么灵源宗就是在这个王国里的一个小县城,显得微乎其微。 白一朵还有些诧异,左右看了看,学着众人的样子跪拜。 这时,苍穹之上的童子脸蛋依旧肃穆,却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回荡于四方。 “宗道之途,云幽侃境,无休不止、无休不尽、无休不存、无休不战……” 浑厚而空远的声音跌宕四方,白一朵除了被震的耳膜发痒之外,却是什么都没听懂。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这辈子最痛心的话语。 只见四下静谧,只有苍穹之上的一张大脸,不疾不徐轻缓适中的说道: “灵源宗,司赛尔尔,才姝芸芸,笃,白浩、柳兰兰、空司云、云樱、云苌、云殆、雷霆、雷震、雷薛……,金丹境修士入迁天宗,以备神战……” 前面的话很多人都没听懂,但听到后面,特别是听到一串宗门天骄的名字是,众人目露惊芒。 “什么?云雷道极宗准备发动神战了吗?” “名单上的修士都是灵源宗近千年来所有达到金丹境的强者修士,云雷道极宗把他们都招走了,万一敌袭怎么办?” “这个你大可放心,云雷道极宗是汨罗江流域五大宗门的共同天宗,筹备神战,一定把另外四宗的金丹修士也招走了。即便如此,我林源宗有椌榕神树庇护,不惧任何势力。”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第二仙域之中,相序飞出数十个身影, 其中一人俊俏英朗,白袍展展尤为突兀,身边紧随一名蓝裙女子,女子眉心处闪烁着青色光点。 似乎是感应到了身下的注视,男子微微侧眸,对着人群中的白一朵,展颜一笑。 “一朵,保护好自己,” 白一朵有着超乎常人的神识之力,似乎是听到了哥哥的叮嘱,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哥,你走了,我怎么办?” “上游宗门有着浓郁的天地灵气,是修行的圣地,此行,亦是为兄等待良久的契机。你只管留在灵源宗,待我归来……。” 看着青年俊逸飘然的背影,白一朵心如刀绞。 但是他又深刻的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三年前哥哥被带上仙域,作为废材的他,只能每天坐在大榕树下抬头仰望。 仰望的久了,似乎是在自卑中懂得,那是他永远追赶不上的步伐,也是他不该阻挠的方向。 “哥~!”白一朵沉痛的低下头,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却是没有哽咽一声。淡淡的,说了句:“哥,你也保重!” 兄弟俩的神识交流在此中断,只见乌云滚动,电闪雷鸣,在疾风的推搡下,呼呼啦啦,转瞬即逝。 正文 第九十七章:27a.师妹我拿走了 风卷残云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艳阳高照、繁花似锦、 喧闹的武斗场、翩仙的肃傲仙子、以及那醒目而刺骨的诀额名单。 好像一切都未改变,比赛还在进行,要做的事任然在继续。 但是,只有少年心里知道,在这个地方,他成了真正的孤儿。 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当白一朵再爬起身的时候,孙淑榕惊异的发现他竟然在哭? “白……白一朵,你怎么了?” 孙淑榕有些愣神,她才知道白一朵的人品原来这么好,看来是自己因为私怨误会他的, 看一眼泪眼婆娑的白一朵,虽然觉得很矫情,可作为内院天骄,孙淑榕觉得,承认错误并不可耻。 于是,麻脸女子第一次在白一朵面前露出善意,抱拳一拜:“白师弟,没想到你做过这么多行侠仗义的义举,刚才是我不对,不该骂你卑鄙无耻下……” “卑鄙无耻下流下作的白一朵~!” 不等孙淑榕说完,台下刚才还极力赞扬奉承的诸葛善云,忽然暴跳起来,龇牙咧齿的怒指擂台。 与此同时,妓院的老鸨、饭庄的老板、炼器坊的坊主、武馆的馆主、玉瓶斋的掌柜、甚至学堂的教书先生和卖炸酱面王大神,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的拜天谢地、有的张牙舞爪、有的直接拿出了武器, 一个个都像是被压抑了良久,终于得以宣泄一般,以最自我的方式,或是面目狰狞、或是怒不可遏,却都不怀好意的盯着少年。 “苍天有眼,白浩被云雷道极宗招走了、他终于走了!!” “天煞孤星呀,我诸葛善云何从此般屈辱?足足一千银钱,就被这无耻小儿给敲诈去了。” 妓院的老鸨把手里的绢帕揉捏成一团,泼妇般扯着嗓子大骂:“白一朵你个丧心病狂,我家香艳昨夜哭了一个晚上,生意也不接,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白一朵卑鄙无耻,仗着有一个金丹境前者的哥哥,在外院胡祖非为横行跋扈,此子乃我宗门一大祸害也……” 一时之间,擂台之下怨声四起,有的恨不能直接冲上去打死白一朵。 白一朵被着阵仗下坏了,虽然是他挑衅在先,可那都是单独去惹事的呀,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家族和商贾会联合起来针对他。 一旁的孙淑榕也傻眼了,这一反一正的瞬息变化,也太夸张了点吧? 而在高台之上,纳兰捷和纳兰锦月均是脸皮一阵抽搐,祖孙俩相识一眼,默契的没有再作评价。 云樱仙子尽管保持着始终如一的肃然和桀骜,可看到白一朵这边的动乱,也颇感头疼,仙眉微蹙。 这种赛时中的意外,又不得不处理, 云樱仙子兴叹一声,道袍一挥,肃穆威严的声音悠扬传开:“内院比斗,赛外不可干预,再有妄动者,本尊将以宗规处置。” 随着一语落定,擂台下恢复平静,但那一双双嗜血的目光却更为锋利。 白一朵心下骇然,赶紧收回目光,对着孙淑榕展颜一笑。 “额呵呵呵~,这些人可真调皮,表达爱的方式一颗尔尔贝斯就够了,他们偏要用行动表达,真是伤脑筋……” 孙淑榕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意识到这还在比赛,看一眼已经不多的时限,迅即抛开不必要的思绪, “白一朵,今日之战本为晋院名额,时限将至,休要再无理拖延。” 说罢,孙淑榕拉开架势,不再受白一朵言行所扰,强霸灵气蕴于剑芒,她要以不多的时间,一剑定输赢…… 然而,满脸麻子的她并不知道,这一举动不仅不能战胜白一朵,反而会为后面的战局失利埋下祸根。 轰~ 一声巨响带着漫天电芒,在接触白一朵的一瞬却陡然消失,仿佛白一朵是一根人形的避雷针,任何电属性的攻击都能无形免疫。 “什么?”孙淑榕倒跌一步,杵着宝剑才堪堪站稳,脚下划出一道雷电炙烧过的烧黑色灰痕。 “电属性灵气?”白一朵诧异的看着游走进棋盘宫殿的一脉灵气,小游龙看见灵气就异常兴奋,直扑上去,却被电流击的浑身鳞片一绽,直挺挺、硬邦邦的掉落在地,即便掉在地上还一阵接一阵的抽搐,双眼成蚊香状,头上冒着青烟。 “嘿?你不是可以随意转换灵脉吗?怎么雷电属性就不行了?” 对于五行外的灵脉,白一朵也知之甚少,甚至都不知道具体有哪些。 但棋盘中的黑白棋子却像是来者不拒,无论是哪一种灵脉,都会被分剥成黑白两种丝线,被黑子宫殿和白子树苗所吸收。 吸收了叶霖和孙淑榕的灵气后,白一朵惊异的发现,小树苗竟然长高了一丢丢,那顶像是帽子一样的种瓢悄然脱落,绽开两片绿莹莹的子叶,生机也变得盎然与蓬勃。 “孙淑榕不愧是正乙堂天骄,这一剑本就灵气强横,加上是特殊的雷电属性,如果没有棋盘宫殿,我是怎么也接不下来的。” 此般想着,白一朵对眼前的麻脸女子多了一丝的忌惮和凝重,切后一步,在比赛结束的钟声响起前,是丝毫不敢有怠慢。 噹~ 随着一声悠扬钟鸣,因为灵气受损的孙淑榕被判定失败,临近入围标准的银色榕花剥出一成色泽,直射进白一朵的胸前。 “他赢了,他又赢了!” 人群外,看到苍穹上的白一朵战胜了孙淑榕,杜灵儿激动的蹦了起来,一把抱住杜泽平。 可能后来又意识到不对,杜灵儿小脸娇红的推开哥哥,扯了扯嘴唇,“额……他不是你朋友吗?我因为你为他高兴。” 杜泽平深知人艰不拆的道理,慧心一笑,既也感慨:“白兄果然不俗,两堂天骄都首败在他手里,看来第一名是正甲堂的了啊。” 虽然前五都可以入围,但名次之争关系宗堂声誉,来年的新生也会因为这些战绩而选择更好武堂。 第五场比赛顺利结束,叶霖动用了杀手锏,召唤鬼斧双煞,却被玉秀的圣光剑影横空斩断,分崩离析。 此间,若非被白一朵吸走了三成的灵气,叶霖或许不会败阵,但也不会有输赢,平局后系统会怎样判定,就很难预料了。 玄灵石碑下,李素梅狠狠的一拳锤在石壁上,玄灵石碑倒霉的左右摇曳。 “稳了!……玉秀成为第一个稳拿名额的参赛者,即便后面比赛全部认输,也都无关紧要。” 说到这里,女长教趾高气昂的向苏文钢和龙九胜扬了扬下巴,意思好像是在说,“不好意思,第一个入围名额,师妹我拿走了。” 正文 第九十八章:27b.抢榜 此刻的龙九胜最为愤怒,叶霖是他精心培养出的天骄,是内院修为实力最为脱颖之辈,怎么可能连输两场?而且还是全都输在了正甲堂手里。 苏文钢剑眉一凝,看向孙淑榕这个得意门生,不仅有些失望。 “果然女弟子还是略逊一筹呀,如若刘无胜初选赛事不大意张扬,或许我正乙堂也不至于有此惨败。” 从目前的局势看,正甲堂的玉秀获得一个稳入名额,白一朵、孙淑榕、叶霖,三人均有一败,但入围的几率反而大了。 另外六人中,除了刘得哗彻底失去了晋院机会,另外五人都均是三败,后面的五场战斗必须全胜,才有机会晋级。 所以说,从眼前的战绩上,其实就可以看到大概的名单雏形。 比斗一直从早晨进行到傍晚,只是越到后面,对战结果越显得无足轻重。就比如玉秀对刘得哗,一个稳入、一个稳败,两者虽然安排对垒,已经失去了搏斗的心思,也就是形式上的走个过场。 而王铁柱万姝良这五个人就徘徊在失败边缘,一个不慎就再无返正机会。 再放眼二甲中的叶霖和孙淑榕三人,虽然距离入围只是一步之遥,可只要后面的战局一路不利,也有落榜的危险。 而事与愿违,叶霖因为连续两场失败,意念开始动摇,加上损耗的灵气没能及时的恢复,在第六场对垒万姝良时堪堪落败,一堂天骄,竟然连败三场,甚至输给了修为远不及自己的同堂师弟,一时间噪声四起, 好在后来叶霖及时的恢复灵气,最终没有被淘汰。 说起来,万姝良这嘶可能真的运势当虹,第六场对抗孙淑榕时,也是因为孙淑榕灵气未能及时恢复,堪堪获胜。后来又凭借实力战胜了王铁柱这等人,获得了晋院名额的第五名。 于是,当晚霞铺展长空,那五五排列的名单终于落定,玉秀以势如破竹之势继白一朵之后相序战胜了叶霖和孙淑榕,又因为白一朵的让步获得晋院名单的第一名。 次之,白一朵获得晋院名额第二名, 孙淑榕第三、 叶霖第四、 万姝良第五、 王铁柱第六(淘汰)、 苏凯第七(淘汰)、 陈大宝第八(淘汰)、 李玉建第九(淘汰)、 刘得哗第十(淘汰)。 看着天空中莹莹闪光的名字,众人不禁唏嘘,虽然和想象的大同小异,但被正甲堂占据前二,还是颇感意外。 “太好了!我正甲堂两名入围弟子,更是占据第一第二,此般荣光前所未有。” 玄灵石碑下,李素梅开心的昂天大笑,身后的数百正甲堂修士更是欢呼雀跃,这是他们共同的荣光。 “玉秀师姐真棒!玉秀师姐无敌、玉秀师姐乃我内院第一天骄……” 看着原本该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叶霖脸色白沉,凶煞的目光瞥向占据第二的白一朵。 自认修为实力不俗于任何人的叶霖,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拿一个第四名,甚至还输给了第五名的万姝良。 万姝良有些内疚,对着休日的天骄嘿嘿一笑,粗豪的嗓音言道:“叶师兄,不要在乎什么名次顺序,只要能入围晋院,就是无上荣光,心态放宽……” 凶煞的冷瞥一眼安慰自己的万姝良,叶霖实在待不下去,不等云樱仙子公布名单,率先拱手一拜:“仙子,弟子家中还有要事,请求……” “嗯?”云樱仙子不等他把话说完,冷厉的眸子忽然投射过去,那傲冷的神态不怒自威,让人遍体生寒。 “你想离场?难道忘了,现在的名额还不是最终的晋院名单吗?” 叶霖一愣,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干了一件愚蠢的事。 而就在此时,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声传荡四方,震的周遭空气都隐隐颤瑟。 众人纷纷侧目,来者方向,自是正甲堂的玄灵石碑处。 “欧阳杰?”有人惊呼出声,目光恐惧。 严格说来,欧阳杰才是正甲堂第一天骄,甚至在修为上远超越叶霖和孙淑榕,是内院隐形的第一天骄。 但是因为他的桀骜傲慢,性情很是孤僻和叛逆,这种循规蹈矩的比斗自然不会参加,倒是抢榜加赛更适合他。 只见少年背负长剑,身形几个闪现,徒然的出现在了武斗场边缘。 为了保障参塞者的权益,抢榜并非易事,需要打败一众从仙域中挑拨的试炼弟子,全部通过,并获得玄灵石碑的认可,才可以挑战榜单中的随意一人。 这苛刻的规则中,首先打败仙域弟子就已经让很多有心的弟子望而怯步,更何况需要得到玄灵石碑的认可。 玄灵石碑乃上古灵玄天石所铸,有敏锐的神识之力,会结合各种参数来判定你是否有抢榜的资格。 所以,任何人别想着以此投机倒把, 因为抢榜属于逆命之举,艰难程度是参赛入围的数倍。 可能只有欧阳杰这样的天之骄子,才有胆量和信心出手一搏吧。 “弟子欧阳杰,因为错过了报名晋院的时间,无奈,只能行此捷径,还望仙尊准允……” 随着欧阳杰扣拳一拜,半空之中的云樱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肃穆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难得!我辈修士自当不甘平庸,绝地反杀,才乃真豪杰也。”说着,云樱仙子犀利的目光扫向内院三堂,:“还有想抢榜入围的弟子吗?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晋院比赛每年都有,但抢榜这种事少有发生, 可能是因为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实在太诱人,又因为白一朵、万姝良这样的二线弟子都能获得名额,找到了自我鼓励的理由。 于是,在欧阳杰之后,相序的又有数十名三堂弟子踏出人群。 “正甲堂陆大海请求一试~!” “正乙堂刘无胜请求一试~!” “正丙堂白小花请求一试~!”…… 一时间浩气正然,武斗场的氛围又被带动了起来。 但他们首要面对的可是仙域上的弟子,一域之距天差地别, 很快的,在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中,大多数抱着壮志凌云而来的弟子,都在惨嚎中落败。 而一窝哄的战斗也拉低了拦截的力度,最终正甲堂的欧阳杰、和正乙堂的刘无胜顺利入围。 但是因为刘无胜是初选赛落败弟子,没有通过玄灵石碑的应允,最终获得挑战机会的,只有欧阳杰一人。 “太好了!只要欧阳杰打败万姝良,我正甲堂就有三名晋院名额,这是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首例!”李素梅激动一打响指,期待的目光看着欧阳杰,对此人的实力抱有十足信心。 但是心高气傲的欧阳杰又怎么可能会挑战排名第五的万姝良呢。 正文 第九十九章:28a.我也仰慕师兄 只见少年背负长剑,一脸肃穆的走向擂台,无视般路过万姝良孙淑榕等人的面前,直直的,向玉秀走去。 这一刻,万姝良差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感激涕零:“苍天保佑,他竟然没选我!!” 一般说来,抢榜当然是要抢实力最差的那个人,而无论是按照名额排序还是真实修为,他万姝良都是最菜的。 当欧阳杰直接无视万姝良时,孙淑榕和叶霖都心头一震,如临大敌。 好在,欧阳杰无视众人,径直走到自家武堂的玉秀面前。 见此,李素梅脸上的笑容一僵,瞪大了眼睛:“欧阳杰,你在做什么?” “天啦!我就知道这小子会干出这种事。”正甲堂的队伍里,有人不忿道。 “欧阳杰,你有点良心吗?玉秀师姐向来仰慕于你,你却干出这等事!” “欧阳杰,你不配做我正甲堂弟子……” 然而,欧阳杰却根本无视这些声音,他也没想到获得第一名的会是自己的小师妹。 “欧阳师兄。”玉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天骄,只有她知道,欧阳杰的实力远胜自己,一旦他选择抢自己的榜,晋院之路必然凶险。 看着眼前双目含珠的昔日小师妹,欧阳杰还是心软了,叹息一声道:“师妹,你对我的心意我欧阳杰并非不懂,只是……哎!也罢,这件事到了仙域,我再同你解释吧。” 听到这话,就站在一旁的白一朵脖子不由一凉, “我靠,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到了仙域再对他说?你认为你们俩都能踏上仙域的吗?” 心中腹诽的同时,也芥蒂地看着欧阳杰, 而事与愿违,欧阳杰收回柔和的目光,一脸凶煞的转向白一朵。 “白师弟,虽然你我并无过节,可是,你真的不该选这个位置。” 白一朵一愣,暗骂:“说什么风凉话,这位置是我选的吗?是我凭借实力战来的。” 脸上却陪着笑脸道:“额呵呵呵~,欧阳师兄,其实我也一直仰慕你来着,难道你就一点不懂我的心意吗?没关系,等到了仙域,你慢慢向我解释、或者我慢慢向你袒露,都不是问题,” 说着,白一朵双手往后一摊,缩了缩脖子,那意思好像是说:请放过我,去抢第三名的榜单吧~! 但是欧阳杰却对此视而不见,看也没看排在第三的孙淑榕,傲然且冷漠的转了个身, 随着他的转身,众人都还没有看清他的身形,就几个闪现出现在了擂台中央。 与此同时,一道金色光芒从玄灵石碑中射出,直刺苍穹。 这时候,正为白一朵顺利入围晋院名单而喜不自禁的杜泽平兄妹俩,忽然笑容一僵,惊诧的发现,白一朵的名字竟然被剥出,与一个叫欧阳杰的人并列在侧。 欧阳杰vs白一朵 “怎么回事?一朵师兄的名字怎么脱离榜单了?” 见自家妹妹对白一朵的称呼变成了‘一朵师兄’杜泽平苦笑的同时,也隐隐为白一朵担忧。 “欧阳杰本是外院欧阳家族世子,数十年前,在对灵湶宗的宗门战斗中,欧阳家族不幸灭族,欧阳杰便成了内院弟子,此人生性孤僻傲慢强势,而天赋极佳,实力更不俗,” 杜灵儿听后小手攥的颤抖,可脸上却绽着笑容:“没事,一朵师兄位列第二,实力也不俗,一定能打败他的。” 欧阳杰不置可否,脸色尤为难看。 “欧阳杰不仅天赋异禀,可能是对欧阳家族被灭的事愧疚,他还是宗门重力培养的天骄。其实以他实力早就可以晋院仙域,迟迟拖延,就是为了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所以说,他现在这个时候出场,是抱着必胜信心的,白兄……胜算堪忧!” 听闻此言,杜灵儿小脸煞白,呼吸的急促带动胸前跌宕晃动,大物颠摇。 “哥,那该怎么办呀!” 杜泽平眉头皱出了梯田,顺了顺妹妹的头发,摇了摇头:“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听天由命吧,或许白兄吉人自有天相……” …… 高台上,纳兰锦月矫躯微倾,一脸肃然的盯着擂台之上的两个身影, “锦月,你的呼吸……怎么这么凌乱?”纳兰捷察觉到了孙女的一场,微一侧脸,肃然问道。 纳兰锦月赶紧收拾心境,抱拳一拜:“老祖,我……因为……,天气炎热~!” “呵!”纳兰捷抬眸看一眼霞光万里的天空, 傍晚时分,微风出来带在丝丝凉意,正是舒爽之时,这死丫头竟然说天气炎热? “锦月,你与出云家的婚事,大吉之期好像临近了呀!”纳兰捷提醒道。 闻言,纳兰净月诚惶诚恐,分忙沉下脸来, 而玄灵石碑下的李素梅呼吸跌宕,欧阳杰没有挑战玉秀,让她心里好受了不少。但这东西干嘛就这么骄傲?都选第二了,再退一步战个第三名,有什么不好的? “哎!也罢,无论他们谁胜谁负,我正甲堂都占据首位!” 一旁的苏文钢却暗暗的松了口气。 “还好,欧阳杰没有抢孙淑榕的榜单,否则我正乙堂全军覆没的话,这脸面可不好看呀!”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时,擂台之上,白一朵左手提起珠天算盘、右手拿着叱灵道人的断刃匕首,严阵以待。 在白一朵直面过的对手中,欧阳杰其实不算什么强者, 而白一朵现在怕的也不是他的实力有多强横, 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次比试,一旦落败,将无缘踏入沉船,而那个地方又是他必去不可的。 所以说,白一朵必须赢得比赛,而不再是骗了人家的灵气就跑。 以往,对手会在首战失利后对白一朵实力有所猜疑和忌惮。但今天情况不同,即便欧阳杰会被白一朵的空间棋盘吓到,可为了晋院名额,还是会殊死一搏的。 “欧阳杰,你敢跟我就这样僵持着,等到时限快到的时候一拳定输赢吗?” 白一朵就是靠这一招赢了正乙堂的天骄孙淑榕、和正丙堂的天骄叶霖的,,他多么希望,自己家的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天骄,也能配合一下, 可是,不用欧阳杰表态,半空中的云樱仙子就轻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抢榜赛没有时间限制,以对方认输或丧失基本体能为衡尺,也就是说,即便一方被打死,也在规则允许内。” 白一朵小身板一僵,蓦一回头,诧异的看向天空中的仙子。 “开玩笑的吧?意思是只要我不投降,欧阳杰就可以把我往死里打?” 想到这里,白一朵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简直就是安排给欧阳杰胖揍他的高光舞台呀。 正文 第一百章:28b.骨林牢笼 欧阳杰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身躯微倾,目光死沉的看着远方,肃然说道:“白一朵,在我面前认输,不算丢人。” “额呵呵呵~,欧阳师兄,其实,我也想去第三仙域的,听说第三仙域上的纳兰锦月美貌绝艳,师弟我没什么出息,就是想一睹仙容,还望师兄成全……” 高台之上,纳兰锦月本来因为老祖的淫威不敢再看擂台,垂着脸,盯着自己的绣鞋, 忽然听闻此言,下意识的抬眸看去, “锦月!”纳兰捷出言警告,可又觉得人家仰慕自家族女,也算是给家族争了名望,没道理拿这事发难, 也就放缓了态度,轻笑一声道:“虽然这小子必然落败,可上取之心昭然若见,也算得上有天骄之态。待到明年的晋院武斗,必定扬名……” 纳兰锦月不置可否的蹙了蹙眉,银色耳钉在晚霞中闪烁出血红色光斑。 她心里也清楚,白一朵此战胜算不大,但老祖对他的评价竟然是……有上取之心?可他说的理由,是要去仙域见纳兰锦月一面呀!! 想到这里,纳兰锦月银牙紧咬:“好你个白一朵,这个时候了,还敢拿本仙子调侃!” 目光回到擂台, 欧阳杰对白一朵的话语置若罔闻,见他还是不识相,也只能轻蔑的冷笑一声,身体一旋转,五尺长剑自后背弹射而出,带着耀眼光芒,在黄昏的韫色中显得嗜血而凶芒。 “这是……欧阳家族的龙脊剑?” 欧阳家族也曾在外院辉煌一时,其家族中一柄龙脊长剑,据说是海外玄级炼器大师采龙骨锻炼而成,自带狂霸弑气,即便是筑基修士,在不动用任何灵力加持的情况下也难有胜算。 也就是说,欧阳杰根本不用动手,光这柄五尺长剑的弑杀之气,就可以让白一朵惨败。 见此一幕,半空中的云樱仙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杰儿长大了呀!欧阳前辈,你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 云樱仙子目光复杂的盯着欧阳杰,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而再看白一朵时,目中的温情荡然无存,漠然说道:“比赛不得使用契器,白一朵,快收起你的小算盘。” “小……算盘?”白一朵真想骂回去,但转念一想,云樱仙子的话好像另有所指。 “特奶奶的,这老女人果然有两下子,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打算。” 心中腹诽,但也无可奈何,人家是主赛官,只能乖乖的收起珠天算。 可是,除了珠天算,白一朵的黑子宫殿内再也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兵器。 “都怪魔焱尊者,用你的诛天剑切个西瓜怎么了?送给我的东西,不是任我使用的吗?” 心中愤愤,白一朵扬起叱灵道人赠送的断尺刃, 小小的匕首,不过筷子那么长。 而再看对方的五尺长剑,简直就是天地悬殊。 就连欧阳杰都是一脸诧异,动作一僵,问道:“白一朵,你没有长一点的兵器了吗?” “短怎么了?”白一朵很不服气的扬起断尺,迎着晚霞中的赤色光晕,匕首的尺身之处,一道云龙图纹银芒闪烁。 “银龙断刃尺?”云樱仙子矫躯一怔,诧异的目光盯着白一朵手里的小小匕首。 但很快的,她又自我否决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天宗宗主的传宗信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呵~!只是相似而已,是我太敏感了!” 自我否决之后,云樱仙子再看那匕首时,好像真的出现了诸多遐思,哪哪都不对,就是个山寨盗版的地摊货。 而白一朵却信心满满的高举这柄‘地摊货’,为了有点噱头,信口吹嘘道:“欧阳师兄,你可不要小看这柄匕首呀,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 “等等……”欧阳杰不时打断,不解的问:“盘古是谁?” “额……”白一朵忽然发现这个世界里没有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所以在吹嘘匕首之前还得向他普及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故事,甚是麻烦。 “诶呀,总之就是说,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匕首,你那是一寸长一寸强,而我这叫一寸短一寸险,寒木春华,各有所长,不要以貌取人,,额,以貌取刀,,,,” “呵!”欧阳杰冷笑一声,也没心思跟他争口舌之利,而且他发现,不善言语的自己根本说不过白一朵。 “白一朵,那就让我的龙脊剑,见识一下你的一寸短一寸险吧。” 说罢,欧阳杰扬起长剑,剑指苍穹,万顷灵气萦绕盘旋,随即在欧阳杰的一声爆炸喝之下轰的一声遁入地面不见。 这一幕的前一瞬把在场人震慑的目瞪口呆,可随着灵气遁入地面,四周归于安静,众人屏主呼吸等待了良久,却不见下文,不禁有些傻眼。 “额……,然后呢?” 白一朵也是芥蒂的四下看了看,他知道灵气的消失不是因为棋盘,而是欧阳杰的这套功法过于诡异。 丝毫不敢怠慢,白一朵手握匕首,神经铭感的戒备四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对面的欧阳杰却是冷冷一笑,高喝一声:“哚林弑骨诀……” 随着欧阳杰的一声高喝,忽然的,大地开始颤摇,颠簸中,地面开始节节皴裂,竟有无数细小尖锐的骨芽破土而出。 一根骨芽直接从白一朵的脚心处钻出,刺穿鞋底,痛的白一朵抱起脚又蹦又吼, 而随着欧阳杰的灵力操控,一株株钻出地面的骨芽茁壮成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让原本空旷的擂台之上,霎时间骨林芊绵,好像变成了一个骨树葳蕤的茂密森林。 而对方的灵力好像是无限的,骨林不断攀升茁壮,只是转息之间的功夫,就把白一朵团团围困,囚禁在骨塔牢笼般死死围住。 但这似乎还没有完。 就在白一朵面对巨骨盘结的牢笼一脸茫然时,忽然的,那在眼前壮实而森白的骨柱上,小肉芽一般冒出无数的细小芽刺。 这些芽刺蚯蚓般摇曳翻卷着变大变长,很快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骨刺,四面八方的朝白一朵包裹而来。 这一幕,不仅身临其境的白一朵感到毛骨悚然,就连旁观的群众都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玉秀吓的花容失色,夺前一步喊道:“白一朵,快认输吧。” 李素梅也险些开口,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她不能左右弟子间的争斗,这可是50年一遇的晋院,一旦措施,必将抱憾终身。 “白一朵,希望你可以自己认识到,这是一场不逆的压倒性对阵,认输,是你唯一的明智决择……”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29b.我榕呀!! 血云弥漫苍穹,天地一片赤红, 少年的目光凌厉而嗜血。 “白一朵,念在同门,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以为有几粒火种就能阻挠我欧阳杰?哼,未免太天真了!” 说罢,欧阳杰一身强悍的修为运转,周身空间都因为灵气的带动而变得扭曲。 有了初次的交锋,让欧阳杰知道,昔日的废材小师弟已不容小觑, 在一团青色灵气的包裹中,欧阳杰急促的呼吸反而变得平稳,十指掐诀,眉心处赫然呈现出一脉绿荫图案:?。 “准筑基?” 高台之上,白须展展的几个宗门长老惊诧的发现,欧阳杰竟然已经达到了准筑基的修为品阶,因为只有筑基修士,才会在动用全身灵力的时候,眉心之间的灵图?才会显现。 “荒唐!” 一名高瘦长老勃然大怒,猛拍一击桌案,肃然站起身来:“晋院比斗是练气弟子间的名额比斗,欧阳杰既已达到筑基修为,仙域之上自有他的一席之地,还来争这五数名额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懂得的人都知道,直接踏上仙域与晋院入围,尽管本质上没有差距,可流程上却少了一个堪比道缘机遇的步骤,那就是沉船试炼。 所谓沉船试炼,就是让可能需要数十年漫长修炼才能踏入筑基的修士,在一场机缘中迅速进阶,并且会因为沉船中独特的灵气,获得地脉筑基。 普通进阶筑基和地脉筑基是两个不同概念的东西,对今后的修为也有着可塑性作用。 云樱仙子就是获得了地脉筑基,才会在短短的一个甲子年间,迈入金丹境。 而见识过古战船内部玄妙的她,自然知道其中好处,这才让欧阳杰无论如何都要压制修为,等待50年一遇的沉船试炼。 “墨长老,欧阳杰只是准筑基,在没有迈出那一步之前,还是练气境,晋院入围顺理成章,可不能坏了规矩。”云樱仙子不疾不徐的轻声说道,肃傲的看着场中一切, “话虽这么说,可是……”墨长老看一眼台下的白一朵,虽然并没打算心向此子,可这明显的实力悬殊,明眼人都是看得见的。 “可是你让一个堪比筑基修士的弟子跟一个不过练气初期打?这不公平呀!” “武斗竞选本就是逐劣拔尖,白一朵既然能踩着别人获得名额,别人为什么不能踩着他抢走名额?能者居之,这才是晋院规则、这才是宗门法度。”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可能还有不满,却因为欧阳杰毕竟不是真正的筑基,没有理由中断。 只是,在欧阳杰展现真正的实力修为后,本就对白一朵不报多大希望的人,更加的确信,他与今年的晋院名额无缘。 “这还有悬念吗?筑基对练气?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这就好比是狮子和小黄鸭打架呀!” 也有为白一朵感到不忿的。“欧阳师兄太过分了,他完全可以直接踏上第三仙域的。” “最可耻的是,他竟然隐藏了实力,这让白师弟怎么跟他打?” 舆论四起,台上两人却无动于衷。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挠他们的决斗,因为彼此都明白,沉船试炼太过重要,以至于可以让人不惜任何代价。 “白一朵,拿出你的真本事,结束这无聊的战斗吧!” 随着欧阳杰的一声咆哮,长剑迎空一斩,劲霸灵气带动狂暴雷吟,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划破苍穹。 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这狂暴的一剑劈斩开来,劲霸剑气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起碎石木屑,整个擂台瞬间分崩离析…… “好劲霸的灵力!”叶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后背一阵发凉。 “没想到正甲堂的欧阳杰竟是恐怖到了如此地步,难怪会高傲的不削参与常规的晋院比斗!” 孙淑榕心骇之下连退数步,呼吸陡然急促。 “欧阳师兄的这一剑,堪比筑基修士,无坚不摧所向霹雳……,幸好他没有因为白一朵是正甲堂的弟子而挑战我。” 想到这里,麻脸女子不禁后怕,看来任何时候有抢风头的想法都是不对的,老三这个位置,她可以欣然接受了。 而玄灵石碑下,李素梅更是惊讶的捂了捂嘴, “欧阳杰什么时候已经达到了临近筑基的修为?他有这么恐怖的修为天赋,为什么没有被椌榕神树发掘?”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被欧阳杰的强横实力所折服,就连半空之上的云樱仙子,也颇感震惊, 在众人惊骇讶异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看一眼白一朵,投去的目光满是怜悯与感叹。 就连白一朵自己也觉得他值得同情。 “特奶奶的!这么厉害的修为灵力,却偏偏要针对我一个还不是练气修士的灵渣?你要脸吗?” 心中痛骂,脸上却肃然凝重,即便知道有空间棋盘助阵,可面对如此滔天灵威,身体还是止不住的一颤。 “但是,你只管用尽全力,你越是卖力,我吸收的灵气越多,后面的鏖战才越有意思……!” 以一种惧怕与期待的复杂情绪,白一朵看着擂台断裂炸开、强势剑气势如破竹,直逼面门,却丝毫的没有躲闪遁避。 “白捡,你也准备一下,咱爷俩的菜来了!” 小游龙刚消化掉骨林中的木属性灵气,有点意犹未尽,见闻此言,当即旋身一转,周身的鳞片变成蓝色,与五角星图中的水脉灵图遥相呼应, 从欧阳杰扬起骨脊长剑到剑芒破空,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众人只看到,擂台在剑气中断裂,而白一朵就站在裂纹的前方。 当剑气接触到白一朵身体的一瞬,一些人直接捂住了眼睛,似是害怕看到怎样血腥残忍的画面, 纳兰锦月更是下意识的夺前一步,伸出手喊了句:“白一朵……” 轰~ 一声闷响惊动八法,近处的人屏住呼吸、远处看不到擂台实况的人侧耳凝神, 但是,当烟雾散去、尘埃落定过后,在原本擂台的位置, 白一朵竟安然无恙。 “怎么可能?他竟然还活着?” “扛下堪比筑基的一剑,白一朵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身上真的有什么灵宝?” 就在众人为白一朵能奇迹般存活下来,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 有人惊呼出声,“快看,欧阳杰好像受伤了。” 这一幕实在太熟悉,叶霖、孙淑榕、现在的欧阳杰…… 可是,欧阳杰可是准筑基,他的攻击力度,远不是叶霖和孙淑榕之辈可比的,究竟是怎样的灵宝法器,才能挡下筑基修士的灵力攻击呢。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30a.蚀骨蝶雾 更诡异的是,分明被攻击,白一朵却不见受伤,反而是欧阳杰鲜血染地, “怎么可能?”欧阳杰蓬发瞪目,震惊的看了看双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剑下去,近乎一半的灵气都不翼而飞,是有多么的离奇与可怖。 “我的灵气,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而且……” 欧阳杰甚至敏锐的发现,眉心处的灵图回归灵池,他从准筑基直接掉阶到了练气境,成为和叶霖孙淑榕同品阶的练气后期。 这对于自诩天骄的欧阳杰而言,无疑是嘭然一击, 要知道,筑基是一个大品阶,有些人纵然从孩童时期开始修炼,到了花甲之年,也未能得偿所愿。 而欧阳杰这光鲜亮丽的强横实力背后,又是付出过怎样的艰辛困苦,常人是无法想象的。 “白一朵~!”欧阳杰怒上心头,吼嚣一声,却又喷出一口鲜血,杵着长剑才堪堪站稳。 半空之中,看着眼前逆转的一幕,云樱仙子直接瞪大了眼睛, 再也顾不上仙子形象,呼的飞身而下,搀扶起欧阳杰。 “杰儿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欧阳杰一摆手,示意云樱仙子不要过度惊惶,毕竟,这还在比赛。 后知后觉的云樱仙子很快调整好心境,肃傲说道:“经本尊查看,欧阳杰尚有战力。” 云樱仙子认为,欧阳杰负伤,白一朵想必也讨不着什么便宜,定然伤势更甚。 “一定是强撑,”云樱仙子目光狡黠。 只要证明白一朵负伤,以他主赛官的权利,是可以动些手脚的。 由于欧阳杰这一剑的威力足以证明实力,而白一朵只是扛下了这一剑,此举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是旁观者肉眼无法睹觎的。 所以,云樱仙子先是检查了欧阳杰的伤势,确定无碍后,温和的目光陡然变的犀利而冷肃。 可当她抬起眸子、酝酿的话语尚未脱口,就看到白一朵挥袖掸了掸地面,盘膝而坐,气定神闲。 “白一朵,你在干什么?”云樱仙子夺前一步,肃然说道:“武斗比赛还在进行,莫非你要弃选?” 闻言,高台之上有人风轻云淡的说道:“云樱,赛时内没有规定不可以入定,白一朵是要进阶了。” “什么?在这里进阶修为?”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墨长老在开玩笑,毕竟比赛过程中进阶,这是多么荒诞和危险的事情! 但很快就有人敏锐的发现,白一朵的身上有一股不算磅礴却真实存在的灵气波动, “是水脉灵气!” 终于有人察觉到了什么,惊呼道:“天啦,原来白一朵有水脉灵根?不是都说白一朵没有灵根,是不能修炼灵气的废物吗?” “我还以为白一朵只是契合了金属性的珠天算,却没想到他竟然有水脉灵根,这小子藏的够深呀。” 也有人啧啧惋惜:“那又怎样?一个懈怠了修炼的人,灵池内没有充裕的灵气、不思提升修为,即便有灵脉,也难是欧阳杰的对手。” “是呀,我现在可以明显的感应到,白一朵的修为品阶无非是练气初阶,” “怎么可能?练气初阶的人,获得了晋院名额的第二名、还被堪比筑基的欧阳杰抢榜到现在也没落败?”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云樱仙子眼睛微眯,悄退一步对欧阳杰说道:“杰儿,趁机袭击他,快动手。” 欧阳杰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本就虚弱的他,压低声音说道:“小姑,白一朵诡计多端,修为境界更是古怪,敢在此时入定,一定是有所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他正在进阶,被他进阶成功才危险。” 欧阳杰眉头皱了皱,夺前一步跃跃欲试,却又步伐踧踖,畏葸不前, “小姑,白一朵如果进阶成功,也无非是从练气一阶升到练气二阶,这在我而言能有什么区别?” 云樱仙子目光微凝,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越是破绽百出,对方越是不敢冒动,瞻前顾后,犹疑不定。 而此时的白一朵却在黑子宫殿里紧锣密鼓的修习佛塔御水诀, 想短时间掌握法诀显然不可能,但是大战在即,能学多少是多少,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仰仗、 另一方面,小游龙以对灵气的娴熟转换,正在有条不紊的催化白子树苗的生长, 只见一棵绽开两片小叶芽的树苗,在水脉灵气不断的滋养灌溉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生长, 很快的,就有人惊异的发现,白一朵身上所散发的灵气波动,悄然的突破了一个品阶。 “他进阶了?白一朵果然是在进阶!” “可惜,二阶练气境,始终还是太弱呀!” 再参照对手欧阳杰的实力,这点成绩简直拿不出手。 但是很快又有人发现不对劲,目光变得玩味: “有意思了,白一朵进阶完成后没有收定,他好像还在进阶。” “怎么可能?同时进阶两品,这是不可能的呀!” 何止不可能,简直闻所未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原本被认为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就在眼前少年的身上,实打实的出现了。 棋盘宫殿吸收了欧阳杰一半的灵气,这些灵气或许不足以白一朵晋升到练气后期,但跨越中品,丝毫不成为题。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曾经被定义为废物的白一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进阶,练气一阶、练气二阶、练气三阶…… 那些原本需要一个修士花费数年乃至数十年修炼方能踏入的品阶,在这暑晓黄昏,霞染白袍的少年身上,神迹般上升着。 “什么?练气中阶?一晃眼的功夫,白一朵就突破到了练气中阶了?” “等等……”有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嗞的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白一朵战胜叶霖和孙淑榕的时候,连练气境都不是?” 这样一想,在原有的基础上上升了五个品阶,即便远不到欧阳杰的修为实力,可似乎已经有了飞跃试的上升。 见此,云樱不淡定了,目光冷凝的看着白一朵,对欧阳杰说道:“杰儿,不能再拖延了,白一朵的修为进阶的有点诡异,继续下去恐怕再难以战胜。” 经过刚才两场对决,欧阳杰已经不仅丧失了一半的灵气,信念上也开始动摇。 但晋院名额对他真的太重要了,纵使白一朵踏上筑基,也要誓死一战。 “白一朵,你快起来,否则,莫怪我欧阳杰不顾道义,对入定中的你动手了!” 说罢,欧阳杰重新调动周身灵气, 只见绿色光芒闪现,欧阳杰手臂一挥,乱石交磐的周围忽然绿茵弥漫,绿色的苔藓迅速蔓延,铺展四壁,将整个武斗场围绕, 紧接着,绿色苔藓变成一珠珠禾穗摇曳的牧草、又迅即绽开一朵朵烁丽的红色小花、 小花鲜艳欲滴,花蕊中孕育出色彩斑斓的蝴蝶、 蝴蝶绽开翅膀,忽闪忽闪的飞上天空,舞旋翩漫,绚丽非常。 这一幕,直接让一些女弟子捧起小手,满眼小星星的说:“哇,好美呀~!” 然而,这看似静美的一幕,实则是凶煞的杀招。 只见欧阳杰双手掐决,对着漫天飞舞的蝴蝶吟动念诀, 迅速的,漫天飞扬的蝴蝶凝聚挤压,围着白一朵飞舞,像一个巨大的蝴蝶雾团,作势要把白一朵笼罩其中。 高台之上,纳兰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是陷入了某个回忆之中,捻了捻胡须喃喃道:“我还以为,随着欧阳伯死去,这蚀骨蝶雾已经无人可习,没想到会被他继承。” “老祖,蚀骨蝶雾是木系功法吗?”纳兰锦月不惑的问,她似乎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严格来说,这不是功法,而是一种秘术。”纳兰捷眼睛微眯,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往事,神情变得凝重。 “百蝶过境,尸骨无存。我曾经见过一名灵湶宗的筑基修士,在欧阳家族的这一秘术中,只是一瞬的功夫,那人便成了一堆白骨……” 纳兰锦月花容失色,再看台下打坐入定的白一朵,内心没来由的揪了一记。 “白……”下意识的张了张口,可又刹然而止, 纳兰锦月瞥一眼一脸肃穆的老祖,轻扯薄唇。 台下,玉秀前一瞬还在为漫天的蝴蝶感到浪漫,后一瞬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夺前一步喊道:“白一朵,小心。” 恰在此时,白一朵双目怒睁,透过旋飞游绕的蝴蝶,看向掐诀之人。 “欧阳杰,你趁人之危,算什么天骄?” 说罢,白一朵紧忙退后一步,拉开架势,高声喝道:“佛塔御水诀……” 随着白一朵的一声高喝,周身灵气运转,一种属于水系灵脉特有的青色光泽充蕴四周, 一时间,仿佛是一种幻觉,四周变成了一片水泽,碧水斑斓, 而随着白一朵的喝声落定,水泽之中冒出一个塔尖。 塔尖破土搫石不断上升,很快,一座佛塔的雏形在水泽的包裹中逐渐膨胀,越发的磅礴而威严。 三千弱水伴塔淋漓,似有佛光蕴漪,钟灵毓秀光彩夺人。 在佛塔出现的那一瞬,似乎有种无尚的威压,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四方, 只见漫天蝴蝶如雨如雹,在潮湿与佛光中淅淅沥沥,不断陨落,场面尤为壮美。 “哇……好漂亮呀!”一名女弟子不禁感叹。 可谁曾料想,这壮美的一幕,却是法诀的无情厮杀。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30b.终极对决 云樱仙子矫躯一怔,作势就要出手:“白一朵,你给我住手……” 云樱仙子是火属性灵修,从五行相生相克的角度看,本有忌讳。但五行压制只存在于同阶之间,如果白一朵是金丹境强者,云樱仙子或许奈何不了他,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要出手,无论白一朵有着怎样的灵宝和底牌,都将无济于事。 而就在云樱仙子情急之下掐诀出手的一瞬,高台之上传来雷吟般的笑声:“呵呵呵,云樱,你徇私护短老夫管不了你,可你的吃相莫要太难看,毕竟这是在内院!” 随着话音落定,长须展展的老者飘然而落,出现在云樱对立的半空中。 最后一缕晚霞熄灭在天空,玄灵石碑绽出刺目光亮,通透八方。 武斗场内也相序的燃气了火把,氛围丝毫不逊白天,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届的内院武斗会耗时一整天, 更不会有人想到,原本毫无悬念的抢榜,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对战, “白一朵使用的是什么功法?好强呀!” “好像是玄级功法!” “开什么玩笑,我从没听过,练气中阶就可以操控玄级功法的。” 操纵功法捻诀需要磅礴的灵气去加持,越是高级的功法对灵气的消耗就越大、玄级则非筑基修士难以驾驭。 而白一朵已是倾尽所有的灵气储备殊死相搏, 最终还是因为修为的局限,水泽中的佛塔只是露出顶三层的塔身,因为灵气枯竭而淡灭, 佛塔带着沼泽崩散,在擂台场留下一滩浅浅的水泊,以证明它出现过。 即便只是昙花一现,可还是让世人看到了这套功法的可怖威压。 欧阳杰不能接受的瞪大了眼睛,脚步一个踉跄,倒跌在地。 “不可能!白一朵是不能修炼的废物,众所周知,他怎么可能操纵这般狂暴的功法?” 这不仅仅是欧阳杰不能接受的,在场的很多人都难以接受。 叶霖和孙淑榕相视一眼,目露惊恐。 这恐怖实力,确定是练气中阶的白一朵施展的吗? 而半空之上,云樱仙子银牙紧咬,肃然说道: “墨长老,我才是大赛的主赛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墨长老顺了顺长须,淡然一笑:“苏樱儿,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对于你的性情还不了解么?听老夫一句劝,如果真想报当年之恩,就让欧阳杰与白一朵公平战斗,拔苗助长,只会害了欧阳世子。” “你说我主赛不公?”云樱仙子勃然怒道。 墨长老既不多言,拂袖傲立,盯着台下两人。 这时,白一朵也因为佛塔的崩散而口吐鲜血, 两人均是匍匐在地憱膝残喘,唇角挂着淋漓血涎。 “欧阳杰,还有什么本事,只管拿出来吧!” 嘴上叫嚣,可此时的白一朵最为心虚,因为他能动用的底牌都用了,也不可能再从欧阳杰身上吸取灵气,正是山穷水尽。 而欧阳杰在连翻的打击下,不仅疲惫不堪,对战斗的信念也荡然无存, 可即便如此,一想到沉船试炼,后者还是紧咬牙关,凶兽般瞪着挂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 “白一朵,我是不会认输的,哪怕是战死……”欧阳杰龇牙咧嘴,满目凶残。 “巧了!”白一朵也不甘示弱,一抹下巴上的血线,逐字逐句的说道:“我也是哪怕战死,也不会认输!” 似乎是为了应托气势和决心,白一朵踉跄两步,似恶狼般直扑上前。 欧阳杰尽管丧失了战斗信念,可也强撑着气场,凶犬般迎前一步,在白一朵的面前龇牙瞪目,面目狰狞…… 于是,明明心虚却不甘示弱的白一朵、和明明怯战又不得不硬撑的欧阳杰,在篝火混红的夜色中,两人脸凑着脸、眼瞪着眼,剑拔弩张,却又僵持不前。 “快看,终极对决就要开始了!”有人惊呼一声,甚至有些亢奋, “这是要殊死一战了吗?”玉秀看着两人,眉头紧蹙, “兄弟,加油呀!”王铁柱咽了口吐沫,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 “无论你们谁赢,都是我正甲堂天骄……”李素梅叹息一声,也一瞬不瞬的盯着擂台,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两个时辰后: 玉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甚至打了个哈气。 王铁柱直接打起了瞌睡,趴在擂台边睡着了。 李素梅秀眉微皱,捏了捏香劲:“他们……这样不累吗?” 只见擂台之上,两个凶神恶煞的少年四目相对,鼻尖贴着鼻尖,龇牙咧齿蓄势待发……可就是不发! 终于有人熬不住,打了个哈气:“我靠,他们到底还打不打?不打,我要回家睡觉了。” 人群开始躁动,甚至有人开始助威叫喊,想尽快看到晋院的名单落定。 也有人实在熬不住,逐渐失去的兴趣,相序离开。 又过了一个时辰, 武斗场的群众相序离去,就连高台之上的长老也熬不住,抽签留下一人,纷纷飞升仙域, 纳兰捷肃然起身,瞥后一眼说道:“锦月,子夜了,我们也回去吧。” “可是老祖……”纳兰锦月看一眼台下的白一朵,玉手攥了攥宝剑,后面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纳兰捷似乎能猜到孙女的心思,漠然说道:“晋院榜单明日自然会有人送去府上,至于这白家小子……,锦月,莫要忘了你与出云世子的婚约!” 言罢,纳兰捷带领一众家族修士,离开了内院。 随着纳兰家族的离去,相序的,又走了一波人, 但也有想看到结果的,指着擂台抱怨:“他们分明就要动手了,可能下一瞬就要大打出手,……但是你们倒是打呀!!” 然而,就是这个‘下一瞬’的事情,硬是又拖延了两个时辰。 渐渐的,到了凌晨,武斗场内除了星星点点的几支火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这时,杜灵儿兄妹得以走上前来,趴在擂台边看着白一朵。 “白兄,加油呀!”杜泽平助威道。 王铁柱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揉了揉眼皮看一眼擂台:“他们还没打完吗?” 说完又枕臂睡去。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31a.四天四夜 当黎明破晓,杜灵儿在哥哥的臂弯中睡的甘甜,一只蜻蜓小心翼翼的落足发鬓,给那香艳的面容更添一丝柔美。 玉秀和叶霖、孙淑榕均是盘膝打坐,他们最为无辜,作为排序内的晋院弟子,必须等到榜单落定。 只有云樱仙子和墨长老满眼血丝的盯着擂台,一夜悄然过去,两人均露疲惫。 这时候的墨长老内心是有多么的后悔呀!可还是秉守信念: “再等等,他们可能很快就要对战了,我一定要主持一场公平的战斗……” 云樱仙子最为焦虑,即便是熬了一整夜,对欧阳杰战胜白一朵任报以担忧。“杰儿,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即便是熬,也要熬死白一朵……” 于是,当晨光洒向大地,擂台上的两人像是定格了一般,龇牙瞪目,胸脯剧喘,恶犬蓄势般盯着对方。 那狰狞凶煞的样子,给人一种随手都会大打出手的错觉, 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时辰! 这时候有人返回武斗场,惊讶的发现昨晚离开时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我靠,他们不累的吗?” 云樱仙子说过,抢榜赛没有时间限制,如果他们就这样僵持,在体力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无限延迟, “这还是比赛战斗吗?分明是比赛瞪眼睛呀!” 到了晌午,有贴心的内院弟子送来饭菜,玉秀等人直接摆开桌椅干饭,边吃边等, 杜灵儿端起碗碟拿上擂台,却被云樱仙子一声爆喝吓退。 “哪里来的无知小辈,没看到他们就要对决出手了吗?被肆溢灵威误伤,可没人同情你。” 杜泽平紧忙拽回妹妹,兄妹俩趴在擂台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两人,喃喃助威。 可时间又过去了数个时辰,直到黄昏血云,这场武斗已经持续了两天一夜。 “我的天呀,白一朵和欧阳杰这是在干嘛?” “他们总这样瞪着对方,确定不会爱上对方吗?” 玄灵石碑再次绽出光泽,武斗场内却一片寂静黑暗, 已经不会再有谁傻傻的熬夜等待, 只有一部分与大赛息息相关的人,不得不留下,比如玉秀李素梅、云樱仙子和墨长老。 到了这个时候,墨长老已经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决定, “诶呀,年纪大了,熬不住了呀……!” 但是偷瞥一眼云樱仙子,又颇为无奈,自我抚慰道:“再等等,白一朵和欧阳杰应该也快到达体力极限了,现在就是看他们谁先倒下了!” 想到这里,墨长老还不忘冷瞪云樱仙子一眼,若非她说抢榜赛没有时间限制,也不至于耽误大家这么多的时间。 可云樱仙子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一天一夜的消冷,让她重新对两人的实力参数做了统筹,认为白一朵毕竟修为受限,有灵宝加持或许可以抵抗欧阳杰的灵力攻击,但熬体力,欧阳杰可是准筑基, 夜幕下,还能自发留下的,只有杜泽平兄妹。 杜泽平担心妹妹的身体,也劝了几句,可杜灵儿性子倔,趴在擂台边不愿离开。 “哥,你先回外院吧,我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整夜,黎明破晓、旭日东升、黄昏篝火…… 直到第三天的子夜,在所有人都再也没有精力留意擂台时,双眼瞪出血丝的两人,终于体力不支,双双倒下, 啪~ 一声沉闷的声响,白一朵和欧阳杰一同倒地,即便是倒下了,眼睛还死死的瞪着对方, 诀额赛的第四天,当杜泽平睡眼惺忪的醒来,就听到嘈杂的争吵声。 “分明是欧阳杰先倒下的,一朵师兄赢了。” “造次,我才是大赛主事官,我宣布,欧阳杰胜出。” “你这是独裁专权,我要去仙域告发你。” “死丫头,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徇私枉法独裁专权,我要去灵悭山告发你……” 以杜泽平的视角看去,有些大跌眼镜。 一个是往日冷漠疏离的妹妹、一个是天空中肃傲高贵的仙子。 可现在两人却全然不顾仙子形象,掐腰瞪目,小辣椒般叫嚣争论,让一旁的墨长老颇为头痛。 “额……,在场的,就没有谁看到,究竟白一朵和欧阳杰谁先倒下的吗?” 目光扫向四周,可昨夜留在武斗场的人本就不多,玉秀和叶霖等人都在盘膝打坐,没有留意擂台, 这时候,李素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迎前一拜:“墨长老,抢榜赛输赢关系重大,不能轻信一语半言,望长老拿出玲珑八卦镜,以视振听。” 见闻此言,墨长老一个恍惚猛拍大腿:“对呀,玲珑境可返溯历史、推演未来,” 只见墨长老袖袍一挥,一面精巧的八卦镜出现在他的掌心。 催动八卦镜需要强大的灵气倾注,即便如此,也只能展现一分钟的画面。 “诸位,有关诀额赛的最终名单,很快便可揭晓……” 说罢,一股强劲的灵气注入镜面,时间推移,墨长老苍白的鬓角滴下汗珠, 就在众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墨长老等待之时,玄灵石碑结起光幕,一个黑夜中的画面渐渐清晰。 很快的,光幕中出现两个身影,正是白一朵与欧阳杰。 只见两人前一瞬还四目相对龇牙咧嘴,胸前剧烈起伏。可下一瞬,却轰的应声倒地,掀起一片扬尘。 “他们……好像是同时倒地的呀!” 然而玲珑境只可展现一分钟的画面,这个一分钟实在太短了,完全看不出先后, 云樱仙子目光冷凝,不善的瞥一眼杜灵儿,一个飞身落在墨长老身旁:“让我来!” 只见云樱仙子一把夺去玲珑境,强横灵气注入其中,随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注入,玄灵石碑结起的光幕中,再次出现画面。 画面中,还是两个少年应声倒地的一幕,尘土飞扬,像是商量好的,很是默契。 “这还是看不出呀!”李素梅秀眉微蹙, 云樱仙子愣了一下,故作姿态的冷瞪李素梅一眼,肃然说道:“还不够明显吗?白一朵先倒地,欧阳杰胜出。” “分明是欧阳杰先倒地,白一朵师兄胜出才对。”杜灵儿很是不服气的喊道。 可云樱仙子岂会被一个小丫头难倒,理也不理的袖袍一挥,想强行抹去苍穹中白一朵的名字,让晋院名单就此落定。 可就在这时候,仙域之上传来一个声音,肃然说道:“本届内院晋院名额加增一员,白一朵欧阳杰并列第二名。” 雄浑低沉的声音传荡八法,似惊天之雷,带动无上之威慑人心魄。 “是宗主,宗主亲自主赛了!” 只是一个内院的晋升名单,竟然惊动了仙宫之上的灵源宗宗主,让人诚惶诚恐。 而随着这个声音的传荡,大家终于松了口气, 连续四天四夜的煎熬,终于迎来了两全的结果, “只是……沉船试炼只能十人参加,这样一来,灵源宗就有十一名晋院弟子,其它四宗不会允许的呀。”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31b.飞升仙域 对于名单超额,仙域之上并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应, 而白一朵和欧阳杰的争端,就此平息,也算得上是最理想的判决结果了。 云樱仙子对白一朵并没有怎么样的厌恶,看到欧阳杰顺利入围,也算是了却了心愿, 杜灵儿兄妹欣喜若狂, 而更为激动的是李素梅和一等正甲堂弟子,谁曾料想,从初选赛堪堪三成的入围率,到现在占据一半的晋院名单,足以一洗当初被两堂弟子叫嚣挑战的不堪,一举成为内院三堂的骄储。 …… “现在我宣布,本届晋院名单已落定,分别是:内院玉秀、欧阳杰、白一朵、孙淑榕、叶霖;外院杜泽平、出云慕白、谭诗清、孙天漫、吴有才。” 随着云樱仙子登高一呼,仙域之下一片哗然,有人欢呼雀跃,也有人悲哀叹息。 但更多的,是准备好了礼品,开始攀结这些新星之秀。 “请以上晋院弟子,尽快于第三仙域报道,准备迎接半月后的沉船试炼。” 沉船试炼是地脉筑基的无二之选,也就是说,参加沉船试炼的弟子必须达到练气后期,而未达到这个标准的,会在这短短的半月时间里,由仙域上的长教亲自教导培训,以不负沉船机缘。 而一般说来,既然能够获得晋院名额,必然都是实力佼佼之辈, 但今年的晋院名单中,却有两个人很是特殊。 一个是一路鸿运的万姝良,他是练气八阶,距离九阶虽然很近了,但始终差一个台阶。 另一个就更离谱,堪堪达到练气五阶,还是比赛时零时攀升的。 …… 第三仙域, 当负责培训本届晋院弟子的武长教,看到呈上的名单时,眼睛都瞪出了血丝, “什么?有炼气八阶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个练气五阶的弟子?” 年过花甲的武长教硬是生猛的咳了十多分钟才平稳呼吸,躺在椅子上,由身边的童子顺了顺胸口,才平稳住气脉。 看着自家年迈的师尊,童子撅了撅嘴抱怨:“内院越来越不像话了,往年偶尔有不达练气九阶的弟子,一番悉心教导还是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踏入练气大圆满。可是,今年不仅只有半个月,还有这个叫白一朵的灵渣。五品练气境呀!不是走后门入围,我王小小把姓倒过来写。” 满头白发的武长教也是颇感头痛,叹息一声说道:“哎!天宗大战在即,这些人却徇私舞弊,把一个练气中阶的弟子送上仙域,是存心要为难老夫呀!” 小童子一脸不忿:“师尊,这个叫白一朵的既然这么不要脸,我们也甭给他好脸色。想半月内飞跃五个品阶,简直痴心妄想。” 而仙域之下,沉睡一天一夜的白一朵终于醒来,正一脸错愕的听王铁柱讲述比赛后的事情, 当听到自己和欧阳杰并列入围,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有宗主出面,否则就被云樱那个老女人给阴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忽又目光一闪,紧着问王铁柱:“你说墨长老的八卦镜可以窥看过去?有这么神奇?” 这已经不是白一朵第一次听说这件宝贝了,复赛时,玉秀于莲台上拥抱他的一幕,就被当众直播了。 “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返溯历史?太神奇了!” 白一朵目光狡黠,忽然想到哥哥口中的末世崩塌,尽管白浩说的悲苦凄绝,可在毫无印象的白一朵眼里,反而是值得探究的趣事。 正胡思乱想,玉秀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闯进屋子,肃然说道:“白师弟,今日乃你我飞升仙域的日子,快些做好准备。” 内院长街,一路荣华, 以玉秀为首的内院天骄缓步走过,围观者或是欢呼雀跃,或是拜拳祝福, 可直到白一朵出现,氛围霎时变得古怪。 “白一朵,别以为你踏上仙域我诸葛善云就奈何不了你,你个无耻小人!” 一时间,原本欢呼送行的队伍,变得凶厉而怨念,只是作为宗门天骄的欢送仪式上不便动手,否则,这些人恨不能直接轰杀上去。 “嘿~?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白一朵一脸的不悦,他也很委屈好吗。在最需要灵气、最需要挨打的时候,这些人都缩着脖子谄媚讨好,无论白一朵怎样嚣张跋扈都选择隐忍。可现在大赛落定、他已顺利获得晋院名额,这些人反而一个个凶神恶煞要打要杀的, “白一朵,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招惹了这些人,做师姐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玉秀放缓步伐,苦口婆心的说道:“第三仙域不比外院,那地方卧虎藏龙,天骄之修遍地都是,你再这般惹是生非,只怕少不了吃亏。” “吃亏?”白一朵一愣,转即问道:“师姐的意思是说,会有人打我?” 玉秀秀眉微倾,点了点头:“会把你打的很惨!” 玉秀本想恐吓一下白一朵,好让他收敛, 可白一朵却眼前一亮,搓了搓手心道:“是不是那种,只要你嚣张,就会被打的地方?” 白一朵还在秉承只要嚣张就会被打的定律,开始对仙域生活充满期待。 正心驰意远,道路的前方出现一群人,杜泽平亦在其列。 “那是外院的晋院弟子,本次晋院11人,外院五人、内院六人,”玉秀说着看一眼身后背负长剑、戴着连衣帽一言不发的欧阳杰,心中不禁感叹。 若非欧阳杰选择抢白一朵的榜单,恐怕内院也不会加增名额。 道路旁,杜灵儿从哥哥身上收回目光,睁着水漾大眼看向白一朵。 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好似时间都变得静止了,洁白的榕花漫天飞扬,如雪如尘,一袭红裙风中迎展,仙姿娉婷。 “一朵师兄。”杜灵儿轻扯薄唇,脸上绽开笑容,灿若仙人。 白一朵看的入迷,这还是杜灵儿第一次在他面前娇弱害羞,可不等白一朵迎上前去,就见杜灵儿脸颊一赯,迅一转身,走出了人群。 “诶?”白一朵有些发蒙,动作僵硬的看着埋瘗进人群的杜灵儿, 这时,一只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顺着看过去,苦笑一声收回目光:“白兄,没想到你我能够共同踏升仙域,实乃荣幸。” 说罢,杜泽平又给他引荐外院的晋院弟子, 依名字排列,杜泽平位居第一, 其次是出云家族的出云慕白, 出云慕白目光有些躲闪,对这个轻薄自己未婚妻的混账,他是又恨又惧, “白师弟,别来无恙!”应付性的抱拳一拜,出云慕白迅即转移视角,刻意去和玉秀等人打照面,以此缓解尴尬。 不得不说,作为商贾出身的出云慕白,对社交之术颇为娴熟,很快便和内院的晋院弟子打成一片,即便是冷傲孤僻的欧阳杰,也能说上几句话。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1a.拒收礼品 外院晋院第三名是谭家世子,谭诗清, 谭诗清是一个长相俊秀、颇有书香门第之范的才子打扮,对人也是礼遇谦逊,并不招人厌, 第四名的孙天漫就恰恰相反,人如其名,清高傲慢,是一名道姑打扮的俏美女子, “据说孙天漫出生名门望族,师承清风苑的绝尘师太,是名带发弟子。” 听闻此言,作为男人不免心中惋叹:“这么貌美的女人,这么年轻,就断绝红尘出家了?” 另外,排名第五的叫吴有才,是外院吴员外的嫡子,也算是被家族用金钱砸上位的, 听完杜泽平的引荐,白一朵总结了一下,发现外院的晋院弟子都有一个共同点, “竟然都是富二代?” 白一朵眉头一塌,发现外院是资本当道,入围弟子竟然都有显赫的背景。这让他想起第一次被林家挪劫时,听到的谈话,心中唏嘘:“难怪林家对我的出生背景那么挑剔,” 想到林家,林雨诗的母亲忽然神出鬼没的飘到了跟前: “白一朵,你果然没让为母失望,我就说嘛,雨诗眼光向来不错,怎么会挑来挑去挑中了你,呵呵呵,原来是押了大宝……” 白一朵小脸一憟,芥蒂的看了看四周, “额……呵呵呵,伯母,您怎么来了?林伯父他……” 白一朵有些心虚,生怕林子粲来向他讨要女儿, “呵呵呵,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叫一声娘亲又能怎样。” 林母不满的抱怨一句,也没怎么较真,继又言道:“你林伯今天有要事处理,不能来送你。不过,作为林家的准姑爷,为母不能不来送送你呀!” 说罢,林母一挥手,一排林家仆人捧着端盘走上前,那端盘之上的赫然是各种灵石灵液,皆为修炼所需的消耗品。 “伯母,您这是……”面对这排场,白一朵不仅没有多高兴,反而目露惶恐。 “你这孩子,以为第三仙域是什么地方?没有基本修炼资源,你拿什么修炼?” 后来白一朵才知道,别人修炼都是依靠灵石灵液缓慢进行的,像他这种靠吸取别人灵气修炼进阶,简直为人不耻。 “难怪外院的天骄之辈都是家底雄厚的富二代,这年头,拼的不是你努不努力,而是家底资源呀。” 白一朵对仙域之上知之甚少,见林母的话不容置喙,只好先收下。 “多谢伯母,晚辈一定铭记在心,来日入定大承,必将百倍报答。” “看你说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说着,林母以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规则性目光打量着白一朵,让人浑身很不自在, “额……伯母,我们还急着登上仙域,改天再下山看望您。” 说罢,白一朵就脚底抹油,快速逃离,身后传来林母望眼欲穿的嘱咐:“缺灵石记得跟家里说,有空常回来……” …… 第三仙域,灵裕山,由一道自山巅而发的锁链桥相连,高耸入云,巍峨而庄严。 仙域之上钟灵毓秀灵楼绵延,更有街市圜圚,热闹喧哗。 十一名晋院弟子踏着摇曳的锁链桥踏上仙域,多数人都是第一次来仙域,对眼前之景瞠目道奇。 杜择平多次随杜城主来过,对仙域之上的很多事情较为熟悉, 白一朵则是经常偷溜上去,说不上熟悉,但有一个地方他不陌生,那就是纳兰家族的府邸。 这时候,一些常居仙域的家族派出族人,送来礼品相迎,其中便有纳兰家族的纳兰锦月。 纳兰家族族丁众多,可论起处事交际,唯有纳兰锦月出类拔萃。 这时,一身青色锦袍的纳兰锦月提剑相迎,身后跟随着一众捧着端盘的族仆。 “恭贺诸位踏升仙域,受老祖之命,我纳兰家族备有薄礼,还望诸位天骄笑纳。” 说罢,随着女子袖袍一挥,身后族仆依次而出,给十一人献上礼品。 这时候,纳兰锦月目光复杂的看向白一朵,又一脸复杂的看向未婚夫出云慕白。 “锦儿,我的礼品就不用了吧,都是一家人。” 出云慕白轻一挥手,示意端来礼品的仆人离去。 这一幕,让少年心里莫名的酸了一记,看一眼捧在跟前的礼品,也学着样子挥手一摆:“拿走拿走,出云慕白都看不上的东西,我白一朵自也不要。” 杜泽平以为白一朵不知道纳兰家族和出云慕白的关系,出言提醒道:“白兄,这是纳兰家族的一片好意,你且收下,至于出于慕白,他和纳兰家族有些渊源,不要与之较比。” 白一朵熟视无睹的抬起下巴,傲然问道:“什么渊源呀?莫不是纳兰师姐的未婚夫吧?那可就笑话了!” “你……”出云慕白脸色铁青,白一朵明明知道他与纳兰锦月的关系,却偏偏故此言他,着实可恨。 “白一朵,莫要欺人太甚!” 见出云慕白动怒,白一朵轻哼一声,不削说道:“出云慕白,是你欺人太甚才对!纳兰家族好心以礼相待,你却眼高于顶,当众决绝礼品、驳人颜面,我白一朵最是看不惯这等嚣张嘴脸,今日,若你拒收,我白一朵亦是不收。等纳兰捷老前辈追责,可是你带的头。” 见闻此言,出云慕白目光凶厉,下意识的就想出手,被吴有才出手拦住,又想到不是对手,才不忿作罢。 “白一朵,你这是混淆视听强词夺理,有本事,你拒收好了,我就不信……” 然而,不等出云慕白把话说完,万姝良左右看了看,又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纳兰锦月, 忽然豪迈一笑:“哈哈哈,白师弟此举仗义,我万姝良也看不惯出云师兄的嚣张霸道,他若拒收,在下亦是效仿。” 说罢,万姝良推开送到跟前的礼品,摆了摆手,示意端走。 见此,玉秀当然要支持自己的小师弟,没有伸手去接,微一侧身,目光甚是疏离。 这时候,叶霖和孙淑榕面面相觑,他们对纳兰家族送来的礼品甚是喜欢,可在外院面前,白一朵毕竟是内院师弟,也就叹息一声,推开礼品: “抱歉,我们也不收。” 欧阳杰对这些繁琐事情最为烦躁,戴着深帽的他一言不发,气场冷漠疏离,让端着礼品的小奴仆望而怯步,畏葸不前。 杜泽平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白一朵此般决绝态度,也就咽下喉咙里的话,无条件支持他。 “锦月姑娘,并非杜某冒犯,这事你也看到了,相对于你纳兰家族和出云家族的私交,这毕竟是晋院弟子间的名誉问题,恕罪了!” 有杜泽平带头,谭诗清、吴有才等辈只能惋惜的看一眼到手的礼品,无奈放下,礼遇的对着纳兰锦月抱手一拜。 眼看送出的礼物无人接收,纳兰锦月小脸一赯,凶怒的瞪向出云慕白。 女子娇躯一晃,凝眉喝道:“出云慕白,老祖怪罪下来,你担待的起吗?”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1b.苦逼的仙侠世界 第三仙域,也叫灵裕山, 由一座铁链桥连接内院崖山,高耸入云,自成圜圚,内设分堂四十二所,街停坊市一应俱全。 站在灵裕山往上看,一条瀑布如银龙哮空,气势如虹, 扬起的水花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紫气氤氲,魏巍山峦跌宕芊绵, 那里便是第二仙域,灵衢山。 如果有幸踏上灵衢山,便算是半只脚踏上修仙之路, 而作为大多数人望而兴叹的第三仙域,只有走进这里才知道,这是凡人的天宫、仙者的炼狱。 走过街市,你会发现这里的人行色匆忙,不喜言语, 买卖物品也都是拿了东西就走,很少寒暄砍价,街道里你来我往,却静谧冷清。 对于这里的怪异,白一朵早有见闻,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却也见怪不怪了。 万姝良想多了解仙域,遇见路人礼遇的作揖行礼,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拿怪异的目光扫了过来,面部表情很不耐和诧异的样子。 似乎从他们的角度看,这群漫不经心的散步的人才显得古怪。 “我听说,第三仙域有很残酷的生存法则,所以每个人都很忙碌,因为一旦懈怠,轻则难以维持生计、重则会被仙域除名、贬去边关充军。” 杜泽平说着摊了摊手,“我也是听说,以前也没想过踏上仙域,也就没怎么关注。” 这时候,走在最边缘的欧阳杰冷哼一声,像是一种轻蔑和嘲笑, “欧阳师兄,看样子你对仙域了解甚多?”杜泽平谦笑问道。 然而欧阳杰却看也不看这些人,径自加快步伐,轻车熟路的走向一座连楼宫殿。 见此,众人相识一眼,不作多问,紧步跟上。 连楼前,一个白净的童子正依着门框打瞌睡,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打了个哈气问: “你们怎么才来?不是有引渡官吗?” 玉秀迎前一步,浅浅作揖,展颜笑道:“有劳童子,引渡官将我十一人引至仙域便不知了去向,又遇修真家族拜送礼品,耽搁了一些时间。” 玉秀和杜泽平分别代表内院和外院,在童子面前恭敬一拜。 但是,眉心点着红胎的童子却没看上去那么纯真和亲善,听了玉秀的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仙域里的修真家族出手阔绰,各位一定没少收礼吧?” 见童子说完一脸坏笑的打量众人,杜泽平最先反应过来,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灵石,双手奉上。 这一幕,让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 “我靠,这不是仙域吗?不是天骄仙贵居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也这么黑暗?” 心中腹诽,可眼看大家都各自拿出灵石贿赂,白一朵也只好照做。 收了灵石,童子心满意足笑了起来,看待众人的目光也变得恭敬, “诸位里面请,我家师尊等候多时了。” 一路往里引,童子边走边说,把有关仙域武堂的规格和分化逐一讲给大家,众人也听的聚精会神。 “仙域比不内院,有四十二所武堂,每个武堂都有上百号人。以往在你们踏上仙域后,就会送你们去最末位的武堂,从零学起。但是今年有所不同,知道是为什么吗?” 童子故作关子,问道。 “是因为沉船试炼?”玉秀侧了侧眸问。 “对,正是因为沉船试炼。” 童子步伐稳健,怀里抱着一支芭蕉扇,边走边说: “五十年一遇的沉船试炼是一场机缘造化,只要能活着回来,就是地脉筑基,第三仙域的武训极限便是筑基圆满。也就是说,只要从沉船内活着回来,就可以冲次筑基大圆满,那时候第三仙域便留不下你们,” 听闻此言,众人眼前均是一亮。 “你是说,只要从沉船里回来,就可以直接踏上第二仙域?” 万姝良脚步一顿,惊异而激动的问道。 “是活着回来。”童子很认真的强调。 “师尊曾说过,例年沉船试炼都有回不来的弟子!古沉船是机缘与凶险并存的地方。” 童子说到这里,脚步渐缓, 扬起脸看一眼玉秀的,可能又担心自己语重了,笑了笑道:“不过也不必太担心,你们既然能够通过晋院考核,我想,除了那个叫白一朵的,应该都能活着回来。” 白一朵眼睛一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像是再问:为什么除了我? 童子尴尬的忽然发现说漏嘴了,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谁是这个五阶灵渣白一朵,径自砸了砸嘴, 楼院尽头便是正堂,童子在红木门扇前停步, 身体一旋、浮尘轻扬, 两扇红木扉门缓缓展开…… “师尊等候多时,诸位里边请。” 威严气派的大殿内,一位白须展展的花甲老人杵着拐杖,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古籍。 大殿之上摆着桌椅书架,左侧挂着鸟笼、右侧是一口插着字画的方筒。 殿堂宽敞而高赫,顶穹开了天窗,一缕阳光直射下来,光柱中浮尘轻絮缓慢流动,可见老者的动作和鼻息是有多轻。 “都来了?” 花甲老者头也没抬的说道,声音很轻很缓,在大殿中沉闷而空远的回荡。 来的路上童子已经有所交代,此时便也不慌, 众人相视一眼,齐齐一拜,同声道: “内院/外院弟子XXX,拜见武长教。” “都免了吧!” 老者轻缓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继又说道: “灵裕山有武堂四十二所,但是今年赶上沉船试炼,你们不属于任何一所武堂,由老夫亲自教导。但是……这半个月里,你们和仙域里其它弟子并无两样,能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计、或是被逐出仙域,皆看你们自己的本领……” 说罢,老者袖袍一挥,桌案上齐刷刷的飞射出十一个铁卷,分投众人手中, 白一朵伸手一握,铁卷落入掌心, 拿起一看,卷壁之上赫然写着‘白一朵’三个字。 “今天的份额就免了吧!从明天开始,你们除了修炼,还要按时缴纳份额。” 后来白一朵才知道,仙域上的修士之所以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忙碌,都是被铁卷给逼的!! 白一朵展开铁卷,荧光闪动间,显现出一个醒目的数字:10。 仙域中的生活用度皆来源于铁卷中的数字,比如白一朵想去吃饭,店家不收银钱,而是直接从铁卷中剥走数字。 当数字变成0,也就意味着你破产了, 破产没什么,还可以挣回来。 而挣取数字的渠道也很多,只要你足够勤快,维持生计是不成为题的。 但如果你的数字是0,不及时挣数字,明天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因为仙域每天都会向弟子征收份额、 也就是交税! 每人每天需要加纳数字5。 也就是说,白一朵铁卷中的数字10,只可以用一半,另外的数字5是要用来缴纳明天的份额。 换句话说,白一朵如果躺着睡大觉,以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在第三仙域上只能躺两天,第三天就会被逐出仙域。 “难怪仙域中的弟子一个个都忙的热火朝天,原来除了修真家族,所有武堂弟子都是数字奴呀!” ‘数字奴’就是每天为挣数字而活。就如同房奴,每天为还房贷而活, 原来到了仙侠世界,还是这么苦逼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2a.理想很丰满 老者正襟危坐,又显老态龙钟,花白的胡须无风自动,目光时而犀利、时而浑浊、时而肃穆无情: “自是去吧!小童会告诉你们仙域法则,两日后,再来武堂。” 言外之意就是说,连最基本的生计问题都解决不了,也就不用来武堂了。 这时,手里的铁卷轻微一颤,众人低头,就看到莹芒闪耀间,数字10悄无声息的变成了5, 这是当众演示一下? 大家面面相觑,一种紧迫感油然而生。 白一朵塌了塌眉,苦着脸问:“武长教,您不是说今天的份额不扣除吗?” 老者杵着拐杖肃然起身,没有急着回答白一朵的疑问,径自走到书架前,放下手里的竹简、继又拿起一本古籍,手背掸了掸卷页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 “仙域法则第一条: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法则的颁布者。因为,只要话语权不在你的手里,你就是一个执行者,盲目也好、愚忠也罢,只能在别人布置的规则里忙碌,且要面对规则随时改动的风险……” 白一朵瞠目结舌, 这就相当于某商场的促销活动,看似条例分明中规中矩,岂不成想,底下还贴着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商家所有。’ 白一朵看着铁卷中可怜巴巴的‘5’,一筹莫展,正想为劳苦大众再多争取一点,戴着连衣帽的欧阳杰忽然身体一旋,径自朝门廊走去。 “欧阳师兄,不作请辞擅然离开,不礼貌吧?”玉秀紧追一步问道。 老者却哈哈大笑,摆了摆手:“他做的没错,与其在这里跟老夫磨时间,还不如尽快的熟悉仙域法则,在这第三仙域,人情世故、谦卑礼教,最是一文不值!” 闻言,杜泽平看一眼手里的铁卷,俊眉微凝,但还是谦礼的抱拳一拜, “武长教,两日后,弟子再来讨教。” 紧随着,玉秀叶霖等人也抱拳一拜,豪气冲天的说:“弟子两日后再来拜见。” 看着众人背影,白一朵满脸鄙夷,却也只能紧不跟上。 “你们都认为自己玩得转?” 白一朵投去诧异的目光,心里满是不削。这时,等候在门壁旁的童子似乎看到了白一朵的心思,伪善的笑道:“这位师兄,其实挣取铁卷数字并非难事,灵裕山有八千弟子,皆可自力更生。” 听完这句,白一朵心里安慰了不少,也算是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开口,讪笑的童子继又说道:“所以,诸位师兄大可不用担心,除了那个叫白一朵灵渣,凡练气八阶以上的修士,都可以通过狩猎维持生计。” 白一朵听到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不是,我……” 不等白一朵抗议,玉秀忽然顿足问道:“还望童子相告,哪里可以狩猎?” “自然是魔兽谷。”童子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昂的说道:“仙域有直达魔兽谷的传送灵阵,只是需要缴纳2额数字。传送阵会根据修士品阶找到相应的魔兽区域,屠杀魔兽后,会根据魔兽等级获得数字,比如杀一只袋兔,可以获得0.2额数字、屠杀风狼,可以获得0.8额数字、屠杀魔熊可以获得3额数字……” “怎么都这么少呀!”万姝良听了直皱眉,搓了搓手心问:“嘿,有没有一次性获得几十几百数字的魔兽?” “当然有,”童子玩味一笑,言道:“单翼爆龙最具危险性,屠杀一只三级以上的单翼爆龙,可以获得300额的数字。” “哇~!这么多?” “还有豹纹独角蜥,含剧毒,屠杀一只豹纹独角蜥,可获得450额的数字呢。” 听到这里,激动莫名,好像童子口中的暴恐、毒蜥,都只是壁虎和臭虫,随手便可捏来。 白一朵不喜欢白日做梦,理性的想了想,问道:“童子,有没有一种不危险、还有高额数字回报的魔兽?” 童子看白痴一般瞥了白一朵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凡是都是相对的,难度决定回报。……不过,斑鹿善速度,难以捕获,屠杀一只可以获得400额的数字,是仙域弟子最喜欢围剿的魔兽。” 听到这里,白一朵忽然想起雷氏五兄弟, “嗞~,难怪他们把斑鹿尸体看的那么重要,原来那东西值400数字呢。”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深处一阵懊悔。 这时候,玉秀在一番权衡利弊后,下了决定。言道:“我们才入仙域,对捕猎没有经验,可以试着联手围堵斑鹿。” 相对于单翼霸龙的危险、袋兔的廉价,斑鹿算是性价比最高魔兽了。只是那东西速度很快,单独行动很难捕获。 自从晋院后,叶霖和孙淑榕早已磨灭了昔日的天骄傲慢,对玉秀的提议没有异议。 杜泽平和谭诗清等外院弟子也没有什么异议,毕竟眼前挣取数字最重要,不管是听谁的,只要能获得数字、维持生计,他们乐意从流。 白一朵也点了点头,看领袖一样盯着玉秀, 只有欧阳杰理也没理,拿着铁卷径直走向传送灵阵。 仙域的传送灵阵需要消耗2额的数字,大多数修士都知道这2额的数字有多金贵,不舍得挥霍。 所以大多数人都是选择通过铁链桥,步行去魔兽谷, 魔兽谷坐落于汨罗江北岸、落晨山脉以东,似乎与下游的灵渠宗有所接壤。 “欧阳师兄好像不太和群呀!”谭诗清作为外院弟子,对这位昔日的内院第一天骄不是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排名第二,实力应该次于玉秀。 玉秀柳眉微倾,叹息一声道:“诸位,我们第一次来仙域,按理说,应该先找住所安顿才对。但是铁卷法则在手,大家不得不紧迫起来。所以我提议,去魔兽谷,挣取可维持短暂生计的数字,此刻出发,争分夺秒,也让仙域上的常驻天骄们看一看,吾等皆非等闲,,,” 杜泽平欣然点头,附和道:“仙域异土,大家只有紧密协作才能共创佳景。我甚至有理由相信,我们十人联手,即便是单翼暴龙,甚至更高级的魔兽,皆可瞬息斩杀,,,” 不得不说,玉秀作为内院排名第一的天骄,在领导队伍鼓舞士气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才能, 加之杜泽平善于助势,两人一唱一和,这支由不同武堂和修真家族组合而成的队伍,并没有因为弟子间的傲慢而离心离德,反而越发的紧密粘合,士气高涨。 就连白一朵也被这盎然士气给振奋的激动不已,摩拳擦掌壮志凌云。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2b.现实很骨感 穿越过街亭坊市,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商贩和修真弟子。 在这第三仙域中,很少有人以银钱交易,但也绝非没有,只是大多数商品兑售铁卷数字, 就比如,白一朵此时看到的纳兰家族,就正在出售限量的筑基灵液,售码是12额一瓶。 筑基灵液对刚踏入筑基的修士有固体化本的功效,不算什么高级灵药,但在这个炼药师紧缺的宗门里,即便是低品阶灵药,也是紧俏货。 仙域上的家族不需要按时缴纳份额,但作为仙域中的硬通货,铁卷数字可以兑换很多有价值的原材料和生活物资,包括灵石灵珠,甚至可以雇佣仙域上的强者来加强家族战力。 这不是白一朵第一次看到纳兰家族兜售灵液,看着熟悉的门楼匾额、熟悉的族徽族旗、熟悉的面孔……, 队伍前方的娉婷少女肃然而立,斑驳光晨中,一对银色耳钉耀出银芒,三千青丝迎风展展,一声素裙衣袂飘飘。 “大家不用慌张,筑基灵液尚有百瓶,请排好队,依次购买……” 这时候,走在队伍中央的出云慕白皱了皱眉,想上却前去跟未婚妻打声招呼,却莫名的看一眼白一朵,怯生生的打消了念头。 而队伍里,有着男子特征的万姝良,目光火热的看着纳兰锦月,忽然一扭头对白一朵说道:“白师弟,你觉得锦月姑娘如何?” “额……不胜了解!”白一朵摇了摇头,及时撇清和她的关系,偷看一眼杜泽平。 “开什么玩笑,当着我大舅哥的面,我能说别的女孩好吗?” 心中腹诽,白一朵讪笑道:“万师姐,你觉得她怎么样?” “哈哈哈,白师弟甚知我心呀!”万姝良豪迈一笑, 最后望眼欲穿的看一眼纳兰家族门前的玉姿少女,俊美微凝,兴叹说道:“才情万种、仙姿玉骨,我万姝良若能得此佳偶、结成道侣,自是不负此生!”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万姝良的感叹是开玩笑,毕竟她打扮的再爷么,也盖不住女儿身的事实。 可众人笑着笑着,就发现不对,万姝良那望穿秋水的目光、那恍惚间的惆怅、那凝眉不展却又蕴着一丝欣怲的神容,都在告诉众人,她遇见‘爱情’了。 出云慕白最是无语,本来有个白一朵就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不男不女的万姝良,着实可恨,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心高气傲的他,在白一朵连翻的打压下,已经丧失了男子气概,不敢去维权。 白一朵却见缝插针的说道:“万师姐不畏世俗、敢爱敢恨,真乃我辈楷模。我白一朵永远支持万师姐,祝万师姐早日收获爱情,抱得美人归。” 吴有才是纨绔子弟,比白一朵还不正经,当即拍掌助势道:“我吴有才也祝愿万师姐与纳兰锦月情投意好共结连理……” 虽然大家都是当做玩笑来说的,可万姝良不仅没生气,反而豪迈的哈哈大笑:“多谢吴师弟的祝福,万某必定努力。” 闻言,即便是不善说笑的叶霖玉秀等人,也放松下来,配合的说了几句中规中矩的祝福词。 一路笑语,与街道中的肃然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这时,白一朵意味深长的看向出云慕白,诡异一笑:“出云师兄,你不给万师姐一点祝福吗?还是你也对纳兰锦月垂涎若渴?” 出云慕白一怔,看向白一朵时,一股无名之火心间窜动。 这要他怎么说? 而白一朵却咄咄逼人,讪笑说道:“出云师兄有什么想法可直言不讳,大家都不是外人,纳兰锦月貌美如花,被师兄觊觎,也不是什么难堪之事。” “额呵呵,怎么可能呢,”出云慕白挤出一抹营养不良的笑容,强压怒气,学着刚才大家的样子,在万姝良面前抱拳一拜:“万师姐,师弟也祝愿你情缘美满、” “哈哈哈,多谢出云师弟~!”万姝良像极了得到祝福的大师哥,拍了拍出云慕白的肩膀,豪迈一笑。 见此情形,白一朵被自己感动坏了。 “为了能掰开这对近亲婚姻,我白一朵秉承信念从未放弃,真的太善良了!” 感慨间,眼前出现一口巨大祭坛, 祭坛位居仙域中央,由上万块天陨之玉镶嵌而成,灵气浓郁,紫忙萦绕, 祭坛四周是深壑沟渠,底部暗火涌动,蒸蒸热浪袅袅升腾,温暖了周遭空气,也威慑着擅近之人。 在祭坛的朱雀位置,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石碑无字,碑壁却流光溢彩甚是醒目, 当欧阳杰背负长剑走过时,手中铁卷轻微一颤,一抹流光直射石碑, 届时,碑壁之上赫然显现一个数字:2. 也就是说,欧阳杰的铁卷中,只剩下了3额数字。 仙域弟子每天都需要缴纳5额数字的份额,所以这一刻的欧阳杰已经面临破产,明日的失落前不凑齐份额,就会被逐出第三仙域。 看着戴着连衣帽的少年在祭坛灵阵中瞬间消失,玉秀深吸一口气,夺步向前: “大家无需犹豫,只需猎杀一头斑鹿,每人便可分到30额的数字,足够六天的份额。” 说着,玉秀首当其冲,一步踏入,缴纳数额后,在银色光芒的包裹中消失不见。 传送灵阵只在魔兽谷留下印记,缴纳足够的数额,自然会被传送至理想位置,这一点不必担心。 随着强光的包裹,白一朵再缴纳2额数字后,被传送到魔兽谷最西侧地界。 在这里,有一处与仙域之上极为相似的祭坛,无处修士进进出出,有第三仙域的筑基弟子、也有第二仙域的天骄,甚至还能看到第一仙域的仙宗。 只不过,第一仙域是宗门高管的居住地,那些仙宗也不过是负责仙域杂役的仆人,并非大承。 祭坛四周仿若集市,有猎杀了魔兽就地兜售的,价格高昂, 也有仗势欺人抢夺猎物的,祭坛周围的护卫多会冷眼旁观,甚至期待这种打发枯燥的戏码。 但到了祭坛区域也就算是到达灵源宗管辖,一般宗门弟子都不是没素质的流氓,抢夺之事也只在魔兽谷中游区域,与灵渠宗弟子照面在估算实力度势而为。 所以说,魔兽谷也算是宗门提供给修士的一个试炼地, 魔兽谷内不仅有各种魔兽毒物等危险,还有外宗弟子刀刃相屠, “第三仙域的弟子不可跨越第四防线、不得挑衅攻击三级以上魔兽、不得留宿魔兽谷、不得……” 听着天空中机械且冷漠的重复着法规,白一朵皱了皱眉问:“这里就是魔兽谷吗?怎么感觉跟外院的坊市没什么区别?” “这里是传送灵阵,有浓郁的宗门气息。随着深入谷林,宗门气息就会薄弱,也就是语音提示中的第四防线。” 这些信息童子也简略说过,杜泽平心细如尘,打听了不少有关魔兽谷的事情, “魔兽谷西侧有十道防线,第四道防线可以保障筑基以下弟子的安全,但超出第四防线,就很危险了。而第八防线过后,就接近魔兽谷中心地带,不仅那里的魔兽等级很高,甚至有可能被外综弟子伏击。因为相同的,魔兽谷东侧也有十道防线,能够跨越防线抵达中游的,皆是修为浑厚之辈……”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3a.羡慕的目光 在修仙的世界里,一旦走出宗门,因为没有法律与王法的约束,修士之间是没有道义可讲的, 榕城世界看似美好,弱肉强食的法则却无处不在,失去宗门的庇护,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 玉秀眺望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踪迹, 遇人打听了一下,才确定好方位,指了指眼前茂密的树林道: “欧阳师兄应该去了那个方向,我们也过去吧!” 说罢,也不管队员们有没有异议,提着宝剑踏空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对魔兽谷不胜了解,可从眼前芊绵的树冠便可看出,这是直切魔兽谷核心方向的去处, 一般第三仙域的弟子都是横向寻找猎物,因为越往里走,魔兽的等级越高,狩猎难度也就越大。 穿过高耸的灌木林,直走数百步,便可以看到第一道防线, 仿佛是一道隔绝空气的光波能量罩,穿过去,就会有一种似有似无的紧迫感,那是脱离宗门范围的一种不安,而随着十道防线的突破,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换一句话说,随着深入,那种来自宗门的安全感会递减,直到消失。 “已经第二道防线了!”杜泽平芥蒂的扫视一圈,追上玉秀问道:“我们的目标是斑鹿,可是这里树木葳蕤荆棘芊绵,不像是会有斑鹿的地方。” 说话间,忽然一旁的叶霖脚步一顿,身形犹如闪电般脱空而起,不等众人看清,挥袍间鬼斧握于掌中,对着一颗巨树凌空劈斩…… 只见无数黑影厉鬼咆哮而出,带着劲霸斧威,浩浩荡荡,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巨树劈成了两半。 一开始大家还不明白叶霖原何对一棵树动手,这棵树长的碍他眼了? 直到巨树炸裂,从树干中射出一条白色巨蟒,众人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赤冠雪蟒!” 随着雪白的巨蟒葬身利斧,叶霖的铁卷轻微一颤,一个数字悄无声息的显现而出:准数额18.1. 击杀魔兽不会立刻获得数字,特卷也只是估算魔兽的价值,需要把魔兽尸体带回仙域,兑换后数字才会到手。 也就是说,叶霖想要获得这18.1的数字,就必须先把雪蟒扛回仙域。 叶霖也没想到这只巨蟒这么值钱,18.1的数字,已经不枉此行了。 “各位师兄师弟,我叶霖不能陪你们围猎斑鹿了,先行告辞。” 说罢,叶霖扛起赤冠雪蟒的尸体,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转身而去。 “呵,才8.1额的数字,我白一朵有着更崇高的追求和理想,才不会……” 话语才说到一半,忽然白一朵身板一憟,立即转身,眼睛直直的盯着一簇草丛。 敏锐的神识告诉他,草丛里又一只魔兽。 “嘿~?难道我的崇高追求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 想到叶霖一单就结束猎杀,可以回仙域躺平,白一朵急忙取出叱灵道人的断刃匕首,倾尽全身力气掷出…… 嘎嘎~ 下一瞬,一直背上扎着匕首的黄嘴鸭踉踉跄跄的跑出草丛,在众人眼前跌跌撞撞,似认主一般,倒在白一朵脚跟前,四仰八叉的死去, 随着倒霉黄嘴鸭咽气,白一朵手里的铁卷轻微一颤,一个数字浮现而出:准数额0.01。 “我勒个去,小数点也就算了,竟然还是小数点后两位?” 众人皆是愣神, 吴有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黄嘴鸭问:“白师弟,这就是你的崇高追求?” 出云慕白见终于有回谤白一朵的机会,夸张性的哈哈大笑:“白师弟,还不赶紧带着你的猎物去仙域兑换,” 白一朵脸色阴沉,拔出断刃匕首,看着软哒哒的黄嘴鸭内心一片哀怨: “这东西也太不值钱了吧?0.01,我要猎杀两百只,才够缴纳给传送灵阵的数字。”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发现自己算的不对。 回仙域还是得缴纳数字,他需要不傻四百只,才足够传送灵阵的费用,而加上缴纳明天的份额,需要上千只。 众人笑着笑着,忽然,道路的前方传来一声魔兽的嘶吼,震的地动山摇,树叶哗然。 “怎么回事?”万姝良脸上的笑容一僵,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应该是欧阳杰,他遇到高等阶的魔兽了!”杜泽平肃然说道。 玉秀小脸一沉,想也没想,拔出宝剑踏空而去。 穿过第四道防线,一个地势较为平躺的谷涧中央,无数根骨刺拔地而起,交错芊绵,似牢笼般困住一只提醒硕大的红毛猿, 红毛猿体型硕大、力大无穷,被骨林中的骨刺扎的仰天大吼,孔武有力的手臂带着鲜血抓住一根粗壮的骨刺,硬生生的掰断了, 相序的掰断数跟骨刺,欧阳杰目光森冷,骨脊长剑迎空一扫,漫地青苔铺展、绿化、长出一朵朵烁丽花朵, 花朵鲜艳欲滴,蕊胎之中展开一双双五彩翅膀, 紧接着,漫天蝴蝶迎空飞舞,围着红毛猿迅速盘旋,速度越来越快,鲜艳的色泽越来越甚,美不胜收, 可是就在这美丽的一幕落下后,那原本气势滔天力大无穷的红毛猿,变的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最是瘆人。 “欧阳家族的蝶雾可以转瞬间啃食万物,可是红毛猿只是堪堪陨命,可见欧阳杰并没有把家族的这套秘术发挥极致呀!” 杜泽平说完看向白一朵,即便如此,这套秘术也足够骇人听闻,而这么诡异凶残的杀招,却败给了白一朵, “白兄,若是早来一步,这红毛猿必是白兄囊中之物。” 随着杜泽平的话语落定,远处传来一声轰然倒地的闷响,与此同时,欧阳杰的铁卷闪现出一个数字:准数额93.6. 众人瞪大了眼睛,93.6,这也太值钱了吧! 反观白一朵猎杀的黄嘴鸭,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但远处的欧阳杰却并没有大家以为的那般喜悦,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铁卷,拖起面目全非的红毛猿,穿越众人径自离去。 “羡慕呀!”吴有才满眼小星星的盯着那伟岸背影,再看一眼自己铁卷中可怜巴巴的数字3,眉头皱出了梯田。 “不行,我也要猎杀高级魔兽,富贵险中求,有打辅助的吗?” 相对于玉秀提到的围猎斑鹿可以多的30数额,欧阳杰豪气出手震慑到了所有人,就连白一朵都羡慕的直咽口水。 “特奶奶的,快告诉我哪里有高级魔兽,我跟它拼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3b.妒忌的眼神 看到欧阳杰满载而归,众人目光复杂,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暗恨, “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孙天漫趾高气昂的瞥去一眼, 道姑打扮的她自诩不染红尘、不涉世俗、不争不妒、 这种设定,应当与欧阳杰一样冷肃寡欲才对,可她偏偏生了一张刻薄脸, 见叶霖和欧阳杰都扛着猎物走了,再看一眼手里铁卷,孙天漫有些迁怒玉秀,小胸脯气鼓鼓的挺着。 “玉秀师姐,杜师兄说的没错,这种荆棘葳蕤的地带,不可能有斑鹿。本道要自己狩猎,恕不能相助了。” 说罢,孙天漫身形一旋,踩着树冠叶片踏空而去, 看着那轻如游燕的背影,早有退意的出云慕白笑了笑道:“孙师妹一介女子,独自前往,我甚是不安呀!” 说着,出云慕白抱拳拜辞,从袖口里取出一件法宝,在法宝的助力下紧追而去。 看到出云慕白随手就能取出一件法宝,白一朵目光有些火热。 “这家伙也太富有了,随手就是一柄加持速度的法宝!” 又想到棋盘宫殿里的小游龙,白一朵忽然不那么讨厌出云慕白了,打算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多跟人家交流交流, 眼看出云慕白和孙天漫都走了,吴有才瞅一眼杜泽平,想说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这时,谭诗清绅士一笑,拍了拍吴有才的肩膀,风轻云淡的说:“师弟,我们去那边看看,或许有意外收获。” 吴有才立即点头,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和一个纨绔子弟组合在一起,一前一后走进密林。 玉秀看着队伍里的人相序离开,秀眉凝成了一团, 可作为内院第一天骄,她还是摆出气场,肃然说道: “哼~,还有谁想要独自狩猎的,去便是了,魔兽谷有的是……” 而不等玉秀把话说完,孙淑榕和万姝良相视一眼,决然离去, 就连杜泽平也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微风拂过,两片枯黄的树叶缓缓飘落,少女的倩影孤肃霄凛。 转身看到白一朵,玉秀忽然鼻头一酸,感动的说道:“白一朵,没想到,只有你肯留下!你放心,师姐我……” “玉秀师姐,”白一朵忽然一指前方,紧忙说道:“我好像看到一只魔兽了,师姐保重。” 白一朵说完就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疾驰的速度卷起阵阵落叶,尘土飞扬。 “开什么玩笑,即便有斑鹿,也不可能协同捕杀,玉秀师姐未免太天真了!” 关系到利益分化的问题,就很难协作,这也是武长教所说的仙域第一法则, 信任,是仙域里最荒谬的事情。 来魔兽谷狩猎的修士不在少数,可协同作战的,除了像雷氏五兄弟那样的血亲,几乎看不到。 因为无论是面对生死危难、还是利益诱惑,你都没有办法完全信任身边的人, 那些你现在认为牢不可破的关系,在超出掌控的外界因素下,最是脆弱和虚伪。 这一点,也许刚刚走出正甲武堂的玉秀还不懂,但白一朵却深信不疑。 因为被哥哥抛下的这三年里,他见过太多的歹恶与背叛。 …… 正胡思乱想,脸上像是碰到了一层浅浅的水雾,脸皮一凉。 “第五道防线?” 看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斑光,白一朵这才意识到,他已经踏出了第三仙域允许内的安全区, 一种不安感隐隐躁动。 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吟,阵阵音波撕裂空间般压近,威压骤起, 一对虎鹰像是发现了猎物,化作一道闪电,风驰电掣俯冲而下,利爪划破天空,寒芒闪动, 白一朵双眼一瞪,看着来势汹汹的虎鹰,呼吸陡然一窒, “什么情况?我是来捕猎的,不是来被猎物捕的呀!” 可初步估算了一下虎鹰的等级,白一朵又惊异的发现,这是一对四级魔兽, “四级魔兽?一定很值钱吧!” 又想到欧阳杰捕杀的红毛猿,那玩意好像也是这个等级,利益当前,白一朵忽然就不害怕了。 “特奶奶的,欧阳杰能办到,作为与他并列第二的我,没理由办不到的呀!” 白一朵呼吸变得急促,目中弑杀之意弥漫, 只是他忘了,对战欧阳杰只是取巧战平,虎鹰可没有灵气赠送给他, 只见电光火石的一瞬,白一朵高举珠天算盘,厉声喝道:“来吧,让你白爷爷……” 来意汹涌的虎鹰被少年的气势怔了一记, 可下一瞬,就看到白一朵举着算盘呆立当场,清风拂过,落叶飘零,少年的脸上布满黑线。 “白捡,你是怎么回事?爸爸的灵气呢?” 小游龙一脸的无辜,满身鳞片由青变黄,却又渐渐的淡下光泽,变成柠檬皮那样的米黄色。 对战欧阳杰的时候,白一朵以练气中期强行使用佛塔御水诀,已经把能有的灵气都掏空了,就连白子树苗也因为缺少灵气的喂养无精打采, 虽然是练气中阶,可白一朵的灵池中空空荡荡,一贫如洗。 “我勒个去,没有灵气,你让我怎么跟一只四级魔兽打?” 内心一阵抓狂, 可虎鹰的利爪就贴着头皮刺了过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息,白一朵眼看无力对抗,下意识的抱住脑袋,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一声霹雳雷鸣响彻苍穹,带着劲风裹挟落叶,孙淑榕手持雷纹剑,踏空而至。 在孙淑榕的身后,万姝良剑刺苍穹,强霸灵气裹挟在剑锋之中,一剑刺穿虎鹰的遮天大翼。 眼看孙淑榕和万姝良一剑一只虎鹰,白一朵感动的老泪纵横。 “果然玉秀师姐是对的,关键时刻还是同门师姐靠得住呀!” 然而,孙淑榕和万姝良脚步落地后,看到白一朵时,均是一愣。 “原来白师弟在这里,冒犯了!” 孙淑榕知道白一朵有对抗欧阳杰的恐怖战力,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差点葬身鹰腹,还以为自己夺了他的猎物,甚是愧疚。 “白师弟,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在以身诱鹰,不是存心抢夺,还请白师弟见谅。” 白一朵紧忙摆手:“不要紧不要紧……,诶?你们在协同捕猎吗?要不带上我一个?” 白一朵深知,自己现在没有一点灵气,除了杀黄嘴鸭,是没办法捕杀猎物的。 但孙淑榕却是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虎鹰道:“白师弟误会了,虎鹰的价格是24额数字,捕杀一只便足够今日份额,恐有枝节,今天不再狩猎。” 说着,孙淑榕和万姝良相视一眼,各自拖起虎鹰尸体,去仙域兑换了。 看着两人背影,白一朵一筹莫展, “看来……得先找人借点灵气呀!” 这样想着,白一朵快步追上两人,陪笑道:“两位师姐,师弟有一事请求,还望……” “不行!” 孙淑榕不给白一朵说完的机会,直接了当的拒绝。 “白师弟,捕猎换取铁卷数字是仙域法则,还请师弟自行完成,告辞!” 说着,孙淑榕脚尖轻踏,一跃踏空,向着祭坛方向疾速而去。 万姝良塌着眉,苦笑摇头:“白师弟,以你的战力,足以捕杀红毛猿那样的高回报魔兽,不该打我这区区24额数字的主意呀。” 说罢,万姝良也踏空而去,生怕白一朵再作纠缠。 但白一朵想说的不是这个呀! “其实,我是想请二位师姐把我打一顿!!”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4a.师兄不要嘛 白一朵发现,魔兽谷什么都好,就是人迹罕至,想要找一个灵力充裕的修士借点灵气着实太难。 “这么大的山谷树林,我要去哪里找人借灵气呢?” 少年一筹莫展,想四下找一找,可又担心遇到虎鹰那样的凶禽猛兽, 径自转了个圈,四周密压压的,全是高耸的树木,葳蕤芊绵, 白一朵感到晕头转向,有点迷路的感觉。 看着茂密幽深的山林,塌了塌眉,心中喃喃:“要是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就好了!” 越是茫然,白一朵就越是迫切的想要找到其它仙域弟子, 恨不能窥看整个魔兽谷, 想到这里,白一朵忽然眼睛一瞪,猛拍一记大腿:“对了,我怎么把棋盘给忘了?” 白一朵还记得,体内的棋盘是整个世界的轮廓,黑白棋子组成江河山脉,并且是同步的。 于是白一朵赶紧散出神识之力,神识扫过棋盘,在棋盘上方游走一番,眼前的黑白棋子渐渐变得模糊,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瞬息间化作大河山川、街市城邦, 这个世界比想象的要大,汨罗江流域只是一隅小川,而作为宗门根基的椌榕神树,更是如体肤毫毛般微不足道。 神识如同剥开云雾般寸寸拉近, 白一朵看到了落晨山脉、看到了汨罗江、看到了椌榕神树和三域仙山、看到了山谷中的茂密森林…… 这种窥看就好像是以上帝的视角俯视地面,范围越小、视野越显模糊, 白一朵模糊的看到了祭坛,两个女子拖着虎鹰走进传送灵阵,消失不见。 “那是孙淑榕和万姝良?” 拥有棋盘这么久,白一朵才发现这玩意还有这功能,简直就是卫星天眼呀! 又剥开密林找了找,在一块平坦开阔的地域,白一朵看到了一个道姑打扮的女子,正在费力的击杀一头剑齿虎, “这是孙天漫?” 白一朵又试着找了找,并没有看到出云慕白的身影, “果然是渣男坯子,不是说担心孙天漫安危吗?呸~,渣男!” 正吐槽着,忽然一个身影加入了战斗,在孙天漫堪堪不敌的时候,及时的压制住了剑齿虎的凶猛攻势。 “这是……杜泽平?” 白一朵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自己这位大舅哥的人品还是很看好的。 “怎么都是熟人?熟人不好下手呀!” 白一朵想了想,发现是自己的搜寻范围太局限了,其它仙域弟子怎么可能会在祭坛附近狩猎呢,这里性价比高的猎物多被捕杀殆尽,剩下的,要么是红毛猿那样的狂暴巨兽、要么是黄嘴鸭这样的廉价货, 想到其中关键,白一朵像是有了目标,把视野放远,在魔兽谷南北侧寻找, 这么一找,还真看到了几个陌生面孔,都是第三仙域的修真弟子,道法高深。 白一朵没有急着锁定目标,而是像窥人隐私一样观察他们, 这么一观察,就惊异的发现,树林里除了狩猎打怪的,还有谈恋爱亲嘴的, 在旺盛荷尔蒙的滋养下,周遭的山花都绚丽多彩起来, “这两位师兄师姐可真会挑地方!” 白一朵咯咯咯的傻笑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期待有什么好看的戏码上演,盯着他们多看了一会儿。 如果这对小情侣知道此时的良辰美景真被别人觊觎着,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而白一朵看着看着,就意外的发现,并非只有自己在偷看, 那山石跌起的土堆后边,一只乌龟伸长了脖子,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 一开始白一朵还以为那是什么魔兽,为小情侣紧张了一下, 待看清是一只乌龟,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 因为他惊异的发现,小乌龟甲壳四周有暗芒闪动。 “是小乌龟?” “我的土脉灵图?” 白一朵不淡定了,沼泽一别已有多日,没想到还能撞见这活宝贝。 “缘分啊!” 白一朵激动莫名,顾不上借灵气和捕杀魔兽这些小事,一个健步冲向小乌龟的方向。 土脉灵图有了灵体,想要融合极为艰难, 但白一朵深知土脉灵图对自己重要性,五行之中缺了土系,将无法完整。所以在他看来,这是头等大事,重中之重! 一块小山包前,男子揽着女子纤细腰肢,情意绵绵, “师兄不要嘛~!”女子双手抵着男子胸膛,侧起羞红的脸蛋,娇嗔道。 男子却得寸进尺,轻扯腰带,哄道:“素儿师妹,这里不会有别人,不会被人看到的。” 恰在此时,一个人影直冲两人,叫喊着:“你是我的,我的小宝贝……” 女子吓的花容失色,下意识就往男子怀里钻。 但男子却剑眉一竖,一把攥住女子柔软手腕,厉目问道:“他是谁?为何会唤素儿师妹为小宝贝?” 不等女子解释,白一朵就一个健步直冲二人, 男子下意识的抓起长剑,准备迎接一场夺爱之战, 但剑刃尚未出鞘,来者就噌的一声从他们中间挤了过去,一头扎进身后的乱石摊里, 不一会儿,就见少年手里提溜起一只小乌龟,满脸尘土的跳起身,仰天吼嚣:“哈哈哈,终于又被我白一朵抓住了,,我的小宝贝,我都说了,我们是有缘分的……” 一对璧人似乎要石化了,原来他说的小宝贝,竟是一只乌龟? 而作为土系灵图的小乌龟,是怎么也没想到,偷窥人家人类小情侣打kiss正起劲,忽然就被一个人直冲过来给活捉了, 当它在恍惚中看清少年的脸,龟眼瞪的滚圆, 竟然又是那个猥琐的家伙!? 如果被别人活捉,哪怕是面临生煎油炸烤,小乌龟或许都还没那么害怕, 可这张脸,简直就是噩梦的存在, 小乌龟有种本能的恐惧,就好像白一朵是它的宿敌,一看见就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颤栗。 但白一朵却笑的灿若夏花,也不顾垂小乌龟的死挣扎,提在手里欣赏宝物般细细打量。 而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伸手抓起小乌龟的脖子,用力一扯,随即往边上一扔…… “白一朵,一只乌龟能有多少数字额?别滥杀无辜了!” 在白一朵惊愕的目光中,玉秀扔掉小乌龟,肃傲的庭了挺胸前大物,一指身后,得意道:“看到了吗?这些风狼都是我猎杀的,每只可以兑换3额数字。” “数额虽然不是太多,但绝对比乌龟值钱。” “你准备一下,前方山谷有个狼群,我看过了,那边地势低洼,用你的佛塔御水诀一定……” 然而不等玉秀自以为是的把话说完,瞠目结舌的白一朵就整个人原地爆炸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4b.师姐别这样 落晨山脉南麓,魔兽谷。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可少年的心里,寒风呼啸…… 眼看到手的土脉灵图就这样跑了,白一朵几近崩溃。 揪了揪耳朵,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勒个去~!玉秀师姐,你竟然把它放跑了?” 玉秀古怪的打量一眼白一朵,身姿傲挺,豪气大度的指了指身后,说道:“一只小乌龟而已,你稀罕个什么?……看见那些风狼了吗?师姐送你两头。” 少年脸都气紫了,可小乌龟是土脉灵图,入地即遁,待白一朵追过去,已经跑的影子都没有了。 “我的土脉呀!难道咱俩的缘分还待磨历?” 看着撅屁股满地寻找的白一朵,玉秀粗眉不展,困惑道:“白一朵,你就这么喜欢那只小乌龟吗?或者是我看错了,那是什么高品阶的魔兽?” “玉秀师姐,它不是什么高品阶魔兽,但再高品阶的魔兽也没它值钱呀……” 白一朵喟然长叹,见真的无缘,只能作罢, 怨瞪玉秀一眼道:“师姐,这次怪你!所以,我要……三头风狼。” 前一秒白一朵还一脸哀怨,跟死了儿子似的;下一瞬就喜颠颠的跑过去,挑肥捡瘦,扯起三头风狼挂在身上。 他是凡事都能看得开的人,既然小乌龟已经跑掉了,肯定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三头风狼可是9额数字,不要白不要!” 后来又转念一想,风狼这东西看似不值钱,可贵在数量,于是忙问玉秀道:“师姐,前边真的有狼群?” “千真万确!” 于是玉秀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指向前方谷涧:“杀死这几只风狼后,本想乘势追击,半路上撞见一位仙域修士。是他告诉我谷涧内有狼群,让我莫要只身前往。” 玉秀说完一脸认真的看向白一朵,提议道:“我的正光剑可能无法对付数量庞大的狼群,所以想请白师弟出手,以师弟可战欧阳师兄的强大实力,你我联手,对付区区一窝风狼必然手到擒来……” 白一朵被恭维的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诶呀,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白师弟是答应了吗?”玉秀脸上一喜,抓起白一朵手腕扭身就走:“时不我待,我们快出发吧。” 为了确保仙域的安全,传送灵阵会在每天的黄昏关闭, 也就是说,日落前无论你有没有捕获猎物,都必须返回宗门。 看一眼渐渐偏移的太阳,白一朵也对谷涧的狼群充满期待,数量足够多的话,也不亚于高级魔兽。 只是玉秀师姐不知道,现在的白一朵毫无战力,拉他入伙最是不智。 而白一朵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对付一窝狼崽子需要本天骄动用玄级功法?玉秀师姐可是晋院榜排名第一,有她在,还有得着我出手吗?” 玉秀似乎也有着大相径庭的想法,心中呢喃: “风狼毕竟是3级魔兽,捕杀这些已经消耗了我不少的灵力……,白一朵总有出人意外的战力,到时候由他出手,此事必妥。” 就在两人各怀鬼胎的幻想之时,道路前方出现一个巨大谷涧,茂密的林木遮掩下,谷涧中传来声声狼吼。 “还真有狼群?” 白一朵喜出望外,眺望一眼黑压压的谷地,虽然看不见谷类的情形,但那种窥宝的感觉让他尤为兴奋。 “师姐,狼群就在这里了吧?” 见玉秀抿着笑意点头,白一朵激动的直搓手掌。“太好了,屠了狼群,我们就能脱贫致富奔小康……” 这时,一袭白袍轰然而落,看一眼两人,肃然言道:“两位是刚踏上仙域的新人吧,恶狼谷凶险,不可擅入的。” 来者是一个高瘦俊朗的男子,一声道袍迎风展展,有种得到仙者的感觉, 可又因为袖袍处的血痕和脚踝渐染的泥泞,让他又显得很接地气。 因为来到魔兽谷,面对山林中各种恶劣环境,很少有修士可以保持仙姿。换句话说,来这里就是战斗的,狼狈负伤则是常态。 看到男子,玉秀脸上一喜,迎前一步抱剑拜道:“多谢道兄提醒,不过我请来了帮手,足以对付狼群。” 说着,玉秀看一眼白一朵,似有成竹在胸,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道兄莫要小觑我这师弟,他可是有操控玄级功法的强大战力。” “筑基?”男子惊异的看向白一朵,可很快就发现,他只有练气中阶的灵阶, “练气中阶?怎么会有练气中阶的仙域弟子?现在的晋院标准这么底了吗?” 心中鄙夷,男子的目光却停留在三只风狼尸体上,眼睛微眯。 男子眼光火热的咽了咽喉咙,对着玉秀笑道:“既然这样,两位不妨放手一试,如果有危险可以大声呼喊,本道就留在这里为两位看管猎物好了。” 说罢,男子盘膝坐下,宝剑放置一旁,开始闭目打坐。 玉秀喜出望外,紧忙作揖:“多谢道友,那就劳烦了!” 于是,玉秀把好不容易捕获的风狼留在谷崖,带着白一朵轻踩珠叶踏空而去。 谷涧不深,但乱石交磐枝叶芊绵, 有溪水缓缓流淌,哗声悦耳。 “白一朵,狼群会霸占水源,看样子我们是来对了。”玉秀喜上眉梢,又提醒道:“切忌不要恋战,捕杀足够的风狼即可。” 白一朵歪着脑袋想了想,究竟多少算是足够呢? “我不贪,100只风狼,就足够了。” 一百只风狼就是300额数字,和玉秀平分的话,每人可以分到150额数字,相当于屠杀两头红毛猿。 可玉秀有点犯难,秀眉微蹙:“100头呀,我们扛的下吗?” 就在两人美滋滋的畅想未来之时,忽然的,一声低沉狼后划破寂静,在谷涧中经久不散。 白一朵吓的浑身一哆嗦,芥蒂的看向四周, 紧接着,他就看到四面八方冒出无数只风狼的脑袋,灰压压的,充宿林木之间。 这些风狼一个个龇牙咧嘴,瞪着血目,嘴角挂着涎液,发出低沉的嘶吟, 虽然是有备而来,可当真的面对成千上百的风狼,初生牛犊的两人还是惊恐万状,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背贴着背,小脸灿白的玉秀细声说道:“白一朵,快用你的佛塔御水诀,这里地势低洼,可以把他们淹死。” 白一朵一愣,嘿嘿笑了笑道:“师姐,把狼淹死了,我们自己怎么办?” 玉秀柳眉一怠,可能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搓了搓牙花道:“那就用你的珠天算,这种群杀攻击最适合用于眼前了。” “玉秀师姐,珠天算式是契器法诀,那玩意我没带在身上呀!”白一朵苦着脸道。 自从有了黑子宫殿,白一朵所有家底都在宫殿里,倒是随手可取, 只是,珠天算式和佛塔御水诀都需要灵气催动,现在的白一朵什么都不缺,就是缺灵气……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5a.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玉秀呛的咳嗽连连,焦急问道:“那你的炙火呢?焚烧欧阳杰骨林的时候,那种狂暴的火焰呢?” 少年垮塌着脸,摇了摇头道:“师姐,火种早就用完了,而且这地方都是树,纵火烧山可是犯法的!” 玉秀差点被气吐血,正要揪起他问问,你喵的到底还有什么底牌能有? 忽然周围的狼吼刹然而止, 转即,就看到所有的风狼低下头,空气一下子凝固, 白一朵和玉秀面面相觑,心想这些风狼都怎么了?难道是听说白一朵有这么多的杀招,被吓到了? 正值困惑,忽然身后传来淅淅索索的哗响,像是有个庞然大物踩着落叶缓步靠近, 两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扭回头…… 这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巨大狼王踩着满经不经心的步伐靠近,那凶煞的目光死死的锁定两人,龇着幽长獠牙,嘴角挂着涎液,那狰狞的脸上,一道竖向刀疤尤为突兀,配以那健硕的体格,在日光下如同地狱修罗般慑人心魂。 “狼……狼王?” “六级魔兽?” 魔兽的等级比修士跨阶小,四级魔兽堪比筑基修士,如欧阳杰那样的准筑基倾力一战的话,还是有胜算的。 可五级魔兽就有堪比金丹强者的战力,是第三仙域弟子望而怯步的存在。 而六级魔兽,其战力远超金丹,即便是白浩在这里,也难以力敌。 也就是说,面对眼前的狼王,就相当于面对一位元婴老怪,他们那点修为实力,简直都不够人家伸一伸爪子的。 玉秀干涩的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咬字不清的说道:“师弟,我掩护,你快走。” 白一朵感动坏了,深情的看一眼玉秀师姐,剑眉一竖道:“师姐,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离去?要走就一起……” “一起走是不可能的!”玉秀很认真的说道:“与其一起送死,不如试试运气,说不定能活一个。所以……,你不走的话,就掩护我,我走。” 说完,也不等白一朵答应,玉秀就深情款款的看一眼白一朵,搂肩一抱:“师弟,谢谢你,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师姐我……”待白一朵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伸手,却抓了个虚空, 只见玉秀身轻如燕,轻踩树叶踏空而去, 而风狼之名则在于与风驰电掣的速度,只要狼王一声嘶吼,群狼并进,即便玉秀的轻功再怎么了得,也难逃厄运。 看着撇下自己逃走的少女背影,白一朵眉头皱了皱,恨死自己了。 但不等他懊悔,满身雪白的狼王发出一声低吼,从半空中收回目光,再看白一朵时目光中多了一丝戏谑。 可能作为六级狼王,这灵物也是有了灵智,见白一朵被同伴抛弃,不免嘲弄。 “你……不要过来!”白一朵慌乱不已,心知是逃不掉的了,随性拿出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双手捧着直指狼王:“别吃我,我可是有天尊传承的人,小心崩坏你的牙。” 而狼王看到白一朵手里的匕首,忽然脚步一顿,凶煞的攻击姿态也立即放下,目光错愕。 伸出长舌舔了舔脸上的刀疤,狼王目光变得忌惮,拱曲的身子渐渐放缓,最后竟是喔喔的吼了两声,带着群狼跳进了密林里。 直到这一刻,白一朵反而觉得不真实, “它们……跑了?”白一朵堪堪松了口气,收起银龙断刃尺,嘟囔一句:“一定是被我强大的天骄气场给吓到了!” 无论如何,能从堪比元婴老怪的六级魔兽虎口逃生,这件事足够吹半年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身板一挺,迈着豪壮的步伐,向谷崖行去。 可当他来到崖岸,就看到玉秀正夸着脸为他默哀:“白师弟,莫要怪师姐心狠,修仙之路任重而道远,师姐还有太多理想和抱负要去实现,而你为师姐作出的牺牲,师姐将铭记于心,待到他日我玉秀得道大承,一定回到此地,为师弟立碑铸塑,以作缅怀……” 气喘吁吁爬上崖岸的白一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给自己的祭词,内心是五味陈杂。 “师姐,立碑铸塑就算了吧,多分我两头风狼比较实惠。” 玉秀被白一朵的出现吓的花容失色,还以为是鬼魂,下意识的就要跑。 “师姐,我没有死,区区六级狼王,还不至于能伤的了我白一朵。” 说着,白一朵抬臂转了个圈,扬起下巴45度仰望天空:“看到了吗?我连伤都没负,就一掌击退了六级狼王。”说完兴叹一声,惋惜道:“只可惜没用全力,让它给跑了,否则……” “行了!”玉秀对白一朵能活着回来深感惊讶,但她不是弱智,对白一朵一掌击退六级狼王这种事,还没蠢到真的相信。 “能活着回来就好,这次是师姐考虑不周,差点落入险境,责任在我。” 见玉秀自责,白一朵也就嘿嘿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看问:“诶?那个替我们看管猎物的人呢?” “跑了!”玉秀小脸一赯,呼出一口浊气道:“这次怪我,是我识人不查,被骗了。” “被骗了?”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他的三只风狼、9额数字,就这么没了? 玉秀点了点头,目光闪躲:“这次责任在我,是我……” “师姐,你就不要再自我责备了,面对现实吧!”少年抬头看一眼天色,塌了塌眉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传送灵阵就要关闭了,还是想想怎么捕猎挣数额吧。” 其实童子的话并没有错,只要你有足够的战力,想在魔兽谷挣取数额其实并不难。 这时候,孙天漫在杜泽平的协助下,攻杀了一只剑齿虎,获得53额数字,也算收益颇丰。 杜泽平自己则捕杀了两只云豹,加在一起有42额,足够好几天的开销了。 另外吴有才和出云慕白等人不尽人意,都没有遇到大猎物,逮了些猴子和狐狸,挣取的数额只够缴纳一天的数额, 也就是说,明天还得来狩猎。 而再看白一朵和玉秀,他们最惨,好不容易获得的风狼还被人给骗走了,后来也没什么收获。 “难怪武长教会说,道义是仙域最荒诞的东西!” 下午魔兽谷里的魔兽锐减,转悠一大圈也只是捕杀了几只兔子提在手里, 眼看天色渐暗,玉秀愁眉不展,愤然道:“着实可恨,以后我们要铭记武长教的训诫,绝对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嗯!”白一朵很认真的点头。 这时,玉秀抬头看一眼天色,又看了看提在手里的兔子,忽然问道:“白师弟,你的铁卷里还有多少数字?” “3额数字呀,”白一朵回道。 “玉秀师姐,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玉秀点了点头,继而伸出手,肃然说道:“师弟,你把铁卷给我。” “干嘛?”白一朵不解的问,但还是拿出铁卷,交给玉秀。 “把你的数字划给我,这样,我就有六额数字,加上这几只兔子,足够传送灵阵和明天的份额。”玉秀道。 白一朵听了连连点头,这账算的倒是没错,可是…… “师姐,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玉秀看无知一样看一眼白一朵,说道:“白师弟,你这样真的让师姐很不放心,要切忌武长教的话,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财富,这是仙域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说着,玉秀看一眼天空,“行了,黄昏已至,传送灵阵就要关闭,白师弟多加保重!” 不等白一朵缓过神,玉秀已经抱拳一拜,踏风而去…… “……”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5b.夜狼嚎空 传送回仙域需要额外缴纳2数字,也就是说,白一朵现在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了! 当他追到祭坛边,玉秀已经消失无影,传送灵阵正在缓缓关闭,上万块玉石闪现耀眼强光,最终随着夕阳的落下,光泽尽失。 “我勒个去~!开什么玩笑,不是不让留宿魔兽谷的吗?你们倒是带我回去呀!!” 然而传送阵关系仙域安危,到了规定时限就会自行关闭,最是无情。 看着空旷的祭坛,白一朵一筹莫展, 也有狩猎超时而错过传送灵阵的修仙弟子, 又或者是想省下2额数字而选择徒步返回宗门的人, 原本白一朵想跟着他们返回宗门,可他对路线不熟悉,那些仙域弟子都有灵法加持,速度迅疾,呼刷刷的从他跟前飘过去了。 “这位师兄,劳请……”少年的话还未说完,空旷的山林已是寂静孤冷, 一阵风吹过,洒下大片大片的落叶。 “飞升仙域,不是每个内院弟子的梦想所在吗?”可白一朵发现,仙域并没有人们憧憬的那么美好,这时候的他反而怀念起往日无拘无束的日子。 但现在想回头也不可能了,不能按时缴纳份额,就会被发配边疆充军。 “不行,我一定要捕到猎物、留在仙域!” 内心壮志凌云,可面对的现实,是黄昏慕晓下的荒郊野岭,偶来的一声莺啼如鬼吟般慑人心魂,令他心头一颤毛骨悚然。 远处传来夜狼的吼声,寒风凛冽,茕茕孑立,树叶在头顶哗哗作响。 白一朵拢了拢臂膀,芥蒂一圈,还是打起了退堂鼓:“额……狩猎这个事,还是等白天再说吧!” 找不到回去的路,白一朵就参照棋盘世界。 可让他诧异的是,棋盘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同步的。当走进棋盘,白一朵看到的是夜幕下的世界,有灯火透明的街市、星星点点的农庄、荧纹荡漾的河流、以及乌漆嘛黑的森林和山谷…… “我勒个去~!这功能原来只能白天使用呀!” 就在白一朵颓废的打算放弃之时,忽然的,那黑压压的山林中亮起一串火光, 白一朵一怔,喜出望外:“是火把?魔兽谷里还有人?” 从火把的数量上看,这些人还不少,井然有序的走进树林,像是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性, “从方位上判断,这些人是从南边过来的,他们对魔兽谷的地形像是很熟悉,能够直切深入……” 径自呢喃,白一朵又发现不对, 魔兽谷内沟壑交错杂木横生,到处都是石谷和荆棘,举步维艰, 这些人为什么能走直线? 这让白一朵产生一种错觉,这些打着火把的人,像是踩在树冠上来的。 “莫非是灵湶宗的敌袭?” 五大宗门向来不和,争斗不断。而作为一江之隔的灵湶宗更是生死宿敌,大小战役也不知道发动过多少次。 白一朵心里有些紧张,想到能在树冠上行走的,一定都是筑基以上的强者, “看这阵仗,是要偷袭我灵源宗,发动大战?” 白一朵是个集体荣誉感很强的人,当即决定,一定要探查究竟,好为宗门拉响预警,扫除隐患, 于是,简单估摸了一下火把队伍的行走路线,借着初亮的月色,摸了过去。 在一块山崖巨石前,白一朵喘着粗气停下,看一眼棋盘世界里火把队伍,神色凝重 “没错了,从路线轨迹上看,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 白一朵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赶着月色成群结队的进入魔兽谷、还是在西区灵源宗的范围,想必这些人来者不善。 “虽然我没有阻止你们的战力,但是为宗门预警示敌,还是可以办到的。” 想到这里,白一朵感觉自己很伟大,为了宗门舍生忘死身赴险境,宗门应该给他颁奖、 然而,就在白一朵做好一切准备,甚至脑补出敌方阵容和即将发生的惨烈画面时, 忽然一只杵着拐杖的老猴跳下树冠, 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七八十只手持火把的猴子,从树冠上一跃而下, 火把围绕在谷崖四周,把原本漆黑的山林照耀的灯火通明。 白一朵直接傻眼: “猴子?” “猴子成群结队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能使用火把?这是要进化出文明了吗?” 就在白一朵为这一幕大跌眼镜的时候,忽然又发现四周环境很是熟悉, “这谷崖山涧,不正是狼群集结地,那个茂密的谷涧吗?” 只见一只杵着拐杖的老猴踮脚看一眼谷涧,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随手长臂一挥,开始排兵布阵, 手拿火把的猴子默契的排列队形,在老猴的示意下,井然有序的跃下谷涧, 猴子在树冠中穿行,举着火把手脚并用,不一会混红的火光消失在幽深的山谷密林中。 看到这一幕,似乎能联想到什么,可又让人难以置信。 “它们这是要攻击狼群?” 才惊诧一秒,谷涧中就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像是困兽脱笼,叫声跌宕悠长,震耳欲聋。 而这一声兽吼似乎是打响了战争的信号枪,紧接着就是猴子的吼叫和风狼的狺吠。 谷涧内混红一片,战火的弥漫中,一条条凶残的身影在窜动,利齿咬碎骨骼的肯綮声让人作呕。 而面对利齿的优势,猴子们并未败阵,相反的,在老猴运筹帷幄的调配下,只知道蛮横撕咬的风狼被围困,在火把的驱赶中节节败退, 整个战场看似混乱嘈杂,却在井然有序的进行,势头急转曲下,猴群势如破竹。 厮杀越来越白热化,可瞻视一切的老猴却并没有表现的怎样兴奋,反而皱起了眉头,苍老的脸上映射着来自战场的火光、 忽然的,一声狼嚎自头顶传来,绵长刺耳, 白一朵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到距离自己一臂远的巨石上,一只浑身雪白的狼王昂月长啸, 呜~ 夜狼嚎空、血月当空、寒风凛冽! 一身雪白的毛发在劲风中麦浮…… 魁梧健硕的体格、睥睨四野的眼神、夺人心魄的尊傲…… 只见狼王一声长啸,呼呼啦啦,从山林中蹿出一只又一只瞪着红眼睛的风狼,以反围剿之势将猴群围困,一时间战局逆转, 杵着拐杖的老猴也目光凝重了几分,苍老的脸上冰肃漠然。 白一朵靠着石碑不敢动弹, “特喵的,六级狼王可就在头顶上,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而再看谷崖对岸,那杵着拐杖一脸沧桑的老猴,反而渐渐镇静下来,眯起老眼看向狼王,脸上开始浮现得意之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6a.严刑逼死 血月当空,北风呼啸,一身银白的狼王龇牙嘶吟,血红的眼睛凶煞的盯着老猴。 老猴杵着拐杖,泰然不畏, 挥了挥手,那些在谷涧中围剿风狼的猴子们发出嗷嗷嗷的叫声,相序的蹿上谷崖, 白一朵这才明白,老猴的目标不是狼群,而是这头一身银白的六级狼王。 只见手持火把的猴群嗷嗷嗷的叫唤着,低档开狼群, 老猴则杵着拐杖,一步一瘸的走向狼王。看那泰然自若的神态,好像并没有作战准备,闲庭信步般走来。 “这只猴子是要送死吗?那可是六级魔兽,” 而看一眼老猴,白一朵却是怎么也看不出他的等级, “嗯?它不是魔兽,是一只普通的猴子!” 被定义的魔兽,则是生长在魔兽谷,天地灵气所造之灵物。因炼化后可获取磨核,故作魔兽。 魔兽谷的魔兽是取之不竭的,即便灵源宗大肆捕杀,也始终保持平衡, 而因为魔兽的存在,很少会有外界动物混迹进来, 白天的小乌龟算是例外,而眼前的猴群显然是有备而来,这让白一朵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是魔兽群之间的族战,那也说的过去,毕竟大家生活在同一片树林里,难免会有摩擦。 可这帮猴子竟然是来狩猎的? 而且目标是这头六级狼王?” 白一朵在这个世界活了十五年,也算是颇有见闻,可这光怪陆离的事情还是头一次见到。 只见老猴杵着拐杖信步走来,单薄的身子佝偻着,像个落魄的孤寡老人、 狼王龇牙低吼,唇角挂着涎液,健硕的身姿拱曲,作势就要扑咬过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白一朵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目光扫过,一只乌龟竖立着伸长脖子观看,一只爪子扶着岩壁,姿势竟然和白一朵一模一样。 白一朵一愣,忙揉了揉眼睛, 小乌龟像是才看到白一朵,也是身板一怔,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 月光下,小乌龟莹亮的外壳极为显眼,别人或许认不出,但白一朵腰腹处的土脉灵图与之交相呼应,有丝丝似有似无的刺痛传来。 “小乌龟?我的小宝贝?” 白一朵目光火热,好像忘记了头顶正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家伙,在看到小乌龟的下一刻,就眼前一亮,很本能的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浑身银白的狼王也蓄势而发,嗷的一声扑向老猴。 白一朵只顾着抓小乌龟了,并不知道年迈的老猴面对魁梧残暴的狼王是如何低档的, 当他首发制敌揪住小乌龟的一条短腿时,狼王和老猴已经双双厮咬跌进了谷涧,周边的风狼和手持火把的猴群也纷纷的蹿了下去, 一时间混乱再起嘶吟不断,谷涧山林燃气熊熊火焰,气势滔然。 白一朵提着四脚乱蹬的小乌龟,伸头看一眼混红的谷涧,蹙眉不展:“真打起来了?也好,明天捡几条风狼尸体,就说是我狩杀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来铁卷数字。” 心里盘算着,白一朵再看一眼逮在手的小乌龟,心情大好。 “哈哈哈,今晚也算收益颇丰,小乌龟,我给你一次主动献身的机会,否则就把你烤了吃掉。” 以前都是怀柔政策,但是没管用,白一朵决定直接来硬的。 可小乌龟似乎没听懂,腿脚一阵乱蹬,脖子则缩在龟壳里,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天煞孤星白一朵。 “你不信是吧?” 见小乌龟无动于衷,白一朵直接拿出银龙断刃尺,抵着小乌龟的脑袋位置威胁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直接把你切开。” “1~” “2~” “嘿~?你不怕死是吧?” 白一朵暴怒,直接点了一堆篝火,把小乌龟翻个身,放火焰里烧。 小乌龟被炙热的火焰燎的嗷嗷叫,可就是不肯主动契合。 毕竟契合五角灵图,就意味着放弃灵智、也就是小乌龟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所以白一朵现在的行为是以酷刑逼着小乌龟选择去死。 “小宝贝,其实我是好人,不喜欢滥杀无辜的。只要你主动献身给我,又何苦遭罪呢?这样你受苦,我心里还要背负罪责,都讨不到好呀,” 小乌龟被火刑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直接晕眩了过去。 白一朵一下慌了,赶紧扑灭篝火,端着烧汤的龟壳来到溪边。 溪水潺潺,被救醒的小乌龟还没舒服几秒,白一朵又想到了新的酷刑,水淹! “小宝贝,你的土脉灵图对我真的很重要,你就跟我契合了吧,我保证,等我拥有了土系灵脉,一定好好修习土系功法,以此行侠仗义造福社会,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边说边把小乌龟往水里按,水里咕噜咕噜冒出气泡,四条短腿又蹬又摆, 折腾了几次,小乌龟终于扛不住,直接晕死了过去。 “不会是淹死了吧?” 白一朵这才紧张,把湿漉漉的小乌龟王地上一丢,打算给它做人工呼吸。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动, 白一朵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的谷崖上,老猴杵着拐杖缓步走出,手里举着一颗扑扑跳动的心脏。 “狼王死了?” 白一朵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那可是六级魔兽呀!竟然被一只猴子给杀死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意识到老猴的恐怖与危险,赶紧缩了缩脖子,双手捂住嘴巴。 直到老猴带领猴群离开,这才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一眼昏死的小乌龟, 而这一低头,地上除了一滩水渍,什么都没有了。 “诶?小乌龟呢?” 白一朵忙四下找了找,可一点踪迹都没有。 这时,白一朵才猛拍一记脑门,愤恨的跺了跺脚:“诶呀!他可是土脉灵图,入地即遁。” 白一朵懊恼的直揪头发,但事已至此,只能再次的感叹一声:“看来,还是咱俩的缘分未到!不急不急,终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白一朵其实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三番两次的脱手,已经让白一朵对获得土脉灵图没那么的迫切了。 反而让他觉得,既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撞见小乌龟,说明还是会遇见,它必是自己的囊中物。 心里自我欺骗了一下,白一朵走到谷崖前探头看了看, 火势锐减,一头烧的面目全非的狼王倒在血泊中,其身旁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头惨死风狼。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6b.我这该死的颜值 狼群颇有灵性,有狼王的时候他们会舍身赴死效忠狼王。可狼王一旦死去,他们则是很快面对现实,调整内部结构,最大化的保全群体。 白一朵知道,魔兽谷的狼群是不会灭绝的,很快他们当中就会出现新的狼王,这个种族依旧是谷涧的主宰。 既然这样,白一朵再看狼王尸体就变得目光火热起来。 “也不知道把六级狼王的尸体搬回去,能换多少铁卷数字。” 想到欧阳杰杀死的红毛猿也不过才四级魔兽,可获得数字多的离谱。“这头六级的狼王,一定价值连城!” 于是,白一朵当机立断,跳下谷涧…… 依偎大树睡了一晚,当第二天阳光投进魔兽谷,祭坛在阳光的催动下,上万块玉石发出耀眼光芒, 光芒交错联动,在祭坛中央叠出一道符文灵阵, 灵阵的开启,一批又一批仙域修士被传送进来,其中就有昨天狩猎不利的玉秀孙淑榕等人。 出云慕白可能有别的路数获得数字,没有再来狩猎, 孙天漫和杜泽平都是几十额的数字,足够好几天的份额,也没有再来魔兽谷, 吴有才和谭诗清的数字只够一天的开销,缴纳份额之后,剩下的都买了一些食物和灵符,决定今天大干一场。 当白一朵睡眼惺忪的爬起身,就看到身边围满了人,一个个拿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和他脚下的银白狼王。 “这是什么东西?风狼?这么大的一头风狼?” “你懂什么?这是狼王,六级魔兽。” “六级?怎么可能?那可是堪比元婴老怪的恐怖存在。” “我倒是更关心,这东西能换多少数字,足有上千额吧!” 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少年则是在诧异中缓过神, 看一眼脚边的狼王尸体,傲然的挺起胸膛,45度仰望天际。 “此魔兽乃是我一夜鏖战费尽灵力所捕!其惨烈闻者丧胆见者失魂,可谓神祇之战,惊天地、泣鬼神、殃及八方生灵、屠误天地灵株、引动雷霆万钧地动山摇……” “白一朵~!” 就在白一朵吹牛正起劲的时候,一条大长腿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只见玉秀惊异的盯着狼王尸体,再看白一朵时,目中满是激动。 “白一朵,昨晚担心你一夜未眠,看到你安然无事我就放心了。” 玉秀说着上前一步,张开双臂, 白一朵以为她是要和自己拥抱,也下意识的张来双臂。 可玉秀却是直接抱起狼王,激动莫名:“白一朵,干的不错,不愧是我正甲堂弟子,没给师姐丢脸。” 少年身板一怔,这才想起昨天之事,一把按住狼王尸体,嘿嘿笑道:“师姐,昨晚我也想你想的一夜无眠,实在睡不着,就去屠狼打发时间。” 路人纷纷侧目,骂他无耻:“因为睡不着,就去屠杀狼王玩?这家伙也太能吹了吧!” “小年轻在靓女面前吹吹牛皮没什么,可也不能为了泡妞胡说一通呀?” 虽然大家对少年手里的六级狼王感到惊异,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他亲自猎杀。 魔兽谷内顶级兽王争夺地盘有所死伤,被人捡了尸体、发了横财,也都不是什么新闻,想来眼前少年就是走了这狗屎运。 玉秀却是俏脸一红,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白一朵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你师姐,你不能有非分之想。” “师姐教训的是!那还请师姐松手,也不要对师弟…的猎物,有分非之想……” 玉秀小脸一赯,看着狼王秀眉凝蹙,实在不愿松手, 可还是被白一朵夺了去。 “白一朵,我是你师姐、你是我师弟,我们不该荣辱与共福祸相依的吗?”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呵,白一朵不仅仅是你玉秀的小师弟,也是我孙淑榕乃至整个内院弟子的小师弟。” 来者正是孙淑榕,手持雷纹宝剑,穿越人群走到白一朵跟前。 孙淑榕目光火热的看一眼狼王尸体,像是少女看见新款包包一样,胸脯陡然起伏。 “白师弟,我想了很久,发现你说的很对!作为内院弟子,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孙淑榕不仅仅是正乙堂的孙师姐,也是你白一朵的孙师姐;你白一朵不仅仅是正甲堂的小师弟,也是我孙淑榕的小师弟。……来,让师姐帮你一把。” 孙淑榕说着伸出手,丝毫不嫌弃狼肤上的淋漓血迹,一把抱进怀里。 见此情形,玉秀面露焦急,夺前一步喊道:“孙淑榕,你挑唆整个正乙堂把白一朵列为公敌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你的小师弟?” 孙淑榕笑了笑道:“欸~!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大家都是晋院弟子,往日恩仇无非是童时嬉闹,记的那么清干嘛?” “你无耻!”玉秀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一把抱住狼王的半截身体,作势争抢:“我才是白一朵名正言顺的大师姐,还是内院晋院排名第一的大师姐,白一朵自是与我近亲,你算哪里来的野女人,也配跟我抢白师弟?” “玉秀,请你把嘴放干净点,我孙淑榕岂是你能辱骂的?” “呸~,我骂便骂了,你能如何?敢不自量力与我抢夺白一朵,自梦黄粱,便是该被我骂醒!” “欺人太甚!我孙淑榕自是与白师弟结缘浅短,可论感情,也算是情投意好相逢恨晚,我们的感情丝毫不逊于你。” “呵!可笑,我和白师弟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岂是你这个麻脸丑女可较比的?” “泼女~!再辱我容貌,便是寻衅,我孙淑榕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来呀!我正想找机会重新肃立晋院排名第一的威信……” 一时间,两名女子从争执升级到对骂、甚至有向厮战发展的趋势。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争抢男人,一口一个白师弟,可手里死死抱着狼王尸体不放。 可怜的六级狼王,即便是死了,还被生拉硬扯,满身的银白毛发都快被撸光了。 少年左看看右看看,庆幸被扯的不是自己,也见识到了女人的可怕。 白一朵试着调和,上前一步伸了伸手:“额……两位师姐……” “你给我闭嘴~!” “你给我闭嘴~!” 孙玉二女异口同声,吓的少年猛一缩手,肝胆俱颤。 “孙淑榕,灵裕山有武斗擂池,你可敢于我一战生死?” “哈哈哈,我孙淑榕怕了你不成?” 见此情形,白一朵急着劝阻:“两位师姐,大清早的,用不着……” “滚~!” “滚~!” 孙玉二女再次异口同声,口沫飞扬。 说完,就扯着狼王尸体脚步轻点,消失在祭台中央的传送灵阵。 白一朵本想追上去,可传送灵阵太现实了,不缴纳足够的铁卷数字,无论白一朵怎样尝试都不启动。 一想到有两个女子为了争自己就要决一死战,白一朵是又焦急又自豪。 “诶!我这该死的颜值,希望她们不要真的闹出人命才好。” 白一朵愁啊! 真要是去擂台死战,宗门追查下来,说不定会认为白一朵是个红颜祸水,直接发配边疆。 于是,少年参照着棋盘世界,一路追赶,绕着落晨山脉直奔宗门。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7b.被拖小黑屋 纳兰家族的后院,一间冰冷的密室内, 白一朵被无情的扔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对的是一个女子盛怒下的报复。 少年一脸惊恐的看着纳兰锦月,双手捂着胸口连连退步:“你想干嘛?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哼!这是我纳兰家族,又是在我纳兰锦月的私人炼药室,你倒是喊呀!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见纳兰锦月这么一说,白一朵目中的恐惧更甚,肝胆俱颤。 不过……这台词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呢? “白一朵,这段时间我家老祖与四大长老外出,皆不在府上。带你回来,是有一事想让你帮忙,如果办成了,你我恩怨,可一笔勾销……” 白一朵听了有些胆怯,试着问道:“不知纳兰师姐,想要我做什么?……先声明哈,那方面的事情我不可以满足你的,” 白一朵表示,他要对得起杜灵儿, 不过少年想的有点多了。 只见纳兰锦月秀眉一凝,不惑的问:“哪方面?你在瞎猜什么?” “额……,师姐请明示。” 白一朵也发现自己是想多了,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建造府邸内院的小密室,可能并不算有多隐蔽,壁没有门窗,仅有的出口隐藏在堂画背后,抽动画轴,密室的大门便会自动打开。 “你也看到了,这是一间密室,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隐蔽,但有老祖加持的防护灵阵,无论这里发生什么,外界都不会知道。相反的,外界发生什么,通过墙壁上的小孔,皆可窥看。” “你们纳兰家族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喜欢建密室?” 白一朵又想到了纳兰捷的地下炼丹室,一鼎炉火在那里烧炼了一百余年,后来被自己盗了成果, 一想到这件事,白一朵就深感‘愧疚’,所以他总想着弥补纳兰家族,基于纳兰家族也没什么需要他做的,所以就报答纳兰锦月吧。 “我一定要拆散纳兰锦月和出云慕白这段不该发生姻缘,以此来回报纳兰家族……” 心中寸想,脸上却笑殷殷的看着纳兰锦月,问道:“纳兰师姐,你把我带来你的私人密室,是有什么秘密要让我知道吗?等我知道了以后,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纳兰锦月背负双手,肃然说道:“但事后你若随意传播,我还是会杀了你。” “额……,我能不知道吗?” 纳兰锦月冷瞥少年一眼,径自转身,看着密室中央的一鼎丹炉,怅然若失道:“其实,我家老祖远非炼药师这么简单,经过上次的族劫,想必你也看到了,老祖他其实是一名炼丹师,丹道造诣颇深。” 说着,少女转向白一朵,玉姿红唇,莞尔一笑:“所以当日我是后悔的,怕你泄露老祖的秘密,想追下仙域杀你灭口。” 纳兰锦月没有说为什么后来没有这么做,但可以看出,因为白一朵并没有泄露这件事,纳兰锦月很是感激。 白一朵有些不惑,问道:“纳兰捷老前辈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这个我也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了你,那就真的要杀你灭口了。” 听到这里,白一朵赶紧捂了捂嘴,“你就当我没问好了。” 少女矫躯玉婷,绕着丹炉行走一圈,纤细玉指在丹炉的玉壁上划出刺耳噪音, “白一朵,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老祖的身份虽然你我皆知,但他本人并不知道,所以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换句话说,如果老祖知道当日之人是你、亦或知晓我已经识破他丹师身份,我们皆是会死,你懂吗?” 听到这里,白一朵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 难怪纳兰锦月会告诉自己这么多,因为她只能对白一朵说, “纳兰师姐,你直说吧,把我带来你的私人炼药室,是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帮我成为炼丹师。” 白一朵一愣,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自从上次你男扮女装在我府上炼制丹药,我就确信,你是一名丹道造诣颇深的丹师,甚至不下于我家老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能力,无论从修为还是年龄上看,说你丹师都是个笑话,但我就是确信,当日催动炙火炼丹的你,就是一名丹师。在晋院诀额赛当天,你对战欧阳杰使用的炙火与炼丹时使用的一模一样……” 白一朵眨巴眨巴眼睛,被人找到了证据,想否认也不行了呀。 “所以,你是灵源宗,乃至整个汨罗江北岸,除了我家老祖,唯一一位丹师,我必须求教于你。” “可你为什么不求教纳兰捷老前辈?你是他是亲孙女,把话说开,只要你有炼丹天赋他是不会拒绝你的呀。” 纳兰锦月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愁容,徐徐叹气道:“白一朵,你不懂我家老祖,他既然对所有人隐瞒身份,则不会有一丝柔情。依你所言,他会第一时间击杀我……” “这么狠?” 白一朵难以想象,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会决绝于此。 “所以白一朵,只有你能把我引上丹道之路。其实这些年我也偷偷钻研过丹道,可始终难寻法门。”说着,纳兰锦月推开丹炉,从里面抓起一把泥块,摊于掌心:“你看,这都是我自己摸索着炼制的丹药,” 白一朵伸头看一眼,满目诧异:“额……纳兰师姐,你管这东西叫丹药?这不是田沟里的泥巴蛋子吗?” 少女薄怒,娇嗔的冷瞥一眼白一朵,放回‘丹药’拍了拍手掌, 白一朵啐拳轻咳一声,言道:“不过有句话说了你可别不爱听,丹道造诣因人而异,师姐你怎么就认定自己可以成为丹师?成为丹师的标准极为苛刻,首先必须善于操控火焰、其次……” 不等白一朵说完,纳兰锦月手掌一旋,一小簇混红的火焰跳动其上, 白一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纳兰师姐,你是火系灵脉?” 纳兰锦月耸了耸肩,言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纳兰家族想要什么灵脉的修士,似乎都不是难事。” 一语道破,白一朵如醍醐灌顶。 “难怪,纳兰捷的四个儿子分别是四脉不同属性的灵脉,原来他们是有秘术,可以随心所欲培养灵根……” 想到这里,白一朵忽然又想到五脉童子, “纳兰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对灵脉的掌控与运用似乎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境阶,世人都说他是恩受丹妃司婆婆,被一语点化才有了药道造诣,可事实上他的成就远远不仅于此。” 所以说,纳兰捷的成就,绝对不是司婆婆给的, 纳兰捷一定另有机缘。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8a.失败108次 少女背手看着白一朵,柳眉如钩,神情肃穆。 混红的烛火在密室中跳动,青丝浮沉,银色耳钉耀现璀璨光晕。 “白一朵,我知道你刚进仙域,需要捕猎挣取数字。” 纳兰锦月取出一块铁卷,玉指轻划,白一朵身上的铁卷轻轻一颤,一个数字显现其中。 少年身板一肃,勃然怒道:“纳兰锦月,你把我白一朵当成什么人?铁卷数字我会自己去赚,你这么做,是在侮辱我们的友谊……” 脸上勃然大怒,少年的内心却很激动,赶紧翻出铁卷,领略一下被富婆保养的快感。 然而,打开铁卷他就傻眼了, “我嘞个去~,,5额数字?” 还以纳兰锦月会豪气冲天的送他几千上万的数字,毕竟纳兰家族是富庶的灵药商,任何地方医药这行业都是暴利啊。 看着铁卷里孤零零的数字,白一朵一筹莫展, 而很快的,铁卷又是轻微一颤,5额数字充当今日份额,被直接扣除。 白一朵已默哀大于心死,看着孤零零的5额数字出现几秒就消失了,内心里是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纳兰锦月神色肃然,解释道:“不要误会,这5额数字是作为给你的回报,毕竟这段时间你无法出去狩猎,份额逾期会被逐出仙域的。” “什么?我不可以离开?”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这不等于把他软禁了吗? “我家老祖归来之前,你就留在这里,吃喝用度由我提供,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白一朵心中腹诽:这是客气不客气的事情吗? “纳兰师姐,我作为新晋院的弟子,是要去武堂学习功法提升品阶的,留在这里不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纳兰锦月丝毫不给少年讨价还价的余地,指了指角落处的货架,言道:“这里有足够的药材和灵珠,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少年脑子还是懵的, 被纳兰锦月捉回家,限制了人身自由不说、还要教她炼丹,而且是强制型的! “现在就开始?纳兰师姐,炼丹这种事也不是说炼就炼的呀?你最起码要准备草木灵珠、丹方丹图、炉鼎薪火……” “这些都已备好。”纳兰锦月道。 白一朵噎了一记,这才发现,这丫头是早有预谋。 “特奶奶的,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我踏上仙域!” 也就是说,即便白一朵今天不撞上纳兰锦月,纳兰锦月也会寻机撞上白一朵, 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知识绑架呀!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女孩子家,非捣腾着炼丹做什么?” 白一朵只是下意识的牢骚一句,可话语脱口,他就后悔了。 只见纳兰锦月肃傲的神情中,那双犀利而冷漠的深眸里闪过晶莹光泽,似冰雪在烈火中融化,炙热中带着彻骨的冰寒。 霜凝百里,寒露火枫,一身锦服暖不了寒风凛冽。 纳兰锦月没有回答,白一朵捂了捂嘴,也当做没有问过。 两人各自沉默,却已心照不宣。 可能这是纳兰锦月反抗命运的一个手段,也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的手段。 悄悄看一眼少年,纳兰锦月在心中呢喃:“白一朵,也许我并没有成为丹师的天赋,但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都必须试试。” 对于有些人而言,他们从出生到长大成人,都享受着别人羡慕且向往的物质供给、拥有别人可能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和能力。 可上天似乎又是公平的,在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也会为你关上一扇门。 纳兰锦月就是被宿命关上门、只能欣赏窗景的人。 而她似乎很不甘,现在要做的,是不顾一切的推开那扇为她紧闭的门…… …… 接下来的两天,白一朵都被关在密室里指导纳兰锦月炼制丹药。 后者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屡试屡败,让白一朵颇为头疼。 而仙域武堂, 武长教白鬓展展,看着十名晋院弟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立足仙域的方法,甚好!接下来,老夫会倾尽全力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将你们的实力提升到练气巅峰,以尽可能的在沉船试炼中崭露头角……” 老者刚说到这里,一旁的童子踮脚寻找一圈,适时的出声提醒道:“师尊,他们当中,少了一名弟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白一朵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前来。 “少了一个?是谁?” “是一个叫白一朵的练气中阶弟子”童子说道。 闻言,老者反而镇静了,顺了顺胡须兴叹一声:“原来如此!……练气中阶,毕竟是差距太大啦,无法狩猎魔兽,也乃正常。小童,给他送去南锤边关吧,相比于北漠,那边环境没那么恶劣,也算是老夫对他的一份关照了!” 老者闭目晃脑缓缓说道,神色颇为慈态, “可是……”童子皱了皱眉头,言道:“可是这个叫白一朵的并没有被逐出仙域,过去的两天,他都是足额缴纳的呀。” “什么?”老者眼睛陡然睁开,不相信的亲自查看一番, “铁卷始终保持0额数字,却又始终保持足额缴纳份额?”武长教有点郁闷,这个白一朵究竟要说他走运呢,还是说他不幸呢?一点存款都没有,但又能保持不欠额,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罢了罢了,我就不信,他能每天都准时缴纳5额数字。” 堂厅内,万姝良等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白一朵每天狩杀的是什么猎物?刚好是5额数字?” “他是月光族吧?每天挣的数字都刚好花完,能始终保持铁卷的数字是0?” “说起来,我有好几天没看见白师弟了,你们谁有见到他?” …… 纳兰家族,一脸愁状看着纳兰锦月炼丹的白一朵,没来由的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不耐道:“纳兰师姐,要我看你就放弃吧,你真的不适合做丹师!” 少女却目光坚毅,不停催动手中灵气,赤色灵力源源不断的灌入丹炉,俏丽的脸蛋在火光中一片殷红,香颈落满汗珠。 轰~! 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自丹炉内传来,一股黑烟蹿出炉身,把整个密室有熏黑了一重。 白一朵像是早有预感,躲在远处的角落里捂着耳朵,一脸的哀怨。 见危险解除,这才堪堪的松了口气,走上前去: “纳兰师姐,已经三天了,三天里失败108次,失败率是100%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8b.公主怀孕了 少女秀丽的俏脸已被熏的黢黑,一双大眼睛盯着丹炉眨了眨,却任然不死心,一抹下巴,继续添加药材炼制。 “白一朵,是你教的方法不对吗?”手中不作停歇,少女寻声问道。 “怎么可能?本老师是个负责人的好老师,绝对是倾囊相授。”白一朵像个老人精一样背负双手,站在一侧看着少女:“是你这个学生不成器,早晚要把你白老师气死。” 少女冷瞪少年一眼,也没有搭理,继续催动灵气,目光犀利而肃冷,一瞬不瞬盯着丹炉。 轰~! 第109次失败! 好在纳兰家族富甲一方,又是药道世家,多的就是灵珠药材, 换作别的家庭,可能都经不起这么烧钱的。 “白一朵,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教导的方式不对,这样是练不出丹药来的。” “纳兰师姐,你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能赖老师教的不好呢。” 看着满地狼藉,少女俊冷的深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纳兰锦月开始动摇信心,喘着粗气盯着摇摇颤颤的丹炉,紧抿薄唇。 白一朵无心嘲弄,见少女矫躯微颤,那漂亮的脸蛋被熏的如似抹碳,终是于心不忍,怜悯的皱起眉头, “罢了罢了,怪老师只传授了理念,看来要亲自动手炼制一枚丹药,让你有所参悟才行。” 说干就干, 只见少年撸起袖子,在纳兰锦月坐过的蒲团上镇坐下来, 调整好心境后,白一朵开始一味接一味的给丹炉里添加药材。 “只是一枚最低级的凝露丹,这么低级的下品丹药,你竟然能失败109次!?” 白一朵喋喋不休的吐槽,可很快打脸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轰的一声,丹炉内部再次传来沉闷的一声响动,一股浓烈的黑烟直扑少年面门。 一脸黢黑的少年直接愣住, 半响才回过神,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陪笑道:“意外意外,纯属意外,纳兰师姐稍安勿躁,且看我发挥真正的实力……” 说着,白一朵调整了一下坐姿,往手心啐了口吐沫,一撩头发,继续点火炼制。 轰~ 又是一股黑烟伴着闷响喷涌而出,原本就光线昏暗的密室,此时变得更加漆黑,空气中充宿着焦糊味。 纳兰锦月抱着臂膀看着眼前,不言不语,目光却开始凝厉。 “感情这是错误的炼制方法,你特喵的害我苦炼了109次!?”心中怒吼,少女却摆出最谦逊的姿态,耐心询问:“白一朵,是丹方有问题吗?还是你画的丹图有偏差?” “怎么可能?凝露丹我可不是第一次炼制,想当初,林雨诗师姐,就是服用了我亲手炼制的凝露丹……”话语刚说到一半,白一朵忽然整个人一愣,后面的话硬是卡了在喉咙里。 “林雨诗服用了你炼制的凝露丹怎么了?”纳兰锦月问道。 “服用后变漂亮了呀,” 白一朵才不会告诉她,林雨诗差点因为那枚丹药毁送一切。 “我偷偷的告诉你,林师姐以前可丑了,才没有现在这么漂亮,这完全是我的功劳呀,,,” 白一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纳兰锦月却也不会当真,冷切一声,丢给他一味草药: “你继续炼制,我需要出去一趟,顺便给你带饭菜。” 透过密室的天窗看一眼天色,纳兰锦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抬步离去, “诶诶诶~,我要吃红烧大肘子、醋溜鲢子鱼、别忘了还有饭后甜点……” 少年对着缓缓闭合的石门急忙喊道。 这几天他也想明白了,留在这里最起码一顿三餐不用亲力亲为,还有足额数字按时缴纳,否则每天去魔兽谷狩猎风餐露宿不说,还有生命危险, “好在纳兰家族的伙食不错!” 少年揉了揉肚子,想到吃的,忽然有点饿了。 “不行,我一定要在纳兰锦月回来之前把凝露丹炼制成功,否则我这个老师的威望就不保了呀!” 脑补了一下纳兰锦月用嫌弃的目光看向自己,少年感受到一种紧迫感,赶紧挪正坐姿重新炼丹。 “这里有吃有喝有数额拿,工作待遇算是很优越了,,我一定要端正从业态度,勤岗爱业,以最饱满的工作态度、最务实的工作效率、最优异的产品质量,回报老板,,,” 说到底,还是白一朵想软饭硬吃, 就比如纳兰锦月每天带去的饭菜佳肴,在仙域街市中都是不菲的价格, 而白一朵修为境界毕竟不如玉秀等人,狩猎为生,即便能维持生计,生活质量一定也特糟糕。 就在白一朵带着几分紧迫感催动火焰的时候,轰的一声,炉鼎的盖子颤了颤,一股黑暗猝不及防的喷涌而出,,, 咳咳咳~ 少年抱着喉咙咳嗽不止,黢黑的脸上一双眼睛因为咳嗽憋出了血丝,尤为可怖。 “特奶奶的!” 白一朵一抹唇角,看着不争气的丹炉,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一定是丹炉的问题!” 想到这里,思路豁然开朗。 以前炼制丹药都是司婆婆的凤炉,仙家法器,炼制的成功率定然很高。 后来炼制洗鳞丹的时候,有魔焱尊者的炙火加持,又因为时间紧迫,药材丹引炙火一气呵成,才没有出差错。 “也就是说,普通炉鼎在没有特殊火种的加持下,是很难成丹的。” 想到其中关键,白一朵一筹莫展。 “现在没有火种,想炼丹就……”少年挣扎了一下,还是手臂一挥,一鼎精巧尊威的红色炉鼎轰的一声落于眼前,“……就只能用它了!” 看着这鼎昔日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的炉鼎,白一朵的内心百感交集, “以前是我修为不济,炼制丹药被丹炉的意念摆布,才会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副作用。” “但现在不同了啊,我可是练气中阶的天骄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摒开那丝忧虑,决定再用凤鼎炼制一枚凝露丹。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凝露丹炼制成功,让纳兰锦月看看,我是可以炼制出丹药的。” 于是,白一朵挥袖掸了掸红色凤鼎,开始潜心炼制。 轻车熟路, 在隗宝凤鼎的炼制中,很快的,黢黑的密室内飘散出浓浓的丹香…… 咯咯咯~ 密室的石门被推开,,, 当纳兰锦月提着食盒一步踏入时,矫躯猛的一怔, “丹香?” “白一朵,凝露丹炼成了?” 密室中央,白一朵泰然自若的坐在蒲团上打坐掐诀,神情肃然。 似乎对纳兰锦月的惊讶很是不悦,剑眉一凝,双目缓缓睁开…… “聒噪!” 少年叱喝一声,衣袍一挥,一枚青绿色的丹丸呈现掌中。 “此丹虽为下品,可在本天骄炉火纯青的炼制下,已堪比上乘,是下品中的佳品、低阶中的高阶、素丹中的隗丹……” 说着,白一朵手指捻着丹药走向纳兰锦月,在少女跌宕起伏的喘息凝望中,青绿色的丹丸似有荧光环绕,一道道浅壑丹纹龙飞凤舞般盘旋其上,精美绝伦。 “这就是凝露丹?”纳兰锦月凤眸大睁,呼吸越来越急促。 “白一朵,你的丹道造诣果然不逊我家老祖。” 纳兰锦月也曾偷偷观赏过老祖炼制的丹药,无论是品相还是色泽,乃至浓郁的丹香,都无法与白一朵炼制的丹药相媲及。 少年身姿傲挺,45度仰望天空,高手寂寞般面色冷凝、语气淡漠,的说道: “少年英姿多孤独呀!……虽然我身怀旷世之才,可本人向来单薄名利不露锋芒。今日,既然决心传授你丹道之术,则技无所藏。此丹虽出于吾手,可师姐你要相信,加以时日,纳兰师姐定然会在我白一朵的亲授中……” 而不等白一朵把大饼画圆,纳兰锦月就一把夺去丹药,爱不释手的左右观摩。 “白一朵,这枚凝露丹一看就很是不俗呢,” “当然,我白一朵炼制的凝露丹,可美白养颜、润肤保湿、淡化角质鱼尾纹、对痤疮暗斑…………诶诶诶~?” 就在白一朵广告凝露丹的功效时,纳兰锦月是越听越心动,脖子一仰,直接吞下了凝露丹。 ………………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9a.我都快没衣服可穿了 “纳兰师姐,你怎么把它给吃了?”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却见纳兰锦月已经吞下丹药,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秀眉微蹙。 “什么?不是内服的?” 白一朵直接无语,是问,这是内服外敷的事情吗?你就不怕丹药是假的、或者有什么副作用? 少年干涩的咽了咽喉咙,始终没敢把林雨诗的悲惨经历说出口,下意识的看向她的小腹。 “苍天保佑,这是一枚正经的凝露丹,千万不要再折腾我一回了。” 内心祷告,脸上终是挤出了笑容,摇了摇手道:“哦,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说,睡前服用效果更佳……” 若无其事的打开餐盒,眼睛却总忍不住盯着人家肚子看,就连香喷喷的红烧大肘子,都食之无味了。 纳兰锦月在看到白一朵成丹后,重新燃起了对丹道的热切,又试着自己炼制了几次,虽然还是不能成丹,却也有所突破。 纳兰锦月有火系灵脉加持,虽然自身灵力轻薄,而炼丹过程中,灵力只是起到一个催动作用, 在反复的尝试下,即便是普通炉鼎,也终会成丹。 …… “白一朵,我已经越来越有感觉了,” 一声闷响过后,少女一脸黢黑的站起身,虽败犹荣的说道。 “额……纳兰师姐天赋异禀资质过人,只是失败了523次就已经找到了炼制丹药的感觉,以此而往,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成功的炼制出一枚属于自己的第一枚丹药……” 少年同样振奋的说道,心里却在冷冰冰的感叹:523味药材被你白白浪费,你丫的可真是个败家女! 纳兰锦月却喜不自禁,豪然说道:“嗯!多谢白师弟,为了庆祝,明日我会带两壶酒来,你我畅饮。” 白一朵眼前一亮,不忘提醒道:“顺便整几个硬菜……” 自从纳兰锦月服用凝露丹后,白一朵这几天总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好在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看来,真的是因为我的修为提升,已经可以毫无顾虑的使用司婆婆的凤鼎了……” 想到这里,白一朵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长长的输了口气。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明天正好是中元节,可能说起来不太合适,可毕竟也是节日嘛,对吧?” “对对对,所以一定得有硬菜~,” 看着少女翩然离去的背影,白一朵呆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 “也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师姐这几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白一朵歪着脖子想了想,但也想不到是哪里不一样,就是觉得,她好像越来越吸引人、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 仙域武堂, 武长教杵着拐杖站在一块玄灵石碑前,老脸凑着石碑,额头皱出了梯田。 “这个叫白一朵的,怎么还没被逐出仙域?他的铁卷里明明是0额数字呀!” 老者捻了捻花白胡须,嗞嗞摇头。 “师尊,小童一直没有打听到白一朵的去向,他没有去魔兽谷,也没有去兑换店领任务,街市坊院也没有他的踪迹,所有能挣取数字的地方,他都没有去。” 童子的额头上,比老者皱出的褶皱更深,好像正在面对一道难解的数学题,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找不到答案。 …… 纳兰家族, 漆黑的密室在烛火的摇曳中仿佛染成了粉红色,丝丝温情蕴蓄其中,让人如沐春风甘甜如饴。 白一朵啃一口烤羊腿,满嘴流油。 “白师弟,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这几天的悉心教导。” 白一朵紧忙抹一把嘴唇,端起酒盏恭恭敬敬的撞了一下。 “该一朵敬纳兰师姐才对,趁此佳节,恭祝纳兰师姐丹道有成,功成名就~!” 虽然是恭维的话,可少女听后心花怒放,扬起酒盏咕隆咕隆一饮而尽。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可能是有几分醉意,纳兰锦月挺了挺腰板,说道:“白一朵,你炼制的凝露丹……,说真的,效果很让人意外!!” “我白一朵炼制的丹药,自是药效其妙,纳兰师姐现在的皮肤欺霜赛雪,白皙透……” “我不是说这个。” 纳兰锦月可能真的有些醉了,挺直腰板走到白一朵跟前,歪了歪脖子问:“白一朵,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吗?” “变得……越来越有魅力了!”少年回道。 白一朵也不知道纳兰锦月有什么变化,倒是真心觉得她越来越吸引眼球了,怎么看怎么迷人。 脸上浮起一抹绯红,也不知道是醉酒使然、还是害羞腼腆, 忽然,少女双手捂了捂脸,娇瞪一眼白一朵,歪歪斜斜的跑出了密室。 白一朵一头雾水,看一眼手里的烤羊腿,喃喃自语:“难道是我说错话了?”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这一天,纳兰锦月来的很晚,佝偻着身子,放下餐盒就要走。 “白一朵,这是今天的饭菜,你快吃吧。” “诶诶诶~?”白一朵赶紧追上去,看着举止古怪的背影,问道:“纳兰师姐,你今天不炼丹了吗?” “额……我……有点不舒服……” 说完,纳兰锦月就头也不回的佝着身子走出密室。 白一朵有些纳闷,“纳兰师姐这是怎么了?” 直到又过去一天, 当密室的门被踢开,白一朵看到的,是一个怀里抱着枕头,双目湿润的纳兰锦月。 “白一朵,我想和你谈谈。”纳兰锦月带着一丝哭腔说道。 “啊?” 白一朵紧忙奔赴过去,问道:“纳兰师姐,你要和我谈什么?” “我问你,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丹药?”少女带着一丝薄怒,泪眼婆娑的问。 “凝露丹呀!美肤养颜的丹药,” “美肤养颜?”纳兰锦月咀嚼一句,扯开胸前的枕头,挺了挺身板:“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枕头扯开的那一刻,白一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么大?”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白一朵赶紧捂了捂嘴,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有点想流鼻血的冲动。 “你还看!?”少女娇怒的跺了跺脚,脖子有些绯红,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害羞。 “我思来想去,自从服用凝露丹之后,便开始变化。”纳兰锦月愁容满面,“长一点没关系,可这也……,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现在的白一朵满脑子浆糊, 他还以为这次炼制的是一枚正经的丹药,却不成想凤鼎这么操蛋,大的不是肚子,换地方了。 “纳兰师姐,这应该……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吧!?”白一朵怯声怯语毫无底气的说。 “能接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纳兰锦月勃然怒道:“而且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它们还在长,这才几天,就已经这样了,万一再长十几二十天才能停呢?”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竟然发现那一幕他完全脑补不出来。 说到这里,纳兰锦月几近崩溃的留下泪水,闭目哭道:“我都快没衣服可穿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9b.彩虹船 在白一朵的眼中,纳兰锦月是一个淑静沉稳且又干练高冷的女孩。 她的身上既有贵家千金的淑婉端庄,亦不失江湖儿女的豪气甘云。那个晚霞中青丝飞扬的俊俏脸蛋,是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美景。 可是眼前的纳兰锦月却一副泫然欲泣的翘楚模样,水漾大眼蕴满泪花,无助且茫然的望着少年。 而这一切,却是因为她……丰满了! “白一朵,如果我选择自杀,一定要在自杀前把你也杀了。”哭着哭着,少女鼓了鼓腮帮,怨憎的说。 “额……纳兰师姐,其实这事我有经验……” 为了小命,白一朵只能再走一趟老路,拿出司婆婆给的丹方。 “这是洗鳞丹的丹方,可摒除一切因误食丹药而因发的不良症状,药到祸除。” “洗鳞丹……?”纳兰锦月接过但方,凝眉看了看,狐疑的目光盯向白一朵。 “上一次你炼制的丹药,就是这东西吧?” 自从白一朵女装炼丹过后,纳兰家族对炼药房里的药材做过一次清点,缺少的药材正是丹方所列。 在当时,纳兰捷还对照缺失的药材琢磨良久,想知道白一朵炼制的是什么丹药, 可惜,纳兰捷并未接触过洗鳞丹,研究许久终是无果, 而现在,纳兰锦月总算是知道了, 结合白一朵刚才说:这事他有经验? “白一朵,林雨诗服用凝露丹之后,也成了此般窘态,对与不对?” 少年身体一怔,“竟然被她猜到了?” 对上少女鄙视和憎恶的目光,白一朵心头一颤。 心想,刚才还泫然欲泣满目迷茫,怎么这么快就能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的推理事情了? “额……林师姐她……” “太好了!”纳兰锦月忽然一拍丹方,原地蹦了一下, 轻轻一蹦,大物颤摇,胸前的纽扣再也绷不住,咔咔炸脱两枚。 “既然洗鳞丹可以治好林雨诗,那么,此丹必是名副其实!” 纳兰锦月喜不自禁,所有的负能量释然一空。 “白一朵,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丹方中的药材,你准备准备,尽快将洗鳞丹给我炼制出来。” 说着,纳兰锦月带上丹方,转身离去, 却不知,少年早已鼻血喷涌,面红耳赤。 “要命要命,真是太要命了……!” 白一朵发现,如果一个女孩长得好看,就绝对不能身材火辣。否则,就太妖孽了。 “还是以前的身材适合纳兰师姐,娉婷玉姿,婀娜精致。”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拍了拍脑门,自我评击了一番,摒除心中猥琐之念,着手准备炼丹。 纳兰家族从来不缺药材和丹引, 很快的,十几味药材便凑齐了,被少女抱在怀里,鬼鬼祟祟的带进密室。 “白一朵,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外出,府上只有这些药材,你一定要炼制成功。” “放心吧!这事我有经验……” 刚拍着胸脯保证完,白一朵又忽然想到,洗鳞丹只能用普通丹炉炼制, 也就是说,他需要灵气和火种。 灵气或许可以从纳兰锦月身上获得,商量着被她打一拳,也就决绝了, 可是,如果没有特殊的火种,成功率会大打折扣,甚至烧光所有的药材也炼制不出一枚洗鳞丹。 “白一朵,你还愣着干嘛?还不抓紧炼制?” 少年塌了塌眉,这次没再逞强,苦笑道:“纳兰师姐,你知道哪里有炙温的火种吗?没有炙温火种,我害怕有负您的厚望……” 少女秀眉微凝,想到白一朵战欧阳杰时使用的狂暴火焰,恍然问道:“你那火种用完了?” 白一朵摊了摊手:“必须是炙温的火种,其它的嘛,我没有十全的把握。” “我知道一个人,他拥有极为与你相似的狂暴火焰。只是……”纳兰锦月摇了摇头,颇感遗憾。“他不一定肯借火种给我们。” 白一朵却眼前一亮,紧忙问道:“是谁?” “第二仙域,墨长老。” 纳兰锦月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大物,苦恼的蹙了蹙眉。 “如果真的没有其它办法,我倒是可以去一趟第二仙域。但是说真的,我现在真的哪里都不想去,太丢人现眼了!” “怎么会呢?纳兰师姐如果能保持这个身材,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修士,” 白一朵表示,他就被迷的移不开眼睛。 少女脖子一红,抱起枕头捂在胸口,羞怒道:“你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你信不信?” 白一朵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嘿的赔了声笑,转开话题抠着下巴问:“墨长老?就是那个骑着个棕熊、胡子拉渣的老头?” 说起墨长老,白一朵还是印象深刻的。 “那老家伙,溪谷复赛的时候,他直接把我扔进了河道里,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墨长老是宗门四大长老之一,位高权重,以他的尊威,本可以踏升第一仙域的”纳兰锦月道。 “那他为何留在第二仙域?” “有传闻说,墨长老迷恋紫兰仙姑,而紫兰仙姑早已嫁给云宥道人,云宥道人百年前与自己的学生汤珊珊私奔,至今未归。于是紫兰仙姑落鬓第二仙域的清风观,清风观的主事是墨长老曾经的道侣,她如今的夫君是仙域长教汤文葵,汤文葵的女儿便是云宥道人拐走的学生汤珊珊,但汤珊珊不是清风观主事所生,所以……” “停停停……”白一朵的双眼已经呈蚊香状,再不喊停,他就要直接晕倒了。 “纳兰师姐,你还是告诉我怎样才能见到墨长老吧,对于他们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我十个手指头也捋不清呀。” “你要去找墨长老?”纳兰锦月诧异的问。 “你这个样子不方便出门,而我也想去第二仙域长长见识,还望纳兰师姐成全。” 白一朵抱拳一拜,但其实有自己的小算盘。 “听说墨长老有一枚玲珑八卦镜,可以推演历史,返溯未来……” 少年打定主意,一定要从墨长老手里借来玲珑八卦镜,他要看一看白浩口中他们曾经的家园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所有人都死了,可为何我和哥哥可以活下来?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就在白一朵神驰意远的时候,纳兰锦月睁着晶莹大眼凝望着他,轻抿薄唇,心头涌过一丝暖意。 “什么去第二仙域长长见识?切,分明知道我不会信,还说得出口,是想让我感动吗?我才不会感动,炼制洗鳞丹是你责无旁贷的事,才不是为了我……” 白一朵不知道纳兰锦月会有这么多心里戏,见对方看着自己颦蹙不语,赔笑一声道:“纳兰师姐你放心,我和墨长老也算认识,一定能借来火种的。” 少女矫躯一怔,才从自己的心驰神遥中回神,径自无措了瞬息才镇静下来,取出一枚褐色的竹片,递向白一朵。 “第二仙域没有铁链桥,想上去,只有顺着彩虹瀑布逆流而上。你拿着这枚竹片,到了瀑布,自有彩虹船载你踏上仙域。” “这么神奇?”白一朵接过竹片,满目惊异。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10b.七星火猊 五彩的蝴蝶在眼前翩翩起舞,山花绚烂,垂柳依依, 微风拂过河畔,带着清凉和花香,抚人心脾。 白一朵深吸一口清甜的空气,感叹道:“这才是仙域的味道!” 置身第二仙域,好像天地间的灵气都变得浓郁了,小游龙在黑子宫殿里乱撞,萎靡的小树苗也像是翠绿了些许,生机变得盎然。 “难怪老哥要在第二仙域闭关,这里简直就是修炼的福地呀。” 白一朵甚至觉得,即便是躺着,也会有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滋养灵池。 只是,白一朵毕竟还不属于这里,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墨长老的府邸。 “也不知道墨长老住在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茂密山林,少年一筹莫展。 忽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棋盘世界应该可以看到灵衢山全貌。” 偌大的仙域,如果一寸一寸的寻找,只怕要找几个月。 想着,白一朵赶紧散出神识之力,走进棋盘。 随着棋盘内黑白棋子化作高山湖泊,一棵巨大榕树的树冠旁,漂浮着三座仙域神山。 其中一座瀑布彩虹绿水环绕,便是灵衢山。 如郭姓男子所言,灵衢山共有仙阁七十二处,几乎遍布大大小小所有的山头和崖颠; 也有道观寺院散落于或是湖心岛屿或是山涧密谷,皆是隐世之所。 白一朵只能以天空的视角看个大概,所见之处无不震撼感叹。 一眼带过,忽然一座湖心岛屿上的道观,让少年目光一凝。 “清风观?” 还记得纳兰锦月说过,墨长老本可以踏升第一仙域的,留在此地,是为了一个叫紫兰仙姑的女人。 而紫兰仙姑就在清风观。 “心上人在这里,那老家伙一定就居住在附近。” 于是白一朵缩小范围,围绕湖泊四周寻找,很快,一座山巅仙阁出现在他的视线。 仙阁坐落于群山之巅,倒也附和墨长老德高望重的崇高地位。 最主要的是,仙阁就坐落于清风观北岸,阁台道门遥遥相望,像一对你情我不愿的男女,一个神情凝望,一个冷漠疏离。 “这里应该就是墨长老的府邸了吧?” 确定好方向,白一朵很快出现在仙阁门前, 仙阁拔山而建,气势恢宏,一座仙域灵碑落于门前,昭示着阁主尊高身份。 白一朵仰望门前的数千阶台阶,眉头紧锁。 吭叱吭叱的爬上阶梯,一只大棕熊正慵懒的坐在阶台上发呆,靠着门板,百无聊赖的舔着熊掌。 棕熊的脖子上套着颈圈,看样子,是拿棕熊当看门狗使了。 可能很久没有外人到访,当白一朵出现在眼前,棕熊愣了许久才笨重的爬起身,尽职尽守的仰空长啸,雄浑的叫声震耳欲聋。 又可能因为很久没这样示威式的吼叫,才吼了一声,喉咙一紧,大笨熊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额……我是来拜访墨长老的,还望……” 然而不等白一朵好言相说,大棕熊咳匀了气节,继续扬起脑袋仰空长啸。叫声浑厚震耳,引动八方 “嘿~?你这大笨熊,这么敬岗爱业干什么?我看起来很像是坏人吗?” 叫声回荡四周,很快的,府门打开,一众手持宝剑的年轻修士疾步而出。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我墨囜阁,知道我家仙主是谁吗?” 此时的白一朵虽然还穿着女子裙衫,可已经摘下头饰假发,无需遮掩,直言道:“在下晋院弟子白一朵,想拜见墨长老,还望道友传达。” “晋院弟子?”持剑修士面面相觑,皆是面露古怪。“你是下域弟子?怎么上来的?” 白一朵想告诉他们,他有纳兰家族的竹片,是凝结彩虹船乘船而来。 忽然一个带着些许磁性的男子声音隔空传来:“让他进来吧。” 持剑修士们前一秒还气势夺人,下一瞬就恭敬的弯下腰,让开步子:“小主里面请。” 白一朵反而有点怯步了,满目茫然的看一眼大棕熊。 大棕熊像是懂得少年此刻的疑问,很不削的撇过脸,肥臀往地上一落,继续百无聊赖的舔熊掌。 “额……墨长老是说让我进去?”白一朵很是疑惑,听那语气,像是对方知道他回来,等候了良久。 “小主里面请。”一名年轻修士摊了摊手掌,示意白一朵进去。 在年轻修士的引路下,白一朵左右环顾,一路东张西望,来到灵阁仙台前, 在这里,四壁皆是灵碑符文,奥秘玄妙,中央位置放着一张蒲团,一个不算年迈却很显沧桑的男子落座其上,左臂担着浮尘,右手掐诀,跟前放着一只紫色木匣。 白一朵一步踏入,身后的大门轰的一声关闭,把他吓的浑身一阵哆嗦。 “东西便在此木匣内,拿去吧。” 白一朵有点发蒙,墨长老难道有这么大的本事,猜到了他回来? “你是不是正在奇怪,老夫怎么会猜到你会造访?”墨长老双目紧闭,喃喃说道。 白一朵身板一晃,惊异的瞪大了眼睛,“我嘞个去~!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此刻的你是不是很惊讶,为什么我连你在想什么都知道?”墨长老又道。 “……” 白一朵忽然有点害怕,不敢让自己胡思乱想,万一想到什么不礼貌的言语,被对方窥知可就不好了。 墨长老面无表情,泰然自若,散乱的头发无风自动,给人以一种强大到胆颤的威压。 蒲团之上,满目沧桑的男子一动未动,一个磁性带有沙哑的声音空灵的传来,而蒲团上的他却嘴都未动一下,给人以一种神秘莫测。 “此火种,虽不足以助尔成就宏图霸业,推波助澜,锦上添花,足是不逊的。” 随着话音传荡,木匣忽然飘浮而起,悠悠的飘落在白一朵手里。 打开盖子,热浪扑面而来。 一只五彩斑斓的火瓢虫,浑身燃烧着火焰,正扑闪着翅膀容光焕发。 “七星火猊?”白一朵曾听司婆婆说过,南锤蛮族境内有一座终年不熄的火域,火域中生活着一种带有毁灭性火元素的猛兽,叫做火猊,形似虎豹,凶残无比。 捕获七只火猊炼制成火蛹,蛹破,即可获得七星火猊。 七星火猊是炼制丹药的上乘火种,但因为其狂暴的弑性,难以驾驭,除了炼丹,很少用以战斗或其它用途上。 看着木匣中漂亮的火瓢虫,白一朵目光火热。 “原来纳兰师姐说的是真的,墨长老的这只火瓢虫,其狂暴火焰足以和叱灵道人的火种媲美。” 就在白一朵捧着木匣激动莫名之时,墨长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哎!纳兰捷的野心终是包不住了呀!” 白一朵一愣,这话他就有点听不懂了。 “额……墨长老,我……” 不等白一朵询问,身后的大门嘭的一声自行展开,把白一朵吓了一跳。 “纳兰捷选择让你来,说明他还是有所顾虑。也好,谨慎一些,不要露出马脚,毕竟此事关系重大,需谨小慎微,干净利落……。” “啊?”白一朵更蒙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把纳兰老祖扯进来了? “你且去吧!记住,一定要把七星火猊交至纳兰捷本人之手……” 听到这里,白一朵像是明白了什么。 胸前佩戴纳兰家族族徽、手里拿着纳兰家族的竹片,“他以为我是纳兰捷派来取东西的?” 但事情好像又太凑巧了,刚好是白一朵想要的炙温火种。 “如果纳兰捷获得七星火猊,那么他的丹道造诣将飞跃式高攀。” 想到这里,少年都有些妒忌了。 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呢?白一朵看着手里堪称无尚隗宝的七星火猊,有种梦幻感。 他刚才还纳闷呢,为何墨长老能猜到他的到来,把七星火猊准备好了, 原来,是为纳兰捷准备,被他捡了个现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11a.洗髓灵液 稀里糊涂就获得了七星火猊,恍若梦境。 当白一朵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被送出仙阁,仙门紧闭,大宗兄卧在一旁憨憨的舔着熊掌。 “嘿~?这长老是老糊涂了吧?没问清楚,就把这么重要的七星火猊给了我?” 来的路上,白一朵还各种犯愁,想着怎么把墨长老的火种骗到手。 而后者也是出了名的难队伍,心情古怪,喜怒无常,很多人想见一面墨长老都得提前大半年预约, “我本打算借一簇火种炼丹,可没想到墨长老这么大方,直接把火瓢虫给了我?” 如获至宝的捧起木匣,少年目光火热。 超出预期完成任务,有了足够的时间,白一朵开始对灵衢山仙域好奇, “好不容易来一趟第二仙域,就这么回去,未免太可惜了!” 少年抠了抠下巴,蹲到大棕熊跟前:“嘿,大笨熊,仙域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 “算了算了,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熊弹琴!” 少年跃下台阶,看一眼山下的清风观,那地方似乎香火旺盛,是仙域中为数不多的喧闹区域。 与第三仙域的忙碌奔波不同,来到第二的修士多是筑基后期,常年闭关,有甚者闭关年数可达数十年之久。 所以,灵衢山尽管说汇纳修士众多,外出活动的却很少,以至于整个仙域静谧安详,一副山水墨卷的静好。 也有因为修为突破到了瓶颈期,想通过丹药或者灵液达到某个层次的修士、 又或者,是因为常年的闭关修炼,积郁成疾,须要找点乐子的。白一朵曾一度的认为,墨长老就是这种人。 仙域上的娱乐节目实在太有限了,仙阁是仙家尊者的居住地,于是道观和寺院就成了修士们的聚集地。 一些需要丹药和灵液的,会来道观碰碰运气, 而寂寞孤单冷的适龄男女,也会来这里碰碰运气, 于是,清风观的香火就这样旺盛了起来。 换回男子装扮的白一朵,来到位于江心洲的清风观。 偌大的道院倚水而建,红墙黑瓦,青石铺路,袅袅烟尘蕴蓄在道院四周,柳荫蝉鸣。 湖水静谧无波,寺院消肃庄严。 会有下域商贾利用某种手段来此经商,出售的大多是灵液,瓶瓶罐罐摆满了走廊两边。 也有出售其他用度的,但除了灵液,大多无人问津。 白一朵装模作样的问了问价格,发现贵的离谱。 但总有人会买,道路前方就有两个美貌的仙子,为一瓶下品灵液跟商家讨价还价,刚开始还细声慢语淑婉有度、说着说着,就忘记了仙子形象,吵的脸红脖子粗。 “嘿?你这生意怎么做的?一瓶洗髓液1852,买一瓶送一瓶。也就是说,我给你1852,你给我两瓶洗髓液。但我只需要一瓶,不应该价格折半,是926吗?” 商贩哭笑不得,言道:“姑娘,洗髓液1852一瓶,你买一瓶就是这个价格。至于买一瓶送一瓶,那算是赠品……” “赠品?” “对,赠品,送给你的。”商家解释道。 女子凝眉不展,很纠结的盯着洗髓灵液,犹豫而又为难。 “姑娘,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请不要耽误我做生意……” 见商家催促,仙子有些慌神,想果断一点,可1852的价格实在太高, “老板,我真的只需要一瓶,你就打折卖给我吧,好不好?” “不买就走来,我的洗髓灵液就是这价格,1852一瓶.买一送一。” 就在仙子咬了咬银牙,武断付款之时,白一朵探了探头问:“小姐姐,需要帮忙吗?” 仙子一愣,怯后一步问:“你是谁?” “在先晋院弟子白一朵,”少年礼遇的抱了抱拳。 “白一朵?”仙子摇了摇头,冷漠疏离的撇开脸,“我不认识你,休要向我推销什么养颜茶。” 看来养护品推销这东西,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有的,仙子看诈骗犯一般冷瞥一眼,不再搭理白一朵。 少年满头黑线,有点尴尬的抓抓脖子,继又说道:“在下第一次来仙域,仙子不认识我也属正常。不过,家兄白浩,仙子或许知道。” 白一朵对老哥的声望还是蛮有信心的,毕竟那是颜值与修为并进的天骄,无数女弟子魂牵梦绕的存在。 “白浩?”仙子惊了一记,迅即的,脖子有些绯红,对待白一朵语气也温柔了起来。 “你是白浩师兄的弟弟?” “在下正是!”白一朵嘿嘿的笑了笑,目光却盯着对方铁卷上的数字。 “我靠!原来第二仙域上的人,都在这么有钱!” 心中感叹,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问道:“这位小姐姐,请问,你是想用926额数字,买一瓶洗髓灵液对吗?” “你又洗髓灵液?”仙子问。 白一朵未作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兜售灵液的商贩。 “往年,一瓶洗髓液也就1000额数字左右。现在这些商贩越来越过分,搞什么绑定消瘦。洗髓灵液只可以使用一次,买两瓶,完全是浪费呀。” 见仙子抱怨,白一朵笑了笑道:“小姐姐,你把铁卷给我。” 女子秀眉一凝,有些犹豫,目光狡黠的打量着眼前少年。 “小姐姐,不相信我白一朵,还能不相信我哥白浩吗?哥哥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光明磊落、脚踏实地……” 其实……,白浩和白一朵刚来到榕城世界的时候,过的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哥哥对他的教导其实是:能骗就骗、能偷就偷,能活着才是硬道理…… 但听到白浩的名字,仙子双眼冒光,嫂子看小叔般亲切热络。 “呵呵呵,一朵弟弟,你说的哪里花,我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你呢……,呐~。” 接过铁卷,白一朵迅即走到商贩跟前,寻声问道:“老板,洗髓灵液怎么卖?” 商贩抠了抠唇上的胡须,眯了眯眼:“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明知故问!” “老板,洗髓灵液怎么卖?”白一朵不管不顾,又问了一遍。 “1852一瓶,买一瓶送一瓶。”商贩不耐的回答。 白一朵嘴角闪过一抹弧度,当即划去1852,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当然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旁的仙子心头猛地一沉,如挂了秤砣,揪心的疼痛。 看到账目入户,商贩面上一喜,当即捧起两瓶洗髓灵液递过去。 “小主,这是您的洗髓液,请拿好。” 白一朵没有伸手去接,问了句:“哪一瓶是我买的、哪一瓶是赠送的?” 商贩愣了愣,随便扬起一瓶,“这是您购买的、这一瓶,是赠送给您的。”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11b.分赃 “哦……”白一朵点了点头,只是接过了购买的那瓶,另一瓶没有去接,看向仙子。 仙子怔了怔,接过商贩手中的赠品灵液。 “一朵弟弟,这是……” 见仙子接过灵液,白一朵对他温尔一笑,可又迅即脸色一变,把手里的洗髓灵液往前一递。“老板,我要退货。” 商贩半响没反应过来,手足无措的问:“啊?退货?” “对,你的洗髓灵液达不到我的需求值,我要求全额退款。” 这一波操作,直接把商贩和仙子都给弄蒙了。 “买过的东西,还可退款的吗?” “怎么不可以?你的商品达不到我的期望值,是你的原因,应该全额退款的。” “你……”商贩气的手指打颤,但左右看了看,考虑到以后还要在这里做生意,也就强忍下怒火,息事宁人。 “罢了罢了,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 说着,商贩有些不舍的拿出铁卷,手指一划,1852额数字原路退还。 见此,白一朵才松了口气,把铁卷交还给仙子,手里的洗髓灵液也递给了商贩。 “多谢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后会有期!” 说完,白一朵抓起仙子的手腕,转身就走。 身后的商贩急了,紧忙站起身喝道:“诶?另一瓶洗髓灵液呢,你倒是还给我呀!” “老板,我购买的洗髓灵液已经还给你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全结束。” “结束你个腿~!”商贩勃然怒道,指着仙子手里的洗髓灵液问道:“这瓶怎么回事?快还给我。” “老板,这是您送给仙子的呀,和我们的交易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那是你购买洗髓灵液的附送品,现在你不买了,赠送品也理当退还,……快还给我!” “我们的交易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把一瓶叫做赠品的东西给了别人,因为我们的交易终止,就索要回送给别人的东西,老板,你这是什么逻辑?” 白一朵理直气壮的说道。 转身安抚仙子一个眼神,继又跟他掰扯道:“你的洗髓灵液1852一瓶,对不对?” 商贩点了点头:“对!” “我付款1852,你交到我手里的是一瓶,对不对?” “对!”商贩又点了点头。 “然后我退还了你给我灵液、你退还了我给你的1852,我们的交易终止,对不对?” “对!” “那还说什么?交易终止,事情还不就结束了?” 商贩被他绕的有点头晕,揉了揉额头,一摆手道:“等一等~,我需要和你好好的算一算……” 商贩咽了口吐沫,拿着手里的洗髓灵液一通比划。 “诶呀,我们的事情这么明朗,还有什么好掰扯?”白一朵不厌其烦的摆摆手,带着仙子欲夺路而去。 见此情形,商贩心头一急,出手就是一拳。 “不对!我一分钱没挣到,却白白损失一瓶洗髓灵液,你诓骗我!” 随着商贩的一声厉喝,强悍灵气蕴于掌中,对着手里有洗髓液的仙子轰然而去。 少年神识敏锐,见商贩怒急从恶,嘴角闪过讥诮,一个旋步,挡在仙子跟前。 轰~ 熟悉的味道!白一朵享受的吸纳这商贩拳威中的灵气,好似干涸的湖底落下倾盆大雨,充盈感洗筋伐髓如沐暖阳。 “一朵!”仙子眼睛瞪的滚圆,对上捂着胸膛反震而退的商贩,银牙一咬,手中宝剑脱壳而出,肃杀之意萦绕其中。 “一朵弟弟,你放心,今日就是拼死一战,我也要为白浩师兄保护你。” 白一朵心中腹诽,明明是我保护了你,为你挡了一掌好不好? 但此话一出,引起周围的一片哗然。 “什么?白浩?这跟白浩师兄有什么关系?” “噢~,我想起来了,白浩师兄有一个弟弟,好像就叫白一朵。” “原来他是白浩的弟弟!?” 众人唏嘘,更有一些女弟子双眼冒光,再看白一朵时,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弟弟,目光火热。 但也有质疑的,毕竟谁也没见过白浩的弟弟。 白一朵收纳了商贩的灵气后,眼看四周哗然一片,目光变得深邃。 忽然,少年捂着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仰天悲吼:“老哥,你好狠的心肠,丢下我一个人在宗门里,受人欺凌,无依无靠,就连买一瓶洗髓灵液也会被不良商贩压榨勒索……!” 商贩刚站稳脚跟,看一眼装惨的白一朵,心里怒骂:谁特娘的压榨勒索你,分明是你套路我好不好? “此商甲蛮横无理,我李文娟早就看不下去。”一名高挑的女子跳出人群,长剑呼啦一声脱壳而出,直指商贩。 目光冷凝的对着商贩,撇后一眼温柔说道:“一朵弟弟,我叫李文娟,白浩是我大师兄。所以,你是白浩师兄的弟弟、也就是我李文娟的弟弟,在灵衢山,有我李文娟的一天就没人敢欺负你。” 又一名臃肿的女子抱着一袋子灵食挤出人群,目光焦急的寻找一圈,喊道:“一朵弟弟?我早就听说白浩有个弟弟叫白一朵,人呢?快到贾师姐这里来,师姐保护你。” 相序的,又有好几个仙子从道观中走出,发直的瞪着商贩。 商贩也很委屈,他一分钱没挣到,还犯了众怒,悔愤不已。 而此时白一朵是瞠目结舌,“我嘞个去~!老哥的魅力也太大了吧!?” 看到一群仙子护着自己,白一朵既感动又妒忌。 “额……多谢师姐仗义出手,等老哥回归宗门,一定登门答谢……” 白一朵借着气势,赶紧开溜, 带着仙子离开清风观,这才撒开手,喘着粗气道:“应该没事了,” 仙子还有点恍惚,看着一毛钱没花就到手的洗髓灵液,感觉有点不真实。 “一朵弟弟,这样不太好吧?” 白一朵跑的有点气喘,抚了抚胸膛说道:“你认为不好,那是你的事。快把我的酬劳给我,我还等着回下域呢。” 仙子目光一凝,问道:“酬劳?什么酬劳?” “嘿~!?小姐姐,亏你长得这么漂亮,还黑吃黑?” 见仙子蹙眉不展,白一朵只得放缓语气,赔笑一声道:“小姐姐,我们说好的呀,为帮你以926买一瓶洗髓灵液,现在洗髓灵液到手了,你倒是把926给我呀!!” 白一朵表示,他为了挣这926额数字,也是很冒风险的, 毕竟对仙域不了解,万一商贩背景强大,把白一朵逮回去当姓仆怎么办。 眼前的仙子好像有点思维迟钝,愣了愣,才恍然的点了点头。 “一朵弟弟说的是,这样,姐姐给你凑个整数。” 说着,仙子玉指在铁卷上一划,哗啦啦, 铁卷宝到账:一零零零元~!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12a.肉身分化 “1000额数字?”白一朵眼珠子瞪的滚圆。 “原来,挣数字这么容易?我还以为挣数字只能去狩猎,拿命去拼。” “狩猎的话,得杀多少顶级魔兽,才能攒够1000额数字呀!” 想到这里,白一朵对这里起了浓烈的兴趣,搓了搓手掌问: “小姐姐,仙域上有卖丹药的吗?假如一枚凝露丹,在仙域能卖什么价位?” 仙子直接摇头:“不知道,丹药是稀缺物品,很少看见。我只见过一次,紫兰仙姑为了寻夫出售一枚下品筑基丹,以十三万零六千的价格,被仙昱阁的罗长老买走。……至于你说的这个凝露丹~!是干嘛的?” 白一朵眼珠子快瞪出眼眶了。 “十三万零六千?” “一枚下品筑基丹?” 白一朵也曾炼制过筑基丹,只不过是用司婆婆的凤鼎炼制,卖给了正乙堂的午世友,后者服用后修为猛进,但原本一米八四的高富帅,直接变形成了一米四八的矮肥陀。 “现在有了七星火猊,筑基丹我想炼制多少就炼多少……” 白一朵忽然有种快暴富了的错觉,十三万零六千,他的要求不高,有六千他就很满足了。 见少年愣神,仙子秀眉微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北岸缺少丹师,想购买丹药着实困难。不过一朵弟弟不用灰心,下域的纳兰家族擅长炼药,你可以去碰碰运气,购买一瓶凝露药液,或许功效也差不多。” 说罢,仙子莞尔一笑,告别少年踏空而去。 看着仙子飘然离去的背影,少年塌了塌眉, “仙域可真是个好地方,我都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径自呢喃,白一朵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蓦地转身,看向魔长老的仙阁所在。 “对了,忘记向墨长老借用玲珑八卦镜了。” 传说中的玲珑八卦镜可以追溯历史返演未来,也就是说,对于过去和未来以及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都可以窥看。 白一朵对老哥口中的灾难一直讳莫如深,很想亲眼看看,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 他也很好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想着,白一朵暗自咬了咬牙,打定主意返回仙阁。 …… 考虑到七星火猊,少年不敢直接拜访仙门,而是偷偷的溜去了后院,翻墙而入。 趁着天色,棋盘世界可以看到仙阁后院的一应陈设, 巧妙的错开进出的修士,白一朵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一股檀木香味扑面而来。 白一朵神识敏锐,谨小慎微如路薄冰,跟做贼似的。 很快,他就感应到了墨长老的气息,神色一粟。 悄咪咪的躲到一块龙纹屏风的背后,少年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书房里的陈设。 入眼处,是整齐的书架和桌椅文案,案上摆着纸墨笔砚,桌子的一侧放着画筒,另一侧则是橱柜,塞满了竹简。 “奇怪!可以感受到墨长老的气息,可是他人呢?” 不见到墨长老,白一朵蜷缩着,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一阵机械运转的咯咯声传来,带动空气微微起颤。 与此同时,那面塞满竹简的橱柜寸寸挪移,竟是一扇暗门隐藏,乾坤其后。 “嘿?怎么墨长老这里也有密室?有钱人家都这么注重隐私的吗?” 心中腹诽,少年缩了缩身子,竭力的隐藏身形和气息。 只见墨长老捧着一个盒子,神神秘秘的走出密室,芥蒂一圈手臂微抬,密室门缓缓合拢…… “紫兰小师妹,让师兄看看,你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白一朵看到,胡子拉碴的墨长老像是换了一个人,搓了搓手掌,一脸猥琐的打开盒子, 盒子中取出一块精致的八卦镜。 “那就是玲珑八卦镜?” 白一朵眼睛瞪的滚圆,有些亢奋。“竟然真的有这玩意?” 在少年火热目光中,墨长老捧起八卦镜,朝镜面哈了口热气,袖袍擦了擦,视若隗宝。 “这个墨长老白天一副肃穆庄严的仙尊姿态,没想到,一到了晚上就跟变了个人,还这么的……猥琐?” 心中鄙夷,曾经宗门里德高望重的宗老,在白一朵心目中少了一些的尊威,光辉不再。 这时,墨长老捧着八卦镜四下芥蒂,走到窗前,一手指月,一手掐诀,蜡黄的脸上折射着铜镜上的月光。 似乎有着万顷灵气蕴藏在月光中,被他掐诀间吸纳进玲珑八卦镜,白一朵看到源源不断的灵气如月光挥洒,被镜面所吸收。 然而,玲珑八卦镜对灵气的摄入要求极为苛刻,纵使墨长老修为精湛,也是蓄力许久,镜面上才隐隐约约出现一个妇人面容。 白一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看到,八卦镜的镜面中出现了一个仙姑,仙姑风韵犹存面容姣好,而那背景色调,正是道观中的礼堂, 仔细去看,好像能听道朗朗的吟经声。 但画面只出现了一分钟,墨长老就灵力供给不上,画面一闪,彻底黑屏。 白一朵看到墨长老鬓角溢出了汗水,哒哒哒的掉落在地板上。 似有不甘,墨长老拿起八卦镜拍了拍,额头皱出了梯田。 “怎么又是吟经?每次都这样!” 见墨长老抱怨,白一朵内心苦笑:“听这话语,看来他是期盼着看到不一样的画面啊!” 白一朵脑补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如果玲珑八卦镜可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那么沐浴如厕羞羞啪…… “呸呸呸~,” 少年鄙夷墨长老的同时,也在诧异,自己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呢?真是太让自己生气加失望了。 而房中的墨长老望眼欲穿的看一眼窗外,迅即的走出书房,去了正堂。 见墨长老行色匆匆,白一朵心下好奇,也就跟了过去。 只见正堂中央还摆着白天看到的四壁灵碑,中央位置放着一张蒲团,蒲团上一个不算年迈却胡子拉碴的沧桑男子盘膝打坐,神态自若。 白一朵直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那竟然是和墨长老一模一样的人。 在白一朵的眼前,有两个墨长老,一个盘膝掐诀肃穆威严;一个吊儿郎当,满目猥琐。 刚开始,白一朵以为那是墨长老的孪生兄弟,惊讶于他们兄弟俩长得也太像了。 但是,很快白一朵就发现了端倪,目光犀利。 “不对!” “两个墨长老的气息都不够完整,” “是分裂,墨长老肉身分化了!?” 就在白一朵捂着嘴满目惊诧的时候,拿着玲珑八卦镜的墨长老上前一步,踢了踢打坐掐诀的墨长老,不耐烦的说:“快借给我一点灵气,我要看紫兰小师妹。” “够了~!” 打坐掐诀的墨长老不怒自威,出言说道:“你行的恶果已经够多,何必执迷不悟,自寻苦恼?” “你懂个屁,这叫爱情。” 拿着八卦镜的墨长老生气的跺了跺脚,走到高堂上,随手捡起一块葡萄扔进嘴里,斜靠着座椅,不削道:“别在这里跟我装正经,我就不相信,你对紫兰小师妹就一点垂爱都没有了?” “恩怨情长皆是凡尘苦果,老夫早已看透,只是你不愿醒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白一朵看着他们,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人在自己跟自己说话,属于心理斗争。 “但墨长老的心里斗争未免太激烈了,都把自己搞的分裂出两个本体。” 要知道,修士一旦肉身分化,除非及时的抹杀其中一方的意念,否则将无法再融合。 也就是说,从某种角度看,他们是不同个体的墨长老,完全是个人。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12b.腰斩人 白一朵看着两人争执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猥琐的墨长老没了耐心,认为打坐的墨长老不可理喻,索性不再搭理,揣着玲珑八卦镜去了密室。 少年躲在屏风背后等待良久, 直到子时,才有机会偷偷的溜进密室。 “我只是借用一下玲珑八卦镜,不是偷。”白一朵在心里告诫自己, 即便墨长老分化成了两个,分开来对付他,还是够把白一朵杀死一百回的。 但是,当少年走近密室,就有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让他脚步一顿。 只见偌大的密室中央,摆着一棵青铜树,挂冠上,囚禁着两个人。 白一朵看到,青铜树的树枝早已穿透两人的琵琶骨,其中一个年轻的女子,已是奄奄一息,是身旁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凝结一丝生机强行慰养,才没有香消玉殒。 而中年男子自己,同样是半死不活,生机微弱。 白一朵甚至看到,男子的身体自腰腹之处不翼而飞,只有上半身悠悠荡荡的挂在青铜树冠,极为瘆人。 “腰斩人?” 白一朵瞠目结舌,亦是心下骇然,连步后退。 “你……”中年男子似乎是发现了白一朵,出声喊道:“不要走……” 男子的声音很微弱,带着一丝的颤音,在密室中缓缓回荡。 “额……不好意思哈,我就是路过,冒犯冒犯~!” 少年感到毛骨悚然,陪笑一声赶紧逃离。 “我嘞个去~!墨长老不是宗门里德高望重的尊老吗?怎么会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踏上仙域之前,白一朵以为仙域上的人就是神仙,一个个高高在上,行侠仗义,代表着光明与圣洁。 可是,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仙域里竟然会有这种藏污纳垢的所在,还是整个第二仙域最尊威的仙阁。 “你……叫什么名字?” 腰斩男子微微抬头脸,散乱的头发里,一双无力却透着坚毅的目光盯着少年。 “三百年没有第二个人来过此地,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除了墨筠池以外的第二个人……” 墨筠池是墨长老的名字,现在的他高高在上,尊威仙阁宗老,已经很少有人再知道这个名字。 白一朵脚步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蓦然回首惊异的看着腰斩男子。 “你是……紫兰仙姑的丈夫,云宥道人?” 腰斩男子僵了僵,酝酿许久才感慨的说道:“没想到,两百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老夫。” 看一眼不人不鬼的云宥道人,白一朵塌了塌眉,多少有些同情。 又看一眼奄奄一息的年轻女子,问道:“前辈,这位就是被你拐走私奔的徒弟,汤珊珊吧?” “拐走?” “私奔?” “哈哈哈哈,咳~” 腰斩男子癫笑一声,转即咳出一口血痰,气若游丝。 下巴到发梢哒哒哒的滴着鲜血,静止了许久,云宥道人才喃喃说道:“本尊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半身重礼抒道,没想到,最终是被世人看做成了登徒之辈……” “你就是个登徒之辈!”一声带着尖锐嗓音的戾气话语自身后传来,把白一朵吓的浑身一阵哆嗦, 下意识的就要转头,可白一朵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恐的芥蒂着身后之人。 来者正是垂涎紫兰仙姑的墨长老,此人戾气及重,却透着一股子阴邪之气。 “云宥子,你我本是同门师兄弟,本不该同门相残。可是,你这个登徒子,竟然趁着为兄闭关修炼之际,霸占了我的紫兰小师妹……” 墨长老一步接一步的走下墓室,愤怒的声音回荡四周,摄人心魄。 白一朵不敢回头看一眼,既也知道,一旦被墨长老认出相貌,自己将再也无法立足灵源宗,甚至还会牵连其它晋院弟子。 “好在及时换回了男子衣衫,要不然,就连纳兰家族也会被牵连吧。” 然而,白一朵的庆幸在对方看来是愚之可笑的, 此刻,墨长老看似漫不经心的走下阶梯,那背在身后的手掌早已凝结出一股强横灵力,灵气游走在指缝间,如黑色的雾团被牢牢的握携,随时都可以对着少年的背影轰然一击, 只需一击,在他看来,对方必将尸骨无存。 而现在的白一朵,也正在争分夺秒的寻找脱身之策,脑子里千转百汇,万千念头字幕般汹涌飘过。 “不行!我得知了他的秘密,他必杀我!” 认识到这一点,白一朵反而不慌了。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慌乱和求饶,都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墨长老可能是元婴强者,实力堪比掌门,即便有棋盘抵抗和吸收他的第一次攻击,可显然是不够的。” 仗着密室外还有另一半的自己,墨长老肯定不会因为首战的失利而怯战。 更何况,到了这种修为境界的强者,又怎么会出手就是倾尽灵力的杀招呢? 也就是说,白一朵现在是即不能认怂、又不能硬钢、甚至还不能被墨长老看到自己的容貌。 “特奶奶的,这就是一个死局呀!太为难本天骄了吧!” 少年表示,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自己全身而退。 “等等……”白一朵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眼前一亮。“本天骄?对啊!我可是内院天骄,怕什么?” 狭路相逢,只要自己不畏惧,流露出的气势就会让对方畏惧。 想到这里,白一朵像是抓住了什么提纲要领,双眼虚眯,有了一个大胆却又不得不冒险的想法。 只见少年不动声色,连头都不回一下,直直的向腰斩人走去。 墨长老下意识就要动手的,可见了白一朵的举动,反而有些犹豫。 “从背影上看,他应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小子,擅然撞见老夫的秘密,理应畏罪求饶才对,,” 白一朵表现的越是镇静,墨长老狐疑的目光越是谨慎。 只见少年步伐轻缓自若,身姿傲挺,有一种强者姿态,直直的走向腰斩人。 “云宥世友,还有什么遗愿是本尊可以代劳的吗?” 听到白一朵稚嫩却略带一丝傲冷的话语,墨长老和腰斩人都有些诧异, 只是腰斩人气若游丝,已经无法再去辨别白一朵,轻扯嘴角,微微抬起手臂。 随着瘦骨嶙峋的云宥道人抬起的枯手、手掌缓缓张开,一丝微弱的灵气紧紧包裹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生机,在他手心处缓缓滚落。 与此同时,那悬挂在青铜树另一侧的年轻女子,脑袋一耷拉,香消玉殒。 “她死了?”白一朵还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过很快少年就意识到,汤珊珊或许还没有死,云宥道人掌心里的一缕生机,便是汤珊珊的精魂所在。 “我说老兄,你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难道让我把她放进莲花里,像复活哪吒那样给她重塑真身?” 心中腹诽,脸上却平静无波,接过被灵气包裹的一缕生机,白一朵惋惜的摇了摇头。 “还有其它未了的心愿吗?” 腰斩人微微抬起满面污发的脸,轻灵一笑,挂满鲜血的嘴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待我向兰儿道别,来世,我云宥子还要寻她为妻……” 随着云宥道人话语的落定,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似乎只是须弥的一瞬,那原本还露着洁白牙齿笑容灿烂的男子,竟是活脱脱的变成白虫蠕动的恶臭尸骸,恐怖至极。 白一朵吓的小心肝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奈何身后有墨长老盯着,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哪怕是惊吓中的一个哆嗦。 “我嘞个去~!原来云宥道人早就死了,是靠着一股意念,强撑到了今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13a.顺手牵羊 面对着散发出阵阵恶臭的尸骸,少年低头看一眼手中的一缕生机,没有再觉得那有多恶心,反而生出一种由衷的钦佩。 “真的只是师徒情谊吗?”少年心中喃喃, 将汤珊珊的一缕生机送入黑子宫殿,顺带的召唤出小游龙,在宫殿中一番翻箱倒柜。 “白捡,快帮爸爸找一下,咱们家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威吓别人的法宝?” 小游龙颇有灵性,尾巴一甩,钻进杂货堆里,很快嘴上衔着一柄匕首钻了出来。 “这是叱灵道人的银龙断刃尺?” 白一朵犹豫了一下,接过匕首随手比划了一下,问道:“白捡,你能转化出冰属性的灵气吗?” 超出五行之外的灵脉属性,小游龙就很难办到。 但也不是绝对,小游龙在给出云慕白加持宝扇的时候,都是以风的属性示人,以至于,出云慕白一直以为小游龙就是风属性的契器精灵,别无它用。 只见小游龙摇了摇头,全身鳞片麦浮般翻涌,变成白花花的陶白色,犹如白色雪龙。 但只是一瞬间,那白皙的颜色就逐渐暗沉,变成了相近的蔚蓝色, “看来,你只能转换五行中的灵脉属性呀!诶!真可惜!” 就在白一朵失望的啧啧叹息的时候,小游龙很不服气矫躯一挺,自空中旋转一圈,直扑扑的钻进了匕首里。 只见匕首银芒一闪,那原本银龙盘绕的匕刃上,多出了一条张牙舞爪、骑在原本龙纹之上的一条龙纹。 “嘿~?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白一朵大喜过望,啧啧称赞“真不愧是我白一朵的儿子,不过白捡,你还得出来一下,帮爸爸转换一下火种。” 七星火猊的火种墨长老肯定熟悉,想要唬得住他,就必须是魔焱尊者的炙火。 好在两种火本身就很相似,再经过小游龙的转换,足以以假乱真。 于是,从墨长老的视角看去,只见少年背负双手身姿傲挺,对着云宥道人的尸骸兴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袖袍一挥,炙热火焰嘭然而起, 雄浑而狂暴的火焰把密室照耀的通亮,高温骤起,即便是墨长老的位置,也是被炙热的温度炙烤的面部发烫, 但眼前的少年却动也不动一下。 待火势烧的差不多了,少年忽然脖子一歪,‘嗯?’了一声。 少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手臂一挥,那火势暴虐的青铜树上,没来由的浇下一倾凉水, 大火遇到凉水嗞的一声冒出白色雾气,把密室熏的犹如桑拿房, 水气氤氲中,少年又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似乎带着冰属性的,出现的那一刻墨长老感到周遭空气陡然降温,寒风凛冽。 “怎么会?他只是一息之间,竟然展露出三种不同属性的灵脉,即便有契器也不可能同时契定两种两脉呀。” 当看到炙火燃烧,墨长老还只是意外了一下,对眼前背影多出了一点重视,手里的黑雾增加了一成。 可是随着一倾凉水的浇灌,和冰属性的匕首的出现,墨长老才开始重视和警戒, “他究竟是什么人,能找到老夫的密室,还拥有三种以上灵脉……,……等等~,那是……银龙断刃尺?” 随着蒸汽的散去,墨长老惊异的发现,少年拿在手里的,竟然是天宗至宝,那柄据说是传宗信物的银龙断刃尺。 “你是叱灵道人,天宗宗主叱子!?” 天宗,是下游五大宗门对上游云雷道极宗的尊称,可以说,五大宗门从某种意义上,只是云雷道极宗散养在外的附属宗门。 只见少年拿出匕首,似乎是怕墨长老看不清楚,还特意举了举, 随后用匕首在烧焦的云宥尸骨上一挑,一枚洁白的玉佩弹了出来。 白一朵一把握住玉佩,定眼一看,玉璧上赫然刻着两个字:云、兰。 “我嘞个去~!云宥子和紫兰仙姑挺会玩浪漫哈。” 白一朵表示,这一口狗粮噎的猝不及防,当即收下玉佩,打算有时间把玉璧上的两个字刮掉,重新写上杜灵儿和他白一朵的名字。 “该怎么写好呢?‘白’‘杜’?” 就在白一朵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纠结的时候,身后的墨长老赫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天宗信物会在你的手里?” “墨筠池,老夫游历至此,不想大开杀戒,你是要逼老夫动手吗?” 这话让墨长老脸色一惊,犹疑不定。 听这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还能留着你的狗命。一旦告知,便是你的死期。 墨长老人老成精,对少年的话不会轻信,但也不敢盲动,老眼虚眯,注意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而少年则没有看上去那般镇静,心里七上八下惶恐难安,如果不是求生的本能强撑着,早就双腿一软,趴地上了。 “那可是元婴强者,即便老哥在这里,也不够他动一动手指头的。” 想到这里,少年像是才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目光芥蒂的瞥后一眼,学着老气横秋的嗓音说道:“见你真身受损,也是可怜之人,罢了!” 说着白一朵甩了甩袖袍,侧了侧身,像是观摩密室四壁,却是打算以此绕过去,背对着墨长老走出密室。 分化后两个墨长老性情各异,眼前的这位虽然乖张跋扈满身戾气,却也谨小慎微,少了一丝果决。 手中的黑雾萦绕盘旋,却是始终没有出手,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的背影。 白一朵心脏一阵乱跳,“早知道,就不冒这个险了,不值当呀!” 刚觉得不值得,忽然眼前的货架上,出现一只精美的盒子。 盒子古朴而又精巧,其上绘有古怪的异域文字,很是奥妙。 “玲珑八卦镜?” 白一朵眼前一亮,他舍身赴死身临仙境,为的,不就是借用一下这个传说中可以窥视过去与未来的隗宝吗? 似乎是下意识里的动作,白一朵眼前一亮,像是对上了一件闪闪发光的宝物,面部都光亮起来。 “嗯~?”背负双手的白一朵脚步一顿,随手拿起盒子,展开看一眼,塞进袖口里。“镜子不错,老夫借用几天。” 即便是谨小慎微的墨长老,在看到宝物被顺走的一瞬,也会毫无顾忌,或者说本能的出手抢夺。 “给我放下……” 尖锐而带着戾气的声音爆然回荡,迅疾的,伸手一抓,带着如黑雾缠绕的劲霸灵力,夺步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13b.凤还巢 轰~ 一声闷响,整个密室都为之摇晃,头顶不时掉下碎石砖块,尘土飞扬。 白一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本能的缩了缩身子。但因为体内棋盘的运转,并没有对身体构成伤害, 反观墨长老,在猝不及防的反震中倒飞而去,重重的砸在密室的墙壁上,当即给坚硬的墙壁砸出一个凹陷。 他是元婴强者,实力越强来自棋盘宫殿的反震也就越大, 并且,会被宫殿吸走一半的攻击灵力。 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老血,墨长老满目震惊的盯着眼前少年。 “你……究竟是什么实力!?” 能让元婴强者吃瘪的,放眼整个汨罗江北岸,几乎找不到第二个。 要知道,即便是作为灵源宗掌门的灵源道人,也只是到达元婴大圆满的修为境界, 以此可见,墨长老之所以在宗门里德高望重,也和他强横的修为实力紧密相关。 在这个天宗发动神战的多事之秋,一位用来镇守宗门的元婴强者,对整个宗门的存亡起到决定性因素。 假如,墨长老反叛宗门,投靠敌对势力的话,那么宗门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在整个汨罗江北岸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竟然一击之下被反震的口吐鲜血。 而当他艰难的爬起身,定眼一看,那少年似乎毫无大碍,继续背着手,漫不经心的观摩密室墙壁, 直到绕至阶梯前,这才索然无味的甩了甩袖袍,决然离去。 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少年都是背对着墨长老,直到白一朵走出密室,墨长老都不曾看到白一朵长相。 如果他没有拿走玲珑八卦镜,日后或许还可以借用八卦镜查一查白一朵的底细。但是这家伙实在太过分了,竟然顺走了宗门隗宝八卦镜,要知道,那东西并不属于墨长老个人,是宗门四大宗老轮流看管之物,尊贵无比。 “可恶,不能让他拿走八卦镜……” 戾气重的墨长老捂着胸口追出密室,对着厅堂中掐诀打坐的墨长老赫然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被他拿走了玲珑八卦镜,宗主怪罪下来你我担当不起的。” 然而,镇坐于蒲团之上的墨长老,从始至终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平静无波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 “放心,他是逃不出仙昱阁的!” 然而,老者的话语刚说完,就蓦地睁开了双眼,那原本平静的脸上荡起一抹难以置信和惊恐。 “怎么可能?我亲自布置的凤还巢,九曲十嬛八十六冚,他竟能毫无偏差的走出去了?” 太一生腹水,蝶瘗凤还巢! 太水迷宫凤还巢,是整个汨罗江北岸最复杂、最玄奥、最恐怖的生死迷宫, 墨长老甚至有自信,即便是元婴大圆满的宗主,也难以顺利走出这衍化于天地万象的太水迷宫。 然而,墨长老却惊讶的感受到,少年的身影正毫无偏差的朝生门走去, 好像那衍化自天地玄奥的迷阵对他丝毫不起作用,又或者是少年对这套迷宫术法熟知能详,可以毫无偏差的找到最正确的出口。 然而这两项都是不可能的! “他究竟是谁,能走出太水迷宫凤还巢的,绝非等闲。” …… 而逃出山门的白一朵,看一眼揣在兜里的玲珑八卦镜,兴奋地咯咯大笑。 “这也太便宜我白一朵了吧?我真的只是想借用一下,” 白一朵表示,他只负责借,至于什么时候还,那可完全还没有预期。 正激动的手舞足蹈,道路前方又出现了两条岔道,两条岔道的上空一个手持利斧的鬼影漂浮着,似乎是在等白一朵做出选择,一旦选择错误,利斧落下,将会命陨当场。 “又是这鬼东西!” 白一朵还不知道的是,一路上出现的各种奇门遁甲厉鬼挡道,都是原自一套上古迷宫,只要他有一丝疏忽,走错道路,都将万劫不复。 但是,少年神识敏锐,在不知道这是生死抉择的情况下,总能选择最正确的路线。 而且有棋盘世界的导航,即便是身陷迷宫,也能以上帝的视角俯瞰大地,找到最直接、最正确的路径。 总而言之,就在墨长老和墨长老惊异莫名的时候,少年毫无察觉的横冲直撞,竟是直接冲出山门,以至于都不知道曾有一个流弊哄哄的迷宫被他一局闯关。 气喘吁吁的来到小河旁,少年掏出竹片,一步踏进河面。 随着脚步的落下,河面上水波粼粼,竟有万道采光凝结,化作一艘似有似无光彩斑斓的彩虹船。 小舟荡漾,载着白一朵悠悠晃晃,朝着瀑布飘去。 而舟船上的少年,则是一脸的兴奋,“这一趟,真是赚大发啦!” 白一朵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二仙域是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不仅拿到了火种,还顺带拿了宗门隗宝玲珑镜。 “除了宝贝,我还挣了整整1000额数字。” 一千额,拿来扣除份额的话,足够扣除500天之久。 一想到万叔良和吴世友他们忙碌一整天,满身血腥的扛着猎物返回仙域,也就兑换区区十几额数字,只够当天花销和缴纳份额的。 “不行,等回到纳兰锦月的密室,我不能再消殆下去,” “我要炼丹!” 少年打定主意,仿佛致富之路就在眼前,不去走的话,简直暴殄天物。 不过,在整理物品的时候,看到那一丝被灵气包裹的微弱的生机,少年皱起了眉头。 “云宥道人也真是会来事,这东西怎么处理?直接扔了?” 直接扔掉的话,好像又很不人道,那毕竟是汤珊珊最后的一丝生机,是云宥道人即便已然死去,也意念不散的去保护下来的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白一朵有些于心不忍,叹息一声,“看来,真的要找个莲花了。” 神驰意远,小舟已经临近第三仙域,为了不多生事端,少年再次化身女装大佬,青丝迎展,素裙飘飘, 郭姓男子等候多时,其实他早就该换班了,硬是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再看‘少女’一眼。 “姑娘,吾乃灵秀阁郭子沫,敢问姑娘芳名?” 白一朵一愣,这让她怎么回答,而且她也不能开口说话的呀!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自远处走来,肩上扛着一头血淋淋的角鹿,一脸孤冷,戴着连衣帽,煞气逼人。 “欧阳杰?”白一朵心念一动,赶紧撇开郭子沫,追了上去。 郭子沫还想说什么,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可人家压根对他不感冒,追着一个冷酷的身影渐行渐远。 “原来,她喜欢冷酷抑郁型的男修士!” 想到这里,郭子沫板了板身姿,收起面部表情,肃冷转身……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14a.白日做梦 街市上,无论是仙域天骄,还是贵宅里的家丁,都是一副匆忙的样子。 这时,一个戴着连衣帽、肩扛角鹿的冷酷男子脚步匆匆,他的身边紧跟着一名身穿长裙的女子, 女子提着裙摆一路小追, “欧阳师兄,是我,我是白一朵,你走慢一点,我穿裙子,走路不方便。” 即便是冷酷的欧阳杰,此时也忍不住拿怪异的目光扫一眼白一朵,满目的嫌弃。 “嘿嘿嘿,欧阳师兄,你真厉害,每天都能猎杀高级猎物,一定挣了不少的数字额吧?” 见欧阳杰不作理会,白一朵苦恼于找不到突破口,没办法跟他炫耀自己的一千额数字储蓄。 “欧阳师兄,你每天都在哪里狩猎呀,我明天想跟着你多挣点数字,好改善一下生活质量。” “你一个每天都只有5额数字、交了份额就是穷光蛋的人,还需要什么生活质量!” 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白一朵定睛一看,竟是玉秀。 玉秀曾见过白一朵女装,又因为仰慕欧阳杰,在看到他身边多了名女子身影时,也就追了过来, 可没想到,竟然是白一朵。 “嘿~?,玉秀师姐?”白一朵脚步一顿,怒斥玉秀道:“我还正要去找你呢,我的六级狼王呢?被你们卖了吧?” 听到狼王二字,玉秀就气不打一处来,冷瞪一眼道:“什么破六级狼王,被挖了心脏,根本不值钱,” 玉秀一脸的埋怨,好像自己才是被坑的那个人,委屈而又愤怨, “那么沉,还弄的满身污血,结果只卖了60额数字。” “60额你还嫌少?” 即便是怀揣巨款的现在,白一朵还是觉得60额数字已经不少了。 “你是没吃过贫穷的苦,当初被你坑的身无分文,我只能饿着肚子步奔回宗门。” 一想到当时的窘迫,白一朵本有回到下域要去好好消费一下的冲动,当即被冲的烟消云散。 “不行,勤俭持家是中华美德,虽然这里是榕城世界,可我不能摒弃心中有关美德的素养。” 玉秀柳眉微倾,摊了摊手道:“好吧!看来师弟你的确混的比较惨,作为同门师姐,帮助你也是责无旁贷……” 说着,玉秀拿出铁卷,刻意露出一串醒目的数字:83 “作为晋院名额序列第一、又是你的大师姐,看到师弟有难处自当出手相助。但是白师弟,你也不能总伸手向师兄师姐们讨要生活呀,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要学着自力更生,有一技之长,才能更好的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道上生存……” 一般大人物施舍之前,都会发表一番肺腑之言,或是谈论自己成功路上的坎坷、或是对年轻人给以一点鸡汤式的指导意见、亦或是纯粹为了宣传自己。 只见玉秀拿着刻录有数字83的铁卷,一番陈词滥调,最终还是大气的玉指一划,哗啦一声,2额数字落入白一朵的铁卷之中。 “检查一下你的铁卷吧,现在应该有2额数字了,抓紧拿着数字去附近的餐馆吃点好的,看你,都瘦一圈了,真让师姐心疼。” 白一朵有点愣神,下意识的拿出铁卷,看到拿自己1000数字的末位变成了2,有种莫名的感动。 “果然这是我的大师姐啊,自己有83数字额,竟是连个零头都舍不得给。” 玉秀看着白一朵,眉头塌了塌,叹息一声,“好了,师姐我也忙碌了一天,有些乏了,感谢的话,就免了吧,” 说着,玉秀再次上下打量一眼白一朵的装扮,面露古怪的转身离去。 “2额数字,能吃什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仙域上的肉包子是2.5额数字一个。 “算了,我还是去纳兰家族,让纳兰师姐给我整几个硬菜吧。” 想到纳兰家族的红烧大肘子、醋溜鲤鱼、铁板肥肠,忙碌一天的白一朵肚子咕咕作响。 有了七星火猊,白一朵不必再为炼丹的事情发愁,也就放宽了心境。 这时,刚来到纳兰家族的后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较为考究,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的男子,正踮着脚窥视院子。 “奇怪!纳兰锦月怎么一整天都没出门?” 听到对方的声音,白一朵有点愣神,一把揪过去,果然,是万姝良这厮。 “万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万姝良眉头皱了皱,半天才认出是白一朵,不确定的问了句:“你是……白师弟?” “正是师弟我!”白一朵一把扯下假发,对着万姝良嘿嘿一笑。 “等等……”万姝良却面露古怪,重新帮白一朵戴好假发,整了整妆容,凝眉短视。 盯着看了许久,对方的脸上忽然光芒大盛,“白师弟,没想到你女装这么好看,爱了爱了,以后不准再穿男装……” 白一朵有一点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怯后一步, “额……呵呵呵,万师姐,你怎么在这里呀?在……等人吗?” 少年留意到了师姐手里的玫瑰花,嘴角抽搐了一下。 “对呀!我在等纳兰锦月,” 万姝良摊了摊手,继又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纳兰锦月出门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且每次都是胸前抱着一块枕头,甚是古怪。” “额……女孩子嘛,青春期,” “是吗?”万姝良抓了抓脖子,似乎忘记了,她也是一枚女纸! “万师姐,你也看到了我穿的是纳兰家族族装,其实……我在这里做兼职。” “兼职?” 万姝良忽然目露火热,追问道:“工资待遇怎么样?还招人吗?” “人员满了,师姐还是另择门路吧,再见~!” 白一朵简单应付了万姝良,整理一下妆容,步生莲移的走进后院。 这时,万姝良看着那步步生莲娉婷有致的背影,痴痴的歪起脑袋…… …… 纳兰家族密室内, 纳兰锦月因为大物越来越显眼,甚至影响到的身体的平衡,只能斜靠在密室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一本与炼丹息息相关的书籍。 当白一朵带着七星火猊赶回时,即便还没有看到火瓢虫,她就已经喜出望外,一把搂住他大脖子。 只可惜,大物实在太大了,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指尖甚至无法相触。 “白一朵,你知道吗?我白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被仙域上的天骄追杀,死的好惨。” “所以你这是白日做梦咯!” 他的确是遇到了强者追杀,只是,想杀死他白一朵,简直白日做梦。 “看到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诶?火种借到了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14b.后会有期 有火瓢虫的辅助、加上棋盘吸收的雄浑灵气,洗鳞丹的炼制异常顺利。 光线昏暗的密室内,少女服用一枚褐色丹药后,垂首看着自己高挺的胸前; 对面,白一朵也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部位,四下寂静无声,唯有丹炉内的余火在躁动。 场面有些古怪! 纳兰锦月蹙起秀眉,问道:“白一朵,为什么还没有变小?” “药效还没到,再等等看……” 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大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愣神。 这时,密室外忽然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该有的寂静。 “看到锦月小姐了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焦急而带有威严的问道。 有婢女回答,声音柔弱,听不清晰。 男子叹了口气,径自喃喃:“锦月去了哪里呢?眼看老祖就要回府,家族里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去打理呀……” 密室内,听着外面的谈话,纳兰锦月秀眉微蹙:“白一朵,我家老祖就要回府了,你不可以再留下来。” 白一朵一怔,一想到被包养的日子就要结束,满目不舍:“可是纳兰师姐,我还要教你炼丹呀!而且这个密室隐蔽性这么好,纳兰捷老前辈应该发现不了的吧?” “不行,万一被老祖发现,我无法保全你。” 话刚说到这里,忽然胸前大物陡然瘪减,像泄了气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只是瞬息之间,庞然大物恢复到了原本精巧玲珑的饱满形状。 见此,纳兰锦月激动莫名,差点当着白一朵的面掀开衣服见证一下。 “白一朵,你看够了吗?”少女娇瞪。 “切,谁稀罕似的!” 少年心中腹诽,脸上却挤出笑容:“纳兰师姐,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纳兰师姐成全。”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直说无妨,”纳兰锦月带着几分防备的说道。 她不能不防备,对方盯着自己看了半天,谁知道他脑子里在琢磨什么,万一提出的要求很过分、很龌龊,是没办法成全他的啊。 见少女捂着胸口紧抿薄唇,防贼似的看着自己,白一朵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啐拳轻咳一声, “纳兰师姐,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炼丹炉,炼制几枚筑基丹。” “筑基丹?” 少女眼前一亮,有些失态。 调整了一下情绪,纳兰锦月肃然说道:“你现在有墨长老给的火种,炼制筑基丹应该不困难,但是我的丹炉不能白借,你懂我的意思吗。” “待丹药炼成,我会赠送一枚筑基丹给师姐,助师姐筑基之用。” 听到这话,纳兰锦月心花怒放, 有丹药的加持,筑基跃级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升,甚至有的准筑基修士在服用筑基丹后,可以直接跃级。 纳兰锦月虽然才接触丹道,但药丹同源,为没家族营药多年的她自是知晓其中奥妙。 “那么……你现在就着手炼制吧,趁我家老祖没有回府,抓紧炼制。” 只要不给自己制造麻烦,纳兰锦月是乐见其成的。 “这是筑基丹的所需药材和丹引”白一朵拿出一昧丹方,笑盈盈的递过去。“还望纳兰师姐帮忙凑齐,能凑多少是多少。” 纳兰锦月接过丹方,目光鄙夷的看一眼白一朵,讥诮说道:“还能凑多少是多少?你以为我纳兰家族的药库是发大水冲来的吗?” 炼制筑基丹的原材料贵到离谱,后来白一朵把铁卷中所有的数字都划给纳兰锦月,好说歹说,也才凑齐十枚的药量。 很快,少女提着一箩筐药材回到密室, 抹一把颈上香汗,对白一朵说道:“你快些炼制,我真的很担心我家老祖提前回府。” “纳兰捷老前辈去了何处?最近似乎外出的挺频繁的。” 白一朵一边着手炼制丹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换作其它时候,或许不会过问纳兰捷的动向。只是白一朵知道,他冒领了对方的七星火猊,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自是心虚忐忑。 少女凝起柳眉,点了点头道:“自从上次的灾祸过后,我家老祖的确外出的频次多了,还总是神神秘秘……” 说话间,白一朵已经开始炼制筑基丹。 只见少年打开一只木匣,木匣中精巧的七星火猊挥动翅膀,一粒细小的火星直跃丹炉, 借此契机,黑子棋盘中的小游龙浑身鳞片麦浮般闪动,变身为通体赤红的火系灵脉, 有了火系灵脉的加持,炼制的时限成倍缩减。只见炉鼎在旺盛的炙火种通体泛红,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淡淡的丹香飘荡而出。 丹药的香味不同于任何一种药香或是草木灵珠的香味, 那是一种极为玄奥的灵香,有些上品丹药,即便是闻一闻,就有提神醒脑充沛精力的功效。 “白一朵,你的炼制手法越来越娴熟了。”一旁,少女投去羡慕的目光。 “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是水系灵根,为什么助燃的灵力是火系的?” “额……这是我的一点小隐私,纳兰师姐莫要过问,” “切!”少女不削的冷哼一声, 再看丹炉,随着炙温火焰的式微,那扑鼻的香味更加浓郁。 一天一夜的时间,白一朵共计炼制十炉,其中因为操作的失误失败两炉,共计获得8枚筑基丹。 “8枚筑基丹?我白一朵果然是有富贵命呀!” 按照仙子所说的一枚十几万,他就快是百万富翁了呀。 “难怪纳兰师姐一定要成为丹师,这职业,简直就是修仙界的贵族。” 看着8枚出炉的丹药,纳兰锦月目光火热。 “白一朵,我纳兰家族有广茂的销售网,如果这批丹药你用不完,可以由纳兰家族代劳销售。当然,如果你还没想好公布自己丹师的身份,我们也会为你保密。” 白一朵有些心动,反正是用来出售的,卖给谁不是卖? “纳兰师姐,不知这丹药的价格……” “纳兰家族会给你一个高昂价格,……2000额数字一枚,你看怎么样?” 见少年不语,纳兰锦月紧着说道:“已经是成本的几十倍了,你不考虑一下?” 白一朵满目鄙夷,心里暗骂:“呸~,奸商!” “纳兰师姐,其实我炼制丹药是为了帮助晋院的师兄师姐们,我是一个心地善良并且视金如土的人好师弟……” 见白一朵拒绝,纳兰锦月还想争取一下,可她的报价跟白一朵的预期误差了几十倍,白一朵一再搪塞,也就不了了之。 “既然这样,我先送你出去吧。” 纳兰锦月惋惜的叹了口气,云袖一抬,石门咔咔咔的展开。 “哦师姐,这是你的。”白一朵不忘约定,拿出一枚筑基丹双手呈上。 “那我就收下咯。” “应该的。” 就在两人客道之时,忽然的,密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沙沙沙,脚步轻缓有度,却又格外清晰, 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每一步都规整有力,却又像是极力的隐匿步伐,密室外一片静谧。 “是老祖……”纳兰锦月面色一赯,急忙带着白一朵躲到一旁,捂住口鼻,不敢有丝毫声响。 透过门缝,白一朵看到纳兰捷傲步而过,身后跟着一队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陌生人。 这些人步伐规整而有节律,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口黑色箱子,很是神秘。 纳兰锦月秀眉微凝,瞥一眼身旁的白一朵,示意他不要过问, 白一朵会意的点了点头,待队伍走过,才堪堪的松了口气。 少女鬓角溢出汗水,咽了咽喉咙道:“白一朵,这段时间不要再来我纳兰家,教我炼丹这事,日后再议。” 见白一朵点头,少女还是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眼前的少年绝对不会安分。 “纳兰师姐,后会有期!” 抱拳一拜,白一朵戒备的四下看了看,溜出后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15a.玲珑八卦镜 黄昏下的第三仙域,浸染在一片赤色之中,飞檐雀兽,珠壁联廊,息壤的街道行影匆匆。 晚霞中的少年身单影孤, 看一眼身后的纳兰家族,白一朵满目惆怅。 “哎!好日子到头咯~!” 有吃有喝,还不用为份额的事操心,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被包养的日子真的很惬意! 再反观街市中行色匆匆的路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满目憔悴,和曾经向往中的仙人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兰师姐能接我回去……” 刚离开,白一朵就开始想念了。 也不知道是想念密室里的红烧大肘子、还是想念密室里的倩姿娉影。又或者两者都让他魂牵梦绕!! 灵裕山有提供给修士的灵阁,不算宽敞却是清静舒适,白一朵第一次过去,晚霞未沦,仙阁内空无一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叶霖玉秀等人此刻正满身血污的扛着猎物,绕行数十里路、从魔兽谷步奔回仙域。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越是宽裕的时候越是会吝惜。 身上只有十几额数字的时候,还能大方的乘坐传送灵阵。可是,当你好不容易积攒了数百数千身家之后,就开始算小账、开始勤俭、开始守财…… 所以才有‘越有越抠’‘穷大方’这些民谚,人性使然吧! 灵阁的窗外是街道,没有喧哗的人流,也没有车水马龙,黄昏慕晓,偶然走过一两个修士,皆是扛着猎物行色匆匆, 白一朵看到,这些人或是衣衫褴褛或是满身血污,有甚者带着伤势步履蹒跚,显然是遇到了不敌的魔兽,侥幸逃脱。 但这些人皆是面无表情的走过,无论扛着高级魔兽,还是抱着臂伤,皆不会有喜悦或沮丧,似乎都已经麻木了,麻木到每天想到只有猎物和数字。 这让少年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一个世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为了一串数字,不停的忙碌奔波,为社会奉献青春与汗水…… “都这么晚了,大家还在魔兽谷狩猎?” 收回心神,白一朵看一眼天色,紧闭门窗。 “也好!趁着空闲,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面据说可以追溯历史、返演未来的宗门隗宝!” 少年拿出一面精致玲珑的八卦镜,反复观摩, “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八卦镜,” “真的有那么神奇?” 带着好奇,白一朵试着调动棋盘中的灵气, 自从去了一趟第二仙域,从商贩和墨长老那里获得了不菲的灵气,滋养了白子树苗,树苗已经长出了8根树枝,标示着树苗到了灵池8阶。等到了14阶,树苗就可以自己生出灵气,也就和寻常人的灵池没什么区别了。 一般说来,修士的灵池里会有一脉灵根,勤奋修炼,灵根会生出灵气,灵气是功法印诀的根源,不同属性的灵根会生出不同属性的灵气,当你发起攻击时,灵力损耗,灵池会迅即补充灵气,补充的速度大概是3成。 而白子树苗没有灵根的限制,到达14阶之后,会长出不同属性的灵果,单系灵果的灵气补充速度是3成的话,随着不同灵果的属性转换叠加,灵气损耗会源源不断的漫溢补充。 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白一朵再也不用为灵气而烦恼, 想到这里,白一朵充满期待的目光看一眼树苗, “好在墨长老给的灵气充裕,” 白一朵终是忍不住好奇,拿多余的灵气灌输进玲珑八卦镜, 随着灵气的灌输,白一朵有种莫名的心慌。 “这种感觉,怎么像是八卦镜正在吸收我的灵气?” 以前都是白一朵吸收别人的灵气,当自己的灵气被别人吸收的时候,就尤为敏感。 “不对劲!” 白一朵越发的慌张,赶紧收止灵气,才发现,根本刹不住。 好像八卦镜的里面封印这某个贪婪的魔神,正不顾一切的从白一朵身上吸收着灵气,一旦开始,就陷入了被动,只能任有对方无节制的获取。 白一朵这才明白,为什么墨长老开启玲珑八卦镜的时候,会持续的那么久, 原来他是被迫的呀! “不管了!反正我身上也没有多余的灵气,你爱吸就使劲吸吧!” 白一朵索性放弃了挣扎,看着棋盘内好不容易积攒的灵气尽数掏空,眉头紧锁。 只要能看一眼白浩口中的葵城世界,白一朵觉得,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而很快的,棋盘内的灵气就被玲珑八卦镜吸收一空。 可能八卦镜也没想到白一朵这么穷,身上的灵气虽然强劲,但吸完了就是吸完了,等了等,竟然没有后援补充。 “可以了吗?喂~”白一朵拍了拍玲珑八卦镜,见没有反应,当即就怒了。 “嘿~?你这算是什么?吃霸王餐呀你。” 就在白一朵瞪着眼睛对着一面镜子叱责时候,忽然的,镜面之上闪过一丝丝白线,像是无数透明而莹亮的头发,丝丝缕缕,密密麻麻。 白一朵惊了一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丝线,若有所思。 “先前看墨长老使用的时候,没有这些丝线,也就是说,这些丝线只有开启的人才能看到?” 想到这里,白一朵恍然的点了点头,“这些丝线,应该就是我要看的内容,标示着不同的地域和时间点。” 于是白一朵试着用意念去操控, 只见纤丝万缕的线条不停变换蠕动,盯着镜面,仿佛进入了浩瀚宇宙,那些一闪而过的丝线只是与你毫无相干的某刻星辰, 无数的星辰,无尽的宇宙, 最终,目光停留,眼前还是密密麻麻的光线,但这些光线似乎又有所不同, 少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这些,都是他想看到那个与自己缘悭一面的葵城世界。 “那就……看一眼末世的葵城世界吧。” 随着白一朵心念的意动,忽然的,无数根丝线刷刷刷的从眼前消失,剩下最后的数十根丝线。 这些丝线似乎和自己的意念有所联动,盯着它们,白一朵可以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么,就你了……” 随着白一朵伸出手指,一根莹亮的细线接触指尖的那一刻,轰的一声荧光大亮。 与此同时,白一朵的神识被带入镜面, 仿佛身临其境,随着刺眼光芒的散去,出现在白一朵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荒凉……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15b.葵城世界 白雾散去,白一朵仿佛身临其境,看到了那个他已经毫无印象的世界, 葵城世界, ………… 灰暗的天空,枯朽的老树,嘶吟的乌鸦,遍野的尸骸…… 一场可怕的蝗灾! 啃光了庄稼,啃光了大地上所有的花草树木。 后来,蝗虫攻击了牲畜和人,全村的人都死了! 然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村庄、一座城池、一方州郡,一域大陆…… 肆虐的蝗虫,如同黑色风暴,席卷整个世界。 一切生灵摧枯拉朽中毁灭殆尽,整片陆地荒凉落败,哀殍遍野。 …… 死寂的荒原中,少年衣衫褴褛,背着一个小女孩,步履蹒跚。 他赤着脚丫,蓬头垢面。 指甲缝里,残留着父母坟丘的土壤。 他叫白浩,13岁,背上的小女孩是他的妹妹,名叫:白一朵。 “哥哥,我好饿呀!” 白浩脚步一顿,微微的侧了侧脸,僵硬的面容荡过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郁。 在一颗枯朽的老树下,白浩用麻布遮覆起妹妹,嘱咐说: “一朵,在这里等哥哥,哥哥去给你找吃的。” “嗯” 小女孩乖巧的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唇瓣的红色疹子又多了起来,脖颈上的褥疮破出浓涎。 白浩目露怜惜的凝了凝眉, 抚开妹妹脸颊的碎发,兄妹俩额头紧紧的贴在一起…… “躲好,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小女孩再次的点头,没有说话,小手掌叠在嘴唇上,大眼睛里水波粼粼。 白浩皱了皱眉,转身间,本该稚嫩童真的瞳孔里,蕴藏着深不见底的坚毅与凶残。 ……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哪里还有粮食? 半个时辰后,白浩满身鲜血的爬出一口枯井,手里死死的攥着一块染着血迹的面饼。 转身看一眼井底,躲藏此地的一家三口倒在血泊里,瘦骨嶙峋的父亲,绝望而怨毒的看着光晕中离去的少年,身体抽搐,胸口扎着一柄匕首。 妻子的怀抱里是襁褓中的婴儿,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举起孩子,看着白浩,目光中没有仇恨、没有怨念、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有的,只是一丝恳求与哀伤。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怜悯是一文不值的! 为了一口吃的、为了多活一天、为了各自的亲人骨肉,太多的世间悲惨在上演,人性泯灭,道理无存,死亡的威胁无处不在。 白浩没得选,为了和妹妹能够活着,他早已变成了凶残的野兽,泯灭了最后一丝良知。 也许还有比自己更凶残嗜血的野兽,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他和妹妹也将以这种方式死在这片被神冥所抛弃的世界。 而井底里,颤着双臂举起孩子的妇人,似乎忘记了眼前少年是怎样的仇敌,哀求的目光中,夹杂着虚无缥缈的希望。 仿佛,少年的身上闪烁着某种希望的光。 抬头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蝗虫遮天蔽日,乌云般笼罩天地。 光秃秃的山丘、浑浊的河流、荒凉的村庄…… 远处传来大象震耳的嘶鸣,在一团黑色蝗虫的包裹中,轰然倒下。 ——整个世界都在毁灭,哪里还有希望? 井沿的光斑中,少年目光如炬,手掌拭了拭面饼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 “一朵,快看哥哥找到了什么?是面饼……” 白浩一瘸一拐的走近枯树,难掩激动,可掀开树根前的麻布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妹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小手掌交叠覆在嘴唇上,凌散的头发沾着泥土与草屑,脖颈绽开绿色的褥疮,浓稠的疮涎夹杂着屡屡血丝,沿着肩臂流淌,污秽了一片草地。 “一朵,一朵,白一朵……” 白浩嘶声力竭,抱起已然离世的小女孩,仰天嘶吼。 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白浩万念俱灰,。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冷冰冰的笑声。 “小兄弟,我刚才听到了什么?面饼?” “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 两个枯瘦的男人,杵着竹竿,佝偻着身子,看着少年阴恻恻的笑着。 看一眼瘦弱单薄的少年,两人流露出贪婪,像是看到了美味佳肴,不禁然的舔了舔唇角。 “真的假的?面饼?我有两年没见过那玩意了!” “小孩子不可以撒谎的哟。” 悲痛欲绝的白浩,幽幽的转过脸来,深邃的眸中,燃烧着炽烈火焰,像是毁天灭地的灾患,席卷一切、弑杀一切、吞没一切…… …… 天空飞过一阵黑色的蝗虫,嘤嘤嗡嗡,遮天蔽日。 散去后,枯朽的老树前,多了两具新鲜的尸骸, 以及,一丘隆起的小坟包。 白浩满身血迹面无表情的蹲在坟包前,指甲缝里,嵌着带血的土壤。 一面歪歪斜斜的木板上,血迹漫漶的写着:“爱妹,白一朵之墓。” …… 轰~ 一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 一瞬间,眼前的一切迅速凋零,如雾气般蒸发散去。 神识回归的白一朵,满目震惊的盯着玲珑境,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他着实被那个荒凉残酷的世界给震撼到了,可同时也很纳闷,“我已经死了?” “什么鬼?搞错了吧?” 白一朵认定,一定是玲珑境带错了地方,画面中的13岁少年不可能是哥哥,因为他背着的,分明是一个小女孩呀。 “错了错了,一定是弄错了!”白一朵用力的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平静。 但还是有一点不放心,掀开裤子看一眼…… “咳~!” 忽然房门被推开,推开门的杜泽平,第一眼就看到白一朵掀开裤筒看自己的小宝贝。 啐拳轻咳一声,杜泽平笑了笑问:“白兄,你在做什么?” 白一朵尴尬啊! “额……有虫子,”白一朵跳起来跺了跺脚、又抖了抖裤筒,嘿嘿嘿的笑道:“刚才有一个虫子,钻裤筒里去。欸,这第三仙域什么都好,就是虫子多。” 杜泽平目露古怪,也不多问,苦笑着走进灵阁, “诶?其它人呢?”白一朵想缓解气愤,出言问道。 “还在兑换处排队吧!”杜泽平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整理道袍,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今天狩猎顺利,回来的早,兑换数字没怎么排队。” “啊?兑换数字,还要排队的吗?” 杜泽平剑眉微凝,看向白一朵问道:“白兄,踏上仙域已有一段时日了,你一只没有去兑换处?” 白一朵摇了摇头,见杜泽平满目狐疑,也不等他出声询问,岔开话题道:“诶?杜师兄,你一定挣了不少的数字了吧?” “惭愧!”杜泽平并不隐瞒,展开自己的铁卷,一串数字极为醒眼。 “123.4?这么多?” 白一朵故作惊讶,但怀揣筑基丹的他,总感觉自己是个富豪,对这种几百几千的数字,才看不上眼。 “哈哈哈,我这些哪里算是寒酸,等欧阳杰回来,你去看看的铁卷,那才叫富裕。”杜泽平收起铁卷兴叹道。 正文 第三十七章:16a.初吻 很快的,欧阳杰、叶霖、出云慕白等人相序归来。 怀揣8枚筑基丹,那种感觉就像是怀揣着一张中奖彩票,这是兑奖前的一夜,少年异常的亢奋。 “叶霖师兄修为精进,一定赚取了不少的数字吧?”白一朵笑盈盈的问叶霖。 问完叶霖,又去问吴有才和谭诗清等人,把大家的存款都摸了个底, 但看着角落里一进门就闭目打坐的欧阳杰,有些畏葸不前。 “欧阳师兄,都说你威武不凡惊艳绝伦,猎杀的都是高等级魔兽,一定……” “滚!”欧阳杰冷漠疏离,不耐的蹦出一个字。 白一朵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的走开,来到杜泽平的跟前。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的,袖筒里的铁卷颤了颤,竟然是催缴份额的通知。 “我嘞个去~!纳兰锦月也太现实了吧!” 白一朵一筹莫展,这才想到,今天的份额还没有缴纳。 “各位师兄,我今天的份额还没有缴纳,大家谁能借给我,待我明日双倍奉还。” 白一朵一脸赔笑的问屋子里的人,可是,他的话好像让房间变的更寂静了,就连杜泽平也假装打坐掐诀,没听到。 一时间,仿佛有无数乌鸦掠过天际,天都暗了 “我明天真的能还上,只是5额数字,没必要这样吧?” 白一朵四下看了看,才明白武长教口中的仙域第一法则,原来真有这么现实! “叶霖师兄,你有93额数字,借给我5额,明天就还给你。” 然而叶霖一动未动,置若罔闻。 “吴师兄,别装了,我看到你偷瞟我了。”白一朵又逮住吴有才,使劲晃了晃。 见没人搭理,白一朵又把目光投向欧阳杰。 “说到底,还是大家都不怎么宽裕。但欧阳杰不同,他是这里最富有的人,一定没那么小气。” 想到这里,白一朵又笑盈盈的凑到欧阳杰跟前, 但是还没有开口,欧阳杰忽然眼睛睁开,冰冷疏离的看着白一朵 那一记眼神,直接让白一朵脚步一顿,不敢再去造次。 这时,杜泽平终是于心不忍,叹息一声道:“白兄,勿怪杜某吝惜,这2额数字你拿去吧!” 随着杜泽平手指一划,白一朵手里的铁卷颤了颤,显现出一个数字:2. “多谢杜师兄!”白一朵满目感激,但是心里却在腹诽:“这年头,大舅哥也靠不住呀!” 但是别人不仁,自己不能不义, “说到底,你也是灵儿的哥哥,咱们可是亲戚!”想到这里,白一朵从袖筒里取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一股丹香扑面而来。 “杜兄,这是筑基丹,给~” 杜泽平满目疑惑,可能不相信白一朵身上会有筑基丹这种宝物,而且会无私的送给他。 “白兄,勿要开玩笑了,我……” 然而不等杜泽平话语说完,忽然眼前一亮,惊讶的目瞪口呆。 “竟然真的是筑基丹~?” 杜泽平诚惶诚恐的接过丹药,拿在手里仔细观看,满目震惊。 灵阁里的其它人也纷纷侧目,不可思议的盯着这边。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 白一朵刚说到这里,忽然铁卷颤了颤,拿起一看,他就傻眼了, 欧阳杰给他转了2额数字。 就在白一朵纳闷的转身时,一只手迅即的伸了过去,从白一朵的木盒中取走了一枚筑基丹。 “嘿~?欧阳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丹药不卖。而且即便是卖,也不可能卖2额数字呀!你是傻的吧?” 也不知道欧阳杰是傻了还是疯了,看到杜泽平和白一朵的友情联动,以为筑基丹的价格是2额数字, 而更过分的是,见此情形的叶霖和谭诗清等人,已经各自拿出铁卷,准备‘购买’白一朵的筑基丹。 “都给我放下!”白一朵歇斯底里的吼叫一声。迅速的盖上木盒子,收起丹药。 “你们有没有搞错呀?知道筑基丹的市场价格吗?” 白一朵表示,2额数字连炼制丹药的药材成本都不够, 但是其它人可以呵退,欧阳杰‘买走’筑基丹就盘膝打坐,一脸的孤冷疏离,任白一朵好说歹说,筑基丹都要不回来了。 “你个欧阳杰,你是在抢劫你知道吗?” 不等白一朵臭骂,袖管里的铁卷又是一阵颤动,催促他缴纳份额。 白一朵一筹莫展,收了杜泽平和欧阳杰每人2额数字,还是差1额, “难道真的要我为了1额数字,卖掉价值16.08万的筑基丹?” 就在少年为此抓狂的时候,一个豪迈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白师弟,这1额数字我给你。” 迅即转身,就看到身穿男子道袍的万姝良在门外整了整发型,迈步而来。 “白师弟,看到你,姝良甚是欢喜,这1额的数字,我便出了。” 随着万姝良手指一划,白一朵铁卷中的数字总算是凑齐了,被系统直接扣除。 堪堪的叹了口气,白一朵抱歉一拜:“多谢万师姐仗义相助,师姐放心,等明天挣了数额。一定双倍奉还。” 1额数字翻倍也才2额。白一朵表示,即便是百倍千倍,在卖了筑基丹以后,对于他而言都只是九牛一毛。 “哈哈哈,白师弟客气了,那是师姐送给你的,不用还。” 万姝良豪迈的摆了摆手,再看白一朵时,目光变得复杂。 “长夜漫漫,不知道白师弟可否愿意陪师姐出去走一走?听说灵裕山的夜景花灯甚是好看,” “我就不去了吧!”白一朵笑了笑,没心没肺的往床上一躺,且不知道,万师姐的目光已变得意味深长。 第二天, 白一朵从刺眼的晨光中醒来,打了个哈气,伸展臂膀, 这才发现灵阁内只剩下了自己。 “他们也太勤奋了吧!” 白一朵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 “今天是出售筑基丹的大日子,也是我白一朵摇身一变,成为富豪的大日子……” 想到这里,白一朵内心激动。 可是转即又想起被欧阳杰‘买去’的筑基丹,美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雾霾。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白师弟在吗?”一个豪迈的嗓音问道。 “万师姐?” 只见万姝良身穿男子道袍,头发梳的很顺,手里还拿着一朵玫瑰花。 “白师弟,我的爱情就要来了!”一进门,万姝良开口说道。 “啊?”白一朵愣了一下,跳下床揉了揉眼睛问:“纳兰师姐答应你了?” “倒是没有,但她答应今天和我约会了,是灵裕山最富胜景的枫叶湖湖畔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