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们的神奇生活》 第一章 杀人入狱，理所当然 入狱 在某一个我们未曾知道的世界里，有一个悲惨的女孩。 她杀人了。 自己的全家死于她手。 父母、继父还有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杀完人后，她没有逃，静静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才过了十几分钟，警察果然来了，理所当然，抓走了她。 尸体也被抬走，法医惊奇地发现，每具尸体上，都至少有七八刀，他无法理解，一个刚成年的孩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不过，一切与她也无关了。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不想同人说话，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 然而 “被告人苏然冉，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判决书让她又一次绝望。 很快，她被送进了监狱，没有人来看她，因为她的亲人应该都死光了。 她恨他们，他们给了她最悲惨的生活。 她所爱之人……应该也不会来了。 监狱与想像中很像，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据说，这个监狱有四个监区，a、b、c，分别代表所犯罪行的轻重，还有一个未知的特级监区，据说是关押一些罪不可赦之人的地方，每个监区男女平时都是分开的，但食堂是在一块儿的。 当然，这些话都是听送她进来的狱警说的。 那位狱警或许很惊讶吧，他的眼前，是个瘦弱的女孩子，说是18岁，可外表看上去还要小。 鲜艳的浅黄色卷发扎成了马尾，些许散乱的样子看上去很没精神，眼睛是橙黄色的，不算小，也同样漂亮，可惜已经变得无神空荡了。 监狱里最小号的囚服她穿起来也嫌大，袖子管没过手，更显她的身材娇小。 她被分进a区，没被分到特级区已经是万幸了。 矮小瘦弱的她经常受欺负，被同一房间的狱友打、被栽赃盗窃、甚至有人辱骂完狱警把帽子扣到她头上。 “我没有。”虚弱中带着甜美的声音，也只有在被窝里才能听见，她不敢反抗任何人。 终于，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倒霉事又发生到了她头上。 “介于你近期的表现，我们决定将你送进特级监区。” 也不知是谁起的哄，总之她得知这件事后很是绝望，想自杀却被救下。 离转移还剩两天，与往日一样的去食堂吃饭。 “那个，大哥，请问特级监区长什么样？”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向自己对面的一个男犯人询问。 “那地方啊……”那人抬头想了想，“据说24小时都只能呆在自己的牢房，还得带着手铐脚镣，狱警也很吓人。”他表情夸张地介绍道。 “是吗……谢谢您。”她道着谢，拿着筷子的手却禁不住颤抖，她胆子真的很小。 很快，那天到了，她被戴上手铐脚镣，两个狱警把她，往特级区送。 她整个人都在不停颤抖，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路过，看见值班室里的两个狱警正慵懒地看着电视。 “三位名人，你更喜欢谁呢？”娱乐频道放出三个女孩子的照片。 “白灵不错呢，又是作家有这么好看。” “我更喜欢眠乃呢，个子小电竞还打得6。” “不不，但是顾津芒也不错啊，身材又好，都上三期杂志封面了。” 虽说这对话与她无关，但她还是好奇地瞟了一眼。 要是我和她们一样有人喜欢就好了。她不禁这么想，接着回过头，接着看向前面永无止境般的长廊…… 牢房 a、b、c监区都只有一墙之隔，而特级监区，却离得很远，一条长廊过后，还有三道铁门才能到达，路上全是监控器，还有门卫把手，别说越狱了，就连一点小动作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 “快点走！”押送苏然冉的狱警催促道。 “是……是。”被狠狠地推了一把的她，背部微微发疼，脚镣和手铐发出的声音响彻在纯铁制的走道上，声音令人厌恶，却不得不听着，也不可能把耳朵捂上。 生锈的脚镣弄的她脚跟很疼，却又不可能向狱警提出来，只能自己默默忍着，忍着疼痛，也忍着哭泣。 最后一道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狱警前来接应。 “交给你了。” “嗯，放心吧。” 短暂的交接后，那个狱警把她领到了监区里头。 他与苏然冉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脸不是很尖，但比较长，狱警制服的帽子遮住他的头发，可还是露出些许黑色，瞳孔也是黝黑的，比她高了大约一个头，微笑起来很温柔，看上去和蔼可亲。 “稍等哦，我现在就帮你解开。”她被拉进门内，那个狱警连门都忘了关，就开始松她的手铐。 她没有说话，她很惊讶，她所看到的一切和前几天那个男犯人描述的实在太不一样了。 他熟练地拿出钥匙，解开了手铐，随后又把她的脚镣也松开，全程都是面带微笑的，看上去很容易接近。 手铐脚镣都被丢在一边，他把钥匙放回了口袋。苏然冉瞟了一眼他胸前的名牌：江岚这是他的名字。 “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依旧是温柔的语调，右手微微往前伸，指着最里面的一个牢房。 直到现在，苏然冉才缓过神来，环顾四周，在竖着铁杆的门内，有一排牢房，大概五六间，房门完全封闭，连个小窗户都没有。 江岚再回头看她，想要带她走时，却不知所措了。 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用还带有手铐印记的手，疯狂擦着不断留下来的眼泪。 无声地哭泣着，眼泪滴在了囚服和地板上，她终于忍不住了，堆积了许久的泪水倾泻而下。 江岚并没有阻拦她，或是凶狠地推着她往前走，“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他膝盖稍弯，左手撑在大腿上，右手轻轻摸着她的头。 哭声越来越响，眼泪越来越多，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那名传说中“吓人”的狱警一直在安慰着她，也不急着让她做什么。 “走吧。”苏然冉停止了哭泣，带着哭腔小声对江岚说着，语气，似乎还带着几分害羞。 “嗯。”他又笑了笑，那种温柔以待，是苏然冉从未得到过的。 紧锁的房门被他用钥匙打开，苏然冉仍然很害怕，尽管知道了眼前这位狱警很善良温柔，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地忐忑。 “好了，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她又一次睁大了眼睛，眼前的牢房，根本无法被称为牢房…… 第二章 谜之房间及暗道 作家 “？”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苏然冉被吓到了，吓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她甚至无法想象这个房间是在监狱里的，这里，简直如酒店客房一般。 房间很宽敞，整个房间的基调是纯白的，最先看到的是白色的衣柜，随后柔软而舒适的白色大床顶在房间的左上角，侧面有整整一面墙的落地窗，同时还配上了米色的窗帘，旁边还有一个带镜子的黑色梳妆台，同时也可以充当写字台。 卫生间和淋浴室在落地窗的右下方，同样也空间很大。 她好奇地走了进去，在门口礼貌地脱下鞋子换成拖鞋，走进去，她有些不明情况了，“这里是哪儿？”，这是她目前最想问的问题。 再往里走，她突然发现梳妆台上放了一个打包得像礼物一样的小盒子，出于好奇，她把盒子的蝴蝶结抽掉，打开了它。 里面放的东西再次让她惊讶：她的手机、牢房的钥匙、还有部分她的私人物品。 她拿着那没有保护壳的手机，把它开机了，她呆呆地看着开机页面，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些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让愣神许久的她回过神来，再一看，她已经按下了拨通键，而打来电话的，是一个被她备注为“最爱的人”的人。 “喂……喂？”她看上去十分紧张，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很响。 “然冉，你没事吧？听新闻说你们家出事了。”手机里传来有些稚嫩的男声。 “啊……”她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回答，恍惚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没事。”对她而言这是个可笑的谎言。 “那个，明天你有空吗，去那个游乐场，我有事要告诉你。”手机里有些慌张的声音如此说道。 “好，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现在离奇的处境，没理清楚状况就匆匆答应，想要拒绝确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事，先挂了。”那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也很兴奋。 手机通话挂断了，可她却更不知所措了，虽说拿到了房门钥匙，可，总不见得就这么出去吧，找狱警商量，也是不可能的吧。 她蹲了下来，手抱着双腿，开始思考该如何回绝明天的见面。 与此同时，牢房外 “小江岚你是不是吓到她了？”一个白发的小姑娘出现在了江岚旁边，她穿着纯白的连衣裙，比苏然冉还要矮，眼睛是耀眼的红色，脚上穿着带蝴蝶结的白色小凉鞋。 “绝对没有啊，白灵小姐你相信我。”江岚发出了类似哭诉的声音，他之前安慰苏然冉的时候，或许也带着一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感觉吧。 他的面前，就是那个被其他狱警称为“又是作家又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不过白灵小姐会主动把人捞过来还真是少见呢。”江岚又说道。 “这孩子很可怜啊，不信你去看看资料。”白灵的口气并不像是小孩子，反而显得成熟老练，她边说，边把苏然冉的档案丢给了江岚。 “白灵小姐又要出门了吗？”话题由于背上斜挎包的白灵而突然转变。 “嗯，处理完回来给那孩子开欢迎会。”说着她笑了笑，便不知如何离开了，有趣的是，她并没有打开那扇铁门。 这个监区有很多秘密，不像牢房的牢房、温柔到离谱的狱警、还有莫名出现的作家，这里奇怪的事太多，或许还有许多还未出现的，这里的一切，让苏然冉无法适应…… 暗道 怎么办啊……要不回个电话拒绝？ 苏然冉把手机紧紧攥住，坐在床边，低着头思考着。 一切太突然了，让她仿佛觉得自己昨天还置身于那血液与尸体中，她感到头晕目眩，呆呆坐了很久，依然没有勇气把电话拨过去。 房间很安静，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之前的说话声应该也没有传出去，虽说不知道这个牢房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倒也是接受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了，她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把手机拿起来。 不过这次打来的，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她很疑惑，号码并不像是广告推销，这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人打来电话，抱着这种心态，她按了接通键。 “喂喂～苏然冉好呀～”手机里传来女孩子欢快的声音。 “请问……你是？”声音对她而言很陌生，她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这个过会儿再说，”被一句话略过了，“总之总之，你看到梳妆台旁边的那个按钮了吗？” 顺着电话里的声音，她起身走到梳妆台那边，一眼看去空无一物的台面上，用手摸一摸，还真能发现一块类似按钮的凸起。 “嗯。”她说着把手点在那按钮上面。 “按下去。”手机里又传来指令。 她照做了，按钮按下去的瞬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窗户和床中间的墙壁往上上升，形成一条望不见底的暗道。 “啊啊啊？”她吓得退后一步，瞪大了眼睛。 “听这个声音……是打开了吧，好，接下来换件衣服进去吧。” “衣服？”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衣柜里那个啊。”语气显得理所当然。 她走近衣柜，打开了它，虽说惊喜已经够多了，不过，还是又来了一个。 衣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服装，都是很适合她的风格，当然，这都是些和“监狱”、“犯人”搭不上边的时尚衣服。 说到这里，电话就挂断了，最后还传出类似坏笑的声音。 她穿上衣柜最底下的其中一双橙色的运动鞋，脱下囚服，换了件没有花纹的浅黄色的裙子，穿上有花纹袖子的白衬衫，用梳妆台抽屉里的梳子久违地重新梳理了一下乱发。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虽说怀揣着不安，但她还是有些无法掩盖的期待。 衣服的尺寸刚刚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各种用具，也都不多不少地准备好了，简直比酒店还要周到，她并没有习惯，只是不知道该问谁。 她探头探脑地拿着手机走进那个暗道她生怕那个陌生电话又打来，因此带着手机。 暗道很长，全程有黄色的暖光照明，依稀看得出走道是白漆漆的，看上去并不像临时挖的，反倒像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里面的空间还算大，两三个人并排通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在其中走路完全听不到回声，不过正因如此，她感到些许不知何处而来的放心感。 畏手畏脚地走了大约两分钟，她便看到了远处的亮光，不知为何，她加快了脚步，可能是因为迫切地想知道这暗道通向哪里吧。 她走出去，一阵光亮过后，等在门口的，是依然看上去很温柔的狱警江岚…… 第三章 可爱的杀手小姐 抢劫 “对……对不起。” 她低着头，默默往后退，好不容易好了一点的心情又瞬间低沉下去，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做的那些大胆的事仿佛像一场梦一般。 心里一下子很慌，像是怕被惩罚。 “你这样一言不发人家不害怕才怪呢！”前一秒还看上去很温柔的江岚瞬间挨了记头槌，半蹲了下去。他换去了严肃的狱警制服，穿了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色休闲长裤。 而他身后，便是方才手机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这样很疼的啦白灵小姐。” “活该。” 江岚转过身哭诉道，却反倒又被白灵弹了下脑门。 “那个……”苏然冉有些害怕地往后又退了几步，看样子是快要哭出来了。 “好啦不说废话了，走咯～”白灵一把拉住苏然冉的手，把她牵着走。 白灵的笑容虽说也能让人感到安心，但总感觉和江岚那有些轻飘飘的笑有些许不同，她的微笑，有一种掌握全局的沉稳感觉。 苏然冉向后望了一眼，那是一栋墙壁是银黑色的百米高楼，而她出来的地方，应该是类似于后门，光明正大开着的。 “我们要去哪儿？”她有些边跟着前面的两个人边问道，还是像只胆小的猫咪一样缩在后面。 她还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从被关进特级区到现在被带到外面来，一切也太突然了。 “餐厅，还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白灵笑眯眯地回应，一旁与她并排走的江岚也没有对苏然冉现在的情况感到不正常。 “请问……白灵，是那个白灵吗？”苏然冉突然想到之前听说过的那个作家。 “对啊，作家白灵，叫我小白就好了。”白灵停下脚步，直到与苏然冉并排，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她头发的白色好像是天然的，在下午不算强烈的阳光中显得晶莹剔透，还发着些许亮光，轻盈的脚步看上去很梦幻。 她和苏然冉差不多高，看上去却比苏然冉还要小几岁，说她是那个几乎人尽皆知的作家，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不过白灵小姐已经32了呢。”江岚很不是时候地补充道。 “在女性面前提年龄很不礼貌的啦，”白灵赌气似的说道，“不过也是事实呢。”她叹了口气，好像也是默认了。 一旁的苏然冉显得很惊讶，她同时也不明白知名作家为什么会认识狱警。 “站住别动，抢劫！”白灵的身后冒出一个用帽子遮住脸的人，用刀抵住了她的后背。 “这下惨了呢。”江岚为难地对苏然冉说。 苏然冉则是很害怕地躲到了江岚身后，两手攥着他的衣服，生怕被匪徒看到，此时她已经无所谓江岚是什么身份了，所以说，她胆子小到根本不像杀人犯。 “喂，小江岚，警察枪走火怎么办？”白灵完全屏蔽了身后的劫匪，反倒问着前方的江岚。 “写报告书。”江岚有些苦恼地回答，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那就拜托你写咯。” 说完，枪声响起，劫匪的大腿上中了一枪，鲜血不断流出，倒在地上，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苏然冉被枪声吓得整个人一激灵，稍微探出脑袋看向白灵，隐隐约约可以发现，她的手里拿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看样子仍是很轻松。 开枪后看那劫匪时的红瞳，充满了压迫感，令人深深地恐惧。 白灵若无其事地走回来，把枪收回包中。 “你到底是谁？” 苏然冉仍是躲在江岚身后，浑身颤抖着问白灵。 餐厅 “白灵，是作家，更是杀手。”她优雅地鞠了个躬，红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充满压迫感的光线。 “这样介绍总行了吧？不过最近也忙得不怎么接委托了呢。”直起身子，她又变成了那副微笑着的模样。 “杀……杀手？”苏然冉更加被吓到了，她并非不相信白灵说的话，毕竟她亲眼看见了那把枪，但她不能理解，既然江岚知道白灵的身份，二人是怎么和平共处的。 “嘛，要解释清楚还要不少时间呢，总之先进去再说吧。”江岚打断了刚想提问的苏然冉。 转眼，他们已经走到了餐厅门口，白灵推开门，所有人走了进去。 一家装潢很好的西餐馆，是那种“一看就贵的要死”的地方，里面的座位和空间很大，放着惬意的钢琴乐，服务员也是举止优雅，里面的客人多是西装笔挺或是身着华丽礼服，与服饰休闲的三人也是截然不同。 “白小姐，您的朋友们已经在里面等您了。”门口的服务员一眼认出了白灵，九十度鞠躬后，把她带到了里面的一个隔音包间。 很显然，她是这里的常客，尽管穿着的连衣裙不怎么符合高雅的氛围。 走进包间，关上门，金光闪闪的包间里面，正中摆放了一个有些许情调的白色小圆桌，桌布上还镶了金丝，五个深红色的沙发椅很平均地摆在周围。 “小白白～”里面传来女性有几分慵懒的招呼声。 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苏然冉又被吓到了，在她面前，是那个杂志明星顾津芒，丰满的身材和独特的面容使她很容易被认出来。 她趴在桌子上，穿着相对正式的红色晚礼服，一副墨镜稍斜着架在头上，脸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困还是酒意未消，看上去迷迷糊糊的。 “你是刚拍完写真回来吗，累成这样。”白灵一边自然地坐到她旁边边问道，两人看上去应该是老熟人。 “是的呐，来的路上还碰到黑道的人找我算账。”她摇晃着脑袋抱怨道。 诶？黑道？苏然冉又一次被吓到了，她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了。 “二位……”江岚艰难地插话进去，“再不解释的话小苏就要信息量过大晕过去了。”他说的没错，苏然冉的确已经开始头晕了。 “只要记住小江岚没什么实质用处就行了。”白灵摆着“理所当然”的表情，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 狱警没有用处？苏然冉又懵了，这些信息与她之前打听到的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白灵小姐你说话也太直了吧。”江岚说话的样子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嘛，小苏只要记得那条暗道随时可以用就行了。”转眼，顾津芒已经抱住了她，一手还摸着她的头，看上去满脸的享受。 “就是这样哦。”江岚也抛开了之前的哭腔，坐到了顾津芒左边的位置上，温柔地看了看她。 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任谁也看不懂，杀手？黑帮？还有那个奇怪的狱警？ “请问……三位是什么关系？”她还是想搞清楚，一边提问一边顺势坐下，只有她一个人站着也怪尴尬的。 “这个嘛。”居然一致地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人回答。 “狱警和囚犯……理论上是这样的。”江岚畏畏缩缩地轻声说道，听上去很没底气。 “但是小江岚没什么实质用处不是吗？” “力气还那么小。” “是的二位说得没错。”这次回答得很迅速，语气坚定，头却“哐当”一声撞在桌上。 咦？囚犯？名人是囚犯？什么情况？ 就在一连串问题席卷而来时，桌子底下突然传来的动静。 “啪”，突然，苏然冉的座位底下出现一个蠕动的、盖着白布的物体。 “鬼啊！”她被吓了一跳，蹦了起来躲到椅子的靠背后面。 第四章 欢迎光临，请随意出入 欢迎 “我不是鬼啦。”桌底下那个东西身上的白布掉了下来，一个小女孩正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那里。 她的头发是很漂亮的天蓝色，长发及腰，有些微卷，但因为方才的只是导致很乱，眼睛也同是蓝色，个子很矮，看上去睡眼惺忪。 嗓音有点沙哑，不知是天生的，还是说话说太多导致的。 “啊啊不能在桌底下睡觉的啦眠乃小姐。”江岚有些尴尬，嘴上笑着眉头却有些微皱。 “为什么？” “普通来说都不行的吧？” 眠乃？又是名人啊……一旁看着的苏然冉已经莫名有些习以为常了，也缓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虽然她也跟想弄清楚为什么那些名人会被江岚称为“囚犯”，不过现在明显不是问这话的时候。 一旁，眠乃也丢掉了那块被充当被子的白色桌布，爬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无精打采地瘫了下来。 “这个就是你们说的新人啊。”她半梦半醒地看向苏然冉，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似的。 “是……是，您好！”苏然冉果然还是很紧张，或者说是没从刚才的愣神里缓过来。 “嗯，你好～”说完又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咕噜噜～”苏然冉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说起来她上次吃东西，已经是一大清早时的事了，而现在，却已到了下午五六点。 正在这尴尬的气氛正要形成时，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您好，您点的菜品来了。”说完便有一群彬彬有礼的服务生进门端菜过来。 菜品很丰富，基本就是些传统印象里的大鱼大肉，不过摆上满满一桌，也足够让人惊叹了。 别说是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卖相好点饭菜的苏然冉了，就连普通人看了都会满脸的震惊。 她眼里金光闪闪，已顾不得自己先前还很在意的身份问题。 “我开动了！”说这话前已经拿好了筷子。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其他人欣慰地笑了，随后也边吃边聊了起来。 “眠乃乃又熬夜打游戏了？” “不，是根本没睡，陪那帮队友练了一晚上。” “眠乃小姐真是辛苦啊……” 很快，他们便离开了餐厅，大家也都饱餐了一顿，尤其是苏然冉，拍着撑大了的肚子。 “那么再来一次，”白灵搭着苏然冉的肩膀。 “欢迎来到特级区！”大家一起说道，就连困意满脸的眠乃也在一瞬间吐字清晰。 “果然还是感觉怪怪的。” “同感。” 刚说完就吐槽起来。 “谢谢……”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又沉了下去，并且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回头看着她的大家，显得一脸疑惑，他们并不觉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在想……”她垂在两边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握成了拳头，“这一切，我配吗，我可是杀人犯啊，杀了人的啊，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待遇。”她的担心很正常，但在这里，却是完全多余的。 “没必要担心哦小苏苏，”顾津芒听上去不怎么可靠的语气现在是那么让人安心，“你也是迫不得已嘛～” “而且，单论杀人的话，我们几个大概才是罪不可赦吧。”白灵尴尬地补充道，回想起站在血泊中的自己。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刚才低着头看手机的眠乃被她的话害得一机灵，因为“我们”一词，把她也包含了进去。 “啊总之总之，小苏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了，更进一步来说的话，是你应该得到的。”白灵的笑容仍能让人感到安心。 气氛之温馨，或许是苏然冉从出生起就没有感受过的，她能够肯定，现在的她，比入狱前过得更好。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关于她所渴望生活的梦，如姐姐般温柔的白灵、如父亲般能安抚人心的江岚，还有如朋友一般的眠乃和津芒。 若可以，她愿永远沉醉其中…… 出门 “给我起开，他留着你这种废物到底有什么用！” “请问……约好的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反正明天你就死了，今天就别在这儿待着污染环境了！” 她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影，几个，已经去世了的人，几个，鲜血满身的人。 讨厌，因为讨厌，就把他们都杀了，他们罪有应得。 “滚开！”、“废物！” 永远徘徊在耳边的骂声。 “别说了……” 声音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清晰响彻。 “别说了！” 她睁开了眼睛，猛地起身，双手抱着胀痛的脑袋，眼睛也睁得很大，却才发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关于她过去的噩梦罢了。 环顾四周，苏然冉庆幸着昨天的事全都不是梦境，阳光洒进来，洁白的床，还有“牢房”内与昨天相同的陈设。 昨天的她，经历了许多奇幻的事情，唯有手机里的那个通话记录可以证明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咦？已经中午了。”她打开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十二点。 其实她也没睡多久，昨天回到这儿后，她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才勉强入眠，结果还很不巧地做了噩梦。 她又倒回枕头上，没系发绳的头发自然地散开，举起手机呆呆地看着唯有两条的通话记录，她突然看见一条短信消息：下午两点，游乐场门口见，发信人，就是那个备注名为“最爱的人”的。 “我都写的什么备注啊……”她自言自语道，苦笑了一声，把备注名删了，改成了那人的名字：庄梓萧。 没有多余的字，只有删除原备注时的一丝犹豫。 “等等，两点！？”她突然又坐起来，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一倍，床也因为一瞬间的大幅度动作而发出巨响。 她跑下床，手机被她随手一扔，其实她可以现在打电话拒绝，但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刚准备刷牙洗脸，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她走上前去开门，却忘记了门是锁着的。 她想起了被她小心翼翼放在梳妆台上的钥匙，用她打开了房门，门外是拿着包吃的站在门口的江岚。 “给你送点吃的，之前敲门你都没听见。”他把一袋刚才叫的外卖交给苏然冉。 “哦，好的谢谢，”她愣了一下，结果外卖，“那个……我待会要出趟门……”她有些扭扭捏捏地说道，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吗？太好了，本来还担心你会不习惯呢。”江岚放心地笑了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两人又寒暄了一小会儿。 “什么？签售会不是下周吗？提前？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白灵接着电话从房间里出来，背着的斜挎包比昨天还要鼓鼓囊囊。 总算挂了电话。 “白灵小姐今天有签售会吗？” 江岚探过头去，苏然冉也还没来得及关门。 “嗯，原来你也不知道啊？”白灵有些惊讶。 “完全没拿到情报。”江岚摇了摇头。 “反正马上就会有消息的吧，就这样，我先走了。”说完就离开了，顺带一提，她走的是江岚座位旁的那条。 “啊，那我也得准备出去了呢。”他看着离开的白灵。 “咦？”苏然冉并不认为工作时间能够随时出入。 “我是白灵小姐的书粉嘛，监控的话靠眠乃小姐就行了。”他的语气里有些兴奋，应该是蛮期待签售会的。 苏然冉关上门，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她其实有些忐忑，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人，但，不论什么时候，她还是得见他一面。 第五章 签售会后游乐场内的告白 签售 “请大家有序排队，白灵老师的最后一场签售会马上开始了。”一家还算大的书店里，几个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喇叭喊道，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里面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拿着写着“白灵 著”的小说排队等待着，看封面，应该是本幻想小说。 “为什么工作日人还那么多啊……” 白灵在隔壁的咖啡厅瘫着，望向里面数不清的人，还一边抱怨，座位旁边堆着几本书，还有几支墨用完了的签名笔。 “还有两分钟开始，准备走了。”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性，一边说话，一边给她递了杯戴杯套冰咖啡。 那男生，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出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比白灵高出一个头，头发和眼睛都是深蓝色的，一小撮的斜刘海，有些遮挡住右眼，眼中有几分疲惫，想必刚才也忙翻天了吧。 “小梁煞作为编辑轻松很多呢。”白灵慢慢起身，拿起了那杯咖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便和他一起走去签售会现场。 “跟杀人犯一起工作一点也不轻松啊。” “哎呀这么说真是讨厌呢。” 梁煞，白灵的责任编辑，也是少数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至于为什么要告诉他，大概是因为交流起来会比较方便吧。 签售会开始了，两人便忙活起来，白灵马不停蹄地签名，旁边备了两支笔，梁煞忙着疏散人员，维持秩序。 “拜托了。”一个人递过来一本书，声音十分耳熟。 “小江岚工作时间跑过来不要紧吗？”白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没关系。”江岚笑了笑摇摇头。 “明明我回来的时候找我要签名就行了。”白灵也微笑着，像看小孩子般的看着他，不过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 “现场才有气氛嘛。” 果然，这次也是相同的回答，他真的很喜欢白灵写的书，或许也是有什么契机吧。 “啊，那个狱警又来了。”旁边维持秩序的梁煞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垂在下面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在白灵的努力下，签售会20分钟就结束了，原本挤满人的书店一下子空荡了许多。 “手酸～”她甩着右手哭诉，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样子很可爱。 “辛苦了，后面还有什么安排吗？”梁煞瞟了她一眼，依然是那张面瘫脸。 “哦哦，说起来快到点了呢，”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还有事，先走啦！”等梁煞再想说什么时，满脸笑容的她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了。 无法想象她杀人时的模样，若是梁煞没亲眼看过，他也难以相信，这个开朗的人会杀死别人。 白灵的难以想象，是因为她那可爱的性格与举动，而苏然冉的难以想象，纯粹是因为她那小得不行的胆子。 一旁，苏然冉已经早早的在她和手机中那人约定的游乐场守候了。 她的心砰砰直跳，脸上的表情却与其说是紧张，更多的是歉疚。 因为不是周末，游乐场里的人也不是很多，偶尔能看见几对偷溜出来的情侣，不过也和她无关了。 等了许久，一个茶色短发的男生有些冒失地挥着手跑了过来，苏然冉看着慢慢接近自己的他，却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 告白 一个茶色短发、戴着眼镜的正紧张地往游乐场跑去，喘着粗气，看上去稚气未消。 庄梓萧，这是他的名字，与苏然冉约定见面的他，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才显得尤为急迫。 “喂，过来一下。” 一旁传来一个对他而言陌生的女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白灵正坐在游乐场的长椅上，招着手，示意让他过去。 “请问有什么事吗？”他显得有些急切，疑惑地走了过去。 也对，已经快到点了，他只想赶紧赶到苏然冉那儿，因此他没有坐下，只是走到了能听清白灵说话的位置，想着等她说完就赶紧离开。 “苏然冉这一个多月来的情况，你清楚吗？”白灵看上去很镇定，端坐着，抬起头，板着脸看着他，打算慢慢和他说清楚。 她不想让庄梓箫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苏然冉，毕竟这也是件常人无法在一瞬间接受的大事。 “诶？”他没听懂白灵在说什么，下意识地走近了一步，微皱着眉头，或许还在疑惑为什么白灵会仍是那个女孩吧。 “我说，在你和她没有联系的一个多月里，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白灵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回答，也就是默认不知道，他又怎会知道呢，苏然冉所经历的痛苦。 而后，白灵简略地告诉了他，包括苏然冉的杀人、入狱，还有转进那奇怪的特级区的事，不过也只是仅仅说了关于她的事。 “这是事实，我没有必要骗你，”看着一脸怀疑的庄梓箫，白灵闭了几秒眼，“你只需要思考一点，那样的她，你是否还爱着。”她起身，笑了笑，就默默离开了，她不想左右别人的想法，只是猜到了苏然冉之后会说的话。 她是个会查看身边人资料的人，有时是害怕别人骗自己，有时却只是因为好奇和好心。 那个孩子被留在原地，微低着头，考虑着什么，微风拂过，他那从未经历过风雨的细嫩小脸突然振作起来。 嗯，决定了！ 想必这是他那一瞬间的想法吧。 随后，正如苏然冉看到的一样，他跑了过去，跑向稍远处的她。 “久等了！”他挥着手，气喘吁吁地来到苏然冉身旁，脸上冒冒失失的表情有些许可爱。 “梓箫，有什么事吗？”苏然冉有些胆怯地问道，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对面的那个人会说什么，也准备好了回答。 “那个……”庄梓箫一瞬间有些结巴，尽管预演了无数遍，但果然还是会这样，“然冉，请……请和我交往！”他九十度鞠躬，说出了一个多月前就想说的话，紧紧地闭着眼期待着回应。 苏然冉看着眼前的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心中一阵苦笑。 “看吧，果然是这样。”脑中的自言自语突然想起，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她有些哽咽，准备好的回答，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说出口。 看着久久不起身的庄梓箫，不知为何，她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第六章 一切平淡却令人放心 情侣 “不行，”苏然冉低下了头，些许头发垂了下来，遮挡住了眼睛，“对不起，这样我会害了你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彻底淹没在抽泣声中。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了，真是的，明明想要很礼貌地拒绝，到最后还是语无伦次，甚至落下了眼泪。 她很爱眼前这个男生，从手机上原本的备注就能知道，她或许仅仅只是，不希望她所爱之人会和杀人犯在一起吧。 啊，为什么，我的身边尽是这样温柔的人呢，她这么想着，再一次，认为这种生活不该属于自己。 她背向庄梓箫，擦了擦眼泪，便跑开了，不顾后面的拼命追赶。 “你这些天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直到，身后传来这种话，她才不再奔跑，本来抹着眼泪的双手垂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她想说什么，却一瞬间里失了声。 楞了许久，身后的人也追了上来，他体力并没有苏然冉好，跑了一会儿，就又一次气喘吁吁了。 “我……都知道了，你杀人也好，进监狱也好。”他双手撑着膝盖，抬起头看向苏然冉，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颜。 “那你就更不该接近我！”苏然冉吼道，带着哭腔，话语也已经模糊不清。常人看来的两个孩子的争吵，实则是如此的悲伤。 苏然冉所害怕的东西很清晰，若是别人知道了过去的她做了些什么，那么，若那时的庄梓箫与她是恋人关系，可能就不是前途尽弃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甚至不想接触任何和她过去有关的人。 “我无所谓！你杀死自己的家人还是别的什么我都无所谓，我只是喜欢你，仅此而已。”抛弃了之前的羞涩，他的嗓门大了许多，他知道，若此时再不竭尽全力地挽留，就再无机会了。 “可是……”苏然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打断了她被庄梓箫一把抱住，头埋进了他的胸口。 “我只要你就够了。”头脑一热，他说出了这肉麻的话，不过，却倒也是事实。 哭声很响，响到让两人的心都发生震动，原本阴沉的云散开了，刚出现的些许夕阳照过来，照在这对互相爱恋的人身上。 过了许久，两人平静了许多，坐在长椅上，拘束坐着的二人，中间间距了大约十厘米。 “那个……我的表白，你算是答应了吗？” “嗯。” 手相互接近对方，最后牵在了一起…… “啊啊，年轻就是好，我也好想谈恋爱啊。”躲在某个观察得到两人的角落里，白灵靠着墙，些许羡慕地说道，嘴角的笑容，像是在为二人祝福。 “哎呀溜了溜了，这狗粮吃得。”她伸了个懒腰，便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放心了。 “白灵小姐对小苏真的很好呢。”回到监狱里那熟悉的特级区，江岚如此说道，手中还拿着之前签售会上的那本书。 “她和过去的我很像，所以我不想让她成为现在的我。”白灵略含深意地笑了笑。 她手上拿着自己的小说随意翻阅，翻到了最后一页，她顿了一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上面如此写道，她欣慰地笑了笑，或许是联想到刚才的那对情侣了吧。 “诶？作家吗？”现在的自己，又是指什么呢。 “不，是‘这种’杀手。”回答，令人摸不着头脑。 爆炸 “呜呜呜” 一个蹲在学校角落哭泣的女孩，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夕阳中，浅黄色的头发十分漂亮，但又很凌乱，掺杂着些许血液。 没人注意到那呜咽着的小声哭泣，或者说，看到了，也没人敢管她。 在黄昏中，默默地哭着。 “请问，你怎么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前响起，但她不认为那是对自己说的，知道他说了第二遍。 “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是二人苏然冉和庄梓箫的第一次见面。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两人正式成为情侣的夜晚，他们互道了再见，便各自分别了。 两人心情很好，却又害羞到脸红，路灯照耀下，两张红得像苹果的小脸，一条分岔路后，两人分开了。 “该回去了吧……”苏然冉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将近九点，由于两人都把步子拖得很慢，所以也情有可原。 虽说白灵告诉过她不一定要回监狱，但她实际上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叮铃铃～”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小苏吗？”按下拨通键，江岚急切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现在千万不要回来。”话筒里有着很响的杂音，像是铁栏敲击的声音。 “啊？怎么了吗？” “a监区，不知道为什么发生暴乱了，大家都不在，我现在还要去找白灵小姐帮忙呢。”喊叫般的回答过后，匆忙挂了电话。 苏然冉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找了面墙靠着，准备等到安全了再回去。 “白灵小姐你在哪儿啊，救命啊！”江岚拨通了白灵的电话，与此同时，一帮暴躁的囚犯已经闯到了最后一道防线，一道厚厚的铁门，正在被几个满身肌肉的人撞击，很快，就形成了一块不自然的巨大突起。 “我刚做完委托，离监狱几十公里，出什么事儿了。”她一手拿着滴血的刀，一手接着电话，声音很淡定。 镜头放远，一所巨大的建筑物里，暗着灯，一个白色的“小姑娘”，站在中间，红色的眼睛仿佛是里面唯一的灯光，再仔细看，地上泛着红色的微光，那是液体，是血液，放眼望去，里面全是尸体，死状各异，流着血液，彻底断了气。 “啊……啊。”准备离开这里的白灵，听见了声音，一刀下去，将那挣扎的人彻底弄断气，随后走了出来，门口还有一大群身着黑衣的人举着枪等着她。 江岚把暴动的事告诉了她，随之听见了无数声枪响：“白灵小姐你那边情况是不是更糟。”分明这边的门都快被砸扁了，他还是那么推测。 “没事没事，一群来找死的而已，”转眼，白灵完好无伤，身前的几百号人，全部倒在地上，变成了尸体，“啊啊，暴乱的话……离铁门远点，退后。”她手里的枪冒着烟，刀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血渍。 “嗯？”显然，江岚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了，快步走了几十步，退倒了特级区的尽头。 在暴徒们撞开门闯进来的前一秒，白灵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不起眼的按钮，随后，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爆炸声，还有江岚一脸懵圈时的惊叫…… 第七章 用爆炸解决所有问题 完事 “什什什……发生什么事了？！” 江岚被吓了一跳，他的面前，那扇门被炸开，飞进了特级区将近十米，门外，在一片火光中，发生了巨型的爆炸，整个通道都被炸裂，几块钢铁飞了出去，那些参与暴乱的人，毫无疑问，非死即是重伤。 “暗道里还有几把机关枪，还需要的话去拿吧。”白灵一边慢吞吞地走着，一边继续通话，没有任何惊讶。 “不，不需要了，”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人，江岚有些尴尬地回答道，“那个……白灵小姐，炸|弹是什么时候安的？”他从没注意到白灵会在那条使人压抑的通道上停留。 “建特级区的时候。”回答地语气让人感觉这是应该的。 “蛤？” “因为防止有军队什么的闯进来，所以就弄了点**在外面。”仿佛只是件很小的事般的语气。 这叫，弄了……点？ 江岚看着已经被炸得能清楚看到天空的走道，将近20厘米的钢铁被轰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周围的墙壁，也尽数被烧红掉色。 “不说了，我还有点事。”说完，白灵挂了电话，面前黑制服的人又来了一批，戴着墨镜，齐刷刷地拿着机关枪对着她。 “毕竟如果特级区被毁了的话，我也会很伤心的嘛，”挂了电话，她沉思了几秒，“怎么说……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容身之地。”她抬起头，不再多想，冲向那群几乎不敢开枪的人。 “走开，垃圾就不该来上学！” 几个素不相识的人，踢了她一脚。 “对不起……”苏然冉被踢在地上，却完全不敢还手，分明已经疼到感觉要咳血了，却仍然不敢出声。 “喂，不许欺负她！”一个声音过后，那些人灰溜溜地跑开了。 第二次见面，庄梓箫又帮了她，这一次，他们互相报了姓名，也算是从此认识。 这个女孩子，真可爱。 这个男生，人真好。 他们如此想道。 随后，梦醒了。 “咦？睡着了吗？”靠在墙边的苏然冉独自醒来，发现天已微明，便迷迷糊糊地起身，“做关于过去的梦了呢。”她微闭着眼，一副半睡半醒地模样。 她摇晃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提神，慢慢走在回监狱的路上。 昨晚的记忆还是如此深刻，以至于一想起来，就会不禁傻笑。 慢悠悠地走了将近半小时，总算是从暗道回到了特级区。 “早上好。”她从自己的房间穿到了外面。 “啊，小苏早安～”白灵正向她招着手，脸上是熟悉的微笑。 苏然冉关上门，默默走了出来，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昨天爆炸炸开的门被勉强按回原位，已经完全变形，外面的通道还没来得及修补，仍然是原本的残破样子。 “请问发生了什么？”很正常的反应，在二人含含糊糊地解释后，虽说一脸震惊，也算是勉强接受了现实。 “喂，赶紧给我出来！”一个从没听过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虽说没听过，但也有点耳熟。 一个男生，正在敲眠乃的房门，看上起有些暴躁…… 狱长 “白灵，死刑执行，开始！” 梦中，那个声音如此的清晰，而又可恨。 一声枪响后，只听到些许杂音和怒吼声，然后，眼前便黑了。 梦醒了，白灵从特级区的房间醒来，她没有被惊醒，只是定的闹钟响了罢了，关掉闹钟，上面写的“今天去交原稿”的字样也随之消失。 “梦到过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呢……”她坐起身，撑着脑袋坐了一会儿，微有些皱眉，却又马上舒展开来。 她的房间还算简约，墙壁是略微泛黄的白色，配置和苏然冉那儿差不多，多了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铁质上锁橱柜，还有一个装满书的书架大部分的书都是她写的。 简单的刷牙洗漱后，她恢复了平日里的精神，“小江岚早呀～”她熟练地打开门，活泼地打着招呼。 “啊，白灵小姐好。”江岚坐在不怎么强烈的阳光底下，手里拿着本她写的书。 “眠乃，赶紧给我出来！”旁边的暗道突然打开，一个人年轻的男生怒吼着从里面走出来，泛红的咖啡色头发像是冒着火似的，把二人都吓了一跳。 “林风熠先生，又来找人啦？”江岚默默把看了三分之二的书合上，冒着冷汗，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写有“眠风”字样紫色队服的人。 “对啊，眠乃那家伙我发了几百条消息都不回，今天有比赛的啊！”样子十分暴躁。 “电竞比赛吗？”白灵探出脑袋。 “对啊，不然还能是什么。”虽说面对外人语气略减缓和，却还是能清楚听见话里的愤怒之意。 随后，他便跑去最里面也就是眠乃的房间疯狂敲门。 要问他为什么不自己把门踹开？因为眠乃为了防止被人打扰特意将门安了许多道锁，从外面开，指纹、脸部识别、钥匙统统要来一遍。 不过为了方便起见，从里面打开，只需直接推门即可。 这时，苏然冉也回来了，稍微聊了几句塌方的通道，便把目光转向旁边敲门的林风熠。 “请问这位是谁？”遇到生人，她还是畏畏缩缩的。 “和小眠乃一起玩电竞的人啊。”白灵语气正常地回答。 “哈……”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苏然冉内心暗自感叹。 “江岚先生的钥匙打不开吗？”苏然冉“天真”地问道，她现在还一直认为，江岚的“狱警”这一职位是有一定权力的。 “只能开一次啊，就是第一次开门的时候，之后小江岚的钥匙就彻底废了，更何况小眠乃的门还自己改装过。”白灵仍旧耐心地解释，一旁的江岚则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诶……苏然冉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对了，炸|弹的话我这儿还有好多，要用吗？”白灵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危险的主意。 “不，这就免了。”不仅江岚，连正在敲门的那位也选择赶紧拒绝。 “白灵小姐就饶了我吧，通道的维修费已经够我付的了。”他双手合十，低下头，像是在求情似的， “维修费为什么要江岚先生来付呢？”苏然冉很疑惑，在她看来，一个小狱警并不需要管这么多事。 “啊啊，小苏还不知道吧，”白灵笑了笑，“小江岚啊……是狱长哦。” “？！”苏然冉大叫一声，看样子是十分惊讶，心中可能还在想吧：为什么又温柔又没脾气的江岚会当上那种冷血的职位。 “好吵啊怎么了？”这时，穿着蓝色睡衣一脸糊涂相的眠乃也打着瞌睡把门打开了。 第八章 被拖去电竞比赛 电竞 “在任四年的狱长。” “警校第一成绩毕业。” “唔……总之就是这样吧。”白灵和眠乃一人一句地说着，看样子是知道好久了。 旁边的苏然冉一脸的不敢置信，在她，或者说是几乎所有人的印象里，狱长都是那种冷冰冰的年老模样，而现在这个年轻的温柔小伙子担任这种工作，真的让人不敢相信。 “真是的刚起床就听见你们在闹腾。”眠乃抱怨着，一只手稍微理了理头发，另一只揉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种事怎样都行吧，你赶紧给我换好衣服出来！”林风熠又一次咆哮，好像根本没在听刚才那几人说的话，或者说他也早就知道了。 “行行，真是的，作为副队你沉稳点不行吗。”眠乃有些不耐烦地关上门，准备换上队服。 “眠风”，这个队名倒是很好猜到取名过程，只不过是在队长眠乃和副队林风熠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罢了。 “明明还是远程参与就好了。”她关上门，还不忘弱弱地抱怨一句。 “世界级比赛你远程个头啊！”她已经能想到之后那人的反应了，叹了口气，走进去找衣服。 她的房间可谓是壮观至极，黑色的圆形床放在整个房间的最中央，周围没有开灯，围绕床放了一圈的巨型电脑屏幕，正在自动闪烁着黑客程序，就连监狱内的监控也能随时看见。 一台相比而言很小的笔记本电脑被随意丢在穿上，屏幕打开着，壁纸是一张她和林风熠的合影，看样子是冬季拍的。 地上凌乱地丢着些没洗过的脏衣服，还有截屏后打印下来的几十张照片，看了让人深度怀疑，她到底是多久没下过地了。 “唔……衣服的话我记得……”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啊这里吧？”她打开了走廊里若影若现的衣柜。 里面没挂几件衣服，多是常服，队服被挂在深处，她几乎整个人都钻了进去，才勉强把衣服拿了出来。 慢悠悠地套上紫色的队服，她微微一笑，把床上的电脑合起来夹在腋下，开门走了出去。 “走吧。”声音还是很没精神的懒散状态，光线一下子变亮，她用细嫩的小手遮了遮眼。 “好可爱啊啊啊！”白灵突然叫起来，十分激动。 这件队服比她人还大些，看上去松松垮垮，拉到底的拉链像是马上要窝在衣服里睡着似的，蓝色的头发仍然有些乱糟糟的，但与紫色也十分般配。 “啊，怎么感觉自己又缩小了。”她看了看身上大了不止一圈的衣服，一脸困倦的表情让她显得更加娇小。 林风熠也捂住脸偷偷转过头去，脸隐隐有些泛红：“赶紧走了，到现场还有段路呢。” 声音变轻了很多，也没了那种狂躁的语气，一瞬间，头发也稍许没那么直立了。 等眠乃的小身板微微靠近，他便迈开了步子，快步走进了暗道，好像是可以保持了一定距离，或许是因为害羞吧。 “比赛几点开始？” “下午五点，还有两个小时。” “那这么急干嘛？” “笨蛋，进场和准备不要时间吗！” “知道了知道了，走咯。” 比赛 “游戏吗……”几年前，窝在自己家中的眠乃，不知听谁介绍了电竞和网游，便抛开了整日足以埋没自身的程序，去网上寻找。 一款不知名的moba类游戏（请参考“王者荣耀”的游戏玩法）被她好奇地点开。 进入游戏界面，她用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注册，过了新手教程，便看见邮件处多了一个红点。 抱着好奇的心态，她移动鼠标，点了进去，仔细地看着那对她而言很小的电脑屏幕。 “你好你好，要一起玩游戏吗，我带你。”发消息的人，游戏名为“熠风君”，很明显，就是林风熠的游戏账户。 虽说当时眠乃抱着黑进后台查查他信息的想法，不过最终还是选择好好享受游戏。 “嗯。”抱着满心期待与好奇，她简略地回了一句。 而现在，这个游戏已经家喻户晓，每年所举办的大小比赛也是数不胜数。 “喂，眠乃，赶紧走啦，比赛要开始了！”回到比赛现场，已经成为副队的林风熠叫醒了已经睡着的了眠乃。 “嗯，好。”她起身，想了想刚才显出的回忆，不经意间扬起了嘴角。 队伍里一共有六人，都是林风熠拉的人，交流训练都是在网上，到了现实中，也就不怎么互相说话了，能在整个职业圈出名，也要多亏了她。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去到了容纳上万人、座无虚席的比赛现场。 “啊开始了开始了。”白灵拿着手机，有些兴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白灵小姐不是要去交稿吗？”江岚看了他一眼，他记得白灵每次去交原稿都会弄到很晚。 “说是有什么事，让我过会儿去。”她头也没抬，切换着手机上的画面。 “什么开始了？”苏然冉正因为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什么事干，而搬了个椅子和江岚聊天。 “小眠乃的比赛啊。” 双方的比赛界面放在中央的显示频上，不过不怎么懂这游戏的白灵实在是被眼前的画面弄得头昏眼花。 “战斗进入高|潮，‘眠风’占据上风位置，队长眠乃方才单独一个人将对方团灭，现在所有人都在向对方的‘水晶’（ps：这里做下解释，水晶被推倒，即意味着失败）靠拢。”解说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讲着。 “对方好弱。”眠乃半闭着眼在现场嘲讽，当然，除了队友，其他人是听不见的。 “是你强过头了吧喂！”被“熠风君”完美地怼了。 “游戏结束，‘眠风’取得了理所当然地胜利！”解说很冷静地说道，说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没觉得语句有何明显的变化。 大家很容易就能发现，解说所说的所有内容都是往“眠风”那里倒的，要问原因 “小眠乃可是次次比赛都是优胜哦。”白灵把这一讯息告诉了没见识过眠乃强大的苏然冉。 是的，几年的比赛，“眠风”从未败北。 “中场休息，两方的第二场比赛将在十五分钟后继续。”说完，直播便被卡到了观众席，以及无聊的采访阶段。 “感觉……好厉害的样子。”苏然冉眼睛些许冒光，这种风采的样子，她好是羡慕。 “对吧对吧。”江岚的语气，就好像刚才她在夸自己的孩子似的。 “咦？我错过什么了吗？”暗道又被打开，背着个黑色大包的顾津芒走了过来。 正在这时，江岚的手机响了一声，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唔。”不禁发出尴尬的声音。 “有人被转到特级区了，过会儿来接一下。”消息上清清楚楚地写道，这条消息来得很不是时候。 第九章 恶人将被直接枪决 押送 “小芒芒就这么把赃款带过来了啊。” 白灵指着顾津芒那个黑色的大包，没有些许疑惑于里面的东西便直接下定论，或许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吧。 “怎么了吗？”顾津芒完全没有自我意识，双手拎着包的拎带，看上去一脸疑惑。 “只是有点在意你房间里是怎么装得下的。”白灵看了看那间与其他房间大小相同的地方。 “我也有定期存进银行的啦。”她边说边打开门，把那个袋子丢了进去，拉链微微被震开，往里一瞧，那的确是慢慢一袋捆扎好的百元大钞。 “我就问一下……顾津芒小姐又偷谁的钱了？”江岚有点尴尬地问了问，随即也听见了顾津芒关上门的声音。 “某个黑帮的保险箱里偷的，不过到底是谁的钱我也不清楚呢。”她点着嘴角想了几秒，结果给了个含含糊糊的答案，听上去很是轻松。 一旁的苏然冉一直处于“吃瓜模式”，虽然她对面前那迷之对话有些懵，但也总算是听懂为什么之前顾津芒会说自己被黑帮追杀了。 “叮” 江岚的手机不识相地又响了，之前刚被通知说又有犯人要过来，现在居然看到了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的消息。 “那个……说是有人要被押过来。”声音有些无奈，可怜巴巴的看着在聊天的白灵和顾津芒。 “稍等我去拿机关枪。” “我去找个装尸体的袋子。” 两个人分别开门找东西去了。 “请问这是什么情况？”苏然冉没搞清情况，“又有人要过来吗？”她猜测道，边看着身边一个还空着的房间。 “没有啊，唔，小江岚麻烦解释下咯。”一台很重的机关枪被白灵单手扛在肩上，走到门口，她慢慢把枪放在那儿，略做调试，现在，只要扣下扳机，就会有几百发连射。 江岚默默地接过了向苏然冉解释的“重任”，“小苏知道为什么暴乱的犯人们都往这里跑吗？” 久久地愣住，已经表明了她猜不到答案，说起来，囚犯们不往出口跑反而往传说中“危险”的特级区跑，的确是很离奇。 “‘特级区’有着很多厉害的家伙’，这是原话。”江岚的表情，认真中透着几分温柔。 “诶？”想了想加上自己才有的四个人，不禁怀疑这里“很多”的概念。 “其实本来被关到这儿来的人还不算少的，只是……”说到这儿，突然被已经能够听清的脚步声打断。 江岚顾不得再说下去，用钥匙打开那厚重的铁门，匆匆忙忙地接过一个带着手铐脚镣的肌肉壮汉。 “什么啊，狱警不也就是这种小不点儿吗。”那个人嘲讽道，比江岚高出许多的他，很小看眼前这个狱警（狱长）。 “快走，没时间和你废话。”江岚的声音瞬间少了那能使人感到温暖的起伏，真正变成了那种冷淡而凶狠的语气。 他皱着眉头，即使较为矮小的身材也让人有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嘁。”那人还是找抽般的垂死挣扎，却被江岚完全无视，还用腰间抽出来的警棍威胁了一下。 “小苏最好捂住耳朵哦。”白灵亲切地回头提醒着躲在死角里的苏然冉，自己也已经戴好了护目镜和耳塞，枪架在她站着正好可以碰到扳机的位置。 “哦，好的。”虽说不明所以，苏然冉还是照做了，这种情况下也很好猜出来吧，开枪肯定是必然的。 都准备好了，想来，那犯人倒也是挺可怜。 枪决 江岚押着那个嘴贱的犯人，重新打开铁门，推开门的一瞬间，只能见到那枪，和隐约能看见躲在枪后的白灵。 “小江岚辛苦啦～”白灵很淡定地发射着疯狂连射的子弹，简略地瞄准，然后就是一顿乱射。 照理来说，那后坐力并不是这种体格能受得住的，然而，白灵就是很神奇地没有些许不适。 机关枪的移动和停顿都恰到好处，白色的头发溅上几滴那人的血，两者之间，仿佛原本就是搭配在一起的。 此刻，江岚站在那名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的人身后，血溅在他脸上，他倒也好像无所谓。 “接着小江岚刚刚的话，” 白灵停止了机关枪的扫射，面前那人的尸体已经恶心到了让人看一眼就直接反胃呕吐的地步，亲眼看着那具尸体的白灵，显得格外地冷静。 “来这儿的人很多，不过只要是那种作恶多端的人，会直接被私自处决。”她又把枪收起来，准备放回自己的房间。 顾津芒也叫了声“找到啦！”后走了出来，双手拿这个长约两米的黑色袋子，用来装尸体倒是正正好好。 她很熟练地把尸体拖拽进了袋子，并没有让自己的身上沾到一丝一毫的血。 苏然冉根本不敢看现场，努力遮住自己的眼睛，也同时按捺住胆小的她些许的好奇心，单单听着那几人完全不正常的对话。 “作恶多端的人”……，她陷入思考，想着，是否自己，也属于那种需要当场枪决的人呢。 好在，她没有思考这种沉闷问题的时间。 看着眼前从铁的银灰色彻底染红的墙壁，她不认为她还有心情思考人生。 “血迹怎么办？” 白灵把枪放回房间后走出来，看着那滩掺有内脏的血，以及混在血液里的、已经使用过了的子弹。 “总之找清洁工什么的吧，”前提是清洁工不会当场吓晕过去，“这种恶人只要说因为反抗不得不杀死就能含糊过去了。”看样子很有经验。 “那我就先去交稿子咯，”白灵招了招手，食指上挂着u盘，“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便从暗道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应该是着急去确认出版社的情况吧。 白灵是个十分高产的作家，几乎每一两个月都会有新书上架，虽说有的是为了帮助出版社冲业绩，但她倒是真的有如此大的脑洞，来写这一个个故事。 尽管有的可能只是些“当场想当场写”的粗糙方法，但哪怕是那样的作品，依然足以让人惊呼她的文采之好，与脑洞之大。 “慢走，很期待白灵小姐的新作哦。”江岚仍然温柔优雅地微笑着，之前那个对待犯人十分威严的自己，仿佛从未存在过。 “对善人善，对恶人恶”，这就是他的理念。 完全推出聊天的苏然冉的手机很罕见地响了，她把除了微信以外的所有软件都关了静音，微信里，也只有庄梓箫这可怜巴巴的一个人。 不过也因此，这条消息变得值得期待，事实证明，的确很让人欢喜： “明天下午正好有空，去玩吗？” 足以让苏然冉欣喜若狂，整晚睡不着觉。 第十章 交稿和约会 出版社 “hello～小梁煞在吗？”白灵把u盘拿在手里晃来晃去，头探进一所三层楼的独栋出版社。 见没人回应，白灵自顾自地走了进去，这地方她来过好多次了，不过这么安静，还是头一回。 走进去，能看见里面悠长的走廊，以及通往的一个个办公室，属于编辑们和喜欢在这里进行创作的作家。 走廊的空隙里贴着书的海报，白灵的书占的比例很高，看样子她应该是这里的头牌。 往左往右，都还各有一条走廊，白灵走的是右边那条，一路上都是会议室或者充当图书馆的地方，走到底，便是电梯。 电梯原本停在三楼，也就是白灵要去的楼层，在按了电梯后，它马上就下来了。 电梯里除了一二三楼，还有个b1，不过白灵现在不需要去，按了三楼后，又是一路无阻地上去了。 刚下电梯，与楼下的安静有着明显的对比，这里嘈杂声一片，似乎楼下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这里只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周边的一圈则是卫生间或者休息区。 “发生什么了吗？”推开透明的门，白灵很自然地问着问题，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愁眉苦脸。 除了梁煞仍然很淡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前面放着台电视，调在新闻频道，声音放得很轻，不过他也没在看。 “啊，来了啊。”梁煞听见了白灵的声音，瞬间放下了手中喝到一半的咖啡。 脚蹬了蹬办公椅，使其往外出来了些，几分慵懒的眼神看着她。 身上穿着衬衫带着领带，西装外套随意地挂在椅背上，这对平时穿着随性的他而言甚是难得。 “这里怎么回事？”她边自然地移步到了梁煞身边边问着，看着前面那群围成一团的人，她觉得有些懵。 “说是投资方要撤资，现在估计还在沟通呢，如果挽回不了有破产风险。”他闭了闭眼，依旧很平静地说着。 “哎呀真是糟糕呢。”她捂了捂嘴想要表达惊讶的感情，与其却像捧读似的。 “你倒是无所谓啊。”梁煞的语气些许改变，不过也没变多少。 “唔……全职当杀手的话我也随便，”白灵思考了一会儿，说出了恐怖的话，“那你呢，难道干回老本行？” “才不会呢，这里要解散的话我也很为难啊，不过我也帮不上忙吧。”先是马上否定白灵的猜想，再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无奈。 白灵尴尬地笑了笑，就在此时，之前那个大喊大叫的人也挂了电话，看上去一脸失落。 “怎么样？”梁煞站起来，看着那个人。 “明天最后一次交涉，不行就当场签终止合同。”那人应该是社长，所以显得尤其绝望。 “明天的交涉……不介意的话我去吧？”白灵举了举细嫩的小手，像个自告奋勇的小姑娘。 “咦？”那些人好像刚发现白灵的到来，呆呆地转了转脑回路后，点了点头，他们没空去想别的了，希望自然是多一点好。 说好明天交涉的时间后，白灵开始和梁煞聊天，也顺便把原稿u盘给了他。 “昨晚，‘白色幽灵’再次出没，某地下赌场在场全员全部死亡。”电视上的新闻如此报道，虽然几乎没有声音，耳尖的二人听见。 “是你吧？”刚给电脑插上u盘，梁煞便皱了皱眉。 “嗯。”呆萌的声音，完全没有推脱的肯定。 这么承认倒也是勇气的一种啊…… “比起这个先把稿子整理整理如何？”白灵边说边不征求同意地抱住梁煞的脖子。 “喂，你干什么。”是个人都看得出他皱着眉头的脸红了。 “‘白色幽灵’？”苏然冉也在顾津芒和江岚在的情况下，看到了手机里的新闻。 “小白白的外号啊。”顾津芒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过是别人给白灵小姐起的，好像是因为案发现场总有人看见白色的身影。”江岚很淡定地补充，这种时候，他真的不像狱警，反倒像个坏人。 他的手机又找不准时候地响了： “有个犯人家属来闹事儿，明天过来，交给您啦。” 他瞬间脸色一白。 真是所有事都挤在明天啊，出版社也好监狱也好，不过最让人安心的，应该就是两个孩子的约会吧…… 约会 幸福…… 幸福？ 说到这个词，家，或许是第一反应吧。 “家？什么啊，那种东西早就没了！”曾经，情绪激动的苏然冉，面对庄梓箫的提问，哭了出来。 一瞬间，那让人窒息的寂静。 第二次遇见苏然冉时，自告奋勇送她回家，想问个问题，却搞砸了。 两人尴尬地站在了路中央，同时夕阳，却没任何美感可言，哭泣的女孩，和把她弄哭的人。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双手吊在半空不知所措，愣了大约三四秒，他反应过来，摸了摸裤子口袋，拿了块金色花边的白手帕递给苏然冉。 “别哭了，不介意的话来我家也可以啊。”他笑了笑，腼腆的他说出了这种温柔的话，自己的心脏也怦怦直跳，甚至在反悔为什么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吧，”苏然冉停止了眼泪的滴落，害羞地接过了手帕。 那时，是寒假刚过去不久，她高一，他高二，两个还不了解何为“人性”的孩子…… 现在的苏然冉正在去游乐场的路上，约会的地方是她定的，上一次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玩就回来了，所以就又定了来这儿。 回忆起从前，也总算从哭泣，变得有些许笑容。 早上的阳光很舒适，比夕阳更让人感到安心，天气不是很热，穿着短袖正正好好。 这一回，庄梓箫已经在老地方等她了发现她后，马上抬起头招了招手，害羞的表情仍然很明显当然，两人都是这样。 “早上好。” “嗯，好。” 不是因为无话可谈，而是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分明是匆忙约出来的时间，两人却都准备地很充分，苏然冉化着淡妆，庄梓箫也梳理了头发。 “先去哪儿？”这是一个很正宗的游乐场，传统的项目们必然是有的。 “那个吧。”害羞地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高高的摩天轮。 “嗯，好啊。”没有任何惊讶，明明早上乘坐摩天轮有些怪异，虽然照理而言，都应该是选择灯火明亮的晚上。 虽说是周末，却在没怎么排队的情况下就进到了摩天轮。 “总感觉……好熟悉啊。”坐在摩天轮里，两人面对面坐着，苏然冉笑了。 “嗯，就知道你会先选这里。” 当然熟悉啊，两人第一次一同出去玩时，来的就是这里，两个从家里偷溜出来的人。 不喜欢刺激的她，一眼相中了摩天轮，坐上去时，也是面对面，她像个幼儿园的孩子一样看着逐渐扩大的风景，双手趴在窗上。 那时，是她第一次去游乐场，是她第一次，打心底里的开心与笑容。 甚至都在想着，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这个男生。 是啊……说不定早点遇见他，她就不会杀人了…… “然冉，然冉？”摩天轮到达了最高处，在庄梓箫的呼唤下，她会过了神来，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又一次笑了。 “怎么了吗？”庄梓箫看着他有些傻乎乎的女朋友。 “只是感觉很喜欢呢，这种感觉。”她笑得很灿烂，阳光的照耀下，发色格外好看，花季少女，说的就是她吧。 “那以后也一直这样吧。”那个男生，稚嫩的语气里有几分宠溺。 不谙世事的恋情，不用顾忌别人的瞬间，总是充满了美好…… 第十一章 谈判 “真的不好意思啊，这种事情还要麻烦顾津芒小姐来帮忙。”江岚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苦笑着。 顾津芒与他并排走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她，尤为显眼，像是江岚的姐姐似的。 “江岚岚的忙我当然要帮的啦，放心哦，一定处理好。”她笑眯眯地说着。 “总之只要安抚好犯人的家属就好了，谢谢啦！”江岚双手合十，又一次谢过她。 “嗯嗯，交给我吧。”她摸了摸江岚的头，看上去信心十足。 这两个人，一点狱警和囚犯的影都没了。 同一时刻，白灵也又一次来到了出版社，不像上次，这回，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却都冒着冷汗。 仍旧是上到了三楼，会议室里，社长与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面对面坐着，社长解释着什么，那人却一直坚定地摇着头。 梁煞在电梯门口等候多时，脸上虽很平静，但敲打着地面的脚足以显出他的焦急。 “别惹事，别暴露，听到了没？”刚看到白灵，便是这样冷冰冰的话。 “知道啦知道啦，你当我小孩子嘛。”白灵丝毫不紧张，还十分从容，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胜算。 “你就是个孩子。” “我比你年长啊。”白灵假装生气的样子，真的像个小女孩。 推开门，白灵走进了二位大人物谈话的地方，梁煞在门口，靠着墙，祈祷着成功。 他可不想丢掉这份靠了几层关系才得到的工作。 “先生，你好。” 两方，顾津芒和白灵，说出的第一句话是相同的，二人的嘴角的微微上扬，露出了正正好好的假笑。 “我的儿子只是偷了点小东西，怎么到这儿来被打成这样！” 监狱这边，在江岚那摆满书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老的男子生气地说道，为他准备的一杯水被敲得很响，里面的冰块也差点被抖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江岚有些慌张，在监狱，这种事件是常有的，但不会有人去管，因为这是在允许范围内的。 若是没有这些事，又怎么能说坐牢是为了惩罚人呢。 不过，江岚没胆子向这位比他壮上一倍的人这么直白的解释，人生气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坐在他旁边，同时也是正对着那位“老父亲”的位置上，顾津芒却笑了，应该说，是忍不住冷笑道。 “你笑什么！”老一辈的人并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星，这道也是件好事儿。 “我只是在想啊，”顾津芒顺势翘起了二郎腿，表情也有了些蔑视的成分，“您家是有多少钱，能把几十万称为‘小东西’呢？” 她与家属对视了一下，棕色的瞳孔仿佛能把人杀死一般。 “那……那他也不该受这种欺负！”底气瞬间消了一半，却还是努力地想吵赢这没意义的架。 “这位先生，请不要误会，您儿子是因为犯了罪进来的，他是来接受惩罚的，不是来度假的。”犀利的语气，十分吓人。 也亏她能在这种几乎与自己相同的犯人的家属面前，还持有那么事不关己的态度了…… “您好，请问，撤资是怎么一回事？” 白灵走进了会议室，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面带微笑看着那位板着脸的人。 “身为作家，你不需要管这些事。”那个人的语气冷冰冰的，瞟了她一眼，眼中有几分嫌弃，准备拿出合同。 白灵不顾形象地“啧”了声嘴：“我只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撤资，难道这里的收入还不够让您满意吗？”她站在社长旁边，拍了拍桌子。 这家出版社原本名气就很响，而且也算是成立十几年的老字号了，近十年来有了白灵的加入，更是锦上添花。 “不，收入我很满意，但原因，你们都管不着。”那位投资人声音刻意抬高，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社长先生，请您出去一下。” 白灵压制着连旁人都看得出来的浓浓杀气，憋出一个尬笑，将社长请了出去。 社长很懵，不过他自己说服那位的希望怕是没了，也只能指望白灵了。 头发都已经因为年老有些变白了的人，还是不怎么会说话。 “说吧，”重新关上门，白灵收起微笑，看上去更加冷漠，“房间是隔音的。” 因为这里偶尔会供给作家写文，隔音也是必然的。 “说什么？”投资人瞬间冒了几滴冷汗。 “啊啊，姑且问一下，是不是有人曾经在你耳边说过我在明面工作的时候很和气这样的话？”她走向那位，把桌子又一次敲得很响，血红的眼睛，直盯着他。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回吧，当然，探监的话，我们也无理由阻拦。”顾津芒这边，那个家属还是死赖着不走，即使已经软磨硬泡了这么久。 “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讨个公道，不把事儿解决，我哪儿也不去！”那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手臂交叉，像小孩一样赌气。 “别……”江岚有些受不住了，他们已经劝说了二十分钟了，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去安静地看书。 他准备起身，扶起那位老父亲后说两声抱歉了事，可手刚放到腿上，便被顾津芒制止。 她瞟了一眼江岚，示意他坐在这里别动，也别说话。 江岚默默地坐了回去，顾津芒头不疼还有精力，他没有。 “这位先生，可以啊，我给你个公道，”顾津芒皱着眉，“您的儿子现在待的地方还算过得去，可我个人认为他根本没有资格。” 她瞪了一眼身前的人，身周的气氛，连江岚都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老父亲刚想骂她，却又听见了她后面所说的话： “我告诉您，那种抢劫的人渣就不该活在世界上，可以啊，您说他受到了欺负，那么把他枪毙了如何？ 死了就不会受欺负了啊，我不在乎那种渣滓的命，听了您之前的话，我甚至想一枪崩了他。” 她说着说着便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走到那人跟前，就差用枪抵着他了。 结果，这位不讲理的家伙被说着敬语的顾津芒吓走，没错，是吓走。 直到这时，顾津芒才缓过神来，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啊，刚刚当自己骂了。”有些呆萌地说着。 “哈？”被吓到已经在角落里躲着的江岚表情复杂地转过头。 一旁，白灵还在继续努力中…… “你……你在说什么？”那位投资人蹬着地，使椅子往后退了些。 “哦哦，放心，房间里面的监控我过会儿会清的。”白灵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当然，清监控当然是要拜托眠乃了。 “你要怎样。”投资人先生站起身，压住颤抖的双腿。 现在，面前的人并非那个名为白灵的作家，而是，令人害怕的“白色幽灵”。 “不不，只是需要您继续投资就行了，”白灵笑了笑，瞪了他一眼，血色的瞳孔，与“幽灵”一词即为相符。 “对了，不介意的话供出要求你这么做的组织吧，黑bang也好什么神秘组织也好。”她挠了挠后脑勺，看上去很为难，语气却让人感觉不得不如实交代。 果然，投资人说出了命令他这么做的人，“不这么做就会杀了我。”，啊啊，真是老套。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掉的，同时也请你……”白灵蹲在了桌子上，与站着的投资人保持平行的同一高度。 “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说出我的身份。” 她用细嫩的食指尖点在那人的嘴上，甜甜地笑了笑，周围的气氛却充满了浓浓的杀意。 总有麻烦的人或组织想要找她报复，若是找上门来倒是随意，可利用她周边的人，真的很让人讨厌。 “好……我知道了，请您保护我的安全。”他被这种氛围逼到了墙壁上，急促的呼吸过后，他僵硬了几秒，拿着合同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路走好，谢谢配合～”白灵张开双手跳了下来，缓冲了几秒，挥了挥手“恭送”被吓得半死的投资人离开。 “你干了什么。”门口的梁煞把她拽到一边，看样子有些生气。 “你猜呀。”没有半丝悔改。 “不用猜了我能想象到。”梁煞转过身去，转了九十度撞了撞身旁的墙，毕竟训白灵的话，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对了对了，偶尔陪我回趟家吧。”白灵突然想起来什么。 一旁，刚刚赶走家长的顾津芒和江岚 当自己骂？ 江岚看了看旁边敲了敲自己脑袋的顾津芒，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津芒小姐还是很讨厌自己呢……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念。 “我这种人，死了最好。” “算了吧，一枪毙了我最好。” 刚来时的顾津芒，倒也是一直把“死”挂在嘴边的，动不动就自暴自弃现在也没好多少就是了。 江岚回忆了一会儿，偷偷笑了笑。 铃声响起，他瞧了一眼，并不是自己的手机，再一看，顾津芒已经接起了手机。 “喂！赶紧过来！拍摄要开始了！！”手机里传来男生的声音。 手机没开免提，但距离顾津芒五六米的江岚听得清清楚楚。 “制作人先生来催了。”她双手有些嫌弃地把手机离自己好远，等对面那人刚喊完就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江岚岚我先走咯～”她挥了挥手便跑走了。 “啊……啊好的路上小心。”江岚在后面有些愣愣的，再一转眼，顾津芒已经快步跑走了，路上还不忘戴上墨镜和口罩。 她变开朗了很多，尽管过了许久，江岚仍会如此感慨。 回忆起曾经那个落魄的她，江岚微微一笑…… 第十二章 完胜已是正常操作 赛后 “直通决赛啊……” 话里听不见任何兴奋或者惊讶，反而像是理应如此。 眠乃的手里拿着张金色的信封，印着“直通决赛”等字样，她把自己窝在了电竞队服里面，一手插着口袋，像是呆在被窝里似的。 此时已是夜晚，半天的比赛刚结束，“小组赛成绩第一可晋升决赛”，一条令她很喜欢的规定，因为这样就能少些事儿做。 散场的人众多，把他们淹没在人海里，“决赛在下周，这几天还有娱乐赛，别松懈了。”林风熠的提醒虽然正确，却让眠乃有些绝望。 与队友们道了声别，大家便各自回去了，大家的家都离得相对进，忙活了一天，还是好好休息为妙。 眠乃和林风熠还站在原地。 “啊，懒得回去了，到你家住吧。”眠乃困兮兮地说着，不经允许就私自算是同意了。 倒也是，这里到监狱就算不堵车，也要半个小时以上，况且目前还是散场的人流高峰期。 “你给我回去啊！”林风熠迅速拒绝了，却已经被带着耳机的的眠乃拉住了手。 “又不是第一次去你家。”眠乃依旧平静地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啊知道了走吧。”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总感觉，“把人送回监狱”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古怪。 他家离这里很近，即使慢悠悠地走，十五分钟也肯定到了，而紧张得头发都红了几个色度的林风熠，更是七八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 打开门，里面乱成一团，电视机上搁这臭袜子，一堆吃完和没吃的泡面丢在沙发餐桌等各处。 “等我一下，马上好。”他抖了两下，赶紧冲进门把眠乃关在外面。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眠乃有些无奈地撑着脑袋摇了摇。 五分钟后，“请进。”，随着开门声，房里瞬间变得干净整洁。 “你平时有多邋遢我都知道，至于一下子理这么干净吗？”眠乃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一尘不染的房间和汗流浃背的林风熠。 “布置倒还是老样子啊……”眠乃走进房间，摘下了耳机，微微笑了笑。 房间各处贴着“眠风”的海报，几个柜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奖杯，无一例外，都是“一等奖”或“优胜奖”。 右边的沙发是咖啡色的，前面对着巨大的电视，一根线连着电脑，或许有时候可以研究研究战术吧。 电脑上，壁纸是和眠乃同款的照片。 “我先去洗个澡，你休息休息吧过会儿玩会儿。”眠乃如此说着理所应当地带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换洗衣服走进了淋浴室。 林风熠一脸的蒙圈：眠乃是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家啊！ 他有些郁闷，却发不出来火。 除了连带厨房和餐厅的客厅，还有淋浴室以外，这里一共有两个供住宿的房间，两人各一间，倒是正正好好。 走进他常住的房间，白色的墙壁和红黑色的床意外的搭配，一台高级的台式机电脑正躺在旁边的桌子上，鼠标和键盘也是符合“电竞”一词的花哨。 在外面呆了这么久，好歹有些累了。 “歇歇吧。”他躺在床上，却一不小心睡着了。 他在做着一个梦，能够笑着做的梦…… 组队 “喂喂，你这家伙也强过头了吧喂！” “啊，我只是第一次玩而已啊。” 眠乃第一次在网上和林风熠玩游戏时，一段连麦。 两人都是宅在家里，同样是趴着的姿势，手速和技能搭配却是肉眼可见地不能比。 “线下见一面，说不定你是哪个人的小号呢。”听起来很不服气，已经有了些咆哮的样子。 “好啊。”眠乃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欣然答应。 可林风熠不知道的是，那时的眠乃，已经是被通缉的黑客了。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感觉上并没什么好事儿，但对于直到后续的当事人而言，都是些美好的回忆。 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肚子，他往下一瞟，瞬间一声惨叫：“你怎么睡这儿来了啊！”林风熠掀起被子，却依旧很注意地不让床上那个生物掉到地上。 “啊，迷迷糊糊就过来了，”眠乃从乱七八糟的被子里爬出来，揉了揉眼睛，也没有怎么害羞或者惊讶，“洗完澡太困了，估计没注意吧。” 这已经不是没注意可以解释的了，因为她是已经完全把林风熠当抱枕抱着了，不过争下去估计也是没意义的。 “睡会儿？”林风熠做好了把她扛到隔壁的准备。 “电脑我带来了，在这边玩会儿吧。”眠乃在被子里搜寻片刻，那次那个笔记本电脑。 即使走错房间还不忘带上随身物品，到底是作为黑客的习惯，还是故意的呢。 林风熠又一次想开口骂人，不过只是说了句“你这笨蛋”就闭嘴了，把台式机连带座椅一起搬到了床旁。 “我们两人组队，其他人就系统随机吧。”她按了个按钮，便自动跳转到了匹配页面。 两人选择的角色和自己很像，蓝发和红发，甚至连发型都有些相似，估计是新手时故意这么选的吧。 “好啦好啦，三位呆在原地就好了，别动，谢谢。”眠乃直接开了耳机，毫不留情地说着，有些人认得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 “别吵了都给我闭嘴！”林风熠的大嗓门派上了用场，转眼就使耳机里的声音安静了。 “老样子咯。”眠乃直冲水晶，“风熠君”在前面各处开路，顺便升级。 仅仅两人，把对方全灭，一路畅通无阻。 三伪随机配对的人们蒙圈了，仅仅五分钟，只有两人真实上阵的队伍就这么简单的赢了。 “这种无厘头的玩法居然还有用啊。”退出游戏后，林风熠不禁感慨了两声。 “对手弱嘛，记得好像一年前网上就有破解方法了。” 这个战术是眠乃发明的，几年前，她刚接触这游戏不久时。 说完，她抱着电脑，拿了个枕头靠在背对自己的林风熠背上，摊得像一滩水似的。 “你干嘛。” “困。” “滚。” 两人有种莫名的温馨之感。 “再打几盘睡吧，明天还有早起难受死了。”她没有从林风熠背上起开的意思。 “所以说从我身上离开啊喂！” 不过还是假装没有听见。 “那就拜托小梁煞咯。” “嗯。” 另一边，白灵和梁煞正面对着对面一堆依稀可见的***，却未看见枪手。 白灵也就算了，但梁煞竟也淡定得可怕…… 第十三章 回家清除潜伏人员 回家 童年时的白灵，和现在一点不像，虽说已经有了些和现在相同的沉稳，但没有那懂装不懂的性格和撒娇似的可爱。 面对一切都欣然接受这一点，也不知为何从儿时就养成了。 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应该是从十三岁开始吧。 是啊，人生中原本应该最快乐的时候，却是她悲剧的开端。 她家是双层楼的，没有过多装饰的家中，是一家三口愉快的合照。 “啊！”一声男性的惨叫，打破了最后的平静。 她跑出自己的房间，从二楼的围栏处往下张望，眼前的一幕足以让一个孩子甚至是成年人吓晕，可她依旧很平静。 “妈妈，需要帮忙吗？” 面对已经将自己父亲脖子隔断，导致满地鲜血的母亲，她像争取功劳似的说道，似乎是在等待着那位眼中已无光的母亲的赞许。 回到现在，白灵已经在不知何时进了那奇怪的特级区，正与梁煞走在回那个家的路上。 “我说啊……你回家为什么要把我带上？”梁煞一脸无语地跟在白灵身后，一脸快要死掉的表情。 “帮我看着咯，”白灵走在他前头，突然转过身，把手背在身后，倒着继续走。 “好歹以前也是黑dao成员，这点忙就帮帮我啦。”她双手并在一起，像是在拜托，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语气。 说梁煞是黑dao成员，他也没有否定，反而像是默认了，而且丝毫不对白灵知道一事感到意外。 “我也改邪归正了不是吗？”他这么提了提。 “是是，你是良民我是恶人行了吧？”但现在的情况而言，倒也的确如此。 白灵不经常回家的原因可能会让人被吓到 “要不是家那边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围着一帮想找我报仇的人，我也不至于一直躲在监狱那边啊。” 她转回身，仰着头抱怨着，却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要找你麻烦？”梁煞突然有打了个哆嗦，要知道，在暗面的世界里，白灵的名气还是很响的。 从未失手过的“白色幽灵”，所有人的印象里皆是如此，哪怕是局外人，多关注新闻也能知道。 “杀了他们的人呗，不然就是捣毁了某个交易会所？”白灵摆出一副记不清的样子。 杀死某些受贿的社会人物或者地下活动的头目和工作人员，是白灵工作的大部分内容。 “到咯～”转眼，已经在那栋独栋别墅前了。 它在不起眼的居民区，外面有三四米高的铁门挡着，里面的屋子前还有一片不算小的花园。 “哎呀欢迎你的阵容还真是壮观啊。”梁煞有些嘲笑的意味。 因为刚打开铁门，便能看见无数像是在这里安营扎寨的人的枪支，虽然还算隐蔽，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的。 “请问你们聚集在我家干什么？”白灵忍住心中的怒火，好声好气地说道，“请你们现在离开可好。”她已经顺势拿出了枪。 “当然是为我们老大报仇啦！”一个小混混迫不及待地从草丛里钻出来。 面前，一脸无言以对的白灵和靠在门外一脸冷淡假装没看见的梁煞。 “说起来小白这么厉害怎么进的监狱？”曾经偶尔好奇心爆棚的苏然冉这么问过。 “唔……据说是自首。”江岚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后回答。 “诶？！”瞬间又懵了。 清理 “妈妈，需要帮忙吗？” 话一出，却是极度的安静，母亲的眼神从淡定转向惊恐，她无法想象前一刻她的女儿都在想些什么。 “总得处理尸体吧，难道放在这里等人报警吗？”白灵已经慢慢走下了楼，蹲在自己父亲已经没了呼吸的身体前。 白灵闭了闭眼，抚下他的眼皮，可他死前那惊恐的表情却依旧让人看不安心。 她父母对她很好，真的，他们一家十分幸福，真正的幸福，并非虚假的。 事情的起因是她的母亲，因为她被自己的丈夫发现了职业杀手的身份，并且他那神奇的丈夫竟还想报警，随之，便是这灾祸的发生。 “孩子……为什么你不害怕？”分明杀人时如此冷静，现在却这么惊慌。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觉得白灵就是恶魔转世一般。 “如果我尖叫或者发疯的话，我也会死的吧？况且我还不想因为你被抓而接受心理辅导还有被送进孤儿院。” 那一刻，语气中的失望之情加重，白灵没了任何笑容，好像不再爱那位母亲丝毫。 曾经的幸福时光，也一去不复返。 时间再次切回现在，不知从何时起，白灵已经不怎么回家了。 就算是一年里，次数也是一根指头都数得过来的。 “先生们，如果你们现在愿意离开的话我不会伤你们分毫。”白灵又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她看着自家门口部分从草丛里迫不及待冒出来找死的人，不禁叹了口气。 当然，那些人无非是拒绝，要不根本没有回应。 第一个钻出来的人，被秒速跑到他身边的白色影子砍断了脖子。 头颅掉在地上，因为根本没有意识到，所以死相也不怎么难看。 “杀了你们没有报酬，要么离开，要么一起上。”她拿着滴血的短刀，歪了歪头。 她没有平时那些许轻浮的微笑和调戏，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压抑之感。 些许落山的太阳，照射着她那和血颜色相同的瞳孔，发出威慑感十足的光芒，偷偷回头看去的梁煞都吓得赶紧回过了头。 很显然，那帮不知是黑bang还是哪儿的混混们选的是第二个选项一起上。 一帮人从草丛里冲向白灵，狙击手们准备射击，已经听得见上膛声了。 “抱歉抱歉，开枪的话会引起恐慌的，所以啊……”白灵出现在十几名狙击手的身后，“拜托你们比其他人早死咯。”那把刀，又沾上了十几人脖颈处的鲜血，在任何一颗子弹射出前。 还算实相的，剩余的人往门口跑去。 “喂，把门开开！”那些人敲着门，向外面的梁煞求援，因为他们其中很多人认识他。 “就算以前和你们是一伙也不行啊，那边的作者小姐更不好得罪。”梁煞不想与他们多言，就冷漠这点，他和白灵是一样的。 绝望中，那些人在门口，甚至是爬进去的途中，被尽数干掉了，一个不剩。 “进去吧。”白灵从里面打开了门，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带着几分和蔼的温柔，而此刻，却已是尸骸遍地。 “哦。”梁煞也没多说什么，他几乎已经看习惯了，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无非是杀人的人不同罢了。 推开里面的门走了进去，一张相框倒着放在鞋柜旁，他好奇地把照片扶起来，那是一张白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已经死了，我的父母。”白灵换了双已经积了灰的拖鞋。 梁煞立马想把相框重新放回去，却被制止。 “没事儿，就这么放着挺好。”白灵依旧微笑着，却露出一份心酸。 “抱歉。” “没关系的。”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痛苦。 可刚进去不久的二人，尸体还没找人处理，便听见门开的声音，白灵立刻架起了之前缴获的狙|击枪，表情迅速转变…… 第十四章 变成大明星的盗窃犯 拍摄 “叫你做什么就照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一个人，扇了顾津芒一巴掌，他戴着眼镜，看不出其相貌。 但那身西装和上面印有不知什么字金色的徽章，能看出他是某个黑bang的成员。 “先把我的钱给我，不然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她被之前的那一掌弄得倒在地上，右脸颊不自然地肿胀。 她慢慢用手臂支撑着坐了起来，依旧坚持着什么。 “啧，”那个黑衣人从口袋里拿出大约十几厘米厚的百元大钞，拍了两下，丢给了顾津芒，“给你给你。” 好像有些许同情，在她把钱放入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回避了一眼。 “所以呢，接下来要我干什么？”顾津芒有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起来。 她穿的衣服不算破旧，反而看上去像个被宠爱的孩子，她面无表情，眼中也没什么光泽。 “警察局里，警察们的资料。”那个人看样子也是奉命行事，眼中瞬间只有怜悯。 “知道了，价格呢？”顾津芒拿出常备的创可贴，贴在脸上，没有感情，也就没有憎恶。 “50万，只要你把资料带给我们。”那人回答着。 看着才十二三岁就在暗面混了许久的顾津芒，难以让人不心生同情。 在遇到某个人后，她的生活遇到了转机。 如今的她已是明星，靠着演戏和拍写挣得了许多名气，身材也没那么娇小了。 听到催促，她从监狱那儿出来，跑到了她的那位制作人先生那里。 场地是户外的一个街道，因为拍摄暂时封锁，看到主演来了，负责封锁的人赶紧放她进去了。 “抱歉啊久等啦～” 顾津芒招着手。 眼前，一位有着和她相似颜色棕色头发的男生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他穿着有些奇怪的灰色格子西装，头发是整整齐齐的短发，头上绑了个写着“努力”二字的红色头带，看上去超级违和。 “终于来了，你给我充满干劲一点！三，二，一，努力！”他冲到了顾津芒面前，说着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字，干劲十足的样子有些像个呆子。 他的声音很大声，但又不像在喊叫，和自带扩音似的。 “涵烈烈干劲太过了啦。”顾津芒扶着大腿站在他面前喘气，肉粉色的花边短裙的背部位置些许被汗液浸湿。 “庄涵烈先生，拍摄可以开始了吗？”远处某个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喇叭问道。 “是的，赶紧开始吧！”即使不用喇叭，庄涵烈的声音也能传到十几米开外，大嗓门听得让人头疼。 顾津芒就这么又被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制作人先生拖到了一边。 “等等到底要拍什么啊涵烈烈？”顾津芒被紧紧抓住了手臂，力度被正好控制在不会痛但无法挣脱。 “美食采访，总之就是去揪人问问题。”回答的声音依旧是响彻全场的，这种直白的说法倒有些让人觉得有趣。 所有人就这么目睹着大明星被自己的制作人拖走，伴随着无力的挣扎和类似哀嚎的声音。 “涵烈烈你轻点儿啦～”顾津芒尴尬地笑着被拖出了他人的视线。 说起来，这二位认识也有些年头了…… 盗窃 “啊……还挺简单的。” 傍晚时候，童年时期的顾津芒背着个黑色的挎包，里面装着厚厚的一打纸质资料。 她默默关上拉链，仍是面无表情，对她来说，成功是百分百的，有的只有难易之分罢了。 但她，还没有遇到至今为止感觉难的，任何形式的盗窃需求她都能满足，物品也好情报也好。 进入警局，溜进档案室，偷偷打印资料，几乎是一气呵成，同时也是标准操作，至今从未失手。 低着头，走在没什么人的街上，这条路平时不怎么会有人停留，这点是她调查清楚的，也因此才能放心行走。 “啊……”眼前黑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撞在一个人身上，揉揉因为碰在金属的腰带上而发疼的额头，她抬头看了看。 “打起精神来啊！调查没结束呢！”那个人穿着警 察的制服，向旁边似乎是自己同事的黑发年轻人咆哮着。 顾津芒倒是无动于衷：“啊啊，抱歉刚才没看路。” 她语气平淡，丝毫也不慌张，分明知道自己绝对是警察抓捕名录里的一员。 她就真的像个普通的小姑娘，那个黑包也可以充当旅行包或者书包，几乎不会有人起疑。 “这位小妹妹，你也是，要打起精神啊！”那位警 察先生的大嗓门有些让人头晕，顾津芒也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哈……”她有些尴尬地退后，完全无法理解那位奇怪的家伙，“请问你们在调查什么？” 她有些好奇，毕竟这里离她居住的地方还挺近的。 “一个连名字长相都不知道的盗窃犯，偷了警 察局的档案信息，”他一瞬间嗓子变得正常了，“但因如此就更要加油啦！” 然后又开始大叫，旁边那位同事有些尴尬地劝阻却无济于事。 听到这句话顾津芒已经确认说的是她自己了，仍旧是十分冷静，或者说是一种“与我无关”似的冷漠。 “啊，我是庄涵烈，知道什么的话记得联系我。”他递了张名片给面前的盗窃犯，看样子丝毫没有警惕可言。 “我是江岚～”他后面的那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同事插了句话，同时挠了挠后脑勺。 可就是那位警 察的一句“打起精神”，让顾津芒回复了些许光亮，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知从何时起，庄涵烈和这位盗窃犯小姐成了制作人和明星的关系。 “啊～涵烈烈你慢点走啊。”顾津芒被拖到了一家离刚才的位置大约一公里的小餐馆。 仅仅用时十分钟。 “顾小姐，可以开始了！”餐厅里一个架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摆了个“ok”的手势。 “好的～”她跑过去，身上的裙子倒是和这家家庭餐厅的气氛很配。 “三，二……”拍摄倒计时没结束，顾津芒的手机铃声便响了。 “给我关机！认真工作！”很显然制作人先生并不同意让她接电话。 就这样，她有些不情愿地关了手机，都没看通话界面一眼。 “拍摄开始！” 顾津芒便马上进入状态。 她的制作人庄涵烈躲在一旁摄像机的死角，敲了敲自己的右腿，竟发出了如敲击铁器一样的声音。 头上的发带些许松了，他摘下来重新扎扎好，却愣生生从里面挤出几滴热乎乎的汗…… 第十五章 母亲，该死的存在 蜚语 “你……你好！”曾经，某个放学后，主动来找比她高一级的庄梓箫，“请问今天能一起回去吗？” 她脸红彤彤的，有些害羞地看向刚走出教室的他。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理由拉着庄梓箫一起回去，二人顺路的地方也只有寥寥几百米。 或许唯一的理由，就是想和这个不欺负自己，还如此关心自己的人多待会儿吧。 要知道，她家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若是这样能有些心理安慰的作用，倒也是不错的。 “当然可以啊。”面前这个温柔的人依旧笑了笑，欣然答应，后面的教室里却是流言蜚语不断： “听说了没，这个学妹好像有两个母亲哦。” “诶？怎么回事？” “貌似是她爸爸的前妻赖着不走。” 不知是谁，挖了她的底细，传来的声音令人厌恶，却又无法否认，苏然冉也准备挪步离开，她觉得这么待下去太丢人了。 “可我们庄梓箫可是大人物啊，怎么会和那种人混在一起。” “是啊，人家还是富二代呢，成绩还那么好。” 这些话使苏然冉感觉自己更加卑微，低下头，只敢看着面前这位前辈整齐系好鞋带的运动鞋。 “走吧？”庄梓箫倒是完全没被影响，似乎是根本没把那些话当回事。 等苏然冉还想再说什么时，已经被拉着一根小指拖到了楼梯口，离班级教室很远的地方。 “别听他们的，就是群爱说人坏话的家伙而已。”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教室，好在已经听不见交流声了。 苏然冉有些愉悦，但又觉得自己害了他什么。 正在大脑有些混乱时，手机铃声，却在最不该发出的时候响起…… 二位距离初遇，似乎也有三四年多了，发展成情侣，倒也是可喜可贺。 “今天玩得很开心啊。” “嗯……” 又是游乐场的傍晚，苏然冉和庄梓箫游玩了一天后朝出口走去。 “啊！手机不见了。”苏然冉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小包，里面除了几张现金和一张交通卡外就没别的了。 “要回去找吗？”一如既往地关心，加上已经转过了身。 “梓箫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找找。”她有些惊慌失措，并不想拖着自己的男朋友整个游乐场里跑来跑去地寻找。 不过最后，还是在坚持下，变为了两个人往各处的服务台咨询查找。 到了夜晚，游乐场已经在播放闭园通知了，才总算是在摩天轮那儿的工作人员处，又拿回了手机，苏然冉也就心定了。 这台手机细细想来用了真的好久了，同时也因为某些事让她有些排斥这部手机，甚至说是差点扔了它。 但再考虑考虑，这倒也算是回忆的一种，况且也不是每件在里面记录的事都是糟糕的。 刚打开屏幕，苏然冉就被吓了一跳： 二十多个未接电话，统统是一个人打来的，而且是同一时间，大概是她刚发现手机不见的时候。 备注为“江岚先生”的这位发疯似的打电话和发短信。 她有些奇怪，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这么想着，看了看最新发来的一条短信，啊，还真的是出事儿了，事儿还不小。 但似乎，也不急着回去…… 母亲 白灵，在自己的母亲处理尸体时默默地在一旁看着。 真的像个孩子，在看着自己的妈妈给自己做什么示范般。 “我去上学了。”她背起了自己的书包，说起来……她原本好像是打算出来吃早饭的来着。 不过她现在，倒也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她径直朝门口走去，像个孩子，还偶尔会期待地扬起嘴角，在她看到那一切之后。 “孩子！等等。”那位母亲刚把尸体丢到了隐蔽的地方，黑中带白的头发凌乱得很。 “什么事？”白灵真的在微笑啊。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悲伤？死的是你爸爸啊！ 为什么你没被吓到？你的妈妈是杀人犯啊！ 为什么你还能保持这样的笑容？你……是怪物吗？ 问题一连串，或许是想挽回什么，或许是想询问什么询问什么，不过能确定的是，她一个都没敢问出口。 “如果因为妈妈你被抓而连累了我，我觉得得不偿失啊。”白灵笑着，回答着问题，甚至语气中，带着一丝渴望被夸奖。 “总之，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这也算是她急急忙忙许下的承诺吧。 那位母亲，目光呆滞了很久，她感觉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个被她以普通母亲身份养大的孩子。 反倒，像是一位自幼就被培养成杀手的人。 白灵的父亲确确实实死了，但她的母亲，却仅仅是从她的心中死去了。 自从进了监狱，她已经几年没见她的母亲了，就算是偶尔见面，也是她母亲要找她帮忙。 “请问您来这儿有何贵干？”白灵冷冰冰地问着。 面前，那个推开门走进她家的人，便是这位母亲，她的白发变多了，却几乎无法瞧见面容上的变化。 白灵已经拿着自己刚才收缴来的枪对准了这位外来客，看上去并不打算对她友好。 “我回自己的家，不行吗？”与最初那有些惶恐的样子相比，这母亲现在对白灵的口气只能用冰凉二字形容。 “不行，因为这是我家，”白灵并不打算放下枪，“从您离开这儿的时候起，这儿就不属于您了，白鸢希女士。” 她瞪着眼前的人，也没有半丝笑意，甚至不愿叫她声“妈妈”。 一旁的梁煞则是看懵了，毕竟这个叫白鸢希的也是个“红极一时”的杀手，不过随着许久没有犯案，名气也就淡下去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点也值得吐槽：你们家相貌不老是祖传的吧。 白灵32岁，按这么算，她的母亲再怎么也要五六十岁，但她的相貌，却像是三四十岁的样子，甚至几乎没有皱纹。 盘起来扎成一个球的头发不再凌乱，梳得整整齐齐，她穿着黑色的礼服，像是刚从什么高档宴会里回来。 “请你离开，现在。”白灵依旧僵持着拿枪的动作。 “这是我家。”对面则也不愿让步。 就这么安静了将近五分钟，双方都没有与对方同住的意思。 “我们走。”白灵向梁煞挥了挥手，自己第一个夺门而出。 到底这二位惹不起的人物为什么关系会那么差，梁煞也没搞明白。 不过想必，事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吧…… 第十六章 不是所有人的过去皆为美好 初见 “线下见面啊……可以啊。”刚玩游戏不久的眠乃如此对林风熠说着，语调里听不出来什么。 无人观看的电视早已被调成静音，说到底开着电视，也只是为了活跃那可怜的气氛罢了。 “某黑客入侵国家机密，现全国通缉”，电视上，看得到这样的字眼，紧接着，眠乃的照片被放了出来。 眠乃抬头瞧了一眼，也没什么出奇的表情变化，感觉像是理所当然。 她的坐标被自己用程序修改过，若是不出门，那她应该还是安全的，可 “什么时候见？”她竟然像没这回事儿似的接着问下去，而并非婉拒，估计多半也是无所谓了吧。 “就明天，车站碰头！”林风熠在些许愣神后这么回答，毕竟能这么爽快的答应才认识没几天人的邀请，倒也是挺神奇的。 很巧，二位住的地方中途只需要乘一站地铁。 林风熠也待在自己家里，同时也看到了新闻上的通缉令，抬起头，“好厉害啊。”这么轻轻感叹了一句。 眠乃答应了明天见面，毫无犹豫，在知道自己可能会因此被抓的情况下。 好在，还算顺利。 时间线切回现在，“眠风”已不知在何时成立。 “喂，别睡啦要准备入场啦！”林风熠在比赛场馆的后台，急匆匆地摇醒了睡得正香的眠乃。 看上去有些生气，应该是因为她那永远不知紧迫感为何物的样子吧。 “我知道了啦别摇了。”眠乃这才懒懒散散地起身，连眼睛都没睁开，晃晃悠悠的。 “娱乐赛而已你至于吗？”她往前一倒，正好倒在林风熠的背上。 “至于！”林风熠直接踢了她一脚把她踢上了场。 这队长，倒也是没什么威严可言。 “下面是‘眠风’对战‘穴虎’，比赛输赢都不会对后续赛事造成影响，请二位放心进行对决。” 某位说话的解说员。 “呐，对面那个队伍的名字……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眠乃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座位，戴上耳机。 “错觉吧，这是新队伍啊，”林风熠这么回答，也没太当件事儿，“不然就是你黑到的消息咯？”有些开玩笑的语气。 “随便吧无所谓了。”眠乃放弃了继续回忆对面的队伍 听着游戏开始的倒计时，她又犯困了闭上了眼睛…… “喂，线下见面干嘛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那天，那个车站。 “没什么原因啊。”眠乃带着帽子，用围巾把自己的脸完全包住，听到林风熠的话，她摘下了帽子。 她默默解着围巾，不过目前是冬天，其实带着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既然那人好奇，她也不介意。 “如果让你失望了，那真是抱歉。”她闭着眼睛，等待着对面那人的表情。 还是有些期待的吧，他会有什么反应。 恐惧……还是充满正义感地直接报警，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两种。 她并没有查过“风熠君”的信息，因为她不想这么对待自己的网友。 “没想到你挺厉害的嘛。” 回答，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对面这人在吃惊过后，竟会如此笑嘻嘻地说着。 连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眠乃都被吓到了，怎么回事呢，这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过去 “没找到姓白的，但抓到了她女儿。”一个警察这么说着，给年幼的白灵拷上手铐，带着她上了警车。 白灵没有反抗，身上也没有抗争过的痕迹，眼中无光的她，被带去了警局。 “这孩子好可怜啊，还被迫帮她妈妈杀人。”“是啊，她妈妈还把她给丢了。” 总之，这就是她最常听见的吧。 未满14岁，正好卡这个点上，13岁的她，接受着日复一日的心理辅导，主要原因，就是她成功让人觉得她是被逼的。 “孩子，你听好，杀人是不对的。”某个看上去没什么经验的心理辅导师这么说着。 “嗯，我知道。”白灵回答着，手脚全被束缚在椅子上的她，看上去很好欺负，虚弱的样子，让人不禁有些同情。 “以后别再干那样的事了，好吗？”这位“专家”可能自认为自己和蔼可亲吧。 “嗯。”白灵没有做出任何情绪波动，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可没人能感觉到，那可怕的杀气。 就这样，在被训练了整整一个月后，她被放了出来，某对没有孩子的夫妇收养了她。 可一年后，却传来了那二位去世的消息。 惨死家中，整个头颅都被割了下来。 “我的人生，没有分岔口。”曾经的白灵，拿着沾满鲜血的菜刀，看着面前断气的一男一女。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能回到开朗的状态。 可现在，似乎那种状态，久违地又不见了。 “喂，你等等，你不是说你妈死了吗？”梁煞追着面前大步向前头也不回的白灵，却越来越被拉远距离。 “她不是我妈妈。”白灵撒着没人会信的慌，声音低沉着。 天早已黑得望不到头，她似乎被埋没在黑暗中一般，满是失落。 “喂，你停下！”梁煞在后面吃力地追着，体力已经明显跟不上了。 听到这句话后，白灵真的停下了脚步，一声不吭地站着，过了许久，她回过了头。 “你走这么快……要去哪儿？”终于可以稍微停下歇会儿的梁煞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 自然回监狱这点也在可选范围中，不过莫名地，他认为白灵现在不会回去。 “酒吧。” “哈？” “你不去我自己去。” 白灵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速度比之前还快，心情看上去很差。 “等等等等我跟你一块儿去。”梁煞愣了一会儿，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歇了一两分钟，结果又要开始跑了。 他基本没有在工作之外看见过白灵，她常去什么酒吧，更是一无所知。 “我的妈妈呢。”白灵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了，还一边走进了一条比外面光线还要暗的小巷。 “早就不要我了。”她边说边走进巷子的深处。 梁煞有些懵，自然，这些私事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现在想想，“白色幽灵”的来历，他的确是丝毫不知。 “什么意思？”白灵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不过刚才在她家碰到的那位，应该是她妈妈无疑。 “字面意思啊，畏罪潜逃，之后再没来找过我……”她嘲讽似的笑了笑，话说到一半，又顿了顿。 “啊，不对，找过我，因为她要从警 察那儿脱险。”又是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 但能感觉到的是，她的语气很沉闷，有一股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梁煞还想追问下去，白灵的话实在是太没逻辑了，他根本没听懂。 可还没开口，便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巷子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用几个纸箱略作遮掩。 白灵没顾及身后这位完全蒙圈的人，自顾自推开了那扇门。 “啊，白小姐欢迎欢迎。”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吧台打着招呼，似乎是白灵的老熟人。 第十七章 工作中的奇葩事 书虫 “爸爸，这本书好好看啊。” 江岚小的时候，大概是个书虫吧，拿着一本白灵写的书在他父亲面前夸赞着，眼中有光。 “是……是吗？”穿着狱长制服的那人说着，表情有些尴尬。 “以后也都去买这个作者的书吧。”江岚仍然是一脸期待的表情。 “好……好。”更加强颜欢笑的父亲，在差点撞墙后，就因为工作跑了出去。 江岚喜欢看书，这位整天忙碌的父亲也有一定责任吧。 一回家便有打不完的电话，仅仅只有早上吃早饭时才有心情顾及这个孩子，可过了顶多十几分钟，却又会因为什么急事而夺门而出。 这么一说，感觉白灵和江岚，某种意义上也认识好久了…… 论江岚成为狱警的契机，说不定也是白灵和他父亲的功劳呢。 “大家都出去忙了啊……”特级区的椅子上，江岚整个人瘫在上面。 闭了闭眼，将一本翻到最后一页的书小心翼翼地放在大腿上。 他很喜欢这种惬意，这里既没人人回来打搅，也不会有所谓的穷凶极恶之徒。 这里很安逸，虽说这份工作并不算轻松，每时每刻，都有没完没了的电话打进来。 “好的，报告放我桌上就行了。” “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他很忙，看书，其实也都是些别人吃饭或者还没来上班的时间干的。 至少他不用每天跑来跑去，这样就足够了。 午休时最消停了，处理完成堆的文件报告和犯人资料，还有一小会儿时间。 “睡会儿吧。”毕竟是难得的休息。 睡着睡着，已奇迹般地到了黄昏，这么久都没有电话铃声和手机提示音的声音，也实属感人。 终于，一个电话吵醒了他。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江岚迅速重整精神，端正了语气。 “是江先生吧？我是这附近的警察，想来你这里调查几个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请问要调查谁？什么时候来？”江岚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把书放在椅子上。 毕竟这所监狱里关着的人很多，有警察要来找人，倒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江岚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见特级区的几个人，我已经在门口了。”那个女警察很淡定地说着。 传过来的，是长久的安静，因为江岚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请问您找那几个人干什么？”江岚浑身一哆嗦，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总觉得和之前看过的资料不一样，想过来确认一下。”电话里依旧是那种正直的声音。 不过和过去的资料不一样倒是真的，毕竟被眠乃修改过，全部都是假的，就连名字和照片也是，不然她们是怎么出的门呢。 江岚这回真的有些尴尬了，“好的好的您稍等。”他说完赶紧挂了电话，转而给那几个人打电话，能叫回来几个是几个吧。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眠乃和白灵的都是这样。 苏然冉的电话没人接，顾津芒则是直接挂断。 这下，是真的没辙了，况且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得命令门卫开门，放那位没见过面的人进来。 没过多久，外面的走廊里已经传来很均匀的脚步声，他急忙群发了一条消息，便开始想办法。 转眼，他看见了白灵落在房间外不显眼处的***，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他捡起了那把枪。 “这位小姐对不起了！”他拿起枪对准了那位短发的警察小姐，在她进来前弄晕了她。 帮助 “交钱，然后文件就给你。” 顾津芒的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她到底是从容还是害怕。 那个十几岁的孩子，站在三四个高大的、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面前，晃了晃那个黑包。 那里面是满满一沓的纸，印着警员名单，包括这附近的整个地区的人员。 “嗯，谢了。”其中一个人很爽快地把钱给了她，一把拿过那个黑包。 走在回去的路上，顾津芒掂量着放在另一个备用包里的一大叠钱。 “会不会再碰到那个警察呢。”她莫名地，抱有些许期待。 明明知道照理而言警察应该是她的天敌，却依旧还是想从那人那儿得到些鼓励。 “所以说你给我认真找啊！那里面可是连我俩的资料都有啊！”熟悉的声音，稍微多了些急切，但依旧听得出来。 “警官先生还在这附近呢。”顾津芒探出脑袋，挤出个笑容跑到那二位面前。 包与她来之前是一样的，因此也没什么可起疑的。 况且，此时已是晚上，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什么。 “啊，还没抓到盗窃的家伙，”庄涵烈对着这位孩子稍微镇静了点，“你赶紧回去吧，不早了孩子就应该早点睡觉！” 明明自己看上去还是精神满满…… 再次转回现在，长大不少的顾津芒正在工作，似乎，这也是项挺让她喜欢的工作呢。 “大家好呀～这里是津芒芒新开的美食频道呀。” 顾津芒正在那家餐厅里录节目，除了拍摄的几个工作人员外，庄涵烈也默默看着。 顾津芒向来有些看不懂气氛，虽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不过还是看着会比较好。 “那我们先采访一下这位先生，比觉得这里的食物如何呀？”她拿着话筒很随性地挑了一个人接受采访。 在那个人支支吾吾的时候，她顺势看了看他放在自己座位旁警帽。 是警察啊，她想了想，没多大反应。 那位警察也算是尴尬地憋出了几句好听话，才让顾津芒的话筒移开，转而走向他前面的一个人。 “那这位先生您有什么看法呢？”她依旧是轻飘飘地问着，双臂自然地搭在那人的餐桌上。 “滚开，别烦我。”那人很没好气地说着 摆着一副臭脸。 “诶～请您大致说下看法嘛。”顾津芒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很执着于从那人口中听到些什么。 “说什么说啊你给我闭嘴！”那人直接狠狠抓住顾津芒的手站了起来，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脚也差点想要踢上去。 “你被抓到现行了呢，黑 帮的某位先生。”顾津芒笑眯眯地说着，似乎无所谓自己已经被弯曲到奇怪位置的手。 那人疑惑地愣了几秒。 “别动她！”伴着声音，后背突然被猛地一踹，他松开手，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谢谢涵烈烈呀～”顾津芒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臂，一边悠闲地说着。 “你小心点啊，受伤了怎么继续工作啊！”庄涵烈的关注点永远在奇怪的地方，不过好歹也算是救了她。 不过那个被他踩在地上，双手被他抓住背在后面的那位挑衅者，倒也是挺倒霉的。 “谢谢二位了，这人我盯了好久了，那就先带走了。”那位警察突然跑了过来，匆忙带上警帽。 他刻意地有些绕着庄涵烈，毕竟那股热血劲儿加上很干脆利落的动作真的很容易，让那位比起来较为瘦弱的警察有些害怕。 他小心翼翼地从庄涵烈手中结果那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某个徽章从那人的口袋里掉出来，某个，写着黑bang名字的徽章。 顾津芒蹲下身偷偷把那枚徽章揣到了自己口袋里，当然没有被别人发现，徽章上的字很花，让人看不太懂。 很明显，她是故意撞到那位黑 帮的人的，不过似乎，她的这位制作人先生有些大大咧咧，没有注意到呢。 “赶紧回去吧，明天也要工作，要有精神！”看上去有些傻兮兮的。 “知道啦～”顾津芒笑了笑招这手，在一个离监狱“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现在的状态，她似乎也是十分满足…… 第十八章 酒解千愁 酒吧 “老板，啤酒再来两杯～” 醉醺醺的白灵这么说着，趴在人烟稀少的酒吧吧台上。 “明白咯稍等。” 那位性情开朗的光头老板很爽快地拿了两个啤酒瓶转过身去接酒。 他身上穿着件很不合身的围裙，却依旧掩盖不住强壮的肌肉。 “白小姐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来呢。”他把酒杯放在了白灵的面前，看样子应该认识白灵。 “那边的小哥倒是没遇到过啊。”他转向旁边滴酒不沾默默看着白灵的梁煞。 他背对着聊天的二人，独自躲在旁边的角落里，虽说放着瓶酒在他的桌前，但他也丝毫没动过一口。 似乎看样子有些面露难色，也不知道为什么。 照道理而言，他本应是挺喜欢这种安静的地方的，只有那两人的聊天声，和幽静的音乐。 “他是我的编辑呀，很可爱吧。”白灵笑眯眯的，沾染了几分酒气的样子，倒也有些可爱。 “咦？白小姐还在当作家啊。”这位酒吧老板似乎有些惊讶，顺便从那成堆的空啤酒杯中拿过来几个丢到水池里。 “挺好的不是吗～”因为喝了许多酒，白灵的脸有些泛红，虽说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人已经彻底瘫了下来。 “啊行吧‘白色幽灵’小姐的事我也不管了咯，”他笑了笑，摊了摊手，“说起来你那位编辑怎么这么眼熟啊？” 他走出吧台，来到那人身边，认真地想看出个究竟。 “喂，这位小哥，转个头呗。”他搭着梁煞的背。 梁煞没有回应，为了缓解尴尬，他拿起酒杯，稍微眯了一口。 “喂……”这位老板接着自顾自地说着，却突然看见梁煞准备转身。 瞬间抱着些期待。 “别叫了就是我怎么了。”他有些无奈，看样子脸色不太好，因为刚刚喝的那几滴酒，还显得有些不舒服。 “秦楠你这家伙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这个样？”他把酒杯放得远远的说道。 “我去还真是你啊！”名叫秦楠的这位老板一脸的惊讶，声音使整个酒吧都能清楚听清，不过好在这里现在没别的人。 毕竟是忙碌的工作日，况且还开在那么难找的地方，晚上有人，应该才奇怪吧。 “诶？二位认识？”这回轮到浑身发热的白灵一脸疑惑了，也亏她那小身板，在十几杯啤酒下肚后还能这么口齿清晰了。 “某种意义上是老熟人了呢。”梁煞摆着副苦脸，看样子有些头涨。 身旁那人还在不断重复着“真是你啊”“我怎么这么久都没见过了”这样的话。 “以前黑 帮那会儿一起工作的人嘛。”秦楠龇牙咧嘴地笑着，不过倒也是真的看起来似乎挺开心的。 “真好呢，”白灵又在短时间内喝光了一杯，“不像我，见到的熟人，就只有那个臭家伙。” 她露出些悲伤的表情，分明是想借酒消愁，可还是忘不了啊。 接下来，是一小段时间的沉默，白灵也发现自己破坏了气氛，可却不知道怎么来缓解。 “嘛，白小姐再喝几杯吧，我请你！”秦楠打破了那讨厌的气氛，跑回吧台又递给了她慢慢两杯。 “嗯，谢啦～。”似乎是有些醉了，又像是装的。 “来来来梁兄也喝点儿嘛，干一个快。”接着又自己拿着杯就跑到梁煞那儿，类似于久别重逢的相遇，他显得格外有兴致。 “我不喝酒。”换来的是冷漠对待。 不过看刚刚梁煞喝酒时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来，他可能是真的讨厌酒。 环境气氛逐渐活跃了起来，仅仅只有三人的酒吧也聊得火热。 直到凌晨两三点，梁煞才扛着彻底要几乎没意识了的白灵走了出来。 他单手把白灵抱在肩上，明明滴酒不沾，脸却有些微红。 “为什么我就要给她背锅啊！为什么她坐牢还要我把她捞出来啊！” 白灵似乎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叫得有多响吧，幸好是晚上，街上没什么人，不然这些话可是完全不能说的。 思考了一番，梁煞决定还是先带白灵再回家一趟…… 宿醉 “早上……好？”白灵迷迷糊糊地睡在床上，中午时分，才慢慢起床。 “头好痛啊。”她摇摇欲坠，将近要又睡过去，由于昨天喝得太猛，宿醉导致她现在头昏脑涨。 “嗯？” 很快，她就发现了比痛得想死的头更严重的问题。 “谁把我运到这儿的？”她直接蹦下了床。 这个房间她再熟悉不过了，那个二楼的房间，也是她昨天刚来过的地方。 不过，这个提问的答案她倒是自己很快就猜到了。 既认识这儿又会把她带到这儿来的，除了那位编辑先生外，也没别的人选了。 撑着有些眩晕的头，她晃晃悠悠地爬起身，手机恰巧在此刻充满了电自动开机，偶然注意到亮起的屏幕，她把手机拿了过来。 “仔细想想，在这边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儿也没有嘛。”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不经意间露出些微笑。 果真是猜不到呢，所谓的“开心的事儿”。 打开手机，里面的消息使白灵愣了几秒。 “白灵小姐赶紧回来啊！” “怎么办啊啊啊！” 里面是江岚几分钟里发的好几十条消息，而其中显示的下午六点多，正是白灵手机差不多没电的时候。 “看来得回去一趟了呢。”她尴尬地笑了笑。 总是本着能回去就尽量回去的原则，毕竟这是她本应每天被锁着的地方。 “小梁煞我出去趟哦。”白灵打开门朝果然在一楼坐着的梁煞挥了挥手，却没有下去的意思。 “哦。”梁煞从正襟危坐着的沙发上起身，看上去似乎有些没睡好，黑眼圈十分严重。 “那拜拜咯，有急事儿通知我哦。”白灵说着又跑回了房间。 “你往哪走。”梁煞很困，外加原本语气就没什么起伏，所以问句都快没问句的样子了。 “比较急嘛，走窗快点。”说着已经一个飞身跳了下去。 “哈？”梁煞摆出一个蒙圈的表情。 哪有为了赶时间就从二楼一跃而下的。估计他就是在想这个吧。 “我回来咯，小江岚你怎么啦？”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从暗道里出来的白灵还是礼貌性地问道。 不过走窗是快了点儿，原本半小时的路程十分钟就到了，不得不佩服。 “白灵小姐救命啊。”江岚熟悉的哭腔。 他有些颤抖地坐在那把椅子上，面前，一个晕过去的深茶色短发的女生正安静地躺在那儿。 她身上穿着警察的制服，脖子处还有针眼的印记。 “警察啊，”白灵波澜不惊，反倒蹲下去戳了两下脸，“有枪，要吗？” 配上似乎是应该如此的表情，反倒看上去吓人。 “白灵小姐请不要开玩笑啊。”虽说白灵可能不是以玩笑的性质说出这话的。 “那个……该怎么办？”苏然冉想要哭出来似的，从拐弯处探出脑袋。 害怕警察，倒应该是常态吧。 “那小江岚先把警察小姐的配枪什么的拿走吧，我找找有什么能用的。”白灵说着走进房间，因为头痛，整个人有些没精神。 “对了，”她在走进门前突然顿住，“小苏帮我买点解宿醉的药吧。”她笑了笑。 这种时候的不正经，让人有点佩服。 “啊……啊好的。”苏然冉因此得以脱身，以飞快的速度溜了出去。 “啊啊啊。” 走进房间的白灵突然发出类似惨叫的声音…… 第十九章 警察小姐和去买药的小苏 女警 “啊痛死了痛死了。”房间里传来白灵的惨叫，还有类似金属的东西掉地的声音。 江岚有些疑惑地走了过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白……白灵小姐你没事儿吧？” 他看着已经被埋没在枪 支里的白灵。 “没事没事，啊果然是不该把东西全部硬塞在橱里。”白灵的头发上缠着些与白色极其违和的棕黑色。 原本那个靠在墙边的铁橱被打开，上着的锁直接崩成了两瓣。 不过倒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小型的武器库，似乎是白灵用来存放各种枪 支弹 药的。 “唔……等下让我找找。”白灵几乎整个人都挤了进去，在成堆的东西里翻找着什么。 她的小身板配上这些东西着实是十分奇怪，江岚尴尬地站在门口，瞬间有些不敢靠近。 白灵似乎是想要翻出些什么，娇小的身材已经完全跑进了橱里，只有几搓白毛能勉强看得见。 “找到咯。” “什么呀？”江岚好奇地探了探头，却依旧没有走进房门。 “炸|弹。”真的拿出了个小型的炸|弹，虽然不知道是哪儿来的。 “白灵小姐啊饶了我吧～”又有些无言以对的样子，大概是怀疑于白灵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炸|弹吧。 “开玩笑的啦。”白灵随手把炸|弹丢了回去，又从显眼处拿了个东西出来。 “是这个啊，能让身体瘫软的东西，就是药效比麻药强点而已。”她拿出个小针筒，里面装着半透明的淡黄色液体。 “注射在腿上吧，估计能保持头脑清醒。”她依旧是丝毫不怕的样子，又是很随性地把东西丢给了几米远处的江岚。 “啊，好的。”江岚哽咽了一下也就答应了，虽说作为狱长这么对待几乎是自己同行的人有些没良心，但也别无选择了。 这里的事情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这是能守住这儿的唯一方法，不杀那位突然过来的警察小姐，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那个麻|醉枪的效果也差不多过了，你赶紧过去吧。”白灵试图把所有的东西再“怼”回去，然而有些艰难。 “说起来我到底什么时候把麻|醉枪落在外面的。”她突然寻思起来，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面对一大柜子的武器，一支麻|醉枪而已或许也真的不是事儿吧。 一旁的江岚已经在为那位刚刚有些清醒的小姐注射药剂了，一脸的无奈。 “怎么……回事？”那个女警 察清醒了过来，却也根本没力气去移动已经没有感觉了的四肢。 “啊，正好醒了啊。”恰巧白灵把所有东西收拾回去后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还好，那人口齿还是很清晰的，头发有些凌乱，毕竟是刚被人粗糙地放成了坐着的姿势。 “那边那位是狱长江岚，至于我嘛……”白灵思考着该怎么委婉地解释，毕竟到这会儿，不好好说清楚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们对我的称呼是‘白色幽灵’……没错吧？”结果一点也不委婉，十分地直白。 警官小姐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倒与最开始进来的苏然冉有些相似。 “你！”这位小姐想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与瘫痪无异。 “嘛，反正如果你叫我白灵也可以嘛。”她自己毫无紧迫感。 弯下身子，她保持着似乎是假装的笑容。 她是因为对面那位没有反抗能力才那么大胆的吗？恐怕还真的不是。 只是单纯的，不害怕任何情况下的她而已…… 家长 “救命啊……救命……” 抽泣，却早已不敢大声痛哭。 过去，那个苏然冉蜷缩在学校的角落里，没有任何人陪着她。 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但却依旧能看到那将近崩溃的心情。 没人知道她在难过些什么，因为并没有人走近过她。 她自然也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幅落魄的模样，因此很警惕来往的人，尤其是那位她唯一不抵触的人。 “又哭了？”偏偏，又是他。 “啊，庄前辈……”她瞬间站起来，双手拼命在红通通的脸上胡乱抹着，想要擦去眼泪和泪痕。 庄梓箫当然不明情况，因为苏然冉对自己家的事从来就是只字不提。 他最多，也只能猜到这个这个女生为了某事而难过罢了。 “叫我梓箫就行了，再陪你回去一趟吧。”又一次，伸出了手。 “好。”苏然冉的微笑，从他开始，第一次、第二次……细想，往后好久的笑容，都只在他出现时才有。 而此刻，实际而言，已是苏然冉濒临崩溃之时。 “杀了他们吧，所有讨厌你的人。”这并不是幻听，而是在回家路上，某个蒙面人在她耳边的低语，当然没被庄梓箫听见。 第三次的一同回家，比平时晚了大约半小时，其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因为庄梓箫再满学校找她…… 二位甜蜜的关系没有因此终断倒也是令人庆幸，说起来，庄梓箫似乎成为了大学生呢。 “药店的话……”苏然冉被白灵支走后认认真真地找着，左右张望。 走在路上，这个女孩子并不起眼，但也没什么异处。 想了想那位差不多要起床的警 察小姐，她不禁放慢了脚步，被抓时的阴影，果真没法就此散去。 “嗯！？”看到的不是药店，而是对面和自己父亲一起走着的庄梓箫。 这条路很宽，但没什么障碍物，恰巧这个点，人也挺稀少的。 这种情况下，庄梓箫理所当然地也注意到了她，微笑着在对面招着手，招呼着她过来。 “啊，过来吧。”这回说话的是旁边一位高挑的父亲，脸上有些皱纹，但总体还是看得出年轻时帅气的样貌的。 说起来，之前庄梓箫好像提及过两人情侣的事情被他的父亲发现了。 “诶？同意了？” “嗯，他是这么说的。” 前几天的一段令人震惊的对话。 “不算早恋吗？”连苏然冉自己都不敢相信。 当然也没人猜得透这位父亲是怎么想的。 “那个……叔叔你怎么认识我的？”苏然冉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人，她的男友应该也没有给他看过照片。 这一下子就被认出来，的确有些神奇。 “哦哦，小白和我说的。”这位父亲回答得十分自然，以至于两位小辈一脸蒙圈。 小白……是指白灵吗？ 两人大致都是这么想的。 “就是那个白灵。”事实证明没有猜错。 “爸你怎么认识的白小姐？”通常都挺冷静的庄梓箫突然被吓到似的。 “老熟人了。”这位父亲总感觉和白灵的不正经有点相似，估计是在一块儿呆久了的缘故吧。 “叔叔你们要去哪儿？” “本来就是来找然冉你的啊，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庄梓箫又是很和善地微笑着。 他伸出手，抓住了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的苏然冉。 她瞬间脸有些红，面露笑颜，本不应该得到的幸福，在此刻，也想要占为己有啊…… 第二十章 保留看法 麻醉 “请不要乱动啦，药效一个多小时就没了。”白灵看上去有些苦恼，毕竟面前这位瘫坐在地上的小姐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 “你要干什么！”似乎是已经从麻醉剂中醒来，仅仅只会使身体瘫软的药物也在很给力地生效中。 这位警官小姐的帽子已经掉在了一旁，各种武器也同样被放在了距离很远的地方。 “您误会了吧，”白灵抱着大腿蹲了下来，与她平行，“放心咯，跟您解释完就放您回去。”她歪了歪头笑着。 此刻，这位一看就正义感十足的女生看向了旁边不知所措的江岚，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位警官，请别这么看着我啊。”声音有些尴尬，带着标配的哭腔。 他并非不帮那人的忙，而是根本没有能赢得过白灵的把握，武力上也好，口才上也好。 但更关键的是，若这里被透露给上级或者其他麻烦的人，这事儿就难办了，这毕竟也是他想留住的地方嘛。 “小姐您先冷静点嘛，听我解释啦～”悔意什么的不可能有也就算了，但这时候白灵用的这些个敬语，反而更让人感觉轻浮随性。 她还算正常的解释了一遍这个神奇……不，奇迹一般的地方，虽说没告诉她这里有些谁，但好歹还是说了这里的一些可有可无的规定 可随时出入，没有所谓的阶级之分，大部分看不顺眼的人都会在进门时当场死亡。 听完后，那警 察也是一脸吃惊了，也是，常人都无法接受，更别提那些憎恶罪犯到极点的人们了。 “你就是‘白色幽灵’？”或许是知道挣扎没用，她开始有些淡定下来。 “这名字到底哪个缺德的家伙取的啊，”白灵算是默认了，不过看的出来很讨厌这个外号。 她边打开手机边问道：“知道一下你的名字如何？” “丁妤。”她这么回答着，眼中闪过过一丝兴奋，却又很快消失，毕竟知道了真正的“白色幽灵”是这样的人。 斜刘海由于太乱垂了下来，白灵伸出手想把她的头发撩到后面，可较为冰冷的手刚碰到丁妤的脸，她就摇晃着脑袋一副想咬死白灵的样子。 “别动我。”她大概是不想喊了，因为这里有些许回声，虽说别人听不见，但总还是有些古怪。 “好好～不动行了吧？”白灵无奈地把手收了回去，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总之就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行了，拜托啦。” 她双手合十摆了个请求的动作，红色的瞳孔与她对视的一瞬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阴森之感，似乎会使人心生畏惧。 “不，我一定会去上报的。”宁死不屈的人啊。 正在白灵几乎想要一时冲动回房间拿枪的时候，顾津芒提着熟悉的黑袋子从暗道走了过来。 “小白白好呀～”她这会儿已经看到丁妤了，不过选择性地忽视了。 “你们……”丁妤已经能猜到这位大明星不是什么好人了。 正在这时，她同时发现了自己的手脚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 她赶忙快速活动着，想让身体尽快恢复。 待到几个人屏蔽她聊了五六分钟后，她准备冲上前去，抓住其中任意一位，如果是江岚的话便是最好…… 保留 这位名叫丁妤的小姐在身体恢复的瞬间站了起来，打算冲到江岚面前勾住他的脖子。 而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钩住了手，往后一望。 “什么时候？”她不禁把疑问说了出来。 “就进门的时候啊。”顾津芒看着这位被手铐拷在大门上的手，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把黑色袋子熟练地丢了进去后又把门关上。 她活动了一下拿包的右臂，似乎那包还挺重的。 “诶？我手铐呢？”江岚一脸懵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天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东西就被顾津芒顺手拿过来了呢。 “我们只是希望您能保密呢，并不想干别的。”白灵毫无防备地走到了那只被拷住的手边。 随着纤细小手的伸出，清脆的一声“啪”，那手铐断成了两半，丁妤也由此脱困。 “还是老样子啊。”白灵很轻松地样子，看着刚刚被她彻底弄坏的手铐。 一瞬间里，面露惊色的只有警官小姐一人，这本应吓到所有人的一幕，显得如此正常。 “顾津芒小姐不要乱拿东西啊，白灵小姐不要随便弄坏这种东西啊。”江岚离撞墙而亡仅剩一步之遥。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丁妤的疑问大概是个人都会有吧。 “我出去找个熟人小江岚加油哦。” “我去银行存个钱，交给你了哟江岚岚。” 就这么把江岚抛弃了。 或许是这两人真的无法解释清楚吧，说不定情绪一激动，就把丁妤给杀了呢，这样想来，还是离开为好。 暗道一关，两人就各自走了，还不忘回头摆出个为江岚加油的姿势。 “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那种坏家伙。”丁妤十分认真地盯着江岚，似乎有些生气。 “那二位不是坏人。”几乎是在一瞬间说出来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而，确实在撒着这没人会信的“谎”。 “不是坏人？那怎么来的这儿？”看吧，果然不会有人相信。 丁妤情绪有些激动，正义感是没错，但这里不怎么适用。 “大家不是坏人，请您相信我。”江岚接着说着，真诚的眼神望向她。 他与那些人亲近，必定是十分了解，他的话可信，但是却无法令人相信。 二人距离大约三四米，且都不愿再往前靠近。 “抱歉，我无法相信。”反倒，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还给您，只希望，您不要和别人提起这里。”江岚把配枪双手递上，微微鞠躬。 虽说照理而言江岚的职位等级比丁妤高，而且高的不是一点，可现在，他反倒显得卑微。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他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看上去有些紧张。 “我保持怀疑态度，但如果让我发现她们做了什么与你的话违背的事，我会毫无疑问地上报。” 她接过枪，闭了会儿眼，准备原路离开。 江岚似乎是放松了些，站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 突然，一颗子弹飞了过来，直冲他的脑袋。 他头微微一斜，子弹从他眼前迅速飞过，在后面的墙壁停下，只剩一声响亮的撞击声。 “这么做，被发现了是会死的。” 对面，这位举着枪的女士这么说着，依旧是板着脸的。 “我知道。”回答，又是坚定而快速的。 丁妤离开了，同时也确定了，对面这位狱长先生并不是她能抓住或者伤害到的就凭那敏捷的躲避速度就能知道。 “那儿就拜托你了。”江岚会在这里，是因为某位亲人的一句话。 即使现在再次做选择，他依旧会选择来到这里…… 第二十一章 佛系岳父 岳父 “我不认为你是恶人。” 出自，第一个理解白灵的人。 一个带着狱长帽子的人，却比江岚年长许多。 名字……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是，不想记得吧，顶多，记得他姓江。 第一个使白灵流泪的人，第一个……把白灵拉回来的人。 “你杀的都是些什么人，我都知道。” 这样的理解，不知让白灵开心了多久，那个几年没有笑容的“白色幽灵”笑了啊。 “谢谢你，真的。”白灵笑得可爱，却同时坐在狱长的办公桌上流泪。 “谢谢，永别了。”这，确实这位给予白灵希望的人，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白灵她，或许已经将这件事埋在心底了吧，重回开朗，不知用了多久。 转眼已经又一次成为“白色幽灵”的她，正在看着那对年轻的小情侣。 “真好啊，小苏都已经见家长了。”她躲在洗手间的角落，看着苏然冉和庄梓箫，还有二位对面的父亲大人。 某家还算等级挺高的餐厅，似乎是吃西餐的，桌上已经放了些菜，但没人去动。 “我去洗个手，你们先吃吧。”这位父亲就这么离场了，应该是感觉这么穿插在中间实在有些僵硬吧。 慢慢走进洗手间，他看见了扒在门口的白灵。 “咦？小白你怎么在这儿？”他些许被吓到，毕竟这位年龄不算小的作家小姐正摆着一副羡慕的表情。 “啊～这种事无所谓了啦，”她从墙上离开，正了正身，“感觉小苏怎么样？”被期待地看着。 “毕竟是你保证的人嘛，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咯。”他摊了摊手，似乎又有些在笑着。 “那就拜托你做个好岳父咯，庄敛先生。”白灵放心了许多，歪斜着敬了个礼，微笑着。 “知道啦。”根本没有反驳这一点，很自然地就这样接受了。 “说起来你会主动救的人这还是第一个吧？”他突然看了看苏然冉，他未来的儿媳。 苏然冉是白灵救的，救了她的命，还有她的心，这点，庄敛似乎是知道的。 “这点我和小江岚也说过呢。”白灵也同方向地望去，已经默默牵起手的二人，让她十分欣慰。 “不想再塑造一个‘白色幽灵’出来，就是这样吧。”一丝细微的悲伤，被人注意到后，又瞬间消失。 刹那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本就没什么人的餐馆，安静得恐怖。 “还在找他吗？” “偶尔会吧，果然还是不想放弃啊。” 一小段，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仅凭语气，就能听出辛酸。 说完，便又是沉寂，究竟是无话可说，还是别的什么呢…… “啊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苏然冉忍不住叫了出来，眼看庄梓箫正在为她那位认真地切着牛排。 “你儿子顺利被拐走了呢。”白灵偷笑一声，也借此打破僵硬的对话，样子，与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区别。 “是啊。”庄敛又一次接受了那近乎诋毁的语气，说不定，还有些家长与孩子的样子呢。 “请你好好看好这二位咯，分手了我和你没完。”说完，白灵便离开了，心中的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好。”简短的答应后，他走回了那对已经在去“秀恩爱”的情侣面前。 “啊啊叔叔好！” “叫岳父吧。” 应白灵的请求，他很快就接受了今日初见的苏然冉，他无法保证苏然冉是否安全，他知道她的往事。 但他，至少知道白灵是不会骗他的…… 羞涩 “我回来了。”苏然冉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面对她家那栋三层的别墅。 “回来了赶紧把地拖了。” “臭东西，别乱叫快点干活去。” 一回来，便是这种没有理由的排挤，说话的两个都是女生，一个似乎是成年了，而另一个和苏然冉差不多大。 她不想拥有名为过去的记忆，却又无法抛弃。 “知……知道了。”她默默承受着。 这早已是常态，她无法回绝，更难以逃离。 她拿起拖把，家中那看上去挺瘦弱的女佣人倒是清闲了，拖着近乎无法站立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还不忘带着些许关切而胆小的眼神看一眼苏然冉。 “这边没弄干净！” “这边又脏了！” 并非因为“家”里太乱太脏，而是那两人不断地在鸡蛋里挑骨头，硬是要给她增加工作量。 “好的，马上来。” 永远，都是那么不懂得反抗。 “杀了他们把，自己也好解脱。” 吸引人的那女声又一次出现在回家的路上，可每次转头，却都又是空无一人。 她终将爆发，现在而言，也只是早晚的事…… 所谓爆发，就杀死了那些指使她干这干那的人。 也算好，到了现在，她没损失任何东西，反而得到了许多，不见的，也都是些不需要的东西。 “岳……岳父……”声音很腼腆，扭动着身体，她害羞地说着，脸红得想要烧起来似的。 要不是白灵临时发了句“已经买到药了”的信息，她也不会就这么答应来餐厅毕竟没理由拒绝。 “嗯。”名叫庄敛的岳父大人笑了笑，分明知道面前这个女孩的所有身份，却依旧如此安心。 毕竟他知道嘛，所有文字间无法记录的隐情。 “爸……爸。”很好，脸通红的又多了一位，庄梓箫都无法理解那快到吓人的接受速度。 白灵的熟人，凭这点，已经依稀能猜到了，关于他“认识”苏然冉这点。 “为什么……”苏然冉的专属问题。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初次见面的人？为什么不多问些问题就直接答应了？为什么……会承认一个杀过人的孩子成为自己儿子的女朋友。 疑问的点很多，或许这么说一半，才更能概括所有的疑惑，但又有可能，是真的不敢问下去了。 “没关系的，不管你做过什么。”慈祥的微笑，透露着些长者独有的稳重，同时，也让人不会有任何的距离感。 这回答倒也是挺广义的，“做过什么”……她做过的事可多了去了。 “爸，你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旁边的庄梓箫悄咪咪地对他的父亲说着，音量不足以让旁边已经魂不守舍的苏然冉听见。 “有吗？” “平时你不都是‘嗯’‘哦’挂嘴边的吗。”庄梓箫有意无意地揭穿了什么。 之前的某个情景 “爸，我去找然冉。”走得匆忙的庄梓箫。 “嗯。”那会儿连苏然冉是谁都不知道的这位边看着报纸边回答。 “大概要晚上九十点回来。”显然是想暗示什么吧，比如让他自己问问苏然冉是谁之类的。 “哦，路上小心。”慢悠悠喝了口水，脸上不起一是波澜，更没有想制止或提问的样子。 就这样，默默看着庄梓箫离开。 真是，挺有画面感的。 接下来再回到目前 “谢谢叔叔！” “嗯。”果然还是得再说一次这个口头禅，不过倒也已经无所谓称呼问题了。 不过这次，庄敛说的时候，是微笑着的，使人安心…… 第二十二章 谁不是脑子有坑呢 寻找 某个孩子，自那天遇到那位名叫庄涵烈的警官后，便经常彻夜难安。 “那个人看上去像个充满干净的傻瓜。”她虽这么说着，却依旧惦记。 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对顾津芒做什么啊，她自己有时也会寻思着，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在意那位。 “打起精神！”回放这句话，多来几遍，然后再想想，有没有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 没有，完全没有，哪怕挖到记忆的最深处。 哪怕……挖到那根本无法算是童年的回忆。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吧，才让一句无心甚至说是口头禅的话被顾津芒铭记在心。 经常能碰到那位警官和貌似是他部下的人，二位经常一起出来工作，几乎都是在调查附近的盗窃案。 殊不知，那位未知名未知姓的犯人，整天和个没事儿人似的和他们，尤其是庄涵烈聊天。 不知何时被抓，又不知何时成了艺人，不过倒也挺好的啊。 “今天……好像偶尔没什么事儿干呢。”顾津芒从监狱溜出来后，慢悠悠地走在路上说着。 她的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空的黑袋子，还有张拿在手上玩儿的银行卡。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跑到各种地方偷东西了，貌似也已经偷过一次了，就在今天。 “涵烈烈也联系不上唔～”她伸着懒腰抱怨，黑袋子毫无警惕地被举过头顶。 过了没多久，又拨打了一次庄涵烈的电话，关机状态，不过倒也是，这个头脑发热的工作狂什么时候闲下来过。 “请问，您见过这个人吗，可能拿着个黑包的。”一旁，某条路上的一个小店，奇迹般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咦？涵烈烈居然不在工作啊。”顾津芒迅速凑上前去，看着正在问店员话的庄涵烈。 她把黑包偷偷卷成一团，放进了小口袋里。 “找个熟人，”他叹了口气，那种失落，对他而言的确是十分少见，“找了好几年就是了。” 他低垂着眼，棕色的头发没了那根写着“努力”的头带的装饰，显得有几分低沉。 “要帮忙吗？”说来也只是问问而已，她不可能帮忙啊，怎么可能，自己找自己呢。 “不用了，”果然是会被回绝呢，“不过还是得找到她呢，我还欠她一大笔钱啊。”刚说完，他重新带上了发带。 “我就在这啊。”这是顾津芒想说的话，可惜她依旧没这勇气。 “好了好了这事儿不提了，既然偶然碰到了你那就临时去找个地方拍摄吧！”带上发带后精神了很多，不，是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不要啦～涵烈烈陪我玩玩嘛。”虽然已经撒娇到快要让人无法拒绝了，不过很遗憾，还是对庄涵烈无效。 “赶紧的，走啦！”一言不合就被拖走了。 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两下后，顾津芒也就妥帖地跟在他后面了，这位制作人先生，除有些吓人的斗志外，还是挺容易让人觉得安心的。 庄涵烈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把明天的电影拍摄工作移到了今天，拍摄在坎坎坷坷中总算是成功结束。 论“坎坎坷坷”指的是什么嘛……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招通缉犯的体质啊。”他看着混在群眼里的某位逃犯。 “这个不能怪我啦～”顾津芒正在卸妆，把卸妆水狠狠往脸上抹，苦恼地看着又一个被庄涵烈单方面压制住的犯人。 “啊这种事无所谓了！”他用胳膊肘直接暴力地把那人打晕，“再去忙会儿吧，别懒洋洋的了！”直接把晕倒的人丢给了刚赶过来的警察。 “先陪我吃个饭总行吧？”顾津芒刚好把最后一块沾有许多粉底的卸妆棉丢进了小垃圾桶。 “行，但是快点，不许偷懒！”说话响到连刚开走的警车都听得见。 “嗯。”似乎她已经是很满足了。 感觉上，她是故意逮住那些犯人的，或许庄涵烈是真的有些迟钝吧。 不过也好，要是他太过灵敏，说不定也不会有曾经发生的种种了…… 黑客 “你这家伙……脑子有坑吧？”初次线下见面时，眠乃从惊讶中缓和了些，看着眼睛里泛着光的林风熠。 就在这二人见面的地方附近，而且是目之所及的地方，一张眠乃的通缉令赫然放在大屏幕上，他们统一地看过去，却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 “不不我说的是真的啊，你很厉害啊！”声音有些响亮，但在熙熙攘攘的车站很难被人听见。 眠乃又一次把自己裹得牢牢的，“是吗。”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会儿自己笑得有多开朗。 “接下来去哪儿？”从来都想早点回家的她竟主动提出这种话。 “吃个饭什么的？”大大咧咧中，不乏些许害羞，果然，面对第一次见面，甚至在网上聊天也只有几天的人，还是会有些拘谨。 “好啊，我带电脑了。”眠乃把电脑双手举到面前，语气中仿佛是有些许的期待。 时间转回现在，目前的二位同样也在餐厅，只不过是在晚上。 “好累。” “累你个头啊比赛打一半你居然睡着了啊？” 两个人熟悉的对话，眠乃把手一起缩在袖子里，两台电脑丢在餐桌的一边，旁边的林风熠一脸想弄死眠乃的样子。 “不还是赢了吗？” “是啊在你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指挥下。”明显的诋毁意味，不过仔细想想到也挺厉害啊。 “菜还没来啊看下手机吧”眠乃从袖口掏出连手机壳都没套的手机，“咦怎么关机了？”发现手机打不开，好在长按后打开了。 “我关的，省得你再接那些奇奇怪怪的单。”林风熠已经打开了电脑，准备打开游戏。 “好好，随你吧。”说的时候手机刚好开机，跳转到了锁屏界面，壁纸是一张手机自带的。 林风熠的话她倒也没法否认，因为接到单子的时间总是会卡在比赛或者训练的时候，他估计也很反感吧。 不过眠乃倒也是不在意晚点接单，那些让她黑各种资料的委托，她也并不是每个都会接，说不定还会直接拒绝。 她拒绝的原因也有很多嘛，懒、忙，或是些其他原因。 数十条消息瞬间轰炸，最后停在了白灵问她那位叫丁妤的警察的信息的页面上。 “谁‘轰炸’你了？”林风熠听着“嘟嘟”只响的信息铃声。 “别在意，”眠乃直接又把手机关上，转而又打开电脑，“稍等，干件事情。”她已经莫名打开了一个黑色绿色组成的页面。 “干嘛？” “黑个个人信息。”她已经很自然地打开了一个有着警察资料的网页，虽说很明显地已经显示了要输入密码和用户名，却依旧被她一下子打开。 键盘飞快地发出声响，各种阻挡画面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仿佛是一位**oss，正在秒杀那些叫做“防火墙”的小喽喽。 “你倒不怕被发现啊。”林风熠在尴尬中带着些佩服，默默凑近正在忙活的眠乃，想看看她进展得如何。 眼前的画面已经跳转到了丁妤的资料页。 “发现了又怎么样。”眠乃已经把信息转给了白灵，转而打开游戏。 她这话说的倒是真的没错，就算真的没人发现信息被偷了，那又能怎样，这位黑客，不已经是监狱里的犯人了吗？ “话说你每天这么看屏幕眼睛不会坏吗？”林风熠有些在意地看着头凑近电脑屏幕，几乎只间隔一根手指地眠乃。 “说起来近视已经五六百度了来着。”她一边打开游戏一边毫不在意地说着。 “干嘛不配眼镜。” “懒。” “过一个月决赛结束了我陪你去买。” “为什么啊？”眠乃有些嫌弃地转头看向一边似乎是在生气的林风熠，或许是认为没有必要戴眼镜吧。 “眼瞎了还怎么玩啊？！”林风熠拍了拍她的头，不过还是刻意减轻了力道。 “好好，知道了别叫了。”眠乃说着说着突然偷偷一笑，觉得现在的这位副队长十分有趣。 “菜来了。” “嗯。” “赶紧把电脑收下去吃饭了喂！” “好啦好啦别乱喊。” 二位的对话声还是挺响的，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影响，最多也就是些认识“眠风”的人过来拍拍照什么的…… 第二十三章 过去及如今的关系 脸红 “今天去银行那儿吧。” 过去的梁煞，在黑帮里混得风生水起，斜披着西装，看上去有些痞气，二十岁还没到，却已经没了任何天真幼稚可言。 “喂喂，听说过那个‘白色幽灵’没，那家伙貌似很厉害啊。”初次和白灵的见面，应该属于被秦楠怂恿吧。 “是吗，我去会会她。”他悠悠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插着口袋，准备去寻找传说中，那“无情的白色幽灵”。 那会儿的他并没有善恶之分，顶多就是凭借那冷冰冰的法律条文，才知道自己是“恶”。 做这一切并非为了任何满足感或是金钱权利，而仅仅，只是不知道除了那个黑帮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罢了。 从最开始就只知道恶的他，又怎么可能想出去到别的地方呢。 “你好，我是‘白色幽灵’。” 最开始使他改变的，说来还是白灵呢。 成为编辑，而且是白灵的编辑，也是拜她所赐吧…… “说这家伙无情的人是真的有病吧。” 以目前的时间算来，那是昨天深夜时分，把自言自语的白灵扛在肩上的他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从前的事。 白灵较小的身材很合适地趴在那儿，路灯的微光下，明显看得见梁煞微红的脸。 “再也不想见到……妈妈什么的……”醉酒的白灵迷糊中说的话些许能够听清。 是个人都会好奇吧，那位叫白鸢希的母亲做了些什么事，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此讨厌。 毕竟，白灵可是连看到母亲杀人时都没那么厌恶她的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使她根本不想认着个母亲。 “小梁煞……可爱……”正在梁煞好奇时，念叨的主题瞬间变了，还掺杂着些傻笑。 转眼，梁煞的脸更红了，似乎快要冒出热气了似的。 很快就已经又到了白灵家门口，他也转而换了一个姿势背着白灵。 那间房子在夜晚有些恐怖，与傍晚时的宁静祥和些许不同，黑暗的氛围，感觉何时都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出现。 但又不用担心会有事发生，毕竟连属于黑暗的“白色幽灵”都已经安安稳稳地趴在他背上了。 门是锁上的，他习惯性地敲了敲门，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许久没等到开门的人，他便打开白灵的小包找着钥匙。 “这家伙啊……” 他看到了那把静静躺在里面的手枪，已经上了膛，只要扣动扳机就能直接射出子弹。 十分小心地找到钥匙后，他打开了房门。 门刚打开，他愣了一秒。 眼前，那位“白色幽灵”的母亲等在门口，一把手枪正直直对着他。 “您好，”脸上没有惊恐，更没有其他表情，“我送白灵来休息。” 毕竟也是曾经每天被通缉的杀手白鸢希，他说话的方式有些尊重的意味。 白鸢希放下了枪，依旧有些皱着眉，似乎也不怎么欢迎吧。 “请问白灵的房间在哪儿。”梁煞没有去关心自己对面这位的表情变化，接着问着自己的问题。 “那儿，送她进去吧。”白鸢希指了指二楼的某件房间。 梁煞把白灵放上了床，关上门出来，看到呆在门口的她。 “我女儿过得怎样？”她这么问道。 “很好，但她似乎对你恨之入骨呢。”梁煞的回答完全没错。 若是错了，那就是“恨之入骨”这个词还不够形容吧，白灵那份令人心疼的情感。 那位母亲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放弃了，打开门，准备离开。 “虽然我不知道您二位间发生了什么，但请您别再遇见白灵了。”梁煞不打算深究两人间的关系，但他，只是仅仅不想看见那落魄的、一身酒气的白灵。 “会的。”她离开了，颤抖的手压下门把手，黑暗中，那同是白色的头发透着些许悲情的银光。 门关上了，“啪”的一声，声音很轻，似乎是刻意的。 梁煞也准备离开，但似乎也是因为放心不下，留下了，躺在了沙发上。 他并不想知道任何与自己无关的事，也会尽量地做到事不关己，但好像，只有白灵的事，他才会多管一些。 因为曾经二人的敌对关系，因为现在二人作者和编辑的关系，还有因为未来的……某种关系。 这天他与平时差距很大，从来都对别人无感的他，因为白灵而脸红，因为她，而一脸认真…… 维持 “你们失约了！” 疯狂喊叫着的顾津芒，那时候长的不算高的她，在一帮子高大的人黑帮成员中十分矮小。 她哭了，原本那种面无表情地模样在此时难以让人想象。 离跪在地上只有一步之遥，她的腿已经颤抖到几乎站不住了，那个熟悉的黑包已经被之前的愤怒摔在地上。 “你觉得我们像是会遵守承诺的人吗。”某个个子很高的人一脸嘲讽地说着，同情是不可能了，可，却就连丝毫的怜悯都没有。 随后，她又被另一个人打了，瘫软在地上，像个不谙世事的人般。 她的世界并不单纯，从小便知道这世界的多色和黑暗而且混迹其中。 只是，这件事，太过刺激她了，导致她，一瞬间忘了那些“世界的真相”。 她作为一个与她年龄一样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痛哭，却不是因为害怕，或许，只是在后悔什么。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啊，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人遇袭受伤后那么难过。 那人是她的宿敌啊，是警察啊。 不知所措中，她不再愿意帮助那个黑帮丝毫，她离开了。 她想去弥补这一切，好在，她成功了…… 那孩子已长成大人，名气还不小呢，曾经的警官先生变成了制作人先生，只要能维持这样的关系，就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了。 “去哪里吃饭呀涵烈烈？”顾津芒有些越界地挽住了庄涵烈的胳膊，看上去还挺开心的样子。 “近点就好回去还要工作呢。”庄涵烈走得很快。 “好好～”微笑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满足。 对啊，这样就好，就足够了啊，什么都不用了。 “涵烈烈一直都带着这个头巾啊。”二人在某家餐厅坐下，顾津芒看着他解下那个“努力”头巾。 她当然知道那个头巾是哪儿来的，毕竟 “那个熟人送的嘛，就一直留着了。” 那个熟人指的就是她啊，只不过，他没认出来罢了。 很容易就能感觉到，解下头巾的庄涵烈变得沉稳了许多，几乎不会大吼大叫的了。 “涵烈烈为什么要找她呢，只是为了还钱吗？”想要套出点话来。 “当然不止这个啊，”几乎是秒答，“因为还听说她是个通缉犯嘛。” 果然啊…… “涵烈烈想抓她吗？”顾津芒在一丝失落后继续着这个话题。 心想着，果然还是不能告诉他。 “当然不是啊。”他心酸地笑了笑，似哭非哭地抬起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 顾津芒吓了一下，原本是警察的对面这位，到底想说什么呢，想找到“那个”她，又是为了什么。 “找到她，把她藏在我家，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庄涵烈把头仰得更高，顺手拿来两张餐巾纸，敷在眼睛处。 震惊的人，和悲痛的人，在一瞬间，因为不同的理由沉默了。 “很奇怪吧，明明跟你说过我以前是当警察的，自己却还是有这种私心。”他苦笑一声，往事着实不愿回忆起，可当真想到了，又怎会甘心暂停呢。 对面的顾津芒呆住了，眼睛明显地睁大。 “一……一点也不奇怪！”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好像有些慌忙，“庄警官要是想的话，一定可以找到的！”慌张，使她忘记更换称呼。 “说起来……你和她真的有些像呢，”庄涵烈已经缓解了许多，拿开纸巾，头也回了过来，“喂喂，你是在嘲笑我吗？” 他看着面前已经不知为何笑起来了的顾津芒，自己，却也微微一笑。 顾津芒怎么可能嘲笑他啊，她是在庆幸啊，那个人将会这么对自己。 可是抱歉……她仍旧无法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样就好，庄警官……涵烈烈，让我好好弥补吧。 很快，看上去还不错的菜品端了上来。 “赶紧吃过会回去工作，打起精神！！”明明自己刚才还哭了呢，可戴上头巾，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休息休息啦～”撒娇也十分可爱。 是啊，只要能保持现在的样子，没人会觉得反感…… 第二十四章 根本没有危机感 机密 “爸爸！妈妈！” 那是眠乃最后一次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在嚎啕大哭中，她揪住胸口，似乎已经要喘不上来气。 她会这么做的的原因只要看下现场情况也就清楚了。 十几个黑衣人，带着机关枪，在她家进行扫射，他们带着同样的墨镜，一个金色的徽章别在左胸前，如机器一样，不透露出任何情感。 而眠乃的眼前，是两具尸体，不仅是脑门被穿透，身上也是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 一男一女，倒在血泊中，呼吸早已暂停，恐怖的面容可以看出死前最后的一丝坚定。 作为十三岁的孩子，害怕是必然的，因为害怕而哭泣，因为父母的死而哭泣。 “这孩子怎么办？” “算了吧，这孩子也不可能知道什么。” 原本指着她的枪被这么放下，在某个同样打扮，看上去是带头的人的劝说下，或许，是突发的善念，又或只是同情罢了。 如今只记得那人的头发是深蓝色的，他皱了皱眉，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那个已经不再是家的家。 眠乃的父母都是情报人员，掌握着几乎所有黑白界的资料，也因此遭到了杀害，那资料也连同备份被全部销毁。 本应是销毁了，可，却没人注意到，眠乃手上那沾着血的u盘。 殊不知，因为那东西，她再无法回到童真…… 成为黑客，设法谋生。 如今只不过是多了一层电竞高手的表面身份，再怎么说，她也依旧是个黑客，接单赚钱，名曰“不分善恶”。 “你这家伙怎么又赖在我家了喂！”这位真正只是电竞选手的副队林风熠，正在有些生气地看着莫名呆在自己家的眠乃。 “因为你家离赛场近啊。”马上又要睡着了似的眠乃撑着眼皮打开电脑。 她盘腿坐在本应是林风熠的的单人床上，直接换上了在他家随便拿的一件蓝色的睡衣。 那睡衣很显大，上衣都可以直接被她当裙子穿，袖子也比她的手臂长了将近十厘米。 “那你现在又在干嘛？”林风熠有些无奈地站在床边，叉着腰弯下有些好奇地看向电脑页面。 毕竟眠乃如果打游戏一定会拉上他，若是自己打开电脑，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又要开始做“真正的工作”。 “啊，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那个叫‘穴虎’的电竞队伍嘛，上网搜搜。”眠乃边说边又黑进了某个情报网站。 “你倒是给我正常到网上搜啊，黑个头的机密网！”林风熠看着已经冲进国家机密级信息库的眠乃。 “别在意嘛不都是要联网的吗。”眠乃很自然地在密密麻麻的页面里寻找着什么。 倒也是有些搞笑，她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已经犯了法。 “不管你找到什么都和我无关听到没，跟你一样被抓进监狱我才不要。”林风熠对这位几乎没有法律意识的人无语了，生气得大叫的心情都没了。 “好好，真是的我不也出来找你了吗……”眠乃边用着键盘敲击着边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回答着，但一瞬间，她的声音变轻了，然后很突然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一下子的安静使原本已经不想再只是那个眼花缭乱的林风熠又回过来看着电脑。 “我就说怎么那么熟悉呢。”眠乃把手从键盘上拿开了，本来稳定的手抖动起来。 “这下可真有些倒霉了啊。”电脑的屏幕，停留在了一张机密通告上。 林风熠被吓到了，眠乃也有些不淡定了。 “暂且停止对黑帮‘穴虎’的逮捕调查，协助其潜入电竞行业。”一条简单却令人惊讶的、写着“最高机密，禁止外泄”的通知。 “这怎么办？！”从未踏入过黑暗中的林风熠，慌张也是肯定的。 “明天回监狱一趟找小白吧，不过貌似那群家伙是冲着我来的，好困，睡了。”说着合上电脑，就往后倒在床上，没过多久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太轻松了点吧喂！”林风熠又一次对这个没有危机感的人一脸无言以对。 眠乃没有任何担心地睡下了，因为她并不用担心什么，林风熠永远是她的副队，她永远可以持续这两个工作，这样就够了。 其它的事，哪怕真会使她有生命危险，也都无所谓了…… 案发 “妈妈，陪我出去玩儿吧。” 这句话，出自白灵知道自己母亲是杀手的一星期后。 白灵似乎并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讨厌她，本着接受一切的原则。 也是，仔细想想又有什么不好的呢，顶多，也只是知道罢了，也只是，偶尔看见她的母亲杀人罢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白鸢希还是白灵的母亲，白灵还是依旧有些粘着母亲的那个乖巧的孩子。 她主动学了怎样杀人，不过也因此被发现很有天赋，但她，从没有自己杀过人，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出于亲情地维护母亲。 “好啊，你想去哪儿？”曾经的这位母亲，即使慌张害怕过一阵，但也已经缓和了过来。 她爱自己的孩子，真的，一直都爱，或许是为了补偿白灵些什么吧，她会尽自己所能地去满足白灵那些从不过分的要求。 可能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位母亲，单单作为母亲而言还是挺称职的吧，的确如此。 是人总有自私的一面，也总有失误的时候和做错事了的时候，就是那几年后的某事，彻底断送了二人的关系。 也差点，断了白灵的前途和人生…… 再次将时间转回作家白灵和杀手“白色幽灵”共存的时候，现在的她过得很好，但或许，永远也不会原谅白鸢希。 从苏然冉那儿离开，已经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了，路上静悄悄的，偶尔开过的车，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声响。 白灵在最后的一丝阳光中显得十分愉悦，今天的确是发生了许多呢，不过除了碰上警察以外，别的倒都是些好事。 “小梁煞会不会还待在我家呢。”她抱着这样的心情打算再回去一趟。 哼着小曲儿，她看上去一身轻松。 到了自家门口，她熟练地拿出包中放在枪旁的钥匙，打开门，里面只有似睡非睡的梁煞一人。 她或许也有些放心了吧，因为那个讨厌的白鸢希已经不在这儿了。 早上走得急都没来得及顾着家中有谁，现在看来，倒也是最佳的情况。 “回来啦。”梁煞走到门口，揉了揉快要合上的眼睛。 “诶？小梁煞果然还在这呢。”白灵好像也没怎么吃惊。 “要是你没把门锁了我说不定就不在这了呢。”其实不单单是门，其他的所有可以跳的窗都被她锁上了，天知道是什么时候干的。 “好了啦，我带你去吃饭就当是补偿了咯？”白灵边说边把他拉出了宅了一天的客厅，似乎是计划好了似的。 兴许也是心情很好吧，因为刚促成了一对基本不会散的情侣。 梁煞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她拖着走了，不过似乎也没有拒绝，“嗯嗯啊啊”了几声也就没说什么了。 估计是因为恰巧到饭点了吧，路上的人多起来了，这二位走在路上，当然也没多出戏，最多，也就是白灵身上那件莹白的连衣裙，十分吸引人。 “刚打算吃饭去啊这么还出这种事。” “没办法啊先处理好再去吧。” 突然注意到旁边的警笛声，而此时已经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目光。 本就喜欢凑热闹的白灵凑上前去，看着那具被虐待得惨不忍睹的尸体： 身中数十刀，脸部皮肤已经被划到认不出是谁，心脏脖子等致命处更是直接被穿透。 “请问发生什么了？”白灵看到尸体后很轻松地问道，看向旁边，正在处理的丁妤。 某种意义上，真是尴尬的偶遇。 “杀人案，现场没有任何dna……”丁妤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个记事本记录着什么，“是你干的吗？”她皱着眉问道。 “很可惜呢我今天偶尔想休息一下呢。”白灵的确是很讨厌被人栽赃，毕竟光现场没有dna这点，她就很容易被怀疑。 “感觉是‘白色幽灵’干的呢。”丁妤旁边的一个男警察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话，好像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下属正在和别人的对话。 “我什么时候成背锅侠了呀？”白灵挤出个微笑默默念叨着，不过当然是别人听不见的音量。 “不，我认为应该不是。”这会儿开口的是丁妤，说话时似乎不像在是开玩笑。 白灵被她的话怔住了：“你居然会帮我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会不相信呢。”她偷偷靠近两位警察。 “你这种杀人魔应该不会在意多承认杀了一个人不是吗？”丁妤相信了之前她说的话，不过憎恶的语气还是丝毫没减。 “说法很伤人呢。”白灵哭笑了一会儿，不过丁妤说得到也没错，本已是罪该万死的她，多杀一人少杀一人又有什么关系。 白灵离开了这个案发现场，虽说很想知道这位反侦察意识很高的人究竟是谁，不过目前更重要的，还是先去吃饭吧。 她虽然喜欢管闲事，但还是分得清先后的梁煞还在旁边等自己呢。 “小梁煞怎么不过来玩玩儿呀？”白灵跑到了处理案件的人们对面，同时，那边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和警察那么轻松聊天什么的我做不到啊。”梁煞离开靠着的墙壁往商业街的方向走去。 毕竟原本也是警察的宿敌嘛，这倒也是很有可能的。 倒不如说，白灵那种没有危机感的轻松心态，才真的是不正常的行为…… 第二十五章 “幽灵”小姐无所不能 甜品 “你就是‘白色幽灵’？”过去的某个时段，梁煞表现出一脸的不相信，看着面前，在马路上闲逛被拦下的女孩子。 如果问他为什么会凭空问出这种问题，那还要问面前那个白发女孩手里的枪了。 “可以这么理解咯，当然作家白灵也是我。”面前，那个女孩子爽快地承认了，即便是对今晚刚遇见的黑帮成员。 她一脸的懵懂，仿佛是真的一个孩子般，即使，她在几分钟前造成的警笛声遍地都是。 “不怕我吗？” “怎么可能怕。” 也对，毕竟是那个都市传说中的“白色幽灵”嘛，杀人无数，却从来没有忏悔之心。 传说中，所谓“无情”。 对了，还有一点不是传说，而是不争事实的事 “听说你最近杀的都是些黑帮或者犯罪者啊。” “嗯，没错。” 又是这样毫无遮掩的肯定。 白灵微笑着，红色的眼睛透出属于黑暗的威慑，可与那令人恐惧的眼神不同，她的确，（看上去）是个与常人无异的孩子。 “啊啊，有人让我回去了，有缘再见了。”白灵挥了挥手，看着手机里闪出的消息，开心地，真正开心地笑着。 第一次见面，短短几分钟，却能让当时还是黑帮的梁煞清楚地感受到 她，是不可能被干掉的人。 转回现在，梁煞已经改邪归正成了编辑，而白灵，却依旧是那个“白色幽灵”。 “小梁煞～人呢～”白灵看着魂不在的梁煞，在他面前摇晃着自己的小手臂。 “啊，抱歉，想到点事。”梁煞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繁华的商业街。 “想到什么啦？”从来就没有过自知之明的白灵，好奇的样子倒有些可爱。 “我们两个的第一回见面。”梁煞没有隐瞒，或许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吧。 “诶～你还会想起这么遥远的事呢。”白灵挽住了他的胳膊，踮起脚来，脸刻意凑近，邪邪地笑了笑。 梁煞停止了脚步，一下子不知所措，也没有接着白灵的话接着说下去。 心跳加速，即使还是那个面瘫脸。 “松开啊你这家伙！”很少见的慌张，他摇晃着自己的手臂。 “切～”白灵不甘不愿地松手，双手背在后面，跑到了他前头。 梁煞被这下子吓到，不过过后，似乎也有些后悔刚刚自己太过激动了。 至于白灵嘛，那家伙从来都是那么不知道底线为何物，逾越界限的事说不定无意中已经做了好多了。 比如……杀人什么的。 “啊，就这家店吧。”白灵随意地选了一家。 实际而言那家店是不错，而且手机上的评价也是五星，人气也似乎很高，只是 “吃晚饭诶你甜品当饭吗？” 白灵选的是家甜品店。 “不是挺好的吗，好啦好啦进去咯～”她毫不在意地把梁煞的手牵牢拉了进去。 说出来可能还没人相信呢，白灵用的力气，是梁煞用尽浑身解数都挣脱不开的。 等了不久，二位就在这家店里坐定了。 “所以说为什么是甜品店？”果然这个问题还是会很让人在意。 “因为果然还是觉得甜品比正常的饭菜好吃嘛。”白灵说着把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 “小心胖。” “‘幽灵’是不会长胖的哦。”一本正经说些什么呢。 此刻，面前这人哪像是那个杀人无数的怪物，反倒，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呢…… 帮忙 转眼已是第二天早上。 “小白在吗？” 眠乃穿着队服出现在特级区里，手里抱着熟悉的笔记本电脑。 她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似乎是被硬拖过来的，从她身后那位表情执着的林风熠，就能看出来。 “嗯？刚回来，怎么了吗？”白灵从旁边冒出来，连那个出门才带着的小包也还在她肩上。 似乎是昨天和梁煞吃东西什么的玩儿到太晚了吧，她在自家又睡了一觉才离开。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啦。”眠乃摇摇晃晃的，多半是今天被拖起来的吧，好像随时随地都要睡着了似的。 “给我认真点！”旁边林风熠的拳头离她只有几厘米远。 “所以说到底什么事？”白灵被眼前这二位搞得有些懵。 “啊，不是有个叫‘穴虎’的黑帮嘛……”眠乃用昏昏沉沉地解释了一遍昨天的发现。 包括发现电竞队伍其实是黑帮的分支，以及黑到的最高机密中要求的包庇黑帮。 白灵看上去听得津津有味，从头到尾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似乎对她而言，这些事儿都挺正常的了吧。 况且掌握许多情报的眠乃，若说不招任何人恨，那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炸|弹……”白灵永远会提那柜子里的一堆危险品。 “免了。”对面两位异口同声。 “切。”白灵有些沮丧地转过头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爱用炸|弹。 说起来林风熠刚开始知道白灵就是“白色幽灵”时好像也没太惊讶呢，“你不会害眠乃不就好了。”那会儿他也是接受能力挺强的呢。 “今天还挺热闹的呢。”这时，江岚也从大门口推门进来，脸上挂着微笑。 面对又跑过来的林风熠倒也是没怎么惊讶，毕竟他也经常过来串门嘛，偶尔还会把眠乃牵走。 “帮忙处理个事儿嘛，”白灵向他招了招手，“说起来小江岚知道‘穴虎’吗？” 毫无防备地就这么问出了口，江岚真的也是挺能让人相信的啊。 然后就又靠着眠乃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江岚思考了会儿，总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 “说起来a区那边好像有个新来的犯人是那个黑帮的呢，”他突然想起来，“刚刚还看到他的保释申请呢。”这大概就是他刚才不在这儿的原因吧。 “保释啊……”白灵想了想，“你似乎不得不批下来呢。”毕竟她也听说了那奇异的包庇。 “嗯，刚刚还接到上级的电话通知。”江岚一脸心态崩溃的表情，这狱长当得也是挺艰难的。 看见某个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黑帮家伙，却不得不放他出来，总感觉有些问心有愧呢。 “明天就要放出来了啊。”眠乃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电脑，网站也是说黑就黑啊，而且当着狱长的面这么光明正大。 “眠乃小姐别随便黑监狱的网站啊，问我不好吗？”江岚无力地制止中。 “那我去跑一趟吧，把那人抓过来审审。”白灵伸了个懒腰，从大门跑了出去，好像也挺乐于帮这几人的忙的。 “所以说我去不行吗～”江岚又离哭出来不远了。 “小江岚速度太慢了。”就这么被快要白灵拒绝了。 啊啊，狱长先生真是威严何在啊…… 第二十六章 现在和过去，盗窃和杀人 娴熟 在过去的顾津芒控诉黑帮的失约前，或许还是一段不错的日子呢。 “啊！今天也一无所获啊！”大晚上又在咆哮的庄涵烈，警察的制服说实在的和那性格有些不相符。 印象中警察这一职业的稳重、冷静，或许他还真的没有吧。 不过当然，耐心这点，他估计比别的人都要强上好几倍，找个盗窃犯都连续找一个月了。 “庄警官，还在工作呢。”永远，都会若无其事地来搭讪，顾津芒，不过对于庄涵烈而言，只是个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罢了。 很奇怪，每次只要当他问起姓名住址，顾津芒永远是笑而不语，或者自然地切换话题。 庄涵烈几乎每天傍晚总会来到这条路上，为了勘探，因为据说有人目睹了盗窃犯路过过这里。 “小姑娘你又来了啊，”他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都没有力气再大喊大叫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吧。” 果然，小孩子在几乎凌晨时还在外闲逛，真的是件奇怪的是。 不过啊，顾津芒的工作的确需要工作到这个时间呢。 “那个……这个送你！”她的脸突然一红，把亲手做的头带双手捧着，面对这位警官先生。 就是那个写着“努力”二字的红色头带。 “感觉和警官先生你的性格很相符哦。”她微笑着，甜美的微笑，出现在原本没什么精神的脸上。 “是……是吗，谢啦。”本来大大咧咧几乎不会在意什么的庄涵烈突然有些结结巴巴，或许也是第一回有异性送他东西吧。 尽管，他没有发现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的情感。 直到现在，都没有半丝察觉…… 所以呢，对现在的，也就是成为明星的顾津芒而言，不需要察觉，只要，还能看着他就行了。 “他还记得啊，‘那个’我。”即使催眠自己说没关系的，却终究，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流泪。 她昨天晚上回监狱放好包后，就马上又出来工作了，当然，“工作”，是指那见不得人的违法勾当。 尽管有些困，她还是整晚没睡，睡不着啊，怎么可能能够像没事儿人似的瘫在床上。 昨天，她可是对自己的制作人说了那样的话啊，都口误叫成“庄警官”了啊。 “说起来这里似乎有个黑帮的据点呢。”些许泪痕，不仔细根本无法察觉，差不多算是作为演员的自我修养吧。 身体早已有些晃荡，却还是尽力想让自己忙活起来，不再想那些伤心事。 睁开眼，发现已经走到了某个上锁的仓库前，凭着脑中还算清晰的地图，记忆里这里应该是某个黑帮呆的地方。 没什么人烟，更没有监控什么的，简直是最好的作案地点啊。 用随身携带的铁丝打开门，对她而言是件十分轻松的事，几秒钟就能搞定。 随后，看着前面正在畅谈着什么的“黑衣人”，默默地从他们的身后离开。 说不定是什么特异功能吧，若顾津芒自己想，她可以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光明正大地穿梭其中。 真的，仿佛可以隐匿于影子中。 接下来就是找保险箱了吧，几乎都会放在房间的最深处，果然，这回也是这样。 仍是那根铁丝，放在插孔中动上两下，大约五厘米厚的保险箱如此轻松地被打开，甚至没有触发警报。 满满一柜子的钱，混着几个装着什么东西的信封，被全部塞进了顾津芒的黑包里。 没人注意中，有这么离开，一切都好像她从没来过一样，除了，空空荡荡的保险箱外。 “赶紧回去一趟吧，路上再碰到庄……涵烈烈就不好了。”努力挤出的笑脸，显得有些尴尬。 回去的地方，指的也只有监狱了吧。 “真是的，我怎么可能会要他还钱呢。”苦笑着，她自言自语道。 寻常的棕色长发无法活跃于人群中，更难以让人发觉，除非，是在路过的大屏幕上…… 怂恿 “听我的，杀了那些你恨的人。” 本以为是幻像，转过头却发现，是真的有人在怂恿她。 放学了的苏然冉，当然是在过去，还是学生的时候，走在路上，庄梓箫因为社团活动要晚回去，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庄梓箫能晚回去，她可不行啊，只得道别后走在凄凉的回家路上。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她身边路过，看了她一眼，说出了那些想要使人犯罪的话。 那是一个有些诡异的女声，声音很尖，却有一种抓住人心的感觉，不过或许，只是因为内容吧。 “你……你说些什么呢！”苏然冉看向那人，这早已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黑影”。 对胆小的她而言，杀人是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啊，对，万事都只能选择接受的她而言。 这一次，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并没有消失，而是笑嘻嘻地停下了脚步，站在了比她矮了点的苏然冉面前，似乎并不怕被人发现。 不过嘛，这条路上平时路人也不多。 “我说啊，将那些人，全部，杀死。”纤细的手抵住了她的脖子，尖尖的指甲似乎要将其割破般。 斗篷下面，无法看见那人的面孔，只觉，那是很恐怖的、如杀人狂一般的笑容。 “不可能的！”苏然冉迅速退后，招来的确实那人的往前倾斜。 “呵，呵呵……”依旧是冷冰冰的笑声，过后，那人便消失了，不再，说任何话。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似乎，还没出现呢…… 待其出现，便是苏然冉杀人的那天，过后的事，却又难以说是糟糕。 “那个黑影，是谁呢……”苏然冉从特级区的床上醒来，嘴边带着昨日的微笑，即便是做了这样的噩梦，似乎也只是件小事罢了。 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或许是洗漱完后忘记换了吧，毕竟兴奋的时候容易忘事儿嘛。 “啊！” 门外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虽说听不出是从谁口中叫出来的，声音也好像从没听到过。 房间是隔音的，性能也还是不错的，能传到里面来，想必是很响的声音呢。 “发生什么了？”苏然冉被吓得一震，直接蹦了起来，弄得睡意全无。 急忙换上鞋打开门，看见外面的景象，说不定她还会选择把门再关上 “赶紧招了吧，喂，听得见吗～” 白灵悠闲的声音，与平常完全没有区别。 可这却也是恐怖的地方啊，因为她的面前，是大腿被匕首插穿的一个男子，穿着囚服，手脚都被铐在原本江岚坐的那个椅子上。 那把匕首是白灵的，或者说，这边的几个人里，也只有她会有匕首了。 “白灵小姐手下留情啊。”江岚双手弯曲着放在身前，却显得很不知所措。 “没事儿没事儿，命我还是会留着的，最多弄个终身残疾什么的。”白灵毫不在意地把匕首拔了出来。 看着涌出来的鲜血，她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毕竟，也都是看惯了的景色嘛。 “所以说白灵小姐你冷静啦。”根本没有的劝说。 “没我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最于暗面世界无关的林风熠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不晕过去的。 “给我留着，谁叫你把我拖过来的。”结果被眠乃“狠狠”拽了回来，当然力气并不是很大。 不过对于已经手脚都在发颤的这位而言，这点力度还是够用的。 更加不明情况的当属苏然冉了，莫名就看到几个人在围观审讯，只想赶紧溜走。 不过貌似这个审问，还得持续一小会呢…… 第二十七章 抓人审讯一气呵成 抓人 十恶不赦的家伙。 冷血无情的家伙。 “白色幽灵”出现之地，必是尸骸遍地。 十几年前出现的都市传说，从未消失过。 而这位著名的“白色幽灵”小姐之所以被抓，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 “我累了啊，这种生活，有些厌倦了。” 不过，这些话她也仅仅只对一个人提过，一个，改变她命运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哭了，那年十八岁的她哭得像个孩子，分明，连看见母亲杀人时都没有这样。 无情……无情的，从最开始就只有那些莫名开始恨她的人罢了，明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旁观者，却对她的行为指指点点。 “快逃吧，我会帮你的。”那位温柔的恩人先生，穿着宽大的狱长制服，却没有印象中冷血一词的丝毫。 白灵逃走了，逃回了已经空无一人许多年的家。 逃着逃着，她在那人的鼓励中成了真正的作家，可逃着逃着，那个能看清所有事实的人，却不知为何不见了。 事实而论，至今为止，他都再无出现。 从悲伤的回忆中回来吧，回到苏然冉开门看见审问的前二十分钟左右。 白灵挥着手拜托眠乃把“穴虎”来的犯人的资料传给她，监狱的机密网站，成功被当成儿戏一样破解了。 推开大门走到那长长的走廊，仔细想想，白灵好像也没走过几次，毕竟平时都是往暗道里钻的，偶尔从这边跑到a区去，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从无钝锈的金属墙壁已经有了十几年的历史，除了因为爆炸炸开的那一小块外是后来找人补上的外，其他都是原配的。 白灵纤细的手指闲得没事儿似的抚过墙壁，冰冷的触感与最初无异，但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凄凉。 “江狱长啊，为我修建这里，值得吗？”回声震天响，虽说不至于传回特级区。 白灵的自言自语很难让人搞懂，不过听那略显悲伤的语气，那个“江狱长”，指的绝对不是江岚。 走廊很长，长到望不到头，但若知道最深处有什么，就不会觉得这里有丝毫的阴森恐怖。 “让我看看，唔……算了直接抓吧。”白灵打开手机看着上面对犯人的描述，但当看到那对密密麻麻的文字后，果断选择凭手机里的照片找人。 或许是真的对这种资料有什么心理阴影吧，也不知现在江岚已经不知所措到什么程度了。 “这下糟糕了呢。”虽说这语气丝毫没有紧张感。 走到走廊的出口处，就能望见外面的几个长方形的大铁笼，里面是熙熙攘攘好多人，全部着装统一。 “为什么正好碰上放风。”白灵一脸郁闷，好在这帮子讨厌的人估计看见自己也不认得。 毕竟a区，才是最恐怖的地方嘛，真正的罪大恶极之人，可都是在这儿呢。 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原本应该守卫在门口的狱警们都三三两两地跑开了，问都不用问，肯定是江岚正在帮忙呢。 “狱长这职位还真便利呢。”白灵自顾自地说着，当然江岚如果听到了肯定会摇着头说否定这话吧。 稍微让自己苦恼的样子缓过来些，白灵就找到了要找的人所在的地方，找了条不太引人注目的小道窜了过去。 “抱歉咯让我进去下。”她直接把上锁的门网踢开了，下脚的地方有一个十分不自然的凸起，自己却毫发无损。 “白灵小姐请用钥匙开门啊～”感觉回去绝对会被一通说呢。 看见突然踢开门像变戏法一样走进来的小女生，“笼子”里的一大帮肌肉男愣住了。 “我去发生了什么？” “这小孩子谁？” 一大串的问号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 白灵好像是自动屏蔽了那些吵得要命的人，从人群中快速锁定了目标。 走到面前、拉住衣领、甩出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然后就是若无其事地把已经晕头转向的倒霉黑帮犯人拖了出去，还很守规矩地把门又重新关上当然是一推就开的那种。 虽说那群已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犯人们随时可以逃出去，不过a区的人刚因为爆炸事件减少了一半多的人，现在多半也没这个胆了。 白灵头也不回地拖走了那人，冷冰冰的表情看着前面的路，就连那个已经将近半昏迷的犯人也不敢开口问什么了。 “白灵小姐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吓人！” “那个只是因为对那边的环境有些不舒服想反胃而已啊。” 来自白灵把那人一路拖回去后和江岚的对话…… 审讯 “‘穴虎‘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警察要包庇你们？“白灵的提问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除了在外忙活的顾津芒外，其余人已经都聚集到了监狱，看着白灵那丝毫没有人情的审讯。 面对已经快要休克、下半身被血浸透的犯人，不说忏悔了，就连一点点的怜悯，白灵也没有显露出来。 那人大腿上的伤口很深，几乎穿透了整个腿，血流不止，似乎是碰到了动脉之类的，其他人都已经皱着眉捂住了嘴，只有白灵还是保持原样，没有一丝丝触动。 惨叫声已经到了令人反感的程度，当然，她依旧是一脸的冷淡。 “白色幽灵“在关键时刻依旧是那个”白色幽灵”，只不过传说中的无情，只是对外人而言罢了，而且必须是罪大恶极的外人。 面对疯狂喊叫以发泄情绪却不愿意让自己赶紧解脱困境的人，白灵自认为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很快，那犯人的另一只腿上就也中刀了。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小喽喽临死前等都会有这句台词呢，说着说着，他已是鲜血淋漓，白灵手上的刀刃反着阴光映在他脸上，似乎还透着些红光。 “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不仅是作为局外人的林风熠，就连江岚也有想溜走的打算，因为场面实在是太过血腥了。 “你们给我呆这儿。”眠乃怨念地叫住了往暗道移动的二人，双手紧紧抱着电脑，虽说她不会晕血，但看到这种场景也实在是太刺激了。 毕竟她上次看到这么多血，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在那不愿回忆起的往事中。 “啊谁能告诉我这事儿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林风熠挠着头大声抱怨，他只是个普通的电竞选手啊，顶多也只有在电影或者游戏里才看到过这么惨无人道的画面，可让他在现实里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真的要快接受不了了啊。 “多半快了吧。”眠乃无助地自我安慰，不过白灵应该也不是那种很在意人渣的死活的人吧 “拜托了啦赶紧告诉我吧，你死了的话还要麻烦小江岚我也会不好意思的。”白灵看着那个浑身发抖的人，虽说是像请求一样的双手合十了，但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中还是捏着那把匕首。 其实就算那人死了江岚也不会但什么责任，只要捏造一段素材交给眠乃删改监控就好了，整个流程多半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完成。 白灵说这些，多半也只是想作为威胁罢了。 她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因为站着而产生的身高差使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也不乏独裁者的气息，赤瞳的颜色比血还要鲜艳，却因此更加令人惧怕。 “江岚先生，亏您这么多年自尊心没被磨光啊。”林风熠不禁吐槽，不过貌似也没说错什么。 “请不要这么说啊，白灵小姐这么做我也是很苦恼的。“江岚的挽回似乎没什么说服力啊，恭喜知道真相的人又多了一个。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叫喊声让所有在旁边看着白灵刑讯逼供的人从闲扯中会到现场。 “我说……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已经快要被逼疯的犯人先生喘着粗气，除了两只腿差不多是废了外，连左手手掌也滴着血没了知觉。 “请说。“白灵一下子停下了已经举在高处准备刺下来的的匕首，把它放在一旁的地上，任由其与血液融合在一起。 如同一个千辛万苦从母亲那儿要到东西的孩子，所绽开的放松的笑颜。 “‘穴虎’……只是想要回自己的把柄而已。“终于能坐着歇歇了虽然被铐住，而且得忍着剧痛。 或许没人注意到吧，一旁站在最后方的眠乃，表情经历了好几次的变化。 从最开始的期待审问结果，到听到结果后的震惊，随之转换而成的片刻疑惑、恐惧，以及…… 开心。 对，就是开心，她开心地笑了，尽管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就很容易注意到那，不可能是虚假的微笑。 为什么要笑？为什么分明感到出事儿了心中却不知为何赶到愉悦？ 发现嘴角已经扬起来的眠乃这才后知后觉。 可她依旧无法对这些自己提出的疑问给出答案，“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这就是她的回答。 可是她放弃了继续寻找答案，仅仅是偷偷收起了笑容，然后盯着前面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因为，他接下来说的东西，还更加“劲爆“…… 第二十八章 犯罪者们的把柄 追捕 “我们的boss说……要抓住个叫眠乃的，切，可居然连那家伙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还被个在拍节目的明星抓了。” 那个犯人无法顾及自己在吐着血的嘴，只能顶着满头的汗，用沙哑的声音老实交代，经历了刚才那一遭，他估计也不敢说谎了吧。 至于他供词里那个“在拍节目的明星”，指的多半是顾津芒吧，也只有她才会有这种神奇的运气碰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了。 不过最让所有人庆幸的是，他并不知道眠乃的长相，也就无法把名字和站在后面看着的那个蓝发小矮子对应起来。 “别的呢，你还知道什么？”这一回，提问的是有些紧张的眠乃，但或许，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杀吧。 “什……什么都不知道了。”那犯人“真诚”地微微摇头。 或许是因为听到外面动静不大了吧，刚刚躲回房间的苏然冉慢慢钻了出来，想要看看情况。 “我先回去了。”马上就又想溜走了，虽然被几个观看全程的人生生拉了过来。 白灵蹲下了身子，默默地徒手解下了那人的手铐，那东西早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被分成两半，丢在了一边的地面上，发出金属敲击的响声。 看着自己逐渐被松绑，那犯人松了口气，可又不禁觉得什么声音都没发出的拷问他的那人有些诡异，可现在估计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抖抖晃晃地站了起来，却因为双腿中刀马上又跪了下来。 一旁在江岚背后的苏然冉，这时候也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了，不过对于还愿意放那犯人走的白灵，她还是觉得她是比较仁慈的了对于“白色幽灵“而言。 “没关系的，我会帮你叫车的。”白灵看着虚弱的那人，眼神中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好的表情。 “通往火葬场的灵车。” 一枪下去，直击脑部，白灵顶着嫌弃的表情把枪收回包里，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冷静、甚至是冷漠，面对被她自己整成这样的“可怜人”。 小白果然好可怕！苏然冉这么想着，当然没有说出来，和白灵一样杀了人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呢。 “白……白灵小姐冷静啊。”江岚愣了许久后，出来做了无用的劝阻，事已至此，好像也没什么。 “喂喂别吐我身上！”眠乃看着已经捂着胸口反胃了的林风熠。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林风熠大骂了一句后又吐了，果然原本只和游戏打交道的人无论掐着自己忍多久，最终还是在恐怖的尸体面前崩溃。 不过现在看来，唯一觉得难受的也只有他了，就连苏然冉都在被吓了几大跳后缓回了神，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此时此刻，有一种被怪物包围的错觉当然眠乃除外。 “你们不觉得恶心吗？”他看着几人。 结果回应只有“不会啊”“习惯了”和“还行”。 “佩服！”估计除此之外也无话可说了。 “小眠乃为什么会被黑帮追呢？”白灵有些好奇地问道，之前透出的那种恐怖的感觉已不见丝毫，又变回了那个小女孩一样的人虽然站在尸体旁无动于衷，连白色小鞋子的鞋跟也变成了红黑色。 眠乃刚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却发现暗道有动静，转过头，看见那熟悉的黑色包包。 “我回来咯，大家在干什么呢？”顾津芒从暗道里熟练地钻了出来，发现大家都盯着眠乃。 虽说她能从昨天的失落里回过神来确实很好，那开朗也不像是假装的，可完全不去在意地上的鲜血和尸体，甚至都没提一句，却是十分恐怖。 “我还有多余的袋子要用来装尸体吗？”可能在意了才更可怕吧，她站的角度正好与断了气的那人对视一眼，可好像也没萌生出什么感情，害怕也好惊吓也好什么也没有。 “好了你们几个给我回到正题！”终于停止不适的林风熠突然敲了敲一块少见的没沾上血的墙壁，大概也是不想在听和尸体有关的话题了吧。 “眠乃，怎么回事？”他看着如往常一样毫不慌张的眠乃，心中却十分害怕出事。 但愿她给出的解释，能让大家放心吧…… u盘 沾着血的u盘被放在了颤抖的手上。 年幼的眠乃瘫坐在两具尸体旁，张开合拢已久的手，那u盘静静地躺在那儿，她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也没有力气移步到别处或是逃走。 角落放着的行李箱，已经沾满了鲜血。 憎恨，是她当时唯一的感情。 “拜托了，替我们……保护好它。”这是把u盘交给她的母亲，临终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她恨啊，认为是这个u盘里的东西杀了她的父母。 她的认为是对的，她家的所有电脑都被砸坏了，连同主机，被砸得粉碎。 许久，警笛声过后，她被带到了警局，兴许是怕她受刺激，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后，已经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她被安排到了一个临时的住处。 打开简陋的房间中老式的电脑，插上u盘，里面的内容使眠乃震惊 关于“穴虎”这一黑帮的全数罪证，细致到每一个人干了什么。 就在她还在慌张地翻看着里面内容，几乎想要报警的时候，敲门声又响了，急促的声音，像是想要把门撞似的，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迫不得已中，她打开了门，先前还不忘拔下u盘，藏到袖口深处。 开了门，那是个穿着便装的家伙，戴着墨镜，很明显是个黑帮混混。 他推开还未从状况里出来的眠乃，走进去，便是一通乱翻，丝毫不顾及已经畏缩在角落里的眠乃。 “boss，确认过了，他们没耍什么花招，”那个人打了个电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发现危险就灭口，是的，我知道。”最终，都没有望向眠乃一眼。 那一刻，伴着离开时那人说的话，被恐惧笼罩着的眠乃知道了，不能报警，更不能把看到的东西说出去。 否则，她极有可能丧命。 在特级区那儿，眠乃把关于u盘的事告诉了各位。 随后，她从自己的房间里拿来了那个害得自己被追捕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时隔多年他们又怀疑到了小眠乃你头上。”白灵很熟练地用顾津芒给的袋子给尸体套上。 “多半是最近我动作太大了吧，匿名给警察递了好几份情报。”眠乃说着给电脑插上u盘，破译着自己设的好几层密码屏障。 “结果没想到警察里有内奸，就是这样吧。”刚搞清楚事情经过的顾津芒这么说着。 “等等等等，眠乃你什么时候给的情报。”林风熠掐断了自己几乎要听不懂了的对话，好不容易从尸体的恐惧里缓和了些，结果又被绕晕了。 也的确，这两天他一直和眠乃呆在一块儿，记不得她什么时候又干了那种危险的事。 “你睡着的时候。”眠乃倒也是毫不避讳地回答了，一边打着哈欠，看样子也是有几天没睡过好觉了。她手上的电脑也终于打开了文件。 “这几天别忙活了歇几天听到没。”林风熠看着她，或许是偶然的仔细关注呢，还发现了那挺深的黑眼圈。 “知道了知道了。”眠乃笑了笑，这种有些强硬的关心，说不定习惯了也还算不错。 “啊，找到了。”她停下了小手抓紧的鼠标，点开了某个文件。 “什么什么？”白灵和顾津芒同步好奇地凑上前去明明前一秒还在手机上忙着自己的事。 “成员表。”眠乃很有自信地回答着，这个文件是她自己整理的，看她平时在各种网站看信息的样子，这成员表多半还是可靠的。 “江岚先生，总感觉这里好像没我们什么事儿呢。”苏然冉呆在不远处碰不到血迹的角落。 “是……是呢。”虽然很不甘心却还是点了点头的江岚。 不过这二位再过会儿估计也有事儿干了…… 第二十九章 实地探真假 成员 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出去，甚至连倾向都不能有。 关于那u盘里的东西，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那时的眠乃，完全没有理解错误，那时候做出的藏起u盘的决定也是唯一正确的。 毕竟，黑帮在她的身边潜伏了整整一年还要多，几乎是监视着她之后的一举一动。 警方的保护，在这时候显得是多么的无力，说是会保护她，可每次过来查看都像是过过形式，就算是偶然间撞上了黑帮的人，也会装作没看见离开。 闲得没事儿时，小心翼翼地打开手机，“获得网络非法信息的手段”，这么搜索后，便是她踏入黑客这一职业的第一步。 可注定，这是条不归路呢…… 回忆差不多了，再回到现在的美好故事上来吧 “虽然说是好几年前的但姑且还是能看的啦。”眠乃把“穴虎”的成员表展示给众人看，还一边往下翻着。 “有好几个见过的人呢。”顾津芒把脸贴着眠乃，看得津津有味，至于为什么见过嘛，多半也就是在“工作”的时候啦，看着那些人波澜不惊的样子，默默拿走他们的钱财。 “感觉顾津芒小姐很厉害的样子呢。”苏然冉总算从角落里走出来点了，为了跟上几位神奇的聊天，不过还是关注着地上干掉了的血迹不愿踩上去。 “但要是能稍微放放盗窃的活儿就好了啊。”江岚好像永远是最郁闷的一个，虽说收拾烂摊子的也不是他。 就连林风熠都有些一知半解地朝眠乃那儿看了，苏然冉和江岚两个人还是躲在远处看着，多半是真的插不上话吧，这种完全就是一听就是违法的事。 “小眠乃～里面有几个人已经死掉了哦可以去除了。”白灵看着电脑里的成员表，像个小孩子一样举了举手。 “你怎么知道。”林风熠有些没搞清楚情况的问着。 “自己亲自动的手还是记得清的嘛。”白灵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自己包里的枪，可这对她而言是常态对林风熠而言可是这辈子触及不到的世界啊。 “差点忘了你就是那个‘白色幽灵’了。”林风熠觉得自己最开始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想想白灵刚才做的事，好不容易好起来点的脸色又变白了。 说起来他的确有些忘记了呢，在这个特级区的，除了他以外，都是些多多少少犯过法的人就连狱长江岚似乎也不能说是完全“正义”的人。 不过记起来也没什么吧，反正这里也没人想害他，就表面身份而言，倒也是些惹人爱的大人物呢。 “总而言之警察里绝对有卧底，之前的黑到的资料也能证明，现在的问题是……”白灵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看样子像是努力思考了一番，虽说她一向挺靠谱的，但总会让某些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安静过后，她把目光投向江岚，其他人也纷纷向他望了过去。 “怎……怎么了吗？”江岚有点怂，也不知道这位突然认认真真看向自己的人要干嘛，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小江岚再怎么说也是警察吧。” “江岚岚不如你去警局跑一趟试试？” 顾津芒的强力助推～ “绝对不要。”江岚坚决在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江岚先生加油！”苏然冉很是时候地又推了一把，不过对她来说江岚应该依旧是那个厉害的狱长的形象吧。 嗯……应该。 “林风熠先生救我啊。”把目光转向了完全不相干的人。 “不救。”林风熠不给余地地说着，毕竟他也想让眠乃安全嘛，就算是再怎样和自己无关的事，只要和眠乃的安全有关，他是不会罢休的。 江岚在又要哭出来后被送到了一个还算大的警察局门口。 警局 “就算说是让我来这儿，到底有什么用嘛？”江岚看着偌大的高楼，这地方他也是好久没来了，至少，也有几年了吧。 此时已经是中午，不算热的大太阳底下，能看见警局里每层楼都开着的灯，还有几个忙忙碌碌搬着些东西的身影。 着实让人有些好奇呢，这个地区的案件究竟是有多少，才能让这一职业忙成这样。 最近倒是听说破案率挺高的，好像还因此得到了某一大人物的赞扬，额外在颁奖现场提了提那位他们不知道名字的、匿名提供情报的人。 除了陪着江岚的白灵外，其他人都各忙各的走了，本想拉上苏然冉，她却死赖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 仔细想想，倒也是挺正常的，哪儿有犯人不害怕警察的当然，某些神奇且厉害到不行的人要除外。 “看看有没有异常什么的啊，或者把丁妤拉过来问问也行，帮小眠乃的忙你就别计较了啦。”白灵望向里面依稀看得见的人影，比腿发抖的江岚淡定了许多，好像是若无其事。 可总感觉丁妤警官有些躺枪呢…… 若是让里面的警察们知道了传说中的“白色幽灵”就是这样的家伙，而且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站在警局门口，多半会郁闷吧。 白灵似乎从来没有所谓自知之明的东西呢，自首什么的目前而言也肯定是没在想的。 “真是的，小江岚不去的话我自己去问还不行吗。”看吧，完全像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罪恶感真是不见踪影，已经准备推门进去了。 “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吗。”江岚愣是被逼着抢她一步冲了进去。 虽说白灵就算进去串门也一定不会暴露身份，但或许是江岚自己的一份担心吧，他担心白灵会惹出什么乱子，再怎么说名作家莫名闯进警局什么的还是挺奇怪的。 “白灵小姐在门外等着就行了，千万别进来啊。”说着就走了进去，他那个畏畏缩缩的背影，不让人担心才是不可能的吧，也不知道是对这儿有什么心理阴影。 这二位算是在这儿暂时分别，白灵哼着小曲儿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还因为碰到一旁的枪发出不算轻的响声。 警局门口是个布满绿荫的地方，设了许多休息的设施，不知是不是因为地址几乎就是市中心的位置，这里除了来工作的人外，其他各色各样经过的人也是很多，似乎是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添了些色彩。 “这地方我也好久没来过了呢。”又一次，抬头看向这有些冷血的建筑物，却不知出于什么扬起了嘴角。 来来往往，偶尔能看见些一眼就能看出是警察的便服人物，白灵依旧是丝毫不慌忙：“闲着没事儿再写会儿小说什么的吧。”完全不讲究用什么设备来工作，拿出手机就开干。 “小姑娘，在这儿干什么呢。” “等个人。” 与路过的“好心”警察交谈自如，虽然步入中年的人被叫成“小姑娘”总觉得有些古怪，不过但看外表的话，真是和真实年龄完全不相符。 就这么悠闲地等了好一会儿，江岚都不见回来，不过想想他那胆小的样子，倒是觉得有可能还偷偷摸摸地到处张望呢，白灵估计也不急着让他快点出来吧。 “你为什么在这儿？”向白灵搭话的一个熟悉的女声。 “哎呀，丁妤警官好呀～”居然很自然地抬起头打招呼了，而且不带任何颤抖或者僵硬地微笑着。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位穿着警服的小姐皱着眉头，警惕地靠近，却已经做好了拔枪的准备。 这究竟是一个女青年和自己认识的作家的谈话聊天，还是警察与杀人犯的迷之对峙呢…… 第三十章 轻而易举制伏发疯的家伙 制伏 画面转回“孤军奋战”的江岚那儿。 他从警局的大门冲进去后，倒也是见证了里面的壮观景象：一大帮捧着资料文件的人匆匆忙忙地乘着电梯上下楼，电话声响彻云霄，将工作日的忙碌体现得淋漓尽致。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江岚自言自语地祈祷着。 他的工作执照是可以穿过最门口的安检门的，毕竟也是为了监狱和警局互相照应起来方便，曾经也有人邀请过他来这儿坐坐什么的，不过被一下子拒绝了。 论起江岚为什么这么不愿意来这儿，多半是因为怕遇着熟人吧，毕竟也是当过一小段时间的刑警的嘛，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还是造就了一段传奇的： 过人的判断力和武力，以及……抓住一个重要的盗窃犯的功绩。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在警局里偷偷摸摸地到处走着呢，按照白灵的要求，基本就是四处打听打听的意思，毕竟有些情报，是网络上要不来的嘛。 “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出现在差不多门口安检门处的地方，刚准备乘电梯上去看看的江岚也停下了脚步，随后回头看去： 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男子站在那里，身上却穿着与之不相符的蓝色休闲西装，看样子，不像是黑帮的打扮，他笑得诡异，手上不知哪儿来的枪指着某个瘫坐在地上的女警察。 一瞬间，现场乱套了，胆小的人们赶忙逃命，一些配着枪警察则在远处疯狂喊着冷静，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那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江岚愣了一下，大概也是在寻思着为什么自己偶尔来趟这里还能碰上这等罕见事。他站在一群僵持不敢动弹的人中间纠结了一会儿，便往事情发生的中心慢慢走去。 “怎么回事儿？” “听……听说是突发精神分裂。” 路上，听到两个举着枪的警察的交谈，所说的“听说”，应该是附近的医院根据那人的状态给出的初步结论。 “这位先生，请放下枪。”江岚叫得很响，却不像是吼叫。 警局里安静了片刻，毕竟这里大部分从业时间长的人，都多多少少见过他几面，虽说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会过来，但也好奇他想干什么。 当然，江岚开口后并没有得来任何回答，只有更加癫狂的笑声，还有准备扣下扳机的枪。 江岚不再试图与他交流，与平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同，他现在是完全正义凛然的样子，说实话，看惯了他平日里的动作神态，再看看现在的，真的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都说了……”他径直走向那个发疯的人，微低着头，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请放下您的枪！”他右手刹那间抓住了那把被按住被按住扳机的枪，左手蓄力一击，用手刀打晕了那个疯子。 枪在半空中终究还是被开了一枪，所幸，并没有伤到任何人，仅仅是射在了墙壁上。 全场又是一瞬间的安静，但与上次的心态完全不同，似乎是所有人都被这迅速干脆的动作吓呆了，不一会儿，便是真正雷鸣般的掌声。 “这人谁啊？” “以前听说是刑侦科的，后来好像自愿转行去监狱当狱警去了。” 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不过能那么去八卦他的，估计也只有那些当好久警察了的人了。 让我走让我走，天啊丢死人了。 江岚并不是一脸的自豪，而是害羞到满脸通红想要挖个地洞钻下去，即使脚边还有一个被自己打昏的人。 但是这种情况，光看目前那些围观的人就能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观察 “我在这儿难道妨碍到您了吗？” 在门口遇到丁妤的白灵仍是和往常一样的从容，或许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个作家而已，的确是没有紧张的必要。 “‘白色幽灵’在这儿能有什么好事。”丁妤完全不给好脸色地说着，站到了白灵身旁，一时半会儿也似乎不愿意离开。 白灵就这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好一会儿。 江岚多半不再过会儿是出不来的了，没多久，她也和认命似的看着丁妤坐在自己旁边，自己接着忙着写书，旁边这位则用古怪的目光观察着自己。 “我说啊……你到底想干嘛？”实在是耐不住了，白灵关了手机，挤出个尴尬的微笑。 她看着旁边这个端坐着的、穿着正统警服的人，虽然是不害怕，但总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丁妤摘下了帽子，晃了晃自己浅茶色的头发：“我想看看你要干什么，杀人，还是别的什么。”竟是这么直接说出了口，自然，声音不足以让别人听见。 虽说只有短短几秒，但那一瞬间，白灵感觉丁妤的语气有些与平常不同，下意识的感觉，大概就是“比我自己还像个恶人”这样吧。 “那真是可惜呢，我只是在等人而已。”白灵似乎也不想多搭理她，也把刚才的感觉当成了错觉。 毕竟，这位警察可是实实在在的警察嘛，就连眠乃的资料都这么显示不是坏人，甚至不与任何违规之事沾染。 “等谁？”语气变了回去，又好像从未改变过，总之，她突然激动了一下，职业病般地拿出本子像是要记录。 “小江岚咯～”白灵说得好像没什么事儿似的，自己罪犯和逃犯的身份怕是彻底忘干净了吧，“等等你这是要做笔录的意思吗。”挺无语的呢。 “不是。”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她看着已经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的丁妤。睁着眼睛说这种谎好吗…… “我会设法找出你的罪证的。”丁妤半威胁地看着白灵，当然，这种威胁对白灵并没有任何用。 “某种意义上我已经是囚犯了呢，不过随你吧，反正我也不怕你。”真的有点不想再理这人了。 白灵的确不怕警察，因为“她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而那个遭遇通缉的人，则是外号“白色幽灵”的家伙。 知道这两者是同一人的人寥寥无几，物证人证什么的更是不可能找到，因此，丁妤警官并无法逮捕她一位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也没做过的作家。 知道她的身份又怎样，毕竟，根本没人会相信，顶多认为这个警察是想抓人想疯了。 丁妤大概也做到了她承诺江岚的“不向别人提及特级区”了，只不过，她那种“公正无私”的样子过度了，还真的有点雷人。 “砰”一声枪响打断了两个人不和谐的对话。 “什么事！” “嗯？” 丁妤吓得站了起来，白灵也抬起了头，枪声是从警局里传出来的。 “哎呀这次可不关我事了呢。”枪的确不是白灵开的，而是江岚在制伏那个精神分裂的人时不小心弄的。 白灵那把人的东西，还好好在包里放着呢，多半丁妤也是因为没想到白灵会随身带这种东西，才没有要求翻她的包吧。 “我去看看。”丁妤已经顾不上身边的人了，比起“随时要爆炸的**”，说不定在她看来已经爆了的才更加吓人。 “我倒觉得没这个必要哦。” “怎么可能没必要！” “因为小江岚在里面嘛。”白灵对江岚还挺信任的呢。 不过丁妤还是冲了进去，与其相信杀人犯，倒不如自己去看看才知道有没有必要。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白灵的话并没有错…… 第三十一章 知道机密通知的人 打听 “你看啊，这人又是排名第一。” “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居然那么强！” 好像从来到警校后，身旁就都是这样的夸奖，当然，他没有得意，反而谦虚得要命，对于那些来搭讪的人，还显得十分胆小，毕竟这就是他的性格嘛。 各种体能训练通通第一，大小测试也都是同届中的数一数二，快要被人称作“怪物”了。 记得曾经有人因为不相信，去找他聊天，发现他和传闻中似乎不太像，上手想比试比试，结果彻底失败。 “江岚强得不是人”这句话，就此传开…… 当了刑警后，破案速度快得惊人，因此只要是当时在警局当值的人，几乎无人不认识他，只是后来听说他转行当了狱警，还莫名顶替了空缺的狱长职位。 当然，所谓“强大”，也不可能是对于所有人，比如过去某次动真格和白灵地想打打，就是完全以惨败收尾的。 “小江岚你真的用全力了？” “真的啊。” 白灵压倒性地胜利，把江岚压在地上，似乎还不相信这就是他的全部实力，“白色幽灵”也不是白叫的。 现在的江岚，性格完全没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我我我……只是想进来看看而已。”送走那个精神分裂的人后，他被一群人“围观”，好些个熟面孔问着他怎么会过来。 拖了大概二十分钟，人群逐渐散开他才得以解脱，急得像要哭似的，差点连“白灵小姐救命”都喊出来了，好在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这时候，白灵已经发了消息告诉了他丁妤在自己那儿，不过还是希望他四处晃晃打听打听，虽说看上去像是请求，却完全没有会接受否定的意思。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管闲事儿直接上楼了。”他有些垂头丧气，被那么多人包围肯定不好受吧，可嘴上是这么说，下次万一有什么事儿他还是会第一个冲上去。 毕竟“警察都是被正义感驱使”的人嘛，不过可能他概念里的“正义”，与旁人有细微的差别吧。 再细微，也不会被认同的区别…… 转眼他已经跑到了楼上的刑侦科，也就是他曾经工作的地方，毕竟与黑帮有关的案子，大部分都是这里处理的。 走在走廊里，路过的是繁忙的人们，江岚看着那些人，不禁想起了自己办公室里堆得高高的资料。 正想着呢，就听见自己隔壁的一件挺大的办公室传来一段引人注意的对话： “这些个资料放起来吧，丁妤长官也说不用了。” “好……好的。” 虽说江岚不太喜欢就这么闯进别人工作的地方，但这种情况也还是去瞧瞧看看会比较好吧。 记得在眠乃找到的资料里，丁妤才入职一年多些，应当还算个新人，能被人叫“长官”，倒也是挺新奇的。 “您好，打扰一下。”江岚很尴尬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顺便瞟了眼先前被命令放起来的一沓资料，上面写的，果然是“穴虎”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会被要求隐藏，多半是因为那份通知吧，可关于别的警察会在收资料的时候提及丁妤，果然有些奇怪。 “丁妤长官最近又升职了嘛，都比我们这些老干部等级高咯。”简单的几句寒暄后，江岚所问的问题是这么被回答的，那位挺好心的警官还指了指丁妤角落里的办公桌，不过桌上除了电脑外什么都没有。 这么说来，那份机密通知的内容倒也有丁妤知道了的可能性，只不过，这个从来都看不惯江岚的女警官，会接受那种命令，也有些奇怪呢。 从这个办公室出来时，他简单又看了看那份资料，从上到下悄悄地翻了翻，总而言之，都是些怀疑是“穴虎”所为的案子的详细情况，被这么收起来，倒还有些可惜。 之后，他便再没打听到什么消息了，也在警局呆了至少三刻钟了，推门出去，看到并排坐着的白灵和丁妤，瞬间打了个哆嗦，不过也挥了挥手跑过去了。 内奸 “白灵小姐，丁妤小姐。” 江岚走了过去，那边的二位互不相干地坐着，说是不妨碍对方，可看丁妤着实有些监视的感觉啊。 “啊，小江岚辛苦了。”白灵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机上显示的是邮件发送成功的界面，多半是用这些等待的时间把小说结尾了。 平日里好像什么都不当回事儿的她，这会儿也是挺拼的，把兴趣当成职业之一，感觉大概也不错吧。 她并没有急着问江岚知道了些什么，打了声招呼后就开始闲聊了。 “请问狱长先生来警局干什么？”丁妤站起了身，把帽子戴了回去，与其说是不痛不痒的问候，还是命令性地要求说出原因会比较恰当。 江岚刚打算把搜集情报的事告诉她，却被白灵用红色的眼睛瞪了一下，愣是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回……回来看看而已。”自己都知道这个谎假得不行，但他的确是从小就不擅长说假话，紧张的时候就更是不会说了。 运气也是挺好，就在丁妤准备质疑的时候，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接起电话，看样子似乎是挺紧急的，她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进了警局，江岚也算是得救了。 从言行举止中，这个女生和其他的同龄人无异，最多就是有些类似职业病的东西，而且还很敬业。 “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丁妤小姐呢？”江岚和白灵站在原地，看着丁妤匆忙的背影。 “不都说了警察里有内奸吗。”白灵活动着打字打得快要麻了的手，很自然地走到江岚身后搭住了他的两肩。 “话是这么说，可丁妤小姐……”说到一半，似乎是江岚回头看着身后似乎对他有些无语而低着头的白灵。 “她也是警察啊，可能性再小也是可能。”白灵撑着他的肩跳到了和他平行的高度，嘴巴凑在他耳边，想让他听进去。 刚才在警局发生的事江岚都跟她说了，警察里有内奸的事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不然怎会下命令把资料收起来，但至于那个内奸究竟是谁，还有待考证。 虽说不论谁，甚至白灵都觉得丁妤不太可能是那个人，可，在找出来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放心，白灵的生活经验比江岚丰富，因此更加确信这一点。 毕竟江岚好像是不太会怀疑别人呢，之前也有被坑过，但某种意义上，白灵还是挺喜欢他的这一特点的。 但就丁妤这件事，她无法让江岚再是那个几乎谁都信任的人，论原因 “总觉得那人有点怪怪的。”就是这个。 “怪怪的？”江岚看着把右手从他肩上放下、撑着小下巴想着什么的白灵，也摸不太透她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没有察觉丁妤的怪异。 “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小江岚你注意点哦。”白灵跳到他面前，手背在后面像个小孩子似的倒着走，认真地盯着江岚。 江岚愣了一下，或许一瞬间，真的很难想象这个所有动作语气都像个小孩子的人比他大了五六岁吧。 “毕竟警察里面我只能保证小江岚你不是坏人嘛。”白灵开朗地微笑着，眼神中包含着些许安心之感。 “啊，”江岚怔了一下，感觉白灵的话来得有些措不及防，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嗯。”他也笑了。 下午两三点的太阳并不算耀眼，照在这二人身上，倒是恰恰好好的温暖，正如这时，这安心的气氛…… 第三十二章 白灵的拜托 爱好 尽管是那个被认为从不会反抗别人的苏然冉，好歹，也还是会有自己的爱好的嘛，而且倒也是那种同龄人可能会有的兴趣。 可，不知什么原因，好像那种正常的事，到了她那儿，就是很值得嘲笑了。 “你看你看，这人居然在画画。” “什么？就这种臭东西还做这种事啊。” 忍耐，无限地忍耐无尽的嘲笑，知道这是不公之事，却依旧不敢反抗的她，每一次，都只会自顾自地看着那本画着许多线稿的小本子，低着头，不去理会那些人，因为她知道，若是与他们争辩，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说起来，这爱好也是持续许久了，从她还是幸福之时，就一直持续着，当然，也只不过是画给自己……还有过去的父母看而已。 画过的纸张有被疯狂传阅过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而且极有可能，就会因此丢失或者永远要不回来了。 “画得很好看啊，苏冉然你好厉害啊。”第一次，那是来自于除曾经的父母外，另一个，真正关心着她的人，庄梓萧，他的夸奖，从来不像是假装的，而是能让人心情愉快的、真心实意的话语。 但，截止至苏然冉杀人，那都是唯一一次了。 虽说还不知道中途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就论结果而言，一切倒也皆是安好，现在的她杀了人也好，成为犯人也好，虽本就是应得之罪，却还是被各种方面上的拯救了。 看到白灵对那个黑帮家伙的拷问，看到满墙的鲜血，最初的情感必然是害怕，可到后来，却觉得那场景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可再细想，却知道了那是她绝不想再想起来的事。 因为害怕陪着白灵和江岚去警局，她躲回了房间，其实白灵早就告诉过她所有对她不利的人证物证都已经被清空，就连监狱的记录里也没有她这个人，但果然还是会不情愿的吧，毕竟现在的她就连出门都会怕偶遇到警察，更别谈跟除江岚以外的警察面对面了。 她在自己的床上瘫了会儿，半睡半醒的，庄梓萧今天要去大学，也不可能来找她，即使这样，她却依旧捧着手机，期待着不可能发过来的消息，毕竟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儿做。 有时候还真有些羡慕这里的其他几个人呢，至少不会每天无所事事。 目前为止，她也来这个地方有一小段时间了，如同初次进来时一样环顾四周，环境并没有任何改变，因为她也没怎么布置，或者说是不想改变它原来的样貌吧。 从床上爬起来，醒了醒神，比起“在外忙碌”的大家，总觉得就这么宅在这里有些怪怪的，可却又不知道该到哪儿去。 虽说白灵建议过她重返校园，暑假刚过去不久，即使现在回去，也不会被怀疑，可苏然冉却还是有些纠结，害怕遇到以前的那帮讨厌的同学，也因为以前的事，对上学有一定程度的排斥。 “再过些时候再说吧。”这是她那时的回答。 她走到了一旁梳妆台上那个没怎么动过的小盒子那儿，除了手机外，她还真没仔细看过别的东西，估计也是为了打发时间，把盒子慢慢打开。 原本只是随便翻翻，却意外地在底下发现了些好东西那本画画用的本子。现在再打开看看那些的确还挺好看的人物画像，不由得，让她微微笑了笑。 “这东西原来还没弄丢啊，”她自言自语着，看着这充满美好回忆的画本，“有空再画着玩玩儿吧。”合上后，她习惯性地把本子放到了枕头底下。 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这时，白灵也来了消息，有关于，想让她帮个忙。虽说有事干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挺好，但 “这也太过了吧！”她被这委托里的内容吓了一大跳。 拜托 “嗯？就是我发的信息的意思啊，帮我杀几个黑帮的人什么的，有点忙不过来就拜托小苏咯。” “小白别这样啊～” 看到信息后一脸懵的苏然冉打了个电话给白灵，好在白灵没有屏蔽她的电话啊，但是白灵那个对自己而言不过分对别人就有些困难了 所谓的“杀几个黑帮的人”……这是把“穴虎”当成什么了啊喂。 “哦哦，当然杀之前要先问问知不知道关于内奸的事儿啦。”白灵的语气轻松得可怕，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的话是有多恐怖，毕竟这对她而言只是寻常事而已嘛，她对眠乃的事那么上心，倒也不是件坏事。 “绝对做不到的啦饶了我吧。”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苏然冉十分慌张的求饶，再让她杀人，她可能真的做不到吧，也不知道白灵是何居心。 “加油啦我先挂了。”白灵带着真真正正鼓励的腔调说着，大概已经能想象到她现在摆的是个什么悠然自得的姿势了。 手机里的声音刚停，苏然冉一瞬间陷入了混乱的状态：等等，什么情况？救命啊我不要做这种事啊，为什么要找我帮这种忙啊！ 能被白灵拜托，她自然感觉有些成就感，毕竟无论是“作家白灵”还是“白色幽灵”都是些厉害的人物，可这种事，她是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时候，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抱着一丝希望，她飞速地举起手机，消息正是白灵发过来的。 在看完短短一行字的消息之后，希望彻底破灭了，“对了我放了把枪在暗道里可以拿出来用哦。”白灵毫不遮掩地就这么提了，她那种笑眯眯地说话时的语气，浮现在了苏然冉的脑海里，使她变得更加郁闷。 “肯定做不到的啊。”苏然冉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开了暗道的开关，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自己是杀人犯，而且人也不是失手杀的，这点她清楚，比任何都明白得还要透彻，但或许是自己有些太自私了吧，想把那段回忆彻底掩埋。 暗道里，走进去没多远，上次进去时还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出现了一块凹陷的墙壁，里面嵌着把枪，若不是一路摸着过去，还真的注意不太到呢。 苏然冉像拿价值千亿的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个什么危险的开关，在她眼里，这种武器可是不折不扣的危险品呢，况且从白灵那儿来的东西，多半都不知道已经被用来杀死过多少人了。 那冰冷的触感是她从来没有，也不想触及到的，要不是帮过她许多次的白灵的请求，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换好了出门的衣服，还背了个类似于书包的双肩包，端端正正地把枪放了进去，因为怕磕磕碰碰，所以也只放了这一样东西在包里。 她实在无法像白灵一样把枪随性地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还和一堆东西塞在一起，最关键的是，白灵为了省时间连膛都是一直处于上好了的状态的。 苏然冉对于这个平时还像个三四岁的孩子的人，也只有佩服二字可言了，至少她自己是肯定做不到任何一点的 杀人时的冷静、对警察的从容、还有不知符不符合时宜还带点恐怖的幽默。 出了门，下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兴许是已经到了学生们放学了的时间，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是挺多，苏然冉挤在他们中间，不时回头看看自己的背包。 接下来，就要靠着它去眠乃发来的地址抓人了，苏然冉心里暗自祈祷：请不要让我遇到很恐怖的家伙。 但愿这祈祷有用吧…… 第三十三章 黑色头发的女人 暗巷 血泊中，曾经杀死过自己家人的人，至今为止，都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过太多的忏悔，可或许，再怎样后悔都无济于事吧。 苏然冉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任何人眼里绝对都是错误的，甚至自己看来也是如此，即使是某天有人杀了她，都能归咎于是她自己罪有应得，当然，她也没有任何解释的可能。 一件事情，若是只有冰冷的文字资料，那么无论再如何辩解，都会被人胡乱定义。 过去是以惨烈收尾的，能遇见所谓明天的东西也只是靠着偶尔变好的运气罢了，只希望未来，她还能作为一个正常人活着，只要一切都不再改变就好，可能是自己的一份贪心吧，但这，的确是她唯一的愿望了。 走在去往白灵发来的地址的路上，不算快的速度中有些忐忑，因为知道了过会儿自己可能会干的事。人山人海逐渐变少，转而是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街道越安静，就越多了些恐怖的气氛，分明才下午三四点，却因为背光显得十分昏暗，苏然冉不由地将身子绷紧，缩成一团，把包放在身前，生怕里面的“危险品”被人抢走。 从地图上显示的入口进去，那是一条笔直的巷子，若说刚才还能看到些轻松的气氛，那现在就是彻底没有了。 空气里是难闻的烟味，还有旧钞票独有的一种怪异味道，不禁让人死死捂住鼻子。里面坐着的，是一帮地痞流氓一样的家伙，他们穿着西装，却把扣子解开，露出里面有些发灰的白衬衫，那枚“穴虎”的徽章歪斜着系在里面。 有聊着天休息的，有做着“小交易”的，箱子里竖着的各种破旧的座椅沙发成了他们的座位，所有人都是那么悠然自得，不过这也的确是属于这帮人黑帮混混的“地界”。 看见苏然冉这个不速之客，那里不算少的人全部盯住了她，抱着疑惑，或是些许的鄙视，能确定的是，没人认为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女孩子是故意闯进来的。 寂静中，沉闷的气氛仿佛想要压死人似的；如同黑夜的环境里，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巷子的尽头是死路一条，附近并没有监控，倒也因为如此才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呢，不过对苏然冉而言，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喂，小姑娘，赶紧回去吧。” “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啊，不想死就赶紧滚吧。” 若是单纯地想要驱赶走苏然冉也还算好，可那些人的话，却莫名让人有些来气，小瞧轻视也是必不可少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要来这儿啊。苏然冉低着头，前面是一群看上去比自己强壮几百倍的家伙，她没有说话，是因为她真的已经紧张和害怕到了极点，话怎么说都不知道了，更别说杀人了。 鼓着自己最大的勇气，不敢直视那些已经像看稀奇的小动物一般看着她的人，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包的拉链。 呼吸声在她自己而言已经能清楚地听见，试图深呼吸，可还是速度快得可怕，好像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了。她现在真的想要用人生中最快的速度逃走，奈何白灵交代的任务才刚要开始。 她已经摸到了包里唯一的东西那把枪，再次深吸一大口气，她把那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拿了出来，藏在了身后。 “请问……几位知道，警局里有什么内奸吗？”似乎是有些语无伦次了，分明自己都知道这么问出来很古怪，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提问。 迎来的是必然的警惕和更多的疑问，几乎是所有人都从他们的座位上跳了下来，转而向苏然冉围拢来…… 有趣 “喂，小姑娘，你在说什么啊？给我说清楚。”一个人走到苏然冉的面前，双手插着口袋，表情看上去很恐怖，好像是故意摆出了一个鬼脸想要吓唬她。 “我……”苏然冉紧握在身后的枪一阵颤抖，所有人在场的人都站在她身前，似乎也没人注意到她背在身后的手，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因为她的确想问出内奸是谁啊，为了帮白灵和眠乃的忙。 “问你话呢！”那个问她问题的人突然大叫起来，几秒后，见依旧没有反应，右手迅速抓起了她的头发，愣生生把她的头这样拎了起来。 苏然冉痛得叫出了声，下意识地紧闭起来眼睛，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忘记了处境般，晃了晃神： 等等，为什么……这么熟悉？ 为什么这种被暴力对待的感觉那么熟悉，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很快就找到了。 早就在过去里习惯了啊，被虐待、被瞧不起，这种事情，和曾经有什么区别，和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有何区别！ 任人摆布、不知反抗。 至极点后的爆发，酿成大祸。 说到底都是些不愿想起的事儿，偶尔想起来，夜努力地想抛在脑后，好在，愈来愈重的痛感打断了她的回忆。 “赶紧说啊，想死吗喂！”这一回，她被揪住了衣领，那个人的声音变得急切，一把小刀被从西装右侧的口袋拿出来，抵住了她的脖子。 冰冷的感觉停留在那细嫩白皙的颈脖，苏然冉在头不动弹的情况下用右手举起枪，抵在了那人的心脏上。 “反正我的命也是捡来的，大不了一起死啊。”她面无任何表情地说着。 她先前从没碰过枪，唯一看到的使用，也只是白灵那一回了。她根本不会用，刚才在路上搜索的时候，才知道了上膛的事，拿枪的姿势也是能多别扭有多别扭。 若是用她一命帮助到其他大家一丁点，在她看来，说不定是个很好的方式呢，她的手机早就在刚才开了录音，兴许就是害怕遇到这种情况吧。 “才不要呢，小苏要好好活着啊。”若是白灵在，一定会这么说吧，但她现在不在场，一切决定权，都掌握在苏然冉的手里。 举起枪的同时，那些人退后了许多，那个与她僵持着的人，也有想把刀放下的意思，局势，在一瞬间反转，苏然冉终于不再是被人欺负的一方了，虽然仅仅是武器的作用。 “你……你想干嘛！”那个人变得有些恐惧，原本充满痞气的惹人厌样子早就不见了，说不定他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见到警察以外的人配枪吧。 “关于警局里的内奸是谁这件事，你知道什么吗？”苏然冉喘着气，似乎放心了些，至少自己的“工作”有了些进展，接下来，就要期待回答了。 “混了这么多年才混到中下层，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听起来不像是假话，要真在这种情况下说谎，那才是不要命了。 可这话让苏然冉有一种一切白干了的感觉。二人慢慢都放下了武器。 果然，她还是下不去手杀死那些人，就连扣动扳机都不知道，终究还是害怕了，想要快步离开，就算是带着枪，她也无法确保自己有丝毫的胜算。 “等等。” 她在转身准备走时突然又被叫住，浑身有些发软，回头看向那个“劫后余生”般表情的人，现在看来，估计是其他所有人里的小头头。 “虽然你要找的那个内奸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最近个黑色头发的女人经常来找我们boss呢。”他说着。 “谢……谢谢！”对苏然冉，这条消息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也算是帮上了点忙吧，“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思考，明明说个谎就好，为什么还要好心地告诉她。 “没什么太大原因吧，只是觉得小妹妹你挺有趣的。”他竟笑了笑。 苏然冉鞠了个躬离开了，把枪收回包里，一路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情还不错，打算把刚才的情报等大家都回到特级区时就汇报一下。 “我……有趣？”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句话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啊，为什么曾经感觉上如木偶一样僵冷的人会被形容为“有趣”。 可能是因为那些改变吧，有好有坏的那些，不过这个词对她而言，可是实实在在的褒义词呢。 虽说是一路曲折，但终还挺开心的…… 第三十四章 杀人者心中的善念 小说 “呐，小白是在写小说吗？” 过去白灵的同班同学，似乎还是关系挺好的那种，正在兴奋地看着把本子塞回桌板下的白灵，身上穿的是蓝白色的初中校服。 写小说没什么奇怪的，在她所在的学校，毕竟是以文科著称的中学嘛，白灵也因此没被嘲笑，反倒还被人羡慕呢。因为自己感兴趣，才会试着写写看的。 “是啊，你要不要一起？”那会儿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充”啊，害羞了一会儿后，摆出个笑容，在现在看来肯定很假吧。 她的成绩很好，在那时，全校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霸占各科的第一也几乎是常态，传说中，父母也是收入还算不错的中产阶级。当然，只是传说罢了。 每当有人想看她写了什么，总是会被委婉地拒绝，她写是那些无法被人直视的东西，写作的灵感来源终究是那个杀人犯母亲，“血”、“死”这样的字眼，也是经常出现在那本本子里，她自己或许都没注意到吧，那些被她轻松写出来的语句是有多令人发寒。 写作从兴趣成了工作，往日的热情却丝毫没有减退，白灵也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呢，虽说还有一份摆脱不了的“兼职”。 在警局门口和江岚简单地道了个别后，因为被梁煞通知，便又跑去了出版社。 “下午好~”她跑去了梁煞的办公位。 “来了啊。”梁煞有些杂乱的蓝色头发冒了出来，这回的他没再穿西装，仅仅只是穿了件白衬衫和黑色的运动外套，看上去十分随性，不过依旧是那个板着脸的样子。面前的电脑开着的是刚刚白灵发来的原稿。 “小梁煞有什么事找我呀？”白灵笑眯眯的，小手放在了椅背上，稍稍一蹬，小脑袋放在了梁煞的肩膀上，已经离了地的脚在空中上下晃动。 “发神经啊你，”梁煞把白灵抚到自己脸上的头发拿开，柔顺的触感在一刹那还有些让人留恋，“想找你来跟你核对一下内容而已。”他缓解了一下自己看似害羞又有些像在发怒的微妙感情。 “有什么好核对的” “最近这电脑容易抽风，怕出什么错。”他说着拍了拍那台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的笔记本电脑。 白灵凑近大致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由于身体更往前倾，在梁煞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她的侧脸： 悠哉游哉的样子里多了一份不知真假的正经，脸上是纤细的，比正常人的还要再白些，看上去没什么血色，表情却是挺精神的。皮肤看不见任何毛糙的地方，不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很认真地保养过，不过看她每天忙得连睡眠时间都很少，多半也没有养护自己外表的精力吧。 似乎是因为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累，等梁煞缓过神来，白灵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一边很自然地接着查着电脑，先前根本没有提醒一声，待他发现，已经是因为有一股温热柔软的触感。 “喂你干嘛！”他果不其然大叫一声，除了白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般的回头，还吸引来了其他呆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的注视。 “看仔细点嘛别在意啦。”白灵挥了挥手靠在了他身上，眼睛接着盯着电脑，慢慢划着鼠标。周围人默默地移开了视线，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梁煞用手把脸遮住，估计挺无奈的吧，他好歹也是记得的啊，关于“白色幽灵”的事。 虽说他也完全不怕这位“著名的杀手小姐”，但这么瘫在自己身上，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感觉有点自毁形象呢。 “等等啊我去接个电话。”白灵看着苏然冉的来电通知，从梁煞身上跳走，往人少的走廊那儿走去，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自然清楚这个电话不能再人多的场合接。 梁煞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关了电脑，暗自跟了出去，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这么做的。 善念 “嗯？就是我发的信息的意思啊，帮我杀几个黑帮的人什么的，有点忙不过来就拜托小苏咯。” 白灵快步走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还恰好是监控死角，接起电话，说话时语气十分轻松，但还是注意着四周，防止让别人听见。 梁煞这时候已经悄悄躲在了她附近，当然了，她说了什么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看上去并没有惊讶，但心里大概也挺好奇的。 没过一会儿，白灵挂了电话，他准备偷偷再回办公室等她，却抢先被叫住：“小梁煞听了这些有何感想啊？”白灵从最开始，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偷听的人了吧。但如果听到的人只是他而已，倒也真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梁煞有些尴尬，却还是守着最后一分矜持。 “说起来小梁煞原本是‘穴虎’的人吧。”白灵好像是刚想起来般，走到了他面前，踮起脚盯着他，脸凑得很近，就连呼吸声都能互相听见。 “那也只是原本而已啊，早就退出了，对了我还不想被你杀死啊。”他稍微往后挪了些，因为白灵实在是贴得太近了，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杀当然是不会杀的啦，你是我的编辑嘛，”白灵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踮得更高与他挨得更近，丝毫没猜到他往后退的理由，“不过还是顺便问一下你知不知道警局里有没有内奸什么的？”好像真的是偶然想到偶然一问，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鬼知道啊你问别人去。”想来也肯定是这样的回答嘛，虽说他在黑帮里混了好些时日，但也已经退出好几年了，能说出什么有用的，想必也是不太可能呢。 两人安静了几分钟，白灵终于换了个姿势，靠在梁煞旁边的墙上，拿着手机看着苏然冉去过黑帮据点后匆忙总结出来的情报，梁煞则在想着什么。 “话说出什么事儿了？”他少有地关心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不过这反应速度也是有点慢啊。 “‘穴虎’想抓眠乃，警局那边好像也在帮他们。”白灵没有说谎，回答也很迅速，挺信任这位曾经的黑帮成员的呢。 眠乃……就是那个黑客小不点吧。梁煞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特级区的组成，也亏他还能记得住啊，分明平时都是一副“万事与我无关别来烦我”的样子。 “小梁煞……你在‘穴虎’的时候见过什么黑色头发的女生吗？”白灵能从苏然冉完全混乱语无伦次的句子里找出关键词，也是挺不容易的，感觉好像在看一个三岁小孩的日记本一样。 “不认识，”这回稍微想了想，“那会儿我连个女的成员都没见过。”他摊了摊手。 “是吗，那还是谢谢咯。”白灵微笑着摆出个不知是敬礼还是遮阳的动作。 “但是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你干活啊，你也没有到忙不过来的地步吧。”仔细回忆一下，这些天白灵的业余时间也睡很多的，实在让人搞不懂为什么这种事情要拜托胆小至极的苏然冉去做。 梁煞这次管别人的事儿管得貌似比较多啊，好像除了白灵以外的别的人，他都没追问过那么多问题，唯有每次碰到她，“每日说话量”才会剧增。 “难道你不会好奇吗，关于曾经杀过人而被抓的孩子会怎样对待别人的杀人指令。”白灵微笑着，好像在回答一个很轻松问题，如同站不稳般在梁煞周围转了一圈，有些手舞足蹈，最后弯下腰抬头看着他。 “你这不是摆明欺负她吗？”这么理解倒也是完全没错。 “那可不一定，不过事实证明，小苏真的是个好孩子哦。”白灵似乎很开心，反复又去看那聊天记录。 “好孩子？”杀了人还是好孩子，谁信呢。 “心中还存有善念的，当然是好孩子啦。”她的话让人感觉不能反驳。所谓善念，她又是否，还有着些呢…… “随你说吧，总之我就是坏人咯。”梁煞摊了摊手，他并不是不认同白灵说的话，只是觉得这话着实讽刺。 后来二人又回到办公室，电脑里果真发现了几个错误，白灵修改了会儿，一天也就差不多结束了。“也该回去了。”安心地伸了个懒腰，便离开了出版社，今天的他们，也是挺开心的吧…… 第三十五章 如今已成常态，却仍会忆起过去 名字 “喂，我……我请你吃个饭吧。” 说这话的，是仍在当警察期间的庄涵烈，那时候大概是傍晚吧，每天和顾津芒的日子，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天气有些转冷了，也逐渐入秋，他的头上已经戴上了了那个头带，配上短袖的警服，这会儿倒是意外的不奇怪。 他的表情看得出明显是在害羞，说话有些结巴，也不知做这些是被谁怂恿了，作为他后辈的江岚也恰好不在，本就偏僻的道路上，现在只有面对面的两人。 顾津芒拎着包，里面是满满的钱可庄涵烈并不知道。她的表情是震惊的，难以置信这个工作狂居然会丢下工作请自己共进晚餐，况且，还是在没发现她身份，也就是还没抓到他负责的案子的犯人的情况下。 她怔住了，猜得到，心里如心花怒放般，可能那一刻，觉得连死都无憾了，扶着包的右手微微一颤，二人都在霎时间，因为相同和不同的事心跳加速，可却皆不知对方的任何一种感情。 “可以吗？”见久久没有回应，便又问了一声。 “当……当然！”回答的人也很慌忙呢，赶紧点了点头，却心虚地把包往身后掩了掩，并非羞愧，却总觉有些不明来历地心烦，明明，连被抓都不害怕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那天，她太幸福了，以至于忘乎所以，忘记一切。那家餐厅里并没有陷阱，也没有埋伏着的警察，缓慢的音乐中，只有微笑着的两人。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去倒点水！” 何必呢，即使慌张且古怪地支开话题，也不愿告诉他自己的姓名，还显得像是在生气，不过自那天起，他再没问过这个问题了，大概是不敢问了吧。 因为，害怕这短暂的美好会消逝啊，如同失眠时的梦，即使再不愿醒来，却总是在遗憾中不甘地醒来，可能，连笑容都没有…… 回到现在来，这只是顾津芒在悠悠走路时，浮现出的某个片段罢了，随着鼻子一酸，她马上抬起了头，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为了防止眼泪流下，为了防止遇到认出她的粉丝看到她这般不堪。 “找到她，把她藏在我家，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庄涵烈先前说的话，已经让她深深地记住了，想要忘记，却终以失败收尾，闲时想起，心中便掀起一阵苦涩，却又不能和任何人倾诉。 白灵过去也问过她：“告诉他如何？”看到两个人这样，不论是身临其境者还是旁观人都会觉得难受吧，况且白灵还是最看不惯这样一堆话憋在心里不说的。 不过顾津芒终究还是拒绝了这一提案，中间也试着开口过，但每次站到这位故人面前，却总会在颤抖中放弃，最终假装乐观地摇摇头，她讨厌过庄涵烈的迟钝，却又不时觉得，这样才更好。 努力地终止了持续的无端遐想，她开始想另外一件事：“‘穴虎’啊……得帮帮眠乃乃呢。”转眼，已经站在了“穴虎”的某个规模还算挺大的窝点门口，似乎是某个旧房子改造的，墙上也漆了层漆，不仔细摸索摸索，还真找不到门的方位。至于地址嘛，当然是问眠乃要的啦，她回复得也很快。 顾津芒并不喜欢“穴虎”，或者说是很恨他们，并不时因为广泛地对“恶”的厌恶，而是，单单地讨厌“穴虎”而已。 刚准备进去，利用那如隐身一般的特技，便听见最糟糕的声音：“赶紧去工作啊别懈怠听到没！”庄涵烈熟悉的吼叫，当然不是对她，而是对某个偷懒休息的工作人员，而且也没注意到在他附近准备“工作”的顾津芒。 顾津芒看到了他，因为刚才想的事而微微一抖，稍低着头，摸到门跑了进去，只限现在，她不想让庄涵烈看见自己的模样，害怕，露出什么破绽。 常态 初次见到那个背着古怪黑包的女生，庄涵烈记得很牢，他觉得她古怪，觉得她可疑，甚至一度想去翻翻看那个包里有什么。 却在第一次的交谈中，很快，被她的微笑吸引，那笑容很真实，却又能让人感觉到里面的些许疲倦，不知为何，就这么心生好感。 当然，起疑绝不止初见那一回，他很多次观察那个女生，跟踪她，或者突然间找她搭话，想看看她的反应，只不过，每一次，都是那种有些让人心疼的笑容，逐渐地，也就再也不会去怀疑了。 在警局里，除了那位经常摆出无言以对表情的后辈江岚外，从没有人会在闲暇时间主动找他说话，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那种“很拼”的性格，还缺乏察言观色的细腻，但他也改变不了。 可那个女生却经常主动找来，在他办案常去的那条路上，渐渐地，去那里的主要目的从办案变成了见面。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他不务正业了，每次碰面前后，他都在不停地工作。 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从警察变成了制作人还是依旧在努力工作，不过每天都能这么精神满满，倒也挺令人羡慕的，唯一的心坎，便是那个“消失在世界上”的女生。 早上六点的闹钟响起，他从床上迅速起身，清了清困意，拿起床头柜下靠着的铁质假肢腿，熟练地安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几声，适当活动了两下就蹦下了床，走起路来和正常的双腿没有区别。 刷牙洗漱都快得和飞起来似的，唯有最后穿好衣服准备出发时，才会些许放慢速度，把那个头带戴得整整齐齐的。 他住的是公寓，坐着电梯从顶楼三十楼下来，整个过程早已成为习惯。 其实谁都看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因为已经快到秋天了，这个点儿，天都还没完全亮，一丝丝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和他却还是穿着件短袖，照他自己的话来说，“短袖活动起来方便啊！”就是这么牵强的理由。 路过开得很早的早餐店，放下足够的钱便拿起包子走人，营业员都还没来得及顾他，但多半也放心这人是不会偷吃的的吧，况且他早就是常客了，因为必须顺路，所以也懒得再找其他店。 顾津芒，也就是他的明星小姐不在时他也要策划许多事情呢，预约节目也好，计划拍摄安排也好，平时都是他一手操办，不过当然，一切得等他先到自己所属的影视公司再说。 到了那儿，进了办公室便能看见一大叠文件，看上去简直能让人惊叹，每张纸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若是常人看了，不觉得头晕才怪呢。 都没来得及坐，很快地翻了两下他便又冲了出去，拿着几张文件，多半是些场地布置的问题，或许挺让人意外的吧，庄涵烈在各种问题的处理上都还是不错的，除了感情问题。 接下来，便是方才顾津芒看到的那一幕了，庄涵烈正在对负责现场布置的员工中偷懒的那一个进行着洗脑般的鼓励，却因为太过投入与为顾津芒的拍摄工作搭台而没发现路过的她。 顾津芒就这么自己偷偷跑了进去，在庄涵烈刚感觉到后面有什么动静的时候，他转过头盯了一两秒，挠了挠后脑勺，又因为没发现任何东西回到了工作上。 “来来来全部忙起来，干劲出来！”他拍着自己的大手，冲着搬运着东西或者拧着什么零部件的杂工们喊道。 估计暂时也不会去在意刚才的动静了吧，即使最初，抱有些许遇见“那人”的期待…… 第三十六章 混乱的感情 混乱 打开门，溜进去，再关上门，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只不过，这次，心跳跳得很快，并不是因为对来到“穴虎”的据点，而是，因为在最糟糕的时候偶遇了庄涵烈。 若是平时还好，可庄涵烈前些时候才刚说过那些让她在意的话，若是再和他面对面交谈，还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呢。 一下子，刚把门关上的时候，她腿软了，站在原地，险些直接扑倒在地，她脆弱了许多，昏暗的灯光下，更突显那浓重的黑眼圈，棕色的头发也更加黯淡。她在咒骂着自己啊，为什么还要想起从前，为什么还想回到过去，为什么……在接受现实后却又想改变它。 “赶紧开工吧，眠乃乃还等着呢，”她只做了个口型，并没有说出声来，“会知道什么呢”顾津芒啊，这么安慰自己，真的有用吗，难道不是和那时转换话题是一模一样的吗。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却还是强撑着起身，往前慢慢挪步。 再往前走些，灯亮点儿了，也隐约能听见些交谈声，再继续走，就和灯火通明没有区别了。 顾津芒也没怎么见过有据点灯开这么亮的。不过嘛，对她而言这仍旧是小菜一碟，只要找一块很小的阴影就行了，走路早就练得没有声响的她还是不会引起注意。“这简直就是超能力吧！”见过这招的人都会这么说，不过她自己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啊，她连不工作时也是这么没有存在感啊。 几位男性的谈话声越来越响，直到她站在那些人的身后，她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靠在了墙壁上，压了压眼球防止自己睡着，安安静静地听着对话，录音笔也打开备在了口袋里。 这里的人比苏然冉在暗巷里看到的那些人衣冠整洁些，也没有那种小混混的气质，多半也是混到挺高地位的人们吧，西装口袋里还装着看样子很高端的名片，不过嘛，他们的对话可就不显得像是那些大人物的了。 “听说没，最近好像又有个警察被那个‘黑影’小姐杀死了哦。” “骗人的吧这么厉害！” 这对话被顾津芒全数听见，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和她无关，顶多就是听听，然后告诉给需要的人罢了，看着其中一个人好像还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就没急着离开，在她看来，可能多呆一会才更好吧。 “还给我们一份名单，真是的里面的人能杀死才怪哦。”某个人甩着一叠厚厚的名单，闭着眼睛叹着气，似乎是在抱怨工作呢。口袋里的数把小刀一晃一晃，泛着晶亮的银光，看样子像是个挺厉害的人呢。 顾津芒的注意力肯定不在这些人的打扮上，管他配刀配枪都不管她什么事，尽管也算是看到了几个眼熟的人，但好像也无所谓了，她又不是为了叙旧过来的。只不过，那份看似不起眼的名单，第一页上的人却让她被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庄涵烈”，那页纸上清清楚楚地印了这位曾经是警官的人的信息和照片，详细到了他的所有关系人不包括顾津芒。因为顾津芒最近对他极为敏感，所以一眼就发现了。 她懵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蹲在了地上。紧紧抓住了胸口的衣服，想要抑制住那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受，想要忍住，然后找个恰当的时机偷走整份资料。 怎么回事？庄警官怎么了？为什么又要杀他！ 她的眼睛一瞬间的空洞，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糟糕的事，太多的不解在心中散开。 她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这一次，她的脚步声很响，也是很快被那群人注意到了，但她已经情绪激动到管不得这些了，冲上前去，就揪住挥资料的那人的衣领，利用不算大的身高差把他往下拉。 “庄涵烈怎么了，说，他又怎么了！又哪儿惹找你们了！”站起来到走过去，仅仅几秒，就已经有了两道泪痕。没人理解她为何要连性命都不要般地为了别人而这么做，可她自己却也不知道啊，为了这事，她早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了。 “等……”那个被她扯着的人刚想拿出刀，却又在看到顾津芒的正脸后停下了，“顾津芒？”他摆出了像苦脸又有些尴尬想笑的表情，不过顾津芒好像不认识他呢。 感情 说起来还没谈起过吧，顾津芒原来的“家”。现在想起来也挺可笑的，明明赚了那么多钱，若是普通人绝对是这辈子都花不完的，一点一点慢慢地花出去，悠闲的生活总还是能得到的。 她当然也想啊，毕竟自己也存了很多钱嘛，买个大些的房子，然后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在这个愿望实现前，却已经经历了太多。来到特级区前，还一直住在某个巷子角落的蜗居里呢。 她是孤儿，被人遗弃，流浪在人群中，她没有被孤儿院捡到，反而是因为她那已经能够显现的特异功能而被黑帮利用，在她有些早熟的性格下，钱还是能照常拿到的，只不过那些人的态度太过糟糕了而已。 世间变故太多，她过去已经想收手了，却被一件事深深地刺激，同时，也正是从那时起，从那个喜欢警察的盗窃犯，变成了喜欢自己制作人的大明星，却还是没能丢下自己最开始的工作。 时间再次回到现在，顾津芒的行为有些让人心疼 “是你吧？之前那个帮我们偷东西的小家伙。”那个拿着资料的黑帮成员仔细看了看顾津芒，他的年纪看上去倒也不小，四十多应该是有的，头发是深蓝色，发根已经有些被染白。 “所以说怎么样！”顾津芒似乎并不想聊起从前，聊起为了生计帮助黑帮的日子，她抓着那人的衣领，把他晃得头晕目眩，她快要疯了，头发很凌乱，她也已经顾不得了。 迫于自己给自己施加的负面情感，她早已无所谓后果，她只想要大吼两声，然后得以宣泄，不需要让应该听见的人听见，只要，她能在此时明白自己的内心就好 是吗……果然，我还是喜欢着庄警官啊。 在庄涵烈可能有危险时就会有这样的反应，先前也无数次在意着他无心的话，这样的她，在最后的“一根稻草”落下时，承认了这份试图抛弃上亿次的感情。 那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眼泪落下的速度都好像很漫长，每一次吼叫，都要在撕心裂肺后才能缓慢地停下。明白一件事后，却又是更多的迷茫，因为她不能告诉庄涵烈任何曾经的事，这是她必须遵守的，为了不违背自己最后的底线。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你把刀放下啊！”这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把那人的刀顺了过来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握刀柄的姿势很怪异。她拍了拍脑袋，把刀收到了自己怀里，也是为了防身用吧。 “啧，”她不甘地侧着头，用袖子管抹去了眼泪，半分钟左右，又转向了那个黑帮的家伙，“把资料给我。”她死盯着那人手上拿着的那些纸。那人居然还真的给她了，大概，也是因为有些心软吧，对方过去又帮过“穴虎”很多忙。 现场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人，他们刚才都准备拿刀冲过来了，却被那人的眼神制止。 “你这小家伙还和警察搞在一起啊。” “不关你事。”顾津芒已经把资料叠小放进了口袋，走向门口，就这样，关上门离开了。 出了门时，一阵太阳光便热烈地往她脸上照着，用手指勉强遮住，庄涵烈还在这儿附近忙活，她招了招手，先前的哭泣落魄模样已经看不见了不是因为放下了，而是作为演员，能够快速调节情绪。 “涵烈烈～”她跑了过去，不带犹豫地挽住了庄涵烈的手，脸上是轻松的笑容。 “来得正好，差不多可以开始工作了，加油！”庄涵烈没有察觉到这位明星的异常，也代表顾津芒掩饰得很好呢。 “涵烈烈你那么厉害，是我男朋友多好啊。”就是这么试验性地说了，也能让人很清楚地听出是开玩笑的语气，即使，她自认为这不是玩笑。 “先工作！”庄涵烈一直是这么不解风情呢，哪时候错过了什么，可就要后悔了啊。 第三十七章 身手矫捷岳父大人 事后 “爸爸，妈妈！” 曾经，也有这么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候啊，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吧，苏然冉还能如此轻松地扑倒父母的怀里，可以撒娇，也可以尽情地诉苦哭泣。 可，一切，如同薄玻璃一样，一不小心落下，就碎成了无数再也无法拼凑的碎片，尖利到可以伤人，眼泪滴在上面，也被折射成了许多。 不知哪儿来的小三掺进了她的家，这种戏剧性的事在现实里发生了，离婚，然后父亲和那个外来者在了一起。 生母不愿走是因为放不下苏然冉，苏然冉不走，是因为被强行挽留。可笑的一家，破碎的情感，被受害最严重的人终结……难过的事就别再想了，还是看看现在吧 苏然冉正走在街上，街上人还算多，时而会把她淹没在人群里。她的包背在身后，里面还是只有那一把枪，手上正在忙乱地编辑着手机里准备发给白灵的消息，趁着对黑帮的情报还记忆犹新，她想赶紧干完这件事。 她这次干得不错，除了没能下杀手，不过同时嘛，她对自己背后背着的东西也快要产生心理阴影了，那冰冷的触感，她再也不想碰到了，心中也存了些罪恶感。再一次勾起最初的疑惑，她到底是如何杀死自己家人的，又哪儿来的那份勇气。 边低着头边往前走，手上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因为精力都集中在那儿，也没怎么看路，待到停下来，已经是因为头撞到了某位。 “嗯？小苏？”那个被她撞到的人低头看着她，苏然冉一激灵，赶紧抬起头，手机下意识地藏到了自己身后，毕竟里面的内容真的是有些见不得人。 “庄……庄叔叔。”她看着那个中年人，猛地心跳加快，对这位茶色头发、穿着西装的人庄梓萧的父亲，庄敛。 她把手机按了个关机键，手也伸到了后面摸住了包：“你好！”她挺起了身，一下子脑子有点混乱，却还是努力遮掩住了所有可疑的东西。 “今天出门干什么？”庄敛用着和善的语气，稍微弯下腰，努力与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平行，万事随意的他也是少见地好奇了。 “小……小白拜托的一点事。”苏然冉的声音很没底气，因为那个“小事”，居然是杀人啊。她默默退后，有些不敢直视面前这个和蔼的人。 “那家伙啊……”庄敛沉思了会儿，突然浑身一抖，一脸难受的样子，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白怎么了吗？” “只要是她就要帮忙的就绝对没什么好事。” 的确是很糟糕的事呢，不过听庄敛的话，她怕不是经常会那么干的，这位杀手小姐给人的印象到底是好是坏呢。 庄敛没有接着问苏然冉做了些什么，这倒也让人庆幸，虽说苏然冉肯定会老实交代庄敛也肯定会谅解她，只不过，实在是觉得有些丢人。 正在苏然冉哭笑不得、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声音以很糟糕的形式缓解了氛围： “喂你撞什么人啊！” “这么没道德啊都撞到人了！” 一个蒙着面的人在人群中迅速奔跑，伴着身后人的咒骂。他与苏然冉对视了一眼，貌似看准了什么，更加加快速度，冲向了不明状况的苏然冉。 “咦？”她发了下愣，等到搞清楚状况，背上轻了许多，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出现包，连同枪被偷走了。 小偷 “什……小偷？”庄敛反而比她先反应过来，望着那个向远处跑去的盗贼，以及被抱在胸前的包，“等一下，我去帮你拿回来。”说着便跑了过去，几乎没有犹豫，甚至都没有问问包里有什么不过多半他也猜到了吧，因为是白灵的朋友嘛。 “发生什么事了？”反而是苏然冉在庄敛跑走后，还呆呆地杵在原地。若是平时出门时的包被抢还算好，毕竟里面都不是些贵重物品，可很不恰巧，这回包里装的，可是个不能被人看到的东西，绝对，不能弄丢的啊。 白灵小姐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给我嘛！早知道就不拿了。心态快崩了呢，连对白灵的称呼都和江岚叫得一样了。 “嗯？弄丢也没关系啊反正我还有好多。”白灵在场的话一定会这么说，在未来她也的确这么说了，也不想想这是个平时很随性地把枪仍在包里，柜子里还有好多武器的人。可问题是，苏然冉不是那位“久经沙场”的白灵，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子，哪受得了这般。 心里已经抱怨成这样了，在关心一下正在追劫匪的庄敛叔叔吧。 “喂，把东西还回来！”他一路追了过去，穿过人群，已经逐渐缩短了距离，不过喊这句话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习惯了而已。要是那人被这么叫了一声就能停下，那还用他这么耗着自己的体力吗。 “都说了啊，给我……停下！”又追出几十米，开始大口喘气的他抓住了近在咫尺的劫匪的肩膀，手一用力，他抓住的部位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听上去很恐怖，那人也总算是在疼痛的影响下放慢了脚步，还是想挣脱，却也是妄想了。庄敛的手劲大得恐怖，最后还不忘往那人腰上补一脚。 由于是突然间被踢得倒下，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劫匪疼得在打滚，庄敛则无事发生一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果然年纪大了啊，身手差了好多。”还一边嘀咕着。苏然冉跑着小步过来时，正好听见这话。 很在意，他年轻的时候是有多厉害，这人现在已经五十多了啊。白灵身边的人在某些意义上真的都是“怪物“呢…… “看一下，东西还在不在？”庄敛把包夺过来，轻轻交给了还在刚才那些事里没缓回神的苏然冉，她隔着布摸了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她可以确认里面的东西没丢，毕竟枪的手感她还是记得些的，印象也很深。 庄敛把包递过去的时候也顺便碰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果然与他的猜想没错：小白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了。 他有些无奈，对于这个做出再怎样不合常理的事都会笑着说“没关系的啦”的白灵。 “庄先生，时间快到了，会议要开始了！”远处，一个抱着文件、秘书打扮的人跑了过来，向庄敛招手，看上去还挺急的。 “好的，”他转身准备离开，刚起步，又回头看了苏然冉一眼，“别什么事都听小白的，她也不是所有选择都是对的。”说完，便跑了过去，留下苏然冉一知半解地留在原地。总是感觉，庄敛对关于白灵的事十分上心，也只有对和她有关的事才不会“嗯嗯哦哦”地一笔带过，不过当然了，是非观念他还是有的，并不是什么事都会答应偶尔也会做出些出格的事呢。 在回监狱的路上边走边想了一会儿，苏然冉笑了：“叔叔，谢谢。”她轻声说着，把那个包揣在怀里抱紧了。 第三十八章 月色下的交谈 董事 “你是疯了吗？不要前途了吗！”想不到吧，那个看上去一直挺沉稳的庄敛，还叫得那么响亮过，在很久以前，他还只有三四十岁的时候。 他说着这话时，对面是一个和他同龄的、穿狱长制服的人，他扇了那人一巴掌，自己却已经夹带着哭泣了。 那时候，伴着月光，升起的圆月透过窗户，照在了这二人的脸上，那位狱长一直低着头，什么都没说，也没反抗或者解释什么，只是，一次次的挨打，最后，轻声说了声“对不起”。 “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丢下那孩子不管啊！”他抬起头时，也哭了，眼神中，满是恳求的模样。 “你善良过头了。” “……抱歉。” 他又低下了头，等着当时庄敛的回答，浑身都在颤抖。 “就这一次，我会帮你的，”庄敛纠结了许久，最后挠着自己的头，含含糊糊地点了点，“以后再不准乱来了。”他轻拍了那人的脑袋，看样子有些无奈。 “知道了没？江狱长。”他一瞬想要抓住那人的头发，但还是停住了，寻思了会儿，收起苦脸暗自一笑。至于称呼，好像说出来时也是开玩笑似的。 他会后悔的，不过，是在很久以后…… 回到现在，那位似乎是好友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不过除此之外，倒也都是好的改变。 睡醒了从床上醒来，这时候也才很早。望了一眼已经存着“99”消息的手机，一时间有些自闭，把视线转向旁边的那件西装，上面别着“董事长”的徽章，闪着金光，看上去有些分量呢。 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就听见卫生间的动静，自家儿子也刚起床，正刷着牙呢，过会儿还要精神满满地跑去大学。 “早。”看着自己爸爸打着哈欠走出来，庄梓萧含着满嘴的牙膏说着。 庄敛应了声，随手拿了两片面包丢进微波炉。 以旁人的角度环顾整个屋子，再结合房子主人的身份，这栋只有一百平多点的独栋别墅还算挺小的，不过仅仅是两个人住的话，倒也是够够的了。 “今天不找你女朋友？”作为父亲你这调侃有些奇怪吧，还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 “我要上课啊，还有哪有天天去找的？”好像还有些沮丧，但是更多的是无言以对之感。深度怀疑，这真的是父子对话而不是两个关系好的同龄人？ 也罢，想想这人经常和白灵碰上，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会有些这般“老顽童”的气质了。 “走了，今天要开会。”庄敛叼了一块面包就走了，方才也已经飞速换号了西装，看样子也算是文质彬彬，笔挺的走路姿势透着些气质，可正常的黑色公文包上却挂了个手枪样子的小挂件。 “庄先生！”一位秘书开着黑色的轿车接走了他。 打了个盹就已经开到了公司楼下，估摸着大概才十几分钟，这地方离得还是算近的，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那他再熟悉不过的办公楼： 那是将近两百米的高楼，在阳光照射玻璃时发着些略带蓝色光。永远都没停歇过的进进出出的人群，有时是穿常服的，当然，穿着西装之类正装的人也是有的。所有人都在忙碌，明明现在距离要求的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今天也注定要忙一天啊。”论此时的他是有多绝望，这个职位说是光鲜，但总归还是忙得要死的。 挤过向自己问好的人群，乘着电梯来到顶楼他使用的占了半层楼的办公室，放下包，就又准备走了，离时瞟了一眼桌上裱在相框里的照片，那是他和白灵……还有那位不明踪迹的狱长的合照。 他顿了一下，就算是每次都能看见，却还是会有触动啊。办公室外已经有人在催促，他急忙带着文件赶了过去。 月夜 过了两三个小时，庄敛总算是在最高级的位置上开完了整个会议，那些级别很高的下属们大体都是反应些近况的，还有部分提出建议的，他当然都听进去了，而且也会适时地采纳，可神经紧绷这么久，他感觉自己脸色都不好了。 赶紧溜回办公室，紧忙喝了口水后把所有的事又梳理了一遍在横跨各种行业的公司还真是辛苦啊，距离傍晚的会谈还有些时间，乘着刚忙完，稍微溜出去透口气吧。就着这样的心态跟秘书说了一声后出了办公楼。秘书本想拦着他，但这位每天都和过劳似的人怕是拦不住的，他好像也没有“上班时间必须带在办公室“的传统观念呢。 然后就是遇到苏然冉了，还很奇特地“惩恶扬善“了一把，大致也知道了他的老朋友白灵又干了什么。算是歇过了，然后又被秘书催了回去。 又忙活了好久好久啊…… 等再次空闲下来，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的夜晚。又回到办公室，夜空中依稀看得见圆圆的月亮，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在这个夜深人静的点拨了个电话出去，好像是挺有自信对方还没睡的。 “喂~”果然，对方用充满活力的声音接起，这个“对方”，就是那位拜托苏然冉帮忙的“白色幽灵”。 “小白啊，以后能不能别让小苏干那种乱七八糟的事，”庄敛靠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仿佛能看见白色的身影，“她又不是你，那么做太危险了。”的确，独自去找黑帮也好，随身带着枪也好，都是极度危险的事，若是出什么意外了，那就只有当场死亡或者被抓这两条路了。 “这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事啦，我还是很认真的！”白灵的语气至少一半是在撒娇，“认真”……可能还真的没人相信，也不知她现在身处何地，电话里传出类似背景音的枪声，“但是我也总算放心了哦。”完全没有想解释一下那枪响的意思，语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放心什么？” “官方资料和我的理解相比，最后是我对哦。”她似乎有些愉快，今天也是第二次和人谈起苏然冉了，她依旧是挺有兴致的样子。“官方资料”多半是警局之类的对苏然冉的所谓“剖析”吧，“内心黑暗、对家人无情意还将其杀害”，记得，这差不多是原句；她自己的理解，顾名思义是对苏然冉的认识在遇见她、和她交流前，白灵就已经猜到了真相，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有着许多经验吧，还有身为作家强大的代入感。 “你啊……”庄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窗户上映出的微笑却也不像假的，“说真的我也吓了一跳啊，这反差也太大了。”指的是真相和资料的差距。是啊，这根本就像是两个人，感觉和“白色幽灵”的印象差距也有的一拼。 “最近出什么事儿了吗？”他转了个话题，接着得知了关于“穴虎”的事，不过他也暂时帮不上什么忙。 “我准备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转到白灵那儿，她身边是熟悉的满地血泊，眼睛泛着血光的她，在熟人眼里，应该也不怎么恐怖吧，反而会有些亲切。虽然已经不早了。 “嗯。”庄敛回了一声。之后再次看向那张合影上这二人的笑容，与现在十分相似。和那时一样，洋溢着幸福…… 第三十九章 约定依在，一切皆好 约定 “喂，你骗我的吧，喂！接电话啊！”好几年前的事了。 林风熠也曾这么泪崩过呢，或许一秒还泡在游戏里，尽兴地等待那位黑客队友上线呢，可，马上因为某事拨通了眠乃的电话，可迟迟没人接起来。哭着哭着，就已经有一种想要昏过去的感觉，仿佛世间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或许是因为大脑缺氧了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这样。 “盗取国家机密的黑客已被抓获”，电视上的字是那么扎眼。这是他唯一一次，希望发生过的一切都是场梦，希望眠乃还是那个可爱的小个子，希望这毫无征兆的事情从未发生。 电话依旧没有相应，几百个未接电话啊，几乎是从早打到晚，他连饭都顾不上吃，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手机，房间没有开灯，因为就连灯光他都觉得刺眼，那本应很明亮的头发也没了光泽。这个每天都把电子产品当命似的人，再怎么，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发现啊，连个回应都没有，明明，昨天还连麦一起在玩啊。 “突然有个事，先下了。”仔细回忆，那是前一天眠乃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语气与平时完全一样。可现在若再听一遍，也肯定会觉得这话里蕴含着很多吧。 距离初次见面也有一两年了，中途见的次数也不算少，这样的二人，怎可能放心得下彼此，即使努力欺骗自己，又能维持多久。只不过，让自己更难受罢了。 若干个月后的团圆，真的很宝贵，同时也证明了点事。“我再也，不会让你有危险了。”他当时这么说了，也的确这么做了。 这约定还没断，几年后的现在，也一直存在着，二人关系如旧，或者说，还更近了一步呢，明中人护着暗里人，还真是稀奇，不过更多的是，让人欣喜。 “没事的啦你就安心吧。” 算是找了个借口从已经成为“刑罚室”的特级区离开，二人走在路上，听刚刚眠乃的话，好像是有些不耐烦对这个一直在嚷嚷的人。 “怎么可能安心啊，你给我多注意点自身安全啊，还这么散漫！”林风熠比她还要激动无数倍，他太担心她了，过去是警察要抓她现在又是什么黑帮，还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呢。他能做的，只是尽自己微薄的全力。 “散漫就散漫嘛，有什么关系啦。” 反倒是现在处境危险的眠乃还保持着轻松的态度，打了个哈欠，往前走了几步，赶上林风熠，抱住他地胳膊就整个人靠了过去，开开心心地闭上眼睛，好像随时就要睡着一样，根本没有对任何事感到不安。 眠乃的头发杂乱无章地散在了林风熠身上，他习惯性地摸了上去：嗯，还是那软绵绵的触感，因为被阳光照过一会儿，所以温暖得正正好好。 “当然有关……”他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因为被眠乃打断了。 “我能这么放心，是因为有你在嘛。”她闭着眼睛，却是笑着，因为常常熬夜而经常脸色不好的她，这时的笑容也十分令人喜欢。 林风熠不再接着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但他一瞬间想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很弱，体能什么的和任何人都没赢过；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会打游戏的“废柴”，但即使是他，也想要努力；他知道，他最明白了，身旁那个没有任何防备之心的人是个罪迹累累的大恶人，或许还能使些不明真相的人敬畏，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这个碧发的女孩子，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啊。 “别扒在我身上啊没法走路了，真是的，万一有人把你拐走怎么办，我可救不了你啊喂。”嘴上是那么说，可却已经微笑着了。他想把眠乃从自己身上挪开，却发现她已经差不多睡着了，再说什么，也都是含糊不清地回应。 “只要你不会这么做不就好了。”她说的话勉强能听清楚些，对林风熠的那份信任，倒是由此可见。 林风熠瞬间有些无言以对。但可以保证，他绝不会为了自身安全或是利益出卖眠乃，因为，这是他们的约定嘛…… 皆好 乘着温馨，再回忆些如何。睡得很香的眠乃，正舒服地趴在林风熠背上，整个脸都埋了下去，看那惬意的样子，做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噩梦吧 时间再次前推，推到眠乃被捕前，二人在一起的那会儿，因为，那是最美好的时光嘛。与现在，一样的美好，可天知中间经历了何种的艰辛。 “喂，你真的是黑客？” 林风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呆在自家的卧室里，有些拘束地坐在床沿上，而在他身后，眠乃盘腿坐在床上，背靠床头，身上穿的是件能够包裹全身的羽绒服。 “不相信吗？”反问是这么问了，可她自己也是知道的，自己这副模样，和所有普通人在影视剧里面看到的黑客形象是完全违背的，没有帅气的装扮、也没有强大的气场，若是走在街上，甚至会被人当成小孩子。 一时其实也希望这位“风熠君”能够保持不相信的印象呢，毕竟她并不想把这个能够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卷进属于她自己的纷争啊，就让这个单纯的人相信世界的单纯，倒也是很好。可，面对遍地都是的通缉令，她也只能大方承认了。 “那黑客那种招式，你会不会？”林风熠这么两眼放光兴奋的样子，有些让眠乃无奈：他当这个职业是有多厉害啊。逃脱追捕、追杀，还不能忘记那复杂的程序们，更多的时刻，还要边保证速度边确保输入的一切的正确性，这样的事，若不是迫不得已，又有谁会去干。不过最终还是对林风熠点了点头反正他指的“招式”也肯定是黑网站黑情报这一类的吧。 “警察为什么要抓你？”明知故问，或许是因为忘了而已。眠乃叹了口气，也如实回答了，在她眼里，现在这个家伙，就和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逮到呢。”眠乃轻声感叹了一句，这仅仅是对在现实中无能的自己的自言自语而已，若是警察到来，她也只能认命吧。 “那个时候我来保护你！”当时的林风熠是真的年轻啊，这种话，吓得眠乃都呆了呆，“没关系的啦，口供什么的我绝对会说得天衣无缝的！”影视剧看多了吧。 “口出狂言”，这是眠乃想说的，可还是没说出来，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她并不想打击他。可却不知道，那会儿她自己笑得多好看，因为，她找到了唯一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那种笑容，好像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了…… 直到梦醒，皆是美好，梦醒之后，同是美好。 “醒醒喂，”摇醒她的是林风熠，从他的背后，隐约看得出天色已晚，而自己已经被“运”到了他家卧室的床上，被子也整整齐齐地盖在她身上，“睡得跟个树懒一样，起来吃晚饭！”说完，看见眠乃睁开了眼，他赶紧靠边站，脸上掩不住地泛红。 “知道了啦，晚饭你做的？”眠乃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小心翼翼地，生怕把这被子弄乱。脚往地面上伸，拖鞋也早已为她备好。 “嗯。”林风熠点了点头。 “管它哪儿来的你给我赶紧吃！十点多了都。”她被牵出了卧室，面带笑容，看着这个为她而急切的人…… “谢谢。”她摆出了这样的口型，并没有发出声来。 第四十章 意外的发现 发现 庄涵烈是个迟钝的家伙，迟钝到，某些东西他自己最开始都没发现。在现在，也同时在过去 “庄前辈，你好像每次都会碰到那个小姑娘呢。”向他谈起此事的，是仍是刑警的江岚，正在食堂吃着饭，二人闲谈着，就到了这个话题。不过倒也的确呢，最近几日，好像每次都能看见一个小女孩在和正在调查的庄涵烈聊天，不过每次都是聊个一两句就走了。包括今天也是。 一边，警冒被这两个人放在餐桌的角落里，显得并不起眼。目之所及的地方，是细嚼慢咽的江岚，还有狼吞虎咽想要赶紧回去工作的庄涵烈。 “嗯……是哦。”庄涵烈咽了一大口饭下去，回忆了挺长时间才这么回答。他自己都没发现吧，这么频繁地被同一个人，在同一个地点被搭话，“怎么了吗？”反而是一脸疑惑，让人有种“这人点不醒”的感觉。 “那个女孩是不是喜欢你？”江岚说得太直接了吧，但对面前这人也委婉不得呢。这句话足以让庄涵烈被饭菜呛得死死的，拍了好久的胸口。 “不可能！”语气如此的坚定，若是让那女孩听见，肯定会失落得很。 “你去请她吃个饭什么的？”江岚当得一好助攻。庄涵烈虽说一直在推脱，可最终还是认可了他的建议。 饭吃完，“工作狂”接着梳理案件找盗窃犯，江岚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再过段时间吧。”江岚看着办公桌上，一张拍有背着满满一袋钱的顾津芒也就是那个女孩的照片，拿起，再放下，最后背过来，放进了抽屉的最底下。他很羡慕啊，对于能够对身边的事没有察觉的庄前辈。 而那个庄涵烈，还在想怎么邀请啊…… 回到现在来，想找到的依旧没找到，只能说，迟钝并不是何时都是件好事。 “辛苦了，明天继续！”完成小半天和顾津芒一起的拍摄任务，他还是干劲满满。 “~”顾津芒已经快要累趴了，本就是临时加出来的活儿还忙到这么晚，也不知道中间她的心态是怎样的，反正现在的话应该是挺郁闷的。 “每天都要有精神，知道不！” “明白！”她开玩笑似的敬了个礼，动作居然还算标准。庄涵烈最开始有些让人讨厌的说话方式，若是听多了，也能觉得有趣呢。再寒暄了两句，她也就离开了，带着有些复杂的微笑。 庄涵烈与她告别，偶然想要休息一会儿他在拍摄场地附近散着步，当然，为了等待拍摄成果拷贝好给他，他也只能在附近晃悠。晚上的风吹在他身上，棕色的头发些许被吹乱，没人与他说话时，他摘下了那个头带，用大拇指抚摸了两下，好像是在想些什么，周围的气氛，少见地变得凄凉。 “嗯？”他停了下来，远处，某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跑了过去，那地方，恰巧是下午是顾津芒进去过的那个黑帮据点的门口。 他蹲了下来，拿起那个让他在意的东西。又是一阵风拂过，却好像没有方才那么寒冷，那东西被他捡了起来，端详了好一阵，凑得越来越近，那是一个黑色的包，与那时候那个女孩子背的，一模一样。 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笑了，把包抱进了就自己的怀里，“终于……终于。”然后，他哭了，坐在地上。可笑吧，只是包的话，还不能确定是她，可庄涵烈却已经成了这样，如同一生的努力终于实现了一样。 好在，他的判断少见地丝毫没错，顾津芒的备用包的确是丢了，而且就是那个。是她不小心掉了的，可她直到回到了特级区才发现，自然，发现是有些慌忙，可之后，她那美妙的无故幻想，却是神奇地成真了。 彼此 揣着那个黑包，接过工作人员手上的u盘，庄涵烈便离开了。现在的心情，绝对是难以言喻的，开心？悲伤？好像都有，就连害怕，都参杂在里面。 既然已经看到东西了，那她人在哪儿？等等，这个黑包会不会不是她的？如果是，她又为什么要躲着我？ 脑中，一片混乱，而因此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很快，就到了自己家。房子并不大，但一个人住也够了，房子原本是租的，可不知什么原因就买了下来。拎上充满电的电脑，不顾客厅一眼，就这么跑进了书房，又把门关上。 打开灯，那书房却依旧昏暗，毕竟那吊灯也没有多亮，或许每天都在忙活的他，也没空去换这个灯，并不是经常会用很久的房间嘛，也就将就着了。 他把电脑摊在桌上，插上u盘便不再去管。他拿出那个黑包，捧在手上，凝视了好久，好像能看出什么端倪似的，又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往事。总而言之，他往日那全身的活力和没完没了工作的精神，因为这一事，消失了。 “喂，你见到我了吧？”他把包小心地放在桌上，看着那个写着“努力”二字的头巾，他问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问题，此时心情自是能多低落有多低落，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啊，你要是不那么迟钝就好了，只要，稍微精敏一点点就好。 “看见了哦，庄警官。”仿佛听见，抬起头，却只是幻听罢了。害得他，攥紧头带站起来，却只是因为精神不振恍惚了而已。结果，只是不甘地坐下，继续着思考。 他依旧不知道啊，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躲着他。所以说他简直就是“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典范，连别人的表面心思都快猜不透了，何况内心呢。 他从未有过那么古怪的心情，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如此难过，心脏好像被紧紧拴住一样，一阵阵绞痛，想要大声哭泣，可吼叫了两声终是没流下眼泪。 他拿起手机，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把本就人数不多的信息通讯录翻到最底下，看到江岚的名字后点了进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现在江岚的工作只是听说而已，至于特级区的事，他是完全一无所知的。 “我捡到那个女孩掉的东西了”，他已经组织好了语句，手指也移到了发送键上，可最后，却是全数删除。 “我看到那个盗窃犯落下的东西了”，重新编辑后，他把这句话发了出去，仿佛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才会去求助这个过去的后辈。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大概能想象到江岚看到消息是那个“狰狞”的模样了，想必也绝对是满脸的哭笑不得吧，说不定还望着顾津芒的房间呢。 庄涵烈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分钟，可并没有人回消息，手机也没有响起任何提示音，反倒是电脑“叮”地一下响起，条件反射似的快速回头，那只是因为照片全部都导入了而已，不是他所期盼的回应，刚才的激动便又烟消云散。 身为工作狂，当然是努力地放下思绪了，打开了那个文件，看着里面顾津芒摆着各种pose拍的照。随意地点开一张，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刚打开，却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怎么感觉……和她有点像呢。”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电脑屏幕上，顾津芒脑袋的位置。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找出一张那个女孩的照片做一下对比啊，这样的话，他说不定就能发现了呢，可惜，他并没有留下任何她的照片。 回忆着，顾津芒、还有那个女孩，相似、不同，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 “错觉吧……”自顾自感叹的时候，又何曾没有前所未有的失落，眼泪终是落下，落在包上，却很快映了进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原谅我？”永远，问着没有人回答的问题；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份莫名的情感。 深夜之中，分明都想着彼此啊，却又为何，都要欺骗自己呢…… 吊灯应景地微微变亮，因此浮现的，是贴满整个房间的、关于几年前那个盗窃犯的资料。但又有孰人可知，他的这份努力。 第四十一章 整理各方情报 祥和 对一切坦然面对，父母的死也好，被交付的重任也好，开门时，遇见的警察也好。眠乃啊眠乃，这样真的好吗。 或许大部分人都觉得她做的没错，黑网站纵使是违法的，最终的结果也是好的啊，匿名举报，抓的网上犯罪多得可怕，偶然会因为好奇警方的动向而黑进他们的系统，可最后，不还是没有把情报告诉任何人吗。 她是好是坏，判断此事的并不是她自己，更不是那些知道一切的人，而仅仅，只是看了书面资料后就妄下判决的人。 伸出手，冰冷的感觉随之而来，高大而没有人情味的家伙们拽走了她，明明没有反抗啊，那些人的动作却那么粗鲁。 “所谓正义，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嘛。”这句话，是谁说给她听的呢，记忆中，是那个白发的小姑娘，伴着伤感的语气，对刚来到特级区的她这么说着。讽刺吗？可这不就是真相吗。 记得当时，她唯一的担心的，就是那位见过面了的网友了。天知道，被告知“你可以去找他呀”的时候她有多高兴。 感恩，却又不禁想着，自己真的配过这么安稳的生活吗，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没关系的，全部忘了吧，就当是你被宽恕了。”依旧是白发的那家伙，抱着矮小的她，整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感觉。不由让人想问一句，白灵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可每当有人问起，却总是笑而不语，就连江岚都会配合着她。 好了好了，关于过去的梦做得差不多了，再醒来看看现在吧，这所有人希望的一片祥和 眠乃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睡在林风熠家的卧室了，阳光亮得刺眼，因为昨晚没拉好窗帘，不过好在是这样，才能把睡得和死猪一样的她弄醒。 再看看窝在被子里的自己，发现手上抱着什么，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旁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这家伙总算醒了。”在床另一头转过身来的是整晚没睡的林风熠，不过他没睡着的原因倒是挺看得懂的呢，毕竟被眠乃抱着手臂抱了一宿嘛，又不敢叫醒她，就这么神奇地熬了一夜。想了想昨天晚上，眠乃游戏打到一半突然就睡着了。 “嗯？早上好。”眠乃很淡定地打着招呼，还一边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地抱手臂抱得更紧了。喂喂男女有别什么的你还有概念吗。 “给我松开。” “不是挺好的吗。” 又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把眠乃拖下了床，时间已经走向了下午一点，二人刚刚换好出门的衣服，因为已经收到去特级区一起整理一下情报的消息了。 其实林风熠也有想过啊，让眠乃把那个该死的u盘丢给“有需要的人”，然后就再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安安心心当个电竞选手，能够再不去管世间正恶。可惜啊，眠乃不愿意丢下这个能够报复黑帮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个契机，彻底捣毁他们，为父母报仇呢这也是她那时笑的原因吧。 “说起来电竞决赛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在此之前再好好练练吧。” 还能这么悠闲，倒也是令人佩服啊。或许也是习惯了。 梳理 “白灵小姐救命啊！”一从暗道出来，就听这熟悉的哭喊了，江岚要是哪天有半点狱长的架子，才真的是感动天地了吧可惜，这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不过江岚也只有在这些人面前，才会像个孩子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白灵一如既往，好奇地凑近，看见的嘛，就是昨晚庄涵烈发来的信息了，一瞬间，平时鬼点子贼多的她也愣住了，在原地思索了会儿，“加油。”边拍着江岚的肩膀边有些同情地说着。 “帮帮忙啊~”江岚最不会应付这些来找他求助的人了，更何况，现在这个问题牵扯的关系又是如此的复杂，他从昨天晚上懵到了今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多次打开输入，却最终还是一个字没打进去。啊，顾津芒和庄涵烈这二位变成这样，他不可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呢。 “总之先别和小津芒说咯，别的我也帮不了什么，”白灵少见地没主意了，摊了摊手，第无数次摸摸他的头，“这两个人只要有一方不愿意相认，强行撮合就只会越来越乱啊。”作为感情的见证者，她是最明白的，明白，怎样做才是最好。 “那个……”试图插话进去的不只刚回来的眠乃和林风熠，还有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苏然冉。你们在聊什么啊解释一下！这会儿，三个人的心态极其地一致，也对哦，毕竟特级区的各位也没有很放心地公开过自己的过去嘛。 “好了聊正题吧。”白灵小姐用很直接地方式跳过了刚才的话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当然不想去把关于顾津芒的事告诉他们，貌似才刚刚注意到三个围观的人。 “早安~大家都来了啊。”顾津芒恰巧这时打开门出来，这时候就体现出房间隔音的好处了，她依旧毫不知情，顶多有些在意昨天那个备用的包掉哪儿了而已，但也并没有十分关心，因为那个包就算被人捡到了也证明不了什么。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个包被最不能捡到的人捡到了。 观察很细致的白灵和江岚肯定已经发现了吧，顾津芒表情上的不自然，泪痕虽已被擦拭，却总还是会在某些地方留下印记，有些沙哑的嗓音也好，晃神的表情也好。他们不会傻到去询问，因为已经能猜到了又有谁回忆起往事时，不会觉得痛苦呢…… 关于顾津芒的事儿，两个知情的人选择了隐瞒，同时也装得很好，开始和其他人梳理情报的事儿。看向顾津芒时，眼神中似乎包含了很多，但再一看，似乎也没什么了。 “警察里有内奸是无疑了；小津芒说的‘黑影’小姐应该是黑帮成员吧，加上小苏的情报，应该是黑发吧；丁妤怎么说都知道机密通知的事……总之现在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吧，还有就是小津芒的名单了。”白灵慢悠悠地梳理着，还一边录进了手机里。 “哦，那名单里面除了庄涵烈和江岚都是现役警察呢。”眠乃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拿出了电脑，瞬间，人员信息到手。等等等等，江岚也在里面呢……这下可真是麻烦了啊。 第四十二章 感谢，认真帮忙的大家 猜测 “哎呀~江岚岚也在名单里呢。”顾津芒很惊讶地说着，她估计也是没多注意过那份名单吧，毕竟庄涵烈的名字在第一页，她哪有心情再继续往下翻呢，就算是大致翻了一遍，本就不显眼的江岚也会埋没其中。 目前的气氛倒是挺有意思的，白灵、眠乃、顾津芒满脸好像就写着“没事儿啦正常正常”似的，波澜不惊，也都是些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嘛；与之相反的，另外三位就是一脸蒙圈的表情，尤其是江岚，瞪大了眼睛，头上仿佛要冒出无数个问号一样：我干了什么？我惹黑帮了？为什么要杀我？ “节哀咯小江岚。”白灵丝毫不同情地说着，手又移到了他头上，可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可江岚已经连回应这位的心情都没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理由被列在名单上，目前警局里的事他可是浑然不知啊，就是之前被白灵拖着去的那回，也没知道什么值得被杀死的情报。 第无数次插不进话的苏然冉默默地看着：他们在聊什么？名单？警察？杀人？这都什么啊！或许她才是最该被安慰一句“节哀”的。她当然想帮忙，奈何每次都跟不上谈话的节奏，要知道，一个多月前，她还是个在上高中的孩子啊，莫名被牵扯进各种的事件，任谁都会变成这样吧。 “啊，江岚什么的就先别管了，”眠乃极为爽气地放弃拯救江岚，“关于已知情报里的内容，几位有什么猜测吗？”她偶尔能把事情从题外话里拉回来固然是好要是没配上瘫在林风熠的怀里看着电脑的姿势就更好了。 “内奸、‘黑影’、丁妤警官……”苏然冉好不容易跟上了思考，“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她抬头看着看着大家，那一刻，她真的是超级认真的，也是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呢。 “这个我也是想过的嘛，但果然不可能啊，”白灵说着，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先说内奸和‘黑影’，这两个倒是真有可能是一个人。丁妤……就那个正义感满满的样子，我无法想象她和黑帮什么的有关。”她摆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正义满满”，是她最讨厌的样子啊。对外人疑心很重的白灵不可能没有猜测过丁妤的身份，但看样子，她可能就真的只有警察这一重身份了，对她的怀疑，也只能总结为是第六感出错了。 倒也是，那个兢兢业业对白灵充满敌意的家伙，若真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可能加官进爵得这么快呢。 反驳一出，便又一次陷入思考。 眠乃拿出那个u盘，关于把其他人卷进她自己的事这点，她当然是很抱歉的，也几度想着把这在自己身边躺了好几年的东西送出去，可又能给谁呢？ “穴虎”，这个她想过啊，给了他们，只要能证明自己没有备份，便能是一身轻松，可再想想，那份自私的心理却还是反复徘徊着，交给警察，借此捣毁这个杀了自己父母的组织复仇，但这样，她自己，甚至与她关系好的人的性命，就都有可能就此消亡更何况，警局里还被判断有内奸。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那好东西，也只能当作是最后同归于尽用的武器。 最终，还是把u盘塞回了口袋，虽然真的很不好意思，但，也只能麻烦大家了。 感激 看着面前那些为她出谋划策的人，她仿佛置身仙境。若是放在从前，这些绝对是她无法想象的东西啊，为她着想的人们，既没有抛弃她，也没有因为各种原因疏远她，反倒，还冒着些生命危险帮她，就是再胆小的人，也壮着胆子。“我在做梦吗？”很想这么问自己一句，不过很遗憾，这是现实。 “谢谢大家。”虽然只是说了轻轻的一声，对眠乃来说，原本也是很艰难的，从来不敢说这种肉麻的话的她，这次耗费了很大的勇气，微微鞠躬，然后看着面前笑着的所有人。感激之情，已全部流露。感激，这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能够变成触手已及之物。 刚说完这话的时候，是安静一片，再而，大家对视后，都笑了。 “笨蛋啊你，这种情况当然要帮啦。” “小眠乃不用说谢谢哦，应该的嘛。” “只要是眠乃小姐你的请求的话，我们肯定会帮的啊，当初也说好的嘛。” 语句不同，却也是相同的意思，来自各位的，亲切的话语。大家都是微笑着，毫无怨言。空时或许也会感叹一声吧：特级区是个什么神奇的地方啊！若是要回答，就把所有好的形容词都用上吧。 讨论依旧在继续，所有人都是兴致勃勃，毕竟这么多经验人士在，能说的东西倒也是不少，至于最后得出的结论嘛继续着自己生活的同时，找出内奸究竟是谁，因为不是什么强求就能做好的事，所以主要还是看契机咯，谁有情报就都收集起来，到时候再汇总整理。 当然，对丁妤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整件事情的疑点还很多，比如为什么那份名单里面最构成威胁的丁妤并没有被列入，虽说多半是碰巧遗漏，但还是得留着点心。 目的是找到可能是“黑影”的内奸，然后捣毁“穴虎”，为了报仇，也为了大家心中的正义，因为“穴虎”……拆散的可不止眠乃一家啊，烧杀抢掠，这帮子人几乎都干过了，这么一想，也难怪会有人吃不消而退出呢。 方才还有一点被怀疑过，也就是为什么警局肯定会有内奸，这倒也很好解释，黑帮哪儿来的名单什么的就不屑说了，更直观的一点，要是警局里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哪会隐藏有关于黑帮的档案呢，要是仅仅是为了整理的话，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呢。”白灵感叹着，再这么下去，她都能转行写推理小说了，现在这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个完整的案件。唯一的区别嘛，破案的人，是最该被破案的人。 “感觉最近会越来越忙呢。”江岚作为唯一一个正在工作时间的人，貌似也挺有发言权的，此时的他不作为狱长，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单单是作为友人，也想要尽自己所能呢。 “走咯，今天晚上有场小比赛来着。”林风熠一开口好像就终止了正事儿呢，握着眠乃的后颈“拎”走了她，他可能，是不太希望眠乃每天都泡在这么沉闷的话题里吧，再复述一遍他的愿望，他只是，想让眠乃过着正常的生活。 “我也去小梁煞那边看看吧，好像又有什么事儿了。” “那我也走啦，溜了一上午回去又要被涵烈烈骂了。” 二位很自然地跟着一起从暗道离开，又一次，只留下苏然冉和江岚两个人，两人对视一脸，显得些许尴尬…… 第四十三章 难得愿意休息 休息 “庄警官……对不起。”这是那个孩子对庄涵烈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且还不是面对面说的，那时的庄涵烈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被截肢了的一条腿，还精神不振的，但听了这个电话后，他的注意力再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那个女孩的声音带着眼中的抽泣声，这句话说完后，她飞速挂了电话，他不知道她身处何地，但那一瞬间，庄涵烈的直觉竟好用了一次，他猜到了，但他却不愿承认自己猜对了被警察包围的她，打完这个电话，便把手机关了机塞回口袋，举起双手，然后，便是再熟悉不过的流程了。 “康复训练、假肢，费用一共20万。”但这些钱都不是他自己付的，毕竟准备支付时，就已经被告知“有人付过了”，现在想想，再怎么思维缓慢的人也能肯定吧，就是那个女生付的啊，名曰，“最后的赔偿”。 果不其然，那时候算来的第二天，就有部下送来报纸，大致，就是盗窃犯被抓获了的意思，这个部下并不是江岚，他，估计当时也没脸见庄涵烈。嚎啕大哭根本不为过，庄涵烈痛哭了一场啊，鼓起勇气来到病房准备看望他的江岚，也不敢进来了，低着头，便这么离开了。 “好久不见啊，庄警官。”渴望着，某一天，能够看到她微笑着，幸福地看着自己…… 睁开眼，方才一切只是一场喜噩交加的梦，可他希望至少最后一幕是真的啊。 今天算是个少见的例外，手机已经因为连响了一个多小时的闹钟而彻底没电，却愣是没把在睡梦中的他叫醒，待到晕晕乎乎地从床上坐起来，都已经是中午了，似乎是因为突然睡得太久，脑袋反而疼得不行。 昨天他是真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过去的种种，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才勉强入睡，却又是不断在做梦。 “今天要不休息一天吧。”他一股劲儿站起身，瞟见被他带进卧室的黑包，心中又是一阵酸疼。身为工作狂的他想休息必定是件好事啊，可原因却是因为心神不宁，确实更让人心疼。 虽是这么说了，他还是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也是啊，呆在家里，反而会想起太多不该想的事。头巾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黑色运动外套的口袋里，临离开时又念念不忘似的望了眼昨天见到的东西，却又撇过脑袋，似是不想再见到它。 插着口袋在路上走着为了防止口袋里的东西遗失，漫无目的地散着步，先前也已经和顾津芒说过今天好好休息，多半是不会碰到熟人了，那就当是随意消遣吧。 因为还是有些困，中途半闭过几次眼睛，现在的他没什么精神，在人群中当然也会被淹没，恰逢周末，住在几乎市中心的地方的他下楼后往工作地的反方向走，便是繁华的商业街，情侣也好，子女与父母也好，或是几个好朋友也好，都乘着这期盼已久的两天放假来逛街了。当然，所谓“期盼已久”这种心情，庄涵烈肯定是没有的了，况且他的工作，好像也看不出有什么工休之分。 “嗯？”偶然发现一家店，他鬼使神差般地走进了某家店。待到被店里的人撞了下肩膀才发现自己身处哪儿他自己都想问为什么会进来的，某家……珠宝店。别问，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呢。 逛街 镜头转向另一面，从特级区出来的顾津芒，离开时还是一脸轻松，等从暗道出来，和其他人分开，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手机被她握得紧紧的，上面，“今天好好休息吧，不工作了。”庄涵烈的信息摆在上面。 瞟一眼顾津芒给她的制作人的备注：庄警官。明明为了不让他认出来连性格都努力改变了，为什么，还是紧攥着这一丝执念呢，说来她当初想当演员，不就是想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吗。 再说回那条消息本身，顾津芒看到的时候一下子慌得很，每天都是个“干劲笨蛋”的人突发奇想想休息一天？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而且昨天还很精神的奔波着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什么事儿了。 想到这里，她莫名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她并不知道庄涵烈会去哪儿，散心？宅家？还是别的什么。 她实际上很担心啊，万一出什么事儿，万一他被黑帮的人追杀，万一……想得太多，只会害得自己更加急切，可她又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想象。 或许是缘分吧，就是这么到处走走，都能偶遇上，穿着黑色便服的制作人先生，刚好从珠宝店里出来呢，手里拿着个精美的小纸袋，估计是装的什么贵重的东西吧，他拿在手上时，也是小心翼翼的。 “涵烈烈～”顾津芒开开心心地跑过去，还好还好，刚才自己的各种脑补都没有成真，说不定啊，庄涵烈真的只是偶尔想歇歇呢，因为每天都这么工作也是很累的嘛。 “啊，顾津芒你怎么在这儿？不好好在家休息吗？”庄涵烈一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把纸袋背到了身后，好像是潜意识里切换的动作。不过这次还真是碰巧遇上而已。 “家”……顾津芒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家？指的估计只有特级区了，除那儿之外，貌似还真没地方能被用这个词称呼呢。虽说把监狱当家着实可笑，可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嘛。 “反正宅在家里也没事儿干，到处逛逛咯，”手舞足蹈的，实则是为了盖住自己不宁的心态，“话说涵烈烈你买的什么东西啊？”她好奇地转到庄涵烈身后，想从纸袋的空隙里看到些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瞧见，就已经被庄涵烈换了方向，刻意不给她看。 顾津芒想知道的话完全可以用那魔术一般的盗窃方法拿过来，然后再纹丝不动地放回去，可她没这么做，毕竟，比起里面的东西，她更注重的，是庄涵烈的反应啊。 “难道！涵烈烈有喜欢的人了吗？”能为其买奢侈品，这么猜测也不过分吧。不过换来的，是庄涵烈一言不发的脸红。 “喂喂，告诉我嘛～”“涵烈烈喜欢谁啊？”“我好帮你出谋划策嘛。”顾津芒死缠烂打地粘着他，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套出来。她还是会不甘心啊，如果，自己喜欢的人爱上了别人。 可目前看来，那个“别人”，好像就是她自己啊。 “涵烈烈你陪我逛街吧。” “为什么啊？” “难得休息，就当是陪我挑几件适合被狗仔偷拍的衣服咯？”顾津芒转着圈圈，一边往前走着。不管，这样的庄警官，能多霸占一秒是一秒。 第四十四章 郁闷的白灵再次背锅 背锅 “丁妤警官。” “嗯。”这位警官小姐拿着块手帕来到已经被警察封锁了的地方，越过警戒线，大步流星地走进案发现场一个小巷，只不过，尽头是空无一物的混凝土墙壁。 “死者是我们局的警察，死因……”某个向她汇报情况的人，勉强跟上丁妤的脚速，看着手上拿着的记录表，读到这儿时，却是不知为何一阵语塞，皱了皱眉头，愣是没往下读，停在了那儿，估计也是个刚任职不久的新人吧。 “死因是什么？”转眼，已经走到了尸体前，她转过头，问向那个后辈，专注的样子与平时相同。 “心脏被刺中至少五刀，咽喉被割断了三厘米，浑身上下多处骨折以及擦伤，脸部被划得血肉模糊，身份是从口袋里的证件上看出来的。”汇报时，好像已经有点想反胃了。看向那比语言文字描述更加夸张的尸体，无论是谁，都会感觉恶心的吧。 “谁干的？有嫌疑人吗？”丁妤看向尸体，却是一脸冷漠，些许惋惜后，还嫌弃地用手帕捂住了口鼻，来阻挡那浓重的血腥气和阴冷的气氛，案发现场，她是表现得最平静的，因而，有种“久经沙场”的霸气。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看着那个曾与她共事过的警察的遗体，和看着平时接管的案件的陌生死者，持同一态度。好听叫公私分明，可说难听点，可不就是冷血吗，如同，传说里的“白色幽灵”一样。 “目前暂时归于是‘白色幽灵’所为。”这下好了，白灵又变成背锅侠了。 正好一个很离奇的巧合，白灵恰巧路过，注意到这边有警察后好奇地驻足吃瓜，然后又恰巧听见这句话，强颜欢笑着，抑制住想冲过去用枪对着他们证明自己清白的举动，大拇指的指甲掐住食指指心，都弄得快破了。 丁妤注意到了她，毕竟那股阴气也不是盖的，找了个理由脱开身，走到白灵面前，她的白发很显眼，而且也没有任何程度上的刻意遮掩，以至于，在人群中极易被盯上注意。 “请不要乱给人套上罪名行吗。”似乎是有点生气呢，因为“白色幽灵”被误当成凶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她平时一直很随性，但莫名其妙被冠上“杀害警察”的名号，她不来气才有鬼呢。 “只是‘暂时’的判断而已。”听了这解释，白灵有想朝她的脖子按过去的想法，至于原因 “警察们的‘暂时’定下来后很少会有更改呢。”也是辛苦白灵能冷静地对话了，不过记得上回那个被扣上黑锅的杀人案，好像真的以她干的结案了，估计心里早就好几次想破口大骂了。关我何事啊喂！基本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啊……虽说如果承认身份去和警察们开战的话她的胜率是百分百的，但果然还是不想干这么多麻烦的事儿呢，维持现状对她而言就是最好了。 “多一件少一件您都是个罪该万死的杀人犯吧，用得着在意这么多吗？”翻白眼了，丁妤绝对偷偷翻了个白眼，或许也是有些郁闷吧，看着这个被追捕许久却依旧逍遥法外，还这么随性地和警察聊天的家伙，可现在，就算她在被知道身份的情况下出现，不依旧是无法进行抓捕吗。 其一是因为白灵那怪力，徒手掰手铐这种事的做得出，还有什么能束缚住她，即使是派整个国家的警力，都不知道能不能逮住她呢；其二，是因为警局里复杂的规矩，证据，包括人证还有物证等一系列东西，只有这种时候，丁妤才会觉得这些繁杂的规定讨厌到不行啊。 “算了算了不和你闹了，”白灵倒是先打算离开了，当然，因为怂什么的，她是不可能的，“编辑大大召我过去呢。”原因只是被手机里的消息催了而已。 再想抓住她问什么的时候，她早就跑得没影了。 征文 “啊，看完了看完了。”另一边，梁煞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里的word文档，里面是白灵的小说的初稿。 他伸了伸懒腰，闭目养神了一两分钟，又睁开眼，看着最底部写着的“全本完”的字样，还有旁边，五百多页的记录。他自己都被吓到了，这印刷出来就是厚厚一本的书，竟被他三四天就“啃”完了。 “话说这家伙写过bad end吗……”若有所思地想着，结果得出的结论是，白灵还真是没写过有悲惨结局的故事。 因为编辑这一身份的缘故，他几乎看过白灵写的所有书，永远都是大团圆的结局，可中间的坎坎坷坷，却让人永远看不过瘾。即使嘴上再怎么不情愿仔细看那些书，可到最后，不还是一本本都认认真真地看完了。那是作为编辑不需要的过度仔细。 “喂喂，小梁煞觉得这本书好看吗？” “还……还过得去。”明明心里已经想要感叹无数遍剧情和人物，这个像个面瘫一样的家伙绝对是心口不一的典范啊，也难怪白灵会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偷笑呢。 “小梁煞～我来了哦。”还在想着刚才书里的内容呢，便被熟悉的声音打断，小女孩似的甜美的声音，欢欢乐乐地朝他靠近。 “来就来了别喊那么响。”因为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散漫的她了，梁煞也是看不下去了才会这么说，然后在心里又开始那几乎每天都会有的感叹：“白色幽灵”为什么会是这种家伙！ 不过貌似从初遇到现在，白灵的形象一直在颠覆他的认识啊，只是后面开始逐渐习惯了而已。 “嘁～知道啦知道啦，”白灵像被泼了冷水一样，有些生气样地鼓着腮帮子，走近梁煞的座位，声音也识相地轻了许多。可却“桀骜不驯”般地双臂抱住了梁煞的脖子，像个在撒娇的孩子，她自己多半也忘了，关于她比她的编辑大那么多的这件事。 “你到底找我来干嘛嘛，最近几天一直都往这儿跑的。”近段时间来，梁煞好像是每天都让白灵过来呢出于各种不同的正当理由。 “最近出版社有个活动你知道吗？” “不知道。” 白灵似乎从来没关注过这些呢，毕竟自己的“工作”已经够忙了。 梁煞有些无奈，对各种事都是如此，用尽全力想扒开白灵的手，可想而知的，以失败告终，“白色幽灵”的力气也绝对不小嘛。 “面向全国的征文比赛，就是这样吧。”他很自然地打开电脑里出版社的网站，看到某个显眼的标志后点了进去，用鼠标顺滑地翻到最后。 “和我有关吗？” “有，关系还很大。” 白灵被这回答搞得愣了一下，等到梁煞把征文比赛奖励亮给她看时，她是快要自闭了。 奖金、推广费，这些倒是都没什么，可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最显眼的：获得被白灵辅导的机会。也是呢，白灵这一名字，好像是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听过的，以她作为奖品，何尝不是个好主意呢。 可问题是，白灵……懵了，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过的思考后的结果是，她根本没同意过，这一切只是出版社自己定的而已。她摆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梁煞的侧脸，还别说，这两人苦恼的样子居然有点相似。 “我答应过吗？” “没有。”果然啊……白灵听了梁煞短促的回答后差点想跑去隔壁骂一下出版社的社长。 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工作后，好像觉得也没什么，稍微应付应付，说不定几个小时就能给优胜者辅导完呢。 “征文什么题材？” “悬疑类的吧。” 对于白灵来说，可能现在的现实才更想一个精彩的悬疑小说吧，说不定稍微改动一下就是精彩绝伦的作品了呢，不过嘛，她还不想写没有结局的故事。 不过仔细想想，这一类文章，她好像还没怎么接触过呢，趁这个机会玩玩也是可以的嘛。 边想着，拿起旁边梁煞喝过的咖啡就往嘴里灌，也不管那苦得要命的味道了，也是因为这两天实在太困了嘛，睡眠时间连五六个小时都没有，或许别人看不出来，可她自己知道啊，关于她已经困到可以直接昏过去这一点。 “进决赛的人的名单已经出来了。”梁煞打开后台，由于征文要求实名认证，所以那十几个人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列在那儿。白灵看了眼第一个名字，完了，比咖啡还要提神数百倍。 “这人是警察。”她指向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丁妤”二字。 “是吗。”梁煞没什么太大反应，把咖啡杯转了个方向还是照样喝，他知道白灵压根不怕警察什么的，顶多就是不太舒服罢了吧，不然就是觉得古怪。 “问题是我认识她，而且刚在路上的时候才聊过几句。”白灵脸色变得很古怪，随后又把丁妤知道她的身份和特级区的存在的事告诉了这个原黑帮成员。 “噗。”咖啡喷出来一点被梁煞赶紧拿了张纸擦掉，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真的被吓到了，啊所谓巧合巧合，真是倒霉透顶了。 第四十五章 愉快的购物时光 采购 明明为了掩盖自己的感情连自己的“人设”都不惜改变，却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心中的悸动。 庄警官……涵烈烈，为了改变对他的称呼，顾津芒练了好久，最后哭着，试图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努力”，就让庄涵烈自己努力去吧。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身份啊？他肯定会原谅你的啊。”曾经，因为看不下去而想助攻一把的白灵，在远处与她共同看着工作状态下加油拼搏的庄涵烈。 白灵啊，是个超级讨厌所谓单相思的人，肯定是无法对顾津芒放手不管的咯。 “我亏欠他太多了……现在这么在他身边，我都觉得奢侈了。”顾津芒摇着头，抿紧嘴唇，手背在后面，抓着墙颤抖。她的过去，导致她无法抛弃那些不愉快的如同现在一样。 白灵劝说过她好多回，但她永远都迫使自己用着那虚假的笑容，来回避这些，白灵也就逐渐不在愿意和她说什么了，并非不帮，而是在等一个能够一气呵成成功的时机。 时机未到，顾津芒啊，你那假惺惺的笑，还能撑多久呢，为什么过去的笑如此真实，到了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这件怎么样？等等这件也不错的样子呢！”兴奋是真的，因为她暂且忘记了悲痛，可那“暂且”，实在是太短暂了，或许只要停止说话换一口气，就又会涌上心头。 方才的庄涵烈答应了逛街，被拖进一家女装店就开始疯狂试衣。因为他实则也没什么事儿可干，陪着自己负责的明星小姐，也是情理之中吧，偶尔放下工作，感觉还不错。刚才珠宝店买的那东西，仍旧被他拿在了显眼且在他看来不容易被偷的位置。 “颜色有点奇怪吧？”“太花里胡哨了。”并非因为他情商低，只是作为制作人，他还是希望顾津芒能穿得好看些。 面前，顾津芒依旧是兴高采烈，脚上踏着轻盈的步伐，双手挥舞着，时而商店撸撸衣架上的衣服们，好像一个初次出远门、对所有事物充满兴趣的孩子。她今天身上的裙子是米黄色的，贴在那还算白澈的皮肤上格外的合适。 “好美。”庄涵烈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却一下子被顾津芒听了进去，秒速转头，心花怒放般的快乐。 转眼已经采购了两大袋，虽说对顾津芒而言她花的这些也只是小钱，可靠着庄涵烈这个“拎包侠”拎着，也还是有点分量的。她依然是手舞足蹈地向前走着，只是微放慢了速度。 “对了对了，给涵烈烈也买件衣服吧！”说着这话，而且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刚发现一家西装店，就迫不及待地把庄涵烈拽了进去，脸上是笑容。 走进店里，那儿十分安静，陈设很讲究，还放着悠悠地西方音乐。男装貌似是自古以来就不受欢迎，加上西装价格又贵，店里自然而然就是“荒无人烟”了，不过嘛，也是能看见三三两两过来买的情侣的。 “小姐是陪男友来买正装吧？”店员笑眯眯地上前欢迎，却因为自己都不知道的说错话，而使气氛变得尴尬。 “不……”庄涵烈刚想解释什么，手里却是时候地被塞了件纯黑的西装，成功打断了张口欲言的他。 “涵烈烈赶紧去换换看吧，肯定很好看的。”顾津芒并不想戳穿这个美好的误会，刚才店员的话说得她脸红。就这样吧，哪怕只有一会儿能够和庄涵烈是“情侣”，她也足够享受了。 西装 “情侣吗……”被赶进更衣室的庄涵烈回忆着店员刚才说的话，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一旁，满脑子，想的都是曾经那个女孩，想着想着，看着面前的镜子，发现自己早已扬起了嘴角。 此时西装也已经穿在身上，里面配套的白衬衫微微透出他腹部的肌肉，棕色的头发还意外地和黑色搭配。在那暗黄色的光线下，他如同准备参加婚礼的新郎一般，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魅力。 其实吧，外人眼里，是绝对看得出顾津芒他的明星小姐是对他有好感的，但问题就在于，他自己，根本没发现，说不定别人还以为他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仔细想想也想得通吧，就算顾津芒平时经常粘着他，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工作时没有别人可以聊天，对他偶尔做出类似逾界的事或是语言中存有的暗示性，就她那性格，也都能归于玩笑。 可是，那不是玩笑啊。 庄涵烈之前对顾津芒当然也不是全无好感，不过，遵从先来后到……不，是自己内心的着重考虑，他选择了时间顺序上的前者。各种意义上的，可笑至极。 好了好了，赶紧从沉重的话题缓过来吧，现在可是美好的日常时间。 庄涵烈拉开窗帘，穿着全套的西装出来，稍微有些害羞，因为除去小部分陪着出席的正式场合外，他从没穿过西装这一类衣服。 不过与之前穿的那些临时租来的西装不同，这件顾津芒为他挑的，尺寸像是量身定做一样贴身，完全没了过去那种别别扭扭的感觉。 “喔~涵烈烈这样穿很好看呐。”顾津芒当然是第一个夸奖的人啦，看着英俊潇洒的庄涵烈穿着好看的衣服，心里当然是美滋滋的。他的制作人，必须要漂漂亮亮的！ “干脆买下来吧。”庄涵烈少见地顺着她的心了，只不过，为什么会这么想，理由绝不会是顾津芒喜欢的那个。 “买好了。” “嗯？” “字面意思上的，已经帮涵烈烈你付过钱了。” 貌似……从最开始就没给他把这件西装放回衣架什么都不买的可能。不也挺好的。 “多少钱？我还你。” 又是还钱吗，顾津芒不是早就说过不需要了吗，她最不缺却最不想要的，就是钱啊。 “你猜~”她当然不打算告诉庄涵烈，说真的，她觉得自己就算是为他倾家荡产，也不足以补偿他所失去的。 看来是不愿意告诉自己了，居然情商一下子还算可以的庄涵烈不再追问，临离开店时，瞟了一眼柜台，三十二万……佩服顾津芒的大手笔！话说到底是什么西装能卖到这种价格。他也总归有点不好意思嘛，用了别人那么多钱，算了算了，早晚想办法还回去吧。 “涵烈烈再陪我逛逛吧，反正今天不用工作吧？” “行行。”似乎是在哄一个一天到晚都缠着自己的孩子。再一次，感觉她似乎能和过去那人对应起来，错觉还是事实，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更希望是哪个。 第四十六章 太迟解除的误会 对质 “为什么刑警当得好好的要转行？” 这个问题也不止一个人问过他了吧，同时也好朋友也好，可每次，都是笑而不语的，不然就是强制地转换话题。因为答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个秘密必须藏在心底。 江岚在那时候选择当狱警，对他自己来说，也是挺好的吧，先不提别的，若是当时再每天和庄涵烈见面，他绝对会崩溃吧毕竟，做了那么对不起他的事，却还没有勇气道歉甚至到现在，都不敢回他的消息。 不过嘛，转行带来的郁闷之处也是有的，比如又遇见的顾津芒，想想他那滑稽的表情，到现在看来都觉得有趣，类似于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就再也不出来见人了，先前才把她抓进来，现在却要和她几乎每天都呆在一块儿。 另一郁闷，同样也在初进特级区时，“为什么白灵小姐会在这儿！？”这个问题让白灵好一番解释啊，不过看着这个小孩子也觉得可爱，加上她那万事随缘般的性格，也就没怎么厌烦，反而，一脸满足，好像在逗猫一样。小江岚好可爱，这就是她的心态了。 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特级区的存在也好，大家的身份也好。 “江岚先生，顾津芒小姐她……怎么了吗？”果然还是会很在意嘛，因为苏然冉方才听见了那样的谈论。江岚和白灵在谈论顾津芒时，那份沉重之感，真的一点都没注意到，才是奇怪了吧。 苏然冉依旧是缩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边问着依旧坐在椅子上还拿了本书的江岚。总还是多少有点的吧，对自己身份的忌讳。 “她啊……”江岚把书从自己面前拿走、合上，微微抬头，好像是在回忆从前 也曾想要放着那个和庄涵烈凑得很近的女孩不管，因为没有发生什么实质上的事，即使知道她偷了警察们的资料，但不知道她用那些东西做了什么，可能还天真的以为，只是为了她自身安全吧。 也曾跟踪过她，比如在她和庄涵烈吃饭的那家餐馆时，他就在远处的某个位置坐着，待到用餐完毕，二人分开后，他偷偷地找上了顾津芒，想和她说明白，也想让她说清楚，这到底是些什么事儿。 “我知道你的身份，盗窃犯小姐。” “那把我逮捕了吧，我不会反抗的。” 令人震惊，对面这个女孩，竟会敞开胸怀，在属于她的夜晚，张开双手，平静地说着，没有挣扎，也没有想要奋起抗争的样子。她没有任何放不下的事，本就是苟且偷生，她又哪会不认命呢，到也许会反倒，像是解脱了一样吧。 江岚确实被这话弄得怔住了，背在后面的右手，依稀看得见是碰着枪的，到这会儿，他却把手收了回来。本已经准备好了对方冲过来后即刻反击的准备，怎曾想，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他不知该说什么。 低着头，他自顾自地想了一会儿，有关于，该怎么处置那个女孩。再抬起头，眼前这风景真是…… 顾津芒哭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总之不是因为江岚的话就是了。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没有任何不放心的，明明，会接受发生的一切。 江岚心软了，本还想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接近庄警官”，现在，也是不忍心再问了吧，对于本就温柔过度的他，怎承受得起这样真挚的眼泪。 拿出个纸巾，递给她：“在没出事前，我不会抓你。”尽人情，却是违反规定的选择。当然他也不打算告诉庄涵烈，若真能一直保持现状，他也不会有什么不称心的。 依然记得当初那句“万分感谢”，可现在想来，对她，会产生一份有理有据的愧疚。 “顾津芒小姐，沉浸在无法与爱人相认的悲痛中啊，”思索许久后，这是他给苏然冉的回复，“因为我的错。” 愧疚 作为完全不了解情况的人，苏然冉是完全懵的，她只是个孩子，不知这多变的人情世故，所拥有的爱情，也没有什么坎坷可言。 好奇地往前走了两步，离江岚近了些，也看清楚了他现在的样子：抿着唇，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上面仍是庄涵烈的那条消息，眼神是往斜下方的，看得出明显的内疚。 “请问……几位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每吐一个字，都要注意江岚神情的变化，生怕刺激到他。问这个问题，也是因为想要帮上什么忙吧，再小的忙也可以。 江岚没有回答，只是双手颤了一下，经历了一晚上，即使因为刚才谈了些别的事而暂时不再去想，现在也全部又涌上心头了。现在去想，为什么，当时他要做出那种举动，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抱歉，小苏，让我一个人静静吧。”那低落的情绪、那一个字也不想再说了的样子，是苏然冉连想象都想象不出的。江岚很自责，虽说在所有外人眼里，他都没有做错任何事，就连顾津芒自己，都没有觉得他错了。 苏然冉识相地沿着暗道离开了，她不知道该安慰江岚什么，每当伸出手想接近他，却还是因为不知所措而又收了回去。 脚步声逐渐变轻，几次担心地回头，却还是无济于事。特级区那不算小的一块地方，只剩下了江岚一人，可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现在没什么心情接着看书了。 拿出手机，“那个女孩就是顾津芒。”已经打好准备发送了，却还是全部又删除。 从未有人怪罪过他，责怪他的，只有他自己罢了。再一次，陷入对过去的回忆 那次放走那个女孩后，她和庄涵烈还是每天都在见面，有时她会刻意离江岚远些，好像是怕他突然说些什么会打破平静的话。 可终究，那平静还是被打破了，因为她自己，因为她的过错。 “有人报案说有个警察打扮的人倒在路边了，快去看看！” 听到这话，身为警察的江岚当然也动身了。到达目的地时看见的，是倒在血泊中，快没呼吸了的庄涵烈，一只腿被压在旁边重重的钢筋管下。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因为案发地遗落了一枚熟悉的金色徽章。 “穴虎”，对，就是这个该死的黑帮。所以才说，他们拆散的人很多啊。 警察那不外泄的情报是顾津芒偷的，所以江岚猜到了这件事有顾津芒的参与。应该是昏了头了，他居然以为顾津芒和黑帮是一伙的，以为她只是因为想监视庄警官才呆在他身边的。甚至从未想过再去调查一下，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我知道那个盗窃犯在哪儿了，派些人跟我来吧。”江岚打了这么一个电话，却在包围抓捕顾津芒时躲在角落，总还是不愿意看见她啊，恨也好，怜悯也罢。他靠在远处的墙壁那儿，想着病床上的庄涵烈。 庄警官，为什么要相信这种人。还这么想着。 因为有这次的误解，才会对心甘情愿束手就擒的她感到愧疚。无数次删掉那句想对庄涵烈发的消息，因为他不知道庄涵烈会怎么骂自己。 第四十七章 知道所有真相的黑衣人 黑衣 别人都在为这二位担心呢，他们自己倒是丝毫没有体会。表面上很和谐地逛着街，谁又不是心里想了一大堆呢。 “~西装不是挺好看的嘛，干嘛要换回去啦。”顾津芒看着换回黑色运动外套的庄涵烈，似乎有些惋惜呢。 “那种衣服怎么可能在平常穿啊。”刚从西服店出来，比起今天早上，庄涵烈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黑眼圈好像也不再那么明显了，本就粗枝大叶的，现在就更不会想起以前那些事儿了吧，手上还拿着那个珠宝店买的东西就是了。 “我去上个厕所，涵烈烈等等哦。”说着就蹦蹦跳跳地溜进了旁边的公共卫生间，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杵着。 “等……”一下子没缓过神来，再回转头望去，已经不见顾津芒的人影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跑得那么快，好像怕别人看到她似的。 “砰”，在原地等着，他突然被什么人撞了一下，纸袋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被他飞速捡起。抬头看向撞他的人：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整个人连身子带脸全埋没在里面，只到庄涵烈肩膀的高度，就连男女都辨别不清。 “啊~抱歉抱歉~”那人从斗篷里伸出戴着漆黑手套的手，放在胸前手心朝前，可这话说得却毫无诚意，只能听出来是个尖锐的女生，那声音庄涵烈并不熟悉。 庄涵烈并不打算搭理她，他也不是那种一点小事就要追究的人，顶多就是对那副打扮有些好奇，但也不好多问什么，微回过头，不去看她。还别说，顾津芒一下子不在身边，他倒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可对方就不一样了，好像并没有想走的意思，背着双手又滑到了他面前，“别这么冷淡嘛，”语气有些微妙，好像是在撒娇，却又有一股阴森之气，“警官先生。”缓缓，吐出这意味深长的四个字。 “你……”庄涵烈果不其然被这敏感词弄得一激灵，整个人一紧张，赶紧看向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正露着牙邪笑着，“我们见过吗？”他从不记得见过那人，不管是在做什么职业的时候。就算一时间感觉是曾经那个女孩子，也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 “当然没有，今日初见。” “那你怎么知道……”知道我过去的职业。可这句话没来得及问完。 “哎呀，别先问我这么讨厌的问题嘛，”穿黑斗篷的人站在他面前，却像站不稳似的，左右晃来晃去，“警官先生在找人吗？”这次说话时，她刻意露出了自己的眼睛很深的茶色，在较暗的阳光下，泛着深邃的光。 找人？是指……她吗？庄涵烈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努力地分析了一下所谓“找人”的含义，得出结论，要么那黑衣人知道那个女孩在哪儿，要么就是纯属猜错了。可按现状来看，前者的概率明显大呢。 抱着一丝希望，他皱着眉对她点了点头：“你知道什么吗？”他小心地问着，因为是先前从未认识的人，话听上去是当然是警惕感十足的。 “我当然知道啦。”黑衣人好像很开心，手舞足蹈地往后倒，又在快要后空翻时回了过来，正了正身子。 “你那位明星小姐啊，就是你要找的人。” “不可能。”会这么否认也很正常吧，因为性格也好样貌也好都很难让人联想。 “我只是陈述事实咯。”那人摊了摊手，好像很无辜似的。接着又把手背到身后去，准备离开，她的话好像有魔力般，无法让人质疑。 “等等，”庄涵烈叫住了她，但好像这也在她的猜测之内呢，因此很自然地又转回了身，“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个人都会好奇的问题：为什么要帮助初次见到的人。 “好玩儿，仅此而已。”说完便消失了，好像一片黑影，消失在不属于她的光明中。只留下庄涵烈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啊，之后，该怎么处置这突如其来的情报，该怎么，面对顾津芒。 一如既往地和她说话聊天吗……但，他害怕自己无法掩饰地那么好啊。 逃跑 画面转向溜进洗手间地顾津芒，天知道，她到底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泼了多少回，呼吸急促，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又看见了讨厌的家伙们：拎着西装，从街对面路过了的、“穴虎”的家伙们，边聊着危险的话题，边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里面不乏几个她熟悉的面孔，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因为涌上的回忆，再一次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她的头发沾上了水，无力地垂在了水池里，关了龙头，却还是有水滴在她的紧抓着水池边的手上，发上残留的水、还有……打转好几回后落下的眼泪。 已经……再也不想回忆起来了啊！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再次涌现，不都过去好几年了吗，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忘记了不是吗！要不是因为“穴虎”又出来闹事，她怎会又想起这些陈年旧事。 她很享受现在啊，有安居之地，有好的工作，所有人都对她很好，她大可以抛下所有从前，安安心心地，警察也好黑帮也好，都不会再打扰她分毫。 “哪里都可以去，你不回来也行，没人会管你的，放心吧。”曾经的这个承诺，从未被打破过。是她太自私了啊，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愿放弃，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后果。 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得出结论，她还要继续假装着无事发生，因为她还是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不敢，直面知道自己是谁后的庄涵烈，是啊，如果会有那种情况出现，她肯定会第一时间飞快逃跑吧。 那年她不就是这么逃跑的吗，偷偷溜进医院，不知怎得让医生们相信她是来帮庄涵烈交治疗费的，结果拿出来的一大袋现金，还不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去看一眼病床上的他，一个人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她自责啊，自责自己要偷那份警察资料，要交给讨厌的黑帮，因为她哪会知道，这资料里的其中一个人，在未来会让自己喜欢那么久呢。 用胳膊抹去眼泪，却很快又流了出来，好不容易缓过了情绪，却还是绷不住多久。原本偶像的样子早已不见，所有人眼里，她都只是一个在崩溃痛哭的年轻女孩。 “我就是她啊，庄警官你带我回家吧。”想这么说，却又只能对着镜子空喊。那年她被捕时，早已决定忘记所有人，爱恋也好仇恨也好全部丢掉，只留一副空壳，一副没有感情的躯壳就好。可特级区的出现，却打破了她悲惨的幻想： 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花了二十分钟才重整好情绪，比平时多花了好久的时间，眼睛总算不红了，共用餐巾纸也都用完了，才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好佩服她啊，可更多的还是心疼呢，每天，都要这么强制自己忍住这么多次。 庄涵烈依旧是站在那儿，与刚才没太大变化，可顾津芒总感觉不对劲。 “你就是她吧？”他问得很注意，可又有什么用呢，现在敏感得要死得顾津芒，怎么可能没意会这句话呢。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点了点头，然后，永无止境一般地退后，最终干脆跑远了，不再回头。她又哭了，这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回来啊…… 第四十八章 一刻没消停 跟踪 “啊啊，哭个不停呢。” “那该怎么办啊” “没什么办法，小江岚你安慰安慰？” “情况只会更糟的啦，白灵小姐你认真点啊！” 来自过去的，一小段对话，在特级区，两个人听着从顾津芒的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一个叉着腰显得从容，另一个嘛……已经紧张到连双手都无处安放似的乱抖。 如同现在一样啊，顾津芒她，半爬在地上，头发胡乱地垂下也已经无所谓了，眼泪一滴滴往下掉，却好像永远不会流干般。 从现在前推那么一点，庄涵烈在和那黑衣人对话时，有个人目睹了这些 “闲逛为什么要带上我。” “哎呀~一个人瞎逛有什么意思，小梁煞陪陪我啦。” 在庄涵烈对面走着路的白灵和她的编辑，她倒着走着，他却显得一脸无奈，还得配合着她的速度，以免踩到。 “嗯？“白灵果然注意到了庄涵烈，当然，还有他旁边那个古怪的家伙。这回真的是巧合而已，只不过这巧合，却让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小梁煞等等我哦，我去凑个热闹。”当然不是“凑热闹“那么简单，一是好奇那黑衣人，而是想看看庄涵烈现在知道什么了没。 梁煞知道拦着也没用，但这会儿自己溜了可能会“性命不保”，斟酌一番，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吧。 他找了面墙壁靠着，看着蹦蹦穿过马路的白灵。 白灵在远处听见了所有的对话，“你那位明星小姐啊，就是你要找的人。”这句话一出，她只感觉大事不妙。等待那黑衣人离开，她偷偷地跟在后面。 前面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路没有声音，后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走路更是没有任何声响，如同真的幽灵一般。不知前者有没有发现后者，但她一直只顾着自己往前走着，从没回过头，走路的姿势很萧条，像是跳舞。 谁也没叫住谁，直到白灵跟踪到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才叫住了那人：“站住。”说完，那人还真的转过身来，斗篷下，依旧看不见面容。 多半是刻意而为之吧，那条巷子是不通往任何地方的死路。 “叫我何事啊，‘白色幽灵’小姐。”黑衣人走近白灵，她比白灵个子要高，靠近，总觉得有一股阴冷之气，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白灵并没有震惊于她叫出了自己的身份，因为还有更想知道的事：“能否摘下帽子，让我看看你的长相呢。”这个请求，来源于白灵对她莫名的熟悉感，以及，对她是谁这一点的猜测。 “穴虎”、“黑影”，这就是她的猜测，可并无法得到印证 “不能呢。”说着，便慢慢远离白灵，样貌还是丝毫没有透露，靠到墙边，准备纵身一跃离开。 白灵从包里掏出了枪，却无法阻止她的动作，“咚”，枪声过后，那黑衣人却已经没了影，多半已经逃跑了吧。幸好幸好，枪装上了***，附近也没什么人，应该没人听见吧，应该。 也懒得再追了，这人既然能躲过白灵那百发百中的枪技，那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其浪费时间去抓个没把握抓住的人，还不如去处理一下更紧急的事。 比如，明星小姐和制作人先生的关系什么的。 然而她原路返回时，却只能看见逐渐小到只有一个黑点的顾津芒，而且还在不断地迅速缩小，另一边，庄涵烈在原地半蹲着。完了，还是来晚了些。 “恭喜小江岚，又出事了。”这么带着些嘲讽态度的发了条消息，还配了个“鼓掌”的表情。 好吧，还是先拎着梁煞走吧，总不见得现在去找庄涵烈搭话啊。 观察 “我说，那个顾津芒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啊？” “害自己喜欢的人差点死掉，就是这样咯。”白灵很自然地回答着梁煞的问题，两人在较远的某家甜品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观察着站在原地的庄涵烈，“说起来你那会儿还在‘穴虎’来着？” “关我什么事？”梁煞从窗户那儿冷冷地看着那个落魄的家伙，随手拿起了刚才点的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就喝了起来，也不管烫不烫了。 “原本那个庄先生是警察嘛，结果差点被‘穴虎’害死。”白灵边说着沉重的话题，便拿起叉子一脸享受地吃着桌上的奶油蛋糕，一会对着窗，把叉子含在嘴里接着观察，心里默念着“庄涵烈你倒是追啊。” 听了这话，梁煞又一次把咖啡喷了出来，赶紧放下水杯，顺来一张餐巾纸堵着嘴，还呛了两声，貌似有点绝望呢：“怪我？” “嗯。”白灵呆萌地点头了，不过只是在开玩笑罢了，毕竟她也知道那时候的梁煞早已是“军心涣散”了嘛。提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优雅地把餐具从嘴里拿出来，左手撑着歪斜的头，开始玩弄那块蛋糕，好像也没再注意窗外的事了。 “啊，他走了。”梁煞反而比她要认真呢。 只见庄涵烈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明显看得出手机被攥得很紧，整个人往前伸，他说着什么话，但隔着玻璃并无法听见。 无奈，白灵把最后的一大勺蛋糕放在嘴里就跑出店去，起身时还不忘带上那个斜挎包。 “江岚，你必须把事情给我说清楚。”这是她打开店门出去后听见的第一句话，语气很严肃，并无半分玩笑之意，好像是强忍着心中的哽咽。 白灵边想着江岚又倒霉了边拿出手机，打开和江岚的聊天，“约他明天见面，随便找家店就行”，她发了这句话上去。在特级区的江岚发现手机响了一下，也肯定注意到消息了吧。 果不其然，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庄涵烈就挂断了电话，他肯定很混乱吧，这一会儿功夫，发生的事儿确实是太多了，顾津芒、那个女孩，他还无法完全缓和过来。 “别一言不合就跑开啊喂。”梁煞已经站在她身后。看向不远处的座位，原本点的一大桌甜食已经被白灵一个人消灭干净，而梁煞吃的却只有那一小杯咖啡，还不小心喷出来点。 “呜～明天又要忙了。”白灵用胳膊撑着门框，头靠在上面，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忙是肯定要忙的啊，毕竟不可能把给庄涵烈解释的工作丢给江岚一个人啊他真的不怎么会说话。 两人看着庄涵烈孤单而又有些伤感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也不知该思考些什么才算是应景，反正白灵脑中已经全是明天会发生的各种会让她“壮烈牺牲”的事了。 “对了，那个征文比赛结果什么时候出来？”突然想起那个以自己为奖品的征文，会想起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丁妤也有参赛。 “大后天。” 基本而言，就是白灵没一天能消停的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忙的呢……大概是自从特级区热闹起来了吧。 “黑影”也好顾津芒也好“穴虎”也好，只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圆满的落幕啊，如同她的小说一样。 第四十九章 对警察毫无招架之力，但好在有你 可疑 虽然说是被轰出来了，但实则而言也没地方可去呢，苏然冉她。 可以知道的是，在她出去不久，江岚就收到了白灵的消息，不过苏然冉并不知道呢，还在自己想着江岚到底有什么心事。 晃晃悠悠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知道去哪儿，“说起来，今天是周末呢。”日子有点过糊涂了呢，看到沿街某家店“周六日休息”的牌子，才偶然间想起来，貌似是件振奋人心的事。 其实周末也好工作日也好都没什么关系吧，对既不愿回学校也没有工作的她来说。偶遇……概率太小，不太可能吧，况且她和庄梓萧手机上也不是没聊过天的。 思绪早已经飘到天边，她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或许是在发呆，又有可能在期待着什么。 反正手机里有导航，也不至于迷路，这回她大胆地走了条从没走过的道儿，街景还是挺陌生的，不算繁华，人也不是很多，但也颇有小资情调。 “所以说为什么最近警察死得这么多啊，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 “喂，别说这种话，赶紧调查。” 那条街走到底，有个分岔口，最左边那条路过去，有一辆充满违和感的警车停在那儿。警车旁，一男一女正盯着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已认不出是谁，只能靠黏连在身上的制服判断。 “咦？……咦！”苏然冉正好往那儿拐过去，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果不其然的尖叫了，要怪就怪警察们认为这里没人而忘记封锁现场了咯。所幸这声音没入警察们的耳。 “没指纹没凶手血迹，和前两起案件倒是很多地方符合啊……连环杀人案？”一个陌生的男警官向旁边的女生边伸着懒腰边说着。也对啊，仅仅今天，这种案子就已经发生过一回了。 “有可能，总之先调查一下吧，也请您不要这么散漫。”那女警察回答着，看样子很认真。 等等，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呢。苏然冉似乎想起了什么，总觉得那人她好像见过。茶色短发、认真的神情……想起来了，是丁妤！心中反复默念着，“完了完了完了。” “嗯？”因为发现了有什么动静，丁妤转过头，看到的是很惊慌的苏然冉。 她走路几乎是贴着丁妤对面的墙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应该是挺怂的。警察就算了，居然还是单方面认识的！太绝望了，又感觉好别扭。 “请问，你知道这里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人吗？”丁妤发问了，毕竟她不认识苏然冉呢，但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还有，就是发现苏然冉那份极不自然的样子。 “不……不知道。”苏然冉才第一次来这儿啊，知道才是有鬼了，但是要问她是谁干的的话，她说不定还有点眉目“穴虎”。但她不会和警察们说，因为被白灵叮嘱过。 “等等，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啊。”丁妤走近了两部，微眯着眼睛弯下腰端详着苏然冉。 她不可能见过啊，这俩人唯一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应该是在特级区吧，但丁妤那时候还在麻醉效果没结束在睡觉的状态啊，唯一的可能，她那时候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瞟见过苏然冉。 “诶……我们没、没见过吧？”苏然冉你还能装得再假一点，不说别的，吞吞吐吐的语气和头上的冷汗就已经完美地出卖了她。 果然觉得可疑，丁妤试探着轻声说道：“特级区。”这个名词如果对普通人说的话只会是满脸疑惑吧。 “唔！”所以苏然冉是真的完全无法骗人，对方则露出一副“果然啊”的表情。 这下彻底完了，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苏然冉心想着，脚已经被逼到了墙根，还在发着抖呢。 得救 丁妤很清楚嘛，关于特级区都是些什么人这点，身上就算没背上人命，也肯定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但资料里什么也找不到了，原因显而易见，是某位黑客弄的。 对，她就是以这种眼光来看待苏然冉的，某种意义上，也没错吧。 怎么办怎么办，对方是警察啊，得找个什么办法先溜走再说。苏然冉自己在那儿想着，不敢直视已经离自己很近很近了的丁妤。 “不许欺负我家小苏啦。”如果白灵在的话肯定会这么说吧，可惜她不在呢，真倒霉。苏然冉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啊，至今为止都还害怕着警察们呢，现在当然也是怂得不行，内心还在喊着救命。 “丁前辈，有什么发现吗？” “没。” 一旁的男警官发现丁妤不见了，当然是转过头来问话了，得到的是短促而让人无从接话的回应，不过也因此稍微转过了些头，让苏然冉看见那脸颊上贴的创可贴，不知是哪儿伤到的。 刚想好奇地把手碰到那个创可贴的位置，丁妤这时候又把头转向她：“还是个小孩啊……”完全没说错呢。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大致也能让人猜出一二吧，不过不管是夹杂着同情还是怀疑还是别的什么，她都没有说出口。 有时候运气还真是个好东西呢，刚好气氛到达冰点，就有人来缓解了 “然冉！。”这熟悉的声音现在来看别提有多亲切了，不远处招着手往这儿来的，果不其然就是庄梓萧，穿着件不算厚的灰色外套，正向这边跑来。苏然冉的心境变成了默念“太好了”。 慢慢地走过来，瞥见案发现场的时候很正常地捂住了口鼻，拉着苏然冉就打算走，刚才应该是就看到了吧。再怎么说，让有那种经历的女朋友独自和警察交流，都是不可能的。 “等等，”丁妤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叫住他们，“你知道自己身边站的是什么人吗？” 显然，她并不在意揭穿苏然冉的身份，大公无私……为保证他人的生命安全，很好看出旁边这人是苏然冉的男朋友吧，能别那么直接吗。 被叫住后礼貌性地转过头，听到问题后只感觉苏然冉的手颤抖了一下，原因，庄梓萧当然知道，对了，某些程度上，他应该也算是知道苏然冉为什么会杀人吧但那往事不再提起便是最好。 “知道，所以请您放心。”闭上眼，这个大学生很恭敬地举了个躬，随后便离开，一只手牵着苏然冉，感觉得到，她一直在发抖。 “对不起……” “没事儿，不用担心了。”庄梓萧的安慰永远是那么起效，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转眼间，就能让人感到安心，这次也是一样，很快，两人就都笑了，一个是因为安心了，一个是因为另一个人安心了而感到安心。 像今天这样的偶遇真是太感人了。 “为什么今天会路过这里？” “啊，帮我爸办个事儿，正好回来时候经过。” 周末还真是挺悠闲的呢，还帮庄敛打打杂。大学生不住校纯属是因为家离得近，还有，就是不怎么喜欢学校里的风气，宁愿每天跑来回。 一路聊天，与以前一样在某个岔道分别，两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小情侣什么的真让人羡慕呢。 第五十章 解答 顺利地到了第二天，在白灵特地准备的包厢里，她、还有江岚和庄涵烈，三个人围着一个小圆桌坐着，形成一个三角，桌上放了几道随便点的菜，但根本没人去动。 安静，这个词用在这个时候才是最恐怖的，白灵郁闷地看着僵持在自己两旁的人，看那俩正襟危坐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先开口了。 关于顾津芒，以及她的所有经历，要让江岚把这些全盘托出，果然思想准备的时间还是少了点呢。 好像是谁也不急着离开，白灵摇晃着小腿趴在桌上，脚一阵发麻才抬起眼：“啊真是的，两个人赶紧给我说话！”本来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太方便说话，可这下好了，她变成“推动情节”的人了。边拍着桌子边站起来。 “是……是！”江岚被吓得整个人一怔，重新把目光转回庄涵烈，发现他也快没了神了，昨晚肯定没睡好吧，要想着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好像一晚过后，棕色的头发里也窜出些白色。 庄涵烈只是静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已经没有心情去在意那个陌生的女孩是谁了，已经……连走动甚至说话，都会觉得疲惫了啊，他现在单想要江岚把过去发生的种种没有遗漏地都说出来。 “解释一下吧，放心吧人我会帮你按着的。”做了个类似敬礼的姿势，她轻巧地走到庄涵烈身后，微笑着看着江岚，那笑容却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带着威胁般，吓得江岚一抖一抖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身边一个是原警察一个是现任狱长，然而她却是最淡定的，简直，就是冷静到不可理喻。也罢，她就没有自知之明过，她的实力，也允许她这么做。 江岚还真是被逼着解释了，现在这情况，他和被人勒着脖子根本没区别，有多尴尬也得把事儿说出来，还要说清楚，面对原本的前辈，同时也是最抱有歉意的人。 他解释得很快，不过加上各种问答环节也用了半个多小时，白灵一直站着听着，顾津芒的一切身世都被有条有理地叙述了出来 孤儿，自小就被抛弃却没有被任何人收养；小偷，偷了警察的资料却庄涵烈受重伤；犯人，进了监狱却变成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啊，恶人有好报吗。 是大致解释了一下江岚自己的工作，特级区的事也说出来了，让人接受用了好久。 “那这个女孩子是……”庄涵烈终究还是问了，白灵自己也知道这是个逃不开的问题呢。 “‘白色幽灵’。”所以决定自己“招”了。 “哈？” “没骗你，真的，好了别问这个了接着处理你和小津芒的事。”因为感觉再追究下去很麻烦还要面对质疑所以干脆把枪拿出来顶着他脖子。庄涵烈已经一下子吓到不敢动了，更别说开口。 “白灵小姐您冷静！”江岚及时做出无用的阻止。 “没事儿我知道轻重的啦，”白灵收起了枪，硬塞回那个小的斜挎包，“如果这人死了，小津芒岂不是要杀了我。”竟一下子摆出沉重的表情，但也没说错啊，这人可是顾津芒最喜欢的家伙。 庄涵烈貌似是不敢再问些什么，就这样又回到了正题上来：“顾津芒在哪儿？她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她为什么要躲着我？”一连篇的问题丢向了白灵和江岚。 等等你这么多问题给我我怎么回答啊！江岚没来得及缓过神来说，白灵倒是跟得上那跳跃的思路。 “在哪儿我不知道，但可以拜托人找到；你觉得她敢告诉你吗；她对你的愧疚可不是一点点啊。”迅速回答，佩服佩服。 “咚”，庄涵烈站起身就往门外走，速度很快，看上去很低落啊，口袋里，那头带微微露出来，却没了往日那耀眼的红色，头低着，头发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张脸。 “干嘛去？” “找她。” “笨蛋啊你！”被白灵拽着领子扯了回来，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忆起过去，那是多么美好 偶尔被请客就会特别开心，偶尔有个独处的时间就会欣喜若狂，想要多聊一点。 “庄警官……有喜欢的人吗？” “说有……也是有的吧。” 某家餐厅，他们面对面坐着，一个害羞地拿水杯挡住了自己的脸，一个吃了一小口东西后别过头去，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因为刚刚的问题，而都害羞得不行。 “你喜欢谁？” 顾津芒的问题问下去，并没得到任何回复。那时候，距离他们初次见面，也已经有一年了吧，感情也是有进展的。 有时候好感也好爱恋之情也好来的就是这么不明所以，庄涵烈并没有在实质上为顾津芒做过些什么，反之也同样如此。 好奇怪呢，对吧？若说顾津芒喜欢他是因为那人生中第一句鼓励，那他喜欢她，又是因为什么呢。其实怎样也无所谓吧，结局是好，则万事皆好，就是这个理。 “喜欢……”刚想说出口，却被讨厌的工作电话打断，挥了挥手奔跑着离开。分开后，彼此都在笑着，所谓心有灵犀，早已知道了庄涵烈想说的话。 因为美好，才更无法接受现在的状况，怎么会突然就分开，突然的失而复得，又为何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干嘛拦着我！”原本强忍着不落下的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此喷涌而出，他自己都数不清了，只知道，最近几乎每天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都会是如此。 什么啊什么啊这都什么啊！怎么……会这样。找到她，和她说清楚一切，就是他现在的妄想了。 “现在去的话只会被心态崩溃的小津芒赶走啊，请庄警官冷静咯~”白灵抱膝蹲了下去，脸上只有无奈的表情，她尽量与庄涵烈平行，一只手压住他的义肢，有效阻止了他继续想要起身的动作。小小的手，力量超级大，不起一丝波澜，抑制住了一个几近狂暴的人。 “白色幽灵”淡定到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也很尽心尽责地管着这事儿呢，江岚果然会中途被屏蔽，所以就只剩她了。因为经历过的风雨很多，还每天都泡在血泊中，这样的态度也是能够想象是如何形成的吧。 过了好久，他被搀回座位，坐下，两手撑着垂下的脑袋，头发乱到像一两个星期没梳过。三个人又回到了三角形的位置关系。 “江岚，为什么就连你也不告诉我。”真是个好问题，回答却是白灵比江岚自己要清楚 “愧疚，这么说差不多吧。”白灵和蔼地看着江岚，一边帮扭扭捏捏不敢回答的他说出了答案。 江岚为自己抓捕顾津芒的行为感到愧疚，或许会疑惑吧，因为他做的事没有任何错，但你确定，在他自己知道一切事情后，还会这么想吗？不，他只觉自己做错事了，误会了某些人。 本以为是顾津芒有意害庄涵烈，结果却是完完全全自己过度思考而产生的误会，早知如此，他又怎会逮捕她，之后还被白灵一通吐槽了呢。 “对不起，早知道是那样，我应该把事情告诉你的。”江岚说着说着，脸色也不怎么好了。 啊啊，这一件事到底给多少人带来了麻烦呢，一事起，全体忙活，好像也成了个不错的常态。 毕竟，还有“那个约定”在嘛。 “给小津芒打个电话吧。” “别……” “我没征求你意见。” 就这样，白灵拨了个电话过去，其他两个人瞬间好慌。 第五十一章 爱恋之情不会被时间冲淡 依旧 “一间单人房，谢谢，刷卡支付。” 逃走中一个不怎么好的选择顾津芒找了家远离所有认识的人的酒店。到时，已经是夜晚。 少有的，前台的人认出了这个大明星，貌似是忠实粉丝吧，不过要了个签名后也把房间钥匙给了顾津芒，“放她走了”。 时间刚刚好，到房间的一瞬间，她那份与世无争的样子就绷不住了，所有碍事的包包也好鞋子也好全部往旁边一扔，躲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团，哭啊闹啊，反正房间是隔音的，她怎么样都没人听见。 她自己都想不到啊，就是因为庄涵烈说出了她的身份，她就会这么害怕，害怕到心脏都在发颤，好奇怪啊……她明明渴望这一幕很久了啊。 “救命。”所以谁来救救她啊，救这个想要回到最初的人，对啊……要是最初像个正常的盗窃犯一样从庄警官面前逃走，这一切是否就都不存在了呢。 “叮铃铃~”，讨厌的电话铃声再讨厌还是得接，因为打电话人的身份。不过平时那一堆工作电话也还是得接不是吗，只不过这个还要重要而已。 电话是接了，只不过已经没有精神和以前那样“小白白有什么事呀~”这么说了，没出声，静静等着听白灵想说什么。 “小津芒你在哪儿啊~”电话另一头出现的只有白灵一个人的声音，顾津芒并无法判断她身边有多少人。 “怎么？以前说得好好的，我一天没回来就要催了？”憋回眼泪，憋回抽泣声，还要用这种语气和白灵说话，她想起以前那句话了嘛 “哪里都可以去，你不回来也行，没人会管你的，放心吧。”来自曾经白灵说的话，现在，还是否作数啊。客观而言当然依旧算数，可顾津芒自己的认知里就不一定了。 “没有啦没有啦，你在外面呆着我也无所谓啦，只是……”电话里依旧只有一个人的声音是清晰的，却掺了些听不清楚的“背景音”。 “只是什么！”顾津芒这回的反应特别快，因为她已经预感得到了。 “我无所谓，你家庄警官可是哭成个泪人了哦。” 听到那熟悉的三个字，她整个人一激灵，眼泪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已经乱七八糟的房间，一瞬里想了很多，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趁我身边没人能告诉我吗，你还喜不喜欢庄涵烈，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好奇罢了。”白灵撒谎不眨眼，套话套得专业。 “当然！……怎么可能不喜欢。”回答，某种意义上的很让人庆幸，至少，她没有因为一些原因讨厌他。 “那你讨厌小江岚吗？”算顺便问问吧，因为江岚不也是满心的愧疚吗，也当是缓和气氛了，一直持续庄涵烈有关的话题，顾津芒多半又会发疯吧。 “……不讨厌，本来那样才是正确的嘛。”对嘛，坏人被抓进监狱又有哪里有错，呵，但那后半句话，又何尝不是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这回，白灵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了，愣了会儿，还是顾津芒先说话了： “好想，见到庄警官。”她又摊在了酒店的床上，抱着被子，头埋没了进去导致那话都是勉强听清的。 “嘭”回应居然是一阵响彻云霄的枪响。 “啊抱歉抱歉，这边出了点事儿，”白灵毫不在意般地给出了解释，“有什么我要帮忙的就告诉我吧，我会尽力的，先挂了。” 电话挂断，顾津芒的四周，又回到了一片安静，她却连大哭大闹的劲儿都没了。 “我真的像个傻子一样吧……”她嘲讽地说着，拿手肘遮住了自己的脸。 缓解 第无数次把时间倒退，换个角度来看看这件事如何？ “别打电话！” “白灵小姐你慢点来啊！” 然而这个时候电话已经拨了出去，而且很快就接通了，两个人被强制要求闭嘴，白灵开了个免提，导致他们必须连呼吸都放轻声音。 “小津芒你在哪儿啊~”她试探性地问道。 …… 之后的事儿嘛，都已经知道了，就是这二位的聊天咯。 虽然觉得她骗顾津芒说自己旁边没人有些不道德，但这也是必要的手段嘛。 江岚和庄涵烈静悄悄地听着，二人都有努力掐住自己的手指以防突然有什么特别想说的的时候，好在都忍住了，尴尬地对视看了一眼狼狈的彼此，不禁摆出个奇奇怪怪的微笑，像是苦笑，又像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而有了份莫名的感觉。 两个人都很“乖”，直到 “好想，见到庄警官。” 听到这句话，白灵已经有不好的感觉了，默默打开包，手搭在了那常年上膛的枪上，迅速抬头看着身旁二位。 一个别过头去内疚着，右手搭在桌沿上抓紧了；另一个……已经想喊话出来了：“我……” “闭嘴谢谢！”枪声盖过了白灵和庄涵烈说的话，觉得事态快要开始严峻了，便赶紧找借口挂了电话。 “真枪啊！？” “您以为呢？” 庄涵烈被吓得蹦起来。难道还以为是假的啊……不愧是“白色幽灵“！也再次印证了白灵自己承认的身份呢。 “白白白灵小姐你提醒一声再开枪啊！”江岚成功被吓到口吃，同样跳了起来，还夸张地跳到了椅子上，用手捂住耳朵。 再次感恩，房间是隔音的，还是隔音系数很高很高的那种，连白灵故意没装***的枪发出的声音都无法传到外面去。 “江岚，每天和她呆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报警？”这个问题本身问题就很多，比如白灵本来就已经“算是”犯人了，或者是警察根本抓不住她这一点。但最大的问题，在白灵跟前说还完全没有回避之意真的好吗！ “要不是小津芒我现在就想杀了你”，论白灵现在表情的含义，差不多就是这样，边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好啦好啦菜都冷了赶紧吃吧，二位都没吃晚饭吧？”江岚和事佬当得很可以，缓解了一场战争。三人顶着神奇的气氛开始吃东西，边着，江岚在白灵半迫不得已的拜托下把白灵的身份特级区的犯人以及作家这些点说了出来。 庄涵烈震惊了好久，果然所有警察在知道白灵所有身份后都是那样的，所谓定律？不，正常的反应而已。 “对了对了，听到小津芒说不讨厌你你安心点了吗？”白灵用筷子捡起块甜糕点塞进嘴里，随意地问着江岚。 “稍微……一点点点吧。”江岚说得很没底气。 “那庄警官呢，原谅小江岚了吗？”笑眯眯地把脸转向另一边，看着前一秒还在认真吃东西的原警官先生，也是饿得有些过头了吧，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呢，现在心情好点也有胃口了。 “我没怨过他，再说他又没做错什么，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的。还有请你换个称呼叫我。” “庄警官这么说了，小江岚听见了吗~”白灵显得很开心，但某些地方明显是故意的。 “嗯……嗯。”那份歉疚之心，不知减缓了多少呢，不过总比前两天好多了。 “但江岚你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呢，完全没变老。” “？有吗？” “小江岚永远二十岁~” 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了呢。 第五十二章 黑客的工作 将至 “唔~好困。” “为什么困就一定要又住我家！” 另一边，与世无争的眠乃和林风熠从比赛场出来，正走在回来的路上，顾津芒的事儿貌似还不知道吧。 眠乃到特级区的时间比白灵和顾津芒都短，自然而然地，也就不知道过去那些窘事儿了，现在也没人告诉过她，当然了，她也没怎么好奇过，名曰“别人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说有人会抓你吗，住我家很不安全吧？”这倒是挺有道理，那“穴虎”又没有想放过她过，感觉上，还是特级区安全点呢。 “不想多走路了嘛你家近点。”眠乃说着又摊在了他身上，因为刚才是小比赛而没穿队服，那件天蓝的羽绒服把她整个人裹了进去，像个小球一样，还有点可爱。 她随身携带的电脑以太重和碍手碍脚的名义让林风熠拎着了，不过倒也是完全不违和呢，和林风熠那件因为天气转而穿上的红黑色外套，那莫名的契合感，好像他才是黑客似的。 “说起来，又快要到冬天了呢。”一阵寒风吹过，正应了眠乃这随口一提的话，今年入秋早，估计冬天也会提前到来吧。 也对嘛，上上个冬天是相遇，上个冬天是分别，这个冬天，有将会有什么事发生呢。只愿是好事儿就好。 “是啊……”林风熠放慢了脚步，一只手插着口袋，看着那掉了一半叶子的梧桐树，“所以请注意保暖。”也算，是强制拉开这个话题吧，顺便给眠乃扣上了她身后的兜帽，因为总有些比那满是血液的特级区更不愿再回想的事。 “说起来你最近都没在监狱那边过过夜吧，没关系的吗？”偶尔在意在意也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以常人的“犯人和监狱”的理解去看罢了。 “本来大家就已经不在资料内了嘛，实则而言呆不呆在那儿都无所谓。”眠乃如同在聊家常便饭一样地说着，明明这事儿神奇到不可理喻。 “你干的？” “原来就有人做的，我只是负责清理得更不留痕迹而已。” 解释的时候冷静到无法理解呢，所谓的“清理得更不留痕迹”，怕不是连所有档案和新闻记录都删干净了才肯罢休，毕竟，她也被那些新闻扒得很惨呢，所以不如让那些东西统统消失。 “叮”，电话铃声响起，眠乃慢悠悠地拿出手机，懒懒散散说了声“喂？”。 “小眠乃帮忙查个东西~”不管是语气还是称呼都能秒速辨别出打电话的人的身份白灵。 “查什么？”稍微提起点精神，眠乃的姿势从整个人靠着林风熠变成了挽住他的胳膊。 “小津芒现在的地址咯，谢啦。”从语音语调看就不能拒绝呢，算了，对眠乃来说应该也是小菜一碟吧。 “等会儿，我到林风熠家后再弄。”因为现在开电脑什么的真的不怎么方便，走在路上单手端着电脑也太为难她了。倒是也没问什么原因呢，猜到了？……不，单纯地本着“不多问”的原则吧，主要是在工作时按这个规矩来习惯了。 “好哒，只要一星期时间里找到就行了谢咯。” 白灵的魔力之一，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出他现在那不正经且漫不经心的样子，或许正像站不稳般摇摇晃晃，或许正笑嘻嘻地站在血泊中……不，这点应该不会吧，她现在多半在庄涵烈身边被要求要到地址呢，之前没来得及问顾津芒就把电话挂了嘛。 “嗯，困死了拜拜，最晚明天给你。”说着，不等对方说完“再见”就挂了电话，好像是没当回事儿，但估计已经记在心里了吧。 “又要忙了？” “嗯……最多一刻钟就能弄完吧。” 您，是有多厉害。反正过会儿黑监控录像之类的是免不了了吧，老实说林风熠不希望她经常性的干这种事啊，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 补觉 “打扰了~”刚进林风熠家家门时这么随意地说了一句，然后很熟练地找了件还算过得去的“巨大”衬衫就钻进了浴室。 其实平时林风熠平时会以防万一备几件眠乃合适穿的睡衣之类的，只不过，他还是备少了，低估了眠乃这个只要一困就哪儿都不想去的人，结果全部拿去洗了可一件都没干。 其实这两位并不是情侣呢，经常同居……而且同床！林风熠自己都是懵的，自己到底是摊上个什么人呢不过也不算讨厌啦。 水流声对他的影响固然很大，轻悄悄地把眠乃的电脑放在了客厅的大桌上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脸又一次通红。呵，该死的想象。 还好还好，水声几分钟就停了，兴许是因为太困而导致不想多待了吧，其实林风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会想睡觉成那副模样啊，明明这二位平时的睡眠时间差不多呢，应该不至于啊。 “我睡了啊，安~”从浴室出来，拎上电脑拿上手机，倒头就睡着了。 睡当然是没问题，林风熠还巴不得她早点睡着，可问题是：又在他的床上。眠乃把手机放床头电脑垫在枕头底下，还抱着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臂，进入了，梦乡。 林风熠不敢把手抽走，更不敢摇醒好不容易早睡一回的眠乃，行吧，认命睡吧，但多半是睡不着的了。 话是这么说啦，但凌晨三四点的时候也就睡熟了，他不知道的是，就这会儿，眠乃倒反而悄悄起床了，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拿出电脑，打开，把亮度调到最低最低，不发出声音地打着程序。 “多半是不会醒吧。”坐在睡着了的林风熠旁边，她边想着边笑了笑，林风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呢，也不知在做怎样的美梦，关于过去，还是关于幻想中的美好未来呀。 悄声无息地，弄好了白灵拜托的事，说起来也确实是她所说的“明天”吧，因为已经过了十二点。 “嗯？你怎么醒了？”不巧同样也是不好，林风熠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到了在极为昏暗的环境下盯着稍微亮点的电脑屏幕的眠乃。他坐起身。 “干活。”她继续打字打着什么，要做的委托很多呢，她接到的单子也是不少，除了白灵的忙外，还有别的事儿要干呢。 “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好好睡觉啊，赶紧睡吧我马上就好了。”眠乃偶尔认真的模样还有些让人不习惯呢，虽然，还是夹杂着几乎是肉眼可见且十分清晰的困意。 林风熠躺下了，故意没让自己睡着，却不敢打扰她。“马上就好”，她说着这句话，却忙到了上午六七点，好不容易有一次躺下闭上眼，先前还不忘将一切“伪造”成她睡着好久了的样子。 这下林风熠算是知道了，眠乃每天都困成那样的原因，因为她安安心心睡觉的时间，每天平均下来估计还不到五个小时啊。 原本每天是十点左右叫醒她的，不过这一次，他打算让她睡到自然醒。 “为什么不叫醒我？” “想着让你偶尔多睡会儿也没事儿。” 来自下午一二点才惊讶地从床上爬起来的眠乃和正在做午饭的林风熠的对话。 第五十三章 求求你，我有话想对你说 即将 “小津芒现在看到你的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态度呢。” “那我怎么办？” “过一个星期左右再去找她吧，地址过会儿给你。” 说完这话，庄涵烈就和白灵江岚两人分开了。 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自然是想了很多啊，想象着，到时候和顾津芒相遇之时会是何种情况；回忆着，感觉当初的那个女孩跟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或许，是伪装吧。 “庄警官有喜欢的人吗？”、“涵烈烈要是我男朋友该多好啊。”……对比一下的话，至少这一点没变吧。 “你先歇一段时间吧。”纠结了好久，把手机里原来输入的长篇大论全部删掉，只剩下这一句，就这么发了出去。 “对不起”也好什么别的解释也好，全部被他一键到底地删除了，收回手机，他已经不敢看回应是什么了不过，并没有回应就是了。 他回家的那条路上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已经比较晚了，更是没有了人烟，也好，正好能让他安安静静的。说起来，原本每天吵吵闹闹的还是他自己呢。 原本感觉奇怪的事现在看起来也是能猜到原因了吧，还记得最初作为制作人和顾津芒这个大明星见面时，听说是因为她原本的制作人辞职了，那会儿顾津芒对庄涵烈的反应现在想来也有些奇特呢，似乎是有些刻意遮住自己的脸，而且连耳根都红了。 当时的他是真的迟钝，连这些都没注意到。因为当时自愿离开警察这一职业，接着就莫名被个陌生人招做了制作人，竟还摊上那么个大明星，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怀疑呢。 现在看来的话，当然是高兴啦。 微风拂过，分明冬日降至却没有那么寒冷，是他体质好吧，总而言之，现在是满心的期待之情。 现在想来，那个招揽他的人，多半是被白灵收买了的吧，毕竟她亲口说过嘛，“我想帮二位的忙嘛，再遇不到对方什么的多讨厌啊。”如此之说，掺了些辛酸的感觉。也罢，至少知道“白色幽灵”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更没有杀心嘛。 很快进了家门，脱下外套，又钻进了那书房，呆呆站了会儿，眼睛略过那些资料，随后蹲下，起了个角，把所有东西小心翼翼地撕了下来，露出了许久没有见到过空气的黄白色墙面。 又看向那珠宝店带出来的纸袋，“她会不会喜欢呢”，这么想着。 当天，他熬到了挺晚，直到接到白灵转交给庄涵烈的地址才放心了些，就此入睡，也是有几天，没有像这样睡得安稳了。 另一边，还有两个同样在回去路上的人 白灵蹦蹦跳跳，江岚如往常那样正常地走着路。两人都是闲着，干脆就再回特级区了。 “白灵小姐今天辛苦了。”看他自己也是因为刚才的紧张而精疲力竭了，却还是挂着那微笑。 “嗯？”伸着懒腰走在前面的白灵回过头。 “怎么了吗？”理所当然地疑惑。 “只是感觉小江岚一直很温柔呢……”她看着江岚，“和你父亲一样。”又是一句有深意而让人听不懂的话呢。 啊啊不管了，总之下星期应该会很热闹吧，嗯，这样就行了。 敲门 偶尔让时间走得快些，到达一星期后吧，也就是庄涵烈要去找顾津芒的那天。 一路上都忐忑地要命，尽管已经在白灵和江岚的轰炸式鼓励催促下冷静了许多，那却也只是暂时的，到了酒店大门，就又开始手抖脚抖了，但那二位因为有事儿没法跟来。 那地方的确很远呢，乘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穿上前些天顾津芒给他买的那件西装，口袋里放着什么小东西，还大费周章地打扮了一番，因为要见的人，是故人，也是心上人。 为了给这人加油白灵也是自毁形象了，连“真是的‘白色幽灵’都要被你气死了你个迟钝鬼！”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了，他要是再惹着顾津芒什么，回去估计会被一枪毙了。 “‘白色幽灵’真身是这样的人啊……” “与其好奇这个我觉得关心一下该怎么哄好小津芒更重要哦。” 这是一段白灵间接被吐槽不正经的对话，生气也是必然的吧，边想着这种人为什么会让顾津芒喜欢上。 上楼、找到对应的门牌号，完了，怂到不敢敲门。路过的人眼里，这就是个西装笔挺的小帅哥呆愣在门前不知所措，还好还好，路过的也就两三个人而已。 手无数次蜷起来与门平行，却还是没这勇气，门内没有动静，也不知人在不在里面顾津芒不太会走出房间吧，怕遇到别人，最怕，遇到庄涵烈，还有就是努力地在调节自己的情绪了。 说真的，她收到庄涵烈那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盯着看了很久，把手机放下，忆起之前的经历，决定，还是什么都不会的好。 庄涵烈总算是敲了敲门，敲得特别特别轻，门内能听见才怪啊。啊，好巧不巧，顾津芒这会儿正好离门很近，听见了。 “谁啊？”里面传来的是顾津芒的声音，隔着门而显得朦胧，自然不知里面人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话的了。 门外没有回应，顾津芒自认自己没叫过什么服务，也还没来得及叫晚饭过来，应该也没人好心到给她送吃的过来吧，白灵也承诺过不会来打扰，会静静等到她自己想开了的。 或许是抱着一丝戒心吧，她并没有打开门，却也猜不透为什么问题问下去没了回应。 另一面，庄涵烈正在深呼吸，平时大大咧咧的他现在真是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就会各种胡思乱想：顾津芒在干什么也好，在怎么想他也好，会不会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也好，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没了动作。 “是……是我，能求你把门打开吗？”他用还不算特别轻的声音叫着，这时候才会希望酒店的隔音差点好呢。 方才敲门的手紧扒在门上，似乎能抑制住他的什么情绪似的，说出这句话后，便是浑身的无力感。 这下，没声音的是对面了，只听见杯子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之后再无它。 “我有话想跟你说，能开个门吗？”庄涵烈说着，可走廊里回荡的却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接着等等吧，总之不允许退缩，哪怕要在这儿守到她主动开门。 第五十四章 警察与盗窃犯 顾津芒这会儿又是想到了很多呢，比如……到特级区一年多后的某天吧，刚刚成年，当明星是真的因为她的颜值和演技 并没有人逼过她，或许是因为过去一直隐于人后，现在就想一反自己的身份吧，所谓的星探别说还真找上她了，机缘巧合，巧之又巧。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啦！” 干了才一个多月，奇迹般地小有名气，就这时候负责她的制作人被换了。然后，这就是她对白灵说的话。 她口中多余的事，就是制作人被换成了庄涵烈吧。她涨红了脸，看似在生气，实则并非如此吧，估计，还挺开心的。 “那我帮你换回去？” “不要。” 回答得极为迅速，低着头，脸更加发烫。 白灵被这可爱的表现弄得一脸满足，坏笑着，戳了戳这个来的时候还比自己矮、现在已经需要白灵坐在窗台上才能比她高一些些的女生的脸。 “结果骗了自己这么久还是喜欢他，不是吗？”似乎也是有些欣慰呢，好歹，也算是承认自己感情了吧。 “不是说好你不会管我的吗，现在……”顾津芒似乎有些厌恶吧，不过更多的是感谢和不甘，这种时候，她或许还巴不得白灵多帮自己一点呢，却还是死撑着面子。 和最初来到特级区时一样，白灵问她害怕吗她摇着头，问她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她也摇了摇头，可刚进自己的牢房就痛哭流涕了，依稀听到嘴里满是“庄警官”和“救命”。 之后的解释也是废了好久呢，可当时知道能够出去时她的情感并不是开心雀跃，反倒是害怕，害怕遇见庄涵烈，害怕他认出他来时，心中会起的那仇恨之情。 于是之后白灵就建议她换个“人设”，也就是性格啦，结果她真的换了，以至于被白灵吐槽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但是好像对她称呼自己“小白白”这点过了好久才习惯呢。 “谢谢。”得知制作人被换的确是白灵所为后，她扭扭捏捏地说着，又被说了两句，就高高兴兴地去找人了。 “涵烈烈~”这叠词的昵称叫法感觉好莫名，但是把所有名字前加“小”的白灵其实并没有资格说她。 好了好了，回忆差不多了就回到现在吧，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可是极为糟糕啊，一个不愿开门，一个就干等着。 “求你了，把门打开吧。”说着说着，他整个人撑在门上，脸蒙在胳膊上，似乎是在哭泣，有些崩溃了。 “庄警官和正常的警察一样讨厌我就行了啦！走开！”顾津芒这时候已经瘫坐在了满口，背靠门，头仰着，想要抑制住眼泪的流出却是无用之举，手无力地摊在两侧，正好接住了热腾腾的泪。 那酒店房间因为好几天没有打扫过，顾津芒又经常情绪失常，而变得十分乱，被子至少有一半在地上，枕头也飞到了各种离奇的地方，洗手间更是乱到不行。 她早就无所谓自己的矜持了，丢掉了那份伴随她许久的“人设”，都快要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是自顾自地发泄，还是交给庄涵烈听的，她自己都无从得知。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啊！”门口，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哭腔，还有两声显得很没力道的敲门声，也是，他怎么可能讨厌自己确确实实爱着的人呢。 曾经的他作为警察在得知那个女孩被捕时整个人发疯一样，坐在病床上揪住了好不容易敢来探望的江岚的领子，就是一顿发怒的嘶吼。 “为什么你要抓她！” “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眼睛垂下，正好望到了他的义肢，这句话就更得到了证明。 “那她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庄涵烈想亲自去问她，搞清楚一切，当然了，肯定是被拒绝了。 “警局现在怀疑您包庇犯人，前辈，您冷静些。”江岚也在忍住不让自己因为惭愧而逃走啊，分明是对的事，却是真的不近人情啊。 直到过了些日子江岚当了狱警，才知道了那一切都参杂着他对她的误会，可那时的“对不起”，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帮庄涵烈挽回，所以，他想，也必须成功，说得滑稽点，如果失败了，“白色幽灵”可是要发怒的。 “现在的我不是警察啊，你也不是什么盗窃犯，所以求你了，开门吧。”话语开始变得模糊，因为接连不断地哭泣。 “噔噔”，听到里面有了些动静，他瞬间抱了一丝希望。 “以前偷警察资料的人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也是我，所以……”顾津芒的声音变得低落，仿佛每一个字，都是硬生生掐着自己挤出来的，她希望庄涵烈能挽留自己，却又自觉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明明他只需要知道真相，然后离开就好了，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让她又心生种种。 “可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啊，我知道的啊，你又不是故意的，我……”说到这儿，庄涵烈已经蹲了下来，他站不稳了，不过也正好，落得和顾津芒平行，使话语声更加清晰了，“一直喜欢你啊。”终于，说出了口。 里面被这话吓得不轻，颤抖着手指，她又何尝不是不是十分开心呢……“真的？”她抱着膝，整个人蜷得更小只了。 “嗯，当然！”庄涵烈站起身来，精神回复了些，“对……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男朋友吗，我……”他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幽黑色的小匣子，上面类似闪粉的东西泛着微光。 这会儿，她终于开门了，不知该用什么眼神面对庄涵烈，因而低着头不敢望向他。 “虽然很突然但……可以吗？”庄涵烈打开那个盒子，撇过头，里面放的是一枚白色的戒指，中间有个小小的爱心图案，发着光亮，十分美丽。 那一瞬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快，过了一个星期，从知道身份到现在；慢，好几年，从相识，坎坎坷坷到了现在。 顾津芒彻底呆住了，仿佛连呼吸都就此暂停，啊……她期待这一幕期待了好久，太久了，若是再长些，是否，就已经忘记了呢。 梦一样的感觉，却不愿醒来，她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庄涵烈先进房来，关上门。 “笨蛋……”她轻声说着，可转眼，已经扑到了想解释什么的庄涵烈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哭得很大声，想着总算不用再欺骗和保持形象了，两手搭在他的肩上，如同一个小孩，渴望着别人的抚慰……她何尝不是个孩子呢。发着抖，想要诉说自己的感情。 “久等了。”待到她情绪稳定些，庄涵烈将那戒指戴到了她的指上，脸早已红通通的了，那二位都是。 “我不配。” “我不管。” 刚想从怀里逃走的顾津芒被搂住了，庄涵烈的力道，真是大到无法挣脱。 再忆那一年，顾津芒帮他交了医药费，却没有见他一面，独自一人流着泪；待到被逮捕那天，仍是流着泪，却只说了声抱歉，终究，连“再见“都说不出口。 她哪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生这种事，哪会想到，她还有机会继续这段感情。 “我才不管你害了我什么，我都知道啊，我知道那些事情是你干的，我早就全部清楚了啊！我真的像个笨蛋一样啊，别人都以为我会恨你，可我……喜欢着你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在看到你可爱的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份感情了吧，我不怪你，更不讨厌你，不配也是我配不上你，所以……所以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吧，原谅我，那个时候抛下你一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你了，求求你，让我弥补吧，弥补一切你的损失。” 他已经语无伦次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知道，面前这个女孩，是他唯一爱过、同时也是爱着的人。 “‘找到她，把她藏在我家，不让任何人伤害她’……这话是庄警官你说的哦，还作数吗？”顾津芒低着头，抱着他，早已经没有力气的手不敢松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不愿摘下。 “当……当然！”庄涵烈愣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自己几时说过那话，想起来后，又是一阵脸红。 不愿意松开，依旧是抱得紧紧的，好像是失而复得，又像是终于得到了，过了十几二十分钟，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地突然弹开。 “那……那我先回去了。”庄涵烈被这几出闹得头脑发热。 “不要走，就在这儿陪我。”顾津芒揪住了他西装的衣角。 “？” “我怕庄警官又会不见了。”因为失去过，所以才更害怕，害怕，又变成原来那样。 他是她人生的转折点，若没有他，说不定她到现在还是那个到处偷东西为生的家伙呢，一边对世界不抱任何希望，一边却还要为了私欲苟延残喘。 “嗯，我陪着你。”虽然庄涵烈很想说“我不会不见的”，但这种情况下，果然这个说法更加好吧。 已经，再也不想离开你了，哪怕，那样的行为自私至极…… 第五十五章 杀人犯为警察授课 胜出 “这个……这个……对，见她的话这个也得带上。”白灵念叨着什么，一大清早地在特级区自己的房间里独自收拾着自己的小包，即使它已经变得鼓鼓囊囊，还是在努力往里面塞各式各样的东西。 “你给我快点啊，要到点儿了。”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梁煞的声音，正在催促着白灵什么。 “哎呀她不是也还没来嘛，急什么急，约的是早上十点还剩一刻钟呢。”白灵说是这么说，自己倒是挺急的，一刻钟……但愿能赶上吧。 东西一样样往包里放：枪就不用说了肯定是随身带着的，可问题……手铐和麻醉剂也带着了，还有一个黑漆漆的古怪一玩意儿也被塞了进去。 “当时征文胜出的人出来的时候不就已经告诉你了吗，怎么现在才急匆匆地准备。”梁煞的语气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不过也是听得出些无奈和绝望的成分在里面的。 至于他们会这样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征文，丁妤警官“不负众望”地胜出了，而今天因为正好是周末，也就定了从今天开始进行那为期一星期的讨厌授课。 因为对方是警察，所以也但愿她能忙一点从而减少白灵的麻烦吧。 “切，我还期待事情有什么转折呢。” “很抱歉啊这里不是你的小说，没那么多戏剧性。” 说到这儿的时候，白灵已经跑出门了，带着那个沉甸甸的包，即使天气转冷，也还只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貌似也不打算再加些外套围巾什么的的上去。 三两口吃完前几天买的充当早饭的甜甜圈，舔了舔嘴角残留下来的糖粒，实则江岚就在门外也没打声招呼，就这么溜出去了。 貌似也没时间收拾仪容仪表呢，顶多梳了两下头发让它姑且看上去顺滑点，平时就不怎么吐化妆品，这次就更是纯素颜了，别说，还挺可爱的。 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因为生怕有什么大事，然而 “我去，人来了我先挂了。”说完这话，梁煞就主动和还在来出版社路上的白灵断了联系，听那慌张的语气，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丁妤来了吧，夹杂着的开门声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白灵叹了口气，垂下手把手机拿在手上，因为包里根本没有任何空间了，也只能这么做了。 总还是期盼着路上别出什么事儿吧，丁妤是无所谓，可梁煞跟丁妤呆在一起久了还不知会闹出些什么呢。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仰着头看着仅仅只有几片云朵赖着不走的大晴天，走着走着变成了快步，快步着快步着 就变成了小跑，接着，小跑变成了几乎狂奔。 路人眼里，只觉一个女孩子从自己面前经过，白色的头发拂过，带着丝丝香气，作为每天“泡在血里”的人，她洗头的时候可是没少用洗发露呢，记得最开始的几下，那水流出来都是泛红的。 速度越来越快，简直就像一条白色的迅风……啊，应该是幽灵呢。 “赶上啦赶上啦。”白灵打开会议室的门，看见已经僵持着等了会儿的丁妤和梁煞。 会议室在三楼，墙壁是纯白的，上面的两排吊灯发着微黄的光，中间放了张长条形的长桌，左右各放了五个椅子。梁煞坐在尽头那儿，丁妤坐在另一边的第一个椅子，两个人刻意坐得很远。 “很可惜，你迟到了。”丁妤望向手机里的时间，就在白灵推门冲进来的前一秒，它就已经抢先跑到了十点整的位置。 她穿着便服，多半是因为今天不工作吧，穿着牛仔外套，翘着个二郎腿，却仍是一脸的端庄正经，如同不染世俗的家伙们一般。 她少见地没戴警冒，茶色的短发暴露在外，有着些亮丽的光泽，也是总算有些女孩子的样子了，不像先前那个铁面无私的家伙，透露出些许人性。 “别这么在意时间嘛，”白灵勉强挤出个笑脸，走过来前顺便把门给锁了，也罢，反正还能再打开，“我更想知道，您千辛万苦写书参加征文，难道就是想揪住‘白色幽灵’的把柄而已吗？” 她推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丁妤对面，双手撑在桌子上交叉着，下巴抵在上面，微笑着看着丁妤。 可过了许久，她的问题还是没得到警官小姐的回答，反倒是梁煞受不了这气氛先开门跑了，害得白灵又去锁了一次门。 这下，这没监控摄像头的房间就剩这敌对的二位了，白灵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丁妤要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啊，没办法，各种原因的加持下，她也只能奉陪。 授课 “警官小姐，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你身上携带的所有录音器以及微型摄像机全部交出来，现在这样怪别扭的。”白灵恭敬地坐着，脸上挂着半真半假的微笑。 她自然猜得出丁妤身上是有她猜的那些玩意儿的，不然，搞出这戏码的目的岂不是就没了。连白灵都佩服她那执念了，为了维护正义而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没有带那种东西，再说就算带了你也管不着。”丁妤向来冷漠，尤其是对白灵一人，不管哪次都是一副想把她骂死的模样。 “行吧，那我也提示你一下，这回我有带信号***，现在你的那些设备，多半都已经罢工了。”白灵从她那小包里翻出那个黑漆漆的东西，伸出脑袋，伸手往丁妤面前甩了甩，试图让她明白现状。 事与愿违，哦，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丁妤在“啧”了一声后依然不为所动罢了，白灵现在特别想杀了她，可念在她没作过恶的份上准备再忍忍，可要想好啊，她需要忍至少一星期等到教学日期过了才能解脱。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 “你这种恶人，我怎么可能不讨厌。”回答得如此坚定，白灵也是被弄得一脸绝望呢，想着这人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她知道丁妤恨自己，可转念一想，至少在自己查到的所有可靠资料里，她都没有动过丁妤的什么熟人啊，帮她杀了几个要犯这种事倒是有过。 “我说，好歹也是因为你那个鬼征文赢了我才被拖过来的，稍微聊点正常的内容如何？”白灵耐着脾气，想着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来授课的。 丁妤愣了一下，好像是正在从刚才的话题努力切换着，过了许久点了点头。 “你的征文作品我看了呢。” “如何？” “文笔自然是好的，但您这内容……”白灵说到这儿突然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姑且也是看了前几章吧，结果气到差点想把手机摔了。 “内容怎么了？”呵，丁妤还真问得出口啊，还不如想想自己写的内容吧，白灵不生气那才叫诡异。 “著名作家竟是杀人犯”，摘自她作品简介里的某句话，比赛能赢，大概也要靠这谜一样的新颖题材呢，这“改编自真实事件”得有点太明显了吧喂。 “算了算了内容就放那儿吧我也懒得多说，”白灵挥了挥手，似乎是不想再提这事儿，多提对她也没好处呢，和丁妤聊聊天吧，就当是消遣时间，“但是你对反派的描写我是真的太佩服了呢。” 丁妤的认知里，善恶是分明的，有着明确的界限，自然，这种认知在她的作品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可正因为此，才让白灵看不惯。这世间，哪会有完全分明的善恶啊…… “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错误。”丁妤依旧是秉着这样不让人接话的语调，也是，白灵并不指望能改掉她这从小养成的知识。 “你知道吗，所谓的‘代入法’？”白灵突然手撑桌沿蹦了起来，用看上去无害的笑容看着方才不由自主后退了的丁妤。 “什么？”完全听不懂白灵在说些什么，还有为什么要配上这样的动作。 “简而言之就是把自己代入角色以求有更多与角色的共鸣这样。”白灵手舞足蹈地从丁妤后面扒着椅背冒出，带着一脸类似坏笑的表情，看到丁妤被吓得不清的样子，倒是也挺满足的。 “试试吧？就以你文中反派的原型的经历来说事儿。”虽然这个说法婉转，但还是能听出白灵是在说着自己。有必要吗，就此拿出自己悲惨的过去？说不定有呢，为了让丁妤别再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怪别扭的。 “好。”丁妤点了点头，自认自己不会被那种带有欺骗性质的故事骗了感情，事实谁知道呢，等着白灵开始讲故事吧，以第二人称的“你”，来说自己的小部分经历。 “先说好，禁止录音禁止外传。”白灵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的确，被别人知道可是麻烦得很呢。 “你不是都用那种小设备阻碍我了吗？”所谓“小设备”，说的就是那个黑不溜秋的信号***，可恶啊，带着的录音笔什么的半点用都没了，亏自己还调试了那么久。“白色幽灵”的反侦察能力绝对是值得佩服的，说不定警察们也该学着点儿呢。 白灵摊了摊手，意思就是“你都这么做了我有什么办法”，但也没刻意凸显出什么无辜，只是前倾着身子微弯下腰，那冰冷的手捂住了丁妤的眼睛。 感觉还是挺开心的吧，像是在期待着一出好戏似的。接下来讲述的内容会引发什么，她期待着呢…… 第五十六章 代入法 “你……你干嘛！”突然被捂住了眼睛，丁妤迷迷糊糊涨红了脸。 “哎呀~试着让效果好点咯，乖乖闭上。”白灵没有要把手拿开的打算，好像看着这样的丁妤，才会觉得她有些可爱呢，毕竟平时都是那副凉飕飕冷冰冰的样子，现在这么半开玩笑地欺负她，倒也挺开心的。 丁妤并不想再说什么，貌似是生气了呢，哪有前一秒还被自己视为敌人接着就这么凑近乎的，不过没办法，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拗得过白灵，即使嘴皮子上偶尔说得过她，实力上仍旧是实力悬殊，说不定自己的命，都是“白色幽灵”大发慈悲留着的呢。 “开始了哟~”白灵在她耳边突然发话，她又被吓得一激灵，抖了抖身子。接着又放松下来，努力告诉自己至少现在要配合这个家伙，好歹能套到些她的身世嘛，即使只能自己知道，也是不错的。 白灵的脸逐渐从贴得很近的样子远离，来到丁妤的身后，开始了她的故事，哦，是用“你”的口吻说的 “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出生在幸福的家庭，爸妈对你很好，经常带你出去玩，也从不会打骂你。 你的学习成绩很好，在全市范围内都是名列前茅的，朋友很多，虽然与他们交流有时候会觉得很累，却还是一直坚持，为了不让自己被孤立或者受欺负。” 说到这这儿，丁妤心中自然而然有着不少的疑惑，想要微微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白灵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仍旧被蒙着，依旧是感觉冰冰凉的。 白灵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前这位情感的变化，微仰着头，似乎是边在回忆，边流畅地组织着语言。 “你一直过着简单而相对富裕的生活，爸妈很爱很爱很爱你，你在学校里的日子也还过得去，没什么大事儿发生，过着单纯快乐的每一天。” 说到这儿时，白灵依旧是用着那叙述事实而并没有太多自我情感夹杂的声音，偶尔会让人感觉颤抖了两下，转念一想，应该也只是错觉罢了。 “这样的日子，很不幸却又很幸运地，在你十三岁的时候彻底终止了，你那该死可恨且罪该万死的妈妈杀了你的爸爸，她望向楼上跑出房门的你，便是一脸地惊慌，甚至萌生了如果你惊叫就杀了你的打算。” 丁妤被吓到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如同小说的剧情一样，一下子，从细水长流的日常便成了这般的悲惨。 与此同时，她也已经放下了警惕，似乎，是想把这事儿听听明白，了解了解，“白色幽灵”的诞生。 “接着，你特别平静地走下楼，帮你的妈妈收拾了你可怜的爸爸的尸体，对，极为冷静，仿佛已经认命了，没有哭闹更没有逃走，只是手上沾染的鲜血让她觉得恶心。” 白灵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不只是剧情需要，还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她唯一能保证的，这一切，都是无半丝虚假的真相，丁妤嘛……爱信不信。 丁妤有很多不理解的，可再想想，若是白灵当初选了别的，现在可能也就没命了，人生的一条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事是她可以选择的。 “再过了一段时间，你的妈妈被挂上了通缉犯的名单，可当警察来的那天，房子里只剩下你一人，警察们带走了你，把你当成共犯为你进行了几个月的心理辅导，你伪装成恢复正常的样子，重回了学校。” 白灵的语气变得懒散，如同松了一口气，捂在丁妤脸上的手暖了些，可总体还是冷冷的。 她似乎并没有想停止这个故事的样子，丁妤也还想接着听，再怎么不情愿，她都真的已经把自己融入了那个所谓的“代入法”，或许，是因为白灵讲得很生动吧。 “学校里的人再没有像原来那样佩服的眼光，都开始嫌弃你，你一直忍着，忍到了某一学年的最后，你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那老师用狰狞的表情看着你，当面说着你的坏话，只因为他心情不好。” 白灵在此时大喘一口气，随后接着说着。 “你杀了他，用随身携带的刀插进了他的心脏数十下，直到鲜血满地、内脏都露了出来才收手，你和曾经你妈妈做的一样清理了现场，使这一案件至今都是悬案，‘白色幽灵’正是从那时开始产生。” 丁妤又一次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为什么白灵就这么草率地亲手杀了人，为什么她能那么冷静，这些事情，如同久经沙场的人一般啊，哪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她同时又选择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相信，又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情愿承认的怜悯，也开始和白灵一起痛恨，那个讨厌的妈妈，身为警察的那层身份，也开始想着那人会是谁。 白灵的故事还在继续 “你退学了，成为了真正杀人赚钱的家伙，当然，杀的都是些身上多多少少背着几条人命的人。而在你刚成年不久后，你累了，累得不想再做任何事，去自首，结果是果不其然的死刑。” 白灵的语气转变为嘲讽，嘲讽着什么呢，自己……还是别的什么人，语气变得有些说不上来地古怪，不像是在难过，可却卷杂着一份奇特的感觉，可也说不上来那究竟算什么，或许……遗憾？ “死刑执行的路上你逃了出来，却也没逃远，等着别人再来抓你，大概也就一两天吧，你就自己回来了，过了一个多月又是同样的处刑，同样的没成功。然后……再一次被捕时，特级区那个神奇的地方就已经建成了。” 说到这儿，白灵的话戛然而止，不是中断，而是终断，是的，这个故事草率地结束了。最后两个字时，微透露出些若有若无的哽咽。 最后的一小段故事明显被白灵删减了许多，好多地方都跳过了呢。 终还是没把自己重要的一段回忆告诉她，藏在心里好了，若白灵想，大可藏到天荒地老，但，她自己，也会有几分难过吧。 丁妤慢慢睁开眼，白灵这会儿已经松开手回到了她对面的位置，样子与讲故事前没两样，不正经的笑容里，看不出任何含义，就算刚刚流露出什么情感，现在也全部回收了。 反倒是丁妤，不知为什么，花了好久都没缓过神，是被什么情节怔住了吗，也是，处刑的时候逃走什么的，再怎么也想象不出现场是个什么光景吧。 白灵叫唤了她好久，在她面前挥着小小的手臂，才稍微有点反应。 “终于醒了？” “我没睡着。”但她的确晃神得严重呢，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试图回忆刚才白灵说的东西，并把有用的归结在一起。 “听了之后感觉如何？”白灵满脸都写着期待，都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别人了，当然希望得到相对好些的评价啦。 提前说明，她并不想“洗白”自己，她也没那个心思，说不定，还觉得“白色幽灵”什么的不错呢，清白也好无辜也好哪有可能。 她单单，只是不想让外人认为那是那个都是传说中“无情的白色幽灵”啊，无情……她哪会。 “这些都是真的？”丁妤问道，显然，她难以置信呢。 “我看上去像是有心情骗警官大大的样子吗？”说法有点诡异，捡取重要的信息来看，就是没撒谎咯。 谎是没撒，减掉和略过的部分倒是很多，丁妤想问问看呢，但貌似没这胆子了，也不确保白灵会愿意说。 “总之……一瞬间还是有点同情……吧。”她将就地别过头说着，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对之前那种态度，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内疚吧。 白灵似是被吓了一跳，很快，又转变成了一脸的开心，笑眯眯地从位置上站起来靠近她的脸，到达一个连彼此呼吸都能明显听见的位置。 “你要怎样？！”头往后伸了伸，却没有在和刚才那样有着夸张的厌恶表情。 “多让我问个问题，”白灵盯着她，平静的呼吸声如同她平时稳健的动作一般，似乎，还挺认真的一副模样，“要是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只能当坏人，你会恨她吗？”为什么，她能在安安稳稳说话的前提下问出这么带着悲伤的问题。 “问这个干嘛？” “之前问过别人，算是……看看不同的人会有些什么不同的回答咯？”白灵拿着食指挥了挥，最后放在了自己嘴边，微笑着，单纯的笑，却没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情感，却，又不像是装的。 这么被盯着也觉得不舒服，抿了抿嘴，也打算回答吧。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让她有点纠结，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回答，就现在的白灵，看上去真的是人畜无害呢，想象她能在血泊里杀戮？这太难了。 “当然会恨，比如你，”说到这儿，又顿了顿，想要接下去说些什么，于是想了许久，“不过，也会觉得那种人很可怜吧。”转念一想，白灵不就是那种可怜人吗。 “哦。” 白灵很淡淡定定一声“哦”，没再说什么，对面那位倒被弄得有点慌：“说点感想啊！”难得她都冒着被弄死的风险回答了。 “只是觉得每个人的回答都大不相同呢。”白灵歪了歪头，也不知是装得呆萌呆萌，还是真就只有这种感觉而已。 没过多久已经是中午了，聊也聊得差不多了，白灵说了句“今天有事”就这么开门离开了。 丁妤看着她默默离开房间，怎么回事呢，明明她和往常一样，现在的背影配上刚才的话，为什么，会感到一种悲伤之感呢…… 第五十七章 再也不会离开 晚安 哗啦啦的水声从不远处的浴室传出，小小的酒店客房里，庄涵烈坐立不安地听着里面的声音，不由地发颤，脸红，想着刚才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最后摆了个端坐的姿势，脚却还是不由地在发着抖，一激灵一激灵的，真是害羞死了！ 方才顾津芒硬要留着他过夜他答应了，原因是顾津芒说话的时候已经和哭着央求没两样了。 现在若是他想后悔，也不可能离开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到时候他要很狼狈地在客房的地上打地铺。 水连绵不断的声音有持续了一会儿，伴着些似唱非唱的哼哼，听上去，顾津芒心情应该还不错呢。 声音停了，她边换上衣服边把刚刚自己喜欢的人送给自己的戒指又戴上，从浴室门口伸了半个脑袋出来，见庄涵烈没溜走，才放放心心出来。 她换了件米色的睡衣，连衣裙的样式，穿在身上显得懒懒散散，貌似还比较让人看起来年轻。 那衣服袖子很大，晃晃荡荡的，手几乎都要埋没在里面了，却又凸显出几分可爱，棕色的半湿头发披在上面，莫名地融入，十分相称。若说衣服有些太幼稚了，那这靓丽的头发就完美地中和了这一点。 庄涵烈原本半个屁股坐在床沿，被这打扮弄得脸又通红，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过还是赶紧先让顾津芒从里面出来。 “庄警官。” “嗯？” “就是叫叫而已。” 由于先前才从哭泣里缓过来，现在的声音有些哑哑的，也正因为此更像一个小孩子在撒着娇，担心着所爱之人是否会离开自己，见庄涵烈应了声，穿着那薄薄的睡衣什么也不顾及地抱了上去。 人设啊形象啊都滚开吧，顾津芒早就无所谓那些了，她只想做回那个孩子，那个经常与庄警官聊天，还能互诉衷肠的孩子。 明明已经想要忘记，确变成这样，她便再不愿忘记了，若是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哪怕重复千万遍，她都不会觉得厌烦吧。 “我……我去洗了。”心跳跳得很快，听得清清楚楚，庄涵烈有些尴尬地从顾津芒怀里钻了出来，轻轻推了她一下，可那力道小到微乎其微。 现在的顾津芒看上去比瓷器还要脆弱，他哪敢让她再受什么刺激，得轻拿轻放，再怎么也还得暂时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只要她不在说那些丧气话，庄涵烈也就能放心了。 他洗澡洗得迅速，换洗衣服自然没带，从而导致了他除了把西装拖了外就没别的变化，因为脸蛋热腾腾的而一直泼冷水，导致他头发沾上了水，也是晶晶亮的。 “庄警官这样子好好看。” 顾津芒抱着腿蜷在床上，眼睛里发着光，头发都快要跟着跳来跳去了。 还别说庄涵烈微沾湿的头发配上纯白的衬衫，倒也是有几分帅气呢，完全掩过了那一丝丝的迟钝，现在看来，稍微迟钝点的他也还不错嘛。 好的，双方都洗完澡接着就又是一个大问题了，打地铺是没问题，不过这位子还真是小得只有一点点，更大问题，这位子可以看到床上睡着的女孩子看得清清楚楚。 “晚安，明天也还能在一起吧？” “嗯，赶紧睡吧不早了，晚安。” 说完这话后不久，顾津芒就闭上眼睛，平静地睡着了，庄涵烈见这一景象，估摸着就算刚才已经困死了，现在也睡不着了呢。 窗帘故意没拉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顾津芒身上，使她周身泛着些银白色的光辉，隐隐约约、若影若现，因而更有着仙女下凡一般的美感。 她睡的时候一直是扬着嘴角的啊，真的好开心，这份开心，上一次拥有时，已经在多年前了，重归这一状态，庆幸之余，是安心和高兴。 “庄警官……一直都喜欢着的。”顾津芒说着梦话，睡着了的她一只手垂了下来，好巧不巧，搭在了庄涵烈背上，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却不敢发出声响吵醒她。 庄涵烈本想把她的手放回床上，免得着凉，可两只手刚接触到，就被顾津芒下意识握紧了：“不要走……”她依旧没醒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吧，只知道，在庄涵烈看来，她眉间一皱，又很快缓和了。 他听着这话，心咯噔了一声，是啊，以前的他，怎么会傻到丢下她一人。顾津芒平静地睡着了，根本不对他抱着任何的警惕啊，轻易地，相信了一个曾经抛下她的人。 似乎是原本就睡得不深，没多久，顾津芒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庄涵烈睡的位置望了望，见他还在那儿，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什么反常，便也安心了，微笑着，又一次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这晚上能做多少美梦呢。 一直紧攥着庄涵烈的手，她不松开，他也就不敢挣脱，就这么过了一个晚上，虽说没怎么睡好，庄涵烈也还是算睡了几个小时了。 “工作还是再过段时间吧。”庄涵烈这么想着。难得中的再难得，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便编个理由就行，身体不适心情不好或者需要休息，虽说多半会在网络上引起“明星顾津芒病假”这一轩然大波吧，不过，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退房 晕晕乎乎，就这么已经到了早上，太阳光照进来，已经很亮很亮了，才弄醒了睡得很香的顾津芒。 昨夜经历历历在目，每次回想起来，都是欢快的呢，轻轻松松收回垂在床下的手，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精神回复了许多。 头发乱糟糟的，可说是乱得离谱，却又邋遢得有点可爱。 坐在床沿上，手撑着双腿一蹦便跳下了床，“嗯？”发现一个问题庄涵烈不见了，找遍整个房间，都没发现他半点踪影，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突然有些慌了，她四下寻找，睁大眼睛，满房间找着，卫生间、浴室，甚至衣橱的门都被她一个个打开。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哪里都没找到庄涵烈的踪影，也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一下子，变得好害怕。 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临时出去一趟而已，毕竟连西装都没拿上，挂在衣架上，但她害怕到顾不得这些了，脑子是混乱的，只知道，自己不愿再失去，也不愿，再是一无所有。 本说一切皆为奢望，作为坏人的她若按常理来看，哪还会有机会这么面对自己爱着的人。可她有了这个奇迹一般拥有的机会，因而，真的，再也不想让任何意外发生。 她像个孩子，一个很小很粘人的孩子，寻找无果，委屈地盘坐在床上，半个脸掩在双膝之间。一旁，手机插着充电线被丢在一边，可她瞧都没往那儿瞧一眼，等着等着，直到庄涵烈开门进来，她都依旧是这个姿势。 是的，十几分钟后庄涵烈就进来了，前来迎接的，是突然扑过来，好像在哭又好似在生气的顾津芒，她突然抱住他，搂住他的腰。 “刚刚跑哪里去了？” 被这么突然袭击，庄涵烈紧忙关上门，一下子也有些慌慌张张，“去……去买了点东西当早饭吃，给你手机发消息了，没看见吗？” 顾津芒回过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由于之前没电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依稀还记得今天早些时候听到闹钟的声响，多半是庄涵烈忘记关的吧。 再转回头，看了看庄涵烈买的大饼油条之类的，也是，他自己完全不会做吃的嘛。 很快地去了卫生间洗漱，蹦蹦跳跳笑嘻嘻地，接过庄涵烈给她的吃的东西，这会儿才开了手机，除了庄涵烈那条“去买个早饭，乖乖等着我很快就回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推送。顺便瞧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十一点半了。 哦，还有一条信息，来自白灵的，“结果怎样？”说不定远在别处的白灵已经猜到结果了吧，因为这事儿也有她掺进来的成分嘛，大致的情况和可能性，她还是能猜到的。 “成功”，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输了这条上去后发送给了白灵，口中的成功，可以认为是恋人关系确认了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她又想了一会儿，站在床头边吃着东西边盯着屏幕，白灵并没有及时回复什么，但顾津芒似乎还想说些别的话。 “谢谢你”，她将这话发了出去，不也的确吗，今天昨天，还有过去的所有事情的发展，能够得以继续，都是托白灵的福，若没有她，那这一切仅仅会是在监狱里空闲时间的一丝幻想罢了。 白灵似乎在忙活什么吧，因为她并没有回消息，没关系，反倒是如果她现在马上回了，顾津芒才会变得有些尴尬。 “过会儿去退房，你想去哪儿？”庄涵烈抢先她好多就已经把早饭给吃完了，也是多年早出晚归来的特异功能吧，迅速吃完，不留一点残渣。 “庄警官家？” 她不像在开玩笑，所以，庄涵烈点了点头答应了，顺便庆幸一下自己已经把书房墙壁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丢了，否则顾津芒来了他可能就要到处遮遮掩掩的了。 很快他们收拾好了几乎为零的行李，迅速办理手续，就这样，顾津芒全程挽着庄涵烈的胳膊走了，特别期待，同时特别兴奋。 第五十八章 应邀拜访所恨之地 徽章 “哎呀呀～小津芒成功了呢。”白灵看着手机说着，嘴角的笑容蕴有一丝深意。 “哈？算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昨天跟警官小姐聊完天后溜哪儿去了？”梁煞在她身边，低头看了看她。 “你猜~”基本就是不愿告诉别人的意思了，梁煞很识趣，并没有接着问下去。 昨天白灵授课完毕后就直接溜走了，都没来得及跟梁煞说上几句话，现在被这么问，也是理所应当嘛，不过她的确是去干了件比杀人和写小说还要重要的事，但现在要暂时保密。 镜头拉远点吧，这二位正在大街上走着，悠哉悠哉，似乎是在闲逛，又好像是有什么目的地的。 白灵仍是穿着那薄薄一层的白色连衣裙加上浅黄色的小挎包，也挺让人佩服这大秋天的她怎么会不觉得冷的。 她的心情也同是和平常一样，高高兴兴的，可有时又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仍旧微笑着，且就现在来看，那微笑还是挺真实的。 “抱歉啊今天让你跟我一起去。”说这话的是梁煞，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呢。还别说，这是个很好的罕见现象，至少梁煞这次没有板着个面瘫脸。 “没事儿没事儿，我正好去‘穴虎’确认点东西什么的。”白灵本着随性的态度，比起一旁有些紧张的梁煞，可以说是完全的放松状态啦。 至于两个人要去的地方嘛 “‘穴虎’突然要我回去一趟。” “拒绝不就好了？” “不，那样会死得很惨。” 就是这么一个状况，鬼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就发过来一条让梁煞到“穴虎”那儿跑一趟的消息，没办法，作为前成员他知道那些规矩，也因此知道，自己是不得不去的。 白灵是自己凑上来的，说是想顺便一块儿去，说是这么说，但里面也有为了保证自己的编辑不会突然殒命的成分在里面吧。信息里也没说不能来两个人嘛，行吧，要跟就跟着呗。 一路上聊着聊着，一会儿聊着杀人啊“穴虎”啊，一会儿又聊着小说，切换幅度如此之大，两个人倒是都切得挺顺溜的，没有谁中途无法跟上话。 从白灵的角度微抬头仰视梁煞，他穿的是件卫衣，黑色的，上面没太多花纹，方才手有些冻着了，现在正插在口袋里呢，白灵见着他的右手口袋里好像正把玩着什么。 “口袋里有什么吗？”她瞟了一眼那口袋，随随便便地一提，也是，说实在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单纯有些好奇罢了。 “嗯？”梁煞听到这话，便把那东西拿出来了一个金色的徽章，上面勉勉强强看得出“穴虎”这两个花体字，在他的指尖被翻转玩弄着，时而，由于遇到阳光，而产生耀眼的反射。 “正好被叫过去，顺便还给他们吧，看这东西贼不顺心。”他这么说着，感觉他看那东西的神情，确实有几分嫌弃厌恶呢。 那是关联他最讨厌却又无法抹去的一段过往的东西，“穴虎”……他再也不愿回去的老巢。 “别嘛，”白灵在他刚开始沉闷时一把夺过那徽章，笑着，蹦了两下，脸朝向他倒着走，步伐轻盈，右手夹着那个徽章，“你不要就送我咯。”她准备把那东西收入自己囊中。 “喂，还我。”梁煞想把徽章拿回来，跨了一大步手往前一掠，白灵灵巧地更换了前进的步伐，一个转身，与他迅速伸出的手擦身而过，再几次试图把那东西要回来，却还是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白灵要那种沾染霉气的东西有什么用。 再边走边闹了会儿，白灵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徽章放进了自己的小包。 “你说这次‘穴虎’让你过去，是不是想让你杀了我之类的？”白灵仍然维持着笑容，走在梁煞旁边，手背在后面弯下腰，说是猜测，倒不如说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吧。 梁煞被弄得顿了顿，寻思着是否真有那可能，而答案是还真有，“白色幽灵”在“穴虎”看来杀人是没有规律的，也杀了很多他们的人，却不知她图那些没多少钱的小喽喽什么。 “白色幽灵”，现在想想，就是身边这个漫不经心笑着的女孩嘛，哪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哪有传说中那么冷血。至少现在看来，那只是个孩子一样的人啊，笑容也好动作也好，都透露着些可爱。 “有可能吧，”梁煞想了好一阵，这么回了一句，“但我不会那么做的。”他说的时候样子还挺认真的，至少，不像是假话，脸上即使没有表情，也能看出眼神里那丝丝情感。 “那真是谢啦。”白灵依旧是不正经的模样，一下子靠近他，挽住了他的胳膊，整个动作熟练到一气呵成。 其实她并不在意有谁要杀她啊，一来她有把握一人敌千军万马，二来……若真因此丧命，她也会欣然接受。若是真有她必须要死的那一天，她多半不会做任何挣扎吧。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她十分确定，也必须确定。 转眼那路已经窄到只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勉强通过，她依旧没有想要更换那个古怪的挽胳膊姿势的意思，梁煞也没很渴望挣脱，也就这么保持着了。 “到了。” 梁煞突然站住脚，刚才一直看着他而没看路的白灵来了个急刹车，好在没有摔跤，再怎样也有个人扶着嘛，况且她对自己的平衡感还是挺有自信的。 抬头望去，对，他们二位都把头抬得老高。 穿过那拥挤小道后，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番光景 “你确定是这儿？” “嗯……吧。” 这地方的确豪华到突兀了，百米高的大楼耸立在几乎空无一物的空地中，有着鹤立鸡群的既视感，那大楼乍一眼看去还和庄敛工作的地方有点像呢，只是矮了点，但也足够壮观了，尤其是在这种环境的衬托下。 好了好了，再有什么感叹也憋在心里吧，再说就没完没了了。走进去吧，混在西装革履的家伙们中。 电梯 “哇！”白灵眼睛放着光，望着大楼里的一切，仿佛是来参观的似的，喂喂，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来这儿的原因啊。 这大楼和传统意义上的办公楼根本没有区别，各种部门各种职业调配，当然也有阶级之分，对，那些在里面工作的人们和正常的上班族根本没有区别，而这样，才是不正常的诡异事件啊。 唯一能让那两者得以区分的，就是所有人胸前那个泛着光的徽章，这东西才能证明他们的身份，可那徽章也并不是何时何地都是显眼的。 “我们要去哪儿来着？”白灵如同一个好奇宝宝，左顾右盼。 她的动作自然会引起大部分人的关注，时而有人用一种有些疑惑又感觉像是嫌弃的眼光看着她，可她一回头，就用那充满杀气的眼神驱赶走了那种人，久而久之走着走着，就没人再敢那么看她了。 而每次她看向自己身边的梁煞，却总是开开心心的，脸上挂着纯真且真实的微笑。 如同“狐假虎威”的效应一般，没人敢靠近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从而就算偶尔来了个认识梁煞的人，也会如此被驱赶走。 “去顶楼。” 梁煞关注着一旁经过的人眼神以及情绪的迷之变化，还得留一份心回答白灵的提问，顺便心里想问白灵一句：传说中的眼神能杀人？ 说不定还真能呢。 七绕八绕找着了电梯，按了个按钮等待少许时间就上了上去。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个人一致捂住了口鼻。 “唔！”梁煞是捂得最严实的，因为那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一股血腥味，还夹杂着些古怪且有催吐效果的气味，总之就是觉得很恶心。 “谁这么缺德在密封环境里藏尸体。”白灵也摆着副厌恶郁闷的表情，但想想不乘电梯要把几十层，还是进去了，忍忍吧，估计也就几分钟。 “你这个天天泡在尸体堆里的家伙还会这么讨厌这味儿啊，还以为你早就能习惯了呢。”梁煞看了一眼她，呵，这两人动作意外地一致，若是这里有防毒面罩，他们绝对会迅速带上的。 “你是不是对腐尸和刚死的家伙的区别有什么误解？”白灵凭着自己多年来的经验回忆了一下，最后得出糟糕的结论，虽然不知道这电梯间里到底藏了什么，但单是气味来看的话，某个恐怖的东西在这里放了至少小半月。 梁煞不再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茬儿，啧，偶尔想讽刺一下她结果自己反而被怼了。 他就算没亲手杀过人也见过别人杀嘛，因而若真只是个死人放在面前倒还好，可现在这样，才是最无法忍受的。 “轰隆隆”电梯剧烈地晃了几下，好不容易才勉强停稳，只听见上方的位置传来像压橘子时的声音，用膝盖想想都知道，目前二人的上方是怎样一片悲壮的景象了。 “得救了。”从电梯里冲出来，两个人一致如此感叹，还没来得及抬起头看看目前自己身处何处，只见一个人正站在那儿，西装笔挺，左胸有个熟悉的东西闪着金光。 “请跟我来。”他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个人，没有感情地说着，如同一个机器，微微鞠了个躬。 两个人跟着他走着，只觉，四下阴冷得可怕，又安静到人。 第五十九章 再遇boss 踹门 “嗒、嗒” 三人的脚步声时而重叠时而交错，那个穿着西装的人领着白灵和梁煞，自己走在前面，背朝他们，因而更像一个被指使的机器，没有自己的感情和思想。 那是一条比较昏暗的走廊，一路挂着荧黄的吊灯，却因为地上铺着红毯而让一切泛着红光血色，这里并没有太多装饰，一望无际的长廊，不知是通向何处。 这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之感，但或许是白灵和梁煞过去在这种环境里浸泡惯了吧，因此没什么太大反应，也没有愁眉苦脸。 “小梁煞你以前来过这儿吗？” “没有。” 后面两个没有被气氛渲染到的人自顾自地聊着天，虽说已经很体谅的压低了声音，但由于走廊那该死的回声，还是显得很响。 白灵会问这问题也是情理之中嘛，毕竟梁煞以前可是在“穴虎”干了很多年了的，不过最近几年“穴虎”的蓬勃发展时期，他因为离开了就没见证到。 天知道哪儿来的这么高大的建筑物、这么豪华的设备和已经完全能够融入白面社会的身份，他也很懵啊，回忆着“穴虎”的boss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忆着回忆着，在脑海中几次三番地搜寻，“充满野心”、“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等词就已经抢先跳进他的脑袋，是啊，那老东西的确是那样的家伙，不管谁跟他处久了都会觉得他讨厌得要命。 梁煞会离开那儿，有一大原因就是那家伙的性格，当然还有别的很多因素在里面，不过这点也在里面占了很大的比例。他若是再呆在那儿，恐怕连命都要没了。 “到了，二位请进。”转眼那人已经停下了脚步，靠在墙边摆了个“请”的手势。 两个人紧急刹车似的停下脚步，搁在面前的是扇木制的大门，四周是纯白的墙壁，一瞬间，仿佛从欧洲复古建筑又穿越回了现代。 啧，真像那该死的老家伙的审美，梁煞感觉整个人由内而外地在发冷，可还得忍住，不让白灵发现原本冷漠为主嘲讽为二的自己这么不淡定。 “门是锁着的，请问我们要怎么进去呢？”白灵动了动门把手，这才发现，立马转头问了问那个靠边站的人，可那人也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正说着“我也不知道”。 白灵显得有些无语，然后莫名挺佩服的，试着敲了敲门，可几声悉悉索索的声响后，仍旧没听见朝这儿走的脚步声。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思考起来了，一个强装淡定，一个还有点儿像玩密室逃脱一样的兴致。 梁煞这会儿又关注了一下那个带他们来这儿的人，他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看着，梁煞苦笑两声，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那个……不介意我踹开吧？”白灵抢先发问了，随口一说，怎么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呢。 “您……试试？”梁煞先瞟了眼旁边看戏不说话的人，见他没反应，有些迟疑地看着站在门前正中的白灵，觉着这小身板，就算再厉害，也没那力气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猜错了，在白灵懒懒散散应了声“好~”后，发生了让他差点摔在地上的事，所谓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嘭”，这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了好久，白灵只是轻轻抬脚轻轻一踹，那个方才还纹丝不动的门就整个儿往里面倒了过去。 “我去你怎么做到的？” “啊？只是听你的话随便试试而已啊。”白灵开开心心地回答着，笑眯眯，仿佛这只是件不管谁都能做到的事。 我……在下佩服！ 梁煞一时语塞，也只能说，是“白色幽灵”名不虚传了，说实话他刚刚真的忘了啊，忘了白灵究竟是谁，一刹那，还希望白灵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呢。 门整个都在地上了，中间还有点被踢后形成的凹洞，可白灵自己倒是不以为然呢，不然她那些功绩是怎么得来的。新闻自然有炒作的成分，可一部分还得归功于她的实力。 梁煞瞟了眼那个自始至终就没说几句话，一直极为冷漠，甚至连白灵踹开门这一举动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的人，一时皱了皱眉，心中便又泛起一阵苦涩。 这人，和曾经的他自己是如此的相似。 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门内传来了渐进的鼓掌声，有几分阴森，让梁煞一时不敢挪动脚步，还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着装。 “欢迎光临，请进吧。”里面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人走了过来，看上去年纪挺大，至少头上已经有些白发了，手上戴着几枚黑色的戒指，脸上的皱纹撑起一个不真不假的笑容。 梁煞依旧站在原地，他当然想往前走，可，他僵硬在了原地，许久许久，直到白灵看不下去，牵着他的手把他拽了进来。 她冰冷的手让梁煞回过了神，再一看，他们正站在那人的面前。 接他们过来的人手背在后面站在那人身后，依旧，脸上不存在一丝丝的情感。 “先不管这位小姐是谁，梁煞，我有事要拜托你。”声音极具压迫感，似乎，是要求别人一定要同意一样。 完了完了，这种气氛里白灵显得是着实突兀，毕竟她根本没有感受到半死恐惧，有些尴尬，不，是很尴尬，算了，稍微耐着点自己像提问的心情，乖乖听着吧。 要求 “我已经退出‘穴虎’，并不记得还欠您什么。” 梁煞说这话时，三个人已经坐在了那房间的沙发上，那手下给白灵和梁煞各冲了杯咖啡，又站到了boss身后。 这房间说实在的真的只是间普通的办公室，而办公室主人的身份应该是董事长一类的人吧，这地方真的和普通的公司没什么区别了，无非就是整栋楼都属于一个人有些太过豪华罢了。 “所以说我只是想你帮个对你来说很小的忙而已啊，你当时离开都没和我说一声，这就当是赔礼吧？”那boss看着面前的二位，手肘撑在膝上，微弯下腰，语气和表情都带有浓浓的威胁。 梁煞自知自己必须答应，几乎是无论任何要求，毕竟方才那句话的言下之意，几乎可以用“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这样简洁的语气概述。 或许还不相信？看看那个已经走到梁煞身后的手下吧，虽然有些难辨认，但他的腰间的确放着些危险的玩意儿。 “你这家伙……”梁煞一脸厌恶，一瞬皱紧了眉，手中的咖啡虽是一口没敢喝，却把杯子捏得紧紧的，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说吧，什么事？”无奈之余，还是得如此，不，是必须如此。 白灵一直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毕竟这些话题好像和自己根本没关系，刚想尝尝手里面的咖啡，却在刚沾到杯沿时就喷了出来，原因嘛 “杀了‘白色幽灵’。” boss话音刚落，就见白灵咳着嗽好像被呛着了。 “怎么了吗？”那boss“关心”地问。 “我说只是单纯地呛到了你信吗？”白灵边用胳膊擦拭着嘴边边半开玩笑似的说着，倒是梁煞突然“噗嗤”一下被逗笑了。 “笑什么？”这会儿这位不认识白灵的人会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姑且先问一下，您要杀‘白色幽灵’做什么？”白灵缓过劲儿来，耐着性子，一只手却已经伸进了包里，握住了某个东西。 “谁知道呢，我也是受合伙人所托。”boss摊了摊手。 感觉这话没什么毛病，可……“合伙人”指的是谁，梁煞想了半天，也没有在自己记忆力找到一个能与那老东西互相利用的人，所有人，几乎都只会被他单方面利用。 感觉再问下去也套不出什么别的了，那人也不是什么事儿都爱与人分享的性格，可安静地想了会儿，实在忍不住的梁煞还是笑出了声。 引来的是老东西又一次地不明所以，想着有什么可笑的，杀人笑什么笑。 “你要杀的人，现在正在我旁边啊喂。”梁煞看着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擦拭并检查手枪装弹情况的白灵，这回连“冷静”都不想说了。 “我去？”好的恭喜boss一瞬间人设崩裂，摆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那货真价实的手枪，本来想说的那句“就这个小姑娘？”也被强憋了回去。 气氛僵到了极点，几分钟里的第无数次，白灵呆萌地盯着对面的人好像在等着他的反应，梁煞则好不容易从笑喷的状态缓了过来。 “如现状所示，很可惜我想帮也帮不了你。”梁煞摊了摊手，方才嗤笑的意味还剩着几分。 “杀了他。”boss一皱眉，如此吩咐自己的手下，可转眼，一把枪已经抵在了自己头上。 “敢动小梁煞，我管你什么身份都会杀了你的。”白灵收起笑容，血红的眼睛盯着他。 白灵大可现在就杀了他，只不过，目前还得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再说…… 第六十章 杀人者反被杀 局势 就现在的情况，可谓是最糟糕的了，白灵用枪顶住了boss的眉心，为了弥补身高差而站起来，那装有满满子弹的手枪，摸起来冰冰凉凉，如同她看向那人的眼神一样。 手下不敢动了啊，并且又被示意站在原地不要动，完了，莫名其妙的，梁煞变成在关系外的了。 有些郁闷地看着这僵持着的美好情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都想说一句“现在就请开枪谢谢”了，不过看着白灵好像留着那家伙还有什么用，也就没这么说了。 稍稍回忆一下以前和白灵作对后自己的悲惨下场，现在估计要套在别人身上咯，还别说，依旧是面瘫脸的他居然还挺开心的。 “能请您把枪放下吗？有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那boss有那么点忐忑，可好歹也有身份的人啊，至少表面没怎么显得慌张。不知是哪根筋搭住以为白灵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说话也就放得小心点了。 “你前一秒还在对手下说‘杀了他’，让我怎么信你呢。”白灵一句话拒绝了所有和谈的可能性，而且还晃了晃枪以示威胁。 本还站在上风威胁别人的臭家伙由于惹怒了“白色幽灵”一下子卑微了好多，也感谢白灵给了他第一次生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门口传来脚步声，由于没有了大门的阻隔而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许多人往这儿跑来的声音，时而还带着“快点！”、“boss有危险！”等等叫喊声，也不知道是谁在通风报信，不过估计是那个手下吧。 很快，那一群着装统一的人就跑了过来，包围在了门口，可却在看到目前的情况后有些不敢进来，一大帮子人，跌跌撞撞地全部堵在了门口。 “啊~好麻烦啊我还想去看看小津芒怎么样了呢。”白灵用空闲的一只手撩起额头上的碎发，微抬起头叹了口气。 不只是那个胆子大的小喽开了个头，一发子弹与白灵的小脸蛋擦肩而过，她轻轻一躲，头发险些被碰到。 因此而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子弹袭来了，估摸着再用半劫持的样子维持着很快会被打成骷髅，结果很顺手地拿出包里昨天忘拿出来的手铐给boss拷上就冲了过去。 “帮我看着这个家伙咯。”还偷了个闲轻轻松松地和梁煞说着，手边已经随手让一个人血花四溅当场丧命，她本有带迫不得已时才会用的匕首，可目前来看应该是用不上了。 “等……不是吧喂。”梁煞特别懵，瞅了眼旁边想够到腰间的枪却因为双手被铐住而以失败告终的可怜家伙，沉思许久，对，纠结了好一会儿。 然后拿起boss腰间的枪抵住了他的脑袋，说了句“别动谢谢”。 老东西心中最后的一丝期待被磨灭，“切”了一声后并没在说什么，因为看到从几十个被秒速削减到几个的手下们之后，有些魔怔了。 “你认识这个小家伙？”boss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也不顾自己的贴身手下已经冲过去帮忙了，就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问自己曾经的下属梁煞问题。 “她比我年纪大。” “哈？” “别问了再说话我现在就以复仇的名义送你上路。” 也差不多是承认自己认识白灵了，还享受了一把威胁别人的快感，果然，原本在“穴虎”干过，再怎么改邪归正心里都还留着些烧杀抢掠之类的恐怖想法。 boss乖乖闭嘴了，心想着可恶啊原本的下属竟会威胁着自己并掌握着自己的生死，尽管这样，这位久经沙场的人除了自己的性命还关心着另外一件事 “你到底怎么认识‘白色幽灵’？”也亏他还有闲情再一次去纠结这个问题了，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却又蕴含几分警惕，被手铐铐住的他现在很难有反手的余地。 “你想知道后拿这条情报找别人换多少钱？”梁煞猜也猜得到，就凭那人以往的德行，怎么可能无目的地找人闲扯还是这种危机关头，当然是想套出情报去卖钱了。 boss语塞了，结果又想了想梁煞自打小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不知道他的想法才是见了鬼了呢。 “你对多年没见的亲人就没有什么感情吗？”还是想努力试着要到点消息。 “你刚刚还想杀了自己多年没见的原下属。”梁煞已经不想说任何话了。 抬头回避似的看向白灵，眼睁睁看着她杀死除了那个贴身手下外的所有人，连眼睛都懒得遮一下，盯着每一个人从活蹦乱跳到几个人被一发子弹通通弄断气。 下意识地回头又看向那被下属拥护的老东西也就是曾经嘴里的boss。 “你对他们……不，所有出你自己以外人的命都不在意，对吧？”带着几分嘲讽，好似在嘲笑自己，过去竟会把这人当成一个可以依靠的好人。 “没错。”既然是熟人那么隐瞒和解释就都没用了，呵，也挺讽刺的，原本那个面带笑容心甘情愿为自己效力的人，如今恨自己恨到骨子里。 boss的白西装这会儿背后已经沾上了点血渍，来自他那些下属的，可他根本不在意，因为那只是几条人命，仅此而已。 “小梁煞，你那边没问题吧？” “嗯，你继续，我和这家伙再聊会儿。” 这两个人再冷静一点估计就忘了自己身处敌营了，可按现在白灵那毫发无伤的样子，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了吧，不时还抱怨一句身上沾到血好恶心。 手下 “‘白色幽灵’小姐，可否请您先冷静一点呢。”boss的贴身手下向她靠近，作为唯一一个或者且还有战斗能力的敌方。 “如果你不拿着刀和我说话我可能还会更愿意一点呢。”白灵确认了一下手枪里的子弹，用完了呢，算了，改用匕首吧，反正也没差，最多身上多沾到点血什么的她也认命无所谓了。 “好了别废话了，我马上送你上路。”白灵笑了笑，感觉阴森森的，刀柄正好反射到她的眼睛，因而绽放出血红的光。 出于对对方身份的尊重，她举了个躬，如同一个有礼貌的女士一样，接着抬起一只脚，外人看去还未落地，她就已经把原本与那手下的几米距离拉近到只有分毫。 “请不要这么做，另外请您把boss的手铐解开。”手下的语气不起一丝波澜，有些沙哑，因为里面并未蕴含任何感情。 梁煞在远处看着也觉得可笑啊，这可怜人和过去的他自己是这么像……啊不，是完完全全的一样，看来原本自己就是可丢可弃的，那时候离开，也是顺心之举呢。 “我并没有带钥匙哦。” “什么？” “所以说手铐的钥匙不在我身上。” 白灵摊摊双手试图像那个机器人似的家伙解释这一点，毕竟手铐是从江岚那儿顺来的，她真的无法用“非暴力手段”解开。 果不其然对方是不相信的，拿着匕首就往这儿冲，原本不远的距离却因为白灵不经意间蹦蹦跳跳的移动而再次拉远。 不过也因此让他的身手有了可以展示一小会儿的余地，原本是突刺的造型，等到与白灵咫尺之遥时，换了个握的姿势，打算起跳后横向划过空气，抵达白灵的咽喉。 “哎呀呀真是熟悉的姿势呢。”白灵也没急着躲，遮着嘴笑了两声，瞟了眼旁边的梁煞，悠悠哉哉，却又完美的微蹲下身躲了过去。 她转过身，正好背对着那手下，他的手伸出得厉害而没来得及收回，于是轻松被抓得紧紧的，无法脱身，“白色幽灵”瘦小的身材有着难以联想的巨大力道。 连衣裙的裙因为这幅度相对大的动作起了丝波澜，纯洁的白色再次与血红相照，互相交汇融合，形成了一种无法准确形容的美感。 手下连腰带着抓着别人手臂的手一起往身前一转，“啪”的一声巨响，那人腰朝地摔在地上，正好某块骨头磕到了地板，简直就是一阵剧痛，再加上那轻盈而迅速的动作产生的冲力，使这一下摔得更重了。 手下不忍张开嘴咳了两下，似乎马上就要吐出一口鲜血一样，白灵仍是毫发无损，连拿在手上的匕首都懒得用。 “那个，虽然不可能但我还是说一下，现在如果你自杀的话我会比较开心呢，身上不想再沾血了。”白灵撑着小脑袋蹲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鼓了鼓腮帮，手上正像转笔一样转着那把锋利的匕首。 “不。”还是不甘心啊，迅速掏出一把枪，连瞄准都顾不上就对着她的脑门射去。 怎奈她反应力快到像个怪物，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就往旁边躲开，稍微削下点莹白发亮的头发，却根本没有伤到她。 “嘭”一声未完全平静下来又起一声，来自梁煞，他用手上的枪杀死了boss的手下，微闭了一下眼睛，却又没什么好惋惜的。 或许他认为，那样可悲的人，或许死了才是解脱吧……和过往他对自己的感情相同。 “你……”boss首先被吓到，虽然仍在表面上保持着矜持，却早已被白灵吓得不轻。 “貌似你还有用的样子，暂时，应该死不了吧。”梁煞瞪了他一眼，把手枪丢给了不远处的白灵，她正正好好站起身接住。 梁煞射击的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碰巧，最靠近白灵的一滴血也没有溅在她身上，也是挺庆幸的吧。 房间内，没有任何一人对那堆散乱在地上被一击毙命的尸体感到恐惧，两个人依旧坐回原来的座位，白灵还安安心心喝起了冷热恰到好处的咖啡。 “那个……有几个问题能请您回答一下吗？”白灵露出甜美的笑容，看向面前被铐住的boss。 梁煞在一旁看着，咖啡放在一边不敢动，但却是看上去比刚过来时胆子大了许多。 看着状况，清理完闲杂碍事的人后的谈判环节，或许还需要那么一点时间吧。 第六十一章 单方面交换情报 保护 “今天不出门吗？” “宅着挺好的，就这样窝一天嘛。” 早上，不……下午十二点多时，林风熠拉开卧室的窗帘，微眯着眼睛，右手伸在额头前当这些光，声音有些懒散，应该是因为刚起床吧。 想都不用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了，比赛、然后眠乃多半是又缠到林风熠家去了吧，就这么迷迷糊糊过了一晚上。 “也挺好，”林风熠正往门外走，瞥了眼摇晃着坐在床上，还有些想接着睡觉的眠乃，一头天蓝色的乱毛还别说只会儿还挺好看的，“省的‘穴虎’什么的来找茬儿。”他径直走出卧室门，脸比刚才红了些。 林风熠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怒吼之类的，现在想想甚至次数还少了许多，变温柔了？也许吧。可能，是越来越难以对眠乃发火了吧。 “追杀什么的……啊你不提我差点忘了。”眠乃估计也是谁的有些迷糊了，但原本也就没把那事儿太放在心上吧。 “给我有点危机感啊喂！”好吧，收回前面的话，林风熠还是有时候会暴脾气的呢，刚走出卧室没几步又突然折返回来，就为了喊这句话。 “好了啦知道了知道了，”估计是没认真在听，不过也感谢林风熠的声音让她清醒了那么一点点，“好饿啊。”她悠悠地下床。 “我去做饭，有什么要吃的？”但问题是家里的食材少的有点可怜，厨艺倒是真的不用担心。 “你做的都行哦，反正总是好吃的。”眠乃这会儿已经站在他身后，说话时他正好转过身与眠乃对视了一下，只见那微弯的眼睛和略上扬的嘴角。 不过这话也挺对，林风熠自打学会做饭时起，做的东西就没让人失望过，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不是因为你这个成天外卖过活的人我至于去学吗！”，但到现在依旧心甘情愿着呢。 “白灵那边也不知道查出来点什么了，你就这么安安心心的？”这会儿林风熠已经轻轻打开冰箱，注意着不让声音盖过自己的话语声。 看向眠乃，她已经整个人抱膝团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有点想睡觉，但眼神貌似是看着林风熠的。 “之前你说过会保护我的，对吧？”她如同说着件家常一样地说着。 林风熠的确说过这话，在知道眠乃是黑客的最初那段日子，“保护”这词经常挂在他嘴上，也因此让眠乃到现在还记得，这个美好的诺言。 虽说没有人想要可以违背这个单方面的承诺，可中间还是有着些小插曲的那些林风熠不愿再想起的落魄时期。因此在之后，“再也不让对方担心”也成为了一条规定。 “保护你我也得有能力啊……”林风熠从冰箱里摸索出几个鸡蛋，动作慢吞吞的，是因为被刚刚的话弄得愣愣的。 “你有能力啊，不接受反驳。”眠乃的后半句话让刚想开口的林风熠闭住了嘴，就这样吧，不也挺好的，在辩驳下去，恐怕是反而没意义了。 “对了，听说今天小白跟着她的编辑去‘穴虎’总部了。”眠乃突然提起这事儿，当然，是白灵亲口告诉她的。 “你说什么？”林风熠听清楚了，可是仍旧满脸的难以置信，“要不我们祈祷一下但愿她不会出事儿？”这会儿鸡蛋已经下锅成了半生的荷包蛋，发出诱人的声响。 “她不会出事的，‘白色幽灵’的强可是人类都无法比拟的。”说完，并不觉得这话有任何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看一眼不管是报纸上还是手机推送上写着“白色幽灵又创新战绩……”的文章，里面的死亡人数永远是以百来计的。 白灵的确没出事儿，她好得很呢，过会儿还把人家boss的贴身手下给三两下弄死了，不费吹灰之力，所有“白色幽灵”事件的案发现场没有dna，包括这次。 交代 好了好了，再来关心白灵那边不算激烈的谈论吧 “是谁让你杀了我？理由是什么？” “不知道。” “那为什么你要杀小梁煞。” “不知道。” 白灵现在特别想弄死boss，不愧是大人物，口风牢得可怕，不想他的那些小下属们，用匕首耍两下，也就开了口。 不过白灵问问题的时候也没把这讨厌的家伙怎样，至少没在皮肉伤摧残过，只是耐耐心心地提着问，然后收到统一的“不知道”的回答，这哪是不知道，只是单纯不愿说而已。 梁煞看这二位面对面坐着，自己倒是站起来在这房间里走来走去，先前的血迹还未干，他必须很注意地躲过。 其实白灵对那老家伙怎样他都不在意，就算说杀了他也无所谓，以前所谓的那些上司和下属的情谊，哪怕还剩些，也早就被时间消磨殆尽。 “你们派进警局的内奸是谁？” “什么？” 梁煞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令人惊讶的，这次的回答竟不是一句平静的“不知道”，不过白灵只是又把问题连语气都不变地问了一遍，回答就又变回了那样。 他走到旁边的办公桌前，瞟到名牌的时候皱了下眉，手一抬，轻轻一掀，把写有boss名字的那一面翻在桌上，似是再不想看见。 “小梁煞~这人的嘴撬不动怎么办？”白灵不知真抱怨还是假抱怨，仰头倒视着还在到处看来看去的梁煞。 “你试试之前那个拷问的方法？”指的就是之前白灵在特级区把小喽弄死的那个办法吧，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估计是白灵闲聊时随便提的。 “不行啦死了很麻烦的。”白灵摆出个无奈的样子，也是，要真那样来一回，估计任谁都没命了。况且对方的身份已经不只是“穴虎”的boss那么简单了，要知道，这个类似总部的地方可是个正规的公司呢，社会影响力单是看规模就能猜出一二了。 “对了，”她突然想到一个老套却挺有用的方法，“交换吧，情报。”白灵身体前倾，微笑着看着双手依然被铐住的boss，他很淡定，淡定到让在场的所有活人都觉得佩服。 “您有什么我想知道的？”瞬间被吸引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笑。 “眠乃，你要找她对吧？”白灵双手交叉抵着下巴，翘了个二郎腿，总算是让人感觉和“小姑娘”这个词渐行渐远了。 这下，boss犹豫了呢，本想着不管什么都不可能会吸引他，怎向对方知道这个，他还是想拿回那个u盘呢，为了不让“穴虎”的罪证泄露。 然而他对眠乃的了解只到名字为止，当时见过眠乃的那些手下除了死了的和被抓进监狱的，就只有他身前的那位梁煞了，本来把梁煞找过来其实也想在杀了他前问问，奈何刚刚发生了好多弄得他差点忘了。 “交换可以，但你要先说。”boss微抬起头，好像还想维护一丝尊严。 “难道您认为自己是值得信任的人吗？”即使是不参与对话的梁煞还是这么插了一句，回应了一下白灵刚刚和自己对视时的眼神。 这句话怕不是戳人心坎里了，想想原本对自己惟命是从的手下如今见一句怼一句的样子，自己估计也是挺可悲的，却也无法回驳什么。 毕竟，某些意义上的确是他先对不住他的。就算是根本没有罪恶感，事实还是清楚的。 “应小梁煞的话，所以还是您先交代吧，我只想知道‘黑影’是谁，潜入警局的又是谁？”白灵这会儿已经离开座位，走到尸体们旁边蹲下身，找了几把还有子弹的枪。 “‘黑影’小姐？我知道的也只有是她主动来找我合作的而已，”boss抬头思考了会儿，双手本想配合着做出点动作，奈何被铐着手铐后能移动的范围实在太小，“等等，我还没有派人去警局这么大的胆子。”听上去不像假话，至少面前两个人都是这么认为。 “那那个什么停止逮捕的警方机密你知道吗？”白灵大概已经猜到结果了。 果不其然，boss显出了前所未有的蒙圈，一脸“真的假的？”的表情，咳咳，这就有点奇怪了。 “好奇一句，‘黑影’跟你合作的目的是什么？至今做了些什么？”白灵多半是忘了自古定下的“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的原则了，算了，反正对面这位好像也没什么不乐意，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倒也是蛮拼的。 “她说她会帮我杀了眠乃，而我们则要按照她给的名单杀人，啊……要杀的都是些警察什么的我们心也挺累的，偶尔会过来这边可时间不定我也说不准，那家伙还挺吓人的，说话阴森森的，所以如果您能现在提供给我们可靠的信息让我们和她终止合作我也是很乐意的。” boss说着叹了口气，他说着说着，那礼貌的语气就减半了，各种客气话也少了，自己估计还不知道吧。只心想自己说得差不多了，该换对方了。 “好的，谢谢告知。”白灵说完站起身来，将所有收缴过来的枪的子弹卸下，放进自己的枪里面，剩下来多的，则统统倒进了包里。毕竟子弹这东西特难弄到，这种大好时机还是得利用一下的。 “那我们先走了哦，”白灵挥了挥手，顺手一掰解了boss的手铐，拉着梁煞的手就往门外拽，boss刚想拉住她，却被回了一句，“没人告诉你‘白色幽灵’需要讲诚信吧？”她摆着副日常时的微笑，一下子，使人不敢靠近。 说着就这么走了，临消失在那老东西的视线里时还提醒了一句：“别忘了把电梯里的尸体清一下，太臭了。” 办公室内这人听见这话后一脸疑惑，那二人却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离开了，一个不想多呆，一个因为坑了对方而不方便再接着呆在里面。 第六十二章 倒霉的警察小姐 隐瞒？ “‘白色幽灵’什么的，赶紧被抓住就好了。” “那种祸害，怕不是个精神有问题哦。” 本就是许多人抱怨的话题，在警察们那儿，就更加被常常挂在嘴边了，说是这么说，可却依旧没人知道那个“白色幽灵”究竟是谁，这外号的由来，也只不过是个都市传说罢了。 是男是女、是老是小，什么都不知道，也就自然连破获案件的方向都寻不到。 也因此，关于“白色幽灵”的案件经常会被老一辈的警察们说成“办别的案子的时候顺便查查就行，因为根本是找不到线索的”。 的确这一点在这一带的警察口中广为流传，哪怕什么时候来了个积极分子，过个一两年发现毫无进展也就会被磨灭斗志了。 那厚厚一沓的案件说明上，经常会再往上叠，可却从没有减少过丝毫，尘封在那儿，成为十几年的悬案。 警察们总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埋怨着，念叨几句“白色幽灵”，说说她的不好说说她是有多么冷血无情，说来可笑，十几年来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这个了吧。 原本也和他们一样，可现在听起那些话却觉得别有一番意味，这人就是那个正义感满满的丁妤，这几天也是经历了很多呢，尤其是之前被莫名灌输的所谓“代入法”。 无情？你确定？就这个从来没正经过还经常爱笑眯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家伙？ 别说这感情倒也是真的往好的方面去了，至少，是更接近真相的方面。 不过她从没想过把白灵的身份告诉别人呢，一来不会有人相信，二来……事实上这样只会徒增无辜的受伤者。 又是一天忙忙碌碌，昨天又和作为“教授者”的白灵说了那么多导致一天不在状态，到了快要下班的时候，还想去最后调查个地方，却又正好碰着了白灵和她的编辑。 “丁妤警官好～”白灵这“好公民”装得还能再假一点。 “……嗯。”丁妤方才好像一直不在状态似的，走路的时候也低着头，待到看到白灵后许久，才一激灵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一下子警惕起来了，明明刚才还是一副遇到熟人后的表情，那么快就变没了，白灵都觉得惋惜呢。 “你猜～”总不能真告诉她刚刚去“穴虎”那儿了吧，免得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等等，小梁煞你……？”注意到一个地方，就在刚才这二位打着招呼的时候，梁煞已经躲到很外面很外面的地方了，一时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你们接着聊，聊完叫我一声就好了。”梁煞前所未有那么怂，论及原因是昨天和丁妤独处的那一小小段时间里变得有些害怕这个警察的气息。 还有一部分嘛，出于原本“罪犯对警察”的畏惧感，当然，这种东西白灵就没有过，现在还在谈笑风生呢。 “警察们还是挺好说话的人哦。”白灵过去亲口说过这话，当然梁煞是一脸不相信的。 “对了，丁妤警官大大来这儿干什么呢？”白灵依旧是微笑着，挺开心地问着问题。 “调查一个叫‘穴虎’的组织，貌似是内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类的，”丁妤其实解释得并不算含糊，感觉上是告诉白灵也无所谓吧，“还有请你把你对我的称呼统一一下。”细数一下白灵对她的称呼的确变化多端呢。 “那统一成小丁妤？” “你可以去死了。” “小丁妤乖～” 白灵的欠打属性来得真还挺突然的。对于那个所谓的“调查”她当然存有疑惑，不过也不好多问吧，旁敲侧击一番试试？ “你难道没看到过什么关于‘穴虎’的警方机密什么的吗？”好吧这已经超出旁敲侧击的范畴了，根本，就是开门见山。 丁妤回答着“你在胡扯什么？”，接着准备离开，现在她倒也对白灵没以往那么讨厌了，不过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就算讨厌也无法办到什么啊。 丁妤是独自走了，穿着那七天里基本六天都要穿的警察制服，好像从来没有任何异样，自己也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还是那么认真，眼前的白灵也还是那个与传说相差甚远的样子。 想想的话，若是白灵真和传说里一样，这世界估计就要被她弄得乱套了。 白灵呆在原地想了会儿，想着究竟是丁妤故意隐瞒关于警方要帮助“穴虎”的事呢，还是她真的不知道，事实证明后者是说不通的，可种种迹象来看现在她又更偏向后者。 她不觉得丁妤厉害到对她说谎她都看不出来，丁妤也没必要撒那谎，哎，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咯，“穴虎”也好不断升迁的警官小姐也罢，无所谓了，只要不妨碍到任何她珍视的人们就行。 “聊好了？”梁煞这会儿终于可以过来了。 “嗯。”白灵点着头，今天一天，她痘是这样一副轻松的模样，刚刚杀过人啊，却没有任何负罪感。 “亏你能和警察聊得那么顺啊，真的不怕？” “为什么要怕嘛，小丁妤还挺可爱的你要不认识认识？” “绝对不要。” 杀手和曾经杀人不眨眼的人……差距还是挺大的呢。 丁妤独自走着，心中也想着挺多，想着白灵和“白色幽灵”，想着如何去找方向调查“穴虎”。 她依旧是从内而外的如此正义，正义到仿佛与这世界的污秽一面无染，又无关。 运气 “虽然这么说很古怪，但我真的无法想象你以前怎么被抓到的？”丁妤前段时间，问过白灵的问题，貌似是某次工作时间外的偶遇吧。 “我说自首你信吗？” “不信。” “我说真的。” 白灵回答得爽快，却见对方表情都扭曲了，又是疑惑又是不相信，也是，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个开朗得不得了的家伙会做出那种“蠢事”的吧。 她不知道原因，也无从追问原因，或许是当了警察后的一丝敏感吧，即使对方仍是面带笑容，她依然能感受到那微妙的变化，似乎，不太愿意再说下去。 “真的？” “真的。” 就再没往下问过了，白灵的确，没有这样开自己玩笑的必要嘛，心中万般疑惑，却又知不能让眼前的杀人犯情绪不好。 时间从刚才的傍晚遇到白灵时前推些，毕竟从今儿早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奇怪啊……记得‘白色幽灵’以前从来没和警察过不去啊，怎么又来一个？”某个丁妤的跟班这么说着，面前又是最近经常出现的警察尸体。 别提了，白灵自己都觉得奇怪，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偏偏锅从天上来，不过还有件事倒也挺奇怪的，“穴虎”效率真的高到一天杀一两个那么多？有点可疑。 “说不定不是‘白色幽灵’干的呢？”丁妤算是仁至义尽了，早晨阳光再晴好，作为警察她也只会觉得这样尸体反而腐烂得快。她也奇怪着呢，关于最近这大案子。 若说抓捕“白色幽灵”是警局想干又干不成的头等大事，那这么多警察被杀这种连环杀人案怎么说也能排到前三，丁妤却经常被她的上级们说不要深究，说是不要惹祸上身，却总觉得还是怪异。 “这下丁妤警官您又能升职了呢，这死了的人正好比你大一级，您有那么厉害。”那跟班半调侃地说着，一只手拿着笔钻着太阳穴。 丁妤因为上层职位空缺而被升职这种事儿少说也有三四次了，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好，可第三第四次，就真有些像超自然现象了啊。 “喂！”还是努力给这个跟班冠上个“不敬”的帽子让他吓得闭了嘴，自己却觉得这话也不是毫无道理，好事都落到自己身上，不满的大有人在吧…… 别看平时一副一个案子要探究到底的样子，为了生计考虑小案子也是经常要干的，抓劫匪也好几个不怎么厉害的杀人犯也好。 可最想破的两个案子一个处于神奇的状态倒也无所谓了，可另一个处于毫无进展的状态，搞得她一瞬间连第一想破的案子的犯人白灵都想去拜托了，不过还是算了，那么做太没面子。 “丁妤警官，你看这个。”那小跟班纯真的样子还挺不错，指了指那尸体旁边掉落的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 丁妤眯着眼看了两下，接着戴上手套，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好巧不巧，碰着“穴虎”的徽章，算是……有进展了吧。 小心再小心，把东西丢进了密封的塑料袋，打算回警局上交，却又纠结了一下，决定先自己拿着。 一天又是辛辛苦苦，刚又顺路抓到个盗窃犯，可谓是运气和实力相结合的人才，不过她很快让跟班先回去了，说是自己有点私事儿要办。 这个她嘴里的私事嘛 “我是有多倒霉才能遇到这人……” 算是运气和霉运正好抵消吧，毕竟她看到的是正缠着自家制作人先生的顾津芒。这俩人见过，在特级区从江岚那儿顺来手铐铐住丁妤的那一次。 丁妤挺尴尬，但面前这人却是个不怕警察甚至爱逗警察……还和原警察成为情侣的人。 如果她现在就知道下午还会碰着白灵，会不会更崩溃呢…… 第六十三章 扒手VS盗窃犯 笨蛋 第一次时，没有好好珍惜，或者说无法好好珍惜；好在还有第二次机会，让他成功挽回了这一切。 曾想把她抱住，却松了手，所以才下定决心，绝不再放手，无论经历何时知道何情，都将将她拥入怀中。 已经……再也不想分开了，过去辛苦隐瞒却引得自己沉溺在悲伤中，如今，终能面对这份情感。 怀揣之歉意抛下便好，她有所谓，他无所谓，反之相同。 “庄警官有喜欢的人吗？” 从顾津芒嘴里说出的这个问题，他总算能回答了 “有，就是你啊。” 总算总算他不迟钝了一次，也没用什么大嗓门，只是用着温柔的声线，像对小孩子说话似的，却又都是真心的。 眼前这二位都已经从酒店退了房出来，没什么行李，要说有也只有临时收拾出来的一个小包，放了些顾津芒穿过的衣服了。 “想去哪儿？” “庄警官家。” 本就想这么做，加上还有前些时候的那个诺言在，二十多岁的人了，像个几岁的小姑娘，走在他旁边，眼神离开他的时间总共加起来都不到三秒。 “嗯。”庄涵烈没有拒绝，他也没理由不答应，或者说，还挺乐意的。 “工作怎么办？”会回想起这个问题，是因为沿边看到的一张巨大的顾津芒自己的海报，貌似是某个商品的代言吧，把她拍的格外好看，当然，拍摄当时，庄涵烈也是在场的。 “今天再休息一天吧，可以的话明天开始。”休息一个多星期了，该恢复工作了，主要，是舆论上已经不允许她再歇着了。 “涵烈烈还是工作狂呢~”顾津芒前脚还撒着娇，却秒速进入了工作模式也是她前几年的日常状态，明明不是这样的性格，却能维持那么久。 庄涵烈看着她，想了会儿，也无意间放慢了速度，“现在不是在工作，”他停下脚步，“不用勉强自己保持这个样子。”在白灵口中曾得知这一性格的虚假，纵使自己一下子感觉那性格并不像乔装过，却依旧觉得不对劲。 现在想想，当初他刚成为制作人的时候没认出顾津芒也是有道理的，她一下子窜得高了很多，再加上各种几乎是根本上发生的改变，能一见便知身份，才是神奇……不，奇迹。 顾津芒愣愣地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也停了下来，一晃神，脑袋上一阵温暖还有些发痒的触感，弄得她一吓。 “小白和你说了很多吧？监狱？盗窃犯？”她一时有些担心，头上的感觉并无变化，她也将自己的性格“切换”了回来，变回了“真正的自己”，而不是，那个不顺心的偶像明星形象。 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怂恿庄涵烈过来的人的身份，知情者本就只有江岚和白灵，而唯一有面对庄涵烈的胆量的，就只有白灵了。 果然，还是害怕庄涵烈会因为不知什么缘由而消失，害怕，自己会招他讨厌。即使清楚他已经都知道了，也无法确定他能一直不把自己的身份和过去做过的事放在心上。 “都和我说了，”庄涵烈并没有说谎了，的确，都知道了，过去、现在的一切，感情、渴望，甚至是那互诉衷肠的妄想，“但是我是个迟钝的笨蛋，说不定过会儿就忘干净了……除了喜欢你以外的所有事。” 他是笨蛋，她最喜欢的笨蛋，迟钝，但又会努力去探究已经有所察觉的东西。 “抱一会儿，就一会儿。”顾津芒不顾街上来往的人，就这么拥入他的怀中，反正她在现实中存在感很小，根本没人会发现这就是那个自称“津芒芒”还身边自带可爱气息的大名人。 正在这会儿，一个熟悉的、穿着黑斗篷的小家伙经过，依稀见得到，嘴角那狡黠微笑的样子。 似乎那家伙是故意从这儿经过的，就为了看这两人，一下子感觉到了从斗篷帽子底下出现的失落，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样，假装没看见似的。 庄涵烈愣了一下，想起这人就是最开始告诉他顾津芒身份的人，整个人抖动一下，却没有叨扰到依旧紧抱着他的顾津芒。 他没空，没这闲情现在叫住那斗篷里的家伙，生怕会破坏了气氛。某些方面，也要谢谢她吧，虽然可能这黑漆漆的东西原本不是抱着会有这样的结果的心态。 斗篷人“黑影”小姐就这么离开了，过了会儿，还在一个看得见这二位的隐蔽处窃笑两声。 “走啦，我下半身都僵住了。”庄涵烈说了一声，才见顾津芒慢慢松开手走到了他旁边。 “嗯……”似乎有些恋恋不舍吧，但真的，已经特别满足了，也再没别的更高的要求，这些二，已经比她祈求得到的现状好了不知多少上千倍。 两个人回复最开始的样子，靠得很近，走在一起。 一个人从他们的对面朝着里走来，快步，与处于外侧的庄涵烈擦肩而过。 等等，总觉得口袋里少了什么东西，好像轻了很多。 就这样自顾自寻思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完了，钱包和手机都被这扒手顺走了，然而他根本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 这下尴尬了。不过庄涵烈原警官先生，是否忘记顾津芒除明星外的那一身份了呢 扒手 “喂……” 其实庄涵烈再怎么叫唤都没用了，距离东西被偷已经过了一分多钟，他这才发现，脑回路又顺着转了好久，才发现是有人偷了东西。 这会儿看着旁边和他同时停下脚步的顾津芒那是一脸地尴尬，他的跑步速度是很快的，但过了这么长时间，鬼知道那人跑到哪儿去了，附近岔道多，能找得到才怪。 “扒回来了。”顾津芒这会儿充满自信地拿出庄涵烈的手机和钱包。 好吧庄涵烈方才是真忘了，嗯……关于顾津芒全部身份的事儿。不过与其说是忘了，抛在脑后不管这个说法也是可以的吧。 “……谢谢。”沉思了一会儿，接过了刚才被偷的那些东西，见着顾津芒一脸求夸奖的表情，“真厉害……”这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顾津芒刚刚把东西拿回来时候的动作的确没被注意到，以至于 “还有这个小偷偷的别人的东西也一并拿回来了。”说着手上就已经多出来了一个灰色的包，里面都是各种钱包手机，塞满了半个包。 这偷东西的人估计是挺专业的，难怪能让人发现不了，但比起顾津芒还是差得远呢，在她看来，那小家伙的动作简直就是慢吞吞的。 “……嗯，偷过来给谁？”庄涵烈端详着那包，沉思中，不见得那小偷真的会回来拿吧，这下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去警局丢给那帮人处理……多半要弄到很晚所以还是算了吧，真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运气这么差。 “啊啊警官小姐好～”听见旁边的顾津芒正在和某个人打着招呼，看去，那是穿着制服的丁妤，茶色的头发似乎有些凌乱，不过用警帽遮住了也还看得过去。 从这边走过来的这位警官小姐还真是绝望外加郁闷，毕竟对这个很眼熟的人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被手铐铐住那会儿。 丁妤的那个小跟班这会儿不在，但她身后倒牵着个人，踉踉跄跄似乎想要逃走，看样子挺落魄的。 她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这个大明星那是一脸的嫌弃，不过自己目前正属于逮着一个小偷准备去警局行动不便的状态，即使现在想直接对着她掐上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顾津芒往丁妤身后瞅了瞅那个低着头不敢见人的那个小东西，瞬间觉得眼熟：“刚刚偷涵烈烈东西的人呢。”好吧这个眼熟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你要怎样？”根本摸不透这个盗窃犯要干些什么。 当然丁妤也比较在意顾津芒身旁那个人是谁，不过现在也没闲情关心。 “这个给你咯。”顾津芒把那个灰色的包丢给了丁妤，那份量让丁妤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什么东西？” “你身后那个小家伙偷来的所有赃物。” 顾津芒很冷静地说着，不过丁妤一直警惕得要命呢，是不是把她和那个真的强到不行的“白色幽灵”归为同类别了呢。 街上人来人往只见到一个警察对明星怕得要死，莫名有些喜感。 “熟人吗？”庄涵烈这会儿低下头问了问顾津芒，毕竟对方是警察，目前这情形也有些怪异。 “见过一次面。”的确是只见过一次。 印象还挺深的，这个警官到了特级区后不老实被她用顺来的手铐铐在了门上，结果还是多亏了白灵把手铐掰断了。 “我先走了，再见。”丁妤真的是不想多待，而且也不可能现在莫名其妙把明星逮捕了什么，会被白灵弄死，自己也会跟上级解释不清。 她的头发还是有些乱糟糟的，好像是待了许久的兜帽一下子脱下来后造成的。 就这么拖着犯人离开了，不再回头看一眼已经依偎在庄涵烈手臂上的顾津芒。 庄涵烈一下子觉得这警察有点熟悉，不过应该只是因为她的职业而已吧，因而他并没有再多回忆什么。 现在的重中之重，也显然不是她。 第六十四章 探监通知 决定 “杀死杀死全部杀死，一个不留，那些害你变成这般模样的人们。” 宛如恶魔的低吟，在苏然冉的脑中，这样的声音早已持续了好久了，多少也要有一年多了。 从什么时候……从家庭破碎的那一刻，耳边萦绕着那个黑衣人的话语。 梦中有这样的声音，现实中，也是相同。 那黑衣人经常会在她放学走在路上时来找她，说个一两句，似乎是怂恿她去杀人去复仇，说完，便会消失，附近会没有她的任何踪影，她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每次离开都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以至苏然冉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认为那是她内心的幻像。 然而并非如此，那黑衣人是真正存在的，仿佛，是为了引起事端而诞生。 “你是谁！” 苏然冉每次都会问，可每次收到的回答，却都只是两声似笑非笑的嘲讽，除此之外，再没别的，那人从没露过脸，每一次，都会把自己整个埋没在斗篷里。 她有些怕那个人，但与此同时，到现在，还是有些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若把苏然冉比作那只快被压到喘不过气的骆驼，那么，那黑衣人就是往上加稻草的人；而为她减轻分量的人，虽说少，但也是有的只是最终她依是被压垮了。 仔细想想，在这段期间对她好的人也不只庄梓萧一个吧，严格而言还有一个，一个比她还要悲惨还渴望死亡的人 她的母亲，当然，是亲生的那一个。 也曾抱住过她，也曾安慰过她，尽了母亲的所有责任，却落得如同仆人一样的下场，渴望死亡，所以最后是被苏然冉亲手杀死的。 梦醒之后一切如常，仿佛这些回忆都已经消失殆尽，不愿再回想起，也可以不用想起这些事来。 安安心心当个犯人……虽说古怪但这个说法倒也是没错什么。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无事可做的一天，宅在自己的牢房里面，一觉睡到了中午。 “是不是太颓废了一点呢。”侧躺在比她人还挺多的床上，抱着被子，发呆似的盯着自己散落在眼前的头发，却也无法改变现状吧。当然想要帮忙啊，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忙让她帮。 也不是没想过要努力，前段时间也看了看哪儿能打工什么的，然而事实是，根本没有任何适合她的工作。 不想去学校，因为学校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心里阴影可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吧，因为没有什么再需要逃避的了，她已经拥有了该拥有的和不该拥有的一切。 “学校……也不是不行吧。”按白灵的话来说，现在的她处于请假的状态，连休学都算不上，想去学校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去了。 当然，这其中全部的功劳都是白灵的，也不知，她为了这事儿拜托了多少人，做了多少违法违规的事。若真的这样封闭自我下去，她自己也对不起白灵啊。 今天恰恰巧巧周日，明天去……可能还真的可以。 可能她还真的是个万事过久了都不放在心上的人吧，她忘了啊，她在学校里经历的那些，欺凌也好别的什么也罢，早就忘干净了。 前两天 “去学校如何？” “嗯……” “算了，我也不强求你啦，不过记得，要为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前途考虑哦。” 白灵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如此建议了，恭喜她吧，终于说服苏然冉了。现在进学校的话……高三，啊呀，一下子就是高压力了呢。 起了床，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把决定用手机告诉了白灵，对方马上回复了，回了个挺可爱的表情，意思是“太好了”。 苏然冉浅黄色头发的发根处映了些淡橙，或许是太阳光照射进来的缘故，总之这样一来看上去特有精神，橙红的眼睛也从最初的无神转变了许多。 过去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好惦记的了，就算有，除了那些还也还不清却也不急着还的人情外她也不想记住任何的事了，最好，把关于那个黑衣人的事也全部忘干净。 “小白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呢……”看着这房间，想想自己神奇的处境，这样的感叹就完全不为过了吧。 不过不可思议的白灵小姐呢，还有各种各样更多的不可思议有待发掘。 “啊！”一声不怎么应景的、来自江岚的惨叫，多半是又有什么紧急情况了吧。也是，不然白灵怎么会说他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应对突发情况呢。 探监 此时此刻，出于某些不可抗因素的影响，在特级区的只有江岚和苏然冉两个人。 苏然冉被那惨叫吓了一跳后好奇地探头出去，只见江岚尴尬地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仿佛在期待不可能出现的转机。 “怎么了吗？”小心翼翼地提问，然而对方并没有给予回答。 江岚看上去像是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毕竟某本书正被放在座位上，半边已经悬空，摇摇欲坠“啪”，啊，掉下去了，还和金属的地板产生不轻的撞击声。 他有些僵硬地看了眼苏然冉，欲言又止，思索了许久还是一言不发。为了缓解尴尬而走上前来弯下腰捡起那本写着“白灵著”的书。 “那个……”苏然冉依旧处于特别懵圈，但由于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而不敢过度发问的状态。 “喂，白灵小姐……是我，那个……有个事儿……”江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拨通了白灵的电话躲到一旁，用特别特别轻的声音说着话。 起初努力一下还是能听见的，但是到后来却轻到完全听不见。好吧，江岚成功让苏然冉蒙圈了。 苏然冉努力地往江岚那边瞅着，然而对方一直在回避她的眼神。 江岚其实胆子也不算很小吧，只是心里很难藏得下事情，恨不得每件事都和人分享，现在这种状态，即使在白灵那种和他呆了几年的人眼里，也是挺罕见的，可能到现在为止，这都只是第二次。 “救命啊白灵小姐～”这句经典台词必定会出现呢，看来只是早晚问题。 这也是苏然冉好不容易听清楚的一句话了，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江岚这么依赖白灵……但现在也没怎么去关心呢。 “但是……”、“我说不出口啊……”、“不行的啦……”，江岚满嘴都是这样的话。 “受不了你啦算了电话交给小苏我来说！”白灵的声音从手机里面冲出来，不仅江岚耳朵快震聋了，苏然冉也十分清晰地听清楚了。 这会儿白灵大概在梁煞旁边吧，扯着嗓子怒吼的样子估计挺吓人的，也不知道路人看到了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这边的二位大致已经脑补出白灵炸毛时候，那种想要直接响整个手掌重重拍在江岚头上的心情了。冷静？多半是不存在了。 “是……是！”江岚被吓到只剩下军礼没敬了，双腿并拢整个人都站得笔笔直。 “小苏拿到电话了吗？”过了几秒，白灵恢复平静，心平气和。 苏然冉刚接过手机，于是“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能让江岚如此地不敢说，一定要交给白灵来做。 白灵长长地“嗯”了一声，貌似又深呼吸了一下：“重复一遍江岚的话就是……有人来探监了。”呵，别提了白灵自己都不相信。 只见苏然冉脑袋上的问号越来越多，半天都和没听懂一样缓不过劲来。 蒙圈二人组变成了蒙圈三人组。 “能重复一遍吗？” “抱歉我也说不出口了。”连平时活跃得要命的白灵都成这样了。她清楚地知道苏然冉所经历的，所以更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想以那种人的方法来见她。 “那那那我怎么办？”苏然冉有些慌……不，是很慌。 “从暗道绕出去，然后去看看这人谁。”白灵说得还算有底气的，至少比江岚好点，能把这话说出口吧。 苏然冉没说话，连“好的”都没说，良心胆子和好奇心正在互相权衡。 去了的话就能知道到底是谁会做出来见她这种事；不去的话……就属于她不敢，让那个想见她的人干等着吧。 不过奇了怪啊，庄梓萧什么都知道而且前两天还找人家约过会呢，第二个想见她的人……完了，谁都想不到。因为好像所有认识她的人，要不死了，要不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我觉得还是去看看会比较好哦，”白灵有了些长辈对小辈说话的样子，“其他麻烦的事情全部交给小江岚就行啦放心哦～”好吧那样子来得快去得更快，一下子就变成了卖江岚加上开玩笑。 “好……吧。”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迷但也不好意思回绝白灵。 进房间取了个包，把白灵的电话转接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听着电话，回头弯腰打了个招呼就慢慢离开了。 论看着自家犯人“越狱”的江岚此时此刻的心情： “得救了～” 呵……呵呵。 第六十五章 遇见“已死之人” 懵圈 “给谁打电话呢？” “可爱的小苏哦。” 这会儿的白灵正和梁煞走在去“穴虎”总部的路上呢，看到旁边的“白色幽灵”突然说了些古怪的话，问一问也是挺正常的吧。 “你很中意她嘛。”梁煞看着笑眯眯又接起电话的白灵。最近她一直都在忙苏然冉的事呢，还因为这茬儿有个两三天像失踪了一样，让梁煞担心了好一会儿。 “嗯，小苏那样的孩子超可爱的哦。”白灵蹦蹦跳跳跑到梁煞前面，歪了歪脑袋，露出个纯真的笑脸，笑得可爱，让人不禁脸红、心跳加速。 谁能猜到这个活泼得像个孩子的家伙在再晚些的时候把人家“穴虎”的boss差点给杀了。啊，梁煞每次只要有一点点想把自己的作家小姐当成正常人，她就会用某件事深刻地告诉他自己仍是“白色幽灵”。 “喂~小苏现在从暗道出去了吗？”白灵回到梁煞身旁，依然是挂着招人喜欢的笑脸，悠哉游哉，说的话却是挺可怕的。 电话对面的人没有很快回应，大概是在想心事吧，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嗯”了一声。苏然冉刚从暗道里钻出来，背着个浅黄色的双肩包。 往身后暗道外的景象再看看，那古怪的银黑色建筑，在阳光下面，仍旧显得阴沉。 据白灵说这建筑基本是属于和监狱搭不上边的东西，而那条狭长的暗道从走进去的一刻起，就已经是监狱外墙以外的区域了，至于那建筑，离监狱还是有些距离的，根本不会有人把这两者放在一起考虑。 虽然也想从正门走进那建筑看看里面的结构，不过还是再过些时候吧，也不急着这一会儿，从白灵在的时候就有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苏然冉心中目前除了忐忑以外就全是疑惑了，还是猜不出来啊，到底是谁想见她，家人……应该都死透了啊。 偏偏这时候又想起一个多月前自己的“壮举”，那时候真的是头脑发热，现在想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分毫。所谓，发泄后的后悔。 哪儿来的胆子哪儿来的勇气，为什么当时会那么不计后果，感觉好傻啊，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的自己。压迫到极致后的爆发，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按照白灵不怎么靠谱的指路方式怕是绕个五六十圈都找不到监狱的正门了，所以最后还是靠着视频通话和声音发颤的江岚的指挥才算勉强找对了方向。 “哎呀抱歉抱歉这路四五年没走了早就忘干净了。”白灵憨憨地解释着，好像自己还没把忘了路怎么走的事儿放在心上。 别的是没什么，就是苦了苏然冉多走了挺多路的。 “说起来小苏是真的不知道那个探监的人会是谁吗？” “完全没头绪。” 也是必定的回答呢。眠乃不在，白灵也懒得让她去查监控摄像头了，至于江岚……那性格估计是没胆子去问下属登记簿上的名字是谁了，也怕受什么无故的怀疑。 三个人都大致往从前的记忆里翻了翻，不过没人找到符合条件的人选。 本来知道苏然冉被捕的人就和没有差不多，除了江岚当时出于怜悯用私人名义将这件事短信通知了几位既是家属又是死者的人外，这件事甚至连庄梓萧都完全不知道。 江岚方才吩咐下去了，反正不管是找了什么理由总之就是拒绝掉了，不过通知到那边估计还要有一会儿，应该来得及让苏然冉去那边看一下且不被发现。 苏然冉能有这个迈进大门的勇气还真是太不容易了，多半是因为有白灵和江岚在吧，再如何，这二位都是绝不允许别人把她怎么样的。 “要是警察们敢为难小苏的话我绝对会杀了他们的。”白灵曾经还真那么说过，虽说被江岚用着哭腔说着“冷静”。不过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的话江岚还是拦不住亲爱的“白色幽灵”的。 “白色幽灵”从来没有杀……连弄伤警察都没有，但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破这个自己定下的不成文的规矩。 江岚嘛，就算说难听点说是滥用职权，但还是能某些意义上保护她的吧，短时间里支走一小部分警备什么的，他还是能做到的。 苏然冉进门的时候白灵说有事要办挂了电话，所以现在电话那头的，是不会应对紧急情况的江岚狱长先生呢。愿一切顺利……嗯，但愿吧。 生母 苏然冉进了门，那大厅其实不算小，却是格外的冷清。 不过冷冷清清反而好，至少不用看到一帮子人哭哭啼啼的，喊着犯人的名字，倾诉着惋惜也好后悔也好等各种令人厌恶的感情。 她怯生生地望了两眼这地方，找到了应该符合条件的那个房间，悄悄地伏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两眼。 里面除了安保人员外只坐着一个人，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对面有人过来，当然希望会落空，因为这个人等待的人已经在背后偷偷看着了，没出任何动静。 苏然冉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还有淡黄色的及肩卷发，看样子至少有四五十岁吧。可再怎么努力地眯着眼想一探究竟，都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 真的，迟疑了好一会儿，苏然冉都没认出她是谁。过了好久，好久，她突然捂着嘴，瞪大了眼睛，先是退后两步，然后，直接逃走了。 “那个，小苏，你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吗？”江岚听到了苏然冉愈渐慌张的脚步声和不断加重加快的喘息声，不明情况，所以就这么提问了，语气里听得出尴尬和注意。 对方没有回应，不久，脚步声停了，可苏然冉喘气的声音却变得更加无法控制，也让江岚更加担心。 小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怕不是会被白灵小姐当众处刑，况且就他自己的想法，也不希望这孩子难过啊。 “江岚先生……”苏然冉跑到了监狱外面的某片小树丛，靠着某棵大树，透过一层层树枝树叶，勉强能看见有两个警察在来探监的那人耳边说了什么。随后，那人先是争执了两句，随后噙着泪离开了。 太阳在此时并不亮眼，可却让孤零零走出来的那女子被看得更加清楚，满脸的失落，走了两步，就跌跌撞撞好像快要昏过去了。 苏然冉这次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更加确认了，她应该逃走也肯定会逃走。那人她简直不要太熟悉，可却因此，才会被吓到。 “那是……我妈妈。”她咬着牙，把这话挤了出来，完全不相信，不相信，之前那个曾经亲口求着让苏然冉杀了自己的母亲如今会在这里。 她的确杀了她啊，血泊中，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看着她被浸满了血液……可现在回忆，却觉得那段记忆是那么模糊不清，一下子不敢确定了，是不是，自己当时的确做了什么或者说是失手了。 “嗯嗯嗯？”江岚听懵了，他也记得啊，那份已经被白灵和眠乃销毁了的资料上面，“杀害继母及其女儿、生父母”这样的话的确这么写着，他的记性还是很好的，不至于记错这个啊。 有的时候对紧急情况无法招架还真是个讨厌的属性，以至于江岚现在根本不知道该让苏然冉做什么。 “等等，小苏你确定吗？” “真的是她，我不会认错的。”虽说隔了个十几米，可好歹也是和自己共处了十几年的母亲啊，又怎么会忘记长相。 可可怜怜小江岚，发了条信息给白灵大致汇报了一下这个神奇的情况。发出去后，手抖地等着回复，仿佛有困难就找万能的白灵小姐，这已成为常态。 “问小苏呗，想见就见，不见就让她去。”白灵的话在手机上显得冷冰冰的，估计在现实里说的话也差不了多少，毕竟很难想象白灵会对那样的妈妈抱有好感呢。 江岚照着吩咐去问了，当然稍微把语气转变得婉转了许多。 “不想见。”虽说犹豫了一会儿才这么说，不过苏然冉说话的时候相对来说也是很坚定的。原因很多，多到难以言喻。 其实与其说是不想见还不如说是不敢见，不敢解释这一切，不敢面对本应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 “嗯，不见就不见吧。”江岚安慰着，听声音，是微笑着的吧，那个永远透露着与白灵不同的纯粹的温柔的微笑。 “我……怎么办？” “小苏不用在意哦，要是真的想改变主意的话，再去拜托别人吧。” 越是不知所措，就越是要细心安慰，江岚的温柔这时候比白灵的从容更有用吧，像是在安抚着一只小猫，每句话，都能让人觉得这是个人畜无害的人，让他人得以安心。 谁能想到这个人和他所在的职业的传统印象差别能大成这样。 而对于比较悲惨的苏然冉来说 可恶啊，好不容易抛弃掉的过去，这下，又要伴随着她了。怎么办……什么，也不要做吧。 第六十六章 一切顺利 住所 “庄警官你住哪儿啊？”过去，好像还真的问过这个，某个不愿意告诉别人自己名字的小姑娘，还想知道别人的更多情况呢。 “嗯……挺近的，要来玩吗？周末偶尔休息一下应该也不要紧。”回答当然是让她很开心啊。 那个每天都好像要无休无止工作下去的人，竟会因为一个路上常能见到的小女孩而想偷一次懒，可喜可贺吧，他终于懂得休息和放松了。 终究没有等到那个“周末”，不巧中的还要不巧，那个周末前，就已经是一切悲惨的开始。不得不佩服这二位挑的好日子啊。 好歹也算是个承诺吧呵，承诺还真是多，见面啊离别啊抱歉啊，哪个不在“承诺”的范畴里。未能兑现，直到如今，又能如此敞开心怀地面对。 身份？是盗窃犯也好大明星也好，甚至囚犯也都无所谓。庄涵烈并不在意这些，再者说他也不再是那个名叫“警察”的正义的化身。 享受一切吧，即使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一切“拜白灵所赐”，哪怕再好奇“白色幽灵”到底是个如何的存在，思考询问也不是现在能做的事。 “到了，房子很小，找个地方先坐下吧。”庄涵烈用着自己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打开门，整个房子在顾津芒面前展露无遗。 毫无不放心更加没有一丝丝排斥，只希望顾津芒若是溜进书房看到某些东西的残渣后，不要疏远他就好。 她点点头走了进去，也没像寻宝似的到处参观，只是静悄悄坐在了豆沙色的沙发上，像一只什么小宠物一样乖巧。 端端正正坐了才几秒，又换了个姿势，反过来看着本在自己身后不知忙活什么的庄涵烈，手臂撑在了沙发靠背的顶端。 头发有一部分很自然地附在手上，弄得有些痒痒的，可她却没去管它，看面前的人的背影，看得出神。 庄涵烈正在厨房里忙着什么，“稀里哗啦”弄出好一顿声响，没怎么注意到顾津芒的视线，所以还是挺认真的到处走到。 “庄警官在干嘛？”顾津芒盯了好一会儿后开口发问了。脸上泛着些红，但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询问的答案吧。 “嗯……啊，弄点东西吃。”庄涵烈回头望了一眼。脸红的人增加了~ 说起来也是，目前距离今天早上吃了点东西垫饥，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呢，加上平时庄涵烈那做任何事都准时的个性，现在也该弄些吃的了。 自己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瞥见身后那位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是嘲笑，而是对目前现状的满足。 天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去幻想过多少次，每次都会把它当成不切实际的妄想，自嘲着试图忘记，现在这想象却是成真了。 感谢上天眷顾，与此同时更感谢的是那位面带笑容的“白色幽灵”吧。 “喂，庄警官。”像是有些疲倦般，顾津芒侧着脑袋，躺在自己的手臂上，依旧看着庄涵烈，却好像一下子想起什么心事。 “嗯？”庄涵烈这榆木脑袋一时半会儿是摸不出这感情变化了，继续着手上的活儿，拿不怎么锋利的菜刀切着某蔬菜。 “庄警官讨厌我吗？” “不。” 所谓秒回不过如此，这人的反应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快到一个新的境界吧。 “那……讨厌过我吗？”简直和文字游戏一样，但这问题倒也不是没有根据瞎问的。既然知道了庄涵烈已经了解了全部，那么，她曾经做过的那些罔顾人伦般的事庄涵烈也是知道的吧，若真的说“讨厌”，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件事深深波及了他。 “有过，”他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似乎还算是平静吧，至少和他平时那日常激动的样子比起来是这这样的，“讨厌过，因为你一句话没留就离开了，都没把是解释清楚，就消失了那么久。” 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说谎嘛，虽然没有刻意去把话弄得肉麻，但还是有一些的吧倘若站在外人的角度。 什么啊……明明可能的理由那么多，为什么偏偏，会是这样的回答。 “可……是因为我才……”是因为我才害得你换了工作害得你……被砸断了腿。 “而且你看，就算你真的做错什么，现在不也没什么不好的吗。”庄涵烈终于停下了手上不停顿的忙活，拍了拍自己的一只腿，发出敲击金属的声音，但自己好像并不特别关心吧，整个动作显得很随意。 “说不定还让我离开了那种危险的工作呢。”他会离开警察这一职业，完全是因为听说了自己喜欢的女生是盗窃犯。 若是联系最近接连不断警察被杀的案件，说不定这种奔波不定很难被找到的工作反而安全呢。 这时候又想起来，庄涵烈这一名字在“穴虎”要求暗杀的名单里，但现在为止，还是很安全的。 “嗯……”顾津芒听了这话，一下子发出了如同在蓄力的声音，“笨蛋。” “我这种迟钝的家伙，可能还真的是个笨蛋吧。”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 顾津芒一下子没了声音，庄涵烈有些在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怨念的小眼神。 “生……生气了？” “没有，”顾津芒摇摇头，腮帮子适当地鼓了鼓，“只是在想，庄警官这样会不会被人骂了还不知道。”噗，别说还真有可能。 “如果是你骂我的话不要紧。” 顾津芒有大概那么几秒怀疑庄涵烈的迟钝是装出来的。不过不可能吧，怎么想他都不像是和白灵那样“想把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人。 庄涵烈倒腾了半天的午饭终于弄好了，不过不怎么丰盛：貌似是方便面的“改造版”，放了些蔬菜和冰箱里的肉……卖相不怎么但味道还是过得去的。 “庄警官平时也吃这个吗？”感觉还不错吧，至少荤素搭配什么的。 “这大概……是几年来我吃得最认真的一顿了。”庄涵烈特别确定这点，不过因此语气显得有些尴尬。 “庄警官请认真吃饭了，这样要折寿的！” “是。” 啊啊，总有种热恋中情侣的感觉，不对，就是情侣吧。甜甜蜜蜜恩恩爱爱，遭人羡慕…… 告知者 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在庄涵烈家过了夜，当然了，庄涵烈成功地蜷在书房里睡着了，甚至连在顾津芒躺着的床边打地铺都没有。 转眼已经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跟庄涵烈说了一声要出门后就离开了。至于工作从下午开始就又要继续了。 悄悄的、悄悄的，与金属质地的地板摩擦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加上原本的自带技能本应该没人能注意到她。 “抓住了哦～”这声音太熟悉了，真是除了白灵还有谁会现在摸她的头嘛。 顾津芒这会儿已经回到特级区了，本来就是想回来看看去拿点东西就走，没想到正好碰着居然没出门的白灵。 关于为什么不直接往自己房间那条暗道走这点……因为还是想看看能不能碰着人嘛。可真碰到了却又是有些被吓到了。 江岚也在，然而他在发现顾津芒过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顾津芒的“隐身技能”好像唯独对白灵没有任何一丢丢用处呢，是不是因为白灵的工作使她太敏锐了呢。 “唔嘿……”顾津芒抬头尬笑，这会儿白灵正坐在那个小窗台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回来就回来嘛干嘛偷偷摸摸的。”白灵看着已经转过身开着自己房间门的顾津芒，伸了个懒腰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听上去声音挺重的，不过倒也是轻松得很。 “因为这么久都……”这么久都没回来感觉自己有点不要脸。不过这话还没说完白灵就又开口了。 “请你考虑到某位已经大半个月没回来过过一次夜了。”猜也能猜到这指的是谁了 “阿嚏！”刚起床的眠乃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了？感冒？”林风熠依旧做着饭让人食欲大增的饭菜，看了眼卧室里的眠乃。 “没什么，大概是被人提到了。”这话还真没说错呢，有个人正好拿她举例子了呢。 好吧把视线转回到特级区几人身上咯。 此时此刻，顾津芒和白灵心境意外地统一：想对江岚说一句“节哀顺变”。她们还真的说了。 “总而言之小津芒那边一切顺利咯？”白灵迅速切换话题，才让最开始就没法插进对话却躺了次枪的江岚好受点。 “嗯……嗯。”顾津芒有些扭扭捏捏，“是谁把我是谁告诉涵烈烈嘛真是的。”别说这人是谁还真的暂且没人知道。 “回头问问你家庄警官如何，这问题其实我也打算问的。”白灵靠在墙边，看着顾津芒花了个淡妆后收拾着要带的东西。你说悠闲吧，至少心情不错。 “诶？你不知道吗？” “嗯呢。” 又一件神奇的事发生了呢。本来还以为可能是白灵告诉的庄涵烈，可现在看来不是，是谁呢…… “有可能是‘黑影’哦。”白灵提了提，其实就是“黑影”，只不过目前她还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关于“黑影”的情报实在太少，说不定对方只是借用“黑影”的名号也说不定。 “等……那为什么。”顾津芒纠结于为什么“黑影”要“好心”把这件事告诉庄涵烈。 “挑拨离间咯，因为她无法预测你们是会和好还是就此分道扬镳。”白灵仅仅只是叙述着自己的观点，并未说过那绝对是正确的，可，她的猜测从来都特别准，比算命的还厉害。 另外的两个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江岚终于开口了：“‘黑影’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若仅仅是为了杀人，倒真的没有做这些多余的事的必要。 “谁知道呢，说不定那家伙是个心理变态还是什么的，谁都说不准哦。”白灵摊摊手，“好了好了，小津芒赶紧去约会吧。”突然一脸坏笑地朝着顾津芒挥了挥手，与刚才一瞬间的正经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是约会啦！” “差不多差不多～” 算了，反正顾津芒对这个说法也不怎么讨厌，由着白灵去说吧，挺好，反正她喜欢庄涵烈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 “嗯……过会儿去小苏那边看看吧，她今天去学校来着。”顾津芒走后，白灵回忆了一下。 “那我一起吧。”江岚举了举手，脸上笑容依旧。 “请便～等等不算旷工吗？” “偶尔一次不要紧吧。”江岚就是被白灵惯坏了，不过也没怎么样嘛，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走吧走吧，去看看苏然冉久违的校园生活如何了。 第六十七章 重回学校 上学 “前辈……” 第无数次庄梓萧陪着苏然冉回家，依是夕阳，天气还比往日里温暖许多，春天降至，也是本该如此呢。 苏然冉在那时突然停下脚步，身旁的前辈愣了愣，不久也停下了，两人相隔一米都没有。她低着头，哈出的气体随着空气升入云端。 “嗯？怎么了吗？”庄梓萧回过头，微笑着。不知是不是阳光的影响，苏然冉的脸在此刻红得出奇。 这话问下去，对面反倒没了任何声音，只有一个低着头扭扭捏捏说不出话的孩子，好像，正在为什么做着心理准备。 “前辈，我！……”说着说着，又没了声音。还是不敢吧，即使排练过无数次，当着本人的面，声音还是如同被吸收了一样根本发不出来。 其实完全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其实也想要答应她往后会说的请求……庄梓萧还是接着等待，希望，他的想法和她一样。 相识也有好几个月了，这二位的关系可谓是在互相都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飞速发展。 “丁零～”，啧，这手机响得真不是时候。苏然冉看了眼手机，瞬间有些慌张，退后了几步：“突然有个事，我先走了。”说完，便跑没了影。 不知道她是真的有事还是只是为了逃避现在的情况，可按着气氛来看，前者的概率绝对更高吧。 算了吧，也不急这一天，慢慢来，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对，只不过出事就是今天出的。 “喂？……爸，怎么了？……为什么要我陪着你出差，还要一个多月？……知道了，我马上来。”庄梓萧不久后，接到了这样一个来自自己父亲的电话。 回到如今一切安好，不错不错，心事少了一件，却又与此同时增加了一件。 妈妈……什么情况啊，真是，好不容易忘记的家伙，为什么又要出现。活着就活着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一个已经跟她没有关系的人。 今天上学，苏然冉说到做到，只不过一路上一直在想心事，想着昨天，看见的那个身影，试图忘记，把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过，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和顾津芒一样说遗忘就遗忘的本事。 怎么会……为什么……一路上都在想这些个问题。 背上背了那个淡黄色的包，里面都是是书，今儿个一大早就发现在包里的，多半是白灵帮忙准备好的吧。但是由于是白灵准备的所以也有一个特别明显的问题 “白灵小姐请不要把枪塞进小苏的包里。”出门的时候发现苏然冉包里东西的江岚如此说过。 “果然放的地方太明显了吗……”白灵居然就此事很认真地研究了一小会儿，看了眼苏然冉的包，“啊呀这里有个暗格呢，放这儿吧。”还是不甘心把枪拿走，放在了一个的确隐蔽的书包格子里。 论隐蔽程度，就是苏然冉用了一两年都没有发现居然还有个这样放东西的地方。 “小白，我是去学校不是去‘穴虎’的据点，没必要这么防范吧。”苏然冉一脸尴尬。学校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危险的地方，但也没有要带着枪这么危险嘛。 “哦对了我给你几个满的弹匣，免得不够用。”白灵绝对没有听见苏然冉怂怂地说的那些话，还在自顾自让她带些自认为有用的东西。 别人一看还以为白灵要让这孩子跟她一起去“工作”呢…… “那个白灵小姐，个人认为小苏不会装弹哦。”江岚极力挽回中，不过论其结果就是苏然冉莫名被教授了一系列的枪弹使用方法。江岚放弃阻止了。 原本是准备早点出发的，可被这二位留下了那么久，导致到学校的时候，距离打上课铃只有几分钟了。 加油吧，哎……许久未见的校园生活，但愿能还算过得去吧，不要被欺负能好好上学就好，朋友什么的就不指望了吧。 学校 “那个……白灵小姐。”江岚已经溜出来了呢，在白灵的陪同下。 换了工作时候那件吓人的衣服，转而在黑色的t恤衫外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整个人气质就变了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嗯？”走在他前面的白灵回过头，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倒过来走着路，看着一眼就觉得心态已经炸了的江岚，一脸懵懵懂懂。 “我们这样偷溜进小苏的学校真的好吗？”看来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呢，啊啊，该死的罪恶感。 “挺好啊，不然墙沿上跑酷我也能接受。”没有最扯只有更扯，别说白灵还真的做得出来还做过飞檐走壁一类的事，有的时候，纯粹为了赶时间。 “不用了还是这样好点，”江岚双手合十低下头，别的人他都能应付，唯独白灵，他就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方面赢过，“但是白灵小姐你穿这衣服实在是……”脸有点红呢。 白灵穿的是苏然冉学校的校服呢……水手服也好深蓝色短裙也好，最小码的就行特别特别合身，甚至连血红眼睛与蓝色的最后一丝违和，都因为银白的头发而消失殆尽。 “个人觉得还有点可爱呢。”她比了个“耶”的手势，真的像个高中生……甚至更小呢。若不是因为她那日常带着的枪，江岚可能还真的会认为白灵小姐是个天真的孩子。 “好了好了，到门口了哦，”往校门口望去，已经只剩下了三三两两没几个人正卡着最晚进校时间溜了进来，“江老师请进～”她半开着玩笑。 她认真和随意的时候，偶尔还真的挺难分辨的。 “果然还是别进去了吧怪害羞的。” “来嘛。” “不要不要。” 多次劝说无果，白灵被“激怒”了，“啧”了声嘴，右手一把拉住江岚的胳膊：“这位先生请注意，我即将用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速度把你拽进去，保证监控拍不到你可以放心。” “等……诶？白灵小姐淡定！”然而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脚已经离地了，想要挣脱，用尽全力试了试确是无动于衷。也是，白灵的力气和发力方式一向如此。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边的景物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移动着，令人不免眼花缭乱，就算是曾经训练有素的人，这时候也感到很不适呢。 “白……唔。”还没来得及接着他那无用的劝阻，方才手臂上那冰冷的触感就没了，头晕目眩到连自己眼前有什么都快看不清了。 “总而言之是找了片还算隐蔽的小树荫躲着了。”白灵微微笑了笑，好像都忘了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似的，“接下来……小苏的班级在哪儿来着。” 几十年没踏进过学校的白灵这时候倒反倒有些适应不过来，还算和善的气氛对她来说是久违的。当然这个“和善”也只能是对每天泡在血水里的人来说了。 “听说没听说没，那个‘白色幽灵’杀了很多人的样子哦。” “感觉很厉害啊。” 来自某两个学生边跑着步边唠着嗑。 白灵貌似很开心的一脸高兴地看了看江岚，只见对方一脸绝望。 “白灵小姐，这种情况下就算被夸厉害也是不显得高兴会比较好哦。”江岚对于从没有自知之明的这位已经见怪不怪了，偶尔也会想试图和某人一样用长辈的语气建议几句，不过总是没用的。 “百年难得一遇有人不说我招人厌说我厉害的，就让我高兴一下下咯。”白灵依旧是微笑着，但是旁人的话，看不出有半丝辛酸。 这个话题很快就被强制地揭了过去，转变成了另一件事找小苏。 “往这儿还是那儿，啊学校什么的果然好讨厌啊怎么这么大。”白灵顺利地带着江岚在教学楼里迷路了，毕竟这地方大得也有些出奇，还没法用导航，第一次来迷路也是挺正常的呢。 两个人走在走廊里，乍一眼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关于偌大的区域里只有这二位，还是挺神奇的。 “啊，是这边吗？”江岚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一间教室，看着上面的门牌之类的，和苏然冉说的还是匹配的。 结果两个人就很自然地扒在窗口看戏了，当然，里面的人不怎么会注意到他们二位。 苏然冉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结果成为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这俩的人。当然被吓了一跳，不过也挺快缓过来的，简略地给笑眯眯的两个人打了招呼。 苏然冉穿着校服的样子在这二位眼里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不过也还不错，至少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估摸着她上课这会儿需要想的心事肯定很多，百分之百没有好好听课吧。 下课铃在某些人那儿显得悦耳，可某些人偏偏就讨厌，比如不知所措直接逃到卫生间准备上课了再出来的江岚。 在门口候着苏然冉出来的人一下子就只剩白灵一个了咯。 “你们来干什么啊？” “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呀。” 莫名有些欣慰了吧，至少有点像个正常的学生了。 虽然有点在意三十多岁的人穿高中校服为什么会这么合身，但现在也懒得顾这一点了。 “喂，姓苏的，老师叫你。”某个女生的声音招呼着小苏，她回了句“马上来”就跑开了。 白灵注意到了些微小的动作，比方说苏然冉抿着唇，心中泄露出的一丝忐忑，以及被叫的时候那不自然的心中一紧。 跟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老师，又为什么要找一个好不容易又来上学的人呢。 第六十八章 怪异的老师 开工 “哒、哒”，依稀记得从前，每次走在路上，都会发觉身后的脚步声，可却不敢回头只能任由别人跟踪。 因为她时常会随身带着电脑，所以每次，冷冰冰的电脑都要被她捂热了。哪怕只是下楼买点东西，都会被人盯得紧紧的。 眠乃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是谁，因为那帮家伙百分之百就是“穴虎”的人。 她有的时候会翻阅监控，当然是违法且偷偷的。把那些镜头备份，存在那个专属“穴虎”资料的u盘里，可过几天却会发现那些内容全部没影了。 并不需要一个比她还要强大的黑客，只需要足够高科技的设备或者过硬的关系，明显，那些家伙们如此大胆的原因是因为后者。 这也就是为什么永远抓不到“穴虎”把柄的原因了，要么，资料从根部被删除；要么拥有资料的人被看得紧紧地根本不敢有动静。悲惨啊悲惨，眠乃这两个方面都站到了。 久而久之就已经不想出门了，久而久之，就变得只喜欢呆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唯有按上防弹玻璃且拉上窗帘的家里还能勉强让她感到一丝安全感。 外卖过活、连垃圾都很少甚至不下楼扔，尽量所有事情都在家里干。 就是那时候她建立了一个暗网，招呼一些有需要的人进来，然后帮他们完成获取资料或是删改信息的委托，如此来维持自己的经济收入。 当然，秉着不做坏事的原则，有些委托会被她完全拒之门外。因此偶尔有个别警察发现了这个网站，也不怎么会选择去揭发。 说来可笑，第一份稳定的工作，居然就是这种事，还一直到了现在也不打算放弃。 就后来的情况而言就是……迷迷糊糊在和客户交谈的时候发现了那电竞游戏，一系列好奇心的驱使，使情况变成了这样。 不也挺好，即使经历了坎坎坷坷，最终结果却变好了，不是吗？ “唔……困，再睡会儿。”已经十二点多了哦该起床了。 “距离比赛还有六天，赶紧清醒好好再和队员们一块儿练练吧。” 连林风熠都习惯了呢，毕竟眠乃已经连着这么久都睡在自己家了，偶尔会担心一下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一直都要想着的。 一个负责睡觉一个负责做饭，空闲时间打打游戏。一切常态都舒适无比，挺好，一直能保持下去就好。 眠乃从床上半睡半醒地滑下来，都没注意到枕头还在自己手上，就这样坐到了餐桌旁接着睡觉。时而抬眼，在确定了自己面前这位还在老地方后就接着睡觉。 昨天喷嚏打了挺多个，也不知道今天是痊愈了还是没人再念叨她什么了。 掐着个还没睡着饭也没煮好的时间，捂在枕头里的手机响了，连带同样在里面的电脑一起震动。 “什么啊我还想睡觉呢。”她揉了揉眼，生怕有什么挺重要的事情，毕竟会用手机给她个人发消息的一共也就两三个人，其中一个还在自己身边。 想想就能猜到大致是谁了，说了一声“果然”后打开手机上有个小红点点的地方，便是白灵发来了消息。 看看看看，一张不知道哪儿拍的照片而且还不是很清晰……某个学校的地址……还有一句请求：“帮我看看这位是谁谢谢啦。”这个“这位”指的就是照片上那个人吧。 貌似这个男的是老师打扮呢。眠乃看了两眼当是琢磨过了，反正她也不认识，一切资料靠网络就是她了。 其实最开始还有些担心白灵会发来些“与往日不同的催促”，看来没有，那就好。平日里那些免费帮她的，就当是谢礼就好，她也不介意用那十几二十分钟。 “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能吃饭了，过会再弄吧，那个白灵不太会催着你这么快弄完吧？”注意到动静就回过头来的林风熠。 “小白的确没催过，不过十分钟……快点的话来得及，反正只是个老师的资料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说着迅速打开了电脑，开工！ 啊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这二位都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呢…… 老师 另一边发生的事也看看吧，关于，为什么白灵想知道一个学校普通老师的身份这件事 “白灵小姐，这样一直呆在别人学校很不礼貌的啦。”常见的“江岚式求饶”，总而言之就是被白灵一路拖着网苏然冉前往的教员办公室去了。 “无所谓吧，我还是很关心小苏的嘛，”白灵笑了笑，脚上的速度虽是没减少但至少回过头时是一脸轻松，“万一小苏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我一气之下把整个学校屠个满门呢？” 虽然知道白灵刚刚说的那些恐怖的话只是个有那么一点点过头的玩笑，江岚却是一脸郁闷无奈，再来一句“救命”就完美了。 要知道，白灵可以在任何情况下完胜这位可怜可爱又年轻的狱长先生，若她真想做什么，怕是谁都拦不住了。 几百人彻夜追捕“白色幽灵”结果眼睁睁看着她悠闲地逃走，虽然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但也是发生过的真事儿。 那时江岚还小，没有毕业更没有参与什么追捕活动，不过也听靠谱的人提起过，况且这事情的真假，就是看看白灵目前为止的“累累功绩”，也能知道了。 “小白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她想，不太出格的话……就由着她吧。”谁曾经对江岚说过这话呢，即使记得也不想再想起来了吧。 “白灵小姐别这么做啊。”其实打心底里清楚白灵不会做出“把整个学校屠个满门”这种事，但还是要做一些劝阻的吧。 “好好~既然小江岚都这么说了我也无所谓。”白灵仍旧用着平常的微笑看着江岚，那微笑仿佛没有任何过多的深意，仅仅，只是因为愉快而已。 两个人聊的话题对他们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沉重，不过这种谈话在途中被打断了 “那，那个……请问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苏然冉多半是走得比较慢吧，两个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进办公室后说的第一句话。 对面那个老师看上去不算特别年轻，但也只有三四十岁吧，戴着副眼睛，意图掩盖周身的某些特质。 白灵也感觉这人不对劲，但一下子也说不上来什么，偷偷从窗外拍了张照片，打算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因为的确找不到老师会找上苏然冉的任何理由啊，老师们眼里，这个学生仅仅也只是“因不知什么原因请假一个多月”的普通学生而已。 虽说如果是有什么要交代的也可以理解，但叫苏然冉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上课了，卡在这个时间点，显然没有必要啊。午休啊放学啊，哪个时间都比现在好。 因为怀疑而且正巧想打发时间所以白灵就听下去了；因为被恐怖的“白色幽灵”小姐拉着所以江岚也只能听下去了。 传说中超级厉害的江岚，现在有种被别人护着、却有的时候需要像个老父亲一样教导别人的感觉。这个“别人”，指的当然是白灵咯。 “那个，苏然冉同学啊，前段时间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闻……所以想问问你。”那个老师开口了，声音有一点沙哑。 他说话的时候还顺带扭了两下屁股想要坐正些，右手拉了拉系到最高一个的衬衫领口，好像是觉得太紧了，是不是这衣服不太合身呢……但看上去也穿了些时日了呢。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下去迎来的是苏然冉疑惑里夹杂着那么一点点害怕。 门外两人倒是不害怕，但是懵得不行，对视一眼想看看对方想出什么没，却也是互相摊摊手。 “这人在说什么？” “白灵小姐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摊手对视时的想法类似以上这样。 “什么……传闻？”苏然冉持续询问，并没有注意到门外二人的存在，或许还以为他们在闲逛或者已经回去了吧。目前她的认知里，这里只有她和那个老师两个人。 老师用了几秒用坐了坐正：“啊……就是那个什么，之前听说你杀人了什么的。” 幸亏外面两个偷听的没喝水也没吃东西，要不现在肯定被呛着了，死死呛住透不过气的那种。 “老师你……”苏然冉不禁退后，两只手瞬间因为慌张握住了裙子下摆，“你听谁说的？”手，开始颤抖了，虽然幅度还不足以让人发现。 办公室的白色墙壁本能让人放松，现在却根本没用，原本浓重的咖啡味和盆栽发散出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仿佛不见了，再怎样去嗅，也只能感受到自己跳得越来越快要的心跳。 反倒是江岚先耐不住想冲进去救人了，结果被白灵一把拉回来。她手指抵着鼻尖，摆出“嘘”的手势。 因为想看看情况嘛，小苏的应对是次要，更主要，是要看那个老师要干什么。记得之前查过资料，这的的确确只是个普通的教师而已啊。 苏然冉这个时候才发现很重要的一点 这个老师，她之前从没见过。因为原本上课从来不会在意讲课者是谁，又时隔许久，所以回忆起这个才耗了那么久。 “听谁说的啊……啊我也忘了，嗯……”那“老师”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准来，“那我换个问题，你知道‘白色幽灵’吗？” 白灵现在的状态好象一只猫突然从温顺变得满身炸毛，心情一下子变差。 江岚拉住白灵尽力让她冷静，化解了一场“灭门惨案”的发生。 鬼知道白灵深呼吸了多少次才让自己冷静，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不能生气，至少等那个类似老师的家伙把“遗言”说完。 接着听着吧，二位都一定要耐住激动啊。不过突然发现，苏然冉会如何应对也挺重要的，因为这关乎于能问出的情报的多少。 第六十九章 无知者有罪 无知 苏然冉从前在学校里被欺负也不是没有原因吧，因为，不知道何人，已经把她所有的生活现状公之于众。 是啊，那现状悲惨得不能再悲惨，可被不知真实情况却想八卦一番的人们一番传播，却变成了……“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活该。” “我没有……我没有啊！”可辩解变成了狡辩。 无知者无罪？说什么瞎话，开玩笑呢，就是因为他们的无知，才会害得一个青春期的女孩犯下如此罪孽。 “喂，脏兮兮的走开。” “噗嗤，亏你还有胆儿来学校啊。” 忍受的嘲笑多得要溢出来了，可总是这样还是想要忍着，想着至少等到毕业了，能够摆脱该死的学校该死的家庭。 可还是未能等到就已经杀红了眼，回过神站在血泊中，四肢冰冷却又滑过一丝暖流那是热腾腾的鲜血。 救命什么的早就不存在了，可就在认命之时，又冒出一个叫白灵的，把她从悬崖尽头拉了回来，在跳下去的前一秒。 臆想中会有这样一些对话吧 “为什么要救我，我这样的人……” “只是不想让一个可怜人接着受罪罢了。” 不过这话白灵肯定不会对苏然冉说的，最多只有在自己的小说世界里想想。 而现在待在学校某办公室门外盯着里面情况的白灵，正处于在考虑是冲进去一枪崩了那名老师呢，还是等苏然冉再套出些有用的东西再崩呢。 好吧，她选了后者，毕竟多拿到点东西谁不高兴呢。 江岚虽然有些担心，不过还是挺耐心地等着的，并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 当然了，里面的对话在沉寂中也是有些意思的，能勾起人的紧张感 “你知道‘白色幽灵’吗？”这个出自老师口的问题在苏然冉脑子里又回播了一遍。 在确定自己没听错，老师也没有口误的情况下，她有些不明状况：这的确是老师吧？可老师怎么会关注这些“不靠谱”的都市传说。 记得从前还听起过几个老师说过“什么‘白色幽灵’？骗小孩子的恐怖童话而已。”这样的话，若是被白灵听见估计挺刺激的。 “我……”苏然冉组织语言中，“知道，但……”还想说下去，却被老师打断了。 “见过吗？”老师问问题的语速很快，让人都来不及反应，问题就问完了。介于苏然冉第一次并没有听清，老师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语速照样很快。 “没见过。”苏然冉由于感受到窗外有一股“怨气”而望了一眼，看见了趴在那儿脸色不算好看的白灵，结果学着她的样子睁眼说瞎话了，原本根本不会说谎的苏然冉现在说的还挺像回事儿。 “怎么可能，明明……”老师轻轻地嘟囔着，可苏然冉能挺清楚的部分只到这里，也不知是老师没接着说下去，还是他的音量不足以让人听清。 那老师又想了一会儿，把苏然冉从上到下打量了好久，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她胸前又看了一会儿。 他摆着个托下巴的姿势，打量的时候感觉他托下巴的手有点小幅度的移动。似是错觉，又好像并不是这样。 “真的没见过？”为了让这无话可说的气氛稍稍活跃那么一些，又问了一遍。 “嗯，”看着窗外盯着的二人苏然冉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老师你问这个干什么？”看上去冷静，实则偷偷背在后面的那只手已经快把背上的肉掐掉了。 不过问的倒也是个很好的问题，通常来说，老师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存在吧？挺可疑的呢，绝对有问题吧，这家伙。 “问问而已，你走吧，知道关于‘白色幽灵‘的事的话记得来找我。”那“老师”挥了挥手，便让苏然冉离开，做这动作的时候还闭着眼睛，用手捂着嘴。 她点点头离开了，因为真的撑不住这气氛了，距离被弄哭只有一步之遥。 打开门，走出去，关上门，深呼一口气。握着门把手好久才缓过来，心跳以缓慢的速度下降频率。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灵发了那条给眠乃的信息。稍后转过身，摸着苏然冉的头，脸上的笑容让人少许能有着依靠。 羡慕 “小苏能撑这么久啊，了不起了不起~”白灵看着表情难看、还有点站不稳的苏然冉。 “好吓人！”只见苏然冉恢复原样，其实还是怕的嘛，忍也忍不了多久，今天这样的十几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没有到直接扑到白灵怀里的地步，可是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正抱着白灵的意思。不知不觉，还往怀里蹭了两下。 像只小猫，正无所顾忌地跟自家主人撒娇。 是不是忘了还有一只存在感日常低下的江岚呢，此时此刻他努力地回避自己看到的景象。 “那个……姑且问一下有人之前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人吗？”白灵指了指那办公室，里面目前只有一个人，所以指的是谁也就简单明了了。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齐齐摇头，江岚至少还想了几秒，苏然冉的话简直想都不用想就能确信自己没见过。 即使见过，那种回忆也早就被当成有害垃圾扔进了记忆深处粉碎了。 反正也已经问眠乃了，应该不久之后就能有结果吧，不管是好是坏，至少能找出有用的情报。并且这话题也不适宜再谈下去了。 “果然学校还是会有点危险的地方呢……”白灵很认真很认真的想了想，收起了片刻微笑好像在告诉别人“我很认真的！”的样子，“所以之后有老师或者坏家伙叫你记得把包里的枪带上哦。”神奇的“白灵逻辑”。 可可爱爱从不循规蹈矩且没有自知之明的白灵小姐的表情又变回了漫不经心的微笑，面对江岚的劝阻以及哀嚎，她虽然答应了两声，但是肯定没有听进去。 白灵就是这样，永远会以自己的认知为主，而且不太喜欢多听取别人的建议。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这个资格，因为到现在为止，无数无数的抉择中，她也只错过一个，正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几。 真的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的，关于这三人的周围如此安静这件事。 风声由于教学楼的层层阻挡已经几近于无，几棵高大的树也无法够到这大楼的最高一层，偶然间的沙沙声，也无法传到那儿。 名义嘛“给备考的学生们一个安静的环境复习迎考”。 “上课去吧，加油~”白灵就这么招呼走了才发现情况的苏然冉，逐渐远去的身影，勾起一丝羡慕啊。 “那白灵小姐我们……”江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下课只有五六分钟了，现在不走，估计又得煎熬好久。 “嗯，走吧，”感谢白灵小姐的大恩大德，“除非江岚想作为家长等到晚上接我们可爱的回家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过白灵也是开玩笑的吧。 但说到家长……啊，不免想起些事儿呢，那个什么生母的问题也算是就那么放那儿了。 无所谓了，只要对现状没影响就行，决定什么的交给苏然冉自己就行了，谁都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嘛，这样的孩子，对白灵而言也是能拯救一点是一点。 又一次，以比飞还快的速度穿越校门，不过这次是出去而不是进入。依然弄得江岚一脸难看呢。 “真羡慕小苏啊，杀人的事说忘就能忘。”也许是路上闲谈吧，因为听白灵的语气就是这样。 “那白灵小姐也忘了吧，说不定‘白色幽灵’消失，只留下作家白灵会更好哦。”江岚很顺口地接话下去，说完，却在对方反应过来前就像把这话收回去了。 他深知自己刚才的话说错了，即使白灵自己不在意，他还是有些抱歉。 “我偶尔也会想这样啊，可……约定在先，我不想违约。”白灵并不在意，只是依旧和随意聊天一样。 江岚知道那个“约定”，却不觉得白灵需要以这种方式遵守。但是，白灵是绝不会听他的。 “对了，距离那个笨蛋的忌日还有多久？”白灵问起了不明所以的问题，好像是刚才想到。 “春初左右……还有两三个月吧。”江岚并没有疑惑，因为他听得懂，还听得明白。 白灵问的“那个笨蛋”也好，“忌日”也好他统统知道，因此也佩服和心疼，白灵能用轻松的语气问起这个问题，提起那样的往事。 “嗯？又只剩这么几天了啊，我还感觉昨天刚去扫过墓呢。”白灵苦笑两下，眉头皱了一会儿，又被她自己强制又舒展开。 她口中那个逝者是谁，并无从得知，只知道，出江岚和她外，并没有人知道和能够完全听懂他们方才在聊些什么。 话题一会儿沉重一会儿轻松，也没什么，所谓习惯就好，比如白灵，已经习惯好几年了。 一路聊天回到特级区，两个人与平时无异，唠起往事又谈起未来，东聊西扯没什么逻辑。每一次对方都能跟得上跳跃飞快的话题，也算是几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吧。 第七十章 警察小姐的妹妹 盼望 一直都宅在家里，直到被那个昵称叫做“风熠君”的人邀请线下见面。 其实最开始也没抱什么期待吧，那时候通缉令可是遍布天下啊，与那人见面会怎样……报警？逃走？其实眠乃根本猜不到。 自然，那次见面的时候她反而被吓到了，因为那人的古怪看法，厉害什么的，想来也是讽刺，除了英年早逝的父母外，他是唯一一个真心跨过眠乃的人。 那个时候的她很开心啊，想着，总算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到现在也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从未改变。 只愿，他不会遇到危险，只愿，一切亦能继续。不再，多希望任何事发生。 当然后来也是发生了不少，算了，结果好则一切好，眠乃的这一想法也是不错。 也算是躲过了追杀，也算是让一切回归了比曾经更加好几倍的样子，当初那个荒谬的，“喂，搞个电竞队什么的怎么样？”的诺言，也得以实现。 打游戏打比赛，过去也是现在也是，打的比赛越来越高端也是个好事，只要，还没有忘记最初的理由和感情。 “困死了你要泡网吧自己泡去啦拉着我干嘛。”日常犯困的眠乃打着哈欠，刚吃完午饭，连白灵拜托的事也都算是干完了，结果一下子瘪了下去又开始喊困。 不过至于白灵的拜托其实她并没有完全处理好，因为眠乃把电脑里所有的网络系统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丝毫关于那老师的任何不对劲资料。 他是某某学校的老师，从小毛头到长大的全过程都找得到，但都正常无比，没有污点，可以说是清廉正直，就连眠乃都忍不住想问白灵一句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绝对没有弄错啦，他刚刚还欺负小苏呢。”白灵说话的真假很难被轻易辨别出来，因为她说话一直像是真话，可平时对着警察说谎的的时候一直是睁眼说瞎话不带眨眼，久了就没人再敢轻易相信了。 “但这真的只是个普通老师，顶多好奇心重了点？”帮委托人的时候都没那么尽心尽力，免费帮白灵，倒还愿意讨论讨论。为了帮苏然冉，不过更多是为了帮白灵。 “好奇心再重也不可能知道小苏杀人的事啊，还问的那么直接。”白灵在电话里接着自己的抱怨。 此时她正宅在特级区的房间里，双手在电脑上打着字写着她喜欢的小说，右边的脑袋和肩膀夹住手机，听着电话。 电脑上的字数显示俨然已经到了十几万字，不过记得，她前几天才刚写完一本呢，这速度，佩服佩服。 “……也是，十有**有问题，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找到啊，网络上一切正常，我连国外组织的网站都翻了还是没东西。”眠乃这话莫名有点危险哦。 与白灵某种意义上姿势差不太多，白灵靠在床上听电话，眠乃……靠在有点悲惨被当成肉垫的林风熠身上。 “多半是‘穴虎’咯，说不定靠了什么人脉把所有资料都改过了。”猜测大胆却不得不说贼有道理，白灵每次的随口一说都好像是精打细算过的一般，而且听上去还很有底气。 不过也要注意，她有的时候骗人也会很有底气。 比如一边夸着江岚厉害一边已经把他束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还很悠闲地在压着他的两支手中抽出一只，击打地面，发出类似于鼓掌的声音。 以上这件事发生在几年前，属于小江岚不愿提及的黑历史系列 江岚好像也挺介意白灵告诉别人的，所以白灵还没告诉过别人呢，只是每次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偷笑。 “好了好了我乖乖写小说了，小眠乃请尽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和你家副队秀恩爱咯。”白灵说完就挂了电话，脸上堆着笑。 我也想要甜甜的恋爱~心里这么想着，其实貌似也有个人选了。 “什么秀恩爱啦，他还没跟我……”眠乃还想辩解什么时候手机里已经发出忙音通讯结束，放弃吧，她真的没办法和白灵解释什么。 结果反而被不在现场都能起哄的白灵弄得脸一红心一紧，还有点慌的瞟了眼身后被当靠垫的人。 一直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能够从林风熠口中，听到那句盼望已久的话。 “到了。”林风熠推着眠乃走进网吧。 网吧 “所以说你让我来网吧干什么，这种地方人太多了很难受的……”眠乃不喜欢嘈杂的地方，其实每次去比赛的地方也会有点反感，愿意去也只是因为有林风熠在身边，使她能感觉安心。 老实说，眠乃至今为止连那群队员们的真名都没有记清过，游戏里的昵称倒是记得还算清晰，但每次在比赛现场，脸和名字就没对上过。 哪怕是林风熠已经无数次介绍过那些人，她睡一觉也就全忘了，除了林风熠和部分昵称，别的东西好像从根部就忘干净了。 林风熠曾经就这问题吐槽过，大致内容：“你脑子是不是被程序灌满了记不住更多人了？” 结果这话刚问完，睡得神智不清的时候的眠乃就“嗯”了一声，缓了两秒后非但没有辩解，还添油加醋地点了点头。 林风熠心中“这货没救了”的想法油然而生，也罢，靠他一个人就靠他一个人吧，眠乃安安心心呆在那儿就行。 在网吧门口打开门看了看情况，里面空荡荡的，究及原因是因为今天是工作日，如果是周末尤其是晚上，这里可是会热闹非凡的。 感觉还算安静，就连键盘敲击的繁杂声响也没有，眠乃一下子没刚才那么反感了。 “啊，队长好~”某个“专供职业电竞选手”的包厢里，一个人正好推门出来，手里拿着个钱包。 “这人谁？”眠乃这问题问得极为认真，认真得连林风熠都想问一句“你认真的？”了。 “你的队员啊，昵称记得是……”一时间被眠乃弄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变得和她一样记不得人名。 “是‘丁香花’哦。”那个人抢先回答了，俏皮似的敬了个礼，别说，比起那个敬得人模狗样的白灵，这人动作标准多了。 眠乃于是乎边盯着她边回忆起来 黑色及肩发，胡乱套上去却没拉拉链的黑皮夹克，有种……淡淡的桀骜不驯之感，皮夹克里头也是件黑衣服，依稀看得见有个帽子被缩在夹克里面。 “丁香花”……的确好像听过呢，我们队伍的吗…… “哦我想起来了。”眠乃两手一搭，算是终于想了起来。 要不是林风熠认识眠乃已经这么多年，他绝对怀疑眼前这个一脸“原来如此”表情的人之前被车撞过失了忆。 “请稍微对见过的人有点印象啊喂！”林风熠一个手刀以很轻的重量碰了碰眠乃的脑袋，与其说是打上去，不如说是乘机摸了摸呢。 “哎呀~队长真是小小一只很可爱呢。”那个昵称叫“丁香花”的人说着，笑起来说真的比白灵还要更令眠乃觉得嫌弃。 她笑得其实很开朗很活泼，但是眠乃正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笑容，毕竟她不算漫长的人生中，也没几个人对她这么笑容可掬过。 至于白灵……眠乃很想把她放在例外里。 “对了你名字叫什么？”眠乃接着看着那个小姑娘，其实应该和自己差差不多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可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羡慕是没有，但还是有点郁闷吧。 “丁欣哦~虽然队长忘记我的名字这点我有点痛心不过还是很高兴您能想起这个问题哒！”回答得很好，只是如果没有后半段有点损眠乃的意思的话会更好。 眠乃寻思着什么，感觉有什么问题，但又好像没什么可问的。于是乎，选择走进那个包厢，然后找了个空闲的位子坐下。 总感觉那个叫丁欣的哪有有点眼熟，当然这个眼熟不是指在队伍里的时候，回忆，却也想不起什么。 但这个姓氏果然还是有点让人怀疑呢，有关于她和那个叫做丁妤的警官，姓一样，名字又都是两个字，果然，情不自禁心里的警惕感就上来了。 虽然有点不甘心自己家的林风熠正在无视她的和那个叫丁欣的聊天，不过正好趁这个空当，她又去黑网站了。 速度还挺快，因为信息没有没隐藏，所以几分钟就把丁欣扒干净了，至于随后得到的东西，都已经不能用哭笑不得形容了。 因为根本连笑都笑不起来，只剩下哭了。 整理出来一句话就是“丁欣是丁妤的妹妹”。 眠乃彻底郁闷了，盯着快快乐乐正和林风熠聊着天还手舞足蹈的这货，一时间心中翻江倒海。 “丁妤警官小姐，请现在把你妹妹带走。”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事实上她连丁妤都没有面对面见过。反倒先见到了另一个姓丁的，嚯，刺激。 不过感觉也不必放什么心眼，至少这个人也是跟着队伍有几年的人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七十一章 误闯特级区 怪梦 “xx路，又发生杀人事件了。” “啊搞什么啊，最近这是谁抽风了不断杀人啊。” 这几乎成了每天警察们都会抱怨的话题，由于杀人手法全都极为相似，所以这暂且被定为了连环杀人案，连续……杀死了数十名警察，在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内。 简直就是怪物啊，偏偏挑着警察杀。 就连我们可爱的丁妤眠乃的电竞队的某成员的姐姐，她前两天还带在身边的小跟班都被杀了。所以才不禁怀疑，丁妤为什么还没有被杀。 丁妤上次关于“穴虎”的调查，结果不言而喻什么都没查到，连一点如灰一样渺小的线索都找不到。 其实她有点怀疑人是“穴虎”的成员杀的，奈何没有证据。那些关于所在地以及大致情况的记录，也都是在档案库找资料的时候在最深处偶然间发现的。 感人的是傻乎乎的警察们终于确认这些事情不是“白色幽灵”做的了，虽然原因有点 “‘白色幽灵’要杀人也不会乖乖一个一个杀的，要杀就一下子杀几百人。” 还好白灵没听见这话，不然绝对特别暴躁，一边喊着一句“怪我咯？”，可能还会操着哭腔，让别人觉得这个小女孩被冤枉得很惨。 “啊这种情况还不如找‘白色幽灵’合作什么的。”某个警察躺在办公椅上，随口一说地抱怨着。显然这话完全不合情也不合理，所以也是吹牛皮似的而已。 不过关键问题是坐在旁边的丁妤在被这话弄得浑身激灵了一下后听进去了啊，然后考虑了一下居然觉得这方法可行。 但还是免了吧，其一是她拉不下这个脸，其二，她的同事们如果看到活生生的“白色幽灵”估计会蒙圈加上不相信，然后在拿枪的瞬间相信其身份。 不知道为什么，丁妤几乎能想象到白灵那种情况下核善微笑的表情，如果因此断送了整个警局人们的性命，绝对是得不偿失。 这会儿大概是下午一两点吧，她准备去各处调查了。可一瞬间，眼前一黑，或许是之前睡得太少又过劳了那么多天的缘故，就这么，一下子睡着了。 说是睡着，其实更像是在一瞬间休克了，没了知觉，没了意识。这种情况，感觉最近几天越来越多了啊，总是忙到一半就进入了梦乡…… 自己前些日子来串门的妹妹也说过她这么忙活会弄坏身子，可这位“二号工作狂”外带正义使者怎么可能听呢，总之就是装出一脸轻松于是说着“不会的啦放心。” 其实自己和自己的妹妹完全不像，即使成长环境一样，也有着同样恩恩爱爱的警察父母，性格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 一个正经得要命一个比白灵还要随心所欲，仔细想想，这就是丁妤后来讨厌不起来白灵的原因吧。 丁欣和丁妤……电竞队队员和不断升职的警察小姐，差距为何如此之大，真的怀疑这俩是不是一家的。 感觉仿佛是妹妹的理性全给了姐姐，而姐姐的感性全给了妹妹，算了，中和一下，也还算不错，这两个人来往还是不少的。 不过丁妤还没有放心大胆到由于对方是亲人就把“白色幽灵”的事告诉她，生怕她说出去，更害怕会因为知道什么而遭到杀害。 有的时候梦这种东西真的很古怪，前一秒还在想着自己的妹妹丁欣，可一下子，却好像全部撕毁后，又强制放了其他内容上去 站在血泊中，从容地拿枪杀死求饶的人。 这个梦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她深知这样的事在现实中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发生，可在做梦的时候，梦到这种事情没有让她反感，反倒，觉得有那么一点享受。 “咚、咚”，枪带来的后坐力所传达来的是快感，没有任何不适，只是发了疯似的，向某个看不清脸的人开枪。 虽不知道自己做梦时身体有什么表情，可至少在梦境中，她知道自己扬起了嘴角。 “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吗……都做出这种稀奇古怪的梦了。”少有的一点点自我意识这么想了想，梦中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跟现实毫无干系的梦。 “啪”的一声，她的确醒了，只是在迫不及待换上一口气后，发现自己面朝着白灵的无数枪械…… 误闯 “啊啊啊什么情况？”丁妤特别无辜且不明所以，下意识地举起双手，面前是无数杀伤力巨强的武器，任何一个，都能把丁妤炸上天。 只见白灵戴着护目镜，坐在所有枪啊炮啊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个遥控器，连接着所有武器的开关。 “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闯进我房间想干嘛？”对面的人貌似也是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的，头发还有些凌乱，就先把护目镜迫不及待先戴上了。 至于丁妤现在在哪儿这个问题嘛特级区中白灵的房间。好吧，不生气不防备才怪。 “我怎么知道啊！赶紧把按钮放下啊喂！”即使是平时一直很冷静的丁妤这时也慌了神：白灵这是想把整个特级区炸了的意思啊。 冷不冷静已经无所谓了，目前她有种正在和平常工作的时候那些拿刀劫持人质的银行抢劫犯斗智斗勇谈条件的感觉，就是这位酷似抢劫犯的人好像才是受害者呢。 谁叫丁妤突然闯进来呢，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到这儿来。 一睁眼，睡着后醒来的瞬间，她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在这里了。真是诡异离奇，还……没人会相信呢。 白灵脱下护目镜，表情感觉上就是嫌弃和怀疑吧：“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啊，这表情，笑得极为和蔼，已经准备按按钮了。 “如果你在想会不会伤及到门外的江岚的话，不会，因为这墙壁是特质防爆的。”白灵微笑着道，终于明白江岚是怎么变得那么怕她的了这也太随意了一点吧？！ “我的话之前试过，顶多就是轻伤而已不要紧，不过正常人……应该会粉身碎骨吧。”她十分正经的说着，偏偏在最不该正经的时候。 “我一睁眼就在这儿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把武器收起来啊！”丁妤挺慌的，看了眼身后,她从未见识过的暗门开着，径直能够通往外面。 心里含着句“难怪啊”，边回忆着自己的记忆是从哪里开始中止的，努力分清楚刚刚那个挺真实的梦和现实的区别。 再怎么想，都只记得，她在警局中自己的办公桌上睡着了。而之后的事，完全，一点点也不记得了。 至于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并且站在暗道门口的、又是为什么而来到这。她都不知道也不记得，敲多少次脑门都没用，因为这段记忆仿佛从没出现过一样，半丝印象都没有。 想不起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去想的好，因为现在更重要的是想办法保命。 又一次勘探了一下房间的结构，大书架和那个金属柜子都还是在那儿的，金属柜这次没锁，里面的各式各样款式不一的武器露了出来。 机|关枪也好炸|弹也好应有尽有，心情复杂且危在旦夕的丁妤有点无语地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白灵：你当监狱是你的武器库吗？ 至于之前白灵把走廊炸了的事情丁妤也知道一点的，由于是警察，所以也是听说了一点事情的嘛，有关于“监狱走廊被本不该存在的**炸毁”一事。 所以之前也抽空问过：“你干的？” “嗯。”回答得爽快且理所当然。 记得原因好像是因为暴乱什么的吧，就是天花板炸了个大洞那会儿。 本来以为这一次爆炸后白灵应该弹尽了，没曾想还有这么壮观的一柜子。 “所以……我怎么相信你说的‘一睁眼就在这儿了’。”白灵边收拾着自己几秒钟内摆出来的一大堆武器边问着，看了一眼还站在那儿举起双手投降姿势的人。 警帽仍旧盖着有些乱糟糟的茶色头发，身上，也还是穿着制服。 “我说的是真的啊。”丁妤已经放下了自己的手，赶紧让这个丢脸丢到家了的动作终结，小心翼翼走上前，看着白灵抱着一大把东西“嘭”地丢进柜子。 那堆东西少说几十公斤是有的，白灵……力气真是大啊。 “以后请别突然闯进来好吗，这堆东西很难塞回去的。”白灵把武器们推了又推，好不容易全部容纳进了柜子里，放开手一脚把柜子门关上，才避免了又一次的滑落。 随后手撑着门用赤着的脚勾起掉在地上的锁，自己的其中一只手接住，然后锁上了柜子。 仔细看看，会发现白灵的打扮比外出时随性许多，自然还是白色的连衣裙，里面却连一件背心都没穿，除了连衣裙，就只剩有些乱的白色头发了。 发色比起连衣裙的那种纯白，更有些晶莹之感，好似有点透明感。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丁妤把恐惧收了回去，又是如同秉公办事、大义凛然时那种有着汇报情况感觉的声音。 “算了，”白灵叹了口气，“本来还想今天歇歇明天再去的，既然你来了提前行程吧。”她拎起那个淡黄色的包，穿上白色凉鞋就往暗道里走去。 当然不给暗道装个锁是因为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不安锁的话进出入方便，但经丁妤这一出，白灵决定回头装个锁啥的。 转头时还不忘提醒，让丁妤跟着自己一起去。 “去哪儿？”丁妤全线蒙圈。 “嗯……我想你今天应该会去的地方。”白灵思考了一下，给出的答案有些云里雾里，至少丁妤是没听懂。 第七十二章 被朋友绑架该作何心态 妹妹 第一次相遇，就有的，朦胧的情感，自那句话与其他人与众不同的话开始。 不是恐惧不是排斥，而是……从未见过的“佩服”。 从那时起……还是之后呢，不知道，也无所谓，眠乃从不在意“过去”，只关注着将来。 等待，反正时间还长着呢，不急，现在她才多少岁啊，才二十岁出头呢。 一直会看着身边的人，他一直都在，也承诺过不会离开，她自认已经表明了感情，可对方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的，无所谓，保持现状也不错。 她说不出口，“我爱你”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对方……又会不会也是这样呢，她不敢妄下猜测。 和以往一样看着眼前那个“风熠君”，和以往，也有着相同的感情。喂，这两人和恋人的区别，在外人看来，真的有吗。 可能没有可能有，反正现在不管是暗恋还是明恋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还在就行了，期望的，再无他。 好了，如同散文一样的感情抒发就此结束，眠乃坐在网吧座位上时的思绪真是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呢，不过也挺好，至少她的感情还算明了，没有像某人一样模糊不清。 “‘风熠君’~怎么今天只叫上我呀？”莫名出现的队员正在门口和林风熠正常地聊天，名叫丁欣某个讨厌的警官小姐的妹妹。 “想着让你们队长认几个人啊，”林风熠靠在门边，用脚够了一下把门关上，因为门外的音乐声太响了，可能会烦到眠乃，“这货至今为止就没记住过队员有谁。”他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眠乃，她的位置已经从中间移动到了离林风熠最近的地方。 “呜呜队长今天之后请记住我啊！”丁欣似哭地朝坐在座椅上开着游戏地眠乃喊道。 “放心吧，绝对毕生难忘。”与此同时，眠乃彻底关了那些把网吧网络系统几乎弄崩溃的黑客程序。最后看了一眼丁欣的信息：姐，丁妤，警察。某处的资料极为简略易懂。 好的我没瞎，眠乃心想这话的时候居然特别失落。的确是毕生难忘了，就这关系，弄得眠乃特别自闭。 “耶~！”毫不知情的丁欣话语与手势并进，根本没发现眠乃现在心情的复杂。真的是和她姐姐反一反，不过没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反而好吧。 林风熠倒是注意到了，毕竟和眠乃共处这么多年了，就算自认为自己的感觉没那么敏感，但眠乃一瞬间带着不是和苦笑感的声音他还是听得出的。 “好了，开始吧。”随即就不管丁欣想要干什么，径直走到眠乃旁边的位置坐下，而丁欣，则被哄骗到了最靠另一边的位置。 至于现在的座位分布一排呈半圆形，一共六个座位，眠乃坐在最靠右的，林风熠在她左边，而丁欣被赶到了最靠左边也就是离眠乃最远的座位，当然抗议过啦。 “抗议无效。”被两位同时说了这样的话，也就只能用哭腔说着“知道了啦”了。 每个人都带上了耳机，林风熠瞟了一眼丁欣，她已经沉浸在了游戏中。林风熠这才摘下左侧的耳机，问着眠乃：“刚刚发现什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于是眠乃把这一劲爆消息告诉了他。 好的，除了郁闷的人又多了一个外没什么别的明显变化。不错不错，林风熠捂着嘴缓了好久才冷静下来，平时很暴躁的他迫不得已淡定下来了些。 “没……没关系吗？”心想着你怎么不早说。 “这人都跟着队伍这么多年了，要是卧底也没这个必要，”眠乃已经开始游戏操纵了，“放心吧，这人没什么问题，聊天记录查过了，警察小姐没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 “呼吓死我了。”林风熠松了口气，果然，就算记不住人名但还是眠乃的脑子更好用一点呢。 “噗。”倒是眠乃看着放心了的他有些笑意。 “笑什么啊？”林风熠感觉这种危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搞笑的成分在里面。 “因为没想到你也会有慌成这样的时候啊。”眠乃有着些困意的脸上有着灿烂的微笑。 “因……因为怕你有什么危险啊。”这句话解释完之后，说的人脸红了，听的人脸还要更红。啊这都什么肉麻的话啦！ 眠乃在警局的人眼里只是个电竞选手，由于名气挺旺所以警察们也有很多认识她的。至于例外中的丁妤，没和她打过照面，她又从没在公众场合露过正脸，应该脸和名字也对不起来。 总之，只要“穴虎”不来找麻烦，她都是安全的，她身边的人们也都是安全的。 “喂～二位别打情骂俏啦游戏开始啦！”丁欣很自然地过来催促，二位脸红的跟烧起来似的。 眠乃默想：我本来以为你说来抢人的结果你居然是个助攻？ 还是挺开心的，偶尔有点别扭就抛在脑后别去想了，她和她姐姐本质上也没什么联系，多半除了知道自己姐姐丁妤是警官外就不知道别的了吧，警局好像也有保密协定来着…… “去你的打情骂俏！”林风熠喊这话的时候也很害羞呢，瞟了眼什么话都没说已经恢复正常了的眠乃，剩下还有什么想解释的也憋了回去。 “好啦～开始咯。”眠乃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说的时候神情和声音都与平时一样了。偶尔好像看到一丝与平时不同的微笑，也好像只是错觉而已。 游戏开始，指挥的人当然是眠乃，除已经聚在一起的三人外还有另两名被邀请的队员一起，胜利、胜利，从无败绩的“眠风”今日也同是如此。 躲过了艳阳高照的中午就已经到了三四点的时候，眠乃还在里面磨磨蹭蹭上厕所什么的，另两人就先出来了，也没干什么特别的，只是单纯地边闲聊边等人。林风熠也一直注意着与丁欣的距离。 网吧里面的人还没出来，林风熠都怀疑她在厕所间里睡着了。手机发了条消息却在几秒钟后，没睡着，得，接着等呗。 此时居然还有点庆幸眠乃没出来，原因这里即将上演一场姐妹重逢的好戏。 朋友 “哎呀呀小眠乃的男朋友好~”只能说偶然路过的白灵对称呼什么的越来越不注意了。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重点，更加值得林风熠在意的：你为啥要拖个警察过来…… 是的，白灵身后正跟着明显是被硬性拖来拖去的丁妤。她看上去应该经历了无数次感情变化，从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白灵的房间到疑惑她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从惊讶自己会碰到白灵认识的谜之熟人到惊讶 “我妹为什么在这儿……？”别问了，在场几人都不想解释什么了。 “姐~！”与姐姐性格完全相反的丁欣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她。与世无争另两位，选择默默看戏吃瓜，林风熠等眠乃，白灵等她们重逢完毕接着带丁妤去要去的地方。 据误闯入白灵那儿的丁妤无用的解释，她睡着的时候大约一点多，而有意识时，时钟已经跨过了三点。 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目前也没办法了解到什么，警察的嘴还真是严严实实的呢。 由于白灵那显眼的身材和发色，刚把搂着丁妤的腰的手松开的这位就注意到了她：“姐，这个小妹妹是谁？” 这个问题问完连全程一言不发的林风熠都笑了。 白灵强颜欢笑着心说：你见过比你姐大将近十岁的小妹妹吗？ 说完还瞪了一眼丁妤：总而言之请你圆一圆现在的情况。 “嗯……朋、朋友而已。”然而你可怜的姐姐已经被这位自己口中的“朋友”半绑架了，目前而言就算被杀也是正常的。 好了，这个话题当然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不过这个可爱的丁欣小妹妹还是假装哭泣地说了一声：“姐姐终于有除了同事和家人外认识的人了。”啊，贼感动。 “噗嗤。”白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丁妤试图扬起右边的嘴角摆出一个不明真假的笑容，可却连假笑都笑不出来，她当然知道白灵在嘲笑她什么，可现在却也不能当着自己妹妹的面反驳。 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朋友，因为太正直了，哪怕只是同学们找她抄个作业她都会拒绝甚至告诉老师，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接近她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丁妤警官有点可怜而已。”白灵笑到流眼泪，不过这个时候“警官”二字说出口却根本没觉得有一点点的尊敬之意，反而感觉很像是嘲讽嘲讽丁妤作为警察居然会被通缉犯弄得那么落魄。 白灵说完这话后又把实现转向丁欣小妹妹，看着她乌黑的短发，心中想到了些什么。很明显引起了她的注意：“朋友君在看什么呢？” “不，”白灵摇摇头，“只是发现你和你姐姐发色不一样呢。”一个茶色一个黑色，光线的映照下差距还是挺大的。 “啊，因为之前姐姐染过一次头发呢。”丁欣看着自己的姐姐解释道。 丁妤眼中闪过一丝疑问，之后又变成回忆回想，最终才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稍微聊了两句也就自顾自离开了，鬼知道白灵要拎着她去哪儿，虽然也有些浮想联翩的感觉，但怎么想都猜不透呢，这个“白色幽灵”究竟想要干什么。 恰好，这二位刚走，眠乃就出来了，依旧没和丁妤见面，也挺好，不如说不见面才好，让原通缉犯和警察见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即使眠乃无所谓也是一样。 第七十三章 实地勘探案发现场 调查 常常听长辈们说：“你看你看，警察叔叔破案咯。”在丁妤这儿，说这话的永远是爷爷奶奶辈的那些人。 因为她的爸爸妈妈都是警察啊，所以从小就被各种熏陶，弄得她满脑子就是要成为警察、为人民服务什么的可笑话。 很遗憾与之相反比她晚出生一年多的妹妹根本没有被“传染”，该怎样怎样，曾经叛逆期的时候还做过不少出格事儿呢。 有人曾经说过物极则反，说她如果这样一直正义感爆棚早晚一天会做出完全背道而驰的事。不过怎么可能，是她自己想这么正义的，不也坚持了二十多年了吗。 每天起床时总有那么些不经意间的轻松感，虽然总是被妹妹吐槽说是过劳后的错觉，但她自己至少觉得那种感觉挺舒服的，像是……解压了。 一路顺利地成为警察，升职速度和破案速度成正比，简直就是令人羡慕，万人之上的存在。 如果说那个“一人之下”的话……估计就是白灵了吧，那个怪物一样的“白色幽灵”，现如今又把她擒住了 “所以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这个问题从白灵拉着她离开特级区时就问到现在，刚刚和自己的妹妹聊了两句后离开，接着这个问题。 “一个我不拉着你去你也很快就要去的地方，”白灵边往前走边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觉得丁妤走得太慢了，干脆牵住了她的右手把她往前拖，“赶紧走。” 冰凉凉的触感传递得很快，瞬间从手传到了整个身体，丁妤整个人一颤：没想到，这人的体温居然这么低，“幽灵”真是名副其实。 “松……松开！”丁妤一划手挣脱了，“我我我自己走快点还不行吗？”哎呀居然脸红了，弄得白灵满脸“好可爱啊”的表情。 根本不知道丁妤满脑子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仿佛是在说完“松开”后注意到白灵诧异的表情，才说后面那句救场的。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瞬间，觉得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人，闪过的一丝悲伤很凄美，却又让人不愿看到。 感觉她对“白色幽灵”……不对，是对白灵的感觉，已经在不经意间有了很大的转变。最初是仇恨、只想要迅速逮捕她，但现在，怎有觉得不忍心像最初那样了呢。 自己想的东西越来越深刻越来越让自己都不知道结果，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嘟嘟”几声，二人都听见了。 丁妤试探着把视线转向白灵，停下步子，似乎在询问着能不能接电话，仔细看看，那电话是自己新的小跟班打来的。 “接吧，”在看到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后白灵很爽快地点了点头，“等等，我先把信号干扰关了，要不你接了也听不见。”她也停下来，倒腾了两下包里一个熟悉的黑漆漆玩意儿。 丁妤在无奈了一会儿后想着也是，毕竟之前自己也用过窃听器嘛，被警惕防备也是应该的虽然已经好久没用过窃听器了。 站在原地，等到丁妤接起电话，白灵又接着往前走。 “喂？”丁妤听着电话，一边注意着自己跟前的人，倒不是怕她溜走或是攻击自己，只是单纯地怕自己跟丢。毕竟刚才的话语里，隐约能感觉到去的地方对自己有利。 “长官，监控发现一具警察尸体，目前我们正在赶去的路上，地址稍后发您，您直接去吧。”对方似乎挺急的，说完这话后，听丁妤应了声“好的”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回制服口袋，转而又将视线看向跟前越走越快的白灵：“等……走这么快干嘛。”天知道去什么地方速度要这么快。 “得再快点，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案发现场。”白灵的脚速更加快了，经过警校严格训练数年的丁妤，都眼瞧着快要跟不上了。 “什么？”丁妤虽是跟了上去，却也不禁疑惑，看着白灵少见的紧张神情，这种感觉就更是加深了，“你要干什么？”这时竟也不去管自己的处境了，只想把事情搞清楚。 平时一直是轻松散漫的白灵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不过换言之，这些案子的确不是她干的吧。 这家伙要干嘛？她平时也不会刻意想和警察碰面啊，到底什么事情会把她引去案发现场。 “调查一些事，”白灵越走越快，甚至都不再顾后面的人如何，又瞟了一眼手机，不只是在看图片还是信息，“嗯……告诉你也无所谓吧。”她想了想。 “什么事？”呵，看着“白色幽灵”有种她要反向调查某人的感觉。 “警局里有内奸……就是这样咯，再多我也不知道了。”白灵没说谎，摊了摊手以示这一点的真实，只是，她并没有说全，也没有想要接着说下去的意图。 说完后看向丁妤，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是满脸惊讶外带不相信了，没有任何一丝其余的犹豫，感情转变干脆利落。 白灵看着她，貌似是放心了：“总之帮帮我咯，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联系，不过我还是想看看尸体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转过头，虽然步子没变慢，但也算是做了个“拜托”的手势。 丁妤当然不相信啦，十成里有**成都是不质疑。但转念一想：白灵如果真的骗她，那么意义何在？ 反侦 也没再多想了，因为她们已经到地方了。 尸体自然是恶心得要命，但因为死了没多久而并不是很臭，只是血腥味浓了些。 不过这些气味对这二位都没太影响，同时经常见尸体的“职业”，想必早就习惯了吧。 只见白灵往身后以及周围都迅速看了一遍：好的，除了丁妤外没有别的警察，地方又很偏僻，连监控都没有覆盖到，人就更是没有了。 别说是杀人者了，就是白灵，也觉得这是个丢弃尸体的好地方。 可惜警察们盯得紧，白灵又借用眠乃的监控跟踪，哪怕对方一路躲着监控，白灵也还是能推测出大致位置的。 她娴熟地戴着手套鞋套全部从她的包里拿出来的，理由很明确，为了等会儿警察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不了自己来过的痕迹。 口罩、镊子、以及把自己的头发扎得老高以免碰地……丁妤总算知道这些年一直没有“白色幽灵”线索的原因了：这人反侦察能力强得离谱，根本就是小心翼翼到极点。 “你……平时杀人的时候也这么全副武装。”难以想象呢。 “不至于不至于，没那么多时间，血迹能冲掉很多线索了，最多撒点荧光剂然后紫外线照一照擦擦指纹。”白灵说着这话，人就已经待在尸体边了。 果然，又是警察，好像是下班回家路上断送性命的，依旧在现场没有任何显眼的残留痕迹。 这位被告知了全过程却无法说出去的警察小姐眼睁睁地看着她，斟酌了半天觉得现在最省力的事应该是干的放哨一事了吧。 又瞟了一眼尸体，这人之前丁妤见过啊，好像还闲聊过几句，不过至于内容，她也已经忘记了，貌似是恭喜她升职的话吧。 “为什么……死的都是我身边的人。”这话原本只是想自己心里想想的，转眼却说出了声。 “谁知道呢，万一是小丁妤你运气好？”白灵蒙上口罩后声音闷闷的，不过还是听得见的，“啊就知道指纹什么的不可能。”她那着个类似小手电筒的东西照着地面以及尸体周围，一无所获，虽然也是预料之内。 正在抱怨呢，警笛声已经响起，意味着警察快来调查了。天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丁妤比通缉犯小姐还要紧张。 啊不对，白灵除了加快了些速度外，根本不觉得神经紧绷。用某人的话来说就是“能不能有点犯人的自觉？” 很抱歉，不存在的，“白色幽灵”有这自觉的话还会心安理得地和警察闲聊？ “他们来了。”不明所以间乖乖看着外部情况的丁妤，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和情感而友情提醒。 “嗯，感谢小丁妤协力相助~”白灵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虽然背对着丁妤还蹲着身子，但依然能感觉到她是微笑着的，“我也找到要找的了哦。”她站起身，同一时间把某个细小的东西装进密封袋中。 整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仿佛是近距离观看过警察工作数百次了。 “你找到什么……”这句话还没问完，白灵就已经消失了，白影从身边闪现经过，随后，如同什么也没有出现过。 丁妤愣了愣神，好在没把这个问题问完才听嘴。 因为与此同时，她不知道何时就会殒命的同事们来了，与她打着招呼，语气虽是比较沉重，但也还算亲和。 而调查现场的人装扮和白灵意外挺像的。 “啊，丁警官您先到了啊，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到底白灵调查到了什么，又为什么要查警局的内奸，一切她都不知道，却又无从知晓…… 第七十四章 “白色幽灵”工作中 目睹 丁妤与同事们的调查工作持续到了夜晚，上级催得紧，他们调查的也就更加认真细致。 “找到些什么线索了吗？” “老样子，什么都没有。” 丁妤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自知回应如何——就算有线索，也被白灵取走了。如果连她都找不到，那警察们更不可能找到线索了。 d a啊指纹啊什么的根本没有，别的线索更是别提了，这种情况，才有些好奇白灵拿走的究竟是什么。 夜里，这鬼地方越发阴冷，即使尸体已经被抬走了，这四处除了警车头顶上的灯光外也没有别的了，极度的安静，衬出诡秘的阴森感。 偶尔会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在空中划过一道黑影，不知为什么发了疯似的啼叫，仿佛在警醒着此刻在这里的人们。 丁妤的头上飞上几只，不过很快被她挥着手驱赶走。 再过些时间她就与同事们道别了，毕竟她已经严重超过了当班时间，接下来的事情就留给那些精神还好的很的人去做吧。 并非丁妤懒惰或者没了那份多年来的干劲，只是她知道不管是尸检还是现场查验都不会有任何结果，这种情况，还不如她回去歇歇呢。 已经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今天醒得挺早，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会儿文件却又昏睡过去，醒来在特级区被白灵拉去案发现场…… 真是的，为什么所有倒霉事儿都落在她身上呢，她也想抱怨几声，可惜没人供她抱怨。 “警察真厉害，打击犯罪什么的。”路边某个人看着被封锁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案发现场如此感叹一句。 丁妤离那路人不算很近，不过也听得见，当即就想反驳几句，“在我面前晃悠了好几个星期的‘白色幽灵’了解一下？”、“别提了有人杀了我这么多同事啊后辈啊都没归案呢。”这种话在她心里说了千万遍了，却一句也不能说出口。 一言不发就这么离开，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啊不对，与其说是走，倒是“站着蠕动”这个说法更贴切。 站了一下午了啊，脚都快没知觉了，她很拼，真的，在任何力所能及之事上面用尽全力。 好困……困到……合上了眼，恭喜，原地睡着。 眼前一黑没了感觉，闭眼的瞬间虽知道情形危险却觉得惬意，实在太累了，身体由内而外都在告知着“我要休息”，之前休克睡着的那段时间也根本不觉得有得到休息。 反而，更累了。 这次也是，梦中只是停留了几段走路的画面就没了，好像有一首歌谣在耳边被哼唱，却也是若有若无。 睁眼时，并没有躺着或者头朝地昏在路上，而是站立着，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无法制止，甚至，是不敢靠近—— 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所到之处皆是惨叫，血液飞溅，在极远处都能感觉到恐惧。 眼前的人，仿佛回头看了一眼，却因为距离太远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错觉。 丁妤只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是啊……这才是“那家伙”的工作。我怎么之前……会忘记呢。 她呆在原地，不敢逃走，更不敢上前，哪怕是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蹦出。 眼前的人是她熟悉的白灵，却也是她陌生的“白色幽灵”。红色的眼睛与往常不同，让人觉得极度压抑。 夜里的厮杀是寂静无声的，哪怕有声音，也会被风声掩盖，没人会发现，今日这几百个人的死亡。 全灭 先看看白灵是怎么变成现在的处境的吧，虽然只是日常工作……但是这样真的很吓人好吗！—— “嗯哼~接下来就让小丁妤自己应付咯，”白灵跳跃着走在路上，“警察是无所谓……但呆在现场会有诸多尴尬吧。”她苦笑着想了想。 一路上都是自言自语蹦蹦跳跳，自己呆在尸体旁边的话肯定会被人说的吧，“小孩子赶紧离开！”什么的，虽然她不是小孩。 怕警察是不存在的，所以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考虑丁妤的感受，如果由于她的原因使自己暴露的话……多半就要打破“不杀警察”的规矩了吧。 手机响了，熟悉的消息——来自眠乃。 信息包括一个偏僻地方的地址以及一个写着“人员名单”的容量巨大的文档。 里面附了眠乃的一句话“偶尔找到的，通常你会需要吧？” 白灵用一目十行的速度看了一遍附件里的内容，于是给眠乃回了句“谢谢小眠乃~”不过对方过了许久也没回应什么，大概是觉得没必要。 她看完信息后开了个导航，行走的方向也做了改动。原本是往特级区去的方向，现在却往旁边偏了九十度左右。 由于走得慢吞吞，天冷了所以暗得也快。一路到达要去的地方时天已经漆黑了，没有月亮，去的地方也没有灯光，因此唯一的亮点只有白灵的头发和赤瞳，融合出柔和的红光。 中途接了个编辑梁煞打来的电话，大体就是说下周周末有个签售会，给她提前预个警什么的。当然白灵也是答应了，随即有关于签售会的消息就再没有炒作的情况下发在了网上，引来了数百万人的评论点赞。 白灵的影响力真强呢……每次有活动，就能在热搜榜排在平时位居榜首的“白色幽灵”上面。 虽然自己比“自己”人气高这点挺讽刺的，不过白灵还是很乐观地说过“至少证明作为作家的我比‘白色幽灵’更有影响力嘛。”这样的话。 依稀记得当时梁煞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嗯没毛病”。 到地儿了，乱七八糟的回忆也就中止了，转而来看看现状吧。 一座貌似是烂尾楼的建筑，还不算矮，估计原本是想当中型办公楼用的，可惜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接着建下去。 “二百三十人左右，”白灵又看了眼手机，“预计……十五分钟？不过怀疑对方有枪，保守估计半小时吧。”给手机定了个半小时的闹钟，便找到楼梯去到地下。 定闹钟其实并没有什么心理变态的意思，只是想定个时，毕竟杀人的时候很难记住时间。现在九点出头，但愿能在预估时间左右解决吧。 楼梯里还是安静的，由于没有上过漆而有些半腐烂的意思，脚步声每一步都有回音，楼道里只有摇晃的白炽灯发出不耀眼的暗白。 路走到一半，烦闷的声音就传出来了，显然是从地下—— “诶诶给钱给钱。”、“赢咯赢咯，今儿个手气真好。” 地下正在进行的非法行当若是接近来看，竟觉得是这么明目张胆。地点选的很隐蔽，嗯嗯值得夸奖——可惜还是被眠乃找着了啊，还不是刻意去找的情况下。 白灵只身走进去，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与那些灯红酒绿的家伙们暴露的着装显得格格不入。她拍了拍手，以自己身上谜一般散发出的气质让他人安静了下来。 自然，说着嫌弃的话的人也是有的，只不过身体动作上还是不敢再动了。 “很抱歉打扰各位的游戏进行，”白灵微笑着，是如同孩子一般的微笑，“所以现在……游戏结束。”笑容被回收丢在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她左脚起跳后冲进其中。 里面的灯光挺亮的倒也是个慰藉，至少不用黑灯瞎火的了，直接掏出枪，瞄准、射击，弹无虚发。 一发子弹朝她飞来，被她看见，侧身一躲反倒是某人杀死了与自己同样正在享乐的人。 浓重的枪械血腥味，里面还充斥着红酒的气息和香烟的恶心味道，用于缓解气氛，却无法阻止血腥味的愈加浓重。 毫发无伤，哪怕这小小的空间里已经是子弹乱飞、刀剑乱舞了。 头发飘逸着，却被注意得不沾上一丝鲜血，每个动作在大胆中透露着严谨，从不会有自己的手去触摸光滑的东西。 人已经杀掉了大半，如同蝼蚁一般被批量踩死，断了呼吸，成为尸体，下地狱吧，这些杀人无数的人。 ——“白色幽灵”所杀之人，身上多多少少间接直接地背负着几条人命，不是偶然，是白灵她故意的。 从不杀害无辜者的……“白色幽灵”，不过目前没有活着的人知道这点。 还呆在地下的人已经没有了，因为都成为了尸体。剩余大约三分之一的人侥幸逃到楼上准备四散逃走，殊不知，自己是必定无法留下性命的，只是早了晚了一点点的区别而已。死得晚，痛苦反而更大不是吗……但没人认得清啊。 违法的人们大多都知道，自己的命运——被警察抓住，或被“白色幽灵”杀死。若是遇见前者还能试图逃走，可若是后者……那么还是认命被杀比较好。 自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只是理解白灵——那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女孩，是“白色幽灵”，花了好久的时间，况且本能地想给自己寻一条生路。 白灵追杀到了建筑物外，便看到了丁妤，正腿软地看着自己，挪不动步——也就是方才的景象。 完了完了，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位警察小姐才好呢…… 第七十五章 警察与杀人犯关系如此之融洽 目的 “白色幽灵”的真身没有人见过，所以甚至连她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体都搞不清，所谓的“被‘白色幽灵’所杀”，也只是因为有人在案发现场目击过纯白色的身影而编造的都市传说。 想来，被目击可能是白灵的一大失误吧，不过不要紧，反正正脸又没瞧见。 而现在，又一目击者出现了——还是认识她的人。 “白色幽灵”用很快的速度解决了那些麻烦的家伙们，一刀毙命——枪没有子弹了，上手用这种相对危险的方法也是无奈之举。 最后一个人断了气，让夜晚沾染上血色，黑暗中的殷红，在恐惧中显得耀眼，而又不敢接近。 白灵这时候才发现有个站在远处看着她的人，也没有显出什么惊讶或者想着赶紧逃走，仅仅，是慢慢走过去了而已。 她向丁妤打了个招呼，杀人时的面无表情啊冷漠啊全部灰飞烟灭，转而是挂上一缕沉着而透露着可爱活泼之气的微笑。她一步步朝丁妤走去，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你……你，别过来……”丁妤看着愈渐接近她的杀人犯，不禁退后，并回忆着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两天昏睡后醒来都会在原位，顶多有些疲惫感，可今天……怎么每次都会换个地儿呢。 “丁妤长官怎么会在这儿呢？”白灵的确没有再向前走，站在远离丁妤七八米的地方大声地问着，为了让丁妤听清。 白灵身上没有伤甚至没有染上血色，即使鞋底沾到了些满地的血，在现场蹭两下地面也就干净了。血液，会让重要的信息统统掩埋，鞋印指纹，一个不留。 “路过。”丁妤的声音很冷淡，却有颤抖着手，不敢不回答问题。是啊，她怎么之前会忘记，白灵是那个杀人无数的“白色幽灵”呢。可能是仅有的过去的某一瞬间吧，她真的认为，白灵只是普通的“朋友”一类的存在。 “离市中心以及之前我们一起去的案发现场几十公里远的地方……”白灵默默看了眼手机，本着原本的微笑划过某一信息，看了眼导航，“你确定你能路过？这里离你家也挺远的吧？” 白灵还真没说错，的确不是路过，可可怜的警官小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啊——连这里是哪儿，她都一无所知，睁开眼便已经在这儿了。 但丁妤知道，如果按事实解释白灵绝对不会相信。别说她了，就是丁妤自己也不相信这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她竟“瞬移”了两次。 本来试图从之前做的几个梦中寻找关于现实的线索，可经历这刺激的画面后，完了，本来就算有模糊的记忆，现在也全部忘记了。 我做了什么梦？梦到了什么？ 全部忘干净了。 “嗯，路过。”警察天生说谎不眨眼的性格在此时显现。 白灵自然是马上就知道她在说假话了，可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为了来找你并拍下你杀人的证据”也不是正确的。 迷茫、害怕，不像是有心理准备后的笃定。看得出丁妤有想要逃走的感觉，却出于身份强撑着。 如果让她现在说出“你被逮捕了”之类的话她绝对说不出来的吧，她没这胆子，至今才想起，“白色幽灵”至今为止的累累功绩。 非人般的存在，杀人如麻，一夜间杀死几百人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你刚刚干了什么？”丁妤一脸仇恨地看向她，昔日似有似无的好感被掩埋，不知何时能再现。 “唔……”白灵思考着该怎么说这话，“个人觉得明天会上新闻头条的事？”这自知之明到底算有还是没呢，她歪了歪脑袋，不知是傻笑还是为了缓解尴尬而微笑。 “数百人一夜间死亡，现场为废弃的烂尾楼”，只要事实真相没有被警方掩藏，那么这绝对就是明天，乃至这几个月里的焦点事件了 “又做了这种事……”丁妤的表情愈加复杂，她不明白，白灵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至少“白色幽灵”不像是精神变态啊，“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是啊，即使过去曾经听白灵说过自己的过去，也不明白现在的状况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总觉得不可能，即使有一点也肯定只是顺带的；为了给自己弄点名气？可想想白灵那外号也不是自己取的，她也似乎只想在明面当个普通的作家。 “各种复杂的原因在里面呢。”白灵不顾阻拦地走进，导致对方刚打算拔出枪，又默默把手收回到大腿上。她低下头在自己的小包里鼓弄着什么，枪露出大半截，不过这里并没有监控。 “如果警察们想的话自然可以把‘钱’这一因素加上去……”白灵拿出方才在混乱中杀人时，她学着某人的方法顺来的银行卡之类的东西，“不过这种东西也只是偷来玩玩，我也不缺钱，你要的话给你怎么样？上交或者自己留着都行。”她伸手把一手加起来价值至少千万的东西递向丁妤。 丁妤轻轻把白灵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推，意思是“我不要，这种东西你给我自己拿着，要不丢回案发现场。”，她看上去有些嫌弃，即使白灵的手上至始至终没有沾到过一滴血。 白灵无奈叹了口气，把东西放回自己的口袋。不见得再回一趟刚刚杀人的地方，再回去，指不定会因为松懈而留下线索。 融洽 “嘟——！” 这是白灵手机里开的闹钟的声响。半小时原本是白灵预计完工的时间，而在这个点前许久，她却就已经在和丁妤唠嗑了。 唠还唠得时间不少，一刻钟还多点，虽然没说几句，但由于丁妤永远要在脑子里面跑几个大圈后才给出一点点回应，所以时间也差不多了。 刚看到白灵不紧不慢把一大叠价值连城的卡片胡乱塞到包里，就发现她以一个别扭姿势抵在右手下半个手掌和中间三根手指顶端的手机发出闹铃。 其实闹钟的声音原本不响，甚至如果一个人睡着了可能这声音都远远不足以将他吵醒。 但夜晚实在静了，安静到即使一点点动静都会被远处的人发觉。 这个偏僻的、几乎在郊区的地方，连过来的路都是蜿蜒曲折绕来绕去，就更是没人了。只有血腥味遍布在这里，恐怕久久都难以散去。 “唔啊啊啊！”丁妤在长时间的太过安静后竟然被那闹钟铃声吓了一大跳，几乎蹦了起来，也不管和白灵之间的距离了。 那烂尾楼的周围根本没有别的房屋，貌似是一块打算开发后又丢弃的区域，没人靠近，就没人知道里面的详情——因此才会滋生出那种不好的违法娱乐场所。 “噗嗤。”白灵被激得一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久久没有从捂着嘴试图憋回去的状态缓解回来，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不矜持的警官小姐，因此觉得有点好玩吧。 “笑……笑什么笑啊？”丁妤脸一红，闭上眼睛选择不去看对方的表情。反正现在如果想制止白灵的笑声也肯定是不可能的吧，的确，是她刚刚的行为有点好笑。 前一秒还严肃得要命一脸的大公无私，结果被一点点声响弄得“颜面扫地”。妙，真是妙。 “小丁妤，我希望你下次装的很讨厌我想把我一枪毙了的神情可以多保持一会儿，我都没来得及拍照。”白灵笑到流眼泪，开怀大笑的她，根本没有任何顾忌。 此刻，她们两人的周围并没有别人，估计距离大批警察发现并前往这里还有一会儿吧，稍微松驰些也无所谓，对二人来说皆是如此。 夜晚凝重的气氛就此被打碎打得七零八落。 有的时候，丁妤会有种感觉，她觉得只要接触了白灵，和她聊上几句，就很难再与她产生距离感。 她偶尔觉得自己和白灵在某一处有些相似，但最终还是会摇摇头告诉自己“你是不是脑抽了觉得自己和杀人犯像？” “话说小丁妤你真的就认‘小丁妤’这个称呼了？”白灵把包收拾好，丢在自己肩上没在多管，手机关上闹钟，也丢进包里，或许是觉得有些碍手碍脚吧。 “没有。”丁妤十分“坚决”地说着，说是这么说了，但她并不觉得白灵会按照她的意愿改变称呼。 “小丁妤~” “什么……事……”丁妤回应着声音就瘪了下去，因为发现自己说错了，由于该死的条件反射。 只见白灵一脸坏笑，这称呼怕是永生永世都没办法改了，不过好在白领这次把笑声全放在肚子里，没有让丁妤又一次在夜晚满脸通红——目前来看，还是在突然出现的月光下。 月光确实是在空无一物的天空上一下子出现的，先前毫无征兆，照在白灵的头发上，如同“仙女下凡”的既视感，整个人散发出纯洁的光亮。 可笑吧，刚刚杀过人的家伙，居然在感觉上只是个可爱的孩子。 茶色的短发同样映着白月光，虽有警帽遮挡，但还是给那头发增添了几分光泽。 白灵笑了，不知怎得，丁妤也不由自主微笑了两下。 讽刺啊讽刺，杀人犯和警察居然相处得如此之融洽。 第七十六章 无论谁，感情都未曾改变 离校 “晚自习结束——” 那个之前把苏然冉叫到办公室问古怪问题的老师叫着那句话，声音嘹亮，随后和正常的老师一样收拾好东西，从教室离开。 他当然注意到苏然冉对他一直极度警惕的眼神了，不过还是装作没看见，就这么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苏然冉收拾着书包，里面的东西不知为何在仅仅一天的时间内多了许许多多，卷子啊笔记啊，仅仅一天，还真是记了不少。 把东西往书包里塞，还要时不时回头瞥一眼那些在闲聊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同学们，以免自己包里的“危险玩意儿”被发现。 其实这次久违的回到学校后有一个明显的发现，身边周围，所有曾经欺负过她的人，虽说没有显得和她要好，但总之也是不敢上手打人或者光明正大地打人了。 原因很好猜，要不是白灵要不是其他人，反正绝对是做过些什么了。 方才一直在注意老师的动向以至于没看手机，现在一打开，消息可以分为喜欢的和无所谓的两条——分别来自自己的男朋友还有白灵。 “学校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怎么样要紧吗？”来自庄梓萧关心三连，苏然冉这会儿回了几句露出个笑容。 总之苏然冉说的话肯定是让对方放心了些吧，但还是说了一句“不要勉强”，因为此时此刻同样刚从学校离开的庄梓萧，其实已经被白灵告诉了现在的一切详情。 不知道为什么“奇迹复活”的妈妈、天知道是单纯的图谋不轨还是另有企图并且怀疑是“穴虎”的人的老师…… 庄梓萧从学校出来，边看着手机边往前走，虽然知道这样很危险，但还是想随时注意着对面发来的消息。 随便苏然冉是与他闲聊还是正在说什么重要事情，只要有回复，他就能放心了。 前些日子的事对他来说打击也不小吧，所以现在，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 打不过去的电话发不出去的消息，还有从自己爸爸口中怎么闹都弄不出口的消息，这些事，真是，不想再回忆起来了。 从一年多前出现的感情啊，从没有因为时间而被冲淡，反而愈加深厚，越来越……想要保护住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即使，自己能做的事少之又少。 只是赶走那些欺负她的同龄人，只是在口头和行动上的关心和安慰，他就已经尽了作为一个学生来说的全力。 一阵狂风伴着大批枯叶吹过大学的门口，冷清算不上，但也有些安静呢，他手里的书被风吹着掉在了地上，一眼便能看见“法学”两个大字。他迅速弯腰把东西捡起来，手机又有了动静。 他把由于弯腰而掉在眼前的头发撩到两侧，说是对于男生而言这头发有些长，不过也正好利用那深茶色点缀着从未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嫩糯脸颊，有些风华正茂之气。 就是大学这专业选得有那么一点吓人。 之前他的爸爸——庄敛也是半调戏过的问过要不要以后由他来经营公司的，结果被坚决地回了个“不要”。 无奈“哦”了一声，自己实在是犟不过儿子啊，没办法，随他去吧，和曾经一样，让别人自己来做选择。 再来看看消息的内容吧没关系的，梓萧你也小心。 回了个“嗯”，不知现在的苏然冉怎么样了呢，精神应该还不错吧，在庄梓萧的脑中，她的笑容一直是让人觉得欣慰，此时此刻，都能想象出她现在微笑着的样子。 “小心看路。”反倒是发这条消息的庄梓萧与一辆黑色的轿车擦肩而过，险些撞到。 他朝旁边一躲，车子飞驰而过，车窗闪过几道星星点点的光，也随着车子的迅速离开而让人回忆不起真假。 夜色里光线不好，哪怕有路灯，肉眼也很难看清，那道光究竟是什么，错觉……还是确有其事，若是真的，那又是什么……摄像头？闪光灯？抑或仅仅只是月亮照下来的反光。 “最近指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保护好小苏，自己也注意自护。”白灵之前和他说过的话，此时再忆起，也会和之前一样回一个“好的，谢谢白灵小姐”。 这对年轻的情侣好像并没有所谓的热恋期，或者这么说吧，那段时期，早已经在过去经历过了。早在庄梓萧表白前，就已经是这样了，没有过激的“我爱你”“要亲亲”，只是在细微处，一直关爱着对方。 不愿让ta受伤，每一次的依赖也都不会过度。 “最近正在调查些事儿，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怂恿小苏杀人的家伙，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打开与白灵的聊天记录，庄梓萧看着这句话，啊，后面还有一段，“应该是一个外号叫‘黑影’的，我在以前的监控里翻到她了。” 白灵毫不避讳，一切事情都似乎毫不隐瞒地告诉了他，其实庄梓萧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色幽灵”要这么帮他，纵使已经确定了她和“无情”这个词压根搭不着边，也不觉得作为“白灵”，她会帮助与自己没多大干系的人。 或许是庄敛和白灵的关系吧，朋友……这个说法挺古怪不过也是挺贴切，这么想或许想得通吧——为了朋友做出的举动，为帮助与朋友有关的人。 白灵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再怎么想也没用，况且庄梓萧至今也只和白灵见过那最初的一次面。 又盯了两眼，便二话不说把寥寥几句的聊天记录删了，心想不能让然冉看见，免得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手机的消息里，对方过了许久后用表情回了个“好”，于是再没回过消息，毕竟注意力被另一条发来的消息吸引了—— 未变 苏然冉在风中驻足，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却也还能望到那儿的地方。 那条消息让她被吓到了，点进去，简直有种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感觉。 “关于那个有毛病的老师，百分之九十九事‘穴虎’的人，还有那百分之一……就是个单纯的变态。”白灵发来的消息如是写道，感觉好像带了些开玩笑的成分，当然那玩笑冷到苏然冉根本笑不出来。 “怎么办啊？”这句话写在聊天框里显得不那么慌张，然而现实中，苏然冉已经十分慌忙着急了，停在原地，想要等到一条回复，却久久没有收到。 为什么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落在她身上啊……为什么，偏偏只有她这么倒霉。 每一次觉得解脱了，都会又出些事儿，说是时好时坏，其实也只“好”过那么一次。 白灵的消息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的，算来的话，应该是八点出头的时候吧。苏然冉并不知道，目前白灵正干完活和警察小姐唠着嗑呢，由于手机被塞进了包里，所以没看见消息。 苏然冉固然很着急，她仅仅只是一个十八岁出头的孩子啊，身边的变故如此复杂而多样，她也是极为担心的。 站在血泊中的事仿佛已经过了好多年，杀人的事终于能够跑在脑后了，却突然又杀出个本应已死之人，生母的出现已经够让她崩溃了，她不想，在经历任何会对美好未来产生影响的事了。 现在想想，也曾有过对着自己妈妈撒娇的时候，在久远的过去，曾经有过一段的美好，一男一女，她的爸爸妈妈，爸爸的脸已经在她的记忆中被划去，唯独妈妈的脸，在忘记前又被回忆起。 和善、时而会安慰害怕中的她；时而会放纵她做一些大胆的事。以前的苏然冉大胆的时候比胆小的时候多呢，不过却因为各种原因现在要彻底反一反。 好想扑进妈妈的怀里——这是她这一整天半心不在焉的结果，明明根本不敢再见到那个人，明明本就不应该能再次见面，如此这般，又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只要和白灵说一说这件事就可以实现，但是，由于长大后考虑得太多的原因，她开始恐惧，两种主观的感情自责而不愿见，思念而想见。 想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妈妈，想让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幸福，男朋友啊学习啊朋友啊。可……这么做，究竟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几个同班的同学从想心事的苏然冉旁边走过，叫了句“臭家伙，滚开。”，却在旁边几个人的提醒下收了嘴，心不甘情不愿说了声抱歉。 是吧，果然，那些人对苏然冉的感情还是老样子。只是隐忍了，只是不浮于表面了，心中依旧在咒骂。 没事儿，早习惯了，骂吧打吧，她自觉罪有应得，活着就是个奇迹，又怎会在期望别的。 一切从未有过根本上的改变，改变的，只有她的心境而已。 对，什么都没有改变，被剔除的也只有那些“脏东西”，有些东西，短时间里是不会有变化的。 所以还是去见她吧，挑个合适的时间，挑个合适的地点，静下心来，与妈妈重归于好。 月光不夺目也不耀眼，可单是那微光，就能给人些许温暖，决定已定，淡黄色的头发被映照出仿佛月光般皎洁的色彩…… 第七十七章 两年前的约定 两年 只愿，开门时，在门外的人是你。 这一句话，便总结了林风熠在过去的所有思绪，曾经消沉时靠着外卖过活，到了冬天也不知道给自己多加几件衣服。 每一次外卖快递来敲门，都总会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期待过后，又是更加的绝望。 期待与绝望交织，麻木后引来的曙光点亮了心灵，好不容易又得到了，就再不愿失去。 “没关系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不要再离开了，求你了。”曾经说过的话，在对方点头后又被骂了一句“笨蛋”。 ——又是梦中的片段啊，令人羡慕，又是美梦。 “醒了？”奇迹奇迹，眠乃比他早起。 昨天从网吧回来后又熬夜了，在线上拖着“眠风”的队员——丁欣一起。二位私下里必定聊起过这人的身份问题——某警察的亲人这一点，不过最终以“无所谓无所谓”收尾。 再怎么说睡觉的时候凌晨三点也到了，明明有空房间却依旧和林风熠挤在一起的眠乃倒头就睡着了，旁边这位在自我心理暗示许久后也进入了梦乡。 眠乃承诺过这回会少见的不半夜爬起来忙活，因为实在太困了，怕是就算调了闹钟也吵不醒她。 “嗯，早上好。”林风熠遮着眼从太阳光的缝隙里睁开眼，看见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坐在床边的眠乃了。 眼神中日常而言一直存在着的困意一分也没减少，她坐在那边，好像是已经入迷地盯了好久睡着觉的林风熠。 “不早了，下午一点了，”眠乃说着瘫了下来，小小的脑袋搁在了林风熠的肚子处，根本不觉得重，因为她本身就很轻，“好饿~”眠乃的肚子十分配合地叫了一声。 眼前这个小不点儿，在林风熠的记忆中大概就每长高过，也曾经因为这个问题调侃过他，结果自然是磕头道歉了。 “自己不会做吗？”林风熠又一次揉着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他当然知道眠乃不会做饭啦，她可是能把方便面烧成炭的家伙。 “不会，有你就好了学什么做饭。”眠乃爬起来，从床上顺了个枕头抱着。 “拿枕头干嘛？” “冷，抱着保暖。” 挺扯淡的……不过貌似没毛病。 冬天真的挺冷的，这两天都正式宣布入冬了，这鬼天气，开了空调温度都打不上去。 阳光虽然是阳光但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温暖，宅在家里一天窝在被子里，这才是正道！……至少眠乃是这么想的。 日复一日，一个人等着另外一个人做完饭。从来不会觉得厌倦呢。 “两年了呢，时间过得真快。”眠乃看着不远的窗外，来了句没头没尾的感叹。 是啊，两年了，距离“眠风”这一电竞队伍草率地成立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距离眠乃被捕到现在这一状态也已经两年了。 “嗯……”林风熠心里甘愿时间能慢点呢，“饭好咯。”奇怪的深红色睡衣外穿着红色偏粉的围兜，为防止油溅到衣服上。 总感觉每一件对眠乃来说意义重大的事都在讨人厌的冬天呢，小时候的事暂且不提，与林风熠的第一次遇见，也是冬天，不是两年，而是三年前。 迅速吃着满桌子充当中饭的早饭，吃得还挺快，各种美味入口时也都能感到一股暖流。 林风熠做的菜一点都不比高级饭店里的差，曾经过来蹭过一次饭的白灵都赞不绝口呢。 “嗯~小眠乃的男朋友做饭真好吃。”这有些变味的白灵的夸赞就是这样啦。不过那时候，白灵和眠乃照道理来说应该不是很熟啊，白灵的自来熟就是这样吧，把几乎陌生的人，“拉拢”为自己的朋友——用所有人都能高兴的手段。 今天的饭依旧美味！不过每天都挺好吃的吧，不说垂涎欲滴，至少作为一个曾经从来没有做过饭的人，为眠乃而变成这样是很强大的。 “过会儿去哪儿？还是宅在家里？”不紧不慢吃着饭，眠乃闻着已经问过好多次的问题，其实他个人更希望是后者呢，但出去的话倒也是无所谓。 眠乃并没有忘记自己还在被追杀的事儿，林风熠也清楚，但据白灵自古以来可靠的消息所说，“穴虎”目前还是没有见到过眠乃。之前白灵不经意间叮嘱过的“别和丁妤碰面”，她也遵守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才要为自己最初“不早公众面前露面”的举动感到庆幸，就是这样，才能让她至今都是安全的，没有早早的因为死亡而一跃登上新闻头条。 “再去次网吧吧，刚刚看到丁欣发过来的消息说想再练练什么的。”林风熠再次确认手中的消息，确认是丁欣发的且内容无误，这才边和眠乃说着边回了个“好的，网吧集合。”。 “行吧。”眠乃拿着筷子捡起最后一块荷包蛋吃了下去。她确实无所谓，毕竟丁欣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还有几个“加分项”呢。 即使后面有再怀疑过丁欣图谋不轨的可能，结果也当然是被否决了，毕竟她和她的姐姐根本就不像，挺活泼的，感觉心里藏不住什么大事儿。 迟到 一边发来去网吧的邀请，那这边就开始准备了—— “姐——！我出门了哈。”由于自己家离网吧有一段距离，昨天懒得回去，便用一直带在身边的备用钥匙钻进了自己姐姐的家。 警官姐姐昨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呢，丁欣已经躺在还算挺大的沙发上，手里捧着电脑，戴着耳机，还挺拼的，正在组队训练。 面前是姐姐挂在墙上的各种荣誉勋章，墙边的柜子里还摆着些奖杯，一共四层，一般是妹妹由于自己“这种东西就要放一起嘛”理念丢上去的电竞奖杯，下面两层则是属于丁妤的各大警局表彰。 丁妤昨天大半夜看见自己妹妹也就不再多过问了，大概的原因也能猜到，顺口提了句“又在组队训练呢，你们队长真是拼。”然而真正比较拼的是这个队员自己吧。 “我们队的眠乃队长超可爱的哦~”然后就把眠乃的照片亮了出来，估计是在网吧偷偷拍的，挺可爱，矮矮小小的，碧蓝的头发烘托出不小的美感。 丁妤看了眼也没说什么，心中万般感慨都被自己回忆中“这人好像认识白灵吧”这一点弄得什么都不敢说。 至于怎么会知道眠乃和白灵互相认识，多半是不知何时瞟到了一眼白灵的手机吧。 “嗯……嗯，挺好。”丁妤摘下警帽露出假笑，自己的妹妹估计看得出来笑容真假吧，但也没有戳穿。 太累了，冲了一把后倒头就睡，也想了想为什么和白灵分别的时候才九点多，现在就已经这么晚了，或许是路上多耗了点时间吧，昏昏欲睡的她也懒得搞清楚了。 就这么悲惨地忘开闹钟，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被睡懒觉的妹妹叫醒，茶色的头发杂乱无章，以至于见过姐姐诸多模样的丁欣都忍不住笑了几声。 其实丁欣的头发也很乱嘛，好在因为比较浓密而不会太明显，像是一个黑漆漆的碗，开了个大口后盖在了她头上。 “完了完了迟到了。”说是这么说着，也飞一般地洗漱换衣服。结果还是栽倒了——被妹妹的一句“好好吃完饭再走，不许硬撑着”给强制留在了家中。 吃完饭，便是丁欣准备出门的点儿了，姐俩本想一起出去的，不过丁妤貌似接到了什么消息正打着电话呢，另一位识相地挥了挥手离开了。 “喂？”丁妤回应着告别的动作，一边径直走进隐蔽性较高的厨房。只是习惯罢了，其实在哪儿接电话也都差不多。 “上百人在一个烂尾楼死亡，确认过是‘白色幽灵’所为，具体死亡人数还在统计，丁妤警官来现场主持一下调查采集吧。”打电话来的想必是同事，而内容是丁妤早就料到的。 “好的，马上就来。”丁妤脸色苦了一下又变回了原状，昨天目睹了白灵杀人，现在这事儿也就不算太刺激人心了。 手机这个时候提示音响了一下，内容和同事告知她的差不多。果然啊，“白色幽灵”因为每次动静都很大，真的隐瞒所有媒体是做不到的。 “另外……” “还有什么事？”丁妤刚准备挂电话然后在心中一番骂白灵，又被那欲言又止弄得只得再接着问下去。 “又有警察死了，”电话那头说完停顿了一下，“在警局，您的……办公室里。” 丁妤一口老血默默吐了出来我招惹谁了我？ 丁妤的办公室目前一共五个人，而据说，死的是昨晚在办公室里值班的人，和那个专杀警察的杀人犯杀人手法如出一辙。 而那具警察的尸体，就躺倒在丁妤的办公桌旁。 “额……”丁妤沉思了，“我还是先回趟办公室吧，‘白色幽灵’那边靠你了，拜托。”与其去一个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的现场，倒不如先看看自己昨天还坐着的办公室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丁妤心想着到底那个杀人犯是有多大的能耐，能够闯进防守24小时都极为森严的警局，并且杀了人，还不被监控拍到。 第七十八章 回家路遇袭 介绍 “队长好~！”刚进网吧就听见了这样打招呼的声音，丁欣的声音可真是嘹亮，还好网吧里没什么人，要不肯定要怪她分散了注意力呢。 说是没什么人也还是有几个人的，有几个人正围坐在一台电脑边，不知是在研究战术还是别的什么，网吧里的音乐使他们的对话难以听清。 “嗯……好，”眠乃瞟了一眼那几个人，不知为何又迅速把视线转回面前这个比自己高许多的女孩子，莫名地仰视，“进去吧。”说着直往包间里走，头上冒出两点冷汗。 “遵命！”丁欣敬了个礼，动作想必是和自己姐姐学的，还算标准。 眠乃坐下座位后，看着不远处蹦蹦跳跳走过来的丁欣，心中有一种不知为何的安全感。 她招呼着手先让林风熠做到了自己旁边的老位置，而在后面的丁欣则被更换位置到眠乃的另一侧。 现在有一种“夹心饼干”的既视感，两个相对高大的人里，夹着眠乃这个小不点儿。 “对了对了队长，我昨天向我姐介绍你了。”丁欣戴上头戴式耳机，一边看向离自己近许多的眠乃，队伍成立两年中，眠乃好像从来没有过任何变化，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 听到这话的眠乃突然感觉自己身体里刮起一阵冷风，直击心脏和脑门，不禁颤了两下“你姐说什么了？”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两边，林风熠和她感觉看上去应该一样，至于另一边……期待中带着自豪。 看着丁欣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昨天她回家的时候很晚了，”这话让眠乃放心了些，但后面还跟着些，“我好像让你们两个见见面呢，炫耀一下我们可爱的队长~”丁欣双手比着“耶”的手势，趁着游戏准备开始的空当呲着牙看着眠乃。 ……你怕不是想让我去送死。 眠乃的表情难看了一下，不过由于害怕对方疑惑就硬掰回来了“不不不免了免了，好好打游戏吧，离比赛还有六天。”一局游戏开始，她指了指屏幕示意丁欣盯好别看着她了。 “哦……哦哦。”丁欣转过头去，打键盘的速度和眠乃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也是快得很。眠乃之前瞧见都有想让她在黑程序的时候搭把手的冲动了——不过考虑到复杂的关系链以及良心她决定还是算了。 “对了，刚刚感觉待在网吧里的另外几个人有点眼熟啊。” “好像是那个叫‘穴虎’的电竞队吧，貌似也晋级了呢，决赛有可能会碰见吧。”丁欣回忆了会儿，特别……冷静懵懂地回答道。 “咳！”另外两人反应极为统一，要是他们现在正在喝水，估计就喷干净了吧。 “怎……怎么了吗？”丁欣被这反应吓了一跳，只见那两个人都抱头郁闷了会儿。 “没什么，开始吧。”眠乃说这话的时候偷偷往林风熠那边靠了点，远远看去像是想睡觉，其实就是在传悄悄话。 “不说我都忘了……算了以后包严实点儿吧。”手套围巾墨镜备齐准备。 “嗯……嗯。”一边看着屏幕让角色移动以躲避“攻击”，还要回应着眠乃的话语。别的是并没什么，只是半个身体都感觉到眠乃那软绵绵的感觉，有些容易被分散注意力。 “喂~那边的二位请别秀恩爱了哦。”要不是目前情况的影响眠乃都想说一句“说得好！”了。 不过林风熠为了防止自己话语的声音引起什么怀疑，就没有回应了，有一种承认了的感觉呢，不错不错，眠乃不合情况地弯了弯嘴角。 遇袭 很快就已是夕阳西下，从宅了一下午的地方出来，哈气的时候空气中会升起烟雾，随后跟着上升的气流消散。 与丁欣分别，就只剩下两个人了，眠乃已经困得哈欠连篇，天知道为什么呢。 林风熠早就习惯了眠乃跟着他一起回家，这次便连问也不用问了，直接把她往家里带。 两个人的衣服都厚实了许多呢，看起来眼熟，因为冬天穿的永远是那么几件衣服，没怎么长个子，也就不换了。 林风熠那件深红的外套和发色很搭配呢，眼睛里映的那份棕红色在橙黄的光下被衬托。 衣服上的蓝色猜也猜得着是谁了，眠乃困的时候一直喜欢靠着呢。 若是单看这个样子，怎会想得到那个小不点的身份有这么多重。白帽黑客？出于各种原因也是当不成了。 平静的气氛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什么都不要再多，也请不要再剥夺走什么了，就这样，就足够满足了。 “总感觉你根本不像黑客呢。”这句感叹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吗，”眠乃抬头看向林风熠，恰好与他对视，下意识手一颤，“那是你影视剧看多了。”她微微一笑。 而有的时候，灾祸总是来得突然，眠乃的手机掉了，她蹲下身去捡，而就在这一瞬间。 “嘭——”，一颗子弹，穿过原本眠乃脑袋的位置，险些穿过林风熠的胸膛。 太突然了吧，喂喂，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林风熠只觉得脑子一下子空白一片，转眼间，已将眠乃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怀中的人瞳孔放大，心跳声紊乱，一边听着林风熠的心跳，同样也是这样。眠乃抱住了他，害怕，所以寻求保护，向她最能够依靠的人。 子弹射在了水泥地板上，冒着烟，半颗都深入里面，若是被击中，绝对是当场丧命。 往上看，某一不算高的建筑物的屋顶，一个人影闪过，左胸口划过金光，或许嘴里“啧”了一声吧，因为没有射中目标。 那人迅速离开，手里拿着类似手机地黑漆漆的东西通着话。 果然，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了长相了啊，可恶啊……接下来就难办了。 眠乃被吓得不轻，林风熠也是一样，直至看到周围空无一人，那个狙击手也已经远去，眠乃才慢慢冷静下来，重新回到林风熠身前的“老位置”，面朝着林风熠，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刚刚那个……”林风熠发问了，在一阵呼吸困难将要窒息之后。第一次听见的枪声是不会伤害他们的白灵的手枪射向“穴虎”的成员；而这第二次，却会严重地对二人的生命造成威胁。 “‘穴虎’……还是找上门来了。” 眠乃紧紧握住了林风熠的手臂，整个人都在颤抖。刚刚真的好险，说不定一不小心，这一发子弹就是两条命了啊。 真的是……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林风熠也要被连累啊！ 林风熠只是个普通人，他与暗色的世界无染，可偏偏他身边的人却早已置身其中无法脱身。没关系，他愿意陪她。 眠乃睡意全无，随之而来的是被害怕和宣称不公的感觉代替。 那个u盘现在就在她身上，因为她觉得随身携带不容易被偷走，里面的东西一个没少，反倒被眠乃又加了几道安全锁，为防止有人入侵，备份自然是有的，但也已经丢了好几份了。 为了收回自己的罪证而追捕眠乃的“穴虎”已经放弃了留活口，也仿佛忘记了曾经“白色幽灵”来时的那一遭，接着靠“黑影”和自己的眼线收集的情报作恶。 别的人先不论，就其中一人——“黑影”，杀死警察，怂恿了苏然冉杀人，告知了庄涵烈顾津芒的身份，还命令“穴虎”办事却似乎是无利可图。现在这情况，不得不按照白灵所告诉她的，去寻找一番“黑影”的真实身份了呢。 “黑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到底……想要干什么，眠乃这一次的九死一生，从中协助的人想必有她吧。 其实这一次枪响的声音还是挺响的，然而好像并没有人发现，警笛声许久未响，在刺耳的声音过后，又是平和的安静。 “我回一趟特级区。” “怎么了？” “那边设备齐全一点，要调查一点事儿。”倒也没说错，想想特级区房间里整排整排的屏幕，还是挺壮观的，功能应该也挺多吧。 一台电脑解决不了的事，就只能再借用别的了。 眠乃完全不困了，想着自己独自离开。她担心，会再次害得林风熠受到袭击反正对方的目标是我自己，只要我离开了，林风熠总还是安全的吧。 林风熠担心眠乃独自一人在路上出什么事儿，可他尽全力的挽留一点用都没有，又不敢上手拦着她。随着眠乃的远去，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或许没人注意到，离开的人——眠乃，脸颊滴下一滴眼泪。刚从眼底出现时带着温度，滑落到脸上时，却已经冰冷。 “我会保护你的！所以……”林风熠在恍惚中大喊，“所以不要勉强自己，我没事儿的，看，好着呢。”他拍了拍刚刚差点被击中的胸口。 眠乃或许“嗯”了一声吧，至少听见了，但相不相信以及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便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比起她自己，她更不希望身边的其他人被牵连啊，不只是林风熠，还有帮助她过的所有人。 第七十九章 监控中种种离奇 注意 因为想看看特级区的情况而从走廊的那条暗道进来了，然后便看见了习以为常却极为古怪的一幕—— “白灵小姐冷静！”看，台词如此之熟悉。 “行吧，我自己去行了吧？”白灵的声音有点无奈呢，配了个叉腰的动作，叹了口气。 “我觉得……更不行。”江岚的声音轻了些，一是因为怂而是觉得劝说不了了。 眠乃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段对话，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问了句“怎么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淡定，方才的呼吸紊乱以及眼边的泪痕已经擦干净，没了踪影。 “嗯……想再去趟警局，本来想拉着小江岚的，算了，我自己去吧。”白灵第二次叹气，看着已经托着脑袋绝望了的江岚。 杀人犯去警局有种自投罗网的古怪感觉在里面呢，虽然事实并非如此。 “去干嘛？”眠乃看也不再看一眼，因为她深知白灵能看出一个人的感情变化，所以干脆拒绝对视。她语气平淡，压着嗓子眼里的心跳声。 她边问边走向自己的房间，鼓弄起那把要好久才能打开的门，愣生生把指纹瞳膜全来了一边，最后才用特质的钥匙开了门。总觉得黑客的房间所必要的科技感这里都有呢。 “貌似是出事了吧，”白灵翻出手机里“警局内一值班警员被杀害，凶手仍在调查”的新闻，怕是因为藏不住了才报道的吧，之前警察被杀害的案件就被报道的很少，“问小丁妤她也肯定只会说‘关你这个杀人犯什么事’这样的话，还不如自己去看看。” 白灵特别冷静也没有脑抽，只是想要赶紧搞清楚那凶手——“黑影”是谁。那家伙可是白灵都会跟丢的存在啊，实力绝对不凡。 “啊——‘黑影’小姐要是能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了，”白灵抱怨道，“我绝对好刀好枪伺候着。”她勾起嘴角，微笑里充满着恐惧的气息，眼神瞪视一眼。 “冷……算了别冷静了。”江岚选择放弃制止，对社会有利的事，他还是赞成的嘛——只有白灵小姐不会因此出什么意外就行。 但又想想，实力估计不允许白灵能出什么意外，在子弹中躲避自如、徒手打败数百人……这都不算什么罕见事儿了，江岚目睹过，但因为总觉得良心不安也就看过那么一两次。 “巧了，我正打算在网上找找呢。”眠乃已经打开门进去了，准备关门。 “啊啊我也要进来~”白灵笑眯眯举起小手，嘶溜一声跑过去，在门关上的前一刻用脚跟抵住门，重达几十公斤的铁门停得稳稳当当。 “小江岚呢？” “不了不了我还没有胆子闯进女孩子的房间。”江岚此时此刻心情只能用郁闷二字准确形容。白灵小姐一直都是这样啊，总让他难堪，却又没办法说她做错了什么。 他经常会忘记白灵的岁数，因为她，实在太像个孩子了，能让他重新回忆的起来的，只有白灵出的书的可观数量了。 门关上了，江岚被隔绝在外，默默坐下，开始看起了自己未看完的书。从不会感到寂寞，因为有书籍寂寞，而且……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真是的你进来我很难集中注意力的。”眠乃进房后絮叨了一声，不过貌似没多少认真的不乐意。 “哎呀不要紧的啦~”白灵微笑着，“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慌张的原因呢？” 呵，看吧，隐藏得再怎么好，都还是会在白灵面前暴露。曾经是，现在更是。 监控 听到白灵的问题后，眠乃也没有太多惊讶，因为本就知道大概率藏不住。 “和林风熠在回家路上碰到狙击手了，差点死掉。”她努力将心态放得平和，一边已经爬上了床，拿起那小小的笔记本电脑。 依旧是房间里不愿开灯的一天，门关上后就是一片漆黑，直至眠乃用电脑操纵打开了房间里围成一圈的屏幕，才给这里增添了些亮光。 黑绿夹杂的光照在离得不远的二人身上，昏暗的光线让二人的头发闪出一样的光线，随着程序的输入，如同北极光一般，变换着不同的色彩。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人了呢。”白灵又一次走近，环顾着四周，墙壁上的屏幕们大多变成了监控，还有大约两三个是网站页面的显示。 “嗯。”眠乃依旧在使用着电脑，同时放心地让白灵盯着屏幕，不断切换，放映着不同时期影响的屏幕。闪现的速度，仿佛连肉眼都无法捕捉到。 “穴虎”，这是她们一致要找的线索。 “不用现在马上去警局？” “不急，而且这里更重要。”白灵没有分心，她有能力同时顾着两边。眠乃也是一样。 屏幕依旧在变换，不断变成不同的样子，眠乃在努力破解着各种防火墙和更加先进的拦截装置，知道白灵的一声极为短促而清晰的“停”字出口。 白灵指着一个地方的监控，让眠乃把它放大。 那块监控被放到了眠乃的正前方，不断扩大，占了半面墙，里面的内容开始放映，知道白灵在一个时间点让眠乃暂停，这飞速快进的监控录像才停下来。 二人对这监控的位置丝毫不觉得震惊警局门口，在昨天夜晚。 里面的内容固然是令人惊讶的，好了，开始观看吧 十点出头，一个身影从正门毫不避讳地走了进去，穿着警察制服，戴着帽子，但长相依旧能够被看见，那是丁妤。看这个点……大概是直接从白灵犯案的地方过去的。 她有意拉低帽子遮住脸，但在白灵的观察力下这么做是没用的，还是认得出来。 进去之后，一切并没有变化，今天发现出人命的那间办公室灯也是一直亮着，从里面看不出有什么人进出的痕迹。 十点半，丁妤出来了，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改变，更别说急促呼吸的痕迹了。 放映完毕，白灵拍了拍眠乃示意她暂停这段监控。 “这……”眠乃的脑回路一下子跟不上了。丁妤，这个她从没见过的警察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大晚上的回警局要干什么。而且她回来的这段时间，至少在今天的新闻里，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 “其实我也有过怀疑，”白灵用手遮住嘴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关于……丁妤会不会就是‘黑影’这点。”她的语气听上去很不确定，至于这个怀疑，是出于她过去对丁妤的一种古怪的感觉。 可眠乃还没有开口，白灵就又接下去说了“比如你想，就昨天这段监控，如果说丁妤杀人的话她也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之前她也做出过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在自己没有记忆的情况下闯进特级区。 “但除了这些巧合，丁妤和‘黑影’无论是说话的语音语调、给人的氛围，甚至最直接的发色都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个人觉得，丁妤不会撒谎。”白灵停顿了一会儿有道。丁妤的茶色头发，与之前所听说的黑色差距还是很大的。 二人看着最后停住的监控，它停留在了丁妤将要从监控中消失的最后一刻。 瞬间，在无人操控甚至手都没沾到电脑的情况下，画面突然从四个角落如同幕布合起一样收拢，彻底，黑屏，好像是有人强制将这二人正在看的东西回收。 “什么情况？”白灵问道。 “监控消失了，”眠乃皱着眉头，双手再一次放在正好合适她小手的键盘上迅速运转起来，“不是我这边的问题，是……” “是什么？”白灵也随即有些担心。 “这段监控，从警局的系统里被删除了，”眠乃依旧在寻找，但还是一无所获，最终放下了手，“一干二净。”照道理来说，如果只是普通管理监控的人的话，都无法讲这地方的监控录像删除得如此干净，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虽然这么说特别奇怪，不过，这真的是这二人第一次同时这么惊讶和不安。 “黑影”到底是谁？丁妤身上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多疑点？问题太多了，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去破解，留给所有人慢慢探索的时间就快要没了。 那个狙击手的出现，证明了太多不愿发生的事“穴虎”知道眠乃是谁了。而且，还好巧不巧知道了和眠乃亲近的人——林风熠，甚至大致定位了眠乃会出现的位置。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眠乃前所未有如此地担心——并非自己的性命，而是手中握有的证据，以及更重要的……林风熠的安危，毕竟“穴虎”最会挑目标者亲近的人下手了。 白灵笑了，完美缓解了气氛，当眠乃问她为什么时——“突然想起来件事儿，本来还一直不确定，现在看来，多半是‘穴虎’干的了。”她这么回答后，再接着问“什么事儿？”的时候就摇头不愿说了。 眠乃自然是根本不知道白灵在说什么，算了，也跟她无关。白灵挥挥手准备离开，据她所述今天应该会很晚才回来。 “对了，说起来小眠乃大半月以来第一次在这儿待这么久呢！”白灵十分自然地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不……不行啊？”眠乃不知此时此刻该抱以何种表情。想来也是，作为“犯人”，一直不回来的确挺过分的，假设现在门外那只毫无尊严的狱长先生要抓她回来，她也毫无反驳的理由。 “没有没有请您自便，”白灵摇摇头，笑眯眯地已经半个身子跨入眠乃房间那条极度隐秘的暗道，“注意安全就行，还有……加油！”说完就溜得没影儿了。 “加什么油啊真是的。”眠乃脸红了，她知道，白灵所说的“加油”，指的是她和林风熠的关系。 第八十章 终于愿意相信 说实在的，白灵自第一次看见丁妤，心中就莫名产生许多怀疑，也曾经追问过丁妤第一次硬要来特级区时说过的“来调查几个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只会回答“忘了”以及“关你什么事”。 不过也是自从那次后，江岚几乎拜托几位把特级区的存在都要消抹了，网上的也还线下的各种封口也好。不过也同时是从那时起，白灵那挺机关枪的使用频率总算是降低了不少。 对丁妤的怀疑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放置在一边，甚至连白灵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直到这一次，监控的出现和消失，让她疑虑再起。 其实任何情况白灵都有办法解决，至今为止，能要她命的人还没出现呢。只是，如今还要考虑这么多其他人，他们的心情他们的安危，一瞬间，加剧了负担——虽也是我情我愿。 “小丁妤距离下班应该还有一会儿……”她到了警局门口抬头看了眼路灯照射下依旧忙忙碌碌的这个地方，又看了眼手机，时间也刚六点多些，“好咯进去玩一圈咯~”白灵专属的没有危机感，微笑与平常一样，方才的心事仿佛已经被抛在脑后。 她就这么隐匿在人群里钻进了警局，一路上尽力而为不让监控拍到自己的正脸。虽说拍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能拜托眠乃删除，不过现在的监控都是实时有人盯着的，让人看见一个小姑娘大摇大摆进来不知道干什么总不好吧。 白灵在各种方面都极为突兀，以至于很容易被人察觉身高自然不必多说，另外的，那天生的白发可是很显眼的呢，红瞳同是如此，哪怕没有刻意做出什么表情，却还是有些让人觉得害怕。 还有一点也特别引人注目，就是那白色的吊带连衣裙，一年四季貌似都是这么穿的呢，很让人疑惑为什么她不觉得冷。 那个淡黄的包依旧在肩上，根本不担心呢，万一有谁撞过来把枪撞下来什么的，信号干扰的那玩意儿也还是带着，好像随时都要以防万一呢。 转眼已经上楼，一路上回避着别人的视线，假装听不见那些人“怎么有个小孩子？”的言论，内心默念着“我忍”二字。 和警察们硬抗硬她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现在还不行，至少，要把一切麻烦的事全部先解决了。 电梯到了指定楼层停下，白灵随着大波的人一块儿下来，稍微摸索了会儿，便轻而易举找着了丁妤所在的办公室。 白灵曾经来过这儿，在……很久很久以前，同样也是半漫无目的地去晃荡。 但那时那个陪着她的人已经不在了，一段悲伤的回忆罢了，还是不提为妙。 她能找准位置的原因固然有曾经来过这里这一点，不过更为明显的，一群人正围在那儿呢，发现不了才怪。 “哎呀呀真是糟糕呢，”白灵找准了人找准了方位，“咻~”往魂不在体的丁妤耳朵里吹了口气，真是恶趣味的玩笑呢，别忘的人家还在工作时间哦。 “呜啊！”可怜的警官小姐经历了一下午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口不能进去的情况本来已经晃神了，这人这么一吹，好，魂回来了，以讨厌的方式。 “你……”想必是想说“你是谁你要干嘛神经病啊”这样的话吧，只不过她在看见是谁后闭嘴了，定住了，然后不动了，挥手也不给个回响，“你又来凑什么热闹？”很抱歉，白灵什么热闹都爱凑。 “别在意啦别在意，”白灵摆摆手，话说不在意你个头啊……，不过她还是不会管别人在想什么呢，“吃瓜吃瓜，顺便看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什么东西。”她不顾劝阻往案发现场里探探头。 “这位从来没有自知之明的‘白色幽灵’小姐，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现在离开，要不我现在大喊一声告诉所有人你的身份。”丁妤压低声音，轻声面对这个笑眯眯的人说道。 远远已经听见有人在议论——“喂喂，丁警官有孩子了？”“不是吧，亲戚家的？“丁妤，郁闷了。 “我选后者，如果小丁妤觉得有人相信，你也不会被当成脑子坏了胡思乱想的话。”白灵直勾勾盯着现场，头也不回回应了丁妤说的话后又感慨了一句“貌似杀人手法更加残酷了呢。” 值班的警察的死状并没有被公开，所以白灵的实地考察才有意义，更加壮观了，就论血肉模糊的程度而言便已是如此。 “嗯，死亡时间推测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期间并未发现警局有人员出入……不是你盯着我要干嘛？”丁妤刚才真的是在直面告诉白灵，特别大方，除了看到白灵呆萌表情时的一丝嫌弃。 只见白灵的表情从一愣神后又变成了原来的微笑“小丁妤居然会主动分享情报啊，真少见，还这么大方。”嘴角从微笑的幅度又上扬几分，丁妤都不禁有些脸红地回避。 丁妤在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下情绪外带和现场的工作人员交流了几句后，又把脸冲着白灵“我心里很难藏得住什么事儿，撒谎都快不会了，不像我妹……”她说着叹了口气，是啊，警察有这些个性，的确会难以与敌人正面交锋吧。 “嗯……姑且提醒一下小丁妤现在是在自曝弱点哦。”白灵说完这话后发现警察小姐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切都不像装的，“黑影”和小丁妤……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白灵的笑此刻好像有点嘲笑的意味，不过并不是认真的，只是觉得丁妤的反应很好玩而已。 “啊对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能让小丁妤帮个忙吗？” “什么忙？……不对，我凭什么要帮你？”丁妤的第六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以至于往后退了一步，在本就挤满人的走廊差点撞到别人。 “说不定能让你找到凶手哦。”白灵指了指尸体的方位，暗喻，要找的人是那个连环杀人的家伙。 原本还很不情愿地家伙瞬间点头答应，事实证明，丁妤这人对熟人连疑心都没有。然后嘛，她眼睁睁看着白灵找了个背光的小角落打开包，用指尖在手枪的周围绕了一圈，摸出个薄薄的塑料袋。 “帮我查一下这东西的成分。”白灵手指间夹着那个小小的塑料密封袋，里面仔细看看，会发现一根类似头发丝的东西。 丁妤当然要问了，问的问题包括“这是什么？”“查出来有什么用？”“哪儿来的？”等一系列问题，不过白灵也仅仅统一回答了一句 “之前一次把你拖去另一个案发现场，那边捡的。”还记得那时候全副武装如同真正警局的信息采集人员打扮的白灵，“之前忘了叫你帮忙了。”其实根本没忘，只是更加，相信丁妤，愿意相信她了。 恭喜丁妤，大致从“怀疑是‘黑影’的人”中被去除。 她答应的这个双赢的拜托。 “杀人的……是你吧？”白灵用很轻的语气试探道，这是最后的试探了，这一次，只要丁妤还是没有任何动摇，白灵就再不会怀疑她了。 “啥？”果不其然，警察小姐除了一脸懵还是一脸懵，顺便把那个塑料袋很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找了个借口离开现场。 “没什么。”白灵说完后离开了，声称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临走前加了丁妤的手机号，说是万一有紧急情况。 白灵离开了，边算计着过会儿还要去哪儿玩一圈，仿佛是心中的事情总算落地了，终于，觉得那人能够相信了。 她沉思片刻，又拿起手机，缓慢地输入密码缓慢地打开一段信息，来自陌生人的、匿名的消息 白色幽灵小姐，你可以认为这是我的犯罪预告，总之，我将会揭穿您的身份，并且将其公之于众。 上面如是写道，消息是昨天就发来的，并没有署名发信人是谁，也更没有什么标志性的符号，只有这一小段文字，仅此而已。 不过白灵一直都不关心，哪怕反复确认过消息无误，毕竟就算是被揭穿了，也只不过是回归最初的模样，警局里的这位虽说不是她的棋子，但这种时候，说不定也有一定的用处呢。 发件的人十有**就是“黑影”吧，就论那熟悉的称呼方式，不过过后不管白灵发了什么消息过去，都再没有回应了，而且都显示着“未读”。 一切都在不断的猜测和推翻中，若是常人很容易被整崩溃吧，不过白灵似乎乐在其中呢，因为早就习惯了，就会善于从中找乐子了。 “说起来，虽然别的还不清楚，不过小丁妤的妹妹好像符合外貌条件呢，”白灵在回想着之前短暂的见面，同时打开了眠乃和她的聊天界面，“不过算了吧。”说罢，关上手机，消息也没编写过。 “接下来……嗯，虽然很不情愿但貌似又要去吃狗粮了呢。”她自言自语着，月光下，她仿佛本就该孤身一人…… 第八十一章 “黑影”身份愈发迷离 “我之前有想过。” “嗯？” “万一有一天小白白对我说‘你这个犯人给我回来’这样的话，会怎么样。” 今天早些时候，两人——顾津芒和庄涵烈在中间休息的小小一点点空当聊过这话。当然了，说的话只不过是凭空想象的而已，事实上，白灵哪儿有那闲工夫。 那种想象中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白灵答应过的，况且她并不是会违反约定的人，再者说，还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她又怎会反悔。 “怎么样也不会，我会把你再抢回来的。”说着，庄涵烈已经拉起她的手便往工作的地方去了，一帮子挥着手的工作人员正在等着。 “好啦——！好好工作！”真是的，还是老样子，工作狂还真是本性难移啊，不过也罢，原本的样子，继续维持着就行。 不知是不是一直连轴转连轴转转习惯了呢，即使中间休息了一段，一整天感觉上也是很快就过去了，直到最终和那些筋疲力尽说不动话了的工作人员们道别，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九点出头些，说实话并不算太晚，放某些人那儿还在打着游戏呢。只是考虑到两个人一直没有吃完饭，自上午吃了些面包外就没吃过东西，目前两个肚子里那叫一个空空荡荡。 “咕噜噜~”，叫的是谁的肚子已经不知道了，或许是同时吧。 然后就就近找了家餐厅坐下，不管了，随便点些，恨不得把整家店的东西全部来一遍。 庄涵烈可能是第一次觉得这么饿，从前一直忙于工作，连别的感觉都快要淡忘了，只不过最近，好像又发生了些改变呢。 大概十分钟左右菜就能来，其实算快的了，只不过顾津芒由于又饿又困已经倒了下来，正中庄涵烈大腿，她脸上原本已经快要蹭没了的淡妆现在彻底没了。 头发散乱而无章，就这么披在了庄涵烈的大腿上，弄的阵阵瘙痒感。不过不敢动啊，躺在上面的可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啊，虽然情商不允许他现在干别的，但是“不许乱动”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或许是真的累了，哪怕那棕色的头发披在顾津芒自己身上也会有些不太舒服，很快就悄无声息的睡着了，有可能会有在念什么梦话吧，可惜听不太清楚。 庄涵烈盯着她许久，心想着真的是自己太迟钝了吧，之前从未发现，顾津芒不管在什么时候，睡颜都没有太多的变化。像一只迷路许久的小猫，好不容易找到家后，安心地睡在里面。 反正离上菜还有那么一小会儿，谁就睡呗，他大腿处于生理反应的加热在这个冬天显得正合适，脸也挺红，发着热，要不是现在有这情形在，说不定还要以为他发烧了呢。 “叮——”店门口有着反应，这家人气不旺的店里时隔没多久又来了客人。 “欢迎光临！”店员似乎极为欢迎着呢，马上跑去了门口。 只不过进来的客人摆了摆手没理会她，径直，往根本没注意有外人的庄涵烈那儿走去，步子慢悠悠，貌似是悠闲地来找人聊天的。 再走近些，这人居然还认识——一路慢慢从警局走过来的白灵。 她刚看到这两人就是一脸“你让单身狗怎么活啊”的表情。 “嗯？”庄涵烈发现了白灵正在往这儿走，还笑眯眯地打着招呼。潜意识里，原本垂在座位上的手碰到了顾津芒肩上，绵软，而又温暖，平和的呼吸声完全能感觉得到。 “庄警官好~”这称呼极为地刻意，白灵往这儿走来，拉开椅子，坐在了两人对面的座位上，“耽误五分钟，问几个问题。”她微笑着，眼瞧着庄涵烈刚才一瞬间的紧张逐渐消失。 他紧张，因为回忆起了顾津芒之前同他说的那些话，所以条件反射的就这样了。不过现在，也算是放松下来了。 “怎么了吗？”也不是排斥吧，只是想到面前这人是那个“白色幽灵”，心中不由得觉得怪异，变得有些拘束。 白灵探了探头看见顾津芒已经睡着了，食指抵着唇间，时意庄涵烈把他那大嗓门关上，随后，便问起了很好回答的问题“好啦好啦第一问~告诉你小津芒身份的人是谁呢？”她举了举手，将这个本来有些沉闷的问题彻底变得随意。 庄涵烈愣了愣，好像正疑惑着为什么她要问这个问题，紧接着回忆，还好，印象还算深“一个穿黑斗篷的人，声音像是女生……”中途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个东西从记忆中闪过，“对了，眼睛是深茶色的。” 一切和白灵所预期的一样，不出错的话，那就是“黑影”。但有一个不算大的问题，白灵也是才想起来——她从未确认过眼睛的颜色，因为根本没人知道。 脑中回忆片刻，就当那个“深”是因为光线问题好了，别的她所认识的人里，单符合眼睛这点的有两个友人的孩子庄梓萧、可爱的丁妤警官。 前者直接踢走不用再问为什么了，毕竟性别都不一样就别扯什么了。至于后者……丁妤？不太可能吧，说起来还真没有关注过她妹妹眼睛什么颜色呢。 不过关不关注甚至说到底结果是怎样都不重要，毕竟现在市面上美瞳到处有卖，说不定只是“黑影”为了迷惑众人而这么做的呢……等等，这点的话，头发不也是一样吗，假发？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恭喜白灵摆脱原本的思想，走进令人郁闷的新大陆。 有更多的推测固然好，可这样，也证明了原本就少的人选又变得更少了，白灵自认自己通过各种途径认识的人绝不算少，但现在来看，里面也没有合适“黑影”这一身份的人。 “唔……”准备着下一个问题，又瞟了一眼仍然在睡觉的顾津芒，转回头，庄涵烈还是盯着自己呢，“你后来还见过这个告诉你小津芒身份的人吗？” 再一次，这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人回忆了一阵，回忆及时地蹦了出来“又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白灵问的比较急，顺应着脑子里片刻间几乎不可能存在的猜想。 “嗯……”这声音持续了许久，“没记错的话，礼拜天吧，中午的时候，就在……碰到那个女警察前面一点儿。”语气还挺确定的。 警察说的应该是丁妤吧，白灵能想到的也只有她了，而后确认了一下特征，果不其然。 “最后再来个问题~”好吧，放弃沉闷的事情了，“庄警官难道被搂住腰还注意不到的吗？”她窃笑一声，看着顾津芒的姿势已经越来越大胆，直接抱住了庄涵烈。 完了完了，前一秒还那么正经后一秒就开始开玩笑的白灵又一次把卡在认真状态的庄涵烈弄得满脸通红。 久久没有回答白灵的话，因为沉思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最好的，算了，白灵也正好准备离开，挥挥手起身，顺便摸了摸顾津芒的脑袋。 “喜欢她的话这次就请守护住哦，庄警官~”还没等辩解什么，白灵已经微笑着跑开了，打开店门，走到了外面，找着了人不多的角落。 微笑逐渐消失了，转而变成了特别认真的思考，没有半丝玩笑之意。看着手机上来自“黑影”的威胁消息，抿了抿唇。 她并不是在意身份暴露，只是，这一切，越来越离奇了，不禁让人怀疑，“为什么丁妤和‘黑影’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是的，在之前那些眠乃房间闪现的监控里，白灵稍微放了点心，然而，不管是哪一时期，两者都没有同时现身。整个市境内，所有的监控，总有一个人是看不着的。 关于发色这点，白灵曾经怀疑过眠乃那边那个成员丁欣有什么问题，但也无法下任何定论。 说到底一切都是猜测，并没有任何一点点证据能够佐证，“黑影”……每一次出现的她，又是否都是同一个人呢。 丁妤丁欣还有“黑影”，三者之间总觉得有什么联系呢，却又觉得说不上来，因为丁妤绝对不是能当恶人的料，白灵希望相信这点，也确信这点。 这会儿手机响了，来自她刚刚记过的号码——丁妤，赶紧重新让自己变成漫不经心的模样，随后，接起电话，丢弃一切怀疑。好在现在没有见面，不然感官敏锐的丁妤可能会发现白灵的不对劲吧。 “小丁妤找我什么事呢~想我了？不过不是刚见过吗？”整个人都放得轻松，真假……不予定论，白灵从来都不会被人看透。 “找我帮忙就不要耍这副欠挨的样子了谢谢，”丁妤的声音从来都是那么刚中带柔，正直里因为白灵而有了些私人的样子，“你给我的那个东西，检查结果明天就能出来。问过几个有经验的同事，他们说多半只是黑色的假发。”说完不再多吭一声，也没等到对方说谢谢，就这么挂了电话。 假发……最害怕出现的词语出现了，好在丁妤挂了电话，因为白灵已经陷入不可打扰的思索中。她轻咬着自己冰凉的右手食指，本来很轻很轻，可后来却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喂喂这可不是悬疑故事啊，赶紧让一切回到正轨去啊…… 第八十二章 心生愧疚 “我回来……不是你这什么姿势？”眠乃用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林风熠家的门，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吧，本来心不在焉想着“黑影”啊“穴虎”啊，这么一看林风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醒脑醒神。 坐在餐桌旁，感觉上好像把整个桌子都往门口移了些呢，手拖着半边脸，一脸生无可恋，额头上仿佛已经拉了好几条黑线。 放在桌上的电脑里开着游戏，但是也放在聊天页面没动过，里面是和眠乃的聊天，内容倒是没有想象中的什么都聊，往上翻两句就到头了的那种，兴许是觉得游戏里的聊天系统安全系数太低吧。 不过更夸张的要属周围的环境。摆了两把菜刀在桌上，就在电脑右侧些，顺便还放了个平底锅……都些什么鬼玩意儿。 “防身啊，看不出来吗，”林风熠慢慢起身，在眠乃刚关上门想回上一句“看不出来，只觉得你脑子冻坏了”前堵住了她的嘴，“就半个小时前，那块玻璃碎了。”他指了指身后。 眠乃张大了一下眼睛，没怎么看清楚，然后干脆走近了些，待到发现异样后伸出手触了下原本应该有玻璃的地方，结果，空无一物。 已经在她身后的林风熠叉着腰转过身，从口袋里慢慢掏出来个东西。他没来得及注意眠乃此时此刻的表情，因为那个角度恰巧看不见正脸。 刚打算拍着眠乃的肩把手上握着的东西——子弹交给她看看，却又愣住了。单单只是走近她，就会发现她的不对劲了，手浮在空中，依旧感觉着那块没有了的玻璃，手臂在颤抖，呼吸也在抖动着。 眼神中的一丝惊恐带走了方才开始有些的睡意，不是吧……今天怎么事情这么多，刚碰到个狙击手，现在怎么又来。 “嗯……哦。”这才结果林风熠手中的东西，看着他一脸担心，眠乃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感觉所有关于“穴虎”的倒霉事儿好像都是因她而起啊，那u盘怎么就这么遭惦记呢，里面那些资料，怎么就有这么多想要赶紧捣毁呢。 还记得之前白灵说要帮助她时曾在私下里提过一句“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啦。”但这话不明真假，究竟是为了安慰眠乃还是确有其事，都是不得而知了。 感觉真的是麻烦了好多人啊，大家都在尽力帮忙呢。现在……又连累到那真正和事件无关的林风熠头上。 看了下那颗黑金色的子弹，里面原本应该有表示编号的位置已经效仿白灵似的被磨平。虽然小，却像是致命野兽的獠牙，旋转时映出的反光也让人觉得可怕。 觉得很抱歉，把这些人本来属于私人原因范畴的东西拉到乐意助人的大家面前，看着他们开开心心地继续着调查探究，心中一阵苦涩。 从来没有人会迁就于她，可她自己，却想迁就于自己啊。 “好了好了这事儿不提了，”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林风熠轻拍了一下眠乃的头，让这话题收尾，“晚饭还没吃吧，我去烧。”接着便走进了厨房。 从冰箱拿出些东西后看眠乃还是呆呆站在原地，再一次喊道“别愣那儿了，小心地上有没扫干净的玻璃渣，过来点！”对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之后总算反应过来了，放里面走进去点，找了个正对着林风熠、且离窗户比较远的地方。 搬了个椅子过来，连爬带跳坐了上去，先前已经把那小小的电脑抛了上去。 两人并没有说话，不过气氛倒也不算僵持着吧，无言中，倒也觉得有些许温馨。 “我来保护你！”曾经那个会说这样的话的幼稚家伙，现如今学会了做饭，更学会了关心别人——严格而言是眠乃一人。 又把电脑放在双腿中央，掀开屏幕，打开游戏，此时此刻的安静不禁让人想起些感觉还不赖的陈年往事。 打开之前和林风熠在游戏里的那个私聊聊天框，往上面翻了没多少，果然已经到底了，就在最上面几条线下见面要求的在下面一些，有一句话并不显眼，可对眠乃来说却是感慨颇丰。 那句话发信人是眠乃，上面如此写道“赶紧开门，我就在门口。”对话来自两年前，亏她还没有删了这对话啊。 “看什么呢？”林风熠在厨房回过头，娴熟的动作允许他三心二意，边切着菜边看着眠乃，他看的出来对面这人并不是在工作，因为手指并没有放在键盘上飞速移动着，只是搭着嘴角，不时在屏幕上滑动两下。 “看之前在游戏里那几句聊天，”眠乃笑容回归，与之一起的还有想睡觉的表情，暂时把心事抛在脑后了吧，但怎么说也只是暂时，“想起了你以前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我的时候。”坏笑……和谁学的哦，怎么这么像某个人呢。 林风熠瞬间闭上眼睛不忍直视般别过头“不许提这茬儿喂！”满脸通红不过如此。不过没过多久也露出笑颜，想着太好了，至少眠乃没有念念不忘他家被袭击的事。 他希望眠乃就这么忘记刚才才知道的那些事还有一些她不知道，林风熠也不会提起来的，比如有人撞他的门撞了足足十几二十分钟；比如他手臂被子弹擦伤；再比如，他本祈祷着眠乃等到明天再回来，好在眠乃和那些砸门没砸成功的人正好错开。 关于林风熠刚才那副滑稽的模样的出处，便是以上这些情况的影响了。 “有什么不好提的？”眠乃开着玩笑，想着不管当初还是现在，这个人总是能让她放心，即使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让人无法理解——那些把自己生命弃之不顾的行为。 “笨蛋啊，这么羞耻的事情给我忘了！”林风熠激动这么一回险些切到手……不对，本来已经停下来制止了悲剧，但是再看了眼眠乃，明知刀下是自己的手还是劈了下去……“哎呀”一声引得眠乃赶紧跑了过来。 “没事儿吧？”眠乃寒暄似的问法，看着林风熠手指头上流下来的鲜血还不算少，就知道多少有点事了。林风熠是因为和她说话才分心的啊…… 她拿了两张餐巾纸粗略擦了下伤口，还行，伤口不算太深。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林风熠整个手臂现在都在痛，隐隐约约的痛觉，对这个很久没受过伤的人来说还是挺难受的。 清楚地知道家中没有创可贴的二人。眠乃用舌头舔了舔伤口，弄得林风熠整个人一抽一抽的，绵软的感觉还十分温热，他从脖子发热发红到了耳根。 “好，血止住了。”她用餐巾纸又擦了擦那手指，的确不再流血了。转身踩上垃圾桶的开关准备把纸扔进去。 完了，本来想着眠乃不会动厨房里的东西，没曾想——上面铺了整整一层的餐巾纸，都沾满了未干的血迹，不用问了，肯定是之前那枚眠乃不在时闯进来的子弹的“功劳”。 但眠乃一句话也没有提，只是变得失落了那么一下，又变回了原样。以至于手受伤还很倒霉的全部集中在左手的这位一时间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注意到了，不过不可能罢了。 又忙活了一会儿，饭很快好了，伤口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什么。吃完饭洗澡，洗完澡摊在床上开始电竞比赛前的准备。 胜利胜利胜利，连续无数个胜利，每次开局连十分钟都没到就能取得胜利，其实只是正常地在玩而已，但是就是实力强大。 “好困~”已经凌晨了，不困才怪，就这么穿这件不知道是卫衣还是睡衣的衣服，浅蓝色的，和头发颜色很配，整个人包在里面，电脑丢在一边，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看这模样，今天晚上也是爬不起来的了，也好，多睡会儿，烦人的工作们有空再做。 被逼无奈，也是已经习惯了眠乃爱睡在自己旁边的习惯，林风熠也准备睡下，并刻意地远离一段距离。张口本想说什么，却在到嘴边时放弃了，叹了口气，仿佛感慨着自己还是没这个勇气。 转而又想着反正时间还长着，要说，也要找个好的时机好的地点才说。 躺下来，本来个人空间还挺大的，但被眠乃一下子抱住了半个身子，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要是你受不了今天这些事的话就告诉我吧，我马上就离开……”声音没多大起伏，要不是林风熠了解她，肯定以为她现在是冷静的——而不是真相里，将哭的样子。 离开？怎么可能，林风熠怎么会让她再从自己身边离开。 “脑子冻坏了？赶紧睡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他在眠乃脑门上一弹，力道不算重。转眼，对方就已经睡着了，脸上不知是微笑还是别的什么。 不要紧，哪怕搭上性命，我也一定要保护你，当初……说好的不是吗，我像是会反悔的人吗。 第八十三章 合照及不愿回想之过去 不管身边发生了多么讨厌多么烦人多么不愿面对的事情，手机里的闹钟还是会毫无顾忌的响起，好像一个看不懂气氛的家伙。 看吧，今天也是，准时在特级区内白灵的房间付出令人特别想直接摔在地上弄得粉碎的声音。 “唔……！”白灵不情不愿就这么被闹醒。也该醒了，已经快到下午了，昨天忙活了一整天不说，推理啊猜测啊又贼耗脑子。 拉开窗帘，看吧，好天气也永远不会被坏心情影响，强烈的阳光把白灵逼到直接又拉上窗帘。宁愿沉浸在黑暗中。 阳光照耀在身上时的白灵还是挺吸引人的，白色的头发会有与众不同的斑斓色彩，几道由于湿气重而产生的彩虹会沿着她的肩膀爬到脖颈处的头发上，这是毫不多余的修饰。 虽说是在十二点半的时候调了闹钟，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事件，睡到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睡到那么晚而已——来自过去的习惯罢了。 不过真相是就算白灵没调闹钟她也会被吵醒，因为仅仅过了几分钟，她正在洗漱的时候，手机里来电话了。 “谁啊。”她吐了口水把嘴里的牙膏沫沫冲干净，便接起了旁边沾上水珠子的手机。能联系她的人本来就不多，即使是没加备注的新号码，大致也能猜到是谁了。 果然，她猜对了—— “喂，小白吗？”中年男人的声音，思考一下白灵所认识的人里符合条件了，就只有庄敛——小苏的岳父这一个人了。 “难道这个电话还会有别人接吗，庄敛先生不去管好你的儿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呀？”说话的时候正从卫生间出来，打了个哈欠，眼瞧着自己在特级区几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的房间，一时间沉思着什么。 “在你说话前我再多问一句，你儿子把事情告诉你了没？”压住自己想再趴到床上睡一觉的妄想，白灵又问道。 “嗯。”回答极度简介，但是不知为何压低了声音。 看来庄敛也知道了呢，关于怂恿小白的家伙——“黑影”。 “好了你说吧有什么事儿？”前一秒还有些不在神的庄敛被这么问了一句，才终于回过来接着准备说话。 白灵听得出来他身边有杂音，心中默默吐槽了句哎呀董事长大人真是忙，现在怕不是从开会的地方溜出来了吧。 倒也没弄错什么，庄敛的确是在工作的时候偷偷打来的电话。稍微有些在意呢，是什么紧急状态会让他在容易被人偷听到的地方和白灵通话。 “嗯——”漫长的思考以及做着心理准备的庄敛，这么大年纪了，什么大事儿没见过啊，干嘛这么不敢说，“有家公司来跟我们谈合作。”说法很隐晦，不过还是听得出重点在哪儿的。 说起来他刚才那个“嗯——”怎么说也持续了二三十秒了，白灵借着这个空隙时间搬了个不知哪儿来的圆形白色小凳子，放在那个装了一堆武器的柜子旁边，光着小小的脚丫子踩上去。 看着柜子上面积着的一层厚厚的灰，脸色不怎么好看，但还是问着庄敛“所以重点就是在‘有家公司’这里咯？来吧，老实交代。”嘟着嘴，白灵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壮观的灰尘，真是好久没清理了，三四年有了。 “之前你跟我提过的那个‘穴虎’，貌似在明面开了个公司。”声音在平静里透露出尴尬，只听白灵那儿“嘭”一声巨响，完，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哎痛痛痛，”白灵扶着后脑勺从地上爬起来，这点高度摔下来其实没什么，不过这语言里的惊吓成分还真是不少，“我没听错？” 想着再次确认，结果对方传来一个坚定中更多是绝望的回答“没听错。” 白灵心情复杂了事情够多了怎么又来一件啊……算了，说不定对“剧情”的后续发展有什么用吧，去“穴虎”的办公楼的那个时候不直接把人清理掉是想引出“黑影”来着，不过现在看来反而麻烦了啊。 开始后悔了呢，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还是会在心里抱怨几句，关于“之前陪梁煞去那鬼地方的时候的行为”。 “需不需要我丢个炸｜弹来帮你？”想都想得出庄敛现在的窘境了——坐在和“穴虎”高层人士的谈判桌上，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离开，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可能蹲着可能站着地悄咪咪说着话。 不过怎么说这帮助的方式虽然可行但是太出格了，所以驳回。 “好啦好啦我在开玩笑而已，”白灵打开橱柜一脸惋惜地把刚拿出来掂了掂分量的炸｜弹再丢回去，看来有可能不是在开玩笑，“对了，他们谈什么事儿的合作？” 她又一次站上小凳子，本来把手机夹在脸一侧，后来觉得麻烦就干脆一个百发百中的操作扔到远处的床上了，正中靶心！也就是床的正中央。 特级区的房间本来就有回声较大的特点，毕竟再怎么说不开暗道就是全封闭状态了。 再进一步想想，就算是资料库里没有任何详细的记载，这里也属于监狱的一部分，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各种意义上的不可思议以及不可存在吧。 好吧，扯远了就再扯回来，把白灵飘到远处的思绪拉回关于庄敛和“穴虎”的事。 “普通的工作上的合作啊，商业宣传之类的，至少在我看来就那合同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庄敛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里，通过开着免提模式的手机。 “那就答应呗，估计除了你以外其他有资格做决策的人都很乐意吧？”白灵放大了音量，一边看着橱柜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靠着强大的肺活量将其吹散。 不过吹散的报应很快就显现了，满房间里漂浮着尘埃，如同空气重度污染，好吧，反悔也没用了。呛了几声咳嗽，还是恢复了原本的语气。 “哦……你这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爱坑我。” “不不不我只是挑选出了能够满足大部分人利益的选择，如果‘穴虎’有什么异动也请告诉我咯。”白灵愣在那边，看着灰尘吹散后出现的东西，一边还不能让自己的语气有丝毫变化。 “嗯，不说了人催了。”一下子挂了电话，又是一片安静。 安静挺好，只不过现在，气氛上有血古怪，好像是遭到白灵所看到的东西的影响。她站在小凳子上那一小块空间上许久，一言不发，微闭眼睛，笑容逐渐消失。 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橱柜上面，灰还是有些的，手一撸全都是，不过还是看得见的，那张照片，来自数年前。 三个人的合照啊，庄敛的办公桌上也有一份一样的，对，就是那个被小心翼翼裱在相框里的。庄敛、白灵，和一个从未路过面的家伙，三个人笑容洋溢的照片。 白灵对照片的保护措施丝毫没比庄敛的差，因为那照片被放在了一块玻璃板的下面，积灰也没有积到那上面，以至于她抬起厚重的透明玻璃把照片拿出来的时候，上面丝毫没有灰尘，感觉好像是前些天刚拍的。 “什么啊……这种东西，我居然还没有扔掉啊。”白灵一跨步加上手臂一助力，半飞跃地跳到了床上，在半空中拿起手机以免压到，上半身靠在了枕头上。 她双手拿着那张照片，面无表情地看着，仿佛照片中她的微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窗外多飘来几片乌云又好像只是错觉。 眼泪，滴下来了，从白灵的脸颊上，手在颤抖，鼻子好酸，小碎发垂到眼睛上遮住了原本活跃的红色，整个脸很快就泛红了，一下子，哭得无声却让人觉得心碎。 很奇怪吧，明明自四年前就再没有滴过一滴眼泪，把所有难受的是伤心的事藏在心的最深处，不去想，仅当一场梦。从心情开始转变到哭泣，只有几分钟而已。 这种迅速的情感变化让人很难理解，如果只是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一下子脑子抽筋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白灵自己也难以置信，自己怎么也像那几个脆弱的人一样，一点点回忆中的事情就能引来眼泪和伤感。 那张照片被握在手里很久，被子上的泪水不断进行着从冷却到蒸发的过程，只不过在一次次的更迭中，至少有那么十几二十分钟，上面的眼泪变得越来越多。 最终还是在放进包里当护身符和放回老地方这两个选项里选了后者，一来这样能够保存得更好，二来不那么容易看见，勾起不愿回想起的东西。 “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口口声声说着帮我，最后……居然玩失踪玩到现在，狡猾……太狡猾了…”白灵把整个身子闷进被窝里，即使知道“牢房”是隔音的还是尽力不让在门外的江岚发现任何动静。 笨蛋吧我，哭成这样…… 天注定她每次情绪濒临崩溃都会有人好巧不巧来把她强制性拉回来，这一次也是，大概一点半多些吧，可爱的丁妤警官来电话咯…… 第八十四章 今日受“黑影”约见 对警察说不上喜欢更说不上讨厌，总之这就是长久以来白灵的看法吧，除了某些由于正义感及其他原因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外，白灵自认没有讨厌过警察们。 包括把她抓走时、拿着枪对着她毫不心软时，都丝毫没有怨恨。也曾经有一个对她好的警察先生——严格来说是狱长先生，不过早就不见踪影了。 鬼知道死没死，估计死了吧。总之，已经失踪了好些年了。 应约定，特级区的存在被延续，从原本只有白灵这一个“犯人”，到现在人变得多很多，也有人曾经注意过为什么所有人住进来过后还有一个空房间，但白灵也只会说是以防万一。 “为什么要救我？”曾经对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白灵如此问道。坐在那大办公室对面的座位上，半趴着的样子倒显得安逸。 “你的资料我看过了，觉得你挺可怜的。”回答的时候还在工作，并没有与血色的眼睛对视片刻。 “仅此而已？” “不然我还能在你这儿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只见两个人嘴角微微上扬，微笑中带着的疲倦也不足为道。 不知道哪一天起，一通道别的电话打来，所谓的“保护好那里”这句话说的是这么草率，说完，便是杳无音讯。 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去哪里了，又会去哪里，听说是被绑架了，可白灵不相信啊，那个几乎能与她匹敌的人，为什么会被绑架。 赎金啊要求啊，对方根本没有提，仅以一声枪响，结束了一切。手机被瘫软的手滑落到地上，随后，在没有见过他。 那是白灵至今为止最后一次哭了，直到今天，又因为那过去的事情，而流下珍贵的泪水。 “求求你，如果你活着，不管是以什么形式，请出现在我面前……”然而，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回过神来，哎呀呀又是场回忆，可能只是一小会儿吧，白灵想回到那个时候，只是很快，手机里的响声把她的想法彻底打断。 “喂喂～小丁妤给我打什么电话呀？”白灵又恢复成微笑的样子，之前的哭泣时的样子早就不见了，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昨天你给我的东西，成分出来了。”丁妤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应该只是拿着那张检查报告，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在叙述事实吧。 “怎么样啊？”咽喉中一种哽咽的不适感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句话说到一半，只听这语气变得奇怪了些。 “主要成分来说就是假发，因为之前一不小心沾上点手汗所以有我的d a。”丁妤注意着警局里的状况生怕有人听见，“等等……你在哭？”有的时候，感觉敏锐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 “绝对有，请你信任一个从警也有些年了的人。” 这句话说完，只听白灵不轻不响“啧”了一声，转眼手机震了一下，表情没有变化，回了条消息，开始收拾包准备出门。 “有这么容易听出来我哭过吗？”白灵抱怨着说了一句，转眼把语气弄得轻松许多。在对方来看，原本以为可能是什么大事弄得她不高兴了，现在看来，也只觉得没什么事。 其实事情对白灵个人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只不过，逞强的性格从很久以前就形成了，不管什么事情，她都想让那些无关人士少担心点。 “还好，普通人应该听不出来。”丁妤特别……认真地回答了一句，虽然某种意义上这时候不需要这么正经。 只听白灵松了口气，说了句“那就好”。各处都透露着不正经的声音和丁妤有着极大的反差和对比。 差不多了，话题该正过来了，再扯就扯没了。 “不过你到底让我查那个成分表有什么用啊，结果来看什么也没有吧？”丁妤再一次问道，她知道现在如果追问白灵为什么会哭也问不出什么来，还不如关心点更实际的——之前所说的，关于“黑影”一事。 “嗯……说不定我搞错了？”白灵开着玩笑，实际上，她怎么可能搞错。收拾那淡黄色小包的时候，把弄了两下那枪，最终选择还是带着。 听对方即将出现的语音语调，绝对是骂她不正经的，所以干脆自己先把话题拉回来了。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当然有用，不过暂时要保密，”白灵微笑着，手机贴在耳边，听着丁妤的声音，第一次觉得有些许亲切，“今天再陪我去个地方吧，除了我以外我会再拉个人一起过去。”白灵已经从暗道里出来了，没和江岚打声招呼，或许是害怕之前自己落魄的模样被发现吧。不过与此同时也意味着，丁妤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凭什么？”这么挣扎一下有意思吗小丁妤？ “凭……你说不定能遇见凶手。”白灵邪笑一声，好像是在勾引着她一般。 “我干，马上来。”态度瞬间转变~利己利民的事情，丁妤怎么会错过呢。内心里还有些担心为什么白灵之前会有哭腔和哽咽，到时候问问吧，如果问得出口的话。 “别急别急，我还在路上啦。”白灵笑眯眯的，她的确在路上，刚从暗道出来，看着乌云越来越多的天气，据说今天要下雨，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毕竟整个早中午都是晴天嘛。 街上来来往往人不算多，因为是工作日，特级区的话……小苏在学校，另二位昨天也没回来。其实也算是习惯了吧，那时候的“放你们自由”可不是白说的，但若是问原因—— 为了延续“自古”流传的传统。 又一次，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那个人——前些日子威胁白灵说要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的“黑影”小姐，她又来信了，依旧很简短，却都是些刺激玩意儿 尊敬的白色幽灵小姐，对于要向所有告知您身份的事情我现在十分期待。另，更重要的，我有一件事迫不及待想告诉您，请您今天来见见我吧。 这句话就此结束，接着后面的，便是地址和见面时间。算是钻要求的空子，反正里面没说不能带别的人过来。 于是白灵十分快乐的约了两个几乎可以算作是天敌的人——除了丁妤，还有那位可爱的梁煞编辑。 天敌这说法是毋庸置疑了吧，一个现在是警察，一个估计原本是警察们头疼的要死想抓的人。再让他们碰上一次……嚯，想想就觉得刺激恐怖。 约见的地方出于不知是什么原因选得很巧，就是当初白灵杀了两百多号人的地方，对，丁妤眼睁睁看见的那次。 那地方想来也是人烟稀少嘛，距离目的地的那烂尾楼三四百米，就已经没什么人烟了，早上和晚上都是一样的冷冷清清，环境不一样，可气氛确实是没什么太大区别。 选这地方的原因很好猜，因为这里好像是城市规划的时候被漏掉似的，并没有监控，附近也没有居民楼，烂尾楼的周围是大片的空地。 说是空地其实是水泥地板，或许雨天的时候会有脚印什么的产生吧，不过至少正常天气下有人走过是不会有痕迹的。 就是在单独前往这里的路上，稍微碰上些诡异的事情—— 被人跟踪了。 同字面意思一样，就是背后有个人跟着。细小的脚步声本不会被人察觉，只是那声音对白灵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一听见，心里就有了人选。 只不过她在内心里还是祈祷着那个跟踪她的并不是她所猜到的人的。 脚步声越来越轻，虽然这并不意味着那人离开了，但对白灵来说多少还是能好受些的。至少，厌烦的家伙识相地愿意保持距离。 地方到了，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因为路途中刚说服好梁煞让他过来，警局又离这里有好长一段距离，看来那二位都得再晚些了吧。 她停下脚步，本无意向后看那人是谁，只不过为了做一些场景的准备措施而必须回过头。或许是来不及离开和躲起来，她和白灵对视了一眼。 啊，之前都想着那些悲伤的回忆，怎么还忘了有这么该死的家伙。 虽然不愿承认但的确就是那家伙——名叫白鸢希的白灵的母亲。 白灵心中默念这家伙怎么还敢出现，表面上倒显得冷静些，顶多手伸进了包里准备拔枪。算是仁慈了，换做平时说不定直接刀枪连上了， “滚。”她瞪了白鸢希一眼，涌上心头的记忆不再温馨，皆是想忘记的事。 倒也是没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仿佛想诉说着什么，但终究没能开口，垂眼似是悲伤惋惜，转过身去，头发也已经白了大片——同白灵不同，她的头发本并非这个颜色，具体颜色嘛，忘干净了，抱歉。 一句话没说，那被讨厌到极点的人离开了。说不定还被罪加一等——就跟踪她一事。 好吧，虽然还很在意那家伙为什么要找来又是怎么找到她的，不过反正有人来了那家伙也走了，暂且当作没看见过吧。收起枪，欢迎一个还挺有好感的人—— “哎呀呀小梁煞下午好~”虽然对面连个明显的回应都没有做到，不过白灵的心情似乎在那一刻好转了许多。 grenndeshenqishenghuo00 。 第八十五章 强制性“自愿”帮忙 说起白灵和梁煞的第一场见面，众所周知的，那就是场几近灾难的对峙。 在某一天的晚上，碰碰巧巧在白灵刚完成“工作”时遇见她，说实在的，她真的很适合夜晚，尤其是只有一丝灯光的黑夜，能将她的幽美衬托得淋漓尽致。 白色的头发会闪着银光，血色的瞳孔会更加耀眼。那也是那位从不对任何人有任何过激态度的梁煞第一次从嘴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感叹“好美。”是，真的很美，如同仙女下凡。 不过再回想一下问题又对话了几句后，之前刚被怂恿过要杀了“白色幽灵”的梁煞又被激发起了这一感觉。 “白色幽灵”对抗“穴虎”顶级成员，不错不错，就这阵势，要不是后来白灵被一条消息催着离开，多半得动辄上百警力了。 不过这二位的第二次相遇其实还是来的挺快的，身为处于黑色尽头的人看见了明面中永远光鲜亮丽的作家——白灵。 一时间表情变得扭曲，说是惊讶更贴切应该是不敢相信吧。杀人犯？作家？什么奇怪的搭配。 “哎呀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呢。”那时候的白灵如此说道，只不过梁煞半句没回她，不知道怎么回，况且原本话就少。 不过那时候的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原本最不想搭讪理会的人，竟会在自己放弃当恶人成为出版社编辑时，被安排负责白灵…… 算了，就当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吧，认命认命，至少比接着当那种十恶不赦的家伙要强些。 好了好了，这种半回忆半抒情的东西还是要适可而止的，接着看看今天的这位如何吧—— 梁煞今天看到白灵消息的时候表情就一直处于扭曲的状态。什么玩意儿？去烂尾楼要干嘛？有什么脏活儿偏要拖上我？ 本来是想当作没看见直接不回答的，结果手机成功被轰炸了数百条消息，当然是可以调成免打扰模式的，只不过根本没用。 估计是眠乃之前借给白灵的什么系统导致的吧，这玩意儿居然没法调静音，只听见梁煞的手机就这么被搁在一旁愣生生弄没电了。 “你烦不烦？”终于受不了了，梁煞默默回了一条。然后便看见白灵的消息在一瞬间停下了，一个漂亮的急刹车。 “小梁煞如果不回我会一直烦下去的。”白灵回了一条。其实根本不烦，因为她只是单纯地连屏幕都不看地在发表情而已，一边还是在路上悠悠走着的。 “来不来嘛？”“哦，对了，忘跟你说了，警察小姐也要来哦。”两句话一句发在同一时刻，写这么多年东西，这手速还是很强大的，以至于梁煞在两句话中间一个字也没打出来。 而好不容易打出来个“我来行了吧？”，结果正好碰在后面一句话的后面，迷迷糊糊……就算是同意了。 此时此刻，梁煞特别想破口大骂。 “好啦，那就说好咯，我在那个烂尾楼等你过来。”或许是出于作家的某种习惯，白灵发消息的时候永远少不了适当的逗号句号。 说完再没看手机，哪怕梁煞后面又发来几条什么别的消息，白灵也当没看见。 “这家伙……”梁煞郁闷了，不过看在自己也算是答应、就算有警察白灵也在身边的份上，算了，出发吧。 只是简单地收起原本架在自己身前的电脑，将其丢去充电，撩起自己垂到眼前的深蓝色刘海，久违地将两只眼睛都完全露出来，叹着气，眼神中满是慵懒，想着干嘛要干这种麻烦得要命的事。 他不怎么喜欢做麻烦的事啊，顺手冲了杯咖啡管它烫不烫就喝了下去。全程面无表情，天知道，他到底期待与否。 一系列出发准备还算快，拎起件不算厚的外套往身上一挂就出了门。 他住的是普通的公寓，自己靠当编辑的工资买的。对，不靠曾经干那些脏活儿拿到的钱。 今天没什么事儿就没去出版社当电线杆了，宅在家里本来安安静静挺好，却不得不应白灵的请求出门一趟，顶着那面瘫脸。 路上没花多少时间，算是懂规矩，叫出租车也只到了一个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的地方，随后嘛，熟门熟路地躲避着沿街的监控，看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也就离白灵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一种“赶紧走，快点找到她”的感觉，心跳不觉间变快，明明脸上根本没变化。 路上看见一个迅速离开的人影，动作很快，还很眼熟，似乎在哭呢，但由于移动太快并不确定正确不正确。 “白灵的妈妈？”他念叨了一句，因为感觉那人的背影有些神似。不过跟他无关吧，他也不是那种爱管别家闲事的人。 “哎呀呀小梁煞下午好~”只听白灵愉快地打着招呼，笑眯眯地挥着手接近。 梁煞并没有说话，摆动两下右手算是表示听见了，看了看四周，某一楼梯口还被警方的封锁线拉起示意禁止进入，一旁的血迹已经干去，那是数百人死前流下的血——来自“白色幽灵”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 “那警察还没来？”梁煞又确认了一遍，的确周围就只有白灵一人，稍微放心些了，至少白灵能压住他所讨厌和打心底里害怕的警察们。 “小丁妤吗？”白灵望了望空荡荡的这一大片地方，没有有人要来的迹象，最后将目光放回梁煞身上，微笑着盯着他深蓝色的眼睛，“貌似还没来呢。” 只见梁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些，别过头回避对视。呵，要不是早就认识，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个永远那么不检点的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呢。 对警察这是个什么鬼称呼？小丁妤？你到底怎么做到对警察完全没有心理阴影的？ 心中有多少问题，放到表面上也只有眯起眼睛一脸怀疑人生，当然了，主体上还是看不出太多表情变化的，顶多以为是被风吹的。 还在心里感慨着白灵的种种行为呢，就只见她蹲下身，正在做着些什么，幅度不算大，应该是生怕被外人看到吧——尤其，是说不定“黑影”已经来了的情况。 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但其实也说不准，万一“黑影”和白灵一样，是个不按套路出牌、想怎样就怎样无所顾忌的家伙呢。 “在干嘛？”梁煞瞟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小东西，插着口袋，无言中，就有些放哨的意味了，“要帮忙吗？”好吧，说实话这下半句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想着其实他也没有必要帮忙，而这么一说，万一真要做什么麻烦的事…… “嗯……暂时不用，不过待会儿就请小梁煞当个‘旁观者’啦。”白灵依旧在地板上干着什么，幅度很小，梁煞的位置又恰巧在白灵正后面，举动全部被背影遮挡住，因此还是看不明白。 “哈？”梁煞抬了抬眉，眼神向下，这才看清楚白灵的所作所为你装炸|弹我是没意见，但请考虑到我俩的生命安全。 也是，这个“黑影”是个反侦察能力强到不是人的家伙，警察的所有调查套路都被她看透并且一一躲避。这种情况下，略微温柔的指纹鞋印追查是想都别想了，倒是过激且警察想都想不到的方法还值得一试—— 趁乱，揭开那家伙的帽子。就算不行，想办法让她的手搭在能形成指纹的地方也行。 “躲在远处看着就行啦，最好再举着手机拍拍照。”白灵说话的时候微笑着，终于放好了，四处张望两下便拍拍手从地上起来，摆了个“耶”的手势，还有个大大咧咧的笑容，仿佛这只是件小事而已。 “我拒绝。”梁煞转身就走，表情很难看，如同看着什么令人嫌弃的东西。 “哦，”白灵十分冷淡的回答是梁煞松了口气，不对，等等，后面还跟着句话呢，“那我把你身份告诉警察小姐咯，嗯……估计必死无疑吧。”威胁的时候，微笑着，样子十分天真纯洁。 “我答应。”被硬生生逼回来的梁煞脸色又白了几个色号，现在有种想掐死白灵的冲动，不过同时也清楚，他没这个能耐，也曾经惨败给白灵过。 现如今他已经好久没有动刀动枪，而白灵却依旧沉溺其中无法离开，要一仗下来，能留个全尸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谢谢小梁煞‘自愿’的协助~”白灵敬了个毫无标准可言的，还特意强调了“自愿”二字。要不是她那怪物一般的武力值，估计几万年前就死了。 梁煞处于捏着拳头努力不发火的状态，面上无表情显示，但周围已经布满了肉眼都快能看见的杀气——好吧，可能唯独白灵感觉都感觉不到。 “哎呀呀小梁煞现在的样子真可爱。”白灵微笑着道。 梁煞内心默念着你见过哪个人快想把人杀了的时候可爱的？不对……还真有一个，白灵自己。 接着，按照白灵的指示，梁煞不情不愿却又无可抵抗地躲到了某块断壁的后面，从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站在正中央等人的白灵，而又不会被发现，所谓偷窥的最佳位置。 本来还想探头探脑看看白灵的动作的，结果看见她在手上玩弄着另一颗微型，让它在爆炸与不爆间做着危险的徘徊。怕了怕了，不看了。 也正好是这会儿，丁妤急匆匆地赶来了，喘着粗气，眼看着白灵把某个黑漆漆的东西收进包里，却没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另外的人还没来？”丁妤问道。 “嗯，小丁妤是第一个来的哦，比谁都早。”白灵撒谎谁都不可能看出来，要不是梁煞就是那个“另外的人”，他自己估计就信了。 grenndeshenqishenghuo0 。 第八十六章 初次正式见面便是交锋 出于现在来见白灵可能会对破案有帮助，所以丁妤在扯了一大堆似乎很有道理的借口以后就去到那烂尾楼了，自然会有心理阴影，因为曾经见过白灵在此处杀人。 也一瞬间想到过白灵要将她“灭口”的可能性，可转念一想却又是不可能的，要是白灵想杀她，怎会把她留到现在。那种人的命，分分钟就可以取了。 路上虽说用了挺长时间不过倒也还好，个体感觉上时间过得很快，在出租车上发了会儿呆睡了一觉就到了。之前作死般喝的那一大瓶水，现在貌似还没有任何反应。 反正不管是她还是某位躲着不见人的梁煞都没有和白灵一样的闲情逸致，愿意一路闲逛外带飞檐走壁地来到这儿了。 “你说的凶手呢？”简单的寒暄后，看着白灵，以及她身后的空无一物，丁妤直问正题。感觉仿佛是脑子里正在进行着什么秘密行动，告诉她“赶紧结束对话”。 白灵的反应慢了一拍，乍一看是盯着丁妤盯得出神，不过实则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以防万一又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了梁煞的位置后并没有看见别人“某位杀人犯小姐应该还没到吧，不过应该快了，距离她跟我约好的时间还有几分钟了。”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缺了三分钟。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丁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一次思考一个问题，白灵为什么要同她合作，就算是为了得到一些有真实性的检查报告，应该也不至于在这么容易被人留下自己犯罪证据的地方拉上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处于以上观点，丁妤的认知中出现了两个选不选都无法改变现状的选项信任，或者是利用。她不知道白灵对她，是其中哪一个，不过若是可以，她倒也希望并非后者。 “当然……不知道啦。”白灵的大喘气显然有调戏的意味，看着丁妤的表情从期待转向失望再而转向愤怒以及最后的无奈，白灵默默在心中感叹一句最后那白眼翻得挺有精髓的。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丁妤看着时间临近，然而并没有一个人过来，稍微有些后悔自己还提早了些来了，不过那句话说完倒也是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你再干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我……” 丁妤后悔补充这句话了，还没说完就顿住，然后在不语中等待白灵回怼自己。 “小丁妤想怎样呢？杀了我还是把我的身份告诉那些跟你要好的家伙？这里推荐你找一种有可行性还不会让自己有生命危险的方法哦。”白灵十分无所顾忌地把包里的枪拿出来检查了一下。 丁妤正在沉思该怎样才能将这货绳之以法，最终放弃了，内心哀叹一句不可能的，放弃吧，她能自己愿意消停两天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别的呢。 出于种种形式上的慎重考虑，丁妤决定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不过……希望如果最近我的身份真的暴露了你也别见怪哦，某人惦记我好久了。”白灵说这话的时候也显得轻松，好像这根本不是个沉重的话题。 丁妤自然知道追问无望，礼貌性地问了个“什么意思？”也是再无下文，算了，白灵不想说就不说了吧，好歹也是个警察小姐打过预防针了，若是真的出事儿，也好能快点接受。 唯一可能能够阻止灾难发生的方法是杀了“黑影”，让她在迫不得已下“守口如瓶”，虽然这可能也难以抑制住什么，说到底也就是个事件前后的问题。 不过丁妤此时此刻脸色十分难堪的原因并非某一重大事件，虽然是迫在眉睫的——水喝多了，在不该起作用的时候起作用了。 我到底什么时候喝的这么多水？为什么我要这么找罪受？说是这么说，不过丁妤也是依稀记得自己因为口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喝水的时候的。 摆在面前的明明白白两条路，要么在羞耻中离开，要么忍着。本来还想憋住的，结果被白灵一句“温馨提示，过会儿可能会有足以让整栋楼坍塌的爆炸产生。”直接赶去了公共卫生间。 梁煞在那边看着全程，地板上的一层粉尘浮动，好几次都让他想打喷嚏，好在也算是忍住了，没让警察发现自己的存在。 不过既然有粉尘，看来那的威力就能被放大了呢。在自身安全的考量下，梁煞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往后退一点，同样也是找一片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多了起来。 这次多的地方除了断墙还有些矮树丛，梁煞灰色的衣服成功融入其中，不得不说，还真是找了个更好的地方，而且尝试了一下，手机的拍摄视角也还是良好的。 白灵就眼睁睁看着梁煞平移似的离她远了许多，最终在梁煞躲进新地点的时候拍了拍手，不知是在嘲笑他这份害怕样儿，还是夸他能找到更好的位置。 但不管是哪种，梁煞心里都只有一句台词以后这种忙我死也不会帮了！ 又是爆炸又是警察的，这让梁煞这一介“良民”怎么受得了啊。 正在白灵还想对他说什么类似挑逗的话的时候，主角登场——好吧，并没有音效，只是一个依旧带着斗篷不愿摘下的不入流的家伙又来了，四周气氛阴森森的。 极度的安静中双方的对峙，白灵站在原地，等待“黑影”的靠近。 只见“黑影”似是刻意显摆得露出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夹着帽檐将其拉得更低，不露出自己的脸，反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感觉有些不公平呢，对于丝毫没有对自己面部进行遮挡的白灵。 “所以说……‘黑影’小姐想告诉我什么呢？这样贸然出现在调查你许久的我面前，不怕暴露身份吗？”白灵丝毫不回避，也没有试图引爆脚底下或是包中的，只是看着“黑影”接近，直到与她近在咫尺。 “久仰大名呀真是，亲爱的白灵小姐，”那家伙的声音真的让人觉得心烦，尖锐的女声，仿佛从接收到那声音的一瞬间，就会随着震动灌入大脑，刺耳又讨厌，却无法赶走那声音，“对了，看来您似乎并不对于我即将要把您的身份公之于众的事情感到慌张呢。”她说着绕道白灵身后，下巴抵在她肩上低声说道。 白灵保持着她的镇静，是由内而外的，而并非假装，不过也再没了原本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少见地变得认真，其程度估计是有史以来能位列前三的。 不正经的白灵临时离开，留下的是暂时无情的“白色幽灵”，双方气场略微有这些不同，不过当然，杀气这点是绕不开的主题。 某位旁观者显然是最郁闷的吧，一个是自己确认过绝对无法匹敌的家伙，而另一个，气息里带着些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太上来，总而言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 在这个距离听见她们的聊天有些困难，能依稀看见白灵的小嘴在动，不过在风声和草树被吹动的声音下听不清话语声。也罢，乖乖举着手机当这个遭殃的“临时摄影师”吧。 “嗯，不在意，说实话我真的无所谓，”白灵没正眼瞧她，盯着地面用脚玩弄着地上的石子，如同一个小孩子，在无聊的时候将石子们堆积成小山，“对了，你说的另外一件事呢？”她脸上没有表情，看了眼“黑影”，却偶然见她脸上逐渐浮现出惊悚的笑意。白灵几乎快要看清楚她的脸了，可惜最终还是失败。 “石子山”终于成型，白灵心想一句“大功告成”似乎还有些高兴。那山的“山峰”显然是更朝向“黑影”些的，究竟只是无聊的消遣，还是另有缘故呢。 这一次，换她手背在身后绕到“黑影”身后，手刚伸出想要搭住“黑影”的肩，却被她即使一躲，白灵少见地扑了个空，不过及时止住因此也没有摔倒。 白灵见到“黑影”，害怕是没有，只是更加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变态了。如果“黑影”无法与人交流，那可能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只露出獠牙的凶猛野兽，身手矫捷，所到之处无法留下除猎物血液外的其他东西。 “另一件事嘛……或许白灵小姐会更关心些吧。”这悬念留得让人觉得心痒痒，所以白灵也没心情和她闹，很直接地问了句“什么事？” 老实说，白灵最开始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可这一次，是她猜错了。某种意义上也在心理战上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这件事，“黑影”像是钻进了她的心房一般，天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对白灵，有过多少年的深入了解—— “白灵小姐，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某位失踪许多年……貌似对您很重要的人呢，现在我郑重告诉您，他还活着。”黑影微抬下巴，笑容里多了份桀骜，那声音几次三番接近本音，却又被强制切换了回来。 grenndeshenqishenghuo000 。 第八十七章 “他”还活着 某个回忆中的片段—— 其实也不算逃跑，只是想在那样奇怪的循环中多活一会儿，多休息一段时间。 其实也不是作死，只是觉得去到那边的话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相对有利，说不定，还能抓着了人质什么的。 就在这样奇特的决策中，最终从刑场“正大光明”逃出来的白灵决定去一个基本和送死没两样的地方——狱长办公室。 好吧，她可不是抱着去死的打算去的，她不想死，或许是想苟延残喘吧，来自任何人最初的该死愿望……或者说是本性——“想要活着”。 可笑吧？简直太可笑了！某位杀人从不带后悔不带害怕的杀人魔竟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实则而言她也是逃到她想去的地方了。 一位比她高很多的家伙，现在看来的话脑子里绝对全部都是浆糊。他看了这位逃亡者一眼，随后淡定地将视线转回电脑面前。那人一头黑发，色泽光晕同江岚一样。 之后也是发生了许多吧，例如白灵问他为什么抽风一样地把办公室门给锁了让外面的人进不来……不过这些太具体的回忆还要在白灵脑中慢慢发觉呢，现如今这一诡异状况下，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好了好了，本着时间紧迫不能回忆太多的原则，再来看看白灵现如今，是以什么表情来看待那位“黑影”小姐的了吧。 “喂，你刚刚……说什么了？”白灵的声音变得很轻，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整个人处于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因此也有些晃神。 她混乱了，如同惊雷穿过全身，带来的麻木之感不言而喻。整个身子都发麻了，在听见刚才那句话的一瞬间。 难以置信……更加确切地说是在心里默念着“怎么可能啊，我听错了吧。”即使希望自己没听错，也不想这个好消息是从“黑影”这个混蛋的嘴里说出来的。 那就再听一遍吧，以确保其正确性。 “白灵小姐想再多听几遍我当然乐意奉陪，”那家伙举起双臂，类似于摊手的夸张版，语气中听得见些骄傲自满，当然得意啦，她可是把那个“白色幽灵”吓成了这样啊，“那么我再用更加清晰的语言复述一遍，某位白灵小姐苦苦寻找的人，我最近已经见过他不下十几次了。” 这个说法所包含的意义实在太广，“见过”……见到的人是活是死，又是在什么身份什么环境下遇到的。换句话说，白灵完全可以理解为这是个文字游戏，专门用来攻击她的。 充当理性的大脑告诉她不能相信；作为感性的内心却告诉她必须要相信，给自己以希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大概是白灵有生以来装傻装得最假的一次了，语气里已经听得出哽咽。她只想试探出真相，而不是之前听到的那种不确切的回答。 她当然知道“黑影”所说的人是谁，但又怎会相信，那人会和杀人犯认识。 “白灵小姐别激动嘛，看，又哭了。”她那戴着黑手套的手说着就往白灵脸上贴，离眼泪只剩分毫距离的时候却被反攻回去，白灵手一扇将“黑影”的手打到几乎扭曲的位置。若是常人，白灵这一下说不定能直接弄断骨头落下个终身残疾。 但那“黑影”仅仅是甩了两下手就恢复了原样，看来并非装出来的，是真的就是个没事儿人。“怪物”，这是白灵脑中唯一闪出的可以形容她的词，可她自己，不也是个怪物吗。 说到底她们两个口中的那个人，还是因为白灵的“罪过”才失踪的，下落不明了将近四年。 眼见白灵逐渐情绪化，仅剩的理性也快要被自己消磨完了，“黑影”的选择并不是逃走或是暂时停顿一下，而是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察觉，带着些调戏地接着说 “嗯……虽然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我记得他的姓氏是——”这种时候显然拖长音是最不被允许的，所以她被白灵迅速伸出来的手差点抓住了脖子。 “是什么！”又扑了个空的白灵再无理性可言，她的手指碰到了墙壁，在那水泥墙上愣生生凿出个洞来。 现在这幅又是哭又是发疯的模样被警察小姐看到绝对会被好好嘲笑一番的吧，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者说了，她是故意赶走丁妤的。哦不对，不是赶走，是因为她的出场时间还要再晚些。 脑中再一次闪过无数画面，只记得那人，是第一个叫她“小白”这一昵称的人，虽然被吐槽过像给猫咪取的名字，不过到头来还是沿用至今了。 特级区皆是那人一手创造，是白灵的恩人，救命恩人。 “那别动粗啊，容我好好想想，”“黑影”摆出投降的架势，两只手慵懒地举起，“……江，我没说错吧？” 话音未落，白灵飞奔着回归原位，拔出枪，子弹划过，“黑影”一躲，眼看子弹钻入了墙上，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些许被划破，赶紧用手止住血，没有让任何一滴落在地上。 “他在哪儿！”白灵并没有将那把枪放下的意思，她叫的响亮，就连远处的梁煞都听见了。 “别急呀白灵小姐，”刚才后跳跑远了的“黑影”慢慢走回来，又离得白灵很近，发出狡黠的笑声，“他还活着呢，活得好好的，还是能说话能走路的呢。只不过您再这样下去，如果我死了，我不一定能确保他的生命安全了。”这个时候，“您”这一敬词真的很讽刺。 “你……！”白灵哭了啊，漏水的阀门再一次崩坏，泪水倾泻而下。今日第二次了，分明先前好久都没有伤心过，可恶啊……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事。血红的眼睛流下的泪水，仿佛也被染成了红色。 白色的连衣裙并没有被染红，维持着它的纯白，泪珠滴到上面，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般的点缀罢了。 白灵现在恨不得一枪毙了这家伙，可没想到自己却被威胁了“你想怎样？”白灵慢慢收起枪，手却放在包里不敢拿出来，或许在颤抖吧，又或者握着什么东西。 “很简单，停止对我的任何调查，别再干预我做的任何事。另，别再去找那位警察小姐。”笑意越来越明显，好像正在看着一个强者，正在逐渐臣服于她，多么享受啊，这时候的快感。 不过也是，如果“黑影”不傻，想必很久以前就知道白灵的行为了，这么想来，为了维持自身安全而邀请白灵过来，这样的行为还真像个爱自保的正常人。 但是这个要求确实太过分了，以至于白灵不可能答应，停止调查？那眠乃呢？她怎么办？放着她自生自灭被“穴虎”杀死？不，不可能的。因为白灵不愿意违反任何与友人定下的约定。 另外再思考一下“找那位警察”这一点，白灵暗想一句“怪我咯？”，最后演变成了心中怒吼一句“明明是她先找上我的好吗！” 当初丁妤来特级区找人的行为，也的确从没让白灵看透过，个人建议，还是“黑影”小姐你去找小丁妤告诉她别来找我效果会更好。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在这疯子面前，还是先顺着她会比较好—— “我答应，”哪怕这句话有多违心，还是要先这么说，白灵攥紧了双手，一只手在包里，一直在身后，流着泪，扮演着那不甘心的角色，“但你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知道了这点就好……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 “那个人”对白灵的重要程度由此可见。 “那可不行，不过等我把想做的事情做完，说不定就会斟酌着告诉你吧。”说完，“黑影”故作无可奈何地歪了歪脑袋，语调里听出些很欠打的委屈，她再一次拉了拉帽沿，腿上一蓄力，准备迅速离开。 “三。”白灵开始倒计时，虽然这一行为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怎的，那压力竟让“黑影”冒出冷汗，不敢动弹，她感觉自己被瞪得死死的，方才的上风似乎是消失了。 “二。”白灵加了重音，完了，“黑影”真的被束在原地了，不是不敢而是根本无法移动了。啊……这才是“白色幽灵”该有的样子啊！果然，这样的白灵小姐才是最棒的！ “一。”声音不知是放轻了，还是—— 被炸｜弹爆炸的声音掩盖了。 一声巨响，便是火光四溅。 此时此刻举着手机显得可怜弱小无助地梁煞正在作一纠结是现在丢下白灵离开，然后过两天被弄死；抑或是现在就被炸死。 其实正常人应该都会选择前者，不过可能是梁煞不怎么正常吧，考虑到死亡的痛苦程度，还是待着儿比较好，运气好的话命还能留着。 他努力捂住自己的嘴，却按捺不住地在脑中好奇白灵口中的“他”是谁？男朋友？还有……那个披斗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有点眼熟？ 记得之前听白灵说过“黑影”是“穴虎”那儿的人，只不过梁煞依旧觉得这个人的眼熟并非是“曾经同是成员”这一类，相反，他感觉到了比初遇白灵的时候更强大的、由内而外对她的敌意。 啊苍天那个女警察呢赶紧过来救场！ 没想到有生之年他居然会这么期待警察过来……耻辱啊，但眼下其实可怜的警察小姐来也没用，只会让这场足以毁灭一大片土地的战争多一名牺牲者。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八十八章 万全准备总是好的 那炸｜弹弄得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啊不对，不仅仅是地面，就连那烂尾楼都已经有摇摇欲坠的架势了。 钢筋在断与不断之间徘徊，某几年承重墙已经开始崩裂，不断掉落的碎屑如同眼泪一般。 “什么……！”这次连从来都镇静的“黑影”都吓到了，心说这根本就是要同归于尽的意思啊。 尽管这样，她恢复得依旧很快，转眼间就已经接着拉着帽沿眼向前方了—— 无路可去，准确地来说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这四周的火光，阻挡住了一切实现，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一个小小的影子都无法注意到。 太亮了，亮得刺眼，作为“身处黑暗无法自拔”的人们来说，这样的光亮着实让人觉得讨厌。害怕是没有，但是这光线很让人不适。 总而言之警惕着吧，毕竟自己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警惕着，从四面八方都有可能冒出来的“白色幽灵”。 作为反派的她也是挺惨，本来只是想作个威胁好好戏弄一下白灵，结果却把自己弄进了如此的窘境。这是她从没有料想到过的。 在这一片火光形成前，记忆中白灵的动作是从包里拿出什么来后迅速投掷，想到不用想了，就是那危险的玩意儿。 “‘黑影’小姐，告诉我，关于他，你还知道什么？”声音的方向无法被辨别，好似是给白灵塑造好的完美的反转场地。 不慌不忙，对嘛，“黑影”该有的样子便是如此，也应着这样的情绪说道“在您把这里变成这样前我似乎想起来了呢，您所珍视的那人的名字。”她停顿了一下，看见白灵已经从自己面前的火焰中钻了进来。 “要听吗？”她一歪头，窃喜时似乎露出尖牙，她看着白灵，看着坚忍的“白色幽灵”面无表情的脸上，两道极为明显的、眼泪划过的痕迹。 之前只有姓氏还不好确定……但只要听见名字，白灵保证能在一瞬间确定下来，因此她点了点头，随后接着往前走，与地上的沙粒摩擦，发出的声音并不怎么悦耳。 直至走到离“黑影”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地方，她停下脚步，朝后看了一眼仿佛已经是无路可走，火焰包围着她，像是真正的怪物一样，妄图将其吞噬。 她又将视线转回欲言的“黑影”，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说了，白灵一转头，待在了她旁边。后面正好是墙壁，虽然有些发烫，但靠上去这温度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就这样，在离“黑影”极近极近的地方看着，却还是对她的面容一无所知，这家伙的斗篷太刁钻了，不论哪一个位置，都能恰恰好好抱住那张该死的贱脸。 “江……”黑色斗篷下的人微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用执着期待表情看着她的白灵，“白灵小姐这么盯着我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呢。” 白灵并没有过多理会她，嚯，那样子简直和梁煞第一次见到“白色幽灵”时一模一样，沉稳冷静，还不愿多说一个字，终其结果，也只有瞪着眼睛对她说了句“快说！” “黑影”也意识到了显然这个时候这样的不愿明说反倒绕弯子的做法是不明智的，要知道，哪怕是能与白灵匹敌，也几乎没人能做到和她打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的持久战。 白灵好像有花不完的精力，就战斗方面来说。 刚才“黑影”那话，如果熟人说的话，白灵会很欣然地接受这玩笑，不紧不慢，等着再扯回正题。 ——而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能拖的，多拖一秒，其实对“黑影”来说暴露和直接死亡的概率也就会更高，好吧，就当这是回答问题前的最后一个玩笑。 “江凌茂……是这个名字来着吧？”她欣赏着白灵瞬时软弱无力似的样子。 江凌茂……好吧，这名字的确是第一次出现，之前从未有人提起过。某位对白灵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将她的人生轨迹从根本上做了改变的人，就是这位名叫江凌茂的人。 这人是个笨蛋，笨到居然会被绑架然后失踪如此之久。 不管是身为父亲还是身为友人，他这样的被动行为都在后来影响了很多事。 “老实交代，他在哪里？”白灵左手攥成了拳头打在墙壁上，直出一个不算小的凹陷，另一只手从包里拿出刀，放在了“黑影”脖子处不远，几乎是紧挨着的，只要一动，就有被割破的风险。 火焰的确灼人，不过考虑到这天气已经冷成了这样，其实也还算在暖和的范围内，并不会让靠近的人觉得太烫。 “这可不行啊白灵小姐，您杀了我自然可以，不过……”“黑影”停顿了一下，刻意将自己的脖子朝刀刃又靠了靠，不过还是很小心，并没有让自己流血，“杀了我，您再找到关于那位的线索可就难了啊。”宛如恶魔的低吟徘徊在耳边，形成了威胁，也不禁让人腿软。 白灵愣了会儿，不甘心中也心说那该死的臭东西的确没说错什么，假设她站在“黑影”的立场上，也绝对会这么干的。因此甚至没有办法去痛骂她。 收起匕首，放回包里，没有按照她原来的调性拔出枪，只是站立着，看上去些许失落，低着头，面部的表情很难看的清晰，面部在旁人眼里，被火光弄得扭曲。 她稍许退后几步，微张开嘴巴，却已欲言又止为终结，不再流泪，因为她不喜欢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儿太久。 一切对她来说固然是突如其来，像是一场灾难突然临头的感觉，白灵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把柄被人抓得紧紧的，哪怕不知对方那话到底可不可信，却依旧不敢妄动。 曾经的故人若是现在能重新回到她身边，想必是件好事儿吧。但现在，白灵所能看见的希望是如此渺茫，她知道“黑影”绝对和她一样都是撒不撒谎看不出来的人，就算没有说谎，也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处理那位“把柄”先生。 她不敢轻举妄动，对，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也只有这时候，才会发现钻规则的空子是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 “‘黑影’小姐厉害啊，我都不敢对你动手了。”白灵自然而然站在了“黑影”旁边，仍旧低着头，也由于那身高差，“黑影”难以看清楚白灵此时此刻的表情，不过大致能猜到吧，绝望不甘生气悲痛，多半是任选其一。 “多谢夸奖。”反省是不指望了，这家伙的语气里满是得意，她喜欢虐待原本“高高在上”的“白色幽灵”，似乎把她踩在脚下，心情有种不错的舒畅感。 白灵并没有多加走动，稍微往旁边又挪了些，冷笑一声“不过现在要对你动手的并不是我，是‘天灾’哦。”她笑了，甜美的、小孩子般的微笑，手背在后面，诉说着“我什么也没干过哦”。 转瞬，又是一次火光四溢，方才由于而飘起的粉尘引起了多次的连锁爆炸，轰鸣声又一次响彻云霄，这烂尾楼也怕是命不久矣了，摇摇欲坠。如果这栋楼会说话，现在绝对会大吼一声“我做错了什么？！”，看，多么无辜。 白灵的手全程背在后面，刚刚找的角度正好能够被梁煞拍到，就眼瞧着她，在“没有动过手脚”的情况下使“黑影”遭遇所谓的“天灾”。 此时也就明白之前白灵埋下炸|弹的意义了，说不定她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被威胁呢，所以这颗才设成了定时，所以不论与“黑影”的和谈是否成功，这里都会变成废墟。 第一颗炸|弹，白灵亲手丢的那颗，成功扬起了粉尘使其漫天飞舞，因而，第二颗的威力被大幅度提升。 她并不是先知，没有预测未来的超能力，所以她只能预想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然后做出最好以及最全面的选择或是决定。 或许她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威胁了，也早就知道自己会下不了手了，不过也有可能不知道，总之现下这个决定所造成的结果还是很不错的，“黑影”的帽子在狂乱中被掀开了些，随不足以完全看出长相。 “黑影”在意识到有一阵冲击力正在向自己袭来时就已经用手抓紧了帽子。好吧，不得不佩服白灵，之前她脚下随意堆的那个“石子山”位置就在下面，这么一轰，这不，都往“黑影”那儿冲了。 别看那些石子小小的况且数量还不算多，凭借炸|弹的冲击力过来，这力道也堪比子弹了，有几颗击中了“黑影”的手，导致她一时间无法拉住帽沿。 又一面部特征显露，眼睛俨然换了种颜色变成了乌黑，她带美瞳的概率由此提高。白灵当然注意到了，不过转眼“黑影”就逃走了，根本没来得及再仔细多看两眼。 “很好很好，这才是我们的‘白色幽灵’应有的样子，冷血无情，这标签真适合您。”临走前，她撂下这么一句话，似乎很开心，但其原因不明所以。 或许“黑影”真的只是因为快感而这么做的吧，之前的种种行为也能证明这么解释没有问题…… 远处摄影的梁煞“……你还要引爆至少跟我提前打个招呼啊？！” grenndeshenqishenghuo0 。 第八十九章 善恶该如何分辨 “唔……就不该喝这么多水。” ——来自另一面的，可怜的丁妤小姐的抱怨，她呆在公共卫生间，同时也注意着手机里的工作消息。 其实本来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只不过中间的好几通电话以及紧急通知弄得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好消息，刚想离开却又收到了另外一条。 其中有一条倒是不知不觉间花了她好长时间，一条来自自己直系下属的工作消息，一个文件加上一小段文字，文字为“前辈，之前‘白色幽灵’杀的那些人统计好了，名单发给您了。”就这么一条消息。 本着过目一下吧的原则，丁妤先回了个“好的，辛苦了”，然后点开文件。 信号还算给力，手机处理速度也快，把文件因为塞满了各种照片以及一大堆文字而占了很大内存，不过也很快就跳转出来了。 有点赶时间，所以翻得很快，资料其实不算正式，只是某些人闲暇时间整理的吧，有些话也不像是书面语言。毕竟这只是丁妤拜托下属整理给自己看的而已，大家早就无所谓“白色幽灵”杀的人是什么身份了。 “故意杀人五人”、“间接将数十人杀害”，这都算轻的了，还有些杀了几百人的混蛋呢，不说了，挺多都是通缉令上的老面孔了。 丁妤的脸色变化也是挺有意思，本来挺正经的、紧绷着的一张脸，看着看着就苦涩了起来，中途有过几次惊讶，但也是转瞬即逝。最后又回忆了一下白灵的杀人现场，不禁感叹一句“我都经历过些什么啊”。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没有一个人手下未沾过鲜血，那些被他人口中“该死的白色幽灵”所杀的人，若是接受公正的判决，最终的结果也肯定是死路一条。 她开始不明白白灵的行为了，其实很久以前就很不理解，毕竟白灵根本就是像是那种变态杀人狂。只不过现在，“不理解”是指的另外一个方向—— 为什么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和前途，也要做这种会被人唾骂的事情。白灵并没有义务来管吧，事情只要交给有责任也必须履行职责的警察们就好了。 考虑到白灵所杀的人都是些好长时间都未被抓到，而且继续犯案的人，丁妤也有些感谢白灵吧，至少这一行为，避免了更多人的死亡。 名单翻完了，整整几百页啊，终归还是感叹了一句“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恶人啊……”从法治上来说当然不是，所以这里是出于道德上的考虑。 但这一自问的问题并没有被自答，或许是不愿意承认吧，丁妤自己心中所认为的答案。 久而久之时间就被磨得精光，这么去一次厕所，她愣生生用了将近半小时。其实本来还是要接着忙的，不过有些事情导致她不得不赶回去—— 例如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声，还有起火时一种燃烧特有的声音。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白灵又干了什么事呗，肯定是这样咯。丁妤的脸色在当时十分地复杂。 她踢开厕所间的门冲了出去，管她手机响个十下八下的一个都不理，帽子因为碍事儿被摘下，抓在手里。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地方已经被火光布满，隐约看见梁煞呆楞着，慢吞吞举着手机从草丛里站起来，中间好几次都差点站不稳重新摔回地上。 丁妤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平时那么讨厌白灵，到此刻，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确实这样“白灵呢？她怎么样了？”见到梁煞觉得面熟，便如此揪着他问。 望见一望无际的火焰，根本看不见那烂尾楼里面的情况，楼似乎快要塌了，但由于热腾腾的气息，根本就无法上前去，更别说钻进去看看白灵的情况了。 白灵有没有事儿暂且不提，关键是梁煞觉得现在他自己也快有事儿了和警察待在一起什么的……白灵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 “我……我怎么知道啊。”梁煞现在是心虚得不行啊，不知不觉两只手都举起来了——因为被拽住了衣领，瞬间以前做过些什么坏事儿现在就全部回忆起来，手脚抖动得那叫一个明显，丁妤都开始怀疑起什么来了。 总觉得好像以前在哪儿看到过这个编辑……不过也无所谓了吧，既然和白灵关系还算不错，那绝对是她没法处理的家伙。不管是杀人犯还是更糟糕的家伙，只要和白灵有关系就绝对不是她处置得了的。 现在更多的还是担心在炽热火焰中某处的白灵吧，她在哪里？逃出来没？丁妤本想让自己停止思考这件事，结果就和梁煞一样既不想有“担心”这一感情，却又无法停止。 好在这时候某个小家伙来得正好，在两个人都将近郁闷的时候从火中若无其事地探出脑袋，叹了口气，笑得漫不经心，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哎呀小丁妤刚回来吗？”白灵蹦跶两下跑到丁妤边上，眼泪早就擦干净，在火焰的烘烤下无影无踪，此时就算是脸颊发红，也可以归咎于是被火烧的。 丁妤点点头，方才的担心好像从根本上消失了。要不是梁煞之前见证过这些，绝对会认为丁妤只是个讨厌白灵的普通的正常的警官小姐。 “哎呀~都用上两颗炸|弹了对方还是逃了，”白灵叹了口气，眼瞧着丁妤把自己满肚子的脾气憋下去的样子感到十分满足，“请小丁妤见证一下咯？” “见证什么？”果然“白色幽灵”还是个坏东西，丁妤在问问题的时候顺便这么心想了一句。能用这么危险的东西还心平气和面对警察的，也只有白灵这样的恶人能做的出来了吧。 “关于炸|弹并非我埋的而是天降灾祸这一点，”白灵愉快地说着没人信的谎后停顿了一下，看向梁煞，“对了，小梁煞手机里的视频应该也能证明哦，爆炸的时候我并不在爆发点附近。” 白灵第一颗炸|弹是亲手丢出去的不错，只不过那方位正好是视频拍摄者——梁煞所处方位的盲区，意思就是根本没有拍到，除了起火以外的任何画面都是看不清的。 至于第二颗嘛，梁煞也是见证到的，在拍摄前白灵认真准备的，埋进了地板里面的。好吧，毕竟没有监控，你不说我不说又会有谁知道。 丁妤在各种表情变化后固定住了表情，首先显露出来的是明显的不相信，然后就是在思考自己是哪根筋错乱了居然会担心这个魔鬼一样的家伙。 毫发无伤且不再提，好像连精神都恢复了开心了很多，两个那种危险玩意儿估计价格也是不菲的，不过对白灵来说估计也就是点小钱吧。 丁妤和其他几人并排站着，在一个远远的地方看着火势蔓延，消防车的声音已经听得见了，所以丁妤也就没必要那么着急了。 “所以呢？对了，你是故意支开我的吧？”丁妤瞟了一眼自己身旁看得津津有味的白灵，哼着小调儿，由内而外都让人觉得是碰上什么好事儿了。 丁妤如此的怀疑并不是没有依据，毕竟白灵并不太会关心这些小事吧，她正好想上厕所，估计白灵还心想正好不用找理由了呢。 “哎呀小丁妤好聪明！”白灵的夸奖早就没有夸奖的意味了。硬要说是夸奖，那也是妈妈对终于做对题了的孩子的欣慰的夸奖。 支走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鬼知道，白灵回答得也极为不正经无法提供参考“毕竟我还不想这么早让杀人犯小姐和警察见面嘛。”这答案确实是让人觉得云里雾里，不过再追问下去，也就不愿再说什么了，只会用“你猜”糊弄过去。 “所以你见到犯人了？她说什么了？知道她是谁了没？”一上来就是丁妤急切的三连问，说起来这也是她今天过来这儿的目的呢。 “见是见到了，不过刚才给溜了，长相没看清楚。”白灵看着烂尾楼，那早就已经不是楼了，变成一摊废墟，轰隆隆的声响中，像是一团巨大的篝火，想必消防队清理现场也要挺长时间的吧，不过好歹这一片几乎化为乌有的建筑物的碎片还能保留一段时间。 她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神有一份飘忽不定的意味，本来看着丁妤，却又转向了梁煞，不过看出不对头的也就只有可怜的梁煞了。 “反正我心里大概有眉目了吧，人选基本定下来了，”白灵看了眼手机，还特地翻了翻与每个人的聊天空间，见没有新消息也就放心了，“不过暂时保密。”她收起手机双手比了个“x”在自己面前。 丁妤当然是半信半疑啦，但她也相信白灵在刚刚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肯定知道了些什么。她愿意相信白灵，哪怕那是谎言，因为她并不觉得白灵会害她。 “对了，小丁妤过会儿有空吗？”话题被绕开。 “有是有……过会儿到饭点我也正好有理由能歇会儿。”丁妤用了很长时间跟进白灵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方式。 “那陪我去酒吧一趟吧？” “什么？” “字面意思啦，走啦走啦。”白灵握住了丁妤暖呼呼的手，拉着就走，不论对方看上去有多不情愿。 握住丁妤的手腕，能够通过脉搏感受到心脏跳跃的速度，还挺快，因为被白灵刚才的种种行为吓到了吧。 被屏蔽许久却又不敢插话，只能充当不怎么好看的电灯泡的梁煞酒吧……不会又要碰到那家伙了吧。 还记得之前一次去酒吧，遇见的“穴虎”的老朋友——秦楠，某位性格奔放的大叔样的人。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章 来自“黑影”的威胁 再来提一段有意思的过去吧，来自某位黑客的，很久很久以前的经历—— 眠乃是苏然冉前一个来到特级区的，也就那么两年时间吧，说长也长，说短也不算短。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她早就认识白灵了，甚至比所有其他特级区的人们认识得都要早些。 几年前的某一天，一条暗网上来的消息，在一堆冰冷冷的正式委托外，有一条俏皮的消息极为惹人注目——“你好你好~请问能和你聊聊天吗？”一条消息是如此古怪。 出于好奇又或是孤单太久正好有个能与人交流的机会，眠乃按着那人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微信，加好友，然后秒速通过。 说来可笑，这是她自从用这个聊天软件开始加的第一名好友了——虽然就算是至今为止加的人两个手也数的过来。 对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眠乃差点吐出血来，因为一条消息赫然在目“你好呀我是白灵~总的来说也是‘白色幽灵’吧。” 眠乃自问无数次真的假的，最后却还是假装冷静地回了个“哦”，想看看对方作何反应。 心中划过一丝忐忑，想着为什么杀人犯会找上自己来。 那时候，“白色幽灵”名气已经很响了，不过前些日子一直没什么关于她的消息在网上流动，某些人都还以为她被秘密逮捕了呢。不过现在看来，又能找到暗网还如此放轻松的，也只会是货真价实的那家伙了吧。 眠乃偶尔会找到一些罪犯的踪迹随后匿名告诉警察们，但她可以保证自己绝没有暴露过白灵的任何消息。早在眠乃单方面知道“白色幽灵”并看见她所杀之人的名单的时候，就已经确保了那杀人犯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白灵——那位早就出名的作家，“白色幽灵”——那位早就被世人唾骂的臭家伙，眠乃挺早就知道这是同一个人了，不过她选择将这点埋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 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没有动静，本来平静的眠乃开始期待消息，等了会儿吧，见还是没消息过来，干脆自己先开口了。 “你好，我是眠乃，找我有事？”猜不透对方是什么人，干脆就毕恭毕敬地问了，既然对方报了自己的真名，那这里放松点警惕应该也不要紧吧。 也没急着说什么正事儿，某位白灵小姐也是真的随性的人呢，简简单单回了句“没什么事儿啊，想找人聊聊天而已。”而且还是条语音。 此刻关着灯黑灯瞎火在床上看着手机的眠乃愣了一下，困倦的样子和平时一样。接着是长久的无语…… 眠乃心想着对方的身份，本来内心中脑补的“白色幽灵”那副不近人情的形象彻底崩裂。那声音简直就是个正宗的小孩子，活泼可爱的那种，也不像是电脑能合成出来的音色。 不过眠乃并没有给她回语音的勇气，直接岔开了开头的寒暄，“我看过你的资料，好奇一句，你为什么要杀人？” “嗯？”对方懵了，好像是在怀疑眠乃是不是打错字了。 “我不觉得你是什么为了钱为了兴趣而杀人的家伙。” 这句话说完，便再没有下文了，没人再回应什么，没人再敢说什么…… “什么啊……这人怎么这么……”或许远在不知何处的白灵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会如此哭着感叹吧。 回忆到此结束吧，总之就是这二位都在最开始就对对方挺有好感的，以至于在之后，白灵将她从地狱深处解救出来。 这位可爱的黑客小姐今天少见的很早就起床了，看着床边由于昨天太晚睡而叫也叫不醒的林风熠，心情很是复杂。 还记得昨天的狙击手，受伤了的林风熠，眠乃心里很是愧疚。其实都是自己害的啊，林风熠被子弹擦破手臂流的血，也本不该是他所应当得到的。 心中数问“我配吗？”，纠结了一会儿，拎上电脑出门了，也没有留下什么消息。声称是避避风头，其实就是害怕别的人会因为她而受伤。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超能力”，只是个离开了电脑，就再没有任何能力的家伙。曾经试过用枪自护，结果自己连那后坐力都根本支撑不住。体力很弱，跑两步就气喘吁吁，毕竟很多年前起，就没做过任何剧烈运动了，连走路都懒呢。 脸上捏起来肉嘟嘟的，当然这一感想是出自白灵口中。不过讲实话，眠乃的脸颊倒也真是软糯还有些泛红的，不错不错，很可爱。 今天去哪儿呢？答案是特级区，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啊，眠乃也从来不愿意花钱再买个房子什么的。房间的话住监狱挺好，虽然更多的是在林风熠家借宿呢——究及原因只是因为不想多费精神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一路边走边睡慢悠悠，后来干脆找了辆出租车把她放在还算“正常人会来”的地方。 自己又随意绕了两圈，终于是找到那条暗道了，偶尔注意一下从暗道往上看的那栋黑中带银的建筑，到底是办公楼还是别的什么呢……眠乃不知道，也没有出于好奇问过什么。 转眼已经从暗道进去，直接进入自己的房间，电脑的灯光随着主人的进入自动亮起、开机，跳转到了它们被关机前的画面——监控监控还是监控，除了角落里有个接受那暗网的消息的。 她蹦上了床，弹跳两下就坐稳了，盘腿坐着，电脑放在中间，“接下来……开始吧，”笔记本电脑被打开，眼中扫过无数条程序，“‘穴虎’……一定要找到关于他们的信息。” 也一定……要赶在悲剧发生前，赶紧了结这一切。这一愿望，与所有牵涉其中的人相同。 然而有的时候，越是急切，越是无法让事情顺利进行呢，比如现在—— 号外号外，电脑防护墙比谁都厚的眠乃，电脑被黑了。 所有的屏幕在一瞬间变黑，整个房间唯一的亮度再没有了，转而是黑漆漆的一片……几秒钟后，屏幕陆陆续续亮起，然而眠乃并无法操纵它们。 不知是从哪里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仿佛电脑快要炸裂了一样，程序飞快跳转，又出现了诸多乱码，声音愈来愈响，最终变成了灌耳的讨厌声音，弄的人头疼。 阴绿色的光照在眠乃慌张的脸上，手上的键盘再如何敲击都没有了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电脑中的数据被侵蚀殆尽。她早已瞪大了眼睛，心想会是怎样大型的团队，才能在接连不断的破译中打破那不断自动加密的电脑系统。 电脑被黑得突然，根本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转念一想表情又变得冷静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那个u盘的备份在前几分钟刚被眠乃彻底清理干净，黑客再厉害，也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不知在哪儿的黑客们停止了动作，屏幕在眠乃未操纵的情况下恢复了正常，一个一个，从乱码的黑白或是彩条的屏幕变回了监控。 眠乃默默看着，貌似目前电脑还不受她的控制呢，键盘鼠标根本动不了。 好吧果然还有事儿，一瞬，屏幕们罢工似的有全部黑了，紧接着，组合成一句话——您好，亲爱的眠乃小姐。 眠乃心说一句“我一点不好”，然后接着看着屏幕，里面的话语还在跳转。 “我是您们口中的‘黑影’” “如几位之前的调查结果一样，‘穴虎’正在追捕您” 眠乃皱了皱眉头，心想“黑影”居然还会用黑客的手段找上门来。算了，接着看吧，貌似还没有结束。 “放心吧，我并不负责帮那帮蠢货抓您” “但温馨提示一句” “您身边的人会由于您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而慢慢步入死亡” 最后这句话在屏幕上逗留了很久。房间很安静，除了眠乃逐渐紧促的呼吸上，透不上气来……感觉被人扼住了喉咙，整个身体都有一种不适且微妙的感觉，平静的脸上就这么低下两滴眼泪。 “哈哈” 那抬眼的黑底白字还在接着放映，字体像是系统默认的一般，似乎是在体谅眠乃严重的近视，字体放得很大。 “想必您能找到‘穴虎’的所在地吧” 不经意间，眠乃应着这句话点了点头，手早就从电脑上移开，甚至已经合上了电脑，专注于屏幕上的话，一句一句慢吞吞地放着，把人的胃口一直吊在那儿。 “期待您来自投罗网” “好了，再见，愿您能作出正确的选择” 屏幕的控制权在这句话结束后归还给了眠乃，她早已在崩溃的边缘，这些话，更是将她往悬崖边缘逼近。如同只有半个脚尖还站在陆地上，身体摇摇欲坠，在无人拉一把的情况下随时会掉下去。 手机响了一声，眠乃被吓到，赶紧打开来看了，里面是偷拍的、林风熠的照片，看样子应该就是今天拍到的，一张他打开房门神情紧张地出门的照片。 照片里，他皱着眉头，手里紧握着手机，看样子好像在试图拨通电话。穿的衣服不算厚，隐约能在太阳光下透出的手臂上伤口的位置 从悬崖跌落吧，无人搭救的情况下迫不得已下坠，就在此刻…… 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出头，“黑影”应该还在烂尾楼那儿啊，多半是提前设置的程序吧。“黑影”……是否能在某种意义上被定义为万能之人呢。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一章 拎着小丁妤去酒吧 某位曾经将白灵救出“地狱”的人说过一句话，“警察都是被正义感驱使的人”，其实也没说错不是吗，为大义而贡献出自己的时间金钱甚至是生命，他们不就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那个说这句话的人边说着，自己还是被内心的正义感所支配着，可能这个“正义”与其他人眼中的正义有所不同吧，他的正义，是真真正正的正义。 以至于他遇见白灵时，会从容地关上门，然后看着一脸惊讶的“白色幽灵”。 看着她不慌不忙地躲避追捕，丝毫不觉疲劳地溜进这办公室，然后默默靠着门，盘腿坐着休息，一言未发，似乎在等待着某人做出过激的反应。 那个名叫江凌茂地狱长先生叹了口气，站起身，把一支手枪放进腰间。慢慢走向门口，见白灵坐在地上根本没有想离开或是说什么话的意思。 他走过去，拿出钥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不管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有……病？”白灵穿着古怪的囚服，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像是从心底里透出的疲惫感，头发有些乱了，却也不怎么想去打理。看着对面已经坐回自己座位，看着电脑忙着什么活的狱长先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办公室是以清新的白色调为主的，不算小了，毕竟这人的职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里面，一个坐在门口的地上，一个坐在最里面的办公桌那儿处理着文件，一言不发，想象一下这两人的身份，这种平静简直就是个奇迹。 “要看书吗？” “哈？” 唯一的几句交流后，以门外的警笛声和脚步声为背景音乐，江凌茂把书丢给了正合眼休息的白灵，她冒冒失失接住，表情越来越神奇了。 这人脑抽了？是没搞清楚状况……不可能啊。 就白灵这显而易见的穿着，怎么也不可能换来如此淡定的态度啊，只不过对方就是这样，没有过多的交谈，也似乎正在匆忙地处理着什么。时而抓挠脑袋，似乎正在烦恼着什么。 回忆暂停，自然了，今后还会继续这悲惨的回忆啦。其实若是结局美好倒也就算了，可目前为止，却偏偏是讨厌的bad e d啊…… 他在哪儿？过得如何？又或是是否真的还活着，一切皆是未知数。 传说酒解千愁，这便是白灵这些日子来第二次借酒消愁了—— 就在先前，与“黑影”的会面在爆炸中草草结束后不久，丁妤和梁煞被这位心情好不好已经看不懂了的白灵小姐拽进了那家隐秘的酒吧。 是的，就是梁煞那位“穴虎”的老朋友——秦楠经营的酒吧，里面人还挺多，不过在舒缓的音乐下倒也算是平静的。与别的酒吧唱唱跳跳不同，这里虽也可以畅所欲言饮酒作欢，不过相对而言还是聊天休息的人居多。 之前一次，白灵和梁煞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没有，反倒是到了白天，人多了起来，也不乏能看到些吓人的东西枪械啊匕首啊，经常被某些客人随意摆在桌上。 没人会在意一位已经被强行扒了制服换上便服的警官小姐，他们很正常地通过那隐蔽的门走了进去。 “这是……”丁妤环顾四周，一眼就知道，这地方如果被发现了，那绝对是直接被捣毁的命运——客人的身份，有几个不是通缉犯呢？ “酒吧啊，怎么了？”白灵走在最前面。她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苦涩的警官小姐，穿着件怪里怪气的牛仔外套，被入口的一阵寒风弄得发抖。 这已经不是“怎么了”了……问题大了去了。丁妤心里想的这句话当然是半个点都没有说出口，毕竟看到了某些不愿在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看见的熟面孔。 里面的客人们倒也不算是什么凶神恶煞，周围也没伴着像认真时候的白灵所散发的那种浓重的杀气。 “白小姐欢迎光临——”店长——秦楠招呼着几人进去，他们在吧台旁唯一三个好像是原先就预留好似的空位坐下。瞬间暖和了许多，丁妤终于不用边打着哆嗦边羡慕着白灵但穿一件连衣裙也不冷了。 白灵如同天然的阻隔板，夹在两个单独相处估计会出事儿的人中间。 “三瓶啤酒谢啦~”白灵手撑着桌面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前靠，手指比了个“三”，不过三瓶多半都会是她自己喝完的吧，“二位要什么吗？我请客好啦。”那看着身旁早就是愁眉苦脸的两个人。 “免了，不喝酒。” “我不喝，让我赶紧离开这儿。” 二位的头上顶几百条黑线都不为过。 “三瓶啤酒来咯，梁兄……还有这位小姐，要点什么？”秦楠好像是早就习惯了白灵的操作，三瓶酒全部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位酒吧老板光秃秃的脑袋反着些光，肌肉上遍布着光泽，围裙很不合他的身，但是却还是依旧穿着。平时总是笑得挺粗犷的，今天也当然是这样，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烦心事儿。 “小梁煞不喝酒就算了……”白灵望向丁妤，顺手之时三大瓶啤酒已经少了一瓶，“小丁妤不来一杯吗？没有规定说警察不能小酌一杯吧？”她将其中一瓶冰冰凉的酒往丁妤身前推去。 秦楠也听见白灵口中说出“警察”二字了，惊慌自然没有，只是单纯有点好奇“哦呀小姐是警察啊。”他递上一杯精心调制过的鸡尾酒，样子挺好看，似乎是送给丁妤的。 “嗯……嗯。”丁妤边向后退边尴尬地点头，心里抱怨着自己为什么这么憋屈，窝在一堆不知道犯下多少滔天大罪的人中间，没法脱身，还有种被扼住命运的感觉。 在确认其身份后秦楠倒也没做出过什么大反应，点点头，又接过白灵那儿的一个空瓶子，丢进水池里。 其实也不是不怕警察啦，但毕竟白灵在，警察再厉害，在曾经的某些事情中也证明了会在“白色幽灵”面前完败。 “白色幽灵”，或许说来可笑，她被供奉为了类似于杀人者们的“神”一样的存在，虽然她自己也说过“什么玩意儿谁瞎编的？”这样的话，不过最终结果就是这流言还是被延续了下来。 没什么人真正知道“白色幽灵”的容貌，这家酒吧里，也就只有店主秦楠一个人知道——作为被白灵所救的人，迫不得已下也只能知道。 “真少见啊，白小姐居然又和警察关系好起来了。”秦楠擦着刚洗好的啤酒瓶子，看着端着那瓶鸡尾酒俨然像在试毒的丁妤。 “嗯？是这样吗？”白灵望向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曾经要好过的警察也只有“那位”而已吧，“每次和小丁妤玩都像在逗猫一样的，自然而然就上瘾了。”最后一瓶酒喝完了，转而就去摸了摸丁妤的小脑袋，表情很是惬意。 丁妤此时此刻内心极度复杂，波涛汹涌合着您当我是猫呢？ 她理了理自己被摸乱了的茶色头发，好不容易抑制住没让刚含进嘴里的酒喷出来。 其实这么闲聊气氛也还算是不错啦，四个人悠闲地东扯西扯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说……为什么总感觉你们两个有点眼熟？”刚喝了点鸡尾酒，可爱的丁妤小姐就有些酒后疯言乱语的意味了。她早就想问问了，然后正好借着酒壮了壮胆吧。 看来酒量是真的不怎么好啊，要不也不至于敢问出这样直接的问题。 “两位以前是‘穴虎’的成员啦，”白灵替同时不想回答任何话语的二位说了答案，然后又要了五六瓶酒，其中一瓶递到了丁妤面前，“不过也是早就退出了吧，如果小丁妤是想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的话请就此放弃吧。”喝了少说也要十几杯了的白灵仅仅只是脸颊更偏向于了些正常人的红润，基本就是面不改色了。 不过白灵都没想到呢，丁妤的酒量竟能如此差出天际。 “就是问问啊，呼噜呼噜……”丁妤的声音好像在撒娇似的，更小猫了呢~超可爱！只见白灵两眼冒光拿出手机拍着醉醺醺的丁妤。 只要了杯白水的梁煞默默地看着，中间也有那么几次脸红地撇过头，最终想了想上次来酒吧时候的经历“喂，上次都没见白灵你酒量那么好吧？”哦，这还真是。 “哦哦，那次其实有点装醉的意思吧，其实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也不算眼中啦。”白灵笑眯眯地解释道。 “你你你说什么？！”梁煞第一次这么激动呢，连彻底红了，因为回忆起了那天他拎着白灵时候的样子——好歹也算是肢体接触啊喂！ “嗯……至少意识那回是挺清晰的，就是中间有几次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没去打人。”白灵笑了笑，看着梁煞没喝酒却比她还红的脸。 “喂，梁兄，你喜欢白小姐吧？”秦楠凑到梁煞的耳边，轻声问道。 “才没有！”激动地说完，又好像有点反悔地补充了一句，“……稍微有一点吧。” 秦楠鼓着掌，好像在说“二位百年好合哦”。 “那个……我听见了哦？”白灵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梁煞沉默了，完了，跳进什么河都洗不清了。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二章 未被证实的猜测 “好啦好啦，我什么都没听到过哦小梁煞乖～”白灵快快乐乐地安慰着梁煞，脸上的微笑合不拢似的，感觉好像很享受呢。 想着自己算不算被表白了呢……也罢，好像小梁煞压根儿想让白灵忘记这事儿吧。有的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今天的事情暂且不提的话，过去还有许多被她听进脑子里的流言蜚语呢。 梁煞深蓝色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发丝很细，而且头发质感也不硬。他把自己的头埋在桌子底下，默念着我完了我完了，都怪秦楠这个家伙坑我！早知道就不回答了…… 白灵倒也是挺冷静的，笑嘻嘻笑嘻嘻，然后眼看着旁边的丁妤懵逼。不过丁妤还处于醉酒状态，说实在的应该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吧，目前来说是口齿不清的。 梁煞看了眼白灵又马上把眼神瞟向别处，好像是想注意一下白灵会不会对刚才的话有所触动。 再看看刚刚梁煞说的那句“稍微有点喜欢”，真是羞耻至极呢。也不知道白灵会怎么想他了。 白灵总是喜欢逗别人，以至于自己究竟对谁有怎么样的感情都快不清楚了，对于他人的情感嘛，还是不怎么喜欢正面回应的。 不过关于如何理解这点，某种意义上和过去有关吧，比如说倾注自己所获得的所有时间去让自己的行为偏向某一人的希望——但最后却换的那人的失踪。 因而开始害怕，害怕得到后的失去会让自己再一次悲痛欲绝，害怕像曾经那样，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救赎失踪了。 所以她对所有人的感情都停留在了“虽然很要好，但如果死了顶多就是伤心很长时间并不会去做过激的行为”这一点上，所谓“过激”嘛，指的倒不是复仇，而是类似于自虐自残自杀那一类的。 “刚才的话请你彻彻底底忘记啊——”梁煞很郁闷地把自己的额头往桌上撞了两下，之前那个面瘫的形象怕是保不住了，连秦楠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知道了啦乖～”白灵看着他这副挫样莫名的觉得有意思，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本来的他肯定会一脸厌恶的吧，但他现在已经没脸摆那种表情了。 好吧，如果再揪着梁煞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放怕不是就无话可说了，连他自己都根本不知道所说的“喜欢”究竟是在何时、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起。 因而换一个话题，看看旁边半睡半醒状态的丁妤—— “唔啊啊~”她迷迷糊糊摇晃着身子，好像随时随地就要从椅子上掉下去摔在地上，整个人坐都坐不稳。 一杯鸡尾酒而已啊喂，这也真是醉过头了，和白灵那种把酒当饮料的家伙可真是有天壤之别，估摸着从小到大也没碰过多少次酒吧，毕竟是那种工作性质。 “喂，白小姐，这位真是警察？” “嗯？” “这警惕心也太弱了吧……”要不是白灵告诉过秦楠这位警察小姐的身份，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了吧。警察在杀人犯——而且还是清楚身份的面前如此放松，打个哆嗦，真是不敢想象，也只有白灵会有这样的“特异功能”了吧。 只见白灵愉快地用手指头充当逗猫棒，眼瞧丁妤醉醺醺地抱住了自己。默默拿出手机，满足似的开始拍照。 可怜的丁妤，每张照片都将成为黑历史。 酒吧的灯光算是昏暗的，光源都是在吧台附近，可能稍不注意，就无法发现别人对自己敌意的眼光。说不定就有人听见了呢，几个人聊天的危险内容。 梁煞撑着脑袋看着白灵“逗猫”，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身后的客人们也该黑情报的黑该就换情报的换，不错，终于可以问点正经的话题了。 “喂，白灵，”他稍微坐坐正，面朝着微笑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白灵，“差不多也该说说了吧，‘黑影’什么的。”他知道，白灵肯定打着自己的算盘，但他不怎么喜欢被完全蒙在鼓里——哪怕没有想帮忙的意愿，也不想被排斥在外。 “哦，那个啊，”白灵又接过一瓶酒——从啤酒进化成香槟了，喝上一口，语气似乎是在谈论某件很轻松的事情，“不都说了吗，有人选了。”微笑中多了几分沉稳，少了些许的散漫，或许是因为梁煞的表情太过认真了吧。 梁煞心想着怎么说这也和“穴虎”有关，他巴不得让那边的那老头子出事儿呢。仰头喝完剩下冰水，手上几根还挺明显的青筋随着手指的一丝颤抖，故作镇静地把水杯交还给秦楠。 “所以人选是谁？”他看向白灵，感觉上，她好像根本不把“黑影”什么的当回事儿。也不指望酒后吐真言了，只希望白灵不要再把这问题混过去，什么都埋在心里不愿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嗯——”白灵在纠结要不要说的时候把目光转向丁妤看了一眼，看到她貌似是睡着了又好像处于喝醉了什么事都会不记得的状态，好吧，现在告诉梁煞应该是安全的。 “说是有人选其实更类似于已经确定了吧。”白灵背对着吧台，一只胳膊撑着，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姿势还挺惬意，能够俯瞰整个酒吧的人们。 “‘黑影’就是我旁边这位警察小姐……虽然我也很不情愿相信但就调查结果来说很有可能是这样的。”白灵一口气闷了那瓶香槟，脸又红了些，不过也没醉到哪儿去，唯一的一丝伤感，被突如其来的散漫和酒意冲得干干净净。 “哈？”梁煞的表情由内而外透露着质疑以及仿佛能听见的一句“你开玩笑呢吧？”。 看着早就醉得不成样还偷偷喝了点啤酒的丁妤，他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人家可是警察啊，怎么又和“穴虎”扯上什么关系了？然而，白灵表现得并不像在开玩笑或是撒谎。 “虽然不能下定论但是种种结果表明……大概率上讲小丁妤就是那位讨厌的家伙。”梁煞难以想象为什么白灵边戳着丁妤的脸边说着这样的话…… 白灵也似乎很纠结吧，她背地里为了眠乃肯定是调查过许许多多的，而现在将这些调查结合在一起，却出现了如此让人不愿也不想接受的结果——好不容易能用“朋友”而论的警察小姐身份扑朔迷离。 秦楠在招呼完其他几位客人后转过头，想看看自己所尊敬的白小姐在干些什么，转而便看见了她脸色有些沉重，那副模样，他也是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很熟练地倒上一大杯自制的鸡尾酒给白灵送到眼前，顺手接过香槟喝完后的空瓶子，拿着瓶颈放到吧台内部的地板上。出于手闲又或是想检查一下，只见吧台底下那柜子里，武器的品种可真是多种多样，但也已经被尘封许多年了。 他直起腰用脚尖把柜子重新关上，然后用爽朗的笑容看着白灵“白小姐，如果有什么我能帮的记得说哈。”他没什么兴趣多了解白灵的私事，不过如果是找他帮忙，他还是乐意效劳的。 遥想当年，他的命还是白灵救的呢。某次被逮捕后，被白灵捞了出来……名曰“好玩儿而已”。 “嗯……帮忙啊，”白灵又转回身，托着下巴微仰着头，认认真真想着有什么忙可让人帮，“你去‘穴虎’溜达一圈我倒是觉得可以。”她半开玩笑似的说着，微笑又变得随和散漫。每次不想聊正经事情的时候都是这么岔开话题的呢。 她知道秦楠不会答应这个扯淡的拜托，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类似于“你让我干别的什么都行，但就这个坚决不可以”这样的态度。也是，毕竟“穴虎”也是这位的心理阴影了。 也曾经是个拼命卖力的成员之一啊，只不过被抛弃了而已，就像一只狗没了主人，瞬间变得孤立无援，然后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新的“主人”——白灵。 好吧，一切确实神奇，却又不是假的，真正的发生过。 终其结果就是这一“帮忙”的话题被跳过了。然后梁煞就开始询问之后该怎么对待这个警察小姐，是要警惕些呢……还是杀了最好。 “按照原本那样对待就行了啊。”白灵脸上写着“理所当然”四个大字。 “啥？” “反正还不是最终确定，也不能冤枉好人嘛，”白灵摊摊手，放下空酒杯似乎是不打算再喝了，看上去挺正经的……“而且小丁妤又这么可爱~”就知道正经不到最后！ 好了，差不多也准备走了，带着早知道就不应该给喝酒的丁妤，她被安在了梁煞的背上，原因是白灵的身高不允许她背着丁妤，虽然抱着也是可以，但画风太诡异还是放弃了。 之后又决定了一下把丁妤安置在哪里会比较好，结果决定去她家溜一圈，顺便看看家中能不能找到什么关于“黑影”的证据。 “我就送到门口听到没。”两人出了酒吧后，梁煞瞬间开始划清界限。 “欸~为什么啦？” “您当我有去警察家的胆子？” 白灵嗤笑许久后说了个“也是”。 毕竟像她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犯实属少见。杀人不眨眼的同时却是个整天对别人笑脸相迎的小姑娘。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三章 卑微可怜狱长小江岚 以前，偷偷从监狱逃出去过，来自顾津芒的回忆—— 也就某个白天吧，没怎么避讳，前些日子已经试过了，自己是可以逃过那些狱警的视线的。那就出去偷偷看看那个人好了！偷瞟一眼就回来。 凭借自己开锁的强大实力，监狱的各种锁对她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也就因此，整个过程极为顺利。 人也见到了，好像……是刚出院吧，看着他双腿已经可以走路了，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却终究没有笑出来过。她只是在远处偷偷看了一会儿，却看得出神，躲避着监控也躲避着人群，并没人发现她。 那庄涵烈好似发现什么的转过头朝顾津芒那里走过去，不过因为腿脚刚刚恢复还走不快，嘴中的“我刚刚看见你了，快出来！”也变成了幻觉给人所造成的影响。 既然没被发现要不多待一会儿吧……不过最后由于良心不安还是回去了。人也见了，就当是所有心事已了，在没有止境的刑期慢慢等死吧。 没有人会来看她，她也不再惦记任何人，放空自我吧，不再想任何事情。 然后就在某一天，她听说了“特级区”的存在——论其原因是她即将被送到那儿去。 嗯，其实也无所谓吧，换个地方待罢了，也就那么小块地方，被虐待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锁铐的声音很响，回荡在走廊里，其实有些烦人，但随它去吧，哪怕随时随地都可以拆掉手铐啊脚铐啊，她也没有逃出去的动力了。 反正出去了不能见想见的人，还不如呆在这儿，安安心心过日子呗，挺好，清静！ 但还是好想……再见见他，不说话也不干任何别的，静静地看着他。 也问过某些不知详情的人为什么要把她转入特级区，然后得到的回应便是“我们怀疑你会从监狱离开”，暗喻里面，说不定已经知道她逃走过了吧。 在特级区内部迎接的人是谁可想而知——江岚呗，解了手铐脚铐，微笑着把面无表情的她推入“牢房”。 如同之后的苏然冉一样，她一脸震惊，没发现钥匙也懒得去摸索暗门在哪里，所以拍着门，怒吼着“怎么回事！”。 熟悉的剧情不同的人物，找到的手机里收到白灵打来的电话，然后，找到暗道、被请了顿饭吃。 “为什么要救我？” “那可别问我，是某位狱长先生自己提议的哦～”白灵回答问题的时候看向了心情复杂的江岚，也不管他那仿佛是想拦住白灵的嘴的表情…… 咳咳，总而言之结局是好的啦，二位也过起了幸福生活呢，不过就这个原因，顾津芒回特级区的天数变得越来越少了…… 今日的摄影工作进行着，顾津芒在室内的摄影棚摆着各种或妖艳或可爱的姿势，手上的戒指却从未摘下，不时再向庄涵烈那边看一眼，然后两个人的脸颊便同步变红。 庄涵烈还是那个会喊着“赶紧工作不许偷懒——！”的家伙，事实上他刚才把几个想偷懒的工作人员用嘹亮的声音轰了回去。他看顾津芒看得时常入迷，却又赶紧振作精神忙起工作。 “怎么感觉最近顾小姐和那个制作人有点……”某位找死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别人聊天，然后只听见不同的地方传来同样的问句 “有意见？” “没意见，我们去忙了！”聊天的工作人员默默溜走。嚯，这可是大新闻，问题是若要传出去，先死无全尸的估计就是自己了，因此还是算了。 上午的拍摄工作结束得差不多了，二人准备就近找个地方吃饭，不过顾津芒收拾自己带出来的包时竟发现手机忘带了，说来好笑，她刚刚一直都没发现这点。 距离下午的工作还有一会儿，手机多半是落在特级区了，没办法，生怕有什么重要消息，因此还是回去一趟为好，问题是看着旁边的庄涵烈……有点说不出口。 “那个……我回去拿个东西，涵烈烈就在这边等我好了。”还没到餐厅坐下，顾津芒就尴尬地溜走了，留下庄涵烈可一个人懵懵地呆在原地，位于餐厅的门口。 “等等……我陪你去吧？”他这么说道，不过顾津芒只是头也不回地摇了摇头带着他去监狱？做不到啊…… 于是，就在先去点菜和偷偷跟去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后者。 顾津芒一路速度很快，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能勉强偷偷摸摸跟去的，不会被发现，眼看着她似乎心情不错地微笑着走着，庄涵烈也是挺放心的了。 至少她还在嘛，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了。 很快就到地方了，貌似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顾津芒走得快吧，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被她愣生生压缩到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那栋银黑色的建筑在冬日的阳光中多了份阴暗，抬头望去，会有种不可言喻的压抑，天是白色的，整个色调也变得暗了许多。 也很好奇这建筑物有何用处，但是却一直懒得去看看，反正多半和白灵或者是和白灵认识的人有关吧，至少没什么坏事儿，也就无所谓到底是什么用处了。 暗道被打开，对顾津芒来说是正常无比了，可是庄涵烈来说却是头一次见证，门慢慢地打开，里面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因为有灯光，所以也没有多吓人。 里面是有许多岔道的，当然就是通往各个人的房间，顾津芒轻松熟练走进自己的房间，而另一位歪打正着地到了房间外的空间——好巧不巧，正好碰到悠闲看书的江岚，穿着狱长的衣服，但是可想而知就是已经无数次“玩忽职守”了。 “……你在这儿啊。”庄涵烈此时此刻无比尴尬，也不知道顾津芒从暗道出去后跑到了哪儿，看着江岚一脸不明状况地放下书站起身，一边挠了挠后脑勺，回了个“嗯”。 江岚心说现在是上班时间自己还能在哪儿，不过转而又想了想自己上班的时候偷溜出去的次数也不算少的了。 也不知道这位曾经的上级今天要来干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莫名地感到有一些慌张他来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想来庄涵烈也是第一次来呢，并没有像某电竞队的副队长一样每时每刻揪人出来。总觉得有点不适应，想着这里好歹也算是监狱，曾经还是警察的自己也抓进去过不少人。 “请问……您来这儿干嘛？”江岚感觉自己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在发颤，但还是努力保持着一个不怎么真实的微笑。 不过这个问题还没有收到回答，另一扇“牢房”的门就打开了，出来一个困意满满的人——眠乃，她抱着电脑，看上去精神有些恍惚，头发很乱，眼神迷离中。 她看了眼外面，看着江岚和一位自己不认识的人正在“愉快”相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下现在自己应该做的。 她现在在故作镇定吧，毕竟刚刚发生了那种事——被“黑影”黑了电脑，还被如此威胁，也不知她现在，还敢不敢再去找林风熠呢。 她又思索了一波，看着庄涵烈觉得挺眼熟的，不过就是记不起来“小江岚这人是谁？”她看了看旁边的江岚。 “哦……哦，顾津芒小姐的制作人。”江岚回答的时候正冒着冷汗呢。 眠乃“哦”了一声，然后关上了门，留下庄涵烈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 “眠乃小姐别丢下我一个啊～” “收拾监控！”所谓理所当然，其实嘛，就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因为不论见到谁，都会有一阵浮想联翩。 “您身边的人会由于您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而慢慢步入死亡” 如上那句，之前在眠乃的屏幕上闪过的，还印在她的脑子里，她几乎都能想象到，“穴虎”将回用怎样卑鄙恶劣的手段残害她身边的人。 她现在无心想别的，她在纠结，是否真的有必要去一次“穴虎”，赌上自己的性命，为了拯救其他人。 “黑影”在最后补充了一句在她的手机上，意思是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真是可笑，就在电竞比赛后没几天。算了，既然有那么一点准备时间，也就不着急什么了吧，所有事情，交给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好了。 好吧，既然不急也就不说什么了，貌似林风熠正在找她吧，加油加油。 门口二位仍旧在僵持中—— “顾津芒过来拿手机，我就过来等等她。”庄涵烈脸有点红，并没有只是抽泣中的江岚。 “啊……？”江岚脑回路卡死似的缓了好久，“那还是去暗道门口等吧，顾津芒小姐应该不会往外面出来的。”他指了指那被打开的暗道，示意庄涵烈去那边等。 庄涵烈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沉默着看了江岚许久、许久、许久，最后看着不明所以的狱长先生说了一句“我说，好歹顾津芒也算是……犯人什么的吧？” “嗯？……嗯……吧。”江岚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平常就不怎么会说话，现在更是如此了。 “所以你的用处到底是什么？”潜台词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用？ 江岚什么也不想回答了，招呼庄涵烈出去，然后默默蹲墙角自闭去了。 也的确，江岚作为狱长在这特级区实在是太卑微了，头顶上有白灵死死压着，顾津芒啦眠乃啦想整他也是分分钟的事，至于苏然冉……某种意义上他也压根不敢欺负。 原本尊严满满应该受许多人尊敬的江岚，怎么这时候显得这么可怜呢。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四章 秀恩爱打喷嚏 “哼～哼哼～” 顾津芒哼着小曲儿就这么走进了特级区里自己的房间，心情还不错呢，反正想要的也有了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不错不错，万事皆好。 她并没有出去看望一下可怜的江岚的准备，毕竟下午还有工作也是比较心急嘛，不过要是她真出去探探了才是不好呢，因为能看见趴在墙角精神不振的江岚岚。 一路上并没有在意是否有人跟踪，毕竟平时她跟踪别人的情况才多呢，因此就没发现庄涵烈跟着过来了，她不怎么想带庄涵烈过来呢，因为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那里……再怎么说也是“那样”的存在啊。 很熟练地绕开房间里面来不及收拾的现金啦黑色包包啦，顺利找到了埋没其中的手机，想来自己每天睡觉也都挺邋遢的，随便摊在包堆成的小山里面也就这么睡着了，看来也是时候去银行再跑一趟了。 也好几天没有回来过了呢，这么说来白灵曾经说过的“随意进出”“不回来也行”之类的简直疯话也都是作数的，真可笑啊，本来完全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到现在确实感激无比。 也都问过自己是否有资格拥有如此美好安逸的生活，是否可以抛下所有过去，不过其实那位早就给过她明确的答案了——“过去什么的管它呢，珍惜当下了解一下？”白灵曾如此道，表情神态动作一致的十分轻松。 监狱生活早就和监狱不搭边了，日常般的生活愿意如此地永无止境下去，有的时候，说不定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也是不错——虽然还是不愿意丢下盗窃犯这一身份。 拿个手机还是不用多久的，她全程都是那么高高兴兴手舞足蹈，每天过着像是约会一样的生活，会不会就是这样的感觉呢。 从暗道出来，全程都是微笑着的，期待着过会儿与那人的相会——好吧，如果和她自己的预想相比，这相会来的还是有些太快了的，不过不也没什么不好吗，最多就是被吓了一跳罢了。 “涵……涵烈烈怎么过来了！？”顾津芒看着倚在门口的庄涵烈那是一脸的惊讶，明明还等着按原路回去找他呢，没想到他竟然跟了过来。 对方并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跟踪她这件事吧，撇过头挠挠后脑勺，棕色的头发被弄乱了好多次，相当于把这件事撇过去了“要喝吗？”他拿出原本就备着的瓶装咖啡，然后看着顾津芒一脸茫然过后接过。 半天的工作也是挺辛苦的了，二位也没睡过饱觉，咖啡什么的现在醒醒脑醒醒神也是不错的了。 顾津芒打开瓶子，里面的咖啡已经些许热乎了，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去加过热了呢，庄涵烈脚速很快，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实说，顾津芒刚撞见他是还心头一紧有些忐忑呢，生怕他知道了这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又是否会对对她的感情造成影响。 不过再者现状来看，庄涵烈没有忘记这个女孩子是谁，至始至终，都知道她盗窃犯和明星这两重身份。 顾津芒把瓶子从嘴边放下，愣了几秒，一直盯着庄涵烈，眼神好像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似乎在责怪这位，给她带来了不必要的害怕。 转眼，顾津芒把手搭到了庄涵烈头上，自己的头却低着，在庄涵烈头顶上来回摸了两下。 “嗯？”这突如其然让庄涵烈没缓过神来。 “头发被你自己弄乱了啦，整理一下。”顾津芒在终于把他翘起来的头发撸平后左右手来回拍一拍，有种“大功告成”的得意样。 “好——了，下午的工作快开始了赶紧回去！”庄涵烈的催促声和往常并无任何区别，只不过在这时候，仿佛多了份遮盖脸红害羞的意思，他牵起顾津芒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往前走。 顾津芒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回答，只在被拉着手穿过人群的时候说着声“好好~”，脸上划过长久的高兴后又沉思起什么“我说……涵烈烈真的不在意吗？” 话外的意思其实听得还听懂的吧真的不在意吗……关于我是犯人这点？ “什么不在意？”说不定庄涵烈这个榆木脑袋还是真的没听懂呢，毕竟他那一愣一愣步子放缓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不，”顾津芒笑着摇了摇头，似是安心了许多，“没什么，涵烈烈走咯~”她心甘情愿地被庄涵烈拽着走了。 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不再奢望任何别的了，只要这样……就足够幸福了。 咳咳，再来看看另外一边貌似有些陷入窘境的状况吧—— “啊——嚏！”白灵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正在赶往丁妤家的路上。 她身旁的梁煞瞟了她一眼，毕竟身上背着个沉甸甸醉醺醺的警察小姐，貌似也有些不敢多动了呢“感冒了？”似乎是有些担心呢，天这么冷，还看着白灵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从来不喊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强装出来的。 “没有，”白灵揉了揉鼻子，她的身体全年都是冰冰凉的，不过还真没怎么生病过，“说不定是某人正在秀恩爱呢。”她摊了摊手，好似正想暗示什么的看了眼梁煞，看着他转过头不愿看她。 白灵的猜测每次都挺准的，虽然有的小事都能猜对这点也是挺神奇的…… “什么鬼啊？你当这是你写的书吗还秀恩爱打喷嚏。”梁煞的吐槽也不无道理，毕竟那样的事情，现实中发生的概率的确低得离谱吧，反倒是在小说书里，经常会被渲染一些不必要的气氛。 “谁知道呢，”白灵一身轻松地蹦蹦跳跳，“不过你不觉得很多没法写进小说的事情反而更神奇吗？监狱啦杀手啦，还有……”她手指了指趴在梁煞背上睡着了的丁妤，笑眯眯的样子让人根本看不懂她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切，”梁煞嗤笑一声，“我觉着你这些经历都能写成一套书了，说是自传估计没人信。” 白灵好像是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这经历太扯淡了。因此好像稍微有些生气的样子，不过说是生气，更像是卖萌呢……鼓着白嫩嫩的腮帮子什么的。 “要是写成自传我就把这些事情都写进去，书名就叫《白色幽灵》，”白灵回怼道，反正也是闲聊而已，说话并没有什么严谨可言，像是酒后的胡言乱语，“旁边附上一句，‘内容纯属胡编乱造’。”多半也是认了这个调侃了吧，毕竟那种经历，有人相信才是有鬼了。 “行，那我希望您永远都写不出来那本书。” 怎么说呢，那句话或许也算是祝贺吧，想来历代名人写自传的时候要不是年迈了要不是生命快结束了，但白灵怎么说也都是后者的概率更大吧，监狱什么的，真要被正式抓进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白灵那性格，悔过什么怎么可能，梁煞几乎就能想象得出来，她从哪里摸出个炸|弹把关自己的炸了——如此的情节。 天空渐暗，是灰白色的，一缕阳光穿过云雾和高楼大厦来到二人面前，白灵用手遮住那找到脸上的光，那光便不离不弃地从指缝照在她鲜红的眼睛上，一瞬间，那锐利的红光也是温和了许多吧，变得更加迷人。 好了，目的地挺快就到了，虽然有一会儿也挺在意为什么白灵知道丁妤家住哪儿，不过转念一想，随便找某位黑客问问不就行了，多省事儿。 两人敲了敲门，见里面有反应，不用想了，丁妤的妹妹——丁欣，嗯，眠乃的电竞队的，她就在里面吧，估计现在过来开门了。 不久，一阵不算很响的嘈杂声从门内传来，很快，里面传出“来了哦~”类似这样的清亮声音，很明显就能听见是那位丁小妹妹的声音了。 在丁妤开门的一瞬间，只看到白灵以一个匆忙的姿势别扭地抱着丁妤，类似于……“公主抱”，明明那么高一个人，白灵抱起来却是完全无压力呢，也是，平时这小身板就是抬各种枪械的，抬机关枪都毫无压力，更别提这个了。 “你好你好~”白灵打着招呼，对于梁煞迅速溜走这件事还是有些不满的，不过也没办法啦，毕竟身份特殊，胆子也没她大，“你姐姐喝了一瓶鸡尾酒就……醉成这样了。” “啥？”丁欣穿着睡衣，头发挺乱的，原本眼睛还半眯着，听到白灵的话之后彻底清醒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嗯……我也没想到你姐酒量居然差成这样。”白灵哭笑不得似的，被邀请进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根本不怂，看着墙上各式各样奖状奖杯丝毫不慌，心中暗想弱弱的丁妤警官真是厉害呢。 总而言之就是丁妤被安置睡下了，反正白灵自己也没什么事，一来二去也就被邀请来吃个饭再走了。距离饭点还有些吧，算了，去陪陪小丁妤去咯~看着她的睡颜，哪怕对其身份有万般猜测，到这时也会感觉安逸呢…… grenndeshenqishenghuo0 。 第九十五章 杀人犯和警察的约定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姐酒品一直很差，一点就能喝倒。”白灵走到门外，便看到丁欣小妹妹正在被挤得满满当当全是提神剂的橱柜里里翻找着什么，头发经常会垂到眼睛这儿，所以时而会把那些碎发撩回去。 丁欣正好在自己姐姐家倒也是运气好，免得白灵破门而入了。白灵看了眼客厅里所能见到的所有奖杯奖状，由衷感叹“姐妹俩都挺厉害的呢。”并无包含任何二层含义。 “嘿嘿，”像是小孩子被夸奖后略显得意的笑声，“啊，找到了，把这个药给我姐吃吧。”丁欣找到点醒酒的药，把整个药盒递给了不远处的白灵。 她手上的老茧几乎是清晰可加，根本不用多加注意，多半是电竞练多了吧，除了句“佩服佩服辛苦辛苦”也是无话可说。瞧眠乃，手还是纤嫩的呢，也不看看别人多认真。 白灵在接过药的同时说了声“好”，拿着药鼓弄两下，最后放进包里，似乎是不太愿意给丁妤吃了，不过整个动作也没让别人发现。 很难发现白灵情绪中显露在表面的那一丝犹豫，或许是些许的皱眉吧。眉头舒展，她还是那个轻松懒散的她。 就在方才把丁妤放下后毫不顾忌任何事情地答应了留下来吃饭，也不扪心自问一下她把自己的身份问题置于何处呢。 好吧，也算是又找了个借口，和准备烧晚饭的丁欣打了声招呼便窜进了醉酒警官小姐的卧室。 房间是挺昏暗的，并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给人以清爽之感，主色调是白色，不过随着摇曳的窗帘和愈渐变暗的天色也被染上了些淡色的橙光。 就是在这样的黄昏下，白灵默默把门锁上，生怕有人突然进来似的。 丁妤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醉酒的状态下，根本就看不出来。 白灵走到了她的床边，慢慢坐下，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微发了会儿呆，最后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抚两下，只觉得是一阵灼热。 丁妤睡着了，根本没有任何防御力，警惕心也只能丢弃了，以至白灵会无奈般地感叹一声“丁妤小姐啊……和杀人犯在一起的你，现在就不怕被杀了？”有点嘲讽自己的意味呢，自认是杀人犯，也是够可笑的了。 这位睡得正香的警官好像是被吵醒了吧，“嗯嗯啊啊”叫唤了两声，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吧，她竟会对白灵说出那样的话—— “我不认为……你是个恶人。” 白灵听到的一瞬间，闭合的嘴巴张开，似乎是在讶异，随后，那平缓的嘴角微扬，变成了安心的微笑。 “随你怎么说吧。”她温柔地说着，摸了摸丁妤那已经乱七八糟了的茶色头发，手掌心感觉暖暖的呢。 “叮铃”一声，丁妤的手机响了，随后便被白灵从她的口袋里偷偷拿了出来，手机在锁屏的页面，因此她借用了一下丁妤的指纹，随后顺利打开了手机。 也许是出于好奇吧，说实在的开她的手机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 就算丁妤是“黑影”，她也并不会傻到把手机里的犯罪记录保留；如果她不是，那就刚不用说了。白灵也只不过是想看看，丁妤是否还是执着于曾经“早晚一天让你归案”那句话。 打开手机，第一个白灵看到的内容就足以让她吃惊了。 “哎呀呀，被糟蹋成那样也亏警察们这么快就分析出来是谁了啊……”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份没来得及关的名单，上面是那天、夜晚时候，烂尾楼的死亡状况，厉害厉害，不愧是拥有各种高科技手段，几百人的身份信息这么快就出来了。 白灵随便翻了一下，嗯，貌似没出错也没少杀谁，从名单随便点了两下后退出，便看见丁妤与自己小辈的聊天记录。 聊天的内容都没什么，工作情况，冰冰冷的数据白灵也不屑多看，只不过，有条故意没法送出去的信息还是挺扎眼的——“你说，‘白色幽灵’真是我们想象中那样无情的家伙吗？”可惜丁妤并没有把这条消息发送出去，白灵也仅仅是把那段话删除了而已。 看着熟睡中曾经一直很正直的丁妤，她心中默问一句怕不是和我呆久了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呢，白灵小姐还是有些“魔力”的，不管是好是坏。 她慢慢把手机放到床头柜那儿，自己依旧坐在床边，凝视着床上熟睡还满是酒气的人。 “嗯……不管你到底是谁，我还是希望你仅仅只是那位警察小姐啊。”她这么感叹了一句，说真的，她压根不希望丁妤是那个该死的“黑影”，哪怕调查要重新来过也好，愿丁妤仅仅只是丁妤。 事与愿违什么的仅仅只是在小说里的剧情而已吧，根本没有所谓逻辑性，一切为了剧情而准备。而现实……就请别做这么没必要的事情。 丁妤好像醒了，也是，酒劲差不多该过去了，但因为睡得迷糊，所以还是神志不清似的，她拿出枪，贴在白灵身上，眼睛都没对准身前是谁，只看见有团白乎乎的东西，就很确定地说了句“你被……逮捕了……” 白灵也没说什么，脸上微笑收回几分，默默拿手机拍了张照后等待丁妤第二次清醒。 很快，在几秒钟内丁妤的头脑飞速运转等等等等什么情况？我刚说什么话了？我在哪儿？我旁边这人……啊！ 最终结果就是各种复杂情绪过后中和成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啊————！”附赠把枪丢走和惊讶到蹦下床的行为。 “恭喜小丁妤，刚才如果开枪的话说不定就能伤到我了呢。”白灵微笑着，根本不害怕，冷静地抬手抓住半空中即将落地的手枪，看着躲得远远的丁妤。 “你你你……你怎么……”丁妤话都说不利索了，站在墙角，腿有些发抖。 “总而言之我把喝醉的小丁妤运到自己家了，”白灵低着头熟练地拆了枪里的子弹，“顺便说一句，您现在在不远处做晚饭的妹妹还认为我们是，朋~友~关~系~所以请别想着弄死我哦。”她回手把枪丢给丁妤，自己偷拿了一颗子弹放进包里。 “拿我子弹干嘛？”不错不错，刚酒醒的丁妤这意识还是有的。 “嗯？收藏啊。”白灵乖巧地坐着，微笑着看着好不容易敢走近些的丁妤。 “哈？” “哎呀别在意啦~反正有人闻起来就说是偶遇‘白色幽灵’的时候开的枪好啦。”白灵挥挥手，丝毫不管现在心情和表情都同样复杂的丁妤。 “说不定你把我供出来也行，还能拿点赏钱什么的。”白灵朝后一躺瘫在床上，头垂下来，上下颠倒着看着正疑惑的人。 于是乎丁妤问了个常人都会问的问题“什么意思？” 白灵方才说那话是因为受到“黑影”的威胁消息，上面所说的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这话还是有些吓人的，也算不上担心，不如说，有点期待那一天的来临呢。 若是证实了那个著名的作家白灵就是“白色幽灵”，会不会有一群无头苍蝇般找人的警察呢，至于作家那一层……出版社怕是不会再要她了。 某种意义上也轻松了不是吗？不必担着沉重的两个担子。 “就理解为你们在找的某位专杀警察的杀人犯想坑我了……就这个意思吧，”白灵解释的时候已经蜷在了丁妤的床上，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挺惬意，“反正如果有那一天小丁妤知道往哪儿找我吧？加油咯~”她随意地扑打两下手臂。 “我会帮你的！”丁妤几乎是在一瞬间说出了这样肉麻的话，引得那位杀人犯震惊了好久。 “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你被抓。”这解释和没解释根本没区别，不过丁妤脸红了，因为说了这样和自己职责不符的话。 她不希望白灵被抓——因为她不希望一个“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人要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偿还根本不存在的罪过。 “酒还没醒？”白灵从床上慢慢起身下来，冰冷的手触了下她的脸颊。 “醒了，”丁妤被冷得一颤，“我认真的。”或许是这几日里最执着的一天了，借着残余的那么一点酒劲给她带来的一些勇气。 白灵注视了她许久，叹了口气“放心吧，等你彻底清醒了就会忘记这些扯淡的话了，”她朝门口走去，“对了，不介意的话我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啊？” “别岔开话题，”丁妤跟着过去了，握住了她的手腕，“我现在清醒地和你说，如果真有你将被抓的那一天，我会当你的帮凶。”眼神的真诚仿佛真的没有半丝虚假。 白灵很少那么充分的相信敌对的人，但她这次，是真的相信了，想着管她是什么身份，至少现在，愿意比往常更加相信。 她点了点头“好好~算约定好了哦。”微笑着，她拍了拍丁妤的肩膀，看上去挺开心的。 丁妤也笑了，觉得自己也挺好笑，和个杀人犯怎么关系处得那么好了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二位——开饭了哦，姐你醒了吗？” 丁妤回了一声“嗯”，松开白灵的手打开门先出去了。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六章 知道人往哪儿找就放心了 “喂？喂？你人呢？”——这是来自另一边的故事。 林风熠打了眠乃无数次电话，可惜就是没有人接，他心挺急的，不过想想眠乃好像也没几个地方可去。 转而一想也有些好事，至少这一次，他知道去哪里找眠乃，不用像过去一样不知所措。 算了，多想也是空占脑子里的空间，还不如自己动手去找。披上件外套就出门了，摩挲着手放在面前，嘴里呼出一阵热气，抖了抖脚想着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迫不得已，顶着寒风，这位家里蹲出门找人了。 之前瞥过一眼天气方面的新闻，貌似今年还挺冷的呢，入冬又早，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少见地下一场几年未见的大雪呢。 手臂上的伤口并没有好，但应该也快了吧，这愈合能力还是不错的。 边念叨着“啊——这货到底怎么了啊！”一边走在去特级区的路上。挺可笑，作为一位电竞队员竟然对去监狱的路那么熟悉，被出租车放到平时那个“正常的下车点”然后一路走过去，导航都不用。 一路上其实也不怎么需要回避过路的人，因为这里着实是压根没人。 简直就是熟门熟路了，每个弯道都没有半丝犹豫，路上寥寥无几的人也没了，毕竟这是条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小道，连监控都没有。 沿途没有房屋只有水泥墙，或许对越狱来说会是个不错的路线呢，不过现在也没人用的到吧。 暗道如何开启他早就知道了，大致看了看周围没人便钻了进去，往眠乃那里那条暗道瞅瞅，结果看见了严严实实根本没有开启希望的密码锁，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往前边走了。 开启暗道另一侧的门，啊，终于暖和多了，因为这里吹不进来风嘛，之前某人还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偷偷装了个空调，不过至今没被外人发现过。 第一个碰到的就是依旧在看书的江岚了，把帽子放在一边，翘着个二郎腿很是舒服——好吧，他在暗道开启的瞬间由于被吓到，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其实林风熠也有点在意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办公室不呆，偏要在监狱内部搬个椅子安营扎寨，在别的地方倒是可以借由“防止犯人有什么暴力行为”为借口，不过在这里的话……他好像还真没什么用。 所以他总算是趁这次机会开口问了“江岚你不呆在办公室吗？”若是以前他对江岚的称呼还是“江狱长”呢，不过在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里，他越来越发现 这人也太惨了……一点架子都没有。 当然，这个惨字只有面对特级区那些“魔鬼”的时候，若是在别的地方，他还是那位受人尊敬的狱长先生哦~毕竟怎么说武力值还是很强的！ ——顶多也就是在白灵一个人看来很弱啦。 “嗯……啊，”江岚缓和了会儿后合上书，心里暗说一句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来，“感觉办公室总有人要进来作报告什么的挺吓人的所以就……”他尴尬地微笑着，用手指挠了挠下巴。 林风熠的表情有点微妙，瞟了一眼江岚放在膝盖上的书，哈哈，又是那位杀人犯小姐写的江岚你这算不务正业吧？当然这句心里想的话不至于说出来故意刺激江岚。 “眠乃在这儿吗？”林风熠问道，边问边往眠乃的房间门口走了。 “不清楚欸，不过刚刚应该在这儿。”江岚回答得十分确定。 如果从别的暗道直接去往房间的话，江岚这边也是不清楚的嘛，只要房间里没有发出例如炸|弹那样震天动地的声响，声音还是不会被听见的。 林风熠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说一句“要你何用？”，然后敲了敲眠乃的房门，耳朵贴在门上，分明知道就算有动静也听不见。 第一次敲门，没有动静。 第二次敲得更响也更持续了，还是没有动静。 第三次敲门，先是冲着门口大喊了几声，接着打电话，最后敲门，通通没有反应。 心里分明想着这家伙怎么又不理人了还挺抱怨的，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将担心之感一五一十暴露无遗。 “那个……请问有强制开门的办法吗？”林风熠抱着一小丝希望看向又重新拿起书的江岚，之后又想了想，在对方开口前补上一句，“炸|弹什么的除外。” 不过最终结果就是江岚摇了摇头，表示根本没有办法，原本那钥匙用过一次就废了，更别说眠乃还鬼使神差般把自己的房门改装了一下。 再者说了，“炸|弹我这儿也没有只能问白灵小姐要啦。”江岚如此说道，配上了个无奈摊手苦笑的表情。 就这么安静了挺长时间的，林风熠不甘现在就离开，江岚与世无争看起书来心无旁骛，哪怕对方有千万分想吐槽自己，这位狱长先生也都抛在脑后了。 不知道眠乃是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人，又或是真的不在这儿，谁知道呢，总之林风熠就在这儿候着了。 真是，一大清早就这人就不见了影子，什么话都没留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电话打不通人到门口了也不知道开个门！ 就在如上那样的情绪当中，他靠着门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等到些许动静。 门打开了，林风熠吓得赶紧往外蹦出来些，以供门打开。 眠乃总算愿意开门了，看吧，她果然在里面，头发杂乱无章，与身后各种各样黑绿色的屏幕倒也是挺合拍的。 她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怎么说呢，呼吸不太均匀，好像很慌张，一把抓住林风熠直接把他拽进房间，什么话都没说，重新关上了门，留江岚一个人在外面。 林风熠也是好久没有进到房间里面来过了，之前大概也就进来过一次，也是两年前的事了，房间一直没有变化啊，还是很有科幻的腔调。 眠乃似乎不太愿意别人进她的房间呢，也不知是因为感觉别扭还是别的什么。 又是长时间的静寂，房间回声很响，能清楚地听见二人的呼吸声。眠乃一直低着头，似乎有意想隐瞒什么感情。 回想刚才“黑影”的消息，那威胁仿佛在她心里钉上一根坚硬无比的针，每动一下，就是万分的痛楚。 林风熠的脸开始发热了，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看着那个娇小到如同娃娃一样的人，就不禁会觉得有些紧张。与往日同床共枕不同，此刻感觉到的是更深一层次的感情。 “我要……怎么办，”眠乃开口说话了，语气颤抖着，几乎都要听不见了，她在哭啊，“救救我……”她抱住了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林风熠。 她再张口想说些什么时，只感觉喘不上来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如同失声一般。 她把林风熠紧紧抱住，哪怕纤细的身躯根本不足以让她抱住他的整个身体，她把脑袋埋没在他的怀里，把外套的一部分用眼泪染湿了。 再细细回想之前“黑影”在屏幕上投影出来的话和那短小的宽限时间，解决办法只有两个—— 要不她死，要不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本是说这条命本就是捡的丢了也无所谓，却在这种危急时刻害怕了，想要保全自己，想要享受本不属于自己的幸福余生，可以耐心地等那人说出她想听的话，也能继续自己的“事业”。 人之常情罢了，说难听点叫自私，可谁又没有呢。 林风熠看着她，脸早已发热到感觉脑子都运转不起来了的程度，他感觉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把自己作为最后的心灵支柱，此刻放置完好的感情们便全部在眼前跳舞了。 他深知，哪怕曾经荒唐地承诺过要保护好眠乃，自己也没有把握说能完完全全护住她，毕竟……就他手臂上的伤便能知道，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而后，两个人情绪都稍有缓解，眠乃终于停止了哭泣，努力抑制住抽泣，然后牵着林风熠到自己像什么魔法阵似的摆在正中的床边，像个小孩子一样。 “陪我。”她坐到床上，然后一把把林风熠往前拉。 “哈？”还好林风熠反应及时，不然就被眠乃弄得直接扑倒在床上了。 好吧，这姿势的确诡异，不过作为解释事件来说也未尝不是个好的角度——因为正好正对着半面墙的屏幕。 眠乃指着各种监控和情报资料，待平复了自己不宁的心境，将“黑影”所说的威胁告诉了林风熠。她本来是不想说的，可就如一直往瓶子里灌水却不知道往外放，不管多厚的杯壁早晚都会因为承受不住强压而炸成碎片。 “黑影”威胁了她，给了她一个星期的考虑期限，待到时间到了若她还是没来到“穴虎”，那她身边的人就危险了，呵，“穴虎”怎会单单销毁那个u盘里的情报而已？绝对会为了清除后患而杀了她的。 眠乃对林风熠所解释的如是所说，已经不想再都瞒在心里了，她现在才发现，她根本不愿失去一丝一毫的东西。 她与此同时将威胁的事情精简了些发消息告诉了白灵，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答复—— “解决方法除了小眠乃那两个根本不可行的蠢办法外还有一个哦~” “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几乎都能想象到白灵那个高高在上掌握全局的微笑了……对敌人带着轻蔑，对友人却只有和蔼与温柔，所谓无情？也只是编造的谣言罢了。 grenndeshenqishenghuo0 。 第九十七章 好奇宝宝丁欣 继续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吧，白灵所经历的一切在片刻的时间中在回忆里涌现—— 结果在那个狱长先生问完“要看书吗？”后，白灵还真把书打开来看了，起初保持着那个姿势先是盯着那人很久，但后来也为了消遣时光而慢慢看起了书。 他打算偷袭？还是趁我不注意通知更多人力过来？白灵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是累了，需要一个宁静的地方，休息那么一会会儿就行。 不过怎么说都是要做些防护措施的吧，这是人之常情，因此那人站起身，把白灵的一只手被手铐铐在了身旁柜子的把手上。 那把手是金属制的，还是很坚硬的，不过那位置也选得巧，不用白灵为了迎合那玩意儿而刻意将姿势扭曲，冰凉的触感也只有一刹，对于不想移动的白灵来说根本没什么。 做完这些，狱长先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忙活。 一本书少说也要二三百页吧，本来想着可能就她那慢如乌龟的看书速度看个十几二十页就肯定会被终止的，却没曾想一直没有人过来，让她直接看完了这本书，共计时长也要三个多小时了吧。 在她看书期间，她瞟了一眼那个悠闲坐着的狱长先生，看着他盯着电脑不断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往旁边，看一眼他的名片版——“江凌茂”，想必这就是他的名字吧。 “看完了？”江凌茂抬头看了白灵一眼，看着她像一只遇见生人的小猫，怀揣警惕心多得很远。 白灵的回答只是小幅度地点点头，然后把书抛了回去，正中办公桌中央。 “好看吗？”这家伙不厌其烦地发问。 “嗯，”白灵想当年也有自己写过些小说的时候嘛，这问题也就不回避了，“不过结局不好，我不喜欢bad e d。” 说实在的，现在的白灵早就忘了那本书的结局是怎样的了，只记得，那是一个悲情的结尾，足以让心灵较为脆弱的人哭泣。 “巧了，我也不喜欢，”江凌茂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终于干完活了，手终于得以从电脑上解放开来，“所以我不希望你的人生也是场悲剧。” 这人着实可笑，可笑到如今想起，会觉得他就是个天生的笨蛋，竟会做出这种没有道理的事情。外人看来，都已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话锋一转吧，回到现在—— “小白~小白~”正在叫着这白灵的是那个叫丁欣的——某警官小姐的妹妹。 “啊……嗯。”白灵总算在她的呼唤下缓过了神。 此时此刻，白灵，还有姐妹两人，正坐在餐桌旁，饭菜已经做好，便准备开饭了。 先前，白灵已经告诉过丁欣自己的名字了，然后几乎是一瞬间，对方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位作家小姐，紧接着眼神中流露出佩服之情。 “不过真没想到呢，性格那么糟糕的姐姐居然能交到朋友~”丁欣一脸欣慰的微笑看向自己的姐姐，还弯曲着手指放到眼睛下面，乔装出哭泣感动的样子。还别说，真有点像那么回事儿。 白灵捧着脸，视线一转到了丁妤身上，眼看着她在听见自己妹妹说的话后逐渐变得脸红，她刻意用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以防被白灵看出害羞之类的。 “乖乖~”说安慰也不算，说是嘲笑好像也差点，反正白灵就这么直起身子伸长了去够丁妤的脑袋了，轻轻用手掌抚摸了两下，脸上是开开心心的笑脸。 她想了想之前丁妤所说的那些类似于“不想让她被抓”的可笑话，相信，至少现在相信，由内而外都觉得一本满足 “我开动了~！”总之就是遵照习俗双手合十这么说了一声，然后拿起筷子，觉得丁欣做饭还是味道不错的呢。 做的都是些家常菜，似乎是因为来外人了又多加了挺多道菜的，顺顺利利摆了一桌子，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色香味俱全，嗯嗯，这饭蹭得不亏。 “小白小白，你是怎么认识我姐的呀？”丁欣估计就是对人有自来熟的感觉吧，一上来就直接不叫名字叫昵称“小白”，不过这问题倒是问得够呛。 的确是够“呛”，丁妤刚用筷子放进嘴里的一口饭呛在喉咙里好久都没咽下去，最后自己拍着胸口，白灵也协助拍了拍背，这才勉强得救。 这下好了，她们两个自己都快解释不清楚的话该怎么和丁欣说呢？ 总不见得真告诉她是丁妤在监狱中了一枪麻醉后醒来看见的吧……多半也没法让人相信呢，而且还会暴露白灵是“白色幽灵”这件事——哪怕白灵自己不介意告诉对方，丁妤自己也说不出口啊。 “哦，这个啊……唔！”白灵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准备解释，然而被一脸苦涩的丁妤不管三七二十一捂住了嘴，拽到一旁说着悄悄话。 “喂喂你不会真想实话实说吧？” “嗯。”白灵点点头，装得一脸懵懂，其实她什么都懂，然而就是一定想让别人觉得她很活泼却又欠得要死。 丁妤听到这货的回答后差点自我石化，捏紧拳头，告诉自己这人打不得。 “骗你的啦骗你的啦，反正肯定是随随便便混过去的啦，说真话的话小丁妤会很为难吧？”白灵小幅度偷偷摆摆手，看着表情略微缓和的丁妤似乎挺快乐的。 不过丁妤内心还是有点生气的想法呢你说话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来个大喘气？！ 最终对于自己妹妹的解释就变成了很简约的一句话“去……去案发现场的时候偶然碰到的，说了两句就聊上了……” “小丁妤，我就不说了，你自己敢信这话吗？”白灵偷偷问道，趁人不注意摆了个“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丁妤还真的是撒不来谎啊，哪像白灵，睁眼说瞎话都能让人信服。 果然还是面部表情的原因吧，嗯，说谎觉得心里痒痒面部表情也就变得尴尬。在警局呆久了的坏处呢，因为大部分情况都是汇报的时候讲究个实话实说绝无虚言，结果到现在就起反效果了。 本着“管她信不信呢说都说了还得往下圆”的原则，白灵也跟着说了点”对啊对啊”“嗯嗯对”的话，老实说她自己都快因为这个像是笑话一样的解释快要笑场了。 丁欣也在一次次的洗脑中慢慢被说服。 另两人同步在心中击掌，想着句“太好了居然能成功！”。 饭菜挺好吃的，总爱到处蹭东西吃的白灵看上去挺开心。中间手机响过，因为生怕有什么重要消息就打开来看看了—— 那是来自眠乃的消息，也就是向她提了下“黑影”的威胁什么的，包括“黑影”黑进她电脑的事情也简略地说了两句。 白灵看到消息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放下筷子到碗中央，迅速回了两条消息，也不让别人看一眼，整个动作极为迅速。 或许是因为突然得知了“‘黑影’除了杀手外还是黑客”这一点消息，她缓和情绪虽然用了挺长时间却也没让别人发现不对劲。丁妤顶多也就是瞟了一眼白灵那儿，什么也没看见，消除自己的好奇心，安安心心吃饭吧，冬天了，饭菜容易凉。 “哦对了对了姐你看看啊，”丁欣好像是受了白灵的影响，也拿出手机翻阅了两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新闻软件，“‘白色幽灵’有上热搜了哦，姐你这边不给力嘛~” 丁妤和白灵头上统一出现一连串省略号，白灵还好，没有浮于表面；而丁妤就没那么幸运了……额头直接往桌角上撞了。 人就在旁边要不你来抓？呵呵反正我是不敢。 可爱的小丁妤自闭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啊……”丁妤摆了个一切随缘生无可恋的表情，眼神都快空洞了呢，好些时候回过神，补上一句，“听说最近为‘白色幽灵’专门设置了一个科室，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她是有意识说这话的，说的时候眼睛对准白灵，看见她虽然听见了，确实满心的不在乎。 也是，能够以一敌千甚至敌万的“白色幽灵”怎么会怕这些，曾经丁妤也是想过找证据什么的，不过现在算是清楚了，哪怕是铁证如山，哪怕是被围剿，白灵都不会有危险。 也罢，不是从刚刚起，就已经承诺过白灵会帮助她的吗。逮捕什么的，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姐姐加油~！” 微笑着点点头接受，不过也深知这油加不得。 白灵就那么微笑着看着，眼神仿佛说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谢谢”。丁妤转过头不看她，却还是微闭着一只眼睛弄了个稍显调皮的微笑。 “哦对了对了，那个什么专杀警察的家伙也很吓人的样子哦，姐姐小心点！”丁欣指了指热搜榜第二的那条消息，“又有数名警察被其杀害”，嚯，真是厉害。 “那个啊……”丁妤显示看了眼白灵，然后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和不算花哨的桌布，最终抬起头，“正在抓正在抓，至少比‘白色幽灵’被捕的可能性大一点。” 再看想面前两个人，全是一脸“加油加油”顺带鼓个掌的表情。 哎，我当个警察容易吗…… 时间不早了，白灵差不多准备离开，丁妤想起什么，便主动说要去送她，留下自己的妹妹一个人看家。 grenndeshenqishenghuo00 。 第九十八章 玻璃瓶爆炸了 “喂喂～小苏在学校怎么样呀？”白灵打通了苏然冉的电话。 “欸？……嗯，还行。”回答得有点勉强呢。 “有人欺负你？还是那个老师？”白灵想起了那个十有是“穴虎”成员的混账老师，先前还问过苏然冉诸多古怪的问题。 “没有啦，毕竟还是老样子啦……又不会因为我请假了一段时间而发生改变的。”苏然冉有些低落吧。 下课铃响时，大家聊天时，她永远无法加入那些人们的对话。 她在所有人眼里终归还是那个“臭东西”，只是因为某个人的威胁，而不敢明着欺负她了吧。不过现在这样，和冷暴力不也相差无几吗…… 早就放弃了，和他人聊天什么的，只会让她更加失落罢了。没人会愿意理她。 不也挺好，熬过这几个月毕业，然后参加考试，然后接着往下读下去，一切都是原样就好，毕竟原本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唔……”白灵一时间不知该劝慰些什么，毕竟她也好久没有体验过校园生活了，高中都没上完就被各种折腾，结果在各种杀人中结束了本应丰富愉快的十八岁。 白灵十八岁，也就是十四年前，“白色幽灵”从此刻开始出现，杀人无数，每次都是数十数百的死亡人数。 尽管并不是件什么好事，但她对杀人这件事的天赋是真的无人能比，从未在现场留下过任何线索，也从未被任何人发现异样。这样的她也会喊“累”啊，累到什么都不想做了，所以才故意被抓。 咳咳，回到现实，白灵还在通电话呢—— “哦对了，听说小苏要去见你妈妈？什么时候呀？”白灵无法安慰苏然冉，所以干脆岔开这个话题。 “唧！”苏然冉被这个问题弄的浑身哆嗦，发出了一声类似鸡叫的神奇声音，“嗯……可以的话周日……”声音说着说着就轻了，再说着说着就蔫儿了没声了。 “可以啊，”白灵微笑道，“那天我还想有个签售会什么的……算了，开始前过来看看吧。” 之后也算是有聊了几句吧，基本就是拜托白灵先前先约苏然冉的妈妈谈几句之类的话——和当初给庄梓萧打预防针一样。 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苏然冉想必在寒风凛冽中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了吧，想象一下，在路灯的照耀下与同学们渐行渐远，直至最后只有孤身一人。 书包里是厚厚的书本，借庄梓萧每日孜孜不倦的聊天为慰藉，借白灵接连不断的帮助为活命的基础。日子过的倒也不算太差吧。 “周末有空吗？”有的时候，这种消息真是暖心到极点了呢。尤其还是庄梓萧发过来这条消息的。 视线回到白灵这边—— “跟谁打电话啊，看你表情变化这么丰富。”丁妤看着白灵打了个电话，聊天虽然是没避讳啦，毕竟都是些不用隐瞒的小事儿。 “可爱的小苏呀，”白灵笑眯眯的，“丁警官见过吗？” 二人站在离丁妤家不远的地方，想着刚刚还和那位小妹妹道别离开呢，当时，她那黑色的头发似是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房屋中柔和的暖黄色里映得发亮，另一半则被黑夜渲染成一样的颜色，毫无光泽。 她们靠在某处的墙边，正巧白灵说要打个电话，因此也就停下了步子。现在电话也是刚打完。 丁妤开始回忆起刚才“见过小苏吗？”这个问题，心中瞬时已经出现了人选当初肯定见过的那个……估计就是她吧。这么一想。 “是那个杀……”这个“杀”字刚出来嘴形就没声儿了，丁妤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改口道，“是那个小姑娘吗？橙黄色头发的。”为了缓解紧张且尴尬到极致的气氛，她挤出个嘴角微弯。 “小丁妤如果刚刚接着往下说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呢。”白灵的笑容霎时间有点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因为路灯的光将她的脸照成明暗两边，眼睛处就显得黑暗了些，只有瞳孔散出微弱的红光。 “……我大概知道原因。”丁妤沉默了一会儿，本来有些想发火的，结果仔细一想说不定错的还真是自己。 “我能问一下吗？”她运用了另一种极为礼貌且显得卑微的方法来询问，“那孩子……是杀过人了吧？”她尽力问得小心翼翼，以防哪里触到白灵。 白灵这次没有太大的反感，仅仅叹了口气，依旧倚靠在身后的水泥墙上，看了眼旁边因为种种原因绷紧身子的丁妤，轻微点了点头“哎，无法反驳。”她抬起双手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 本来想问一个问题就结束的，没想到警察的职业病在这会儿犯了，习惯性地，丁妤想要追问下去“能听听原因吗？” 白灵要救苏然冉的原因，苏然冉杀人的原因，抑或是苏然冉分明处于那种身份而所有给人的感觉都根本不符的原因。 “丁妤警官，你可以试着给一个很薄的玻璃瓶拧紧并凿开一个小洞注水，试一下那瓶子什么时候会炸开。”算是个挺形象的形容了吧，虽然还不清楚现实中可不可行。但至少按照常识来看，还是能想象出玻璃瓶爆炸的样子的吧。 丁妤大致听懂那意思了，“压力过大后的爆发”，可以这么解释吧。她自己又是否用过过激的行为来缓解情绪呢，说不准吧。 “那也不能……”她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接着说便被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 “那也不能靠着杀人来发泄吧，这种方法是危害他人的生命……”白灵抢先开口了，仰望着没有云却也看不见星的夜空，说罢，又看向丁妤，“你是想这么说的，对吧？” 真是厉害啊，和丁妤心中所想的那句话一字不差，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说话也没做出动作，愣在那儿看着白灵，算是默认了。 “可以理解为……那个由于被水灌得太满而炸开的瓶子在炸开后，飞溅的碎片飞向了那个注水而不知休止的人的脖子，”白灵合时宜地拍了一下手，发出响亮的声响，在静寂的街道上显得十分清脆。 “如此一声，然后玻璃瓶和那个人就同归于尽了。” 至少丁妤是彻底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了，也貌似开始理解了吧，“那些人”都有苦衷这一点。 或许会说，“有苦衷就能杀人？那要警察干什么？”这样的话，不过再换个角度去回应说这种话的人，“那如果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杀死了无理由杀人的愉快犯，是不是那犯人也是有苦衷的，那好人就该以命偿命呢？”——这案例并非假设，而是真实发生在某人身上的。 好吧，如果真的发生了以上那样的情况绝对会像辩论赛一样永无止境地辩驳下去吧，毕竟这种靠人为判定的东西谁也拿不定孰对孰错，最终还是得看“评委”自己的看法了。 丁妤听到那些叙述后也有些心软了。哪怕她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体验别人的生活，哪怕她无法真正身临其境地去理解别人的行为…… 那就是白灵作为作家所拥有的“魔法”——能够让丁妤理解她希望丁妤理解的事情。 恭喜白灵，硬生生把一个只靠理性的警察小姐给掰直了，终于愿意利用自己的内心而不去百分百遵从且严格执行那些荒谬的规矩了。 恍然间缓过神来，丁妤突然变得慌忙了一下，手放在胸口，看着笑意减淡的白灵“啊啊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不会说出去的。”类似于安慰吧，因为她真是见不得白灵那一脸饱经沧桑后的辛酸。 “好好，我知道，”白灵的笑容和最开始一样回到嘴边，踮起脚摸了摸丁妤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个慌乱的小孩子，“刚刚在想点别的事情。” “嗯？什么事？”丁妤看了她一眼，下意识的这问题就脱口而出了。 “稍微有点羡慕小苏……这样吧，”白灵背后一蹬直起身，手背在后面，面朝着丁妤走了几步路，“想着说不定我晚生个十几年也能有差不多的待遇这样。”她憨笑一声。 “喂……”丁妤并没有接着话茬儿，“至少……我不觉得你是什么坏家伙。” “是吗，”白灵笑得灿烂，“顺便说一下，小丁妤类似的话在喝醉的时候已经和我说过了哦，不过嘛——” “不过什么？” “哼哼，”她笑了两声，看着丁妤的紧张样子觉得挺不错，“还要更肉麻一点。”只见丁妤一脸“请忘记请当作从来没发生过谢谢！”的表情，总之就是不怎么好看吧。 这事儿也算是揭过去了，丁妤在最后补充了一句“不过至少那个约定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真挚的眼神感受不到虚假之意。 “是吗，不错，”白灵做了个鼓掌的姿势，“现在几点了？”除了懒得从包里拿出手机外还有些别的原因吧。 “嗯？……哦，八点多。”丁妤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再回答完后，瞬间有点不好的预感…… “嗯，还行不算太晚，”白灵调戏似的闭住左眼只用右眼看着丁妤，手摸了摸下巴尖，“有兴趣近距离观赏一下‘白色幽灵’‘工作’吗？” “不要，我走了，告辞！”然而刚准备起步就被白灵拽住了命运的后颈，只得回过头，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白灵被这反应弄得更加感兴趣了“没事儿，地方挺近的，说不定你还能拍两张证据什么的？” “喂你故意的吧？”丁妤分明刚承诺过那些…… “嗯，故意的，”白灵回答时十分干脆，然后牵起警官小姐的手就走，“只是想看看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在看见警察冷眼旁观后会是什么反应。” “恶趣味啊你！” “哎呀别在意啦走咯～”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九十九章 夜幕降临 今日的夜幕降临已有许久，夜深了，大部分的人们也静了，路灯逐渐熄灭，天却没有准备亮起来的痕迹，像个赖床的孩子。 在冬天呼呼大睡很是舒服吧，于是乎这晚眠乃就这么抱着林风熠在房间中央那不算大的床上睡着了。 某人睡着了某人还心神不宁，望着女孩子的睡颜发呆、脸红。然后最后兀自在心中下了决心决定了，等周末的比赛结束就…… 就做他许久以来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辛苦工作完一天后直接瘫在卧室里睡着——来自顾津芒的切身体会。她恐怕是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位制作人先生比她还累地连轴转现在都这么有精神。 躺在床上，开个暖气把全身覆盖在被子下面只留一双棕色的眼睛看着庄涵烈，在黑暗里忽闪忽闪。 “涵烈烈不困吗？” “稍微还有点活，等干完再睡。” 于是乎顾津芒就熬到了庄涵烈把所有事情全部处理好，然后把想要睡沙发的他生生拽到自己旁边。 抱住就是不让走！ 然后就像抱着抱枕一样抱着他，几乎是在几秒钟内就完完全全睡着了。 偶尔会听见顾津芒睡着后无意识的憨笑，想必是正在做什么美梦吧……梦里美，现实更美。 某位高中生也回到住所了——挺好笑吧，以监狱为唯一可去的地方什么的，没办法，因为她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就是回家，也只能看到警察们拉上的层层封条。 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里住着又在哪里工作呢……没想到她还活着，真是，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苏然冉走进暗道进入特级区的房间，往后一倒，躺在床上，书包放在自己身边，看了一眼思索一会儿，又将它抱在怀里，坐起身。 从书包里拿出复习资料和笔记本，再拿出那个淡黄色的笔袋，想着稍微努力努力吧，然后在半夜里开始学习——和其他同学们一样。 今晚估计会挺晚睡的吧，最后看了眼手机里的信息，来自庄梓萧的消息周末来我家吗？文科的话……我还是能教教的。 苏然冉看着消息傻笑，最后回了个“好啊”。 未必是应得的，但已是得到的…… 来自另一处的故事更为精彩—— 同时在夜色中，没了路灯，便是一片漆黑，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依稀映出几分血色。 “啊——！饶命……饶命！救命啊！”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如此呼救，他用手臂拼命向后移动，试图逃过一劫，却碰到了自己身后成堆的尸体。 抬头一看，是一个充满杀气的人，绝非善类，但定睛在努力看看，却感觉那人还是个小女孩。她身后站着一个有几分面熟的人，只给他一种从本能反应出的“赶紧逃！”的提示。 面前的人高高站着，居高临下，眼神中的杀气给人以阴森。站在后面点的，明显和她认识，但回忆一下，却发现那人是警察。 作为白灵此次大批量杀戮过后唯一一个苟延残喘的，他的裤子口袋里掉出来一把手枪，发出声音，白灵弯下腰，把那把带血的枪捡起来，然后丢向自己的后方，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被一个人接住。 “丁警官～算是提前帮你把案发现场实地调查的活儿给干了哦。”白灵微笑着，随后如此说道。 丁妤接过那把枪，手上早已经戴好了手套，口罩也已经在浓重的血腥味中迫不得已戴上“这家伙是什么人？”其实不一定不认识，只是在黑暗中着实难以看清长相。包括白灵，在丁妤眼中也只是一个勉强能看见的黑色人影。 一声惨叫声响亮透彻穿过云霄，掩盖了丁妤的问题。 “小丁妤说什么？刚刚没太听清。”白灵站起身，把垂在眼前的头发撩到后面去，地上，原本还在喊着救命的人，脖子上已经插入了一把匕首，整个刀刃都已插入，血液飞溅。 死亡来临的前夕，恐怕那人也意识到了——这个女孩就是“白色幽灵”，那个在暗面世界受到尊敬的人，同时也是所有杀人者比警察害怕遇见的人。 被“白色幽灵”盯上的人，绝对是必死无疑。这已经不是“幽灵”了，根本就是夺人性命的“死神”。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这问题问了估计也是白问，身上有枪，就凭这点就能知道这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是吗。”白灵悠闲地把手背在后面，看着地面，努力躲避着地上的血迹，脚尖点地跳来蹦去来到了丁妤面前。 “兴致一高顺便把尸体堆成山了……这么一看还挺壮观。”白灵站在丁妤的位置望向自己方才站的地方，一座小山，用尸体堆成，从“山顶”流淌出不断的血水，若用闪光灯照过去，相比能看见许多张在惊恐中死去的面孔吧。 毕竟枪声太响，所以白灵就备了许多匕首在包里，正正好好全用完一个都不用再带回去，不错不错，指纹什么的肯定不会留下，现场应该也查不出头发丝什么的吧。 其实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什么反侦意识了，白灵确实还有点期待，身份被“黑影”揭露的那一天。究竟是何种方式又会对群众们产生如何的影响，这一切的未知数让人期待。 “壮观个头。”丁妤确信她现在的表情绝对很崩溃，想着这都什么啊！为什么我会被拉来这儿啊！然而就在刚刚她就被白灵死缠烂打地拽来了。 亲眼目睹着，一帮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聚焦一起谋划着什么事情的人，由于“白色幽灵”的闯入停止了谈话，站起身拿出自己的武器，然后齐刷刷看向她，问着和“小妹妹，你怎么来这儿了？”这样的问题，便用枪瞄准了她的脑袋。 丁妤从这个时候起就一直看着，看着白灵回答道“来杀你们的啊。”然后抬手抓住那把对准自己的枪，把它丢在了地上，在与地面的摩擦间，停留在了丁妤面前。 待到把枪捡起来，收好，再抬起头，原本生龙活虎的人已经有一大半停止了呼吸。 这这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她目睹着白灵在人群中穿梭，极为小心地躲过了飞翔的子弹和血花，连衣裙的衣摆随身体舞动。 如果有人拿刀刺向她，那白灵就会躲过那把刀，然后把刀夺过来，把它丢到空中，像是飞镖一样旋转一圈，抹过诸多人的脖子，最终回到白灵的手里，恰恰巧巧接住，再让那刀发挥最后的用处，杀死白灵周身最近的一圈人。 如果有人想用枪，那么很抱歉，连开枪的机会白灵都不会给的，她可不希望有人中途被枪声吸引从而过来探查情况。 因此若是有人掏出枪正在瞄准中，白灵会以飞快的速度奔过去夺过枪丢向远方，把丁妤当成真正的共犯，将枪丢给她保管。 可能有的时候会来不及抢过同时拿出的十数把枪，那么就用飞向空中的刀片把它们都从手上打掉吧，说不定还能收获一只切面极为光滑的断手呢。 直到所有人皆已死亡，白灵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一尘不染。 白色是最容易被弄脏的颜色，裙子上不管是油污还是细小的血迹都能被很快发现，不过就是这样的白色，在一场杀戮后却保持着原本的干净。 “好……厉害。”丁妤曾这么不经大脑地感叹道，然后便看见白灵笑嘻嘻的，说了句“多谢夸奖”。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不对，甚至怀疑都没怀疑过“白色幽灵”就是那个名气十分响、可能有的时候走在大街上都能被认出来的作家。而作为知道一切的人，丁妤除震惊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情感了。 她恨不起来这个杀人犯，因为白灵真是从来没有和警察做过对，细细想来，似乎还一直在帮他们，若做个统计，白灵一个人处理掉的社会败类，估计比整个警局处理的还多。 “我先回去了，”丁妤转身准备离开，表情不怎么好看，毕竟再怎样也是看到了这么多人被杀啊，把口罩脱下来捂住嘴，本想直接离开却又顿了一下，“你也赶紧走吧，在这里呆久了还是有点危险的。” “好～”白灵跟在她后面，微笑着，像一个孩子，跟着自己的朋友，根本没有任何警惕心，单纯地把对方当作好友，“我送小丁妤一段吧？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丁妤点点头，她早就放弃拒绝白灵什么了，白灵若是想做什么，那她一定会不顾任何阻拦地去做。 不过丁妤倒是被“不急着回去”这几个字刺了一下，突然想起白灵所说的回去，就是监狱那边吧。 顺势，疑惑又起“我说你为什么要住在那种地方啊？”再怎么说，你攒的钱也够买房子了吧，为什么一定要住在那想想就觉得阴森恐怖的地方。 “嗯？”白灵还真没预想到，这位警官小姐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回答，“可能就是像个傻子一样的，想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回来吧。”她苦笑一声。 “不会回来的人”——回忆中的那位狱长先生——江凌茂。说不定他会回来呢，但前提是，如果他还没死的话。 但愿，今天刚刚因为“黑影”而看到的一丝希望，不会破灭；但愿，白灵还能找到他，哪怕再多遥远的未来…… grenndeshenqishenghuo00 。 第一百章 再梦过去 ()就结果而言，白灵顺顺利利地把丁妤送到了她家，然后准备离开。 然后后知后觉可怜的丁妤就发现了一个极为不对头的地方—— “等等，原来不是说我把你送回去吗？” 丁妤刚刚一脸茫然地说出这话，就见白灵差点儿笑喷，嘴里说着“小丁妤没想到也有‘失忆’的时候”，笑出眼泪。 看着面前生气和尴尬交错的人，白灵一下子竟有点可怜她了，本来是想着看看丁妤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的，没想到这下反应居然这么慢。 恐怕多半是因为脑海里是之前的场景吧，也是，任何一个人看见那么壮观的杀人场面，都会一下子回不过神吧，哪怕是警察。 不过丁妤也没再说什么了，因为她根本没办法反驳白灵什么，自己进屋了，便看见白灵独自走远了，总觉得若是白灵孤身一人，就总有一种“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呢……虽然有，却也不觉让人感到同情。 “姐你回来啦？”里面的人——丁欣欢迎着她。 丁欣蜷在沙发上，膝盖上撑着电脑，眼睛凑得离屏幕很近，刘海都快要贴上去了。她戴着耳机，似乎正在玩游戏吧，屏幕被调的很暗，因此丁妤也看不太清楚那电脑里究竟是什么画面。 “嗯。”可爱的姐姐点了点头，径直往房间里面走，这才发现，白灵之前把醉酒的她送回来时，就已经把那件换下来的警察制服好好挂着了，挂得很整齐，没有一丝褶皱，估计挺熟练的吧。 对自己的妹妹说着“不早了，赶紧睡觉去”，自己却被消息吵得根本无法做别的，之间手机里传来条消息—— “长官，又发现一堆尸体了。”想想那座由数百具尸体堆成的山啊…… 已经懒得再提一遍是谁了，因为能造成如此情况的也只有“白色幽灵”一人。介于那几乎就是瞎扯的犯案手法，连模仿犯罪都没人敢了。 不过丁妤这次并不想回消息了，想着就当自己这个点儿已经睡了吧，随后把手机关机了。 啊，真是久违的清静！ 不过很快冲了把澡也就睡下了，实在是挺累的，仔细想想今天干的事情还真多，陪着白灵去见“黑影”、又被带去了酒吧、定下了古怪的约定、还去观看了一次杀人实况…… 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理解白灵为什么要不惜被人唾骂都要做这种罔顾人伦的事情。但她知道，白灵所干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是极恶的。 茶色的眼睛本还想努力在被窝里撑一会儿，不过很显然，睡意并不允许她这么做，仅仅只是合上眼睛那么几秒钟，就已经彻底睡着了…… 她梦见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梦见，一个人站在被血染红的房间里，最初，面无表情，不过很快就哭了出来，手上紧握的匕首逐渐松懈，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不算响却是那样刺耳。 那人在梦境中背对着自己，她试图靠近，可每走一步，画面也会随之向前，她永远触不到自己面前的人，就算呼叫，那人也不会有反应，只会自顾自地哭着。 依稀感觉那是在一间不算小的屋子里，好像是夕阳吧，它把那人的白色长发照出了漂亮的颜色，却依旧没办法给予其一丝一毫的温暖，从近到远，那人给外人的感觉都是冰冷的。 血光映在脸上又照在了纯白的连衣裙上，那人好像整个被暗红色包围，哪怕喊着救命，哪怕再道问“为什么”都不会有人理睬。 这个梦境感觉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警笛声在梦中响起，丁妤在多年受职业影响的情况下飞速反映并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看见数辆警车已经停在了房子的外面。 那人终于不再背对着丁妤了，她转过身，与丁妤对视——虽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仅仅只是往这儿看去而已。 她面向丁妤，红色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熟悉，外面的声音盖过话语声，但那口型，丁妤看得出来，那人想说的话救救我。 啊……那是白灵啊。 杀死了自己的养父母，却想寻求帮助的白灵…… 若是那个时候，真有人伸出援手，那么白灵的生活相比就不会是这样了吧，只可惜那样的人，她终究是遇到得太晚。 梦境就此结束。 白灵也在回去的路上呢，寒风吹过，果然一件连衣裙实在是太单薄了，皮肤被吹得更冷了，只不过她自己可能也不觉得有多冷吧。 晚上很安静，安静到恐怖却也是适合她的气氛，“‘白色幽灵’属于夜晚”，因为杀人也是夜晚的一大特色。 白色的裙子在既没有路灯也没有月光照耀的晚上发出微弱的光，衬出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容，红色的眼睛，是恰到好处丝毫不多余的点缀。 “哼哼～这么捉弄一下小丁妤感觉也不错。”她微笑着伸了个懒腰，仿佛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干的事情。 穿梭于人群当中，夺走他们的性命，然后在事后一定要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因为习惯了，所以就没什么多余的感情了。 既然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白灵就不多玩自娱自乐的把戏了，轻轻哼着没人听过的舒适曲调，看着天上出现些亮光又渐渐暗了回去，这才终于回到了那条通往监狱的暗道口。 这个地方她十几年来来过无数次，从最开始的有人陪同到现在几乎每次都是孤身一人进去，好似已经习惯了这一过程。 也要感谢这里一直没被人发现因此没有监控一说，不然白灵的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从暗道进去，然后在房间外的那一小片空间望了一眼，因为没开灯所以没什么光，脚步声引起了阵阵回声。 “小江岚早就回去了呢。”白灵并没有看见别人的影子在这里游荡。 毕竟江岚也是得回家休息的嘛，他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把这里当家。就算晚些，也是要准点下班的，这里没有为他准备的房间。 望向一整排一共五扇门五间房间，并看不出来哪些里面有人哪些没人。 熟练地打开门钻进自己的房间，里面是果不其然的空无一人。 开灯走进去再关上门，打开灯，黄白色的光线使整个房间亮了许多，把包远距离丢去床上，倒也是不怕那枪走火啊。 今天又是丝毫没有流汗的一天，是啊，哪怕做了杀人那样的激烈运动，她的身上都没有一滴汗珠。因为根本不累。 跑进浴缸泡了个澡，躺在里面抱着自己的膝盖，半张脸埋没下去，只留眼睛还在外面，嘴从水下吐出泡泡，笑容消失了会儿，转而成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水中映射出那张表情不怎么好看的脸，就连白灵自己都会感叹“原来自己也有这样讨厌的样子啊”。 今天一整天，哪怕她隐瞒得很好，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思考一个同样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那个本以为已经失踪导致死亡的人，还活着吗？是不是她曾经去的那三四次墓地，跪在没有尸体的墓碑前的行为，都是可以不用的呢？ 她无法回答自己，也深切地知道这样的疑问是无用的。 这天晚上，睡的时间不多，却也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 还是十几年前的那间狱长办公室，还是在看书的人和坐在办公桌旁的人，还是那没有过多交流的两人。 书看完就丢回去了，然后那家伙说了几句然人听不懂的话，然后……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问着“先生您没事儿吧？”却已经准备砸门。 很显然是些警察什么的来了，于是那家伙就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白灵微闭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不想移动，也因为手被手铐铐着而需要假装成不能移动的样子。 她坐的那位置还真挺好，门外的人只要不走进来，就根本发现不了她。 随后她听见了这样的一段对话—— “江先生，有人说看见一个逃犯逃进了您的办公室里，请问您有看见什么吗？” “嗯？没有啊。”他装的很像。 “是……是吗，那我们告辞了，如果有什么线索务必第一时间汇报！”说着，那数十个警察就离开了，狱长先生——江凌茂叹了口气关上门。 他看着不想移动又没有反抗意味的白灵“赶紧走吧，挣脱手铐什么的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哈？”白灵的表情深度诠释了她的懵圈，于是更加确信了心中“这人脑子坏了”这点。 “我说，赶紧逃。”他又重复了一遍，不过并没有说那种经典的“指不定我过会儿就反悔了”的台词，只是靠在离白灵很远的墙边。 是啊，他说的没错，那手铐对白灵来说只要动两下就会碎成两半，再拍两下，就会被弄得粉碎。 白灵在半信半疑的态度下把那手铐弄坏了，朝着办公桌后方那扇不算小的窗户那儿走去，轻轻推两下，弄断了铁栏杆，手一撑跳上去，回头一看。 江凌茂慢慢拿出枪，往墙壁上来了一枪弄得震天响，然后挥挥手与白灵道别。 白灵离开了，在一声枪响后她下意识地闪避，最终在看见一眼招手动作时就跌了下去。 这才发现，逃走的确容易，所以最严重的问题才不是这个，而唯一一个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是—— 往哪儿逃？又要去哪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为了什么 还是清晨，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太阳仅仅刚从被子里钻出来，还并没有要起来活动的打算，今天天气应该还不错吧，听天气预报说的。 有人说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一觉醒来看见心爱之人还在自己身边。 顾津芒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正抱着熟睡的某位的胳膊，本以为已经挺晚了，却没想到才四点多，是的，早上四点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早醒，看着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庄涵烈，本能上的根本不想动也再不想睡着了，嘴角含着笑，更加抱紧他的手臂了。 不过在各种想法的加持下，顾津芒扑腾了两下还是起床了，头上的乱毛已经乱到难以言喻，像是什么鸟在她的头上做了个窝，用梳子梳理了两下，这才显得正常了些。 盗窃什么的好像很久没干过了呢，这么想着，因此才会决定起床。其实也不是不那么做就会怎么样之类的，只是单纯地觉得持续数年的事情一下子停止极为不习惯。 细细想想掰掰手指，因为被她偷了保险箱里的钱财而破产的黑帮之类的估计连手带脚都要数不过来了。开个玩笑说是为了做点儿好事儿，也不知这玩笑是真是假。 这些年来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顾津芒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回答。 或许是因为这一本来是为了维持生命的坏事儿做久了就成习惯了吧，不过不管怎样也做得不算什么有悖天理，至少为警察们扫除那些坏家伙的行动做出了不应有的贡献。 总而言之就这么拿起手机从家里溜出去了，想着在庄涵烈起床前就能回来，也没多注意窗外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去的目的地是哪儿虽说是定好了，不过顺途还是得弯一弯往特级区走一趟，不然偷了东西也没东西装啊。 是啊，还得去拿那熟悉的黑包。之前有一个被庄涵烈好好收起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拿回来了。 路上很安静，毕竟是冬天，天也是半明半暗的，说是有点亮光了，但可能走一步到某个建筑物的阴影下，就什么也看不见一摸黑了。 总的还是靠着手机里的手电筒和对这段路的熟悉找到了那条暗道的，往上一看，原本清晰明了的那高高的银黑色大楼隐匿在了黑暗中，云朵飘过无遮挡时，才能见到点儿影子，看上去阴森了些。 从暗道走进去，里面那温和的黄色光线依旧照着，毕竟原本就是和外面隔绝的空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这里的亮度都是不变的。既不会让人看不见路，哪怕看着灯，久了也不会伤人眼睛，想必当初开凿这里的人还是挺用心的。 走到尽头，想着先看看房间外的情况就换了条道走，反正也没人吧，瞟一眼也好。 然而之后就是事与愿违的一幕—— 顾津芒刚刚两只脚都踏进来，头上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砸中，虽然不疼，但还是被吓了一跳呢。 “哎呀没想到这个点还能堵到人呢~”说话的人是白灵，此时此刻她正坐在窗户上，摇晃着白白嫩嫩的双腿，说不定之前还靠在那儿半睡半醒呢，看见顾津芒过来，就整个身体往前伸把原本抱在手上的枕头往前一搭，到了别人头上。 而白灵自己的头发好像还有几根依依不舍地留在枕头上，颜色相似呢，头发好似隐匿其中，形成了一层毛茸茸的东西。 表情有点呆呆萌萌的，在顾津芒看过来的时候摆出一个笑脸。 “咪！”顾津芒被吓得一激灵，抖了抖身子，等稍微缓了缓，用手把枕头从头上摘下来还到了白灵手上，枕头热乎乎的，估计被白灵抱了挺久的吧，“小白白已经醒了啊？”真是少见，白灵居然这么早就醒了，找平常的调性，不应该是被中午才响的闹钟叫醒的吗，怎么这么反常。 “唔……睡了两三个小时就醒了。”白灵小心翼翼从坐姿转变成站在窗户那短得可怜的窗沿上，往下一蹦，伸出双手大鹏展翅完美落地。睡眠不足不存在的，之前试过连熬几天不睡觉之后也没发生什么。 “欸？为什么？”顾津芒问这话的时候已经在开自己房间的门了，突然一下挺好奇的，边回头看着打着哈欠的白灵。因为白灵自古至今都不是会因为什么事情睡不着觉的，哪怕喝了咖啡，顶多半个小时也睡死了。 “睡不着。”白灵把自己的枕头丢回房间，一脸苦恼的表情，看来只是做了个短短的梦，然后就在睡不着了呢。 白灵重新把房门关上，看着顾津芒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找着什么，貌似是想找个大小合适的袋子吧。 “嗯哼~貌似猜到你来干什么的了。”白灵往四周看了看，顿了两下，最后目光落在总算找到要用的东西的顾津芒身上，微微笑笑，好像另有什么深意。 顾津芒并没有回答她，站在原地一下子变得有点扭扭捏捏的。 “某人应该不会介意什么的吧，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白灵有把目光转向暗道，看到有一条缝没关上，打开了看了看，微笑一下后把暗道合紧了，嘴巴动了几下，似乎说了什么。 顾津芒担心的肯定是被庄涵烈讨厌一类的事情，这个白灵才得到，然而那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吧，从之前几次的接触下来，她并不觉得已经知道顾津芒干过什么的这位还会在意这点小事。 若是介意，当初还至于那么拼死拼活的表白吗。 与是白灵心里默默想了一句又是吃狗粮的一天~……貌似还挺开心的。 “总归害怕的嘛，万一涵烈烈突然……”顾津芒脸蛋通红，好像还带着些似有似无的哭腔，感觉每次想起这事儿，就觉得挺委屈的。 突然反悔？突然嫌弃她？啊，干什么要担心这种不会发生的事情呢。 “瞎操什么心啊，”白灵微笑着摸了摸顾津芒的脑袋，“他真这么想，还不忌讳小津芒你你那么撒娇？”她闭着一只眼笑笑，似乎想让对方安心。不过问题是她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些细节的…… “唔……”为什么小白白什么都知道啦！顾津芒嘟着嘴心情挺复杂的。 “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干什么还要干那种事情呢，好好当个大明星不是挺好的？”白灵闲聊似的问道，一边看着手机，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问别人这个问题，就好像她问自己为什么还要干杀人的勾当？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无非就是些类似“为了承诺”这般的空话，就连说服她自己，都有一定难度。 为什么要杀人呢……好好当个作家不好吗？类似的问题，她仅仅是想知道其他人会怎么回答而已。 “因为……有种放不下感觉吧，”顾津芒想了一会儿，随后这么回答，本来准备走了，不过这问题倒是挺让人纠结，“目的什么的也没有啦，想那么做而已，至于对错……自己说了也不算吧。”如果主观上来说，当然是希望自己做的是对的事啦，不过很可惜，善恶在众人眼里并不是那么分别的。 “原来如此……啊。”白灵思考了会儿，仔细在脑中揣摩了两回她的回答，真是可笑，所谓“放不下”，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呢。对她来说，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呢，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事呢，到底是什么，让她想要继续做那种事情呢。 “好啦好啦忙你的去吧~赶紧干完活找你男朋友哦。”白灵笑了笑，把自己从心事里拽出来。总感觉啊，她的笑容越来越空了，没有任何含义，只是一个默认表情而已。 “哦……哦！”好像时间也差不多了，顾津芒迫不及待钻了出去，包被叠得很好放进口袋里，然后就这么跑了出去。 白灵目送着她，默默招了招手算是送别，挺羡慕，能有自己喜欢和喜欢自己的人。 伸了个懒腰重新宅回房间，曾经那张放在高处不想让自己看见的合照又被翻了出来，放在桌上，电脑旁，一个角有些褶皱，因为上面滴上了水滴。 躺上床，抱着那个白乎乎的枕头，所有的表情都不展示出来，尝试不去想那些令人难过的，不去想昨天“黑影”的话，只是单单想着明天要怎么帮苏然冉撮合那见面，想着周日怎么应付自己的签售会。别说还挺忙，但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去要想很久计划很长时间的事情啊…… 她睡不着，一躺在床上就会想起过去—— 因为找不到可以去的地方，从狱长先生那边离开后径直离开的自己就这么搞笑地回了家，才不管有谁要来抓她呢，要抓就抓呗，想着无所谓了。 之后的确是安逸了一段时间，不过只有那么一小会儿，警察很快就找上门了，直到他们到了她家楼下，她都没有想逃的意思，看了一眼，然后眼不见为净地给窗户拉上窗帘，慢慢下了楼。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一百零二章 准点拦截小江岚 接着来回忆吧，哪怕没有睡着，却还是在脑中缭绕的回忆，来自白灵，十几年前，从狱长办公室出去后的经历—— 她回家了，家里早就空无一人，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人来叨扰…… 然后警察们就来了。 她听着不动听也不悦耳的警笛声下楼了，扶着栏杆，食指不经意间轻轻掠过不留痕迹，她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没有情感的提线人偶，四肢冰冷，眼神也是空洞的，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想去想。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却还是被人单纯的想要活着的情感牵连到现在，提着她，不让她就此倒下去，瘫软到无法站立。 她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放走她，也不知道这一举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当做一切事情已经和她无关了就好，可以的话，她也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啊。 因为没有人来敲门或者是撞门进来，白灵行进间的速度也就很慢了，慢吞吞的，并不是留恋，只是不想移动罢了。 有人说奇迹总是出现在一个人不觉得有奇迹出现的时候，可能是在彻底暗灯后等待许久才亮起的电影荧幕吧，对，就是那样的感觉。 对白灵来说，那奇迹也出现了。 居然等了这么久也没人主动闯进来干些什么，也懒得再去观察情况了，门口是成群端着枪的人也好，后脑勺有枪等着也好。 她迷茫了，甚至连当初为什么要在死的中途逃走都不知道。 打开门，一阵风吹过，算是头一阵的春风吧，寒冷里带来些暖意，使白灵的头发多了份光泽。 一个人也没有，夕阳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她可笑的家的门口，警笛声渐行渐远，只是最后消失，没有再次出现。 她反倒呆立在门口了，“欸？为什么？”地这样想着。红色的眼睛瞪得大大，包含的情感只有疑惑和震惊。 有一个人出现了，在白灵愣头愣脑的时候好像是为了解答疑惑而出现的——那位狱长先生，江凌茂……是这个名字吧？白灵自认自己的记性还是过得去的，况且这个人还真是让她印象深刻的存在。 “你……”她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想着那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来抓她？不可能啊，那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他过来的原因…… “那帮过来的警察是我赶走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直直站在门口，乌黑的短发在摘了那帽子之后更加凸显。估计是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吧。 “哈？”白灵的惊讶用语言无可形容，比之前江凌茂递给她书的时候还要懵圈。 “我又没骗你，”那家伙摊了摊手，摆了个笑脸又不知道有没有笑的意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要不是这些警察怎么可能看着赏金到眼底下了还会离开。”好似在讽刺自己的同行呢。 他很礼貌地并没有因为白灵开着门而直接闯进房子，只是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看着警惕心极重且面无表情的白灵。 这个人的笑容，这么仔细一看，竟觉得还有些亲切。 “为什么要帮我？”白灵从紧闭的嘴巴里挤出这几个字，头压得很低，眼珠子却直往江凌茂那儿瞟。 “因为我不觉得你是什么坏人。”这个回答，如此记忆犹新…… 回忆终止。 这段记忆的来回往复也花了白灵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了，终究还是没有睡着，因为只要自己一静下来，就会想起所有的往事。 她也和前些时候的顾津芒一样了呢，因为一个人，而彻夜难安，时哭时闹。她从没有不理解过这样的感情，只是发生在了平时都面带笑容的自己身上，还是有些可笑的呢。 从床上坐起来，丢开被紧紧抱着以至于变形了的枕头，上面湿漉漉的划过了两条泪痕……真是的，怎么又哭了啊，该死的“黑影”，为什么要勾起这样的事情啊！好好地……让它在时间里被淡忘不好吗！ 可白灵错了，纵使再过个几十年，她也绝不会忘记的——由于自己的过失，导致的如今的一切；由于一次的误判，而让自己自责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他有生的希望了啊，为什么，却反而止不住眼泪了呢。 好了，再怎么也不能让自己这么难过下去了，再怎么也要开始振奋精神面对生活了。必须要收回自己想大哭的样子，然后把那张脸提起笑容。 眼看着时间终于快到六点了，白灵推开门准备观看江岚的上班，据传是先会来这儿拐一趟然后去自己的办公室，这可能会是江岚上任后首次在来上班的时候遇见白灵吧。 天终于亮点了，哪怕比起中午还算昏暗，但也已经看得见了，灰里带着些天蓝，颜色已经不怎么暗淡了。 江岚不久后果真进来了，穿着制服，打开那扇平时紧锁着的门光明正大地进来了。这会儿六点已经超过些了，他进来的时候一脸被掏空的表情。 坐在那熟悉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歇了两口气，捏着帽檐把帽子摘下，再把夹在腋下的书放在膝盖上，试图整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 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多值得汇报的啊，每天都要被一大帮子下属折磨到筋疲力尽才算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 “嗷呜～”一个人突然双手搭在椅背上出现在了他身后，吓得他直接跳得老高，嘴里不经思考地“唔啊啊！”地叫了一声。 “咦？”他往后一看，见到身后的人是一脸吃瓜满足样的白灵，结果嘴里的“咦”从问句变成了可以加无数个感叹号的感叹句。 白灵小姐这么早就醒了？我我我做错了什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江岚大概是这些年来头回碰到这么早就起床开始折腾的白灵了，自然一下子挺慌，觉得是自己做了什么让白灵急到从房间里被逼出来的事。 殊不知是白灵因为自己的原因根本睡不着，想着分散些注意力才来找乐子的。 “小江岚早～”往好处想，白灵至少没再用枕头砸了，也就来回盘了两下他的头“而已”。 然后在江岚一脸慌忙地问着“有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十分懒散地回答道“睡不着”这仅仅三个字，好像就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江岚肯定注意到什么了吧，只不过也知道是不能追究的，尬笑两声，算是歇息好了，拿起书起身就准备再去工作了。 “小江岚要去办公室吗？” “啊……嗯。”江岚点点头，突然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那我过来玩玩吧。”白灵手臂挺直撑着椅子，轻轻松松把整个人撑得悬空，往前一倾，转头看着江岚的侧脸，微微笑笑。 “咦？” “认真的啦～”她笑得漫不经心，每次看到江岚摆出那种郁闷的表情，都感觉有些愉快呢，倒也算是个没什么恶劣影响的恶趣味。 只是想着在拦下一个会从门口出来的人——苏然冉之前先玩玩儿而已，不过具体做些什么她也不清楚了。帮帮江岚？又或是单纯地想去看看。 小江岚的办公室啊……也就是狱长办公室，真是很久很久没去过了呢。 江岚起初也是想拒绝的，不过而后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所以说需要在意的也并不是这点—— “白灵小姐你怎么过去啊？”眠乃还在睡觉的情况下，这个点儿监控绝对有人盯着。 之前一次顾津芒能够顺利地进到办公室，是因为江岚那自己都不相信的“特殊援助”的理由，不过这次办公室里没有来大吵大闹的家属，白灵又是一副小孩子的长相，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没事儿没事儿，”白灵一脸“哎呀这种小事儿”的表情，摆摆手，摆出个略显得意的样子，“全路程怎么绕着监控走我也是知道的啦，放心放心～”若放在别人身上，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不过白灵知道那条路估计也挺久了，虽然不知道是怎的弯弯绕绕，但终归是在这么多次变迁中，那条没有监控的路有意无意地被保留了。 好吧，那就随便这位磨人的白灵小姐了吧，反正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无论是大是小基本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也差不多该去工作了，那么就这样呗。 “顺便玩个游戏吧，”白灵在准备沿着曾经那条路走之前想起什么似的，对想按照正常路线走的江岚笑眯眯地回头，“看谁先到……就这样。” 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奖惩制度的游戏，赢和输都没意义，也没人会在意这小小的输赢。 “嗯，嘛……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了。”江岚说着，脸上的微笑有些许惯着白灵的意思。反正无法拒绝这位可爱的杀人犯小姐，那就干脆顺着来呗。 再一转往白灵原本所处的后方看去，哪儿还有什么人啊，早就跑得没影儿了。 江岚并不知道白灵突然干这些有何用意，但却也这些年来的相处下知道，白灵绝对心里藏着些什么。绝不能去询问，更不能强制让白灵说，如果哪天她愿意让江岚知道了，那便自然是好。 远处似是有人在自嘲中那样说了一句“啊啊，父子俩怎么在那种地方……这么像呢。”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一百零三章 无意义的小比赛 没有倒计时也没有裁判，比赛在天都不知道公不公平中开始～ 不过说实在的，对于白灵这种人来说，世界上估计就不存在公平吧。 某句话说得好，“不公平就是最好的公平”，好吧，的确很拗口，用在这种情形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不过上天，倒是一直在还那些对白灵的不公呢……仿佛是犯下了无可弥补的错误，才会对白灵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如此宽恕。 白灵从江岚眼里瞬间消失，仅仅是因为从那窗户跑了出去，其实原本窗户必定是有铁栏杆挡着的，但考虑一下这里的真实情况，这种瘆人的东西就早被拆了。毕竟这里并不希望也并不需要有浓重的压抑氛围。 从窗口跳下去其实和走暗道差不多，无非是离铜墙铁壁要近了很多，以至于一盘的转角处，还流露出不少的恐怖气氛。 时而能听见几个人的谈话声，有时吵闹而有时仅仅只是三言两语，无非就是狱警们和犯人们了，白灵也懒得多搭理。 从跳下来的窗口着陆到地面，面前便是恐怖的铁墙啊监控啊防护电网啊。一个小小的并非疏忽而是可以为之的漏洞值得注意，就是那监控摄像头只拍着内部，而并难以看见上方的情况。 白灵目前靠墙站着，这也是个小的可怜的监控死角了，再上前一步，就会在监控的后台被拍见。 她望向高处的电网，想想江岚已经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了吧，自己还得再快点，至少要比江岚早到那么一会儿。 心理准备并不需要，好歹也是尝试过千百回的，心里倒数三二一，手搭紧身后的墙，手指逐渐往掌心紧扣，脚也做好了起跳的准备姿势，踮起了脚尖。 深呼吸，见到往上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猛地一下，跳到了那电网之上，皮肤好似被屏蔽了所有伤害，没有被擦伤，也并没有被电击——体温实在太低了，说不定睡着了，还有可能被粗心的人当成是死了呢。 如同一道与天空格格不入的白色闪电，以肉眼无法看清甚至连是否是一个人都看不清楚，就是以这样的速度，一蹦、一蹬、一跳，站上了电网。 如同荆棘般缠绕的电网对白灵来说十分容易避开，有时不避开，也顶多只是一痛，并不会再造成多余的伤害。 一路上都奔跑得很快，头发被风吹拂过脸颊，若是有人真能看见，想必会觉得这是一道极为不错的风景。 白色在天空中显得有些若影若现的意味，远观可能会被误认是一朵极速飘动的云，唯有那作为点缀的红色瞳孔，在能闪烁出一道不一样的光芒。 “这么多年了……这条路还是没变过。”白灵跑得很快很急，呼吸却没有因此加快，这么说话显然是要吃风的，只不过原本就冰凉的身体，并不在意再让一道寒风进入。 这里的视野很广，出去冰冷无情的监狱外还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近处是那银黑的高楼，再远些便能看见同样也是十几年前便认识的老友——庄敛所在的办公楼。 他在做些什么呢……他们在做些什么呢。可以去想象一下的问题和事情很多。 终其结果，白灵在飞速移动中成功找到了江岚办公室的窗户，玩笑似的已经打开了，白灵抓住上方的窗沿，一个跟斗翻了进来，腾空转了一圈，完美落地——不是地，是江岚的办公桌。 这里自然也有监控，但是除非是黑客，不然只有江岚一个人能看见监控里的内容。定期自动删除，真是派大用场的功能。 “嗯哼赢咯～”白灵四周看了看，江岚貌似还没有要进来的迹象，“看来还没来呢。”于是自然而然地就一屁股坐在了桌上，看着旁边一大叠的资料讯息，也只能说一句“小江岚有点可怜呢～”了。 微笑从此时开始收拢，仿佛被空气分散，飘落到了何处而无法再次收集起来。 好久没来了啊，这个地方，真的好久好久了。客观上的时间仅仅是四年，而白灵的感觉上，仿佛是已经过了一生那么长的时间。 不知从哪天起，这里就成了白灵几乎每天都会出入的地方—— 从她与那个叫江凌茂的家伙交好没多久时。 早上或拿本书或空着手，反正就是会从那条谜一样的路进来，坐在办公室的某处。 合眼睡觉算是欢迎那人进来，或者蹲在墙角看着书，看着他进来而无动于衷，心情好不冷不热说句“欢迎回来”，心情一般就什么也不说接着做自己的。 有的时候，一天中和那人的交流可能都不足二十个字。气氛经常会变得尴尬却难以打破。 “早饭吃过了？” “嗯。” “出去过吗？” “没。”能不多说则不多说，惜字如金啊，哪像现在语气词都能凑出一行话来。 以至于那位平时从不管她的狱长先生都那么说了“我说啊……你去外面溜两圈我又不会说什么，何必宅在这里啊？”他手少见地离开电脑，就这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问下去后当时的白灵还停顿了很长时间的，视线从眼前这个坐着都没比自己矮多少的人又转到他面前的电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不想出去。”出去干什么？逛街打发时间？要是打发时间的话，还是现在自己呆的地方才是最佳。头往旁边一撇，貌似并不愿意再说什么。 行吧，拗不过就顺着吧，叹了口气，也无关旁边的人想干什么了，睡觉就给铺上块毯子，看书就偷偷把房间的灯光亮度调高些。 问如果再次回到从前，是否会选择那时对于他交流呢？是否会对现在的情况感到后悔呢？ 白灵在这自问自答间确定了回答，摇了摇头或许会吧，不过未来还有大把时间啊，还有机会挽回。 回忆终止便是现况再开，穿插回忆是因为突然想起以至于白灵自己都快要放空周围的情况了。明明说着“不后悔”，却仍是落下两滴不值钱的眼泪。 本来到这个办公室只是想自己和自己叙叙旧的，回忆往昔，赞叹今朝。 然后就发现了，过去是多么美好，现实虽然也是很好啊，但总还是差了一个人，就好像身体的某个部位失踪了，而感到空荡荡的——或许最佳的形容是心脏吧，失去后让人感到一片虚无。 办公室里是曾经的纯白色，那书架还是那书架，与当初的区别除了拆了窗户上的铁栏杆外就再没别的了，无非，就是书柜上的书多了许多。 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从未向江岚提及或是在意过这里的情况呢，因此江岚对于白灵的过去也是根据各种各样的信息拼凑出来的，虽然是没有什么错的啦，但的确像是打翻了的拼图碎片，迟迟无法完全拼好。 也不知道这里为何会被如此地保持原样丝毫不作调整，就连办公桌的位置，都没有移动分毫。 江岚进来了，也不知道他是刚过来还是在门口呆了些时候又等了多久，总而言之，进来时面上是熟悉的微笑，说着“白灵小姐速度好快啊。”然后轻轻慢慢合上门。 白灵这才在他眼皮子底下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张开双臂，如同一直努力想要起飞的小鸡。寓意是保持平衡。 两个人对视一眼，她的笑容让人感觉有一丝疲倦，或许只是错觉，可在一次次的看见那微笑中，就愈发觉得真实。 办公室给人感觉很清爽啊，就像一幅画一样，挂在墙上不会有丝毫违和或是不美观，上面那两个人，是里面唯一会移动的景色。 “那个……白灵小姐，”起初，江岚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有关于白灵有话要说这一点，说到这里停一停，看着白灵回过头像是猜到了江岚会问什么，这才接着说下去，“白灵小姐，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感觉每次白灵要做一大堆事情做铺垫，总归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要说，至今为止，江岚印象里次次皆如此。 白灵知道他会问，她还巴不得他自己问出口给她个台阶让她往下说呢，可到了这个时候，却有些觉得说不出口，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半插着腰，靠在桌旁环顾了一遍四周。 “他还活着。”白灵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肯定，若说原本还有些不太肯定，那现在就是完全肯定了，不知在什么时候，这一点已经被成功证实了。至少现在，那人还在和正常人一样地呼吸。 这冷不丁跳出的四个字，江岚却确定自己在第一时间丝毫没有第二个猜测地知道了那个“他”指的是谁，处在两侧的手指触动了两下，是惊讶……抑或是以平静面对。嘴巴微张，又很快合拢，变成了原本的微笑的样子。 他——江凌茂，那个失踪的家伙，他还活着？这句话一时间无法让人相信，甚至会说一句“怎么可能啊你胡说什么呢”，不过因为是白灵说的，所以就值得相信了。 又是一阵安静，等待着白灵说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要怎样才好啊。”已经夹带着明显的哭腔。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一百零四章 盗窃犯小姐有人喜欢 ()换个视角再看看发生了什么吧，另外一边的事情好像也无须再多顾及了。接下来就是某位名叫顾津芒的大明星兼盗窃犯的故事了—— 总算是从房间里拿了个合适的包后又从暗道里窜出来了，身着一间还挺厚的米粉色外套，把头发包了进去保暖，那外套也是刚刚才拿来的。 应该不会碰到熟人吧。这么想着，也是，毕竟现在还那么早，庄涵烈的闹钟应该也没响呢。她不敢跟他发消息说一声，因为不想编造什么接口来哄骗什么都信的他。 干活儿的地方找好了——又是某个讨厌的黑恶据点呢，仔细一看……“穴虎”啊不错不错。 偷的是哪儿的东西其实原先就不重要。只要对方没有发现，过去有什么过节都没有要再提一遍的意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也没人想知道。 天亮些了但终归没有很亮，风声很大，路边的树叶子时而还会飘下来两片，拂过头发，掉在地上，一落地，仿佛就已经消失了，消失在树荫之中。 沿街商铺还没开门，里面一直放出来的商品仔细看起来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算是商业街差不多中心地区的地方吧，就算没有人，也不会觉得有多冷清。自动售卖机挺常见，不过现在顾津芒也是懒得去喝杯什么提神的饮料了。 “嗯……这边转再这边转……”顾津芒絮叨了两句手机上的地图，又是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因为不会有任何一个蠢蛋会选择一个遭遇过严重盗窃的地方再成为一个小的聚众地点。 地方还是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和往常一样，用手边很容易找到的铁丝把锁打开，拆下来放在旁边，推着嘎吱作响的门，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去了。 里面有人，有好些个人正在谈论，顾津芒也是挺明智，想起今日里的情况，默默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把那对话录了下来—— “之前给的名单里那帮子警察说到底不还是‘黑影’那家伙自己杀的。” “是啊……就剩没几个了，切，还不如留几个让我们这些小喽喽拿去邀个功咧。” “欸我说我说，那‘黑影’会不会色相还不错啊，听说是女生啊。” 某人提及于此，就听见旁人一阵嘘声，说着“就算是也轮不着你”。直至一个像是小头目的人说了句“集合！”，这段多人的闲聊才算是结束了，摆了个惬意的姿势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顾津芒当然懒得边听对话边做自己要做的事，因此录音就交给手机了，她自己根本没去仔细听。 大把的现金到手，大量的文件也拿到了手，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得也是可能会有用的吧。论现在的情形，不论是深受其害的苏然冉还是她自己，都想赶紧灭了“穴虎”这个作妖的组织。 她始终不被人注意到，自己原本就根深蒂固的熟悉是当然是一点，而且那地方又很暗，连人影都看不见，说话声音很响，顾津芒就这样伴着噪声拿着满满当当的黑包出去了。 是呢……和过去如出一辙，只不过一次，终于有可以期待的了。 这次的期待来的很早呢，以至于顾津芒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早上好。”那是在门外靠墙等着的庄涵烈，手上拿了瓶自动售卖机里的咖啡，递给完合上那扇门后转身向前准备离开的顾津芒，贴心地拧开过瓶盖，却没有喝过一口。 “唔啊啊！”顾津芒被吓了一跳，要不是那张脸在早上刚升起不久的太阳光下被照亮显得很清晰，她绝对会拔腿就跑。 看着庄涵烈，接过咖啡，放在手掌中心充当个暖手宝反复盘转。她简直想挖个地洞钻到地心了，心想自己干这种事情的样子又被看见了，真是不称职。 庄涵烈也只是站在她对面，好像是觉着她身上那件羽绒外套还不够厚，又把自己那件灰外套给她披了上去“别着凉了，今天还有工作的。” 那件外套对于顾津芒来说还是很宽大的，两手从身前伸出一拉，就能把整个人包进去，腋下夹着那杯咖啡，把还带有余热的外套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生怕那外套的主人会因此逃跑似的。 “涵……涵烈烈什么时候来的啦？”她怯生生地问道。 “啊……”一时间那家伙居然都不好意思说了，“从你出门就一直跟着，当然……你跟白灵的对话也听见了。”都不要用对方再问什么紧张点什么，自己就老老实实这么交代了。 顾津芒感到自己脸发着热，心里“居然……居然”居不出个然来欸？所以说我和小白白的对话涵烈烈也听见了？ 这么一下子有种慌忙的感觉。不过看对方好似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不打算评价什么的样子，应该还算安吧。 不过果然有的问题还是会让人好奇呢“你是怎么做到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不被发现的？”庄涵烈如此问道，只是好奇而已，包括问问题的语音语调也听不出有多认真。 不过想来好像之前很多事情也是这样呢，偶尔顾津芒忘记在大街上戴口罩了，旁边谈论她的粉丝们也只会从她身边缓缓走过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哪怕旁边有她的海报。 其实这种特性也不是她想要的啊，不过就是这么悲催的，它形成了，并且无法改变。不过，至少庄涵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从感官上“屏蔽”了她，这样就足够了。 摇了摇头意味“我也不知道”，再回想起当年，啊……想想庄涵烈还是警察的时候，想必若真是她拿着盗窃过来的东西从其他警察面前走过去，都估计不会被发现。 庄涵烈从没有发现顾津芒还能这么折腾，因为他自己从没有感觉看不见她过，从最开始相遇到现在，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告知他顾津芒所处何处。 那根线随着年月逐渐变得坚硬无比，逐渐，系在了小指上再无法断开。 “涵烈烈很在意吗？”顾津芒有些胆怯地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些的人，手指颤抖了两下，抿起了小嘴巴。 如果庄涵烈在意也真的没办法啊，但尝试过停下来不做那种坏事的顾津芒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那份不这么就觉得心痒痒的感觉。 可能会被认为是心理变态吧，包括白灵也是，有千回万回被当成愉快犯也只能看着新闻沉住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百口莫辩啊……同现在的顾津芒。 “没啊，”庄涵烈拉住她的就往前走，“先把你那个显眼的包放好吧。”尽管它在任何其他人眼里都不曾引人注目。 若有一个人在他前面照张相，便能看见一个满脸通红，可能心跳在刚刚都加速了的人，害怕顾津芒责怪她自己，也害怕自己会安慰不好这个小女孩。 他依旧是那个情话撩人话什么都不会说的人，说是实诚，可能在某些人眼里是有些傻乎乎了，不过嘛，傻得可爱，也有人爱。 结果就是他硬生生被要求先去别的地方等顾津芒，过会儿做明星工作的场地也好先回自己家也好，总之就是不许再来一趟特级区了！——大意如此。 没办法啊，只能妥协，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往工作的地方去了，刚来的一条消息，说是那里布置得也差不多了。 今日是罕见的广告拍摄呢，听说内容还挺丰富的，然而内容始终没有给顾津芒或庄涵烈看过。不过顾津芒的演技一直很好，就算是临场表现，应该也不会怎样地惨烈吧。 顾津芒去到特级区，头也不回把东西都回自己的房间再把门锁上就离开了，貌似白灵也不见了呢，也不知道是出去浪了还是终于到房间里睡觉了。 她转手把之前的录音发给了白灵，自己也懒得听了，总之都交给对方处理吧，赶紧去找庄涵烈，这才是现在她眼里的重中之重。 果真这次没碰到任何人，轻轻松松进去出来，心情愉悦。想想当年，自己还是那个对所有人充满敌意的家伙呢，真是的，都被白灵成什么样了。 好吧，她也把自古遵循着工作第一其余滞后处理这一规律的庄涵烈更变得不成样了。依旧重视工作，不过也有要重视的人了；依旧会大喊大叫，但也会更加注意轻重。 “我到地方了，还有多久到？”手机上来自庄涵烈的消息。 “啊啊，在半路上了哦。”实质上偷偷给自己画了个妆现在才刚从特级区出来没多久，算了，连蹦带跳应该也不算迟。 她心满意足了，对于现在的处境，第无数次感叹道真的是太喜欢这样了，工作也很成功爱情也很顺利，这根本就是曾经的她如何奢求都难以得到的啊。 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亮光，她便是一脸的微笑满足。 某另一处，貌似是屋顶的地方—— “k～狙击｜枪准备完毕。”这是白灵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盗窃犯小姐有人喜欢 ()换个视角再看看发生了什么吧，另外一边的事情好像也无须再多顾及了。接下来就是某位名叫顾津芒的大明星兼盗窃犯的故事了—— 总算是从房间里拿了个合适的包后又从暗道里窜出来了，身着一间还挺厚的米粉色外套，把头发包了进去保暖，那外套也是刚刚才拿来的。 应该不会碰到熟人吧。这么想着，也是，毕竟现在还那么早，庄涵烈的闹钟应该也没响呢。她不敢跟他发消息说一声，因为不想编造什么接口来哄骗什么都信的他。 干活儿的地方找好了——又是某个讨厌的黑恶据点呢，仔细一看……“穴虎”啊不错不错。 偷的是哪儿的东西其实原先就不重要。只要对方没有发现，过去有什么过节都没有要再提一遍的意义。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也没人想知道。 天亮些了但终归没有很亮，风声很大，路边的树叶子时而还会飘下来两片，拂过头发，掉在地上，一落地，仿佛就已经消失了，消失在树荫之中。 沿街商铺还没开门，里面一直放出来的商品仔细看起来也是件很享受的事情。算是商业街差不多中心地区的地方吧，就算没有人，也不会觉得有多冷清。自动售卖机挺常见，不过现在顾津芒也是懒得去喝杯什么提神的饮料了。 “嗯……这边转再这边转……”顾津芒絮叨了两句手机上的地图，又是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因为不会有任何一个蠢蛋会选择一个遭遇过严重盗窃的地方再成为一个小的聚众地点。 地方还是顺顺利利地找到了，和往常一样，用手边很容易找到的铁丝把锁打开，拆下来放在旁边，推着嘎吱作响的门，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进去了。 里面有人，有好些个人正在谈论，顾津芒也是挺明智，想起今日里的情况，默默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把那对话录了下来—— “之前给的名单里那帮子警察说到底不还是‘黑影’那家伙自己杀的。” “是啊……就剩没几个了，切，还不如留几个让我们这些小喽喽拿去邀个功咧。” “欸我说我说，那‘黑影’会不会色相还不错啊，听说是女生啊。” 某人提及于此，就听见旁人一阵嘘声，说着“就算是也轮不着你”。直至一个像是小头目的人说了句“集合！”，这段多人的闲聊才算是结束了，摆了个惬意的姿势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顾津芒当然懒得边听对话边做自己要做的事，因此录音就交给手机了，她自己根本没去仔细听。 大把的现金到手，大量的文件也拿到了手，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总得也是可能会有用的吧。论现在的情形，不论是深受其害的苏然冉还是她自己，都想赶紧灭了“穴虎”这个作妖的组织。 她始终不被人注意到，自己原本就根深蒂固的熟悉是当然是一点，而且那地方又很暗，连人影都看不见，说话声音很响，顾津芒就这样伴着噪声拿着满满当当的黑包出去了。 是呢……和过去如出一辙，只不过一次，终于有可以期待的了。 这次的期待来的很早呢，以至于顾津芒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早上好。”那是在门外靠墙等着的庄涵烈，手上拿了瓶自动售卖机里的咖啡，递给完合上那扇门后转身向前准备离开的顾津芒，贴心地拧开过瓶盖，却没有喝过一口。 “唔啊啊！”顾津芒被吓了一跳，要不是那张脸在早上刚升起不久的太阳光下被照亮显得很清晰，她绝对会拔腿就跑。 看着庄涵烈，接过咖啡，放在手掌中心充当个暖手宝反复盘转。她简直想挖个地洞钻到地心了，心想自己干这种事情的样子又被看见了，真是不称职。 庄涵烈也只是站在她对面，好像是觉着她身上那件羽绒外套还不够厚，又把自己那件灰外套给她披了上去“别着凉了，今天还有工作的。” 那件外套对于顾津芒来说还是很宽大的，两手从身前伸出一拉，就能把整个人包进去，腋下夹着那杯咖啡，把还带有余热的外套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生怕那外套的主人会因此逃跑似的。 “涵……涵烈烈什么时候来的啦？”她怯生生地问道。 “啊……”一时间那家伙居然都不好意思说了，“从你出门就一直跟着，当然……你跟白灵的对话也听见了。”都不要用对方再问什么紧张点什么，自己就老老实实这么交代了。 顾津芒感到自己脸发着热，心里“居然……居然”居不出个然来欸？所以说我和小白白的对话涵烈烈也听见了？ 这么一下子有种慌忙的感觉。不过看对方好似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不打算评价什么的样子，应该还算安吧。 不过果然有的问题还是会让人好奇呢“你是怎么做到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不被发现的？”庄涵烈如此问道，只是好奇而已，包括问问题的语音语调也听不出有多认真。 不过想来好像之前很多事情也是这样呢，偶尔顾津芒忘记在大街上戴口罩了，旁边谈论她的粉丝们也只会从她身边缓缓走过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哪怕旁边有她的海报。 其实这种特性也不是她想要的啊，不过就是这么悲催的，它形成了，并且无法改变。不过，至少庄涵烈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从感官上“屏蔽”了她，这样就足够了。 摇了摇头意味“我也不知道”，再回想起当年，啊……想想庄涵烈还是警察的时候，想必若真是她拿着盗窃过来的东西从其他警察面前走过去，都估计不会被发现。 庄涵烈从没有发现顾津芒还能这么折腾，因为他自己从没有感觉看不见她过，从最开始相遇到现在，就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告知他顾津芒所处何处。 那根线随着年月逐渐变得坚硬无比，逐渐，系在了小指上再无法断开。 “涵烈烈很在意吗？”顾津芒有些胆怯地抬头看向比自己高些的人，手指颤抖了两下，抿起了小嘴巴。 如果庄涵烈在意也真的没办法啊，但尝试过停下来不做那种坏事的顾津芒自己也清楚地认识到，那份不这么就觉得心痒痒的感觉。 可能会被认为是心理变态吧，包括白灵也是，有千回万回被当成愉快犯也只能看着新闻沉住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百口莫辩啊……同现在的顾津芒。 “没啊，”庄涵烈拉住她的就往前走，“先把你那个显眼的包放好吧。”尽管它在任何其他人眼里都不曾引人注目。 若有一个人在他前面照张相，便能看见一个满脸通红，可能心跳在刚刚都加速了的人，害怕顾津芒责怪她自己，也害怕自己会安慰不好这个小女孩。 他依旧是那个情话撩人话什么都不会说的人，说是实诚，可能在某些人眼里是有些傻乎乎了，不过嘛，傻得可爱，也有人爱。 结果就是他硬生生被要求先去别的地方等顾津芒，过会儿做明星工作的场地也好先回自己家也好，总之就是不许再来一趟特级区了！——大意如此。 没办法啊，只能妥协，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往工作的地方去了，刚来的一条消息，说是那里布置得也差不多了。 今日是罕见的广告拍摄呢，听说内容还挺丰富的，然而内容始终没有给顾津芒或庄涵烈看过。不过顾津芒的演技一直很好，就算是临场表现，应该也不会怎样地惨烈吧。 顾津芒去到特级区，头也不回把东西都回自己的房间再把门锁上就离开了，貌似白灵也不见了呢，也不知道是出去浪了还是终于到房间里睡觉了。 她转手把之前的录音发给了白灵，自己也懒得听了，总之都交给对方处理吧，赶紧去找庄涵烈，这才是现在她眼里的重中之重。 果真这次没碰到任何人，轻轻松松进去出来，心情愉悦。想想当年，自己还是那个对所有人充满敌意的家伙呢，真是的，都被白灵成什么样了。 好吧，她也把自古遵循着工作第一其余滞后处理这一规律的庄涵烈更变得不成样了。依旧重视工作，不过也有要重视的人了；依旧会大喊大叫，但也会更加注意轻重。 “我到地方了，还有多久到？”手机上来自庄涵烈的消息。 “啊啊，在半路上了哦。”实质上偷偷给自己画了个妆现在才刚从特级区出来没多久，算了，连蹦带跳应该也不算迟。 她心满意足了，对于现在的处境，第无数次感叹道真的是太喜欢这样了，工作也很成功爱情也很顺利，这根本就是曾经的她如何奢求都难以得到的啊。 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闪烁着亮光，她便是一脸的微笑满足。 某另一处，貌似是屋顶的地方—— “k～狙击｜枪准备完毕。”这是白灵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注意安全 再一次回到，白灵和江岚所在的办公室—— 大体就是解释清楚了“黑影”告诉白灵的那些事情吧，本来嘛，对于那家伙的威胁白灵是半信半疑甚至说几乎不相信的。直到就连眠乃，刚才都发来一段监控。 其实也不是正式的什么监控摄像头，只是眠乃自己偷偷装在各个没有监控的角落的而已，自然了，安全系数之高，没有人能黑得进去后台，就连“黑影”也不行。 上面清晰的映出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也是那颜色，他走在一帮子人的最前面，摘下墨镜面朝眼前黑暗，瞟了一眼监控的位置，又把头转过去。嘴唇动了两下，好像偷偷说了什么。 白灵刚才就收到那段视频了。第一次看，想着欸？这人……好眼熟；第二次看又想是他……是他啊！；第三次看他怎么，会跟那种人在一起。 将那监控视频的缩小，看到更大宽广的范围，这就是今天早上拍到的，那人身后带领着别有金色徽章的——“穴虎”的人。 是那家伙吧……想着果然还活着啊，可心里却怎样都不是滋味。 监控的最后一段，一个人在监控外招着手，便见这位也跑走了。 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白灵小姐……”江岚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不过他此时真的没闲心管那些工作，想对白灵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样对沉默不语着且悲伤着的白灵开口，欲言又止，然后抢先被白灵打断了。 “怎么样？”白灵已经飘荡到了窗户旁，一只手臂拉住窗沿，整个人向后倾倒，挤出一个苦笑，试图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恢复了原本那样子，“对于你父亲还活着的事实，作何感想？”声音里听得出沙哑的哽咽，将她的伪装归位与虚无。 江岚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前言不搭后语地感叹了一句“白灵小姐……说来已经过去快四年了呢，时间好快啊。”眉毛并未舒展却也不算皱着，他坐着盯着桌面，身体微微向白灵所在的地方转过去。 白灵听到后“嗯”了一声，二人就这么安静了。 稍微回忆下这二位初次见面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江岚人生中最崩溃的时刻来形容—— 最开始什么也没有，然后曾经素未谋面的白灵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然后……总之发生了好多呢，足以让江岚的三观被颠覆，顺便抱怨一句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要把这种地方留给自己。 但仍旧因为那叫江凌茂的人“临终”时候的那句“交给你了”的拜托，而在这里呆了下来，某种意义上，逃过了被白灵借封口这一名义杀掉的劫。 手机的声音可笑般的成为了打破沉寂和这儿二人脑中回放的过往的声音。 白灵的手机响了，是顾津芒发来的，肯定就是那段录音啦——记录的是她刚刚在盗窃过程中所偷录到的内容。 白灵也懒得拿个耳机认认真真坐下来听了，她并没有这个心情，直接外放，顺便也让江岚听一下。 有一点必须要承认，两人在开始听那段录音的一瞬间就认识到一点——顾津芒自己绝对没有听过，也没仔细在现场听过，多半神都不在那儿，才会放心把录音发给白灵而自己不再去管这件事。 截取一段很重要的听听吧，两个人的对话—— “今儿个要干嘛？” “再不干活小命就保不住啦，名单里的人我们一个都没杀过啊。” “所以？” “挑了个看上去算简单的，带上弟兄们赶紧去解决了吧。” “哈？庄……等等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原来是警察的那家伙吧，貌似被我们弄得腿断了就换工作了。” “好——！开工，拿上家伙事儿走着！”然后便是一阵嘈杂，再过没多久，录音也就被停止了。 白灵和江岚听完之后的第一感受这货是有多专心致志才没听见那帮人的对话…… 稍微推测一下呗，今天早上，江凌茂的出现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一任务，而任务的目标，是顾津芒的男友——那个叫庄涵烈的前警察。至少按两个人对话的内容来看，是这样的。 “赶过去应该是来不及了，我去拿个狙|击枪。”白灵敢保证现在她脸上是一脸无奈。自己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结果又出了这等事情，都不知道该作何态度了。 “白灵小姐冷……算了别冷静了。”江岚刚站起身又重新坐下，同是一脸苦恼忧愁。 天彻底亮了，阳光很明亮，却在气候的影响下显得不怎么温暖。 另一边，顾津芒的明面工作也开始了—— “来啦来啦～”她招着走向工作的地方，总算是还挺有明星的气质的，有点走猫步的感觉，不过速度也并不算慢。 结果刚刚和庄涵烈又碰上面，仅仅是被说了一句“赶紧准备开始——！”，就被化妆师们服装师们拖去了一旁一顿折腾，粉底铺上口红涂上眼影画上，一个都或不可缺似的，这阵势比婚礼新娘化妆还要壮观，分明就算丝毫不抹化妆品那张面孔也可以大胆地展露在镜头面前。 “涵烈烈~”她乖巧地看向拉开门帘走进化妆间的庄涵烈，伸出双臂像是想讨个抱抱，然而自己的脸正被几个人摸着不同的东西而根本动弹不得。 “今天要干什么呀？”她问道，看着旁边的庄涵烈好像是拿着剧本一类的东西。 “啊……”庄涵烈少见地一下子觉得难以解释，“反正过会儿会有一堆假装坏人的家伙过来……你手下留情就好。”想想顾津芒平时偷人东西那顺手的样子，若真是当别人为敌人下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呢。 今天早上才见证过一次，顾津芒偷东西随后出来的样子，这位当然并没有想什么别的，也尽自己所能地让语气放得平和。他并不关心顾津芒干了什么干过什么，若是关心，现在的这些哪会发生。 有的时候人真是奇怪，知道那人是万人皆憎的恶人，却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诉说一种名为“喜欢”的情感。 今天这节目的原目的自然是极为明了的——在顾津芒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找几个群演吓吓她，毕竟观众们不就是喜欢看这种可爱开朗的人在恐惧中显露出真实的模样吗。 “好～”她开心地应了一句，脸上的笑容让人很容易猜到这二人的关系，只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多说啊，那种就算有一大堆绯闻都传不出去的大明星。 妆差不多算是化好了，拍的是日常节目因此那件米色的外套就这么穿着不换了，毕竟原本就挺美观的。 庄涵烈看着她，就那么想了一会儿，好像在欣赏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和上面堆着的纯洁的笑容“你真是各方面都很厉害啊……注意安全。”他还是不怎么会夸奖别人，尤其是女孩子，不过只要对方会意就好。 顾津芒被这节目的导演拉过去了，口口声声说是要拍些日常，只要走在路上到处晃晃逛逛就行。好吧，看来这次还真是原本不想让她知道真相的，但她的演技很好啊，所以肯定不要紧的吧。 她的“表演”开始了，时而对着镜头仿佛在和人谈话，又转过头去，晃悠悠地逛街，看向后面，庄涵烈也偷偷跟在后面，摆了个类似加油的手势。 庄涵烈就在远处看着，呆在一条狭窄的巷子的入口，看着顾津芒一个人自娱自乐似的却毫无破绽的演技，他离她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但与曾经的遥不可及不同，只要走近两步，便能微笑着看到对方。 远方某处传来庄涵烈听不见却与他的生命息息相关的声音—— “我们绕到后面了，刀也准备好了。” “嗯，我们也在上方就位了。” 通过对讲机，便能听见这互相汇报的对话，其中一方的声音……如果是白灵来听，肯定会觉得很熟悉吧。 镜头划过一个长长的弧线，随着事物的飞速移动而切换到另外一处—— “白、白灵小姐您小心啊。”江岚看着背上背着醒目的狙击｜枪的白灵，也没法制止了，毕竟也是关乎于自己曾经的前辈的生命啊，自己现在也是不离开的好，因为有层层叠叠的文件和随时随地会进来回报的下属们。 “没关系啦，远距离攻击的话还是很安全的。”白灵的笑容像是在逗他，让人心想一句你这个一个人赤手空拳能弄死数百个手持武器的人的家伙下扯什么呢？ 打开暗道出来，看了看后面的房间，眠乃应该还在睡觉吧，苏然冉对半快起床或是已经准备去学校了吧。 好了，这么看来她也要开工了，找一个高处，然后浏览全局地进行远程射击。 庄敛那办公楼地理位置是好不过真是太远了，因而选择的目的地就很清晰了——就在出暗道后便能清楚看见的，那银黑色建筑的屋顶。 grenndeshenqishenghuo0 。 第一百零七章 真假混混 时间倒退再以另一个角度叙述一遍吧，有关于明星小姐的故事—— “开机——”导演的声音响起，顾津芒的表演开始，想着庄涵烈应该就在不远处，她也就放心了。 这并不是直播，但也并不会再拍第二次，因此也要认真对待呢，公私分明，现在就好好演着呗，大不了过会儿再去粘着那人。 “喂，小妹妹，来和我们玩吧。”一个周身布满假扮出来的脾气的家伙，拿刀对准了她的脖子，一手拿着刀，另一只手却显得无处安放。 那人身后也跟着几个人，毋庸置疑了，是扮演类似“小弟”这一类角色的人吧。演技可能在普通人眼里很不错吧，可对于这位从小就混迹于真正黑暗世界的人来说，他们演得真是太烂了。 要是那帮家伙语气是这么平和的，怎么才混得出地位啊……比起调戏明星，他们可是更爱杀人放火呢。 顾津芒忍着心中感叹以及差点笑喷的心情，挤出两滴眼泪，说了句很像的“救命！”。 刀抵着脖子呢，居然是真刀，这会儿倒是没用道具啊，不错不错，导演有心了。刀是贴着脖子了，顾津芒想装出惊恐的样子，这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怕这些，也无法装出害怕的样子。 她靠着墙，也必须靠着墙，也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神看向远处那闪光的摄像头，努力想像，自己和过去一样，孤身一人…… 那几位伪装的“混混”被几个戴墨镜的人扒开了，眼看着这几个可怜的工作人员，不知所措地被丢在一旁——在真正的“穴虎”的那帮家伙眼前，他们那些三脚猫功夫真是值得被人耻笑。 顾津芒的眼中多了丝警惕，“嗯？”了一声，也不想多表现出什么了，对方是真家伙啊，这会儿可不能再装得柔弱了——和过去在庄涵烈面前一样，在那些家伙面前表现出束手无策的样子，现在可是不允许的啊。 没人会来救她，真是个好问题，应该在她被割喉前，导演都会认为这几个人也是托吧。 “本来想着跟其他人一起去杀人的，不过……唉哟，这人长得真不错。”啊，原来是要杀庄涵烈的那帮家伙里混进来帮色鬼啊，有好戏看咯。 顾津芒一个白眼直接就翻过去了，看了看那几个人的脸部轮廓，嗯，不认识，估计是不识好歹的新人吧，并不认识直至前几年还在帮着“穴虎”的她。 “这位先生，把您的脏手拿开。”顾津芒看着那人的手已经抚在了自己身上，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还算不错的了，至少遵从自己明星的原则，是微笑待人的。 看见那带头的混混兜里有枪，直接就偷偷抢来了，镜头都没拍见那动作仅仅只是将可动幅度极小的手往前一伸一抓一提，再一个翻转抓住枪口，藏在了自己身后，镜头拍不到的地方。 几个大男人围着明星小姐，她不得动弹，贴着墙，又因为方才的话激怒了他们，带头的人一巴掌扇了过来，不过很遗憾，扑了个空，打到墙壁还挺疼的。 “你……！”他生气了呢，瞪大眼睛，掐住了顾津芒的脖子。 顾津芒之后一直没有说话了，再一次开口时，她边装着挣扎的样子，边语气平静地说了声“先生，你裤带掉了。”大快人心啊！这位可怜的“穴虎”成员被抽了腰带，别提有多落魄了。 “喂，这家伙什么来头？”在他慌忙地整理衣着后向身后的小跟班们问道。 所有人一致摇头。 想象一下现在的情景吧，一个被强制按在墙上的女孩子把一位不把杀人当回事儿的人欺负成这样，在这大冬天的，也没人想上前搭把手，也好，给了她展现自己的空间。 那些躲在暗处的导演啊摄像啊真是一脸懵，想着我去？发生了什么？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开朗的明星吗？ 然后又转念一想很好！角色变化这么大，放出去肯定会有更多人喜欢！这果然是个值得捧红的人！ 顾津芒其实也并不想干什么，她不希望现在的样子被庄涵烈看见，果然真的很抵触啊……有关于让他多次想起自己的女朋友是那样不得见人的身份。 “先生，”速战速决吧，她如此想着，“您想干什么？” 对方心中被她勾起十分的警惕，根本不敢回答什么，哪像最开始那一脸轻视，不伦不类的。 “先姑且提醒一声，”顾津芒向前走了一步，背从脏兮兮的墙壁上总算挪开，一阵风吹来，把棕色的头发吹乱了，却是另一种美感，“你可以试着摸摸你的裤兜。”然后他会发现，枪不见了。 事实上他在被提醒后的确是发现了，全身发抖，向着不同的人问出了几乎一样的问题“你到底什么来头？”他可不相信，这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亦或是个普通的明星。 “嗯？普通人而已啊，”虽然顾津芒的回答连自己都不愿相信，可至少她也和普通人一样有喜欢的人，有工作，也有自己的目的嘛，“而且和’你们‘有深仇大恨。”微笑在一瞬间合并消失，然后很快又出现了。 “你们”，指的是“穴虎”吧，不过毕竟现在的声音可能正被谁录着音，一切要说的话都一定要明白轻重才好。 曾经那个被违背的约定现在又被违背了啊，尽管可能现在这个约定已经没有成立的意义—— “你们要杀谁我都无所谓，别杀庄涵烈。”这是顾津芒曾经所说的话，在仅仅只是一个万恶的盗窃犯的时候，在把偷来的警察资料交给“穴虎”的时候。 差不多了，录制再这么下去估计要出人命了，顾津芒拎着那人的衣领最后说了个“滚”，便见一群人落荒而逃。若不是正在拍摄，保不定在白灵的影响下顾津芒也会开枪呢。 “卡——”几乎是在那些人掏出她视线的同时，后方的摄制组出现了，那位看上去有一定岁数的导演鼓着掌出现，同一旁刚从都是尸体的巷子里掏出来的庄涵烈并排站着。 远远的，只听见导演正在向庄涵烈夸着明星小姐如此好如此有前途，庄涵烈陪着笑，又不免会想起刚刚那位作为狙击手还能一边闲扯的白灵。 “涵烈烈～”顾津芒笑着跑到了他面前，她和白灵还真像，“两面派”一样吧，对着坏人可以那样恐怖，对着心爱之人却是那样纯真的笑脸，无垢亦无邪。 “嗯……嗯。”因为半个身体被抱住，庄涵烈一下子变得结结巴巴也是说得过去的吧，曾经那个大吼大叫的家伙已经变成这样了呢。 “咦？二位……”导演表示受到极大的惊吓，心想这两个人难道不是普通的明星和制作人的关系？ 然后那二人就在谁也不解释也不说话，但顾津芒仍旧没有变换姿势抱着他的情况下站在原地了，同那位不明情况的导演一起。 “我的。”顾津芒突然冷不丁地这么回答。随后便看到导演一边感叹着“年轻人啊……”一边欣慰地离开，还不忘先前夸奖一句顾津芒的才能。 下一场工作在一个小时后，时间挺短的吧，但说实在的在平时连轴转的人看来是个久违的长休了，适宜聊聊天，或者找个地方坐着悠悠闲闲。 “涵烈烈刚刚在看吗？”顾津芒的问题一下子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了一会儿然后……”正好是准备离开片场的，庄涵烈恰巧和顾津芒一起路经那个巷子，他本想快步绕过这里，顾津芒却在发现什么后十分平静地停下步子。 “唔哇——”这声感叹着实不会让人觉得顾津芒被吓到了，因为这意思更偏向于想表达“好惨！”或是“哇这么壮观！”的感觉。 “小白白干的？”这一堆堆尸体的壮观，也想不出来除了白灵外还有谁能做得出来了。 庄涵烈点点头，一瞬间感觉整个人好难受，不管顾津芒了自己先从血腥味里退了出来，反正自己是不理解这帮人到底对人命是个什么理解了。 “嘛……小白白的话这都算好的了啦，平时还能再壮观一点。”顾津芒从巷子里退出来，看着一脸郁闷表情的庄涵烈，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正在聊天时，一个人影窜过，跑得很快，从巷子尽头作为唯一一个活着的人逃跑，他知道谁正看着他或者正在来找他的路上，然后因此，而跑得更快了，并没有在意此时离那巷子只有咫尺距离的那两人。 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还在天台将瞄准镜充当望远镜使的白灵，她所要寻找的人分明就在眼前，却显得如此遥远。 江凌茂……狱长先生，救了白灵的人。 与此同时不一样的另一边，恩恩爱爱的明星和制作人正在前往下一个工作地点，与平时一样的工作，总是充满了不一样的惊喜呢。 而再是同时，可爱的小黑客眠乃才刚刚起床……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一百零八章 你不懂，不懂才好 最新网址 稍微再讲点以前的事儿吧，这次是有关于眠乃的，一段悲惨的过去，仿佛是有意为美好的现在做的铺垫—— 因为被抓了，所以接受审判了，程其实真的并没什么，眠乃也没有表现出过什么能让人注意到的表情，从没哭过，也没害怕过。 “被告人……”她并没有听进之后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说了什么，只是低垂着头，看着被各种锁链束缚还被身后两个人狠狠抓住并盯紧的自己。 好困……随便吧其他人怎么说自己都无所谓……只要今天结束能让自己好好睡一觉…… 如此的想法一直在持续，直至彻底合眼在不明情况的环境下睡着的前一秒，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本以为自己没有需要惦记的，却终究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啊。 那个人名叫林风熠，在她被捕的前一天，还在游戏的连麦聊天中说着“我们组个电竞队吧！”的蠢话。那样的人……传说从没有过朋友，那没了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奇怪吧，这本并不是她要担心的问题，她却如此地担心。 最终她哭了，然后被带走了，刑期是没有止境的，为了偿还世人眼中她所犯下的罪孽，必须要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啊。 而后也偷偷溜进过某个大人物的办公室，偷偷登上他的电脑，打开游戏，凭着记忆登上自己的账号，也只打开与“风熠君”的聊天说了一句“别担心”而已。 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但真的一直都没有人来打扰，四周也没有声音，那纯白的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蓝色身影坐在不属于她的座位上。窗户的铁栏杆被拆了，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逃走。 “你怎么样了？”“你在哪里？”“你没被抓对不对？”——说了那句“别担心”的代价，就是消息扑面向她而来，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什么都没有再回了，想着赶紧离开不能被人发现，因为并未注意到这里有监控摄像头，不过或许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再管什么了吧，顶多就是被打一顿嘛，又有什么关系呢。 每个人与相同处境的人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曾经的眠乃和顾津芒，就尝试过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手段来感受到自己在意的人。 但也是同样的，她们的结局都很是美好。 再回到现在吧，眠乃到了中午才刚起床呢—— 她紧紧抱着身边的人，及时醒了，也只是在迷迷糊糊中把这个一言不发的人抱得更紧，管他醒了没，管他怎么看自己，现在，眠乃什么也不想管。 这是特级区的房间，而那人竟在自己身边，回忆许久得出结论乃是昨天昏沉沉睡过去了，就在把威胁的事情告诉白灵和林风熠后。 她能感觉到那个背对自己的人满脸通红，原本就热乎乎的被窝里因此儿更加发烫，好暖和啊……舒服得让人想再接着睡下去。 终究还是会想起之前“黑影”的威胁，因此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只用放心得呆在喜欢的人身边的日子也就只有刚醒的那么一小会儿。 她果然还是害怕，怕“穴虎”会把对她来说重要的人一个一个部夺走，u盘就在身边，是否……要违背一次自己内心的选择呢。 “嗯？醒了？”林风熠坐起身，好像从很久以前就行了，却一直没有强行把自己抽离眠乃的怀抱，“你赶紧去洗把脸吧，整晚上都把眼泪往我身上擦。” “咦？”眠乃慢慢恢复了脑回路，这才震惊到自己的脸颊在拉伸的过程中，是无数泪痕逐渐断开，可能……她真的哭了好久吧。 好像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是太丢人了，条件反射似的迅速擦拭自己的小脸，试图把上面的痕迹擦干净。感觉好困，但终还是思绪占了上风，充斥着整个脑袋让她选择先下床洗漱。 她从床上连趴带跳总算翻下去，然后扫了眼黑着屏的电脑和屏幕，摸着黑，就这么找到了卫生间的位置，仔细想想，这房间也不长来呢，毛巾都邦邦硬了，要用热水冲泡好一会儿才逐渐软化。 外面的林风熠一下子感觉“如释重负”，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抱得这么紧，可以说是他的人生巅峰了吧，也该反省一下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没有勇气表白了。 表白的话双方肯定都会同意啊，至少在正常情况下就是这样的，更何况，现在的眠乃还这么依赖他，不觉得是个好时机吗？但他也是真的拿不出什么能送的礼物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眠乃的声音很沙哑，混入不远处的水流声中，勉强还是能听清的，她正看着水龙头里流出清水，望着这不可思议的玩意儿发呆，热水把她冰冷的手冲暖了些。 林风熠听见问题了，嗯嗯啊啊了几声又寻找了一下手机打开来看了看时间合计了一下，最终十分肯定地回答“至少三四个小时吧。”现在已经时过正午，三四个小时前就没再睡着过啊……挺能忍的。 两个人在无言中。 林风熠最先坐在床边等着，后来又觉得挺奇怪的，从软绵绵的床上紧忙起身，晃了一圈，感觉连个能靠着的墙面都没有，没办法，那就站着呗，总不见得夹在屏幕的空隙里吧。 时间一分一秒飞速过去，手机上的数字也在不断向前进，无数次看向手机又看向除了床和屏幕外空无一物又显得昏暗的前方，心想怎么眠乃擦把脸用了这么长时间。 这家伙怎么还没出来啊……该不会被水淹了吧，如此想道。水流声很响，能够掩盖太多的声音了，处于担心又或者自己越想越不敢想，因此把卫生间的门慢慢打开了条缝看向里面，道了声“没事儿吧？”。 对方没有应答，因为无暇回应。 林风熠打开的那条缝远远不足以使自己看见另一侧的眠乃，所以他把门打开了，尽量减轻音量，悄悄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娇小而惹人爱的身影就在盥洗台那儿，两手臂撑着边缘，一呼一吸从背后就能看见，她站在那里，水声使她并没有发现身后来人。 林风熠逐渐走近，脚步声会被遮盖，他看见眠乃蓝盈盈的头发上点点亮光，是水珠吧。 知道走到她身后她都没有发现，眠乃的背后没有任何警惕，因为她知道这个房间是安的，可哪怕是安的，也不能在这里躲着“穴虎”一生一世啊…… 林风熠自知自己肯定没有从后方抱住她那么大的勇气，因此，只是慢慢的接近，然后在不知不觉掉眼泪的眠乃终于注意到点动静了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赶紧出来，腿不酸吗站那么久。” 眠乃缓神用了很久，随后才“哦……好”地答应了一声，赶忙关上水龙头，把洗脸的毛巾丢到了别处。 许久，眠乃的又一次镇定下来，用鸭子坐的姿势趴在房间中床的中央，面前的林风熠叉着腰站着，脸红了白白了红的，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说啊……”林风熠开口了，语气在开端的时候好像刚想有些训斥的意味就赶紧收回，尽力而为地放得平和，比捧着价值千万的老古董还要小心，“就算你觉得我不靠谱，不是还有那个白灵吗，至于这么忧心忡忡吗。”他看着精神不振的眠乃。 是啊……有白灵在，为什么要担心“穴虎”这种在那人面前的小事儿呢。不过这仅仅只会是林风熠一个人会这么想吧，有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个从未体会到社会残酷的人能知道的。 “你不懂，”眠乃抿着嘴摇摇头，头发散落到眼睛上，被突然注意到的林风熠一把往后面撸了撸，碧蓝的眼睛终于有一次完没被遮挡的，“这不是你应该懂的。” 再林风熠看来，世界是光明无暇的；在眠乃看来，世界只有完黑暗中寥寥无几的几点星光，忽明忽暗，好像随时会落下去。这种认知上的偏差，真的是难以改善啊。 在林风熠刚想说的那句“我怎么不懂”的“我怎”二字刚吐出来的时候，他被打断了，随即，眠乃好像知道他会说什么一样，又道 “就算小白有能耐杀了‘黑影’又或是‘穴虎’的领导者，那样的人很快就会再出现一个甚至一群；而且就是杀干净‘穴虎’的人，暴露的风险是不可估量的，再者，保不定世界内还有那些家伙的眼线；而那样的组织，一个没了，第二个很快就会出现了……” 说话的声音从最开始为了压过林风熠问句的响亮而逐渐变轻，因为她真的完没力气了，可能本来还想接着说的，可到这里位置就真的说不动了。她知道，林风熠是不可能明白那些话的深意和其中隐喻的，但不也挺好，至少那光还是没有被污染的。 与“穴虎”作对，就连白灵都要三思而后行吧，要考虑别处的卧底和眼线以及身后人的安。更何况，手无寸铁仅凭电脑才能活命的眠乃呢…… 最新网址 第一百零九章 走下天台，走出暗道 最新网址 今日的故事再从过去的白灵讲起吧，每个人何尝不像呢，因为各自的心事而在不同或相同的时候哭泣—— 那位狱长先生当时在白灵家门口赶走了警察，至于借口怕是难以知晓了，不过就论结果，白灵暂时“安”了。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不觉得你是什么坏人。”这个回答，重复千百遍都是一样，却不像是复读机，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情。 夕阳下两个人僵站在那儿，一声笑声十分突兀地打破了还算不错的安静，是狱长——江凌茂在笑，好像是忍不住了又或是故意的，反正笑得让人难以理解就是了。 “你笑什么？”白灵不理解，这种时候，那样正义凛然的角色不应该直接杀了她吗，为什么……要表现的这么亲切。 她到底杀过多少人自己早就不想去记了，不过对眼前这个人，她真不觉得自己杀了他的家人或是什么朋友。至少私底下无冤无仇，又闹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江凌茂停止了刚才还持续不断无法停止的捧腹笑，“我问你啊，无情的‘白色幽灵’……这说法你自己听了不想笑吗。”在他看来，面前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啊，至少，也是有感情的。 “不想笑，”白灵面无表情，往门里又退了一步，不想伤到对方，又或是不想让自己有危险，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这说法是怎么传出来的。”她提了提半边嘴角算是笑过了。 “算了无所谓了，”江凌茂的声音总是让人觉得响亮而环绕四周，音量永远会让人觉得舒适，感觉是个挺大大咧咧的人啊，却又不觉感到言语举止里的温柔，“早晚一天我会来接你的，白色……白灵。”他招了招手就离开了。 白灵关上门，站在门口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各种情感中和出一句感叹“奇怪的家伙。” 之后又发生了好多呢，到时再一一叙述吧，现在再来看看如今，孤身站在天台上的白灵—— 因为十分清楚自己无法从天台跑下去后追上那个在瞄准镜里都显得很小的身影，所以她选择珍惜现在，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故人——江凌茂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 很快啊，翻过一堵厚厚的墙，就再看不见人影，白灵不死心似的等了好久，终究还是把狙击｜枪从天台外部的栏杆上抬起前端拿下来，虽有依恋，但也是不情不愿地放弃了。 手机里有那人的号码，可再怎么想都不可能拨通的吧，所以干脆放弃了，赶紧回去吧，说不定还能逮着个准备去上学的人呢。 往回走，打开天台那生锈的门，好像几年没人动过了吧，都发出很响的声音了，还好是白灵，若是其他人，估计连这门都打不开。 下楼，抚摸一下那姑且能看出是白色的墙面，手指上沾到了灰，黏在有些手汗的手上。枪柄在摩擦碰撞中也在顶端沾到了白灰色的粉末。 回声，极为清晰，却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听见，楼里估计是有人的吧，不过却也是同样的，并不会有人听见这可以制成隔音的顶楼发出的声音。 “啊……”白灵嘴角的笑意让人觉得怜惜，她站在第二段楼梯的第一级上，一只脚脚跟搭住，另一只脚彻底悬在空中，摇摇欲坠，却还是站得很稳，“来这边居然会是因为那种原因。”微笑仿佛是在嘲笑这样的自己吧。 她身体往前倾斜，脚跟终于站不住了，把整个人随着重力的方向往五六米下的地面拽去。要是就这么不做抵抗地摔下去，丧命是不会，但怎样也是会有些受伤的，因此这种时候还是要做些防护的。 半空中一只手臂抓住栏杆，另一只手保证背着的狙击｜枪不会被摔下来。为了减去多余的离心力而刷进了转了个圈，下半身与手臂平行，连衣裙飘起来，纯洁的白色显得十分突兀，红色的眼睛似明光划过，也是抹不错的光景了。 降落～在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完美落地，浮动的头发回归原位，她下降到了下面一层的楼梯上。好了，乖乖乘个电梯回去吧。 电梯与普通办公楼的也差不多，一键到底，背着枪的白灵显眼地走出去，没有人也没有监控的情况下，重新从暗道跑回特级区。 “哎呀小苏准备出门了？”白灵微笑着走进来，并没有想遮一遮撑满整个后背的枪，反正小苏也不会在意的吧，平时呢个慌慌忙忙的江岚也不在——去办公室忙活去了。 “小小小白？”苏然冉被吓得不轻，原本就因为在想些什么而心不在焉，这会导致被吓回神来了，一个激灵，背上黄色的、鼓鼓囊囊的书包随之震动。 咦？小白怎么又扛着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啊？！ 苏然冉还是挺恐惧白灵身后那玩意儿的，也是，毕竟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居然还被这么随意且不戴防护措施地背在背上，倒也不怕出事儿啊。 “啊呀～快七点了不去上学吗？”白灵笑眯眯的，排除了刚才独自一人时笑容中的多余感情，那只是像面具一样不会改变而让人觉得可爱和蔼的微笑。 “啊……哦！”苏然冉又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站在原地不动“所以小白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背在肩上啦！”她看着那杆恐怖的武器，又想了想自己包里被硬塞进去的手枪，貌似……还在正常的情况里。 白灵自己好像也才刚注意到，“哦”了一声，打开门把狙击｜枪丢进了自己的房间“抱歉抱歉，太轻了都忘了还有这玩意儿了。” 苏然冉……轻？ 试想那至少半人长的枪，又是瞄准镜又是枪身还有一堆子弹在里头，轻是不可能的了，至少有半个白灵的重量的吧，苏然冉估计是提也提不起的，更别想象和白灵一样轻轻松松一顿百发百中了。 “啪嗒”一声，整把枪正中白灵床上，只听她笑了笑摆了个“耶”的手势说了句“命中～”。 苏然冉是挺无语的了，无语里还不得不带点佩服，佩服白灵，竟还是一副轻松样…… “哦呀？”白灵捂着嘴弯下腰，小手微遮住嘴上的邪笑，“小苏在想什么心事呀？”她捏了捏苏然冉白白嫩嫩的笑脸，啊，软绵绵的真舒服。 “欸……”苏然冉被这么一问连谎也不撒了，脸上被透心凉的手一摸弄得浑身一颤，“没什么”这样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白灵多半都知道了吧，作为一个小孩子，心思还是很容易被白灵那样的人看透的。 “周日……对吧？”白灵歪头一笑，给人以安慰，周日事情还真是多啊，得去找苏然冉那位不知道在哪儿的妈妈还得顾及自己的签售会，另一边嘛……眠乃的电竞决赛好像也是这天。 周日可是苏然冉眼里的大事儿啊，该怎么解释呢？见到自己的妈妈又要说什么呢？即使期待，更多的也是害怕。 白灵看着她脸逐渐变红，心跳似乎也在不经意间加快了。 如果时间倒退到十几年前，那时的白灵和现在的苏然冉根本没有区别啊……感觉自己被世界抛弃，想要认命却有被迫被拉了上来，接受所需的时间差距，今朝往昔差得还挺多呢。 从小感受到的都是光芒逐渐消失，直到最后一缕光也被彻底遮蔽，只不过，是透彻程度间还有微妙的变化了。 所以，既然白灵当时那伸手援助的人来得有些晚了，到了苏然冉，就不能再迟了，不能再让她也变成自己的模样，能救一个是一个啊……所有所作所为都是自愿的，说贬义点，就当是打发时间吧。 周末，是了，苏然冉点点头，看着白灵的微笑，觉得自己能稍微放松些了，紧绷的肩膀逐渐松弛，这是白灵的魔力——无法感染到其自身的魔力。 “那就加油咯～”白灵搭住她的肩膀把她推进暗道，松手，然后招了招手在她身后说道，“没人不会原谅你。”她的声音轻了些，变得更加让人安心。 苏然冉去上学了，微微点点头，从暗道出去了。好冷呢……不过校服也挺厚的，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半张脸连同黄色里带着白光的头发，一起埋在拉链拉到底的衣领里。 对明天——周六声称学习的约会感到期待；对周日那不知会发生什么的重逢感到一丝期待和更多的紧张。 “好羡慕啊……”这话白灵也不是第一次想着苏然冉于是这么说了，算了，也不多说什么了，再怎样也不可能回到从前嘛。 “接下来”一脚腾空另一只脚尖点地，转半个圆圈面朝有房间的一边，思考一会儿，想着接下来要干什么，反正也睡不着，今天也没什么特殊的安排，“找小梁煞玩咯～”今天丁妤也要工作吧，于是这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了。 “喂喂小梁煞闲着吗？”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在看你前几天给我的新小说。”回答的声音没有起伏，不过有嗦了口咖啡的声音。 “在家？” “嗯。” “能来找你玩吗？今天挺闲的。”白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真正的快乐。 “不能。” “不接受反驳哟～”白灵十分顺口地接下去了，好像是早就预计好了梁煞的回答。 行吧，只能妥协了，哪怕说了个“滚”也没法再说别的了，况且还被白灵后面补了一句“说不定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哦”这样的话。 是啊……梁煞为什么会傻乎乎地“稍微有一点”喜欢上白灵呢？这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吧。 对于白灵来说消耗掉一天光阴的方法还真是难找啊……熬了半天，连中午都没到，还不如直接到周日，好看戏吃瓜呢。 最新网址 第一百一十章 等一个时机 “怎么又是你……”这样嫌弃中带着鄙夷的声音出现在一段过去的回忆，是作者小姐和她的编辑的共同回忆，不算美好，不过逗趣的事情倒是多多。 那时的梁煞皱着眉，看着又见面了的“白色幽灵”小姐，语气里实则并无太多感情。不害怕，但是极为警惕。 好像是早上来着吧，两个人在某条死胡同里偶遇，梁煞看见的便是站在墙上沿掂着脚的白灵，若只是单纯地站着还好，而关键的问题是，从她的角度笔直向下看去，能看见可以作为坡道走到地面上的“尸体台阶”。 真是太血腥了……真是太令人反感了，死者们统统穿着黑色西装，金色的徽章染上了血色不再光耀。 梁煞算是中途被惨叫声吸引过来的吧，毕竟原本也在附近，这也算是来查看情况的，看着尸体，简直比白灵还要更加冷漠，不是傲视，但绝无怜悯，几乎就要说一句“活该”了 他之前一直在想，从第一次在月色中看见这个这个姑娘起就一直在想那为什么会成为那样的杀人犯？她究竟是按什么准则杀人的？ 他从此时起推翻了“无情”这一认定，“白色幽灵”，看来绯闻挺多啊。 “嗯？”这是第二次见面吧，白灵刚想离开，听见后面有动静就把手背在身后转过脑袋，微笑很可爱，像个孩子，“哎呀，被发现了呢。”话虽这么说，但丝毫没有慌张。 灵动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这是已经不是大夏天了，而白灵还是穿着着四季如一的白色连衣裙，鲜红的眼睛俨然已经把它的颜色渲染入整片景色。 “你到底……”梁煞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和那些死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啊，只不过不寻常见的深蓝色头发显得相比要突兀得多。他有些害怕，处于“白色幽灵”给予的临场压力。 “咦？”白灵似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从墙上轻盈一跃跳下来，鞋跟不小心踩到尸体的手发出恐怖而清脆的音效，不过拿块湿巾纸弯腰擦一擦也就好了，“这不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吗？”她想起了曾经与她见过面的梁煞。 梁煞“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别的。她想干什么？她要干什么？如此想到。 “啊……”白灵晃来晃去想着什么，梁煞为能看着她的正脸一直在转圈子，“现在貌似也没法回去，陪我玩玩儿吧？”她吐了吐舌。 “哈？” “放心啦就是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白灵说着不带前缀地说着，就已经拉住了梁煞的手，并不算粗糙，但也有经常使用的感觉，“以作家白灵的身份～” 白灵，永垂不朽似的让作品在书店里放了十几年，进一批货没一批货……直到现在这现象都没有想要减退的意思。 回到如今，现在的情况和当初的“吃吃饭聊聊天”也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址的……”梁煞在家听见敲门声，再结合之前白灵那通电话，虽然是猜到是白灵了，不过还是有点郁闷。 表情自然是一脸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郁闷啦，看着微笑着的白灵使那副模样更无法恢复。 不过梁煞是真没告诉过白灵她的住址，自然也没带她来过，所以白灵知道住址的原因就不怎么光彩了—— “嗯？哦，我还以为你知道呢，”白灵已经自然而然地踏进了梁煞公寓楼里的住所，“很久以前跟踪过你啦……虽然我对还记得路这点也挺惊讶的。”她把梁煞往房间里头推，自己也彻底步入里头转身抓住把手顺手关上房门。 的确是很久以前了呢，差不多是初次见面后不久吧……那个时候跟踪的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不得不佩服，一个没换住址一个记忆犹新。 “所以你到底来干什么？”梁煞绝不会相信白灵只是来打发时间的——哪怕那就是真相。 “来玩玩而已啊。”白灵比房子主人还要随性，梁煞还站在门口发愣呢，她就抢先一步把自己那绝对是危险品的包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顺带，把沙发前茶几上最后一口咖啡灌进自己嘴里，嘴唇贴着原本梁煞喝过的地方。 “有什么好玩儿的吗？”梁煞看见同样是茶几上，电脑屏幕打开着，于是就走上前去关上，顺便把咖啡杯丢进了厨房的水斗里，迅速找出个没用过的新杯子冲了一杯放回原位，“给你。”他没多说什么别的，甚至没有看白灵一眼。 白灵低头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咖啡又抬头望着侧过头去的梁煞“谢谢小梁煞啦～今天只睡了一两个小时是需要提提神了。”在朝下看点，梁煞无处安放的手——手指甲快把手指掐断了，为了让自己忍住某一思绪。 “小梁煞在紧张什么……”还没问完。 “没。”回答得太急了，反倒就显得很假了。 啊……果然之前那“有一点喜欢”还是有的，切，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感情啊，明明是曾经那个对所有事情都冷冰冰的自己。 有那么聊了两句，于是就坐下了，在茶几后面的沙发上坐在两侧，如果把这二人想象成门神的话，那这门绝对是加长版的。 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因为白灵说“正好乘这个机会把又想写的小说开个头，而导致梁煞不得不把电脑放在膝盖上继续看着这本前两天已经被交去批量印刷的小说。 “你又想写什么了？”梁煞偶然间有些在意，因为着实很难找出她所写的作品除了结局都很美好外的任何共同点。 “保密～”白灵往后一靠瘫在沙发上，头往右转，就看见正襟危坐的梁煞，真是的，主人反而比客人更加在意形象呢。 因为没带电脑所以干脆直接用手机开写了，白灵那么随性的大作家也真是不多见，说是开个头，半个小时后就已经写完满满当当五千字了，手指飞速运作，速度不比黑客输代码的慢。 梁煞瞟见她手机上几个鲜明的字样“杀手”、“血泊”，等等一系列暗黑的词语，不错吧，这风格挺符合现实中的她的。 这时候，本应该是安静且没有互相交流的，梁煞却越来越心不在焉看不进那本本应精彩的书，合上电脑思索了一下原因，才注意到是反应缓慢的自己终于开始探究白灵“只睡了一两个小时”的原因了。 “出什么事儿了吗？”也是句废话，都这样了，白灵还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只不过这么直白的问法无法问出什么。 “是啊，”白灵也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又低下头，拿起咖啡捧在手里，喝了一口，发出一声享受的“嗯～”，又接着说，“什么‘穴虎’啊‘黑影’啊的烦死了。” “黑影”在威胁眠乃，“穴虎”也不知道又会耍什么花样来配合，只为那个装有罪状的u盘。 “穴虎”啊……真是段想要忘记的往事。梁煞看了眼白灵，又将视线转向什么也没有的天花板，或许他脑中的影像会浮现在上面——每个人生命终止时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必须要服从的命令…… “怎么了？”看来事情跟过去的自己有那么一点息息相关的意思，所以就面无表情地追问下去了。本来想伸手拿杯咖啡喝，却刚想起来这儿没自己的份。 白灵也不急着回答，把手机放在手里转了两圈，大致说明了一下有关于威胁的事情——“黑影”对于白灵不得继续调查否则要杀了那位对于她很重要的人的威胁，“黑影”对于眠乃限期内将u盘叫出来否则开始杀人的威胁。 想来真是可笑，强大的杀手被过去束缚得无法动弹，高明的黑客被现在逼到束手无策，只能哭泣。 “最重要的人？”梁煞捕捉到了白灵话里这个不起眼且十分含糊的关键词，有些在意呢。 “啊某个比我大了二十多岁的老家伙，”白灵故作轻松地解释着，胸口却是一下绞痛弄得她差点倒下去，“不是小梁煞的情敌哦～”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能维持着那样的微笑了。 “滚。”干脆利落且有力，梁煞差点没一拳挥上来……好吧，他绝对下不去手也下不了手。 白灵吐了两下舌头，看着这样子的梁煞她的心情或许有那么一刹那变得十分愉快吧。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梁煞闭上眼睛，的确是个明确的选择，阻挡了他会对情感的流露。 “啊……考虑到有可能需要直接歼灭‘穴虎’，”白灵说话的时候边观察着梁煞，却没发现任何有关他的情感波动，冷静，更严重的可能是冷漠，所以也就放心接着说了—— “目前而言我的想法是和警察联手呢，从根本上消灭什么的。”少见的，她说话居然不像开玩笑。 梁煞“嘭”的一声直接跳起来了，他庆幸自己嘴里没关上一口咖啡，要不现在绝对喷得到处都是，心里暗暗吐槽一句以后再有那么劲爆的消息请提前给我点心理准备啊喂！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有光明一方的插手，确实能有效避免“穴虎”消亡后的一切副作用，算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了。 “你疯了。”梁煞看着微笑的“白色幽灵”。 “没有啊，”白灵手上的咖啡只剩下一小口了，晃了两下，交给了梁煞，“最后一口给你喝吧。”然后硬塞给他之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梁煞不得不喝下那最后一口，深深叹了口气，却又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包含着些期待——期待着，“穴虎”的粉碎。 “什么时候？”能精简则精简，倒也是不怕对方听不懂，作为编辑和作家相处了也有几年了，隔三差五地见面，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白灵摊摊手“谁知道呢，等个机会呗，我有预感很快就会有主动邀请我的家伙了。”她维持着自己的轻松，也努力想让自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还记得啊……关于自己的身份将被揭露这点。 梁煞不再说什么，他真是佩服这家伙，杀人犯本应拥有的所有弱点，统统被白灵摒弃，一瞬间，甚至会让人产生她无懈可击的假象。 grenndeshenqishenghuo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学一日常 “庄前辈……”来自过去的……是啊又是过去，苏然冉的过去。 第几次蹲在角落里哭已经不知道了，脸上的伤好明显啊……哪像现在已经变得白白软软的了。 于是，又是庄梓萧找到了她，扶她起来，在夕阳或者已经太阳落下的夜空里携手同行。 这本来只是两人的偶遇，到了现在，却变成了类似于习俗的东西——若是苏然冉没来找这位前辈或者不在教室，那庄梓萧都已经知道能在哪些个角落里找到她了。 庄梓萧起先也只是偶然间碰到她啊，只不过到后来，自己就拥有了一种“不能放下这个女孩子不管”的心理暗示。不过又好像并不是正义感那种广泛的存在，是包含私心的、自我的想法。 想着这个女孩子真是讨人喜欢，怎么会遭人讨厌呢？怎么会变成这样？然后就不由自主地使自己情窦初开了。 “庄前辈……一直跟我呆在一块儿，会被人讨厌的。”明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牵着对方的手了，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没关系，”庄梓萧摇摇头，“被讨厌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原本就不喜欢那里的风气。”明明是个众星捧月似的大少爷一样的家伙。行啊，小家伙还挺能撩。 撩得自己恍然意识到这话有点不对劲。撩得对方的脸红彤彤的。 自己深茶色的头发被晕染上星空的银灰，啊……每天都是这么美好呢。 虽然苏然冉回去，依旧还需要面对那些不想面对的，但只是这段几乎每天都有的时光，就已经足够她珍惜了…… 回到现在，不也挺好，正式情侣！——不过现在还是要先上课啦。 从特级区和白灵聊了几句后出来，一路上稍微买些东西，然后以全校前几名的到校时间来到了这所有着各种各样回忆的学校、教室、座位。 上课还未响，可爱的苏然冉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看着满满当当的桌面桌肚，和其他还未来的人的桌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庆幸吧，至少桌子上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涂鸦，至少目前为止她还能在期待中安心学习，能够在没有什么顾虑。 再也没有闲言碎语，哪怕真是没人愿意与她多说两句话。 不过她早来学校的习惯倒是从很久以前就有了呢，包括前两天来得也很早，原因嘛……她想多清静一会儿，想想，教室若是清净一定会觉得很惬意吧，不过人一多就并不再这样了。 收拾书包，手碰到那枪的时候会突然一颤，还好没人翻她的包，不然枪走火了能算谁的？ 教室里能吹到舒服的凉风，因为窗帘遮挡住了许多凉飕飕的刺骨冷风，只有一个人的教室里，苏然冉默默坐下了。 靠边的座位离窗户很远，吹到的风因为没人的遮挡而正正好好，脑袋靠在洁白中微微泛着书香色的墙壁上，浅黄色的头发与这一切极为相符相适。 有的时候转机这种玩意儿真是难以预料啊，几个星期前还那么落魄害怕却有劝说着自己活该的人，现在已经活奔乱跳了。转机……转变的机会，白灵赋予的、本不该有的机会。 苏然冉原本刻意关上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认识却又陌生的学生拎着书包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连对视都没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似是对苏然冉的厌恶吧，又夹杂了些许恐惧。 一个人来了，一群人来了，清净没了，有的只是吵闹的聊天声，苏然冉想着真是一群不要学习的家伙啊……自己戴上耳机，听着类似是英语录音的东西，边听，边认真地记着笔记。 她曾经有这么认真过吗？恐怕还真没有，以前总是被些烦心事儿惹得没了心情，现在倒是好了，总算是清静了。 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啊，这说法有些不对，直至一个多月前，她还是名正言顺的孤身一人，哪像现在，身后多了那么多可靠的人们。 “来来上课了——”铃声响起，老师推门而入，还是之前那个各种让人感觉极度不适的老师，貌似是“穴虎”的家伙吧，不然怎么会冷不丁说出那种不和身份的话，明目张胆地问苏然冉“是不是杀过人了”那种问题。 他整个人都给人感觉古怪，其实年纪也不算大啊，却就让人觉得很难接近也很难当作普通的“只大一点的长辈”对待。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收拾好了书本，上课就上课呗，不管究竟是知道的知识还是新的，听就得了。 一上午过得很快，苏然冉保证自己有在认真听课，看着不同的老师进来又出去，带着厚厚的课本。 她的成绩好像从最开始就不算差吧，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也没有鲜明的跟不上的痕迹，有那么几次随堂测试，班级前几名呢。 于是这位老师就丧失了“补课”这一借口所能带来的许多大好时机。 中午，独自一个人拿饭独自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拿起筷子，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手机——啊，梓萧的消息。 “记得明天来我家哦，你只发给你了。”——庄梓萧发来的消息在前几分钟如此写道，好像是刻意找出的苏然冉能回消息的时间，也不用让自己空等太久吧。 一个“好”字回了过去，毕竟苏然冉不太喜欢用表情嘛。远方看着的同学们，就看见一个没人搭理的家伙在对着手机傻笑，笑得其实很可爱啊，但在他们眼里就是傻乎乎的。 “喂喂，你说那家伙不会真和原来那个庄前辈在一起了吧。” “骗人的吧就这种人怎么会……” ——这是几个聚集在一起聊天的人，聊着聊着，被某个路过的人瞪了一眼算作提醒，便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苏然冉听见了，又应了一下庄梓萧那条“注意安全，别迟到了”的消息，然后离开座位，走到了那几位八卦得要命的人的面前。 “几位，梓萧他是我男朋友，请不要再说什么了。”她弯下腰，凑近那些人，打断了他们的聊天，说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威胁神情，还别说，有点帅气呢。 她说完就走了，她别说有多紧张了，不过想象一下身后那些人下巴要掉下来般的样子，一下子觉得还挺不错的，好歹也算扳回一局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果白灵在场，那么就能完美地想象出她会用多夸张的表情说一句“我家小苏有出息了～”这样的话了。不错不错，这也算这个胆小的女孩子偶尔的一次坚韧吧。 不指望谁能对她刮目相看，不过也不想总是那么懦弱嘛，鬼知道这想法哪儿的，万一是电影电视剧看多了而已呢？这种情节可真是老套。 下午的课过去了，平平淡淡并无乐趣，哪怕有节能够室外活动的课，也只会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看着那些活跃的学生们，想想可笑而幸福的自己。 “放学，”班主任——那个讨厌的家伙收拾着书从教室离开，天已经暗下来了，所有人收拾着书包，然而他突然停下步子，就在两只脚都踏出房间的前一刻，“苏然冉同学，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然冉满脸的问号，在一系列反应迟钝过后她的唯一表现还来！？ 再配上个郁闷的表情。 算了，正好也刚背上那个危险的书包，去就去呗，不去反而更显得古怪。 从走廊走向前方的办公室，就那么静悄悄地跟在老师身后，看向外面，路灯的照耀下，冬天的夜晚并不算寒冷。 进了办公室，整个办公室也就只有一师一生两个人，每个老师所属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卷子啊书本啊，只有这位奇怪的班主任的桌上是空空荡荡。 “老师……有什么事吗？”苏然冉的腿还是有些颤抖的，也让她更加想问问刚刚的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和那些从未有过交流的同学们说话的。 “啊……”这老师“砰”的一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底下轮子把他往墙上运，便蹬一脚，让自己恢复中间的位置，原本还算正常的外套和衣服，到现在也显出些懒散。 他说话含含糊糊的，好像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盯着苏然冉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大量了好久，愣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啦……”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张了一下嘴又马上闭合，手好想要呼之欲出似的，却总算是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关于‘白色幽灵’还有那个什么你……杀人的那个传闻，你知道些什么吗？”他的眼神一直在飘忽不定，却又好像急切地想要等待一个明确且他想要的答案。 “对不起，老师，我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再问我这些了。”因为再问下去……我就矜持不住了啊，就要害怕到昏过去了啊。苏然冉微微弯下腰，算是鞠了个躬，然后不管老师有什么反应，径直冲了出去。 外人可能会以为她生气了吧，然而她真的仅仅只是已经喘不过气了…… 赶紧离开这儿吧，这老师怪不对劲的，告诉小白……算了，自己再看看吧，也不能什么事儿都麻烦她啊。 grenndeshenqishenghuo0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失眠二人组共同的梦 “开头完工～”白灵把手机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瘫在沙发上，半个身体埋在沙发里，手机里是满屏幕的汉字，密密麻麻，远看并不能知道内容是什么。 “写了多少字？”终于耐不住给自己冲了杯咖啡的梁煞从厨房出来，手上终于拿了被能喝的。咖啡冒着热气，升腾到了他蓝色的头发上，像是蒙了层纱。 “也……就那么两三万？”白灵随手划了两下屏幕，眨巴两下眼睛算是大致算了算，一页页的文字满满当当地展露无遗，不过由于晃动幅度太大没法细看，梁煞也就自然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了。 梁煞边心想着你这才算开个头？也太长了点吗？边摇了摇那杯咖啡，嘴里含了一口，至今庆幸自己没有喷出来。 看向窗户外，天空是橙红色的，已经有些晚了呢，刚刚那些安静的时候也是挺舒适的，看着白灵微笑着在手机上打字，自己也看书看得舒服。 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很喜欢这个笑着的女孩子，好像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好像可以放下一切过去似的——这不一定是白灵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她给外人的感觉就是这样。 屋里不知不觉间已经开了空调，毕竟梁煞应该也不在意多交点电费。身边这位可爱的杀手小姐还是单单穿着一件连衣裙啊，肩膀都露在外面，自他认识白灵开始，就没见她穿过别的衣服。可她却一个冷字都没有说过，仿佛是身体感觉不到外部冷热一样。 “我说，你真不冷吗？”梁煞果然很怀疑呢，端详了沙发另一头悠哉悠哉看上去很是舒服的白灵，正把自己整个人埋在里头呢，身份什么的早就忘了吧，不过谁还记得这是梁煞家…… “嗯？”白灵脱下自己的小凉鞋把整个身体蜷在了沙发上，抱着膝盖，蜷成一团，让人不禁感叹“好小一只好可爱！”，“不冷啊。”像一只纯白的小猫一样，微眯着眼睛，一脸惬意。 半睡半醒似的，她往梁煞那儿蠕动了点，直到头能靠到梁煞的肩膀上，头发能自然地拂在他脸上，这才停下，安安静静，呼吸平稳。 “你……喂……”梁煞心想我去真的假的啊，然后撇过头撑着脑袋，头上长了数十条黑线。 白灵安安静静睡着了，手机放在口袋里，应该掉不出来吧，她终于是有想睡觉了，因为各种事情而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得以安然睡下——就是这地点很古怪。 她很心大地睡着了，呼吸的时候整个人变化幅度极小，若不是梁煞努力凑近了看，他或许都要担心这货是不是死了呢。 这算什么啊喂喂喂这位“白色幽灵”小姐给我起开！我……您让我怎么办。 他感受到自己肩膀的一丝凉意，浑身一颤，却有下意识地止住自己的颤抖，心跳极快，他倒是不淡定了，哪像白灵，在别人家不顾他人感受地睡得那么舒服。 不过也算了，她肯定有什么心事吧，哭过之后……过段时间也会困的呢，他又不是没经历过。 白灵对他早就不放任何警惕了，彻底睡着，身旁的人让他安心，亦能使她无需警惕。 没办法，有个人在肩上也不敢动动不了，他自然可以把白灵推开并对她说句“滚开”，但他不想这么做，只是默默坐着，然后思索一下肩上这货如果不醒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晚饭。 算了，也睡会儿吧，反正也遇不上什么事儿，签售会……啊，那样的东西周末还有啊，苍天啊，还能不能多消停几天了。 他闭上眼睛，任自己蓝色的斜刘海飘到眼睛前面遮住视线，也有些困了，毕竟他是个成天失眠靠咖啡提神才撑到现在的人啊，有心事就会睡不着，呵，几十年来，亲身感受。 有时候也挺有意思，两个人睡在一起的时候，可能连梦境都是共同的吧，两个人就这么在机缘巧合下，梦见了关于双方的过去—— “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 找了家咖啡厅，在那巷子里偶然碰见的二人来到了这里，坐下，梁煞立马就开始问问题，当然了，本就随心所欲的白灵就算是说实话也只能说一句“不想怎样”。 白灵笑眯眯的，就这么把手臂放在桌上，又把下巴搭了上去，看着梁煞，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想逗他玩儿。 “要点什么吗？”她叫了声服务员，拿来菜单，咖啡啊饮品啊甜品啊，不错，街边胡乱选的一家看上去挺不错的咖啡店还真是挺不错的。 她一页页翻着菜单，却迟迟等不到梁煞对刚刚那个问题的回复，只见他一只手抓着自己右侧的桌脚，紧紧抓住，好像随时都警惕着，要掀起桌子逃走似的。真是的，“白色幽灵”而已至于这么吓人吗，白灵苦笑着皱了皱眉。 然后服务员拿着点单的机器回来了，十分礼貌地向白灵问道“请问您需要些什么？”，然后便看见白灵把菜单翻回第一页，开始“报菜名”模式，愣生生让服务员记满了三张纸。 “那个……小姐，点这么多吃不完的哦。”服务员尴尬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纸，上面几乎所有的甜品都被来了一遍，再看看面前，这怎么看也只有两个人啊，吃得完就有鬼了。 “没事儿，差不多。”白灵又检查了一遍菜单，确保没有漏点什么，马上就把服务员招呼走了。 “你……要干嘛。”梁煞的表情也逐渐变得迷惑，从最开始满脑子的阴谋论，到现在满脑子想着“我去这家伙脑抽？”，就看着满脸堆笑的白灵，瞬间觉得无言以对，喂喂，这家伙几十分钟前刚杀了几十个人啊。 白灵愣了好久，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本不该问的问题似的，“啊？想吃点东西而已啊。”她歪了歪头装得呆萌，顺便拿叉子尝了一大口刚送上来的奶油蛋糕。 梁煞沉默了，之后白灵又送上来各种蛋糕之类的他也没吃过，不过自己后来又觉得闲着无聊就点了杯咖啡喝，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白灵不断在品尝着这些甜品。 梁煞开始不知道自己存在于此的意义了，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他再不相信“白色幽灵”所谓无情了。 白灵胃口真的很大，一口口扒进嘴里都不带停的。只不过她刻意留下一块打包带走了，放在一个天蓝色的小盒子里极为精美，说是要送给某个人。 两人走了出去，准备分别是真，但正好有段顺路的也不假。没办法，一块儿走呗。 于是，本来两个人正无声地走着，梁煞却乘着没人拿出枪，对准了她那只有一层薄薄连衣裙做防护的腰间。 “哎～呀～”白灵没有丝毫的震惊，不害怕，也并未做出任何举动，只是有意把那蛋糕换到了左手拿，“小梁煞真是冲动啊。” 记得从来没有告诉过白灵自己名字的这位睁大了眼睛，花了半秒缓了缓自己向自己吐槽了一句“这外号什么鬼？”，枪没有抖动和犹豫，他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这一气氛平静下来后平平地说了一句“你要怎样？” 转换一下思维吧，有生以来都算少见的轻松又没了，又要绷紧神经，然后将这个“穴虎”敌视了许久的家伙杀死了。 “哎呀难道不是小梁煞你想怎么样吗？”白灵转过身，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慢慢蹲下身把蛋糕放在地上了，手微微举起来，好像是个投降的姿势吧，虽然看上去很贱以至于没有了应有的味道。 她一直微笑着，令人毛骨悚然，但还是感觉到，那是和蔼中带着从容的笑脸。 面无表情的梁煞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枪声响了，然而情景是梁煞没有想象到的，就在开枪后的一瞬间，白灵就蹲下身与子弹擦肩而过，抓住了他的手，又一个飞踢命中他的腰，他头朝地摔向地面，却因为一把头发被白灵抓住而免受头盖骨碎裂之苦。 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白灵的力气好大，他始终无法挣脱，被踹到的地方好痛，感觉血都要喷出来了。 喂喂这也太扯了吧，好歹梁煞也是“穴虎”里头战斗力几乎可以说是最强的人啊，耻辱啊…… 枪落在了地上，在监控拍到前又被白灵收入自己囊中，看来是不打算还了呢，恭喜，包里的枪增加了一把。 就这样，以狼狈而草率的方式结束了第二次相遇。之后梁煞被放走了，但对“白色幽灵”和白灵也产生了畏诫之心。 梦境中止的瞬间梁煞睁眼醒了，白灵还在舒适地睡着呢，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细腰，梁煞打了个哆嗦噫，想想就痛死。 白灵在梦中微笑着，可能她正看着其中，那个冰冷却又有趣的梁煞吧，逗着他玩儿，是真的觉得开心。 天知道这两人是经历了什么，天知道，为什么，他会开始喜欢这个一直一副漫不经心态度的人…… 真是段孽缘，一段不错的孽缘。这是两个沾染上黑暗的人，逐渐变得纯净的故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扭扭捏捏的告白 白灵真是个奇怪的存在呢，好想跟所有认识的人，都非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可，好像每个人，都有一段与她的往事吧，或喜或悲，然后以美好收场。 鬼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开头，来吧，眠乃与白灵的一小段故事—— 之前也说了，这俩很久以前就在网上认识了，聊天不算多但也有互开玩笑的时候。 比如眠乃被套出喜欢的人是谁啊接下来又想怎样啊等一系列问题，白灵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呢，明明只是一不小心认识的而已，眠乃压根不知道这人的目的，但也在自己收集的情报中知道了白灵并不是众人所说的那么十恶不赦。 这俩人儿关系也还算不错吧，虽然从没见过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貌似是在特级区呢。 出于和白灵是好友也实际上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儿，江岚被白灵按着脖子要求随便找个借口把眠乃弄过来，然后，这位唯独在白灵面前没有自主选择权的小可爱狱长先生就只能照做了。 至于借口……“溜进狱长室偷玩电脑”之类的吧，倒也是事实，不过在当时确实在白灵和江岚都看到的前提下放任不管的，两个人都在监控中看到了这个小东西，自然，当时被握着命根子的江岚时间也不敢跑进去的。 好困，所以被人连推带赶地送到特级区之后就闭上眼睛睡觉了，坐在江岚的那个椅子上。 嘲笑着自己居然也有不想收拾监控的一天，居然被人发现了，居然因为这个原因，而惹得某个大人物气愤到想要惩罚自己…… 算了睡会儿吧，隐约感觉有个人走过来了，会不会把自己直接从位置上拽走摔在地上呢，她不知道也不想想象。 那人的脚步声很轻盈，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她走到了睡觉的眠乃面前，没有叫醒眠乃，只是低声微笑着看着她，说了句“哎呀～近距离看看小眠乃真是可爱呢。” 毋庸置疑了吧，这位“白色幽灵”又来凑热闹了呢，微笑着，看着眠乃愈渐从“我与万事无关”的表情变成了那何等的震惊与不相信。 “你……”声音沙哑到连话都问不出来了呢，再加上脑袋瓜感到好沉重，只能继续在手铐脚镣的束缚下坐在原位，她不想动弹，也什么都不想想起，白灵的出现所带来的是愉快而因此让人感觉痛苦的回忆。 “啊啊初次线下见面忘记自我介绍啦，”白灵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子，摆了个有点像敬礼的贱萌动作，“我是白灵呀，那个……作者兼杀人犯？”她思考了一会儿给了自己一个还算准确的定位。 眠乃少见地想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了“白色幽灵”……她被抓了？不对啊，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啊。 她看了看白灵那件在监控中也有些戏份的连衣裙，心中只觉得问号成灾。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要干什么？ 她…… 思绪没有继续，因为她眼睁睁看着人白灵十分暴力地把那坚硬的手铐脚镣弄烂，徒手啊，就这样，如同宣布着“你自由了”一样，白灵的笑容依旧开朗。 “你要干什么？”眠乃皱着眉头，并不是警惕吧，只是不喜欢身前这家伙要干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一声就自己私下决定。 因此知道她被推进房间前，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眼前的人是邪恶的“白色幽灵”，被别人说成无情的“白色幽灵”，看吧，不也是个温柔的人吗。 “去见他吧。”暗道门被打开，白灵的话语是天使的话语…… 有一段曾经的聊天记录，在眠乃和林风熠认识不久后白灵抢先问的—— “小眠乃害怕某一天被抓吗？” “怕是怕……你什么意思？”说是说怕，真到那时候你还是那么冷静仿佛全部无所谓一样的吗。 “如果有这一天的话我会救小眠乃出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什么瞎话啊，就算你真是那什么杀人犯也没这本事哦。”眠乃回应这句话的时候嘲笑两声，想着这个人真是一直在开些不可能的玩笑。 然而事实证明白灵有这本事，而且她真的完美的做到了，什么都交还给了眠乃，因为及时，没有让她失去任何东西。 啊，还真是要感谢小白呢，要不是遇到了她，那会有如今的这些……幸福也好悲伤也好，因白灵而起。 好啦好啦镜头回旋～感人的事情全部给我一边儿去，看看现在的小眠乃吧—— 之前有关于各种各样社会真相之类的话的话题也算是在安静中结束了，两个人努力将自己的呼吸放平，也算是就略过这件事了。 “抱歉……”两人一同说着，然后相视一笑，可能笑起来有点尴尬吧，毕竟并没什么能引人发笑的。 眠乃的心事并没有因此消散，林风熠也依旧在担心她，啊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可能这位林风熠还天真地相信“正义战胜邪恶”这样的鬼话吧，他永远接触不到世界上那些隐藏着的黑暗，所以就让他保持洁白就好。 “好啦好啦游戏游戏。”眠乃倒是抢先一步打开的电脑，敲了两下键盘打开电脑，角落里面来自暗网的十几条消息也被弃之不理。 好吧，那就来呗，林风熠无奈之下发现自己居然带了电脑出门还一路扛到了特级区……呵，真是个奇迹，他自己居然都没发现自己一路上拿着这么一个很重的玩意儿。 本来蹲在屏幕下面的某个角落里，被眠乃一招呼，然后跑到了床边，眠乃抱得到的位置，打开游戏，一条醒目的公告差点没让他吐出血—— 游戏更新！新加入cp功能！两人同行可增加伤害！ “什么鬼？”第一声吐槽来自林风熠。 “犯规功能？”第二声紧随其后。 反正这功能在正式比赛中绝对不能用吧，那么给普通玩家提提性子也是不错的。只是会被真正的电竞玩家吐槽很久而已。 两个人进入游戏界面，那个“邀请好友成为cp”的键被放在左上方一个很明显的地方，管它是不是一不小心都很容易碰到，本来准备直接进入游戏，但林风熠却发现眠乃在发什么呆，这才后知后觉。 然后他在一下子的头脑发热中按下了那个键，邀请眠乃，然后看着下方发送键上面的留言框发呆，纠结了好久，总觉得不能用系统默认的那句话。 眠乃好像是在看着吧，同时也期待着，前方这个没有肌肉却比自己高大很多的人，不直接开始游戏而在捣腾些什么。 然后她的主界面上就传来一条带有玫红色外框的通知，再看一眼，林风熠正脸红着呢，不用猜了吧，肯定是他发来的—— “风熠君”请求与您成为cp。 “喂，你知道cp的英文是情侣的意思吗？”眠乃愣了一下，鼠标放在同意键上。 “我能不知道吗！”林风熠回过头来，脸上写满了“快给我同意！”。 “什么啊这种优柔寡断的表白方式。”眠乃真切地笑了笑，按下同意键，从知道到决定真的很快，仿佛是担心对方反悔似的。她举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轻拍了下林风熠的脑袋，然后再放下，看着界面自行做了一系列偏向粉色系的变更。 林风熠把手往头发上来回乱抹，把原本看得过去的咖啡色头发弄得极为凌乱，发尖上微微泛的红变得更加明显，和他的脸色一样。 “有意见啊喂。”这都是我的极限了。 “那至少把你要说的话念出来啊，”眠乃指了指屏幕，示意林风熠把之前留言框上面的话读出来，她微笑着，嗯，幸福的微笑，好像此时此刻可以抛去一切烦恼，“风、熠、君。”她每个字都念得很慢，一个个字眼，不轻不重戳得林风熠心痒痒。 这大概是眠乃性格第一次如此偏向那位白灵小姐吧，怪笑和狡黠中带着缕撒娇的可爱样子，让人无法拒绝，然后把已经到嘴边的骂人话又吞回去自己消化。 她在斜下方看着林风熠，头发比较杂乱，却也遮不住黑暗中散发出来的碧蓝的光。 林风熠纠结了好久，“啊啊啊我知道了你别这么盯着我了，”他轻轻推了推眠乃的小脑袋，又闭着眼睛，不和她对视—— “我喜欢你，从三年前开始，直到生命结束。” 他声音有些抖了抖，眼神飘忽不定，却最终还是锁定了身旁这个小东西，看着她，心跳好快，却又期待着。 “噗，”眠乃禁不住笑了笑，“风熠君说话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呀？” “只是借鉴了一下系统默认的那句话而已啦。”林风熠闭着眼睛，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但是从三年前这点是你自己说的吧？”眠乃跑到他身后，静悄悄抱住他。 三年前啊，初次见面就是那个时候吧，说不定只是聊上两句后，就觉得这个人很不错吧。 “……嗯。”他用很轻的声音回答着。 “我也是。” 呵，又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情侣啊，羡慕羡慕，愿长长久久，愿历经风雨而永不分离。 grenndeshenqishenghuo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