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蝶影》 正文 第一章 神秘洞窟 魔法，儿时的我总祈祷它是真的存在，为之茶不思饭不想，还曾经按小说里的描述冥想了很久。不过，在经历了多年唯物主义的摧残后，我才发现精灵、矮人、天使、龙以及电影、动画里头，那些与邪恶组织战斗的英雄们，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真实的存在。 不，说不定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不想承认而已。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十分渴望那些精灵、矮人、天使、龙以及邪恶组织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和我生活的这个普通世界相比，电影、动画里头所描绘的世界，反而更有魅力。 我也想活在那种世界里! 而更重要的是，在这里我死后又是什么样子？ 曾经有一位智者，他否认了死后仍有生命的可能性，宣称那些从濒临死亡又回到世间的人们，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死过！他们死而复生的经历，只是他们的心用尽办法在欺骗自己。这是为了让他们面对死后的一无所有时，稍稍舒坦一些。他说死后只有虚无和空虚。 我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 如果世界上没有了灵魂，那我的思想是什么呢？如果我知道了答案，那我心中为什么还这么拼命地希望否认一切，并且想解开其中的秘密？ 这应该是对死亡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恐惧。 所以我绝对不要活在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上，更不要活在一个没有灵魂的世界上，因为那是一个没有神秘的世界，一个没有幻想的世界。 而我害怕这对任何一个有理性、渴望生存的生命来说，将会是最残酷的欺骗。 －－作者 ***************** 慕少艾靠着隧道石壁颓然坐倒，双眼慢慢睁开又闭上。“真奇怪，我这是在哪儿？”他焦急地转着念头，为什么闭上眼睛，一切都没有变得更黑。年轻的人类眨了眨眼睛，终于明白睁眼闭眼没有任何区别。作为一名在北方长大的城里人，慕少艾从来没有目睹如此的黑暗，即使是在儿时最黑的冬夜。 也许这是梦境，梦境不都是不知从何开始的么。年轻的人类心想，却完全说服不了自己。身上的寒意，以及背后岩壁凹凸不平的触感，再逼真的梦境也比拟不了。“我是在哪里？谁把我弄来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等等，电话！对对对！打电话求救！”慕少艾一拍大腿，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因为太过紧张，颤抖的手指难以点击屏幕，手机都被摔在地上了。好不容易把电话给拨了出去，却等来了最糟糕的结局——您所在的地区目前不在服务区…… 你妹的，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要你何用。慕少艾猛地抬起手来，高举了半天，最后却又轻轻放下，没舍得摔。也是，值一个腰子呢，他又不是土豪。 就这么一会儿，手机已经待机了，屏幕上的微光也消失无踪。经过片刻内心挣扎，慕少艾在自己的背包中摸索着拿出了一个手电筒，缓慢的打开了开关。随着一道光柱直射而出，在光芒的洗礼下，年轻的人类第一次看清了周边的环境。 “我的天……”他的声音混杂着吃惊和敬畏。 他所在是一个洞窟，规模之大远超想象。高高在上的洞顶弯成拱形，长长的尖顶岩石破空而下。脚下的小路一边是高台，一边是悬崖。距他站立之处仅仅几步远的地方，是数百尺深的峡谷。峡谷的另一边是弯弯曲曲的巨大石帘，仿佛巨大的蜂窝。峡谷之后，慕少艾看到了更多蜿蜒曲折的小路，挂在陡峭的悬崖上，还有很多洞口，肯定是隧道的入口。异彩纷呈的石桥在峡谷上交错伸展。奇异的岔路口，其庞大和复杂程度甚至比原来的黑暗更让他心神不安。 这是什么展开啊？老天呀，您别玩我了，会出人命的！ 慕少艾心中无限哀鸣着。可还是下意识走向一条靠左边支路隧道，年轻的人类心里很清楚，每迈出一步，他就离死亡更一步。慕少艾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家。明明感觉的出这里很危险，但他却不敢停留，因为这里到处是回声。声音从隧道壁上来回反的声音足以让他心惊肉跳：连续不断的滴水声，松动的土石发弹，穿过石头发出回响。突然出现出的咔咔声，看不见的小动物悉悉索索走动声。在原地等待，普通人早晚会被刺激的发疯，唯一的希望是找到出口。 年轻的人类在石壁上做好记号，勉强的蹒跚着。经过一刻钟的摸索前行后，前面的路突然猛的升高。慕少艾爬到斜坡顶上，抬起手电筒。前方隧道变矮了，而且向右急转。让他惊讶的是，通道壁上散发出微微的光芒。 他尽可能无声地小心翼翼慢慢走向光亮。随着前进，滴水声越来越大，空气变得如同春天的沼泽般湿润。当他最终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 他站在另一个洞穴中，这一个比上一个要小，但景色更加奇异。这里的洞壁潮乎乎的，爬满了一片片的苔藓和蘑菇，闪烁着蓝色紫色的冷光。光罩在潮湿黑暗的岩石上，让洞穴染上了光怪陆离的颜色。慕少艾伸出手，连他的皮肤也闪现着奇异的微弱蓝光。这该不会是辐射吧？没听说过这种发光现象啊！慕少艾顿时停步，踌躇良久，这里也许能弄到饮用水，当然，更有可能是带辐射的水。 年轻的人类深深吸了口气，四处观察。以前他认为洞穴头，最多有水，但这个不过就是一堆堆的石洞中却长满了令人惊异的各种植物。卷曲的暗蓝色蕨类围绕着一个小池塘，银灰色的苔藓从洞顶悬垂下来，仿佛一顶冰丝帷幔。在旁边突出的一个岩架下，长着一簇簇蘑菇。慕少艾弯腰走近观察。他从没见过蘑菇能长着这么怪异的颜色和形状。有些蘑菇看起来很像故乡森林里的，但长得更大，而且还有深紫色的斑点。其他的更加精致，伞柄又细又弱，伞盖边凹凸不平，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倒下。还有些喷气的球状物，满身环绕着深红淡紫，灰白色的蘑菇站在那里仿佛是矮小勇敢的哨兵。 或许可以尝尝这些奇怪的植物，慕少艾决定，但仅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蘑菇很多都有毒；谁知道这些奇异的植物又受到了什么影响呢？至少那些灰色的肥大蘑菇看起来有些熟悉。如果要吃的话，他可以先试试这些。他伸出手，碰到了一个。蘑菇骤然一抽，发出尖啸声。 慕少艾猛地抽回手，飞快向后逃去。“蘑菇会叫。”他难以置信地咕哝一声。“这太不科学了！太可怕了！这里还是地球么？”过了好一会之后，蘑菇的声音消失了，四周又恢复寂静，感觉到蘑菇可能没有危险，慕少艾才从一块石头后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蕨丛后面有水，他可一定要弄到。 年轻的人类提心吊胆地穿过蓝色的蕨丛，接着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几具早已死去的迷路动物骨骸半浸在水中。但这些骨骸！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迅猛龙的残骸，足足有一头老牛那么大。更奇怪的是，巨大的骨头旁，还四散着已经腐烂的皮革和金属片。 骨骸又给他那饱受惊吓心添加了一点新的刺激，今天的惊吓比他前半生加起来都多。慕少艾弯下腰仔细查看。这些骨骸完整无缺，但有一条腿骨断了。 某个生物将这个迅猛龙当做骑乘，当它腿断后，毫无用处的迅猛龙就被直截了当地放弃了。死亡的赠与结束了它的生命。他想起了电影里的战马，真想知道哪种生物会用这种方式对待忠心耿耿的坐骑。 慕少艾从背包拿出水壶，弯下腰去装水，突然明白为何死亡最终降临到旁边那头绝望的动物身上。水里有轻微的石灰矿石味。瘟疫曾在他的国家中肆虐，夺走很多人的生命，他绝不会忘记那个可怕的夏天，还有石灰撒满大街的味道。他站起身子，离开了那片死亡池塘。 慕少艾仔细看了看洞穴四周。水从石壁上潺潺流下，更大的流水声从洞穴后面的隧道中传来。肯定不是所有流入池塘的水都是带毒的。他必须尽快找到水，而眼下是最好的机会。然而这里的隧道总是拐来拐去，让他忽而觉得水就在下一个拐角处，忽而觉得离自己足有数天路程。最后，他决定了，朝迅猛龙骸骨头部的方向走，有人走过的地方就肯定是正确的路。 明亮的蓝光随着他离开洞穴渐渐消失，手电筒白炽的灯光相比之下纯净而健康。慕少艾选择的这条路狭窄险峻，很快就不得不努力喘息着稀薄陌生的空气。他找到水源并没有走很远。一个小小的瀑布在凹槽上飞溅四射，水流潺潺汇入一条浅浅的湍急溪流中。溪水仅仅流过几步远，就消失在隧道地上的一个坑洞中。在洞口上方，从坑道的这边到那边，挂着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落在网上的水珠在的灯光照下，将蛛网编程数以千计的彩虹晶体。 这么大蜘蛛网，让年轻的人类更加仔细了观察四周环境，没发现蜘蛛，希望它们不在家。注意到一些小虫子掠过溪水水面——这是个好现象，水可以喝。他提心吊胆地慢慢移动到水边，尝了尝，发现水很甜。 慕少艾一头趴在地上，大口痛饮。喝足之后，他满足放松的长叹一声，手去拿自己的水瓶。突然间，他的手僵在那里，诅咒着自己，面对面瞅着他今生见过的最大的蜘蛛。慕少艾觉得自己了解了，被蛛网困住的飞虫究竟有什么感觉。刚才它藏在哪？天知道它是从哪冒出来的。 蜘蛛的头差不多有砂钵大小，在暗淡的火光照耀下，它那圆滚滚毛茸茸的黑色腹部闪烁着微光，仿佛精心打扮过的家猫。这只动物差不多有一米阔，八条巨足紧紧蜷在一起。 慕少艾震惊不已的脸在蜘蛛数千个复眼上倒映出来。他恐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像一般的本能动物，这个蜘蛛显然不是毫无头脑的贪婪野兽。它的眼中闪动着智力。很明显，蜘蛛对他感兴趣，正如他对蜘蛛感兴趣一样，彼此都很谨慎。慢慢的，悄无声息中，巨型蜘蛛开始往回退，一次只动一条腿。当彼此远离后，蜘蛛响起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开始升入空中。 慕少艾敬畏地观察着蜘蛛靠一根蛛丝滑向上空。他曾在自己的世界里多次看到蜘蛛这么做，但却从未注意到这种无声飞翔的优雅美丽。或许它只是向别的什么存在报信去了。 这个想法促使年轻人加快动作。他飞快地装满瓶子，急匆匆地沿着隧道继续旅程。如果那只蜘蛛确实是某种信使，那么他在此处很快就会被注意到。如果他没有及时找到回家的路，那他就会真的死在这个梦魇般怪异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是，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这些就是他所了解到的：这鬼地方不是宅男该来的，连蜘蛛都这么狡猾。 正文 第二章 隧道里的危机 当一个普通人，自己真的愿意吗？放弃创业致富的梦想，舍弃壮志雄心，庸庸碌碌终此一生？这种选择真的甘心吗？这个问题之前想过多次，却始终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自己反覆迟疑着，不停地想着，就是答不出来。然而，那个答案……此刻却是再清楚也不过了。……如果老天让我再选一次，我一定当一个老老实实的普通人！ 地下通道中一处，慕少艾大口喘着气，舒缓着剧烈运动后的不适，好像自己从来不曾跑这么快过，学生时代的一千米此时就像个笑话。原来求生欲望真的能激发人体潜能。休息了好一阵，年轻的人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把将背上的背包拽到身前，拉开拉链，匆忙寻找里面的物品，他需要自卫的武器。 探险必备的东西是什么？第一，一张精确可靠地地图。第二，一把瑞士军刀，功能越多越好。第三，一个指南针，方向最重要。地图、瑞士军刀、指南针，这是自己对于最佳探险工具的答案，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起点小说的那些主角，冒险活动时候所带的工具，想必远比自己还要夸张许多，而自己这个平凡人，来到这诡异又黑暗的世界，身上又有些什么呢？ 背包里不少，装着一大堆：生命之源──一瓶水；烹饪必备──一大堆烧烤调料；男人最爱──老白干两瓶。唯一利器──一把小剪刀。 谁让自己本来要去郊外烧烤……偷懒没拿装食物的包，真是报应。调料能当饭吃么？他随手抓一把调料将酱放进上衣口袋里，叹了口气，探险看来是停不下来了。 地下通道中的极端黑暗已经让慕少艾心生畏惧，在手电的帮助下可以勉强适应。此地的寂静却让他胆战心惊，脚步声伴着着空洞的回声——像石头落入深井中——冲击着慕少艾的耳朵。又如同悄悄潜行的猛兽一般，暗藏无比的压力。对于慕少艾来说，大多数时候，唯一能够提醒自己意识依旧清醒、没有丧失听觉的声音就只有不断的滴水声。水声像是猛兽的心跳，击打在沉默的岩石上，落入冰冷的地底湖中。没有人告诉他在这些如同玛瑙一样平静无波的湖水底下，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前只听人讲起无噪音环境的恐怖，那时只觉得是趣味知识，没当回事。现在轮到自己亲身感受，才知道它让人发疯想撞墙，苦难何时才是尽头。 没有丝毫预兆，一只巨大的昆虫般的生物猛地冲进了慕少艾的灯光内。怪物全身深绿，足足有五尺长，看起来就像是蜘蛛和蝎子的综合版。慕少艾没看到它有眼睛，但兴奋的嘁喳声却毫无疑问表明它能感知人的存在。长长的鞭子般的触角四处探寻着牺牲品，覆满刺毛的前腿上长着巨鳌，咔咔作响地开合不停。 慕少艾感觉自己的呼吸突然一窒，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死命地攥住拉扯一般，三魂七魄直接离体，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别紧张、别紧张，深呼吸！……深呼吸！” 慕少艾竭尽全力地想要自己平静下来，大口喘气，可惜效果不佳，心跳反而越来越快，都跳到嗓子眼上了，仿佛一张嘴就会蹦出来似的！ “怎么办？” 他现在完全是六神无主了，双手在短的时间内摸遍全身每个口袋，像快要溺死的人拼命寻找浮木。 手机，如果是手榴弹多好？ 钥匙，这里有时空门给我开么？ 钱包，它收人民币吗？ 忽然摸到口袋里一个长条的物体，整人用的超级辣椒酱! 抱着一搏的心思他拧开盖子，慢慢后退，远离这个巨大的蝎子－蜘蛛。 但那个生物似乎被手电筒的光亮吸引住了。它没有发动进攻，但慕少艾的灯光一旦离开了范围，它就会向前爬行，直至身处光圈中。人类试着后退了几次，不知道还该做些什么，希望它会厌倦这个游戏。但结果并不如慕少艾所愿，怪物仍旧玩着那套把戏 怪物的一根触须向后卷起，然后猛地抽向慕少艾的脸。他反射地举起手电筒遮挡攻击；触须拍到手电筒上，呯的一声手电筒飞了出去。第二根触须接着飞来，既低且快，一下子打中了慕少艾的脚踝，末端如鞭子一般紧紧箍住了他的脚。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坚硬的石地上，眼前一片金星。 灯光一闪而没，慕少艾发现自己再次身处极度黑暗中。或许，他暗中希冀怪物因为没有光，马上会对他失去兴趣。 但他听到了许多条腿悉悉索索奔跑的声音，然后腿上传来一阵撕扯感，怪物的小长喙咬住了他的牛仔裤。 年轻的人类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右手的辣椒酱整瓶的塞了过去，怪物紧咬不放，下颚开始磨动，想要撕裂满口的鲜肉。 “啪”一声轻响。 接着又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怪物猛的松开了嘴，跳到旁边打滚，长须无意识乱舞着。趁此机会，慕少艾一脚踹了过去，因为害怕自己无法看到或避开怪物恢复后攻击。慕少艾加倍用尽全力，连续不断踢踹。最后，他的努力得到了奖赏，随着脚下一轻，怪物掉进了隧道下方的深渊，很久才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 慕少艾奋力喘息着，摸索着捡回了手电筒，接着从背包里拿出老白干。虽然他的腿上被怪物咬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疼，但也明白现在的伤情比起接下来该做的事情算不了什么。他拧开瓶盖，将瓶中白酒倒在自己的伤口上。 “啊……！”一阵痛入骨髓的抽搐后，慕少艾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可能仅仅片刻，也可能不是——慕少艾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石地上。一阵阵的恶心感涌上来，想要呕吐却吐不出东西，身体有点发热。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能躺在那里，一点点拼合记忆，最后终于想起自己在何处。可怕的是，地下洞窟的可怖再次回到他的意识中，而且还加上了另一样东西：一阵奇怪的脚步声。 ***************** 慕少艾不知道自己在洞窟中迷失了多久，因为在此地，连时间看上去都不可信了。这不仅仅是由于他远在地下，远离日月东升西落。持续不断的紧张感让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清晰，每一秒都异常漫长。 起来的时候他依旧发着低烧，浑身无力。尽管非常节约地进食喝水，现在也都快用光了。更糟糕的是，手中的手电筒快没电了。在附近这片地方，他没见到看上去能点火的东西，这是个大难题。脚步声逐渐远去了，慕少艾勉强跟着声音，可还是追之不及。他沉浸在搜寻的难题中，却没有想想如果他找到了脚步声的主人，又该怎么办？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呼，慕少艾猛的停住脚步，耳朵尽量靠向石壁，想听听什么动静：混乱的杂音；金属的敲击声；临死的哀鸣声；听不懂的争吵声，一样接着一样。慕少艾大气不敢出，脚步声的主人被一群人围攻了，可能已经死了。“三清在上、佛祖保佑，可千万别发现我呀。” 几分钟后，争吵声还没结束，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一切仿佛又循环了一次，只不过这回换成了一群人的尖叫声，良久，一切归于沉寂。 等了好一会儿，不再有声音传过来，慕少艾勉强鼓励鼓励自己，开始缓慢向前移动，寻找声音现场。一百米远处，一个狭小的洞窟外，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强忍着恶心感，慕少艾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随着手腕的移动，暴漏在灯光下的，是十几具奇异的尸体——个子矮小、全身长着苍白的鳞片、眼球暴突、鼻吻部和狗一样的家伙，这些小怪物临死还保持着向外逃的姿势。那一张张怪脸，慕少艾分辨出的表情是——恐惧，是谁如此轻易屠杀了他们？凶手离开怎么没有声音？脚步声的主人又如何了？ 慕少艾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向相反的方向，瞳孔随即剧烈变化着，心中仅存的一点侥幸被无情打碎了——地上躺着一具人形的尸体，身高只有一米多一点，却非常宽厚敦实，一脸长到胸口的大胡子，该死，这好像是一个奇幻小说里的矮人。完了，我肯定是穿越了！天哪，我还年轻，我不要死。慕少艾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现实。穿越？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身上？他只是个平凡的宅男，刚刚大学毕业，还没交女朋友呢，从来没想过穿越。 自怨自艾了一小会后，慕少艾简单地搜索了一下战场，找到了一些木制的箭、一个破破烂烂的斗篷、蘑菇、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肉。年轻的人类正在考虑食物的食用问题时，他看到了它，它从不到五步远的地方顺一线银丝摆荡而来，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漆黑的多面宝石——一只蜘蛛。 看着蜘蛛，慕少艾嘴角抽动了一下“怎么又是蜘蛛？难道是来找我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担心引来危险的怪物，慕少艾赶忙离开了洞窟。临走时，狠心把肉块都朝蜘蛛方向扔了过去。 在经历了又一阵长途的步行后，慕少艾停在了一处地下水池边休息。身上发热的症状更严重了，而胃部的剧烈疼痛提醒他,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年轻的人类把破烂斗篷完全撕成布条，接着把箭捆成堆，将布条缠在箭头上，然后掏出了背包里里的酒瓶和烧烤酱，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点液体浇在布条上，又拿起两个金属的箭头。费了一番功夫，火花如闪电般在黑暗中划过，火炬霍地燃起。 蘑菇被一根根插成串，放在火上渍渍作响，旋即泛起一阵鲜美的香气来。当差不多时，慕少艾揉搓起青苔来，某种微粒星星点点的飘落在蘑菇表面，很快便蘑菇融为一体。烧烤酱被涂的厚厚的，紧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来回翻转蘑菇，让它烤的彻底而均匀。 山洞里很快飘起一股诱人、鲜美的香气，刺激着慕少艾的味蕾。立刻，探险者迫不及待的享用起这顿营养而美味的大餐来。 用完餐后，慕少艾边休息，边享受温暖的篝火，直到火炬熄灭了，他才又踏上了未知的道路。 迷途的旅人循着汇入池水的溪流继续前行，不久，前方的道路开始变得平坦起来，通道明显被人为修整过，使得他走路方便了很多。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好像有无数目光正在看着他。慕少艾无法顾及这些了，只能缓慢前行着，直到路的尽头。 前面就是拐角处了，慕少艾深深吸了口气，猛然走过末端的路口，展现在他眼前的情景令他目瞪口呆——一个巨大的洞穴，而其中正是城市矗立之地。 正文 第三章 地下的巨城 城市占据了整个箭形的洞穴，由于站立在城外俯瞰全城的最佳位置，年轻人能够从上至下将整个充满奇迹的地下掩体一览无遗。 在巨洞中央一根巨大粗糙的石柱散发着微红的火焰，血腥而美丽。它平滑而仍显粗犷的表面，让人觉得它一定是通过某些手工建造起来的，而绝非天然所成。 一片高地上一排排被雕刻的、螺旋型的城堡，它们的尖锐与雕刻的精彩部分被柔和溢彩的苍白火焰点亮，展现着洞窟中的巨大钟乳石和石笋种种稀奇古怪的外形，纤巧的桥梁不可思议地在石峰尖飞跃，整座城市都被打磨的光滑而完整。 洞穴较低端显现出一个大湖，从现在的距离，慕少艾能够分辨出一些人形生物在湖面上划动着筏子，一些在牵引驮着货物的牲畜，另一些则同牲畜一样驮着各式货物。 在城市的另一端，一大片由城市低层分离出来的高地，覆盖一整片巨蕈森林。从房间窗户中闪耀而出的妖火显示好像在举行什么活动。 慕少艾敬畏于此地的异域之美，尽管他去过北京上海，却从未受到如此震撼。这是不同文明的冲击，一座魔法的城市。这座城市是如此的鲜活，闪耀无比，即使那些光芒中充满妖异。 年轻的穿越者不知道在那里站立了多久，如果不是被陌生的语言打断，他也许会一直杵在那里敬畏地凝视着这座城市。眼前突然出现了两名黑暗领土的居民，黝黑的皮肤与白色的头发，闪烁着亮红色光芒的眼睛，果然，既然有矮人，怎么会没有精灵呢？哪怕是黑暗精灵……两名黑暗领地的哨兵躲在旁边看着这名突然闯入的外来者，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这个地表居民。 ‘要把他抓起来么？这人地表人看起来很奇怪，不像是走私商人。’其中一个用手势比划着卓尔的寂语。 ‘会有独自来到魔索布莱城的商人？这太不可思议了。咦，他和地表人类的有些不一样。看他就像是照魔法镜，我们白的地方，他就是黑的。’另一个仔细打量着闯入者，一头黑色纤细短发，剪得很整齐，肤色白嫩微黄，在洞穴的微光下似乎闪闪发亮。这名男子比他高出半个头，也比大多数卓尔更高，但不强壮。他眼睛的颜色，明亮清澈，如同漆黑的缟玛瑙。 ‘他手上拿的东西真有意思，光都朝着一个放向。可能是某种魔法物品？前面的巡逻队竟然让他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真好运，今天是建城节，非比平时。以前听人讲过，建城节当天，伟大的蜘蛛神后会在城里某个地方出现，我们不能杀生。‘ ‘不记得了，关于节日你还知道别的什么。’他打着询问的手势。 ‘我不清楚其它的事，’他吸了口气，‘只知道在过节那天，你要对每个人都好，就算对地精和熊地精也是，因为没人知道罗丝女神会变成什么样子，就这么多了。主母曾经讲过，这故事不仅仅是个传说，虽然很多人这么认为。建城节时，蜘蛛神后会在城中某处出现。如果她出现在贵族家中，那个家族将在来年繁荣昌盛。’ ‘真的！女神要是能出现在萨拉托家，主母会奖励我们的，然后我们将成为庆典的主角。以后也不用担心成为苦力坑的奴隶了。’打头的卓尔兴奋起来，手势越来越激动。 这唤起了身旁同伴孩童和青年时的记忆，不安全感、鞭打、姐妹们的嘲弄、以及一个身处险恶母系社会中出身卑微的三等男性的种种境遇。 ‘他确实有可能是女神，但是，也可能不是……卡莉娅一直怀疑我们在魔法装置考试里作弊，她很乐意看到我们成为蛛化精灵的食物，我们还是小心点吧。’他的同伴回答，手势带着明显的颤抖。 ‘这样吧，对他态度热情些，等他进城，我离远点跟着他，你去通知主母，就说城外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表人’。打头的卓尔，脸上也浮现出一种苦闷的神情来。 ‘好吧，为了过上好日子。’他的同伴犹豫了一阵，勉强比划着。 两名蹩脚的卓尔战士互相鼓励着出现在慕少艾的面前，双手交叠顿首。 “尊贵的客人，请您接受来自萨拉托家族的问候。”两名卓尔用极其标准的卓尔口音异口同声道，“这边是进城的路。”两人一左一右，为疑似‘神后’者指出了通往地下国度的正路。 先是被突然出现的两个身影吓了一大跳，幸运的是他们都低着头，没有看见‘女神’脸上惊吓的表情。慕少艾缓缓的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这里的黑暗精灵风俗真奇怪，对一个陌生人低头行礼？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难道这里的黑暗精灵是很善良好客的？心里疑问重重，无人解答，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略微沉默了一下，两个黑暗精灵还是一直不起身。慕少艾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们指向的位置看去，借着灯光，远处屹立着是一座精雕细琢的拱门，整座拱门被柔和的蓝色光照亮。他们是想让我进城吗？慕少艾咬咬牙，走一步算一步吧。 ***************** 城里昏暗且古怪，有耀眼的发着采光的蘑菇、不同颜色的光罩、以及被特意放置的妖异火焰。除了少量会动的、缓慢渗流的真菌，这里的植物都是长成柱形、拱形或规则的簇形。街道是坚实、平滑的岩石，很干净，连个小石块都看不见。城中充满了舒适的湿气，凉爽而不寒冷，而空气中来自麝香孢子的香味，浓烈但并不让人不快。街头非常安静，只有一种永不停息的低沉呢喃声，比在隧道里好受多了。 忽略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凭着城中微弱的魔法照明，慕少艾慢慢接近中央的石柱。一路上，人们有意无意的一瞥，虽对他的奇装异服很好奇，却又很快收回视线，忙于生计，只当他是个怪异的人类小贩。 城市的街道上一片繁忙景象，成群结队的黑暗精灵在石柱下川流不息。衣着华丽的黑暗精灵漫步在宽阔的街巷里，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店铺，或在时髦的咖啡店与酒馆中暂歇脚步，啜饮着高脚酒杯中闪耀着光华的香醇绿酒。城市守卫骑在披铠带甲的巨大地底蜥蜴上，不停地巡视着。黑暗精灵商人抽打着地底蜥蜴或是一种巨型蛞蝓。 其他种族生物也会零零散散地经过中央石柱：小个子怪物摇摇晃晃的跟在它们的黑暗精灵主人身后，怀里抱着高高堆起的商品；在一个店铺中，被锁链铐住的一个矮人正在三名全副武装的黑暗精灵催促下，为他的主人修理着精美的武器和珠宝。一对牛头人身怪在一座极其高大宏伟的宅邸前充当守卫，面对面地站在门的两侧，长长的弯曲牛角构成了一道致命的拱门。妖火勾勒出这九尺高生物的外形，仿佛是一对活生生的塑像。大约二十几个慕少艾见过的‘狗头人’藏在狭窄的石窝中，球茎状的眼睛不断急切地扫视着街道。偶尔会有一个急匆匆窜出，捡起一小段线绳或跟在刚刚经过的骑乘蜥蜴后面清理。 忽然，喧闹的人潮向两边分开，漂浮的碟子上乘着一位穿着华美的女性，镶着宝石的长袍，身后的六十个随从诡异的安静移动着，他们衣着闪亮的，佩戴着美丽图案的锁子甲。女性手里拿着带蛇头的鞭子，傲慢扬起的下颚要求绝对的尊重和重视。街上的人迅速的为她的随行人员让开道路，经过的人群依照身份点头或者屈膝致意。 慕少艾愣了愣，然后也走到了路边，直到女性黑暗精灵远去。如此几次后，终于察觉到这里的特权者似乎都是女性，并且城里是存在奴隶的。魔法之火沿着中央石柱向上攀升，已经过了一半，人类却没看见半点像医院的地方。黑暗精灵纤细的脸上，都保持着和善的笑容，配合他们美丽的面孔，足以让人如沐春风。但与之相反的是，每当慕少艾来到黑暗精灵身边咨询，年轻人就会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本能的让他不想靠近。 一段时间漫无目的地行走后，慕少艾感觉身体越来越烫，头也昏沉沉的，突然到来的虚弱感传遍了四肢，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试图抵抗，眼前的的景物却渐渐变得模糊，意识开始涣散。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倒下，撞击到地面上，接着开始碎裂，不停的碎裂……直到化为虚无。 正文 第四章 阴差阳错 1308dr（谷地奠基历1308）陵寝之年－－融雪之月，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环视着她的周围，眼里闪耀着满意的光彩。节日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在她的命令之下，侍从们取来了香芭拉家族最为珍贵的宝物，将它们摆放在宴会大厅之中：矮人骨头制成的椅子、龙爪支撑着的缟玛瑙桌子，以及被渲染成绯红色的水晶高脚杯，杯中盛装着妖精的血酒——那是在某次对地表世界的突袭中，从那些令人厌恶的地表精灵体内所榨取的。 建城节，北幽暗地域最重要的一天。5000年前的此日，无亲者－魔索布拉在巨眼暴君的尸体上宣布，将后者的洞穴献与罗丝女神。卓尔们在眼魔遍地宝藏的巢穴上建立了一个家，并在这个巨大洞窟的南部岩壁里的一个大规模的附属洞穴中建立了一座罗丝的祭坛。一只蜡融妖在她们的第一次祈祷时出现，告知她们，作为对魔索布拉服务于蛛后期间所付出的努力和所收获的成功的认可，她们的洞穴被命名为“魔索布莱”（‘魔索布拉之家’）。 这时，突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主母的回忆。家族唯一男性后裔，武技长普奈尔匆忙地奔入宴会大厅，在她面前一躬到地：“原谅我的侵扰，主母大人，家族大门之前来了个地表人类，倒在地上，还有个萨拉托家的战士在一旁窥视，被我赶走了。 辛克特丝奈特轻轻抚摩着下巴思考着。“蜘蛛神后今天会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出现，而她会以什么外型出现则没有定数。”她转向她的儿子。“普奈尔，把那个人类带到这儿来，给他最好的照顾。” 普奈尔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但他知道他不可以质疑他的主母大人。几分钟后，香芭拉家的武技长带回了门口的昏迷者，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把自己的匕首刺入这个低贱人类喉咙的强烈欲望。有太多的故事了，关于赶走了一些可怜生物的家族，最后却发现它是由罗丝伪装而成，而他们也刚好死于变成了剧毒的食物。 辛克特丝奈特强迫自己伪装出一个微笑，“欢迎来到香芭拉家族，”她说道，“您想来些酒吗？” 客人没有回应。 辛克特丝奈特心里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武技长把人放到桌子上，随即让普奈尔关上门出去了。不知什么材质的背包被主母小心放到了另一边，辛克特丝奈特仔细端详起桌子上的来客：秀气的面孔、白皙的皮肤、整齐的黑色短发，以卓尔的审美标准可以称的上漂亮，但与费伦的地表人类有很大的不同。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客人不见苏醒，辛克特丝奈特大着胆子摸了摸‘人类’的额头，皮肤的触感很光滑而且有弹性，就是有些烫。 辛克特丝奈特忙吩咐仆人用银制的盆子打满水，忍痛把顶级的丝绸剪开打湿，作为毛巾为客人擦拭身体降温。幸好客人的身体很干净，没有长途跋涉的风尘和汗味，反而有些好闻的香味（沐浴露），这让她有些庆幸，再联想到某个可能，辛克特丝奈特心头火热起来——魔索布莱城里的人类是不可能这么干净的。 人类的鞋子也是从未见过的材料做成的，结实、轻便。现在，它从慕少艾的脚上脱下来，辛克特丝奈特好奇的看了看……额，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微微吸了口气，还好闻起来至少不恶心。终于，第二只鞋子也被脱了下来，主母开始脱客人的袜子。人类的脚趾与手指是同一类型，纤细、修长、没有一点老茧。看来，这具身体保养的十分优越，就像一只精致的花瓶。 这种想法让辛克特丝奈特吃了一惊。 接下来，要不要脱裤子呢？会不会有些不敬，微微皱了皱眉，辛克特丝奈特头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漫长。 当艾克珊卓·香芭拉和普奈尔打开宴会大厅的大门走进来时，辛克特丝奈特自己正在一只银制的盆子中清洗人类微微有些气味的双脚。她是如此的专注，仿佛把那双脚当成伊利斯瑞时期的精美瓷器，甚至都没有留意到子女的进入。 艾克珊卓是一位魔法女教师，负责训练香芭拉家族自己的和寄养的有魔法天赋的孩子。当然，她这是被委以重任，然而把时间花在钻研魔法或进行制造新奇魔法物品的试验上却更容易出名。假如真的有香芭拉的巫师鬼迷心窍来抢教师的职位，强大的艾克珊卓一定会杀了她——然而这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没有一个卓尔女性会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即使她本人并不十分想要它。 “主母大人，有新消息传来了。”艾克珊卓·香芭拉用悦耳的声音说道，“是班瑞主母在杜登家的宴会上宣布的。” 辛克特丝奈特跳了起来，双手忙放到身后：“艾克珊卓、普奈尔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双颊因为尴尬而热得发烫。 “罗丝女士，黑暗的蜘蛛神后，众卓尔之母，今天出现在杜登家族，整个魔索布莱城都传遍了。”艾克珊卓·香芭拉小心的说道。 “什么？”辛克特丝奈特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解脱似地叹了口气，随即向普奈尔点了点头，她的儿子立刻抓起慕少艾，他拖拽着，朝大门走去。没有征兆的“哐当，”一声响起，一件东西品掉了出来。主母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那东西呈长方形，闪闪亮亮的，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一个水晶屏幕。 “等等，普奈尔，艾克珊卓你去看看那东西是什么？”理智又重新回到了辛克特丝奈特大脑，当然还有好奇心。 “遵命，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女性卓尔抬手施放了个咒语，接着快步走过去，捡起‘小盒子’，谨慎的检查起来：屏幕会发亮、精美的图案、没有法术灵光，真是不可思议。小心的从接缝处打开壳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金属线条直接让她震惊起来。 “一件非常复杂的魔法物品。”她宣称，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 “有多复杂？”香芭拉主母询问。 “里面的法阵无伦规模和神秘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并且感受不到奥术能量的存在。这和卓尔的魔法体系完全不同，也没听说过地表人类有这样的魔法。”艾克珊卓露出罕见的笑容。“留下这个人类做奴隶吧，”她提议道。 辛克特丝奈特略微沉吟了一下，宣布道：“全新的魔法知识么？这真是个好消息，好吧，把这个人类留下，希望他能对我们有用。” 武技长利落的把人类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没有多做停留，迅速的消失在大厅里，原地只留下青年的鞋子和旅行包。主母和她的女儿则走到一起，开始兴致勃勃的研究神秘的‘小盒子’。 ***************** 慕少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建城节后的第三个黑暗循环。他的第一感觉，是冷。自从穿越至今，几天以来，他只吃过一次烤蘑菇，这远不够他的身体所需，饥饿导致了虚弱。 紧接着，他才注意到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房间里到处都是阴影，因为许多不同种类生物的头骨雕成的灯笼昏暗地闪耀着，把死亡的图案投在每一个角落，并用惨淡的紫光，照亮了聚集在不远处王座前的每一张黑色面孔。到处都有巨大的蜘蛛站岗——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通往王座的每一阶台阶上，甚至通过长长的发光的丝悬挂在房间的天花板上。 王座上端坐着一位妖魅诡异的黑暗精灵女性，她穿着一件黑袍，上面用银丝绣着蛛网，她盯着慕少艾的表情也像所有存在过的八腿爬虫一样冷静而无情。 “都准备好了么。”辛克特丝奈特主母问她的第三个女儿。 “是的，主母大人。”艾克珊卓说道。“以防万一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慕少艾发现，他们使用的语言，依旧非常的陌生，和以前一样一句也听不懂，但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人身上时，却意外的能感觉到在冰冷表情下，隐藏着一团火焰——是某种渴望和期盼，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许这是穿越带来的副作用，慕少艾心想。 黑暗精灵们很机警，立刻注意到慕少艾醒过来了，武技长小声轻呼“艾克珊卓，我们的客人醒过来了。”慕少艾就看到，王座旁边一位女性黑暗精灵转过身，大步向自己走来，她穿着紧身皮裤和丝绸上衣，披着黑色的斗篷，带着精美的头饰。她的眼睛细长，下巴极尖，面容妩媚，当斗篷随着步伐而摆动时，慕少艾注意到她腰臀部的惊人曲线。 女子走到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用饶有兴味的眼光打量着他。 慕少艾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但是却也不打算先开口，只是眼神时不时在她身上飘过。 卓尔从贴身的胸衣里摸出几件东西——一个小土塔和一小撮煤灰。看着她高耸依旧的胸部，慕少艾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艾克珊卓露出一付果然如此的表情，紧接着很快地念了两种咒语，其中一种依旧陌生，接着又念了一个咒语。 “果然有趣，亲爱的阿格雷尔。”黑暗精灵女子兴致勃勃的说。“从来没有一个人类敢孤身来到魔索布莱城，你创造了历史记录，不知道该说你是疯狂呢？还是有恃无恐？男性，回答我。” 魔索布莱城？慕少艾听懂了她的话，一片震惊。 正文 第五章 忽悠的艺术 魔索布莱城？慕少艾心中泛起惊涛骇浪，这个称呼在中出现过，城里的卓尔精灵更是出了名的残忍无情，我的好运终于到头了么？竟然穿越到了最危险的魔法世界。但对这个龙与地下城的世界，慕少艾可以说的上是一无所知，哪怕穿越到艾泽拉斯也比这里好啊。 略微沉默了一下，慕少艾尝试着回答，“你为什么称呼我为阿格雷尔？”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变成了语调奇异的陌生语言，慕少艾感到略微放了放心，又感到非常古怪和不协调。 “你晕倒在香芭拉家门口，是我们救了你。”女子狡猾的笑着说，“一个人类孤身来到魔索布莱城本身就是个奇迹，绝大多数冒险者团队都死在了幽暗地域，剩下的小部分会落在城市四周巡逻队手里成为奴隶，只有蜘蛛神后的眷顾才能使你独自在城里闲逛。” “阿格雷尔……”慕少艾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低声喃喃自语“……有使命之人的意思吗……” “你可以称呼我香芭拉女士，”卓尔女子开始自我介绍。“艾克珊卓·香芭拉，魔索布莱城第十九家族的第三个女儿。你是谁？又为什么来到幽暗地域？看你的外表，应该是个人类贵族，或者应该说，你到底来自哪个位面？ 女子从胸口掏出了阿格雷尔的手机，接着说：“能解释下这个东西是什么？” “我……我记不起来了。”地球上的事，慕少艾选择了隐瞒。要是告诉他们自己来自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她们会把我切片么？“……我只记得自己困在一个山洞里一直走一直在走，走着走着就看到城市了。关于自己的来历，我没有哪怕一丁点印象……”慕少艾尽可能的表现出真诚无助的样子，偷偷观察了一眼女性卓尔的表情，才接着说“……名字也是。” “失去记忆？”艾克珊卓·香芭拉伸出一只纤细的柔夷抬起慕少艾的下巴，阿格雷尔努力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声，这令她忍俊不止。她靠了过去，她那曼妙的身体几乎擦着他的前胸。她那深红的火辣辣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慕少艾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自己的眼睛，一下子的挤进自己体内，这感觉很糟糕。 “告诉我真话，阿格雷尔。”她说——这话语里充满了嘲弄，因为她对自己的法术充满自信，施展在他身上的法术使他除了讲真话别无选择。“你来自哪里？” “呃……我还是记不起来，抱歉。”慕少艾直面她的凝视，小心翼翼的道，话语里带着对未知的不安。艾克珊卓诧异的盯着他，侧过头，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紧接着她高举起双臂抱住慕少艾的脖子，整个人贴的更近了，直到他们的鼻尖撞在一起。伴随着一连串的古怪发音响起，阿格雷尔又感到被什么东西进入了，随即消失在自己身体中。 “你真的失忆了么？”艾克珊卓聚精会神地说。 胸前的触感让慕少艾心脏怦怦直跳，白皙的脸颊刷地一下红了个通透。“我……我真没想起来。”阿格雷尔魂不守舍地说，虽然他认为最好谨慎地把他感受到的东西藏起来——弹性、柔软，应该有d吧。 房间里一阵鸦雀无声。一个诡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没有人听过或期望会听到这样的声音。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笑了起来。这声音固然刺耳，然而在主母的声音和她猩红的眼睛里却蕴涵着真正的快乐。 “我还有更强大的魔法，一定能让他开口。”艾克珊卓恼羞成怒的开口道。 主母做了一个专横的手势打断了她。“不用再试了，”辛克特丝奈特宣称，“你的施法成功了，但魔法没起作用，我们的阿格雷尔身上还有其他的秘密，看来要用别的方法。” 主母把她忿忿不平的女儿抛在一边，转向王座的另一面。“格厄杜瑞拉，你去为他治疗一下失忆症。” “遵命，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格厄杜瑞拉，香芭拉家族的长女回答道。和纤细优雅的母亲不同，格厄杜瑞拉是个高大健美的卓尔，最近刚被晋升为罗丝女神的高阶祭司，她乐于展示她的新权力。一身贴身皮衣的性感卓尔浮了起来，身形微动，飘在空中仿佛一个黑色的幽灵。“我的鞭子会让你回忆起一切的，亲爱的阿格雷尔，你好好地记住它的的触感如何。”她愉悦地轻触腰际不停蠕动的蛇首鞭，五只蛇头饥俄地嘶嘶响。 从见到这个人类开始，格厄杜瑞拉·香芭拉忍不住兴奋起来，比上次鞭打那名纤细、柔弱的地表妖精同族更甚。鞭笞、虐待、舔舐他的血液，最后再把它献给伟大的蜘蛛神后，没有比这更完美了。 五条黑色的长长的带红色条纹的毒蛇组成了蛇首鞭，蛇从金刚合金的手柄中探伸扭曲，如此奇诡的模样只能让慕少艾的浑身冒起鸡皮疙瘩。“我能放弃治疗么？”慕少艾面带畏惧的说，同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觉得它们会咬到自己。 格厄杜瑞拉冷酷地笑了起来。“呯”，突然的打了个响鞭，慕少艾吓得跳起来，鞭蛇响应她的指令，滑动着探究这个男性的身体，舌头忽隐忽现。高阶女祭司看出慕少艾由于恐惧而身体僵直无法退缩，这会让蛇无聊。 危急中，阿格雷尔清晰的感应到了一种渴望着鲜血的兴奋感，显然来自对面的皮衣女王。‘靠，这娘们是疯的，她来真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等，”慕少艾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请让蛇走开！我都想起来了。” “你真无礼，男性！你没有权利要求我做任何事。这个男性耍他的小聪明，只有一种办法能让他明白教训。”她最后的话是对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说的。 “先停下，”辛克特丝奈特两臂环胸，神色冰冷：“我需要的是真话，阿格雷尔。不然，我就把你交给格厄杜瑞拉，还有她的鞭子。” 格厄杜瑞拉的目光失望地看向主母，却闭紧嘴没有说出一个字。屋里的卓尔都明白谁才是能做主的人，因为太期望鞭打俊俏的男性让她逾越了界限。慕少艾坐在地板上，显然非常恐惧，他的羞辱结束了。 ‘这群卓尔美则美矣，却个个毒如蛇蝎，完全说实话结果实在难料，看来只能说点高大上的解释了，反正不是撒谎，怎么理解靠你们自己吧。’慕少艾飞快思考对策，尝试着组织语言。 思绪突然聚集在手机上，有切入点了。“那是我的东西，你能不能还给我？”盯艾克珊卓胸口里那自己花了两个月工资高价买来的苹果手机，慕少艾脸上象征性地带上了一些紧张……身为一个普通人，穿越后心理素质本就不过硬，那些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一样都没扔，譬如钱包、钥匙之类。 生命还操纵在他人之手，本来这手机不应该要的，毕竟剩下的一点电也就一会儿的事，充电器又没带来……可问题是，手机里还有不少下载的小说和图片以及杂七杂八的资料。虽然不知道在这个魔法的世界能否用的上，可有希望也好呀，离开这些资料细节，什么火药、玻璃、钢铁，自己可就只会写化学方程式了，连基础材料都认不出。而且，虽然手机已经块没电，可这是高魔世界，魔法应该能创造电力吧，充电器而己，下点儿功夫，还能造不出来？不就是个变压器之类的东东么？魔法是无所不能的，呃，大概吧。 “想让我还给你？只要能让我满意，或许，我会考虑一下。”真是个天真幼稚的男性，艾克珊卓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才刚刚消退。作为自己在众多姐妹面前两次失败的始作俑者，慕少艾的命运注定是在被榨干价值后成为魔法实验材料，也可能成为配种的洛斯兽，毕竟他免疫了精神魔法，奇货可居。当然交配对象只能是食人魔和兽人，也许还可以加上地精。 妖媚的卓尔随手把手机从胸部拿了出来，使它漂浮在空中。艾克珊卓对这件魔法物品很好奇，可她完全看不懂这件的电子产品——这也是这个世界奥术使用者的思维局限。他们观察事物的本质，永远是从魔法应用的角度。 女性卓尔脑中对未来报复的快感，让慕少艾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一横，火车张嘴而出。“这个是‘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有灵魂绑定认证的，只有我能用，真的。”慕少艾在想办法让她们误认手机是魔法造物，反正卓尔精灵也认不出来，而且还有计算器、摄像头等等高大上的功能，……绝对的“忽悠神器”！ “‘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真是古怪的称呼,都有什么用处？你说了，就还给你。”艾克珊卓笑道。 “它的主要功能是和‘网’连接，可以储存能量，供拥有者使用。只要在有网，不论距离多远，两部‘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可以随时进行可视通话。其上有一体化多功能装置，可以进行记录影像和声音、播放音乐、时间记录、地图向导、人工智能计算器，以及信息数据化，在‘网’获取各种知识，大概就这么多了。"慕少艾苦笑，就看包装的概念行不行了。 “这怎么可能，它能联接魔网直接抽取能量。”艾克珊卓突然情绪激动起来，这东西是个小型的密瑟能核？不，它更加复杂。神后在上，我手里的小东西是个神器？周围先是一片震惊，接着气氛诡异起来，无数亮着红光的视线汇聚在手机上，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占有和野心，是如此的不加掩饰。至于一点点怀疑，也被狂热的情绪吞没了。 果然，没有谎言，表情就不会露出破绽。至于你们怎么认知，我能说什么呢，这就是思维的局限性。慕少艾凝神静气，快速的构思语言，更大的考验来了。 正文 第六章 文化差异 经过一阵长久而令人不安的沉默，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扬起了一条眉毛。“谎言！”她冷冷地说。“它既然如此的神奇，那你为何会无故昏倒在此？况且你看起来很弱小，一点也不像个合格的施法者。”虽然是明显的漏洞，然而卓尔主母心里的想法却决然不同，他没有说谎。 每一个卓尔贵族都堪称阴谋诡计的大师，卓尔主母更是大师中的大师。在卓尔精灵眼中，这个来自其他位面的人类就像一个天真的孩童，只有在地表才能找到这么简单的生物，看穿他太容易了。每当他撒谎时，面部表情就会有些不自然，语调也会不平稳，这些细节在卓尔幼童身上就是被鞭打的理由，毒蛇抽过背脊的感觉，在每个卓尔精灵记忆中刻骨铭心。 “我该怎么说呢？”年轻的人类苦笑，“我在山洞里醒过来的时候，‘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就和‘网’断开联接了，里面储存的能量也即将消耗殆尽。在我的家乡，我是做理论研究工作的博学者，从来没战斗过。我们那里的到处都有监控装置，执法者很厉害，没人敢触犯律法。‘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不是贵重的东西，几乎人手一个。那个，我都交待了，能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吗？” “人人都有！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的每个族人都有高超的思维能力和极强的记忆力？人人都是法师？”艾克珊卓反驳道。该死的男性，竟然明目张胆的炫耀，这是藐视黑暗精灵的种族优越感，女性卓尔感到了恼火。 “根据长时间的遗传生物学研究，每个个体一出生就服用最开发智力的物质，保证大脑的发育需求。我们进行的是长达多年的全民免费系统教育，辅以能开发思维能力的奥数、培养创造力的素质、争强记忆力的冥想三种秘法，代代优化，几千年下来全民的智商都达到了能使用‘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的水准了。”青年装做很认真的说道。其实只是没有文盲，她理解过头了。糟糕，这母蜘蛛心眼小的很，这就嫉恨我了。 “先让我们看看，‘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其他功能，”辛克特丝奈特低声说。“艾克珊卓，等下再试试他的施法手段。阿格雷尔，希望你的魔法天赋像你说的那么惊人。” “遵命，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艾克珊卓·香芭拉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青年肩膀上，确保能迅速扭断这该死人类的脖子，然后才颇为不舍的交出了‘神器’。终于，手机回到了原主人手中。 青年按住手机顶端唯一一个按键大概2秒左右，屏幕变亮，显示了让卓尔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指纹图案。熟练的把手指放到主屏幕home键上约0.5秒后，主菜单出现了。 “很好，阿格雷尔，记得别耍花样。”脖颈一紧，青年还来不急感受柔荑的美好，耳边就传来妩媚中含着警告的声音。在艾克珊卓的亲密监视中，可怜的宅男演示了‘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的计算器，音乐，拍摄等功能，顺便放了几个视频，获得了一片惊叹。在兴奋女性卓尔要求下，青年开始表演用手机施法。手机的电量本来就不多，加上青年故意放科幻视频，在众多卓尔精灵红外视线中，‘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的屏幕突然暗淡下来，随即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阿格雷尔，你动了手脚。”艾克珊卓猛地把手机抢过去，急切的问。 “能量用光了，必须补充能量。” “那就快想办法。” “联不上网，备用充能装置也没带来，我没办法。”青年吐了口气说道。还是没电了好，再让我用手机放魔法，那不就坑爹了。 “那联接托瑞尔的魔网。”女性卓尔不甘心问道。 “这需要计算‘网’的核心参数和频率同步，还需要‘网’开放权限。”青年斟酌了一下，小心回答。最重要的是，托瑞尔的魔网交钱能上么？收费的是传说中的魔法女神么？ “计算？就像刚才的那个计算功能？” “需要用大型的人工智能终端，每秒计算5.49亿亿次的超级计算机系统才行，否则只能用备用充能装置。” 艾克珊卓还想追问，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做了一个专横的手势打断了她。“先测试一下阿格雷尔的施法水平，其他的可以私下里单独询问。”辛克特丝奈特宣布，“我需要确定某些事。” 女性卓尔迅速从腰间的带子里拿出三件小东西，向不安的人类展示了一下。她慢慢地做了一个手势念了一句简单的咒语。随着她施法，一个黑暗的小球笼罩在蜡烛上，完全遮住了它的光芒。 艾克珊卓把同样的施法材料递给了人类。“现在轮到你了。”她命令道。 青年显然明白要让他做什么，还是躲不过去么。他踌躇的沉着脸，不过仅仅是一会儿——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模仿艾克珊卓的手势和发音。每一个动作几乎和艾克珊卓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前的他绝没有这样的记忆力。可惜，第二根蜡烛依旧明亮，跳动的火焰仿佛在嘲笑青年，什么效果都没有。完了，穿帮了。施放魔法不只是简单的手势和咒语，还有更重要的是理解沟通魔网，用意志控制魔网输送的能量和法阵构成，可这些青年都不会。冒牌法师只能无奈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愚蠢的男性！没有奥术能量波动，你真的是个法师么？应该让我给他一鞭子，”格厄杜瑞拉建议道，还把腰间那柄五头的武器抽了出来。她爱怜地看着那鞭子，仿佛那是某种宠物，同时还让蛇首在她的腰间和脸上爬来爬去。“给他点教训。” “等等，这不是正常的情况。”布勒博瑞娜·香芭拉——家族首席法师承认。“手势的发音都很完美，施法未成功是因为魔网没有传输过来任何能量。阿格雷尔无法沟通魔网，哪怕是一点点能量也调动不了，这真是个有趣的现象——魔网在排斥他。” 真是这样么？青年迷惘了。不对，会不会魔法我自己还不清楚。 “你应该注意自己和高阶祭司说话的口气，”格厄杜瑞拉警告道。所有的蛇首都是她意志的延伸，立刻杀气腾腾地朝向布勒博瑞娜。 一只手挥出止住鞭子的蛇首。“控制你鞭打男性的嗜好，你这傻瓜！”辛克特丝奈特低声斥道，怒焰直指她的女儿。 格厄杜瑞拉目瞪口呆，当场愣住。 辛克特丝奈特呸了一声，“或许你的高阶祭司法袍披上得太快了，格厄杜瑞拉。这里无论谁，懂得都比你多。” 格厄杜瑞拉嗑嗑巴巴地想道歉，可辛克特丝奈特走开了。 她来到青年身旁，他站在那里呆滞的等待命运降临。辛克特丝奈特平视着俊秀的人类，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捧起年轻人类的下巴——这是个不寻常的动作，偶尔会用来安慰和爱抚孩子，或者，更常用来在训话前引起他们的注意。 青年不明白这动作的含义，然而他显然本能的体会出了其中的微妙，想了想没有闪避。 辛克特丝奈特直盯着青年的双眼，用意志的强力定住它们，不让它们瞧到别的地方。他的眼眸是种不寻常的颜色，黑色的，和她的肌肤同样颜色。她对这双眼睛感到好奇。它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别人的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在魔索布莱城你就叫阿格雷尔，你记住这个名字，不准忘记。”她命令道。“你是我在门口捡到的，那么你的命就是香芭拉家的。我们需要你的知识，只要有足够的价值，阿格雷尔将成为香巴拉家的家族顾问，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艾克珊卓，他是你的责任，”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说。“教他我们的语言、礼仪、常识。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奥术理论老师。” “这工作任何一个学徒都能胜任，”艾克珊卓大胆地抗议道。“我的教学工作已经很繁重了，如果我的空闲时间能钻研魔法或进行制造新奇魔法物品的试验，我就有机会可以晋升到大法师。” “你也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主母严厉地提醒她。“你的天赋不够，去尝试下阿格雷尔的奥数吧，或许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把他带到你卧室的隔壁去，并且教导他所有在香芭拉家族中担任魔法教师必须知道的事情。” “我会照顾他，”格厄杜瑞拉自告奋勇地说，手下意识地移往腰间的鞭子。“我实在很喜欢教导那些男性在这世界上的地位。” 辛克特丝奈特瞪着她。“你是名高阶祭司。你有其它比教导男性更重要的责任要去完成。布勒博瑞娜，由艾克珊卓协助你定期和阿格雷尔进行魔法交流。”接着，她对艾克珊卓说，“阿格雷尔是你的了；不要让我失望！你教导他的课程，将会让你更了解如何训练有魔法天赋的孩子。” 艾克珊卓叹了口气，不敢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讲出口。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丢在她肩上的责任至少会占去宝贵的几年时间。艾克珊卓不喜欢这个责任，她必须要和这个黑眼的男性待在一起几年的时间。不过，另外的选择，也就是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的怒气，恐怕坏得多了。 艾克珊卓只对阿格雷尔的魔法知识感兴趣，并很高兴偷取它。教一名人类学会卓尔口语、手语、以及复杂的卓尔礼节习俗是一件相当有挑战性的工作，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学习能力了。同时，她也对阿格雷尔无法沟通魔网很好奇，主母和她的姐妹布勒博瑞娜显然已经有了答案。作为一名高阶法师艾克珊卓当然也有猜测——通常其他晶壁的灵魂才有可能被魔网如此排斥。虽然如同天方夜谭，但这就是唯一的可能性。 正文 第七章 预科班生活 阿格雷尔在禁室里踱着步，这是他现在唯一打发时间的方法。随身的物品都被还了回来，除了那台没电的‘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艾克珊卓至今还在努力捍卫它的所有权，即便它现在毫无用处。 自从阿格雷尔跟随艾克珊卓·香芭拉开始他奇异的学习生活，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尽管他从未离开这房间半步——这大厅的四周全是坚固的岩石，只是在遥不可及的天花板上才有几个通风孔——但他的待遇还算不坏。醇酒美食任他享用，只是美食的标准么——蘑菇磨成粉烤的面包、蘑菇酿的酒、洛斯兽肉排（像牛肉）、精心烤制的香肠（不知道什么肉）、新鲜的炖鱼（长相怪异且有腥味）。 阿格雷尔来自已饮食文化享誉世界的国度，种类繁多的食材加上几十种烹饪技巧，诞生出成千上万的菜式，早就把他的味蕾刺激的极其敏感了。魔索布莱城食物匮乏，种类就那么几样，虽然也有走私商人带来地表的食物，但那些只能归黑暗精灵贵族享用，可没地球人类的份，况且这个世界的烹饪水平远不及阿格雷尔的家乡。 第一天吃饭时，阿格雷尔对七层熟的洛斯兽肋排还充满惊喜，鲜嫩的口感无与伦比，真是顶级的西餐牛排，他完全不知道卓尔精灵的美昧佳肴才是真正的‘黑暗料理’。出于对美食的追求，吃货自然想问清楚烹饪的诀窍。半身人奴仆答曰：“用矮人的血和内脏调成的酱汁……”不出意外，阿格雷尔当场吐了个一塌糊涂，接着整天重复着三个动作：疯狂饮水；回忆；呕吐。反复多次的折腾后，精神极度疲惫影响了学习进度。魔法女教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背上愈合的伤痕提醒着自己的处境，这是艾克珊卓体罚所留下的痕迹。闪着灵光的鞭子打在身上极疼，几乎让阿格雷尔昏死过去，幸好首席法师的到来拯救了自己。为了报答布勒博瑞娜救命之恩，阿格雷尔特意讲述了地球的未来科幻武器，这些在科技理论中都是可以制造的，不算是谎言。 洛斯兽肋排事件之后，吃饭就变成了阿格雷尔的梦魇。现在的食谱是：早餐，蘑菇面包和洛斯兽奶；午餐，蘑菇面包和烧烤蘑菇；晚餐，蘑菇面包和蘑菇地衣浓汤。好吧，还有全天供应的蘑菇酒。 “蘑菇蘑菇，我日你妹的蘑菇。该死的厨子，敢不敢给我换点不一样的。我xx你个……”阿格雷尔嘴里爆发出了一串卓尔语的诅咒，如此的生动而刻毒，蘑菇和禁闭快把他逼疯了。 “只要你能更快点学会卓尔文字，到时候，可以给你吃别的东西。”他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阿格雷尔吃了一惊，转身面对艾克珊卓.香芭拉。不能时刻保持精神集中，是阿格雷尔感知情绪能力的弱点。七天来，艾克珊卓猝不及防的出现让他身心俱疲——无疑，她是有意这么做的。 不过今天，女性卓尔话里暗含的承诺消除了他的抱怨。 “给我吃什么？” “厨房里食物任你挑选，如何。”艾克珊卓回答道。她悠闲的走向一张深椅，从容不迫的坐了下去。一个月的时间在卓尔的看来很短暂，但她却很能体会这人类的烦躁，并以此为乐。同样令她愉快的是阿格雷尔眼中难以掩饰的渴望。 “成交，但是我要求去厨房自己做，你们厨子的烹饪方式我接受不了，我还要泡热水澡。”他强调说。 “男性，你要求太多了，这么快就想念鞭子了？“她挑逗地问。 一阵惧怕的颤抖沿着阿格雷尔的脊柱滑过。他真心的希望他那飘逸的大衣掩盖了他本能——对疼痛的条件反射。他立刻就发现这瞒不住她，艾克珊卓的笑意更明显了，里面充满了嘲弄。 “一点水而已，不至于这样吧。我进城的路上遇到过很多湖泊河流的。”阿格雷尔老脸一红，随即试探着讨价还价。 “蠢货，你没死在路上要感谢蜘蛛神后保佑。幽暗地域的水大多数都有毒，孢子在湖泊里到处繁殖，洁净的水是最为宝贵的资源，魔索布莱城的几口深井是所有卓尔的命脉,主母最看重的东西。”她斥责道。 “你们的魔法不能净化水么？这好像不是很难。”他茫然地询问。 愤怒在艾克珊卓眼里闪过，像一团红色的火焰。“别像个白痴！神赐之术要用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蜘蛛神后的祭祀不是工匠法师。” “一定是法术比水贵多了。”他嘟囔着，开始明白了。“淡水在这里多少钱？净化水的法术成本是多少？能净化多少水？我弄个成本很低的水净化装置，我们一起合伙卖净化水怎么样？”阿格雷尔灵光一闪，有金币赚，这个母狐狸精就不会用鞭子抽我了吧——学魔法应该需要很多钱。 “用金币来衡量法术是对奥术魔法的亵渎，该死的阿格雷尔，施法者的尊严被你扔到哪里去，我真该给你几鞭子。”艾克珊卓探过身去，详装愤怒。“水净化装置是类似侏儒的机械构装还是魔法装置？你那里的魔法，在托瑞尔未必能行，你先把方法说出来，我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之处。” “我现在就画图纸，其中有两道工序需要魔法辅助，能不能制造出来就看你们的魔法水平了。”阿格雷尔回身找出练习卓尔文字的纸张，提笔写下了曾经在某个小说中看到的方法，当然做了修改。过了一小会儿，艾克珊卓等阿格雷尔以起身，就迅速把配方抢到手里，上面由歪歪曲曲卓尔文字组成的内容是： 弄一个不漏水的大圆捅，两头中空（要不漏水的材质）。桶的一端用导管的单孔塞塞紧，将桶倒置： 第一层放置洗净的小卵石、河沙等,以除去较大的杂质。 第二层放活性炭,利用其吸附作用,可以吸附一些有色物质或无色物质。 活性炭制造法：将木炭或煤切成手指大小，将小块木炭装入盛有20:1的碱溶液的密封容器内，高压煮沸约30分钟，以洗出油质和疏通木炭内微了孔。为防止木炭浮于碱溶液上，可在木炭上放盘子或其它物品压住木炭。煮后用清水漂洗木炭二次，以除去油质，再放入20:1(食用碱也就是做蘑菇面包用的)溶液中高压煮沸约30分钟，取出后用将要开未开的清水漂洗三次，以洗净油质和少量碱，最后再用清水高压煮沸约30分钟进一步疏通木炭内微细孔；取出晾干即得活性炭，使用前再烘烤一下以达最佳效果。此法制得活性炭的吸附能力远超过木炭。用过的活性炭也可用此法进行再生。 第三层放明矾,有吸附作用,除去细小杂质。 明矾的制作：可由明矾石经煅烧、萃取,结晶而制得。简单方法：采得明矾石后打碎，用水溶解，收集溶液，蒸发浓缩，放冷后即析出结晶物。将结晶物溶剂于水，当结晶物不在溶解时将其静置冷却，并将明矾小晶体或其他晶核介质悬挂于中，隔天重复即可。 “明矾石是什么？”艾克珊卓问到。 “明矾石一般为块状或土状，它的晶体不明显，是隐晶矿物。如果纯净应为白色，但含有杂质后则呈浅灰、浅红、浅黄或红褐色，玻璃光泽，底面解理中等，多产于火山岩中。” “这样的话，活性炭需要密封魔法，明矾可以直接用魔法萃取，两个一环奥术。这些东西多久换一次？”她问。 “半年吧，还有净化后的水最好煮沸再喝。” “为什么？净化不彻底？” “额，有一种物质只能煮沸后分解。”阿格雷尔解释道。不能告诉黑暗精灵细菌和病毒的概念，不用想都能知道他们会干什么事，我还是别作孽了。 魔法女教师迅速估计了一下这些物品的价值，以及两个一环魔法的价值，还有，最重要的是半年净化水的价值。 “很好，成本很低。”艾克珊卓满意的说。这是属于她自己的高利润贸易，净化水能给她带来足够的金钱，好进行更多的实验、买更多的书、学习更多的魔法。 “等等，您是不是忘了点什么？”阿格雷尔充满期待。 “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么？” “我们还没谈分成呢，我能分多少金币？”为了自己待遇，阿格雷尔小心提醒。 “你的那份吗？我发点善心，让你每天有热水泡澡，不能再多了。”她幸灾乐祸的笑道，然后像来时一样突然消失了。 阿格雷尔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丧尽天良啊，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在幽暗地域，火药、造纸、玻璃都没什么大用，我好不容易想到个点子，这个狐狸精竟然就这么过河拆桥。 就像某小说的著名言论：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个家伙，以为自己是个攻，想插谁插谁，等事到临头了才发现自己是个受，被人日了都不知道……吃独食的混蛋，你给我等着，要是有一天，你落到我手里，本大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妊娠鬼畜’。 阿格雷尔猛地抓起一大块切好的蘑菇面包，用力向前扔去，然后目送着它撞在墙壁上，在空中反弹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梆”的一声落在自己的头上，这个世界安静了。 ***************** “上墙，”格厄杜瑞拉指示道。“清扫那座雕像。”她指着一座距离地面大约二十尺的裸女雕像。年轻的人类看着它，感到十分疑惑。他没有办法站在安全的立足点上擦干净那雕像。阿格雷尔知道抗命的巨大代价，即使是迟疑也会受到惩罚。因此他立刻伸出手，开始寻找第一个立足点。 “不是这样！”格厄杜瑞拉微愠地说。 “要怎么做？”阿格雷尔大胆地询问，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高阶女祭司在暗示些什么。 “想像你飘浮到那座石像旁，”格厄杜瑞拉解释道。 “我现在飞不起来，”阿格雷尔面露难色，精致的面孔因为发愁而皱成一团。 “你是香芭拉家族的未来贵族！”格厄杜瑞拉对他大吼。“至少你有一天会获得这个资格。在你的颈袋中有一条挂坠，上面恒定了漂浮的魔法。” 格厄杜瑞拉很高兴代替艾克珊卓给予阿格雷尔这样的考验；浮空术是黑暗精灵贵族必备的能力，比用妖火照亮物体或是召唤黑暗结界要困难多了。作为家族顾问不能每次觐见都要被人带着上阳台。 “你只需要站在雕像前面，”格厄杜瑞拉解释道，“触发挂坠的法术，想像自己漂浮起来即可。” 阿格雷尔抬头看着那女性的雕像，让自己正好站在那张轮廓深刻的面孔之前。他一只手握住颈袋，试着让挂坠起作用。他之前就觉得这个挂坠有奇怪的吸引力，但那只不过是单纯的直觉。现在阿格雷尔已经有确实的证据证实自己的想法，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魔法的波动。 一连串的深呼吸让这名年轻的人类的脑中没有了杂念。他驱走了房间中其他事物的影像；他只能看到那雕像，也就是他的目的地。挂坠和他有了一种神秘的联系，他感觉到自己慢慢变轻，脚跟提了起来；然后他用脚尖站着，一点重量也感觉不到。阿格雷尔回头看着格厄杜瑞拉，脸上露出小孩子找到玩具的笑容……然后他就跌了个四脚朝天。 “愚蠢的男性！”格厄杜瑞拉怒目道。“再试一次！如果有必要，一千次你也得给我试！”她将手伸向腰间的蛇首鞭。“如果你失败了……” 阿格雷尔移开视线，咒骂自己。他自己的大意让法术失败了。现在，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也不再害怕被鞭打了。他再度将意志集中在雕像上，让挂坠里的力量在体内慢慢累积。 格厄杜瑞拉期待着他的完全失败，这样她就有机会了...... 格厄杜瑞拉看着他经历一连串的小成功和失败，最后一次的尝试让阿格雷尔从将近十尺高的地方摔落下来。格厄杜瑞拉忍不住畏缩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否受了重伤。不过，不管伤势如何，阿格雷尔还是哼也不哼地就继续回到位置上，重新开始集中精神。 “我做得到！”阿格雷尔自己打气说。 格厄杜瑞拉喜欢他的决心，却讨厌他的语气。格厄杜瑞拉把蛇首鞭从腰间解了下来。一点小小的灵感应该可以持续很久吧。 格厄杜瑞拉第二天坐在神堂里，看着阿格雷尔认真地擦拭着那裸体的女性雕像。今天他第一次尝试就浮起了二十尺高。 当阿格雷尔转过头来，因为这次的成功而露出微笑时，格厄杜瑞拉实在忍不住有些失望。她现在看着他飘浮在空中，拿着刷子的手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她看得更清楚的是人类裸露背上的伤痕，这是他们激发灵感的讨论所留下的痕迹。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那些鞭痕清晰可见；因为原先具有绝缘作用的外皮被撕扯掉，露出底下温暖的肌肤来，真美。 格厄杜瑞拉明白体罚的好处，特别是针对那些男性。只有极少数的男性胆敢对女性亮出武器，除非这是另外一名女性的命令。“ 她恼怒地瞪了人类一眼，边又拿出了她的刑具——明天他就不属于她了。 今天她又必须再度惩罚阿格雷尔，因为他给她的快乐只有一天。 ***************** 阿格雷尔怀疑清理香芭拉家族的神堂本来是格厄杜瑞拉的工作。幸好，这样的关系两天就结束了。他现在开始学习黑暗精灵社会中的规范。 除了女性在社会中的绝对地位之外（这个课程一向是用邪恶的蛇首鞭来作为辅助教具的）；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有关地表精灵，也就是所谓妖精的课程了。邪恶的帝国通常会让以敌人的仇恨来让自身团结，而历史上没有比黑暗精灵更擅长这种事情的种族了。 卓尔精灵把一切错误怪罪到地表精灵身上。每当格厄杜瑞拉长鞭的毒牙撕扯着阿格雷尔的血肉时，他就发誓以后绝不放过地表的精灵美女，全都抢回来做压寨夫人。谁让你们的卓尔同族虐待我来着。反正都是精灵的错。 正文 第八章 了解潜在的敌人 布勒博瑞娜迅速地回应主母的召唤，赶到她的身边，不需要格厄杜瑞拉来催促她。这几天下来，布勒博瑞娜精神一直处于某种打击中，整天浑噩噩的，始作俑者正是阿格雷尔的魔法知识，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却颠覆了首席法师的世界观。是时候找人分担痛苦了，即使是主母。 “有什么令人惊喜的成果么？”当她走入神堂中黑暗的谒见室时，辛克特丝奈特问道。 “令人震惊的东西有很多，这方面阿格雷尔很配合。”布勒博瑞娜清清喉咙。“他画了几个草图给我，除了我们在‘个人便携式多功能奥术终端处理器’中看到过的，还包括：歼星舰、巨型人工智能构装、定向能武器、单兵构装装甲、死星等等。” “哦，看来有趣的事物还真多,我们能够制造么？” “恐怕不行，根据阿格雷尔的描述，这些魔法造物是他们种族两百万年的文明积累（从古猿到现代人类）。例如歼星舰，长六十万卓尔尺、速度一息之间二十七万卓尔里、可容纳七十五万人，上面的魔法武器多不胜数，其中威力最强大的甚至能轻易毁灭一个大型位面。”布勒博瑞娜颇有些无力的说。“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愿相信。除了制造魔网，他们竟然能利用太阳的能量——人造太阳，这可是连诸神也不一定办得到，那是神上神独有的权能。” “布勒博瑞娜，振作起来，不要被一个小盒子里的影像吓到，那些不过是幻术和谎言，不用在意。我们卓尔是最高贵的种族，这毋庸置疑，不要丧失信心。现在，我只想知道有什么魔法知识是家族现在能用上的，这更重要。”辛克特丝奈特皱了下眉，强调道。 “好的主母，根据阿格雷尔的知识，他们的魔法根基是奥秘数学，就像一栋建筑，从底依次向上：奥秘数学、符文几何学、位面规则学、生命物质学、魔法材料学、原始奥术能量的微观研究等等，太多了，每一门都够学上百年。 其中，长时间研习奥秘数学能提升大脑思维能力，可以帮助我们更容易研究魔网，总结魔法规律，创造魔法公式。符文几何是从规则上研究不同维度的图形学，用于魔法阵的研究和施法手势的优化。魔法材料学主要是创造新的物质，施法材料是魔法的基础。以上三个是我们现在就能用的上的，其他的成果需要大量的资源和奥术人才做实验。 当阿格雷尔掌握了我们的魔法理论知识，他就可以开始进行奥术研究了，或许能开发出适合黑暗精灵的独特法术，最完美的是他不能施法。”布勒博瑞娜详细讲述道。“除此之外，阿格雷尔的本身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或许这是他另一个绝大的用处。” “变化？说下去。”辛克特丝奈特好奇道。 “从第七个纳邦德尔的火焰循环开始，阿格雷尔的眼睛发出了红光，并且一天比一天明亮。第十三个火焰循环时，他的身上鞭伤一天就痊愈，不见疤痕，宛若幼儿。其他的还有待观察,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潜力十分巨大，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一种新途径。”布勒博瑞娜跃跃欲试的提议道。“用短时间魔法变形的各种雌性生物和他交配，可能会得到极强的混血战士，还可能免疫精神魔法。” “布勒博瑞娜，注意的你言辞，这有违蜘蛛女神的教诲。况且阿格雷尔的价值不止于此。”辛克特丝奈特眼睛瞪大了，卓尔通常对自己人施以恐怖，而屠杀地表种族仅仅是为了杀人取乐，但布勒博瑞娜所说的已经远远超出了黑暗精灵行为的无言准则。没有一个女性，哪怕是在战斗中俘获的，都不能违背她的愿望。数世纪的教导已经铸就了这一禁忌，从未被质疑，罕有违反。 “如果有些雌性同意呢？”布勒博瑞娜不死心的说。 “到此为止，我不希望阿格雷尔自杀，家族现在不能承担这么大损失。”辛克特丝奈特定了定神。 “阿格雷尔的到来是罗丝女神给香芭拉家的赐福。”格厄杜瑞拉评论道，大为赞同母亲的决定。卓尔女性是不会和低贱的种族分享乐趣的，尤其是鞭打男性的乐趣。 格厄杜瑞拉的话语在辛克特丝奈特的脑中激起了一个点子。“召集你的妹妹们，”她命令道。“我们在神堂中碰面。如果香芭拉真的受到蜘蛛神后的宠爱，也许女神会泄漏一些天机。” “布勒博瑞娜和艾克珊卓没有获得最重要的魔法知识？”格厄杜瑞拉询问道，误认为母亲所提到的天机指的是阿格雷尔的保留。“把他交给我，一个纳邦德尔循环我们就可以知道他的所有秘密了。”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魔法！”辛克特丝奈特皱眉道。“你已经把一切对我们家族重要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其它的无关痛痒。我们必须要好好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探查我们的敌人！”格厄杜瑞拉这才明白母亲的意思。 “完全正确，”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要调查到有那个家族威胁到香芭拉家族。如果蜘蛛神后真的愿意降福于我们，她可能会对我们泄漏足以击败敌人的天机！” ***************** 片刻之后，香芭拉家族的三名高阶祭快速齐聚在神堂中的蜘蛛圣像前。在她们面前，一个由最乌黑的玛瑙所雕刻成的碗中，燃烧着有着甜腻、如同死亡一般气味的圣香，这也是蜘蛛神后的贴身待女最偏爱的味道。 火焰在不同的光谱间飘移，从橘色到绿色，最后成了亮红色。然后它听见了三名高阶祭司快速的召唤和辛克特丝奈特话声中的十万火急之意，慢慢地成形。火焰的尖端不再舞动，变得圆滑，幻化成一颗无毛的脑袋，然后继续往上延伸、膨胀。火焰被蜡融妖的形体给吞没了，一团半融的热蜡构成了拉长的双眼和不停滴蜡的血盆大口。 “是我，神后侍女，”辛克特丝奈特大声地回答，想要让妹妹和女儿听见。主母低下头。“我是辛克特丝奈特，蜘蛛神后的忠实仆人。” 在一阵轻烟之后，蜡融妖消失了，只留下玛瑙碗中发光的香灰余烬。片刻之后，神后侍女又再度出现辛克特丝奈特身后，这次的形体是正常的大小。伊克丽菲娅和格厄杜瑞拉屏住气息，看着那生物把两只令人作恶的触手放到主母的肩膀上。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动也不动地接受了那些触手，对于自己召唤蜡融妖的原因相当有自信。 “告诉我，你为什么胆敢打扰我，”蜡融妖用让人头晕目眩的心灵感应说。 “只是为了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辛克特丝奈特沉默地回答，因为和神后侍女交谈不需要开口出声。“这个您已经知道的答案。” “这个问题让你这么好奇吗？”蜡融妖问道。“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一个问题。” “我必须要知道答案才行，”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回答。她的女儿好奇地观察着，听得见蜡融妖的思想，但对于母亲沉默的回应只能用猜测的。 “如果这个答案这么重要，侍女们也知道，蜘蛛神后当然更加了若指掌。你难道不认为罗丝女神如果愿意的话，自然会告诉你？” “也许，在阿格雷尔到来以前，蜘蛛神后不认为我们有资格知道，”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很多事情改变了。” 蜘蛛神后的贴身侍女邪异的双眼一翻，仿佛在跟遥远的次元沟通。 “你好，辛克特丝奈特·香芭拉主母。”在紧张的几分钟过后，蜡融妖开口道。那生物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优雅，和她变形的外表毫不相符。 “我向您问好，同时也问候您的主人，统御蜘蛛的女王。”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她对女儿们露出得意的笑容，依旧不转身面对背后的生物。 很明显辛克特丝奈特对于罗丝女神宠幸的猜测是正确的。 “香芭拉取悦了罗丝女神，”贴身女传说。“你家族的女性法师对魔索布莱城的贡献，远远超越了那些和她们一起研习奥术魔法的男性，我必须接受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的召唤。”触手滑下辛克特丝奈特的肩膀，蜡融妖静候着她的命令。 “我很高兴能够为蜘蛛神后效劳，”辛克特丝奈特开口道。她使用着适当的方式来描述她的疑问。“至于召唤您来的原因，如我之前所说的，只是祈求您能够告知一个简单的答案。” “你问吧。”蜡融妖提示道，那轻蔑的语调让辛克特丝奈特和其他女性隐隐觉得这怪物根本已经知道了问题是什么。 “谣言说，我的家族受到了威胁。”辛克特丝奈特说。 “谣言？”蜡融妖发出了邪恶，如同钢铁摩擦一样刺耳的笑声。 “我相信我的消息来源，”辛克特丝奈特辩解道。“如果我不相信真有此事，我根本不敢斗胆召唤您前来。” “继续说，”蜡融妖对这整个情况感到十分有趣。“这不只是谣言，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的确有另外一个家族计划要对你们宣战。” “啊！”格厄杜瑞拉幼稚的低呼声让母亲和姨母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把这家族的名号告诉我，”辛克特丝奈特恳求道。“如果香芭拉真的取悦了蜘蛛神后，我恳求罗丝女神将敌人揭露在我面前，好让我们可以彻底摧毁对方！” “万一这另外一个家族也同样受蜘蛛神后的宠爱呢？”侍女质问道。“罗丝女神会将她们的消息出卖给你们吗？” “我们的敌人占尽了优势，”辛克特丝奈特抗议道。“她们了解香芭拉家族。她们毫无疑问的每天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安排他们的每一步计划。我们只是祈求罗丝女神让我们得知和我们敌人一样多的情报。只要让我们知道同样多的情报，我们就会证明到底那个家族才是最强！” “如果你的敌人比你们强呢？”侍女说。“辛克特丝奈主母会哀求蜘蛛神后拯救你们这个可怜的家族吗？” “不”辛克特丝奈大吼道。”我们将会借着罗丝女神赐与我们的力量来和敌人作战。即使敌人比我们强，我向罗丝女神立誓，他们将会为了攻击香芭拉家族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神后侍女再度陷入失神状态，和它原先所属的界域，一个比魔索布莱城还要黑暗的地方沟通。辛克特丝奈特紧握着在右方布勒博瑞娜莎的手，以及在左方伊克丽菲娅的手。然后她们把这股力量依序传递给圆圈最后的蜡融妖。 “蜘蛛神后的确对你们的行为感到欣慰，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 侍女长篇大论地说。“相信当战争开始的时候，她将会赐福于你们家族，也许……”最后两个字所留下来的模糊空间让辛克特丝奈特感到不安，只能接受罗丝女神在任何时候永不给予任何承诺的事实。 “那么我的问题呢？”辛克特丝奈特大胆地抗议道，“我召唤您来的理由呢？” 一阵强光让四名牧师目眩。当她们的视线恢复之后，她们发现蜡融妖又再度缩小，又从玛瑙碗中瞪着她们。 “蜘蛛神后不会告诉你们已经知道的答案！”神后侍女宣布道，从异界传来的声音带来强而有力的压迫感，毫不留情地刺进黑暗精灵的耳朵。火焰又再度冒出刺眼的光芒，蜡融妖跟着消失了，让那珍贵的碗碎成无数的碎片。 辛克特丝奈特捡起一片较大的碎片，往墙壁掷去。“已经知道了？”她愤怒地大吼。“谁知道？我的家族中有谁胆敢对我隐瞒这件事实？” “也许知道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格厄杜瑞拉插嘴道，试着让母亲冷静下来。“也许她才刚发现这个消息，还没有机会向您报告。” “她？”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怒目道。“你说的会是哪个‘她’，格厄杜瑞拉？在香芭拉家，我的女儿中有哪个家伙会来到忽略了对我们这么明显的威胁？” “不，主母！”伊克丽菲娅和格厄杜瑞拉异口同声地大喊，两人看见母亲越来越暴躁的脾气，都同时失去了自制力。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我一直在神堂里。”伊克丽菲娅说。 “我也没有！”格厄杜瑞拉跟着说。“我这几周以来都在您身后，我看到的迹象并不会比您多！” “你暗示是我遗漏了什么蛛丝马迹吗？”辛克特丝奈特面目狰狞地说，指节泛白。 “不是的，主母！”伊克丽菲娅压过喧闹大喊道。她的嗓门大到注意让马烈丝暂时平静下来，把注意力都转移妹妹身上。 “妹妹们都足不出户研究魔法，那么就不是‘她’了。”格厄杜瑞拉推断道。“那么就是‘他’了。你的儿子可能有了答案，又也许是伊斯多维尔。” “是的，”伊克丽菲娅同意道。“他们只是低劣的男人，根本无法了解这些细节所代表的重大意义。” “普奈尔出城去了，”格厄杜瑞拉又说道，“他们参加的是出城的巡逻队。在他们所属的巡逻队中安插有所有位高权重家族的孩子，换言之，也就是每个胆敢威胁我们的家族都有可能！” 辛克特丝奈特眼中的烈火熊熊燃起，但她的外表却因为这合理的推论而放松下来。“当他回到魔索布莱城的时候，带他回来见我，”她指示着格厄杜瑞拉。“你，”她对伊克丽菲娅说，“把伊斯多维尔带过来。家族的所有成员都必须出席，这样我们才会知道到底谁知道了什么消息！” “包括了表亲和士兵们吗？”格厄杜瑞拉问道。“也许在我们近亲之外的人知道答案。” “我们也该把他们召集起来吗？”伊克丽菲娅自告奋勇地说，她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兴奋的气息。“所有家族的人，也就是香芭拉家族的战斗编制部集合起来吗？” “不用，”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别找士兵和表亲们。我不相信他们和这件事情会有所牵连。如果我们的近亲不知道，神后侍女一定会告诉我们的。询问我们根本已经知道的答案是让我很丢人的件事，我的家人竟然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她钢牙紧咬一字一句地缓缓把剩下的思绪说出。“我不喜欢丢人！” 正文 第九章 确定目标 普奈尔·香芭拉不久之后同到家中，整个人都精疲力竭，很高兴巡逻任务终于结束了。他才刚走到通往房间那方向的走廊就握上了从另外一边急匆匆赶来的伊斯多维尔。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在等我们,”伊斯多维尔传令道。“她命令我们全都到神堂集合。” “我知道了，等下会过去。”普奈尔对他保证道。“快点离开，侍父。我有要事要处理。” “我想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伊斯多维尔怒目道。 普奈尔瞪了他一眼。“我想一个人过去，你还是离开吧。” 伊斯多维尔的手放到了剑柄上，这可不是个聪明的选择。他还来不及把刻从鞘中移出一寸，普奈尔就单手扇了他两个巴掌。另外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抵着伊斯多维尔的咽喉。 “如果你还想活命，”普奈尔再度说，“滚！” “我是你的侍父！”伊斯多维尔尖叫着说。 “待父，”普奈尔轻蔑地笑道，“一个毫无意义的头衔。你只不过是借种给主母的种猪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伊斯多维尔双手举起，缓缓后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会知道这件事情的！”他警告道。 “我会亲自告诉她的，”普奈尔对他笑道。“你认为她愿意为了你这个蠢蛋费心吗？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认为家族中的男性应该自己决定地位的高低。快滚！等你有了敢挑战我的胆子之后再回来。” 伊斯多维尔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普奈尔目送他离开，冰冷的眼中饱含杀意。作为家族中唯一的男性贵族，按卓尔精灵的规矩，武技长和长子已经是男性权利的顶点。唯一的威胁就是另外一个次子会杀害他成为香芭拉家族的长子。每一个侍父都可能是未来敌人的创造者，这点毋庸置疑。 ***************** “美味佳肴啊，就是少了点。”把光滑的餐盘丢在一旁，阿格雷尔一边不无遗憾地下了评语，一边抬眼向旁边窥视。餐桌的另一端，妩媚的卓尔动作优雅的享用着属于阿格雷尔的美食。肥嫩的洛斯兽五花肉串，涂上厚厚的烧烤调料，被烤的滋滋冒油；大号的地下鱼用洛斯兽油煎过，再被文火炖的恰到好处,散发着起一股诱人、鲜美的香气；蜥蜴蛋花汤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青苔，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味蕾。 这些可算得上是超水平发挥，毕竟馋鬼对美食的渴望能创造奇迹，可惜的是大部分都被临时看守者掠夺了……。娜西拉·香芭拉奉命来看守阿格雷尔，作为艾克珊卓唯一的女儿兼法师学徒——虽然从外表上她们更像是姐妹。 娜西拉比大多数卓尔都年轻——才刚刚过完她的十五岁生日，正处在卓尔漫长而疯狂的青春期开始——而她的容貌遗传了艾克珊卓的特点，性感且妖媚。年轻卓尔柔嫩的嘴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一张一合之间，雪白的贝齿和粉红的舌头偶尔出现，引人遐想。只是时不时的皱眉，破坏了这唯美的画卷。当娜西拉再一次眉头紧蹙，挣扎着把鱼刺咽下去时，阿格雷尔终于忍不住了。 “这不对，你吃鱼的工具和方法都错了。” 她停下刀叉，盯着人类‘大厨’看。 “哪儿错了？”她兴趣盎然。 “卓尔精灵的餐具不适合处理鱼肉，鱼刺也最好不要咽下去，会刺到喉咙的。” 她眼里闪过嘲弄之色，缓缓偏头。“不咽下去，吐出来给你看么？黑暗精灵不是粗鄙的人类。” “不用吐，可以抿出来，我可以示范给你看。” “这条鱼是我的，”她傲慢的说，“可以给你一点，骗我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厨艺大师。” 娜西拉切了一块鱼身上刺最多的肉，放到了阿格雷尔前面的空盘子里，然后仔细的盯着后者的动作。 阿格雷尔用两根金属钎子充当筷子，熟练的处理着鱼肉，大快朵颐。鱼刺被灵活的舌头轻易的抿出，推到嘴边，再被随手拿起的餐巾擦掉，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让娜西拉惊奇不已。 “真有趣，”她说，“我来试试。” 接下来正如阿格雷尔所料，娜西拉失败了，钎子在她手上不听话，就像脱缰的野马。 嘿嘿，筷子可不是轻易就能学会的。 娜西拉生气的放下钎子，又切了快鱼肉，递给阿格雷尔。“再给我示范一次。” 阴谋者没再说什么，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如此几次的示范后，鱼——没有了。 阿格雷尔满意的擦了擦嘴角，彬彬有礼地起身道别，在娜西拉恍然大悟的眼神中，飞快地离开了餐厅。 “阿~格~雷~尔！” ***************** “想一想！”辛克特丝奈特大吼道，她的面孔靠得很近，灼热的喷气吐在普奈尔的脸上。“你一定知道一些蛛丝马迹！普奈尔因为对方的压倒性的气势而连连后退，紧张地四下打量着所有的家人。方才刚被拷问过的伊斯多维尔正双手捧着下巴跪在地上。 在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动手之前，他绞尽脑汁地想要挤出一些新情报来，却照样失败了。伊斯多维尔并没有忽略格厄杜瑞拉掏出蛇首鞭的举动，而这个动作并没有增强他的记忆。 辛克特丝奈特狠狠地赏了普奈尔一巴掌，转身走开。“你们其中一个人知道了敌人的身份，”她对着儿子们咆哮道。“就在城里，在这些时日中，你们其中一个人看到了一些线索，一些警告。” “也许我们看见了，但是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伊斯多维尔大胆地说。 “闭嘴！”辛克特丝奈特尖声大叫，面孔因为气恼而发出了光芒。“当你知道答案的时候，不准开口！不然就给我闭上狗嘴！”她转身面向格厄杜瑞拉。“帮忙伊斯多维尔回忆那整个过程！” 伊斯多维尔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接受这折磨。胆敢有任何其它的反应只会更激怒辛克特丝奈特。 普奈尔闭上眼，不停地回忆这一个月来所遇到的事件。当他听见鞭子的噼啪声和侍父的哀求时，不由自地打了个冷战。 “科伦，”普奈尔下意识地低语道。他看着举手示意格厄杜瑞拉停止的母亲，以及露出失望神情的格厄杜瑞拉。 “科伦·萨拉托，”普奈尔更大声地说。“在建城节那天是他在阿格雷尔附近，我把他赶跑了。” 所有家族的人，特别是辛克特丝奈特和伊斯多维尔，都全心全意地听着普奈尔的每一个字。 “当我发现阿格雷尔时，”普奈尔解释道，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对阿格雷尔的诅咒。他恼怒地瞪了密室方向一眼，“科伦·萨拉托想把他带走。” “他也有可能是想打劫，”伊克丽菲娅坚持道。“把阿格雷尔带到角落，杀死他。” “科伦那天应该是守城门的门卫，”普奈尔回答道。“况且建城节我们一般不杀人。” “萨拉托家族，”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低声道。“第八家族，”格厄杜瑞拉说道，“由席林菲娜主母所统治。” “原来这就是我们的敌人，”辛克特丝奈特说。 “也许不是。”伊斯多维尔说，当他自己在说话的时候，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质疑这个理论等于是请人再拿鞭子多打他几下。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不喜欢伊斯多维尔思考这个问题时的迟疑。“解释给我听！”她命令道。 “科伦·萨拉托是出了名的笨蛋，” 伊斯多维尔说“他连魔法物品都学不会使用，每次看见我们施法，他都会羡慕好久。”伊斯多维尔眼光盯着武技长。“科伦和霍昆曾经当过巡逻队员，后来不知为什么变成守大门的了。这之后，萨拉托家就对他们很刻薄。” “你确定吗？”辛克特丝奈特对普奈尔说，让他陡然清醒过来。 “科伦·萨拉托当时的表情很恭敬，他是想背着阿格雷尔，”他保证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意图是千真万确的。而且，建城节那天，阿格雷尔是自己一个人从城门走进来的。” “那么就是萨拉托家族了，”格厄杜瑞拉说道，“一个强大的敌人，而且科伦和霍昆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们必须要知道更多有关他们的情报，”辛克特丝奈特说。“马上派出深子！我必须要知道萨拉托家族的士兵、法师和牧师的数目。” “如果我们错了，”伊斯多维尔说。“如果萨拉托家族并非是背后策划的家族——” “没有错！”辛克特丝奈特对他大喊道。 “腊融妖说我们之中有人知道敌人的身份，”伊克丽菲娅推理道。“我们所有的只是普奈尔有关科伦的故事。” “除非你们隐瞒了什么事情，”辛克特丝奈特瞪着伊斯多维尔，这个冷冰冰的威胁让伊斯多维尔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伊斯多维尔摇摇头，趴回去，不想要再说什么。 “准备召唤，”辛克特丝奈特对格厄杜瑞拉说。“让我们看看席林菲娜主母在蜘蛛神后眼中的地位到底怎么样。” 众人快马加鞭地开始准备，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每个命令都跟随着事先练习过的防御作法。除了家族精确的作战计划，还有每双眼中**的光芒。 正文 第十章 家族会议 “大胆！”蜡融妖低吼道。火炉中的火焰一闪，那怪物站在席林菲娜·萨拉托身后，同样的把可怖的触角摆在主母身上。“你竟然敢召唤我？” 席林菲娜和女儿们四下打量，每个人都在绝望的边缘。他们知道蜡融妖这不是在玩弄他们，神后侍女真的生气了。 “萨拉托家的进取精神的确取悦了蜘蛛神后，”蜡融妖回答了她们心中的疑问，“但是这并没有抵销最近你们冒犯罗丝女神的罪行。不要以为一切已经被原谅了，席林菲娜·萨拉托主母！” 席林菲娜觉得自己又无力又渺小。她的力量在罗丝女神贴身仆人之前毫无作用。 “冒犯？”她斗胆低语道。“我的家族怎么会冒犯了蜘蛛神后？是什么行为触犯了这滔天大罪？” “席林菲娜·萨拉托主母，”蜡融妖用下垂的血盆大口大吼道，“我只告诉你一次。蜘蛛神后不会回答任何你们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在一阵把萨拉托家族所有女性都掀翻在地的能量波之下，侍女离开了。 长女卡莉娅是第一个恢复清醒的人。她手脚并用地冲到火炉边，熄灭了余火，借此也关闭了通往蜡融妖所在的深坑魔网的大门。 “是谁？”席林菲娜又成了众人强而有力的领导者，尖声大吼着。 “是哪个家人惹起了罗丝女神的怒意？”随着蜡融妖的警告变得更真实，席林菲娜又再度变得渺小可怜。萨拉托家族正准备偷袭一个强大的家族。没有了罗丝的眷顾，萨拉托家族可能会从此消失。 “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叛徒才行，”席林菲娜指示着女儿们，很确定这些人都没有嫌疑。她们每个都是高阶祭司。如果她们之中任何人做了不论蜘蛛神后所容的事情，蜡融妖当场就会执行它残酷的刑罚。 卡莉娅将蛇首鞭从腰带解下。“我会找出真相的！”她保证道。 “不行！”席林菲娜主母说。“我们不能够让其它人知道我们的目的。不管他是我们的士兵或是萨拉托家族的成员，这个罪人都受过抵抗剧烈疼痛的训练。我们不能奢望酷刑会让他吐实，特别是在他明白自己最后的下场时。我们必须左刻找出惹恼罗丝女神的原因，并且适切地惩罚那犯人。在开战的时候，蜘蛛神后必须站在我们背后才行！” “那么，我们到底要怎么揪出那个叛徒呢？”长女抱怨道，不情愿地把蛇首鞭收到腰间。 “家族里最有可能的人吗……”席林菲娜喃喃思索着。突然，两张愚蠢的脸进入脑海。科伦和霍昆，萨拉托家族的耻辱：武技还不如奴隶战士；在使用魔法物品考试里作弊；从地面突击狩猎回来，却没有带回一个俘虏；被人发现靴子上有破坏了蛛网的痕迹等等……太多了，出了问题找他们俩准没错。 席林菲娜将蛇首鞭从腰带解下。“卡莉娅，快去把那两个白痴带过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他们。”主母恶狠狠的道。 “主母大人，因为没带回那名人类，他们已经被送到苦力坑去了。早知道就应该把他们喂蛛化精灵。”卡莉娅懊悔道。 席林菲娜点头同意。看来让他们作为证人留在苦力坑是个错误，幸好还可以弥补。 敲门声响起。母女俩同时转身面对雕花大门。 “主母大人，”一名平民牧师一进门便报告：“苦力坑传来消息，科伦和霍昆逃进了幽暗地域。看守者请求家族派遣小队进行追捕。” 席林菲娜和卡莉娅对视了一眼，两人那眼神透露的意思出奇的一致——我就知道会这样。 上神ao总是眷顾笨蛋，而萨拉托家的灾难却要降临了。 ***************** “艾克珊卓去哪了？”香芭拉家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声音因不耐烦变得尖锐。 精金栏杆将上部的私人露台与下部平地分隔开来，她就在栏杆后踱着步，优雅的步伐里透着危险，黑色的长袍下摆阴影般地拖在身后。家中的其他贵族――她的几个孩子，还有她现在的侍父伊斯多维尔――小心保持距离观望着。没人敢挡她的路。 辛克特丝奈特悄声叹了口气。毫无疑问艾克珊卓·香芭拉是全城最好的魔法女教师。也许，她对教学并不十分热心，但她确实精于此道。 无论出身如何，艾克珊卓的学生总是在一年一度为激励青年卓尔而举办的竞赛中拿最高分。这样的胜利打开了通往术士学校的大门，那是著名的学院提尔.布里契的魔法学校。迄今为止，所有香芭拉家族训练的学生如果想成为巫师，都能被学院录取，而且大多数表现优异。即使那些对魔法只是初窥门径后来成为了祭司或战士的学生，也被认为有相当的魔法能力。如此高的教学质量是一种荣誉，这是艾克珊卓.香芭拉极为看重的。 作为魔法女教师，艾克珊卓.香芭拉断绝了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力量和荣誉成为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乐趣，可惜两者始终无法兼顾。 尽管从任何角度看香芭拉家族都不是一个弱小的家族，但在其他卓尔家族眼中，香芭拉家族欺诈狡猾，不是可以结盟的对象。家族缺少联盟，所以成为了一个个野心勃勃的低阶家族的首要消灭目标。 好在家族内部还很团结。长女格厄杜瑞拉是个傲慢自大的白痴，和其他家族成员关系全都谈不上亲密，不足为惧。妹妹伊克丽菲娅才能出众，却没有与之相称的野心，极少离开她钟爱的神堂，但至少她还对某些东西有所依恋。唯一的儿子——武技长普奈尔，武技平平，在高阶战士中没有过人之处。 家族有别于魔索布莱城其他家族的特殊之处，在于她的剩下六个女儿竟然全是法师。罗斯在上，这是何等残酷的考验。 在托瑞尔世界，十年的刻苦锻炼足以让普通人成为精英战士，成为军队和冒险者的中坚。而同样的长时间，能施放一环奥术的魔法学徒，也会被人称作有魔法天分，值得栽培，哪怕明知后者的真实战斗力不值一提。 奥术是高贵而傲慢的，凡人只能仰望，资源天赋缺一不可。以上两种力量获取渠道都是凡人的途径，但只有蜘蛛神后的祭祀才是最强大的，武技不逊战士，神术魔法进阶速度也远超升级缓慢的法师，神后祭祀才是魔索布莱城真正的宠儿。 如果她的女儿是六名祭司，香芭拉必将成为统治议会的一员，而不是魔索布莱城的第十九家族。 结果，即使以互相猜忌、敬而远之的魔索布莱城社交标准来看，香芭拉家族的成员成了离群索居，很少跨出家门一步的异类。连那个生不出女儿的乡巴佬——琴图瑞尔·亨兹瑞也敢公开嘲笑她。辛克特丝奈特越来越厌烦这不下蛋的母蜥蜴给她带来的窘迫，要不是有班瑞家族庇护，她早就忍无可忍了。 “艾克珊卓回来以后，必须接受处罚，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格厄杜瑞拉提议道。“她对她的教育任务表现的不称职，阿格雷尔应该交给更有责任心的人。” “阿格雷尔交给谁应该由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决定，而不是你，格厄杜瑞拉·香芭拉。” 所有人都转身看着一个风尘仆仆身影浮现在半空飘过栏杆。艾克珊卓降落在辛克特丝奈特面前，挥手解除出身高贵的卓尔精灵都会的浮空法术――这就是为什么没有楼梯通往二楼的原因。格厄杜瑞拉的目光匕首般扎向魔法女教师，却闭紧嘴没有说出一个字。大家都明白他反驳得不错，因为太期望征服阿格雷尔让她逾越了界限。 辛克特丝奈特两臂环胸，神色冰冷：“我不喜欢等人，艾克珊卓。快说我为什么不处罚你。” “这是您的命令的一部分，主母。”艾克珊卓答道，垂首摆出一副恭顺的模样。“不过在你决定之前允许我给你看看这个。” 她拿出了一袋黑色粉末，看起来像煤磨成的粉。辛克特丝奈特丝扬起了一边眉毛，尽管仍在生气也不免为之所动。“这是什么？” “一种全新的施法材料，有神奇的作用，我用它开发了一个新的魔法。” 辛克特丝奈特的恼怒消退了，不论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打算稍后再宣布。艾克珊卓的成果让她平静了下来。此外，有更重大的事要考虑。 辛克特丝奈特把尖下巴支在手背，黝黑的眼眸闪着光：“现在你应该没有时间研究魔法，阿格雷尔早点完成课程才是更重要的，下不为例。” 听到最后一句，惊诧的神色闪过格厄杜瑞拉的大脸。而艾克珊卓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很满意事情如此了结，辛克特丝奈特觉得是时候告之众人为何将他们召集于此的原因了：“我拟定了两个计划，”她粗声宣布道，“这两个计划如果能成功，将成为香芭拉壮大的基石。” 莎杜瑞尔娜等艾克珊卓的四个姐妹彼此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 “是阿格雷尔的魔法知识么？”第个四女儿的问话声音充满期待。 第五个女儿的音调则急切得多：“我们能学多少新魔法。” 看向她两个年轻的女儿时，辛克特丝奈特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她们两个已经快成为中阶法师了，但仍然还不是，还不该在未得她允许时就说话。不过她们的话合乎她的心意，所以她准备对这次的冒犯不予置评。 “确实，有很多新魔法知识。”辛克特丝奈特回答。“新魔法也会在不久后诞生，很可能是从未在托瑞尔出现过的，况且不止于此。” 辛克特丝奈特轻叩着脸颊陷入沉思：“很多年来，家族的祭祀不断地向罗丝祈祷和献祭，却得不到回应，我的女儿们还是一个个成为法师。终于，我明白了，我的子嗣将永远这样下去，因为这就是罗丝女神想要的——奥术不能都掌控在男性手里。总所周知，魔索布莱城的女性为尊，在所有的卓尔城市里，这个城市的魔法水平也许是最弱的，而城里的法师却大部分都是男性。 我的第一个计划就是，培养一批最好的女性家族法师，使用大量全新的魔法，巴瑞森·德安戈家族能凭着男性法师成为魔索布莱城第二家族，香芭拉家族为什么不可以。 热切的亮光在她女儿们眼中燃起，辛克特丝奈特知道她说中了。法师对未知魔法的求知欲是难以抵抗的。而格厄杜瑞拉则幻想着获得执政议会中的一席――日后由她继承的席位。微笑勾起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深红色嘴唇的唇角。欲望是比惩处更强的动力。现在埃杜勒丝和莎杜瑞尔娜热切期盼地盯着她。 辛克特丝奈特抬手摸向喉间。“我渴了，来点酒。”整场讨论中，她的儿子和侍父安静地站在一旁。除非被问及，关于家族事务没有男性发言的余地。伊斯多维尔作为家族的前平民战士，最近才刚刚成为侍父，还算不上是贵族。因而，服侍主母是他的职责，不过，伊斯多维尔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他只是盯着自己的脚看，就像一个平民被教导说在有贵族在场时该做的那样。过了令人不安的一阵，普奈尔，香芭拉家的独子，一拳打在在伊斯多维尔的腰侧，把侍父自发呆中敲醒。 “听到主母的话了？”普奈尔低声说道。“她要酒！” 伊斯多维尔眨了眨眼，急忙点头，奔到一个贴有金箔的桌前，上面放着水晶杯和一瓶深色的蘑菇酒。 辛克特丝奈特瞥了眼伊斯多维尔，现在的侍父很英俊没错，但是太听话了，恭驯温良，索然无味。不像阿格雷尔那个小滑头，神秘未知总是诱人的。 辛克特丝奈特润了润喉，接着对全家发话：“下个月开始，香芭拉家族自己的子弟都要学习奥秘数学和符文几何基础，同时成立奥术实验室，相关的研究由布勒博瑞娜负责。好了，接下来才是重点。”她高声宣布道：“香芭拉家将赢得罗丝女神的恩宠。” “您都计划好了？”格厄杜瑞拉谦恭地问道，显然是想赢得母亲的欢心。 辛克特丝奈特让格厄杜瑞拉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信心，“是的。”她答道。 第六个女儿和第七个女儿，格厄杜瑞拉的两个个妹妹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难道我们并未享有蜘蛛神后的宠爱吗？”么女问话的声音犹豫不决。 她姐姐的音调则自信得多：“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可是魔索布莱城的第十九家族。” “确实，我们是第十九家族。”辛克特丝奈特回答。“不过，难道第八不比第十九好吗？” 众人又惊又喜地看着她――香芭拉家很久没有进行家族战争了，隐居的生活让低阶家族对她们所知甚少，不敢轻起战端。同时也让她们对权力和鲜血的渴望与日倍增，这是源自卓尔的本能。 只有伊克丽菲娅例外，她提出一次质疑：“萨拉托家的卓尔士兵比我们多一倍，奴隶士兵更是不计其数，即使她们在蜘蛛神后面前已经失宠了，我们的胜算也不大。” 辛克特丝奈特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所以我们要引诱萨拉托家主动进攻，然后给她们致命一击。萨拉托家做了让罗丝女神不悦的事情，关键时候她们会失去女神的庇护。这是由蜘蛛神后的贴身待女告诉我的。这一定是真的！” 辛克特丝奈特满意的看了看四周，女儿们都陷入到对胜利的憧憬中，她点了点头，然后走近武技长，“普奈尔，你去联系达耶特佣兵团，我需要通过他的情报和人手，哪怕是高价。”说着，她递出一大袋宝石。 武技长普奈尔垂下目光接过了宝石：“遵命，主母。” “好了，我要和女儿们单独待会。” 于是，两位男性欠身行礼后向精金围栏退去。他们一起越过栏杆，用浮空术降到地面。 “达耶特佣兵团的男性不可靠，虽时会背叛我们。”男性们一走，格厄杜瑞拉立即说道。“他们会把我们的消息卖给萨拉托家族的。” 莎杜瑞尔娜和德丽娜瑞一齐看着长姊，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这次她们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而没有出声。 “那正合我意，她们敢来就要有必死的觉悟。”辛克特丝奈特喉间发出笑声。“如果她们不敢进攻那就更完美了，家族将为魔索布莱城培养大批女性法师。”她低哼一声，“不管怎么样，香芭拉家都会都会取悦罗丝女神。” 女儿们和她一同笑了起来。 ***************** 永远别把眼光抬离地面。 这就是阿格雷尔在礼仪课上学到的第一课，也是最难的一课。他已数不清有多少次了，艾克珊卓的长鞭教训他，是因为违反了这条最重要的规定。并不是说这事记起来很难，阿格雷尔也没想过要不经允许就抬起头。不过，做到不像知道那么容易。无论他有多么努力盯着自己的鞋子，优美的曲线和不经意露出的**总会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自觉就仰起了脸。 不幸的是，格厄杜瑞拉常常埋伏在他身后，等着这种“不法”行径的出现，然后就带着邪恶的笑容命令艾克珊卓解开盘起的鞭子，将毒蛇抽过他的背脊。阿格雷尔靠新锻炼出来的能力渡过了难关，没有叫喊出声或是试着闪躲过这种风暴，这么做只会为他再赢来一场鞭打。屏蔽痛觉——就是身体在无数次鞭打下的进化产物。 “阿格雷尔，过来！”一声召唤自家族的主围墙传来，“吃饭的时间到了。” 这回阿格雷尔记住了要低下头。他看不到说话的是谁，但很熟悉这个嗓音。这是娜西拉·香芭拉的声音。 娜西拉是他的代课老师，艾克珊卓最近一直忙其他的事物，无暇来此。这几个月来，娜西拉教给他卓尔的寂语——一种黑暗精灵在沉默中交流的复杂手势体系。她还传授他卓尔的种族历史——只不过充满了单方面的扭曲。比这更重要的，她教给他身为一个男性在卓尔精灵社会中所处的地位。女性的地位比他高，他要顺从她们。她让他一遍遍的复述，以致有时他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在睡梦中仍在背诵不休。 娜西拉的教导十分温和，很少用鞭子，即使在用的时候也没有格厄杜瑞拉那种公然显露的享受神色。然而，在上次的筷子事件后，娜西拉很长时间都冷着脸，直到阿格雷尔在烹饪上做出巨大让步…… 眼睛一直盯着地面，阿格雷尔朝声音的来向匆匆跑去，靠奇特的感应能力和触感让自己避开看不见的障碍。不一会，他就站在了那双属于娜西拉的软皮拖鞋跟前。 “好好听着，阿格雷尔，我没时间对你说上两次。”娜西拉简练地说道。“今天你必须教会我夹东西的方法，我今天要吃水煮鱼片。” “用叉子一样可以吃。”在意识到该把这话憋死在肚里前，阿格雷尔已经低声喃出了口。很走运，娜西拉要么是没听见，要么是故作不知。 “你要的厨具已经做好了，”年轻的卓族女性继续道，“今天吃饭工具也有了，用这个。” 她塞了一双秘银筷子进他手里。盯着这双筷子，他惊诧地张大了嘴。毫无疑问，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手中的金属如同优质钢铁一样坚硬，但是重量却不到钢铁的十分之一，这双筷子足以让材料学专家疯狂。 “快点来厨房，我还要吃宫保蜥蜴丁和鱼香肉丝，当然都用筷子夹。”娜西拉宣布说，同时晃了晃手中的另一双筷子。 “一天就学会用筷子夹丁和丝？”阿格雷尔忘情地哀叹道。 “不要质疑我的命令，阿格雷尔！”娜西拉大声警告，“我要是学不会，今天你就别想吃任何东西，任何！” 面对如此执着的卓尔少女，阿格雷尔只好无言以对，认栽了。 正文 第十一章 提前来到的战争 在神堂外幽暗狭小的前厅中，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急躁的在王座上张望。对于黑暗精灵而言，时间往往是以年为单位计算的，但这天确实值得辛克特丝奈特在其家族历史上大书特书：香芭拉家族与萨拉托家族间的秘密战事，至今已迈入第三个月。从不错过任何一场庆典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已为她的敌人准备了一份厚礼。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长女格厄杜瑞拉·香芭拉是位高大健美的黑暗精灵。她紧张地走进前厅，眼神看起来并不寻常。“早该结束了！”她边咕哝边踢开一张三脚小凳子。凳子被她踢翻在地，撞掉了蕈状椅面的一角。 “女儿，耐心点，”尽管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的口气仍带了点责怪之意。“贾拉索是个细心的人。”格厄杜瑞拉在母亲提到那位无法无天的佣兵头子时，转身向雕饰华丽的厅门走去。辛克特丝奈特并未忽略女儿的举动背后的含意。 “你并不赞同贾拉索和他那一帮人。”主母冷淡地说。 “他们没有家世背景，根本是一窝盗贼！”格厄杜瑞拉背对着母亲激动地回嘴。“魔索布莱城不欢迎低贱的盗贼！他们破坏了我们社会的自然秩序，而且他们还是男性！” “他们对我们很有用。”辛克特丝奈特提醒女儿。格厄杜瑞拉想指出雇用兵团所付的高额费用作为反驳，但还是理智地闭嘴不语。自从主母决定雇佣达耶特佣兵团开始以来，格厄杜瑞拉和辛克特丝奈特一直意见相左。 “没有达耶特独立佣兵团，我们无法对敌人采取任何行动，”辛克特丝奈特继续说：“佣兵，或者你所谓的卑劣的盗贼，能让我们掩藏身份作战，我们家族就不至于被指认成犯罪者。” “那么，为何不快点结束？”格厄杜瑞拉猛然转身面对王座，质问道：“我们杀了萨拉托家的士兵，他们也杀了我们的人，然后两家都继续互相暗杀！到现在也不正式交战！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这场战事中唯一的赢家是达耶特雇兵团的土匪，或是萨拉托的席林菲娜主母雇用的随便一个佣兵团，背包里塞满了两家的金银珠宝！” “注意你的言辞，女儿，”辛克特丝奈特生气地大声制止女儿：“你是在对一位主母讲话！” 格厄杜瑞拉再次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格厄杜瑞拉与她母亲各自的沉默，将她们从那针锋相对的对峙中拉回现实。前厅大门拉开，香芭拉家的长男普奈尔走了进来。 “主母大人，普奈尔向您请安。”他很有礼貌地向座上人问好，并弯腰行礼。他原想让她们惊讶，但脸上不自觉的微笑却泄漏了消息。 “贾拉索回来了！”辛克特丝奈特洪亮的声音充满欢喜。普奈尔转身面对厅门，在走廊上耐心等候的佣兵头子随即大步跨进前厅。格厄杜瑞拉虽讶异于盗贼的特立独行，但当他经过身边时，她仍然把头甩向另一边。魔索布莱城中几乎所有卓尔都穿着都非常朴素而且实用！裹在具有伪装功用的魔法斗篷之下的，不是饰有蜘蛛神后符号的袍子，就是柔软的锁子甲。 傲慢无礼的贾拉索则彻头彻尾违反这个习俗。毫无疑问，他绝非魔索布莱城中黑暗精灵社会的标准典范，更甚者，他还厚颜无耻地公开炫耀这种歧异。他身上既非斗篷亦非袍子，而是一件闪闪发光、色彩斑斓的披肩，不仅在光照下能呈现种种颜色，即使在黑暗中，感热的眼睛也能看见披肩呈现红外线光谱上的所有色彩。披肩的魔法功能不明，但据佣兵头子身边最亲近的人说，它确实价值不菲。 贾拉索披肩之下的那件无袖紧身短上衣，充分展示了他强壮的臂膀和结实的小腹。他戴了个独眼眼罩遮住一只眼睛，不过细心观察就明白，那不过是件装饰品，因为贾拉索常常更换眼罩的位置。 “我亲爱的格厄杜瑞拉。”贾拉索突然冒出话来，他注意到高阶女祭司对他的外表露出又轻蔑又好奇的态度。他转身面对她，摘下头上的宽边帽行了个屈膝大礼。宽边帽是另一个古怪之处，更何况在帽沿还装饰了戴翠玛鸟的巨大羽毛。 看到贾拉索的头顶，格厄杜瑞拉更加生气地转开视线。黑暗精灵都有一头浓密的白发，作为权位的象征，每种发型都有意义，显示其阶级与家族关系。盗贼贾拉索却是童山濯濯，从格厄杜瑞拉的角度看去，他那光滑的后脑杓像极了压平的玛瑙球。 对于香芭拉家长女不变的嫌恶，贾拉索微微一笑，便转身向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走去。他脚上那双坚硬光亮的靴子喀登喀登地敲着地而，每走一步，身上的珠宝便叮当作响。格厄杜瑞拉也注意到这点，她知道，靴子和珠宝会发出这些噪音，全都是贾拉索故意制造的。 “成功了？”佣兵头子还未行礼问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就开口问道。 “我亲爱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贾拉索回答之前先痛苦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的大消息可以让他免去一切繁文缛节。“噢！您怎么能怀疑我？您真是深深伤害了我的心！” 辛克特丝奈特从座上跃而起，得意地握紧双拳。“席林菲娜上当了！”她宣告：“这场战争香芭拉终将胜利。” “战争还没结束呢。”格厄杜瑞拉提醒地，“萨拉托家有十一名牧师，还有，”格厄杜瑞拉不顾一切地加一句：“她们的士兵比我们多一倍。” “布勒博瑞娜和艾克珊卓会处理她们的。”辛克特丝奈特驳斥无礼的女儿，但格厄杜瑞拉的话还是刺痛了她。陷阱的布置和贾拉索的佣金已使香芭拉家的财富消耗殆尽。 贾拉索清清喉咙以缓解渐增的紧张气氛。佣兵头子知道他得尽快完成任务，离开香芭拉家。他知道约定的时刻将至，但香芭拉家还不晓得。“有关我的酬劳这件事……”他提醒辛克特丝奈特。 “普奈尔会处理。”辛克特丝奈特挥了挥手，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女儿身上，与她恶毒的凝视对峙。 “那我先告退了。”贾拉索边请示，边向旁边站着的长子点头。 佣兵头子还未来得及向门口退出一步，香芭拉家的次女莎杜瑞尔娜忽然闯了进来。她的两颊散发着红外光，显然因为紧张而发热。 “该死！”贾拉索屏气轻轻咒骂一声。 “怎么回事？”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责问道。 “萨拉托家族！”莎杜瑞尔娜大喊，“敌军已冲到城门口！我们遭到攻击了！” ***************** 贾拉索前脚才进入香芭拉大门，时间正好是纳邦德尔的黑暗之亡。香芭拉家城堡外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风，凝重的空气预示着腥风血雨即将到来。突然一道耀眼的红光划破了黑暗，像太阳一样震撼着魔索布莱—— 纳邦德尔的光之循环开始了。刹那间，香芭拉家城墙上守卫的地精士兵被照得亮晃晃的。 在他们的红外视线中，只见许多团团红影跑过来，有的壮实，有的高大，个个面目狰狞，戴着高头盔，举着黑盾牌，成百成百地拥过岩脉，来到城下。 箭如鱼点般呼啸而来，叮叮当当地落到石块上，袭击者们对香芭拉家的攻击开始了。 城墙和城堡上悄无声息，使敌人感到无形的威胁，他们不禁加快了进攻。爆裂的火球时而照亮黑暗。不一会，大地精挥舞着长矛和剑呐喊起来，密密麻麻的箭射向石墙上的每个目标。在他们看来，香芭拉的地精奴隶战士似乎双双眼睛都在恐惧地注视着被战争风暴摧残的大门，只只细听着的耳朵被刺目的魔法火焰照亮。 铜号响起。萨拉托家的精锐奴隶战士蜂拥而上，有的攻打石墙，有的冲向通往香芭拉家大门的石提和斜坡。这里集中了高大的熊地精。香芭拉家的魔法师没有出现在城墙上，令萨拉托的战士们犹豫片刻，又向前推进。电闪雷鸣。魔法闪电照耀下，绘在袭击者头盔和盾牌上可怕的符号清晰可见——萨拉托家徽。他们攻占城堡四周后，向大门杀过来。 反击终于开始了。弩箭稀稀疏疏，石头好半天才迎头落下，基本的魔法防御更是少的可怜。敌人开始振奋，士气如虹。随着墙头的两个地精惨叫着一头栽下来，香巴拉家的狗头人和地精的士气率先崩溃，纷纷放弃他们的防守位置，跑下墙头。 一道魔法闪电穿透香芭拉家大门，轰隆一响，精金制的门扇应声而毁，将近七百名萨拉托的士兵一拥而入——其中精锐卓尔战士比情报还多出两百名左右。香芭拉家的两百五十名禁卫军立即从平日所居的石笋柱中一拥而出，准备迎击。 虽然敌我数目悬殊，早有准备的香芭拉兵团很快便摆好防御阵势，保护法师与牧师，以让他们安全地施法。 出乎意料，一群施以飞行术的萨拉托士兵奔然登陆于香芭拉王室内厅的外阳台上。香芭拉守军手持小型十字弓射出淬毒的箭关，削弱了敌人的武力。即使如此，空降入侵者还是让香芭拉士兵措手不及，情势十分危急。 “快去通知布勒博瑞娜，其他人照计划行动。”辛克特丝奈特尖声大喊。 “哦？”格厄杜瑞拉惊异了一声。主母一直没有告诉她全部计划，布勒博瑞娜才更像是长女。 辛克特丝奈特对女儿投去了严厉的一瞥，但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卓尔贵族进攻时，一般会派家族的最高牧师与军队随行，对敌方士兵施展心灵障壁。然而，辛克特丝奈特并未感觉到任何心灵攻击，这更证实兵临城下的是萨拉托家族。失去罗丝宠爱的家族，无法施展任何罗丝赋予的魔法，因而也无法进行心灵攻击。如果他们有任何法力，牧师稀少的香芭拉家也根本无法抵御。 “他们怎么来这么快？”辛克特丝奈特大声质问。 格厄杜瑞拉了解她母亲的想法。“他们非常单刀直入，”她说，“想单靠他们为数众多的士兵来歼灭我们家族。”室内的每个人，甚至全魔索布莱城的居民都知道，如果在战争中一方未能彻底歼灭另方，将会遭致何等残忍的处罚。赶尽杀绝的行为只要没受到指控，就不会触怒蜘蛛神后。 此时，香芭拉家族现任侍父伊斯多维尔脸色阴沉地走进前厅。“我们寡不击众，情势危急！”他说：“我担心很快便会溃败！” 辛克特丝奈特不接受这个消息。她狠狠地挥了伊斯多维尔一拳，把他打得飞过半个房间远。接着她转向贾拉索。“贾拉索，我需要解释，为什么攻击提前了？” 没有回答，贾拉索身影逐渐变淡，慢慢消失了——一个完美的幻象。 她对着佣兵头子消失处咆哮“该死的骗子。” 贾拉索并不怕被人记恨，尤其是出自一位落败的主母，她的整个世界即将在她身边崩溃。但是在佣兵头子的眼中，辛克特丝奈特出奇的自负，这点可不同寻常。连续三个月来，在香芭拉——萨拉托之间的暗杀战中赚得的高额酬赏，使他毫不怀疑辛克特丝奈特支付能力，但是，较早时与萨拉托主母席林菲娜达成的协议更为有利可图。 贾拉索隐身在阳台上，俯视战场。他们发现情势很诡异。香芭拉家的士兵每人身上都带着一个白色的魔法面具，他们退守在前门口一处巨石笋丘前，四周均是敌人。 贾拉索隐隐感觉不对劲，他从颈边拉出一支哨子开始吹奏。哨子上施有魔法，达耶特佣兵团成员之外的人都听不到哨音。 贾拉索冷静地吹奏无声的旋律，但接下来的景象让人目瞪口呆：两百多名萨拉托士兵忽然转身朝大门飞奔，脱离了战场。 达耶特独立佣兵团只效忠他们自己。 “他们都将死在这里，”辛克特丝奈特坚持道。她在内厅里踱步，“没有蜘蛛神后的力量，他们的攻击注定失败。” “没有蜘蛛神后的力量，他们仍然节节胜利。”伊斯多维尔谨慎地缩身在离她最远的房间角落里说话。他的话依然不中听。 “您反击计划到底是什么！”格厄杜瑞拉对母亲吼道，“为什么对我保密。”格厄杜瑞拉清楚地记得那些对话，是她建议公开对萨拉托展开进攻的。当时辛克特丝奈特在大庭广众下严厉地斥责了她，私底下又向她的法师女儿们发布命令，格厄杜瑞拉早晚要回报那时的羞辱。 “你马上就知道了。”辛克特丝奈特瞪着女儿，愤怒的全身颤抖。看着格厄杜瑞拉挑衅地迎视自己，毫不畏惧。“先去神堂，等下再处罚你。” 正文 第十二章 陷阱和逆袭 布勒博瑞娜站在一处石柱上，默默等待着时机。 萨拉托家的一名飞行土兵发现香芭拉贵族的踪影，随即降落在石柱上，然而普奈尔马上一剑刺穿了他的喉咙，动作干净利落。 布勒博瑞娜把手伸进她的次元袋里面，拿出一片加热过的金属。她扬了扬这样东西三次，在红外线光谱中等于发出了三次明亮的讯号，通知其他石柱上的姐妹。然后，布勒博瑞娜将金属片往空中一掷，随即接住，再把它丢进防热腰包中的密袋里。 在这炫目的讯号之下，香芭拉的士兵纷纷拿出卷轴和玻璃瓶向地面扔去。同一时间，石柱上飞出的法术、地底下浅埋的魔法装置也一起露出了狰狞的一面——绿色、红色、灰色的各种魔法毒雾笼罩了整个香芭拉家城堡。 萨拉托家的攻势停了下来，突然出现的大面积毒雾令他们不知所措，接着溃不成军，勉强抵抗着各种负面效果后退。反观香芭拉家的战士先是一阵错愕，然后精神大震，转守为攻，毒雾对他们毫无效果——白色的魔法面具保护了他们。 能量呼啸闪耀，燃烧、毁灭、吞没了大量地精，箭矢穿透了食人魔和大地精。冲锋的奴隶战士成群地倒下了。在第一轮魔法和弓箭的攻击后，只剩下几十个大地精，它们一齐转身，趴在地上撅起屁股，簌簌发抖：“要活命！做奴隶！要活命！做奴隶！” 香芭拉家占尽优势。 萨拉托家的平民士兵被武技长强迫着疯狂地冲向敌人，目的是为法师牧师争取施法时间。香巴拉家族的蜘蛛骑兵队迅速抛掉十字弩，召唤出巨蛛坐骑，开始冲锋，巫师和祭司躲在战士队伍后面，努力看清激烈混战的情况，他们瞄准目标，以免伤到自己的同伴。 偶尔会有卓尔倒下，被毒雾呛得无力地咳嗽。骑兵队踩着她的身体继续前进。 布勒博瑞娜看见远处的队伍中间，几个卓尔法师正试图施法驱散出一块空地，四周的精锐士兵尽力向他们靠拢。 就是现在，斩首行动。布勒博瑞娜对普奈尔用手语，准备去吧！ 伴随着命令，空气变动，普奈尔陡然消失。 布勒博瑞娜一个任意门，径直把武技长送到了措不及防的卓尔法师们身旁。 穿越任意门显身突袭的普奈尔大吼着一剑将正在施法的卓尔法师刺个对穿，接着以最快速度从尸体上抽出了魔法打造的黑暗精灵宝剑，一击把卓尔法师首领劈成了两半。中剑的卓尔精灵满脸惊愕的表情倒了下去，温暖的鲜血溅得武技长满头满脸。 周围的卓尔因中毒而虚弱不堪，上百个精锐士兵一时都帮不上忙。正是发挥单兵实力疯狂屠戮的最佳场所。 当普奈尔追逐卓尔法师时，他发现一柄轻巧而细长的剑稳定地刺向他的要害。持剑的伊斯特——萨拉托家武技长——迅速巧妙地构思了一个策略。普奈尔的惯性将使他无法自控地快速撞到这位萨拉托的剑上。 但他回旋精金长剑完成一个低线扫荡，长剑与另一名卓尔的轻刃相撞发出叮当声，并将轻刃削去六寸长。 普奈尔几乎是从持剑战士的头顶跳下去，这么近的距离他需要一点时间将魔法长剑的刀刃回转，片刻的时间也会让其他萨拉托转化成优势。然而武技长用剑柄上沉重的刚球猛击持剑者前额中心，砰的一声重击，这名男性向后到下。 什么东西撞到普奈尔的胸甲上发出很大的噼叭声，但没有造成伤害。他向下看到一个法师向他射了一只箭——但武技长没时间去找这个家伙，他必须防御其他剑客。 可以预见，伊斯特是头领。普奈尔对准武技长的头打去，他的敌人立刻后退，远得足够避免这下打击，他的抵抗力不错，中了毒还能如此，超出普奈尔预料。 伊斯特在一定范围内忽前忽后地佯攻，摆摆样子，同时，一个机警的萨拉托试图绕到普奈尔后面。武技长让这个男孩潜行到他侧翼，然后他跳向伊斯特大幅砍，看起来像是失去平衡急于攻击。 在敌人看起来完全不可能转身防御的时候，普奈尔后面另一个萨拉托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他进攻了。 普奈尔回转，用力水平一扫，长剑以其超长的剑身在萨拉托发动攻击前击中了他。巨大的异常锋利的剑刃切下他整只手。这个小贵族扔下腰刀，然后错误地判断要不要去拔匕首，武技长刺中了他的喉咙，他摔倒在地。 普奈尔知道他这样转身攻击这个萨拉托，就把后背亮给真正要杀死他的伊斯特，武技长再次转身，确实，伊斯特已经冲过来正要砍他的头。普奈尔用长剑的刃去格挡，希望将萨拉托家武技长的长剑削断。深红色刀刃和长剑相撞，只是钩连回弹，还是很完整。它一定是用上好金属为原料，普奈尔想，精工打造，并施加了加强魔法。 但它的优点救不了它的主人，普奈尔假装下沉拖着红剑也向下压，然后向上砍。长剑割开了伊斯特的眉毛，血流到萨拉托武技长的眼睛里，普奈尔顺势把长剑送进了伊斯特的心脏。 普奈尔再次转身，那个曾经射过他的家伙已经被维托塞特一枪挑了起来（香芭拉家族的蜘蛛骑兵队长）。武技长的援兵到了，总算不用再孤军奋战。 城堡里哀嚎四起，可卓尔的痛苦呼喊只不过帮助了普奈尔有系统地扫荡这片区域；每当他感觉到自己的武器刺进敌人的血肉中时，面具底下的面孔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在杀戮中他又听见了咒文吟唱声，他知道他的姐妹反制法术有了漏洞，出现了危险的对手。不过，战斗经验丰富的武技长不需要双眼来瞄准，鞭子挥舞的破空声之后，一名卓尔法师的舌头就被硬生生地拉断。 普奈尔接下来只战斗了几分钟，逐渐恶化的负面状态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大量萨拉托被消灭了，留下一地尸体。 布勒博瑞娜给大家几分钟时间聚集在一起，然后重新集合，带领他们向前进发，获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到了。 ***************** 神堂地下的一个神秘洞窟里挤满了香芭拉家族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的女童。阿格雷尔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个粉嫩的卓尔萝莉，口水流了一地——轻音、体柔、易推倒，更重要的是她们一点都不凶。 “收起你那副恶心表情，男性，你就像头发情的雄性老洛斯兽。”娜西拉一脸厌恶斥责。然后又转头欣赏手中祭祀用的匕首——匕首的柄是只伸出八只脚的蜘蛛，上面布满了倒勾，看来如同蜘蛛身上的刚毛，这八只脚都以同样的角度往下弯，排成了锐利的刀刃。 这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交给她的特殊任务。 “上面在打仗，你为什么没参战？”阿格雷尔收敛了表情，试着从少女身上套出有用信息。 “我只是一个魔法学徒，上面的战斗太危险了，况且我有更重要的使命。” “呃，如果，我是说如果，香芭拉战败了，我们会怎么样？” “香芭拉必将胜利！”娜西拉白了他一眼，接着信誓坦坦的说：“胆小鬼，别害怕，我不会让你落入萨拉托家手里的，你一定会到安全的地方。” “真的么？这里一定有密道通往城外吧，你看起来很有把握。”果然，即使是卓尔，被我喂食了几个月，也产生感情了，美少女还是值得拯救的，我等会儿大发神威，带所有人逃出升天，她们肯定会视我为唯一依靠，然后就可以这样那样，呵呵呵呵……天堂，我来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没有那种东西，我只是保证在萨拉托的人进来这里之前把你弄到罗丝女神的神国去，喏，就用它。”说着一把将匕首伸到了阿格雷尔面前。 阿格雷尔听到这才回过神儿来，打了个冷颤，看着娜西拉手中那柄残酷的武器，心中充满悲凉，欲哭无泪。可恶，把我的感动和梦想还回来呀，混蛋！ 正文 第十三章 意外的交易 时间一点点流逝，漫长到香芭拉家的主母几乎对自己的计划感到动摇。这时，香芭拉家的长女布勒博瑞娜走进来，主母紧张地转头看向她。 “他们攻进来了！”格厄杜瑞拉喊道。最糟的局势到来了，她抓紧手上的蛇首鞭。“我们甚至没来得及准备反击！” “不是的！”布勒博瑞娜很快地纠正她：“没有一个敌人攻上阳台。计划成功了，萨拉托军败退了！” “如我所预料！”辛克特丝奈特说这话时特别针对着格厄杜瑞拉，端详她的反应。“愚蠢的家族，竟敢在失去罗丝神宠的情况下行动！”尽管辛克特丝奈特如此宣示，她仍觉有一股其他势力帮了她大忙，她的结论无可避免地指向罗丝女神。 “控诉书准备好了吗？”辛克特丝奈特询问布勒博瑞娜。 此刻，纳邦德尔时柱之光已逐渐升起，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执政议会将很期待这次的拜访，”布勒博瑞娜回答时带着得意的笑容，“城内所有人肯定都会私下讨论这次香芭拉家族反击侵略者萨拉托家族的攻击行动，这是经典的以弱胜强战例，将载入魔索布莱城史册。” 辛克特丝奈特试图掩藏笑意，但并不成功。她喜欢受人瞩目，展现荣耀，这些荣耀将泽及她的家族。 “毫无疑问，”格厄杜瑞拉接着说，“执政议会将会指定这天执行审判，处置萨拉托家的席林菲娜主母和她注定丧命的儿女。” 辛克特丝奈特点头同意。魔索布莱城的贵族世家之间，对落败的家族赶尽杀绝是全然合法的行径。然而若行动失败，不慎留下任河流有贵族血统的目击者，这位目击者就有权利向执政议会申诉，请求进行报复，接着展开毁灭一切的复仇。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在送控诉书之前，我想您应该先见一个人。”布勒博瑞娜打断道。 “嗯？”主母疑惑。 这时敲门声响起，她们同时转身面对雕花大门。 一名身材格外丰满，穿着长袍和透明的薄纱披风的卓尔女性走了进来，这些都很难遮匿她优秀的身材，使她举手投足魅力十足。 “席林菲娜！”辛克特丝奈特大喊，身子差点站不稳。 “辛克特丝奈特。”对方平静地回应。 辛克特丝奈特的心头霎时间过上千个可能的麻烦。席林菲娜·萨拉托此时应该在她的屋里龟缩着等待毁灭的一刻；可是她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这真是自寻死路。 “辛克特丝奈特，放轻松。”席林菲娜好整以暇地提醒她。“我是来找你谈笔交易的，对香芭拉大有裨益的交易。” “哦？”利益让辛克特丝奈特记起自己的职责，她随即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才是胜利者。 辛克特丝奈特走到圆形祭坛的另一端坐下，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席林菲娜沾沾自喜的笑容。在一阵漫长难捱的沉寂后，辛克特丝奈特不得不说出她的想法。“在前次的时柱之暗时，是萨拉托家族先发动攻击的。”她说，“我有许多目击者可证明此事，这是毫无疑问的！” “毫无疑问。”席林菲娜的回答出乎辛克特丝奈特的意料。 “你承认？”辛克特丝奈特迟疑了一会儿。 “没错，我从未否认过。”席林菲娜说。 “可是你活着！”辛克特丝奈特讥讽道，“我以魔索布莱城的律法为凭，向你和你的家族讨求正义！” “正义？哈！”席林菲娜对这荒谬的声明报以嗤笑。在混乱的魔索布莱城，正义从来只是用于维持秩序假象的一层面具。“我的行动完全遵照蜘蛛神后的命令。” “如果蜘蛛神后准许你的行动，你就应该夺得胜利才对。”辛克特丝奈特争辩道。 “并非如此，进攻的确是罗丝的旨意。”席林菲娜说道。 “那，萨拉托家为何会战败？”辛克特丝奈特再次质问，“如果是蜘蛛神后的旨意……” “我并没有说蜘蛛神后赐予祝福于萨拉托家族，我只说罗丝命令发动攻击，”席林菲娜继续说道，“这三个月来，全魔索布莱城都在忍受我们私自交战所造成的麻烦。我向你保证，很久以前阴谋与骚乱就已经失效了，是该做个了断了。更重要的是蜘蛛神后不想某些事被弄的人尽皆知。” “嗯？哪怕如此，”辛克特丝奈特站起来宣称：“香芭拉家族已经获胜，而我会严正控诉席林菲娜·萨拉托及其家族。” “辛克特丝奈特，坐下。”席林菲娜说，“这件事不单只是你复仇的权利而已。这事已经了结了，香芭拉家族胜利，而萨拉托家族将化为乌有。” 辛克特丝奈特坐回座椅，向席林菲娜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会非常高兴地看着你全族毁于一旦！”辛克特丝奈特再次向敌人声明。“你快要死了。” “已经死了。你眼前的人‘曾经’是席林菲娜·萨拉托。”席林菲娜主母语气暧妹。 辛克特丝奈特现在终于有点了解了。席林菲娜难道找了个大靠山。 “有人要庇护你？”辛克特丝奈特忍不住问道。 “不，”席林菲娜主母愉悦地回答：“是你要庇护我。” 辛克特丝奈特睁大了眼。自身为罗丝的高阶女祭司以来，她也接受过不少指示，但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令她难以承受。“你是我的敌人！现在却要我庇护你！”她嘶吼道。 “我是你的妹妹，”席林菲娜主母的嘴唇咧出古怪的笑容：“你最年长的妹妹，一直在外旅行，最近才从契德·纳撒城或某个与我们有亲缘的城市归来。” “我要是不同意呢？”辛克特丝奈特质问道。“这种处理方式史无前例。” “那班瑞主母将会知道你们家那个人类的故事，”席林菲娜开口向辛克特丝奈特解释道：“不过，你当然够聪明，足以明白在魔索布莱城里，无人能违抗班瑞家。萨拉托家族理应灭亡，这是毫无转圈的，而所有的萨拉托贵族都该赶尽杀绝。毕竟这是卓尔精灵的规矩。”说到这，她歇了口气，想确定辛克特丝奈特能完全接受她接着要说的话：“至少要看起来得是被抄家的样子。” “而且，请你认清你的两难。”席林菲娜陈述道。辛克特丝奈特随即沉默不语。 “你失去了大半士兵，”席林菲娜解释道，“也没有够强大的族人来支撑你。就算你进入执政议会，你家族的财富消耗殆尽，而大家都知道香芭拉缺少祭祀。你认为香芭拉家族的权势可以维持多久？你在执政议会中的位子岌岌可危，你以为你真的得到了吗？” 辛克特丝奈特无法反驳席林菲娜主母的逻辑。她们都知道魔索布莱城的规矩。香芭拉家的衰弱，必然会吸引一些地位较低的家族趁机提升自己的权位。萨拉托的突击不会是发生在香芭拉家的最后一次战役。 “所以，我席林菲娜·萨拉托，就是席林菲雅·香芭拉。你有了一位新的妹妹，一位新的高阶祭司。”席林菲娜主母说。“我和我的女儿们可以放弃继承权。” “……和萨拉托家剩下的一百五十名士兵，”席林菲娜主母还在说道：“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你同意吗？” 辛克特丝奈特看看席林菲娜，露出莫测的表情，似是接受又像是讽刺：“我同意。” 席林菲娜满意地看了辛克特丝奈特一眼，随即离开大神堂。 ***************** 纳邦德尔时柱一个循环，也就是一天之后，一个发着蓝光的碟子经过蕈类遍植的小径，来到了隽刻着蜘蛛的香芭拉家族大门。哨兵们从外围的两座尖塔和大院旁的岗哨中监视着这碟子，观察着它漂浮在距地面三尺的空中。几秒钟之后，家族的统治阶层就收到了消息。 “这会是什么？”当普奈尔、莎杜瑞尔娜等人会合在上层的阳台上时，格厄杜瑞拉询问首席法师布勒博瑞娜道。 “是召唤吗？”布勒博瑞娜反问道。“在我们调查之前是不会知道的。”她踏出阳台，轻飘飘地落在大院中。格厄杜瑞拉对莎杜瑞尔娜比了个手势，香芭拉家族最年轻的女儿就随着布勒博瑞娜跳了下去。 “上面有着班瑞家族的家徽，”在更靠近了些之后，布勒博瑞娜大喊道。 她和莎杜瑞尔娜打开了大门，那碟子浮了进来，没有任何具有敌意的举动。 “班瑞家族，”格厄杜瑞拉回头喊着，声音沿着长廊传到了在房间中等待着的伊斯多维尔和辛克特丝奈特主母。 “看起来有人邀请您会面，主母大人。”伊斯多维尔紧张地说。 “您准备好了吗？”伊克丽菲娅询问姐姐。 辛克特丝奈特只微微耸肩，便随着伊斯多维尔走出前厅，下到阳台之上。伊斯多维尔伸手想扶她，但被她顽强地甩开。她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她的高傲。 辛克特丝奈特踏上阳台边的矮墙，自空中缓缓下降到庭院的地面。剩余的士兵都集结在那里。标示班瑞家微的魔浮碟，发着蓝光，浮在香芭拉家族毁坏的大门外。 辛克特丝奈特高傲地穿越集结的群众。她的子民往两分退开，以免挡住她的路。她决定了，今天是她的日子，只要她愿意，她甚至能在这天晋身执政议会宝座，赢得这个最匹配她的身份！ “您想要有人护卫吗？”普奈尔询问正准备坐在碟子上的辛克特丝奈特。 “我很确定！只要我一离开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立刻会有人护送我的，”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班瑞主母不会让我在接受了她的邀请之后还暴露于危险中。” “我也同意，”普奈尔说，“但是您想要香芭拉家族派遣护卫吗？” “如果对方有这个意思，会有两个碟子出现的，”辛克特丝奈特斩钉截铁地说。主母开始觉得她普奈尔的关切有些烦人了。毕竟，她是家族中的主母，她应该是最强、最年长，最睿智的人，不喜欢别人怀疑她的决定。辛克特丝奈特对着魔碟说，“执行你的任务，让大家都可以松口气吧！” “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魔碟中传出一个声音说，“班瑞主母向您问好。您二位已经太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其实从来没有过，”辛克特丝奈特对普奈尔比着手语。“那就带我去班瑞家族吧！”辛克特丝奈特命令道。“我不想要浪费我的时间和一张魔嘴讲话！” 辛克特丝奈特指示最靠近的士兵移开一部分受支撑而卡住的大门。最后，她向子民投以胜利的一瞥，便踏出大门，乘坐上魔浮碟。 很明显的，班瑞主母完全预期到辛克特丝奈特的不耐烦，因为那魔碟立刻就漂浮出了香芭拉家族的大院。 普奈尔关上大门，立刻示意手下的士兵开始行动。辛克特丝奈特不想要公开的护卫，但是香芭拉家族的间谍网将会隐密的跟踪魔碟，直到统治家族的雄伟大门。 辛克特丝奈特对于有关护卫的猜测是正确的。当魔浮碟一离开香芭拉家族的势力范围时，二十名全为女性的班瑞家族土兵就从道路两旁的隐蔽物中出现了。她们在受邀的这名主母身边围成了钻石形的防护阵形。在钻石两个尖端的守卫穿着黑色的长袍，背后绣着紫色和红色的蜘蛛：这是高阶祭司的穿着。 “班瑞的亲女儿，”辛克特丝奈特大感兴趣地说，因为只有贵族的女儿才能够获得这样的殊荣。第一主母为了确保辛克特丝奈特旅途的安全竟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 当这群人穿越弯曲的街道，走向章类森林之时，沿路的奴隶和黑暗精灵的平民们纷纷慌乱的离开这些人的面前。班瑞的家族的士兵公开配戴着家族的家微，没有人想要为了任何原因惹恼班瑞。 辛克特丝奈特只能难以置信地转动双眼，希望自己在死前能够体会这样的权力。 正文 第十四章 魔索布莱城的第一家族 几分钟之后，当这群人靠近了统治家族的住所时，她又再度忍不住四下打量着。班瑞家族拥有二十座高大雄伟的石笋，每座之间都有优雅华丽的桥梁和城垛相连接。魔法和妖火照耀着数千个不同的雕像和数百名队形严整，服装整齐的守卫。 内圈的建筑更让人吃惊，班瑞家族居住在二十座较小的钟乳石中。它们吊挂在洞穴上，根部隐没在黑暗之中。有些钟乳石和石笋相连成石柱，而其它的则像是矛尖一样垂吊在空中。阳台环绕着这些钟乳石建造，闪着强力的魔法和各种神秘的光源。 魔法也是连结外界石笋之间的围栏，整座宅邸被它们所环绕。 那是一面巨大的蛛网，在外院闪烁着的蓝色光芒中呈现银色的光泽。 有些说这是罗丝女神的赏赐；如同钢铁一般坚硬的蛛丝，几乎有黑暗精灵的手臂那么粗。任何东西碰触到班瑞家族的围栏，即使是最锐利的武器，都只会无助地黏在蛛网上，直到主母授意蛛网将其释放为止。 辛克特丝奈特和她的护卫们直直走向围栏一段对称、圆形的区域，刚好介于外围两座最高的塔之间。当他们靠近的时候，大门往外延伸，开始旋转出一个足以让队伍通过的空间。 辛克特丝奈特纹风不动，试图让自己外表看起来十分冷静。 几百名好奇的士兵看着这队伍一路走到班瑞家族的主建筑之前。那是一栋闪着紫光的圆顶神堂。平民的士兵离开了队伍，只留下四名高阶祭司护送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入内。 在大门内的景象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主导了整座神堂中的气势，环绕着祭坛座落着许多留的长凳，一直延伸到圆顶神堂的边缘。这里可以坐——两千名的黑暗精灵还绰绰有余。 多得不可胜数的雕刻和圣像充斥在这个地方，在黑光中隐隐发亮。 在祭坛上方飘浮着一个巨大发光的影像，一个红黑色的幻象不停地在蜘蛛的形象和美丽的黑暗精灵女子之间变换。 “这是贡夫的作品，他是我家族的法师，”班瑞主母猜到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和其它人一样，一定会对这壮丽的幻影印象深刻；于是从座位上对她解释道。“连法师都有他派上用场的地方。” “只要他们能够记得自己应有的地位就好了，”辛克特丝奈特从现在已经停止的魔浮碟上飘了下来。 “同意，”班瑞主母说。“男性有时实在太自以为是了，特别是法师们！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些日子贡夫能够多待在我身边。你也知道，他被指派为魔索布莱城的大法师，每天不是在操纵纳邦德尔时柱，就是在执行什么其它的任务。” 辛克特丝奈特只是点点头，不想多说。当然，她当然知道班端的儿子是城中的大法师。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也都知道，班瑞的女儿崔尔是学院的主母教长，这个地位之高仅次于任何一个家族的主母。辛克特丝奈特毫不怀疑班瑞会在谈话中提到这件事实。 在辛克特丝奈特往祭坛跨出一步之前，班瑞主母最新的护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当辛克特丝奈特看清楚这是灵吸怪，又被称做夺心魔的妖物时，忍不住皱起眉头。它将近有六尺高，比辛克特丝奈特整整高出一尺，这额外的高度大半都要归功于那颗大脑袋。那颗脑袋有着闪闪发光的黏液，就像是有着白色双目，没有眼珠的大乌贼。 辛克特丝奈特立刻恢复了镇定。夺心魔在魔索布莱城中并不少见，谣传有一只灵吸怪甚至和班瑞家族结成了盟友。不过，这些生物比黑暗精灵要更邪恶，智慧更高，因此，他们的出现总会让人忍不住浑身打颤。 “你可以叫他麦希尔，”班瑞主母解释道。“他的名字我们念不出来，他是个朋友。” 在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回答之前，班瑞又加上一句，“当然，麦希尔让我在讨论中占了便宜，而你又不习惯和灵吸怪打交道。”然后，辛克特丝奈特难以署信地张大嘴，看着班瑞主母将灵吸怪遣走。 “您可以读我的心！”辛克特丝奈特抗议道。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穿透高阶祭司的心灵障壁使用读心术，而这种作法又是黑暗精灵社会中最重的罪名。 “不要乱说！”班瑞主母立刻反驳道。“我必须先向您道歉，辛克特丝奈特生母。麦希尔可以读心，即使是最高阶的祭司内心所想的也像在和他聊天一样公开。他是用传心术来沟通的。我可以发誓，我甚至不知道您刚刚没有讲话。” 辛克特丝奈特看着那生物离开大堂，接着——走上祭坛的台阶。即使她努力压抑自己不去这样做，但是她依旧不由自主地会抬头观看那不停变换的蜘蛛和黑暗精灵的形象。 “香芭拉家族还好吧？”班瑞主母问道，语气中带着虚假的礼貌。 “还过得去，”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此刻，她对于在交谈中观察对手的行为更感到兴趣。身在祭坛上的只有她们两个人，不过，毫无疑问的有数十名牧师在神堂的阴影中四下游走，随时注意眼前的情况。 辛克特丝奈特用尽所有的克制力才压抑住自己对班瑞主母的轻蔑。辛克特丝奈特将近四百岁，已经算是中年了，但是班瑞主母简直是人瑞中的人瑞。她的双眼曾经看过千年的变换；但是，根据一般的说法，黑暗精灵很少能够活过七百岁，更别提八百岁了。虽然黑暗精灵外貌通常看不出她们的年纪，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就和她一百岁生日的时候一样美丽和活跃，但班瑞主母看起来已经又老又干。她嘴唇附近的皱纹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低垂的眼皮几乎随时都会会在一起。辛克特丝奈特认为，班瑞主母早就该死了，但她还是活了下来。 班瑞主母虽然看来早就已经过了颠峰的岁月，但是她还是怀孕了，几周之后就要生产。 即使是在这个方面，班瑞主母也和一般的黑暗精灵大异其趣。 她已经生了二十名的子嗣，比魔索布莱城中的任何人都要多产两倍以上，而且其中还有十五名是女性，个个都是高阶祭司！班瑞的其中十个孩子还比辛克特丝奈特要年长！ “您手下有多少士兵？”班瑞主母问道，又靠近了些，显示出她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两百名，”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 “喔，”那名衰老的卓尔精灵感兴趣地说，一根手指放到嘴角。 “我听说总数应该是三百五十名吧。” 辛克特丝奈特忍不住要皱眉。班瑞在取笑她，提醒她在反击萨拉托家族时总数所增加的一百五十名士兵。 “两百名，”辛克特丝奈特再强调。 “当然，”班瑞回答道，又躺了回去。 “班瑞家族有一千名士兵吗？”辛克特丝奈特问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多大意义，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在讨论中看起来比较平等而已。 “我们许多年来都是这个数目。” 辛克特丝奈特又再度怀疑这个老怪物为什么还活着。班瑞的某个女儿应该想要获得主母的地位。为什么她们没有联手策划某种阴谋，把班瑞主母给除掉？又或者是她们为什么没有在年长以后，自己独力出击，设法组成自己的家族，就像一般贵族的女儿在渡过五百岁之后一样？只要当她们还在班瑞家族的统治之下，她们的子孙就没有贵族的资格，而会被降成和平民一样的低贱（辛克特丝奈特的单方面认为，非班瑞家实际情况）。 “你放弃了控诉萨拉托家族？”班瑞主母直接问，她和对手一样对这种闲聊感到不耐烦。 “哪个家族？”辛克特丝奈特故意反问道。在这个时候，魔索布莱城中没有所谓的萨拉托家族。就黑暗精灵的传统而言，这个家族已经消失了，甚至它根本从来没有存在过。 班瑞主母咯咯笑了。“当然了，你瞧我都忘了，萨拉托的贵族是都‘死了’。”她回答道。“您的实力已经可以成为第八家族的主母。这可是相当光荣的唷。” “那的确是相当的荣耀，”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她开始明了班瑞不是只为了嘲弄她，同时也是为了恭喜她，并且鼓励她往更高的荣耀努力。可这不是辛克特丝奈特的选择，至少现在不行。 “可能不会和您所想象的一样荣耀，”班瑞说。“我们只不过是一群爱淌浑水的古老家族，时常会聚在一起想出新的方法去管我们不该管的事情。” “这座城市认同您的统治。” “它有选择吗？”班瑞笑道。“不过，黑暗精灵的所作所为还是由每个家族的主母来管理比较恰当。罗丝女神可不会欣赏任何有太多统治权的执政议会。难道你不认为，如果不是蜘蛛神后的意思，班瑞家族老早就可以一统魔索布莱城了？” 辛克特丝奈特不安地在位于上变换着姿势，对于这大胆的言论感到十分惊讶。 “当然，不是现在，”班瑞主母解释道。“现在这年代，这座城市已经大到没有力量可以这样做了。但是很久以前，甚至在你出生以前，班瑞家族要做到这件事可不会觉得太过困难。但这不是我们的风格。她很高兴可以看到家族间彼此对抗，求取平衡，而在有需要的时候又可以并肩作战。”她暂停片刻，嘴角浮出笑容。“而且他们也都准备好去吞食那些不再为神后所宠爱的家族。” 辛克特丝奈特注意到，这是另外一次提及萨拉托家族的对话，这次直接和蜘蛛神后的喜好有所关连。辛克特丝奈特终于将她愤怒的防御解除，最后才发现，其实和班瑞主母整整两个小时的交谈相当有趣。 不过，当辛克特丝奈特乘坐着魔浮碟通过魔索布莱城中最雄伟的建筑时，她脸上并没有笑容。面对这么公开的力量展示，她无法忘记班瑞主母召唤她来其实有两个目的：私下恭喜她这场完美的反败为胜，另外，也提醒她不要再违反传统。 “主母大人，我们已经明白这一切安排了。”普奈尔向刚返回杜登家门的辛克特丝奈特报告。他跟着辛克特丝奈特穿过广场，一起腾空登上王室内厅外的阳台走道。 “族人都已经集合在前厅，”普奈尔继续报告，“最新的成员也在。” 他眨眨眼。 辛克特丝奈特无视于儿子的小幽默。她粗鲁地将他推到一旁，暴躁地冲进中央走廊，用一个简洁有力的单字命令人将前厅大门开启。在内等候的族人迅速退开一条路，让她穿越大厅登上王座。王座位于蛛形石桌的最里端。 香芭拉新增加了五名贵族，其中两名是高阶女祭司。席林菲娜·萨拉托，或者应该叫席林菲雅·香芭拉另外三个女儿现在的身份是见习贵族牧师，香芭拉家族壮大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宴会前的准备 娜西拉·香芭拉以非同寻常的耐性坐在那里，熟练的半身人女仆将她的头发编成数打细辫，然后绕成环，扎成一套精心设计的发型。香芭拉家的庆祝宴会将纳邦德尔的夜之循环开始时举行，然后卓尔少女还会参加一场年轻卓尔的私人聚会。 娜西拉平常都是任由长发披散，但今晚她需要做成发型，好经得起派对的狂欢。晚会的礼服也很耐用，经得起晚上的剧烈运动。一身纯白，加上大胆的裁剪，裙子上已经开了几条缝，任凭她释放舞蹈激情。 今晚的欢宴包括一场奈德拉——狂放的舞蹈技艺竞赛——娜西拉将以独舞引导奈德拉开始。她喜欢那种自由自在，随着节奏飞舞的感觉。在她心目中，晚会狂欢中的其余时间，尽管也令人愉悦，但比起奈德拉依旧黯然失色。 娜西拉已经进入了少年期时，她开始对香芭拉家族的男性士兵和仆人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兴趣，其中，最令她留心的就是阿格雷尔。 神秘、狡黠、学识丰富，配上他漂亮精致的面孔、诱人的黑色瞳孔，真是不可多得的宠物，可惜的是，他非卓尔。 想到这里，娜西拉眼睛转向另一面，阿格雷尔正在阅读一本古老的卓尔典籍——这是人类有限的消遣方式之一。他沉醉与书中的世界,沐浴在知识的海洋里，时而露出笑容，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发呆思考。一笑一颦之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说不出的深邃优雅。 娜西拉突来的一阵的烦躁不安，心脏跳的飞快，呼吸急促了很多。这种讨厌的感觉是什么，难道是某种类法术能力，该死的东西，竟敢对我施法。还笑，你在嘲弄我么？再笑，再笑就给你苦头吃。又笑了…… 阿格雷尔正在阅读卓尔篡改过的典籍，关于伊利斯瑞时期的历史和诗歌，里面的内容比还过分，稍一想想就让人捧腹大笑。例如：太阳是个无情的大火球，待在地表会全身脱水而死，赞美罗丝女神，让黑暗精灵脱离的水深火热的旧家园，过上了美好的地底新生活。鄙视那些地表的妖精吧，愿光照在她们头上，永远。 突然，直觉告诉他有东西靠近，阿格雷尔一抬头，一个黄豆大光点陡然膨胀！随之而来的震动和强光几乎立刻剥夺了他的视听感官。 天旋地转好久才唤回了他的神志，这下连多日的礼仪教导也阻止不了他了。房间里的施法者只有一人。 “我抗议，你故意伤害无辜人士，这是侵犯人权，我要告诉主母。”阿格雷尔咬牙切齿的说。 “无辜？人权？呵呵，你还是那么充满趣味。你有证据么？有谁看见了？”说着，娜西拉瞟了一眼左边。半身人女仆马上转了个方向，后背对着受害者，对什么事都充耳不闻，一心打理女主人的头发。 娜西拉轻笑了一下，“没证据就等于不存在，诬陷可是要吃鞭子的哦，嗬嗬。”心情愉悦多了，真好。 阿格雷尔低下头，深吸了口气，我忍，这笔账也记住，以后一起算。 “还有三刻钟就要举行宴会了，上一次酒宴后宴会厅墙上已经长出了青苔，”年轻的卓尔女性继续道，“格厄杜瑞拉要你去清理墙面，用这个。” 她塞了一把铜勺子进他手里。盯着这把小勺子，他惊诧地张大了嘴。毫无疑问，这完全不适合这么一件大工程。 “要我用这个来刮宴会厅所有的墙？而且格厄杜瑞拉明明让你去的。”他忘情地哀叹道。 “不要质疑我的命令，阿格雷尔！”娜西拉大声警告，“等着为你在墙上漏下的每一点霉菌挨一顿鞭子！” 明白最好是别再第二次发问，阿格雷尔不情愿地一鞠躬。令他吃惊的是，娜西拉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已经在勺子上施了让它变锋利的魔法，男性。所以也许这工作并不是那么难完成的。而且我保证，让你参加今天晚上的私人派对，但是，如果你敢告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或别的什么人我刚才做的事，我就打脱你的皮，让它们像洛斯兽皮衣服一样从你的肉上掉下来！” 阿格雷尔因她反复无常的字句感到莫名其妙，一会儿整我，一会儿又给个甜枣，一会儿又威胁我，她一定是在驯化我吧？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娜西拉施展了个魔法，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推出的房门。 ***************** 阿格雷尔打量着手中的小勺，拇指轻试魔法削利的边缘，或许这也是某个恶作剧的一部分。不想因为使用一件附魔的工具被逮个正着，他赶紧冲下石阶步道。四个月了，阿格雷尔从未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越来越精致，对女性卓尔的吸引力与日俱增。要是不卓尔精灵的高傲种族优越感，他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不一会，他到了空无一人的宴会厅。和魔索布莱城里通常建在一对对钟乳石－石笋中的其它家族不同。香芭拉家的主建筑座落在大洞窟的西墙。宴会厅比家中其它房间更深地嵌入了周围的岩石，因而相当潮湿，很容易长霉。 注视着一面又一面墙，阿格雷尔再次沮丧地深深悲叹。石面覆满了绵厚的菌类，散出一种毒性的绿光。他叹了口气，拖拖拉拉只会给菌类更多的时间生长。攥紧勺子，人类拖着步子蹭到一面墙前开始干活。 娜西拉低估了她的魔法威力。 阿格雷尔将勺子刮过墙面时，一条闪亮的菌类立即变黑枯萎，落到地面化作尘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忙又用这小工具在满是菌类的墙上划了一道。它划过的地方现出一幅光滑漆黑的石面。微笑在年轻人类的面庞漫开，看起来娜西拉派他的任务并不会像她原来想的那么可怕而沉闷。 年青的人类全心投入了工作。略略集中心神，他飘到空中，用这加持的浮空能力够到高处的墙面和天顶。很快的，这就变成了一场游戏：在空中旋上冲下，用附魔的勺子敲掉球根形的碎片。每一片菌类枯萎溃裂，他就想象着那是娜西拉那张傲娇的脸。于是珠玉般清朗的笑声在厅中四下散落。似乎只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阿格雷尔就落回到地面，一边喘气一边笑着。他审视着墙面，没有一点霉斑损坏这光滑的黑曜石墙面的完整。 一阵刮扒声传进他的尖耳朵，阿格雷尔抬头看到一只老鼠从一条石缝中爬出。这只小生物仓惶逃过大厅地面，一双眼睛闪着血红的光，直奔往对面墙的一个小洞。大叫一声，阿格雷尔一跃而起挡住它的去路，一边挥舞着那把锋利的勺子。勺子并不真是一把剑，不过老鼠也不真是幽暗地域的恐怖怪兽。然而对阿格雷尔来说，这没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透过艾克珊卓的房间窗户，他向下观看普奈尔训练着香芭拉家中的黑暗精灵平民战士。断断续续，他都会看着他们如何练习武技。普奈尔那种迅猛而又像舞蹈般的攻势让他着迷不已。幼年时的武侠梦死灰复燃，剑真的可以快到让人看不清，这可和他看过的比赛运动大不一样。 阿格雷尔还有一个月的学习生涯，在那之后――如果没有因为意外的事件杀了他的话——他将成为香芭拉的‘奥数老师’，家族顾问，一个真正的贵族，将会接受对家族有益的技能训练。阿格雷尔知道自己将要学习关于奥术魔法的秘密，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很可能不能施法。学习刀剑的技艺保护自己，这更为现实。 他尽力模仿着武技长的姿势，恐吓似地在老鼠周围移动。那只小东西吱吱叫着，竖起了颈上的毛，咧出一嘴黄牙。阿格雷尔一把刺出锋利的勺子。虽然他很快，老鼠却更快。它蹿过他脚边，奔出宴会厅。愤怒地一声大叫，阿格雷尔追了过去，跑下一条斜长的廊道。他赶上了敌人，一跃落到它跟前。小东西退后缩到了角落，吱吱叫地喷着唾沫，眼里闪着仇恨。阿格雷尔步步逼近准备了结敌人的性命。就像他看过普奈尔做过一百次的动作一样，他扬起武器旋身下划一道致命的急弧。 他顿住了，勺子僵在还有一寸就将引发死亡的地方。发觉有机可趁，那只老鼠冲过阿格雷尔两脚间的空档，没入一道裂缝。阿格雷尔没看着它逃走，而是将目光卯在眼前的一样东西上——一张蛛网，丝丝缕缕的银线就像布在廊道角落的薄纱。网的中央，紧紧附着一只圆润珠宝般的小蜘蛛。如果方才那一瞬他不曾制住去势，他的手臂将正好撕破这些脆弱的丝线。阿格雷尔小心翼翼地放低勺子。所有的蜘蛛都象征神圣不可侵犯的罗丝女神，扰坏蛛网够让他和格厄杜瑞拉的鞭子亲近上好一段时间。不过若是他不留神弄死了那只蜘蛛…… 阿格雷尔低低吁出一口气，杀害一只蜘蛛的惩罚就是死刑：快速、痛苦，而且绝无缓刑。 尽管这是场险些让他送命的意外，阿格雷尔仍受盅惑似地走近蛛网，观察着网中央的蜘蛛。 “我不知道神祗到底是什么，”他小声抱怨，“每个卓尔精灵看起来都想得到蜘蛛神后的恩宠。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还有她的女儿们，还有所有其他的家族。她们是如此的崇拜罗丝，可以付出所有。但她们的情绪中的真实却存在恐惧，甚至还有仇恨。为什么？卓尔精灵和她的关系究竟如何？” 那只小蜘蛛只是安静地粘在自己的网上。阿格雷尔烦恼地皱起眉，“好吧，我不指望得到答案，”他下了决心，“不管如何，我早晚会逃出去。魔索布莱城的黑暗精灵都是精神病人，哪怕她们的神祗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被这一番豪言壮语鼓舞着，他转身走下门厅，回到那个实习顾问所知的反复无常的世界去，留下那只蜘蛛在黑暗中孤独地编织着迷乱的网。 正文 第十六章 宴会和绿色危机 宴会开始了，香芭拉家的黑暗精灵纷纷走进大厅，只见四周的桌上铺好了雪白的台布,酒杯闪烁着银光,到处摆着精致的菜肴和美酒佳酿，充满了欢庆的气氛。大厅中间，一根点缀着鲜艳妖火的绳子围出来一块椭圆形舞台，这是用来歌剧表演的地方。 家族的平民战士站在舞台四周走来走去，不时拿些美食和蘑菇酒，彼此间暗藏机锋的尖锐交谈；几个平民法师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仔细的观察四周，目的是保障宴会的顺利进行，并阻止任何喝醉（并颇具破坏力）的狂欢者在自己的宴会上进行魔法竟赛。 辛克特丝奈特单坐在王座上，其余的贵族按级别身份在另外几桌就座.一道道特殊的菜陆续端上来,美酒频频斟满，看见家族如此繁盛，主母开怀畅饮,扬扬得意。 今天的菜品种类多的吃惊，而且从未见过，这在卓尔宴会上可不多见。辛克特丝奈特也食指大动，饕餮不止。 “我们的有了新厨子？是来自萨拉托家么？”辛克特丝奈特询问道。 “是阿格雷尔指导奴仆做的。见习家族顾问对于享受生活出奇的精通。”艾克珊卓微笑着回答。“才吃几天蘑菇他就受不了，也给了我们一些小惊喜。” “阿格雷尔，那个人类。我也想去见见他，听说他长的不错？”席林菲雅突然插入进来。 “席林菲雅！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他可是家族未来繁荣的关键一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刻意警告道。萨拉托主母是辛克特丝奈特最为痛恨的敌人，却不得不容忍她，而这个时间很可能相当漫长。 “哎呀呀，亲爱的姐姐，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要把我当家族敌人提防，满足我的一点点好奇心。至少别告诉我，我倾尽所有只是为了个普通的人类厨子。” “你早晚会知道的，他的价值超乎你的想象。”辛克特丝奈特声音沙哑地回答，“让我们把宴会交给年轻人吧。”熟美的卓尔主母对着宴会的宾客们举起她优美的手臂。“欢呼吧，黑暗精灵们！”她高声地喊道。“让我们赞美罗丝女神，感谢她使香芭拉家繁荣昌盛。” “所有的荣耀归与罗丝！”在场的所有黑暗精灵都跪了下来，回应着这欢呼。 宴会达到了极致，主母和年长的贵族随即离开了。狂野的氛围弥漫起来，酒精起到了催化作用。打斗，破坏，纵火，以及荒淫放荡的嬉闹延续了大半天，不醒人事的与会者被象垃圾一样随便的堆在大门外…… 当娜西拉来到家族在商业区的另一栋宅邸，她的朋友早已齐聚于此。卓尔的风俗习惯是要求客人早至，好相互交谈和谋划，也便于啜饮增香绿酒。主人或女主人的到达是舞会开始的传统标志。 伴着阵阵缓慢的鼓声，娜西拉步入大厅，奈德拉开始了。所有的眼睛都落在她身上，看着她随着鼓声的韵律踏出舞步。她的双臂画出丝丝错综复杂的曲线，一个接一个，其他的鼓也加入进来，还有其他只有卓尔知晓的奇异打击乐器。接着，深沉的长笛吹奏出奇特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曲调，许多世纪前，精灵们曾在阳光照耀的土地上唱响这首歌。 现在，久逝的精灵们恐怕再也不会听出其中的熟悉之处：曲中迷人的魔力只是现在演奏者生活的写照。曲调优美依旧，保留了精灵族的神秘，却毫无欢悦。黑暗精灵们早已经遗忘了这种情绪。但他们懂得享乐，他们狂热地追求着，徒劳地填补精灵灵魂深处无人知晓的空虚。 音乐的节奏逐渐加快，盖过了喧闹的切分鼓音。长笛低回高昂，奏出神秘怪异的曲调。娜西拉回旋飞跃，恰到好处的应和着音乐的节奏，身体轻顿、摇摆，邀请正在等候的卓尔们。接着，一道魔法火焰闪过，黑色舞者的外形被纯白的妖火勾勒出来。这是所有人都期待的信号，黑暗精灵们蜂拥而至，挤满了舞池中。 即便在舞会中，卓尔仍然彼此竞争。有些卓尔唤出天赋，浮在空中来完成精细复杂的飞跃。其他一些人则抛开繁复的动作，用他们轻盈华美的移动来尽可能吸引热切的目光。然而和舞蹈风格无关的是，所有卓尔都在跳舞时仔细聆听，在错综复杂的舞曲中隐藏着后续音乐的蛛丝马迹。演奏节拍并不均匀，总是伴随着突如其来、几乎随意发出的强烈鼓声。 未能正确理解音乐的卓尔就会陷入踏错节拍的危险。任何踏错舞步的卓尔，都会被环绕在舞池周围，认真观察黑暗精灵回旋、跳跃和踏步的某个法师用妖火包围。这些倒霉的舞者只好在一阵嘲讽讥笑中离开舞池。但他们的娱乐并未就此结束，所有的旁观者都在打赌，看看谁会跟着他们离开舞池。 乐声继续流转，几乎没有熟练的卓尔会在复杂舞步中出一点差错。黑檀木色的脸上闪耀着热气，一些舞者开始抛掉外衣。有时候，奈德拉会持续下去，直至多数舞者因为筋疲力尽而结束，但娜西拉晚上还有其他计划。从自己所处的舞池中央，她发出了准备结束的手势。 一名雇来的法师用飞行术来到众舞者头顶上方。他的手织出一道法术，顷刻间，音乐开始加速，飞快的节奏几乎让人无法跟上。但魔法也施加在舞者身上，他们的舞步仍然紧跟激烈的音乐。人们越转越快，多彩的妖火闪现在每个黑暗精灵的身上。将奈德拉带入舞动的火风暴中。最后，鼓声隆隆，长笛呜咽。突然间，全屋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奈德拉结束了。 参加派对的众人被引领着，大大方方的裸着身躯走入另一间屋子。这里厅堂巨大，天花板低矮，墙上、地板还有天花板上都布满了通风孔。芳香的蒸汽涌入屋内，清洁着舞者的身体，抚慰疲倦的四肢。气流的方向和强度不停变换：一会儿是短促跳动的爆发，一会儿掠过黑暗精灵身上就成了温柔而热情的微风。蒸汽让沐浴其中的卓尔享受着一连串的愉悦，他们四处游走，不时相互挑逗，或是给社交对手设下重重圈套，或是从高脚杯中啜饮增香绿酒。 随着最后一丝蒸汽消失无踪，黑暗精灵们三五成群的闪入四周的小门中。在那里的私密房间中，他们可以放松地躺在睡椅上，传播流言蜚语，评价机智谈话，而熟练的仆人用香油按摩着他们。按摩，在聚会中大受欢迎，差不多是永远警醒的卓尔一族最接近放松的方式了。 娜西拉放弃了按摩，漫步在诸多房间中，利用人数少、非同寻常的情绪放松机会和客人们聊天。朋友们并不知道明天她将离开他们，香芭拉家又要封闭起来了。 时不时的，一些小房间突然会爆出尖叫和阵阵笑声，那是娜西拉刚刚经过。黑暗精灵嗜好恶作剧——给他们的同伴身上释放小小的无害玩笑法术。依靠她的法师训练，娜西拉尤其精于此道。无论她走到哪里，温柔按摩的手突然变得冰冷，飘散芬芳的香油突然变成最讨厌的竞争对手的体味。在卓尔黑暗邪恶的幽默感看来，聚会中没有这种恶作剧就不算完美，而今晚娜西拉可不想节约法术来讨好他们。 很久以后，心满意足的卓尔们穿上鲜艳的聚会礼服，聚集到另一个宴会厅中。这是雅致的一餐，备有数道菜品，并配上不同的烈酒。汤品过后，交谈声开始嘈杂起来，到处有卓尔换到其他桌上，相互交流，或成了新社交同伴。有谣言传说最后一道菜是红烧洛斯兽肉，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众人的期待更加高涨。这样的派对通常是以狂野的交配作乐结束，而红烧洛斯兽肉差不多确保了庆典会达到令人眩目的程度。 事实也确实如此。 聚会持续着，直至最后一名守夜人的钟声响起。根据法律和习俗，聚会应在新的一天开始时结束。 娜西拉站在租来的宅邸门边，看着客人们在旁人协助下——或被抬起来，视情况而定——爬进魔轿或法术驱动马车内。稍后，她雇来的仆人会把极少数醉成烂泥的客人扔到街上，由他们的奴隶接走送回家中。那些仍在表现自己聪明的卓尔都留在宅邸旁和街上的小群人中，仿佛罗丝会看到夜晚结束。 回到家后，娜西拉突然有些意兴阑珊，阿格雷尔在做什么呢？他会在心里抱怨又被自己戏弄了么？呵呵，总是下意识的相信卓尔会信守承诺，真是愚蠢的男性。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娜西拉信步向厨房走去，颇有些迫不及待。卓尔少女思考着接下来应对阿格雷尔的方法，是先嘲笑他呢？还是恐吓他呢？仿佛看见人类脸上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娜西拉不由的轻笑出声，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卓尔少女从来没有对未来如此期待。 这几个月的接触，厨房的羁绊，还有阿格雷尔那永不枯竭的故事，都触动了她的心弦，让她无所适从。在魔索布莱城里充满了混乱和冲突，却更易理解。娜西拉知道卓尔们的处事规则，也玩得得心应手。然而面对这个奇异的人类激起的矛盾情感，她却毫无办法。 但娜西拉却不是自省的人。她将不舒服的新感受抛到一边，转而求助于所能理解的手段。 性欲是她熟悉的领域，也是卓尔少有的几个情感发泄口。娜西拉还不曾和其他卓尔分享过，但耳熏目染之下，她知道原始本能刺激之下，无论是人类还是卓尔男性都是一样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是黑暗精灵。但是，只要不被人发现…… 不经意间，娜西拉发现目的地到了，她略带紧张的朝里看去，却只见一群半身人仆人忙着洗刷餐具，阿格雷尔却不知所踪。 等微怒地询问过半身人后，一片阴云在卓尔少女心中浮起，无论她怎样刻意都无法驱散。娜西拉脑中全部被人类的身影填满，他挥手向她告别，然后突然消失了。如同一副绚丽多彩的绝世名画，被人强行挖了一个大洞——风景依旧，唯人不在。 卓尔少女银牙一咬，把种种一切都逐出脑海。该死的，你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这一刻，人类的重要性突然爆发出来。她必须把他找回来，马上。 正文 第十七章 美梦噩梦皆成真 “我们必须弄清楚席林菲雅的目的，”辛克特丝奈特指示着女儿们，一名卓尔主母能放弃所有的权利，心甘情愿为胜利者添砖叠瓦，荒天下之大谬。 格厄杜瑞拉将蛇首鞭从腰带解下。“我会找出真相的！”她保证道。 “不行！”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说。“我们不能够让其它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席林菲雅的士兵或是女儿们，现在都是家族的一员，况且每个黑暗精灵都经历过抵抗剧烈疼痛的训练，我们不能奢望酷刑会让他吐露真相，特别是在他明白自己最后的下场后——这种拷问不可能留活口。 “那么，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知道答案呢？”长女抱怨道，不情愿地把蛇首鞭收到腰间。 “阿克迪娜和艾伦妮塔，离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指示道。“有关于今天的所见所闻，不准泄漏一个字，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目的。” 两名女儿鞠躬后离开了，两人都因为自己低下的地位而感到扼腕，不过却什么也不能做。 格厄杜瑞拉明白了。“预言之池，”她说。长女从谒见室冲进神堂内；在中央的祭坛上她找到了这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一个宽大的金碗，周边都缀饰着黑色的珍珠。格厄杜瑞拉双手颤抖地将金碗放置在祭坛上，走向放置圣物的柜子。那个柜子中放着的是香芭拉家族最珍贵的宝物，一只巨大的玛瑙圣杯。 辛克特丝奈特随即走到格厄杜瑞拉身边，将圣杯从她手中拿走。主母走到入口处的池子旁，把圣杯丢进粘稠的液体中，这即是她宗教中的圣水。 辛克特丝奈特的法师女儿们在池边联手围成了神秘的六角阵，她们环绕着黄金碗准备着法术。 布勒博瑞娜站在首席的位置，正对着金碗。 艾克珊卓和莎杜瑞尔娜分别站在她的两边，紧握着她的手。 这群法师异口同声地吟唱，将所有的力量凝聚成单一的预知法术。足足一刻钟，在魔法仪式完成之后。辛克特丝奈特走到祭坛边，把圣水倒进金碗中。 她和格厄杜瑞拉坐下来静观其变。 ***************** 阿格雷尔几个月来，每一次踏进厨房，都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这里的奴仆对的他话令行必达，让他很有一番成就感，要知道从小到大他连个小组长都没当过。 唯一遗憾的是宴会……。 “是啊，厨房是宴会最重的一部分，在这里就等于参加了宴会。”阿格雷尔自嘲道。“脱衣舞会没我的份、天体按摩也没我的份、羞耻paly还没我的份。我裤子都准备脱了，你让我来这里干这个。可恨啊！娜西拉·香芭拉，你欠我的帐，卧室的墙壁都快记不下了。” “大人，肉丝切好了，接下来的工序请您吩咐。”半身人仆人小心翼翼的打断了家族顾问的抱怨。 “额，加两勺盐和蘑菇粉，搅拌均匀，十五分钟后在炸一下。还有，你刚才听见我说的话了么？” “顾问大人，我的耳朵有毛病，什么都听不见。”说完，半身人女仆快步走开了。 “真没意思，都被驯服成了一个呆样，枉费我还想解救几个半身人妹子，好好研究一下生理结构。”人类感慨的一声长叹：“哎……，寂寞啊！没有人类妹子，黑暗精灵女性又歧视非卓尔，难道我要一生孤独终老么？” 阿格雷尔无法融入卓尔社会，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黑暗精灵的习俗都和他有巨大的鸿沟；这里充满了杀戮、背叛、憎恨等等七宗罪，远远超越了青年人类的底线。阿格雷尔是埃布利斯——非卓尔精灵，要在两万如此睚眦的种族中生活。他们并不特别地憎恨人类，不会比其他种族的多，但是因为他是埃布利斯。（卓尔语“垃圾、非卓尔”）。 家族顾问发现自己的地位还在香芭拉家最低等的贵族之下。无论他怎么做，无论有多大贡献，阿格雷尔永远也无法比那六十六家族里的贵族地位排得更高，理所当然地，人类成了混吃等死的米虫。 还有蜘蛛！阿格雷尔害怕蜘蛛和卓尔精灵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其他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他们被培育成更大、更毒的品种，而且像宠物一样饲养着。杀一只蜘蛛就是犯罪，会得到祭刎－奎艾因，即折磨至死的处罚。 在巨穴的东边尽头，苔藓床和蘑菇们长在一个叫东尼加顿的湖附近，阿格雷尔曾跟着艾克珊卓去挑选实验用的地精奴隶，那里充斥着数以千计的蜘蛛。它们在他周围爬动，在他身上爬行，沿着蛛丝倒吊而下，晃动在这个苦恼的大男孩脸前几寸。 人类打了个冷颤，强制不好的回忆退散。 突然，一位陌生的卓尔少女牧师走进了厨房，她环顾四周后，双眼一亮，红色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人类厨师顾问。仔细端详了一阵后，她才开口询问：“你就是阿格雷尔么？家族顾问？” 同时她已经向他走过来。少女牧师一手拿着赤褐色的鞭子，那凶器三条八尺长的触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渴求着他的血液。至少她没用上带牙的鞭子，阿格雷尔想起那种大多数更高等级的女祭司都会用的多头蛇首武器。 人类按艾克珊卓所教的礼节，恭敬地低头顺目。“是的，女士。”他怀疑她是不是新来的——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能证明，一个有权拿着这么难看鞭子的卓尔女性不认识他。 祭祀韵律般的音调流淌过一串卓尔精灵语，快得让掌握卓尔语的人类也没法听懂。他听到quarth这个词，意思是命令，还有harl‘il‘cik，指的是跟她走，猜到就会是这样，因为他经常被主母召唤。 卓尔少女慢慢地踱步离开。考虑到宴会的菜基本都做完了，他还是立即跟上了她。 看着前方黑精灵少女轻盈无声的脚步，每一步都如钟摆般精确，等同于肩宽，不多一分，不减一毫，而且每次只以足尖的一点沾地，却又在步伐间展示了十足的力量感。这种走姿虽然充满韵律的味道，有着如舞蹈般的美感，这说明少女其实拥有非常可怕的武技。 阿格雷尔不能忽视少女以如同舞步一般的优雅所展露出来的威胁，她只比自己矮少许，但很可能花了上百年的时间练习使用牧师的邪力和武器。和家乡的网络游戏里设定不同，罗丝的牧师都是bug一样的存在——不但神术武技双修,还能穿重型铠甲…… 少女牧师带着阿格雷尔走向宴会大厅，穿过走廊区域，再沿着阶梯向上一层后，一座大门出现在李察面前。这扇大门是石制的，除了表面打磨得十分光滑之外，倒没有什么格外古怪的地方，黑暗精灵少女再也不肯向前走一步，而是示意阿格雷尔自己进去。 人类正欲进入大厅，不曾想卓尔少女突然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阿格雷尔措不及防，迎面撞进大门右边的墙壁——一道暗门。 狭小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个优美的身影早已在房里等着他了。阿格雷尔趴在地上惊讶地抬头看着，席林菲雅摇摆着迈步，向这个青年人类走来，“你就是家族顾问，阿格雷尔么？”席林菲雅打量着对方，然后颇感满意伸个懒腰，确信透明发亮的衣服下丰满的身材暴露无遗。 阿格雷尔被这挑逗性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心脏砰砰直跳。强势的卓尔女性伸出一只丰润的手臂，托着他的下巴，抬起他那双奇妙的深黑色，让他看着她。 第一次肌肤接触，女性卓尔的手细腻冰滑得让人颤抖，而他蓦然发现，长袍里面的三点清晰可见。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阿格雷尔看着高阶祭司的脸，竟然是如此的妩媚。这隐性的鼓励，终于给了他勇气，让他能够说出心里的疑问。 “您是谁，找我来干什么？”青年压抑着异样的心绪，努力使眼睛平视，可惜失败了。 阿格雷尔看不出她的实际年纪，只能根据身材气质判断。她的年纪应该已经不小，就算不是妈妈级，至少也是阿姨级的美女，可是岁月完全无损于她的美艳，反而给她增添了那种只有成熟雌性才有可能拥有的魅力。 席林菲雅娇笑着回答他，“我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妹妹，刚从契德·纳撒城归来，听说新来的顾问是个漂亮的小家伙，还参与发明了‘艾克珊卓的防毒面具’，很厉害的魔法呦，用它赢了萨拉托家呢。那么告诉我，是你么？” 是……啊……我不是……阿格雷尔刚想回答是，又害怕她有什么阴谋诡计对他不利，连忙矢口否认。 看着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席林菲雅不禁娇笑，连带胸前那一对包在透明丝衣里的大尺寸圆球，跟着上下颤动不已，令人深深沉溺在旖旎风光中不能自拔。 这个熟透了的妖妇，直是骚媚入骨，实在让人心痒难耐，阿格雷尔盯着那对巨型圆球，鲜血从鼻子汩汩而下，她察觉到青年的反应，眼神一下子变得炽热。 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像潮水一样不停汹涌，而且来势前所未有的凶悍，完全无法遏制，瞬间席卷了他的知觉。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被雄性本能带领着向前方摸去。 “还是你的身体更诚实，不乖的小东西，我会让你讲真话的！” 席林菲雅用细长的手指，玩弄着阿格雷尔的颚部，右手却绕过自己臀部，褪下一条精巧的布片，跟着，突然抱着青年飞身而起，把阿格雷尔压到床上，丰腴的大腿，用力往他的腰上压夹。 阿格雷尔仰面躺着，一股女人身体上散发出来的芳香直冲他的的鼻腔，是一种雌性麝香，这是只有最性感的极少数女人才会拥有的味道，熏得他欲火大炽，成熟男人的证明高高耸起。 哦呀哦呀，看样子你好象很喜欢我的味道哦。席林菲雅开心地笑着，然后就像看到鲜肉的野狼，恶狠狠地扑上来撕阿格雷尔衣服，不停地亲吻，不停的地爱抚他全身，想把他彻底吞进肚子里。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太快了，最少也要培养培养感情啊！不要，救命啊！”妈呀！碰到个痴女，谁来救救我。 “小宝贝，男性是不能拒绝高阶祭司的，你认命吧。记住，我叫席林菲雅·香芭拉。” …… 阿格雷尔身体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穿越后身体恢复力更是得到了增强，初次成为男人，又是在席林菲雅这等风色无双的尤物身上变成的男人，当然是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私密房间的门上开了个小缝,一双震惊、愤怒的眼，冷冷注视着床上的二人。直到房门重新闭合，阿格雷尔都没有丝毫地察觉，复仇大业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精力无穷，可以一直持续冲杀，直到完全榨干。 正文 第十八章 各自的盘算 人类匆匆离去后，房间里另一扇暗藏的门一下子开了。卡莉娅·香芭拉冲了出来，迅速得在席林菲雅的嘴里灌下一瓶恢复药水，接着仔细查看主母的状况。 经过简单的护理，席林菲雅才悠悠醒转。萨拉托主母静静的躺在床上，看得出来她很疲惫，偶尔动一动，就痛苦的皱起眉头——这痛苦来自过度兴奋而造成肌肉的酸痛。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卓尔祭祀时，才忆起自己的身份，随即努力挣扎着想抬起双腿，这意图昭然若揭。 “别乱动，小心会拉伤肌肉。”卡莉娅警告道，她看上去明显不怎么开心。没有哪个女儿看到主母和人类做爱，还突然决定要为那个人类生孩子会高兴得起来。 “快，帮我一把。” 卡莉娅撩起席林菲雅的被子，在她的屁股底下垫了一些东西，再将前主母的双腿高高抬起，直抬到膝盖碰着胸口。 “真可惜，我没来得及施放保存神术魔法。”席林菲雅讪讪地说。 “您失去意识了？他有这么厉害？”卡莉娅惊诧地问道。“你要不要试试？”席林菲雅不怀好意地反问着，而且她的语气之中明显带着威胁的味道。卡莉娅不敢继续开玩笑了，这种事很可能会变成真的。 虽然席林菲雅已经说了可惜，卡莉娅仍旧帮母亲将双腿固定好，然后她异常轻柔地在母亲的小腹上按摩起来，保存器官神术魔法被用在了阿格雷尔的子嗣身上。 女性卓尔平均一个世纪才生一胎，席林菲雅八十年前才有了卡莉娅，不用神赐魔法留下阿格雷尔的体液是很难受孕的。 “有必要这么做吗？”卡莉娅酸溜溜地问道，母亲的行为让她感觉到异常奇怪：“我们现在已经是香芭拉家的一员，而且他是个埃布利斯？” 众所周知，主母都有过很多配偶，某些隐晦的谣言甚至认为主母大人的嗜好即使按黑暗精灵的标准都难以理解。但和埃布利斯生下半卓尔，对卓尔传统来说依旧是奇耻大辱，蜘蛛神后啊，萨拉托曾经的主母已经自暴自弃了吗？ 稍微犹豫了一下，席林菲雅觉得有必要告诉女儿一些事情了。关于蜘蛛神后的秘密，原本应该等到孩子出生之后才让其知晓，但是这并不是不能通融。招了招手让女儿过来，席林菲雅吟唱起来，手指灵巧的在女儿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把她们的灵魂联接在一起。 还记得你的兄弟们么？科伦和霍昆。 当然记得：无法成为合格的战士；从地面狩猎回来，却没有带回一个俘虏……；靴子上蠢的留着破坏了蛛网的痕迹……多不胜数。最可恶的是，他们两个竟然有胆子逃离魔索布莱城，而不是乖乖地变成蛛化精灵。两个无可救药的蠢货，连累我们失去了女神的恩宠。 你说的没错，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阿格雷尔的唯一证人。 这有什么重要的么？香芭拉家的奥术顾问看起来只是一名亚种人类，虽然他长的讨人喜欢。卡莉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很重要，而且我现在也确认了一点——阿格雷尔不是一般的人类。 什么？卡莉娅拉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确认，通过这种办法？ 这次实在太冒险了，但是我赌赢了。阿格雷尔的身体很特殊，他分泌的体液有强烈的刺激作用，比致命蕈（某种毒*品）还厉害。好好想想，你的主母有这么弱么？当年，在祭祀毕业典礼上，可是连恶魔都不是我的对手啊。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卡莉娅无言以待。 席林菲雅的各种闺中韵事传遍了整个魔索布莱城，虽然各大家族的主母都可以随意挑选男性，可像萨拉托主母每几十年就换一名侍父的频率也绝无仅有。几个姐姐私下里非常鄙视她们水性杨花的母亲，很想篡位当主母。然而她们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实施，萨拉托家就毁灭了。 言归正传，科伦和霍昆看见阿格雷尔是从隧道慢慢走到魔索布莱城的，并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黑暗疆域(如同致命蛛网般密布在魔索布莱城周围的隧道)的，毕竟那里的巡逻队不会放外人进来。可根据我的调查，当天根本没人看到过阿格雷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巡逻队不可能会放过人类的。蛛后在上，难道是蜘蛛神后的意愿？ 这一定是某个庞大计划中的一环，呵呵，掌握香芭拉家的权势就要靠这孩子了。席林菲雅轻轻抚摸着腹部，神情说不出的安详。但是此刻屋内的气氛绝对谈不上安详，反倒是说不出的阴冷。 “如果……，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将会很重要……”卡莉娅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已经尝过了权力的甜头，她不想自己以后没机会当主母。 卡莉娅正心慌意乱的时候，她突然感觉母亲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这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席林菲雅很平静地说道：如果孩子真的不凡，你也想办法和他生一个小孩。如果生下的是个女孩，等到她长大之后，她会全力辅佐我们……万一是个男孩，阿格雷尔又老了。” 席林菲雅的手缓缓地转到了前面，在女儿两腿之间的妙处轻柔地揉捏了两下。卡莉娅明白了，她的脸一下子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那是我的弟弟啊。”她咬着牙齿又急又怒地说道。 我们卓尔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更何况是为了家族。席林菲雅强笑道，她的声音很勉强，也很无奈。 ***************** “我们现在知道了，”格厄杜瑞拉看着预言之池，目睹席林菲雅和阿格雷尔的盘肠大战，以及卡莉娅的行为。“席林菲雅想给阿格雷尔生孩子！罗丝在上，给埃布利斯（非卓尔）生孩子，这简直无法想象。” “你和我一样从一开始就怀疑她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回答道，“可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们还不清楚，这个狡猾的娼妇竟然用心灵感应交谈。” “也不是没办法，”布勒博瑞娜小声喘息着说，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脸上红晕稍褪，包括主母。 “住嘴？”辛克特丝奈特对她怒吼。“难道你想冒着触怒蜘蛛神后的危险强迫女性同族，还是说你来当志愿者？” “不是的，主母，”布勒博瑞娜回答道。“我只想说，或许年轻的家族女性有人愿意，家族可以给予一些补偿，这就不是强迫了。也可以等席林菲雅生下孩子……” “很好的想法，女儿，”辛克特丝奈特满意的微笑。“可是，我想要更稳妥的方法。伊克丽菲娅和我的女儿们，你们有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么？家族会提供丰厚的奖励！” 在场的众人均默不作声。 “布勒博瑞娜，你不是想用阿格雷尔进行魔法遗传试验么？以后没这个机会了。”辛克特丝奈特蛊惑地说。 “这……主母，我的孕期还有很长时间。如果通过魔法受孕，很大可能会产生法曲畸形生物，不能达到实验的效果。”布勒博瑞娜坚定的拒绝了。 主母的头转向了格厄杜瑞拉。 “只要不是严重伤害，鞭打、滴蜡都可以。不接受的话，以后阿格雷尔再向我控诉，我就处罚你。”辛克特丝奈特满脸威胁。 “主母大人，我以后不会让他有胆子来找您的，我保证。”高阶女祭祀一如既往的倔强。 辛克特丝奈特眼睛转向其他人：艾克珊卓忙表示自己的孕期还有几十年；伊克丽菲娅则说已经得了不孕证，不能生育；其余四个女儿则低头看着地板，不发一言。可恶，难道要我亲自出马不成。 你们都先退下，我要和伊克丽菲娅单独谈谈。 女儿们欠身行礼后离开了。 主母走近神堂看守者，疲倦地说道。“家族急需有人牺牲，必须是真正的香芭拉贵族。你知道我不可能，我的女儿们也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现在我必须从女儿们的孩子里挑选一名人选，来增加家族力量。你保存着出生记录：你能说说有哪些是合适人选吗？那些年轻女孩中有合适的？” 辛克特丝奈特把难题转嫁给了她的姐妹。 伊克丽菲娅清清喉咙。“家族中最合适的是吉娜菲。”看到辛克特丝奈特一脸沉思、不复记忆的表情，她又加了一句，“布勒博瑞娜的女儿。” 辛克特丝奈特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女孩，当她思考着可能性时，眼睛吃惊的睁大了。布勒博瑞娜那个有异常性癖的女儿，成为孩子的母亲。简直荒谬之极，却又有趣之极！ 根据辛克特丝奈特的记忆，布勒博瑞娜成为这个女孩的母亲已有约一百四十年。她的父亲——来历成谜——已经消失无踪。其后的很多年里，辛克特丝奈特几乎从未听到什么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除了这个女孩喜欢骚扰女性的流言蜚语之外。 在吉娜菲青春期开始后，就热衷于剑术和女性。辛克特丝奈特不止一次听过吉娜菲的奇葩故事，那些故事让她在同龄人中毁誉参半。尽管她任性又变化无常，吉娜菲也被他人认为身负异常强大的意志和剑术。可惜，她的力量没有用在为家族服务上。 如果吉娜菲·香芭拉成为实验观察的对象，那么将不仅为香芭拉家族解决了两大难题，而且也是对即将增强力量的布勒博瑞娜的一个考验，看她对罗丝女神有多少忠诚。 辛克特丝奈特邪恶的笑了，吉娜菲对魔法不感兴趣，成功的机会很高。主母转身打量着她的妹妹。“哎呀，伊克丽菲娅，”她狡猾地说道。“你真让我大吃一惊！我还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么阴险狡诈的阴谋。” 伊克丽菲娅畏缩了一下，没有出声，因为她已经从过去那些恭维中的奸猾中学到了经验。确实，辛克特丝奈特在盯着自己妹妹的时候，眼中闪动着冷酷阴险的光芒。 “看起来，”主母口中继续说着，“神堂看守者的才能超出了自己的影响范围，却没有与之相称的野心！” 伊克丽菲娅尊敬的深深一躬。“我唯一期望的就是服侍罗丝，还有我的姐姐主母。”她真诚的说道。 尽管这实在不可思议，但辛克特丝奈特感到年长的香芭拉之女说的是真的。主母不知道对伊克丽菲娅不自然的野心不足是该安慰还是该蔑视。但是她朝妹妹露出了微笑，让她直起身。“你的虔诚令你备受荣宠，”辛克特丝奈特冷淡地说道：“你的建议也很有价值。就由你去说服布勒博瑞娜。” “在吉娜菲和阿格雷尔在一起时，您希望布勒博瑞娜在场吗？” 热血冲上辛克特丝奈特的脸，让她的面孔闪亮得如同刺眼的红宝石。“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无论何事。”她怒斥道。” “当然不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伊克丽菲娅赶紧说道，又尊敬地鞠了一躬：“但是我觉得您或许想亲眼欣赏布勒博瑞娜的表情？” 辛克特丝奈特眼中的凶光变成了友善的神色。“我亲爱的妹妹，为了香芭拉家族的利益，你真的应该常常到神堂外面走走！” 正文 第十九章 香巴拉的家族顾问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当阿格雷尔步入神堂里黑暗的谒见室时，辛克特丝奈特问道。 “不知道，主母大人，”他回答。人类下意识地注视着自己的脚趾。当他注意到自己永远不变的脚趾头时，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口气。生命中应该有比灰白色的石头和十根扭动的脚趾要精彩多的事情。 他把一只脚偷拔出短靴，在红外线的视线下，体热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而阿格雷尔尝试趁着一开始的痕迹未消失之前画出简单的图画。 “六个月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他说。“你已经呼吸魔索布莱城的空气足足六个月。你生命中重要的一段学习时间已经过去了。” 阿格雷尔没有反应，因为他看不出来这段宣告有什么重要的。他的这六个月简直是噩梦。六个月，一辈子，这之间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主母认为他过去的这段岁月非常重要，那么阿格雷尔简直不敢想像以后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他几乎已经完成了两幅图画：一名身高体壮的黑暗精灵，也就是格厄杜瑞拉；屁股被一只非常巨大的毒蛇紧紧地咬住；另一名娇小妩媚的卓尔女性，当然是娜西拉，身体被触手怪狠狠缠住，原因是这几天的疯狂虐待。 “看着我，”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命令道。 阿格雷尔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人类习惯是自然而然地看着对他说话的人，但艾克珊卓的鞭子，毫不迟疑地把他的这种生活习惯打到九霄云外。 见习顾问的地位只比奴隶好上一点，他唯一能够直视的就只有跑过地面的诸多低贱生物，当然，蜘蛛是个例外。每当有蜘蛛爬过他的视线时，他就必须把目光移开。因为蜘蛛对于见习顾问来说实在太高贵，不能让他糟蹋。 “看着我，”辛克特丝奈特再度说，语调中隐含着极度的不耐烦。阿格雷尔曾经看过这种怒气的爆发，这股不可思议的强大怒气摧毁了一切挡路的事物。当主母生气的时候，即使是无比骄傲、自大、暴躁的格厄杜瑞拉也会躲起来。 阿格雷尔强迫自己的目光往上移，沿着主母袍子上熟悉的蜘蛛花纹往上看，随时有被一巴掌打在脑袋上的准备；或者是鞭子打在背上的感觉，因为格厄杜瑞拉来到了他背后。 接着他看到了她，伟大的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她的双眼发着红光，但面孔却保持着冷静，而不是愤怒的高热状态。阿格雷尔依旧保持警觉，随时预期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你担任见习顾问的时间已经结束了，”辛克特丝奈特解释道。“根据你上一次的贡献，你已经正式成为香芭拉家的家族顾问，你将拥有香芭拉家族徽章和一名武技老师。” 阿格雷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回地板。 “看着我！”主母突然暴怒起来，尤其在想到他和席林菲雅之间的破事。 阿格雷尔害怕地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那张睑在夜视能力的目光之下闪着高温的白光。他从眼角可以看见辛克特丝奈特挥舞的手臂，不过他并没有愚蠢到伸手去阻挡对方。然后他就倒在地板上，面颊肿了起来。 即使在跌落到地面的过程中，阿格雷尔依旧警醒的将目光锁定在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脸上。 “你不再是个奴隶了！”主母暴吼道。“你继续这样下去会让我们的家族丢脸的。”她抓住阿格雷尔的喉咙，粗鲁地将他拉起来。 “如果你让香芭拉家族丢脸，”她的面孔距离他不过几寸，说道，“我会用蜡滴进你那黑色的双眸！” 阿格雷尔的眼睛连眨也不眨，他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辛克特丝奈特今天特别容易生气。 ***************** “这个家伙在人类中与众不同，”艾克珊卓说，“差别可不只是在他长相和双眼的颜色而已。” “那么是在什么地方呢？”吉娜菲问道，试着让自己的好奇心保持在职业的水准。吉娜菲一向比较喜欢艾克珊卓，可一直没有机会。真想不到，老古板主母居然派她来召回自己，真是天赐良机啊。至于给男性当武技老师什么的，有美女重要么？ 艾克珊卓放慢了脚步，因为通往神堂的门已经出现在眼前。“这很难说清楚，”她承认道。“阿格雷尔是我碰到过的男性之中最聪明的，他两天就学会了用魔法物品施展浮空术。但是，在他成为见习顾问之后，我们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去惩罚他，才让他学会把目光保持在地板上；但也只是对有限几个人，面对大多数女性他还是老样子。 吉娜菲停下脚步，让艾克珊卓走到他前方。“那个人类到底是什么身份？主母为什么要求我教他武艺？普奈尔才是武技长。”她压低声音自言自语道，考虑着艾克珊卓话语中的信息，所显示的可能性，思考着种种可能。 她在艾克珊卓之前走近了那个黑暗的谒见室。辛克特丝奈特如同往常一样，坐在蜘蛛圣像顶端的王座中；不过，虽然整个家族的人都出席了，但此处的椅子反而全部被收了起来。吉娜菲意识到，这是次正式的会议，照传统，只有主母才有资格享有座位的特权。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艾克珊卓用最尊敬的口吻说。“依您的指示，我将吉娜菲带到您的面前了。” 吉娜菲·香巴拉走到艾克珊卓身边，以目光向辛克特丝奈特致意；但她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上身精赤，站在主母身边的阿格雷尔。 辛克特丝奈特举起一只手，示意众人安静，示意拿着家传魔法斗篷的格厄杜瑞拉继续下去。 格厄杜瑞拉吟唱了适当的咒语，将染着紫色和红色条纹的黑色斗篷披上阿格雷尔的肩膀；青年的面孔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 “您好，吉娜菲·香芭拉，”阿格雷尔诚恳地说，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没有准许他开口说话；他甚至没有询问她的恩准！ “我是阿格雷尔，香芭拉家族的顾问，第一次见面，请多指教。还好我现在能看你的脸，不用看你的靴子了。主母跟我这样说的。”当阿格雷尔抬头看见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暴怒的表情时，笑容立刻消失了。 艾克珊卓仿佛被石化一样全身不能动弹，嘴已合不拢，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吉娜菲也吃了一惊，但反应却完全不同。她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嘴唇捏着，阻止微笑爬上嘴角，最后无可避免的开始捧腹大笑。吉娜菲不记得上次看到生母的脸气成这么亮是什么时候了，是自己骚扰阿克迪娜，还是寝取莎杜瑞尔娜呢？ 格厄杜瑞拉和平常一样，站在辛克特丝奈特背后的位置，笨手笨脚地掏着鞭子。即使她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是阿格雷尔出人意表的奇招还是让她不知所措。 吉娜菲知道，这真是非常少见的情形。通常，在找到理由之后，辛克特丝奈特的长女在执行惩罚时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阿格雷尔依旧站在主母的身边，但他悄悄地溜远了一步，僵直地站着，忍不住咬着下唇。不过，吉娜菲看得出来，青年人类的眼中依旧带着笑意。阿格雷尔的不拘小节是他故意的。这个漂亮的小家伙真讨人喜欢，不像其他男性那么恶心。罢了，帮帮他好了。 吉娜菲跨出一大步，试图将主母的注意力从阿格雷尔的身上转移开来。“家族顾问？”她假装吃惊地问道，一方面是为了阿格雷尔身份，一方面是为了吸引辛克特丝奈特的注意力。“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 十分少见的，辛克特丝奈特竟然让怒气平息下来。“每天阿格雷尔教完奥数知识课后，你们有半天时间，吉娜菲。” “您确定武技是他的专长吗，主母大人？”吉娜菲突然迅速地发问。 “他看起来很聪明，”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她愤怒的瞪了阿格雷尔一眼。 “至少有些时候是这样的。他在抵抗鞭子方面进步得超乎异常。况且，我们的家族需要他有一定自保能力。”辛克特丝奈特想起席林菲雅轻易就放倒了阿格雷尔，下意识地大吼起来。“现在一只地精都能打倒他。” 吉娜菲从颈袋中掏出了两枚扁平的硬币，轻轻一弹，让它在半空中旋转，并且飞快地将它抓住。“我们可以测验看看吗？”她问道。 “随你便，”辛克特丝奈特对于吉娜菲想要拒绝她的任命并不感到讶异。 吉娜菲厌恶男性，宁愿天天围着平民女孩转，也不愿意当武技长训练男性士兵。 吉娜菲走到阿格雷尔面前，并且将硬币交给他，“试着用两只手，把它弹起来。” 阿格雷尔耸耸肩，将硬币塞入拇指和食指之间，并且拇指将硬币弹到空中，他感觉到硬币的移动轨迹，但是手却不听使唤，然后两枚硬币都飞了。他把硬币捡回来还给吉娜菲，脸上露出尴尬又迷惑的表情，仿佛在质疑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重要的。 “用一只手把它弹起来。”吉娜菲只是接下一枚硬币道。 阿格雷尔再度耸耸肩，轻松地将硬币弹起，并且再度弹飞了它。 吉娜菲转过头看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任何一名黑暗精灵都可以做得到，人类却不行。让人疑惑的是他的动作很不协调，眼睛盯住了硬币，身体反应速度不够。 “手速慢，”吉娜菲对辛克特丝奈特说。“他不是战士的料。让他去学魔法吧。” “他不需要达到平民战士的水平，只要能胜过家族法师的武技就可以了。”辛克特丝奈特脸色不愉的说。爱惹麻烦的吉娜菲脸上露出的胜利表情让她非常不悦。吉娜菲多次侵犯家族女性，由于罗丝的律法里没有相关条款，屡屡让她逃过惩处，让辛克特丝奈特头痛不已。 她是香芭拉最高强的战士，这是辛克特丝奈无法忽视的另外一个事实；但是她利用蜘蛛神后的对女性的关爱，作奸犯科，常常让香芭拉家族陷入麻烦。 “家族的女性法师都会上阿格雷尔的课，你也可以去旁听。”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果断抛出诱饵。 “请您放心吧！主母大人。我一定让他达到家族精英士兵的水准，哪怕练到他老死。”吉娜菲瞬间眼神一亮，吃下诱饵。哦赫赫，这个人类还能活六十年吧，这可真不错。 艾克珊卓，家族的女教师不安地变换着姿势。她知道，她只能和阿格雷尔每天在纳邦德尔的黑暗之亡时补课了，反正可以在纳邦德尔的火焰循环开始后补觉。 ***************** “快点来！”在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后，艾克珊卓傍晚的时候对阿格雷尔说道。从魔法教母的紧张语调、以及她甚至没有停下脚步等待他的情况看起来，人类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阿格雷尔最后终于在香芭拉家族的阳台上追到了艾克珊卓，吉娜菲和格厄杜瑞拉已经在那边观望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类问道。 艾克珊卓把他拉近，指着这个巨大的洞穴，一直到城市的东北边。刺眼的光芒不停地闪烁着，一道火柱直冲洞顶，随即消失的无声无息。 “一次攻击，”格厄杜瑞拉漫不经心地说。“小家族，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艾克珊卓注意到阿格雷尔迷惑的表情。 “一个家族攻击另外一个家族，”她解释道，“也许是复仇，不过多半是正因为想要提升自己家族在城市中的排名。” “这场战斗已经拖得太久了，”格厄杜瑞拉评论道，“各种光芒闪烁不停。” 艾克珊卓继续为困惑的家族顾问理清眼前的景象。“攻击者应该把所有的战斗都限制在黑暗的范围之中。眼前这样的景象代表防御的家族早就做好了准备。” “攻击的一方恐怕不太顺利，”吉娜菲同意道。 阿格雷尔尝试着坦然面对这些信息。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惊讶的是香芭拉家的卓尔们谈论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们对这情形非常冷静，仿佛一切都在预期之中。 “攻击者不能留下任何目击证人，”艾克珊卓对阿格雷尔解释道，“否则他们将会面对执政议会的怒气。” “我们算是目击者么？”阿格雷尔问道。 “不算，”艾克珊卓回答道。“我们是旁观者，这场战斗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受害家族的贵族才拥有指控攻击者的特权。” “要有贵族活下来才成，”格厄杜瑞拉很明显地正享受着眼前的景象。 在那一刻，阿格雷尔不太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样的新发现。不管他当时心中是什么感觉，他都无法把视线从这场战斗的景象上移开。 香芭拉家族的大院仿佛沸腾一般，所有的人，包括了土兵和奴隶，都抢着要找最好的观景点；捷足先登的人则对着那些晚到一步的家伙大声描述着战斗的景象。 这就是黑暗精灵社会的浮世绘，虽然在香芭拉家族的这名年轻人类心中看起来是罪大恶极的景象，但阿格雷尔却不能否认这一晚所带来的兴奋。阿格雷尔也无法忽视阳台上身边三个人脸上挂着的欢愉表情。 正文 第二十章 冰山一角 丝架不像魔索布莱城的访客们有时设想的那样是个杰出的布料商店。准确地说，它是家按摩院，但只有爆发户才这么叫它。更恰当的说，它是快乐的宫殿，那里有地下城中最熟练的肉体仆人，可以提供多数黑暗精灵认为最强烈的愉悦感。 吉娜菲·香芭拉本人就是这种观点。她已经在温暖的散发香气的精油中沉醉了片刻，昂贵的精油彻底浸湿了久经锻炼、曲线优美的身体，她最喜欢在她的女按摩师的触按中彻底放松自己了。但现在，唉，还不行。 她是为了办事才来到这个感官享受圣殿的，在这里谈事情比在香芭拉城堡谨慎安全多了。这就是她为什么（出于社交本能）在这里包了一个只有两张睡椅的舒服单间和两个笨重的聋哑的人类按摩师，而不是她最喜欢的天才帕米拉·安德森。 令人高兴的是，她为自己选的这个没舌头的奴隶也有高超的技巧。她揉捏她脖子上的肌肉又疼又舒服，令她发出甜蜜的嗯嗯声，此时阿克迪娜进入的时机有损她的尊严，但吉娜菲瞬间的狼狈没有让阿克迪娜发笑。 香芭拉想不出什么事能让阿克迪娜笑起来。她是一位有点憔悴的本家女性，皮肤呈木炭那种不健康的暗灰黑色，裁剪得没什么特征的铠甲与魔索布莱城的式样略有差异，阿克迪娜赴这种秘密约会总是紧张得拘谨和笨拙。吉娜菲想这就是猎物和猎人的区别。无论情形多么危险，猎人总能保持一定的优雅。 “阿格雷尔是特殊的魔法老师，会一些奇怪的知识。”阿克迪娜说，她的声音配上担惊受怕的表情，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我不奇怪，”吉娜菲回答“我们主母相当聪明，我认为她永远不会自满。”按摩奴隶用指尖压吉娜菲后背上方，她的身体随之抖动。“我们会谈到这个，但首先，请，让我神经放松。告诉我没人看见你进这个包间。” 阿克迪娜皱着眉，明显对话里的暗示感到厌倦。“没有，当然没有。” “那脱掉衣服吧，别人推测你是到这来做深度敲击的，当你回去时，看起来应该是刚刚做完。而且，这些家伙物有所值。” 阿克迪娜还是皱着眉，好像她怀疑吉娜菲正对她有所图谋。犹豫再三，阿克迪娜对那个比她同胞身材略小略缺少肌肉的人类做了粗鲁的手势，她是吉娜菲留给她用的。奴隶小心地不与她的目光接触，开始为她脱衣，并把衣服挂在墙上的钩子上。 “还想知道什么，”女战士问。“关于阿格雷尔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很好，”当她的按摩奴隶把另一块紧缩的肌肉挤压揉搓成温暖柔软的一团时，吉娜菲不得不闭上被挤得倾斜的红宝石般的眼睛。在女按摩师把手放在那些肌肉上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它们绷的多么紧。“听说最近家族发生过战争，还有主母多了个妹妹？” “萨拉托家灭亡了，而香芭拉多了一个高阶祭司，其中一个应该很对你的胃口。”阿克迪娜边躺在睡椅上边问。她的按摩奴隶温柔地把她粗糙的白头发摆在一边露出下面的肌肤。 “她总是不穿衣服，很容易辨认。” 吉娜菲露齿一笑“你不喜欢她！” “我承认我不喜欢她！”阿克迪娜的人类按摩师打开一个白瓷油膏瓶，一股甜味散发在空气中。“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对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出手么？” “你在引诱我出手？”吉娜菲说，“我关心的是她、阿格雷尔、我的回归这三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阿克迪娜皱着眉，考虑这些问题，明显不太满意。她的奴隶在她背上涂了薄薄一层琥珀油。 从这幢建筑的某处传来微弱的被扭曲的叫喊、大笑、泼水的回声。吉娜菲猜想一定是男性在另一间浴池里自娱自乐。城市里的女性很少有心情这样喧闹的大声欢笑玩闹。 最后，阿克迪娜说“席林菲雅的确对阿格雷尔的事很感兴趣。家族也专门探查她，但是结果如何，我不清楚。” “看来，叫我回来的目的原来是这样，以毒攻毒么？这正合吾意呀，席林菲娜的艳名我可是闻名已久。” “你真要这么做？她毕竟是高阶祭司。”阿克迪娜的声音有点颤抖，按摩奴隶正开始用拳头底部轻轻敲打她发光的后背。 能放松紧邦邦的四肢可真好，吉娜菲想，“这不是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默许吗？” “你真是胆大包天。” “你这样说是多么的无礼！”吉娜菲详装恼怒的绷紧了肌肉，她的女按摩师的手又让她让松下来。 “我只是想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否认这一点。毕竟，总要有第一次，不是么。” “好了，明白了。你要怎么做？” “显而易见的事。”在按摩师按摩吉娜菲的骶骨关节时她随之微微抖动。“诱饵和药物。” “我料到了。当初就是这样……” 阿克迪娜闷闷不乐的沉默着，按摩师用手在她光滑潮湿瘦骨嶙峋的背上拍击发出吸允声。 “看在六百六十六层深渊的份上”吉娜菲说“什么事困扰着你？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还是快把它丢到一边去吧！” “我没有……我……”阿克迪娜轻吟着紧缩脚趾，此时她的人类按摩师最后设法顺着她的神经送入了一阵快乐的颤抖。吉娜菲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 阿格雷尔悠闲的坐在床上，手上的家族徽章在一起一落间灵光闪闪。说服主母为家族徽章附上一天五次的魔法伎俩并不容易，然而作为一名现代文明人，没有卫生纸的日子是何其残忍。 每当忆起之前的日子，青年就忍不住一阵感慨——入厕后先用布条，再学三哥用水清洗，完事后再给卓尔做菜……这样想起来，母蜘蛛们也不那么可恨了，心里舒畅多了。至于其他的么……他绝不会承认是因为席林菲雅的缘故。 “快来，”突然出现平静的声音说。“我们今天要走出这栋房子。” 是吉娜菲·香芭拉。 一听到这个消息，阿格雷尔马上站了起来。“离开房间？”他默念着。在这半年来，阿格雷尔只跨出过一次香芭拉家族精金围栏的界线。大多数时候，他只从阳台看魔索布莱城的景象而已。 阿格雷尔飞快地穿上他的软靴和魔法斗篷，吉娜菲则现身在旁边等待着。 “今天我不用上课吗？”阿格雷尔问道，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便于出行。 “我们等下就知道了。”吉娜菲只是这样说，但在武技女教师的脑中，她知道阿格雷尔将会面对这辈子最讶异的一件事实。某个家族在所发起的攻击中失败了，执政议会要求全城所有的贵族前来目睹律法的执行。 格厄杜瑞拉出现在房间门外的走廊上。“快点，”她皱眉道。“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不希望我们家族是最后到达的！” 平日不涉足城中的主母坐在发出蓝光的浮碟上，领着队伍走出了香芭拉家族雄伟的大门。格厄杜瑞拉走在母亲的身边，伊克丽菲娅和席林菲雅在她们身后，吉娜菲和阿格雷尔则负责殿后。目前正在学院中服务的阿克迪娜和艾伦妮塔则是和不同的团体赶赴执政议会的召唤。 整座城市今早几乎都沸腾了起来，因为这场失败的突袭而骚动起来。阿格雷尔双眼圆睁地走过街道，惊讶地靠近看着装饰华丽的黑暗精灵屋宇。每个低下的种族：地精、半兽人，甚至连巨人都不例外，只要一认出辛克特丝奈特乘坐的魔浮碟，明白她是名主母，都立刻连滚带爬地让开一条路。黑暗精灵的平民们停止交谈，尊敬地默默看着贵族通过。 当他们走到城市西北方的角落，也就是犯罪家族区落的地方时，她们来到了一条被灰矮人的车队所阻挡的巷子。十几辆车子不是被推翻，就是卡在一起。很明显的有两群灰矮人在这狭窄的巷子中相遇，双方都不愿意让路。 格厄杜瑞拉从腰带中抽出蛇首鞭，赶开几名灰矮人，好让辛克特丝奈特可以飘到两群矮人领袖之前。 矮人们气愤地瞪着她，突然间明白了她的来头。 “请您见谅，女士，”其中一人结巴地说。“这只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辛克特丝奈特瞄着最靠近的车子，里面装满了巨大的蟹螫和其它的美食。 “你让我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辛克特丝奈特冷静地说。 “我们来到您的城市中，希望有机会做生意，”另一名灰矮人解释道。他恼怒地瞪了对手一眼，辛克特丝奈特立刻明白这两人是竞争对手，也许是抢着要把同样的货物卖给同一个家族。 “我愿意原谅你们的无礼……”她大方地说，依旧注意着那些箱子。 两名次矮人已经猜测到了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吉娜菲也是。“我们今天晚上将会有一顿好吃的，”她对阿格雷尔边说边眨了下眼睛。“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机会溜走而一无所获。” “……如果你们可以在今晚找到路把这些货物送一半到香芭拉家族去。”辛克特丝奈特最后道。 灰矮人本来开口准备要抗议，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他们实在恨死和黑暗精灵做生意了！ “你将会获得适当的补偿，”辛克特丝奈特继续道。“香芭拉家族不是个贫穷的家族。扣除掉我们的份之后，你们两人还会有足够的货物交给你们要见的家族。” 两名及矮人都无法否认这个简单的逻辑，但是在这样的交易条件下；常他们已经冒犯了一位主母之后，他们就知道所谓的补偿绝对不会“适当”。不过，灰矮人只能把这样的损失当作在魔索布莱城做生意的风险。他们礼貌地鞠躬，让属下把路清开，给黑暗精灵通过。 塔肯杜伊斯家族，也就是前晚失败的偷袭者，已经把全家人都封闭在两个由石笋所构成的建筑物中；因为，他们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在他们的门外，魔索布莱城所有的黑暗精灵贵族，总共超过一千多人，都已经集合起来。带头的是班瑞主母和其它的七大家族主母。 对于这个家族来说，更不幸的是，学院的三所学校倾巢而出，老师和学生们把塔肯杜伊斯家族给团团围了起来。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带着队伍来到了执政家族身后的稍远的位置。身为第十八家族的主母，辛克特丝奈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 “塔肯杜伊斯家族触怒了蜘蛛神后！”班瑞家族用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宣布道。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失败了而已，”吉娜菲对阿格雷尔低声说。 格厄杜瑞拉气恼地瞪了两名‘异类’一眼。 班瑞主母领出三名年轻的黑暗精灵贵族，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这些是弗瑞斯家族的遗族，”她解释道。“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弗瑞斯家族的孤儿，”她问道。“是谁攻击了你们的家园？” “塔肯杜伊斯家族！”他们同声大喊。 “早就排演过了，”吉娜菲评论道。 格厄杜瑞拉再度转过身。“安静！”她压低声音，严厉地说道。 吉娜菲一巴掌打上阿格雷尔的后脑。“没错，”她同意道。“真的是该安静一点！” 阿格雷尔准备要抗议，但格厄杜瑞拉早就已经转过头去，而吉娜菲的笑容也让他不想要争辩。 “那么执政议会已经决定，”班瑞主母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将会为了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弗瑞斯家族的孤儿们怎么办？”群众中有人喊道。 最年长的女子刚完成了学院中的学业，班瑞主母摸着她的脑袋说，“她们流着贵族的血液，也应该继续拥有贵族的身份，”班瑞说。 “班瑞家族决定庇护她们，她们现在改姓班瑞。” 不满的低语声在群众中四处传递着。一名年轻的贵族，其中两名是女性；这可是笔不小的资产。城市中的任何家族都会高兴地接受他们。 “班瑞，”格厄杜瑞拉对辛克特丝奈特低语道。“第一家族正好需要更多的牧师！” “看来十六名牧师对他们还不够，”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 “毫无疑问的，班端将会接受弗瑞斯家族所有残存的士兵。”格厄杜瑞拉推断道。 辛克特丝奈特可不这么确定。班瑞主母即使只是接收剩下来的贵族，都算是走在危险边缘。如果班瑞家族变得太过强大，罗丝女神可能会破例。在这样的情况中，残存下来的平民士兵通常会被集中起来，供给各家族竞价。可惜，香芭拉家没有缺乏财力。 班瑞主母对着被定罪的家族说。“塔肯杜伊斯家族！”她大喊道。 ‘你们已经触犯了法律，而且被逮个正着。愿意的话，你们就反抗，但请记得，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她一挥手，示意整个学院，也就是律法的执行者开始行动。 塔肯杜伊斯家族四周的八个方位都竖起了巨大的火炉，由蜘蛛教院的牧师们和最资深的学生看顾着。当高阶祭司们打开了通往低层界的大门时，火焰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猛然窜上高空。 阿格雷尔仔细地看着，恶魔，他只在怪物图鉴里看过图片。 无底深渊的恶魔，巨大、拥有许多手臂、全身沾满黍液，吐火的怪物们从火焰中走了出来。即使是最靠近的高阶祭司也因为这恶心的大军而往后退了几步。这些生物兴奋地接受这样的任务。当班瑞主母的命令下达之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塔肯杜伊斯家族。 在这个家族脆弱的大门前，各式各样的咒符和结界纷纷爆炸开来，但这对于那些被召唤来的魔物来说只不过是些恼人的小麻烦。 术士学校的学生和法师们纷纷加入行动，利用闪电、强酸和火球猛烈地轰击塔肯杜伊斯家族。 格斗武塔，战士培育所中的教官和学生们拿着十字弓对准窗户射出箭雨，阻挡住这个倒霉家族所有可能逃生的路径。 那群怪物冲进了大门。刺眼的闪电不停地流窜，震耳的雷声毫不停歇。 吉娜菲看着阿格雷，蹙起的双眉取代了原先的笑意。阿格雷尔在这令人兴奋的场合中露出了敬畏和不忍目睹的神情。 第一声惨叫声从这注定灭亡的家族中传出，这声音中夹杂的痛苦和恐惧瞬间打击了阿格雷尔的道德底线，这是大虐杀，太残忍了。 他下意识的抓住吉娜菲的肩膀，强迫自己看下去，都记在心里。 塔肯杜伊斯家族的一名男子正试图逃出一个六臂魔物的追杀，跨出屋外，站上座居高临下的阳台。数十支箭矢同时射进他的肉体，在他倒下之前，三道闪电将他残破的躯体给弹了起来，重重地掉落回阳台上。 那具焦黑、破碎的黑暗精灵尸体正要从阳台上跌落下来，但那暴动的魔物从窗户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将尸体捞了回来，一口把它吃掉。 “这就是黑暗精灵的正义。”吉娜菲冷冷地说。 这场屠杀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在杀戮结束，魔物被驱赶回居住的世界，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则踏上返回提尔·布里契的归途之后，塔肯杜伊斯家族只剩下一团冒烟、融化的岩石。 阿格雷尔恐惧地看着这一切，但又害怕逃跑会带来的惩罚而寸步难移。在他回到香芭拉家族的路上，魔索布莱城的华丽景象瞬间成了虚伪的幻影。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新家和第一堂课 “三个房间？”当阿格雷尔和吉娜菲进入香芭拉家族最南边的巨大练功房时，他忍不住问道。每隔一段距离，就安放着一个多彩的魔光球，让整个房间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这个练功房只有三个门：东方的是通往外面的房间，连接着家族的阳台；另外一个就在南边墙上，阿格雷尔的正对面，通往建筑中的最后个房间。那扇通往走廊的门，光从吉娜菲锁上的层层大锁看来，阿格雷尔就知道这条路不太常用。 “只有一个房间，”吉娜菲更正他。 “但是有另外两扇门，”阿格雷尔推断道，看着房间中的摆设。“都没有门锁。” “啊，”吉娜菲纠正道，“它们的锁是由每个人对此处的常识打造的。”阿格雷尔似乎慢慢开始理解了。“那扇门，”吉娜菲指着南方说，“通往我的房间。你可不会想要让我抓到你待在里面。另外一扇门是通往战棋室，只有战争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那么也许我会邀请你和我一起过去。不过，那天恐怕永远也不会到来；所以，在那之前把这个巨大的房间——”她将手挥了个大圆——“就当作你的家吧。” 阿格雷尔四下打量着，但心不在焉。不过，眼前的情况，对于这个刚摆脱禁足的人类来说也嫌太小了。他的下个问题是皱着眉头说出来的。 “我要睡在哪里？” “你的家，”吉娜菲若无其事地说。 “我要在哪里吃饭？” “你的家。” 阿格雷尔的眼睛眯成一线，脸上的温度节节升高，在红外线的视线之下开始发亮。“我要在哪里…”他顽固地说，内心暗自下定决心要推翻武技老师的逻辑。 “你的家，”在阿格雷尔来得及说完之前，吉娜菲就用同样的语调和音量回答了他的问题。 阿格雷尔双脚站稳，双手交叉在胸前。“这听起来很糟，”他低吼道。 “真希望对你来说不会这样，”吉娜菲也低吼回去。 “这有什么意义？”阿格雷尔开口道“我要回原来的房间。” “这里将成为你的家，”吉娜菲警告道“以后一直如此。” “我要回原来的……” 吉娜菲的下一个行动不是用言语纠正他，而是用紧握的拳头一挥。 阿格雷尔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才醒过来。 “第一课，”吉娜菲随意的靠在几尺之外的墙上。“是为你自己好。 在这里你得听我的。 阿格雷尔翻过身，想要用手肘撑起来，但很快就发现脑袋一离开地板就天旋地转。吉娜菲抓住他，单手把他拽了起来。 “这比接硬币难多了吧，”武技老师解释道。 “什么？” “挡住别人的攻击。” “什么攻击？” “同意吧，你这个顽固的男性。” “我是家族顾问！我现在是贵族。”阿格雷尔纠正道，他的声音又再度化成低吼，双手坚定地回到胸前。 吉娜菲的手又再度紧握成拳，阿格雷尔可没有粗心到忽略这个动作。 “你想要再睡一觉吗？”武技老师冷酷地问。 噗一声，阿格雷尔就给跪了。“女侠饶命，请务必原谅我。” 吉娜菲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她还没打呢，妥协的这么迅速……‘女侠’听起来不错么。看来以后会很有趣。 “也许，你会觉得待在这里的时间很快乐，”她领着阿格雷尔来到一个又长、又厚、装饰多彩（不过大多数的颜色都十分灰暗）的帘幕前。“但是你必须先学会控制你那张贱嘴。”吉娜菲猛力一拉，让帘幕飘落下来，露出了阿格雷尔所看过最惊人的武器陈列，这可都是真家伙。各种样式的长柄武器、剑、斧头、锤子以及许多阿格雷尔想象不到的武器都陈列在那精致的武器挂架上。 “检查看看，”吉娜菲告诉他。“花时间好好感受一下。看看哪种武器最适用，照着你的想法来选择。在我们完成训练之后，你会学着把每样武器都当作自己最信任的伙伴。” 阿格雷尔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每一样武器和它们所可能带来的乐趣。在他短暂的魔索布莱城生涯中，他最大的敌人就是无聊。 现在，看起来阿格雷尔似乎已经找到了对抗这敌人的武器。 吉娜菲走向自己的房间，认为这刚开始接触武器的笨拙时刻应该让他自己独处。 不过，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武技老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年轻的阿格雷尔。阿格雷尔正缓缓地挥舞着一柄又长又重的长戟，那武器的高度几乎比他高上一倍。尽管阿格雷尔花费全部的力量试图控制这柄武器，但它的惯性还是让他弱小的身体止不住地弯向地面。 吉娜菲听见自己咯咯的笑声，但这笑声只是提醒了自己美好的事实。她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训练阿格雷尔，这个人类一点基础都没有。她不但要让他准备好面对主母的试炼，以及魔索布莱城中危险的生活。还要把阿格雷尔训练成精锐战士。 这样的课程和这个年轻人的天性根本是背道而驰啊！吉娜菲暗地里想。阿格雷尔太爱笑了；他冷酷地将刀剑刺进另外一个生物心脏的景象让吉娜菲觉得不协调。不过，这就是黑暗精灵的生活方式，吉娜菲过去几百年中都努力挣扎的铁律。女性卓尔把目光从把玩着武器的阿格雷身上移开，孤单走入房间，将门关了起来。 “这小子要是成为女性会有多美？”她在空旷的房间中自问。“用魔法改变他的性别，然后尝尝味道？”吉娜菲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念头打散。她走向小书桌，准备将遮住发光陶瓷球的布掀开来，照亮这房间。但是，头脑中幻想的女性阿格雷尔的样子拒绝消失，她改变主意走向门对面的那张大床。 “有趣，阿格雷尔·香芭拉和我见过的人类都不同。”吉娜菲躺在松软的床上，继续道。“如果你这么与众不同，那又为什么会来到魔索布莱城？你究竟有什么特殊价值让主母对你青睐有加？” 吉娜菲抬手遮住双眼，考虑着这许多的问题。她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利用他及时行乐，才最实际。 一段时间之后，她陷入沉睡。但是这并没有让吉娜菲获得多少的安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梦境出现了，这是一段让人永远铭记的生动画面。 脑中出现的模糊身影，一个女性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吉娜菲一直没有出来。眼看上课时间快到了，阿格雷尔忙溜出了练功房，直奔向魔法课堂。 人类刚一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含情脉脉的席林菲雅，以及冷冷盯着他的娜西拉。顿时，阿格雷尔心里就一阵发虚。 如今的魔法课堂，挤满了女性卓尔学员，只差他一个。可是他倒好，竟然敢迟到。阿格雷尔微微一笑，把早就准备好的教学器具放在讲桌上。他现在的衣着比来时相对褴褛，但整个人比在地球上有精神的多，好像是因为幽暗地域的空气更有营养。 人类面朝众人，模仿起了高中老师的架势。“大家好，我们没有教材，今天是第一堂课，你们只需要记录用具。对于天赋不足的人来说，奥数是高贵而傲慢的学问。但是在一定程度上，时间依旧可以弥补先天的缺陷，接下来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 阿格雷尔简单的讲解了什么是加减乘除，随即拿出了准备好的直尺和圆规，作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图形两边分别写着3和4，另一边则打了个问号。 “同学们，谁能回答疑问，还要解释原因。” …… 假若看到一个直角三角形，以及3和4两个数字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几？一部分人或许会很自然的回答：“5。”数学家也会很自然的回答：“5。”但他们的理由，绝对是不相同的。在普通人看来，3，4，5是很正常的自然数列，得出答案“5”，还是答案“2”，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但在数学家看来，3，4，5却是一串奇异而美妙的数字——因为它是数学中最简单的勾股数，是人类发现勾股定理的第一步：3的平方加上4的平方等于5的平方。一个矩形，宽为3，长为4，对角线长必为5！ 这个被西方称之为毕达哥拉斯定理，被东方称之为勾股定理的玄妙结论，正是人类数学的开始，甚至可以说，它是人类数学迈出的第一步。 而3，4，5这三个勾股数，也几乎有着上帝般的神奇之处。它的下一组勾股数，无论是5，12，13，还是更好看些的6，8，10，都缺乏从一而终的亮丽。也更难被发现与理解，毫无疑问的说，假如第一组勾股数不是如此的简单炫丽以至于刺眼，人类的文明足迹，完全可以被再延迟200年或2000年。 勾股定理是否被人类学者掌握，阿格雷尔不知道。但在魔索布莱城，卓尔精灵学者！根本就不存在。 魔索布莱城实行的是全民皆兵制度，平民卓尔不能成为士兵，则只能成为小商人或者奴仆。没有战斗力的贵族可能会被献祭，更多的是变成蛛化精灵或者其食物。 “这有什么用，我是来学奥术魔法知识的，不是商人和工匠的小玩意。”提出反对意见的竟然是娜西拉，这可大出阿格雷尔意料。 “那么，”阿格雷尔看到大家都在注视着他，就说“有人能回答娜西拉同学的问题吗？我的提示有两点：第一，点、线、直线、平行线、角……这些都属于二维平面。第二，精确的大小对图形的重要。” 席林菲雅举手。 “施法手势所画出的图案和魔法阵都是这些组成的，”她说，“法阵的适度的大小可以发挥奥术魔法最大的威力。” “我自己也不能说的更好了，”阿格雷尔侥幸的说，席林菲雅很得意，“接下来就是我要交给你们的知识——如何用工具精确的作图。” ……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被教与教 下午的课程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阿格雷尔不得不再次面对，长久的和平年代生活所导致的后果。所有黑暗精灵都需要进行武器训练，无关阶层或性别。阿格雷尔一直觉得学剑足以满足他的需求。不幸的是，弯刀、投石器和蜘蛛弩都是贵族男性的传统技能。 只要黑暗精灵成年，他们都被期望精通长剑和卓尔的标志性武器：可以射出带毒弩箭的小十字弓。十字弓不是问题——阿格雷尔可以轻易学会——但他更有兴趣学习剑技。正如他今天所学到的，但精通是吉娜菲的命令，兴趣无关紧要。 他的剑技教官是香芭拉家最强的战士。作为被家族放逐、身材高挑、双峰硕大的美丽女性，她的确与众不同。现在看来，吉娜菲一会儿恼怒于昨天的缺席，一会儿又对阿格雷尔的下一堂课甚为期待，两种情绪交替上演着，使阿格雷尔的剑术课无比难捱。 “你的手腕在抖。”女性卓尔斥责道：“仅仅两个小时的练习，你就已经累了！” 阿格雷尔垂下双臂，重剑尖落到练习厅的地板上。“我从来没用过剑。”他替自己辩护道。 “一望而知。”女性嘲讽道：“我见过儿童都比你更擅长战斗。这么多年你究竟在做什么？” 阿格雷尔把一缕汗湿的头发拨到脑后，嘴上露出含义不明的微笑：“我们能说点别的么？” “别的？你的那些健身操吗？我看不出它怎么让战士更加强大。” “更强？”阿格雷尔若有所思地说。“是哦，既然你刚刚说起，我到想到了一个让你迅速变强的方法。” 吉娜菲眉头一挑：“什么方法?” 阿格雷尔上下打量着女性卓尔胸前的高高隆起，语气轻浮地道：“有些强大的女性战士，为了可以让自己出剑更快，她们会选择把右边胸部切掉。这样也会让身体不至过于前倾，影响整体平衡。” 吉娜菲怒形于色，脸被气成了紫红色。吉娜菲·香芭拉常常被戏称为“乳洛斯兽”——当然，此话从未传入她的耳中——武技教官从青春期起，就没有卓尔完美的那种纤细的体型，身材高挑的过分，足有一米八。吉娜菲看上去对这件事很敏感。她举起剑，缓缓划出一道恐吓的弧形。 “防卫姿势。”她咆哮道。 阿格雷尔正面对着他，举起手中沉重的武器。在他疲劳的肌肉能够做出反应前，女性卓尔突刺而入。她的剑闪电般划开了他的外衣，从肩直至腰。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内衬锁甲上的银线，这意味着护身锁甲已经被切开了。 青年抬起惊骇的双眸，迎上她的嘲弄目光，彼此久久对峙。突然间，他一跃而出，手中长剑直刺对方心脏。吉娜菲轻易地将他的刺杀拨到一边，矫健优雅的身形如闪电般飞身而退。 “防卫姿势。”吉娜菲又洋洋得意地重复了一遍。“摆好姿势。你还是将太多的身体部位暴露给你的敌人了。记住，左脚在后，左肩后退。让自己的目标小些。” 阿格雷尔咬紧牙关，按他听到的去做了。女性一次又一次挑剔他的姿势，敷衍了事地挡开或躲闪单剑击刺。随着时间流逝，阿格雷尔渐渐承认她是名可以信赖的名师。吉娜菲讽刺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但也逐步展示出女性卓尔多年艰苦训练所得来的战斗技巧。依照人类的标准，阿格雷尔算得上是名合格的菜鸟战士，但比黑暗精灵一族的菜鸟士兵还差得很远。训练不断进行，人类慢慢转变了对剑的观念，开始明白自己对这门艺术所知甚少。可他身上的每块肌肉骨头都在痛。 “今天就到这里吧。”吉娜菲终于心情舒畅了。“剑技有两个主要原则：一是了解基本常识，二就是攻击时出其不意。我们第一次课有了个开始。通过努力练习和良好指导，你或许还有些希望。” 随着这句得意洋洋的声明，女性将剑插回鞘中，大步离开练习大厅。 课程一结束，阿格雷尔就赶回原先的房间。没有任何事情，即使是筋疲力尽的训练课带来的浑身僵硬，也不能阻止他。 阿格雷尔飞快地穿好衣服，配好武器。脑中只剩下一件事：他的目的地。人类蹑手蹑脚走下大厅，朝着艾克珊卓的房间移动。 男性走到魔法教母门前，在门上敲出一串复杂的声音。门开了，阿格雷尔走进去，轻巧地来到艾克珊卓的套房里。艾克珊卓此时并没有在书房，但他很快听到了卧室中传来魔法教母那阵阵低沉呼吸声。 并不是所有的黑暗精灵都睡觉，但艾克珊卓明显是其中一个。少数卓尔仍然以精灵族的冥想的方式来休息，这是一种在清醒状态下的冥想。但随着岁月流逝，这样的卓尔越来越少。黑暗精灵一族，已经不再寻求内心的平和，而是需要真正睡眠带来的空白。这对阿格雷尔自然大有好处，比起寻找冥想的卓尔，睡觉的更容易找到。 他很快找到了卧室，一下子站到魔法教母的床边。她的头发顺着床单皱褶的线条流畅的披散着。柔和的五官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睫毛纤长的像是蝴蝶扑朔的翅膀。睡着了的她双眼紧闭，让人面对这张画一样的脸庞，并对那双未曾谋面的眼睛浮想联翩。 紫红色的双唇没有那么娇艳，却能使人联想起春天的含苞欲放的花苞。金丝绒线的被子轻轻地罩着她的身体，被子的边缘部分露出她米白的裙摆。她的手合放在胸前，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就像童话中睡在高塔里的睡美人一样，倾城动人。 阿格雷尔咽了口吐沫，伸手抓住睡衣，使劲摇晃着试图唤醒她。艾克珊卓从非精灵的梦境中醒来，嘴里咕哝着，胸部衣衫凌乱，可手却立刻摸索着某种武器。 阿格雷尔又晃晃她，终于，她的双眼聚焦在攻击者的身上。艾克珊卓眼中的恐慌消失了，妩媚的脸上露出了恼怒的表情。 “为什么叫我来？”他问道。 艾克珊卓怒气冲冲：“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是那个该被问的人吗？还不把你的手拿开，你还要摸多久。”该死的，要不是和布勒博瑞娜加强那个魔法效果，她也不会累成这样。 “意外，呵呵，意外。”阿格雷尔讪讪笑着，心虚地将手穿过自己黑亮的头发。 平复了情绪，艾克珊卓微笑着搂住人类的脖子。她还有自己的魔法课程，但也要顺顺当当的学习奥数。 “现在教我奥秘数学吧，”她愉快地悄声说道：“我可以带你去丝架，享受专业的深度敲击，这可是魔索布莱城的最高享受。” 阿格雷尔清清喉咙，从手上的触感回过神来。“当然，很好。可你为什么不去课堂呢？课程都是一样的。按摩没什么意思，我也会，又不是桑拿按摩一条龙服务。” “你不能拒绝。”她的声调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必须成为我接受辅导的时间。” 阿格雷尔长叹一声，举起双手：“很好。但首先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起上课。我现在每天时间安排很紧，你很清楚。” 艾克珊卓掏出她的随身鞭子，向家族顾问保证“她的母亲香芭拉主母”认为她不需要说明理由。艾克珊卓早就发现，在阿格雷尔成为贵族后，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的名字才是一个真正的谈话停止器，任何时候只要她想加速某些事情，只需要抛出她的名字。 正如她所预料的，阿格雷尔的抗议立刻烟消云散，他们可以认真的开始学习，而且平常的插科打诨也收敛了不少。 他们共同重复了白天的课程，练习晦涩难懂的公式和用法，仔细的探讨了各种解题技巧和应用意义。艾克珊卓全神贯注投入了课程中，心思不再乱跑，直到他们的课程结束。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课后香艳 “阿格雷尔，你不是刚才说过会独门的按摩技巧么，不如来替我揉揉吧。”艾克珊卓看似不经意地道，抬起睁大的双眼注视着顾问，脸上跃跃欲试。 糟了，牛皮吹过头了，人类那点水平按摩肯定露馅。阿格雷尔蹙起眉头，蹲到了床沿，不等艾克珊卓吩咐，自作主张伸手去握她的左足。 魔法教母刚要怒叱“住手”，蓦地里心念电转，打定了等下再给他点教训，先听听家族顾问的说词。 “脚上有按摩需要的肌肉么？”她语带疑问，但身子却斜靠在床头上动也不动，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 阿格雷尔轻轻一笑，随手搬过蘑菇椅子一屁股坐下，将艾克珊卓的左腿拉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是一种叫足疗的按摩技巧。不是我吹嘘，我的技术整个托瑞尔都没有……” 阿格雷尔大言不惭的夸着海口，两手已经捧起了魔法教母纤细的脚裸，只见是一双极其性感的半高根皮鞋，完全没有鞋面，有两根蜘蛛丝一前一后的缠绕着黑嫩的脚掌，纤美的脚面和十根晶莹足趾全都裸露在外面任人欣赏，真是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呃，女士，您的脚真漂亮啊……” 他啧啧称赞着，忘了不脱掉她的皮鞋，就这样欣赏着这只美丽的玉足。 “看来你还是有点艺术品味的。”艾克珊卓面露得色，完全忘了这双半高根皮鞋是她按照家族顾问创意做的，除了两根细蜘蛛丝外连鞋面都没有。整只玛瑙般的脚掌根本就是裸着的，套在如此性感的鞋里被人类握在手中，看上去比光着脚还要令人怦然心动。 仿佛得到鼓励般，阿格雷尔一下子来劲了，大着胆子的摘掉她的鞋，握住纤美的脚踝揉弄了起来。几下过后，还索性直接握住了她裸着的脚掌，恣意的捏着脚面上柔滑光洁的嫩肉。那外行的动作和手势，与其说是在按摩穴位，还不如说是在把玩这只玉足更贴切。 “嗯……再用力些。” 艾克珊卓忍着轻微的酸疼感，闭目叫了一声。阿格雷尔却听的松了口气，爱不释手的捏摸了一阵脚掌后，又开始一根根的拨弄着她秀气的足趾。 才过不久，房里传来“咦”的低呼声，人类竟将手掌整个贴住艾克珊卓的脚心，五根指头一一对应的插进了修长的脚趾缝里，形成了手心贴着脚心，手指扣住脚趾的不雅姿势。 “别紧张，这是一种独门的足疗方式……来，放轻松些……” 阿格雷尔一边假惺惺的安慰着，一边放肆的将指头深深的挤了进去，原本天然并拢的黑嫩足趾被一根根的撑了开来，趾缝被强行扩张到了相当大的角度，显得挑逗而又银靡。 “啊……” 魔法教母面色微红，差点克制不住的一脚踹去，然而脚趾却不听使唤的紧紧夹住对方的手指，彼此间的缝隙都被填充的满满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可惜阿格雷尔只是潜意识的自由发挥，他要是医生就会知道，脚趾缝也是女性生理上一个最敏感的区域，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反应绝不亚于任何性感带。有医学专家甚至认为，趾缝其实是女性生殖器官的象征，当一个女人肯让人这样玩弄脚趾时，表示通往女人灵魂的捷径已经可以进出了。 “怎么样，这样子舒服么？呵呵……” 阿格雷尔低声轻笑，左手大着胆子握紧艾克珊卓的脚掌，右手的指头颤抖着在柔嫩的趾缝里来回抽送，竟下意识模仿起男女之间啪啪啪的动作来。 “嗯……嗯，真的……很舒服……” 魔法教母半真半假的娇吟着，俏脸红的像火烧，只感到足趾间不断传来电流般的快意，尽管心里极其的怪异，全身还是不由自主的酥软了下来，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她突然感觉有只滚热手掌贴住了自己光滑的玉腿，正顺着匀称的曲线一路向上，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一脚踹了过去。 阿格雷尔“哎呦”一声差点翻身跌倒，痛的整个人都弯下腰来大呼小叫。 艾克珊卓挣脱了他的掌握，秀发散乱的下了床，双足套进半高根的凉鞋里。 “你好大胆子！”艾克珊卓平静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是你自己同意我按摩的啊，为什么好好的又打人？” 对面传来恼怒的叫声，阿格雷尔满脸通红的站起身气呼呼的对她低吼道，然而却又不敢冲过来强调经常挂在嘴边的‘人权’。 魔法教母恍若未闻般一言不发，沉默了好一阵，随即淡淡一笑道：“男性是没有权利主动的……” 她的脸色虽然还很僵硬，但语气却温和的多了，像是已经消了气，甚至还有了点嗔怪的味道。更吸引人视线的是，睡裙的裙角竟然只到膝盖以上十公分，黑亮浑圆的大腿露出了一大截，光溜溜的连丝袜都没穿。 “那么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卓尔的做法。”艾克珊卓轻轻地说。她向阿格雷尔走去，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魔法教酵母把自己的嘴唇压在阿格雷尔的上面，给了他一个强势之极的法式深吻。她的感情很强烈：充满了掠夺和骄傲。 她的吻，就像阿格雷尔感觉的一样，是一种完全占有的宣称，这种女尊男卑、全然藐视的姿态远比鞭子更打击阿格雷尔骄傲的男性自尊。即使如此，当卓尔的牙齿深深地咬在他的下唇上时，人类的脸还是禁不住扭曲了。 艾克珊卓突然放开阿格雷尔退了回去，行动敏捷的仿佛黑色的幽灵，她鲜红的舌头舔舐着嘴唇上他的血，暧味地笑了起来。 “记住，我才是主导一切的人。还有，明天的辅导继续。”她告诫道，然后一把将阿格雷尔推出了门外，随即关上了大门。魔法教母享受着掌控人类情欲的快乐，就如同她将掌控他的命运一样。然而身体突来的一阵冷颤，打乱了艾克珊卓设定好的剧本。随着一股火一样的热潮猛的窜起，一浪接一浪地打翻了艾克珊卓清醒的神智。黝黑的皮肤冒起腾腾蒸汽，兽性的本能替代了理智…… 刚出门的阿格雷尔还在抱怨男性贵族地位就是个摆设，完全没注意到，魔法秘门悄悄打开了，一双装饰着致命风情和宝石的手快速的伸出来，猛地将家族顾问拉了进去。 “啊！啊！啊！不要…啊！啊！不…要…要…要……” *****************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大战方才结束，艾克珊卓蜷缩着躺在床上，容光焕发的脸色有若平静的湖面，微微泛起水光，闪的发亮。薄薄的丝缎缎被子，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轻柔地贴伏着她窈窕的香躯，紧勒出她饱满的秀挺酥胸、纤细的腰肢及结实的玉臀；晶莹动人的银发，披散在她的肩头，散着诱人的芬芳。 终于发生了，当周围没有任何阻碍，一切变得如此真实。阿格雷尔赫然觉得长久以来的压抑被释放了，虽然方式跟他想的不一样，但浑身依旧无比轻松，懒洋洋的让人类不想起来。 “呼……呼……”轻轻喘了几口气，人类站到床边，摸摸艾克珊卓的脸蛋，抚摸那细嫩光滑的肌肤。安详的清丽容颜，看来就像是女神般妩媚动人。紧闭的眼睛，长长睫毛轻微颤动，不知是否剧烈运动的后遗症。 青年人类先把破烂的衣服穿回去，跟着就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良久，才率先拉开门出去。 香芭拉家族顾问缠着满身布条从房门离开，虽然开始很辛苦，但结果还不坏。当他回到南边的练功房时，赫然看见了一具满是风情的娇躯正躺在他的床上，是席林菲雅。 豪放女主动找上门来，既打不过又跑不掉的话。今晚免不了又要以身饲虎、割肉喂鹰了…… 巨大的练功房里，席林菲雅单手撑起上身，另一支手把阿格雷尔拽到身边，殷勤的嘘寒问暖。阿格雷尔背靠着两大团丰腻柔软，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安逸。他偷眼瞥了瞥四周，不得不说，这样的起居方式有个好处，屋子大到有种幕天席地的感觉…… 不过今天他已经放倒了一只母兽了，还是先拖一拖为好。况且他也想知道，这位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对他有什么目的。 “如果有这么一个女卓尔，她要求我办事，并与她闲谈良久。但最后她先赶我走，又把握拽进屋，大肆挞伐，这是什么原因？” 席林菲雅原本紧搂着阿格雷尔，手指在他胸口不住地画着圈。听到这里忽然反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人类抽搐了一下，眼里有些酸胀。“干什么——”人类捂着脸咕哝着问，席林菲雅蹲在他旁边，她举起手。“你干什么？”阿格雷尔开始考虑反抗。 “你好大胆！”卓尔祭祀扬起一根眉毛，一脸严肃地咆哮着说。“上过我的床后，你怎么敢和别的婊杂鬼混？这女人是谁？” 阿格雷尔眨眨眼，完全糊涂了。婊杂？他也是受害者啊！况且他和席林菲雅也不熟。“我是被强迫的。”他明智的没提醒她这点，举起另一只支手臂挡住要落下来的一巴掌。 “你别跟我打哑迷，你想袒护她。我一猜也知道是谁。你偷溜出去名义上是补课，实际却是和她鬼混。我早晚要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格雷尔喃喃地说，声音越来越低。 “噢噢！你们男性总是这样说。我不想听！”席林菲雅俯身抓住人类衣服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拉向自己。她把他的嘴压到自己嘴上，粗暴地亲吻，狠狠地咬他的嘴唇，一股咸味出现在口腔中。阿格雷尔能确定，他一定是又流血了。实际上，他认为这不象是吻，倒象是母蜘蛛在确认她的领土。“这样你就不容易忘记我了。如果你再花心，我就会知道。如果我从你身上闻出她的味道，我就会不高兴。我不是吓唬你，小阿尔！”阿丽扎看着他的眼睛，警告说。 她眨眨眼，讽刺的笑容回到脸上。“嗯，我想最好还是给你点新刺激。”席林菲雅轻轻的推了推人类，一只手顺着他的裤带摸了下去，嘴里哼哼唧唧道：“我的宝贝儿，以后不要去见那个婊杂，你有我就够了，我不会把你让出去的。”又一只母兽出现了。 阿格雷尔觉得自己很傻，象个人偶似的被摆弄着，但他无力反对。整个身体感觉……嗯，“模糊”是他能想到最恰当描述这种感觉的词。 “啊！啊！啊！不要…啊！啊！不…要…要…要……” 同样的事情一天发生两次，人类的身体快乐，但他的心却是喜悦参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金系独孤九剑VS卓尔剑术 吉娜菲以一连串的低段刺击步步进逼。阿格雷尔想要快速地后退，恢复平衡；但对方毫不放松的攻势紧跟着他的每一个步伐，他的每一招都被压制，只能被动地防守。人类的剑柄常常因为这样反而比剑刃还要接近吉娜菲。 吉娜菲迅速地一躬身，钻进了阿格雷尔的防御范围中。 人类将剑迅速地旋转回防，但他必须要猛然直起身才能够险险闪开武技老师同样快速的突袭。阿格雷尔知道自己中计了，下一步吉娜菲多半会把全身的重量部移向后腿，两把剑同时撩向阿格雷尔的下体。 无耻！阿格雷尔咒骂了一声，将长剑一转猛力往下压，想要用横置的剑身接住老师的攻势。但人类下意识的一迟疑，没有完全拦住老师的武器，被迫往后跳开。这一下的迟疑让他大腿内侧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中招处热辣辣的十分难受。他气愤地将长剑丢到地上。 吉娜菲第一个反应和他一样也是往后跳开。她把剑平贴在身体两侧，脸上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你应该躲得过这一招的，”她直截了当地说。 “这招就一定要挡么？”阿格雷尔回答道。 吉娜菲以剑尖支着地面，把身体倚靠上去，等待对方做进一步的解释。在过去，吉娜菲曾经因为同样粗鲁的举动而打伤、甚至杀死自己的弟子。 “下压可以阻挡住这招式，但有什么好处呢？”阿格雷尔继续道。“当我这一招式结束之后，我的剑尖位置太低，不可能作出任何有效的攻势，而你却可以往后退，拉开我们的距离。 “是的…”吉娜菲回答道，不太明白是什么东西在困扰着眼前的学生。 “你忘了自己教过我的！”阿格雷尔大喊道。“你不停的洗脑，告诉我每一个招式都必须占到优势，但是我看不出来横剑下压能够争取到什么优势。” “你为了方便，只引用我教你的前半句话，”吉娜菲皱眉道，变得一样生气。“要用就用整句话，否则就别用！‘每个招式都应该占到优势，或者是能够抵销一次劣势。’横剑下压可以挡住双段下刺击，如果你的敌人胆敢用这么冒险的攻击，那他一定占了很大的优势！在这个时候，能够获得平手的机会要好得多了！” “最好的防御应该是进攻。”阿格雷尔顽固地说。 “拿起你的武器，”吉娜菲对他低吼道，满身杀气地往前跨出一步。 阿格雷尔迟疑了片刻，吉娜菲冲向前，剑锋直指对方的心口。 阿格雷尔弯下身！捡起长剑，站起身面对一连串的攻势，一把剑对两把太吃亏了，尤其吉娜菲两手可以用不同的攻击技巧，简直就是左右互搏。 武技老师怒气冲冲的进逼，格挡住对方的每一次反击，逼得阿格雷尔绕圈退避。阿格雷尔防守得滴水不漏，但是渐渐地注意到一个熟悉的模式，对方的攻击不停地往下降，再一次的逼着阿格雷尔用长剑架位同样的攻击。 阿格雷尔知道吉娜菲想要用行动而不是言语来证明她的观点。不过，从武技老师脸上的怒气看来，阿格雷尔实在不太能够确定她会多认真。如果吉娜菲证明她的观点是正确的，这次会不会同样的攻向阿格雷尔的胯下？或者是他的心脏？吉娜菲冲向前，再度一躬身，阿格雷尔浑身紧绷地直起身。“双段下刺击！”武技老师低吼道，双剑钻了进来。 阿格雷尔已经准备好面对这招式。他抽出腰间另一把短剑横置下压，听到自己的武器和对方武器的撞击声，忍不住露出狡猾的笑容。阿格雷尔用另一只手来施展这招式，认为这样就足够压制住吉娜菲的双剑。阿格雷尔现在空出了一只手，手腕轻轻使力，剑尖连刺向吉娜菲右手的手腕。 阿格雷尔手腕一动，吉娜菲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她早就怀疑阿格雷尔忘不了他的什么‘独孤九剑’理论。吉娜菲把最靠近阿格雷尔下压短剑的剑往下压到地面。不知情的阿格雷尔还在持续对着格档的短剑出力，因而失去了平衡。阿格雷尔飞快的反应让他不至于踉跄太远的距离，不过也让他的指节重重的敲击到地面。他依旧相信自己已经把吉娜菲骗入了陷讲，金庸的武学理论应该是无敌的。他再往前跨了一步，终于恢复了平衡。 武技老师一闪身伏地，闪过了阿格雷尔长剑的直线，一个扫堂腿敲中了对方毫无防备的腿弯。在阿格雷尔意识到这攻击之前，自己就已经仰天倒在地上。 吉娜菲猛地终止自己的来势，一翻身站了起来。在阿格雷尔搞清楚这迅如闪电的反击之前，吉娜菲就已经低头看着他，剑尖在他的喉咙上画出一道剧痛的血痕来。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吉娜菲低吼道。 “最好的防御应该是进攻，”阿格雷尔回答道。 吉娜菲由衷地哈哈大笑。她把武器一丢，伸手将这顽固的学生拉起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看着眼前阿格雷尔漆黑色的双眸。吉娜菲对于阿格雷尔武技练习方式和理论感到十分讶异——练剑以刺为主，每天不下千次。他使用长剑的样子仿佛那对武器是他手臂的延伸一样。阿格雷尔只不过受了几个月的训练，但是这种专刺手腕的偏门剑术，让速度不如他的人一照面就吃大亏，平民黑暗精灵战士完全不是他对手。 “这是个不错的尝试，”吉娜菲对阿格雷尔失败的反击下了结论。 “在真正的战斗中，我早就已经死了，”阿格雷尔回答道。 “当然，”吉娜菲说，“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训练的原因。你的计策非常高明，时机掌握的精准无比。只不过情况料错了，我的速度更快。我依然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尝试。” “你早就料中了，”阿格雷尔说。 吉娜菲微笑点点头。“也许，这搞不好是因为我看过其它的学生用过同一招。” “对付你？”阿格雷尔询问道，因为自己剽窃的点子竟然不是独创的而感到有些丢脸。 “不太算，”吉娜菲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我用和你一样的角度目睹这样的招式，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阿格雷尔的脸又再度亮了起来。“我们的想法一样，我的理论行的通？”他评论道。 “的确，”吉娜菲说，“但是我的实力中包含了数世纪以来累积的知识，你这辈子恐怕也不过只有我的百分之一。而且，相信我，年轻的学生。横剑下压是个正确的防御格式，你的理论是只攻不守，用来对付一些怪物完全是自杀。况且，你杀过人么？” “也许吧，”阿格雷尔回答道。 吉娜菲忍住笑说，“当你找出更好的招术后，我们可以再试试看。 在那之前，就先相信我吧。我训练过的战士多到我都记不得；这包括了所有香芭拉家族的女性士兵，还有我当年在格斗武塔担任教头的时候所教过的女学生。我教过普奈尔，你所有的法师学生，和几乎所有的香芭拉贵族。” 吉娜菲本想继续交谈，可突然一阵困意袭来，只好认为今天就到此为止。她转过身，脚步微沉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明天在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吧。在她身后，阿格雷尔把下半段的问题给吞了回去，明白今天的课程和对话都已经结束了。同时，他也发现吉娜菲真是一名怪人，每天睡觉的时间比谁都多，在卓尔中万中无一。 武技老师和阿格雷尔日夜不休地练习，一周复一周，一月复一月。时间变得毫不重要，双方都奋战到精疲力尽才罢休。除了上课和睡觉，只要一恢复体力，他们又马不停蹄地立刻回到训练场上。 在这年阿格雷尔生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和武技老师对抗一会儿而不会落败，甚至在许多次的练习中，凭着金庸版‘九剑理论’可以采取一会儿主动攻势。 这些日子对吉娜菲来说是难得的享受。她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静下心来认真对战了。吉娜菲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在训练场中金铁交鸣声之后，对战的双方还能用轻松的语气笑着交流。 她看着阿格雷尔变强变壮，变得俊俏、意志更集中。好像与梦中的某个身影发生了重合，渐渐忘记了他的性别……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证明 有一天，险恶的黑暗精灵社会的化身之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来造访他们。 “以最尊敬的口吻来称呼她，”当格厄杜瑞拉宣布主母的到来时，吉娜菲忙警告了阿格雷尔一声。武技老师敏捷地向前跨跃了一段距离，抢先一步迎接香芭拉家族的大家长。 “您好，主母大人，”她深深鞠躬，礼数上毫无破绽。“不知为何有幸让您大驾光临？”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她露出笑容，看穿了她的彬彬有礼的伪装。 “你和我们的顾问在这边花了许多时间，”她说。“我来看看他的武技水平达到什么程度了。” “阿格雷尔是个不错的战士，”吉娜菲对她保证。 “他一定得是才行，”辛克特丝奈特咕哝道。“一年之内他就要开始魔法研究了。” 吉娜菲因为这段话而眯起了眼睛，皱眉道。“他有很强剑客的天赋，其潜力与各大家族的武技长相比，也毫不逊色。” 主母走过她，来到阿格雷尔面前。“我从不怀疑你学习剑术的天赋，”她对阿格雷尔说！不过，同时她也瞄了吉娜菲一眼。“你在吉娜菲的教导下武技足以独当一面。但是，正真的战士还需要别的特质，关键在于战士的内心。也就是战士的行为！” 阿格雷尔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只见过主母几次，这其间从来没有交谈过。 吉娜菲看见了阿格雷尔脸上迷惑的表情，害怕人类会像辛克特丝奈特主母预料的一样说溜嘴。那么辛克特丝奈特就有理由不让吉娜菲继续教导阿格雷尔，同时狠狠地羞辱她，最后再给予人类残酷的试炼。 吉娜菲是香芭拉家剑术上最强的老师，但既然现在阿格雷尔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武器；辛克特丝奈特想要改造他的心灵。 吉娜菲不敢冒这个险，她开始舍不得和阿格雷尔之间的时光了。她从镶满珠宝的剑鞘中拔出长剑，冲过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身边，大喊着，“年轻的战士，让她看看！” 一看到老师对他冲了过来，阿格雷尔的眼中立刻燃起了火焰。他的长剑一瞬间就出现在手中。 幸好他的动作够快！吉娜菲身上的杀气是前所未见的，即使连那次被他讽刺成亚马逊女战士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怒气冲天。当双剑和长刃撞击的时候，青白色的火花四下喷溅，阿格雷尔不由自主地后退，双臂因为这猛烈的撞击而隐隐生痛。 “你在干……”阿格雷尔试着问。 “让她看看，”吉娜菲低吼道，一次又一次地挥剑进攻。 阿格雷尔惊险地躲过原本会将他砍成两半的一击。不过，震惊和迷惑依旧让他只采守势。 吉娜菲荡开阿格雷尔的长剑，等到他防御大开的时候，出其不意的一脚飞出，正中阿格雷尔的鼻梁。 阿格雷尔听见鼻梁骨折断的劈啪声，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淌了下来，甚至流进喉咙里。他一个弯身，立刻翻滚开来，想要在恢复清醒之前尽量和眼前这疯狂的对手保持距离。 他看见吉娜菲就在不远之处步步进逼。“让她看看！”吉娜菲每走一步，怒火就更加高涨。 阿格雷尔的肌肤上染着妖火蓝色的光芒，让他成为明显的目标。 他做出了唯一可能的反应：感应颈袋中的家族徽章，对着吉娜菲的眼睛掷出了一小片闪光。阿格雷尔隐约的感觉到武技老师的下一个招数，立刻趴在地上，再度翻滚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同时将脑袋紧贴地面。这是个聪明的选择。 眼睛被一瞬间的光点刺激，吉娜菲立刻浮上空中，一个翻身，头下脚上的将双剑对着阿格雷尔脑袋的高度横劈过去。 当阿格雷尔终于离开光照范围后，回头一看，只见到吉娜菲的小腿露就在视线只中。他不需要再看到其它迹象就明白老师盲目中发出的致命攻击。如果阿格雷尔没有立刻趴下来，可能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愤怒取代了迷惑。当吉娜菲从空中落地时，阿格雷尔的怒气带领着他再度和老师交锋。在他撞上吉娜菲之前，猛地一旋身，手中的长剑画出一道优美的射线直取咽喉。 吉娜菲闪开了刺向他的致命攻击，反手一剑格开了随即接踵而至的另一剑，对着自己身后掷出了黑暗结界。 阿格雷尔的招式还没结束。他立刻发动了一剑接一剑绵密不断有如暴雨一般的刺击，逼得吉娜菲不停后退，直追入那魔法的黑暗半径中。现在他们只能倚靠无比灵敏的听觉和本能的感知来作战了。吉娜菲终于止住了退势。但阿格雷尔的双腿立刻开始出击；只要能够维持剑势，他的脚就挟着烈风踢向对手身上的任何一处。甚至有一脚直接突破了吉娜菲的防御，踹得武技老师一口气缓不过来。 双方又再度脱离了黑暗的半径，吉娜菲意识到，她没有其它的选择。这场格斗必须要让阿格雷尔充分表现，必须让辛克特丝奈特认识到他的潜力。渐渐的，吉娜菲将自己的节奏放慢，慢慢降低自己的武技水平。 阿格雷尔毫不畏惧、毫不疲倦地继续攻击。吉娜菲故意让他看见其实并不存在的破绽，阿格雷尔总是想也不想的就往破绽发出一剑、踢出一腿。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奇观。她无法忽视吉娜菲给家族顾问的训练；阿格雷尔的体能优胜精锐的卓尔的战士。 吉娜菲知道，对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来说，单只有使用武器的知识是不够的。吉娜菲必须要尽一切可能不让辛克特丝奈特和阿格雷尔讲话。她可不会欣赏人类的心态。 吉娜菲可以看出来，阿格雷尔已经疲倦了。不过，更进一步的观察，他也发现这其中有一部分是伪装出来的。 “来吧，”她低声嘟哝道，突然之间脚踝“扭”到了，在挣扎着保持平衡的同时，她的右手往外挥舞，滴水不露的防御中露出了一个阿格雷尔无法抗拒的空隙。 预料之中的攻击以雷霆万钧之势刺进破绽，吉娜菲的左手回防，锵的一声把阿格雷尔的长剑撞脱了手。 “哈！”阿格雷尔早就预料到这一招，立刻开始他的第二招。剩下的那只手握拳挥向吉娜菲的左肩，打进对方前一招防御所留下来的空隙。 但是阿格雷尔这一招刚发出去，吉娜菲就蹲了下来。随着阿格雷尔一拳挥空，吉娜菲立刻弹了起来，剑柄往右一挥，正好敲中阿格雷尔的面门。震昏了的阿格雷尔呆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无神的双眼眨也不眨地直视着前方。 “陷讲中的陷讲还加上一个陷讲！”吉娜菲冷静地解释道。 阿格雷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当吉娜菲走到他身边之后，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表示赞许的点点头。“阿格雷尔的身手已经合格了，只要他通过考验，我可以让他继续学习剑术。”她承诺道。 吉娜菲的脸色一变，没有回答。 “你很担心他，对吧？”辛克特丝奈特问道，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吉娜菲根本不需要回答；主母明白他的感受。她的想法一点也不重要。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卓尔战士’和试炼 “吉娜菲睡着了吗？”辛克特丝奈特问道。 “她在魔法效果下陷入了沉睡，”格厄杜瑞拉解释道。“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醒来，至少在纳邦德尔时柱的光芒再度降下前不会。” “很好，”辛克特丝奈特说。“你们几个都明白自己在这场局中的角色了？ 艾克珊卓和阿克迪娜点点头。“这种安排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阿格雷尔的武技只是半吊子。”艾克珊卓担心地说。“这真的有必要吗？” “我们会看着的，只是演戏，”格厄杜瑞拉回答道，边看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寻求确认，“不会让家族顾问受致命伤的。” “是的，”辛克特丝奈特同意道。“阿格雷尔最多会受点小伤，我们必须骗过吉娜菲。她的意志屏障真是惊人，铸梦和暗示术竟然过了这么长时间才起作用。布勒博瑞娜，对此你有何解释。” “还要加上致幻蔁粉末，”布勒博瑞娜面露复杂表情。“吉娜菲被混淆的认知很可能恢复，最好持续服用轻微剂量毒品。” “顺便对阿格雷尔做试炼，”格厄杜瑞拉说。 “塔肯杜伊斯家族所受到的惩罚让我相信这个举动是必要的，况且阿格雷尔连小蜥蜴都不敢杀。”辛克特丝奈特说。 “是的，”格厄杜瑞拉同意道。“你有注意阿格雷尔在处刑过程中的表情吗？” “有的，”布勒博瑞娜说。“他非常反感。” “这样可不适合担任黑暗精灵的顾问，”辛克特丝奈特说，“所以，这个责任就落在我们的头上了。正好一箭双雕；我们必须先让他的手沾上黑暗精灵的血液，并且夺去他伪善软弱的态度。” “对于一个男性人类来说，这样不会太麻烦了吗，”格厄杜瑞拉咕哝道。 “如果阿格雷尔不能够习惯我们的行事作风，为什么我们不让他当奴隶就好了？” “他必须学会保护自己！”辛克特丝奈特低吼着回答。“如果我们要在城中出人头地，家族顾问是很重要的！不能让他死于某个小阴谋造成的意外中。”辛克特丝奈特私底下希望阿格雷尔能够变的邪恶，这有另外一个好处——即她能得到家族顾问的禁忌魔法，很明显，阿格雷尔的善良是一大阻碍。 如果能够成功地让阿格雷尔特变成邪恶的黑暗战士，一个真正冷血的战士，这一定会让家族获利更大。 “那么，就照办吧，”辛克特丝奈特宣布道。她拍拍手，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底下是八只不停移动的蜘蛛脚。跟在后面的是一名家族最强的熊地精奴隶战士。 贾利尕拉体型硕大又威猛有力，约有7尺高，皮肤呈黄棕色，上面覆盖着浓厚的砖红色粗糙毛发。他的眼神跟野兽差不多，绿白色的眼珠中央有个红色瞳孔，另外还有一对铲子形的大耳朵。熊地精战士嘴里长满尖锐的长牙，鼻子跟熊很像，嗅觉也跟熊一样灵敏，硬韧毛皮及锐利爪子也跟熊很像，但他的动作要比熊敏捷得多。 “来吧，贾利尕拉，”辛克特丝奈特用温柔的口吻说。奴隶急着想要讨好主子，飞快地跑到辛克特丝奈特的王座前，完全静止不动，等待着主母完成一个复杂而漫长的法术。 格厄杜瑞拉和艾克珊卓敬畏地看着母亲超凡的技巧；眼睁睁的看着那熊地精的身形缩小、扭曲，肌肤开始变暗。几分钟之后，那奴隶就变成了男性黑暗精灵的样子。贾利尕拉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外形、浑然不知这外形的转变只是死亡的前奏。 在为邪恶的黑暗精灵担任了十年忠诚的士兵后，熊地精信以为真，高兴得不得了。 辛克特丝奈特站了起来，走出谒见室。“来吧，”她命令道，另外两名女儿、熊地精和那活动的箱子跟在后面。 她们来到了在练功房中的阿格雷尔面前，后者正在打磨锐利的剑刃。“看到这些人走进来，阿格雷尔立刻肃穆地站了起来。 “你好啊，阿格雷尔，”辛克特丝奈特用阿格雷尔曾经听过最温柔的声音说。 “我们今天有个测试，一个简单的任务可以决定你是否能继续学习剑术。” 阿克迪娜走到青年人类身后。“除了你之外，我是最年轻的，”她宣布道。 “因此，我有挑战的权力，现在我就要行使它！” 阿格雷尔迷惑地站着。他以前从来没听过这件事情。阿克迪娜把箱子叫到身边，尊敬地打开盖子。 “这是你的武器和你的魔法斗篷，”她解释道。“现在时候到了，应该让你穿上香芭拉家族贵族的完整装备。”她从箱子中抽出一对高筒黑靴，将它们交给了阿格雷尔。 阿格雷尔迫不及待地将脚上普通的靴子脱下，穿上新的靴子。它们柔软得难以置信，并且立刻被魔法的力量改变着，变得合脚无比。阿格雷尔知道里面所附的魔法，这将可以让他无声无息地移动。在他还在爱不释手的摆弄这件礼物的时候，阿克迪娜就拿出了另一件更为惊人的礼物。 当阿格雷尔人类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套银色的锁子甲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手上魔法斗篷已经落在地面上了。 在整个被遗忘的国度中，没有比黑暗精灵造的锁子甲更出色的盔甲了。它只不过和厚衬衫一样重，却可以和丝绸一样的弯曲自如，同时阻挡各类兵器的效能更可以和矮人打造的铠甲并驾齐驱。这是因为整件盔甲都是秘银精制的，更何况上面还附了魔。 “你是使快剑的，”阿克迪娜说，“所以你不需要盾牌。但你应该将剑保管在这种剑鞘中，这样才更符合你贵族的身份。”她递给阿格雷尔一条黑色的皮带，扣环是一个巨大的翡翠，上面的一个剑鞘装饰着价值连城的宝石。 “准备好，”辛克特丝奈特对阿格雷尔说。“你必须要靠实力来赢得这两样礼物。”在阿格雷尔开始穿戴的时候，辛克特丝奈特走到那被变形的熊地精身边，后者兴奋地站着，意识到这场战斗将改变它的命运。 “当你杀掉他之后，这些东西全都是你的了，”辛克特丝奈特承诺道。熊地精回以十倍的笑容；他根本不明白，眼前的人类是足以匹敌他的战士。 当阿格雷尔再度开始披起魔法斗篷的时候，阿克迪娜介绍起那名假扮的黑暗精灵士兵。“这是贾利尕拉，”她说，“是我的斗士。你必须要击败他才能够赢得这些礼物……以及你在家族中的地位。” 阿格雷尔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也认为这次的比试将会轻而易举，因此随口就答应了她。“那么就开始把，”他从华丽的剑鞘中拔出剑。 辛克特丝奈特对贾利尕拉安慰地点点头，熊地精拿起格厄杜瑞拉提供给他的巨剑和盾牌，朝着阿格雷尔走去。 阿格雷尔一开始行动缓慢，试着在采取任何攻势之前先评估一下对手的实力。这名战士的面容在可见光和热谱线下都闪动着愤怒的红光，唇边还挂着冷人恐惧的丝丝微笑。他狂暴地冲了过来，手中挥舞的长长宽刃剑。他迅速估量了一下对方手臂和剑的总长，显然卓尔的攻击范围已经超过他至少一尺。 阿格雷尔不知道这生物真正的身份，此人身高不足五尺，实在不应该如此轻松地掣动黑色巨剑。黑剑很宽，剑刃又厚又钝，野蛮地飞舞着，发出刺耳的唰唰声，却没有什么技巧。人类很难相信黑暗精灵用起武器来会走以力破巧的路子。他怀疑贾利尕拉是否想要扮猪吃老虎，因此继续小心翼翼地试探。 吉娜菲和武侠小说里的剑客都声称技巧而不是蛮力才是胜利的关键。阿格雷尔同意这种观点，但他不想自己亲自验证。 贾利尕拉一跃而起，接着，双手紧握剑柄，身形如弓，挥出了雷霆般的一击。而以这种危险的角度，阿格雷尔不可能架住这一剑。他拧身一让，厚重的黑剑呼啸着锋，剑刃擦着脸颊“嗖”一声掠过他的发丝，劈中了阿格雷尔身前的地面，碎石飞溅，回声隆隆。 阿格雷尔惊愣在当场，害怕自己万一被劈中会有可怖的结果，但他很快振作了起来。他强迫自己面对现实，强迫自己认真思考，完全专注于眼前的敌手。他不能被贾利尕拉惊人的臂力吓住，他必须要看到深层的东西，年轻的人类注意到卓尔挥剑后整个人会有小幅度偏转，他仿佛无法适应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控制力很差。 现在也是这样，贾利尕拉左劈右斩，上挑下斩接着再一个直戳地开始了连环攻击，但每一次都像用力过猛，来不及变招，需要盾牌防护。 阿格雷尔终于忍不住要采取主动。他刻意一剑敲击贾利尕拉的盾牌。熊地精变成的黑暗精灵猛地横扫出一剑，阿格雷尔身形一矮，剑刃擦着刀尖“嗖”一声掠过他的头顶，人类轻而易举的刺中了对方的双手手腕。接着，他手腕微微一扭，剑尖就直指贾利尕拉露出破绽的胸口。 “你输了，”阿格雷尔压低声音说。 但，真正的试炼才刚开始。 贾利尕拉暴出獠牙，冲向人类，似乎对熊地精天生的武器更加得心应手。 阿格雷尔挺剑直入。贾利尕拉用手将武器打到旁边，无视前掌划出的深深伤口，血淋淋的爪子反手抽向人类，这一击非常重，打得阿格雷尔蹒跚而退。 感受到优势的熊地精跃向对手，但人类已经重新获得了平衡。他敏捷地躲过了突击，贾利尕拉只能空扑到地。阿格雷尔高举长剑欺近，准备最后一击。但熊地精翻身朝上，蜷曲双足紧靠身体，然后猛然蹬出，正好踹中人类的胸膛。阿格雷尔向后飞去，脊背重重撞到墙上，单剑支地，痛苦万分。 贾利尕拉再次蜷起腿，站起身形。怪物猛扑上前，无声的咆哮着露出尖牙，粗壮的前肢张开成一个拙劣的拥抱。 格厄杜瑞拉把握时机，精准地对熊地精施展心智麻木的法术，让他冻结在目前这种中门大开的姿势中。贾利尕拉明知自己的命运，准备弯身闪躲，但法术却让他无法动弹。 “结束他的狗命，”辛克特丝奈特对阿格雷尔说。阿格雷尔看着手中的剑，然后再看看辛克特丝奈特，无法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语。 “你必须杀死阿克迪娜的斗士，”格厄杜瑞拉吼叫道。 “我没办法——”阿格雷尔准备说。 “给我杀！”辛克特丝奈特怒吼道，这次的话语中带着命令的魔咒。 “刺下去！”格厄杜瑞拉也一样命令道。 阿格雷尔感觉到她们的话语牵引着他手上的剑付诸行动。他对谋杀一名无助的敌人感到彻底的反感，因此集中了所有的力量来抗拒着剑的拉扯力。虽然阿格雷尔勉强抵抗了几秒钟，但他发现自己同样无法把武器移开。 “杀！”辛克特丝奈特尖叫道。 “除掉他！”格厄杜瑞拉大喊着。 这样的僵局又持续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几秒钟。汗珠开始聚集在阿格雷尔的额头。然后人类青年的体力耗尽了。他的剑飞快地刺进贾利尕拉的肋骨间，正中这倒霉家伙的心脏。格厄杜瑞拉同时解除了法术，让阿格雷尔目睹那名假精灵的痛苦面孔，聆听他死前喉管进出的刺耳咯咯声。 阿格雷尔瞪着沾血的武器，没有办法呼吸。 现在是阿克迪娜——下场的时候了。她的钉头锤猛然敲在阿格雷尔的肩膀上，把他敲倒在地面上。 “你杀了我的斗士！”她低吼着。“现在你必须要面对我！” 阿格雷尔立刻站起身，远离那狂怒的女性。他没有丝毫应战的意愿，但是在他来得及丢下武器之前，辛克特丝奈特看出了他的心意，警告道，“如果你不反击，阿克迪娜会杀了你！” “不应该是这样的，”阿格雷尔抗议道，但是他的话声被精金武器的震耳撞击声给掩盖了，阿克迪娜的钉头锤正一锤比一锤沉重地挥来。 不管他喜不喜欢，现在他都别无选择了。阿克迪娜是个技巧高超的战士，因为所有的女性都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学习如何作战，如何使用兵器，而且女性卓尔精灵比男性卓尔要强壮。但阿格雷尔得身体经过变异，加上吉娜菲的训练，已经不逊于精锐战士；当他认为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他把所有的招式和技巧合发挥到极致来迎击阿克迪娜的钉头锤和盾牌。 剑以阿克迪娜和布里莎都惊讶不已的优雅姿态不停地画着圈。辛克特丝奈特对此毫不注意，因为她又开始准备施展另一个强力的神术魔法。辛克特丝奈特从不怀疑阿格雷尔可以击败自己的小女儿，而这个预料也早就在她的计划安排之中。 阿格雷尔一直希望主母能恢复丝丝的理性，制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拼斗，因此只采取保守的防御。他想要通得阿克迪娜失误，让她跌倒，以对方无力反击的状态来结束这场战斗。 最后，阿克迪娜真的失误了。她举起钉头锤阻挡长剑的攻势，但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把持不住，手臂往外挥去。阿格雷尔的千锤百炼的一剑刺了过去，在阿克迪娜的手腕一点，逼得她放弃了武器。 突如其来，辛克特丝奈特的法术阻止了那柄长剑。 沾血的剑瞬间获得了生命，阿格雷尔发现自己握着一条活生生的毒蛇，毒牙暴张地朝着地扑来！ 魔法的毒蛇对着阿格雷尔的双眼吐出毒液，遮住了他的视线，然后格厄杜瑞拉的长鞭也随着扑上来。六枚蛇头全部噬向阿格雷尔的背部，巨大的能量穿透崭新的盔甲，让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蟋曲着身子倒在地上，无助地望着格厄杜瑞拉的鞭子一遍又一遍地挥舞着。 “永远不可以攻击女黑暗精灵！！”她凄厉地尖叫，把阿格雷尔打得不省人事。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花开和隐忧 阿格雷尔做了个梦，他梦到一个高大丰满的女性身影，将一个瓶子贴上了他的嘴唇，他的头被扭往一旁好让里面的东西灌进喉咙。他吐了一些出来，结果被人嘴对嘴贴了上来，然后被灌进了更多这种酸溜溜的药水。 阿格雷尔觉得全身都在燃烧，像是四肢百骸都着了火。接着，有人温柔地脱了他的衣服，先为他擦洗全身，然后动作尺度越来越大。 恍惚间，他看见一双纤柔的手掌，十根水葱似的指头，更是如音乐家一般修长，当十根手指如舞蹈般飞快地流转，化影迷乱，那幕景象本身就几乎是种艺术了。 在这种流畅速度之下，他首次觉得自己的就像是一件乐器，被人以高超的技巧演奏弹弄。柔嫩玉指由头按弄到末端，大胆地抚摸起鼠蹊部，彷佛成为一种特殊按摩似的指法，非但远非自己的左手能相较，就算是强如席林菲雅也不能相提并论。 被刺激的部份好象有电流通过一般，将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 片刻之后，女子将身体覆在阿格雷尔的胸膛上，把鲜艳的红唇递到他的唇边，猩红的小舌头吐出来，在他的脸颊上和嘴唇上舔舐，从那双红宝石一般的媚眼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情欲之火…… 恍恍惚惚中，梦境好像起了变化，里面的景象真是狰狞可怖。吉娜菲用一种无比怨毒的眼神看着阿格雷尔，两眼流出血泪，拿鞭子抽打他，逼他叫她女王，喝她的圣水，然后就以她强大的剑技把他碎尸万段。跟着，在冷汗涔涔中，阿格雷尔被吓醒了过来。梦中一切是如此真实，嘴边有点酸酸的，彷佛还闻到吉娜菲的气味，就在身旁咫尺…… “唷呵，你醒了吗？” 一声轻唤，险些就把阿格雷尔吓得昏死过去，原来不是幻觉，吉娜菲是真的站在他身边，拿着一条沾过水的小手巾，擦拭他的脸，还一副很担心的样子。 望向周遭，置身于吉娜菲的卧室中，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治愈了，但刺痛依旧不肯消失，生动地提醒他刚刚的课程。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阿格雷尔的剑刃上依旧沾染着的鲜血。 “你现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吉娜菲对他说。“你是名真正的战士了，你用实力换来的。”她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他杀人了，虽然是一名黑暗精灵，但本质相同。阿格雷尔想起贾利尕拉扭曲的面孔，心中就充满愧疚，人类陷入了痛苦和现实世界的深渊中。 ***************** “不要让他结束剑技修行，”吉娜菲鼓起勇气争论道。她瞪着坐在王座上，穿着黑天鹅绒露出诡诈笑容的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格厄杜瑞拉和艾克珊卓服从地站在她身边。 “他是家族的奥数顾问，”辛克特丝奈特回答道，她的情绪依旧在控制之下。“他还要负责新魔法开发，这是他的责任。” 吉娜菲无助地环顾四周。她痛恨这个地方，这个蜘蛛神后的雕像从四面八方瞪着她的黑暗祭坛，这个辛克特丝奈特坐在象征权力的王座之上俯瞰着她的邪恶神堂。 吉娜菲把这些影像赶出脑海，重拾勇气，提醒自己这次有值得争取的目标。 “不要让他去！”她低吼道。“这会毁了他！”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双手紧紧握住王座的石制把手。 “阿格雷尔已经比家族中半数的人要强了，”吉娜菲在主母的怒气爆发之前赶着说。“只要再给我两年，我就可以让他成为全家族最强的剑士！” 辛克特丝奈特躺回了椅子中。从她所见到青年人类的进步，她并无法否认吉娜菲的所说的可能性。“他还是得去，”她冷静地说。“他的价值不只是高超的剑技。阿格雷尔还有许多他必须要学的课程。” “学习只会躲起来偷袭的魔法？”吉娜菲不屑地说，她的怒火让她不想理会严重的后果。阿格雷尔已经将她和那些邪恶的女儿那天的试炼告诉了他，而吉娜菲明白她们的用意。她们的‘试炼’几乎杀了这名男子；也许，更永远埋葬了他视若珍宝的价值观。在善良的地基被打碎之后，阿格雷尔将更难以固守他的道德和信念。 “注意你说的话，吉娜菲·香芭拉，”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警告道。 “我靠着炙烈的情感来作战！”武技老师爆发道。“就是这样我才会百战百胜。你的顾问也是一样，他是人类，情感是他战斗的动力。不要让卓尔的扭曲作事方式夺去了他的力量！” “离开，”辛克特丝奈特对女儿们说。艾克珊卓鞠躬之后飞快地离开。格厄杜瑞拉的动作刻意放慢，暂停下来，不满地看了吉娜菲一眼。 吉娜菲并没有回应她的目光，但她还是让一个有关于格厄杜瑞拉的邪恶笑容和自己腰间配剑的幻想在脑中跃动了片刻。 “吉娜菲·香芭拉，”辛克特丝奈特说，身体再度往前倾。“因为你高超的战技，我容忍你那怪异的爱好这么多年了。你把普奈尔和士兵都教得很好，你在香芭拉家族攀升的过程中也帮了很大的忙。我现在没有、而且也不曾对你有任何忘思负义的行动。” “但是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阿格雷尔是我的顾问，不是你的！ 他必须要进行魔法训练。如果你干扰了我的计划，吉娜菲·香芭拉，我将不会再忽视你的举动！我将会把你转化成蛛化精灵。当然，我刚刚决定，让他同时继续剑技课程。” 吉娜菲闻言脚跟猛力一顿地，浅浅地低头，随即飞快转过身，试着不让主母发现自己狂喜的表情。 当她走过走廊时，不曾注意同样的喜悦出现在辛克特丝奈特脸上——一箭双雕的计谋成功了。 ***************** 吉娜菲把一柄剑拔出剑鞘，欣赏着它精细的作工。这柄剑和大多数黑暗精灵的武器一样，都是由灰矮人所铸造，然后再贩卖到魔索布莱城。灰矮人的工艺技巧可说的上是极为完美，但让它变得如此特别，更主要的是黑暗精灵获取它之后再加工的过程。不管是在地表还是幽暗地域，没有任何的种族可以超越黑暗精灵在魔法改造武器上的功力。 结合了幽暗地域特殊的阴邪气息和这无光的世界中独一无二的魔力，再加上罗丝女神牧师邪恶的祝福；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杀气可以凌驾这些刀刃的武器。黑暗精灵虽然擅长将武器附上拥有极强杀伤力的魔法，但这些魔法却都是和地底下的黑暗能源和辐射息息相关，如果这类武器长时间处在阳光之下，很快就会产生不可预期的后果。 其它的种族，大多是矮人和地表的精灵，也对自己打造的武器十分自豪。锐利的刀剑和沉重的巨锤通常挂在壁炉上展示，附近总会有名吟游诗人述说着这些武器的传奇；他们总是这样开始的：“很久很久以前…” 黑暗精灵的武器完全不同，它们从来不是供人欣赏的艺术品。 它们被禁锢在眼前的需求，永远不是怀旧的纪念品。只要刀刃依旧锋利，它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戮。 吉娜菲把刀刃放置于眼前。在她的手中，这柄剑超越了战斗这单纯的目的。这是她怒火的延伸，是她无法忍受自己来历的另一种抗议。 也许，这也是只有布勒博瑞娜和她以及‘那个人‘才知道的答案。 她回到练功房里的房间中，看着阿格雷尔躺在床上，正对着墙壁自责的样子，真是让旁人难受。 自从试炼醒来，阿格雷尔就浑浑噩噩，一付大受打击的样子，身上穿着仅是床被子。 吉娜菲一把将被子给掀了起来，直过腰际，露出内里体态匀称的人类身体，而一片白皙皙的皮肤，不见体毛，好象水梨剥皮后鲜美的果肉，裸裎在她的面前。 吉娜菲抓住他的双腕，往上一举，正好就用他原先衣服变成的碎布条，将双腕绑分别缚在床头上，整个身体就成了一个‘大’字型。 突如其来的动作，阿格雷尔顿时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隐隐猜到，却仍不敢相信地，看着武技老师转过身来，俯首在他身下，臀部对着自己的脸，张口一吞…… “啊……！现、现在……就……？” 即使紧张，在高超的技巧下，身体还是起了反应。 “你继续思考吧，不用管我，两不相干。” “你这也太……我、我现在真没心情……哎！”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收获季节 阿格雷尔穿着贵族的服饰，在吉娜菲的强烈要求下，把匕首塞进了靴子里。人类神采飞扬地走上香芭拉家族的魔法塔，来到了艾克珊卓面前。 “艾克珊卓，我来了……” “叫我艾克珊卓主母，”魔法教母面带愠色的说。“要是让其他人听到半点风声……” 阿格雷尔低下头，心里却又些愉悦，原来卓尔也在乎名声！嘿嘿，面子果然是人性的弱点，连黑暗精灵也不例外。 “你的剑术在这边恐怕没有多大用处，”香芭拉家的魔法教母用高傲的语气强调着。“现在轮到我来当你魔法上的导师。这是一场心灵和意志的试炼；脆弱的金属没有立足之地。魔法才是卓尔真正的力量所在！” 阿格雷尔毫无反应地接受这段话。他知道艾克珊卓所说的特质，也是真正的剑术高手所需要的特点。在阿格雷尔人生观中，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从来不是一身横肉的蛮夫，坚强的意志和高深的境界、以及经过缜密思考判断的招式，这些魔法教母相信只有法师才能掌握的特点，才是主角们成为一代宗师的关键。 “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我将会让你了解地脉施法的特点，”女教师继续说，“使用卓尔的魔法物品，以及学习各种各样的魔法理论！” “和我给你补习时一样吗？”阿格雷尔嬉皮笑脸地插诨打科，试着提醒艾克珊卓有关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其实阿格雷尔已经从吉娜菲那边学到了很多有关法术的知识，大多是这种职业天生的弱点。 由于奥术魔法能量在费伦无处不在，卓尔法师们在社会中的地位相当高，仅次于罗丝女神的祭司。每天点亮魔索布莱城计时器——纳邦德尔时柱的就是一名大法师；奥术施法者们的另外一个职务就是点亮装饰建筑物用的妖火。 吉娜菲十分瞧不起法师。她警告过阿格雷尔，他们可以从远距离快速地除掉敌人；但是，如果有人可以靠到足够近的距离，他们对刀剑则没有什么防御的能力。 “该死的，我真应该打你几鞭子”艾克珊卓恼怒道。“你脑子里只有这个么？先让我把课上完，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蛛后在上，他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或许对他的惩罚该在我的卧室进行，让他在那好好服侍我…… 自从魔法教母意外和阿格雷尔欢好后，那远胜蓝魔粉（奥术使用者之间流传的毒品）的刺激感就使她欲罢不能，越陷越深。她明白自己该抵抗这种瘾癖，可女性卓尔总是失败。而阿格雷尔在她面前也愈发肆意妄为，屡教不改。 “一切听您吩咐，主母。”阿格雷尔回答道。“我们开始吧。”年青顾问一如往常一样不在乎地耸耸肩，尽量想要从课程中多获得些有用的知识。 阿格雷尔发现自己还蛮有学习魔法的天份。几十年的教育生涯，使他领悟力、理解力和逻辑思维远胜这些天赋点点错的黑暗精灵。虽然每个卓尔，包括战士，都拥有某种程度的法师天分和天赋的类法术能力。连儿童都可以召唤黑暗结界或是用无害的七彩冷焰照亮他们的敌人。 阿格雷尔凭着魔法物品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些，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要学习各种奥术原理和神秘知识等等，艾克珊卓给了他一份长长的课程表，足够人类学上一百年。 由于变异身体的特殊，阿格雷尔也拥有了像卓尔一样的法术抗力，一定几率能够对魔法攻击免疫。 这也是吉娜菲认定法师们最大的弱点。一名法师完美地施展他威力最强大的法术，但如果对象是法术抗力高的生物，这个法术就有可能效果全无。吉娜菲一向比较喜欢刀剑杀人那种斩钉截铁的笃定感。 而阿格雷尔在目睹了法术的缺陷之后，开始感谢自己有机会可以接受这样的训练，绝对不是某人连不上魔网的缘故。 不过，他依旧很喜欢洲览艾克珊卓对他展示的许多魔法物品，特别是那些存放在魔法塔中的宝物。阿格雷尔握着拥有难以想象魔力的法杖和奇物，甚至还有机会拿着威力强到让他汗毛直坚的刀剑比划了几下。 …… 艾克珊卓瘫软在床上看着人类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为了保护她的珍藏而大声斥责。当她拖着发软的身躯，勉强使用法师之手把物品放回原处后，却惊觉身体里有东西流了出来。魔法教母低头看见地上的几滴白色浓汁，当然知道是什么。转过头见阿格雷尔眼睛也盯着地上跟她的大腿，当下羞到极点，一挥手将衣裤拿在手里，转身欲穿。 然而，一双手自她背后伸来，揉捏着她的小腹，滑往她后臀光滑的肌肤。温热的气息贴在了她的颈畔：“到床上来，艾克珊卓。我还有些问题想知道答案呢？” 艾克珊卓猛地一阵挣扎，甩脱这双手，转过了身。“你应该称呼我艾克珊卓主母，男性。”她瞪着现在的学生，狠狠地说道。魔法教母明白自己必须抵抗他的吸引，她今天不能再惯着这不知分寸的无礼男性，阿格雷尔得知道他让她有多不高兴。 阿格雷尔吃惊地睁大双眼，然后死皮赖脸的一把将女老师抱上了床，魔法教母本想狠狠抽他一巴掌，可手却不听使唤，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然后就妥协了，随即两人一番折腾直到半夜。 艾克珊卓也是“绝情”，死了几次后，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索欢，也管不上纳邦德尔的火焰循环还没开始，就将阿格雷尔赶了出去。 被一脚踢出来的人类，只能在魔法塔中找了个角落，凑和了先睡一觉，直到天亮才回到练功房。 回到房间后，阿格雷尔宣称做了整夜魔法试验，惹得吉娜菲大为不满。可武技老师还是体贴的为人类准备了教具，叮嘱他早点回来，不要过于劳累，就像对待新婚的小妻子。 阿格雷尔顿时满头大汗，落荒而逃。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青年人类重复着——讲堂、练功房、魔法塔——三点一线的生活。忽悠数学几何；练习剑术；学习魔法知识。当然，这些都是表面上。 实际的里番情节却是：早晨，醒来后和吉娜菲晨练一次，然后练刺击；上午，讲堂下课后和席林菲雅共进午餐，顺便交流情欲艺术；下午，认真和吉娜菲进行攻防对练，偶尔也会檫枪走火；晚饭后，奥术魔法辅导课程中和艾克珊卓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当然，必须在夜深前赶回家侍奉吉娜菲。 这就是阿格雷尔一天的日常，幸亏他现在的身体恢复力强的惊人，无论消耗多大，只要及时补充食物，再经过短暂休息后，就重新精神抖擞，猛龙一条。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让阿格雷尔产生了——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的念头，他认为自己爱着和自己发生关系的女性卓尔们，而她们也爱着他。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卓尔精灵的社会中‘爱情’是什么。 在卓尔语言中，不存在表达"爱"的词句。最接近它的词汇是ssinssrigg，但这个词真正的意思其实是肉欲和无餍。当然，在一些卓尔的内心深处，也会有爱存在。但真正的爱，无私的奉献与牺牲，在充斥着痛苦、危险与互相残杀的黑暗精灵世界中绝无容身之地。 卓尔文明中惟一能为之牺牲的只有罗丝。而这决不是无私的，做出牺牲者永远希望并祈祷能获得更大的回报。 席林菲雅、艾克珊卓、吉娜菲和阿格雷尔在一起的原因不尽相同，可有一点是同样的，即蜘蛛神后对女性卓尔的教诲——只有欲望和贪婪，没有爱情。 ***************** 1313dr粉碎的橡木之年。 优雅柔韧的身体，常年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显得有些另类，她辨认出了来者，那个冷静睿智的女儿。布勒博瑞娜·香芭拉走进了家族的神堂，满脸疲惫看上去几天没好好休息，依然身穿皱巴巴的暗色礼袍。 布勒博瑞娜知道主母不喜欢她的女儿以及其他奴隶晋见她时衣冠不整，但是她有个借口。当她正在试着用阿格雷尔的奥术知识进行魔法试验时，一个带着蛇首鞭留下的新伤且神智尚有些不清的下属——前来报告主母想要尽快见到她，试验一结束她就急忙赶了过来，还来不及更衣。 事实上，布勒博瑞娜知道这会引起母亲的不快，这也解释了她晋见主母时依然手持幻觉手杖的原因。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让主母决定在这个特殊时期惩罚她，但是谁也不能完全保证她就不会那么做，不是吗？ 的确如此，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是一位甚至连其他的黑暗精灵都公认为狡诈无情且反复无常的女性。她坐在礼拜堂的宝座上，所有的武器防具从未离开过双手范围，六头蛇首鞭和紫色触须法杖早已准备就绪，几枚附魔戒指在手指上闪着寒光。 即使用美丽优雅的卓尔精灵那套严苛的审美标准来衡量，她也是个妖媚入骨的美人，除了那双只有在动怒时，才因为圆睁而显得狰狞的眼睛。对于女儿邋里邋遢的晋见方式，她态度冷淡但同时也没有意见。 布勒博瑞娜低下头张开双手，得体地行了一个鞠躬礼。“主母，您召见我吗？” “我昨天就传唤你了。” “我得先稳定吉娜菲的法术效果。”当然，主母和她同样清楚这点。“我们必须各尽其责，尤其是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期。——这可是您自己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们的。” “说话时别这么傲慢无礼！” 布勒博瑞娜叹了口气。“是的，主母。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希望你下次能加以改正。” 辛克特丝奈特沉默了，或许是在集中精神思考问题，又或许仅仅是想撩拨一下女儿那紧绷的神经。这种小小的同时也毫无意义的威吓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布勒博瑞娜想，当会谈陷入僵局时如果能命令下人给她端把椅子来，气氛可能会好得多。主母的这种做事风格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你的女儿吉娜菲……”辛克特丝奈特终于开口了。 布勒博瑞娜瞪大了眼睛“嗯？” “我想终于到了让她暂时消失在众人眼中的时候了。” 成熟的女性冷静地抚摸着手上的法杖，在他人面前暴露情感可不是个好主意，尤其是在主母面前。如果在她面前暴露出弱点，她就会利用它来打击你。虽然如此，布勒博瑞娜还是无法完全扼制住内心的激动。 她和她的女儿吉娜菲从一开始就关系复杂。的确，在魔索布莱城的贵族家庭中，母女之间的优胜劣汰是不公开的潜规则。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自然也是这么上位的。 可吉娜菲不同，布勒博瑞娜发现她的女儿可能拥有一些在卓尔精灵中非常稀少的东西——一个孩子对父母的强烈好感。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吉娜菲的父亲），布勒博瑞娜对她的矛盾感情之强烈已经超过了主母的期望。一方面，她伤害吉娜菲更加深刻也更加主动，为了个人利益也为了向某人报复。 另一方面，她不许她的女儿受到致命的伤害，尤其这种伤害来自其他人的阴谋诡计。 她憎恨和爱护几乎令人窒息，几十年来香芭拉家族都认为布勒博瑞娜精神分裂。 直到吉娜菲拒绝那个人的帮助，放弃了血脉里的力量，同时也拥有了令人厌恶的嗜好…… “她已经怀孕了？”成熟的女性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调询问着。 辛克特丝奈特发出一阵不明所以的笑容：“你应该高兴，毕竟，吉娜菲终于履行了女性卓尔的义务。” “也许您说的对，您知道我对她的态度。在您的鼻子底下我阴谋设计她多年。”我猜你每时每刻不在以此为乐，她想。 “是的，你说对了，所以我想你会对这次见面感兴趣的。可悲的是，一个问题的出现影响了我兴致。我的姐妹，你的姨母，席林菲雅要离开我们一段时间……” “席林菲雅也有了！”布勒博瑞娜打断了她的发言，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您是让我……” “不，不会！闭上你的嘴，让我说完。” “是的，母亲。” “艾克珊卓要生产了，有些事只能你来主持。令人高兴的是，我们拥有了一颗魔力强大的水晶球，能用来穿透席林菲雅的精神屏障。虽然无法窥探她所有的秘密，但我希望能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现在，非常抱歉，你身上的负担加重了。” 布勒博瑞娜探出头来“我现在立即着手准备。”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终于笑了，毫无理由的，微笑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危险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婴儿的瞳孔 艾克珊卓仰躺在专为生产所制的倾斜椅上，娜西拉则站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手。 两个的半身人女奴紧张的忙碌着，一边阻挡任何人进入，一边准备各种用品。而魔法教母则正在和即将临盆的剧烈阵痛搏斗。每时每刻，她全身都充满着一种强烈的幸福感，比生娜西拉时要强烈的多。（这可能只是纯粹的荷尔蒙反应，或者是和其它精灵母亲一样的，一种对腹中孩子的骨肉之情。但卓尔的感觉有点变异了.） 娜西拉用的力量越来越大，几乎把所有的血液都挤出了那只手，让它变成低温的白色，在其他人眼中，这是那位即将临盆的女子身上唯一低温的地方。卓尔少女看着初生婴儿露出的白发和艾克珊卓一次次的阵痛收缩的，计算着婴儿还有多久坠地。 “再坚持一下，已经看见头了。”她对母亲的耳朵呢喃。 魔法教母压住喘息，将痛苦和愤怒转换成分娩的力量。 终于，艾克珊卓眼睛睁得大大的，甚至有点用力过度，连薄削的下唇都咬破了。 婴儿的头探了出来，这次比上次要更彻底，眼看着婴儿呱呱坠地的时刻就要到了。 娜西拉打了个寒颤，总算要结束了，生孩子真可怕。 艾克珊卓深吸一口气，鼓起残余的勇气。她可以感觉到浑身的肌肉如同阵痛一样的颤动着。 对于她站身边女儿来说，她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团红热的雾气。额前闪烁的汗珠几乎和滚烫的热水一样闪亮。 魔法教母忍受的压力已经到达了顶点，于是她感觉到肌肉撕烈的剧烈疼痛，婴儿滑出产道的流畅，以及分娩的快意…… 娜西拉小心抱着新生的婴儿仔细查看，随即大吃一惊。这孩子的皮肤和她的头发一样白，蜘蛛神后在上，她是个斯扎凯(这个名字的意思是“幽灵蜘蛛”白化卓尔)。 “您最好看看这个孩子，”卓尔少女提示母亲。 艾克珊卓抬起头。试着弄清楚女儿的意思。魔法教母刚刚已经把所有的力气耗尽在生产中，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要让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知道，罗丝祝福了香芭拉家，这孩子是来自伟大女神的礼物。”娜西拉欢呼雀跃，迫切地想要通知所有人。 “蜘蛛神后在上，”艾克珊卓喘息道。“孩子的名字就叫柏丝娜拉！柏丝娜拉·香芭拉。” 娜西拉紧抱着柏丝娜拉，转身要去神堂。 “等等，”艾克珊卓命令道，在椅子中撑起身来。“让我再好好看看她。” “我的姐妹以后一定是名出色的间谍，”娜西拉笑嘻嘻的说，走近了母亲。 “下一个孩子也许会更出色，”艾克珊卓咯咯笑道，不过内心其实深信不疑。她几十年前才生了娜西拉，而且，即使是年轻的黑暗精灵也并不多产。可她还是受孕了，魔法教母当然知道是谁的功劳并对未来充满幻想。 “好累呀，”艾克珊卓对自己低声说，感觉到精疲力尽。“会有足够的时间…”她躺回椅子上，立刻陷入了满足、美妙，步步高升的邪恶美梦中…… ***************** “看看她的眼睛，”辛克特丝奈特在查看香芭拉家最新家族的成员时，低声对女儿们说。 那婴儿的眼睛的确与众不同。那个小孩儿不过才离开母体不到一个小时，她的双眸已经开始灵活地四下转动。虽然那双眼睛显示出夜视能力所特有的红色，但那熟悉的血红却染上了黑色的阴影，让它们成为特异的深红色。 “瞎了吗？”莎杜瑞尔娜担心道！“难道我们要把这个斯扎凯献祭给蜘蛛神后，这可太浪费了。” 格厄杜瑞拉期待地看着她们，黑暗精灵可不容许生理有缺陷的小孩浪费粮食。 “没有瞎，”娜西拉将手指在婴孩面前晃动，对姨母们投以愤怒的眼神。“他注视着我的手指。” 莎杜瑞尔娜明白娜西拉说的是实话。她靠近婴儿，研究他的脸孔和那对奇怪的双眸。“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柏丝娜拉·香芭拉？”她柔声地问；这可不是因为体贴小孩，而是怕吵醒正在椅子上休息的姐姐。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艾克珊卓还是被争论惊醒了。她挣扎着把自己从椅子上撑了起来，勉力站起身。“让我看看”她对姐妹轻声叫着，很怕吓到新生的骨肉。 莎杜瑞尔娜和娜西拉连忙从婴儿前面让开。“看看她的眼睛，教母大人，”娜西拉大胆地补上一句。“它们看起来很不寻常。” 艾克珊卓研究着那婴儿，一种愉悦的荷尔蒙冲动传遍全身，她渴望把新生的婴儿抱到胸前，给她关爱，为她哺乳。黑暗精灵不能感受到的母子关系使她迷惑了。 “她的双眼，”娜西拉说。 魔法教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吃力地弯下腰去看看到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红的发黑？”艾克珊卓惊讶地说。这孩子按理说应该是一名半卓尔，可现在变成了白化卓尔、没有人类特征、眼睛也是……这种变化出人意料。 “他没有瞎，”注意到母亲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娜西拉很快地插嘴道。 “拿起那根蜡烛，”辛克特丝奈特命令道。”让我们看看这双眼睛在普通的光亮下看起来是什么样的。“ 莎杜瑞尔娜和娜西拉反射性地走向圣柜，但格厄杜瑞拉阻止了她们。“只有高阶祭司可以碰圣物。”她提醒的音调中带着威胁的口气。高阶祭司鬼魅般地转过身，把手伸进柜子中，拿出一只半截的红蜡烛。卓尔们遮住眼睛，辛克特丝奈特小心地用手遮住婴儿的面孔，让格厄杜瑞拉点燃圣烛。它只能制造出一小点火光，但是在黑暗精灵的眼中，这是十分刺眼的光芒。 “拿过来，”在适应了几分钟之后，辛克特丝奈特说。格厄杜瑞拉把蜡烛拿近柏丝娜拉，辛克特丝奈特慢慢地将手移开。 “她没有哭，”格厄杜瑞拉非常惊讶——这个婴儿可以静静地接受这么刺眼的光芒。 “还是缟玛瑙色，”主母低声说，对她女儿的嘀咕置之不顾。“在两个世界中，这小孩的眼睛都是缟玛瑙色的，她还天生不怕可见光。艾克珊卓，你的运气真令人惊讶。也许我要重新定位你在家族的责任了。” 魔法教母畏缩了一下，没有出声。 娜西拉闻言后再度看了看她幼小的妹妹和惊人的缟玛瑙色眼眸，忍不住吃了一惊。终于，她联想到了一个荒谬的可能——这家伙该不会是他的…… 有那么一会儿，娜西拉感到胸中出现了熟悉的空洞感觉，是那种每次被人背叛时都会一再出现的空虚钝痛。她很快将这种感觉抛到一边，冷静地面对主母的暗中观察。 “她是你的妹妹，”辛克特丝奈特将娜西拉的吃惊，当作其对某种可能的猜测。“当她年纪稍长，那对缟玛瑙色的眼眸依旧锐利的瞪视着你时，请记得，她一生一世都是你的姐妹。” 娜西拉转过身，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会让她后悔的回答。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和香芭拉家族士兵间的关系、以及和其他家族男性之间的多重韵事也几乎是魔索布莱城中的传奇。她又有什么资格教导她该怎么样做才好？娜西拉嘴唇抿紧了，希望格厄杜瑞拉或辛克特丝奈特在这个时候不会刚好在注意她的表情。 在魔索布莱城中，讨论这种有关高阶祭司的流言，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会让你被痛苦的处死。 她祖母的双眼眯了起来，娜西拉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她是你的责任，”辛克特丝奈特说。 “我不是牧师，”娜西拉大胆地抗议道。“如果我可以继续学习，只要再几年的时间，我就有能成为正式的奥术施法者。 “你必须服从命令，”主母严厉地提醒她。“把这个孩子带到神堂去。这个婴儿是你的了。不要让我失望！你教导柏丝娜拉的课程将会让你更了解我们的生活方式。” 娜西拉叹了口气，不敢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讲出口。辛克特丝奈特丢在她肩上的责任至少会占去宝贵的十年时间。娜西拉不喜欢这个责任，她必须要和这个黑眼的小孩待在一起十年的时间，尤其这孩子有可能是他和她的。不过，另外的选择，也就是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的愤怒，恐怕要糟糕得多了。 正文 第三十章 豆腐梦碎 在大多数普通人的生命经历中，除了可能在学生时代运用数学考试，大约只有涉及到金钱交易的时候才有它的用武之地。不过对于理工科的就业者来说，数学就是一切科学的基础。 这几年来，随着阿格雷尔给卓尔精灵们画了一个天大的馅饼——奥秘数学在托瑞尔的魔法应用。在无数香芭拉法师的努力下，大量的奥术魔法应用题被创造出来，接着就是更多的奥术魔法试验。虽然大多数时候，家族顾问其实一点也不懂，但这不妨碍他拖延课程进度，以及忽悠学生。幸好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用几何图形和数学公式来研习奥术魔法的流派，即几何学者。 据艾克珊卓所说，在托瑞尔，符纹、浮雕、印记以及符号有着巨大的力量。而几何学者就是利用这些的图形来演绎魔法和记下法术的大师。当其他的施法者必须用一页一页秘密的公式来记录他们的法术时，几何学者知道每一个法术都有一个完美的几何形状设计，存在一个角度和交叉点的标记，能提示隐藏在多元宇宙结构中的秘密。 但是几何学派的知识过于晦涩难懂，大多数施法者根本入不了门，好在阿格雷尔的奥秘数学提供了很多便捷公式，让香巴拉家的法师至少能够修习奥术几何学，虽然目前的进度只能应用到防护系的魔法防御中，但与整个魔索布莱城的魔法水平相比，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天，同往常一样，阿格雷尔留了一大堆思考题，然后支开了想要和其深入交流的卓尔女学生，独自一人来到了厨房。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三女都有事相继离开的时候，阿格雷尔心里就打定了主意，给她们一个惊喜。人类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制作豆浆。豆浆，这绝对是一个天才的发明！阿格雷尔完全可以相信，自己一旦把那美味营养的豆浆制成之后，所有人以后就不会喝腥臭的洛斯兽奶了。何况还有鲜嫩豆腐和豆腐脑等进阶产物。 先前几个月的软磨硬泡，阿格雷尔已经让艾克珊卓出资买好了一大堆地表的豆子。至于豆类的品种，人类在作了一番比对和斟酌之后，最终选择了北地大豆。这种黄豆浑身金黄色；颗粒饱满；个头也不小，差不多足足有小指指节那么大。 阿格雷尔之所以选择这种黄豆，那是因为这种北地大豆带着一股颇为明显的豆香味。就连灰矮人奸商也承认，这种大豆在地表所有的豆类中，算是比较美味的了。 阿格雷尔进入厨房，马上找到了半身人奴隶。 “卡拉萨拉，我昨天吩咐你，让你事先用水浸泡那黄豆。现在那些北地大豆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是的，主人。一切我都听从您的吩咐，全都准备好了。我这就去将那些大豆取来。”半身人一边微微躬身，一边认真地回答。 片刻之后，卡拉萨拉便带着一名兽人奴隶，扛着一大缸用水泡着的大豆返了回来。 阿格雷尔在瞥了一眼之后，道：“嗯，没错。就是这样。” 厨房外，阿格雷尔吩咐兽人搬来了磨蘑菇粉的石磨。 于是，就在人类的指挥下，身高体壮的兽人在石磨上架上了推杆，紧接着，又将那些浸泡好了的大豆从水中捞出，随后按照一定的比例添水，放入石磨，开始磨浆。 香巴拉家的蜥蜴和蜘蛛，阿格雷尔弄不到。这推磨的工作，只能交给奴隶来做。一开始的时候，阿格雷尔还饶有兴致尝试了一下，可人类立刻就发现，这种石磨的质地坚硬，它的重量简直让人瞠目结舌。所以，家族顾问在稍微尝试了一下之后，立刻识相地又当起了剥削阶级。 看着那乳白色的豆汁缓缓流出，卡拉萨拉显得很是惊奇，连连地围绕着那石磨打转，口中啧啧称奇不已，赞道：“主人，豆子还能这么用？真是太神奇了！” 这时候，阿格雷尔已经舒适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道：“哪里？这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嘿嘿，我只不过是花了一点小心思，很容易地便想出来了。” 阿格雷尔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风淡云轻，那是脸不红心不跳。本来嘛，这也算祖先发明的东西，人类作为异界唯一的继承人把它窃为己有，也没什么心里不安的…… 在磨好了生浆之后，阿格雷尔又叫奴仆拿来了事先准备下的布袋，紧接着用袋子将磨出的浆液装好，捏紧袋口，用力将豆浆挤压出来。豆浆榨完后，布袋里剩下的便是豆渣了。这些豆渣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丝毫用处，不过阿格雷尔也不浪费，卡拉萨拉可以用这些豆渣给地精奴隶改善伙食，总比它们吃垃圾要好得多。 由于磨浆花费了不少时间，那种北地大豆的质地相当坚硬，出浆率也不高。所以直到兽人奴隶将那整整一缸的大豆尽数磨完，才凑够了阿格雷尔认为足够的生浆。 而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接近纳邦德尔的黑暗之亡了。阿格雷尔心中一盘算：“算了，今天晚上晚点回去！就在这里趁热打铁，连夜制作，把豆腐和豆腐脑都做出来。 于是，人类拒绝了卡拉萨拉让他去吃点东西的提议，叫兽人又支起了一口大锅，还在下面生起了火。阿格雷尔把那些榨出来的生浆分出一部分，倒入了那口大锅内，开始用大火熬煮。 人类阿格雷尔以前虽然没有制作过豆腐，但是大致的流程还是了解的。所以，阿格雷尔如今所做的也是有模有样。眼看前面的几道简单工序已经完成了，阿格雷尔便把奴隶通通赶走了。最后的步骤，阿格雷尔准备自己一个人来完成。 人类取出了一个小小的密封陶罐，这里面是阿格雷尔自己熬制的盐卤。所谓的盐卤，其实就是用盐湖水煎熬炼制后，所剩余下的一种黑色液体，阿格雷尔以前在学化学的时候了解过，这种液体的主要成分是氯化镁、氯化钙等等，提炼起来并不复杂。 很快，那口大锅中的生豆浆开始慢慢沸腾了。阿格雷尔撇去了上面充满杂质的表层，紧接着，便将盐卤缓缓地倒入了生浆中。事实上，人类只知道自己应该放盐卤，可是具体应该放入多少，阿格雷尔自己也不太清楚。 家族顾问的前几次明显地失败了，不是盐卤放得太多，就是盐卤放得太少，以至于豆腐无法凝结。每一次失败，阿格雷尔就只好重新倒上一锅生浆，重新熬煮。还好阿格雷尔事先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方才早就已经预备下了足够的生浆。 就这样，人类整整忙活了大半夜，才成功地制作出了两份合格的豆腐和豆腐脑。 口中又尝到那熟悉的味道，阿格雷尔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三声。毫无疑问，他今后的生活品质又大大提高了。 ***************** 阿格雷尔重重地打了个哈欠，昨晚整整忙活了一夜，没有进食，即使变异过的身体也感到有些疲惫，不过他的此刻的精神却是十分亢奋，脑子飞快地思考着。 突然，人类身形一顿，转头向家族中某个方向望去。 在充满低声噪音的环境下，阿格雷尔依然‘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那声音从脑中传來，恍若心脏在跳跃，它一下一下脉动着，和他的灵魂遥相呼应。 一刹那间，阿格雷尔猛然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所充斥，似乎有满足、有慌张、有空虚，还有些许的畏惧，这种情绪太过复杂，就连人类也无从判断。 阿格雷尔细细体会着这种感觉，这次他能够更加清晰分辨出这种脉动的细微之处。除了感应最大的心跳外，竟然还存在另外两个小得多的心跳声，其中一个微弱得几乎无法觉察，但它真实的存在着。 人类蓦然张大了口，一阵惊悸浮上心头：“我生病了？这是幻听？还是，有人在向我传达着什么信息？” 不行，他得去看看，有一种直觉告诉人类，这很重要。 一想到这里，阿格雷尔腾地转过身快速向前飞奔，哪知道嘭的一声响起，他竟然直接撞到了墙壁上。 人类顾不上自己还晕头转向，揉了揉脑袋，本能地直接向着感应最强烈的地方找去。经过一阵毫不停歇的疾奔，阿格雷尔终于站到了神堂的门前，大步跨了进去。 神堂里，娜西拉怀里的新生婴儿没有哭，而是睁大闪亮的双眼看着突然闯入的人类。 这是个卓尔小女孩，容貌更多的继承了艾克珊卓的黑暗精灵特征，并且依稀可以看到另一个熟悉的影子。能够想象，等她长大了后，想必又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绝代尤物。 但重要的不是容貌，而是她安静的神态，在她瞳孔的深处，阿格雷尔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 随即，人类的目光就落在她的皮肤上，小女孩的皮肤和其他卓尔一样的漆黑，却有一点不自然。 阿格雷尔看着她，总觉得她也在审视着自己。 实际上，大部分刚出生的婴儿都不能清晰地辨别物体。然而人类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很可能已经拥有了不低的智慧，只是在娜西拉面前佯装着天真无知而已。 另一方面，他又从她眼中看到了好感，对自己的强烈好感。 阿格雷尔很有些疑惑，她是谁的孩子？婴儿有这么早慧的么？这不是正常现象。 “你来这里干什么？”娜西拉面色不善的盯着他，随即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意味深长的强调：“你听到消息了。艾克珊卓主母为香芭拉家族诞下了一名‘纯血’卓尔贵族。而我……”卓尔少女故意停顿了片刻，观察了一下阿格雷尔的反应，随即残忍的继续道：“呵呵，又多了个新生的姐妹……” 娜西拉下面说了些什麽阿格雷尔已经听不清了，他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下她冰冷的声音：“纯血！纯血！” 直到泪珠滴在冰冷的手上，人类才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呆滞地道：“你骗我是不是！娜西拉，你告诉我，你骗我！是不是？！这一定是其他人的孩子！是不是？” “阿格雷尔，我也宁愿这是其她人的孩子。可惜，我只会照顾自己的亲生姐妹。”娜西拉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一个曾经被他每晚入梦供奉在心尖上的东西，摔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碎片。 卓尔少女的攻击犀利且致命，让人类这段日子的柔情蜜意都成了笑话。 “顾问先生，您应该学过卓尔的风俗啊！这孩子的种子提供者可能只是一个下等的平民战士，也可能是其他家族的贵族，不管怎么说，都只能是黑暗精灵……” 就在阿格雷尔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心中还侥幸幻想这一切都是娜西拉在骗他，她只是因为想要刺激他而炮制了这些谎言，然而就算人类把脚步放得一慢再慢，身後也没有传来娜西拉的呼唤，也没有听到娜西拉恶作剧的笑声，他知道，或许，娜西拉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和艾克珊卓交集完全完全变成了一出戏，只是女主角却没有按照阿格雷尔一厢情愿写就的剧本照本宣科的演下去。人类满心的苦涩。 俗话说得好，日久生情。这段时间以来，阿格雷尔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艾克珊卓，而她也爱着他。 而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单方面的感觉良好终究只是自作多情。自己跟女性卓尔之间的情感是什么。不是，也永远不会是，爱。 （感谢书友150215155253185、好吗？好吧！、zuangel打赏。另外求推荐票，偶会加更。谢谢亲们！）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命运之夜 在一间极度奢华的房间内，布勒博瑞娜面对着身穿紫色华服的辛克特丝奈特，十分恭敬的汇报着吉娜菲的状况。 听完长女的汇报后，主母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么说，吉娜菲的女儿果然也是特例。” “是的，主母大人。另外席林菲雅最近一直在达斯克罗姆区（商业区）的别墅里，新生的女婴一直被魔法笼罩着，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 看来席林菲雅的孩子一定也有不凡之处，否则她也不会生产后还这么小心翼翼。 不过就在辛克特丝奈特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一个念头掠过她的脑海。 她抬头看着自己家族的首席法师，沉声问道：“历史上同一个家族连续自然诞生两个斯扎凯的事情有多少？” “主母，据我所知，一次也没有。”布勒博瑞娜回答得急快，毕竟法师都是历史与博物学家。 “真的一次都没有吗？”辛克特丝奈特狐疑的确认道。 “是的主母大人，一次也没有，甚至一座城市里几百年也见不到斯扎凯降生。” 这时候布勒博瑞娜接着说：“几万年来，整个幽暗地域都没听说过同时出现两名以上的幽灵蜘蛛，从机率学上讲，这样的巧合几率小到微乎其微。” 辛克特丝奈特听完这话，低头沉思，表情十分的微妙。 片刻的沉默后，辛克特丝奈特又问：“如果一个家族有个男性，具有让女性卓尔怀上斯扎凯的特殊体质，那这个家族会变成什么样？” 辛克特丝奈特的问题让布勒博瑞娜面色复杂，她似乎早就知道了主母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于是平静的回答道： “那就要看蜘蛛神后的旨意了，如果蛛后的目的是地表……” 闻言，辛克特丝奈特低头陷入了沉默，女儿们依然恭敬的侍立在原地，等待主母的决定。时间一点点过去，好像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香巴拉主母面带坚毅的昂起了头。 “斯扎凯从未在香芭拉家族存在过，我要所有人都保守秘密，尤其是不能让外人知晓。如果泄漏出去，魔索布莱城所有贵族会把香芭拉彻底撕裂，然后生吞下肚。” “阿格雷尔是蜘蛛神后的恩赐，”格厄杜瑞拉疑惑道，“一连三个斯扎凯，其中的意义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无视这样的信号实在很愚蠢。” “你真是最不称职的高阶祭祀，难道忘记了我们的传统。”辛克特丝奈特冷冷地说道。 香芭拉长女立刻明白了。混乱女士很乐意让她的追随者们陷入彼此争斗，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的乐趣，而是相信在争斗中，最强的卓尔会出现。香芭拉的确得到了罗丝的眷顾，但这不是家族繁荣昌盛的保证。 “我会做好的，主母大人。”布勒博瑞娜顿首躬身一礼，然后转身离开。可刚刚走到门口，她便听见一声‘等等’，连忙转身询问：“主母，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明天给阿格雷尔换个地方住，还有任何女性和他在一起时必须有人监视。” 布勒博瑞娜心中没由来的一惊，表明上依然不动声色，“明白了，女儿尽力。” “嗯，就这样吧，对了，布勒博瑞娜，让吉娜菲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好的，主母大人。”布勒博瑞娜躬身一礼，表情有些五味陈杂。 ***************** 阿格雷尔满腹心事的走入浴室。在浴缸中放满热水后，他取出几瓶精油倒入浴缸中搅拌了几下，便脱下全部衣物，叼着一根空心吸管钻入浴缸中，把头脸全部缩入水面下，依靠这根吸管来呼吸。 稍后，在热水和精油的帮助下，一些皮屑和污垢从他浑身的肌肤上慢慢的脱落，最后漂浮在水面上，人类渐渐清醒下来，疑问却在脑中逐渐变大，越演越烈。 为什么突然出现奇怪的感应？这点该怎么解释？三个感应难道是三个婴儿？这是阴谋！是谁故意让我看见这一幕，嘲笑我？愚弄我？是谁！是谁！谁……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所有一切的真相。 阿格雷尔心里发了狠，他的意志首次高度集中起来，对着记忆中最大的感应目标猛的冲去。‘你是谁？你想告诉我什么？’人类用尽一切，把自己的地狱咆哮传递过去，全然不顾他的双眼、双耳、鼻孔渐渐地流出血来…… 那个小光团还在一下下脉动着，就像欢快跳来跳去的小兔子。‘噗通、噗通……’ ‘你到底是谁？噗通个屁呀，停下然后回答我的问题，你个该死的东西。’阿格雷尔的声音再次在小生物的意识中响起，这次它却一呜的一声，然后无声无息消失了，让人类的意识措手不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抓狂——彷佛被传染似的另外两个感应也消失了。 ‘说话啊，别走！’阿格雷尔慌了神，疯狂的对三个位置一次次的叫喊着，以至于五官中流出的血更多了…… 良久，人类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过度疲惫，他就这样在水中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格雷尔突然惊醒过来，还不等他睁开双眼，一件薄纱做成的衣物盖住了他的头。他微微吸了口气，一股浓郁的女性荷尔蒙味充满了人类的整个鼻腔。有人来了，而且是女的。 “吉娜菲？”阿格雷尔没有急于拿开‘盖头’，只是轻声试探着。来者没有回应。 “席林菲雅？” 犹豫了片刻，他才低沉的发问,“是艾克珊卓么？” “噗嗤“一笑，‘盖头’被掀起来了，阿格雷尔猛然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眼前来人——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你很紧张！”主母的询问不如说是确定。“是的，与高贵美丽的女士独处一室，总是令我感到紧张，我的主母。”“呵呵～～～”主母轻轻的笑了起来，嗓音低沉而柔和。 辛克特丝奈特在浴缸旁稍稍伸展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角度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让阿格雷尔如惊鸿一瞥般注意到，那黑色镂空华服下的曲线……他得承认，那真是妙不可言！雪色的柔顺长发，黝黑光洁的肌肤，橄榄型的美丽脸庞，修长的双手，比一般暗黑精灵女性更为丰满的身躯……他几乎要怀疑暗黑精灵女性的美貌是和她们的实力或身份成正比的了。 人类不知道辛克特丝奈特今年多少岁了，但在他面前的完全是一个成熟美艳的御姐，传言说卓尔在生命之火燃尽时才会衰老，难以证实的是，在香芭拉家，呃，或者整个魔索布莱城以内，阿格雷尔就没见过面容苍老的卓尔。 “主母大人，这么突然来访，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阿格雷尔话虽这样说，但完全没遮掩羞处的意思。辛克特丝奈特的反常举动已经预示了人类接下来的命运。 主母果然的容忍了他这次的不敬，用平常的淡漠语气问：“你在勉强施展奥术魔法？被反噬了？” “我只是锻炼肺活量，这几天缺乏锻炼，如果不做些弥补，估计某样能力会下降，那时有人可能会很不开心。”阿格雷尔静静的躺在水里，无力的辩解着。 香芭拉主母没有理会人类拙劣的谎言，坦然的放掉污水清洗浴缸，再放满热水灌满浴缸，当着阿格雷尔的面用手试着水温。主母看似镇定自如，过程中一直平静的看着阿格雷尔的身体，表情却有些摇摆不定。 阿格雷尔非常好奇她的异常，但明白她这样的女强人不喜好被人探究内心，便强忍着没问。可过上老长时间，人类依然见辛克特丝奈特还在划水，便忍不住问：“嗨，主母大人，您也想洗澡么？” 阿格雷尔只是开玩笑，这样的口头笑话他对别人玩过无数次，也为此挨过不少次数的鞭打。可是这一次……，辛克特丝奈特居然很干脆的卸掉头饰，解开腰带，脱掉轻薄的衣物，露出一身黑玉一般的肌肤，婀娜丰满的曲线。 她提腿跨入浴缸，毫不犹豫的在阿格雷尔对面坐下，圆润修长的双腿直接搭在人类的大腿上。 虽然有些预感，但事到临头，阿格雷尔还是呆愣片刻，在辛克特丝奈特的催促下才捧住她的一只脚掌，用最认真的态度做起足部按摩。香芭拉主母尽管身材丰满，但双足却有些纤细，脚掌上没有一丝厚皮糙肉，如同软玉一般腻滑，浑然没有一丝瑕疵。阿格雷尔起初只是讨好的心态，但很快被这如完美黑玉一般的脚掌所吸引，陶醉的把玩起来。 辛克特丝奈特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但很快享受起阿格雷尔在艾克珊卓身上练出来的中医按摩技巧，闭着眼睛发出闷哼声。 不知不觉间，阿格雷尔的双手越过足踝，开始揉捏把玩主母纤长的小腿。或许是打破了某种禁忌，她的神经兴奋肌肉有些僵硬。于是人类很有耐心的揉搓拍打，让这熟美的肢体恢复到最佳的弹软状态。当做完小腿按摩，阿格雷尔轻揉着她的膝盖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依然闭着眼睛，便继续向上移动……。 阿格雷尔体验过三个女性卓尔，有均衡的女性、有丰满的女性、也有强壮的女性，但如此完美的的女性卓尔，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辛克特丝奈特的曲线看上去圆滑流畅婀娜多姿，实际上只是表象，阿格雷尔摸上去便感觉到，她的肌肉构造十分奇特，不用力的时候就像脂肪一样，稍微刺激一下便变的极其坚韧，弹性非常的强，就像高韧性的橡胶一般。 阿格雷尔把玩着她纤细的腰肢，用十指勾画平坦的小腹，仔细的感觉其中蕴含的力量。不过很遗憾，她不乐意人类总在不重要的部位逗留，发出一声不满的娇哼，提起结实的右腿在他腰后用力一勾，让他一头栽在她两座浑圆的巨峰之间。双峰之间的沟壑如此之深，以至于他整张脸埋了进去。 阿格雷尔立刻顺应女士的意愿，用双手用嘴唇用舌头，热忱而认真的照顾女性最骄傲的特征。 突然间，辛克特丝奈特猛地睁开眼睛，把阿格雷尔一把推倒在浴缸中，随后骑到人类的小腹上…… ***************** 这一夜过后，辛克特丝奈特隔三差五会夜袭换了房间的阿格雷尔。她不会从正门进出，而是从衣柜后的一条密道。 除了激烈的夜生活，阿格雷尔的日常生活也越发充实。辛克特丝奈特一旦离开人类的床，便浑然忘记两人负距离关系的模样，对阿格雷尔的要求更是十二分苛刻，动不动就九节鞭伺候。此外，她还严格管制家族顾问的私生活，连学魔法理论都要求有专人在场。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阿格雷尔从没放弃尝试和三个神奇的感应再次进行精神连接，可惜回应总是断断续续，明显就是您呼叫的对象不在服务区…… 某一天，辛克特丝奈特和阿格雷尔进行了一次空前激烈的肉搏，弄得彼此都是伤痕累累。 当主母离开时，阿格雷尔突然问：“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你能让我看看柏丝娜拉么？” “你怎么知道她的。”辛克特丝奈特审视着阿格雷尔，随即冷冷的回答。 “这…我无意中去了一次神堂……对她，还有她的父亲很好奇？”“父亲”这个称呼在卓尔语里很别扭。这个词是地表精灵语的舶来品。魔索布莱城的卓尔明面上从来没有人用过。大沉降以来卓尔社会一直由母系主宰，一个男性宣称孩子是他的简直荒谬可笑。 “你记住，在魔索布莱城里，孩童是只属于母亲们的财产。卓尔语没有父亲这个词，而且它从来也不重要。”说完，辛克特丝奈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柏丝娜拉 香芭拉 在魔索布莱城之上的地面上，寒冬开始逐渐消散，正午的阳光努力温暖着荒芜的大地。而幽暗地域并没有春夏秋冬四季变幻，也没有光与暗的往复循环，但是卓尔们仍然根据的古代早已被遗忘的地表生活的规律，像他们的祖先一样生活着。 当幽暗地域中从未见过的太阳到达天顶时，作为城市时钟的天然石柱纳邦德尔，魔法之火产生的热度也正沿着石柱的核心攀向中点。即使在彻底的黑暗之中，黑暗精灵也能看到这魔法之钟，因为他们拥有连猎鹰都会嫉妒的锐利双眼，能够分辨出最为暗淡的热图像。 此时，城市的街道上却和平日里的繁忙景象大不相同。忙碌的人们一觉醒来，发现纳邦德尔南面的一栋旧别墅已经成了一片空地，上面堆满了打地基和盖房子用的石块和泥巴。没过多久，在魔法和奴隶们的作用下，一栋风格迥异的建筑骨架已经搭好了。在其入口处更建起了一道朱红色的大门，连门前的台阶也修得宽绰平畅。这种建筑风格是魔索布莱城从未出现过的。不，应该说是整个托瑞尔世界也不曾存在过。 在紧挨着这片空地的丝架里，顾客们隔着窗户凝神观察，嘴上纷纷称奇，互相打听是哪个家族弄出来的手笔。一个背上遍布着鞭痕的狗头人，起先还在忙着擦亮路边的公共长椅，避免受到食人魔监工的再次惩罚。可新事物还是吸引了它的好奇心，狗头人开始还能干点活装装样子，后来干脆停手看起热闹来了。 只是，它没注意到浮碟静静的驶近。在魔法交通工具上坐着一名卓尔女性，穿戴着豪华闪亮的长袍和珠宝，在她身后的死亡般寂静中，跟着十几名卓尔战士，罩着闪光的锁甲，佩戴着香芭拉家族的徽章。女性卓尔腰带里的蛇首鞭，表明她是一名罗丝的高阶祭司，其高高抬起的下巴要求周围的人立即对她表示敬意。大多数纳邦德林街道上的人们都立刻表达了尊重。为高阶祭司一行人让出道路，最近的人还根据他们的地位点头致意或鞠躬行礼。 正当这名高贵的祭司飘过街道，陶醉在她应得的尊重和嫉妒中，她的目光落在了全神贯注于新事物的狗头人身上，脸色立刻从帝王般的高傲变成了极度愤怒。那个小狗头人奴隶并没有挡住她的去路，但它的疏忽却显而易见——缺乏对祭司的尊重。这是无法容忍的。 祭司的浮碟向狗头人飘去。当浮碟的热影落在忙碌的狗头人身上时，小家伙不耐烦的哼哼着抬头张望。它看到了死亡正在逼近，被吓得动弹不得，就像猫爪下的老鼠一样。 高高浮于注定要毁灭的狗头人之上，祭司从腰带上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黑色法杖，开始低声吟唱祷文。一群群微小的蜘蛛从法杖上落下，急迫地扑向猎物，边跑边长大，直至每个都变成手掌大小。它们蜂拥着爬到狗头人身上，飞快的将它裹入一张厚厚的蛛网中。然后，开始吞噬。蛛网绑住了狗头人的嘴，让它连濒死的惨嚎都无法发出。它的痛苦巨大而短暂，因为这群巨蜘蛛仅仅片刻间便吸干了受害者的体液。在不到一句话的时间里，狗头人就缩成了一堆破布、骨头和糟皮。祭司打了个手势，十几名士兵走下街道，用他们无声的精灵之靴进一步践踏已经变成残骸的狗头人。 一名士兵在疏忽大意中，踩中了一只藏在破布下仍在不停吸吮汁液的蜘蛛。这只贪吃的昆虫随着一声令人作呕的爆裂声，喷出的脓水和狗头人的体液飞溅到那名士兵的身上。不幸的是，祭司恰好看见了这一幕，这只在罗丝庇佑下的造物，在失去了晚餐的同时，也失去了它的生命。女性卓尔贵族的脸狂怒地扭曲了。 “亵渎！”她高喊着，声音中充满力量和魔法。她的手指挥向那名犯下不赦之罪的士兵，“罗丝的法律，立刻执行！” 站在倒霉士兵两侧的卓尔丝毫没有犹豫，飞快地抽出了锋锐的长匕首。他们的攻击流畅已极，一道剑锋闪电般从右侧将不幸的卓尔开膛破肚；左侧的一击则割开了他的喉咙。还不够一次心跳的时间，制裁便已经完成。剩下的两名战士肩并肩尾随祭司而去，留下同伴的尸体躺在不断扩大的血池中。 仅仅在卓尔士兵经过时带来了片刻的寂静。刚刚发生的事一结束，纳邦德林的人群又将各自的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事上。没有一个目击者试图去质疑刚才的死刑。大部分人甚至没有一点儿反应，除了带着拖把和水桶，急匆匆赶去清洁那片平地的狗头人。魔索布莱对罗丝的崇拜根深蒂固，在这里，她的祭司至高无上。 然而，这骄傲的卓尔女性，在进入工地后视察一番后，脸上的表情却大为不满。为什么身为蜘蛛神后的高阶祭祀，她却要做这种工作，而不是在神坛上聆听女神的教诲；为什么家族女性法师都能在实验室里足不出户，实验她们哪些软弱的奥术魔法，而要她来当低贱男性的监工；甚至主母对当魔法教师的三女也更加信重，逐渐超过了作为长女的自己。 都怪那个该死的混蛋和她的小怪物，愿光照在她们头上，直到死。格厄杜瑞拉满怀愤慨地走进丝架，去发泄她的不满。 而在香芭拉家的魔法塔中，被嫉恨的艾克珊卓则享受着短暂的宁静。塔中的房间是由外层的防御符咒严密防护，而里面则是由魔法盾护持着她的私人书房。这所书房是一个宽大的高穹顶房间，从黑石中掏出，桌上仅仅点着一支蜡烛。 对于卓尔敏感的双眼，柔和的烛光让这个黑暗阴沉的洞穴如同地表上的正午一般明亮。魔法教母坐在椅子上，研究着一本颇有趣味的魔法书，这本书是从一个魔法比赛竞争者正在变冷的尸体上取得的。 艾克珊卓依旧妩媚动人，她显得年轻而活力充沛，乌木色的皮肤光滑有光泽，双手手指修长灵巧。飘拂的白发在烛光下微微闪烁；引人注目的双眼专注地看着法术书。 即使正在专心阅读，魔法教母仍然感到——而不是听到——轻微的爆裂声，警告她有人穿过了魔法盾。她从书上抬起眼睛，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冷冷一瞥。 让她震惊的是，那里空无一物。魔法盾并不比起警报魔法强多少，但也只有强有力的巫师才能保持隐形魔法丝毫无损而通过它。艾克珊卓的两道柳叶般细长的眉毛立刻拧紧，做好战斗准备，一只手缓缓地朝腰带上的致命法杖移了过去。 “在这里，”一个轻快又富有韵律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淘气和孩童的兴奋。 艾克珊卓难以置信的向下看去，就在她面前站着一名面带微笑的卓尔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岁，而且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她简直就是他和她的精华融合产物，而她的监护人正这在隔壁练习魔法。 女孩的脸棱角分明，带着精灵特有的精巧和敏锐感觉。一头长长的如丝卷发铺在她的肩头，和她如黑缎般闪耀的柔嫩肌肤形成了强烈对比。但最惹人注意的是她那双缟玛瑙色的大眼睛，和阿格雷尔的颜色一模一样，正在灵动又毫无畏惧地看着她。这双眼睛让艾克珊卓的恼怒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个孩子，肯定是她的女儿。处于某些原因，这个想法冲击着这名妖媚又邪恶的女性卓尔精灵的心。毫无疑问，她还有别的孩子，但从来都毫不在意。在魔索布莱城，卓尔之间没有亲情。然而，这个女孩，让她感到非常有趣。她竟然穿过了魔法罩。 魔法教母将法术书放到一旁。她靠在椅子上，仔细打量这个孩子。她还不习惯怎么和孩童交流。虽然如此，当她开口时，说出的话还是吓了自己一跳：“那么，小家伙，我想你还不识字吧？” 可真是个蠢问题，这孩子并不比婴儿大多少。然而，她眉头皱起来，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她若有所思。“你看，我还从没试过看书。” 她冲向翻开的魔法书，俯身看着那一页。太迟了，艾克珊卓一手捂住了她的黑色眼睛，无声的诅咒起来。即使那本书上最简单的魔法都是致命的，因为书上的魔法字符会爆发出灼目的强光，攻击未受训练的眼睛。任何企图阅读未学习过的魔法都会导致极端的疼痛、失明，甚至是精神失常。 然而，这个卓尔小女孩显然没有受到伤害。她扭动着从魔法教母的手中挣出来，蹦蹦跳跳地跑到艾克珊卓桌子的另一边。她俯身从废纸篓里摸出一张废羊皮纸，然后站起身，从艾克珊卓昂贵的热感墨水瓶中抽出羽毛笔，用自己的小拳头笨拙地紧紧握住笔杆，开始在纸上描画。 艾克珊卓好奇地观察着她。在她忙于在羊皮纸上涂画某些转折和曲线时，女孩的脸极其专注。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面对法师，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她向前倾身，双眼难以置信地在法术书和羊皮纸之间来回扫视。这孩子画出了一个魔法符号！虽然确实很潦草，但她仅仅看了一眼就记住了。这对于任何年龄的黑暗精灵来说都是一个非凡的成就。 在冲动之下，艾克珊卓决定对这孩子进行测试。她伸出手，召唤出一个闪耀着蓝色妖火的小球。小卓尔笑着直拍手。他将这个小玩意儿从桌子上方扔给她，小女孩灵巧地接住了它。 “把它扔回来，”她说。 女孩又笑了，显然是为找到一个玩伴而高兴。接着，她飞快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手臂扬起，咬紧牙关，准备用尽全力扔回来。 艾克珊卓却在暗中散掉了魔力。蓝色的光芒熄灭了。 下一刻，小球直冲她而来，速度快得差点让她抓不住。而且现在，小球上的光是黑色的。 “我眼睛的颜色。”小女孩的甜美微笑让这个中年的卓尔女性感到一阵心痛。 魔法教母注视着微笑的女孩，衡量着价值。然后，她将注意力转向手中的黑色小球。这样看来，这孩子早已懂得召唤妖火。这是所有卓尔的天赋，但是很少有人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能展示出来。她思忖着，她还能做到什么吗？ 艾克珊卓再次将小球抛出。这次小球缓缓地向穹顶天花板飘去。小球超出了手可以抓到的范围，天资聪颖的女孩将身体浮了起来，这轻松自如的浮游让魔法教母屏住了呼吸。她在空中抓住了小球，胜利的笑声在书房中回荡，然后轻轻落在法师身边。在这一刻，艾克珊卓做出了一个在她漫长人生中少有的一次冲动决定。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柏丝娜拉·香芭拉。”她飞快地答道。艾克珊卓点点头。“从现在开始，你不用住在神堂里了，因为你不属于那里。 她灵活熟练地用一只手的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魔法符号。立刻，一道魔法波动穿过远端的石墙。石头如一缕烟般流入书房。黑烟翻腾着、扭动着，最后挣脱了石墙的束缚。这缕黑烟凝结成一尊精灵大小的魔像。这座活生生的魔像跪在卓尔主人面前，等待他的命令。 “把这孩子的物品都拿过来，然后通知娜西拉，说柏丝娜拉以后由我亲自教导。” 石头仆人站起身，再次鞠躬，然后如同鬼魂鬼魂穿越烟云般消失在墙里。 艾克珊卓欠身吹灭了蜡烛，因为只有黑暗才能真正展示出卓尔的性格。光明从屋中散去，法师的眼睛从深红色转成了亮红色，视力也随之换为热感视觉。她严厉地看着身前的女孩。 “你是柏丝娜拉·香芭拉，是我的女儿，魔索布莱第十八家族的贵族，未来的魔法大师。”她宣布。魔法教母观察着孩子的反应。温暖的绯红色依旧在她脸上存留，小卓尔显然已经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她的表情无动于衷，而且，当她重复自己的新身份时，美丽的小脸上也未流露出一分一毫依恋。 艾克珊卓赞同地点点头。柏丝娜拉已这么快就接受了她的新身份，情绪没有一点波澜。 果然不愧是神赐的女儿，性格上和他分毫不像，这点毋庸置疑。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第一公主 阿格雷尔在凉爽的空气中漫步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待在房间里时要焕发多了。他看着远处的街景，意识到自己对长年的地底生活并没有感到太过厌烦，并奇怪为什么这里的景色总是如此壮观。 魔索布莱城的卓尔贵族们把他们的家用妖火点亮，来显示建筑物巨大优美的曲线和墙上的雕刻装饰。大多数洞穴都理所当然地有着蜘蛛和蛛网的特征，人类猜想，在这个罗丝是所有人崇拜的唯一神祇的区域内，她的牧师就像灵吸怪控制奴隶的思想一样，控制着所有生物的世俗观念。 由于某种原因，阿格雷尔发觉了这种有目的模糊的压迫存在，所以他把注意力转到其他事物的细节上。如果人类的红外视觉更好一点，他就能凭着温度高低导致的颜色不同，分辨出在拱顶狭窄东侧末端东尼加顿湖寒冷的深度。象牛一样的家畜洛斯兽和放牧它们的地精奴隶住在湖心的小岛上。 当然，这里还有纳邦德尔时柱。它是巨洞地面上唯一一块未经雕琢的石头，一块直达顶棚的细长不规则柱状体。每天清晨，魔索布莱城的首席法师会在它的底部施放咒语，把岩石加热到发光。因为光在石头上以固定的速度上升，它上升的位置可以告诉城里居民时间。 阿格雷尔走到香芭拉城堡的边缘坐了下来，双腿在石头墙壁上摇摆，彻底无视了早在此地的一名卓尔少女。多年的岁月没给人类带来一丁点的衰老，时间仿佛在阿格雷尔身上凝固了，连性格的变化也微不可查。 人类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只是猜测自己体内的激素分泌一直保持着旺盛的趋势，影响着他的大脑和精神。 “你来这儿做什么？男性。”那名卓尔少女直截了当地问道。 额，和平常不一样啊。这时候不是应该问：“顾问大人，您也喜欢魔索布莱城的景色么。看来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云云……” 仔细看看，这名少女出落的婷婷玉立、相貌清纯，和之前见过的所有黑暗精灵气质都大为不同，可以说是独一无二，就像十几岁时的娜西拉…… “不回答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那个招蜂引蝶的洛斯兽渣厨师顾问吧。很好，非常好。”卓尔少女赞许道。“刚好，我正需要一个新靶子。” 阿格雷尔沉思片刻，揪揪自己的耳朵，夸张的表演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这是新的搭讪技巧么？嗯，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通过努力练习和良好指导，你或许还有些希望引起我的注意。” 随着这句得意洋洋的声明，阿格雷尔大步离开塔尖。少女等到他走到门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人类回过身来，看到卓尔少女如投掷标枪般高高举起手中细剑，弯在身后。她的双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将武器直直甩过来。剑飞得又快又准，深深扎入门柱和墙间的裂缝中，立在那里嗡嗡作响，距他那张被吓得发白的小脸仅仅一寸之遥。 “谢谢你的夸奖，你果然是最棒的教师哦。”少女甜甜地说道，双手放在臀部，摆出一个女性嘲弄的姿势。“但或许，我们可以继续交流下去。”为进一步强调自己的观点，她从隐藏的口袋里抽出蜘蛛形状的飞标，在头上旋转着。 阿格雷尔立刻转身回到了原位，傲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是香芭拉家的贵族吧，我可是家族的顾问，你这么做不合规矩，有人看着呢。” 她们距离连接城堡和大门下面的楼梯只有几十码远，在楼梯的上面有两个警卫在守望——是家族的平民战士。 “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地表人，不认识我么？我姓班瑞哦。”丽芮尔微笑地说。“你很幸运，我想学习更多光照之地的事情，作为你冒犯的代价。” 丽芮尔顿了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人类。“地表有那么多奇妙而可怕的野兽徘徊！我曾经读到过它们。不论是有着金色和黑色条纹的巨大野猫，还是大棕熊——就像是四足着地的泽地熊人。甚至是喷火的巨龙！” “班瑞？班瑞家的公主！天……贡夫·班瑞的女儿！”阿格雷尔过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这个女孩的来历，眼睛吃惊的睁大了。 贡夫·班瑞——魔索布莱城首席大法师，无可争议的无冕女王的长子。 贡夫已经很老了，即使按照精灵种族来衡量也是如此。他已经在充满背叛的魔索布莱城生存了七个世纪，主要是因为他的魔法才能以及与之相配的狡诈和精明的诡计。他还活着，但七百年的时光让他严酷而冰冷。就算在卓尔中，他的邪恶和残忍也是极其出名。 贡夫成为这个女孩的父亲已有约十几年，而且令人费解地宣称她属于自己所有。丽芮尔继承了她父亲的家族姓氏，这件事在卓尔的母系社会里简直闻所未闻。 大约十年以前，拥有罕见魔法天赋的丽芮尔成为了艾克珊卓新学生。香芭拉家族的女教师大喜过望，因为她看出这个女孩可以使她的声望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毕竟，委托给她进行魔法教育的是丽芮尔·班瑞，是魔索布莱首席大法师贡夫·班瑞唯一的女儿和显然的继承人！ 假如这个孩子真的天资过人——这几乎是一定的，否则强大的贡夫怎么会在乎一个和索斯卓艾尔·范德丽这样的花瓶所生的孩子？那么有一天年轻的丽芮尔继承她父亲的头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艾克珊卓不禁狂喜：假如她可以宣称训练了魔索布莱城的下一位大法师——历史上第一个占据如此高位的女性，这将带给她什么样的声望！ 然而贡夫坚持要对这一安排保密，这让她稍微有点扫兴。由于香芭拉家族的遁世离俗，做到这一点并非不可能，然而这让艾克珊卓不能到处去吹嘘自己新收的徒弟和班瑞对自己家族的恩宠，这确实有些残酷。 尽管如此，魔法女教师还是期待着小姑娘在魔法竞赛中大获全胜的那一天，并在动情时向阿格雷尔倾述过由此带来的荣耀。 “知识是最珍贵的无价之宝，”阿格雷尔小心应对着。“而且没有一个男人不在渴望有一个更加美丽的女性倾听者。但作为香芭拉家的顾问，我也算是名贵族，要知道等价交换是法师的真理之一。” 丽芮尔扬起一道白眉：“等价交换？或许你可以开创这个潮流。”说完，丽芮尔召唤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光球。球内流光溢彩，脉动着放出阵阵能量。她将其上下抛了几次，唇边浮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卓尔火球。”她的口吻漫不经心。“它们一碰即炸。你可能也注意到我可以指哪打哪。” “小心，别扔。好吧，您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人类松开暗中戒备的双手，举起来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他强撑的勇气又掉地上了。 阿格雷尔语调中的嘲讽幽默让丽芮尔吃了一惊。这个人类顾问比她期望的更有智慧。 丽芮尔大概有五尺二寸高，身形在精灵中算是比较小巧的。他则至少高出半个头，而且更加强壮，匀称的身材，敏捷的身手。卓尔对他刚才的反应动作印象深刻，但并不过度担心。依靠她的法术和更加优良的武器，仍能稳居上风。 人类看上去也明白这一点，因为他尊敬地鞠了一躬。“我是阿格雷尔，似乎我们现在要一起分享我的知识了。但在我开始之前，或许您能听我讲一个故事？” 卓尔皱皱眉，打断了这个怪异的提议：“以后有时间再说。” “哦，可以后我会想不起来这个故事的。” 对此，她倒相信了。他看上去就是一个脑筋转得慢的家伙，眼里没有畏惧，说话也慢悠悠的，好像要想好了再开口。坦白的说，她对人类要说的话挺好奇。他说话的风格和节奏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在她新得到的知识书中，很多故事也别有意思。所以她淡淡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男人向后靠在石墙上，将双手抄在胸前。 “有一名叫做东郭先生的学者在森林中穿行，走在通往城市的路上。他身后的坐骑驮着一大袋书。”阿格雷尔用低沉的声音开始讲故事，平静得仿佛他正坐在自个儿家的火炉旁。“这时旁边跑来了一头狼——那是一种个头很大的残忍食肉动物——它刚从陷阱中逃出来，正在逃命，后面紧跟着猎人。 狼看到东郭先生，哀求说：“先生，我现在正被一位猎人追赶，猎人用箭射中了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求求您把我藏在您的口袋里，将来我会好好报答您的。”东郭先生当然知道狼是害人的，但他看到这只受伤的狼很可怜，考虑了一下说：“我这样做会得罪猎人的。不过，既然你求我，我就一定想办法救你。”说着，东郭先生让狼蜷曲了四肢，然后用绳子把狼捆住，尽可能让它的身体变得小些，以便装进放书的口袋中去。 不一会儿，猎人追了上来，发现狼不见了，就问东郭先生：“你看见一只狼没有？它往哪里跑了？”东郭先生说：“我没有看见狼，这里岔路多，狼也许从别的路上逃走了。”猎人相信了东郭先生的话，朝别的方向追去了。狼在书袋里听得猎人的骑马声远去之后，就央求东郭先生说：“求求先生，把我放出去，让我逃生吧。”仁慈的东郭先生，经不起狼的花言巧语，把狼放了出来。不料，狼却嗥叫着对东郭先生说：“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现在我饿极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让我吃掉你吧。” “帮助这种生物，那人够傻的。”丽芮尔评论道。 “看起来确实如此。东郭先生恳求饶他一命，提醒狼自己曾从猎人手下救过它。狼仅仅回答‘过河要拆桥’。” “如今，东郭先生被这条生活中的傻见解逼进了窘境。他请求狼能不能问问接下来遇到的三个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如果三个都同意过河应拆桥，东郭先生就再不说什么，乖乖地当狼的晚餐。他们往前走，过了一会儿遇到一匹老马——那是用来骑乘的大动物——他们问它该不该过河拆桥。老马想了想，表示确实如此。‘多年来，我为主人服务，载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还把货车拖到市场。可现在我老了，他就把我赶出了牧场，任凭我死在路上。’ 东郭先生和狼谢过老马，继续往前走。然后他们又碰到一条老狗，躺在树荫下，他们又问了同样的问题。狗立刻回答道：‘确实如此，世上莫不如此。多年来，我为主人服务，保卫他的房子和家庭。可现在我老了，牙也钝了，咬不动了，他就把我赶出家门。’” “不久后，他们碰到了一只狐狸，它是狼的亲戚。他们告诉狐狸发生了什么，并问了同一个问题。但狐狸回答：‘我根本不相信你的故事！狼这么大，根本不可能钻进口袋。’于是，急于证明自己故事的狼又躺在地上，蜷作一团，让东郭先生重新用绳子捆起来，装进了口袋里。狐狸立即迅速咬住袋口的绳子，紧紧地扎住了口袋。她对东郭先生说：‘快！把袋子扔进那边的峡谷，然后我们再说你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东郭先生提起口袋，用尽全力痛打狼。然后，他转头痛打了狐狸，把她和狼一起扔进了峡谷。东郭先生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对下面受伤的狐狸说：‘过河要拆桥’。” 丽芮尔大笑，故事结尾的那个出乎意料的转折确实很可笑。“你还知道其他类似的故事吗？” “很多。”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阿格雷尔话锋一转。“刚才的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的结局。想听么？” “是什么？”卓尔点点头，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今后将这个人类算进她的敲诈对象中。 “东郭先生起口袋，用尽全力痛打狼。然后，为了表示感谢，东郭先生和狐狸说带它到城里去享受，它答应了。到了家里，它说想进去洗个澡，不过要东郭先生先亲它一下，他答应了。它就突然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艾克珊卓主母。我旁边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随着故事剧烈变化，人类突然大惊失色的看向班瑞公主身后。 “艾克珊卓主母！”丽芮尔惊讶地回了下头。 就是此时，阿格雷尔从颈袋里掏出一个陶瓷圆球，砸碎在地面上，地面体轰的一声爆出火焰，在他和卓尔少女之间燃起一道火墙。 丽芮尔蹒跚着向后退去，双手捂住敏感的眼睛。在火焰的咆哮声中，她听到人类低沉的声音：“再见，小乌鸦。过河要拆桥哦！” 怒火在黑暗精灵的胸中熊熊燃烧，和面前的火焰一样明亮而灼热。她怎么这么蠢！竟然被一个人类愚弄了，还是个男性！卓尔力量和魔法带来的骄傲让她低估了对手。 丽芮尔的思绪掠过刚才几个小时里所发生的一切，承认自己还是很幸运的，除了一个潜在的压榨对象之外没失去什么。而且，虽然在人类身上浪费了一点时间，但她还是获得的了个新称赞——小乌鸦!丽芮尔也知道乌鸦的事情。某些法师会驯服它们，而且这种闪闪发光的黑色鸟类既漂亮又狡诈。这个对比让她很高兴，甚至比他那精彩的故事还更加令人愉快。 一道赞赏的笑容展现在脸上。这个黑眼睛的人类展示出少见的狡猾。他设计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骗局，她会永远记得的。 丽芮尔急匆匆地奔向香芭拉的魔法塔，今天的事情将在她的记忆中长久徘徊。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黑暗中的阴影 伊斯多维尔迟疑地走进一个未经修整，处处是劈凿痕迹的小石室，他和对方约好在此处见面。石室只有东西两条通道，一支卓尔军队也迅速在石室西边的通道内部置好防御位置，军队中还包括了数名魔法师，他们手上握着威力强大的魔法物品。 此时，伊斯多维尔心中还一直很不耐烦。他往东边通道望去，猜想那个视财如命的家伙会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也担忧他得为这情报付出多大代价。 不久，一个黑暗精灵大咧咧地出现在通道口，他那双黑色的高统靴已为他演出了响亮的前奏。他锐利的目光快速地扫视了石室一周，确定只有伊斯多维尔一个卓尔精灵在场——这是他们一向的约定。然后，他便大步跨向香芭拉侍父，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日安，有‘小’金库的侍父‘大’人！”黑暗精灵边笑边问候。令伊斯多维尔每每感到惊异的是，对方的眼睛精准的盯着他腹部放钱袋的位置，这份对财富的嗅觉简直可以媲美最贪婪的灰矮人。 “得了吧，贾拉索。你每次和人见面都来这套吗？”伊斯多维尔回道。他眯起眼睛向对方身后张望。 “彼此彼此而已，”黑暗精灵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双脚上坚硬的靴跟用力并紧，未出清脆的一响。“你有一队随从在附近，包括战士和法师，而我……好吧，且让我们互相同意我也受到严密的保护。” “贾拉索，这点我从不怀疑。”伊斯多维尔回嘴，“同样，我希望我们的交易仍如以往一样愉快。” “我亲爱的伊斯多维尔，达耶特佣兵团的交易一向都非常让顾客满意。”贾拉索回答，并再度向伊斯多维尔鞠躬，同时以优雅的手势摘下头上的宽边帽，在空中划了道夸张的大弧线。 “够了，”伊斯多维尔说，“我们谈正事吧，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回家。” “那么，说吧。”贾拉索说道。 “不明人员对香芭拉家商业场所的刺探活动增加了。”伊斯多维尔解释。 “有吗？”贾拉索惊讶地问道。然而他那不自然的嘻笑泄漏了真正的情绪。这对贾拉索而言可能是桩轻松的买卖。魔索布莱城内最近雇用他的那位毫无疑问跟香芭拉家的困扰有关系，贾拉索喜欢这种让他不劳而获的巧合。 伊斯多维尔一眼就看穿了贾拉索的诡计。“没错。”他坚定地说。 “所以你想知道原因？”贾拉索仍然继续装傻。 “上次你摆我们一道，这笔账主母还没和你算呢，你最好放聪明点。”伊斯多维尔恐吓道，他已厌倦贾拉索没完没了的花招。他已经确定贾拉索知道香芭拉家餐馆附近的间谍活动，也知道其背后原因。贾拉索是个没有家世的盗贼，在黑暗精灵社会中，一般而言地位不算正当；然而这个机智的佣兵活了下来，甚至还日益壮大。整体而言，他最大的优势在于他的知道关于魔索布莱城内及城外四周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 “你多久能得到情报？”伊斯多维尔问道，“我们的主母希望尽快完成这次交易。” “你带酬劳来了吗？”黑暗精灵伸出一只手问道。 “等你给我消息后再付，”伊斯多维尔抗议道，“这是我们一向的规矩！” “没错，”贾拉索同意道，“不过，这次我不必花时间搜集你要的情报。如果你带了我要的宝石，我们现在就可以钱货两清。” 伊斯多维尔从腰带上取一袋宝石丢给贾拉索。“五十颗玛瑙，是一等切工。”他吼道，这个价钱一向让他不满。他这次本想避免跟贾拉索打交道，再者，一如所有的香芭拉族人，伊斯多维尔总是不习惯出手这么大方。 贾拉索很快地瞄了袋子一眼，便将它丢入一个很深的口袋内。 “放轻松，我的朋友。”他开口道，“魔索布莱城的各大势力并没有攻打你们的企图”只是一位阔佬对你们的餐馆感兴趣而已，没什么。” “为什么？”一阵长久的沉默后，伊斯多维尔问道。他痛恨发问，知道必然的后果。 贾拉索伸出手。十颗精致的玛瑙交了出去。 “该卓尔在找一种食物的配方。”贾拉索解释，“这种食物可能有特殊的价值。” 接着又是段冗长的静默。伊斯多维尔几乎猜得出食物的名字是什么，但如果他没有确定的答案，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很可能会对他咆哮到掀翻整个屋顶。他又掏出了十颗玛瑙。“说出那个阔佬的名字。”他说。 “希尔.杜瓦…马…布里什.托尔。”贾拉索一面回答，一面随手将宝石丢入口袋中。伊斯多维尔把双臂交叉在胸前，皱眉怒视着他，这个无耻的盗贼再次玩弄了他。 “不是他古代家谱的全名！”卓尔侍父吼道，不情愿地从腰间掏出十颗宝石。 “伊斯多维尔，说真的，”贾拉索逗他，“你问问题时得问清楚点。这种错误会让你付出不少代价的！” “说出这名卓尔的名字，而且要是我能辨认的名字！”伊斯多维尔命令道，“还有那种食物的名字。我今天付的钱到此为止，贾拉索！” 贾拉索举起双手，微笑着让香芭拉侍父安静。“同意，”他大笑道，非常满意伊斯多维尔的反应。“来自契德·纳撒城的暴发户，统治家族的一员——塞利恩·扎维尔希望获得食物的配方。‘佣兵头子察觉到伊斯多维尔辨识的表情。也许这次私会能提供他一些讯息转卖给塞利恩，让他从它的私人收藏中控取更多的珠宝？ “乳脂脑花是它的名字。”贾拉索继续说道，同时仔细观察侍父的反应。他又狡猾地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知道配方，塞利恩愿意付很高的酬赏。说真的，你们开始出售这种东西的时候，还真有人拿去卖给灵吸怪。可惜，乳脂脑花口感虽然很好，可是味道不够腥，只能勾起章鱼头的馋虫。嘿嘿，现在还有人想弄清它到底是不是洛斯兽奶做的!真够蠢的。” 伊斯多维尔盯着絮絮叨叨的黑暗精灵好一阵子。当食物的名字被揭明时、提到家族里那个横死的倒霉蛋时、以及最近洛斯兽奶涨价的原因时，他是否泄漏了太多的信息？如果贾拉索猜到那个人类厨子和配方的关系，则他的暗示会相当有吸引力。 现在伊斯多维尔处境艰难，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已经好久没有要求他侍奉了，现在更把他流放到外面当餐馆管事的。一想到自己随时都可能成为蜘蛛神后的祭品，然后被一个挂名的傀儡取代，香芭拉侍父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都是那个低贱人类的错。该死厨子必须得死！ 但他得花多少宝石去堵满足贾拉索的胃口？再者，不管代价如何，他真的能信任这个不讲道德的佣兵吗？ “香芭拉家族和你的交易就此结束。”伊斯多维尔宣告，他决定赌贾拉索并没有足够的利益可跟香芭拉家族打交道。“乳脂脑花是香芭拉家族顾问的发明，只有他和主母知道配方。”说完他一转身便向西边的通道口走去。 贾拉索暗暗向伊斯多维尔的决定喝采。他一向认为这位从底层爬起来的卓尔是个值得敲诈的对象，而这次也未让他失望。伊斯多维尔的确泄漏了重要讯息，使他可以赚取双份的利润。 伊斯多维尔竟然选择了背叛家族？难道那个人类顾问威胁到了侍父的地位？尽管是不同种类的人，贾拉索不得不承认他还蛮喜欢伊斯多维尔的。“侍父大人，”他叫住转身离开的人。“我给你一个忠告。” 伊斯多维尔立刻转身，两手护着腰间的宝石袋。 “免费的。”贾拉索大笑，并摇摇他的光头。佣兵的脸突然间变得严肃，甚至有些冷酷。“香芭拉主母竟然让一个人类成为卓尔贵族家族顾问，”他继续说道，“只因为他是一个厨子？如果我是你，最好离他远远的。伊斯多维尔，如果没地方可去，逃到其他卓尔城市是个很好选择。达耶特佣兵团只收你半价。” “真是无聊的警告。”伊斯多维尔反驳道，同时试着保持表情平静。“香芭拉家族的每个成员都知道，不应该存在人类厨师顾问。我敢跟你保证，也没有任何一位卓尔会认为让厨子当家族顾问能取悦蜘蛛神后！” 贾拉索对香芭拉侍父虚张声势的恫吓报以了然的徽笑。“那是当然。”他回应，并摘下宽边帽向伊斯多维尔第一次行鞠躬大礼。 伊斯多维尔静立一阵子，思考着贾拉索的话及鞠躬的含意。他再次考虑是否该堵住佣兵的嘴。 但是在他做出结论之前，贾拉索已经离开了，他的脚步声在通道里重重地回响着，把一团疑问留给可怜的伊斯多维尔，让他在那里揣测不已，忧心忡忡。 他无须如此担忧。贾拉索离开石室时心底已经承认自己的确喜欢这个凯子，而他即使确认了人类和配方的关系以及伊斯多维尔的背叛，也不会泄漏信息给塞利恩和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 当然，除非他们的酬庸实在太诱人了。 突然，伊斯多维尔脑里突然响起另一个声音，一道心灵讯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伊斯多维尔·香芭拉，让那个人类走出香芭拉家城堡，你将永远也见不到他。伊斯多维尔巡视四周，寻找讯息的来源。四周没有人影，它不在这里。伊斯多维尔转而径寻石教上其余的空隙，但仍未发现任何踪迹。 第二道心灵讯息清晰地传到他的脑里。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伊斯多维尔呆滞的站在那儿，凝视着空空如也的通道。是的，他的处境不能更糟糕了，不是么？ 在石室外面的另一端，一名全身罩着斗篷的神秘来客已不再注意伊斯多维尔心理活动。香芭拉侍父提及的那个人类发明了乳脂脑花，这个消息很重要，不容忽略。 神秘人利用心灵讯息将明确的信息送到遥远的西方，一处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地道中……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暗流 阿格雷尔回到自己卧室的书房，把手中的物品袋放到实验桌上，进行炼制准备。在一口无火却能自动沸腾的大坩埚中，他加入各式各样的材料，一种白色的粉末，以三比二的比例和白糖搅拌在一起。于是锅中的固体粉末逐渐变成糊状。他小心翼翼的操纵着火候，使混它们合均匀，同时不停用一根木头做的棍子的搅拌，直到白糖完全融化。 阿格雷尔擦了擦汗，仔细观察了下他的劳动成果，基本看不出其中的每一种物质，颜色均匀一致，总算成功了。 约莫两个小时后，锅里的物质已经完全凝固。人类站在坩埚前，双目茫然无神，仿佛在发呆，又好像在聆听什么。大约一分钟后，他确定没有人监视自己，立刻坐到试验台前的椅子上，取出几个陶瓷的小球忙碌起来。 他把坩埚中的固体一点点的装进了小球中。这些陶瓷小球正是先前戏弄丽芮尔的道具，只不过没有装火油。 坩埚中的物质少了一大半，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似乎感觉到什么，迅速的把小球都藏了起来，继续用木棍搅拌坩埚。稍后，他的房门被敲响，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阿格雷尔先生，能否拨冗一见，我有事请教。” “请稍候。”人类审视自己的身体，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才停止化学操作，走到门前打开门。 来访者是席林菲雅·香芭拉。今天她穿着的不再是透明纱衣，而是件优雅的黑色长服。黑色小珍珠和精美的刺绣令紧身的、裁剪大胆的胸衣更加优美，整条长腿透过轻薄的裙子清晰可见。然而她秀美艳丽的脸却绷得紧紧的。 她带着两个卓尔女战士，合力捧着一口大箱子。箱子长宽都只有一米多，但重量非同一般，尽管她俩尽量轻举轻放，但依然压得桌面砰的一声响。 席林菲雅扫视着阿格雷尔的书房，微笑着说：“真是充满智慧气息呢，就像先生一样。” “席林菲雅女士请坐。”阿格雷尔请席林菲雅在上座坐下，随后陪坐在一旁，笑着说：“这还多谢聪慧的席林菲雅女士襄助。” 在柏丝娜拉出生后，阿格雷尔便被辛克特丝奈特金窝藏‘娇’，两人从那时起就很少有机会独处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心胸不甚开阔，尽管没明令禁止阿格雷尔与家族女**往，但却让家族顾问时刻暴露在第三者的视线之中。席林菲雅有心与阿格雷尔再续前缘，但也苦无机会，况且还要在女性战士面前保持高阶祭司的威严。 席林菲雅不能太长时间逗留，便从腰间取出一叠皮纸，递给家族顾问，妖媚的微笑着说：“阿格雷尔先生，我以前的衣服看着不太顺心，不知先生能不能帮我设计几套新的款式？” 两女战士打开箱子，露出整箱的漆黑无光薄片，一股魔法的灵光顿时喷涌而出。 人类眼神猛地一亮，快步走到箱子前伸出左手，用食指轻微接触了一下，书十分惊讶的说：“金属？”阿格雷尔凝神看去，只见无数小线条密密麻麻的，不断的汇聚成一个个图案。只是这形状着实让他不舒服，很像电影里的蛇球。“这应该是文字吧？” “正是一个古老文明种族的遗产，上面的文字萨拉托家的法师解读不了，也许有惊人的魔法知识哦。不知阿格雷尔先生这等博学大师对这样的报酬还满意么？” 香芭拉家族顾问兴奋的笑了，“我最近正好设计了一套新服饰，准备用白色的比基尼和镂空胸衣搭配红色裤袜，应该很适合魔索布莱城最耀眼的明珠。” “那太好了，阿格雷尔先生，我们快谈一谈细节了，先生可不要嫌我啰嗦哟……” 目送着席林菲雅离去，阿格雷尔颇为依依不舍，还好眼下还有一本神秘的古代书籍打发时间。 阿格雷尔斜靠在软榻上，聚精会神的研究着蛇形文字，却没留意房中多了一个透明的人影，轻巧的移动到了人的背后。 阿格雷尔刚隐约觉得不对，随即感到有一具柔软的身躯缠住了自己，还有滑腻的小舌头舔舐着自己的脖颈。 他反手搂住这诱人的胴体，狠狠地摸了几把，熟悉的身体让他惊异了。 “你不是刚刚回去了？怎么突然冒出来！等等，别像个野兽，门口还有人呢。” 逐渐粗重的呼吸声答道：“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了，先让我发泄一下，声音不会传出去的，其他的等会再说。” 阿格雷尔见身上女性不再答话，像是八爪鱼似的裹住了自己，仿佛拼命吸取着什么，吟声浪叫不堪入耳，挑得欲焰高涨，像是要爆炸似的。 一连弄了三次，阿格雷尔也没感到疲倦困乏，席林菲雅却好像刚洗过高温桑拿，连身下被褥都湿透了。 “先前变成你模样的人演技真好，我都没看出来。” 席林菲雅裹着毯子，只露出丰硕的胸口和双臂，气若游丝的答道：“是我的女儿卡莉娅，我没有对你说起过么？是不是你的注意力都在教导丽芮尔那个小浪蹄子身上了。家族里现在到处都在议论纷纷，你的那些英勇战绩已经成了整个香芭拉家的话题。”讲着讲着，酸味冒了出来，顺带还狠狠掐了阿格雷尔要害一把。 难道我必须对女性唯命是从？但是说出这种想法显然极不明智。同样的，这次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阿格雷尔明白这个时候更要坚决否认。他对席林菲雅的引诱连忙赌咒发誓不提。 突然，阿格雷尔仿佛想起什么，赶忙转移话题：“你是怎么瞒过门口的守卫的，光靠隐身斗篷可不够。“ 席林菲雅用手轻点着人类的鼻子笑道：“当然是为了能穿新衣服引发的奇迹了，不让你亲手量一量尺码，我怎么能放心。” 阿格雷尔顿时哭笑不得。的确，胸部的尺码大了一号…… ***************** 托里克·暗骨坐在房门半开的包间等待时，不紧有些紧张。双手本能地抓住身边的双斧。甚至在看到塞利恩迈着轻盈的脚步从半开的门里悄悄走进来，坐在桌子对面后，灰矮人还是放松不下来。他警惕地盯着门外面的走廊，看是否有人潜伏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会面。 这里还有三组客人，似乎根本没人对全身包裹的塞利恩留意。两个穿着象商人的卓尔，被看样子是这家店侍者的黑暗精灵领着，走向另一个包间，消失在里面。托里克对侍者在里面停留过久皱了皱眉。那个侍者对一个方向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在听房间里面的客人说什么，说话声音太小，灰矮人听不清。 他只是在点饮料，灰矮人想。不必坐立不安。 尽管这样自我安慰，托里克知道，至少一两分钟内他不能放松下来。一些傻瓜在和灰矮人佣兵会面时被跟踪了，却没有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害他不仅被迫杀要出一条生路逃跑，还使声誉受损，后者最令他气愤。 终于，托里克确信没人偷偷观察他们，放松下来，虽然他必须故意放松握在双斧上的双手才能做到这点。他看了看桌子对面的塞利恩，注意到卓尔普通的衣服上没有家徽。塞利恩若无其事地靠在有靠垫的椅子上，脸上隐隐有一丝笑意。尽管托里克不认为自己对魅力有很好的判断力，特别是对其他种族，但显然塞利恩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这名卓尔相貌极其普通。如果不是服务于贵族家族，那么他不会比一名普通的工匠（比奴隶好一点点）强多少。托里克估计实际上他唯一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当一个狡猾的谈判者。 “我向你保证，我没被跟踪，”塞利恩说，打断了灰矮人的沉思。“如果有人要跟踪我，我会知道的，这里根本没人有理由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确定这件事？”托里克问，靠向椅背。“我并没有指责你。” “你脸上表情很不愉快，而且你一直偷偷盯着门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黑暗精灵回答，“虽然我没问你是否感兴趣，但我猜想，如果我告诉你，我在暗处看着你进来，也没有人跟踪你，你无疑会很高兴。” 托里克身体再次稍稍变得僵硬，他心里判断自己是否被冒犯了。几乎没有生物能无声无息的暗中观察他，特别是最近几年。如果塞利恩说的是真的，对托里克而言，没有发现这名卓尔的监视是很意外的。灰矮人眯起了眼睛，想知道黑暗精灵是否为了给他留下深刻印象而在说谎。他很怀疑这一点，但…… “那么你一定认为在这里谈话很安全，嗯？”托里克问，试探包间里的雇主，想看看他的反应。 塞利恩的笑容稍稍加深了一点，反驳地摇摇手，盯着桌子对面的灰矮人。（真是个蠢货） “当然，”他说。“但我认为你更喜欢等侍者先把我们的饮料拿来。” “我已经让他下去了，”托里克也反驳地摇摇手。“我不喜欢谈生意时被打扰。” “从您的好名声上我已经猜到了，暗骨团长。但是，我还需要来点东西来提提神。听！现在它已经来了。” 托里克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正当他开口要说什么都没听见时，接着，一个服务生拿着一托盘饮品从大厅末端的一个包间里走出来。托里克立刻闭上了嘴巴，看着服务生先给另一个房间送了两份饮品，然后走向他和同伴。 显然，除了惊人的跟踪能力，塞利恩还展示了卓越的听力。服务生在送过饮品，再询问过灰矮人是否改变主意，想要点什么后就离开了。塞利恩伸手把拉门关上。 “我认为现在可以安全地谈我们的事了，”黑暗精灵说，他呷了一口冰饮品，红眼睛里露出满意的光芒。慢慢地咽下后，愉快地叹了口气，说，“一切正常。后天你就能拿到报酬。” 托里克看了这名卓尔很长时间后，终于点点头。 “数目令人满意吗？”灰矮人佣兵问。“除非付给我开的价钱，否则我的人是不会进城的。” “当然。我的主母让我告诉你，你们的费用比预期还多。因为她认为，与你们要做的事相比，这点钱不算什么。” “也许吧，但如果情况让我们失望，”托里克一边说，一边挠了挠灰色光头，“我会找她本人谈谈的。” “没问题，没问题。根本不需要这样没有理由的威胁。订金就要到了。您只要确定在款到后，把人带来就好了。” 托里克点点头，这次明确多了。他以前从未食言过，现在也不打算食言。他的部落就要获得一笔丰厚的报酬，由于他的信誉，雇主认为这钱花得很值得。暗骨部落在灰矮人中大多数时候仅被算作佣兵，但他总是能实践客户的委托。只要他领导部落，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人会交给你的。”他最后说。 “很好，”塞利恩回答。“我主母就指着他了。没有你的帮助，获得竞争对手家族秘密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就是她和盟友们付给您优厚报酬的原因。” 托里克再次皱了皱眉，考虑到底要干什么工作。那个卓尔说得对，在魔索布莱城绑架一个卓尔贵族家族顾问，即使他的身边有内应，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雇主希望他的队伍能帮大忙，部落也会因此蒙受人员损失，这是确定无疑的，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渴望接受这项特别委托。这点代价与帮黑暗精灵内斗换来的丰厚报酬相比微不足道。暗骨部落活下来的人会获得比前面四次活儿加起来还多的佣金。损失些人也值得。 无底深渊啊，托里克想。干完这次，我甚至都可以考虑退休了。 “我们收了钱，就会做该做的事，你知道我们的信誉，”灰矮人说，双手充满深情地抚摸双斧柄，“但是，如果能确定在过程中不会冒出大批卓尔军队，我会觉得更有信心。如果发生了那种事，会是我们的覆灭，很可能也是你们的覆灭。” 塞利恩伸开双手做了个安抚的姿势。 “这确实是冒险，”他说，听起来几乎——几乎——是道歉。“但对我的主母和盟友们是个值得一试的机会。放心，你不会后悔的。” 托里克最后一次点了一下头，准备离开。 “那么，很好。”他说。“我们就等着第一笔款项。这边已经安排好了。” 他站起来，双斧拿在身边。打开拉门前，他回头看了看黑暗精灵，那家伙似乎很高兴再留一会儿，喝完自己的饮料。托里克的动作引起了塞利恩的注意。 “现在我们已经成交了，”灰矮人说。“不能反悔了。记着我的话。”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临近 托里克感到货车终于停了下来，他几乎要大声咆哮了。灰矮人头子蜷着腿躲在一大堆货物下面，不敢站直一点点。托里克向拉杜格祈祷，让旅程真的快点结束吧，他无法想象继续缩在这里一分钟会是什么样子。 万幸，货车上的油布被打开了，微弱的光线照射在下面堆积的货物上。当然，对不明真相的人来说，他们看到的就是运到魔索布莱城城的一车供应品。托里克一动不动地等着，侧耳倾听，万一这又是一个检查站呢。他甚至不敢呼吸，担心被正检查货车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听见。 “好了，”他听见一个卓尔的声音说，知道这是塞利恩的声音。这个黑暗精灵靠得很近，说话的对象不会搞错。“现在，你们可以出来了。我们在仓库里了。” 托里克发出一声解脱的欢叫，站了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疼痛传来，这是膝盖在向他抗议。佣兵头子周围其他八个灰矮人同样依次从货车里站了出来。他们彼此看了看，好象要确认每个人都还好，然后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托里克抓着斧子从车里笨拙地跳下来。周围更多货车上的油布被掀开，更多战士露出来，从板条箱、桶、粮食包里爬出来。他知道有十多辆车，所以他带了三十多名灰矮人队伍。过几小时，还有更多人会来。 就像塞利恩许诺的那样，他们被安置在一个巨大宽敞的房间里，这里显然是仓库一类的地方，虽然除了货车里的东西，没有其他货物。表面上，货车里的东西是属于某个家族的，但实际上，那是他小队的补给。他们要在这里作为临时据点，然后等待完成任务的时刻。托里克希望像承诺的一样，这个仓库不会被打扰。 托里克看见塞利恩盯着两辆货车，给一个年轻的男性卓尔下指令。这名黑暗精灵说完，转身来找灰矮人佣兵首领。 “我希望你发现这里一切都好，暗骨队长，”塞利恩微笑着说。“我知道这里没有幽暗地域旷野里那么粗犷，但你们应该能住得不错。” “这里很好，只要在我们准备好开始前周围没有人探头探脑就行了。我们需要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在你的主母准备好行动前，城里不要有关于我们的风声。”托里克一边说话，一边走动，仔细在查看临时住所，同时想让腿恢复知觉。 “我很怀疑这会是个问题，”塞利恩微笑着说。托里克想让他别笑了，一看见这笑容，就让灰矮人想起拉车蜥蜴那张恶心的脸。“我已经让一小队可靠的黑暗精灵士兵守在仓库周围，你们隐蔽在房间里面，没人会来烦你。” “如果你这么说，”托里克怀疑地回答。他曾见过很多战斗失败都是由于计划执行时出现最低级的漏洞。“给我记着，你给我的那些美丽珠宝都不在这里，已经用船运到安全的地方了。如果你们想要反悔，也找不会它们了。这会是一次昂贵的背叛。” 塞利恩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他看起来真的受到伤害了，但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我认为你不明白仅仅是在这儿隐藏一支灰矮人部队，我主母冒了多大的风险，”这名卓尔说。“如果你们被发现，她也要承担后果。她真的不想背叛你们，你知道的。” “嗯，”托里克回答，“我们会知道的。” “那么，我估计你们带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卓尔改变了话题，说，“但在这里等待时，如果发现还需要什么，现在就提出来。但是，因为我们付给你们钱了……” 托里克忍不住爆发出低沉的笑声。他带着队伍来到这样无法预测的魔索布莱城，却带各种物品，安排好所有可能的情况，这个想法真是好笑。 “不，我们很好。那么，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知道到底要攻击哪呢？” “很快，我的灰矮人朋友，”塞利恩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非常快。” ***************** 一座灵光闪耀的魔法塔内，阿格雷尔端着一口小匣子慢慢的走着。当发现迎面走来的娜西拉时，他自动退到一旁，低着头微微躬身，态度十分谦恭。娜西拉在他身前伫足，斜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继续前进。 娜西拉走出十多米外，阿格雷尔露出一抹苦笑，继续向房间内走去。 稍后，阿格雷尔迎面见到丽芮尔·班瑞，愣了一下，随即猛低下头，加快脚步想蒙混过去。 丽芮尔轻巧的挡住了人类的去路，语带轻笑：“上次的行为很危险，很可能让你死在某个角落里，而且还没人知道。” 阿格雷尔噎了口气：“这是个威胁吗？” “当然不是。”丽芮尔温和答道，转过头望向艾克珊卓的房间。“这是个警告。如果我被你烧死了，我毫不怀疑某些事情会改变。至于你，从另一个方面来说……” “那火光是幻象，没杀伤力的。”阿格雷尔简洁快速地开始胡诌。 “但刺眼的光也最让人讨厌。”丽芮尔轻松地回嘴。 这下麻烦大了。 “你怎么补偿我，阿格雷尔？”她问人类。“你是不是还想用同样的方法脱身呢？” “当然没有。”男性坚定地回答，把自己的小匣子换到另一只手上。“这个问题能不能其他时间再讨论，我还有要事。家族首席法师在等我。” “我会值得你花去这么点时间的。”丽芮尔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轻轻一抖手腕，将一把致命的匕首飞向男性。阿格雷尔脸色苍白，向后直缩身子。然而这毫无必要：匕首啪的一声，稳稳的插在了他双腿中间的缝隙中。 “你干什么！要是你在偏一点…” 丽芮尔顽皮地一笑，“我从来没有失误过！别担心，亲爱的，下次我会把飞刀直接扔到你的裤裆里。”她愉快地笑笑，“只要一寸，你就一点用处也没了。”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阿格雷尔为之气结，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羞辱，特别是来自女性口中。按照黑暗精灵的风俗，必须要报复，但是人类的理智不断提醒自己——她爹是贡夫…她爹是贡夫…她爹是贡夫…她爹是贡夫…… “等等，什么叫就一寸？”阿格雷尔挑战般地反问。 丽芮尔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也许得两寸。”她赞同地说道。 “停战。”阿格雷尔无力建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丽芮尔解下腰带上的一个皮革小包。“有人托我给你带了些礼物。这个包里是一位卓尔少女的馈赠。还有，记得把上次戏弄我的补偿送到我房间里来，要不然……”她狡猾地说：““也可以在我们某次小约会时把它给我。想想看，你的那些夸张的故事给别人带来了多少欢乐啊。就连我的舍友柏丝娜拉也在期待其中的细节呢。” 一丝纯然的恐慌飞过人类的面孔，他飞快地后退几步，拉开自己和丽芮尔间的距离。丽芮尔虽然年轻，但战力不俗，在报复上的天赋也出人意料。 “是门卫造的谣，我是无辜的。”他问心无愧地说。 “而且没有伤害，亲爱的阿格雷尔。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她边低声说，边充满劝诱地靠近他：“我们之间的事真让人遗憾，也许它可以变成真的。” 留下离别的目光，卓尔女孩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不见。只剩下她那轻轻的、充满挫败的笑声在房间中徘徊不去。 而此时，阿格雷尔的心神全都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柏丝娜拉是她的舍友……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开幕 香格里拉’是纯中国风格的建筑，大气、生气、富丽充分地体现了中国传统建筑“天人合一”的思想，其中独特的美学艺术足以征服了品味异常挑剔的黑暗精灵。精致却坚固的条柱大厅足有十几英尺高，永远敞开的异常厚重的金属大门，搭配大窗、大进深、大屋檐，给人以舒展的感觉。 尽管客人还在很远的地方，飘香的气味和和碰杯的声音也能指引各族的旅人找到纳邦德尔的欢乐之地。在武技长和一小队护卫的陪同下，阿格雷尔才刚看见了酒店的朱红色大门，就听到几个粗豪的吼叫声从门里酒馆深处传出来：“我的咸味乳脂脑花在哪里？我都等了几世纪了！” “你等的时间还不够一头龙摆五下尾巴。我等的胡子都快生锈了，先给本大爷上一碗甜味乳脂脑花。” “够了，告诉我，你们才刚才来不久，而且你一点也不想抢本王的咸味乳脂脑花！” 这里的环境…明明是想办成高档会所的……阿格雷尔的太阳穴开始始隐隐作痛了。 人类把面孔藏在斗篷风帽下的阴影里，走进酒馆，视线在大厅里逡巡了一圈。到处都是来就餐的客人，只是西北角翻倒了几张桌子，空出一大片地方。几个像是被灰土擦拭过的矮子怒气冲冲地在那里站着，对面的也是一群看着就讨厌的怪胎矮子。 这些怪胎比灰矮人稍高点，一个个留着八字胡和短胡须，肩膀上还披散一头蜡黄色头发，乱蓬蓬的，布满污垢和油脂。他们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毫无神采，瞳孔几乎不可分辨。而让人难受的地方，恐怕还要属他们脸上球茎似的鼻子，密布麻点儿，肿胀不堪。 “什么叫‘你们才刚才来不久’，什么叫要抢‘本王的咸味乳脂脑花’？”一名迪洛矮人一脸困惑，“‘本王’是谁，**的又是谁？乳脂脑花不加糖还叫乳脂脑花吗？” 那迪洛矮人还想说什么，暴跳如雷的‘本王’打断了他。“异端！”发狂的矮子掏出战斧狠敲他的黄毛头，“卑鄙的傻帽儿，混血杂种，白痴，食腐怪都不吃的蠢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德性，也敢妄图、污蔑、本大爷的、乳脂脑花！甜党去死吧！” 在他气喘吁吁停手之前，那家伙就已经蜷成一团，没了声息。血溅得到处都是。通过红外视觉可见，大厅里的石柱上，斑斑点点的明黄缓缓下流，拉出一道道笔直明亮的红线，再渐渐冷却成黑蓝色的痕迹。 阿格雷尔在围坐着四个卓尔战士的桌子旁边找到了伊斯多维尔。他一身黑红色精金铠甲的战士装束，相当抢眼。不再关注灰矮人，人类沿着墙根走到酒店经理面前。 伊斯多维尔抬眼看见是家族顾问，说：“第六个。”什么？“第六个被打死的倒霉蛋，”他向灰矮人努嘴，“这个矮子喝个滥醉，但凡谁叫上一碗乳脂脑花，他就要求别人加盐，不加就打，还说什么‘咸党万岁’‘消灭甜党异端’，活像一头发情的洛斯兽。” “因为乳脂脑花加糖还是加盐就杀人？护卫在哪，为什么不制止他？” “没必要啊，可以给他开一张长长的损坏物品清单，顺便还能给厨房增加食材。” 呃，阿格雷尔赶忙换了个话题：“我没有迟到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扩建工作。” “再等等，”伊斯多维尔的语气自然，“时间没到点，不过工匠法师应该就快到了……正好，关于‘香格里拉’高档客房的数量需求，我有了些新提议。 阿格雷尔有些意外。侍父总带着一副趾高气昂的腔调，但这次不一样，耐心、温和，而且还有些快乐。前天一大早他还不是这态度，那时候他杀人的目光几乎无处不在。 阿格雷尔问：“什么情况？” “唔……有大人物要包下一间豪华套房，并且要求和‘香格里拉’的设计师进行艺术交流。” “‘艺术交流’是什么意思？” “见鬼，你什么时候开始听不懂黑暗精灵语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喏，他来了。” 阿格雷尔闻言回过身去。 当贾拉索溜达到酒店里时，阿格雷尔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不呢？阿格雷尔从未见过象眼前这么非主流的人物。 来者带着一顶样式令人讨厌的宽沿帽，帽子上插着戴翠玛鸟巨大的羽毛作为装饰。他身披一件泛着微光的披风，不论是在光亮处还是在热感光眼睛所能看到的红外光谱部分观察，都能看到那件披风闪烁着各样的磷光。他的无袖背心剪裁得很短，以向人们展示他强健的腹肌，并且他带着各种各样的戒指、项链和手镯，甚至还带着脚镯，所有这些丁丁当当地响着。他的靴子也一样，在酒店坚硬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卡哒声。 人类瞬间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杀马特土豪！ 贾拉索闲逛到吧台，手臂一挥，将一把叮当响的硬币抛了过去。魔索布莱城的货币相当混杂——园的，正方的，长方的，环形的，蜘蛛形的，八角形的——其中一半是十几个贵族家族铸造的，剩下的是从地下城其他地方，甚至是地表世界进口来的。它们有银的，白金的，或者金的，还有一般大众型酒馆二十年也见不到一次的其他更贵重的金属。 “今晚，”贾拉索宣布，“我请酒馆里各位朋友喝酒！” 吧台侍者，一个下等家族的奴仆，走上前来，搂起硬币，开始从角落里一个木桶里舀出一种带酸味的酒。只有灰矮人们互相推搡、咒骂、威胁着，上前取酒。阿格雷尔注意到没人对他表示感谢。 贾拉索四处看了看，注意到伊斯多维尔和阿格雷尔。 “我来了，朋友.”佣兵头子颔首。 “贾拉索！”普奈尔·香芭拉脸色明显不自然起来。“你来这里干什么？上次的事，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可还没忘记呢。” ***************** 从进入布里尔林区{恶臭区，此即魔索布莱城的贫民窟，居住着患病或犯罪的卓尔、地精、兽人、熊地精以及其它偶尔被魔索布莱人雇佣打零工非卓尔（诸如繁重的装卸和挖掘工作），甚或负责突袭劫掠的守卫或佣兵。还有某些人甚至是足够地愚蠢或者绝望的在这个城市里碰碰运气的小偷或绑匪。}的这段路，娜西拉庆幸有几名家族平民法师陪伴，即使他们都是工匠法师。 这里的氛围无比糟糕，单独的卓尔行走在街道上时，会受到威胁的挑衅和暗杀。幸好，几人不需要走很远就到达了目的地，而且大多数路程都是浮在空中渡过的。 娜西拉一路都在咒骂伊斯多维尔，情绪有些激动。那个扶不上墙的平民男性，为了贪一点小便宜，竟然选择了来这里仓库取建筑材料。愿光照在他头上。 卓尔少女在从一条冷僻的小街走向黑手仓库的时候，暗想为什么男性总是这样让人生气？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的顺从？总是打自己的小算盘。 阿格雷尔是最糟糕的一个，娜西拉确信这次又要和他一起共事。而他种令人痛恨的习惯：总是伤害她感受。先是席林菲雅、接着是母亲、最后竟然是主母……对此，她会做点什么的——当然是在他失去地位之后，在那之前，她还必须忍耐。 众人来到仓库门口，四个卓尔战士守在入口。在卫士们瞪着香芭拉家法师时，娜西拉走上前去。 “我们来提货，”娜西拉用一种令人惊讶的命令语气。“靠边，让我们进去。” 一个显然是头目的男性费力地把目光从法师们身上收回来，探询地望着她。 “我不认识你，”他说。“你是干什么的？” 娜西拉走近一些，站得高一点，迫使他仰望她的冷脸。她抓住魔斗篷上的家徽，伸到他眼前。 “你认识这个，是吗？”她晃着家徽，断喝。“你把这群废物留在外面，傻子，别来烦香芭拉家族的特使。” 娜西拉满意地看到这个家伙咽了口唾沫，显然动摇了，快步躲到一边，让众人进门。 仓库里面显然挂满了蛛网，而且已经变得象石头一样硬，娜西拉带路穿过办公区，走过一道大门，进入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用矮墙分隔成储藏区。娜西拉的脚步在大仓库里回响，她走在石头地面上，快速穿过一排排架子和箱子。环顾四周，一排排货架和存储箱大多数都是空的，根本没有建材。 “不对，有问题，快离开这里。”娜西拉情急之下忙出声示警，转身欲跑。 可惜，一小群卓尔从一堵矮墙后面露出来，与此同时一大群灰矮人从各处出来，围成一个大圆圈，挥舞着样子难看的斧子和十字重弩。显然，他们在这儿站了很长时间了，只是没有被发现。灰矮人看起来很自信，准备好了各种情况。 娜西拉觉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但在采取施法行动之前，发觉有种看不见的力量抓住了她，使她一动都不能动，其他几个家族成员也和她一样。 “我们现在可以杀了她们吗？”一个光头的灰矮人上前问。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霸王餐 一张萨瓦棋盘放在桌上，游戏正在进行。阿格雷尔看见在这名杀马特精灵的逼迫下，武技长普奈尔正陷入劣势，逐步走向不可避免的败局。他发现自己很想坐下来，移动一两个棋子，挽回局势，但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去思考等下怎么拒绝贾拉索的‘艺术交流’。 “去给那个粗鲁的矮子结账，”伊斯多维尔对一个服务生下命令。“别忘了打坏的东西，赔偿加倍。” “‘香格里拉’是魔索布莱城最高级的餐厅，”那名卓尔吃吃笑着说，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能看到他缺了几颗牙。“那些东西的价格比矮子带的所有金币还要多。”他补充说，估量地看了看灰矮人手上的大戒指，然后挤进人群。 阿格雷尔偷偷瞥了一眼伊斯多维尔，侍父似乎把注意力全放在研究萨瓦棋上。 没过多久，那个卓尔服务生就回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还后面跟了十几个灰矮人。阿格雷尔眯起了眼睛，看着他们在人群中逐渐开出一条路来。 “我们可能有麻烦了。”他轻声对伊斯多维尔说，伊斯多维尔抬起头看着人类后面。“让我来。”伊斯多维尔说，把阿格雷尔往前推了推，自己从桌子旁挤了出来。 侍父站在家族顾问旁边，阿格雷尔看到伊斯多维尔已经把双刀拿在手里，但把双刀贴身侧，不容易被看到。 “那就是我们的老板，”那名卓尔对最高大的灰矮人说。“你们能不能赊账，他说了算。” 那名暴发户般的矮子邪恶地露齿一笑，阿格雷尔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们正要叫瓶酒，就像你建议的那样，”人类说了声，好像要从挡路的灰矮人旁走过去。“我想我们需要双份，普奈尔，你为什么不过来帮我拿呢？然后我们就可以谈生意了。”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这个灰矮人用低沉、隆隆的声音说，“为什么不坐下来听听本王怎么讨价还价，这是一种荣耀，比喝酒重要的多。” “我不认为这是荣耀，”伊斯多维尔说，声音又冷又硬。“没钱就给我滚去厨房洗盘子。” 这个灰矮人狂笑着说，“洗盘子？嗬嗬嗬嗬嗬，你们竟敢叫本王洗盘子？闭上你的臭嘴！大不敬的混球！” 接着他就朝阿格雷尔冲了过来。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伊斯多维尔才是混球，我只是路人甲…… 阿格雷尔无力抱怨，他知道在这么拥挤的情况下用不上长剑，所以就抓住了短剑。人类轻松流畅地从剑鞘里拔出剑刃，即使在用它来对抗冲过来灰矮人时，他仍感到了把它握在手里的平衡感。他躲过了钉头杖砸下来的致命一击，接着灵巧地切过这妄人的腹部。 只听见“噹”的一声。该死，是矮人秘银链甲。灰矮人嘿嘿一笑，整人一下子变大了许多。身形魁梧，足可媲美食人魔。更糟的是，在他传染下，一片衣衫爆裂的声音响起，人类顺着声音扫了一眼，只见妖火照耀下，十几个身型壮硕的光头时而单手斜举，时而双手互握，做着能展示肌肉的动作。店内所有生物纷纷侧目，爆发一阵阵的欢呼。 这…这，这些矮子要演斯巴达三百勇士？虽然看起来像玩笑，可阿格雷尔一点也笑不出来。再看那八尺身高、恐怖肌肉，十八个圆润润的光头在五彩妖火的光照效果下格外锃亮。要是他们全身都涂满了油，这就不只是斯巴达三百勇士，而是斯巴达十八铜人。 “你这个被地精干的杂碎，竟然敢敲诈德瓦林大爷。”疯矮子大叫，“小的们，给我砸了这家黑店。” 话音方落，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在门口响起，又嘎然而止，就像被一刀砍断了似的。 阿格雷尔转头一看，一个狗头人侍者被突然显出身形的另一群灰矮人打成了肉泥。同时，一个法师打扮的灰矮人手中捏着一小撮宝石粉，他施放了一个咒语，一堵看不见的墙出现在底层和二楼高档区。这种魔法壁垒能阻挡任何普通攻击，承受大多数魔法侵袭，会把卓尔贵族都堵在二楼。能量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但足够为佣兵团争取到完成任务的时间，这下事情大条了。 人类眼角瞥见一个闪动，急忙蹲下，刚好来得及躲过一个扔过来的杯子。杯子从他肩头飞过，砸在桌边的墙上，摔成碎片。阿格雷尔没有浪费时间去判断谁进行的这次偷袭，脚一蹬地面，猛地退进随行的护卫中求保护。 普奈尔不知从哪跑出来，用一把魔法剑切过人类身边的矮子的腿窝。剑刃回鞘时嘡啷一声，划出一道闪光，这个矮子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和腿在痛苦地哀号。转身劈向另一名灰矮人，在他的上臂切出一个细细的伤口，血喷涌而出，这个生物踉跄后退。武技长转身躲开第三个敌人的大棒子，绕到它右边，用剑扫过去。 这场袭击是有预谋的，普奈尔眼中的是越来越多的灰矮人。 等商业区治安队过来最少还要一会儿，大门也被堵住了，这真是太糟糕了，武技长想，对着挡路的灰矮人谨慎地舞动长剑。 一支十字弩射出的箭击中了他的肋骨，但是被魔斗篷和胸甲挡住了。尽管如此，冲击力还是令他有点摇晃，他的左肩被棒子咔嚓击中，整个手臂都麻木了，后面还有人勾住他的脚，几乎将他绊倒。 真是疯狂，战士一边想，一边扑到护卫这边。拉了张桌子挡在卓尔们和其他顾客之间。到处都看不到伊斯多维尔。 “抓住他！”人群中有人吼叫。 “杀了黑暗精灵！”另一个人大喊。然而似乎没有谁愿意接近他。 普奈尔在阿格雷尔前面端起长剑，摆出威胁的架势，扫视屋内，寻找同伴，想知道伊斯多维尔是否抛弃了同族，独自逃亡。 一个巨大化的灰矮人冲向武技长，普奈尔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困难上。他挥舞着长剑，躲开第一个矮子当胸刺来的长矛，接着横跨一步，躲开第二个矮子的攻击，这次几乎割断他的喉咙。十字弩射来的第二箭撞到他旁边的石头墙上。 同时，贾拉索突然出现在视野里，他正躲在人群中。佣兵头子的两把弯刀刺入第一个矮子的后背。普奈尔惊讶地眨眨眼，而且抓住机会旋转、下劈第二只矮子的双膝。两个灰矮人都血花飞溅地倒下了，贾拉索和普奈尔一起靠在阿格雷尔身前。 “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普奈尔说，他和佣兵头子被叫嚷、咒骂的群众围得走投无路。 “在那两个家伙对付你时，我看到了机会，并加以利用。” “你想怎么离开这里？”普奈尔一边问，一边扫视房间，寻找逃跑的可能。“杀出去吗？” “我不知道你怎么办，但我已经有办法逃跑了。”贾拉索说，“外面见。” 佣兵头子说完，后面突然出现一个闪着蓝光的传送门，他后退一步，随手拽着阿格雷尔走了进去。 普奈尔没来得及张口，门就消失了，留下他和部下面对一大群发疯的灰矮人…… ***************** 阿格雷尔突如其来地落入一条急旋隧道中，令人兴奋的自由坠落无论是速度时间还是距离都难以判断。有点儿像漂流，但没有石头和噪音，也没有刺耳的碰撞声。令人害怕，却又令人愉悦。可结束得也太快了。 人类突然发现自己跪着。他的头还在旋转，胃还转着念头要把上两顿饭都给倒出来，可他的手却牢牢抓着一些木质的东西。 “木箱子？”阿格雷尔嘀咕了一声，认出了这种物体。“我到哪了。” 恶心的感觉随着魔法旅行的结束很快消失了，人类慢慢站起身。用手支撑着身体，他的视线缓缓转向四周。 “好了，佣兵，干掉他们。”是贾拉索的声音。 循声望去，一群灰矮人正把娜西拉等几名族人团团围住。 香芭拉们无法逃脱，互相看了看。一名蜘蛛骑士怒火涌上了头，努力要挣脱身上的魔法束缚，娜西拉看起来也很疯狂、绝望。刚才提到的灰矮人和其他几名灰矮人走过来，举起了斧子。 “等等！”阿格雷尔大喊，接着走近贾拉索。“别杀人，你们这里的士兵不多，需要人质。” “是么？人不多？”贾拉索，不。应该说是塞利恩较有兴趣的打量着人类。“朋友，你很有预言的天赋。” 阿格雷尔的乌鸦嘴果然很快应验。一团深红色的光芒从空地上凭空出现，登时将人类打飞到空中。他撞到货架上，直直地坠向地面。架子的灰尘轰然落下，仿佛给他全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裹尸布。没有一个卓尔冲过去帮助人类，每双眼睛都紧盯着空地中央突然出现的巨大木门。 门砰然打开，从门后的‘香格里拉’，灰矮人接连不断地涌出，恍若被捅了蜂窝的蜜蜂。一分钟后，大门消失了，留在门里断后的灰矮人成了黑暗精灵的祭品。 “进行下一步计划，需要一名牺牲者误导敌人。”塞利恩对灰矮人指挥官发了个信号，平淡地看着三名灰矮人走上前。他点了点头，他们就高高举起斧子，一挥而下。塞利恩听到身后娜西拉被捂住的抗议声，但他懒得转身去看。 三把斧子砍到一名法师身上时，这名胖卓尔只来得及发出咕哝声，眼睛因痛苦和恐惧睁得大大的，但无法做出其它反应。三名灰矮人拔出斧子，准备再来一下，塞利恩示意他们不必了。计划需要痛苦和鲜血。 胖卓尔的红眼睛眨了眨，又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恳求塞利恩，但黑暗精灵不为其所动，只是看着这位卓尔的生命之血滴在周围肮脏的地面上，而他的身体一动都不能动。胖卓尔开始抽搐，眼睛翻白，呼吸加速，接着整个人不动了，毫无生气的眼睛空洞地睁着。 塞利恩转向娜西拉，娜西拉目睹了这场谋杀。法师少女看起来似乎很恐惧，同时也很愤怒。塞利恩靠近这位香芭拉贵族，笑了。 “你看，香芭拉之女，”他特意用可笑的语调强调这个尊称，“应某人的要求，你将成为和灰矮人勾结的主谋。因为可笑的两**配权利。至少，预言魔法将看到你下令杀死同族。” 塞利恩从娜西拉的衣物下摆撕下了一小块，随手教给其他几名卓尔法师，经他们施法后，塞进了胖卓尔染血的手心中。 “托里克队长，”塞利恩对着灰矮人群中的一个喊，“我们要转移了。他们几个都要被带走，——提醒你，是秘密地带走——送到新据点的地牢里。” 托里克过来说，“我们需要用安全的方法转移他们。” “我会关照这件事的，”另一名巫师一边说，一边走到阿格雷尔旁边。 巫师从口袋里拿出几样东西，施放了一个咒语，一个大白气泡把人类抱了起来。巫师命令四个卫士抬起这个球体——托里克发现，他们根本不用费力——把它送到仓库另一端。 很快，娜西拉也被施放了同样的咒语，另外四个卓尔男性抬着这个奶白色的球体也离开了。 塞利恩转过来，看着灰矮人头领。 “进行下一步计划。” “好的，”这名灰矮人双臂交叠在胸前，很不耐烦。 “都安排好了吗？” “对。”然后他就转身集合队伍去了，留下塞利恩打开一扇新的传送门。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敌人与对策 真是无妄之灾啊。阿格雷尔想着，这次的运气可赶不上刚来魔索布莱城的时候。他不但是自投罗网，还把肥肉送上了餐桌。 人类被铐在墙壁，必须要踮着脚尖，这样才不会把全身重量都悬在疼痛的手腕上。他不记得是通过什么途径出现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漆黑肮脏的房间里被吊着有多久，不过他两手的手腕都隐隐作痛，在热感视觉中闪现出不少灼热的伤口，似乎大片的皮肤都被磨破了。 阿格雷尔的被撞伤的部位还很痛，而从后背到臀部大块淤青的地方也不好受。可是他发觉肯定是有人清理并治疗过他，因为在他能感觉伤口痒痒的，精力一点点回到身体中。但这种猜测没能给阿格雷尔鼓励什么精神鼓励，因为魔索布莱城的拷问都是打完了治，治好了再打。 不过虽说伤痛不断，身不由己，人类仍努力地让自己心里好过些。至少要让娜西拉活下来。 眼下这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不过是个洞窟，三面石墙上镶着镣铐，天顶垂下一个铁笼。阿格雷尔对房间的观察被打断了——铁包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穿着制服的卓尔男性战士闯进来，笔直地站在入口两侧。 阿格雷尔咬紧牙关，目光一凝，决意要不失尊严地面对自己生命的终结，当然如果能活着更好。 一只怪物穿门而入。它约有六英尺高，浑身呈淡紫色乳白色的眼睛没有瞳孔，嘴巴附近长有四只触须，脑袋看起来像一个被砍了一半爪的章鱼。 阿格雷尔张大了嘴，这是……灵吸怪！ 他呆住了，但当他琢磨着这个怪物时，他意识到自己要惨了。香芭拉家的怪物图鉴特别注明，眼前又名夺心魔的怪物，是北幽暗地域最危险的生物，没有之一。没有黑暗精灵知道灵吸怪的起源，但是每一名卓尔都知道它们的恐怖，这是铭记在所有黑暗精灵血液中的烙印。 灵吸怪天生就拥有异乎寻常的智力、洞察力和钢铁般坚定的意志力。有时，某些杰出的黑暗精灵个体可能在智力、感知或人格力量上与它们匹敌，但只有少数精英才能在精神力量上全面超越夺心魔一般个体的水平。而在这其中，只有强大的卓尔贵族法师和祭祀才可能拥有接近夺心魔术士的渊博知识和敏锐的逻辑思维能力。 这种怪物并不仅仅拥有可怕的精神天赋，它们还收集了大量的知识和经验。强大的灵吸怪们非常清楚：知识就是力量。一代接一代，它们投身于研究和发掘任何知识的工作中，而作为努力研究的回报，它们拥有类人生物难以匹敌的魔法或灵能力量。而可怕的智力意味着灵吸怪全部都是施展和策划阴谋诡计的大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喜欢吃智慧生物的大脑…… 响油猴脑是美食，但没人愿意当被开颅的猴子，阿格雷尔也不例外。 灵吸怪身上的魔法灵光让阿格雷尔的视线转成了普通视觉——让他看到在另一对镣铐下堆着一摊白骨。 人类打量着四周，而灵吸怪，这个让阿格雷尔吃了一惊，又让他惶恐不安的灵吸怪正朝被俘的香芭拉顾问走来，触手就在阿格雷尔的面庞附近挥舞，刷过他的皮肤，嘲弄着他。 此时此刻，阿格雷尔脑子里闪现出的画面，不是猴脑的样子，就是某岛国的触手片。对面这个丑陋的东西贴得那么近时，他能做的一切只有硬着头皮忍耐。 灵吸怪径直走到阿格雷尔跟前。人类闭紧双眼，但仍能感觉这怪物长的四只章鱼触手在他脸上蠕动，仿佛是在寻找着某些可供入侵的地方。 阿格雷尔大声惨嚎，狂乱地摇摆着头部，甚至设法咬到了一只触手。灵吸怪向后退去。 愚蠢 触手狠狠挥向阿格雷尔的面颊。一下，再一下，折磨人的乐趣让它用劲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阿格雷尔发觉触手爬回了他的脸上。接触的部位像冷冰冰的弹性橡皮一样，上面还覆盖着一层反光的粘液。他想躲闪，想转开脸，却已是有心无力了。触手抓牢了，阿格雷尔感觉得到无形的力量在脸上轻微的脉动。 之后整整几分钟里阿格雷尔全然是无意识地厉声尖叫，夺心魔一次次将思维之针探进了他的意识，将无数恐怖的画面倾注入他的脑海，可一进入他的意识就消失了。 一刻钟后，夺心魔的灵能损耗泰半，因而灵吸怪从他身前退开，开始向虚空某处求助。 有结果了么？未知的存在以心灵通讯追问。 这家伙很奇特。心灵力量一进入他的意识就被某种能量中和了。夺心魔同样以传心术回答说，要另想办法。 继续下去，把他的灵魂力量耗尽呢？未知喝道。 他可能会死的，我们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那先把他带来，再用其他的方法拷问。 遵命，主宰。 ***************** 托里克·暗骨知道自己躁动不安对队伍是种糟糕的暗示，但他就是情不自禁。他和部落里的人已经隐藏好几天了，他几乎再不能忍受躲藏了。隐藏上百名灰矮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别说隐藏在满是卓尔的城市中心了，这件事总是敲打他的神经。 到目前为止，战斗基本还算轻松，除了几个断后的倒霉蛋，没有太大损失。都怪德瓦林这该死的混蛋；叫他别误事，他到好，喝了个滥醉，但凡遇到个矮人，他那什么‘我是要成为矮人王‘的疯病就犯了…… 幸好在仓库伏击那位公主和随从出奇的顺利。显然她太相信同族了，这要了她的命。托里克想知道是否已经有人发现了随从的尸体。应该是很快吧。那里的味道会吸引人过去查看的。 托里克和手下的灰矮人住的地方，就像是开放式兵营里一样，外面是一处废弃的厢房。这简直要把托里克憋疯了。他们在这里等待的时候，哨兵从来没有发现附近有任何人，但是，如果真有人发现他们，这个计划就全完了。 “队长！”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从房间阴暗的角落里传来。 托里克的心脏有预感地加快了跳动。塞利恩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坏笑。 “怎么样了？”托里克问。 “我们收到命令，”塞利恩回答。“你们可以带上人质到指定地点拿钱了。” 托里克高兴地搓搓手，终于可以拿到尾款了。他在脑海重温了一下剩下的行动流程，然后开始下令，塞利恩退回到阴影里，消失了。 ***************** 普奈尔垂头丧气地蜇着脚步向香芭拉家族小神堂的前厅踱去，他并不想谒见暴怒的主母；但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召见，他可不能违抗。 到门口时，他看到布勒博瑞娜和艾克珊卓一起立在雕花的门扇前，同样地踌躇不前。 “现在情况如何？”普奈尔以寂语询问他的姐姐。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和格厄杜瑞拉、伊克丽菲娅及席林菲雅已经待在里面一整天了。”布勒博瑞娜也以寂语回覆。 “在计划从娜西拉手中带回阿格雷尔吗？”普奈尔不起劲地问着。一想到家族顾问从他手上丢了，他就兴奋不起来。 两位女性并没有忽视弟弟无奈的皱眉。“我不相信伊斯多维尔的指控。”艾克珊卓说道：“娜西拉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虽然我也不相信，可预言魔法的影像足以说明一切了。”布勒博瑞娜插话道，她的脸上露出忧虑不安。有太多疑点了：首先是治安队正好换防；然后是贾拉索竟然在班瑞家做客，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最后则是伊斯多维尔和酒馆里的家族成员亲口证实——娜西拉执意要亲自带人去布里尔林区取建筑材料。 这是针对香芭拉的阴谋，可按照卓尔的规矩，没有证据就等于不存在。 普奈尔露出认命的表情，然后从两位姐姐之间穿过，推开大门直入前厅。 “你弟弟已经自暴自弃的忘记如何敲门了。”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站在旁边的格厄杜瑞拉说。 跪在王座之前的伊斯多维尔转过头去看普奈尔。 “我可没允许你往别处看！”辛克特丝奈特在座上挥舞着拳头对待父大喊，伊斯多维尔害怕得转回了头。辛克特丝奈特的嘴里接着冒出一句强力的咒语。 “爬过来！”辛克特丝奈特命令道，普奈尔趴在地上匍匐至她的脚前。辛克特丝奈特将手伸向他，而她的眼睛一直旺视着伊斯多维尔。香芭拉家的侍父可没有错过主母的眼神。 “添鞋底！”辛克特丝奈特对普奈尔说道。他忙不迭地抬起头猛吻着她伸出的脚。“站起来！”辛克特丝奈特下了第三道命令。 普奈尔连忙起身。他还没完全站直，主母一个重拳正中脸部，把他击倒在地上。 “你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辛克特丝奈特威吓道。普奈尔动也不动，他对辛克特丝奈特的狠话丝毫不敢质疑。 伊斯多维尔知道这一连串的表演无非是在杀鸡儆猴，针对他的目的大于惩戒普奈尔的失职。辛克特丝奈特的双眼始终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你的表现让我失望了。”她终于对他说道。伊斯多维尔接受了她的责备，没有辩解，甚至连气也不敢喘，毕竟骚乱的时候他失踪了。辛克特丝奈特现在的脾气很糟糕，她的子女深刻明白这一点，伊斯多维尔也非常明白。 主母突然转向格厄杜瑞拉。 “还有你！”辛克特丝奈特大吼道：“一百个训练有素的家族精英供你差遣，而你，一个高阶祭司，竟然没把阿格雷尔带回来见我！” 格厄杜瑞拉握紧她那把蛇首鞭，又松开。 “整整一百人啊！”辛克特丝奈特继续咆哮道：“结果呢，你只找到了一具尸体，再加上一个丢脸之极的故事——娜西拉为了独占男性，选择背叛了家族？赫赫赫赫，你让香芭拉成了魔索布莱城里所有贵族口中的笑柄。” “主母大人，请冷静，神后与我们同在。”伊克丽菲娅对她劝说到。 辛克特丝奈特往椅背一靠，以一只手摸了下有点发福的肚子。尽管她对伊斯多维尔施以威吓，但他仍未漏出半点破绽，连神术测谎都无效。格厄杜瑞拉有强大的野心与能力，再加上罗丝的特别器重，却还是徒劳无功，这次的敌人可真不一般。 “贾拉索和他那帮盗贼如何？”布勒博瑞娜看出了母亲的困境，提议道。“这么多年来，达耶特佣兵团的还是很有用的，尤其这次贾拉索也有嫌疑。” “那个唯利是图的佣兵头子不会答应的，”辛克特丝奈特回答，接到通知第一时间她就已试图雇用那位佣兵了。“达耶特佣兵团的每个成员都只听命于贾拉索，而我们的所有财富还不够塞他那贪得无厌的胃口。我怀疑贾拉索是奉班瑞主母之命行事的。阿格雷尔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而蜘蛛神后命令我们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主母大人，如果您下命令，我就去，”跪在地上的伊斯多维尔突然出声。“我只担心会让您失望。我不怕敌人的刀锋，甚至是死亡，只要是为了您。”伊斯多维尔有十足的把握，主母在如此低落的心情之下，绝对无意派遣他出这趟任务，而他认为自己此刻表现的风度实在是明智之举，反正毫无损失。 “你的胆量真令我惊讶，不过其心可嘉，”辛克特丝奈特对他诧异道。在其他三位高阶女祭司的凝视之下，伊斯多维尔不得不忍住窃笑。“现在，离开吧，”辛克特丝奈特继续故作施恩，她早看穿伊斯多维尔的如意算盘。“我们还有事要讨论，男性是插不上手的。” 伊斯多维尔深深地鞠了个躬，便急急地往门口退下。三位女祭司从他无力的脚步看出辛克特丝奈特对他的威吓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我会记得你说的话。”辛克特丝奈特挖苦地说，她喜欢这种有挑战的游戏，享受周遭无言的赞佩。伊斯多维尔停下脚步，手还放在雕花大门的把上。 “不必怀疑，有一天，你会向我证明你的忠诚。” 当伊斯多维尔落荒而逃时，在场的几位高阶祭司全都愉悦地大笑了起来。 而留在原地的普奈尔则发现自己陷入两难的危机。辛克特丝奈特让伊斯多维尔离开，明确指示男性不得在场，却没准许普奈尔离开。他缩了缩脚和手指，准备随时逃跑。 “你还敢留在这里！”辛克特丝奈特突然对他尖叫道，他立刻冲向门口。 “站住！”以神术魔法强化的言语随即从辛克特丝奈特的口中吼出。 普奈尔倏地定住，无法动弹，也无法抗拒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咒语的魔力。 “我可没有准许你走！”辛克特丝奈特在他身后尖叫道。 “可是……”普奈尔想辩驳。 “抓住他！”辛克特丝奈特对最年轻的两位女儿下令，阿克迪娜与艾伦妮塔迅速地过去粗暴地抓住普奈尔。 “把他押入地牢，”辛克特丝奈特指示道“让他活着，他还有用。” 阿克迪娜和艾伦妮塔拖着颤抖的男性离开了前厅。可怜的普奈尔一点也不敢反抗。 “你有主意了。”席林菲雅对辛克特丝奈特说。在她还是萨拉托的席林菲娜主母时，就已经学会分析每件行为背后的目的。她相当了解主母的职责，也因而明白辛克特丝奈特之所以对犯下过错的普奈尔率然发怒，其实是一连串精心设计的举动，而不只是表面的情绪化行为。 “是的，”辛克特丝奈特对席林菲雅说道：“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 “根据上次神后侍女的暗示，我们不能失去阿格雷尔。”格厄杜瑞拉提醒母亲：“可是我们现在毫无头绪。” “我们不会失败，”席林菲雅对格厄杜瑞拉说，眼睛一直看着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脸上掠过一丝讽刺的神色。席林菲雅继续说道：“与香芭拉家族对战了多年，我渐渐了解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做法。你母亲会找到方法带回阿格雷尔的。”高阶女祭司停了一下，注意道她“母亲”脸上渐展的微笑。“或者应该说她已经想出方法了？” “等着瞧。”辛克特丝奈特愉快地说，前任敌人对她宣示敬畏，鼓舞了她的自信心。“我们等着瞧。” 正文 第四十章 黑暗精灵的实用主义 香芭拉家的神堂内人头攒动，从主母、祭祀到最低阶的平民战士，聚集了两百多名香芭拉家族的黑暗精灵。他们兴奋地交头接耳，讨论种种流言。除了罗丝的重大节日或出战之前的集体祝祷之外，平民很少获准进入这个神圣之地。 但目前并不可能爆发任何战事，更不是卓尔精灵日历上的任何节日。 神堂内，以正中的高台为圆心，放置了一圈圈的座椅。伊斯多维尔·香芭拉同样抱着紧张与兴奋之情，穿梭于群众之中，忙着带领人入席。 身为唯一的男性，伊斯多维尔不参与在祭坛上举行的仪式，再说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他什么也没透露。尽管如此，伊斯多维尔从自己被分派的任务中也看得出，这次事件已经对香芭拉家族的未来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他担任咏唱的主导，负责带领平民向蜘蛛神后适时献唱赞美诗。 伊斯多维尔担任这项职务好几次了，但这次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特别警告他，只要有一个声音出错，他就等着受死。还有一件事困扰香芭拉家的侍父：这项职务总是由他和另一位贵族男性搭档负责，此次却不见那位仁兄——即辛克特丝奈特的长子，普奈尔。自从整个家族聚集在前厅讨论阿格雷尔事件的那天之后，伊斯多维尔就没再见过他。伊斯多维尔怀疑，普奈尔的武技长地位可能快要不保了。无能的男性被献祭给罗丝早已是卓尔家族的惯例。呵呵，一下子除掉了两个讨厌至极的家伙，真是再好不过了。 当全部的平民都就座之后，柔和的魔法红光逐渐照亮整个神堂。红光缓缓增强，以便让黑暗精灵双重视觉的眼睛，能舒适地从红外光状态转变成可见光模式。 迷蒙的烟雾从所有的座椅下冒出来，弥漫了整个地面，然后聚成一束束卷曲的烟柱盘旋上升。伊斯多维尔带领群众开始低吟，以呼唤辛克特丝奈特主母。颂歌自四周扬起，弥漫在整个大厅，数百名黑暗精灵富有韵律的吟唱回荡在高高的穹顶下。所有人的歌声越唱越高，或许最为炽烈的是伊斯多维尔·香芭拉，他十分期待接下来的一幕，亲眼见证武技长的毁灭。 辛克特丝奈特现身于房间顶端的圆顶正下方，张开双臂，身上绣以蛛形彩纹的斗篷在一阵魔法的微风中飘动。她缓缓回旋下降，转了一整圈巡视底下的所有臣民——也让他们都能仰望到主母大人闪亮的英姿。 当辛克特丝奈特降落在中央高台上时，格厄杜瑞拉、伊克丽菲娅与席林菲雅也一起出现在无花板上，以同样的手法往下降。她们落地反便各自就位。伊克丽菲娅与席林菲雅立于蜘蛛状的献祭台左右两侧，以布覆盖的箱子旁；格厄杜瑞拉则站在辛克特丝奈特身后。 辛克特丝奈特拍了拍手，吟唱便嘎然中止。高台边缘的八座火盆轰然喷出火舌，红色的火焰在烟雾的笼罩下稍减对黑暗精灵视力的刺激。 “女儿们，进来！”辛克特丝奈特大喊，所有人循声一致转头望向神堂大门。 布勒博瑞娜与艾克珊卓踏进来，在她们俩之间的人是普奈尔。他被她们挽扶着，神色迟钝，显然服了药。在她们身后跟着一个被魔法牵引着的白肤金发精灵男孩。在他们身后，伴着越来越频繁的欢呼，传来越来越响亮的歌唱。充满仇恨的卓尔对他们地表的亲戚有一种特别的敌意。通过奇袭地表完成的血祭典礼中，妖精——他们是这样称呼生活在光明里的精灵的——是首选的目标。但是，在地下很难找到这样的猎物。被俘虏的妖精宁愿去死，而且也确实，他们很少能活着来到这个黑暗的洞窟。 因此，如果能在祭祀中提供这样稀有的猎物，将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人群中只有伊斯多维尔觉古怪。他本已料定普奈尔是要被当作祭品以献给罗丝了；但是他从未听说过再加一名精灵进来的做法。 那两位相对年轻的女法师走上高台中央，很快地把普奈尔捆绑在献祭台上。席林菲雅拦住飘浮的精灵男孩，将他引至与献祭桌的另一边，与格厄杜瑞拉相对的位置上。 “呼唤神后侍女！”辛克特丝奈特喊道，伊斯多维尔立即指挥群从吟唱起赞美诗。火盆燃烧得更为剧烈，火舌不断往上窜升。辛克特丝奈特和其他高阶祭司在诵唱至关键字时加入高呼，借由魔法强化的声音激励整体气氛与力量。喜然，不知从何处吹起一股风，将弥漫的烟雾扇动狂舞。 八座火盆的火苗拔高，审成八条笔直的火柱，把辛克特丝奈特和其他祭司都围在其中。黑暗仪式的时间渐近，咏唱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一名平民牧师慢慢走近祭坛，手中端着一只银盘。银盘上是一名卓尔的心脏，由于刚刚取出而仍在悸动。这是名男性的心脏，一般认为是次等祭品，但今晚，祭典有特殊的力量。今晚，祭典要完成罗丝最残忍的要求之一。 对蜘蛛神后的虔诚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个人忠诚都要放到第二位。如果有哪个祭司对低阶男性有过度宠爱的可能，则必然会招致罗丝的极度不快。所以某个时候，一个祭司会被要求献祭她的性伴侣，而主母则要献祭家族的贵族，而母亲则要献祭她孩子的父亲。由于对此事心知肚明，卓尔学会了提防付出和接受爱情：对于所有涉及的卓尔来说，惩罚太过残酷。但当年轻祭司走近祭坛时，面容流露出的痛苦和纤巧双手上的血表明了她也同样是祭品。 祭司高高举起托盘，雷鸣般的吟唱上扬成了单一而强烈的声调。在众声合唱中，精灵长笛声萦绕锐扬，卓尔女性开始诵唱召唤仪式曲。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走向前，身穿高阶祭司的暗黑长袍。她的歌声，魔法般的竟能与合唱者的声场相配，低吟的祷文与歌声不可思议地遥相呼应。 升高的火柱端在圆形平台中央的正上方处融合成一团爆裂的火球。八个火盆整齐划一地爆发出最后的火舌，随即回复原貌；顶上滚动的火球则逐渐形成一支巨型火焰柱。高阶家族祭仪让人的情绪在巅峰与深谷间摆荡的疯狂典礼，统治议会的主母们在祭礼台上越来越快地转起圈子，一起边击掌边大声歌唱圣歌，气氛正向顶点攀升。 火焰往不停转动，散发各色光芒。祭坛下的群众虽然继续咏唱，但个个对此景均瞠目以对。烙柱渐渐冷却，光芒也逐渐黯淡。突然间妖火全部熄灭，屋内猛地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歌声和吟唱陷入寂静，在恐惧的魔力中，每双眼睛都紧盯着神堂中央泛起的白热微光。 在房间中央，片刻前还是祭坛的地方，站着一只庞大可怖的生物。这是一个有触手的生物，体型高于一般黑暗精灵，脸部线条瘦长而下垂。它那无定形的身躯仿佛是半融化的蜡堆积而成，巨大的双眼闪烁着邪恶的红光，盯着这场集会。尽管只有极少数的黑暗精灵真的见过这种生物，但所有人都认得出来：这是所有圣典中都会记录并附以画像的生物。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马上明白了这场聚会的重要性。兴奋与恐惧的混合物抓住了罗丝的信徒们。这是蜡融妖，来自低层位面的生物，蜘蛛女王的侍女。无论好坏，蜡融妖的出现意味着罗丝的双眼正在高高地注视着他们。 “神后待女，我向您问安，”辛克特丝奈特大声说道：“您的驾临赐福予香芭拉！” 腊融妖环视群众许久，讶异于香芭拉家族所安排的这场召唤。 这次，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并未蒙受罗丝的眷顾。 只有高阶祭司感受到心灵讯息的问题。你为何敢召唤我？ “为了纠正我们犯的过失。”辛克特丝奈特大喊。一股紧张的气息霎时传遍全场。“为了重新赢回您手中的宠爱，这是我们生存的唯一目的！” 辛克特丝奈特严厉地看着伊斯多维尔，他随即领唱出正确的诵诗，一首赞美蜘蛛神后的最高颂歌。 “混乱。” 蜡融妖的声音微弱又遥远，仅仅是一缕轻声，然而房间里的每双耳朵都听到了这个警告的单词。 这个生物的身体流动起来，一支手臂状的附肢挥向祭司学徒，将银盘从她高举的手中打飞。献祭的心脏飞过房间，落到一名老年祭司的下摆里。鸦雀无声中，银盘落到石地的撞击声恍若厄运的征兆。 蜡融妖滑过去，从老祭司血迹斑斑的下摆上抓起心脏。它高高举起祭品。 “卑贱的男性。”生物嘶嘶说道：“你认为一条性命就能弥补你的过失？” 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踏向前，深深弯下腰：“吾等从不奢求您的宽恕，只希望有一次弥补过失的机会。”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你的表现很得我欢心。腊融妖直接针对辛克特丝奈特传来讯息。可是你该知道这次聚会对你的危机没什么帮助！ 这只是开始。辛克特丝奈特同样在心里回答。她确信神后恃女能读出她全部的心思，这让香芭拉主母感到放心，因为她确信自己是十分渴望获得罗丝的眷顾。我的顾问被抢走了，我要把他抢回来。 其余的高阶祭司根本接收不到这段心灵对话，她们加入了诵唱的行列。 阿格雷尔处境不妙。腊融妖提醒辛克特丝奈特。但他的行踪并不在你们掌握之中。 我们很快就会解决这个问题。辛克特丝奈特承诺道。 你想向我要求什么？ “缚灵秘法！”辛克特丝奈特大喊。 腊融妖霎时震惊得向后一荡。辛克特丝奈特的要求非常放肆，但她仍不为所动，确定自己的计划会成功。在她身边的其他祭司屏气凝神，了解此时便是决定她们成败生死的关键时刻。 这是至高无上的赐予，腊融妖的想法传来。甚至在蜘蛛神后宠爱下的主母都罕能获赐。而你，失败的主母，竟敢也敢要求缚灵秘法？ 我的要求既合理又适当，辛克特丝奈特在心底回答。为了获得家族的支持，她大叫：“让我的敌人从他愚蠢的行为与他所树立的敌人中获得教训吧！让我的敌人见识罗丝神可怕的威力吧！这样他才会跪下来乞求宽赦！”辛克特丝奈特再转为心灵沟通。我的敌人不会停留在魔索布莱城，家族需要强大的武力，成为缚灵尸的普奈尔足以匹敌大家族的武技长。 腊融妖的两眼变得无神，陷入冥思。它正与它实体的所属界域进行沟通以寻求指示。好几分钟过去，这对辛克特丝奈特与在场所有紧张的群众而一言有如一生那么漫长。腊融妖的意念终于再度传来。你真不幸，有人刚刚被赐予了缚灵秘法，还好你有其他的选择。 献祭继续，腊融妖下令。它望向蛛形平台，普奈尔显然毫无反抗地躺在上面。腊融妖似乎在对台上可怜的祭品皱眉——如果这类生物也会皱眉。接着它转向辛克特丝奈特，读她的心思。 那么，进行吧。腊融妖突然催促道，似乎产生了兴趣。 辛克特丝奈特举起双臂，吟唱起另一首献给罗丝的诗歌。她对格厄杜瑞拉示意，格厄杜瑞拉便走向身旁的箱子，取出条典用的匕首。这把匕首非常珍贵，可算是香芭拉家族的宝物之一，刀柄上装饰着一只蜘蛛，八只像刀锋般的脚向下环抱着刀身。 数百年来，向来都是格厄杜瑞拉亲手执着这把匕首刺进罗丝祭品的心脏。她站到祭台旁辛克特丝奈特的身边，将匕首高高举起，对准待宰的武技长心脏部位。 辛克特丝奈特抓住她的手阻止她，格厄杜瑞拉一惊。“这次我必须亲自执行。”辛克特丝奈特解释道。 辛克特丝奈特等着众人吟诵完毕。当她独自吟唱起诗歌时，整个神堂内一片寂静。“塔肯。布锐斯。杜意斯。布锐斯，”她唱着，双手绞紧匕首的刀柄。 过了一会儿，辛克特丝奈特的吟唱已近尾声，匕首被举得更高。全场气氛凝重紧张，所有人都期盼这场邪恶的献祭的巅峰时刻。 连普奈尔·香芭拉都在认命的等死。 “等等，”主母的眼光从祭品身上转向伊斯多维尔，冷冷地说道：“他太懦弱了，连怨恨的表情都没有，这样无法取悦罗丝女神。”其他人交换了困惑的眼神，猜想辛克特丝奈特可能是为了让仪式取得更好的效果而企图折磨普奈尔。 “我的伴侣，过来，”辛克特丝奈特对伊斯多维尔说，“拔出你的剑，在你这位等死的对手脸上划几刀。这样会让你好过些，也会让他的灵魂感到什么是羞辱！” 伊斯多维尔犹豫地走过去。当他靠近祭坛时，他的胆子大了些。普奈尔动也不动，眼睛不眨，连呼吸也微不可闻，看来对周遭的事物毫无反应。伊斯多维尔握住剑柄，再往辛克特丝奈特望去一眼，以寻求信心。 辛克特丝奈特点点头。伊斯多维尔大吼一声，准备拔剑刺向普奈尔的脸。 然而剑还没有机会出鞘。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辛克特丝奈特摔然将刀锋一转，猛地刺进一个男性的心脏。 那人却是伊斯多维尔——伊斯多维尔·香芭拉，辛克特丝奈特的侍父，现在恐怕还要加上前字。 “不！”伊斯多维尔倒抽一口气喊道，但已来不及了。匕首上利刃似的八只脚紧紧地抓住他的心脏。伊斯多维尔试着说话，对辛克特丝奈特下诅咒，但从他口中涌出的只有血液。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倒在普奈尔的身体上。 当辛克特丝奈特从死了的伊斯多维尔身上抽出匕首时，全场爆发出一阵混合了惊异与欢愉的尖叫。匕首上有一颗心脏。 “狡猾！”格厄杜瑞拉的尖叫声压倒了全场的骚动。甚至连她都不知道辛克特丝奈特的诡计。 狡猾！腊融妖的声音在辛克特丝奈特心里回荡。你真知道怎么讨我们欢心！ 辛克特丝奈特看着腊融妖。“缚灵秘法？”她大声问道 这不可能了！腊融妖有力的答复直接传到她心里，迫使她屈膝跪下。辛克特丝奈特紧紧抱着头，腊融妖施加的压力似乎要在她的脑内爆开了。 痛苦又逐渐减轻。不过，辛克特丝奈特，香芭拉，你今天让蜘蛛神后很高兴。腊融妖解释道，所以将给与你一点提示…… 辛克特丝奈特看着神后待女，马上明白了。“把那个妖精搬上献祭台！快！” 在目睹一场血淋淋的阴谋之后，那个精灵男孩早已整个人垮到地上。年轻的精灵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麻木不仁；他凝视着一个充满了梦魇的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主母指挥着两位美艳的女儿。她们慌张地将普奈尔和伊斯多维尔的身体搬开，把妖精放上定位。 一团火球爆炸开来，神堂一阵剧烈震动。另一波震颤掠过蜡融妖的躯体，侍女融化成一摊汩汩冒泡的液体。蒸汽从沸腾的液面升起，幻化成大量鬼魂般的蜘蛛，飘向石质肢体环绕神堂的罗丝雕像。接着，如同来时一般，蜡融妖的形体和精灵男孩同时消失无踪。现场只留下一个拴在金链上的小雕像。 辛克特丝奈特马上就认出了那东西，它是特殊的魔法礼物，可以用它来找到失踪的家族顾问。这是一个阿格雷尔的小雕像，在一定范围内，可以让它的持有者知道人类的具体位置。 群众在这场邪恶女神的强大力量下更是迹近疯狂，这次由重获新生的普奈尔指挥他们再度吟唱赞美罗丝的诗歌。 “跟着杜登家的缚灵尸，敌人并非卓尔！”神后侍女抛下最后一句话，巨大的吼声震得较低级的卓尔族人纷纷推捂耳朵，蜷缩在地上发抖。 两个重要的信息，线索足够多了，香芭拉绝对不会失败。 对于失败，罗丝可是毫不留情。 （对不起，自动排版失效了，不能换浏览器啊！）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地底蝙蝠 我早就告诉过你走这条路是个错误。”一名卓尔巫师在队伍前面停止奔跑，气喘吁吁地说。通道在队伍面前突然中断，被几块巨大的岩石塞满了。他转身麻利地摘下做工精美的背包，把它放在石头地面上，用脚踢到一边。 “别自鸣得意了，卓尔小子，”托里克紧皱着眉说，摇摇晃晃走到他旁边。“有本事直接开个到目的地的传送门，只能到魔索布莱城洞窟边缘，比沙玛斯城的巫师差远了。” 卓尔巫师没好意的翻了个白眼，没有反驳。众所周知，在幽暗地域，魔法旅行很不可靠，因为某些魔法强力辐射区——如地下巨龙巢穴的洞窟——会扭曲法术，将旅行者抛出魔法通路。而安全魔法传送是沙玛斯城的重要秘密之一，由执政的男性卓尔法师持有。 德瓦林紧跟着傲慢的巫师。他背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沉重的背包，灰矮人赶上队伍前的黑暗精灵后，把包扔在地上，显然背着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累。他四处看了看，走到托里克和被堵住的未知路口之间，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低声咆哮。 伪装成卓尔的灵吸怪，没心情理睬灰矮人头子的恶劣心情，他一边掂量几个准备好的咒语，一边故意做了个鬼脸。选了一个咒语后，他在宽大的魔斗篷里摸索，要找些咒语需要的施法材料。最后，他拿出一些陶土和水。他曾警告过他们，如果走这条路会被堵住，向导也这样说，但托里克坚持要走这条路。和往常一样，又要魔法解救他们。 接着是后续队伍跟了上来，个个步履蹒跚，吃力地喘着气。前面几个负责警戒的士兵看见通道被堵住了，纷纷哀叹了一声，把背包从肩上拿下来，砰的一声扔到地上，和其他包靠在一起。疲惫地从后背抽出武器，站在巫师的另一边。 巫师继续回到眼前的工作，完成了咒语，岩石融化了，大量泥浆朝在远征小队的之扑过来。德瓦林首当其冲，被粘乎乎的泥浆糊了一身。其他灰矮人不约而同退后了一步，站的离他们远远地。至于始作俑者早就在洞穴顶部了——卓尔和灵吸怪天生都有浮空能力。 就算光线再昏暗，众人也能看出德瓦林的脸皮憋成了紫黑色。 他抬起头，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目光在卓尔身上汇聚：“你是故意的？” 没等灵吸怪回答，突然间，一个怪诞的叫声响起，在前上方的巨大洞窟壁间回响。别的声音也加入了这片狂热的、起伏不定的嚣叫尖鸣大合唱中。巫师听到了身后某处发出的回应叫声。他急转过身，手搭在短剑柄上，两条纤细的光带向他直扑而下。那种与众不同的紫色——闪闪发亮的紫水晶色——只会意味着一种东西：地底蝙蝠。 假卓尔立刻躺倒，滚到路边。一个巨大的形体从上方掠过，近得掀起阵阵气流。地底蝙蝠，或者叫暗夜猎手，拍打着柔软的黑翼，如同巨型蝙蝠。这种生物长了一个尖尖的老鼠头，鞭子般的尾巴，末端有个和剃刀一样锐利的三角形尖钉，长长的弯耳朵很像龙角。配上宽达七尺的翼展，暗夜猎手绝对是所有幽暗地域蝙蝠中最危险的。假冒卓尔蹲低身子，从隐藏匕首处拔出几把，等着这个生物再次经过。 战斗一触即发，俘虏们被聚集在了石壁凹陷处，远离战场。但战斗的声音——重复的钝击声和盘旋的蝙蝠叫声——还是传了过来。大概有几十只地底蝙蝠，阿格雷尔从回荡的叫声中猜测，正好是一个狩猎队。书上说它们很少会攻击小动物之外的其他东西，但此刻所攻击的对象，它们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如果有什么能让阿格雷尔感兴趣的，那就是一场好斗。大着胆子，阿格雷尔从凹陷处伸出头张望，微弱的光亮映入眼帘，暗淡的紫光是发光蘑菇放射出来的。粗黑的石笋从洞顶如刺而下，拔地而起，不时有连为一体的，仿佛露出的獠牙。几十只地底蝙蝠回转飞扑，以惊人的敏捷直冲钟乳石间。没有一个蝙蝠完好无伤。大多数身上留下了血淋淋的长条伤口，有一只还丢掉了尾巴，另一只则在洞顶无助地拍打着双翼，破损的翅膀耷拉着。然而地底蝙蝠的敌人们却强大的多。 德瓦林经抓住了一只地底蝙蝠的尾巴，正用一根铁棒痛打。迁怒的灰矮人还将那个生物当做盾牌，其他蝙蝠冒险冲近时，就挥向对方。被抓住的地底蝙蝠已经没有任何战斗欲望，拼命拍打着翅膀想逃离此人。战斗看上去颇有些好笑，阿格雷尔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 立刻，一只蝙蝠突然转向，冲着他的藏身之地扑下来。细长的眼睛闪烁着无情的绿光，当它扑近新发现的小猎物时，兴奋地呱呱直叫。 身边的‘卓尔’看守赶忙一手拉开了他，另一支手却在头前掩饰，避免灰矮人们看到红眼里亮起银色的灵光。两把突然飞起的匕首状物体，以致命的精准度深深扎入了攻击阿格雷尔的蝙蝠双眼。那个生物一头撞在隧道壁上，随着阵阵松塌岩石和尘土滚落地面。 好诡异的能力，无声无息，这就是灵吸怪的心灵异能么？和我的能力有什么相关之处？他们又为什么要抓我？人类有太多疑问，可身边没有好的解答者。 俘虏被看守带回了娜西拉身边，后者这处于魔法禁锢中，无知无觉，像一个机械人一样。此等境遇，让阿格雷尔怜惜不已。 这些该死的章鱼头怪物，吃人都不吐骨头，蒙人的时候连眼儿都不眨。愚蠢的灰矮人，居然答应跟它们去拿钱，领头的就是一个大白痴！从它们到现在都在掩饰真实身份就能预见到了，这只队伍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只有两个字——悲哀。 想到这里，人类轻叹口气，不管结局怎么样，能尽力保住卓尔少女就够了。 另一边托里克则已准备好了他的远程武器：用皮革和绳索亲手制作的投石器。佣兵头子俯身抓起一把小石头。他把一块放进投石器，开始旋转。投石器在他头上旋转，发出阵阵啸声。他突然松手，石头以火球般的速度直直飞向暗夜猎手与德瓦林战斗的地方。 飞石砸在一只倒霉的地底蝙蝠双眼之间。那生物晕头转向地踉跄前飞。满身泥的灰矮人抬起胳膊想挡住下坠的野兽，但地底蝙蝠的重量对他来说太沉了，于是被巨大的生物砸倒在地。他的棍棒沿着石地远远滚到一边。 过了一会儿，德瓦林推开蝙蝠翅膀，慢慢爬了出来。他一出来就从肩上的皮带里抽出一把黑色斧子，直奔黑暗精灵法师。德瓦林的注意力过于集中在弄脏他的卓尔身上，忽略了来自残存暗夜猎手从两侧呼啸而下发起的攻击。 灵吸怪忽然手向前指：“你后面！”他用的是地底通用语。 灰矮人犹豫了，或许是不相信他的话，或许不想将后背暴露给黑暗精灵。假卓尔飞快地念出咒语、画出手势。魔法火球飞速朝德瓦林奔去。 灰矮人扑倒在地，逃出了灵吸怪火球的必经之路。但他应该比动念头时更快点，法师只给他留出那么点时间了。但德瓦林表现得更为敏捷，他及时站起身形，刚好看到火球冲向攻击他的蝙蝠。 一只地底蝙蝠在最后一刻闪开了魔法；火球直接打中了另一只。爆炸的冲击力将蝙蝠向后轰去，两只巨大的翅膀合在身前，仿佛一双虔诚祷告的手。其他随之射出一串弩箭。三支利箭接连不断地呼啸着越过空中，深深插入了地底蝙蝠的双眼和心脏。 “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感谢你，黑皮小子，我们的事还没完。”德瓦林举起斧头挡开最后一只残存蝙蝠发动的攻击。地底蝙蝠绕着洞窟盘旋着靠近灰矮人，扑向它的猎物，周围的真菌闪烁着微光。灰矮人高高举起斧子，准备迎接地底蝙蝠的撕咬。 就是这样，灵吸怪尔的心中闪过一丝兴奋的期待。战斗结束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德瓦林没有注意的事情：真正的攻击将来自于地底蝙蝠的尾巴。暗夜猎手的长尾巴翘得高高的，举在背上，准备用带倒钩的毒尾尖发出致命一击。附近的射手来不及阻止它。 假卓尔趣味地看着地底蝙蝠破空而入。正如他预料的，这个生物猛然爬升，身体飞出了剑的攻击范围。锐利尾部突然前刺。 但灰矮人向上掷出了战斧。沉重的斧刃撞上了暗夜猎手，把它的飞行动作打得歪歪扭扭。战士猛地扑向野兽冲过来的尾巴。他抓住了，正好在锐利尖端的上面一点，双手紧握。 “接下来你会怎么办呢？”灵吸怪阴冷地嘀咕着。德瓦林成功地避开了攻击，但他却没有武器来了结蝙蝠。 令他吃惊的是，灰矮人居然开始将地底蝙蝠在头上旋转，仿佛一把巨大的砍刀。这是一种让人目瞪口呆的防御——离心力迫使蝙蝠无法攻击他——但也惊人地目光短浅。尽管他相当强壮有力，但灰矮人既不可能一直将蝙蝠旋转下去，转速也不可能快到致其死命。食人魔或熊地精或许能做到，当然灰矮人使用变巨术后也可以。 德瓦林和蝙蝠旋转得越来越快，片刻之后，巨型蝙蝠被甩得如此之快，尖声惨叫完全消散在旋风里。 就是此刻，托里克发觉。他向前冲去，手中剑向上猛刺。冲击力差点让他双臂脱臼，但锋利的金精阔剑齐齐整整地切断了地底蝙蝠尾巴上的骨肉。突然间从旋转中脱开，那个生物如箭一般摔向洞壁，啪的一声砸在上面，仿佛巨大的昆虫。 德瓦林也猛地摔向另外一边，直到撞上块巨大的钟乳石。他躺在那里，晕头转向，可还是挣扎着爬起，轮着砂钵大的拳头向假卓尔扑去。一瞬间，一柄金精阔剑拦在了他的身前，一只大手死死按住了他。 “别找麻烦，到此为止，”一个威严嗓音的雄性说，那是托里克，“打扫战场赶紧上路，早一天拿到钱早一天回家。” 以脾气暴躁著称的德瓦林好一阵凶狠地瞪着假卓尔，最后还是点点头，转而向队伍后勤处走去——那里有水和替换的衣服。 灰矮人们收拾了一些还可利用的战利品后，便赶紧上路，继续往西行，渐渐拉远了他们与魔索布莱城的距离。按照雇主的地图显示，目的地就是曼托－德里斯——北幽暗地域最大的黑市。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泄露和厄运 “你真的以为我舍得牺牲家族武技长吗？”贾拉索进入神堂前厅时，辛克特丝奈特正对普奈尔说道。“不这样，怎么能在祭祀中给女神惊喜呢？” “感谢您，主母大人！”普奈尔装做大为放心地回答，他可没忘记伊斯多维尔只是个蹩脚战士，而母亲在前任侍父死后继续要求缚灵秘法，傻子都知道谁将成为载体。武技长一步一鞠躬地从辛克特丝奈特的王座前退下。 “你带了什么消息来？”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转身质问贾拉索。他穿越香芭拉家的前院，来到主母身边。辛克特丝奈特通常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跟恶名昭彰的佣兵头子打交道；但她心急如焚，已经失去耐性。魔索布莱城统治阶级家族间流传的耳语内容，对香芭拉家族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消息？”贾拉索样作惊讶地反问。 辛克特丝奈特怒视着他；格厄杜瑞拉此刻来到佣兵头子的另一侧，同样生气地瞪着他。 贾拉索清清嗓子，不过听起来像是一声讪笑。他无法提供辛克特丝奈特那些情报，要他去得罪魔索布莱城中最有势力的家族，他还没那么笨。 过他可以逗逗辛克特丝奈特！只要玩弄简单的逻辑，确认她原先所认定的事实，就可以应付她了。“香芭拉家族顾问，就是那个人类，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了。” 辛克特丝奈特拚命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她明白费拉索心里有数，只是没有明说，而精明的佣兵头子毫不在乎的态度，显然证实了她的忧虑。家族的确已花了很长的时间在寻找阿格雷尔。蜘蛛神后的耐性有多久，这点也无须别人来提醒辛克特丝奈特。 “你还有什么要说吗？”她问道。 贾拉索暖昧地耸耸肩。 “那就快离开！”主母对着他咆哮。 贾拉索犹豫了一下，考虑是否要为这一条微不足道的讯息收费；不过他还是向辛克特丝奈特行了个招牌脱帽鞠躬礼，转身走出香芭拉家的大门。 他马上就会收到报酬。 一小时后，在香芭拉家神堂的前厅里，辛克特丝奈特靠在她的宝座上，通过魔法物品，思绪已然飘向幽暗地域荒野中蜿蜒的地道里。 在结束与贾拉索之间烦人的会面后，她需要了解吉娜菲的进度。 没有多久，她的努力便获得了成果。 *****************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说，她的搜索队到了地底侏儒城市之西。”贾拉索向班瑞主母解释道。佣兵头子离开香芭拉家之后，便直接前往城南的蘑菇丛区，这是全城地位最高的家族所在地。 “灰矮人仍保持行踪，”班瑞主母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很好。但也是西面，太巧了。” “不过，辛克特丝奈特主母更看中顾问的安全。”贾拉索继续报告。 “她跟你说这些？”班瑞主母不可置信地问道。她很惊讶辛克特丝奈特竟然会公开这么秘密的消息。 “有些讯息是不需要靠语言的。”佣兵头子诡谲地一笑，“克特丝奈特主母的语调透露了不少内幕消息。” 班瑞主母点点头，闭上满是皱纹的双眼。她已经开始对这整件事情感兴趣了： “也许她们可以顺便完成另一项任务。”她终于说道。 在房间的另一端，班瑞主母的同伴，夺心魔麦希尔.威丁沃已不再注意接下来的谈话。贾拉索先前提过某个叛徒也正往西走，而且已离布灵登石城很远，这两个消息很重要，要早做准备。 夺心魔利用心灵讯息将明确的警告送到遥远的西方，一处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地道中。 ***************** 地精酋长卜鲁克领着手下占据了一个小石室，作为它们的新家。部落的所有成员刚想休息一下，歇歇脚，噩梦降临了。 一名有着淡紫色双眸的邪恶卓尔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地精们龇牙咧嘴扭曲脸部所露出的表情，显然让他心满意足。恐惧让人失控，一个地精发出尖叫，举起长矛想向他丢去，但卓尔运用天生的魔法能力，施放黑暗结界笼罩在他头上，完全遮蔽了他的视线。长矛脱手而出，朝前方射去，卓尔很快地拔出弯刀，将它从空中打落。 卓尔打落飞矛的敏捷身手让部落成员们惊讶地张目结舌。 “谁敢动一步，就要它的命！”黑暗精灵侧身用地精语威胁道。他的地精语是用喉咙发音，听起来一片咕哝声与抽气声。随即，一阵混乱的靴音与咕喊声在卓尔背后响起，两个地精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逃跑，它们身上舞动着黑暗精灵放出的紫色妖火。 卜鲁克再次惊异不已地看着卓尔。他连背后有地精想偷袭都知道，太可怕了？ 卓尔看看手上的弯刀，转身面对地精群。一个地精看向卓尔身后角落里被缚的地底侏儒，这一眼提醒了卜鲁克，邪恶的卓尔要抓奴隶，卜鲁克是酋长，卜鲁克要自由，卜鲁克不当奴隶。 “谁是领头的？”卓尔用咕哝的地精语发问。 地精酋长还没想好怎么办，他不敢出头面对黑暗精灵，但是有十几个地精随即展现了本族典型的勇气与忠诚，脚跟一旋，将粗短的手指往他的方向一指。 卜鲁克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挺起胸膛，大步向前面对黑暗精灵。“卜鲁克！”它用拳头锤着胸膛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为什么在这里？”卓尔冷笑问道。 卜鲁克不知道怎么回答。它从未想过要为自己部落的行动要求获准。 “这里是卓尔族的地盘！”黑暗精灵吼道，“你们不该在这里出现！” “卓尔城市。走路离这很远，”卜鲁克咕哝地抱怨着，它的手往卓尔战士身后魔索布莱城的方向一指——不过却指错了。黑暗精灵虽然注意到，并没有纠正它。“这里，斯涅布力地盘。” “以前是，”黑暗精灵回答道，并用弯刀的钝端戳了戳身旁的地底侏儒俘虏。“不过从现在起，我们卓尔族已经决定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一朵小小的火焰在卓尔战士淡紫色的瞳孔中跳跃，邪恶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扩散。 “难道卜鲁克和它的地精族人想反抗我们？” 卜鲁克无助地绞着双手于指。 “丢下武器，才可以离开！”黑暗精灵吼道。“作为你们冒犯暗精灵的惩罚！” 卜鲁克转身向他的属下投去求助的眼神。现在的情势是一个黑暗精灵对三、四十个全副武装的地精，未必完全不利于他们。人数的优势让酋长重新鼓起勇气，威胁道：“我们，很多个。暗精灵，一个。拿武器，离开。” “快滚！”卓尔战士举起弯刀指向洞侧的一条通道，喝道，“跑得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黑暗精灵怂了？卜鲁克强大，卜鲁克不想走了。地精头目眼睛咕噜一转，挑衅地绞握住腰带上挂着的绳索，大声叫道：“不离开！我们人多！杀死！” 就在此时，一阵不协调的轰呜声响彻整个地洞，听来像是有人在规律地敲击岩石。卜鲁克和其他地精紧张地四处张望，黑暗精灵没错过这个契机。 “很好，竟敢反抗卓尔族！”卓尔战士大吼，并让紫色的火焰逼近地精头目。“那就让愚蠢的卜鲁克第一个死！” 话声未落，地精头目已经一马当先冲进黑暗精灵刚才指示的地道，逃之夭夭。其余地精为示效忠首领，也立即跟随它的脚步而去。脚步快得甚令超越了它们的头目。 ……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卜鲁克在河畔扎营时再次撞见了一只落单的黑暗精灵，它不禁大声**起来。没有一只地精敢举起长矛戒备，更别论试着从后面模过去突袭了。 “地精马上离开，不做奴隶！”卜鲁克未待点名就走到队伍前面嘟嚷道。地精头目这次学乖了，知道它的部下随时都会指认它。 来者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向前直视。他看起来就像一座雕像，没有呼吸，没有生气，也看不出它是否明白地精说的任何字句。突然，卓尔战士手持着剑，笔直地走向地精头目。 “可是我们——”卜鲁克才开口说了几个字，剩下的话都化成鲜血从它的喉咙里喷出来。黑暗精灵用剑割断它的喉咙，并迅速冲向其他地精。 其余的地精四处奔逃。有些被逼到墙边无处可逃的地精举起粗陋的长矛试图抵抗。传奇的黑暗精灵毫不费力地将它们赶尽杀绝，把它们的躯体和武器砍成碎片。一阵混乱中，一枝长矛躲过挥舞的长剑，深深地刺入卓尔战士的臀部。 黑暗精灵连哼都没哼一声。它转身挥剑攻击那只突袭的地精，在电光石火之间精准利落地砍下它的头和四肢。 最后，有十五只地精横尸洞窟中，身首异处；生还者则沿着四面八方的通道没命地逃亡。卓尔战士全身沾满了敌人的血，从正对着它来时入口的通道离开了这个洞穴，继续追查难以捉摸的叛徒的下落。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搜救 香芭拉家的搜救队在曲折蜿蜒的隧道里一寸挨着一寸前进，每个队员的武器都握在手上。搜救队已经很接近地底侏儒的布灵登石城，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大家摆出备战队形，来防备随时可能的冲突。这条地道里弥漫着死亡的恶臭。 作为这次领队的首领，吉娜菲明白大屠杀的现场即在眼前，她小心翼翼地自一块巨石后头窥探。地精！她的感觉透过魔法传讯清晰地传递给她身后的同族。如果能够选择，吉娜菲永远都不愿被魔法加持，可现在，她有了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其他黑暗精灵都兴奋起来，握紧手上的弯刀和长剑，开始以寂语互相沟通制定作战计划。仍在石头后侦查的吉娜菲制止了他们的讨论。死的！ 其他队员跟上前去，围在吉娜菲周遭探看前方的惨状。二十来只地精的尸体四散在地上，身上都是致命的砍痕。 “是同族。”看到尸体上精准利落的刀口后，一个队员低声说道。在幽暗地域的所有种族中，唯有黑暗精灵使用刀身这么细、刀刃这么薄的武器。 太靠近了。另一个卓尔朝着先前开口说话的队友肩膀打了一拳，传递了他的想法。 “这些地精死了至少一天以上。”另一个卓尔无视于同伴的警告，大声说道。“我们一般不会在此埋伏，这不是我族的作风。” “屠杀地精也不像是我们的作风，”那个坚持用寂语的卓尔说道，“应该把他们全抓回去当奴隶。” “这里离魔索布莱城很远，不适合留活口当俘虏。”最先开口的卓尔说道。他转向队长：“吉娜菲队长，我们走这条路是正确的吗？” “这些线索还不够。”吉娜菲回答，“地道里有一堆地精的死尸，这并不怎么非比寻常。” “我们的同族也经常在这片区域活动。”另一位说道。 他所提醒的事实及睿智的建议不容忽视。最近几天，搜救队两次发现怪物的死尸堆积在幽暗地域的地道中——而且种种迹象显示，是同族的狩猎队所造成，误导了他们追踪的目标。 “等等，看，”他继续说道，并弯下腰拾起一个地精身上的腰袋。 他打开口袋，倒出里面的东西：一把金币和银币。“哪家卓尔会这么毫无耐心，连眼前的战利品都不拿？” “这确定是它所为吗？”吉娜菲问道，虽然她自己丝毫不怀疑。 缚灵尸！好几个队员立即同时传递了他们的想法。 “那些伤痕非常俐落精准，”其中一人说道，“我从没见过哪名卓尔能够使出这等刀法的。这么有效率的杀戮方式，非最强的武技长莫属。” 吉娜菲独自沿着通道走远了几步，在附近的岩石上搜索任何痕迹。多年的冒险生涯，是其他卓尔所不及的。 不过这些岩石上什么迹象也没有。这些地精是被武器所杀害，而非任何怪物的利爪；但它们也没被掠夺一空。屠杀集中在这个小空间内，显示这些地精甚至来不及逃跑。二十几只地精在短短的时间内被迅速解决，可刀痕只有一种，这群地精是死于一人之手。否则一小队黑暗精灵，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地精身上的财物。 “大人，我们该怎么做？”一个队员在吉娜菲身后发问。“继续向前追踪，还是返回原路？” 前进！她下达命令。没有一个队员有异议。黑暗精灵才是幽暗地域的最强者。 搜救队立即变换成标准的行军队形，向着前方的隧道启程。 ***************** “有多久了？”普奈尔双手比划着黑暗精灵专用的默语，无声地向格厄杜瑞拉询问：“我们在这些地道中钻来钻去，搜寻那群该死的灰矮人佣兵，已过了多少个纳邦德尔循环？” 普奈尔的表情透露着挖苦之意。格厄杜瑞拉怒目瞪着他，一言不发。 她比他更痛恨这件枯燥乏味的任务。她是罗丝的高阶女祭司，也曾是一族中的长女，拥有最高的荣耀，从未亲自执行这类搜索任务。如今却由于阿格雷尔的原因，主母异常重视法师和吉娜菲，把她排来领导第二组搜救队。 “五个循环？”普奈尔继续比划。他的不快随着迅速挥动的手指而逐渐升高。“六个循环？姐姐，”他追问：“自从吉娜菲……返回家族以来，到底过了多久？” 格厄杜瑞拉松开她腰带上的蛇首鞭，愤怒地挥向弟弟。普奈尔知道自己的嘲弄逾越分际，为求保命，他拔出剑，试着闪避。格厄杜瑞拉的攻击快一步，轻易地格开普奈尔徒劳的阻挡，六头蛇中的三头笔直命中香芭拉家武技长的胸口与双肩。一阵刺痛穿透普奈尔的身体，接着是阵冰冷的麻痹贯串全身。他握剑的手无力地垂下，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倾倒。 格厄杜瑞拉随即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咽喉，毫不费力地把他整个人凌空抓起。她巡视四周，确定搜索队伍中的其余五人并未企图支援普奈尔之后，便将几近昏迷的弟弟粗暴地撞在墙上。高阶女祭司逼近普奈尔的身躯，一只手仍紧抓住他的喉咙。 “聪明的男性会更懂得分寸！”尽管辛克特丝奈特明确指示队伍的所有成员，出了魔索布莱城的边界之后，除了寂语之外不准使用其他的通讯方式，格厄杜瑞拉仍大声咆哮。 普奈尔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自己的困境。即使麻痹感消逝后，他仍然无法吸气；尽管手上还握着剑，体重比他重约二十磅的格厄杜瑞拉却迫使他把剑尖抵着自己。更糟的是，格厄杜瑞拉的另一只手高举着令人丧胆的蛇首鞭。这件邪恶的武器不同于一般鞭子，即使在近距离，它那活生生的蛇头仍然灵活白如，盘卷攻击，完全随着主人的意志起舞。 “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对你的死决不会有任何质疑。”格厄杜瑞拉以冷酷的口吻对他耳语道：“儿子从来不是她关心的事！” 普奈尔望向她身后那些队伍中的士兵。 “目击证人？”格厄杜瑞拉猜中他的想法，大笑说道：“你真的以为他们胆敢为了区区一个男性而指控一个高阶祭司？”格厄杜瑞拉眯起了双眼，将脸庞逼近普奈尔。“区区一具男尸？呵呵，你还真是差点就成为缚灵尸了。”她再度咯咯发笑，然后蓦地松开了普奈尔。后者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试图平复呼吸。 “过来，”格厄杜瑞拉对着队伍的其他人比寂语，“我感到灰矮人没有经过这个地区。我们该回城补充装备了。” 普奈尔望着他姐姐忙着准备离开的背影。他现在只想把剑插入她背下的两块肩胛之间，但他还算聪明，不会付诸行动。格厄杜瑞拉升任罗丝的高阶祭司已有两百年之久，而香芭拉家族的其他人很少有牧师的天赋。在平民牧师眼中，她是蜘蛛神后眼里的红人。哪怕她的邪恶女神不再庇佑她，凭着几件魔法物品与那柄随侍在侧的蛇首鞭，她仍是强大的对手。 “姐姐，”普奈尔在她动身时叫住她。格厄杜瑞拉转向他，惊讶他竟敢出声对她说话。 “请接受我的道歉。”普奈尔说。他指示队伍中的其他士兵继续行进，然后比划起寂语，以免士兵知道他和格厄杜瑞拉之间进一步的对话。 “吉娜菲·香芭拉的回归让我非常不高兴。”普奈尔解释道。 格厄杜瑞拉的嘴唇微微向上撇，露出她典型的暧妹笑容，普奈尔看不出她是在同意他的说法，还是在嘲笑他。“你认为你很聪明，可以质疑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决定？”她以寂语问道。 “不够！”普奈尔加强手势。“辛克特丝奈特主母必须这样做，而且她总是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可是我不信任吉娜菲·香芭拉！她曾经被人用魔法扭曲意识，在这期间无缘无故多了个孩子，还有她的记忆又被大部分清洗。要是她恢复了记忆后，她还能效忠于香芭拉家族吗？” “愚蠢的男性！”格厄杜瑞拉比划手势驳斥，“女性知道她们唯一忠诚的对象是罗丝女神。辛克特丝奈特主母会有办法控制她的。要相信家族首席法师的魔法实力。” “我不信任奥术魔法，”普奈尔重申自己的想法，“而我也不愿意看到奥术魔法在家族话语权越来越大。你是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难道要看着亲生姐妹之中有人成为吉娜菲异常嗜好的牺牲品。吉娜菲应该被惩罚，或甚至被流放。” 格厄杜瑞拉尽管内心完全同意他的说法，但还是咆哮道：“吉娜菲应该被如何处置跟你无关，香芭拉家族因为团结更加壮大，这才是你们男性该关心的！”普奈尔是担心他的武技长地位？ 普奈尔点头表示同意她的逻辑，并准备站起身来。他很聪明地先把剑收回剑鞘，格厄杜瑞拉见状也将蛇首鞭盘回腰间，但仍然冷冷地以眼角盯着弟弟的背影。 从现在起，普奈尔在格厄杜瑞拉身边时得多加小心。他知道，他的性命全系于自己在姐姐身边的表现，因为辛克特丝奈特会继续派格厄杜瑞拉随他的巡逻小队出来搜救。格厄杜瑞拉是香芭拉家女子中最强壮的，能正面战胜一打灰矮人；另外，也没有人能比担任巡逻队长十余年的普奈尔更清楚魔索布莱城外的每条通道。 普奈尔耸耸肩，有点无奈地接受了他未来坎坷的命运，旋即随着他姐姐进入通往魔索布莱城的通道。他们只在城中稍事补给，顶多停留一日便要返回城外，继续寻找那位被绑架的家族顾问蛛丝马迹，为吉娜菲提供更多的线索。普奈尔真心希望马上就能遇见他。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请君入瓮 德瓦林继续担任队伍的前锋，一路上鬼神辟易，无数怪物被愤怒的暴君碾碎。队伍的正中央是俘虏们和卓尔雇主，也是最安全之处。托里克则带着战士殿后。卓尔法师浮在空中与大部队保持一段距离，以防魔索布莱城的追兵从后头赶上追击。 托里克推断，按照他们的前进速度，哪怕卓尔精灵再第二天就出城追击，那么他们应该也能领先追捕者好几天的路程。然而雇主们却表现的很焦急，一直催促他们加快速度。 聚落已经等待太长时间了。 经过好几天冗长的旅行后，队伍来到一个奇异的地区，处处是破损的地面和缺裂的墙壁，洞顶布满巨大的钟乳石，像个泰然自若的怪物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众人把队伍缩短，以便彼此就近支援。尽管魔法胸针的光芒会引起注意力。卓尔们还是将它别在皮外套上。但是，即便他们在魔法光芒的保护中，从头上笼罩下来的尖齿状阴影仍然阴森可怖，在他们心头上撒下不祥的预兆。 这里比幽暗地域其他地区更为沉寂。通常在被遗忘国度的地底世界旅行时，很少会听见其他生物的声音；但这里的安静更为深沉，似乎所有的生命，不知为何全都从这里消失无踪了。唯一的声音是灰矮人沉重的脚步声与推车轮子的摩擦声，在幽静的空间回响、渐渐消逝，听来特别令人紧张不安。 托里克最先察觉迫近的危机。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直觉告诉他，有其他生物来陪他们了。他抬起一支手阻止德瓦林前进，然后回头看了看卓尔巫师，想知道他是否也察觉不妥。 假卓尔指指洞顶，便命令真正的卓尔佣兵们向上飘至黑暗中，搜寻钟乳石柱之间是否有埋伏。他们一手拔出武器，另一手握住口袋中的魔法卷轴。 灰矮人们躲在一道岩脊之后。托里克开始前念着咒语，施法于他的精金阔剑之上。有一批黑暗精灵战士在高处监视四周！ 让他们安心不少。 不是只有卓尔雇佣兵将钟乳石柱视为埋伏点。当战士深入钟乳石林后，他马上明白这里还有其他生物存在。 一个略大于黑暗精灵的人形，从附近的一支钟乳石后飘出来。佣兵战士踢了一下石头，让自己往那生物的方向推进，长剑已戒备在手。但当他辨识出对方是个有四条触角的章鱼头后，马上知道自己陷入危险。 他虽没亲眼见过，但确实了解这类生物：那是灵吸怪，一种夺心魔，全幽暗地域中最邪恶、最危险的怪物。 夺心魔早在卓尔精灵近身到长剑可攻击的范围之前，便抢先出手。 它摆动触须，接着一咻！一道锥形的心灵能量缠绕住雇佣兵。平民战士用全副意志力抵抗逼近的黑暗。他试着集中精神于他的对手，凝聚他的愤怒，但灵吸怪再度发动攻击。另一只灵吸怪现身，从侧面对雇佣兵展开强大的心灵攻击。 灰矮人们完全看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佣兵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超出魔法胸针的光芒可及的范围。不过他们都感到不太对劲。最后托里克决定冒险，悄声询问他的雇主。 “你能用魔法看看发生了什么吗？” 他马上就获得答案：几把武器掉落到地上。托里克和德瓦林惊异地凝视着武器，但随即双双不由自主往后一跌。在他们面前，空气闪烁摇曳着，仿佛一道通往异界的门慢慢成形。 一群灵吸怪跨过那道看不见的门，出现在一众震惊的灰矮人前后左右，随即对他们发出心灵冲击。他们大部分甚至来不及出声喊叫。托里克一阵摇晃，旋即跪倒在地；德瓦林的心智则比一般人暴躁的多，心灵冲击的影响没那么快发作。 身边再传来一股强烈的心灵震爆，但灰矮人蛮子一跨步，穿过锥形的心灵能量，挥动他的巨斧，把面前的敌人一劈为二。 “去死吧！章鱼杂碎。” 德瓦林环顾四周，接着往上看。其他的夺心魔从天缓缓而降，有几只倒提着卓尔们的足踝。更多隐形门开启，刹那间，一道接着一道心灵能量从四面八方打向整个队伍，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他内在怒火所造成的混乱屏壁迅速瓦解，沮丧和绝望掌管了德瓦林的行为。 在那一刻，德瓦林顿时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堆呕吐物中气味和它们一模一样的落魄酒鬼。 他跪倒在石头上，亲眼看着卓尔巫师变成了一只丑陋的章鱼头。他不甘心地往前爬，拒绝放弃他的愤怒和仇恨。 接着，他趴在地上，一切关于当矮人王、托里克，或是拿到钱后砸扁那个黑皮杂碎的愤怒思绪，都离他远去。 只剩下一片黑暗。 ***************** 就在普奈尔和格厄杜瑞拉返回魔索布莱城几个小时后，吉娜菲、艾克珊卓和莎杜瑞尔娜从另一条通道来到了一处湖滨，湖畔有一个明显的小窝。 吉娜菲立即感觉到有线索。她拔出长剑跳上峭壁，推开窝门，艾克珊卓和莎杜瑞尔娜甚至来不及询问。 她们俩一赶到洞穴前，便立即明白吉娜菲戒备的举动。整个小窝面目全非，吊床与铺盖形同破布，锅碗瓢盆与食物储藏箱被劈个粉碎，散落在各个角落。艾克珊卓和莎杜瑞尔娜作为法师不敢进洞穴，便命令平民战士去四处检查是否有敌人埋伏。 “蜘蛛神后在上！！”阿克迪娜赞道，“是哪个暴力狂干的好事？” 吉娜菲拾起一片破碗，指指干净俐落的切口。阿克迪娜知道她的意思。 “刀，”贵族战士严肃地说，“相当精良锐利的刀。” “黑暗精灵用的刀。”吉娜菲替她补充。 “我们已经离魔索布莱城这么远，”阿克迪娜提醒他，“隔了这么一大片幽暗地域，杜登家还真是执着啊。” 吉娜菲同意了阿克迪娜的推论。她在幼年的生活中，见识过太多罗丝女神的邪恶女祭司在信仰狂热之下完成任务的例子，她自己就曾经在被遗忘国度的地表上行进十几里路，只为让罗丝尝尝地表精灵鲜血的甜美滋味。“不要小看玛烈丝主母。”她冷冷地说。 “看来缚灵尸刚走不远，”阿克迪娜用力拍击双手，“我们快跟上它。” “不能跟的太近。”吉娜菲又说了一遍。“缚灵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我可不想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这你可不确定。”阿克迪娜辩道，但当她看见黑暗精灵淡红色瞳孔中真实的冷意时，她的声音也失去了说服力。 她们收拾了少数物品之后，便赶紧上路，同样往西行，继续保持着和缚灵尸的距离。 ***************** 在幽暗地域的日子里，我一直认为的没错，来到魔索布莱城是噩梦，来到伊森多尔城就是地狱。 ——阿格雷尔。 阿格雷尔顺着长而狭窄的洞窟往下看，底端深不可测。灵吸怪族群多半居住于高塔状的结构中，因此这里石柱林立。人类的红外视力尽管比不上黑暗精灵，但还是分辨得出石堡四周爬动的矮胖身形，他也能清楚地听见工具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阿格雷尔知道，那些是奴隶，包括灰矮人、地精、地底侏儒以及其他阿格雷尔不知道的种族，他们正在做石工，为灵吸怪主人将巨大的岩块改造成适合它们居住的家。 或许灰矮人佣兵团已经加入底下的奴隶行列中了，他们的一身技艺恰好是灵吸怪所需。 和这些灰矮人的遭遇相比，阿格雷尔被灵吸怪抛诸脑后就显得不值一提了。夺心魔确信人类不像外表那么简单。灵吸怪赖以生存的命脉就是它们的知识与读心能力，可它们却无法获得阿格雷尔内心的半点信息。灵吸怪也明白在软弱的血肉之下的灵魂，绝对不像它们所知的一般凡物。 不过，夺心魔可不愚蠢，尤其在多名心灵大师一无所获之后，首领决定把突破口转移到那名雌性黑暗精灵身上。 阿格雷尔过于奇特，又不可被心灵接触，最好先保持距离。在灵吸怪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待的位置。 人类在一座直径大约五十码的石头岛上，周围环着又深又宽的峡谷。跟他在一起的生物各色各样：一群洛斯兽，以及几个形容枯槁的大地精，显然被夺心魔的心灵控制折磨过久。大地精或坐或站，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乎在认命地等着什么。阿格雷尔立即明白，残酷的章鱼头主人要拿他们当作晚餐。 在伏击的时候，他已经见过灵吸怪吮吸着灰矮人的脑汁，那场面实在是耸人听闻……之后的几天里，人类只要一想起白花花的流质就恶心的要命。 要是能逃出去，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豆腐脑了，不管是甜的、咸的、辣的都绝对不吃。 阿格雷尔沿着石岛的边缘踱步，寻思逃脱的方法，尽管理智提醒他，这么做徒劳无益。整座岛上对外的通道只有一道窄桥，但现在却被某种附有魔法的机关紧紧地收起在对岸。第一天来这里，他便明白自己所在岛上的作用：做夺心魔杀鸡儆猴中的“猴”。现在，它们试着用恐惧击倒他，其实根本不必这样。阿格雷尔早就想摊牌了。 一群灵吸怪带着一只魁梧的食入魔奴隶，靠近了桥的操纵杆。不一会儿，阿格雷尔便冷不防受到它们的心灵讯息。 跟我来，大人要见你。一只灵吸怪以心灵讯息命令道。灵吸怪拉下桥身中央的操纵杆，阿格雷尔注意到起动装置的操作方式。石头与金属合造的桥梁吱吱嘎嘎、摇摇晃晃地从对岸朝阿格雷尔伸过来。它不断伸长，直至抵达阿格雷尔脚下的石头。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锁链 灵吸怪在魔索布莱城诓骗回来的灰矮人奴隶之中，德瓦林和托里克是最有价值的。只要忽略一点点暇疵，他们的技艺足以胜任灵吸怪加诸于奴隶身上的两项任务：铁匠与竞斗。 当大批灰矮人进入灵吸怪的奴隶拍卖会场时，引起了一片大骚动，台下发了疯似地把金币、魔法宝物、私藏的魔法卷轴与记载知识的书卷等贵重物品丢到台上。最后，德瓦林和托里克被卖给三只夺心魔，当初哄骗灰矮人佣兵团的那群夺心魔便是这三只的同伙。在拍卖结束以前，德瓦林被带开，循着一条又黑又窄的地道被领至一个黑暗而不起眼的房间。 不久，三个声音分别在他心中响起。德瓦林立即明白，且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他的新主人所发出的心灵声音。 一道闸门在德瓦林眼前升起，前面是间明亮的圆形房间，周围以高墙围住，墙上坐着一排排观众。 快出来。主人之一命令他。德瓦林现在全心全意想取悦主人，便毫不迟疑地踏出小房间。他走出短短的过道，发现几十只灵吸怪围着一个圆广场坐着，从四面八方伸出手指着他，但它们的脸全都是相同的章鱼头，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循着心灵联系，德瓦林很快地从群众中辨认出他的主人，它正忙着跟另一小群灵吸怪争执赌注的赔率与赌金。 在圆形房间正对的另一端，一道相似的闸门也升起来，一只巨大的食人魔走出来。它的眼光立即投向观众席，搜寻自己的主人。同样，那位特别的灵吸怪已是它生命的全部重心。 我亲爱的灰矮人勇士，这只邪恶的食人魔让我感到害怕。在所有的赌注都下定之后没多久，德瓦林的心中传来主人的心灵鼓励。一定要为我杀了它。 同样的，食人魔也收到主人类似的激励。两位竞技者完全无须主人进一步的刺激，便愤怒地往对手冲去。食人魔拼命想碾死小矮人，脚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力道向前猛踏。灰矮人却早有所备。他迅速跃向左侧。 食人魔的脚重重落在地上，震得地面直颤，反作用力也让它的脚麻了一下。 这一下有点久。德瓦林的双目变得通红，整个人一下变的有八尺高，令场上观众拍手叫好的是，看上去他现在居然比怒气冲冲的食人魔还要彪悍。 灰矮人的右脚往食人魔麻木的膝盖狠狠踹下去，被食人魔用一只巨掌打到旁边，后者无视手掌被矮人鞋边划出的深深伤口，血淋淋的反手抽向灰矮人，这一击非常重，打得德瓦林蹒跚而退。感受到机会的食人魔跃向对手，但灰矮人已经重新获得了平衡。他敏捷地躲过了突击，食人魔只能空扑到地。 食人魔这次蜷起腿，站起身形，猛扑上前，无声的咆哮着露出尖牙，粗壮的前肢张开成一个拙劣的拥抱。德瓦林猛踩地面，撞入怪物怀中，将食人魔的腰紧紧抱住。他们像一对摔跤手滚倒在地，彼此扭打意欲至对方死地。他们扭动摔打了好几分钟，怒火和力量不相上下。 最后，灰矮人制住了大怪物，两只手都被压在了头上。食人魔臭烘烘的脑袋甩来甩去，四处乱咬，却徒劳无功，因为德瓦林的头牢牢地顶住了它的下巴，逼着毛发蓬松的脑袋抬起。灰矮人的头狂暴地晃动，血从食人怪物多毛脖颈流下。食人魔的挣扎慢慢变成痉挛，最后奄奄一息的抽动着，眼看就不行了。 场内的人们一片鸦雀无声，压制住胜利的喊叫。这个灰矮人真野蛮，他居然咬断了食人魔的喉咙！ 德瓦林站起来，全身剧痛，这只食人魔貌似从没洗过澡，它身上的味道从场外站着的地方都能闻到。那味儿说不定让食人魔自己都反胃。但是现在灰矮人脑子里除了取悦主人以外不作他想。 他倾听着场内的灵吸怪观众传来的心灵鼓励与吼叫，但一道清晰的呼唤压下了全场的喧嚣。杀了它！德瓦林的主人命令道。 德瓦林毫不迟疑。食入魔平躺在地上，双手抓着喉咙，想要止住不断从伤口泉涌而出的大量鲜血。它的伤势看起来必死无疑；但灰矮人可不就此甘休。这个可恶的东西竟敢威胁他的主人！灰矮人高举重拳，一个箭步冲向食人魔的头部，迅速的三拳落下，敲碎了食人魔的头骨，接着高高跃起重重一踏，给了食人魔致死的一击。 食人魔不断地抽搐，但德瓦林对它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他取悦了主人，此刻，在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在看台之上，灰矮人骄傲的主人正忙着收取充当赌资的金子与药水。它对自己买下这个奴隶之举感到相当满意。当它抽空望了望灰矮人时，发现他还对着食人魔的尸体痛殴不止。它随即下令让它的奴隶住手。虽然它乐于观赏它的新勇士如此野蛮的举动，但食人魔尸体毕竟也是赌注的一部分。 何必糟蹋晚餐呢？ ***************** 在灵吸怪城市的中央耸立着一座巨塔，它是由一支巨大的石笋挖空改造而成，灵吸怪社群中最重要的成员全居住于此。巨塔内部环绕着露台与螺旋状的楼梯，每一层都住了一些夺心魔；但是，在最底层，一个毫无装饰的圆形厅堂中，安置着全灵吸怪社会中最重要的事物一中枢之脑。 这团没有骨头、不断脉动，直径足足有二十尺的肉团，以心灵控制将整个灵吸怪社会联系在一起。中枢之脑是灵吸怪的知识合成体，是它们的心灵之眼，监视着外面的世界。是它接收到远从魔索布莱城传来的警告讯息。对灵吸怪社会而言，中枢之脑是它们共同的协调者，重要性绝不下于神。因此，只有极少数奴隶获准到中央石塔里，以灵敏而纤细的手指为灵吸怪的神物按摩，并用柔软的刷子与适温的液体舒缓它的肌肉。 娜西拉是这少数奴隶中的一分子。 她跪在环绕整个厅堂的宽广走道上，伸出双手揉挤那块巨大的肉团，敏锐地感觉它的喜与愁。当脑子烦恼时，娜西拉便从指尖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与紧张。此时她会更加用力地按摩，帮她挚爱的主人减轻痛苦，回复宁静。 当脑子愉悦时，娜西拉也满心欢喜。别的事情完全被她抛至脑后了；这位‘背叛家族‘的黑暗精灵少女已经发现了自己生命的目标，她已经回到了家。 “那个，价值最高的俘虏，像凶暴动物一样狂野。”一只夺心魔举起方才从竞技场里赢来的药水瓶，用它无力而空洞，像从异界飘来的声音说道。 另外两只则扭动四指的手臂表示同意。竞技勇士，其中之一以心灵讯息说道。但是不**全，他有野蛮人潜质，小心他变成捕念者。 “不战斗时，把他放到岛上去，还可以让他打铁。”第三只大声补充说道。一个想法窜进它和其他两只的心里。也许能雕刻？三只灵吸怪不约而同望向房间的另一端，那里有个小空间，装饰工作才刚开始。 第一只灵吸怪摆动手臂，咯咯笑道：“总有一天他会轮到这种卑下的工作。现在，他必须为我赢得更多的药水和金子。价值最高的俘虏！” “我们这次行动中抓到的俘虏都很有利用价值。”第二只说道。 “灰矮人能战斗和当苦力。”第三只解释道。 “而黑暗精灵照料我们的‘脑’。”第一只继续咯咯笑，“我刚上楼之前注意到她，她是名法师，手指很灵活。非常有助于‘脑’的愉悦和我们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类，”第二只以触须用力推推第三只，后者拿起一碗白色半流质物体。 乳脂脑花？第一只猜测。 没错！第二只以心灵讯息回答。我们就要获得它的制造方法了，这会为我们带来极大的收益。 “那个人类屈服了吗？”第一只大声问道。 另两只同时紧握拳头，这在灵吸怪的讯号中表示否定。“也许是时候跟他交流一下了。”第三只解释，“我们认为，在拷问之前，先看看人类的情绪状况比较谨慎。” “明智的决定。”第一只同意道，“他何时过来？” “马上就到。”第二只说，“你要参与吗？” 第一只握紧拳头，并指指药水瓶。“近在眼前的利益，先取为快。”它解释道。 另外两只兴奋地摆动手臂。待第一只到另一个房间里去清点它的盈利后，其余两只同时飘起来，准备到刑讯室去。 它们期待着，如何利用乳脂脑花来增进它们的利益。 ***************** 在灵吸怪使者带领下，人类漫步在一侧是绝壁的甬道，缓缓前行。带路的灵吸怪从未停止心灵试探，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当阿格雷尔不予回答时，它就高兴地滔滔不绝地讲出自己的逻辑推断。 阿格雷尔一边小心敷衍它的提问。另一边更忙于观察灵吸怪的这座城市。洞窟上层挤满了杂乱的棚屋，偶尔也有人影隐没在洞窟四周，并不显眼。 整座城市死气沉沉，只有奴隶和灵吸怪主人，后者大多数对不可接触者感兴趣，常常好奇地盯着阿格雷尔看。墙上有很多魔法攻击，闪电爆炸，酸液腐蚀的痕迹。可还是能辨认出矮人风格的人物和动物的黑岩雕像，虽然算不上美轮美奂，却也活灵活现。 显然，灵吸怪们占领了一座曾经的矮人城市。 人类不自禁地为矮人的创造力和手工艺感到赞叹。辉煌的矮人文明。只是现在，他们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灵吸怪主人的统治下破败不堪。 灵吸怪或许是幽暗地域中最为强大的种族，但显然它们并不是合适的统治者。它们大多是地地道道的宅怪，只对各类灵能知识和生物研究感兴趣，对城市管理经营效率低的一塌糊涂。伊森多尔城既没有灰矮人城市中那众多的熔炉和钢铁要塞，也缺乏黑暗精灵城市具有的那种抽象艺术感。 灵吸怪宁可让强壮的矮人奴隶在角斗场上厮杀取乐，也不认真管理他们去矿场和锻造炉前工作。如果让我统治一座地下城市…… 片刻之后，这个小队伍到达了目的地，巨塔中一个有三把椅子的小礼拜堂，中间有个迂回曲折的过道通向一个放着巨型大脑的水池，墙上和天花板上都雕着发着银色磷光的浅浮雕壁画。这些壁画描绘着数不胜数的灵吸怪蝌蚪造型，配合着池水中一只只快速游来游去紫红色的小章鱼。密集的令阿格雷尔毛骨悚然。 两只夺心魔坐在长椅上，它们似乎很相信自己的实力，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让一名有着金属双臂的地底侏儒战士挡在门口。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没有武器的两只手人类是不可能打赢六只手章鱼头的…… “我喜欢开门见山，”阿格雷尔说。“不管你们想得到什么，只要能保证我和娜西拉的人身安全，条件随你们开。” 令人惊讶的务实，人类。灵吸怪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的脑沟褶皱一定很多。 左边的一只异怪亲切的看着阿格雷尔，眼睛都笑成了花。只不过，它口器分泌的黏液沿着四条触须往下流，弄得它们黏糊糊的。 人类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我要再加一个要求！”阿格雷尔谨慎地后退几步，“城里的的夺心魔，以后都不能用这种眼神看我。” 不好意思，就像人类以水果、肉类和谷物维持生命，我们灵吸怪则进食智慧生物的大脑。实际上，我们能直接摄取纯净的精神能量。这能量来自于每个智慧生物的大脑表层细胞，这一部位的细胞体颜色黯淡发灰，学名脑灰质。它储存着鲜美的精神能量。同类生物大脑体积都差不多，但智力越高大脑表层的脑沟褶皱就越多，灰质也越多，蕴含的精神能量越强，也就越发令我们垂涎欲滴。 我上一顿餐点的获得能量少得可怜，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那个家伙的脑沟是平的，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白痴。 夺心魔指挥着触须从长袍衣领里取出一块雪白的丝绸，轮换着把四条触须的每个吸盘都擦拭干净。 乳脂脑花可真是个好东西，它的口感和大脑很像，只要再加上点特殊的处理足以以假乱真。只要你交出配方，我可以让你成为城市共有劳动者，任何灵吸怪都不能随意处死你，与之交换的是，你必须终生为本城无偿贡献智慧和力量。 那个雌性卓尔就太迟了，她已经有了主人。当然，如果有足够的补偿，你可以得到她的所有权。但时间要快，买她的人刚刚进食过大脑。和以浪费能量著称的落后的人类机体相比，灵吸怪机体显然要有效率得多：我们一个月只需进食一枚大脑就足够了。你懂的？ “乳脂脑花有几百种配方，没有娜西拉帮助，我恐怕要很久才能找出最符合你们族群的脑汁口味。”阿格雷尔赶忙还价。 我可以帮你向塞依洛斯大人询问，稍等。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出现了嗡嗡声，几乎就是噪声，但不是。实际上，这声音只是感觉到的。 随即，一片银光闪耀，阿格雷尔就来到另一个地方。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谜底 幽暗地域无边无际，充满了无数神秘的事物。这些年来，尽管阿格雷尔在好奇心的指引下，翻阅了很多奇怪的典籍，但还是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现在他认为自己又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奇特灵吸怪城市里，尽管这里没什么居民。 这里工匠把拱顶的墙面和柱子雕刻成像大脑组织一样的海绵状，上面还精心刻着回旋的符文。地面上星罗棋布着一些温泉池。池水在精神力量的推动下翻滚，充满活力，散发出带咸味的芬芳。在这里，即使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也能模糊感到其他生物的低语和一些无法理解的思想。 阿格雷尔不知道这个拱顶是真实还是虚幻，但丝毫没有减少他的兴趣。他最喜欢研究未知的魔法和秘密。幽暗地域生物对虚幻的景色都有根深蒂固的成见，不感兴趣。但阿格雷尔是地球人类，早就习惯了虚拟世界，更何况眼前的景色如此诱人。 他转过身，看见一个身高约八尺的大号章鱼头站在不远的地方，它有六只触手——噬魂怪！灵吸怪种族的荣耀。阿格雷尔心里一惊，天空中出现无数飞剑组成的巨大剑翼，遮天蔽日。剑翼自发挥动，无数细小飞剑攒射而下，其势撼天动地，华丽无比。可惜好景不长，射出的无数发着绚丽光彩的飞剑走到半途，忽然停在空中，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变成一大片像是水蛭或者蝌蚪似的东西，心灵感应到那东西发出了长声尖叫，向最近的水池滑去。 “你潜意识里的想象力真令人惊讶。”塞依洛斯用浑厚、令人信服的腔调说。 “哈哈…哈哈…空想…空想而已，不必在意。那个…现在我们是在你的意识里吗？” “或多或少算是吧。” 塞依洛斯踱近些。旁边蝌蚪似的东西扑通滚落到水池里，水花四溅。 “我们是在我特制的世界里谈话，”噬魂怪说。“但我们也还是在石塔的小礼拜堂里。在那里，我正听取塔塞瑞尼它们的汇报。” “有趣，”阿格雷尔试探着说，“我猜想，你是把我的灵魂带到梦里来了？”精神法术对我起效果了？不应该啊！ “基本上是这样的，”噬魂怪说。”这是我的世界，在这里你不能说谎。” 人类呵呵地笑。“我在这里会说谎吗？我根本不可能说话？” 两个生物开始并肩漫步。气氛相当适意。 “我能保证你和雌性卓尔的生命安全，你可以放心。”塞依洛斯承诺道。 “之前听你的手下讲起，灵吸怪需要的是智慧生物大脑里的精神力。但乳脂脑花里可不存在这种东西。”阿格雷尔说出心中疑惑“它对你们的作用可有可无，你们却为它大费周章，为什么？” “你很敏锐，”噬魂怪说，嘴角的触须弯绕扭曲。“塔塞瑞尼是想给族群添加一种类似酒的小吃，当然他更想要的是其中的利润。而我却在研究一些物质能承载精神力和意识的秘密。” “这跟乳脂脑花怎么也联想不到一块去吧。恕我直言，意识的载体有血肉、植物、亡灵，甚至金属。但它们都有能量通路，这乳脂脑花是煮熟的……食物。”阿格雷尔笑着说，“我的老师曾告诉我，聪明的人有时会陷入只有聪明人才敢干的蠢事中……您是怎么回事？像您这样神通广大的生物怎么会犯这种常识错误？” “你想打探些我的研究秘密。” “嗯，可能吧……”当从一个比较大的水池里传出的心灵力量使阿格雷尔眩晕，威胁要将他变成白痴时，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尽管几乎不可能，但也许我会有机会。然而，我问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好奇。您是个伟大的研究学者，当然也会有这个性格，尽管也许好奇心少一点。” 塞依洛斯耸耸肩，华丽长袍下面窄窄的双肩比人类的要高一个头。 “嗯，”噬魂怪说，“我估计开导开导你也没什么坏处，我很久都没和一个对这方面感兴趣的人聊过天了。尽管你无法和我相比——其他灵吸怪都不行——但你的想象力与众不同，可能会对我的研究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 “您过奖了。” 两个生物走上了一座跨越了咸水池的石灰石拱桥。 “这个世界是非物质的。”噬魂怪说，它用悦耳的嗓音（几乎能以假乱真）有点高傲地说。“任何一个事物，放大到整个世界，甚至整个宇宙时空，都绝非是物质的，只不过是各种意志组成的核心，以及包裹在外的层层表象。当你能用自己的意志穿透事物的表象，直触其核心的时候，你就拥有了改变它的能力。” “您这种想法我好像在哪听过，”人类一脸沉思状。“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金刚经啊！佛教唯心主义，没听过才奇怪呢。 两个生物在桥的最高点停了下来，看着温暖的咸水域流动。阿格雷尔注意到这种水流动非常缓慢，好像它的浓度比水要大。 “你果然跟其他凡物不同，”噬魂怪态度又亲切了些，“虽然最后一句还是有点意义不明，但是也远胜大多数凡物。既然物质是虚幻的，那承载意识是什么物质就不重要了。” 阿格雷尔听的头都要大了，可还是小心的询问：“按您的说法只要是物质就可以承载意识？” “实际上，是的。”塞依洛斯说，“但是还有个前提，必须是拥有魔法能量的物质。所幸，托瑞尔世界到处都充满了魔法，魔法无所不在地影响着整个世界，每块岩石、每道溪流、每个生物，甚至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原始的魔法能量。原始的魔法能量弥漫在所有的事物中，其具体展现便是整个世界的能量活动。” “这个我在魔法理论课听到过，”阿格雷尔说，“但您研究这些对灵吸怪有什么用啊?创造新的生命？” “当然很有用，”塞依洛斯有点恼怒回答，好像被人类问题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长久以来，灵吸怪的生存离不开次等生物的大脑。可奴隶平均智商远低于吾族。这样就导致，食用大量劣质品让吾等心灵力量成长缓慢。曾经，灵吸怪帝国实行过全体奴隶义务教育计划，希望培养出大量高智商的大脑。可结果呢？大起义，帝国毁于奴隶们觉醒的心灵力量！该死的吉斯洋基人和吉斯泽莱人。” 阿格雷尔摸了摸鼻子，掩饰住微笑，说，“那你们可以换一种相对弱小的奴隶啊。” “换过了，灰矮人。”噬魂怪简略地说。“可结果呢？灵吸怪们在同一个错误上跌倒了两次。奥灵多尔，博学之城。要不是吾神伊尔神思因垂怜，灵吸怪之都差点被灰矮人奴隶付之一炬。我们还要在同样的错误上跌倒几次。灵吸怪要反思，灵吸怪要变革。” “你用其他物质做过实验了么？有成功的例子么?” 阿格雷尔注意到梦境拱顶中的温度降低了。也许这反映了制造者阴郁的心情。 “我用了很多东西，”塞依洛斯说，“水、酒、血液。我用魔法，用灵能，一种接一种，但大多数都失败了……只有……但是这个理论绝对是正确的。”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阿格雷尔说，“但您为什么认为它一定正确？” “我问你，奥术魔法中的变形术能把生物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当受术者被变形成死物时，它的意识还存在么？” “大概还在吧。石化后还是……能解除石化的。这过程种生物的意识应该一直都存在。”这我哪清楚啊！我只听说过石化术而已，从来没见过。对了，黑暗精灵祭司到是会一种把生物变成黑檀木雕像的神术魔法。这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变形法术，需要相当的法力才可以施展，是统治学院的班瑞祭司们最喜爱的惩罚手段。 “显然，你明白了这个理论。”塞依洛斯说。“那反过来，给石头赋予意识当然也是可以的。石头都可以有意识了，那水也是可以的。这就让我得出了一个结论——物质都是可以存在意识的。” 这就是灵吸怪学霸的么？阿格雷尔彻底凌乱了。其实讲到此处，噬魂怪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所以您想用乳脂脑花制造新生命，目的是获得一种新的奴隶，它必须肉体实力非常弱小，又能提供大量精神力？” “是的，”噬魂怪说，“创造一种既非常聪明，又没有反抗能力的新奴隶，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的提高他们的智商了。而最令我高兴的则是乳脂脑花的出现。这是一种完美的物质，可以大量制造，其形态非常像大脑组织，而且完全符合我们灵吸怪的饮食习惯。有了它当粮食，再奴役次等种族当士兵，灵吸怪必将重新崛起，帝国的辉煌将会重现。” 阿格雷尔立刻沉默不语了。这番言论着实太过异想天开或者说耸人听闻，他会不会弄出来豆腐脑魔或是豆花怪？ “现在，轮到你满足我的好奇心了，”塞依洛斯说，打断了阿格雷尔的遐想。“乳脂脑花的配方，你可以说出来了。当然，我会吩咐塔塞瑞尼为你安排赚取金子的工作，以便你有财力支付雌性卓尔的赎身费。” 灵吸怪不可信任，但是阿格雷尔的底牌太少了。豆腐脑魔要是专吃灵吸怪就好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工作 在黑暗的小房间里，阿格雷尔缓慢呼吸着，将自己的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他的时间不多了，‘工作’即将开始。人类回想起前些日子，当他心怀忐忑要求塔塞瑞尼兑现塞依洛斯的承诺时，这个活该被切片的章鱼杂碎拍着胸脯表示让人类放心，接着就向他推荐了最快把雌性卓尔赎回来的方法，美其名曰大人吩咐过了，没人会伤害你的生命，最多只会流点血。 想想吧人类勇士，几天，只要几天，你就能拥有一个美貌的雌性卓尔奴隶，这可是整个幽暗地域下等种族想都不敢想的美梦啊！再想想，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和她进行你们两性生物最喜欢的繁衍活动……最后，阿格雷尔就来到了竞技场。他本可以选择更稳妥的方法，但娜西拉每在灵吸怪手里多呆一秒，人类的心中就多一份不安，况且参加角斗就是他在伊森多尔来钱最快的办法，没有之一。 第一天，阿格雷尔的对手是一个迪洛矮人，这个可怜的家伙不堪折磨，已经被心灵奴役的精神崩溃了。他攥了把破刀，一边神经质地傻笑，一边浑身哆嗦着唠叨什么“我该把你这颗该死的蘑菇剁碎”或者“我该把这里的海鲜剁碎”之类的疯话。人类眼神悲悯的让他解脱了。 第二天，是只灰皮肤的大地精，它站立起来时和普通人类一样高。而且一出场就转着一对小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这个地精的表亲同样散发一种恶臭，让人十分恶心。阿格雷尔同样一剑洞穿了它的喉咙。 第三天，新的对手不过是个体型相貌吓人的熊地精，只有力量尚可一提，在他眼中不过如同土鸡瓦狗，不到一分钟都结束了战斗。 …… 接连不断的战斗，阿格雷尔都不明白是什么使他硬支撑了下来；想变强的渴望？求生的意志？还是娜西拉？人类不知道。 “咔擦“一声，打断了阿格雷尔的思考，闸门打开了。人类仔细打量他目前的竞技对手，觉得这只武装到牙齿人形怪物的太无耻了。这个怪物大概比阿格雷尔高两个头，至少是他的一倍重。它全身覆盖着厚厚的铠甲，手上还拿着把巨剑，剑锋长达四尺，剑锋和整齐的横挡之间是八寸长的一段有刃的金属。 怪物单手提起巨剑，手臂上的肌肉把臂铠撑得吱嘎直响，舞动起来发出“嗖嗖”的风响。接着他将剑尖插到地上，胳膊拄在横挡上休息，那几乎有他那七尺半的高大身材的肩膀那么高。 阿格雷尔脸色难看地望着它，如果可以避免，阿格雷尔不想参加这样的战斗。 我亲爱的勇士，杀了它。灵吸怪自观众席上传送心灵讯息。它是你必须要打到的对手，而且如果你不杀了它，它就会撕碎你！ 我抗议！这是作弊！凭什么它能穿铠甲啊！我只有一把破剑！ 亲爱的勇士，连续的胜利已经使你的赔率降低了很多，不这样就没有高额利润了。放心吧，它不会对你造成致命伤的。 还没等人类回复异议，场上的小巨人猛然突击阿格雷尔，它挥舞巨剑扫过一个扇面，由左至右，接着又扫回来，这次斜过一个角度削了下来。怪物比阿格雷尔想象的还要快捷，中途收回剑招，剑锋带着嗖嗖声改为平扫，这次从左向右，然后按照准备的那样停在它强健的肩膀旁边。 这一套连消带打果然令人印象深刻，逼得阿格雷尔左躲右闪，但是人类仔细观察了它的套路，他发现被心灵控制后，怪物的防御中不止有一个漏洞。 人类叉着一双腿等待着下手的最佳时机。怪物又冲了过来，再次横削，这是预料中一招，因为任何人形生物舞动这样一件兵器套路必定只有有限的这么几种！阿格雷尔退后一步，接着为了确保安全又踏后一步，接着箭一样绕到嗡嗡作响的巨剑后面，人类一跃向前，举起手中金精长剑直刺怪物没有防范的左手腕。而他的左脚牢牢插在地上，没有继续向前移动。就在巨剑横过来格挡之际，阿格雷尔撤回右脚，绕着牢牢站稳的左腿一拧身，人已经在挥舞而过的巨剑后面，他挺剑直取小巨人暴露在外的右半边身体，长剑重重地刺中了怪物握剑的右手臂。 小巨人右手下落，巨剑掉落在地上。人类乘此机会连绵不断地刺向那怪兽下巴，击碎对方面部的护甲，拚命想要找到护甲的缝隙，强大的力道把小巨人坚硬的护甲敲出一道道裂痕，从眼睛蔓延到脖子。怪物一阵剧痛，双眼血光一闪，不顾伤痛猛向前冲去。 阿格雷尔转身逃开，但他的速度比不过怪物巨大的冲力，一只沉重的金属巨掌在阿格雷尔的肩膀上划了一道，勾穿了他的衣服下摆，鲜血泪泪地流出，霎时他觉得自己的左肩关节脱臼了，一阵剧痛令他也差点晕过去。人类的名义上的主人再度发出呼唤，同样，阿格雷尔的意志再度战胜了受伤的肉体，甚至疼痛。 两个竞技者一瞬间撞在一起！阿格雷尔被压在怪物底下。怪物已经没有巨剑伤害人类，但它还有别的武器：它忍痛左手挥拳砸向对手。阿格雷尔抬起左手顺着对方发力方向斜拉，但怪物的拳头速度过快，把人类的手臂整个往后扭。重拳被牵引到旁边的地面上，只听咔吧一声，小巨人的手腕彻底断了，拳头的落点只差一寸便打中阿格雷尔的脸。 竞技场内的观众席上此时情绪高涨到极点，灵吸怪全跳起来，对着场内指指点点，一波波的心灵讯息和无力的叫喊声，充斥了全场空间。 有些灵吸怪贸然要收取赌金，遭到相反阵营的拒绝。 阿格雷尔的债权人担心继续战斗会有意外，便对小巨人的主人叫嚷。你投不投降？它企图表现得信心满满。 它的对头轻蔑地转过身去，并关闭心灵讯息接受器。阿格雷尔的债权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小巨人无法再伤害阿格雷尔一分；阿格雷尔的一只手臂把怪物受伤的右手制住，手肘压在石板地上，而它的头也被另一支手用剑抵住，动弹不得。怪物突然把头往后一仰，在阿格雷尔猝不及防时从他手中松脱开来。 阿格雷尔久经训练的战士本能在那一瞬间救了他。小巨人的头突然伸出了长长的尖嘴，在刹那间又朝人类进攻，预期对手的反应与防御动作是用剑往敌人头部倒劈；但阿格雷尔也早已料到它会有此预期。 阿格雷尔一剑大力往前挥，但缩短手臂，让剑尖正好抵达怪物尖嘴的下方。就在同时，怪物的尖嘴突然停住，等着接阿格雷尔挥出的一击。 不过，人类也早已算计到了，金精长剑比怪物预料的还早转向，一个回手，正中怪物的头部，把它打向一侧。紧接着，他从怪兽的侧边闪过，翻滚过来，将剑尖斜斜微触，构成锐利的尖锥，用尽全身气力硬撼怪物坚硬的护甲。怪物的护甲出现了些微的裂痕，阿格雷尔立刻反转剑尖，挑开了一大块金属片。但在同时，怪物回转头来，张开大嘴想往人类的脸上狠狠咬下去。 正好咬中长剑。 阿格雷尔的金精长剑深深地卡在怪物的尖喙根部，把它的嘴撑开到超出关节可承受的幅度。怪物疯狂地跳跃摇摆！想把可恶的剑震脱，它每一摆动，阿格雷尔受伤的肩膀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阿格雷尔只感到怒火中烧，弯起脱臼的那只胳膊，不顾肩膀的剧痛，不断从侧面猛击怪物的头部护甲碎裂处。 鲜血从怪物头部的伤口涌出，淌到它的嘴边。 “你投不投降？”阿格雷尔的债权人这次用它无力的声音向怪物的主人叫嚷。 然而现在谈这个问题，还是言之过早，因为竞技场上的小巨人似乎还没落败，它又使出另一项利器：体重。怪物用胸口把阿格雷尔压在地上，想直接把他压碎。 “‘你’投不投降？”看到情势出乎意料的逆转。轮到怪物的主人向阿格雷尔的合伙人叫嚣了。 阿格雷尔的手指刺入怪物的眼睛，怪物愤怒地嚎叫不止。灵吸怪观众再度兴奋起来，吵闹不休，不是不断摆动手臂，就是不断握紧拳头。 两方的灵吸怪此时都明白，再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就算勉强分出胜负，胜者也未必能再继续下场竞斗。 也许我们该考虑和局？阿格雷尔的债权人传送出一道心灵讯息。它的对头欣然同意。两位灵吸怪同时向它们的战士下达命令。经过一段时间的安抚，小巨人战士才逐渐平息心中的怒火与不平，主人的意见再次控制了怪物野蛮的求生本能。突然之间，刚才杀得眼红的怪物对阿格雷尔产生了亲切感，怪物站起身后，还伸出一只巨掌扶了人类一把。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到来 角斗结束后，在竞技场侧通道里简陋的小休息室内，阿格雷尔坐在唯一的石凳上休息，他的左手已经完全麻木，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滴下，深紫色的瘀青覆盖了整个肩膀的皮肤，不过只要修养两天，人类就能恢复正常。阿格雷尔已经完全熟悉了怪物的战斗套路，下一次他一定可以克敌制胜。 塔塞瑞尼进来探看他的伤势。它有疗伤的药水，但很显然，即便有魔法的治疗，阿格雷尔仍需要时间复原。不过夺心魔打算利用人类减少损失，它私人居处一个隔间现在有两个石匠在工作，他们还需要一个搬砖的杂工。 跟我来我的朋友。灵吸怪对阿格雷尔传讯，人类不情愿的站起身，默默地跟着债权人的脚步离去。 灵吸怪带着它的竞技勇士走进中央塔的底层，入眼处是一个深邃的小湖，充满能量的脑液发出淡蓝色明亮的光，水波粼粼，给整个洞窟涂抹了一层荧荧的蓝。一只只紫红色的小章鱼在倒影下快速游来游去。这里就是培育灵吸怪蝌蚪的脑池，也是伊森多尔城核心之处。 在场的除了娜西拉，还有几名跪着的黑暗精灵。 其中一个格外引人注目，他比一般的黑暗精灵高大，双手灵敏的惊人，尤其是淡紫色的眼睛，阿格雷尔从未在其他卓尔身上见到过。这位肯定是某个卓尔家族的大人物。他或许曾是家族的骄傲，只是在夺心魔心灵控制影响下，现在他的大脑里，除了主人的服从外，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再懂得。 当下阿格雷尔的脑中只升起这个想法。接着他便跟着塔塞瑞尼踏上阶梯，往第三层中的一间套房走去。 他的另外两位债权人正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看起来毫无生气。 领着阿格雷尔的塔塞瑞尼对这两具躯体望也不望，它知道它的两位同伴此刻正神游于遥远的星界中，而它们的躯壳则相当安全。尽管如此，它还是顿了顿脚步，猜想同伴们这趟旅行进展如何。所有的灵吸怪都很喜欢到星界一游，不过功利主义也是灵吸怪性格中相当固执的一面。它在阿格雷尔身上投资不少，至少也要赚个几倍。 夺心魔把阿格雷尔领进一间后室，让他坐在一张不起眼的石桌旁。 接着它在粗暴地为阿格雷尔的肩膀接骨包扎的同时，也对他发出一连串心灵讯息。 今天没有奖金，而且你还要支付医疗费用。 “从乳脂脑花的分红里扣吧。” 分红？那是什么？你何时有过那种东西。 “我为你们制作乳脂脑花就没有报酬么？”阿格雷尔瞪大眼睛盯着名为塔塞瑞尼的灵吸怪‘合伙人’。人类在香芭拉家每月可有不少津贴的。 作为城市共有劳动者，你必须终生无偿为本城贡献力量和智慧，注意‘无偿“的意义。当然，你享有一定限度的个人自由，灵吸怪也无法以个人名义支使你做事，更不能随意将你处死。 “这么说，我只能靠竞技场角斗的奖金赚取娜西拉赎身费？你们灵吸怪怎么跟九重地狱的魔鬼一个德行，都喜欢在文字上偷换概念。还有今天在角斗场，那个蛮子怪物一剑就能把我劈成两半，这就叫不会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人类，你要相信灵吸怪的承诺。开膛破肚又不会马上死去，我并没有违反协议。所有的灵吸怪都命令奴隶不要损坏你的大脑。只要头颅完好，我就能保证你的生存，并治愈你。 “然后，我要继续支付治疗费用？” 是的，而且还要加上利息。 阿格雷尔气的无语。 灵吸怪交给人类另一瓶治疗药水，使环视四周的物品。如果阿格雷尔还要继续上竞技场，势必会再遭遇那只强悍的改造怪物，因为根据灵吸怪的规则，竞技赛若以和解结束，仍须进行复赛以求出胜负。它担心它的人类战士很难在复赛中战胜那只武装到牙齿的改造怪物。 除非它也作弊…… ***************** “撒雷卡丁！”阿格雷尔大喊一声结束了咒语。他再次将精金长剑斩下，肩膀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不再妨碍他的行动了。精金武器碰撞金属时并出火花，阿格雷尔的债权人高兴地拍起手来。 灵吸怪想试试人类使用附魔武器的威力。它四处张望，最后选定那间正在施工的窄室。接着，灵吸怪便利用心灵讯息，将它心目中理想的石室模样一股脑儿送进阿格雷尔的脑袋里。 “我不是石匠。”人类明显不情愿。 可以抵消附魔费用的利息。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阿格雷尔咬牙走进窄室，这里已经有两个矮子在叮叮咚咚的开凿石壁。其中一个地底侏儒的工作效率高的惊人，石头在他面前纷纷化作粉尘。大概是他的左臂镶上了鹤嘴锹，右臂镶上了战锤，它们都是秘银的。另一个则是灰矮人佣兵头子托里克。两人身上都带着一点点血迹，看来同样是竞技场的常客。 人类来到一面无人的石壁跟前，他起先不太确定受伤的肩膀现在能承受多少力量，便举起精金附魔长剑轻轻一刺，出乎意料，长剑就像插豆腐一样轻易插进去大半。 随后的灵吸怪马上以心灵讯息传送明确的喜悦之情到阿格雷尔的心中。即便是再强的护甲和肌肉，在这只强化的精金利器之下，也不堪一击！ 灵吸怪再次向人类强调了石室工程的重要性，吩咐他清理粉尘和碎石块，便到隔壁的房间去了。留下阿格雷尔和两个矮子在狭小的空间中工作。 阿格雷尔脑中飘过无数思绪，但都太过冒险；赚取足够的金子，仍然是他当前第一要务。不过，自从被俘虏以来，他第一次十分想要做一件事——只要有半点机会，他一定会把塔塞瑞尼的章鱼脑袋插在剑上，然后放到火上烤熟。 金子？力量？自由？ 精金长剑的咒语此时又浮现在心里，增强的力量促使他的潜意识去思考获得自由的可能方法。“撒雷卡丁？”他喃喃念着，同时心中浮现出一个重要的身影：那是一个卓尔少女，跪在地上按摩着灵吸怪社会的大脑袋。 “娜西拉？”阿格雷尔的嘴唇动了一下，狠狠一剑刺入石壁，直到剑柄再也无法前进为止。 那团肉在肤色乌黑的手下阵阵起伏着，一股强大的焦虑感涌进了娜西拉心中。黑暗精灵非常难过，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中枢之脑被痛苦折磨。她那纤细的手指更加勤快地柔搓摩掌着肉脑，并盛起一碗温水缓缓浇淋在上面。中枢之脑在娜西拉高超的按摩技巧之下慢慢平复了情绪，焦虑感消失，传来了一股哄逗成份居多的谢意，但娜西拉仍然为此感到欣悦。 几只灵吸怪远远地站在走廊上观看这一幕，对娜西拉的行为相当满意。黑暗精灵的按摩技巧一向有口皆碑，但这个新来的奴隶显然更是个中高手。 突然，脑池附近的灵吸怪急切地摆动手指交换意见。中枢之脑侦测到一个黑暗精灵独身一人踏入了它们在幽暗地域荒野中的地盘——看来又是个按摩高手。 中枢之脑也是这么认为。 四只灵吸怪遵循中枢之胞的心灵指示，出发前往黑暗精灵出现的地点。对付一个入侵的黑暗精灵，四只灵吸怪己绰绰有余。 出任务的夺心魔也是如此认为。 ***************** 缚灵尸无声无息地在曲折蜿蜒的隧道内前进，战斗经验丰富的他，脚步轻盈矫健，几乎不会惊扰四周的一草一木；然而夺心魔在中枢之脑的引导下，早已料到他的行踪，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当复生的黑暗精灵战士，来到灰矮人佣兵团被俘的地点附近，一只灵吸怪跃入他眼前，接着“咻！”射出一道强劲的锥形心灵能量——心灵震爆。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很少有生物能抵抗这么强力的心灵攻击；但缚灵秘法可是蜘蛛神后的最高恩赐，缚灵尸的精神是由生者和亡者共同组成的，这种复杂的心灵状态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可以估量。心灵攻击丝毫不起作用。卓尔的双剑迅速刺向敌人，瞬间便将目瞪口呆的敌人那双没有瞳孔的乳状眼睛直接剜出来。 另外三只灵吸怪从空中降下，同时发出强烈的心灵冲击波。黑暗精灵战士握着剑好整以暇地等着它们。灵吸怪继续往下飘，它们的心灵攻击从没失败过，即使眼前卓尔的意志比灰矮人蛮子还坚强，它们也不丝毫相信心灵能量波会一点用处也没有。 咻咻！咻！灵吸怪接连射出十几道心灵震爆，而缚灵尸丝毫不予理会。开始惊惶的灵吸怪试图探触卓尔战士的内心，想知道他如何能抗拒心灵控制。它们一无所获，有道障壁处于这层界域之上，完全阻挡了它们的心灵穿透力。 灵吸怪刚刚已见识过缚灵尸高超的剑术，不会笨到想跟他近距离周旋。它们以心灵相互沟通了一番，一致同意马上掉头撤退。 可是它们降得太低了。 卓尔战士对灵吸怪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宁可避免无谓的战斗，走自己的路。可惜灵吸怪命中注定倒霉，缚灵尸的直觉与武技长生前的知识综合判断了下眼前的遭遇，得到一个简单的结论：假如任务目标经过这里，就一定也会与夺心魔正面交锋；而卓尔战士知道他走了这条路。像缚灵尸这种不死生物可以击败夺心魔，但一般生物只可能束手就擒，就算是杜登家的天才，也不可能是它们的对手。 趁着灵吸怪匆忙往上逃逸，卓尔战士收起一把剑，纵身跳上石脊，再一跃，正好抓住了其中一只灵吸怪的脚踝。 咻！灵吸怪再次发出心灵攻击，但只是无谓的抵抗，注定成为卓尔战士的剑下亡魂。缚灵尸高举剑一鼓劲直往上冲，灵吸怪慌乱地挥手格挡，但空手难敌利刃，缚灵尸的剑锋咧地切入它的腹部，更往上直划至胸口，蓝色的涌了出来，瞬间染蓝了它雪白的丝绸长袍。 灵吸怪痛得喘不过气来，伸手捂住身上的巨大伤口；但卓尔战士随即立稳，对准它的胸口猛力踹了一脚。灵吸怪的身体飞过半空，狠狠地握在墙上。它的尸体悬挂在半空中，鲜血往下滴溅到地面上。 卓尔战士再次一跃，直接撞上另一只飘动的灵吸怪，缚灵尸强大的冲力又带着他和这只灵吸怪一起撞向第三只。灵吸怪的手臂四处攀抓，触手挥动，想抓住黑暗精灵战士的身体，然而致命的刀刃已经穿过它们的身躯。过了一会儿，缚灵尸甩开这最后两个章鱼串烧，启动浮空术，缓缓地下降至地面。他从容地走开，而由于这三只灵吸怪的浮空咒语仍然生效，所以它们的死尸只得一直悬在半空中。另外一只则倒毙在岩石地上。 缚灵尸没有费心擦去封上的蓝色液体，他知道，他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卓尔战士完全无惧灵吸怪的凶名，大大方方地走进灵吸怪的洞窟入口，毫不掩藏行踪。他一踏入洞门口，三只灵吸怪随即降落，发动心灵能量束。 同样，卓尔战士对心灵攻击视若无睹；而这三只守门者很快就和之前的四只同伴一样，惨死在缚灵尸手上。 接着是奴隶的攻击。一群群地精、灰矮人、半兽人，甚至还有几只食人魔，为了讨主人欢心，不顾一切冲向眼前的入侵者。有些奴隶手里挥动着武器，但大部分都是赤手空拳加利齿。他们的主人心想，光是数量就足以压倒眼前形单影只的黑暗精灵了。 但是，卓尔战士的剑与移动速度比它们的直线攻击行动要快得多。缚灵尸身形灵活飞舞，剑光四处闪动，仿佛在同时挥舞十几把剑，转眼间身边已倒下许多敌手。 在后方，灵吸怪已摆出自己的防御阵型。它们用力摆动触须，发出强大的心灵异能，希望能解决这一出乎意料的敌人。灵吸怪虽然控制了奴隶们的心智，但还是无法完全放心，所以没让它们全数装备武器；此刻眼见奴隶一个个倒下，死伤惨重，不禁感到有些后悔。不过它们还是深信胜利在望，因为在它们身后，集结了更多的奴隶准备加入战斗。黑暗精灵终究会体力不支，脚步会减慢，奴隶倒是死不完的。 夺心魔错估了眼前这位黑暗精灵的实力。它们不知道他乃是受神祇力量加持的不死之身，永远不会疲累，更不用说速度会减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奇迹 阿格雷尔和塔塞瑞尼以及灵吸怪的两个奴隶站在一旁，看着仰躺在椅子上静止不动的两只灵吸怪，直到其中一具身体开始抽搐抖动，这表示那位债权人的灵魂将要返回物质世界了。阿格雷尔完全不明白眼前景象的意义，但是他看见到塔塞瑞尼喜悦的扭动触须，因此他认为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塔塞瑞尼也略感担忧，因为只有一位伙伴的身体有回魂的反应，再加上塞依洛斯大人一进行研究就会关闭和外界的通讯联系，自己宅在房间里。因而中枢之脑的召唤对它们三个可是最重要的，不容其他事物耽搁。夺心魔看着伙伴身体的抽搐渐渐平稳下来，但随即在身体周遭又冒出一团黑雾，这令他更加大惑不解。 灵魂到星界旅行的夺心魔一回到物质界，塔塞瑞尼便立即感受到它的疼痛与恐惧。但它们还来不及反应，一只完全成形的黑豹随即一爪撕裂了它的身体。 我亲爱的勇士们，杀了它！快杀了它！阿格雷尔仅存的债权人哀求着，然而对它可怜的伙伴而言，为时已晚。椅子上的夺心魔胡乱挥打着双手，它的触须疯狂挥舞，想要提取黑豹的脑子。黑色猎手一个巨掌全数扫开，轻松一击便将灵吸怪的章鱼头从身体上扯下来。看得阿格雷尔暗爽不已。 人类没有理会塔塞瑞尼的求助，反而慢慢后退了几步，凑巧地挡在了两个奴隶身前，打算静观其变。 灰矮人佣兵头子托里克抽出武器，猛冲过去想要护卫主人。只是在他经过阿格雷尔身边时，突然身体一倾，然后整个人倒地滚了出去，撞得桌椅噼里啪啦直响，直到他和墙壁来了个硬碰硬。嘣的一声，托里克眼冒金星昏倒在地。后边的人类一脸惬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一只脚，然后观察另一边地底侏儒的异常反应。 另一边，地底侏儒举着双闪耀着魔法灵光的秘银手，慢慢接近黑豹，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迷惑。他转头望向灵吸怪主人，问道：“关海法？” 灵吸怪塔塞瑞尼暗叫不好，他的奴隶好像想起了一些以前的记忆，这个涅布利斯再也不能依靠了。 在灵吸怪对前奴隶发动心灵攻击之前的一瞬间，黑豹及时察觉到灵吸怪图谋不轨，转身从尸体上跃下。它直接扑向地底侏儒，把涅布利斯推倒在地上；它落地时，全身肌肉收缩拉紧，迅速转身朝向房间的出口。 咻！夺心魔的攻击与跌倒的侏儒擦身而过，然而地底侏儒的困惑与浙长的愤怒抵消了心灵冲击力。刹那间，他自由了！他一个打滚站起来，在他眼前的在心魔不再是他想讨好的主人，而是邪恶丑陋的怪物，就像它本来的面目一样。 “关海法，快跑，”地底林儒大眼而黑豹无须他的提醒。黑豹全速冲出门口，从走道直接向底层中央飞跃而下。 塔塞瑞尼担忧它们神物的安危，紧跟着追出。 兔起鹘落之间，亲眼目睹两只强大灵吸怪就这样轻易死去，阿格雷尔只感到匪夷所思。夺心魔外强中干？连只豹子都能无伤一挑二，那我难道连一只豹子也不如？我就这么没用？ 念动至此，人类全身仿佛涌处一股莫名悲愤的力量，猛地跃起拔剑，对着塔塞瑞尼后心一剑刺出。火花闪光四迸，灵吸怪的整个后背顿成焦肉。强大的力道把它直推向墙壁，它那没有瞳孔的大眼睛一直无法置信地圆睁着。懦弱的人类奴隶，你竟然胆敢…… 接着，它的身体缓慢地下滑到地面上，逐渐静止不动了。 “软体杂碎，我受够了。你、还有你的城市、以及这该死的幽暗地域，我都受够够了。从今以后，不管是灵吸怪，还是卓尔，谁也别想再压到我头上。没有人能再奴役我，没有人！”大吼完毕，阿格雷尔整个人身体一阵轻松，长久压在心中的大山也随之消失无踪。人类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他获得了新生。 离房间四十尺的下方，跪着的黑暗精灵们感到他敬爱的主人传来恐惧与愤怒。他和她往上一瞧，正好看到庞大的黑影当头而落。卓尔们完全受中枢之胞所操控，因而没有认出来者，只知那团黑影威胁了他挚爱的主人。可是，娜西拉和其他的按摩奴隶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威胁全然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豹龇牙咧嘴地落在那团肉球上。主宰整个灵吸怪社会的中枢之脑，如今也只能任黑豹的利爪与利齿撕扯。 中枢之脑遭受重创，整个伊森多尔城心灵网络一片震荡，所有的灵吸怪和被主脑奴役的奴隶均同时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头痛。主脑的表皮被撕裂，脑组织被搅得像一团浆糊，它疼的无以复加。可偏偏敌人是如此的残忍无情，竟然还钻了进来。 灵吸怪幼体在蜕变期时，蝌蚪会被植入一个处于无助状态的类人生物的耳朵里。然后它将钻入牺牲者的脑部，迅速吃掉其灰质并以自己那污秽的体组织取而代之。这个过程中，牺牲者会感受到大脑一点点被啃食的极度痛苦……如今，同样的痛苦却降临在灵吸怪的神物身上，命运是何等讽刺。 中枢之脑向所有人传达着恐惧，冀望有人能够来拯救它；但它明白外来的援助不会及时赶到，便转而向黑豹施以心灵控制。 然而，原始兽性可不受任何心灵魔法侵袭。黑豹继续粗暴地往内团内挖掘，顷刻整个身子便没入四处喷溅的肉浆之中。夺心魔想用奥术魔法攻击黑豹，可是它们不能，因为那只野兽已经潜入了主脑的层层皱襞之中。所有的灵吸怪都不会去攻击中枢主脑，普通的灵吸怪也不会攻击超级灵吸怪，这两种危害整个灵吸怪社会结构的行为早在灵吸怪诞生的时刻就从潜意识中过滤掉了。 灵吸怪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脑灭亡，而奴隶们则疯狂大叫着，来回狂奔着，想去帮助亲爱的主人，可是又没有被命令怎么做，只好在原地无助地跳脚哭叫。过了几分钟，哭叫狂奔的举动停止了，所有奴隶开始迟疑地四处张望，不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然而记忆的火花渐渐燃起，不一会儿已成燎原之势，最终全伊森多尔的奴隶都意识到——它们自由了。 ***************** 金精长剑又敲碎了一个不起眼的石门。一瞬间，一股极呛人的腥腻味充斥着人类的嗅觉感官。“呃！”阿格雷尔差点一口没吐出来，这里是灵吸怪的私人藏脑室。魔法红光从房间的天顶上直射下来，照在一排排的有着透明灵能封口的铜制脑罐上，为里面灿白的大脑涂了一抹暗红。不知道是不是阿格雷尔的错觉，他感到这里大脑好像还在微微颤动，就好像它们还是活的！ 这种想法使人类毛骨悚然，赶紧离开了这里。没有他想找的东西，人类很确定自己的魔法物品就在这几间屋子里，但环顾他前任债权人的房间，已经被他和涅布利斯砸的差不多了，他的目标却毫无踪迹。 他回到主厅的那几张石椅旁。地底侏儒还在翻箱倒柜，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毕竟这里是灵吸怪的老巢。而且噬魂怪塞依洛斯随时都可能出现，他可不想一个人面对这种怪物。 阿格雷尔一眼瞥见失去灵魂的那只倒霉夺心魔躯体，想也不想便一剑削断了它的头。刚才的一阵混乱中，人类几乎忘了还有个植物灵吸怪的存在。他把尸体拉开，丢到地上。 “感谢上帝”阿格雷尔回头扫了石椅一眼，立即惊呼一声。石椅上露出一个暗门，先前完全被灵吸怪的躯体给遮住了。他毫不犹豫地把石椅敲成石砾，在石块之中发现了他苦寻已久的魔法口袋。下一刻，一只秘银做的手也同时出现在魔法口袋上。 “喂，地底侏儒，我先发现的！” “人类，又丑陋又狂妄又自大的家伙，别以为发现的东西就是为你而存在的。”涅布利斯一阵急切的咆哮，这家伙明显对人类有偏见。 “丑陋？狂妄？自大？”阿格雷尔一阵气恼，“矮子，你这是种族歧视，我警告你，别逼我在这里跟你死磕！” “石头在上，你吓唬不了我的，人类。”地底侏儒的语气中明显带着蔑视，“你也要去救同伴，我们都一样。”好像想到了什么，涅布利斯摇了摇头，控制了一下语气。“这个魔法口袋真是我们的，你瞧，这里还有两把弯刀，这是我同伴的武器，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黑暗精灵战士。” 卓尔和涅布利斯是同伴？这个笑话真不好笑！阿格雷尔耸耸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示意涅布利斯拿走里面的东西。 地底侏儒别扭地道了声谢，接着扫开石椅化成的碎砾，抓起埋在其中的腰带，上面挂着两把弯刀。起身的时候他瞥见豹形的雕像落在两张石椅之间，便俯身捡起来收进口袋中，然后马上冲出门口，转身朝楼下狂奔。 “真是单纯的矮子！”阿格雷尔摇了摇头，顺手把另一只灵吸怪的尸体从座椅上扫下来，石椅上果然也有一道暗门。 “我拿两份战利品，哈哈。”人类扫开石椅化成的碎砾，匆忙拿了两只灵吸怪的财富。接着他也狂奔出石室，却在门口碰上一只灵吸怪。 章鱼头刚想施放心灵震爆，可一看是阿格雷尔，猛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后退欲拉开距离，它知道灵能控制对这个人类角斗士无用。可惜嗡嗡作响的长剑已经刺中了它的胸口，人类一脚就让它的身子往后飞起来，翻过栏杆坠下楼去。 阿格雷尔马上冲出门口，转身沿着走廊狂奔。他没有时间去检查刚刚的敌人是否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挂在栏杆上，也没有时间留在原地陪它玩。他听到底楼的骚乱，心灵冲击波发出的声音与尖叫声此起彼落，间或几声黑豹的低吼，在人类的耳里，简直像音乐般悦耳。 这时，石室里的托里克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一片狼藉的室内这好提醒了灰矮人头子，新一轮搜刮开始。 正文 第五十章 暴动 石塔里的奴隶都意识到自己自由了。灰矮人们马上聚集在一起，并且出其不意地用拳头打倒了两只灵吸怪，还跳到它们身上用厚重的靴跟猛力践踏，直到它们成为两摊蓝色的肉饼。 咻！一阵心灵震爆从侧面袭来，卓尔少女一转身，看到另一个黑暗精灵在强烈的冲击中晕眩过去，一只灵吸怪跳出来紧紧抱住他，它的四只触须抓住他的脸，然后开始吸取他的脑灰质。 有那么一瞬间，娜西拉想冲过去帮助她的族人，但卓尔的生存本能让她迟疑了。就在正时另一只灵吸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准备发动攻击。卓尔少女往旁边一扑，咐，锥形心灵震爆波正好从她身边擦过。 娜西拉纵身一跃，拚命往前跑，想拉开她和灵吸怪之间的距离。族人的惨叫声让她顿了一顿，回过头去。 肿胀的怪异线条在那黑暗精灵的脸上交错分布，娜西拉从未见过被痛苦折磨成如此扭曲的面孔。灵吸怪的头部抽搐着，埋在黑暗精灵脸部皮肤底下的触须吸取着他的脑汁，规律地缩胀蠕动。可怜的黑暗精灵再度尖叫，接着突然整个人一软，瘫倒在灵吸怪的手臂中。那是他最后的声音。章鱼怪结束了它战栗的大餐。 一只伤痕累累的熊地精无意之间挽救了卓尔少女，使她免遭相似的命运。追杀她的灵吸怪再次发动心灵攻击时，七尺高的熊地精正好从他们之间穿过，代替黑暗精灵受了那一击，昏了过去。灵吸怪快速靠近无助的猎物，说时迟那时快，熊地精浑浑噩噩地挥出一拳，把追杀者打倒在地上。 更多灵吸怪跑出走廊，往下探头看着塔底中央的圆形大厅。 娜西拉不知道她的族人会在哪里，也不知道她该怎么逃出这里，身旁的一道小门是她唯一的选择。她往门上一撞，但门突然打开。 娜西拉跌入一只灵吸怪张开的臂膀中。 ***************** 石头岛上，又有几只洛斯兽哗哗叫着飞过空中。在这之前，已有不计其数的洛斯兽掷了过去，不知多少只坠落深渊。在德瓦林的咆哮下，力气大的奴隶们都向一只恐爪怪效仿着，天知道恐爪怪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在数量的堆积下，终于有一只小牛大的洛斯兽撞上了操纵杆，把它往后推。魔法桥随即往岛上伸过来，桥的另一端安全抵达德瓦林的脚下。灰矮人随手抓起一个地精，争先跑上桥墩。在他身后，一马当先的是那只恐爪怪，最后则是大批虚弱不堪的奴隶们。 德瓦林到达桥中央时，一只灵吸怪出现，它被暴动的奴隶数量吓坏了，匆匆忙忙地跑向操纵杆。德瓦林判断，他不可能在灵吸怪接触操纵杆收回桥之前抵达对岸。 幸好，他有大智慧，早就准备好了一发炮弹。 地精被高掷向空中，德瓦林继续往前跑。当灵吸怪跑到目的地，伸出四指的手握住操纵杆时，地精从天而降，正中它的胸膛，把它击倒在地上。 德瓦林全力向前跑。灵吸怪回过神来，马上扑向操纵杆，把它往前推。桥身开始收缩，深渊再度张开大口，准备吞噬一切生命。 当桥身从德瓦林的脚下抽开时，他奋力往前一跳，撞上崖壁。他及时攀住崖缘，并且机灵地拚命往旁边爬。 灵吸怪拉回操纵杆，桥身对着德瓦林伸出来。不过德瓦林已经把身体往旁挪动，没有正对着桥头，而且他的双手还算有力，在桥身冲出擦撞地时，能紧紧祖住壁缘，免于被撞落崖底而丧命。 灵吸怪一面诅咒一面把桥收回，然后急忙跑向德瓦林。又累又受了伤的德瓦林还没来得及攀上地面，灵吸怪已发动攻击，强大的心灵冲击波正中德瓦林，他头一垂，手一松，整个人向下滑了尺寸。 夺心魔的贪婪让它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它没有直接将德瓦林击毙，踢下悬崖，却看中了灰矮人美味的大脑，想要借机饱餐一顿。它跪到德瓦林面前，四只触须已迫不及待地伸出去寻找食物脸上的开口。 德瓦林的心中的怒火先前屏挡住了灵吸怪的心灵冲击，这次又再度发挥效用，大大削弱心灵攻击的影响。在眼前晃动的章鱼头，让他惊然一惊，意识也清醒了。 他张开大嘴咬掉了两只正在探测的触须，并对准灵吸怪的膝盖猛力一抓，对方的膝盖骨被捏个粉碎，痛得它不仅用心灵讯息传达痛苦，还放声大叫，声音听来就像是从异世界传来般诡异。 过了一会儿，凄厉的叫声跪着它的身体逐渐消失在伸不见底的悬崖里。倘若它施展浮空术，或许可救自己一命，可惜施展法术时心神必须相当专注，而带着一张被撕烂的脸与被捏烂的膝盖，实在很难集中注意力。当灵吸怪终于想到使用浮空术时，一根尖锐的石笋柱正好刺穿它的脊椎骨。 “草泥马的章鱼头！洛斯兽倌，竟然让本王当洛斯兽倌，本王可是全幽暗地域最厉害的战士！本王会杀光你们，烧光你们！本王会……” 德瓦林大口喘着气，眼里闪动着兴奋的狂喜。 “不管怎么样，本王自由了，哈哈……本王会报复的，章鱼杂碎们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 娜西拉被灵吸怪出乎意料地紧紧抱住，双臂动弹不得，只能不断扭动脖子阻挡触须的探索。然而，触须终究还是探到了脸上的开口，一根根钻入她乌黑的皮肤下。 娜西拉对灵吸怪的生理构造一窍不通，但它毕竟是个人形生物，她决定孤注一掷。她扭开头以免和那丑恶的形体面对面，接着抬起一只膝盖一用力撞击对方的雄性要害处。灵吸怪的手突然一松，娜西拉看到它的双眼也似乎睁大了些，这证实了她的猜测。她的膝盖再次往上敲，然后第三次。 娜西拉全力挣脱了衰弱的灵吸怪的怀抱，然而固执的触须仍继续钻入她脸上的皮肤，深入她的脑部。一阵锥心之痛贯穿了娜西拉全身，让她几乎昏厥过去。她的头往前一垂。 然而，一想某个水性杨花的混蛋还将继续逍遥下去，娜西拉就感到心中充满了不甘、怨恨。不可以，我还没报复他，我绝不能就这样倒下。 当娜西拉再度睁开眼，红色的瞳孔内燃着两团火焰，对灵吸怪而言像是个致命的诅咒。女性卓尔抓住一只触须，猛力扯出，顺势一拉，把灵吸怪的头往前扯过来，伸出拳头痛殴一顿。 夺心魔连忙施放心灵冲击波，但是角度不对，对震怒的卓尔少女而言也丝毫不起作用。她一手紧抓灵吸怪的触须，不断猛击它的头。 蓝紫色的瘀青浮现在灵吸怪肉包的皮肤上，一只眼睛已经肿胀闭起。它的另外几只触须戳刺着黑暗精灵的头部，并疯狂地用拳头捶打卓尔少女的手腕，完全不顾它肩膀的皮肤肿胀处已经破开，血淋淋地落在地下。长袍被染成了蓝黑色，流到身下的蓝血汇成了大片的血洼。 但是女性卓尔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对着头部猛打，打得对方倒地不起，然后继续挥拳，直到灵吸怪的眼睛肿的逐渐睁不开了。就在这时，“住手，你着邪恶的章鱼头，别用布满黏液的触须恣意玩弄魔法少女。娜西拉，守住防线，我来救你了……’ 这阵大吼传来，让娜西拉和她身上、旁的灵吸怪都呆了呆。卓尔少女的怒火燃烧的更旺盛了。 一声金属的敲击声惊醒黑暗精灵。她把缠在头脸上的触须扯开，跳起来四处张望，就在几尺外的地上，躺着她最熟悉也最需要的事物。 阿格雷尔很满意地看着魔法短剑正好掉落在离娜西拉不远之处。他随即跑下楼梯，迎向离他最近的灵吸怪。夺心魔转身发出心灵冲击波，阿格雷尔装做脚步晕眩，歪歪斜斜的一头撞向眼前的敌人。他们俩一起往下翻滚，把上前赶来援助的另一只灵吸怪也撞倒了。人类疼的眼冒金星，但还是一个侧翻，奔向二楼走廊，寻找往下的楼梯。当两只受伤的灵吸怪终于回复神智时，他们的敌手早已不知去向。 到了二楼，他故技重施放倒了一只灵吸怪，将它捅死在墙壁上。这层楼有十来只灵吸怪，大部分守卫着两个通往底层的楼梯口。阿格雷尔选择绕道而行，他跳上金属栏杆项，然后跳下十五尺高的楼层，到达底层。 娜西拉一触到她的武器，一股强劲的心灵攻击同时席卷而来。卓尔少女想要抵抗，不过，对这种复杂的攻击形式而言，她此刻的心灵太过原始。 电光石人间，她下意识地拔剑出鞘，剑刃朝上，一个旋身，短剑竟然戳入追赶而至的敌人头部。 女性卓尔知道敌人已死，但还是对着倒瘫的尸体补了一记。为什么这么做，她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然后，娜西拉继续向前跑，短剑戒备在手，已沾上灵吸怪的鲜血，而她的魔法正欲发泄愤怒。她应该要找寻出口逃亡的，假如她是“娜西拉·香芭拉”的话；可是心中的不甘想要更多。卓尔少女的复仇本能在怒吼，要向曾经奴役她的那团肉脑报复。 正文 第五十一章 逃生 一声喊叫把黑暗精灵少女从盲目的愤怒中拉了回来。 “娜西拉！”阿格雷尔大喊着，他一瘸一拐地跑到卓尔少女身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灵吸怪的触手没把你弄伤吧。”卓尔少女猛然回过头，看到是阿格雷尔，她紧绷的神经明显放松下来，所有报复的念头瞬间消失无踪。娜西拉冲上前去扶住家族顾问，嘴上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被触手弄伤？阿格雷尔，要不是看在你来救我的份上，我现在就把你献祭给蜘蛛神后！”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在考虑我怎么死吧，当务之急是离这些章鱼头越远越好。该死的，这里的楼梯真高啊！差点把我腿摔断了”人类一边结束了这个话题一边弯下腰去揉了揉自己的脚踝。 ‘该死的男性！哼，现在先不和你计较。’娜西拉把阿格雷尔的两个魔法包取过来一个背在背上，此刻她确实有种冲动，想要用鞭子狠狠抽他一下。她不习惯忍受男性的傲慢，更别说这是人类第一次当面顶撞她。 但她克制住自己，因为现在可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我到是想离它们远远的！”她忍不住摇摇头：“可我们现在往哪逃，你知道路么？这里到处都是灵吸怪。” “我进出过好几次了。”阿格雷尔一边回答一边四下看了看，一脸惊奇：“咦？好大洞啊，它一定很疼。奇怪？章鱼头只围着主脑是怎么回事。难道……” 这时，一只黑豹从血肉模糊的肉团中纵身跃出，四周的夺心魔趁机纷纷发出心灵冲击波。但黑豹全然不惧，动作飞快地跑到一个黑暗精灵和地底侏儒的身边。两人一豹迅速消失在圆形大厅里，其他奴隶也纷纷跟着他们突围。这下彻底激怒了灵吸怪，一大片触手愤怒地扭曲着。夺心魔们成群飘了过去，誓要杀死伤害主脑的凶手。才过了一小会儿，大厅里只剩下零星几只和奴隶纠缠的夺心魔。 “娜西拉，奴隶们把灵吸怪都带到大门口去了。还有一个很厉害的老怪物没出现呢，它要是来了，我们谁都跑不了。不如先藏在主脑里面，等它们和奴隶都到大门口拼命，我们再找机会从后门溜出去。” “绝不，别想让我碰那团烂肉一下。我宁可战死。”卓尔少女满脸厌恶，黑暗精灵的洁癖让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提议。 “那就折中一下，等我，很快就好。”说着，阿格雷尔步行至脑池旁边，抽剑横切，从主脑的层层皱襞上割下一大块带脑组织的外皮，随即覆在了一面从魔法口袋里拿出来的圆盾上。” “你又在干什么啊！”娜西拉一脸囧样。 阿格雷尔哈哈笑道：“看才我就发现了，没有灵吸怪敢向主脑动手。你看,这个脑袋这么大……为了我们的安全，不如用它的皮再做两件外袍，这样我们就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这就是最安全的方案。 卓尔少女哆嗦了一下，‘我就不该问你！’她忍住恶心，一把拉着人类离开了圆形大厅，沿着走道一直跑。 他们每经过一处岔口，战斗声就从岔路的那端传来。虽然阿格雷尔知道出口在哪里，但他可不认为现在外面更加安全。人类集中精神感知，奴隶们反抗的怒火让他们远离喧嚣，避开战斗。 可对娜西拉来说，不管路的另一端是什么在等着他们，总比他们刚刚离开的那团烂肉要好的多。 就在他们经过一条岔路后，一只灵吸怪突然从岔口处跳入。它面对阿格雷尔和娜西拉，准备使用灵吸怪的惯用伎俩。娜西拉把阿格雷尔留在后面，一个前滚翻迎向敌人，心里已经准备接受对方的心灵攻击。（卓尔少女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更强） 当黑暗精灵抬起头后，她的紧张化为一阵宽心的长喘。灵吸怪面朝下倒在地上，眼睛大大的睁着，好像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把它吓呆了。人类轻松地从它的胸前抽回金精长剑，看来主脑皮盾意外的好用。 当阿格雷尔若无其事地结束了敌人的性命后，娜西拉很快地跑到他身边。 “阿格雷尔！”香芭拉公主在一边弯腰喘着气，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她还从来没见过阿格雷尔这么果决勇敢的一面，忍不住大为惊讶。 “女士，既然你不愿意拿主脑皮盾，那就需要愤怒。”家族顾问提醒道。人类这个时候却没心思再伪装什么。 “我相信愤怒可以对抗它们的心灵攻击。”阿格雷尔解释。“我见过灰矮人蛮子狂暴后连着抗了十几个心灵震爆。当然，我也可能搞错了，不过——” “没错，”娜西拉打断他。她记起自己在抬取短剑时的遭遇，当时她跟灵吸怪的距离那么近，但是她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她那时已被本能所支配，但那个憎恨、疯狂的野兽却是她极力要挣脱的。灵吸怪的心灵攻击对卓尔少女几乎无效。“愤怒可以反击，不然至少也可以减缓心灵攻击的效果。” “那么，把它们当成你最恨的人，生气吧！”阿格雷尔大吼道。他指示娜西拉继续向前。 娜西拉重新搀扶住阿格雷尔的肩膀，同时对他点点头，接受建议。然而，她自己知道，像阿格雷尔所说的那种盲目的愤怒，是无法在意识中产生的。本能的恐惧与愤怒也许会击退灵吸怪，但是娜西拉自身的经历让她明白，唯有憎恨与遭受背叛的痛苦，才能创造出那种强烈的情绪。 他们走过很长的通道，经过一个大而空旷的房间，又走入另一条通道。由于人类的脚伤，他们走得不快。不久，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脚步太重了，不是灵吸怪。”阿格雷尔转头探视着。 “奴隶。”娜西拉推测道。 咻！一道心灵攻击从身后袭来。咻！咻！心灵攻击接二连三地向他们的方向射出，紧接着是“砰！”的数声重击，以及尖叫**声。 “没救了。”娜西拉冷冷地说。脚步声再度传来，这次显得轻盈多了。 “快点！”娜西拉吼道。无须他提醒，阿格雷尔马上迈步跑了起来。他们害怕灵吸怪离他们仅几步之遥，还好走道转折甚多。 他们来到一处高敞的大厅，出口有数处，但只有一处设了巨大的铁门，马上引起他们注意。在大厅中央，一道往上的螺旋梯隔开了他们与铁门，而在他们上方的走廊上，一只灵吸怪的身影隐约可见。 他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它会拦截我们！”娜西拉说道。她看到人类脸上得意的笑容，好奇地望向他们前方的灵吸怪，这一看，她也不禁忍俊不禁。 这只灵吸怪一见阿格雷尔手上的那面皮盾，便触手一僵，然后玩命地往后逃，没入毗邻的走道内。 两人经过时大声欢笑。但是他们很快便从兴高采烈转为垂头丧气。他们抵达门边，娜西拉用力推门，但门扇一动也不动。 “锁住了！”娜西拉喊道。 “马上就好了！”阿格雷尔吼道。金精长剑上的魔法已经失效，不过他仍然冲上前，用长剑砍向铁门。 娜西拉移到人类身后为他戒备，灵吸怪随时都有可能闯入。 “快点。”她命令道。 现在人类的全部精神都猛烈地投入了开门的工作。门锁逐渐开裂，大门勉强推开了一寸宽的狭缝。“蜘蛛神后你玩我啊！”阿格雷尔喊道，“门的另一边用铁棒闩住了！” “该死！”娜西拉咒骂了一声。此时，一群夺心魔出现在大厅的另一头。 人类没有停手，他继续不断地用长剑敲打着门。 在锋利的剑刃不断地快速劈砍下，门扇终于被刺穿，露出更大的缝隙。阿格雷尔将长剑的尖端伸过门缝，往上一顶，门后的铁棍应声而落。门开了。 “娜西拉，快点！”人类喊道，伸出手勾住卓尔少女的肩膀，把她往前拉。 灵吸怪很快向他们冲来。 “快过去，”阿格雷尔喊。娜西拉猛地冲进门里，把门关上，并捡起地上的铁棍重新闩起来。虽然门上有好几处勾环在人类猛烈的劈砍下已破损的不成形，铁棒也被快削断了，但娜西拉还是把铁棒安置好，至少可以抵挡住灵吸怪一阵子。 “灵吸怪这么快就把奴隶都抓住了？”娜西拉说道。 “大部分是地精和灰矮人。”阿格雷尔回答。 “香芭拉家其他族人呢？” 阿格雷尔无奈地摊开双手。 “真是不幸。”娜西拉喃喃说道。一想到奴隶可能的下场，她就不寒而栗。“被夺心魔夺去心灵，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折磨，莫此为甚。” “是啊，娜西拉。”阿格雷尔低声回应。 灵吸怪不断撞着门扇，人类反推回去，并再次检查了门闩。 “阿格雷尔，我们会死么？”娜西拉在他身后问道。他转身环视前方空旷的大厅，随即明白了卓尔少女的绝望——房间只有一扇人头大小的窗户。 黑漆漆的屋子里沉寂下来。 黑暗中一片幽深，只余下窗户一角洒进来的清冷幽光，在阴暗的屋内映出一条蓝色的小径。 阿格雷尔思索了一下，准备静下心来思考一个脱身的办法，可正是这个时候一片惨嚎从外面传来。 如果说石塔之内是一片骚动不安，石塔外也差不多混乱。现在没有一个奴隶攻击缚灵尸，中枢之脑受了致命伤，他们便都脱离了灵吸怪的心灵控制，不再听命于主人。地精、灰矮人和各式各样的生物，现在只想逃跑。最靠近洞窟入口的生物往外冲；其他的则四处乱跑，躲避灵吸怪发出的心灵冲击波。 武技长几乎毫无意识地挥着剑刃，无意间杀了一只尖叫着跑过他身边的地精。接着他逼近追赶地精的那只生物，丝毫不理会迎面而来的强烈心灵冲击，把那只倒霉的灵吸怪劈成两半。 在石塔内的卓尔叛徒忆起自己的身份，因而缚灵尸体内的魔法重新找到了目标。武技长低吼一声，直接往石塔前进，把那些因阻挡他而死伤惨重的奴隶与灵吸怪一并抛到身后。 “你在看什么？”娜西拉好奇的来到人类身后时，她发现阿格雷尔立在原地，并没回到门这边来。一开始，娜西拉担心人类在窗口遭受了攻击，但当她走到阿格雷尔身边，才发现另有蹊跷。 塔外的洞窟里布满了宽石阶，连接到不同楼层；而在某道宽石阶的顶端之上，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大肆残杀灵吸怪，连奴隶们也不放过。 “噢，蛛后在上！”娜西拉不可置信地咕哝着。那个身影无情的屠杀确实令女性黑暗精灵也感到害怕。 那对虎虎生风的长剑，简洁俐落的剑术，着实吓到了阿格雷尔。确实，盯着这名卓尔，就像人类盯着快速移动中的蚊子——一不留神，他就消失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困兽 “那个黑暗精灵是谁？”阿格雷尔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娜西拉。“孤身一人就胆敢挑战一座灵吸怪城市？极致的速度、不竭的体力、还视心灵异能如无物，他开挂了吧！” 娜西拉同样眼神茫然地看着阿格雷尔，嘴里轻吐出一个名字，那是唯一能符合这一切超凡表现的人名：“札克纳梵。” “传奇般的战士，魔索布莱城第一武技长。但是……他应该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话让阿格雷尔心中一紧，“他是来救我们的？” “不太可能，我可不想靠近他。” 一声重重的撞击声提醒了两人现在的处境，门缝已经撑开了半寸宽。 “娜西拉，你来守一下门。”阿格雷尔这个时候却没心思解释什么，他必须抓紧每分每秒。 ‘嚓、嚓、嚓――’ 灵吸怪们在那一边开始攻击铁门，这门本来就已经损坏了，很快上面缝隙越来越多了。 “我自己？”娜西拉挑了下眉毛。 “恩，给我一点时间。”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摆脱困境？”卓尔少女紧张地问道。 “我要想办法给它们个大惊喜。“阿格雷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回答，一边扯过后背的魔法背包，拼命翻找。 “恩，好吧，我来。”娜西拉马上走过去挡在人类和大门之间。 “没问题吗？把我的主脑皮盾拿去吧。” “休想。”卓尔少女扬了扬手中的短剑，有些理所当然：“比起那恶心的东西，我更相信剑和魔法。！” 阿格雷尔停下来，看着她，忍不住摇头头叹息。 “不考虑它的外观，其实它还是很好用的，娜西拉公主。” “哼，男性，就算你怎么说，我也不会碰它一下。” …… 阿格雷尔的计划是这样的。 他的常识要是没出错的话，章鱼是需要大量水份保持身体湿润的。火，在烹饪中占据重要地位，用它来烤和章鱼极其相似的灵吸怪，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门外砰砰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度过着，空气沉浸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 “阿格雷尔，铁门快不行了！”娜西拉紧张抓着弯刀，她蹙着眉头紧盯着铁门，生怕灵吸怪一窝蜂地冲进来。 人类根本没有余暇去思考这一点，灵吸怪一拥而入他们就死定了。但听到卓尔少女的喊声他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那门： 铁门发出嚓嚓的响声，不断有利剑刺入又拔出，剑刃上的银色符文像是被施展了不灭明焰一样发亮。外面有什么东西猛然撞在门上，哐然一声巨响，铁门上方簌簌地落下一层灰来。 铁门发出吱吱嘎嘎的尖叫，裂缝一下扩大了许多―― “冷静，冷静，我还有底牌呢，我来这里是准备开**的，这点磨难算不上什么……” 阿格雷尔努力吸气平复心绪，一边将所有装火油的陶瓷小球包裹在一个布袋里，再用皮筋栓紧，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工作。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很快门又是猛地一震，门框发出一声吱嘎断裂的巨响，石灰飞溅，然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 “阿格雷尔――！”娜西拉感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瞪大了鲜红的眼睛。 “我在这里，别担心，在坚持一会。”阿格雷尔自己已是满头大汗，他用铁条在燧石上锯了好几次，火星乱跳，可就是点不燃那个火把―― 上次一下子就成功了。 灵吸怪们巨大的力道让门扇终于被敲弯，露出更大的缝隙。 一只怪异的触手从外面伸进来，打算从里面把门闩弄开。 卓尔少女吓了一跳，她马上举起短剑刺过去，可是‘叮’地一声短剑砍在触手上弹开了――触手上竟然套着一层铠甲。 娜西拉看到这一幕，一时间呆了一下，连手中的短剑都忘了。 “男性、阿格雷尔，好了没有……”她马上有些紧张地大喊。 这时火光终于亮了起来。 而门闩也在同一时间掉到了第上，哐当一声。 大门洞开，首先出现的是四条上下翻飞的金属触手，它们的比一般的灵吸怪的触手要长的多。浑身套铠的触手主人推开门一步跨入，它转过头，巨大的眼眶里两团跳动的白色灯泡一下锁定了两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那个人类在干什么？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钢铁夺心魔红外的视野中一件不明的物体已经越变越大，马上卡擦一声一柄长剑插在了它脑门上。 “见鬼――！就插进去一点，根本不致命。” 阿格雷尔看着向后仰过去的‘灵吸怪罐头’，忍不住心中大骂――飞剑的创意是上次被丽芮尔刺激的，他根本就不精通――只是这剑一丢过去，阿格雷尔才发现自己是被钢铁灵吸怪给吓着了。 一般来说，灵吸怪几乎全部都倾向于使用天生的心灵力量，研习奥术魔法都会被视作离经叛道的怪胎，并永远不允许它们在临终时融为主脑的一部分。只练武技的灵吸怪更是怪胎中的怪胎， 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是专门来对付我的？命运之神啊，你是在向我索贿么？ “娜西拉，小心！”看到对方马上又要直立起来，阿格雷尔马上一把将前面发呆的卓尔少女拉到自己背后。 “阿格雷尔……”看来，卓尔少女受惊也不小。 “放心，一切有我。”阿格雷尔说是这么说，不过其实心中也没底，尤其是看到后面一片密密麻麻的章鱼头正打算涌入。 情况如此危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环视四周，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可那具章鱼罐头已经要立起来了，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放弃？ 阿格雷尔甩甩头，他发誓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一刻象现在这样把生死置之度外过，他只感到心中一片空白，只有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他冲了上去，咬紧牙关，一把抓住对方握剑的手臂，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将这具钢铁章鱼向后掀倒。 人在紧张关头往往会下意识地用尽全力，而那具章鱼罐头在失去平衡的状态下根本无力反抗，它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向后方，连带后面的一片灵吸怪连连后退。 夺心魔涌入这房间的势头一滞，只有一瞬，但这就够了。 年轻人忍不住心中一片茫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他已经这么强了么？ 他下意识地将另一只手中的火把和其绑在一起的一袋爆炸球丢了过去，同时关好门。 轰的一声，巨大火墙一下升腾而起――火舌顺着门缝直扑过来，直面人类。 “后退，阿格雷尔！”卓尔少女从后面跑上来，一把将年轻人扑倒在地。 娜西拉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阿格雷尔时还是几十年以前吧，只觉得对方有些软弱，很好欺负的样子。 但今天，就是这名软弱的人类，表现出了过人的冷静与果决，这样在危难关头所表现出的气质，这和之间的家族顾问是同一个人么？ 讨厌的感觉又来了，是那种魅惑魔法？ 卓尔少女心中不禁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她注意到自己贴着对方后背时，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 “阿格雷尔？” 热浪已经弥漫开来，升腾的烈焰不但透过了铁门，一样阻挡了人类的视线。 节节攀高的温度已经烤得两人的背后发烫，滚烫的烟尘熏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喉咙与鼻子里一阵阵的刺痛，可阿格雷尔还是心中一片冰冷。 他该怎么办？ “怎么了？” “把短剑给我。”年轻人终于向后伸出手去。他侧耳倾听，除了火焰剥剥燃烧，他隐约听到奇特的哀嚎声。 佛祖保佑，希望那只章鱼罐头被烤熟了，阿格雷尔在心里默默祈祷。至于其他灵吸怪，他不奢望，不过那些上来就只会用心灵震爆的傻怪，对他来说最好对付了。 阿格雷尔马上感到自己是不是有一些太轻敌了，说不定他连下面这一关都过不了。 “外面的灵吸怪还活这么？”卓尔少女稍犹豫了一下，将仅有的武器递了过去。 “不好说，但有备无患。”阿格雷尔尽量往好的一面想，可是想得越好境况就越坏，他不得不多做准备。 “阿格雷尔。” “恩？”他停下开门的动作。 “你是不是变形怪冒充的。” 年轻人微微一笑，也不作答，只是心中的紧张无形之中消散了许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绷紧身体，轻轻拉开门闩，然后将持剑的手放在很烫的门把上。 要开了。 外面等待他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呢，一个全新的世界？还是一个猝然的死亡？老天爷你不会这么玩我对吗？ 不过擅自揣摩命运之神的意思可是不得了的忌讳。 “娜西拉，我一开门，你就跟我冲出去。” “好吧。” “准备……” “唔。” “哎哟。” “抱歉，太紧张了，我应该提醒你一下……”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阿格雷尔……”娜西拉忍不住捂住鼻子，刚才撞到人类坚实的背上又让她面红耳赤，心中怦怦直跳。 她以前可不是这么容易受魅惑的一个人呢。 不过阿格雷尔可没心思去体会卓尔少女的心思，闹出这么一个乌龙让他有些尴尬，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很冷静的才对，不过只是几只红烧的章鱼而已。 他咬了咬牙，打开门，不等烟尘散尽，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已经刺了进来。 奇葩果然不容易死。 阿格雷尔的心从未有这么沉静，他也明白自己的力量不可与之硬拼，马上右手举起主脑皮盾当面迎上――堪堪只差一线，银色的光刃差点切开盾上的主脑外皮。 然后阿格雷尔一剑刺向前方，烟尘分开后那儿露出一具金精的铠甲，一声爆响，短剑入肉半分，接着就是全力一脚踹过去。 那具金属壳子吃不住力蹬蹬向后退去，而年轻人乘机抢先一步冲出火海。 扑、扑、扑。 至少有三根带金属壳的触手绕过皮盾插入他的身体，人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被人捅真他么疼啊！ 不过阿格雷尔知道发动的自己的能力可以切断神经传递的疼痛，在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因为伤势而昏迷。 现在他只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带娜西拉逃离这里，然后在剩下的时间内从背包里找出治疗药水。 他不知道背包有没有那种东西，可他只能相信灵吸怪的富有。 因为他没得选择。 “阿格雷尔！”娜西拉担心得声音都变了。 “抓紧我，娜西拉。” “你流了太多血了……” “抓紧我！”年轻人没有时间解释，一时间忍不住怒气勃发。浑身是血的阿格雷尔这一刻充满男子气概，让卓尔少女忍不住怔怔地发呆。 “我知道了，阿格雷尔。” 阿格雷尔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这么干了，但他的确需要首先平静下来。虽然吸气让他感到伤口有若撕裂一样的剧痛，可他明白，痛苦马上就会感觉不到了…… 与此同时，空气中出现了嗡嗡声，几乎就是噪声，但不是。实际上，这声音只是感觉到的。门口突然冒出一个舞动着六只触手的的高大身影——塞依洛斯。阿格雷尔顿时有些沮丧，后悔逃进这个屋子里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对决 该死的教条主义！一大群人竟然拿个哺乳动物没办法。噬魂怪两只鼓泡眼直直地看着人类，伤害主脑的亵渎者，你让我损失惨重，我要向你这个可怜虫报复。 “强大的塞依洛斯大人，我顶多只是亵渎尸体，您不先去找真正的凶手，可真让我受宠若惊啊。”阿格雷尔打了个哈哈，随手把盾牌递给后面的卓尔少女。娜西拉皱着眉头却依然握住了盾牌的把手，她知道六只触手的灵吸怪让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糟糕。 下一秒，阿格雷尔突然从地上跃起，箭一样冲向魁梧的身影噬魂怪，全力以赴的一击，快速、直接，实乃平生巅峰之剑，剑锋几乎碰到了塞依洛斯心口。 一瞬间，以噬魂怪银亮的眼睛为中心，整个身躯向四周爆起一团扩散的刺眼银色能量。 阿格雷尔瞬间湮灭在了银光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时间，娜西拉紧张的地移动脚步，一手把盾牌挡在身前，同时用弩瞄准了噬魂怪，此刻，塞依洛斯站在门口，只有嘴角的触须在扭动，它似乎根本不在乎弩箭。 娜西拉勾动扳机，箭矢飞射而出，直奔向门口。超级灵吸怪触手拍了拍，箭随即不知去向。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卓尔少女的意识，让她无法思考，不能行动。超级灵吸怪跨越任意门，穿过了几英尺的距离，来到了阿格雷尔消失位置后面五英尺的地方，漂浮在半空。 刚刚做完这一切，银光再度闪现。仅仅二秒，阿格雷尔就再次出现了。 这几乎让噬魂怪惊掉下巴。回来的太快了！ 阿格雷尔还没意识到自己已进行了一次诡异穿梭，只看到面前的噬魂怪毫无征兆地消失。 没等他有所动作，一只冰冷粗糙的手抓住阿格雷尔的领子，把他按倒在地，他无力反抗。这种身高接近七点五英尺的灵吸怪，就像食人魔一样强而有力。 塞依洛斯从阿格雷尔手里抢下短剑，扔到一边。它紧紧抓住年轻人类的双手，把自己的头靠过去，用嘴边湿漉漉、粘粘的的触须缠住阿格雷尔的头。阿格雷尔知道这是夺心魔进食的方式。它们把触须慢慢伸进受害者头上的孔洞，从里面吸食大脑。 阿格雷尔知道如果塞依洛斯这么做了，那么他会死的惨不忍睹。 “你最好先看看窗外？”阿格雷尔喘息着说。噬魂怪的缠绕让他透不过气来。“有个非常厉害的家伙在屠戮你的同伴，还有杀死主脑的凶手也在那里。” “狡猾的奴隶！别想耍花样逃跑！” 超级灵吸怪发出嗡嗡声和嘶嘶声混杂的声音。触须绕得更紧了。 “所有人全都打起来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阿格雷尔满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当一个人类知道他随时可能会被吃掉，他只能逃跑。”“但你错了。”噬魂怪松开了触须，说，“我没想杀你。那太浪费了。凭着你的知识，你当然会成为一个有用的奴隶。你有机会逃跑，是由于对你的束缚相对比较松，因为我喜欢和知识丰富的人交流。但现在你不会再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了。” 阿格雷尔感到头痛预裂，不禁大声尖叫。 这时，一阵痛苦与危难的心灵呼喊传进了噬魂怪思维中，它放下失去知觉的阿格雷尔。塞依洛斯抬手招出一片银光，两人的身体一下子消失在空气中。做完这一切，噬魂怪闪身穿墙而出，直接奔向杀脑凶手。 ***************** 在石阶顶端，缚灵尸的身边倒的倒，卧的卧，有奴隶也有夺心魔，多半是不慎挡到缚灵尸的路而命丧其剑下的无辜牺牲者。在更远处，几只灵吸怪正争先恐后地逃离这可怕的不死怪物。 札克纳梵正打算追过去，因为它们正是往石塔的方向逃逸，与他原先决定的目的地一致。然而此时他体内的魔法警告响起，逼迫他向后转，面对石阶。 杜登家叛徒正好到达。宿命的一刻来临了：缚灵秘法终于能发挥它的作用！战斗开始了。 噬魂怪从黑暗的空中飘下来，停留在札克纳梵身后的平台上方。 在两名卓尔激战正酣时，咻！ 试探性的心灵冲击波包围了他们俩。札克纳梵仍旧丝毫不受影响，但另一名卓尔精灵则双刀掉落，倒地不起。 札克纳梵在胜利的喜悦之下咆哮着，举刀一步步接近他的对手。 札克纳梵扑上前，挺剑刺向毫无还手能力的对手，但却一头撞向一道凭空冒出的石墙，整个人被弹回来。缚灵尸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上前用手不断刨抓、捶击墙壁，但是石墙显然非常真实而坚固。 整道石墙把札克纳梵完全隔在台阶与卓尔叛徒之外。 噬魂怪抓住时机。咻！心灵冲击波再度发射。 台阶顶端的札克纳梵仍然被困在墙后。他以为这次受阻是身后发动攻击的灵吸怪搞的鬼，一股怒气全发泄在它身上。他迅速转身，向上一跃，一剑向噬魂怪的双脚斩去。 塞依洛斯闪身消失，又很快在十尺高的上方出现。那一瞬间，超级灵吸怪全身就已被特殊力场包围，与此同时，超过十个心灵异能劈头盖脸砸向了札克纳梵。 但是出乎噬魂怪预料，缚灵尸免疫了所有心灵异能。 札克纳梵跳不了那么高，接着接连不断的心灵攻击，使他无法施展浮空术。但他认为自己的失败全是那只灵吸怪的错，他要它付出代价。他把手中的剑对空一掷，剑如流星般脱手飞去。 噬魂怪露出嘲弄的微笑，等剑行到半途，早就准备好的法术发动了。随着一片银光闪起，超级灵吸怪好整以暇等待着两人交换位置，而且准备欣赏，札克纳梵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扔出的剑飞向自己的鼻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噗”的一声，蓝血四溅。 噬魂怪望向札克纳梵，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两人不但没有交换位置，就连它身上的动力障碍也没有阻止那支剑继续飞行，而且丝毫没有吸收到它的能量。一半的剑身没入它的胸腔，它知道自己肉体的生命已经到了终点。 塞依洛斯抬起触须指向札克纳梵：“交换！”一瞬间，随着这个霸气无比的词儿，九级传心者异能，真·心灵交换的强大能量贯穿了缚灵尸的身体。只是它万料不到，即使塞依洛斯使用了全部的灵能点，把异能强度增幅到了恐怖的程度，但承受了九级异能的札克纳梵还是毫无反应。 塞依洛斯惊愕的正无计可施，这时一个黑色小点从地上出现，变大。一只黑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住噬魂怪灵魂的灵魂，向里拉扯。你这个怪物，我会再回来找你！记住，我会再回来找你！更多黑色的手冒出来抓住它的灵体；黑洞般的阴影完全吞没了它，然后消失了。 四周的夺心魔愤怒的失去了理智，纷纷冲向札克纳梵，拔出各种各样的长剑向缚灵尸砍去。武技长只凭手中一把剑，连削带砍，终究还是将围攻的敌人赶尽杀绝。他把自己的挫折与愤怒全部宣泄在这些章鱼头身上。 叛徒逃脱了……不过，只是暂时。 ***************** 屠戮结束了，令人窒息的杀意终于消散，灵吸怪的尸体的叠成了一座小山，托里克看起来既入迷又心悸。灰矮人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显然，那个可怕的怪物已经走了，而灵吸怪死伤大半，这是个好机会。 “队长！”一个助手跑向托里克说，“活着的同族只剩德瓦林没找到了，其他人最都在那个街角整队。”年轻的灰矮人指着身后中一个建筑的边缘说。 “很好！”托里克回答，“但是计划改变，灵吸怪被削弱了，这座城市应该还给灰矮人。”托里克深吸了口气。他指四个派侦察队去集合城里其他灰矮人，助手敬礼，领命走了。 “等等！”队长说，助手停了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不止灰矮人，地精、兽人还是其他的怪物都可以，只要它们痛恨灵吸怪就够了。” “是，长官！”助手回答，急忙离开去执行队长的命令。 托里克在脑海里虚构着作战计划，一会儿后便摇摇头，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希望兄弟们都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活下来。他为不能活着的人哀悼。不管结果如何，暗骨部落注定要兴盛。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战（上） 阿格雷尔的大脑感到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觉得他的脑浆仿佛直接被搅成浆糊。随即人类察觉自己正在坠落，旋转在一片灰雾中，失去控制地往下掉。 噗通一声，他摔进一堆污泥之中。在及脚裸深的烂泥中站起，阿格雷尔不可思议地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他浑身不着寸缕，身上满是脏污，虽然没受伤，却站在一大片污泥汇聚的浅湖中，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残垣断壁的废墟。 这是之前被塞依洛斯弄来过的世界！脚下的烂泥塘就是之前那个灵吸怪蝌蚪湖！这！发生了什么？才几天功夫，这里就烂成了古代遗迹？ “阿格雷尔，我们在哪？” 人类回过头，看到娜西拉站在他身后，令人汗颜的是，她还穿着衣服。 阿格雷尔先是不好意思的双臂交叉挡在男性要害处，防止走光。可马上他就想起更方便的做法。人类利用空间的特殊之处，给自己穿上了一套新衣，而卓尔少女却一直保持着他的第一个动作。 阿格雷尔继续检视整个区域、他自己，以及他的同伴。娜西拉也似乎在努力遮掩自己，但阿格雷尔却疑惑不解，因为她明明有穿衣服。 有吗？ 远方某处传来一声怨毒的咆哮，令他们全都警觉起来。娜西拉蹲低，慢慢转身并扫视着，双手紧握成拳，防卫性地举在身前。 如果她担心会被攻击，为何不去拿背包里的魔法物品？阿格雷尔纳闷道。然后他明白了，娜西拉眼中的世界跟他眼中的是不一样的。而他只见过娜西拉穿衣服的样子……等等，不对，差点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这里的规则跟之前不同了。 另一个叫声从远处传来，一个非常痛苦的叫声，之后是大大的稀里哗啦声。 “我们到底在哪？”娜西拉质问道。“而且为什么只有我没穿衣服？” “噬魂怪制造的世界，在这里思想可以变成物质。” 一股灰尘袭向他们，使令人不适的褐色污泥升高到他们腰部高度。这团恶心的东西带给阿格雷尔的感觉令他皱起脸，而且他第一次注意到它们所散发出的恶臭，好像灵吸怪蝌蚪都烂在里面了。 “是什么东西引起这么大的波动？”卓尔少女低声说道，而这句观察敏锐的话提醒了阿格雷尔，不舒适的感觉也许是他眼前最小的问题。 一个高大、浑身流淌液体，而且胸口破了个大洞的噬魂怪虚影，从二十尺外的污泥中冒出来，凶恶的眼睛眯起打量他们。 “是那个六只爪的章鱼怪。”娜西拉惊喘着说道。“他也进来了，而我们……”她看着阿格雷尔，红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被它抓到了。”人类回答道，不愿意说出他们自己或许也已经死了的这个可能。 “是抓到了！”这名虚幻的噬魂怪以大得惊人、巨人般的声音说道。“抓起来正好替那个卓尔混蛋还债！” “娜西拉，帮帮我，想象你自己是大法师，用你见过最厉害的魔法！或者其他强大的生物。”这一天从没这么紧张过的阿格雷尔对娜西拉大吼道。可卓尔少女对人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无助地转头望着自己（在她眼中是）裸露的肩膀。她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家族主母……那些传说中的魔法和怪物只能靠简略的图画空想，这对她来说也太难了，卓尔少女还需要时间适应。 人类嗤笑一声，然后冲过去，站在一个挡在他们跟逼近的噬魂怪虚影之间的位置。 阿格雷尔伸出双手，开始幻想自己双持ak47。塞依洛斯丝毫没显示出害怕的样子，持续稳定地在污泥中前进。娜西拉注意到虚影似乎突然变大了，而且发现这名噬魂怪还在继续增大。 “阿格雷尔。”她低声喘道，因为此刻他们的对手已经足足有十尺高，几乎跟巨人一样高大。它再走一步，体型又大了一倍。 “阿格雷尔！” 两把ak咆哮起来，愤怒的火舌喷出成百上千的子弹。可噬魂怪一点不在乎，子弹打在它身上马上就被同化成了虚影的一部分。 三十尺高的塞依洛斯阴森地逼近；它的笑声嘲弄着阿格雷尔不知所谓的攻击。随着一个吸附的声音，一只脚从污泥中抬起，威胁地高举在空中。 “还债！”邪恶的塞依洛斯咆哮道，然后猛力踩下。 阿格雷尔扑向一旁，在污泥中泼溅着前进，然后再度站起，缟玛瑙的头发沾满浓稠的褐色污泥，并贴在头上。 塞依洛斯对娜西拉没有一点兴趣，因为就有阿格雷尔——这整场灾难的始作俑者，也是摧毁他身体卓尔要救的人。（噬魂怪搞错了，迁怒人类） “让那个卓尔来救你啊！”巨大的声音嘲弄地说道。 这里的规则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闯进阿格雷尔脑海，因为如今塞依洛斯威胁了他，显然肯定了他们没死。但这个地方跟精神世界有点类似，人类早就知道这点，因为他曾经来过一次。 娜西拉冲到阿格雷尔前面，跳上大噬魂怪的脚，朝它膝盖后方又抓又咬。它踢来踢去，想把她甩脱，但就算她凶猛的攻击有造成任何实质伤害，脸上带笑的塞依洛斯也毫无表示。 “思想的盲点。”阿格雷尔吐出这句话，试着想扭转他的思考过程。他自己的形象、他朋友们的形象，以及那名找上门的报复者形象，必定是思想下的结果，因为他跟他的朋友都以为自己是裸露的，而另外一人则穿着衣服。这世界是塞依洛斯制造的，先前的飞剑无用、ak47也无用，相反娜西拉徒手物理攻击却能造成轻微伤害。难道是因为塞依洛斯根本不认同前两种攻击的威力。也就是必须让噬魂怪觉得很厉害才行？ 娜西拉溜下怪物的一只脚，因为塞依洛斯正把它高举在阿格雷尔头顶上。 “阿格雷尔！”卓尔少女朝她那位显然分了神的同伴叫道。 巨大的脚猛力踩下；娜西拉想象到她在乎的人会被踩扁，差点晕过去。 阿格雷尔用单手抓住那只脚，然后毫不在意地将它稳稳举在头上。他也开始变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挫折又吓坏了的卓尔少女叫道。她从巨大怪物的膝盖上落下来，污泥四溅地退开。 阿格雷尔有怪物的一半大，而如今是塞依洛斯显得困惑。人类用力举起那只脚，令塞依洛斯往后猛摔在污泥中。当这名怪物重新站起来时，阿格雷尔已经变得比它还大。 塞依洛斯还是扑过来，咆哮着挥动着触手缠住它痛恨的敌人。 娜西拉从这两名庞然大物附近移开，既无法理解，也帮不上忙。 阿格雷尔巨大的臂膀肆意伸长扭曲着，和噬魂怪的触手纠缠在一起。而塞依洛斯也开始这么做。有好一会儿，两边似乎势均力敌。 塞依洛斯瞅准一个空当朝阿格雷尔的头用力咬下，疯狂地把消化酶涂抹在口器上。接着，却是它而不是阿格雷尔发出惨叫，因为它咬的不是脆弱的皮肤，而是带钢刺的金属头盔！ 愤怒的噬魂怪举起手臂；它的手指化做一只只利剑，朝阿格雷尔胸口猛击。 阿格雷尔的身体在长剑四周分开，形成一个洞，使六只手指带着手臂直接穿过而没造成伤害。阿格雷尔的皮肤随后在塞依洛斯手臂四周紧紧合起，牢牢抓住他。 塞依洛斯的六只触手高高扬起，触手顶端突然裂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宛如一只蛇的上下颚，长满尖端有毒液的獠牙。 “阿格雷尔。”娜西拉惊喘道。她心想人类气数已尽，而她跟着也会成为这名恐怖噬魂怪手下的牺牲者。她找不到话来形容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心战（下） 阿格雷尔没有畏缩。他的身体突然扭曲，柔软的像是大块的果冻，宛如一只软泥怪，然后整个人融化进烂泥湖里。这次人类的应变显然出乎塞依洛斯意料之外，因为这，噬魂怪的六只蛇头咬了个空，碰撞的毒牙咔嘣作响。 “出来，奴隶！再鄙贱的人类都不会这么无耻的！你的荣誉呢！出来战斗啊！胆小鬼！”塞依洛斯双眼大睁，充满惊讶跟愤怒，显然对阿格雷尔的下限考虑不足。 “啊哈，塞依洛斯，你自己不也变了蛇发女妖？哈哈，灵吸怪变成次等种族，你的荣誉何在？嘿嘿，看来是你在地底宅太久了，没见过什么大人物，我就不耻笑你了。” 阿格雷尔知道这是场意志力的胜负是不公平的，针对塞依洛斯的主场优势，用噬魂怪潜意识认同的存在对抗可怕的景象跟不可能的现实。必须使它恐惧、困惑，所以自己也是有一定优势的。毕竟到目前为止，塞依洛斯没用过一次心灵异能，这就说明这个世界只能用物质决定胜负。 “好了，游戏……该结束了。” 话音方落，一点不正常的红色出现在烂泥湖中央，以燎原之势浸染了整个黑湖。污泥纷纷干枯、硬化，最后成了一片熔岩湖。 塞依洛斯皱了下眉，整个人化成了一只外貌与龙类生物十分相似的怪物：不像是巨龙。但它有着与大多数龙类一样细小的淡紫色鳞片，不过翅膀的肌肉相当勉强地铺挂在外皮上，而且它的头部正中央长着一只硕大无朋的独眼，十二只小眼的眼梗从球体大脑的顶部长出。要不是还有六根细长的触手和七鳃鳗一般的口器，几乎会让人认不出它是什么东西。噬魂怪的傲慢本来让它不想变成这副摸样，可小心点总没错。 这时，岩浆开始旋转，整个熔岩湖变成了一个大漩涡，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来快，聚集的能量使整个空间都炽热起来。还好，娜西拉早就远离了烂泥区，才没有被岩浆波及。终于，在漩涡中心下降到最低点时，伴随着霸气到极点的宣言，滔天的岩浆巨浪喷涌而出。 “吾——火焰之王——吾名——拉格纳罗斯。吾比这个世界本身还要古老——屈服吧，章鱼凡物，在你的末日面前屈服吧！” 塞依洛斯顿时呆滞了…… 娜西拉傻傻地看着高达九十多尺的巨大火焰之王，陡然屹立于岩浆湖内，与远处的噬魂怪终极形态摇摇相对。其上半身为人形，腰部以下则完全是旋转着的龙卷——从其脚下方圆几十尺的岩浆池中，拔地而起的、岩浆的龙卷。岩浆构成了它的身体，烧红的石块构成了它的盔甲。上百尺高的元素怪物，光是屹立在那里，就掀起了不断扩散的灼热风暴。好强啊！光是用看的就知道它好厉害！相较之下噬魂怪恶心形态就像是一个笑话。 卓尔少女又向后退了一大段距离。阿格雷尔现在的形态，照亮了整个空间，远远看起来仿佛连天空都被点燃了似的一片通红。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惊人的能量。当靠近到那东西大约三百尺左右的时候，温度就已经让人汗如雨下了。再往前靠近的话，热量更是几何状的增加，如果没有加持防护火焰魔法的话，一百五十尺就是娜西拉的极限了。火焰之王的底部的岩浆池。空气已经因为高温而扭曲，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仿佛哈哈镜中的景象一般，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形态。 “轰！轰！轰！轰！——”连肺腑都被震动了的爆响，刺激了娜西拉的神经。卓尔少女看到：塞依洛斯的触手附上一层厚厚的白霜，冲向阿格雷尔。阿格雷尔的一只手臂变成一把燃烧的斧头，成为锋利斧刃的手砍进塞依洛斯颈侧。这名邪恶的夺脑龙类及时反应，从肩膀上生出一道盾牌，但人类后背同时长出一双火焰的光翼，就像暗黑破坏神中天使的翅膀。当斧头状的手砍到塞依洛斯的盾牌发出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火焰光翼分出的光触已经和噬魂怪的触手交击在一起。冰火相互碰撞之下，两人战的天崩地裂，混沌重生，宛如世界末日再临。 一个凭空出现的火焰爆裂，炸的塞依洛斯后侧皮开肉绽。但与此同时，噬魂怪的头则变成一只太古白龙的头，可惜，塞依洛斯刚吸了口气准备吐息，就被一柄橙色战锤狠狠来了一下。在duang的一声中，噬魂怪晕头转向的倒飞出去，瘫倒在瓦砾堆中。勉力伸手将头上的火苗扑灭，塞依洛斯边咳边站起身来。这元素怪物真不好对付，真烫。 咦？巨大的火焰之王“拉格纳罗斯”，并没有追上来，而是依然屹立在数十米外的岩浆池中，并且，他现在正……往下伸出小拇指。而且还是俩手一起…… 塞依洛斯额头的青筋“咯吱咯吱”地开始凸起，远处的“拉格纳罗斯”手势又变了，改成往上竖起食指不断摇来摇去，那意思连地精都一目了然。 噬魂怪按耐怒火，冷静的思考战术。和满怀恶意的挑衅相比，最后的胜利更加重要。 凭空的火焰爆裂没有再次出现，反而开始在远处挑衅……难道是有距离限制吗？ 塞依洛斯眼静静的观察着远处不断摆动着身体的拉格纳罗斯，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观察着火焰之王的形态。噬魂怪的眼神在拉格纳罗斯的底部停住了。它发现了什么。“似乎从刚才开始，这家伙就没有动过一步……”口中无意识般喃喃地将想到的东西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远处正在高举战锤的拉格纳罗斯，动作僵住了。并且，它的脖子好像生锈了一样，“喀嚓喀嚓”地艰难朝这边转了过来。与那双岩浆构成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塞依洛斯甚至可以从中看到一丝恐慌来。 嘿嘿，这个反应，果然就是你的弱点。噬魂怪身上瞬间长出无数触手，顶端的眼睛冒出阵阵寒光，被我的一万只眼睛看死吧！ 咻！咻！咻！咻！咻！咻！咻！…… 娜西拉忍不住挡住了眼睛，不能移动再厉害有什么用啊！ 阿格雷尔斯浑身被冰火中和爆发的能量震动着，拉格纳罗斯的身体一在直颤抖。“可恶！蛆虫般的章鱼凡物！你胆敢对吾使用这么卑鄙的战术？” 炎魔之王“嗷~”地叫了一声，抓狂般地从脚下的岩浆池里抄出一把岩浆，然后……就那么直接朝这边丢了过来！不规则的岩浆块冒着烟，并且周围还附带了一些碎屑，一下子糊在了塞依洛斯脸上。 噬魂怪勃然大怒，一手擦掉给自己做了毁容手术的熔岩，却看到那家伙把锤子变没了，正弯腰从岩浆池里捞出更多的岩浆，然后在手上好像团雪球一样团成了一枚直径超过十尺的岩浆球！变大！变大！直到跟它的身体一样……我的天！它制造了一个小太阳。 “感受萨弗隆的烈日吧！” 噬魂怪狼狈的打了几个滚，躲开了致命的攻击，塞依洛斯喘着粗气看着刚才站立的地方被一片白炽的岩浆覆盖，要是被打中一定会化成灰的。伸头朝拉格纳罗斯那边看去，人类刚刚看到了噬魂怪的丑态……那家伙竟然敢双手掐腰咧嘴大笑！不能容忍！ “哈哈哈哈，章鱼凡物！准备被火焰净化吧！” 拼着这空间彻底毁灭，我也要让你死！随着噬魂怪的暴走，空间好像变淡了一些，滔天大水从天而降，把拉格纳罗斯淋成了落汤鸡，火红色的岩浆块不断沸腾着冒出白色蒸汽。塞依洛斯则高声大吼：“无尽寒冬、冰之擒敌拳、冰之剃刀……”一个个传奇冰系朔能法术不要钱的扔出去，威势惊天动地，就算是神祇也必死无疑。 娜西拉的耳朵便由于巨大的冲击声而失聪了，平衡感也进而受到了影响，整个人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没有倒在地上。好一会才从强烈的耳鸣中恢复。当她回头去看被攻击的目标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熔岩湖被一层厚厚的白色的冰壳覆盖，火红的岩浆完全凝固了。而正中间的拉格纳罗斯，被完全封在巨大的冰山中，它身上的岩石好像干枯的血痂一般纷纷剥落，露出里面鲜红的部分，而塞依洛斯的还在高举双手蓄力，红色的光芒不断汇集，然后变得耀眼，在到达顶峰的一瞬间喷薄而出——大崩灭术。 “阿格雷尔！” 连绵不绝的轰鸣声停止了，娜西拉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冰山、火焰之王、阿格雷尔……都不在了……卓尔少女瘫倒在地，双眼迷失在残酷的现实中。 “终于，结束了。”塞依洛斯缓缓吐了口气，然后恢复噬魂怪的形态。“虽然是个想象力极为丰富的家伙，战斗异常艰苦，但这就是命运啊！天才的塞依洛斯才是最强的，一个人类远远不够看啊！哈哈哈哈……接下来该用这个女卓尔的身体复生了。”塞依洛斯到现在浑身松懈下来，发泄了一点肉体被毁的怨念，整个人舒畅多了。 “咔嚓——”虽然动静并不大，但塞依洛斯却耳朵一动，疑惑的转过头去。“咔嚓——咔嚓——”地面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隙，发出刺耳的声音。“咔嚓——咔嚓——咔嚓——”他还没死！他在地底下！地面又开始发出红色的光芒，即使透过厚厚的冰层，也依然能感受到其灼热。“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噬魂怪没见到阿格雷尔以什么形态出现，却有听到了该死的霸气宣言。 “苦难！——痛楚！——深渊之中燃烧着我的憎恨！——世界随着我的苦痛而颠覆！——那些卑微的国度将在我的愤怒中颤抖！——最终，整个世界将会支离破碎！——而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我双翼的阴影之下燃烧殆尽！——吾名死亡之翼，天命之灭世者，万物的终结者，无可阻挡，无可违逆；吾即大灾变！” 随着宣告结束，地面碎裂声响成一片，最后轰然炸裂开来！一条巨大的裂缝横贯了整个世界，空间震荡不止。这时，一头巨大之极的‘龙’从裂缝中冲天而起！它从头至尾长度已近几千尺，体型不仅比主脑记载的任何已知巨龙的都要大，甚至就连龙族之中体型最为庞大的龙神，可能龙躯都不如眼前这一头奇异的‘龙’来得巨大。 它的身体处处开裂，火焰和热量从他岩浆般的龙身下喷涌而出。它张开的大嘴里面是无尽的暗影烈焰。最离谱的是它竟然套上了一层不知什么材质的装甲——这是一只从头武装到牙齿的灭世凶物。 “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见过这么多强大生物！这不可能啊！” 阿格雷尔已经将塞依洛斯的精神逼到极限，而噬魂怪顽强的心智因接连不断的战斗已经精疲力竭。阿格雷尔知道，这一场意志力的马拉松，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他倾斜了。 塞依洛斯灯泡般的眼睛还在睁着。试着想把自己变成某种能抵挡这种生物攻击的东西，能击败‘龙’吐出的火焰的东西。 但它一时想得不够快。阿格雷尔吐出一道暗影烈焰，火焰吞噬了塞依洛斯的五官，燃烬了它的皮肤，只剩下一具缺头的人形的骸骨，裸露在这名庞然大物的脖子上。 剧痛之下，塞依洛斯无法继续保持思想变化，无法维持它的心灵防御。阿格雷尔发出六根源质箭刺入塞依洛斯胸口，而双爪死死插进噬魂怪的残躯，不给的时间变形。 龙头深深吸了口气，从它大嘴中瞬间喷出巨大的火柱，不断的喷吐，连续的暗影烈焰把塞依洛斯彻底燃烧，飞灰烟灭。 终于，阿格雷尔发出死亡之翼的胜利怒吼，身体变回人形，转过身去寻找震撼不已的同伴。不过，他只瞥见娜西拉一眼，因为接着一道黑暗的裂缝扑上来，他就失去意识了。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药水 阿格雷尔感到自己作了一个长长的梦，在一片幽静黑暗的环境之中，梦中的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然而只有两轮圆圆闪耀的红月，一张复杂的蛛网和其中央一只静静盘踞中的巨型蜘蛛一直贯穿这个梦的始终。 红月是否象征着什么，蜘蛛又象征着什么？还是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已？ 阿格雷尔不知道，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会醒来，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些声音—— “阿格雷尔。” “你真的失去知觉了，还是装的？”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明快、吐词清晰―― “醒来！”声音接着大吼。“醒来！该死的。我们要一起逃出去！” “你必须醒来，”声音温柔地说。“否则，它们就要继续奴役我们了，而我们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这么做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教我用筷子的么？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被男性戏弄，当时我就决定，以后只要有机会就报复回来，直到你死去为止……” 声音持续了几个小时，嗓音由甜美到沙哑，回顾他们一同在香芭拉家的经历。也许这些故事会在阿格雷尔失去意识的大脑里燃起了火花。娜西拉一直坚持着，甚至忘记了灵吸怪随时可能出现。 终于，阿格雷尔心中微微一跳，似乎可以感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目光像是一道联系这个世界的纽带，使他的身体渐渐发沉，下一刻年轻人才反应过来――那是重力。 阿格雷尔现在终于确认了，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身体了，虽然全身上下还是不听使唤。 他的呼吸不由得有一些紊乱，他死了么？ 他眨了眨眼睛，吃力地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卓尔少女憔悴的脸。 后者正用打湿的布料擦拭他的额头。 “……咳咳！”阿格雷尔一开口就感到嗓子像是掉进了一块烙铁，灼痛且发干。胸口几处刺骨的疼痛逐渐延及全身，他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好了，没事了。”娜西拉柔声说，“不管你经历过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阿格雷尔深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眼里有了理性的光芒。他用力甩甩头，试图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些，但却看到娜西拉在一边一脸紧张：“别动，你伤得很重……” “放心。”他下意识地摆摆手。阿格雷尔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虽然他不清楚现在身体的恢复力极限，但是现在他并没有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而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以他流出的血量，普通人早就虚弱、濒死了？ 因为还有勉强可以活动的体力，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阿格雷尔对娜西拉点点头，安抚她，让她放心，然后尝试着坐起来。 卓尔少女赶忙扶住他：“等等，不用这么急着起来！”说着，将他半个身子斜靠在自己胸前，继续清理阿格雷尔身上的血迹。 阿格雷尔一愣，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卓尔女性照顾男性人类？我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他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绷带，马上想到了一个话题道：“我身上的绷带是你打的？” “仅仅只能勉强止血而已，你不要想随便乱动，我可不想再帮你打一次。”娜西拉马上提醒道。 绷带的松紧关系到止血的效果，这阿格雷尔当然清楚。 不过他这次礼貌地答道：“非常感谢你，娜西拉，虽然绑的我全身都有点麻……” “……” 蛛后在上啊，娜西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简直有一种想把这个笑嘻嘻的家伙掐死的冲动，该死的混蛋！ “那么，我们现在的位置在哪？” 自从远离魔索布莱城，年轻人类被卓尔精灵社会压制的性格渐渐复苏，足以让他在面对年轻的卓尔少女的时候，就像对方真的还是女高中生一般，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男性的自信。 这种自信不自觉地影响了娜西拉，她渐渐感到了一点儿不同。谈话时无意间给了阿格雷尔更多的话语权。 “这里是塔底脑池，你不要动。”卓尔少女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心情恢复平静。 阿格雷尔惊讶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环境。 “脑池？” “等等，我们怎么会在这儿？”阿格雷尔又吃了一惊。 “噬魂怪死后，哪个烂泥的世界里就出现了大量黑暗的裂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倒了，醒过来才发现又回到脑池了。也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娜西拉带着侥幸的回答，并希望阿格雷尔赞同她的观点。 可惜人类视而不见，“脑池剩下的灵吸怪去哪了？”阿格雷尔无视了卓尔少女的小愿望，这才是他更关心的问题。 “这不明摆着么！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少女不解地看着他，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怎么能问出这么笨的问题：“就凭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塔底要是哪怕还有一只灵吸怪，我们早就被吃的一点脑浆都没有了。” 娜西拉马上感到一些奇怪――阿格雷尔又不是主母，她为什么开始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在对方面前要矮一头似的！ 阿格雷尔沉默下去，其实心里还是忍不住吐血。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又交还到老天手上了。照这样看他们已经成了瓮中的鳖，唯一的活路是除非札克纳梵真的一人屠了满城的章鱼头。貌似可能性不大；灵吸怪很怕死的，就算一时愤怒冲上去战斗，只要死几个同伴，其他的肯定逃跑。到时候它们还是要回脑池的。 他吐了一口气，必须想点办法，运气筛子不是每次都能扔出六点。 “娜西拉，我的背包呢？我需要治疗药水。” “灵吸怪的次元口袋么？” 娜西拉脸上露出非常的不情愿的神色来，可还是将背包递了过去。 阿格雷尔一头雾水，直至摸到魔法口袋里的一瓶药水。这瓶药水形状如一团烛火，也像火焰那样闪闪发光。 “不能用这个！”娜西拉顿时一脸紧张。 “为什么不能用？”人类不由得一愣。 娜西拉随即解释道：“这是起死回生药水，尽管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治愈很重的伤势，但要治好也要付出很大代价。骨头和肌肉组织迅速痊愈极为痛苦，而且药水的魔力是以其所收到的生命力作为基础的。治愈过程窃取的能量越多，痛苦也就越强烈，甚至超过了很多受伤卓尔能够承受的程度。每当治愈的时候，也就是死亡来临的一刻。” “生命力和痛苦么！呵呵。”阿格雷尔对着那娜西拉展颜一笑，“为我向罗丝祈祷吧。请求蜘蛛神后来加强药水效果。如果我够幸运的话。”说完，一口将瓶中火焰般的液体吞下了肚。 痉挛立刻抓住了阿格雷尔的全身神经。娜西拉紧紧搂住人类，徒劳无益地试图让他安静下来。阿格雷尔不假思索，毫不费力地将她抛开，在撕裂每条血管和肌肉的痛苦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卓尔少女的存在。刚刚经历的一场大战使人类无力屏蔽自己的痛觉，唯有凭借意志苦苦支撑。 阿格雷尔特觉得全身都在燃烧，像是四肢百骸都着了火。与其说是透支生命，不如说是活人烧烤。他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缠身的火焰，可火焰越演越烈，干瘪的血管开始膨胀，高速再生着血液涨的全身青筋暴漏，阿格雷尔此刻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连第五了肢都开始顶天立地。 这把一旁的卓尔少女吓的面无血色，怎么办？怎么办？药效强的过了头，阿格雷尔治愈远超娜西拉的想象，他不应该喝一整瓶的。 现在能帮助他宣泄过度药力的方法只有两种：第一种放血；第二种么——施放精华…… 卓尔少女看看痛苦挣扎的阿格雷尔，咬了咬牙，表情坚毅的做出了决定。 （选哪个？二选一！或者三选一！） 正文 第五十七章 伏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终于，娜西拉的努力起到了效果。阿格雷尔的灼热感逐渐减弱了，然后消失无踪。这时，人类的体内没有本该出现的空虚感，反而传来了一种甜蜜的感觉，让他懒洋洋的不想动。仿佛一丝电流刺激了他的神经，阿格雷尔忽然觉得有了点力气，浑身都温暖起来，就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 紧绷的精神一一朝放松，因为高速新陈代谢而充盈许久的膀胱就马上就开始罢工，督促着他挣扎着站起身来。 看到阿格雷尔想要有所动作，原本靠在人类身侧的娜西拉立刻按住了他，用命令的口吻道：“不准起来，你现在必须要先恢复体力。” “呃，事宜从权，我体内的水分太多了，需要排出去一部分，行个方便吧，娜西拉主母！”阿格雷尔抬手摸了摸充满汗水的额头，有些尴尬的说道，这话当着卓尔少女的面，人类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已经事到临头，再看娜西拉一脸严肃的模样，说不定让他直接躺着方便，这耻度就太大了！ 阿格雷尔以高等星球文明人自诩，可不能当着卓尔少女的面干这么羞耻的事情。虽然作为男性，潜意识里当然想展示下雄性能力，迎风去三丈什么的…… 等等，歪到哪去了？阿格雷尔使劲摇了摇头，把自己从堕落的思想中拽了回来，然后不好意思的指着蓝汪汪的池水旁边的空地道：“扶我过去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来。” 听到人类这么说，娜西拉才把阿格雷尔扶了起来。卓尔少女很自然的抓起了人类的手臂，将阿格雷尔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阿格雷尔朝着脑池走去。 阿格雷尔的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娜西拉的身上，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人类刻意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不得不说，含苞待放的少女终于张开了几天花瓣，散发出了几分绝代佳人的味道。 “谢谢，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被娜西拉搀扶到了池边，阿格雷尔单方面松开了她的手臂，然后又羞涩的对着她笑了笑。 可娜西拉却是不坑声，也没有见她有要松手的意思，依旧是挽着阿格雷尔的手臂。脸上却是泛起了一些不愉，而且还是略微低着脑袋。 “你这是做什么？”看到娜西拉不放手，人类尴尬的问道。 娜西拉略微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着阿格雷尔，眼睛气鼓鼓地瞪着他：“我来帮你啊！”这句话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哈啊！”阿格雷尔吓的脚底一滑，好在被娜西拉扶着，这才没摔倒。这卓尔丫头要帮自己排尿，这也太疯狂了吧。 阿格雷尔面露苦涩的笑了笑：“这个真不用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不行，虽然蜘蛛神后庇护你从禁药下活过来，但是你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体力。我要是任你的性子来，万一你摔倒了，就是辜负伟大女神的赐福！”娜西拉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阿格雷尔：“虔诚的信徒要贯彻蜘蛛神后的旨意。” 阿格雷尔不知道自己喝下药水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明显，娜西拉很生气。人类不便询问，只能装傻充愣。 可一想到自己正在方便而旁边却站着一个美女‘虎视眈眈’，阿格雷尔脸皮还没那么厚，所以依旧是拒绝：“不用了麻烦您了，女士，我自己真的可以！” 人类冷漠的社交辞令，令娜西拉感到了谈谈的疏离，再联想到刚才的遭遇，这使卓尔少女的心里格外不平衡。“你的废话真是太多了！男性，就应该服从命令。”卓尔少女突然好想变了个人似的，也未等阿格雷尔说话，卓尔少女稍稍用力，人类的身体就变了个方向，然后一把抓起阿格雷尔的腰带就用力一拽。 阿格雷尔突然感觉，下面怎么凉飕飕的。可惜，来不急了 …… ***************** 地精奴隶甚至来不及大声叫喊，宣泄出它的恐惧，就已经被剑刃斩成了两半。它摇摇晃晃地往前扑倒，身体还没碰到地面，就已经断了气。扎克纳梵一脚踩上它的后背，继续往前走。通往狭长洞窟后方出口的通路约有十来码远，一路直行无阻。 正当缚灵尸跨过他的上一个剑下亡魂时，最后一群勇敢的灵吸怪出现在他眼前。他狂吼一声，脚步一点也没有迟缓下来。他的判断依然精准无比：目标是从这条路逃走的，他得追上去。 凡挡他去路者，杀无赦。 让这个家伙走吧！从洞窟内好几处，其他见识过札克纳梵身手的灵吸怪那里，传来了心灵讯息。你们敌不过这个黑暗精灵的！塞依洛斯大人都已经陨落了，让他离开吧！那些传讯的灵吸怪很清楚缚灵尸的可怕，除了噬魂怪，已有数十个同伴死于他的剑下。 在札克纳梵眼前的这群灵吸怪没有忽视同伴的警讯，它们迅速地往通道两旁退开，除了一只站在中间的夺心魔。 建立在大量知识交流上的现实主义作风，是灵吸怪的生存之道，至于傲慢，这种原始的情绪，它们则视为致命的缺点。这种观点在此又一次获得了证实。 咻！那只落单的灵吸怪对缚灵尸发出心灵攻击，自信满满地认为对方绝对抗拒不了。 一眨眼，一道剑光一闪而逝，结束了它的性命。札克纳梵一脚踏上坠落地面的灵吸怪胸口，大跨步往前走。 再也没有一只灵吸怪出来阻挡他。 ***************** 阿格雷尔脸色呆滞的站在脑池边，一脸的纠结，这在考虑是该哭还是该笑。本来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团烂肉，已经给了人类不小的压力，可没想到娜西拉还来了这么一出，他现在已经傻掉了。人类久立不动，也让卓尔少女有些心急，娜西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报复有点过分。 “男性，你生病了么？”娜西拉轻声问道。一如她预期，没有回音；但她知道阿格雷尔需要开解，可是她偏偏还想刺激刺激他，便不经意的说了句。“是那个六只触手的家伙把你弄成了这样？它的触手没留在你体内几段么？看，你排出的尿都变成两种颜色了。” 阿格雷尔乍一听，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随即满脸通红的看着娜西拉，张口刚想说——能别提那个六只手好么，它造成的伤害恐怕还没你大…… 但他了解到对方在这种事上还是一位无知少女，以及对方是出于关切后，脸上的神情便缓和了下来。人类完全不知道，黑暗精灵在某些事情上的知识普及度，年龄低的足以惊掉他的下巴。这也算是种族天赋吧。 “跟噬魂怪没有半点关系。”阿格雷尔忙解释道。“我族的男性都是这样的，我很正常。真的！” 哪想娜西拉听完后，不但没有释然，反而担忧之色更重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认为阿格雷尔在敷衍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阿格雷尔突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娜西拉停止即兴表演。“有东西过来了。” （有里番的，没敢发…前面也有……）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再遇 约根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点点的飘向中央石塔。一个小时之后它才挪到了正门前，并且在这过程中，它一直用所剩不多的精神感应着附近是否存在敌意。 在塞依洛斯死后，武斗派灵吸怪愤怒之极。约根更是带头冲向札克纳梵，但武技长超凡的剑法，短短一瞬间就让它变成了残废。勉强又过了几招，约根就失去知觉了。托了一身盔甲的福，它没有马上死去。但灵吸怪武者现在的状况很糟——除了阿格雷尔飞剑留下的浅坑外，更少了四须一臂，流出的血液更是染蓝了身下一大片。这些伤随时都可能让它步上噬魂怪和主脑的后尘。多亏了塞依洛斯大人的私人治疗药水，它才勉强支持下来。 灵吸怪武者继续向前移动着，隐蔽而安静。它穿过打开的门，路过走廊，无视几个被榨脑的倒霉蛋，以及一直小心地避开暴乱的奴隶，约根终于来到了脑池的大门前。之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在它获得噬魂怪的遗产后，又把注意打到其他同伴的尸体上，希望找到更多的药水，可惜一无所获。 因此，当娜西拉·香芭拉推开那扇饰以金叶的华美大门，跟阿格雷尔一起走出这个看似非常安全的大厅中时，灵吸怪武者约根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就在门后面，一脸郁闷地站着。 “放下你手中的剑，我们可以饶你不死。”阿格雷尔抢在灵吸怪前头开口，掌握主动权。这只钢铁章鱼头已经被人切的差不多了，天赐的报复机会啊！ “人类。”约根用一种如同流水汩汩的声音回答。在两人听来，这声音就如同一个喉咙里有着很多粘痰的、非常老的人所发出的难听声音。“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别看我只精通武技，但是我们之间的种族智力差距同样不可逾越。” “别和这怪物废话！”娜西拉同样被灵吸怪的傲慢气的不轻。“只有死的章鱼怪——”她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并且开始喘息。她跌跌撞撞地向后倒去，看起来仿佛要摔倒了。阿格雷尔知道，夺心魔刚刚使用某种精神力量攻击了她。 “你还敢先动手！”阿格雷尔愤怒地说，并且将备用的钢剑向约根手腕刺去。“今天，我要把你切成上百片，放在铁板上烤熟，该死的章鱼杂碎。” 约根仿佛被逼近的危险给弄得非常激动，它咬牙一跃而起，猛力挥舞着手中的闪闪发亮的银色光束。 不敢与它的剑硬碰，阿格雷尔一剑徒劳无功。人类本该第一时间闪避对方的攻击，但他没有这么做。他一脚将娜西拉带向一旁，然后矮下身形，向侧面一个滚翻。 他听到身后的岩石被切开时发出的“滋”的一声就知道灵吸怪武器有多么锋利。银色光剑很轻易地切开了厚重的岩石，甚至没有一点杂音。 阿格雷尔从另一个角度现身，他发现灵吸怪已经在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移动了，那怪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已经是被煮熟了一半，事实上，它现在正在大笑。 “该死的人类，是你，都是你，是你把那个怪物引来的，你毁了这里的一切。”它又发出了那种类似咳嗽的疯笑声，同时将长剑向前一刺，但这是一个骗招，他中途变向，砍向阿格雷尔的肩膀。 此时阿格雷尔已经抽出了剑鞘，放在左手，而长剑则仍然拿在右手，他提起剑鞘将对方的手拨开。灵吸怪很有能力，他在阿格雷尔使用长剑发起进攻之前，就用那把强大的武器紧紧守住自己的门户。 对这个灵吸怪武技水平的敬畏，还有更重要的，对于那把武器的敬畏，使得阿格雷尔从对手身边退开一步。 在他眼中，银色光束和星球大战里绝地武士用的源力剑虽然看起来很像，但其实根本不同。灵吸怪的剑不是能量武器，那光束只不过失剑身上的纹路在发亮。然而他知道，即使是在一次成功的格挡之中，自己手上钢剑也很可能被对方的武器切断，这本身就能使人丧命。 人类很确定自己使用的战术是对的，他开始缓步向对手逼近。 约根再度发起攻击，这次是以较低的角度刺出，阿格雷尔向后一跳避开此招；接下来是一次角度较高的刺击，人类矮身躲过。阿格雷尔用自己的长剑别开敌人的剑柄，然后刺向对方的胸口。这是一次如同闪电般快速的攻击，绝大部分的对手都会被这一剑刺个对穿。 约根根本没有机会击中阿格雷尔，更重伤势拖延了它的行动。此时它不得不做了一个滚翻，滚向左侧，因为人类在格挡这第三击的同时，不知不觉间已经快步来到了它的右侧，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闪避方能躲过对手接下来的攻势。 约根充满挫折地咳嗦了一声，他们现在又成了平手，互相面对着对方，中间有大约十尺的距离，阿格雷尔则仍然沉稳地继续向前逼近。现在约根也动了起来，他绕着圈，准备阻挡对方的攻击。 阿格雷尔注意到，对方在移动的时候，后面那只脚从不离开地面，这也就意味着对方一直在改变方向，试图截断任何可能的逃跑路线。 “你是如此的希望杀死我，”约根自鸣得意地奸笑着说。“但是，就凭你手中的废铁么？你甚至都不敢近身面对我，奴隶。” 阿格雷尔继续向前走，不断转变自己面朝的方向，这也就使得约根可以缩小战场的范围。人类的耐心正在逐渐被消耗，而另一方面，远处的声音也告诉他，石塔中的抵抗已经微乎其微。这房间虽然被人遗忘，但也绝不会超过太长的时间，而阿格雷尔希望在其他的灵吸怪到来之前就办完眼前自己的事。 “你认为我已经是残废了。”约根嘴上说着，同时向前一个冲刺，长剑直指阿格雷尔。阿格雷尔拦截了这一击，这次他做了一个标准的划圆防守动作，用自己的剑鞘在约根的剑刃之下将其荡开。人类转过身向前走了一步，同时刺出自己的长剑，但他不得不闪身躲避那把强大的银剑。在阿格雷尔用自己的剑鞘格档了对方的攻击之后，对方的银色光剑滑到了阿格雷尔的右手附近，非常危险，如果不作出躲避动作的话，他就不得不迅速逃离约根长剑接下来将要挥砍攻击的范围。 “我的确伤的很重。”约根继续说，听起来颇有大无畏的精神。“但是我还能和你势均力敌，奴隶，而我拥有这一柄剑，所以你必将被毁灭。” 它又一次发起攻击，但是阿格雷尔轻易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正对着门的墙边。他知道这样就会使自己失去腾挪的空间，但对于他来说这并不要紧，关键是，约根也同样失去了空间，而另一方面，随着地上的蓝色血迹越来越多了，对手也正在失去时间。 “啊，没错，退后吧，鄙贱的奴隶。”约根嘲弄道。“我知道你不怕心灵控制，阿格雷尔·香芭拉。我认识你。看吧！”说完之后，他开始挥舞自己的长剑，而阿格雷尔不由自主地眨着眼睛，因为那柄剑似乎正开始变的越来越耀眼。 不，那并不是单纯的发亮，人类惊讶地意识到，那柄剑是在释放出光明。空气中出现了一团团发亮的白色烟尘，而这意味着，约根正依自己的意愿改变战场的环境，目的是逼迫人类和它盲斗。 “我知道怎么对付你！”约根吼道，同时迈步向前，在空气中放出更多的烟幕。 “的确，你确实了解我。”阿格雷尔冷静地回答，而约根的动作则变得缓慢了。人类的声音提醒了它，这个特殊的敌手拥有怎样的力量。“你没发现你的血越流越少了么，软体怪物。你是很强，比我强大的多。但是你伤了、你疲了、你残了，时间是站在我这边的。” 说完之后，他向前走了一步，用恰到好处的力量向前掷出自己的剑鞘，而他所选择的角度，恰恰是使得约根除了逼近的剑形物体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的这一个角度。然后，阿格雷尔左手偷偷拿出了一个约一寸高的人形小雕像。 毫无预警，一个明亮的能量球向灵吸怪疾飞而来。 娜西拉醒过来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灵剑 灵吸怪久经战斗的本能马上接管了一切：约根跳了起来，冲向脑池的大门。它设法让巨大的石门挡在它和即将到来的爆炸之间。 “轰”的一声中，大门被炸个粉碎，爆炸的冲击波令整个房间都晃动起来，碎石如雨点般倾泻在灵吸怪身上。 约根对此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柄向他刺来的长剑上面，他用自己的武器将那把剑向下拍、向上敲，以及向左右挡。但是阿格雷尔配合的角度和力量太精妙了，就是不和银剑的剑刃相碰，反而借助对手用武器格档的力量上下腾挪，这柄剑一直刺向灵吸怪的致命部位，这给灵吸怪造成了一种幻觉，认为阿格雷尔一下变成了两个。 他向前一跳，穿过他的灵能长剑释放的光雾，将长剑用力刺向阿格雷尔必然处于的位置——但他的计算完全错误了。 眼前的对手消散在空气中，真的有幻像。 在约根感到背部已被刺中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非常僵硬。阿格雷尔的长剑已经刺穿了它的胸腔。 “又伤又残就应该找个地方装死！”阿格雷尔恨透了用触手伤他的约根，要在它死前狠狠出口恶气。“你说对不对？” 约根松开手，银色长剑落在地上，他的胳膊也垂了下来。整个剑锋上流动的明亮的闪光开始暗淡而沉寂下来 “狡猾的奴隶，要不是我的精神力量所剩无几……！”它向阿格雷尔怒吼道。 “那关我什么事？”阿格雷尔一脸无辜地说。“还有，难道你口中的奴隶不正是胜利者吗？”说完之后，他迅速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拽掉了约根右手上戴着的手套。令灵吸怪惊怒的是，那手套马上就被带在了人类右手上。接着，阿格雷尔再伸出禄山之爪，平静地捡起了他最新的战利品。 长剑入手，人与剑一下子紧密联接在一起。刹那间，阿格雷尔似乎感觉到这把剑吸取了什么东西后，仿佛就成了自己手臂的延伸。剑身上的灵能回路瞬间闪耀起一片黑芒，连红外视线都看不穿，整把剑就像不存在。 约根震惊的无以复加，又突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先前光雾为什么没起作用。“这怎么可能呢？黑…不…不可能啊！你…你…你……我……我会在九……九层地狱里等着你，该死的怪物！”夺心魔结结巴巴地说，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出一声低哑的**。然后，约根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阿格雷尔听了灵吸怪最后的诅咒，心里的疑惑重重，随即收敛心神，断开了和剑的联系。黑芒消失了，长剑又露出了亮银的金属色泽。 “你做了什么？它好像很恨你，阿格雷尔。”远处的卓尔少女悠闲的踱着步，头微微抬起，就像一只高傲的小母鸡。 人类没有回答，只是炫耀般地一挥手，银色的长剑无声的消失了。再一挥手，又突然的出现，玩的不亦乐乎。 “罗丝在上……这是储物手套！”娜西拉大喜，加快了步伐，以至于忽略了剑本身的某些细节。 阿格雷尔弯下腰，右手合上了约根死不瞑目的双眼。 “最好祈祷我不会去九层地狱，当然，你肯定是会去的，章鱼罐头。”惆怅的人类对尸体说道。“因为如果我在那里看到你，我怕会忍住不再一次夺去你的一切，这样的痛苦还是不要了吧。”一边说胜利者的台词，人类的左手一边麻利地搜索着，难看至极。 一个黑色圆布包被掏了出来，阿格雷尔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就被一只纤细的手给拦了下来： “亲爱的阿格雷尔，这就是你对失败者的尊敬！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战力品的归属问题了？”卓尔少女斜倚在门口，另一只手支撑着门框正好堵着门口，她以一种带着微笑的、邀功的目光注视着阿格雷尔的脸，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刚刚可是我救了你哦。对了，幻术随从雕像你从哪弄来的？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那个不是战利品，更何况是她给我的…… 阿格雷尔正想办法怎么过这一关，突然房间猛烈地摇晃起来，娜西拉蹒跚跌倒，打断了两人的战利品分配。随后，远处一声巨响，地面晃动不止，灰尘遍布整个房间。 “石头在上！”混乱和惊慌中。一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地底侏儒奴隶跑过门口，眼里满是恐惧。“救命！救命啊！是灰矮人！有上百个，包围了石塔……他们要强拆了这里！”另一次猛烈撞击让这名制服男子跪倒在地，他怕得好像要趴在地上了。 ***************** 看到一大群灰矮人从石塔周围现出身形，让从城里其他地方赶回石塔的灵吸怪们非常惊讶。一百多个灰矮人，沿着城堡排成一列，暴露在灵吸怪的感知中。他们还从几个倒霉的商贩处搜来了大量炽火胶和魔法物品。 当火球象冰雹般落下时，在富丽堂皇的大门前游荡的几名灵吸怪抢着寻找掩蔽物。一时间石塔墙壁上到处都是爆炸点，燃起一片桔黄色的火焰。第一轮攻击的冲击激起了大量烟尘，弥漫了中央石塔四周，没几个石塔外的夺心魔从第一轮攻击中幸存。 塔内迅速响起报警声，很多刚从星界回归的灵吸怪从里面冲出来，实际上，他们只是仓促组队，心灵射线杂乱射击着。几个灰矮人倒下了，但其他人很快采取了明智的策略，第一排举起盾牌组成了盾墙，第二排躲在盾墙后面开火，吸引了灵吸怪全部注意力。 这时，令托里克熟悉怒吼在远处响起。一大队人马从石塔后面出现了，从两翼包抄正在前门抵抗的灵吸怪。 “章鱼头们，寡人又回来了，你们没想到吧，没想到吧！”只见为首的灰矮人高举起了战斧，气壮山河地一字字大吼，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表情。“我—是—注—定—要—成—为—灰—矮—人—皇—帝—的—男—人！你—们—竟—然—让—寡—人—去—喂—洛—斯—兽，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伊森多尔城彻底乱了套。 ***************** “该死，我们快走！”阿格雷尔毫不犹豫对他的女伴大喊，随即奔向角落里的一个门。 卓尔少女马上跟着人类的步伐，同时挑选着拿出一些粉末，时刻准备施法。 开始的几分钟里，石塔的各条走廊都很空荡，阿格雷尔和娜西拉在里面穿行自如。偶尔，两人会听到大厦迂回走廊里的跑步声，但他们总能绕路或者躲起来避开来人。显然，人类高度集中的精神本能使他感知外面的情况，知道哪里正在发生大规模战斗。 当他们到达一个十字路口，阿格雷尔举手要求停下来，示意娜西拉跟着自己。两人爬进一个新通道，阿格雷尔指着对面的门。那是厨房，我以前来过，他打手势说，里面是储藏室。另一边，这里――人类指着靠近三个人的门――是食堂，我猜我们是在兵营。嗯，这可不是好地方，娜西拉比划说。我们真是很幸运，兵营都空了，休息一下，我要整理一些魔法物品，等下用的上。 阿格雷尔和娜西拉靠在墙上，尽量躲在不起眼的地方。人类仔细检查他的新剑。他能看见卓尔少女皮肤上的细小伤口，猜想娜西拉一定相当疼。可见她没用过一点治疗物品。 你有没有魔法能帮我们找到后门的出口？后门我其实也只是听说过。阿格雷尔在他们等待时用寂语说。娜西拉摇摇头。有这种咒语，但我不会，她无声地回答。 这里实在是一个大迷宫，也许我们可以跟着那些奴隶，他们能无意中把我们带出去。 阿格雷尔否定了卓尔少女的提议，虽然这建议也许可行，人类不确定。如果那样，我们很可能被追捕奴隶的灵吸怪发现。 娜西拉眉头一簇，没有回答，她低下头检查魔法口袋。为什么我因为争论而不高兴？卓尔少女一边赌气的把没有奥术魔法灵光物品都放进给阿格雷尔的空间袋中，一下边想。他现在总是赢。 正文 第六十章 援军 娜西拉恶狠狠地看了阿格雷尔一眼，随手把魔法背包扔了过来，不等人类查看，就示意他跟上自己。时间很仓促，卓尔少女能辨识出的魔法物品极其有限，更不用说那些稀奇古怪的灵吸怪破烂。 我猜这个楼梯能穿过这里。她一边打手势说，一边领路穿过走廊。 但当两人靠近即将分成两条路的过道底的时候，他们听到大量逃亡奴隶从上面靠近的脚步声。不约而同的，两人向相反方向跑回去，但此时，几名灵吸怪出现在通道的另一端。他们被两股兵力夹在中间了。 “该死的！”娜西拉诅咒着把手伸进魔斗篷，然后摆出姿势，快速吟唱，浓雾出现，卓尔少女周围一切都模糊了。她知道阿格雷尔也能用魔法物品浮空，只是担心他没找回吊坠。当她浮起的来时候，娜西拉把这些想法都赶出脑海。另一波冲击又震动了石塔，但娜西拉已经浮在空中，这次只是听到声音，没有感到晃动。她释放一个隐身咒语，然后悄悄向天花板漂去。 这个咒语瞒不过更高明的灵吸怪，但至少不会有普通奴隶拿她们当靶子。到达天花板后，卓尔少女从斗篷里拿出一小撮钻石粉，再次念咒，钻石粉闪着光消失了，娜西拉这才稍感安心，希望这回探测魔法也发现不了她。 此时，灵吸怪已经驱散了娜西拉的迷雾，地面再次清晰起来。卓尔少女俯瞰整个大厅，寻找着阿格雷尔的身影，幸好夺心魔已经被奴隶们缠住了，无暇顾及她。 阿格雷尔早已无声无息地来的房间的另一侧。此刻人类正蹲在一座雕像后面，手中握着一把普通长剑，看着奴隶们疯狂进攻它们曾经的主人。他没敢拿出灵能剑，那只会把夺心魔都引过来。 娜西拉有充分理由相信他不会躲很久的，因为只要一方胜利，接下来的战斗就不可避免。 卓尔少女迅速思考了一下，从斗篷下拿出一缕羊毛，用它施放了一个法术。法术的目标是阿格雷尔，咒语完成后，一个新的、虚幻的雕像出现在阿格雷尔的位置，把他藏得更好了。 做完这一切，娜西拉把目光重新投向了大厅，这里又来了几只灵吸怪，它们联手施放心灵震爆，一百八十度无死角，顿时一大半的奴隶都口眼歪斜、傻傻地呆立当场。剩下一些灵吸怪则谨慎地盯着各个方向，娜西拉从他们眼睛里可以看见银色的光芒。他们在找我们，卓尔少女明白了。 娜西拉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银制的小锤和铃铛。用锤子敲打铃铛，卓尔少女完成了一个咒语。这次，法术的效果很夸张。一阵可怕的刮玻璃声席卷卓尔少女下面的大厅，大家都捂住耳朵，极力忍耐这讨厌的声音。即使是那些负责搜索的灵吸怪似乎也都无法忍受，但他们勉力忍耐，没有放弃搜索。随着声音越来越强增强，浑浑噩噩的奴隶们纷纷清醒过来，被声音刺激的它们脑中充满想砸东西的念头，灵吸怪正是最好的目标。 三五成群的灵吸怪指挥着他们的刚控制的一部分奴隶竭力反扑或者抵抗奴隶们的疯狂进攻，或者把一些奴隶们逼到了大厅角落，又或者被奴隶们逼到了相对的角落。双方又开始在大厅里冲撞着，厮杀着，嚎叫着，坠落着，直至势弱的一方被另一方彻底吞没。 非常好，娜西拉心想，但她的洋洋得意很快就消失了。地面突然猛烈的晃动，所有人都身体踉跄了一下。他们努力站稳，没有放弃战斗。随着震动增强，石头地板无法承受扭曲的力量，开始粉碎。上千个小碎块砸在地面上，地面已经无法站立，很多奴隶被打倒了。地板继续碎裂成粉末，有半尺深。倒下的奴隶踢开碎石，努力站起来。其中几个根本无法动弹。 活着的灵吸怪全都飘在半空中，攻击着被地形限制的奴隶们，只有第一个使用浮空术向上飞的倒霉蛋，被石头砸成了乌青的章鱼饼饼，但局势仍然开始向灵吸怪倾斜。 娜西拉迅速来到阿格雷尔身边小声的说：“我们快离开这里，整个石塔都不安全了。”阿格雷尔心有戚戚地看了一眼娜西拉后面，哪里有本有一大队奴隶。大部分都死了，被某种力量召唤来的黑色闪亮触手状物抓住了。那些触手状物还在收紧，勒紧那些不幸的可怜虫，没有抓到什么的触手状物则在附件盲目的摸索。阿格雷尔忙转过身，跟上卓尔少女，悄无声息地走下楼梯。 ***************** 石塔外面的战斗开始失控的时候，还有很多人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很显然，这里吸引了全城的注意力。 灰矮人联军已经很好地击败了灵吸怪的第一次反攻，把从城中其他地区赶过来支援的灵吸怪们夹在两支队伍中间，就象铁块被放在锤子和案板间一样。很快，灵吸怪就被消灭、屠杀。稍微幸运的是少数几个会奥术魔法的灵吸怪，它们设法逃回了石塔大门，但在这个过程中也遭到灰矮人的不断打击。 托里克正准备下令扫清残余敌人，然后占领整个中央石塔，把恶心的章鱼头通通扔到岩浆里烤熟。这时远处传来大量的骚乱声，灰矮人头子转身正好看见外围的一队其他部族的灰矮人战士仓皇奔逃。很多灰矮人跌到了，很快就被后面成群的兽人奴隶战士劈死，这些兽人从一扇离地面两尺高的魔法门冲出来，不要命地往前冲，向看到的灰矮人就射十字弓箭，后来还把十字弓扔掉，拿出斧子、战争连枷，少数大个子兽人还用巨型双头锤。 “敌袭！敌袭！我们的侧翼受到了袭击！”喊声不停传来，更多灰矮人加快脚步，冲过去阻止兽人士兵的前进。“来吧！你们这些臭烘烘的野兽，除了战士们——在他们把我们劈倒之前，守住这儿！”托里克回到远处的街道上喊，尽力推动军队上前。“巫师！放魔法！把他们赶回去！如果他们到这个广场来，我们决不手软！”语气虽然强硬，可佣兵头子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子——这么多兽人哪冒出来的？城里的夺心魔应该死的差不多了才对。一定是又有夺心魔出来了？但它是从哪过来的！老天瞎了眼么！马杜拉帮帮您的子民吧！（托里克不知道灵吸怪在星界有大量据点，平时城里三分之一人口在星界） “起来战斗！”一个穿袍子、戴着几个徽章和其他魔法饰品的灰矮人法师大喊。他拿起法杖挥舞，招来一阵强烈的冰雹风暴，冰雹有成年人类头颅那么大。大块的冰雹打在灵吸怪援军的先锋部队头上，他们在暴风的撕扯和冰雹的击打中发出痛苦的尖叫。 作为回应的是越来越多的兽人出现了，它们到达很快，凭空冒出来的灵吸怪在后面驱赶着奴隶战士队伍，新来的兽人战士比灰矮人多很多，托里克发现局势颠倒了，防守方变成了进攻方。尽管兽人在人数上有压倒性的优势，但他们根本不是灰矮人战术和魔法的对手。灵吸怪三次强迫他们的低等生物军队进攻，他们三次被击退，遭受了严重的人员伤亡。 灰矮人被迫消耗魔法来防守，灵吸怪们很乐意牺牲这些乱糟糟的队伍来换取灰矮人魔法的消耗。毕竟他们只是奴隶。几轮之后，也许灰矮人就会被打败了。 战场的总体变化趋势越来越不利于他们，尽管这些灰矮人组织有序、勇猛善战，但灵吸怪的奴隶士兵还有很大数量，形成越来越庞大的集群，迫使灰矮人的主力被分割成几个大块，一块一块地被吃掉。看来必须要有所牺牲了！托里克一脸坚毅的掏出了一块宝石——那是塔塞瑞尼小金库里的珍藏，灰矮人佣兵头子最后的杀手锏。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倒塌（上） 德瓦林大口的喘息着，手中斧刃上的鲜血在地上滴了好大一片，空气中腥味弥漫。忽然，一伙奴隶战士冲进这片区域，试图有组织地猎杀灰矮人蛮子。 这是很小的一队，不超过六个成员，但领头的灵吸怪手里拿着法杖。章鱼头用法杖直指着德瓦林，法杖末端射出一道闪电，击中了他的胸口。灰矮人痛苦地嗥叫，头发都被烧光了。闪电结束后，奴隶们一拥而上，十字弓和剑都要招呼在他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德瓦林膨胀起来，铁塔般的‘灰巨人’从屁股口袋里摸索出几个不起眼的黄色石头。他单膝跪着，把它们全力扔向冲过来的敌人。他扔得准头差的惊人，几乎都扔到了奴隶战士们身前的岩石地面上，可他们看清是什么飞过了后，瞳孔一缩，都急忙转身躲避。 太迟了，先是打雷似的轰隆声，接下来嗡嗡的声音象是千百个刀刃刮擦千百个盾牌。整个战场都感到了音爆的气浪。 主脑在上，好厉害的爆雷石啊，肯定是高级货。灵吸怪大张着口器，久久无法从德瓦林造成的惊人战果回过神来，一直没有移开堵住耳朵的触须。夺心魔知道这威力强大的爆雷石会伤害它脆弱的听觉，而几个奴隶也都被灰矮人趁机杀死了，不能给他再用这东西的机会。 灵吸怪集中起全部精神，然后在灰矮人开始一斧子砍过来的时候一下子释放了出去，重重打在他身上。 德瓦林不但没有享受到切生章鱼片的愉悦感，反而发现自己猛摔在二十尺外的一堆岩石上。他感到天旋地转，湿润的双目更增强了满眼金星的闪烁程度，他的意识暂时有些丧失。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四周的同伴越来越少。他同时看到灵吸怪伸出触须，准备要大吃一顿。 他也看到清澈晶亮的钟乳石柱群挂在石塔的上方。而他的口袋里有托里克交给他的秘密武器。嘿嘿，章鱼头，我们走着瞧。 灵吸怪仿佛感受到了灰矮人的顽强，它挥动着法杖，要压制住任何对它的进一步威胁。 但是德瓦林已经展开行动了。他用尽了全身最后的所有力量，从岩石堆上一跃而起，将最后的希望投掷到空中。 灵吸怪的异能打中了目标，德瓦林不知道自己搏命的攻击是否奏效。在他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认为自己看到了宝石成了钟乳石堆底部的一个亮点。 ***************** 阿格雷尔和娜西拉似乎已经在石塔内部穿行了几个小时，尽管人类非常明确地知道，时间其实只过了十几分钟。好几回，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在走廊里遇到了战斗。有一次，娜西拉竟然单独走在前面，摆出一副高傲的黑暗精灵贵族姿态，诓骗几个愚蠢的地精去引开灵吸怪。人类默许了卓尔少女的这种做法，全然不去考虑可怜的地精会面临什么样的悲惨境遇。 这已经不是善良行为，而阿格雷尔却不自知。他已经和过去那个有点腼腆的善良男孩越来越远。除了某些在乎的东西，人类骨子里变成了一名个人主义者。看来魔索布莱城的长久生活带给人类影响，比他自己认为的还要大…… 阿格雷尔来到一间有好几个门的大房间，室内陈设奢华，可惜灵吸怪的品位只能让人类厌恶。等娜西拉也进来了，他指着通往其他房间的门说；“去后门的通道就应该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如果我们分开找，会快一些。”好像在强**况紧急，又一次震动波及整个城堡，娜西拉觉得自己听到了岩石碎裂的声音。 “看来我们得快点，”阿格雷尔焦急地说。“这附近都没有人，灵吸怪的军队在上面和灰矮人打的相当激烈。” 娜西拉点点头，“是——”卓尔少女的话被打断了，又一次严重的震动摇晃着房间，娜西拉几乎站不稳了。“无地深渊啊！”阿格雷尔一边喊，一边伸出手臂扶墙，以免摔倒在地上。“这帮混蛋，是打仗还是拆迁——”人类的话被打断了，整个房间突然开始倾斜。娜西拉感到房间地板不再水平，开始向他们面前的墙壁对面倾斜。在极刺激人神经的几秒钟后，好不容易，石塔不再继续倾斜了，但卓尔少女又开始听到，不知何处发出了可怕的岩石断裂声，巨大的声音令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在分裂。 “我们没时间了！现在就得出去！”阿格雷尔催促道。 “从哪里出去？我不会穿墙魔法！”娜西拉悲哀地摇摇头。她努力盖过石头碎裂、落地的噪音。房间更加倾斜了。“这里也没路出去！” “没有路，我们就造出来一个。”阿格雷尔发疯般地大喊。等等，穿墙？对呀！穿墙！怎么没想到，早就可以穿墙出去了，真是凡人思维的盲点……我们现在的位置是石塔后方，只要……“这屋子哪个方向朝北？”房间远处的一处天花板掉下来，石头屑和灰尘落了两人满脸。娜西拉用一只手捂住鼻子和嘴巴，另一只手放在额头，防止碎石打在眼睛上，完全无法思考，感觉象要死了。这里没有出路，无法逃走，也没有神祇来拯救他们。卓尔少女感到人类抓住了她的手臂。 “快说呀！”他大喊。“哪个方向朝北，不用管墙？”娜西拉甩甩头，努力集中精力，尽管心中越来越恐慌。 朝北的方向——朝北的方向？一个法术出现在脑海里，娜西拉疯狂地指着墙壁。“那边！”她大喊。 阿格雷尔点点头！人类扎起马步，看着那个方向，但房间倾斜得令他几乎滑向相反的一侧。娜西拉自己也开始沿着墙向下滑，在落到最下面的墙脚前，她努力使自己停了下来。 卓尔少女扭头看见阿格雷尔抬手召出了银剑，然后他使用浮空术冲了过去，对着那面墙壁疯狂的突刺、画圆，把那柄珍贵的魔法剑当凿子用。终于，在很短时间里，大块石头纷纷掉落，一个通道口在墙壁上出现了，大概有六尺深，能看到外面。“快来！”阿格雷尔对卓尔少女喊，整个石塔正发出隆隆的声音。石头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娜西拉几乎听不见人类在说什么。 房间更斜了，娜西拉发现它几乎转了三十度，新出口差不多在斜上方上。她开始使用浮空术，用魔法飘向新出口，在她进入开阔空间后，娜西拉才想起来，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 卓尔少女如梦初醒地向下寻找，果然看到阿格雷尔蹲在墙角，靠近坍塌的天花板，随着房间越来越倾斜，人类努力保持着有落脚之处。糟了，一定是刚才他把挂坠的魔力用光了。更多的石头崩坏了，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摩擦声，阿格雷尔还在石塔残存的废墟里，一点一点下滑。 娜西拉脸色大变，忙把魔法斗蓬脱下来，扔到一边。她眨眼间施放了变身术，把自己变成一种令人厌恶的、肮脏的生物。她以前见过几次这种讨人厌的东西，事实上，她还抓过几次这种生物。她冲回正在倒塌的建筑里，石塔正在从附着处剥离，往下掉。卓尔少女从美丽的黑暗精灵变成了腿和臀部覆盖磷片的鹰身女妖。虽然这个形象不佳，但比娜西拉原来的形体有种优势——能飞。卓尔少女希望鹰身女妖的形体足够强壮，能负担得起陷在石塔里的阿格雷尔。 娜西拉看到阿格雷尔在里面，站在曾是天花板的一堆石头上疯狂敲打，一大堆碎石在他脚下。这时，石塔真的要倒塌了，带着人类，一同走向毁灭。随着石塔城堡的倾斜加剧，她看到碎石滚动，消失不见。阿格雷尔努力从下落的石头中爬出来，但腿被两块大石头卡住了，而且他也抓不到什么能拉的地方，无法把腿拔出。 娜西拉冲进巨洞般的房间里，现在那里完全转了四十五度。她一把抓住了阿格雷尔的魔法斗蓬，想把他拉起来，撕啦一声，香芭拉家的魔法斗篷成了碎布条。人类抬脸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显然不明白怎么会出现一只鹰身女妖。他一边吃惊的看着她，一边把手悄悄的戒备了起来，卓尔少女明白了，他根本不知道是自己。他要攻击自己。“是我,”她嘶嘶地说，一边动了动脚爪。“别看我的脸！”可惜事以愿违，两道源自人类双目的红色光芒还是笔直射过来。阿格雷尔心情显然放松了不少，似乎明白了鹰身女妖的真实面目，并开始较有兴趣的打量起来，让娜西拉气不打一处来。 娜西拉迅速降落到人类挣扎的地方，在最后一刻展开双翼，减缓下落速度，在这名人类男性身旁盘旋。人类看见了，努力伸出手，并决定等下一定不取笑她。娜西拉向他伸出爪子，努力抓住他。他在碎石堆里陷得更深了。已经到了膝盖，碎石移动，他低头看了一眼，发出一声惊叫，挫败多于痛苦。 阿格雷尔牢牢地抓住卓尔少女，娜西拉开始扇动翅膀，向上飞去，希望能及时带他脱离困境。她感到很困难，不仅因为他的重量，还有他被卡住的腿，但她拍打翅膀，用力拉，努力帮他获得自由。人类反手一挥剑，石块断成两半，娜西拉感到阻力一轻，向上升去，阿格雷尔紧紧抱住她的腿。房间仍在下落，她迅速飞向出口，她穿过洞口时，下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扬起大量灰尘。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倒塌（下） 托里克·暗骨浑身浴血，精疲力竭。他的族人聚集在他身边，也看着战线。他不知道他们战斗了多久，但一定是太长时间了。他们需要水和食物。他们这样坚持不了太久。不幸的是，暗骨部落的队长担心今天的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他希望自己错了。托里克已经下令放弃与灵吸怪对抗的阵地。他们已经抵抗了这么久，用光了法术，他担心会全军覆没。我不能这样失去孩子们。他告诉自己。 突围的部队在石塔对面的广场集合，此刻没人打扰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安宁能保持多久，因为在到处是浓烟中，没人能看得远些。但托里克和他的灰矮人看到的场面也足以令他们明白目前的情况。广场上布满了兽人和大地精的尸体。里面夹杂着很少的灵吸怪尸体，尽管如此，死掉的夺心魔数目也令他感到惊讶。四处同样散布着不少灰矮人的尸体，这是托里克不愿意看到的。地狱般的一天，佣兵头子担心，情况可能还会更糟。 “队长！”一个助手跑向托里克说，“除了断后的队伍，我们其余的人已经完全撤出了阵地。最后一队在那个街角整队。”年轻的灰矮人指着浓烟中一栋建筑的边缘说。“在我们大部队侧翼的边上，在那里！”他对着广场对面挥舞手臂。“好！”托里克回答，眼睛看不到，他就在脑海里虚构战场上的情景。 “而且，”助手补充说，“还有一队朝我们过来，从那个方向！”他指着左边，那里的广场连接一条宽敞的街道。很遗憾，那里是暗骨部落防守最弱的地方。“是敌是友？你看他们后面跟着灵吸怪了吗？” 助手耸耸肩说：“在这浓烟里看不清！”托里克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派侦察兵去探查这个新队伍。他对这名助手下令，助手敬礼，领命走了。“等等！”队长说，助手停了下来。“带些兄弟去那里,”托里克指着上一层街道，“我不想像刚才那样，再有一群被奴役的兽人侵入我们的队伍。” “是，长官！”助手回答，急忙离开去执行队长的命令。托里克又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要了杯水。从他身后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隆隆声，这个声音？比预计的提前出现了。他转身透过浓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托里克面露悲切，他为不能离开的人哀悼，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啪嗒。 石塔出现了一个撞碎的石锥。 啪嗒，啪嗒。 更多的石锥锥出现在石塔四周上，有的直接砸在了战斗者头上。 托里克目击了灾难开始的过程。他像着迷了一样，看着洞窟顶部的岩石融化了，出现了一大片倒挂在天上的沼泽。一个个钟乳石锥失去了拉扯它们的手，无声无息地开始往下落。当石柱下雨一样穿透中央石塔周围的时候，他感到脚下的岩石在颤抖。 大地颤抖了。中央石塔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摇摇晃晃。毁灭之声在托里克的耳中隆隆回响，震得他不由心惊，他希望能把德瓦林带出来，但他始终都没有移动脚步。对于还在里面的人，那里正在变成死亡之地。 但正当他望着这幅末日景象，一声深沉的咔嚓声赫然传来。整个洞窟顶最巨大的钟乳石柱突然断裂，缓慢而无可避免的坠落下去，随即最大的隆隆声从石塔被撞击处传来，石塔开始倾斜，发出噼啪声。 石头碎裂的声音逐渐增大，最后是一次重物落地的致命声响，撼动了整个城市，倒塌的声音传得很远，弥漫的灰尘飘得到处都是。托里克用斧子支撑才勉强站稳。良久，隆隆声停止了。托里克知道这是因为整个石塔完了，全完了。 灰矮人头子**一声，明白事情变得有多糟，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随着石塔的毁灭，残存的灵吸怪们潜意识里集体咆哮着，所有的触须都因为狂怒和仇恨而剧烈扭动——复仇！向该死的奴隶！复仇！ ***************** 在开阔空间的里，娜西拉发现自己只是在盘旋，并没有向上飞多高，是整个石塔都塌了。她看见它一路砸在下面的城市街道上，碎石崩飞，断成几段旋转着滚下去。卓尔少女想到如果他们再多耽搁片刻，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可能会永远都出不来了。房间旋转会把她和阿格雷尔都困在里面。他们俩个充满敬畏地看着石塔顶端的碎片，一直等它滚动到城市的底端，过了一会儿，如预料一样，传来令人眩晕的隆隆巨响。大石柱撞到了下面的某处，他们盘旋的地方都感到了这次撞击。 带着这么重的人类飞行，娜西拉开始感到吃力。她努力透过翻腾的浓烟，看看石塔原来的位置还剩下什么——在浓浓的灰尘中，它只剩下的一大块底部建筑，也要散架了。卓尔少女没有直接落到地上，而是飞到另一面去，远离损害严重的地方。对面的街道较宽，通向广场，还很牢固。她谨慎地飞向目标，这条街道的另一段也被砸坏了，随着石塔变成了废墟，只剩下一小半还完好无损。 娜西拉舞动着双翅，带着阿格雷尔飞向较牢固的街道，越过剩下的那截街道，它从广场边伸出，大概有十尺长，二十尺宽。当她飞到广场上方时，迅速下落，排动翅膀，让自己落在旁边，而不是落在阿格雷尔头上。阿格雷尔安全着陆，卓尔少女四肢伸开，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她躺在他旁边，毫不在意形象。娜西拉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竭力呼吸，周围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她的四肢向灌了铅一样沉重，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听阿格雷尔和自己的喘息声。 “娜西拉，你又救了我一次！”人类用手肘支起身体，“实在是感激不尽。顺便赞一下，你的这个法术好厉害呀！比我家乡的cospaly逼真多了！真的好厉害啊！那个……呵呵……你还能变成美人鱼、魅魔……什么的么？”他盼望的双眼比平常张大了几分，而且还散发着热切的亮光。 娜西拉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阿格雷尔，用意念结束了咒语，恢复本来的模样。然后毫无征兆的一拳挥出，人类眼眶上顿时多了一个黑圈。“男性，记着，永远忘记我刚才的样子，听到了么？是永远！以后要是再提起这个，相信我，我让你还债的方法绝对出乎想象。”卓尔少女明显不认同人类的特殊爱好，还在暗中思考他说喜欢妖女是真是假。要是真的……以后可要好好看住他，毕竟这个世上各种女妖多不胜数，这种爱好必须得纠正。 犯规，竟然用破颜拳。艾克珊卓也只是用鞭子，不能忍了。 阿格雷尔捂着乌青的眼眶，勃然大怒，一把将卓尔少女抱在腿上，收起银剑就朝娜西拉弹性十足的小屁股扇去，啪啪啪，手感很不错。卓尔少女脑子嗡的一下声,蒙住了——被男性打屁股！被男性打屁股！被男性打屁股……让男性骑到我头上了，会被其他女性鄙视到死的，尊严全无了！按蜘蛛神后的律法，必须处罚他……处罚！ 可还没等她有所行动，臀部传来的触感又起了新的变化——阿格雷尔不在打了，而是改成了揉捏。这让娜西拉浑身一软，趴在他身上不想起来。到口的斥责声也咽了回去，只剩嘴边似有似无的嘤咛声。 人类用力许久，娜西拉也不见反抗，这让阿格雷尔察觉到气氛诡异，现在可不是做这些的时候，他们还没完全脱险呢。 人类讪讪抽回咸猪手，尴尬的舌头打了个响，说：“现在，我们俩在死亡线上晃了一圈，是时候离开这座城市了。”尽管看不清楚，但从声音可以确定，打斗越来越近了。“其他的等会再说。”娜西拉面色复杂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下弄乱的魔法斗蓬。放眼整个城市，景象第一次令她感到无法呼吸。 “我们可能已经太迟了。”阿格雷尔轻声说，看到的城市部分毁坏情况已经令他感到震慑，到处都闪现火光，或者笼罩浓烟。伊森多尔城中，中央曾经存在的地方乱石分布。提醒他和娜西拉那曾经是他们死里逃生的地方。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血路 （上） (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费伦蝶影》更多支持！)离开这条街道！”阿格雷尔急呼，指着旁边一条较细的小道，它经过一座商铺，通向另一个区域，那里能避开石塔外围的混战。“快！”人类一边催促，一边挡住路过的散兵游勇。 娜西拉听到了人类的喊声，努力向阿格雷尔指的那条路跑去，但她的体力还没恢复，速度不够快，无法躲开兽人的攻击。卓尔少女被从几十尺外飞来的弩箭威胁着，最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藏身之处，是某个巨大公共设施的大型石头楼梯。过了一会儿，阿格雷尔踉踉跄跄地跑到她身旁，气喘吁吁地蹲了下来。 一只豺狼人嘴上流着恶心的口水，走向他们两个，举起钉头锤打向卓尔少女。人类动作更迅速，银剑反手一击，刺中豺狼人的腹部。豺狼人疼得大叫一声，娜茜拉得到时间施放了一个法术。薄扇形的光芒从卓尔少女指尖发出，扫过这个豺狼人的丑脸。豺狼人尖叫着踉跄后退，拍打烧着了的胡子。后面的人纷纷闪开，避免碰到被点燃的豺狼人。终于，这名豺狼人失去平衡，倒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来！”阿格雷尔牵着娜茜拉从楼梯走到平台上，娜茜拉的腿还有点软。两名兽人跟着他们，停在楼梯中间，端起十字弓。阿格雷尔以自己的身躯当盾牌，挡在了娜茜拉身后。两支箭射中了他的后背，引起人类一阵剧痛。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单膝跪地。卓尔少女愤怒地从魔法斗蓬里拿出一支法杖，召唤了一只巨型蜘蛛，用意念命令蜘蛛冲向他们。她让蜘蛛攻击第一名兽人，但第二个兽人绕过他的同伴，从台阶上冲向她。 一个坚毅的身影挡在卓尔少女和敌人中间，银光一闪，在这名兽人身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热红的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兽人踉跄后退，双手无力地按着伤口，倒在了地上。第三名跟过来的兽人，看见两个同伴的惨状，惊恐的盯着锋利无比的银剑，连滚带爬地退回到下面的战场中。 “就在上面，平台上有条小路尽头是出口。”阿格雷尔气喘吁吁地说道，“最——最好快点。”他发狂地示意娜茜拉快跑。 几名兽人跟着逃跑者进入小路，沿着庙宇跑过来，逐渐靠近两人。阿格雷尔转身停下来，想要把他们打跑，但十字箭射在他旁边的石墙上，碎屑雨一样落在身上。兽人们明显对银剑心存顾忌，潜意识里惧怕灵吸怪的余威，消极怠工，不敢太过靠近。人类见状转回身继续跑，兽人奴隶们跟在后面追。 阿格雷尔追上了娜西拉，她已经用所剩不多的法术位杀死了绕过来的一个兽人。他们两个沿着迂回的小路继续疾跑，努力甩掉敌人。他们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停了下来。小路的末端是一堵石墙，虽然一端很矮，保护着某种隐蔽门。 “该死的！”阿格雷尔喃喃地说，握紧剑柄，转身准备面对追来的兽人。“准备好！”他告诉她，娜西拉在他身边站好，沉重的法杖握在手里，感觉正好。“我们飞上去怎么样？就用从石塔里出来的方法。”她指着屋顶问。在远处疯狂的灵吸怪主人催促下，两名兽人出现了。第一名兽人挥舞一柄难看的双刃斧，第二名兽人的战锤有娜西拉法杖两倍大。拿战锤的兽人眼里发出憎恨的光芒，走上前，娜西拉把法杖横了过来。 阿格雷尔快速向上瞥了一眼，忍着伤口剧痛迈向一侧，避开双刃斧的第一次劈砍，并迅速灵巧地还击，兽人勉强躲开。“如果我们那么做，”人类回答。“无疑是给他们的十字弓当靶子。而且你也没时间变身了。” 娜西拉看到，虽然那名兽人的武器更大，但每次挥动都控制不了余势，总是挥动过头，阿格雷尔能轻松躲避，展开反攻。接下来，她忙于应付自己的对手，没时间看家族顾问了。兽人战士第一次攻击对准了她的膝盖，她把法杖竖起，战锤击中法杖杆，她轻轻一带，化解了战锤的冲势。兽人从上劈下来，娜西拉不得不用武器格挡，再次改变战锤的方向，卸去攻击的力量。她小心周旋着，计划等敌人疲惫。 娜西拉知道这是可行的，但当另外两名兽人出现时，她知道自己和阿格雷尔被逼到绝境了。这时，对手又用战锤砸来，她用法杖挑着战锤头滑到一边，并一脚踢中兽人的膝盖。它痛苦地哼着，踉跄后退，但其他兽人跃跃欲试，准备加入战斗。娜西拉回到阿格雷尔身边，这样，他们能互相为对方防守两翼，免得腹背受敌。 她用眼角看见阿格雷尔还在与兽人战斗，一个已经死在他脚下，另一个腿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另外两个兽人站在后面，准备好了十字弓，等待时机射向他们。一名兽人用手肘推推伙伴，指指娜西拉，他们都举起十字弓向她瞄准。娜西拉急忙闪避，感到一支箭从身边穿过，但另一支深深射进了她的肩头。 她痛得哼了一声，踉跄后退，无法举起法杖保护自己。另一名兽人绕到娜西拉侧面，看见她放弃防守，就高举起斧子从侧面劈来。她尽可能在不暴露阿格雷尔侧面的情况下，转身面对这名兽人。她用法杖避开这一击，但强大的冲击力迫使她单膝跪下。“阿格雷尔！帮帮我！”她大喊，人类好像感觉到她有麻烦了，立刻来到她前面，以一敌三。 娜西拉向周围扫视了一眼，发现兽人正在重新装箭，然后坏坏地笑着瞄准了她。更确切地说……她忽然明白，他们瞄准的是她前面的阿格雷尔。 她的心不由得一沉。剩下的兽人已经占据了屋顶，在她和阿格雷尔陷入战斗时，兽人已经形成了包围圈。他们被困在小巷里，无法逃脱。屋顶上，一个有十字弓的兽人对着娜西拉射了一箭。娜西拉本能地躲闪开，箭在她脸颊旁呼啸而过，她觉得脸上湿漉漉的。“阿格雷尔！”她勉强站起来，大喊。“上面也有他们！我们被包围了！” 人类没有听到娜西拉的呼喊，面对三个敌人令他无暇旁顾。他身上染满鲜血，不得不从兽人的包围中退出一点。娜西拉咬咬牙，检查了一下被箭刺穿的肩头，几乎无法忍受这个动作带来的疼痛。手臂已经废了，不管怎样，她站起来，握紧法杖，再次挪到家族顾问旁边，守护阿格雷尔的后方，自己也享受同样的保护。 三个兽人又死掉了一个，但阿格雷尔呼吸沉重。一名兽人溜到娜西拉旁边，想突破她的防守。她抡起法杖，重重打在兽人的肩上，听到它的骨头碎了，娜西拉感到很满意。兽人痛苦地嚎叫，扔掉斧子，退回她够不到的地方。又来了两名兽人替代了受伤的同伴。为了避免被打倒，娜西拉不得不靠近阿格雷尔，这减少了人类的移动空间，结果他的前臂被砍中了。 “我一点也不疼啊！”阿格雷尔咆哮着欺骗着自己的痛觉神经，速度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程度。人类挥舞着银剑砍掉了猪脸兽人的头。尸体倒下了，头颅滚到另一名兽人的脚下，它惊恐地看着这颗头。又一支箭射在娜西拉身旁的石头上，箭头偏了几分，被反弹掉落在地上。第三支箭飞向阿格雷尔，他急闪了一下，但注意力仍在对手身上，攻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流畅的动作，迅速、精准地反击。但是，娜西拉发现，他们被逼到一个角落里，很容易被屋顶上的奴隶士兵攻击。 一个扁瓶在娜西拉身后炸开，吓得她跳起来，差点被对面的斧子砍中脖子。卓尔少女尖叫着逃离飞溅的火焰，凭感觉用法杖挡住对面敌人的斧子，她手臂震得发麻。又有两个扁瓶落在街尾，瓶子碎开后，火焰溅得到处都是，刺激的她眼睛直疼。娜西拉向上看，发现又有人要对准她扔石灰罐，里面肯定是油。不知何故，受伤的肩突然疼得厉害，她用双手尽力举起法杖，使油罐偏向一边，掉在她和对手之间的街道上。和他们战斗的兽人们退后，娜西拉看见屋顶上的兽人要用火墙把他们封锁起来，让他们陷在火焰和墙壁间。她知道，它们想用更容易的方法消灭两人。这两名亡命者已经无路可逃，必死无疑。(我的小说《费伦蝶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血路（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费伦蝶影》更多支持！ 阿格雷尔越来越疲倦，兽人们从四周缓慢地收缩着包围圈，他不知道还能保护自己和娜西拉多久。人类一直在后退，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后背靠在一面墙壁上——无路可退了。火星从空气中飞溅过来，油罐在四周碎裂，他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不过，还有一线生机。阿格雷尔一边倔强地想，一边蹲下躲过一记重锤，利落地刺中对面兽人的腹部。人类退回小巷的角落，发觉两人就像陷在笼子里的老鼠一样，等着被慢慢烧死。不，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提起点精神来，傻瓜。 令人惊讶的是，兽人们大半开始转移了，只剩下几个兽人拿着武器，在火圈外保持着警惕。阿格雷尔看着他们少了很多，他现在呼吸沉重，周围的浓烟像把肺熏焦了一样。他的身上有十多个明显的伤口，开始发出阵阵灼痛。如果他们被吓跑了，那正好，我也不想跟蝗虫一样兽人纠缠，阿格雷尔侥幸地想。人类继续持剑摆出有威胁性的样子，冒险向上瞥了一眼。 就象娜西拉说的那样，确实还有几个兽人弓手，防止他们俩从天上逃走。他看见上面的兽人扔了几个油罐下来，但没有对准他。它们仍得很分散，这样，火焰就把阿格雷尔和对手分开。人类明白了，他们要把我们封在这儿。这样就不用冒任何风险就把我们困在这儿杀死。他判断火墙的宽度，考虑着要不要趁火没烧过来前，先跳过去。这时，阿格雷尔忽然听到娜西拉在对自己说话。“阿格雷尔！”卓尔少女说。“阿格雷尔，再坚持一下，我仔细鉴定下背包里的东西，说不定有现在能用上的魔法物品。” 人类瞥了一眼她，不理睬兽人的辱骂和讥笑，这是他们消灭这两名大敌前的开心时刻。“就在这里？”阿格雷尔回答。他看了看身后的矮墙，说，“到那边去，我们去那里更安全些。” 没有等她回答，阿格雷尔一纵身跃到到墙下，这墙略比他低一些。他迅速迈过墙，然后降落到地面。娜西拉立刻跟上，受伤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她落地时踉跄了一下，疼得哼了一声。阿格雷尔监视追踪者。兽人看见他们的行动，气得大骂，他们从上面扔下来更多油罐和弩箭。但阿格雷尔把娜西拉推到有岩石遮蔽的地方，他们没有被打中。阿格雷尔背后的墙上有一扇门，但显然很牢固。他试了试，和预期的一样，是锁着的。几个油罐掉到他们所在的小空间内，但人类和卓尔少女退得足够远，没有受到伤害。“他们这种东西就用不光吗？”娜西拉抱怨。这时，阿格雷尔看见一只手搭上墙头。 他拉开十字弓，等着头出现就发射，正中这名兽人的面门。兽人尖叫着，掉下去了。其他兽人一时之间全都没敢再露头。“总有用完的时候。”他回答，重新装上箭。“但我们还是不要等到那个时候，看看我们的运气吧。”阿格雷尔从魔斗蓬里拿出那个黑色圆布包，顺手铺在石头地面上。 “咦？” 布包变成一个很圆的洞，这个洞大得能把人类整个装进去。空洞底下却没有露出石头地面，而是一片黏稠的黑暗……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携带式次元洞！尽管吃惊不已，娜西拉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慢，双手已经开始在里面翻找，连伤口里流出大量的血都顾不上了，这时的卓尔少女更像一头发现了财宝的母龙。 “慢慢来，你的伤口都裂开了！”阿格雷尔蹲在娜茜拉身旁担心不已，即对人也对物。“让我先看看你的手臂。”人类检查了一会儿她的箭伤，箭在肩膀里插得很深，必须从另一侧拔出。“只能靠治疗魔法了。但……”在她反对之前，阿格雷尔迅速折断了箭尾。“女神啊！”娜西拉疼的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她伸出另一只手，但阿格雷尔抓住她的手臂。 “不要动！”人类说，“你会让血流的更快。”娜西拉表情痛苦地摇摇头。“不，”她说。“我能治好它。只要让我——”她挣脱出一只手，从携带式次元洞抽出一支法杖。“把箭拔出来。” 娜西拉捡起断箭尾，放在嘴里咬紧。阿格雷尔照做了。人类一只手抓住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推动箭头。一串干净利落的动作，断箭挤了出来。在卓尔少女疼的挣脱前，阿格雷尔已经把箭取出来了。 娜西拉疼得流下眼泪，然后吐出箭杆，舞动法杖，念起咒语。血立刻止住了，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卓尔少女垂下身子，放松地闭上眼睛。我们走吧！”阿格雷尔说，扶她站起来。“火要烧过来了。” 阿格雷尔听到娜西拉舒展着眉头喃喃的说：“活过来了！”接着，她脸上一亮，对人类婉然一笑。 “阿格雷尔你刚才也中箭了吧，好像还是两支哦！” 人类…… 卓尔少女把注意力放在阿格雷尔身上，检查弩箭是否射进骨头里，还好入肉不深，她猛地一抽，把箭头从人类后背拔出，带出两条血线和碎肉。阿格雷尔痛得弯腰大叫。“该死的，娜西拉！”他呼吸急促，最后嘀咕着说，“肯定是故意的，你知道该怎么样不那么疼！”人类闭上眼睛，表情仍然很痛苦。 “我认为，这长痛不如短痛！”娜西拉回答。卓尔少女在伤口上方晃动法杖，喃喃念出咒语。翻露的肉开始自己合拢，变成一个小洞，然后又变成白玉般皮肤上一块淡淡的伤疤。阿格雷尔长叹了口气，然后在娜西拉地帮助下站起来，四下看看。 “有让我们离开的东西么？” “我有办法。”卓尔少女说着从携带式次元洞里拿出第二只法杖。“给要射我们的人增加点难度。”阿格雷尔困惑地扬扬眉毛。她很快调用了法杖中的魔法，两名大难不死者完全消失了。 阿格雷尔摸索着抓住娜茜拉的手。“我们不能分开。”他解释说。法杖的力量让两人一起上升。他们看见兽人分散开准备合围这里，可它们注定徒劳无功。两人从容不迫在天上漫步，一直来到洞窟的一端，远离中央石塔的地方。阿格雷尔和娜西拉慢慢地漂下来。等他们落到地面，隐身术失效了。 他们往洞窟后方的出口去，阿格雷尔手持银剑开路，这时，已经没有其他生物能阻拦他们的去路。(我的小说《费伦蝶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白色 （上）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费伦蝶影》更多支持！ 阿格雷尔和娜西拉沿着错综复杂的隧道一路盲目地向前跑，只希望眼前不要突然冲出敌人。城里陷入疯狂的灵吸怪随时都可能降临，这个紧要关头，他们已经顾不上保持警惕了。 好几个钟头过去了，两人仍继续向前跑。娜西拉最先感到疲累，她很少参加战士的体能训练，体力还及不上虚弱的阿格雷尔，何况她步伐又小：她迈三步是阿格雷尔的两步；不过这很容易解决。每当要跟不上了，娜西拉就使用法杖的魔力浮空。 不知跑了多少里路后，他们才第一次停下来休息。阿格雷尔一直欲言又止，他很想要回那个黑布包，但人类也知道这恐怕是徒劳无功。两人扎营于一处凹洞内，人类在入口处警戒。娜西拉以为已经了解阿格雷尔内心深处的失落，毕竟便携式次元空洞她可不打算还给任何人。但是如果不和阿格雷尔统一口径的话，想想也知道，回到香芭拉家之后，便携式次元空洞会属于谁。打定主意，娜西拉便走过去安抚他， “停！”阿格雷尔突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娜西拉的盘算落空了。“有人过来了。” 娜西拉狐疑的望着他，自己可没听见什么声音，是不是阿格雷尔想转移话题？阿格雷尔可不管她怎么想，自顾的走到墙边，把耳朵贴近墙面假装聆听。“靴子，”他悄声说道，并指指岩石，“另一条平行的通道。” 娜西拉也将耳朵凑过去倾听。虽然她的感觉，在黑暗精灵中算是很灵敏的，但她还是无法像人类那样能透过岩石感应到情绪波动。 “多少个？”她问。 “四个，”阿格雷尔站在墙边说道，他的声音非常清晰明确。“灰矮人，跟我们一样，从灵吸怪的洞中逃出来的。” “你怎么会……”娜西拉讶异地出声，但马上了然地住口。她记起阿格雷尔并不是真正的托瑞尔人类，主母也禁止家族成员私下里提起。 “哪我们在这里稍作停留，或许可以避开他们。”娜西拉猜测道。 阿格雷尔却有点迟疑。“我们和灰矮人有共同的敌人，”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如果我们互相结盟？” “虽然灰矮人和黑暗精灵经常沆瀣一气，但这不包括绑匪。”娜西拉提醒他，“这些灰矮子很可能是绑架我们的那伙傻子，我敢保证！”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阿格雷尔很快回覆，“如果灰矮人也是在逃离灵吸怪的魔掌，那它们必定缺乏良好的装备与武器。它们也许会欢迎像我们这样的盟友，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那是一群把自己卖给灵吸怪的白痴，我不认为他们会如你所想的那么聪明。”娜西拉从鼻子冷哼一声。 “不过我也承认，这条狭窄的通道确实不是什么防御的好地方，比较适合灰矮人，而不太适合黑暗精灵的长剑。如果他们在前方回头而和我们狭路相逢，这里对他们是比较有利。” “那么，我们就到前面交会处去吧，”阿格雷尔做出了决定，“看看到底会是什么结果。” 两人急忙前进，来到一处椭圆形的小洞穴。另一条灰矮人所在的通路，紧临他们来时的隧道；而第三条通路则从洞穴的另一头伸展出去。两人躲到那条通道内的阴影处，等候杂乱的靴音渐渐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过了一会儿，四个灰矮人进入了洞穴。他们个个面容憔悴，正如阿格雷尔所预料；不过却不是一点武装也没有：一个矮人携带木棍，一个手持匕首，一个持剑，最后一个则展示着手上的两颗大石头。 阿格雷尔从魔法口袋里掏出一个陶瓷小球，倒出里面的白色粉末，塞进了娜西拉手里。 ‘这是什么？’卓尔少女用寂语比划着。 ‘以防万一用的，你就当它是闪光粉吧。对了，你应该学过‘光照在你脸上’那个新法术吧？’ ‘啊！那个听名字就知道是恶作剧的法术？它的效果只能一瞬间晃人眼睛，威力并不大？’娜西拉诧异的询问。 ‘是啊，没有这种施法材料，光照在你脸上’的威力比闪光球还小。但是，用了这个就不同了。娜西拉，千万记得施法的时候闭上眼睛。一定别忘了哦！’阿格雷尔表情严肃的叮嘱了卓尔少女好几次后，人类才让娜西拉只身进入洞穴，自己留在通道内。尽管黑暗精灵和灰矮人彼此都没什么好感，但他们却常为了互利的目的而结盟。阿格雷尔猜想，如果娜西拉单独出现，和平结盟的机会可能大些。 卓尔少女的突然出现，吓坏了这队疲累不堪的逃亡者，他们马上跳起身来，企图排出防御阵式。持剑与木棒的矮人们上前举起武器，而拿着石头的矮人则准备一掷。 “灰矮人，你们好。”娜西拉开口问候，暗暗希望对方听得懂黑暗精灵语。她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腰间法杖和短剑附近，如有必要，她随时可以施放魔法。 “你是谁？”一个持剑的灰矮人发问道，他的声调颤抖，却不折不扣是黑暗精灵语。 “和你们一样，也是逃难者，”娜西拉回答，“刚刚逃出夺心魔残酷无情的奴役。” “我是要来跟你们结盟的，”娜西拉说，“我们人数越多，与夺心魔对抗时就越有利。” “四个跟五个没什么差别。”灰矮人固执地回嘴道。在他身后，掷石的矮人威胁地挥动手臂。 “六个就有差了。”娜西拉冷静他说道。 “你还有伙伴？”灰矮人问道，他的声音明显地变轻了。他紧张地举目四顾，想找出埋伏的对手。“其他的黑暗精灵？” “不算是。”娜西拉回答。 “我见过他！”队伍中的一个人打断娜西拉的话喊叫道。他同样操着黑暗精灵语。“她跟一个人类一起逃！” “人类！”灰矮人的首领对着娜西拉的脚边啐了一口。“不配当灰矮人和黑暗精灵的同伙！” 娜西拉大可以任协商至此破裂，他们两方各走各的路。但灰矮人的性格素来既凶残暴躁也不特别聪明，在后有灵吸怪追杀的情况下，这群灰矮人实在不应该为自己树更多敌人。一块石头飞向娜西拉的头。一把短剑迅速闪出，将之挥向一处不至于伤害他人的角落。 “娜西拉，让开。”通道内传来人类的大喊。阿格雷尔急速地冲进洞穴，挡在了卓尔少女身前。 娜西拉在家族的怪物学课程上，花了好几个月时间用于了解幽暗地域的一切怪物习性与伎俩。这些知识现在帮了她不少。双方战斗一触即发后，她便暗中施展法术，一道前所未见的扇形光幕闪电般地划过幽暗的隧道，给万物涂上了一层纯白。可惜，它只是昙花一现，然后就消逝在黑暗的世界之中。 几乎就在同时，有两个灰矮人施展了他们天赋的隐形能力。但是太迟了，四个灰矮人都看到了那道一抹亮丽的白金色。这颜色是如此的鲜明耀眼，它的余晖让灰矮人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没隐形的两个，因为他们正好直盯着阿格雷尔，并且很凶狠狠地瞪大眼睛……(小说《费伦蝶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白色（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费伦蝶影》更多支持！ “该死的光，老子眼睛疼！”两个灰矮人捂着眼泪汪汪的眼睛大声嚎叫，“无耻之极，黑皮娘们用光晃瞎了我们的眼睛。” 第二块石头划过空中，可惜扔出它的人什么都看不见，包含怒火的石头只能无奈地击一处石壁上。阿格雷尔毫不迟疑地冲进灰矮人之中，如猛虎下山，其势不可挡。 掷石头的矮人听见风声连忙扑倒在一旁，凭他的现在的状态根本应付不了人类的银剑。阿格雷尔放过了两个被晃瞎眼的灰矮人，把他们留给了娜西拉。人类感应着隐性的灰矮人，小心挡住在他们身前。 卓尔少女法杖一扫，一下下地敲在两手空空的掷石者头上。灰矮人气地晕头转向，在又一次猛烈的敲击后，他突然伸出双手想抓住法杖头。可娜茜拉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燃烧之手随后喷出，正中掷石者的脸颊。火光四溅，灰色的皮肤焦了一大块。可怜的灰矮人往后一倒，痛苦地搞着脸孔在地上翻来覆去。 另一个矮人此时便没那么躁进了。他在看不见后第一时间选择让自己隐形，然后小心的捕捉四周的声音，伺机而发。 两个隐身的矮人在揉了一段时间眼睛后，视力恢复了少许，他们缓慢靠近阿格雷尔。凭着感应出的两个情绪，阿格雷尔可以判断他们的大概位置，并很快辨识出他们哪个是持剑的，哪个是用棍子的；但是对他不利的是——不但无法看见他们的攻击动作，而且他们移动时，人类的感应和动作之间有一点时间延迟。 阿格雷尔往后一退，把距离拉开。他感觉有一个情绪来到自己身边偷袭，便迅速横剑格挡。他听到双剑碰撞的啷声，不禁庆幸自己的好运。灰矮人突然现身，丢给阿格雷尔一个诡异的笑容，旋又隐身不见。 “你以为能挡得了多少次？”另一个隐形的灰矮人沾沾自喜地叫道。 “为什么是我挡呢？”阿格雷尔应声，轮到他微笑了。那两个隐身的灰矮人头上，被娜西拉抽空扔过来一层黑暗结界笼罩了，使他们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他们已经失去了优势。 持匕首的灰矮人并非初出茅庐的战士。学过盲斗他的突袭了娜西拉，经过精心计算攻击，每招都逼迫持法杖的娜西拉来不急施法。黑暗精灵痛恨灰矮人的程度，不亚于灰矮人对黑暗精灵，但是娜西拉也不是傻瓜。他舞动法杖，使敌人近不得身，同时短剑也随时竖起，准备出击。 这两方僵持许久，彼此都等待对方失去耐性而露出破绽。但是当娜西拉看见阿格雷尔那边迟迟都没有结果，她不得不先出手。她假装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前扑倒，法杖往下一斜。 灰矮人看出她的诡计，但不想错失卓尔少女门户洞开的良机。他现身往前一刺，匕首直指娜西拉的喉咙。 卓尔少女突然往后一翻身，扬起一腿往灰矮人的下巴踢去。灰矮人完全不理会，整个人往翻倒的卓尔少女扑去，手中的匕首仍然指着对方的喉咙。 匕首的刀锋抵住娜西拉喉咙的那一刹那，短剑及时飞出，直入灰矮人的咽喉。 和卓尔少女那里打的热火朝天不同，黑暗结界内是一片寂静，三人现在都不敢弄出半点声音，对两个灰矮人来说，这是单方面的盲目的战斗，他们不相信人类在黑暗能应对自容。对阿格雷尔来讲也不轻松——只要一挥剑，他就会发出声音，而且三人挥动武器的风声都不同，这对黑暗种族来说很容易辨认。万一敌人一个都没死，他的麻烦就大了。 人类用脚轻轻摸索着地面，接着慢慢俯下身捡起几个石子，无声地抛向两个焦急的情绪。 接着，阿格雷尔所期望的声音出现了：石块的撞击的声响。霎时，被石块砸伤的灰矮人犯了致命的错误：他的剑朝身边横扫过去。刀锋划入肉中的声音。霎时，一根木棍掉落地面，受伤的灰矮人大声喊痛。 那一刻，阿格雷尔久经训练战斗本能浮现了，一纵身，手中的银剑往惊慌失措的持剑者笔直刺去，从可怜的灰矮人牙缝中贯穿他整个头部。 人类暴怒地转向剩余的敌人。他手中的银刃不断转动，画出绵密的圆圈。突然，剑刃划过，受伤的灰矮人猝不及防，肩膀以上的部位飞入黑暗结界之外，尘埃落定。 阿格雷尔步出黑暗结界笼罩的区域，看着四周灰矮人的惨状。“我们离开这里吧。”他说。 “我们要回魔索布莱城”娜西拉走到人类身边说道。“这样的日子我一天都受不了了。” “我们好像已经迷路了。”阿格雷尔提醒她。 “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娜西拉反驳道，“而且你的记忆力还被艾克珊卓主母赞许过！你应该记得我们来时走的路。” “我毕竟不是幽暗地域的居民，”人类低声说道。“岔路实在太多了，我记不清楚。” “那就找个认识路的奴隶来，真不应该把灰矮人都杀死！”娜西拉快步走进通道，每一下的脚步，都像一把锤子在阿格雷尔的心里激下一根钉子。 他撒了谎。在他的颈袋里就有一副简易的地图，囊括了魔索布莱城、布灵登石城、以及黑市曼托－德里斯。 人类一挥手，把银剑收回储物手套中。他知道他的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惜一试，然而这个念头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安。 那一整天，逃离幽暗地域的想法萦绕在阿格雷尔的脑中，久久不散。从他离开魔索布莱城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令他丝毫不想再见到幽暗地域的一草一木，不想再回到更接近地狱的魔索布莱城，哪怕它比灵吸怪的城市强上许多。 但是，如果他选择不归，娜西拉怎么办？ ***************** 在伊森多尔城十里的某条隧道中，离阿格雷尔遭遇地底蝙蝠群袭击的地方不远。 吉娜菲指挥着三名香芭拉家平民战士，将两名死去的奴隶尸体抬到这条隧道的入口。艾克珊卓在旁施展了几道法术，将几只巨型蝙蝠的尸体运出洞穴。魔法教母还凭着自己的艺术眼力和几道血迹安排了伪造的战斗景象。总体来说，女性卓尔对此相当满意。 还剩下一件事要做。吉娜菲选择了家族男性中块头最大的战士，那名粗壮的男性，按她的估计，这一个应该最有可能活下来。所以她命令战士脱掉保护前臂的护腕。他照做了，而且在伸出手时，还对她露出了一个讨好的、有些谄媚的微笑，他还幻想着能受到家族最强武技女性的亲睐。丝毫没注意到吉娜菲抓住他的手腕后，握得紧紧地。 随着闪电般的动作，吉娜菲抽出小刀，在男性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男性卓尔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看着自己的血从伤口涌出，他猛地挣脱了吉娜菲的掌握。 “不准包扎，也不准用任何方法来止血。”她命令道。“留下一条通往隧道另一端的踪迹，就算是热视力的瞎子白痴都能找到。” “女士，但我在失血太快了！我可能还没走出隧道就会死掉！”他弱弱地抗议道。 “噢，别哭哭啼啼的。你不必在通往另一端隧道口的整条路上都滴满血迹。只需留下踪迹通往正确的隧道就行了，这就是我要的。”她不耐烦地说。 男性卓尔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看来传言没有说错，吉娜菲·香芭拉是家族里对待男性最残忍的母蜘蛛，没有之一。(小说《费伦蝶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原罪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费伦蝶影》更多支持！ 经过一阵疯狂的亡命逃窜，沿着自己来时的脚印，灰矮人们来到了当初遭遇地底蝙蝠的发光洞窟。他们身后没出现灵吸怪的追兵，这使得灰矮人头子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托里克命令队伍停下来休整，缓解他们长途奔跑带来的疲惫。 不经意间，地上一些死去动物的尸体引起了灰矮人佣兵头子的注意。托里克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沿着一堆杂乱的脚印，来到了命案现场。死者是一群地底蝙蝠，这勾起了托里克不好的回忆，但同样也引起了他的怀疑。这里有个谜团，他必须得解开。灰矮人伏下身子，检查可能是被灰矮人们屠戮的地底蝙蝠尸体。 即使早已死去，这生物看上去仍然令人印象深刻。皱巴巴的双翼伸展开足有七尺长，匕首般锋利的牙齿从地底蝙蝠半张的喙中突出，足有他手指那么长。一般来说，能杀死这么多这样的生物简直是个奇迹，但更奇怪的是，这些巨型蝙蝠居然会攻击灰矮人队伍？虽然它们异常危险，但地底蝙蝠是一种智慧很高的生物，很少攻击比疾鼠更大或更凶狠的东西。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或威胁到了它们，迫使这些蝙蝠做出了超乎寻常攻击。 他两手抓住地底蝙蝠的翅膀，将这个生物的尸体翻过来，好检查它的下腹部。果不其然，托里克发现了自己要寻找的答案。在蝙蝠的腹部和腿上，有几道细长的伤口：双手利刃交错编织的标记。这样的伤口太精细、太准确，肯定不是灰矮人的斧子能造成的。只有卓尔的利刃才可以做到。 他检查了另外三具死去蝙蝠的尸体，发现了类似的痕迹，还有灰矮人十字弓中射出的毒箭旧伤。这些蝙蝠看起来更像是在逃离另一场更大的战斗后，憋了一肚子气，然后过了几天遇到了一名卓尔。在被一群灰矮人战士教训了之后，一名孤独的黑暗精灵看上去很容易杀掉。 这一发现支持了托里克的怀疑：在追捕灰矮人佣兵团的过程中，那个厉害的不像话的卓尔从魔索布莱城跟着他们进入了幽暗地域。至于他一旦赶上佣兵团后打算怎么做，托里克压根儿无法想象。就看他屠戮伊森多尔城灵吸怪时的表现，托里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佣兵头子在石地上又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一串血滴，一直延伸到洞穴外。某些蝙蝠逃脱了怪物卓尔的剑，其中一个受伤严重，留下了这串踪迹。因为受伤的地底蝙蝠总是径直回巢，他这样认为。 托里克用戒指召唤出一个照明球，好利于他追踪血迹。当佣兵头子沿着痕迹朝另一场战斗发生地而去时，激动得快步如飞。 血滴消失在一个巨大而黑暗的洞窟里。这里没有丝毫光亮，没有发光石，也没有托里克之前遇到蝙蝠尸体的那个洞穴里的发光植物。但灰矮人仍能看的清清楚楚。热量散布在空气中、岩石中，赋予了这片冷酷无情的土地，一种在可见光视觉下难以想象的精细微妙的景象。在幽暗地域，即使是最冰冷的石头也会散发热量。 而那两具灰矮人的尸体，和他们的石头墓地一样冷，散发出无生命机体特有的阴暗蓝光。 托里克直奔死去的灰矮人。他跪倒在地，开始检查尸体。 佣兵头子咽下心中的悲痛，靠在脚后跟上，苦苦思索着情况。这两名两名族人都是他的部下，但他们并没有参加伊森多尔的战斗，可见是一恢复自由就逃了出来，只可惜死在了这里。 两名死去的灰矮人都曾遭受地底蝙蝠尖牙和翼爪的攻击，但没有一处伤口深到足以致命。这些族人看上去像是被地底蝙蝠的尾针上的毒液杀死的。 托里克站起身，召唤出另一团光亮。他将光球举得高高的，开始探寻这个洞窟。足足好几地底蝙蝠的尸体乱七八糟的散落在洞窟里，昭示着一场漫长而激烈的战斗。这两名族人会孤身作战吗？ 不对，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武器，超过了这两名灰矮人能够装备的。两把精美的斧子，沉重厚实，缀满符文，一下子吸引住了托里克的目光。他走过去，伸出手指抚摸着其中一把发亮的战斧；魔法脉动从斧刃上传来。这是一对无价武器，是手持它的灰矮人的骄傲。他放弃了幸存灰矮人已经逃离此处，将两具同伴的尸首抛在身后的想法。没有一名灰矮人战士会放弃这样的武器，除非他不再需要了。 在被抛弃的武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托里克发现了一滩干冷的血迹。他搜寻了一会儿，又发现了另一滩血迹，大约有十尺远。突然间，灰矮人明白了此处发生的一切。 地底蝙蝠通常将它们的受害者带回巢中，供闲暇时慢慢享用，特别是他们感到威胁时。与灰矮人的战斗当然可以认为是威胁——托里克对地底蝙蝠花了如此之长的时间来对付这几个灰矮人大感惊讶。它们肯定非常需要食物。然而，这也有点不正常，它们居然将两具尸体留下了。 片刻犹豫后，托里克重新开始追踪血迹。地底蝙蝠巢穴肯定很近了。以地底蝙蝠的大小来看，他们不可能抓着成年灰矮人飞太远。 正如他所怀疑的，巢穴并不远。它的开口位于隧道石壁的高处，近乎水平的裂口看上去太窄，无法容纳巨大的蝙蝠。托里克跳起来，抓住岩脊，探出头窥视情况。 只有几只成年蝙蝠留在巢中，尾巴挂在洞顶睡着了。还有很多幼体，大约四十多只。这些蝙蝠幼崽非常可爱，乌黑发亮的健康皮毛，还有圆滚滚的小身体。它们整齐地排成行，显然吃得心满意足。 托里克点点头，几个疑问得到了解答。喂养这么多幼崽的需求驱使地底蝙蝠攻击灰矮人佣兵团。蝙蝠将两具中毒的灰矮人尸体弃之不顾可能是因为幼年地底蝙蝠不能吃有毒的肉。通过幼崽的数量，托里克估计这个洞穴是好几个蝙蝠狩猎群落的家——至少有七八十只成年蝙蝠。这确实足以歼灭一小队灰矮人战士。他仔细观察着低矮的洞穴。几乎没有灰矮人冒险进入过这种地方，但冒险过的都声称此类地方是真正的藏宝窟。那几个逃亡的部下估计也是打算，趁地底蝙蝠觅食时洗劫它们的巢穴，贪婪要了他们的命。 托里克警觉地朝左右两侧扫视一番。在目力所及范围内，隧道黑暗静谧。成年蝙蝠又外出狩猎了，只在巢内留下几只照看幼崽。托里克明白自己的机会并不太好，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机会永远不会比这更好。 托里克攀上岩脊，紧紧抓住从灵吸怪那里顺来的皮瓦弗斗篷，走进了巢穴。刺鼻的蝙蝠粪味道扑面而来，他深深感谢同样方式得到的魔法靴，让他能悄无声息地行走而没有发出嘎吱声。他没走多远，脚下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俯下身细细查看。 这是一名高大灰矮人男性的尸体——或者说是他的残留物。精良的矮人锁子甲被地底蝙蝠的尖牙撕开，大部分还完整无缺，但四肢几乎只剩下了骨头。还有几具尸体躺在附近，不比第一具好到哪里去。 果然和托里克推测的一模一样，这里很危险，但同样是发财的好机会，想到这里灰矮人头子马上离开了地底蝙蝠的巢穴，去召集他的部下。贪婪，存在于每一名灰矮人的灵魂中，比矮人更甚。(小说《费伦蝶影》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正文 第六十八章 鹤蚌 “又一件恶心人的东西，喏，放你那边。”娜西拉随手把一个金属制成的卡钳扔给了阿格雷尔，又低下头继续翻找。人类听到卓尔少女喃喃说着蔑视灵吸怪的话，以及对它的怪异品味加以评头论足。接着，卓尔少女脸上一亮，拿出一个粗筒。“啊哈！”她兴高采烈地说，“希望这里面有好东西！”她打开筒，倒出一叠纸，展开它们，快速浏览。 “噢，太好了！”她说。“这些章鱼头，真是富有的让人嫉妒，它们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好东西？”阿格雷尔凑到娜西拉身边，都想看看纸上写着什么。“有高级货吗？”人类问。“九环奥术之类的！” “我还没看完！”卓尔少女断然说道。“给我点时间！”她继续快速浏览那些纸。 终于,娜西拉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说：“大部分我现在都学不了，对你又无用，所以都放在我这里保管。”卓尔少女把卷轴们折起来，放回筒里，然后把筒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又放你那里保管啊！刚才好几根法杖也是放你那里保管！这保管法也太黑了。阿格雷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的破烂：黑色皮革做的潜水服、像金箍的卡钳、黑色透明潜水镜、看起来普通的鹅毛笔、装在箱子里的半透明水晶球，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这些东西都是灵吸怪才能用的，这么保管是不是不太合适。”人类咬牙切齿地表达不满。 “你对我的分法有意见？”卓尔少女耍横。阿格雷尔楞了一下，没想到对方有恃无恐。“是的。”他开始耐心解释。“给几件我能用的上的魔法装备，这对我们逃生——” “不行！”娜西拉坚持。“现在，除了法杖和卷轴，其他的魔法物品我辨识不出来，随便触发未知的魔法物品是很危险的！我们也不能浪费现有的魔法，况且我是唯一能法杖和卷轴的人，明白吗？” 明白你妹啊！能不能用还不是你一句话，忽悠亡灵呢！ 看着阿格雷尔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娜西拉眯起眼睛。卓尔少女想起自己做了那么丢人的事，偏偏他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还敢私藏便携式次元空洞，而而且他还有意图…… “你已经有幻术随从雕像和魔法剑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你要是失踪了怎么办？嗯，如果必要，在适当的场合我会递给你的。在那之前，由我保管。” 糟糕，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你这是无理取闹，我能逃到哪里去？去和灵吸怪跳贴面舞么？”阿格雷尔装作恼怒地样子。“快给我几个魔法戒指，我十个手指头还空着呢。” “还十个！四个魔法戒指里能确定功能的只有两个！你当魔法戒指是纳邦德尔大街上的洛斯兽吗？”娜西拉为之气结。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卓尔少女又着阿格雷尔突然嫣然一笑：“想要戒指，可以啊！你自己来拿呀！”说着，娜西拉把黑色布包拿在手里晃了晃，当着阿格雷尔的面塞进了胸衣里。完事还故意挺胸在人类前面晃了晃。“拿到就是你的了。”她狡猾地提出难题，继续深深看向阿格雷尔与众不同的双眼，而他发觉她钩起嘴角现出了魅惑的甜笑。这个表情人类很熟悉，怪物图鉴上的魅魔就是这样迷惑凡人的 “你来拿呀。”卓尔少女再次发问，伸出香舌轻舔着嘴唇，依旧在模仿吸精女妖。 她是故意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阿格雷尔下意识地感知了娜西拉的情绪，可得到的结果却令他不知所措——她是来真的！ 感受到这样的鼓励，人类的手当即蠢蠢欲动，准备施展飞龙探云手了。但接下来的情节让阿格雷尔自己都都感到惊讶。两只急速的手，不受控制地把人类面前的破烂一股脑装进魔法背包，然后阿格雷尔在娜西拉略带失望的目光中转身步入黑暗的隧道。 人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放弃这么明显的暗示，黑布包就在卓尔少女的胸衣里，只要把手伸进去能够得到够到，还能顺便享青春少女的福利，他傻了么？他为什么要放弃啊？到底为什么啊！阿格雷尔不知道。 ***************** 托里克小心翼翼的轻拍被吃掉四肢的灰矮人尸体，发现了相当多的金币，还有几块非常漂亮的宝石。真是不幸的小伙子，刚从灵吸怪那里弄到这些财富，连挥霍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哎，愿杜拉格庇护你的灵魂。佣兵头子一边为同族伤感，一边手也不闲着，金币和宝石都被一扫而空。 片刻之后，灰矮人整理完同族的尸体，抬起头环顾四周，二十几个部下正在蝙蝠粪中淘宝，金币、宝石、受害者的装备等等，应有尽有，看的他嘴角渐渐弯起了弧度。而当他转过头，朝向另一旁角落里被绑好后整齐摆放的蝙蝠幼崽时，托里克嘴上的弧度弯的越来越大。地底蝙蝠对法师来说是很受欢迎的伙伴，只消抓住几只，训练它们通晓人性，就可以大挣一笔，或许利润会超过二十倍。粗略数了下，这里大概有四十只幼崽，也算是笔大钱，至少族人的抚恤金有着落了。 美中不足的是，端了地底蝙蝠的老窝，它们会不死不休的。算算看，幼崽的数量，托里克认为洞里住着一大群蝙蝠，至少有六个狩猎群。他们要是又更多的法师就好了，那就能把地底蝙蝠们一网打尽。想想看，蝙蝠翅膀、蝙蝠粪，魔法用不上这儿的哪样东西？（有些法术需要吞蝙蝠粪之类的……所以施法免材专长还是很重要的） “队长，找到的东西都快拿不动了，我建议我们马上撤离，改天再来。”一个助手来到了托里克身边，捏着鼻子报告。年轻的灰矮人被蝙蝠粪熏得快窒息了。 “好！”佣兵头子回答。算了算时间，蝙蝠们早就该回来了才对，可哨兵一直没发出魔法讯号。不管了，还是先离开吧。托里克贪婪的看了一眼蝙蝠粪堆，然后对这名助手下令，助手高兴地敬礼，领命走了。 灰矮人们整队准备满载而归，然而就在第一个就在灰矮人踏出蝙蝠巢穴的那一刻，他被巨大的翅膀击中了。遇袭者滚到在地，翻了几圈，一头扎进了蝙蝠粪堆里。 托里克忙抽出几把投掷匕首。他向巨型蝙蝠——黑暗猎手，个头最大也是最致命的幽暗地域蝙蝠——掷出了三把匕首，同时心下一沉，今天他们可能走不了…… 灰矮人和地底蝙蝠都开始浴血奋战，可它们都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来自于五十步开外。一片幽暗的隧道里，香芭拉家的卓尔们早已磨刀霍霍。高贵的黑暗精灵才是幽暗地域的主人，真正的胜利者。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渔翁 变成巨人的佣兵头子，显出身形，恶狠狠地扑向最巨大的黑暗猎手，一把将它的尾巴死死攥在手里，丝毫不给对手逃脱的机会。 意识到自己周遭了突袭，地底蝙蝠立刻试着升空。当它这样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尾巴被拉住了。为了摆脱现在的处境，野兽的本能让它下意识地向后挥动翅膀。 可没等它们击中目标，右侧的蝠翅就被人狠狠的撕了一下。黑暗猎手的惨嚎响起，这时才知道它所面对的危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让它挣脱灰矮人的铁钳，托里克·暗骨的双手。 佣兵头子挟带怒火，一手卡住了巨大蝙蝠的脖子，想把它活活掐死。面对挡在灰矮人财路上的敌人，托里克永远也不会疲累。但他突然感到小腿上一阵刺痛，一种麻木感迅速遍布整条腿，向全身扩散。 几秒钟之内，佣兵头子已感到自己动作迟缓，他想大声喊出事实，通知族人们他中了黑暗精灵的毒箭，让他们提高警惕。可托里克根本张不开口。灰矮人的双手松弛下来，垂向地面，佣兵头子发觉自己虚弱不堪。 地底蝙蝠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同样渐渐动不了了。由于担心黑暗猎手的毒性抗力，它中了更多的毒箭。托里克感觉到有几个身影从蝙蝠巢穴的洞口进入，同时又寻思着自己是否还能捏断无耻黑皮的头颅。 他听见肉体撞击地面岩石的声音，接着，相同的声音一再响起。然后才是空着双手的他跌落在岩石地面上，无力的眼皮盖住了双眼。他模糊的意识还在思考眼前的遭遇，以及这场灾难将对族人们产生的影响。 理智的火焰即将熄灭时，他听见一个声音，那是一段卓尔的语言，一副傲慢口吻的嗓音。 “睡吧，奴隶。” ***************** 娜西拉在原地生了好一阵闷气，才一路小跑的跟上了阿格雷尔的脚步。两人现在又折往东方行进，表面上魔索布莱城在东边，可实际上这条路并不对。 他们一前一后选择加紧赶路，直到看见前方远处通道口透出一片绿光。 无须提醒，阿格雷尔和娜西拉也明白这里不寻常。人类发现绿光是从地上的一个洞里透出的。原通道继续向前延伸，但随即接着一个将近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阿格雷尔蹲下来往洞里探头查看，在他脚下十尺处，有条短短的小路与目前这条路垂直，伸向一个看起来很大的洞窟。 “我们走哪条路？”娜西拉开口，缓慢而清楚地说出每个字，打破了两人一直的沉默。 “新出现的路可能有未知的危险。”阿格雷尔回答。“绿光是从那里发出的。”他抬起头向前望去，一片黑暗。“我们还是可以沿着原来的路走。” 娜西拉看看他们之前走过的路。“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弯。”她指出，“很可能会让我们回到灵吸怪的城市。”卓尔少女趴到地上把头探进洞内。 “这种光会是什么造成的？”阿格雷尔发问，人类不记得黑暗精灵的书籍里有这种记载。“一种苔藓，还是地脉辐射？” “我不能确定。”娜西拉仔细想了想回答。“让我的魔宠先去看看，” 卓尔少女高声吟唱，呼唤着伙伴的名字。几秒钟之后，一个法阵在地面上出现。一团看起来比炊烟还淡的薄雾聚集在法阵上空，逐渐凝结成蜘蛛的形态，薄雾的每一点细微变化都清晰可见。但当有人类膝盖那么高、头颅那么大的蜘蛛狰狞的躯体最终定形的时候，谁也无法想像它是如何从一片氤氲的雾气中化来的。 大蜘蛛一现身，八条腿便嚓嚓地动起来——阿格雷尔正在它身后谨慎地退了一步，娜西拉则逗趣地抓了两下好朋友的下颚。 卓尔少女闭上双眼，把自己的意志附在魔宠身上。一种活力流转于蜘蛛全身，它轻盈地向跃入前方的黑暗。 娜西拉用了很长时间研究这片地区，良久才睁开眼睛。 “娜西拉，你看到了什么吗？”阿格雷尔对她耳语道。 卓尔少女迅速地摇摇头，表示没发现危险。她拍拍人类的肩膀，祝他好运，便首先进入寂静的洞窟。她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之后，便施展出浮空术，悄然无声地升至半空中。阿格雷尔站在洞口微微一笑，便用手勾住洞壁晃身跃入洞内，落在十尺之下的小路上。他仍然打头阵，拔出银剑往发光处探险。人类运用着感应情绪的能力，寻找任何可能的敌人。 他们进入了宽广的大石窟，往上望，高不见顶，而脚下二十尺处是一潭散射绿光的浑浊液体，湖面冒着泡泡，嗤嗤作响，还发出阵阵恶臭。脚前有十来道狭窄的石道，宽度从一到十尺不等，交叉散布在峡谷中，石道尽头多半通往其他出口。 “我没发现敌人，继续前进，”娜西拉催促道，“我们没有回头路。” “看起来好像是地面被溶解了。”阿格雷尔比卓尔少女细心的多。人类猜测着液体的性质，边从身边砍下一块石头，示意娜西拉要她注意，然后将石头丢下湖中。石头落在液面，随即发出一阵嗤声，甚至在沉下之前便化为乌有。 “强酸。”阿格雷尔解释道。 娜西拉好奇地看着他。卓尔少女在炼金课上得知“酸”这种物质，法师通常会调制这种卑劣的液体作为法术实验用品；但她不知道酸竟然会自然形成，而且以这么庞大的量存在。 “我猜这里很可能是一座活火山。”阿格雷尔说，“火山喷发过后，大量的硫磺经历地质变动和地下水汇聚成了强酸湖。酸液不断腐蚀石头，使它们一寸一寸地下沉，可能已经有百年之久了。” 娜西拉听的一阵云里雾里，但她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听不懂，就指着那些交错伫立的石桥说：“那些石头看来很坚固，而且我们有二十几个出口能选择。” “我想我们最好马上动身。”卓尔少女继续说，“我不喜欢这里。我们暴露在光之中，我不介意在那些窄桥上跑来跑去－尤其底下还是一摊冒泡的臭酸水！” 阿格雷尔点头同意，小心翼翼地踏上那条狭窄而毫无屏障的小径，待信心渐增后，便开始加快速度。他们所选的路径起初看来是笔直通向对岸出口，但中途却转了个弯。 “娜西拉，有什么发现吗？”经过平安无事的数分钟之后，阿格雷尔对着半空尽可能大喊道。人类此时已经走到整个洞窟的正中央，而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让他不禁感到毛骨惊然。没有任何怪物现身；整个洞窟除了人类的脚步声与娜西拉吱嘎叫的蜘蛛之外，没有一丁点声响。 娜西拉降落至同伴身后的一处峭壁上。“什么也没有。”她回答道。她跟阿格雷尔一样起了疑心：这么优越的洞窟没有怪物占据？整个洞窟异常寂静，令人不安。她跑到洞窟的中央，再次浮升到空中，以便更清楚地观察四周。 “你看到什么吗？”过了一会儿，阿格雷尔又问道。娜西拉往下看着他，耸耸肩膀。 “什么也没有。” “见鬼了！”阿格雷尔嘟嚷道。此时他真巴不得有一只怪物现身攻击他们，未知最折磨人。 这时，蜘蛛已经快到达对岸的出口了。阿格雷尔由于顾着和娜西拉对话，还停留在洞窟的中央点附近，不觉拉开了他们和蜘蛛魔宠的距离。当他终于继续往前走时，蜘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口。 正文 第七十章 巨虫 “山壁上的洞穴里有动静吗？”阿格雷尔向女伴大喊问道。娜西拉摇摇头，继续搜寻。她一寸一寸缓慢地往上飘，仔细地巡视四周的墙壁，完全不能相信连一只埋伏突击的怪物都没有。 这里的曾经有生物活动的痕迹，但有什么原因使得这些怪物不出来攻击他们。 阿格雷尔加快脚步，心想还是不要怀疑这莫名其妙的好运气。一阵咔擦的咔擦尖叫声从出口处传来，蜘蛛发现了什么。没多久，阿格雷尔和娜西拉便找到了他们疑问的答案。 洞口外面不远处，除了一堆正逐渐缩小的尸堆和大片血污之外，不久前发生的这场战争，并没有留下其他的痕迹。有一只大型犬那么大的巨大蠕虫挤满了这里，它们用细长的触须感知着周围的环境，不断颤动着的身体末端，圆形的口器蠕动着一张一翕，肆意地享用这里新鲜的尸体。 “靠近我。”阿格雷尔警告娜西拉，而卓尔少女绝不用人类把这句话再说一遍。“这些是食腐虫，”人类教师向娜茜拉解释，“它们是幽暗地域的秃鹫。这里既然有这么多食物，它们多半不会理我们。但它们是危险的敌人，那些触须中的毒针会麻痹生物的神经，到时候想动都动不了。” 受害者是一种长相奇怪的生物：两只脚，黑皮肤，鸟头人身，身上没有羽毛也没有翅膀。两只强壮的手臂上连着的是钩状的爪子，脚上则长着三趾。这种生物很像是黑暗精灵和鸟的混种。鸦人较常见于幽暗地域南方，不过还是很罕见；在北幽暗地域则鲜为人知。鸦人在幽暗地域中通常不为其他种族所重视，因为它们的生存方式非常原始，数量也很少。不过对于经过的探险队而言，遭受一群野蛮的鸦人攻击，也是挺困扰的。 “鸦人可是厉害对手，会是谁干的？”娜西拉在微弱的光线中偷偷地巡视，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阿格雷尔摇摇头，“不管是谁我都不希望碰见，实际上，能干净利落杀死这么多鸦人的存在同样能杀死我们。” 卓尔少女不想在目睹恶心的食腐虫进食，欲绕过它们，可一抬脚，感觉鞋被一些不明液体黏住了。她低头查看，盯着粘糊糊的透明液体看了一会。“这是什么？” “嘘。”阿格雷尔靠过来，在唇边竖起手指，似乎发现了什么。“上面有东西。” 娜西拉抬起头，制造了一团妖火；光线正巧投到卓尔少女的背影上，后者警觉地望着峭壁。人类似乎看到她的耳朵抖动了两下。 同一时刻，伴随着滋溜溜的怪响，一头巨虫蠕动着冲进了魔法制造的照明中。 娜西拉从扣带上解下一根魔杖，圆形的末端喷吐出一团蜘丝，在飞行的途中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洞穴里诡异的绿光照在蛛丝上，把粘在上面的小滴变成了堪比月石和珍珠的宝石。趁着蛛网暂时定住了食腐虫，阿格雷尔的弩矢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目标；卓尔少女的手弩也不甘示弱，倾泻在怪物身上。虫子怪叫一声，从岩壁滑落，砸在谷底。幸亏有乱石的掩护，不然尸体迸出的绿色汁液说不定就会溅得人类和娜西拉身都是。 “绿色也不坏，但我更喜欢透明的。”阿格雷尔看着一墙的涂鸦说道。卓尔少女捅了捅他的后背，“你还有心情插科打趣！哦天哪，蜘蛛神后在上，我们的麻烦来了。”随着娜西拉的惊呼，数只巨虫从尸堆一起涌过来，同伴的惨嚎打断了饕餮盛宴。 卓尔少女一挥法杖，魔法从顶端射出，在空中摇曳闪烁，最后凝聚成一大团闪闪发光的软泥。胶质怪完全不受娜西拉控制，成型后本能的开始攻击周围的生物，好几巨虫都被它的触手缠住，滚到一边去相亲相爱了。 阿格雷尔迅速朝一边跑开，同时连发数矢，吸引了剩下冲向娜西拉的巨虫的注意力；后者改变方向朝他攻来。瞄准人类的怪物数量足足有五只。阿格雷尔又朝之前被自己所伤的食腐虫射了一弩箭，在保持移动的同时扔掉手弩，招出了银剑。 卓尔少女瞥见人类这边的情势危急，迅速编织着法术。近乎本能的流畅动作完结后，一串五束奥法能量准确无误地分别命中了围袭阿格雷尔的其中三个目标；已经受伤的巨虫被三发飞弹打出了三个窟窿，直接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眼前的两只虫子距离人类还有约莫三十尺的距离，阿格雷尔沿着平坦的地面后退，从腰包里掏出幻术随从雕像，在所处的位置制造了自身的幻影镜像。果然这招对虫子们奏效了，它们似乎丝毫不感到困惑，而是受本能支配，朝着幻影发动了攻势。 “娜西拉！”人类喊了一声便退到旁边，然后一道青白色的电弧击穿了一前一后的两只巨虫；它们痉挛着砸在了地面。 这时，卓尔少女感到身后有什么湿润柔软的东西碰到了她，发出一声吮吸的声音，然后一阵拉力传来，链甲衫被拽住猛拉。 娜西拉尖叫着喝出了一个秘字，增强了她的防护力场。随后，她开始吟诵一个可以摆脱危机的法术，但在她的祷文念完之前，两条触须扑打过来。偏斜力场挡住了第一条，另一条则击中了她持法杖的手。被打中地方的皮肤犹如火烧一般。一股酸麻和酥软的感觉随之向全身扩散。卓尔少女放弃施法，用全部的意志力和毒素对抗，多亏了她受过的抵抗毒素训练，娜西拉终于保留了肢体的控制权。 危机之际，阿格雷尔双脚一蹬，借助墙壁直上半空。在巨虫目瞪口呆的当口，从它背后掠过的人类借助坠落的势头，双手合握长剑，将其从头到尾劈成了两半。 娜西拉这才松了口气，专心地施展了其他的法术——几支被酸液包裹的飞箭义无反顾地扎进团成一团食腐虫的口沟。怪物们痛苦地哀嚎不已，人类捡起手弩，又赏了它们几根弩矢，给了求死不得的食腐虫们一个痛快。 ***************** 周围的景象渐渐清晰，托里克·暗骨完全醒了过来，他睁眼见到一个母黑皮正昂着头，蔑视的看着他。 “托里克·暗骨。”卓尔的语言从黑暗精灵嘴里流出。“你这愚蠢的灰矮人，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 愚蠢！佣兵头子听得脸上一阵火烧。气得他差点一下蹦起来，现在的灰矮人最听不得这两个字。但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拴上了铁链，有十几名卓尔士兵围绕在他身边的这个小洞窟里。 “你知道你犯下了什么罪行吗？知道你冒犯了香芭拉家族的威严吗？”艾克珊卓傲慢地问道。 佣兵头子瞪大了眼，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显然把魔法教母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可这些只会让他在脸上挨了狠狠几巴掌。 托里克想把这名傲慢无礼的母卓尔碎撕万段。如果她没带那么多保镖，他会这么做，但现在他处于劣势，知道即使能成功刺杀，稍后自己也会被杀死。他只能努力跟绳子较劲，做个深呼吸，努力平复体内的狂暴。 这时，一个点子冒了出来，灰矮人想到了一个报复卓尔和灵吸怪的好主意。“女士，您应该去找灵吸怪，他们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同样的，作为受害人，我强烈建议我们应该成为盟友，一起去向灵吸怪复仇！您说呢？”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蝉 食腐虫全被消灭以后，娜西拉精神为之一松，再也抑制不住毒素的侵蚀。麻木的感觉立即沿着手臂向上蔓延。一次心跳之后扩散至躯干。又一次心跳，她的面部和双腿也受到了影响。卓尔少女僵直的站在那里，呼吸变得短而急－－－－肺部也已开始麻痹。 阿格雷尔察觉到娜西拉的异常，赶忙跑过去扶住她，使卓尔少女没有掉进硫酸湖里。人类就近找了个鸦人的小洞窟，把她抱了进去。 幸运的是，灵吸怪同样储备了不少解毒剂，才能确保娜西拉性命无忧。 几个小时后，卓尔少女躺在蘑菇软床上进入了深度的睡眠。而阿格雷尔则在洞口打着瞌睡放哨，有好几次他都差点站着睡着了。突然，远处穿来一声尖叫“黑暗精灵？”两人一下子都被惊醒了。在彼此用手语交换了意见后，小心翼翼地走出了鸦人的小洞。 阿格雷尔和娜西拉在无声的黑暗中缓缓前进，只有岩石上的绿焰映照出他们的脚步。人类仿佛又回到了在幽暗地域迷路的日子。他所有的感官充分扩展，因为他知道，致命的危险也许就隐藏在前面的拐弯处。 两人试探着接近前方的洞窟。前方一直传来连绵不断的刀剑碰击声，听来几乎像是单一声响。 当两人把头探出洞窟。映入眼帘的是一场惊世的双刀之战。交战的双方身影似乎已重叠在一起，刀剑交缠，间不容发。其中一个赫然是在伊森多尔城大发神威的传奇武技长札克纳梵，而另一个紫色眼眸的黑暗精灵好像也在脑池见到过。 在阿格雷尔眼里，这两个原本大相径庭的卓尔现在看似已合而为一，这个画面不禁让人类冒出冷汗，强，真是太强了，就连吉娜菲也远远不及。 短暂的剧烈交锋过后，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紫色眼眸的卓尔瞟了眼一旁地底侏儒怀里的类人怪物尸体——死者比灰矮人略高，身形消瘦。脸扁平而生疏，双眼没有瞳孔，带着一个塌鼻子，覆着黄色皮肤的细长双手紧紧被涅布利斯握着。他应该是一个岩精。 年轻卓尔的紫色眼睛里流露出哀伤，随即双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札克纳梵身上砍去。 传奇武技长轻易地躲开这含怒的一击，把紫眼卓尔的双刀往上一带，让他的身子往后仰。武技长的双剑仍然把对手的武器架高在头上。接着，他突然后退一步，双剑疾刺向紫眼卓尔的下盘。 这招让阿格雷尔为年轻的黑暗精灵捏了一把冷汗，他可是被同样的招数打败过无数次。 可紫眼卓尔应对的让人拍案叫绝，他将双刀一个交叉下压，准确地挡住了对方的攻势。接着他举起一只脚猛力往对手的脸上踢。（这是上钩脚踹下巴？） 武技长似乎料到了这一招，他的头一闪，年轻卓尔没能踢到札克纳梵的脸。仿佛确认了什么，双方的战斗停止了，年轻的黑暗精灵开始大吼起来…… ‘娜西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生死大敌突然拉起家常了？’阿格雷尔用寂于表达出心中的疑惑。 ‘一个是杜登家的武技长，另一个是家族的天才战士，未来的武技长。他们应该是……’卓尔少女犹豫了一下，比划出一个禁忌的手势——‘父子。’在交流的过程中，娜西拉一直只用了一只手。她的另一只手将背上魔法背包放在了地上，然后把手伸进去寻找着什么。 ‘父子！那他们现在生死相搏是什么原因？权利、地位还是主母的命令？’阿格雷尔哀叹着黑暗精灵的残酷宿命，却对他们的故事充满好奇。 ‘那个紫色眼睛的黑暗精灵是崔斯特·杜登，第八家族的次子。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杜登家的主母献祭了家族的武技长，接着就是崔斯特叛逃出了家族，成了蜘蛛神后的通缉犯。这个消息在整个魔索布莱城的贵族圈里，引发了轩然大波。毕竟无论哪个家族也舍不得缺少一个如此厉害的战士，更何况是两个！杜登家现在是外强中干，打第八这个执政位子的家族可不算少。’ 果然，能和涅布利斯交上朋友，又重视父子之间的感情。这个崔斯特一定拥有卓尔极度缺乏的品质——人性。 娜西拉在寂语结束后，从魔法背包里抽出一根华丽异常的法杖，杖身环绕着朔能系独有的灵光。阿格雷尔知道，这件凶器能施放连环闪电，着实威力无比。‘你要干什么？这东西你以前都没敢用！小心把我们一起炸死。‘ 娜西拉兴奋的睁大眼睛，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当然是全力争取诛杀叛徒的机会了！这会极大的取悦蜘蛛神后，为香芭拉家带来荣耀。等一下你要全力配合我，这笔功劳也算上你一份。’ 哈啊！你要是打他们不死，我可不想和这两个怪物中的任何一个比试剑术。而且阿格雷尔实在不愿意崔斯特因他而死，害死一个有人性的黑暗精灵，想想就让他不舒服。更何况，他都决定要逃出幽暗地域了，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去取悦蜘蛛神后？ 这时，对持的两个黑暗精灵重新开始了战斗。不过，这次崔斯特的战斗风格大变，不但出招拖泥带水，还边打边说个不停，好像想唤醒曾经父子之间的亲情。但是他错了，缚灵尸一点都不念旧情，一剑捅在崔斯特肋骨上。让他往后退了几步，剑锋没有穿透崔斯特的护甲，不过还是狠狠打击了他的一厢情愿。 札克纳梵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甚至开始只攻不守，让周身露出不少破绽，下定决心的崔斯特不只一次在他身上划下伤痕。一次是在腹部，一次则是砍中他颈侧。但是紫眼黑暗精灵并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下手都留有分寸。札克纳梵对此却满不在乎，只是笑得更大声，继续狂暴地攻击。 年轻的黑暗精灵一开始还能和札克纳梵打成平手，可渐渐的落于下风。这期间他又击中札克纳梵好几次，但武技长似乎毫不在意；而每当崔斯特加快攻击节奏，缚灵尸很快就跟上，这让崔斯特逐渐丧失了取胜的信心。而且时间对崔斯特同样很不利，因为他的对手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疲惫。 唯恐崔斯特就这么被札克纳梵杀掉，娜西拉举起法杖都想要施放连环闪电，可阿格雷尔抬手阻止了她。 ‘你干什么，想造反么！’娜西拉很是烦躁不安。 ‘你能保证这个魔法能杀死札克纳梵么？’人类拿出了奥数教师的气势。 卓尔少女明显一怔。阿格雷尔的质疑，这正好说中了自己烦躁的原因。重生的札克纳梵邪门的很，一个人就跑到灵吸怪城市大开杀戒，一群章鱼头拿他毫无办法，这要是说出去肯定没人会相信。要是崔斯特死了，札克纳梵没死，想想也知道，他们两个一定会被杀了灭口，只有最后的胜利者才能取悦蜘蛛神后。 ‘你有什么好建议么？阿格雷尔老师。’娜西拉这时才表现的像一名乖巧的学生。 人类很是受用，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单手比划着。‘你注意到了没有！札克纳梵砍灵吸怪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快一点，连我都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了。’ ‘嗯嗯，然后呢。’ ‘这就证明了，他在放水。看哪，他现在的攻击大开大合，这么野蛮的打法，哪有半点黑暗精灵的灵巧精准？’ ‘嗯，还有呢？’ ‘他不会杀死崔斯特的，到最后肯定是边打边跑、无影无踪。你要是没有杀死札克纳梵的把握，我建议我们还是看看热闹就好，别太执着了。’ ‘这就是你的建议！’娜西拉被气的够呛，要不是害怕弄出声音。卓尔少女一定毫不犹豫的把法杖砸到他头上。叫她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取悦蜘蛛神后的机会，绝不。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螳螂 崔斯特再度往后一跃，把距离拉开，并且离悬崖越来越近，看起来黑暗精灵终于开始运用他的智慧来战斗，而不仅仅是感情。然而在阿格雷尔眼中，札克纳梵的战斗技术如此高明，崔斯特取胜的机会实在是很渺茫。 走道转了个小弯，崔斯特小心地以一只脚探路。突然，路边的一块石头在他脚下松动滚落。黑暗精灵脚下一滑，身子失去了平衡。趁此机会，札克纳梵一个箭步冲上前，长剑一旋，马上把他压制在地上，崔斯特的整个头已经悬空。 在紫眼卓尔命悬一刻之际，奇迹终于降临了。札克纳梵本可以轻轻一剑就结束对方的生命，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迟迟也不下了手。 这种情况的出现，让崔斯特精神大振。他挥动刀柄猛击缚灵尸的下颚，迫使他往后退。接着黑暗精灵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他不顾自己气喘吁吁和越来越疼的脚裸，又开始用热切的语言和札克纳梵深情的交流…… ‘这也行，开挂了吧？这个崔斯特一定是幸运之神的儿子，而且是亲生的。’阿格雷尔看着眼前狗血的一幕，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甚至还多出了一点点羡慕。 ‘闭嘴，好好看着，或许我们的机会就要来了。’娜西拉又拿出了一把施法材料，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过了片刻，局势的发展方向开始如卓尔少女的预言一般。 崔斯特在挡掉了一次无力攻击后，竟然把双刀收回了刀鞘中，用更炽烈的感情呼唤着他的父亲。 札克纳梵没有让他失望，果然完全恢复了神智。可惜，好景不长，还没和崔斯特交谈几句，武技长的脸孔就突然扭曲，中断了他的话语。这次，他的双手都伸向剑柄，更把双剑拔出来往前冲，崔斯特毫无选择的余地，只好拔出武器。但是缚灵尸突然止步，开始抽搐。 “为了我们！”札克纳梵高喊道，声音异常清晰，听起来就像是一声胜利的号角，响彻整个空旷的石洞； 就在一瞬间，传奇武技长转身跃下了崖壁，落入硫酸湖中…… 地底侏儒往他同伴跑去。崔斯特没有回头看涅布利斯，只是跪在地上，一直凝视着绿色湖面上冒出的泡泡。那是札克纳梵落水之处。酸液四处喷溅，不断打着漩涡，一把腐蚀了的剑柄浮出了湖面，旋又重新被浑浊的绿液吞噬。 在崔斯特静静地哀悼他父亲的时候，娜西拉轻轻的对阿格雷尔做了个手势。 看到眼前这对父子的悲剧，卓尔少女的心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但她的脸还是激动的闪闪发光。 “就是现在，袭击时刻。”她兴奋地咆哮着。 ***************** 离硫酸湖六十英里外，在余烟袅袅的伊森多尔城的废墟中，吉娜菲·香芭拉站在碎石遍布的石崖边缘，这个石崖原本是洞窟顶端钟乳石群的其中之一。当石锥成片坠入洞窟的时候，下方的空隙保护了它避免了被彻底撞碎，尽管如此，它现在仍然破破烂烂的斜躺在碎石嶙峋的地面上。 这里的灰尘又浓又呛，但她不在乎。在她四周，大半个伊森多尔城都化为了废墟。成堆的碎石和大块的断岩零落散布在岩层上，活像一个垃圾场。曾经，这座城市屹立在洞窟中央。然后，奴隶叛乱了，洞窟在灰矮人的疯狂的攻击下坍塌了，城市被砸成了一个筛子。 面对眼前的毁灭景象，吉娜菲淡淡微笑。她从魔索布莱城追到这里，这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欣慰的事情。她的视线越过石崖下的裂缝，看着对面那些残存下来的参差不齐的圆锥形石柱，过去这里到处都是灵吸怪的石塔，而如今，这里只剩下成堆的碎砾，残破不堪的圆顶建筑，神殿和角斗场。 很多奴隶住的窑洞，因为是建筑在岩石的洞壁上而不是建筑在中心的岩层上，倒是大部分完整无缺的保存了下来。 伊森多尔城曾经是容纳两万各种生物的家，如今只剩二十分之一。幸存者们在未被钟乳石锥砸毁的废墟中翻抢任何能找到的财物，同时也不忘内斗－－－－永无休止的内斗。在灾变后只有那些家坐落在远离中央石塔的低等灵吸怪的几十人幸存了下来。而太过稀少的数量使他们无法对抗周边势力对这里的蠢蠢欲动。 灵吸怪的脑池被掩埋在碎石之下某处。中央石塔是第一个倒塌的大型建筑，拖着相当大部分的城市作为陪葬。这是相当讽刺的，因为夺心魔的主脑就在这座石塔的底层。主脑的死亡导致了它们的奴隶们全都获得了自由，这给了灵吸怪致命的一击。 “奴役导致毁灭。不过，幸好你还活着。否则，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吉娜菲喃喃低语着。 她举起左手，盯着手中金链子下拴着的小雕像，上面所刻的人身体纤细，一只手臂弯曲，另一只手臂死死的指着一个方向。这件魔法物品很奇妙，感觉雕像的温度就能知道阿格雷尔的大概距离。这件金属精品现在是凉的，比洞窟中的空气更冷，在吉娜菲·香芭拉看来阿格雷尔已经离她很远了。 女性卓尔放下手，身体前倾俯视对面墙壁下面的几个窝棚，那是奴隶们的新家——在城市崩塌后灵吸怪都住进了奴隶们的窑洞。更下面废墟堆中的浅坑是财物挖掘地，被翻开的石头发出微弱的，混杂着淡紫色，靛蓝色，深红色的妖火。从上面看就像一个闪耀不定的水坑。一个或许由绞盘控制的平台正缓缓从底部升起，平台上的十二个黑影是一队精疲力竭的奴隶，他们刚刚结束了一轮挖掘工作。 这简直是在浪费力气。尽管肯定有一些魔法物品被埋藏在废墟深处，但是要把它们挖出来，那非得耗尽一支矮人军队大半个世纪的时间。不过，奴隶们的努力的确带来了某些东西－－－－至少是表面上的希望。在这些卑微存在蝼蚁般的努力下，伊森多尔的灵吸怪或许能看到一眼腐烂的主脑尸体，好让它们下定决心放弃这座没有主脑的城市。 吉娜菲静静的微笑着。然而不久前的回忆所带来的隐隐刺痛仍在她心头徘徊不去，压倒了任何她在其他方面所获得的满足。 艾克珊卓他们会高兴的，女性卓尔想，看着石锥慢慢掉落下来，整个城市被砸的千疮百孔，崩溃倒塌成一片废墟。这是个好的开始，他们免去了一场和灵吸怪的战斗，她可以直接找到他了，然后……吉娜菲摇摇头，从幻象中清醒过来，现在还不行，还需要忍耐。她站起来，伸个懒腰。我必须回去了，她有些遗憾地想到。她对这里的废墟很有兴趣，希望留下来再看一会儿，但其他人在等着。女性卓尔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毁灭的伊森多尔，然后走进隧道的阴影里，不见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黄雀 崔斯特眼中弥漫着水气，整个人沉浸在悲痛中，久久不能自拔。地底侏儒陪伴着他的朋友，默默的注视着湖面的涟漪。 两人都没有留意，一张巨大的蛛网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网有洞窟一半那么宽，边缘固定在狭路和两边突起的岩石上。地底侏儒一下子被粘在了网里，就像无力挣扎的飞虫；而崔斯特的一只手臂则被留了在外面，显示了黑暗精灵过人的反应速度，但还是太迟了。 崔斯特觉得喉咙发干，听着轻快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这是来自同族的突袭。 “你们一直躲在这里埋伏？”他仍然没有转身，因为他不想让邪恶的同族从他痛苦的表情中得到享受。更糟糕的是他连累了自己的朋友，唯独这件事让他自责不已。 “是啊，从头看到尾，要不是结局有点出人意料，我都打算放弃对付你，离开了呢!” 答案果然不出所料。最后，崔斯特还是转过身，看见了暗算他的猎手——卓尔少女娜西拉·香芭拉，她悠闲地站在黑暗精灵背后，双手在身前紧握着一把镶满华丽宝石的法杖。一个人类在远处走向她的背后，洛斯兽皮靴敲击着石头地面，发出震响。他给了崔斯特一个同情的目光，又耸了耸肩，表达了自己的无奈。 娜西拉举起法杖，愉快地微笑着逼近俘虏。“格斗塔的天才、恐爪怪杀手、地元素的毁灭者、大名鼎鼎的崔斯特·杜登！哈哈，成了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士的俘虏！这真是令人异常开心啊！是不是。阿格雷尔！” “偷袭而已，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夸耀的……”人类在后面小声嘀咕。 卓尔少女没听清：“你刚才嘀咕什么？” 阿格雷尔考虑了一秒钟，毕竟等下做的事情可能有点出格。他向卓尔少女鞠躬行礼，以最诚恳的语气夸奖道“如您所愿，主母——”人类打住话头，让这个故意漏出的错误如熏香般在空中缭绕。“香芭拉女士，您完成了一项壮举，黑暗精灵历史上的奇迹，您必将成为魔索布莱城的英雄凯旋而归。” 娜西拉满意的点点了头，很是受用。“呵呵，崔斯特·杜登。要不是现在不太方便，我真想把你带回魔索布莱城，当着所有人的面，献祭给蜘蛛神后。”卓尔少女向他解释，“作为回报，我会得到更强奥术魔法力量。杜登家的次子，魔索布莱未来的大法师，会永远记住你的贡献的。” “力量终将消逝。”崔斯特平静地回答，他的语调比他的言语更令娜西拉恼怒，“力量只能将你个人推到另一座悬崖边上，会有别的卓尔得到罗丝的宠爱，将你推下去。” 娜西拉不置可否。 “你无法否认这一点，”崔斯特提高了声音，“在魔索布莱城，在蜘蛛神后的反复无常面前，没有持久，没有永恒。” “很好，迷失的叛徒。”卓尔少女“呵呵”笑着说。 “该死的是罗丝！” 人类对黑暗精灵这几句话深表赞同。在有神的世界咒骂神明！这个崔斯特是个男人，真有种。 娜西拉点点头，“你的亵渎行为无法伤害我，你不在是卓尔贵族了，你只是名无家可归的流民。继续你对蜘蛛神后的诅咒吧。这只能向罗丝显示，你作为祭品是多么合适！真是讽刺啊，如果你忏悔以往的罪行。如果你恢复你真正的力量，你反而会击败我。” 崔斯特咬紧嘴唇，他知道，对邪恶的同族说什么都不会起作用，这只是他拖延时间的战术。 “放那个斯涅布力离开，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你们的猎物是我。” 地底侏儒又剧烈的挣扎了几下。“崔斯特，别求这些无耻的胆小鬼！”他大喊道。“石头在上……”当他看见卓尔少女身后的阿格雷尔时，地底侏儒懊恼地击了一下双臂。“人类，这就是你的同伴，一只恶毒的母蜘蛛。而你，甘愿做她的走狗！丑陋狂妄自大的家伙，你的荣耀呢？你的尊严呢？都喂蜘蛛了吗?” 斯涅布力不知不觉拉大了嗓门，阿格雷尔抬起头往他们的方向望来，然后沉默以对。 但这同样激怒了娜西拉。卓尔少女把意志集中在法杖上，杖顶端闪耀的白色闪电嘶嘶做响。只要一秒钟，闪电就会刺穿崔斯特·杜登，下一个是斯涅布力，接着又是崔斯特，直到耀眼的扭动的能量把他们象珠子一样穿在一起。他们会倒在地上，一直抽搐，直到从尸体上冒出臭烟。 “我想再见－－”娜西拉开始说，然后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在了她的后颈上，她抽噎了一下，晕了过去。阿格雷尔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倒在了他身上。 人类一只手将卓尔少女扛在肩膀上，另一空着的手友好地向被困住的两人挥了挥。“嗨，崔斯特朋友。请不要记恨一个小女孩，她被多年洗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是非善恶，但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还有，让你的大猫朋友离我远一点，好吗？善良的黑暗精灵！” “关海法，回来，”崔斯特对阿格雷尔身后空地处喊了一声，“不需要战斗了。”显出身形的黑豹光润的肌肉流转于全身，轻盈地沿着洞窟内的阴影处来到崔斯特身边，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帮黑暗精灵弄开蛛网的缠绕。 “呵呵，崔斯特·杜登，祝你好运，再见。”阿格雷尔的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解脱，人类扛着娜西拉踏进隧道，离开了硫酸湖洞窟。 “石头在上，”地底侏儒张大了嘴巴到现在都没合上，“今天我们见亡灵了么？母蜘蛛被人类偷袭了？母黑暗精灵会让人类站在她身后？我实在无法相信……”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颠覆了地底侏儒的常识，贝尔瓦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就是非常奇怪、难以预料人类么？”崔斯特站起身来，原本脸上的哀伤被阿格雷尔制造的插曲，冲淡了一些。“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是很让人意外，”地底侏儒摇摇光秃秃的头，皱起鼻子。“石头在上，黑暗精灵，你实在很勇敢。”他向崔斯特眨眨眼，“那种场合要是慢上一点，我们就会被电成鱼串了！” “没人受伤。”崔斯特回答，“这样的结局最好了。”他再次望着湖面，想起湖里的札克纳梵，沉默不语。 贝尔瓦站在一旁不发一言，让崔斯特静静地哀悼他父亲。当崔斯特终于把目光移开时，贝尔瓦带着他往洞口处走去。“来，”地底侏儒边走边说道，“看看我们亡友真正的样子吧，然后我们就回家……” ***************** 吉娜菲走到隧道的尽头，进入地底蝙蝠巢穴中。一股蝙蝠粪味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几乎要吐出来。吉娜菲把手按在剑柄上，躲开正在挑粪的灰矮人俘虏，来到一个相对洁净的角落。 “吉娜菲，你迟到了。” 站在空地中央的艾克珊卓等人一起回过身来，注视着走近的的女性卓尔。空地最远端站着莎杜瑞尔娜，一个性感妖娆的卓尔女性。 “大家都不乐意等待，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莎杜瑞尔娜有些不悦。 “这是有必要的浪费，我的延误无可避免”吉娜菲回答。 她进入空地上为她留下的空缺，丝毫不顾及其他家族贵族。作为独特的存在，她只向主母负责。事实上，她可以无视在场的所有其它贵族，艾克珊卓除外。 “伊森多尔的毁灭比灰矮人描述的还要彻底。”她补充道“在那里耽搁了很长时间，以便寻找阿格雷尔的踪迹。” “家族顾问的安危如何？”艾克珊卓赶忙问道。魔法教母的焦急暴露了很多东西，但其他人都顾不上观察她，纷纷上前询问：“阿格雷尔在哪？” “他跑掉了，但走的路却和魔索布莱城相反。”吉娜菲坦诚道。 “是被人挟持了？”阿克迪娜替吉娜菲讲出了她的没有说的话。“还是他想——逃跑！” “我们不会给他机会的，”吉娜菲打断了他“现在把家族顾问带回来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可以让其他人再这里等待家族的增援。您的决定呢，艾克珊卓主母。”她决定移开话题，把烫手的栗子丢给魔法教母。 “莎杜瑞尔娜、阿克迪娜，你们带着一半人手看着灰矮人奴隶，等待家族增援。”魔法教母咬牙切齿的回应，掩饰着内心的震动。她亲自来救他，可他竟然想跑到地表去！不可饶恕！魔法教母凭直觉轻易就相信了后者。 她压抑着心里升腾的火焰，转向吉娜菲：“我们去找阿格雷尔，把他带回来。不论天涯海角。天—涯—海—角！”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异数（上） 在黑暗潮湿的被遗忘之地，蓝色的湖水依旧水波粼粼，只是昔日映照整个洞窟的明亮光辉，如今却有些晦暗不明。冥冥之中某种未知的命运，让灵吸怪的圣地得以幸存。 在辐射能量已经衰竭的湖水之中，无数微小，长着触角，类似紫红色蝌蚪的寄生虫缓慢游动着，它们已经被人遗弃，深埋在废墟的深处。 随着主脑的死去，伊森多尔的灵吸怪社群随之崩溃。没有人关心脑池中的小蝌蚪们。这些小可怜虫吃不到定期投放的脑组织和内脏，也没有人面葵花蜜，它们开始感到饥饿，越来越饿。 最后一次摄入的食物伴随着它的热度一起消失殆尽了。除了逐渐变强的吞噬欲望，一切都变得虚伪而空洞。仿佛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下，微妙的驱策化为铤而走险。 被饥饿与野心所驱使，被恐惧与出于本能的卑劣所鞭策，成百万的蝌蚪与铭刻在灵魂中的夺心魔种族意识开始了第一场战斗。虽然这本不是它们应该挑战的对手，但它们仍然冲破着禁忌。因为它们知道，越早冲破就会取得越大的优势，它们知道——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处于饥饿之中。 而它们明白，除了彼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食物。 四条由半透明带状组织组成的触手回应着那乞求般的冲动。四只微型的武器死死缠住着身边的体型稍小些的同类。向着那边缘光滑的圆喙全力拉过去。 随着腮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触手协调地辅助着饕餮，一个同类的生命消逝了……弱小是不能被容忍的。弱小必须被吃掉，迅速地，不带怜悯地吞噬。 一个接着一个，十个接着十个，一千个接着一千个，一百万个接着一百万个，无数细小的触手在变的浑浊的湖水中摆动着，为它们的生存奋力缠斗着。 种族潜意识里的道德已经消失，被黑暗所吞没。那欢快游弋的时刻，平和的时刻，团结友爱的时刻，已经过去。那些灵吸怪强大的内在已经变成了累赘。不能对同类动手的铁律已成为了觅食的阻碍，成为了必要的战斗的阻碍，成为了无止境的欲望的阻碍。 攫取力量的阻碍。 而这些，全部的这些，已不能被受到诅咒的蝌蚪们所容忍了。所以它们打斗着，拉扯着，反抗着，争抢着，目的只有一个——生存。 在池底，有一只很强壮的蝌蚪在缓缓游动着，它的头出奇的大，几乎占了身体的一半，六根触手围绕着它那没有下巴的嘴形成一个圆形，它的牙齿很小，但很锋利，就像锉刀一样。整张嘴全部张开的话，可以吞下和自身差不多大小的食物。这只蝌蚪其长度从头到尾约三寸，看起来有点像小号的章鱼，只是它的身上伸出无数根十几厘米长的透明触须，似真似幻，不断无规律地舞动着，让它的游动变得艰涩困难。 此时它的腹部了出现明显的蠕动，整个身体都在痉挛着，突然小章鱼干瘪了下去，越变越小，很快就成了皮包骨头。它抽动了几下，身体被破开了个大洞，一颗透明的小球游了出来，缓缓向上漂浮。它浑圆一体，偶尔会闪过一道幽暗的黑耀光华。在脑池中，这黑芒显得如此醒目，似在散发着某种类似召唤般的波动。很快，就有一只蝌蚪快速游来，一口将它吞入腹中。 几分钟后，这只蝌蚪突然发了疯一样乱冲乱撞，见到能动的就强吞，一只接一只，根本不管吃了多少。就连大个头的噬魂怪小章鱼，都在它发疯般的追咬下仓皇逃窜。如是疯狂了整整十分钟，它终于累了，于是一动不动，慢慢沉入池底。在池底不知停了多久，它身上探出十几根触须，无意识地挥舞着。 它重新游动，重新进食，可是还在不停生长的肉须阻碍了它的活动能力，许久之后，它才捕到第一个猎物。然而进食后不久，它就变的和它前任一样，干瘪的死去。而那颗透明的圆珠，再次在湖水中向上漂浮。然而这次它不在孤单。 它只是它们其中之一。伴随着它的信号，幽蓝的脑池底部闪起道道黑芒，透明的小球一个接一个开始上浮，滴答滴答的发出震动，滴答，滴答，召唤，召唤，不耐烦的不断召唤。 它们早已结束了心灵上的补给，享受过纯净的精神能量，吞噬掉一个世界，每一次饱含能量的吸蚀都使得它们成长的更加强壮。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只有物质才能填补它们内心的渴求，是的——只有物质。 ***************** 阿格雷尔仔细地检视了四周，以确定是否安全。这是个又小又不起眼的洞穴，离酸湖足足有半天的路程，用来作为暂时歇息的住所。 他的视线最后停驻娜西拉身上，内心深切渴望卓尔少女醒过来。与崔斯特·杜登对峙时，他突如其来的一下没能控制好力道。经历过这次背叛，娜西拉肯定很生气，后果人类不敢想。还好一时半会她还醒不过来，自己还有思考对策的时间。 阿格雷尔匆匆吃了点洛斯兽肉干填饱肚皮后，终于可以腾出功夫来检查下灵吸怪的破烂了。人类从怀中拿出一个的次元袋，把它和背包一起抖搂了几下，稀里哗啦的倒出了一大堆东西……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拿起了那个看上去最有价值的盒子，里面有个半透明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面一片浑浊，就像灌满了浆糊。这有可能是占卜用的水晶球么？人类心里打起了鼓。 一点魔法光亮被家族徽章施放出来，阿格雷尔凝神细看，才发现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悬浮在浓稠的黏液之中。真恶心，肯定不是水晶球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便携式助脑。主脑身上的一个胚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阿格雷尔手一抖，水晶球差点掉到地上。声音也带来了阿格雷尔心中更多的惊异。不，是震惊，或者惊恐。 “你是谁？”短暂的沉默之后，阿格雷尔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事实上，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询问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他首先笃定的，那个灵吸怪的主脑还没死，希望它不知道我对它的脑池做了什么。 ‘便携式助脑。主脑身上的一个胚芽。’ 嗯？只会重复？声音虽然又阴冷又滑腻，但是没有那种嗡嗡声，更有一种人类熟悉的机械感。 “你都会什么？有什么能力？解释清楚。”阿格雷尔试探着询问。 ‘存储一部分主脑知识，在其持有者需要时提供帮助。如果一个便携式助脑被一个灵能者携带，他可以记录下它的主人看过，听过以及经历过的所有事。当胚芽重新还原为主脑的一部分，便携式助脑就会在这个过程中把记录的信息上载到主脑的记忆库中。必要条件下，可以作为的记忆探针来使用。’ “啊哈！这算是生物电脑么？”人类震惊了。章鱼头竟然有这么高科技的玩意！能逃出来还真是老天保佑啊！ “快给我想想办法，我在战斗中把卓尔女伴打晕了，因为……怎么才能让她不报复我？” ‘没有此项问题的记录。’ “……好吧，人工智能要求的确太高了。换一个问题，一加一等于多少？” ‘没有此项问题的记录。’ ……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异数（下） 一条非常大的蝌蚪在脑池的上方小心翼翼的游弋着。在吞噬了大量的同伴，以它兄弟的血肉去换取自己的生存后。它已经拥有了一种原始的预支危险的兽性直觉。仿佛是六爪乌贼的小生物，早就成熟的过了头，无法进行蜕变。（灵吸怪们有一个禁忌，那就是不把发育成熟的蝌蚪植入蜕变所需的宿主体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方面的资料没有被记录在几乎任何一个活着的主脑的记忆中。） 这只蝌蚪是幸存者中最大和最卑鄙的，或许是结构已经不同，黑芒对它的影响力要弱得多。蝌蚪一直下意识的避开透明小球和一具具干瘪的同胞尸体，尤其在目睹它们被逐渐分解为油腻的残渣，慢慢溶解进盐水池中之后。 然而，它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了，几乎无法立足，在可以预知的情况下，它不可能幸存下来。 但是，意外发生了。强烈的危机感终于刺激它做出了惊人之举——流线型的六只触手略一摆动，它就破开颜色越来越淡的湖水，飞速游到岸边。 这次蝌蚪倒立成梭型，六只触手弓起。随着圆形的口器喷出激烈水流，它在水面上异常灵动地划出一条弧线，落到了陆地上。它终于摆脱了死亡的无底深渊，转而寻找岩石之间的小缝隙，飞快的爬走了…… 脑池里再也看不见灵吸怪蝌蚪的身影，再也没有什么活物可吃的了。透明的圆球们完全没有得到满足，太少了，实在太少了。她们需要更多，更多。 不过，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吞噬。她们知道这一点。 那团巨大的肉团，虽然它已经死了，但勉强可以入口。 重要的是没有选择。 她们知道这一点。 这是为了获得自由。 她们知道这一点。 圆球咔嗒咔嗒贴在主脑的遗骸上，浑身如丝网般密密的肉须倏然伸出，然后貌似柔韧的尖端如锋刃般破入肉球体内。随后肉须壁上会分出无数更细微的血管，缠绕在主脑的血肉上，不断吞噬着，以此为自己的营养。 脑灰质被融化成养分，再转化成纯净的精神能量，供给圆球使用。血肉和被分解的外皮则被用作物质身体的完善。 灵吸怪的神物被蚕食，分解，并撕成碎片。 外面还有更多的猎物。 她们知道这一点。 ***************** 果然，他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实在是太高估灵吸怪了。真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你这个战五渣到底有什么记录？回答我”阿格雷尔暴怒了，还以为捡到个宝贝，结果连原始计算器都不如。生物电脑？哈哈，现在看起来也就是个录音机式的u盘。 ‘拥有的记录包括灵能和信仰之力的浅析、物质变化与人格及灵能的关系、灵能心理学研究……‘ 啊哈!阿格雷尔眨了眨眼睛，着实被便携式助脑的储藏资料震的不轻。这…这…都是什么呀！好厉害的称呼，给人类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变的无比渺小。不对！那只章鱼罐头绝对不是这块料，说不定便携式次元空洞也是它顺手牵羊来的。在人类对灵吸怪的粗浅了解中，只有一只夺心魔才具备这种疯狂科学家的素质——塞依洛斯。 想到这，阿格雷尔的视线转向身侧娜西拉的胸口，眼神无比火热，里面一定还有很厉害的魔法物品。这么说，要不是我打晕了她，崔斯特真有可能被她干掉。我是不是…… 等等，等等，冷静，要冷静。一次可以说是手滑，两次就真的无可转圜了。 阿格雷尔，深吸了一口气，晃晃头，把某些不好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他还有其他问题要问这个u盘呢。 人类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才语带颤抖的问。“我看见的东西你…记…记下来了么？” ‘已经记录，随时可供查阅。’ ‘轰’！“已经记录，随时可供查阅。已经记录，随时可供查阅。这证明……？我—是—灵—能—者！我—不—在—是—名—凡—人。”双眼紧紧闭上，人类死死的握住拳头，将自己的喜悦发泄到空气中，让它们为他欢欣、鼓舞。 在热感视觉中，一个个红点滴落在地面上，碎成一片红圈。有多久了，阿格雷尔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感觉，想不到，他真的想不到，但这一天来的太迟了。 “把关于灵能的资料都告诉我，要详细。”人类的情绪稳定了少许， 心灵异能不像魔法那样有系统化的咒文和精确的法术成分（语言，肢体动作，施法材料），只能算一门模糊的经验学科。很多时候，对一名心灵术士有效的显能方法，对另一个心灵术士就完全行不通。灵吸怪的心理模式和地球人类差距过大，便携式助脑的资料只能起启发作用。至于阿格雷尔能不能领悟到，就完全看他的悟性了。 助脑一遍遍反复传诵着，把记录中提到的有限几个灵能和一些灵吸怪的显能理论灌输给阿格雷尔。后者如饥似渴的吮吸着这些知识，沉浸在在忘我的学习中。 速度爆发，一段时间内提高自己的速度。 魅惑术，把智慧生物变成你的朋友。 操控声音，可以随心所欲塑造并改变存在的声音。 隔空之手，你能以精神力量从远处随意提起并移动物品。 …… 这些都是简单的灵能，只用最粗浅的调动心灵的能力就可以做到。但却很实用，在灵能大师手中还能化腐朽为神奇。 阿格雷尔之前的感受情绪和屏蔽自己痛觉也是灵能能力，只不过效果和灵吸怪的显能效果不同。 人类兴致勃勃地练习着念力移动控制小石子，完全没在意时间的流逝。而这时，一双燃烧着火焰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深红的双眸大睁，满是痛恨。满腔的怒火伴随着怒吼，娜西拉跳向阿格雷尔，双手成爪，挖向他的脸。 阿格雷尔即时抓住了她的手腕，避免她的手靠近脸部，但跳跃的冲击力让他们一起跌倒在地。人类男性体型更大更强壮，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用了好几分钟才将狂怒乱击的卓尔少女安全地压在身下。（虽然她很瘦小，却竭尽全力才能压住。） 平静但毫不顺从的娜西拉，将目光狠狠瞪向身上的家伙。阿格雷尔睁大眼睛回敬她的瞪视。他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方案，但他发现娜西拉的脸上流露出的不是对背叛的控诉，而是伤心欲绝的表情时。人类勉强支撑的心顿时一软，脑中充满了愧疚，再也张不开口。 卓尔少女试着说话，却发现无法出声，她口干舌燥，胸中绷得发痛，眼角流下一条红线。流泪是软弱的象征，卓尔社会的大罪。在她年轻的生命里，娜西拉遭受过多次背叛，但没有一次能像今天这样。 她知道阿格雷尔以自己的方法关心着她，或许比以前任何人都要关心。她依赖于此，两人之间发展出了某种类似于信任的东西。但在黑暗精灵中，信任总是带来背叛，娜西拉承认自己实在是蠢得可以，也接受了对自己的伤害。 带着黑暗精灵贵族的勇气和蔑视，卓尔女孩抬起下巴迎接阿格雷尔的目光。她的手指紧紧抓住人类的肩膀，张嘴无声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留言。 来杀我呀，你可以从我尸体上得到一切。 阿格雷尔死死地压着她。他们面对面彼此注视着，令人悲痛的沉默长久萦绕。接着，出乎娜西拉意料，人类咒骂了一句，把手松开了：“有那么严重么？”他有些心虚地说。 “你不杀了我！对你背叛的罪行，惩罚就是死。”她恶语相向。 阿格雷尔的脸色在难看无奈中缓缓沉了下来：“你不是认真的吧？”他有些语无伦次。 “你忤逆了女神的旨意，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阿格雷尔以严肃的表情考虑着。他已经经历了很多事，神经绷得快要断了。在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下，卓尔的声明无疑给了他以彻底地一击。“你能不能当成，”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手滑了一下？” 在这种情形下维持尊严可不是件容易事儿，但娜西拉还是努力做到了。她那精巧的下巴傲慢地抬起来：“当然是——不行了。” 阿格雷尔凝视卓尔少女一会儿，然后将头埋进了她那堆乱糟糟的长发里，身体松懈了下来，最后无力爬在她身上。“你动手吧，我的女士。” 身上束缚一消失，娜西拉就抽出匕首，对阿格雷尔怒目而视，却对他的怪异行为迷惑不解，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不知不觉间什么东西变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认知 整整半天，娜西拉和阿格雷尔相对而坐，几乎没怎么休息。卓尔少女确信她的魔法可以挡住敌人的窥视之眼，但对潜行于黑暗中的杀手却几乎毫无作用。两名逃亡者都保持着警觉，不仅仅是环绕着他们的危险，而且还包括彼此之间的隔阂。 因为无法睡觉，所以他们就聊天。阿格雷尔从一个故事转到另一个故事。刚开始娜西拉还不理不睬，闭目假寐，可渐渐的对故事内容产生了兴趣。这些有的故事英勇感人，其他的则逗人发笑，但里面的种种内涵都吸引着卓尔少女。同样还吸引她的是反复提及的同一个主题：阿格雷尔总是不断地有意无意向她灌输他世界的文化和梦想。 黑暗精灵——除了少数依然用精灵冥想进行休憩的——无论是睡觉还是醒着，都不会做梦。他们思考、计划、图谋，然后睡觉。娜西拉自己并没有进行冥想，但她怀疑跟着阿格雷尔在幽暗地域的里逃亡是否也算是一种梦。如果确实如此，那么或许在内心里她也是个梦想家。这对魔索布莱的卓尔来说，完全是彻头彻尾的违背常理，然而确实很符合她，还满足了以前无法言明的空虚感。 所以那天，他们分享了很多。一会儿冷漠，一会儿幽默，阿格雷尔以嘲弄的黑色笑话看待世界，与之前娜西拉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他深沉的低声轻笑常常交织着她的笑声。这不是卓尔的习俗，因为黑暗精灵的幽默常常是彼此竞争，快乐必然要他人付出代价。她甚至很享受阿格雷尔的挪揄，当然里面完全没有她族人常见的恶毒目的。 阿格雷尔告诉她有关他的世界，以及他曾经到过的地方，还有所见所闻。尽管她承认，对方言谈中对旅行和美食的热爱与她不分伯仲，娜西拉还是惊讶的注意到他的同族们对冷兵器作战明显不太感兴趣。 “这几年，你放弃每天练习剑术的原因是思维惯性？不对，如果你对剑术根本不在意，你怎么能战斗得这么好？”她问道。 人类耸耸肩：“吉娜菲在的时候，我每天都要苦练很久，已经打了个好底子。” “家族的黑暗精灵士兵们在武技上的花费的时间不比你少。对你而言还有更多的原因吧。”娜西拉平静地说：“我曾在角斗场里见过几个人类。有些人的战斗技巧比精英卓尔战士还要好，但他们都被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你能活下来是因为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意愿，而不是战斗。”而这些正是此时娜西拉心中的疑问——家族顾问为什么保留着水准之上的武技？ 阿格雷尔无言地坐了很久，用平静的打量目光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娜西拉险些施放奥术魔法中的侦测思想，她想知道眼前人类是不是正用他自己独有的一些无形方法来斟酌她。要是能召唤那样的魔力，就不仅仅是名异界人类男性，不能使用魔法的‘凡人’了。但娜西拉不再那么快下结论。年轻的人类终于点点头，开始讲起一些云里雾里的事情，让她有种极不寻常的感觉，似乎自己刚刚通过了某种测试。 “你知道十几年来，香芭拉家失踪、死亡的卓尔数量一共是多少么？”阿格雷尔昂起头，眼神飘忽，仿佛透过重重黑暗注视着魔索布莱城。 这副样子让娜西拉感到不快。而且他把自己的话题扯的太远了。 “谁关心这个！几个平民而已，反正城里想加入贵族家的流民多得是。”卓尔少女耐着性子回答。 “可你想过么，家族里黑暗精灵平民战士生存比例是十比一，蜘蛛骑士的生存比例却是二比一，做精英反倒比做炮灰的生存机率还小。” 娜西拉重新端详面前的人类，白皙、精致五官，一种异域特有的工匠法师之气流转全身，呆样十足。 “你是不是被灵吸怪弄傻了？弱者被淘汰掉有什么不对的？蜘蛛神后就是这么教育我们的。何况家族贵族这几年都没少人。”娜西拉质疑。看来噬魂怪那一下还是把他脑子打坏了，这样子看的话，他救那个叛徒也是情有可原的。 “魔索布莱城里，你见过有没死过贵族的家族么？”他问。 “似乎是没有。” “你见过有人称赞我剑术高超么？”他问。 “好像也没有。” 阿格雷尔俯起身子贴近娜西拉，在她耳边很深沉的说。“那是因为香芭拉家牧师太少，而我从来不用武技到处招摇。”这句话听的娜西拉一脸问号？人类顿了顿，故作高深的说：“卓尔精英从小到大，始终走在刀尖上。家族内部的倾轧会杀死你；家族之间的战争会杀死你；其他城市的家族战争失败遭到大清洗会杀死你；其实有些时候比奴仆强一点的平民战士生存几率反而更高。 在精英眼里，不会施法的平民战士对她们的地位毫无威胁，是有用的财产。家族战争的时候投降的平民战士只需要换一个家徽。而贵族呢？这就是平民战士家族战争时不下死力的原因。我一直在忍受香芭拉家族男性的讥笑和挑衅，因为我知道主母的意愿挡不住男性卓尔的嫉恨之心。给他们个发泄渠道，总比让我睡着后享受背后伸来的利刃强多了。” 娜西拉再次端详阿格雷尔，白嫩、精致五官，有一种传记小说里伟大贤者的睿智感。 “哈啊？”她愣住了。他是疯成这样，还是认真的？ “想要在黑暗精灵社会生存，不能太过于表现得充满疑意，这样很容易惹起别人攻击或争端。要机警些，并说话谨慎。因为，你们高傲又崇拜背叛，更时常害怕其他生物在某一天会超越自己并带来威胁，所以你们一直保持警惕和怀疑的态度。 ……（黑暗精灵心理学） “简直是胡说八道！”娜西拉激动地插嘴：“还十宗罪，我不记得我因为嫉妒，就杀死过谁！” 年轻男人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你还记得几年前，我被要求参加你的成年仪式。你的猎物是什么来着？” “一只地精。”娜西拉不自然地说。这戳到了她的痛处，因为地精通常既不聪明也不十分危险。她只用一个定身术和一把锋利的小刀就料理了它。她的血祭更像是例行公事。 “那你一定记得，那个成绩最好的平民女孩，她是怎么死的喽？” 娜西拉脸色一下变的煞白——她当然记得，一个过早掌握了三环奥术的天才，被一众学徒赞颂。然后，她血祭时的猎物是一个洞窟里的恐爪怪，而且由本来的一只变成了一窝…… 卓尔少女突然站起身，朝前面的隧道走去。她打出手势让打算跟来的阿格雷尔回去。今天听了这么多歪理邪说，她需要独处一阵子，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可惜，娜西拉没看见阿格雷尔把身后的水晶球悄悄放进背包。灵吸怪的知识和人类的私货把娜西拉暂时糊弄晕了，却造成了更大的隐患。其实香芭拉家的生存环境远比其他家族好的多，这是因为家族的女性贵族大多是法师的缘故。奥术施法者更加自私自利和崇拜知识，至于信仰上嘛，则和他家乡的同族们巧合的相似——伪信徒或无信者。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遇袭 娜西拉摇摇晃晃走进隧道深处，她沿着一条支路，爬上弯弯绕绕的斜坡，进入一个巨大的洞窟之中。卓尔少女凝视着远处空旷的空间，直到自己安静下心来。现在令她烦恼的是，原本熟悉的人类一下子变得无比陌生，她到底该怎么办。 阿格雷尔说的那些东西，足够让他被献祭十次。向她完全坦白，是表明了他根本不想回魔索布莱城。把他带回去交给主母发落？报告自己所有知道的一切。不，不行，这样他必死无疑。那放任他去地表？更不行，他是香芭拉家的重要财产，主母会让她生不如死。 哪跟他一起去地表呢？真是疯狂的想法，这根本不可能。她没法放弃自己的生活，因为对她而言，魔索布莱、幽暗地域就是一切。在地表上不能使用黑暗精灵的魔法，她无法在地表长久生存。她是个法师，不是五大三粗的战士，尽管她使用武器的技巧也很客观，但还不足以令她在充满敌意的世界中活下去。不，她不能放弃幽暗地域。 实际上，她为什么要放弃？阿格雷尔是个人类，男性，还是个异位面人，无论按娜西拉所知的何种标准衡量，他都不值得关注。那么，为什么要对他的看法这么关心？这个问题困扰着卓尔少女，令她恼怒不已。但最令娜西拉挫败的则是一个人有失必有得。以前如此，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质疑过这个简单的生活常识。现在确实有些痛恨残酷的现实了，想方设法在黑暗精灵弯弯绕绕的思维中找出另一条路。 至于向主母隐瞒阿格雷尔的说辞……天哪，她想都不敢想。因为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人类的理论最终是指向谁——蜘蛛神后。渎神这个后果太严重，重的简直压得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然后，当娜西拉心烦意乱地踱步回到洞窟入口时，她眼神一紧，袭击降临了。突袭者有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形生物，浑身白毛，长着凶猛的熊头，发出低沉的震动岩石的咆哮冲向她。两个生物都拿着粗陋的剑，狂热地挥舞着，却没有什么技巧。 卓尔少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安心。她迅速估量了一下和对方的距离，然后是它们手臂和剑的总长，显然敌人的离她太近了。许多法师都声称智慧而不是蛮力才是胜利的关键。娜西拉同意这个观点，但眼下别无选择，因此她抽出法杖，后退半步，迎接第一下野蛮的挥舞。 阿格雷尔被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惊动了：泽底熊人愤怒的咆哮、木棍与剑的撞击。恍惚之间，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灵吸怪的角斗场。接下来他完全清醒了，娜西拉有危险。 阿格雷尔沿着隧道飞奔，灵能剑暗淡的回路引领着他的步伐。人类飞快地转过一个角落，沿着一道有着破碎石壁的隧道拔足狂奔。他跟随战斗的声音钻入了洞口。那里站着娜西拉，正在闪避泽底熊人战士攻击，不是一只，而是一对。 泽地熊人确实是个大家伙，有一个半卓尔那么高，身体宽的就跟地表世界的黑熊一样。它全身覆盖着厚厚的毛皮，长有巨大的爪子和锐利无比的牙齿。在阿格雷尔和娜西拉之间阻隔着一只这样的怪兽。尽管隔着皮毛根本无法分辨性别，但这个浑身白毛的生物确实是个雌性。她轻蔑的把作为武器的长剑扔到地上，一边活动着锋锐的钩状利爪一边咆哮，准备对人类一开始就使出杀手锏。 娜西拉的双眼在看到人类时喜悦得闪了一下，片刻的分神令她被泽底熊人的剑脊重重打中。阿格雷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里。如果那生物有更多的武器使用技巧，只要将剑稍稍转下，卓尔少女就会被整整齐齐切成两半。这场战斗就会立刻干净利落的结束掉。 在那要命的一刻，阿格雷尔根本没时间多做思考。他对娜西拉生死的担心早就超越了对眼前危险的畏惧。 于是他将灵能剑一下子扔了过去。武器笔直地撞上泽底熊人的剑，冲力将剑从生物的爪中打飞。看上去对摆脱了这些烦人的笨重东西相当满意，怪物暴出獠牙，冲向卓尔，似乎对天生的武器更加得心应手。 然而，雌性泽底熊人愤怒地吼叫着冲向攻击她配偶的人类。尽管她体型庞大，却有着蜘蛛般的敏捷。阿格雷尔灵巧的闪到一边同时抽出短剑猛刺，但没有命中。泽地熊人转身一爪擦过人类的肩膀，这场遭遇战的第一滴血飞了出来。 阿格雷尔左手一记佯攻，右手短剑连续突刺。这次攻击差点就命中了，但最后只割断了泽地熊人臀部的一些皮毛。泽地熊人一掌拍在人类后背，后者被撞得向前扑倒。阿格雷尔借势一个筋斗重新站稳身形。激动的双眼瞳孔里因为狂怒凝聚在一起，漆黑的瞳仁深处一道黑芒转瞬即逝。泽地熊人一下子变得步履蹒跚，速度慢了一倍。抢在泽地熊人恢复之前，阿格雷尔冲上去，短剑刺进对手胸部的心脏。泽地熊人的毛发立刻被鲜血染红。她不可思议的瞪着伤口，眼睛一翻白，然后倒地不起。 雄性泽地熊人听到了伴侣临死前的哀鸣声，当下抛下娜西拉，不顾一切向阿格雷尔冲去。娜西拉终于有时间施法了。阿格雷尔本想对雄性泽底熊人故技重施，但却脑仁一疼，显能失败了。但他还是成功地吸引雄性泽底熊人所有的仇恨，只是袖子破烂，双臂鲜血直流。卓尔少女召唤了一束黑色的闪电，把它像标枪一样投了出去。然而，让娜西拉沮丧的是，那闪电刺穿了前臂，地底熊并没有倒下。娜西拉把一张巨大的网投向怪物，它拼命撕扯着绳索，然后被勒得喘不上气。啪的一声，绳子终于被扯断了，娜西拉意识到怪物已经陷入疯狂中。 娜西拉从她的武器袋里抽出一支飞镖，在上面吐了一口口水。随着她无声的命令，另一件施法材料——一小瓶酸液——从她敞开的魔法包里飞了出来。她抓住它，把两样物品都扔向空中。她的手指随着施法快速的舞动，一道光束射了出去，同时和强酸矢深深扎入泽底熊人的红眼，致命的绿色小滴飞溅在熊脸上里咝咝作响。野兽尖叫着，笨拙地抓住自己的脸。 阿格雷尔知道自己必须在它陷入死亡疯狂前干掉这个怪物。无论受伤与否，一只陷入战斗疯狂的泽底熊人，其力量和狂暴都是致命的。他扑向受伤的怪物，短剑在手，猛砍一次、两次，剖开了它的肚皮。泽底熊人颓然坐倒，多毛的爪子疯狂地抓紧裂开的伤口。最后一击，人类割断了它的喉咙。 娜西拉赶过来，抓住费奥多阿格雷尔胳膊：“走啊！”她喊道，拖着他跑。他拾起剑，跟着她闷头跑出了洞窟。 但卓尔少女在离开洞口约百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等等，我要让这个洞口整个塌掉。泽底熊人可能是群居的。”她厉声说道。阿格雷尔眼看着女孩飞速掏出朔能法杖，摆好施法姿势，难以想象的强烈闪电在杖头间跳跃，不断射入洞窟入口的上方。尘土飞扬，石块迸裂。最后，一块大石头堵塞了洞窟入口。 卓尔少女放低手，浑身上下萎靡不堪。人类伸手环住她，轻轻地将她放到地上。 他曾经在塔肯杜伊斯家族的毁灭中见过如此威力的魔法，也明白施放这么强大的奥术魔法的法杖是多么稀有珍贵。想不到娜西拉已经能控制这么厉害的法杖了，真令人吃惊。 “天才魔法美少女。”他带着真心的称赞，蹲在她身旁低声说道。 她努力盯着他，红色的双眸愕然而呆板：“你叫我什么？” “那是个荣誉称号，授予那些既美丽又可爱的魔法少女们。” 卓尔少女一阵恶寒。“这个称呼让人感觉直起鸡皮疙瘩。”她低声说道，把脸转了过去：“你又有精神说胡话了，忘了这个名词吧。” 阿格雷尔满脸遗憾，对他的提议被否决充满怨念：“真的很适合你……” “哦，听起来是不错。”卓尔少女干巴巴地说道：“但是我不喜欢。” 她扫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幽默。他看上去根本没有被娜西拉的挖苦而感到冒犯，也没有对她 大意遇袭感到不快。她盯着阿格雷尔的脸，这才注意到对方依旧那么年轻——实际上，不比男孩大。一个有着卓尔敏捷和战士勇气的男孩。这个人类，真是太矛盾了。黑眼睛清澈又幽深，他的思维方式完全也叫人意想不到。 正在此时，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娜西拉手上。 卓尔少女寻源望去，才注意阿格雷尔流血的手臂，他的魔法武器很厉害，她知道的。娜西拉再也抑制不住扑进人类的双臂，紧紧拥抱了片刻。无需话语，因为在卓尔的语言中，没有一个词能用于此刻。 沉默许久，阿格雷尔温柔地推开她：“快走吧。”年轻的卓尔点点头，扶着人类一起迈向前方。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晚餐 日以继夜这个词在两人的旅程中，对阿格雷尔和娜西拉来说到是恰如其分。在他们长达十一天去曼托－德里斯的路上，黑夜之后还是黑夜。无尽的黑暗之旅中，仅有偶尔停下来的休息和进食，才能让他们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 但无论他们在何处用餐，吃货阿格雷尔总是能够因地制宜地为两人准备一份颇具特色的大餐。凉拌蘑耳、地衣炒蘑菇、甚至还有香辣水煮鱼片。地下河道里有很多种鱼，尤其他们抓住的那条无眼无鳞大鱼，味道极其鲜美，丝毫不比大海鳗逊色。卓尔少女也非常喜欢，甚至还要求人类随身带上几条。直到他们遇上了一小队寇涛鱼人——一种高大，肮脏，大肚子的两栖动物。一只高个寇涛鱼人，宣称他在阿格雷尔的身上嗅到了同类鲜血的味道。毫无疑问它一定是闻到人类身上残留的鱼腥味了…… 殊不知，这正中娜西拉的下怀，她早就想试试更大的鱼会多么美味。而在她将这个意图用寂语传递给人类后，阿格雷尔悔得连肠子都发青了——他讲过鱼越大越好吃，指的是海洋里的大鱼，可不是说鱼人呀！ 一番交战之后，寇涛鱼人被早有准备的两人变成了几条死鱼。由于人类心中还怀着对卓尔少女的愧疚感，他不忍心拒绝娜西拉的要求。寇涛鱼人肉块被摆上了餐桌，就像这些鱼人平时口头禅一样——肉就是肉。（幽暗地域食物很匮乏) 那天晚餐之后，阿格雷尔就明白了一件事——人类的下限的最大作用,就是不断用来被突破的。于是，第二天，他们又吃了一只穴钓蟹——一种融合了蜘蛛和大龙虾外形的生物，有两只巨大的螯，肉质跟龙虾差不多。 第三天…… 就这样，走一路吃一路，经过多日的辛苦跋涉后，两人停在了一处有水源的山洞中休息。洞壁是由某种物质形成的犹如黑玻璃般的石壁，平坦而光滑。 而这时，阿格雷尔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画了个简单的草图。“曼托－德里斯就在前方不到五里的地方。娜西拉，请牢记，这里是一个多种族的贸易地点。不但有黑暗精灵、地底侏儒和灵吸怪，甚至还有地表的人类！我们不排除在曼托－德里斯存在故意找碴的家伙。因此，不能像你在魔索布莱城里那样，对待其他次等种族生物。谨慎的做法是别惹任何人，除非你想找人打架，但是那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进城后，我们需要分开行动，我会想办法从黑市外面迷宫守卫那里找一条回魔索布莱城的路。而你则去联系曼托－德里斯的卓尔商会，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男性！你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偷偷溜回地表！”娜西拉马上尖叫着说。“我们分开后，你就能马上去找你的人类同族，然后直接跟商队回到地表，好让大火球的光照在你头上？” “这怎么可能呢？聪明又智慧的女士。请您冷静的想一想。”阿格雷尔好整以暇地说：“敢和幽暗地域居民做生意的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帮走私客个个无视道德，心狠手辣。我要是主动找上门去，表明意图。为了保守地底通道的秘密。他们会在半路杀了我，然后把我扔进随便哪个地方当食腐虫的饲料；或者直接把我卖做奴隶！我认为没有理由去当送上门的肥肉。” “那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找卓尔商会？”娜西拉喃喃地说。“他们会带我们回到魔索布莱城的。” “嗯，首先，我听灵吸怪提起过。这里的卓尔商会只有八家。”人类回答。“这没有让你联想到什么吗？香芭拉家的商会在这里有摊位么？”阿格雷尔猜得没错，来这里的通道是秘密，同样是开启无限财富和权利大门的金钥匙，谁拥有它，也就爬到了商人阶层的顶端。因此，对它的追逐是不择手段的，充满了最奸诈的阴谋和血淋淋的暴力，所有这一切，都会得到统治城市的主母们的首肯———假如这些罗丝的祭司会注意到平民的琐事的话。 卓尔少女咬着嘴唇，表情沮丧的看着阿格雷尔。而后者正努力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们必须去这个叫曼托－德里斯的洞穴么？”娜西拉指着示意图问。 “是的，美里娜西拉女士。”人类严肃地回答。“我们只知道这一处所在，除非您想跟我在幽暗地域的荒野里流浪，而我本人诚恳的建议您不要产生这种想法。” 听到阿格雷尔的答案，卓尔少女心情恶劣起来，所以她决定化悲愤为食量。她迅速向人类提出了这一意见，然后自顾的堆起了一些石块，并且念出某种卓尔奥术咒语。立刻，石块变得火红、热气蒸腾，就像桑拿房里的加热石。“快点做！今天的捕获到的猎物，我以前还从来没吃过。” 阿格雷尔得到了指示，从魔法背包里拿出一副胸甲，盛满了水，放进一些肉干和蘑菇当底料，便拜托娜西拉看着锅，告诉她今天他想做一道从未出现过的大餐。 卓尔少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然后坐到了锅前。 转职成大厨的阿格雷尔，拿出了今天的猎物，一大块蛰伏伪怪肉，（来自阿格雷尔的佯装好运。他们赶路时，人类假装手弩走火了，流失刚好刺穿了躲在隧道顶部准备用低鸣偷袭他们的生物。这只像古氏鱼的家伙死的无比屈辱。）熟练地洗净，切成一片片薄片，并将它们和酱料都摆在餐盘上。 随着水咕咚咕咚直冒泡，人类熟练的用筷子夹起一片肉片，在翻滚的锅里涮了涮，蘸着酱料美美的大快朵颐。 山洞里很快飘起一股诱人、鲜美的香气，刺激着娜西拉的味蕾。立刻，这卓尔少女迫不及待的学着异界吃货，享用起这顿营养而美味的大餐来。 “好吃吧，”阿格雷尔颇有些自得地说，“这叫涮火锅，我的天才发明之一。” “无可挑剔。”娜西拉赞同道。“如果能一直保持这样的伙食标准，或许我们应该在幽暗地域里多游荡些日子，把各种地底生物都吃个遍。说不定你还能写本幽暗地域美食指南之类的烹饪书，成为魔索布莱城的明星人物。 “名声对我毫无意义，”人类提醒她说。“没有黑暗精灵的身份，写了书也没办法出版，并且无人关注。但是换上你的名字就不同了。” “你知道就好。”娜西拉满意回答，嘴里美美地嚼着美味的肉片。 用完餐后，两人边轮流休息，边等着阿格雷尔的胸甲冷却下来，直到一切就绪，他们又重新踏上了行程。 两人循着汇入池水的溪流继续前行，不久，他们来到了曼托－德里斯外面不远处的隧道里。娜西拉突然拦住了阿格雷尔，在人类开口询问之前，卓尔少女把手伸进胸衣里，将手指伸进小衣内侧的一个小裂口里面。两个戒指还在那儿，她拿出来了一个交给了阿格雷尔。 “把它戴上吧。”娜西拉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不流露出额外的关心。“这枚戒指会让你伪装成卓尔的外形。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明白了吗？ 她现在才敢直接看着阿格雷尔的眼睛。那双缟玛瑙双眸的正紧盯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中捏着的光面黄金戒指。尽管这样，他脑袋里面正在想些什么。卓尔少女可看不出来。 阿格雷尔握紧手中的戒指。他抬起头，躲开娜西拉的视线，接着又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明白了。”人类低声说道，接着，几乎轻不可闻地说：“谢谢你，娜西拉。”还有，对不起，娜西拉。我骗了你。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曼托－德里斯 阿格雷尔伸出自己的右手，张开拳头。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感觉戒指极为灼热。不过人类假装没有看到这个。“娜西拉，我准备戴上这个戒指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真不知道，我变成黑暗精灵会是什么模样？”说完，阿格雷尔将戒指戴到了自己左手的中指上。 然后，阿格雷尔想像自己也拥有乌木颜色的皮肤和精致灵巧的卓尔身躯。源源不断的魔法力量刺激着他浑身的每个毛孔，人类不断地眨着眼，惊奇的注视着自己的变化。在奥术灵光照耀下，他看见自己的双手闪烁出黑色的光泽，手指也变得远比他记忆中的更加细长纤细。 他白皙微黄的皮肤变成发亮的黑色，缟玛瑙般眼睛变的如血般深红，耳朵又尖又长。披肩的墨黑头发从黑亮有光泽变得银白而耀眼。（天生的银色头发很少见，卓尔贵族都流行染成银色） “魔法真是不可思议！”阿格雷尔赞叹道，深红色眼睛里闪着对未知好奇和未加考虑的真情流露，说明即使他有黑暗精灵的外貌，仍然是人类的本性。 真希望他能有一面镜子，好看看他现在的模样。虽然他知道这种改变是真实的，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身在梦幻中的感觉。 一旁的娜西拉则吃惊地倒吸了一口气，小嘴不自然地微张。她把手抬到阿格雷尔变的更尖的下巴上，眼中露出一副痴迷的神色。 “蜘蛛神后在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美的男性卓尔！骗人的吧！”她嘟哝着，靠得更近了，甚至将一只手钩进了阿格雷尔的臂弯。 糟了，阿格雷尔以前的网上生活，让他早就把众多大片和动漫的美图都印在记忆中了。潜意识里，人类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p成了符合他审美观的最佳模板。他虽然不觉得什么，可在这个没有网络，兼审美艺术落后的世界，简直惊为天人呐！幸好，他还是有所收敛的，至少没弄出来一双丧心病狂的大眼睛。 一只手突然拂上他的腰。卓尔少女不停地发出两性的信号，指甲轻轻地播弄着他。阿格雷尔轻叹了声抱歉，突然一个手刀敲在娜西拉头上，然后抱起她就往前走，丝毫不顾她在自己怀里越缠越紧…… 直到两人纠缠着来到了曼托－德里斯的街道上，娜西拉才有所收敛，可她还是握住人类的手臂不放。 尽管此行另有急切的目的，阿格雷尔还是忍不住观察起起曼托－德里斯里面的景象来。此前，人类从没有机会踏出过魔索布莱所在的巨大洞窟半步，而这陌生又充满异国情调的集市和他此前生活的地方有着天壤之别。 曼托－德里斯位于一座巨大的天然岩洞之中，这个洞穴是亿万年来源源不断的流水侵蚀雕刻的成果。阿格雷尔早已习惯了魔索布莱的东尼加顿湖那黑暗深邃的一潭死寂，习惯了那些被卓尔贵族们视为珍宝、严加看护的无声深井。 而在曼托－德里斯，水是有生命的。实际上，洞穴里仅有的声响就是流水的声音。瀑布从高高的穹顶上飞流直下，溅落在洞穴的岩壁上，潺潺的溪水穿过洞穴，在每一个转弯处都形成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面的泉水温柔的冒着泡。 除了岩洞里回荡的水声，贸易城市笼罩在奇异的静寂之中。曼托－德里斯不是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而是一个进行秘密交易和精明谈判的所在。 这里也并不十分拥挤。在魔索布莱的商业区纳邦德尔，到处都是黑暗精灵平民，还有为贵族们进行各种工作的奴隶。那里充斥着喧嚣声和种类繁多的商品，即使这些商品配上黑暗精灵社会的审美品味显得都特别扭曲。曼托－德里斯则相对沉默的可怕。 按阿格雷尔的估计，整个洞穴里最多不超过四百人。如果仅从柔和的低语声和偶尔踩过宝石路面的压低的脚步声判断，即使是这样的也算是高估了。 虽然宁静，这里却充满了光亮。由于墙壁上镶着七彩的水晶和宝石，几盏昏暗的灯笼就足以照得整个洞穴闪闪发光。到处是辉煌的石头建筑：围绕着喷泉的墙壁上镶满了宝石，拼出奇异的图案；横跨在溪水上的水晶桥梁浑然天成；人行道上铺着磨光的珠宝。此时，恢复正常的娜西拉跟着人类，一起踏在一条闪耀的绿孔雀石铺成的小径上。即使对一个习惯了魔索布莱壮丽景象的黑暗精灵来说，走在这样的财富之上，也难免眼花缭乱。 至少这里的空气对习惯了魔索布莱的两人来说是熟悉的。是的，潮湿又厚重，充满了蘑菇的气息。雄伟的蘑菇林环绕着中心的市场。在巨大的、充满皱褶的菌伞下面，小商人们就在这里支起货摊，插上标好价格的木牌，然后把货物的样品放在货摊上面展示。 这里没有佯装愤怒的咆哮，没有喋喋不休的讨价还价，更没有达成共识的爽朗大笑。整个的贸易过程似乎都发生在低语和黑暗之中。 对阿格雷尔来说，最奇怪的莫过于在这里贸易的那些敌对的种族居然能够相安无事。 在前面的洞穴里有几个黑暗精灵商人，如果人类没看错他们货物上的家徽的话，他们其中一大半都应该来自魔索布莱城。身旁一只淡紫色的皮肤、周身闪耀着污秽灵光的夺心魔，轻快的在货摊之间飘来飘去，对淘宝大业乐此不彼。这让刚从灵吸怪城市逃出生天的两人一脸纠结，差点忍不住拔刀相向。 少数有着石头一般肤色、被称为斯涅布力的地底侏儒，则一脸阴沉地盯着对面的卓尔，目光中带着纯粹的怨恨。（布灵登石城最近又被魔索布莱城欺负了）深居在地下、黑心肠的灰矮人站在刀剑架后面，盯着每一个金币，恨不得它们都飞到自己口袋里。 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来自地表的人类。它们卖着各式各样的物品。香水、香木、香料以及散发着甜香的异域水果——这已经成了幽暗地域富豪的新宠，所有这些在发霉的空气里混入了可人的芬芳。总之，不同种族的生物都混杂在货摊前，平和的在街道上擦肩而过，到处都是一副和谐的景象，实在不像是在幽暗地域里。 娜西拉拖着身后的阿格雷尔，浏览着每一个他们经过的摊位。她注意到越深入市场，人类的表情越谨慎。 这里的货物种类太丰富了，看来地表和幽暗地域贸易之间的利润极其惊人，这不一个好消息。意味着人类需要花费相当大的代价才能获得去地表的方法。现在，只能希望他偷偷藏起来的宝石数量足够吧。 就在这时，阿格雷尔无意中向远处瞟了一眼，发现了一个像是酒馆的地方。随即他轻拍了一下卓尔少女的手，柔声说：“娜西拉，你看见那边的小酒馆了么？等一下，我会在那里和你重逢。” 卓尔少女眼带不舍的回答：“注意安全哦，阿格雷尔！” “嗯，我会小心的。好了，我们开始行动吧。”人类挥了挥手，走进人群里，一会儿就不见了。 娜西拉看着阿格雷尔远去的背影，眼神恢复了清明，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太小看她了，以为她很容易被外表的美丽沉迷么？更别说那些糊弄人的说辞了。呵呵，卓尔都是阴谋诡计的大师，就算是少女也不例外呀。 正文 第八十章 交易（上） 曼托－德里斯洞穴的五个角被开掘成巨大的仓库，分派给了五个团体：斯涅布力、黑精灵、灰矮人、灵吸怪和地表居民。阿格雷尔犹豫良久，还是朝着地表人类的洞穴走去。 随着他逐渐走近，湍急的水声越来越响，这个角落紧挨着洞窟里最大的瀑布，贩卖来自光照之地的货物。这里的空气尤其潮湿，货摊和案几上都盖着防潮的帆布。潮气凝集在岩洞的地面上，打湿了地表居民披着的皮毛——这是一个五花八门的组合，包括兽人、食人魔、人类以及各种混血儿。 见到有人类奴隶，阿格雷尔不禁皱起了眉——贩卖同族——来地底做生意的家伙，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拉起斗篷遮住口鼻以阻挡物质上和心理上共同的恶臭。香芭拉家顾问扫视着熙熙攘攘、臭气熏天的人群，寻找着符合他心里预期的目标，能够达成目的的交易对象。 显然，他失败了，这里根本没有一个某种意义上的老实商人，不是面目狰狞的大块头强人，就是眼睛里露出狡诈光芒的肥胖奴隶贩子。 他却不知道，在一群人类里站着一位样貌出众的黑暗精灵男子是多么的显眼；突然，从一个长长的帐篷一样的建筑深处，传出一个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用卓尔语恭敬的邀请他进去。阿格雷尔转了过去，震惊于在这样龌龊的地方，还是有卓尔找到了他。然而一瘸一拐的向他踱来的却是一个矮小、驼背的人类男子。 以他世界的标准来看，这是一个典型的西方面孔老人，满头白发，满脸风霜，步履蹒跚。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他拄着一根手杖，左眼上带着一片黑色的眼罩。然而，看起来衰老并没有减少他的骄傲或者妨碍他的成功；显然，这两者他同样具备。 那根镀金的檀木手杖上装饰着宝石。一件绣着金丝的斗篷披在银色的绸缎外套上面，用一颗钻石扣在颈部。蜥蜴卵般大小的宝石在他的手指和脖子上闪着光。在看到阿格雷尔象征身份的家徽后，他的笑容变得更加友好和热情——这是一个以金钱为猎物的男人的微笑。 商人深鞠一躬。“尊敬的卓尔贵族先生，海卓夫·普罗尔十分愿意为您效劳。”他的黑暗精灵语很流利，但是带有很明显的陆斯坎口音。 “我需要一些特殊的商品，非常特殊。” “当然，先生，在下愿效犬马之劳。您这样血统高贵的大人物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请这边走。” 他让到一边，让家族顾问走进这帆布帐篷。 海卓夫言语得体，举止谦卑，已经几乎到了谄媚的地步——当然，与有身份的黑暗精灵贵族打交道，这不失为一种谨慎的态度。即便如此，仍是有点让阿格雷尔觉得不习惯。这要是一般的黑暗精灵，根本就不能理解人类商人的自来熟，只会觉得他太放松了——友好，漫不经心，甚至毫无戒备。换句话说，这是个天真的傻瓜。想到这，阿格雷尔才发现他在用卓尔的角度去评价人类？真是讽刺之极。此外，他还注意到，这个海卓夫，不像大多数人类那样依赖火把和灯笼的照明。 他的帐篷沉浸在令人舒适的黑暗里，但是，在装着货物的箱子和桌案组成的迷宫之中，他却能穿梭自如。 好奇的阿格雷尔调用了家徽的力量，想用魔法伎俩进行一个小小的试探。当魔法从商人身边滑了过去时，他并不感到十分意外，这商人要么足够狡猾，佩戴了可以屏蔽魔法力量的物品，要么就是有着几乎和他不相上下的法术抵抗力。 对于商人的血统，阿格雷尔有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猜测。不管怎样，他毫不怀疑这个“人类”在幽暗地域里如鱼得水，而且，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衰老又不堪一击，实际上却足以照顾好自己。 这位半卓尔的商人——正如阿格雷尔所料——看起来对男性贵族的小小试探浑然不觉。他带路走到帆布帐篷的最深处。这里摆着一排巨大的笼子，每一个里面都住着一位地表居民。海卓夫摆手向阿格雷尔示意，然后退后一步，好让男性卓尔随意挑选货物。 香芭拉家的顾问漫步于笼子之间，表面上审视着这些作为奴隶贩卖的各种生物，实际上则是在思考，用什么方式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又不引起奴隶贩子的过分警觉。 平心而论，海卓夫的货物种类多的令阿格雷尔咂舌。幽暗地域从来不缺奴隶，但那些注重身份的黑暗精灵永远热衷于获得新奇的财产，来自地表的奴隶总是大受欢迎。半身人妇女，由于具有一双灵巧的手，可以把头发编制成精巧的艺术品，因此是作为女仆的珍品。山丘矮人比他们的灰矮人亲戚更善于打造武器和珠宝，因此尽管难于驾驭，却值得费心去驯服。人类是有用的驮兽以及未知魔法与药剂的来源。 异界的野兽也十分流行。有些爱炫耀的卓尔喜欢把它们当作宠物或者是在小型的私人动物园里展出。有些野兽会在魔索布莱城多种族混居区的斗兽场上找到归宿。在那里，那些痴迷于血腥刺激的黑暗精灵们聚集在一起，观看那些危险的野兽与不同种族的奴隶，甚至那些急于证明自己的卓尔士兵以及垂涎于胜利后的赏金和浮名的佣兵们捉对厮杀。 海卓夫可以提供满足各种口味的奴隶或野兽。扫视着这些收藏的时候，阿格雷尔满意的点着头。这个混血商人果然路子极广，一条地表的通道肯定是小菜一碟。 “您没有告诉我，我的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奴隶。如果您描述一下您的需要，也许我可以帮助您选择。”海卓夫提议。 家族顾问深红色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不是奴隶，”他微笑着纠正道,“是祭品！最好的祭品！” “啊哈。”商人看起来对这残酷的声明一点也不吃惊。“献给伟大的蜘蛛神后？我猜对了吗？” 阿格雷尔赞许地点点头。向罗丝女神献祭——妖精——他们是这样称呼生活在光明里的精灵的——是首选的目标，但是，在地下很难找到这样的猎物。被俘虏的妖精宁愿去死，而且也确实很少能活着来到这个黑暗的洞窟。因此，如果能在典礼中提供这样稀有的猎物，将是一种莫大的荣誉。 海卓夫哈哈一笑，拉开了一个笼子上的帆布。家族顾问视线凝聚在一个蜷成一团的孩子身上，这是一个白肤金发的精灵男孩。他的眼神呆滞、迷离，看起来对周围的一切都麻木不仁；他沉沦在一个充满了梦魇的世界中。确实，这个男孩值得起天价；为了获得毁灭一个妖精的快感，即使是如此可怜的一个，有许多卓尔也会不惜重金。然而，阿格雷尔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家族顾问转向商人，带着遗憾、询问的表情扬了扬眉毛。“有女性吗？我的时间很紧迫。” “有的，有的，在我这里您可以找到一切。”海卓夫吹嘘道。“月精灵、木精灵、野精灵都有。甚至，价钱合适，日精灵我也能弄来，不过可能会有一点小小的瑕疵。我是说，”他连忙补充道，“她们从事的职业可能不那么高尚……” “必须是处女，而且要有高贵的血统、强大的灵魂、坚强的意志，这些对我们家族的计划很重要。”阿格雷尔提出了一个近乎苛刻的标准。 奴隶商人摊开手耸了耸肩。“这点相当不好办。弄来这样的奴隶，会让我上竖琴手的黑名单的，我还想多做几年生意。您所要求的，伟大的先生，只有卓尔才有力量能办到。这样的力量很难在劣等的种族里找到.”商人小心翼翼的奉承道，试图平息他的失望。 这才上道。阿格雷尔哼了一声，高傲的说：“那就告诉我一条通往地表的路，我自己带人去抓。” 海卓夫·普罗尔顿时呆立在场，久久不发一言。奴隶贩子此时心中就像有无数洛斯兽跑过，眉头一跳一跳的。这个该死的黑皮杂碎是不是故意来寻老子开心的？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交易 （下） 帆布帐篷里气氛一直沉闷着，时间稍微有点久。此时，海卓夫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荒唐至极。幽暗地域霸主中的佼佼者，一个黑暗精灵贵族。竟然向一个他们眼中的次等种族询问——哪里有通向地表的隧道！这简直像一头老龙在向闯进它巢穴的冒险者问：“嗨，朋友，知道通向藏宝库的秘密通道吗？告诉我怎么样啊？”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可是却真实的在奴隶贩子面前上演了。海卓夫现在可是头大如斗，脑细胞大批大批的坏死着。眼前的黑暗精灵来自魔索布莱城，这点很容易确认。况且他比油画上的人物还精致，看起来就不像是小门小户出身，必定是那种古老又强大的家族。以奴隶商人对卓尔的了解，这个种族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的行为必有深意。 当然，肯定不是对付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奴隶贩子，在卓尔眼中自己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卷进黑暗精灵的阴谋诡计中，同样性命堪虞。嗯，他要带人去地表，很有可能是真的。男性卓尔的成年试炼就是去地表猎杀精灵，用来取悦蜘蛛神后，随便带回个女精灵的几率虽小，但也不是办不到。 至于来者是否是别的什么生物用魔法假冒的，这个可能早就被精明的海卓夫排除了。他的黑眼罩可不是摆设，拥有可以侦测他人思想的魔法力量。一般来说，在曼托－德里斯只有遇到两种常见的生物才会失效。其一就是黑暗精灵贵族，他们都有很高的法术抗力。而第二种可能则让奴隶贩子生生打了个寒颤，能控制他人思想的夺心魔，他可不想跟后者扯上半点关系。 “宝石不是问题，我需要一条最安全的路。”阿格雷尔忍不住沉默煎熬，开始继续发声，并且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 还给我宝石？是封口费么？安全？为什么要强调这两个字，幽暗地域怎么会有安全的地方！他这是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这家伙是个大人物，能影响试炼队伍的行军路线。安全的意思吗……他想让队伍中的某些人在路上死于意外？还是……算了，消息太少了，暂时还无法识破那些第三、第四重的诡计，也不能拒绝他的要求。 海卓夫想了想，试探着说,“我知道有一条隧道，路上连一只穴鼠都没有，您看——够安全么？”没有穴鼠意味着这片区存在某种强大生物的巢穴，奴隶贩子自认他已经暗示的够清楚了。说的太明白可能会被预言魔法事后发现。 “快点，把地图拿来，”阿格雷尔低声说。“我会给你足够的宝石的，记得不要走露半点风声，后果你清楚的。” 果然如此，海卓夫深鞠一躬匆忙走开了。片刻之后，他回来了，一个人，但一只手里握着东西，他摊开手掌，让阿格雷尔看到他有手上的一小片羊皮。奴隶商人还很贴心的用一个大墨点标出了巢穴的位置。 香芭拉家的顾问开心的笑了起来。 “多少钱？”他问。 商人说了一个天文数字，接着连忙向阿格雷尔保证，这和他有可能做不了生意的损失相比，不足其十分之一。阿格雷尔迅速估计了一下一条贸易线路的价值，在联想了下家乡的保险金百分比，认为这很合理。奴隶贩子的情绪也很诚恳，没有丝毫弄虚作假。 “成交。”阿格雷尔满意的说。 ***************** 娜西拉已经见识过一座其他地下文明的城市，虽然没有什么好回忆，但她还是将其和家乡城市进行了一番比较，并对魔索布莱洞窟的巨大和广袤深感自豪。与这两座地下城市相比，曼托－德里斯只有卓尔城市的一个侧洞那么大，更像是乡下的小村庄。 但小也有小的好处，就是处理紧迫的事情时，可以减少在路上奔波的时间。卓尔少女已经在卓尔商人洞穴狂了个来回，在几处地点留下了隐秘的信息，可还是抢先一步地来到了酒馆，这是当地居民对曼托－德里斯南端洞穴的称呼。不同种族的生物都在这里休息，他们身上的恶臭气味混杂着潮湿的空气，让娜西拉想起了魔索布莱城的布里尔林区。 洞穴里面，一个粗暴的女性灰矮人，对着几个面色发白的地精奴隶大声地咆哮着。无情地命令它们不断从地一项工作到另一项工作，没有丝毫的喘息时间。 在酒馆里烟熏火燎的角落处，一个又一个燃置的炊火杂乱的摆放着。上面的铁锅里炖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不断翻涌的滚水声让厨师们忙个不停。 奴隶侍者们纷纷争抢着，为客人从啤酒桶里盛上一杯满满的蘑菇自酿啤酒，目的是趁人不注意可以偷偷喝掉表层的泡沫。 一些客人坐在围着火堆的巨石排椅上，没有发出一点交谈声，好像感受火焰带来的温暖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最显眼的是，二楼的几扇石化的蘑菇纤维大门，它们应该十分坚固，前提是需要忽略附近墙壁上的大裂缝和塞住它的生锈铁板。 娜西拉能肯定这些就是灰矮人旅店的客房。这里也许很安全，但是和干净卫生什么的，没有一点关系。 啊！这这…贫民窟么！卓尔少女几乎没受过什么苦，她实在无法想象在里面住上一晚是什么感觉。 没办法，这个无名的路边小旅馆，就是曼托－德里斯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处。这里有食物、火和住所，这三件东西可是来之不易的，总比在怪物出没的幽暗地域荒野里过夜要好的多。 当卓尔少女进入到酒馆里时，所有低层生物都呆住了。怎么会不呢？娜西拉怀疑这个肮脏的小酒馆里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象她这么第一流的人物，高贵优雅的举止，讲究的服装、饰品、发型……嗯，在经过匆忙梳理后，她希望发型至少说得过去。 不管怎样，地精，食人魔，诸如此类的东西都很寒酸，没什么审美情趣。每当他们以为这个女性卓尔没看他们的时候，就互相窃窃私语，做出下流手势，对黑暗精灵怒目而视，在这个潮湿、低矮的房间里，恐惧和仇恨极其明了。娜西拉认为，以黑暗精灵几千年来对它们的所作所为，各种奴役欺凌，现在他们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 正文 第八十二章 酒馆（上） 娜西拉四处看了看，心里哀叹了一声，走到一个有炊火的桌子旁边，两个迪洛矮人占领的座位，其中一个长着厚厚的苍白色眉毛，其下是整个奶白色的眼珠，中央的瞳孔只是小小的黑点，活似乳白色岩石上的一个小孔；薄薄的嘴唇抿出一丝笑意。他的皮肤又白又脏，就好像伞菌上菌盖的色彩一样。他的脸显得又瘦又长，长长的头发带着恶心的硫磺色，深深凹陷的下巴上是乱糟糟的蓬乱胡子。 尽管迪洛矮人比那个四英尺高的灰矮人老板娘还高上半个头，不过他看起来还是两种矮人之中，比较弱小的那位。在经历了幽暗地域中漫长的苦难生活折磨后，迪洛矮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桌上的火光让迪洛矮人的形象显得阴森可怖，好像他刚从坟墓中返回来一样。 他外面套了一件又脏又黑的粗亚麻布外衣，在它下面的一袭颜色更深的外衣只露出领口；卓尔少女怀疑那是皮甲或革甲的领子。他的细腰上紧紧绑着一条精致的工具腰带，满是各式各样的小口袋；不过这条腰带看起来不像是幽暗地域居民所有。 地底总是有许多满怀梦想的冒险者，幽暗地域会好心将失败者的尸体保留下来，只要你够机灵，你总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一个迪洛矮人一直盯着娜西拉傻笑，同时他又玩弄自己的长匕首，刮弄着右手背上的十字伤痕。 另一个像是食尸鬼的家伙，这在不断反复的狂饮廉价的蘑菇啤酒，然后在狠狠地从手上洛斯兽后臀上啃了一大口，证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他们要么是刚从哪里逃出来的奴隶，要么就是两个混的不怎么样的佣兵废物。 玩匕首的矮子看到娜西拉来到他们身前，抱起胳膊，眼神轻蔑地看着它们。 “嗯？”卓尔少女用长长的一声鼻音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这傲慢的态度让进食的迪洛矮人愤怒了。他放下了蘑菇啤酒杯和洛斯兽腿，把手移到了腰带中斧头柄上方的位置。 娜西拉的眼睛捕捉到了这些动作，要是在魔索布莱城，它们肯定会让出位置。可在幽暗地域其他地方，卓尔少女却不能那么肯定。迪洛矮人是灵吸怪用人类和灰矮人杂交，并辅以魔法创造出来的种族，目的是得到更好用的奴隶。真遗憾，它们失败了。几乎所有的迪洛矮人或多或少都有遗传性的疯癫症，以及强烈的自毁倾向，实在是奴隶中的消耗品。 眼前的两个迪洛矮人可能从未去过像魔索布莱城一样的卓尔城市，更没有当过黑暗精灵的奴隶，不懂得敬畏女性卓尔。不过这没关系，她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幽暗地域最危险的存在，如高贵的黑暗精灵。 “你嗯什么嗯，母蜘蛛！”被打搅吃饭的迪洛矮人大声咆哮着。“你一个人，嗯一声就想让我们让出座位？不够，再来一打黑皮一起‘哼哼’还差不多。我们一点也不怕卓尔！我们不怕你！” 他的口气很重，娜西拉敏感的嗅觉立刻嗅到了荧光菌散发的气味，和迪洛矮人巨臭无比的体味。真恶心，他们可能从来没洗过澡！幽暗地域的食肉动物肯定很容易跟踪这些家伙；不过这不会困扰这两脏鬼，迪洛矮人这一族都是疯子，根本不怕死。 “想把我们赶到旁边去？”第二个说。“我们不怕黑暗精灵，你光放狠话是不够的。不过，你要能陪我们兄弟到后面展示下你的热情，我们就允许你坐下来，嘿嘿。本大爷让你知道，迪洛比黑皮们强壮的多。” 玩匕首的迪洛矮子流着口水，伸手轻轻从旁边的荧光菌上掰下了一小片，扔进嘴巴里，嚼了起来。 娜西拉从猥琐的矮子肮脏的胡须当中看到了他屎黄色的牙齿。卓尔少女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逃亡路上，她和阿格雷尔也吃过很多有毒的生物，可凭着经历过对毒素的抗性训练和大量的解毒卷轴，他们一直无所畏惧。 但两人可从来没有碰过荧光菌，更别说吃了；很多荧光菌的亚种都是剧毒的，解毒术都不一定能救的了。不过迪洛矮人看起来倒是非常享受任何种类的菌菇，看来他们以前的主人从来不喂他们吃什么别的东西。 娜西拉膈应了一会儿，她深呼吸的同时偏过头，然后委屈地说一句：“阿格雷尔。” 香芭拉家的顾问突然出现，一把掐住猥琐矮子的短脖子，同时眼中黑芒一闪，迪洛矮子一下子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存在了，长匕首无力的掉在了地面上。这时，一声惊恐万状的尖叫在旁边响起，又嘎然而止，就像被一刀砍断了似的。另一个迪洛矮人惊讶的捂住了嘴，他明明想大声咒骂黑皮，好激起其他人对卓尔的仇恨之心，以便群起而攻之，可声音怎么变成了娘们一样软弱尖嚎。 还没等他弄明白什么原因，脖子就被阿格雷尔死死攥住，接着跟他的同伴一样被提到了半空中。他两腿乱蹬，喘不上气，两只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掰家族顾问的手指头。可不知怎么回事，手臂上的力气越来越小，卓尔的铁钳自然纹丝不动。 阿格雷尔张开嘴笑了笑，做了个十分凶恶的表情，双臂齐挥，两个自不量力的矮子顿时飞了出去，在门口滚作一团。失去控制的括约肌彻底罢了工，尿液和粪便溅了两个迪洛矮人一身。难兄难弟挣扎的爬起来，手忙脚乱的掏出斧子和备用匕首，可他们就是不敢上前，反而哆哆嗦嗦的打着摆子，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阿格雷尔向前逼近了一步，眼神凛冽的看着他们。 “要继续么？”他咕哝着。 两个丧失勇气的胆小生物踉跄后退，并在极度的恐惧中飞快的转身就跑。 （晚上还有一章）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酒馆（中） 家族顾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他曾经也是个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呀，可现在连打架都成了家常便饭，堕落了，真是堕落了。可不这样又不行，幽暗地域的规矩比丛林法则还残酷的多，哪怕没有丝毫道理也不能退让，否则他和娜西拉一定必死无疑。刚才要是慢上一点，四周的怪物们就都会围过来。毕竟，有借口杀卓尔的机会可不多。 “还好不是什么**烦……”他喃喃地说。 “嘿，你！”粗暴的灰矮人老板娘脸色刷的一声拉了下来，阴云密布，暴风雷鸣随时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那个两脏鬼还没有付他们的账单呐！”她愤怒地咆哮道。”你把他们吓跑了，我上哪找他们要回我的金子？” 阿格雷尔嘴角一抽，满脸肉痛的从口袋掏出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红宝石，扔给了像母龙一样怒吼的灰矮人老板娘。这可是他最后一块私房钱…… “现在都解决了吧！”香芭拉家顾问恶声恶气地说，“应该还能剩下不少。给我们上这里最好的酒，来更多的干净食物。” 老板娘死死把红宝石攥在手里，但是她没有离开。 “我不喜欢你吓跑店里的顾客，卓尔。这里是曼托－德里斯，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不应该！记住，下一次你再想作威作福请在你们自己的地盘里。” 阿格雷尔看着她转身走开，然后回头，对着使娜西拉了个眼色，开始用手语询问。 ‘真奇怪。你有没有听到灰矮人话里的意思，她在警告我哎！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卓尔呦，怎么就不能震慑一个次等种族！还有，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我刚才闲逛的时候，看见曼托－德里斯的另一边有一大片湖水，很可能是黑暗之湖。’ ‘那跟我问的你话有关系？那代表什么意思。’ ‘代表在这里可以坐船去灰矮人首都——格莱克斯图格城，反之亦然，她当然有恃无恐了。不过，我们也能坐船到魔索布莱城附近，真是太好了。’卓尔少女手势越来越快，能回家使她很高兴。 ‘是啊，是啊……真是好巧，我刚刚联系了一个灰矮人运货商人，等一下来这里谈租船事宜，我们明天就能回家了。’阿格雷尔捏了一把冷汗，他的运气真是好。到海卓夫地图上的隧道入口，也需要坐半天的船。而他来酒馆的路上还在考虑怎么向娜西拉解释，这下全都用不着了。唯一的问题是，这里到魔索布莱城的航路要好几天……不知道娜西拉清楚么。 地精奴隶回到火堆旁边，对这些可怜的小家伙来说，这里没有比迪洛矮人的剩菜更好的食物了，况且酒壶里还剩了不少地表的葡萄酒。桌子和地面不一会儿就被清理干净，在侍者们重新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后，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的灰矮人，加入到他们的这张桌子中。 要不是他下巴上留着铁灰色短胡子，娜西拉几乎不认为他是一名男性，原因是他的鼻子上方没有一根毛发，包括眉毛的部位。灰矮人穿着秘银锁子甲，并在身边挂着一个邪恶的手斧。他的面孔已经被毁了——只有一只耳朵，连带着的半张脸被噩梦般三道疤痕扭曲的不成样子。他可能是一个商人，一个佣兵，或者一个矿工，他阴暗的服装提供了一些线索，以及他要出售的服务。 “这是格维·凯恩霍尔，”香芭拉家顾问说。“他拥有一条船停泊在黒暗之湖附近，明天一早我们就做他的船离开曼托－德里斯。” “我想应该讲清楚，我必须要先拿到更多的钱。”灰矮人强调。“我们得签一份合同来保证我还能回家。这样当你们想切开我的喉咙，把我扔进湖里时，就会损失的更多的金币。然后你们就会心疼的后悔。 阿格雷尔听得明目瞪口呆，哪有这么做生意的!预付款比全部金额还多，黑暗精灵的信誉可真够差劲的。 “请信任我们一次，”娜西拉轻笑着说。“我们两个对抢劫不感兴趣，格维先生。” “这是我的预防措施，规矩不能变。”灰矮人看着阿格雷尔再次强调道，“你们知道船在哪。现在给我钱，你们可以明天早上在那里见到我。” “我们怎么知道你不会抢劫我们，矮人？”家族顾问高傲的抬起下巴，讨价还价。 “跟喜欢抢劫的卓尔们做生意，我一向都是这个规矩。”灰矮人答道。“当然，不是不能变通，只要以后黑暗精灵们不再打家劫舍，我也可以给你们和地表人类同样的条件。” “阿格雷尔！给他钱！”娜西拉的心情恶劣起来。 可家族顾问很不配合的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那意思很明显——他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卓尔少女气得叮当作响的把一个袋子砸在阿格雷尔的身上，后者掏出其中一大把塞进格维的手里。灰矮人立刻笑了起来，在把它们揣进腰包里前，他仔细地评估了每一个宝石的价钱。 “你们一定很赶时间，要不然肯定能谈一个对你们更有利的价码。啊，好吧。不管怎么样，你们卓尔从来不会好好欣赏一颗美丽的小宝石。嘿嘿” 带着胜利的喜悦，他转身蹒跚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是你最后一次见他，“娜西拉忿忿不平说。”你应该把整袋宝石都给他。” “他坚持要额外的保证金，“阿格雷尔说。”他说这样是想确保我们没有杀他收回票价的意图。”家族顾问看了看灰矮人的背景，耸了耸肩。“我不认为他会欺骗我们。如果他是那种灰矮人，嗯，他不会在曼托－德里斯有丝毫立足之地。这里的人不喜欢被欺骗。”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各自思考着，连饭菜粗鄙的难以下咽都忽略了。 正文 第八十四章 酒馆（下） 阿格雷尔刚吃了个半饱，就听见洞穴外面回荡着无数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借着火光，香巴拉家的顾问抬起头，看见一小队的迪洛矮人飞快的移动着他们的双腿，一路生烟地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几分钟前被自己吓跑的那两个胆小鬼。至少八九个他们的同族跟在这两人身后。从明晃晃的斧头、连枷、到样子狰狞的狼牙棒，一缕缕杀气在他们眼中晃来晃去。 糟了，这帮迪洛矮子全疯了。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们开始离开各自的座位，寻找更加安全的所在。类人生物们边走别小声抱怨着两个卓尔，害得他们不能好好吃顿饭。 阿格雷尔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酒馆，在看看仍在慢条斯理用餐的娜西拉。他叹了口气。“我真是搞不懂？我明明建议你不要去惹麻烦的？” “这只是在安排座位时的一点小误会。而且，是你先动手的呦。“卓尔少女轻笑着辩解。 香芭拉家的顾问站起身，将自己的袖子往上撸了撸，露出的手臂说，“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找机会先溜吧。” 娜西拉站了起来，掏出了她的法杖，轻佻的目光斜视着一脸苦笑的人类。 她可怜兮兮的轻唤着。“阿格雷尔？” …… ***************** 黑暗之湖是一个奇异又恐怖的地方。在湖中航行，就像被一大片漆黑无比的浓雾吞进了肚子，这比阿格雷尔见过的黑暗还要深邃。它无边无际，没有人能一窥它的真实面目，却又用不断的黑色水液提醒着人们它的存在，用恐惧一点点啃食着其中旅客的心灵。 黑暗精灵的巨型洞窟往往有几里宽，以及同样那么长。在整个幽暗地域里，卓尔在无数这样的洞窟里修建了成千上万的城市，奠定了地底世界霸主的地位。但是，如果凯恩霍尔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黑暗之湖占据的洞窟才是真正大的让人难以想象。从湖的一边到另一边足足有两百里的距离，而湖底到洞窟顶部更有几千尺高。 像山一样排列的岛屿，硬生生从黑暗中顶出来，组成了犬牙交错的刀锋群岛。整个巨大的空间几乎都被湖水填满了。当他们从湖上乘船航行而过，随着船体的运动，在他们脚下形成无数的涟漪，这是几百个，甚至上千个黑色的神秘足迹。一眼望去，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凯恩霍尔的船实在是无法给人一丁点安全感。与其说它是船，还不如说它是一个外形不规则的容器，后者可能更贴切些。船身的木板来自一种巨大的幽暗地域蘑菇的茎部，无法判断它是否做过强度和刚度处理。阿格雷尔暗自祈祷着，它最好不要是那种随便用火烤了烤，再刷上一层油漆敷衍了事的黑心船板。 由于设计不合理，为了不让船倾覆，凯恩霍尔还在底部放满了很多采自水生巨大真菌的柔软气囊。这个船不船的东西就靠着气囊集群勉强变成了水上气垫船。唯一的亮点就是，整艘船都是靠灰矮人的优良金属加工技术铆接成的。 四个巨大的骸骨骷髅——或许他们生前是食人魔，当然也可能是巨魔——站在船的中心处，像拉磨的驴子一样，围绕着扎克木制造的两个大型水车的曲轴转个不停。亡灵从不停下来休息，他们永不疲惫，当然也不会抱怨，甚至从来没有放慢过步伐，除非凯恩霍尔命令他们。 除了水车高处的轮子上落下的流水哗哗声、水撞击地面的叮咚声，以及骷髅在运动中的骨头摩擦发出的咔擦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噪音了，大体上整艘船无声无息的向前行进着。人类大致计算了一下，估计它的速度不比家乡的老式木头船快多少。 灰矮人站在靠近船尾的小舰桥上，这里的位置很高，高到足以看到船身两旁水车轮子后面的景物。他凝视着前方的黑暗，双手怀抱在厚实的胸膛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名乘客一个坐又冰冷、连座位都没有的甲板上；另一个则沿着狭窄的船舷来回踱着步。从曼托－德里斯的开始的旅程可能比原先预计的还要长，因为船不是很快。而另一个意外因素，使他们的灰矮人船长不得不重新选了条航线。最近湖水暴涨，湖面和洞窟顶部之间的空间变小了，原来的航线无法让他的爱船通过。 阿格雷尔把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舰桥附近，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保湖中居民只要靠近，就能在第一时间被他发现。娜西拉则盘腿坐在甲板上，记忆着魔法或凝视着在无光的水域，陷入了沉思。 他们重复这个样子已经大半天了，只有凯恩崔尔叫他们吃饭时，两人才能略作休息。灰矮人船长非常谨慎，只要湖面上出现任何一种光，哪怕再小，他也会立即下命令停船，然后发动船上的魔法，建立一个能隐蔽的防护膜，使船消失在可见光中。 “有太多危险的东西是被光引来的，”他喃喃地说。”或者光就是危险生物本身。” 阿格雷尔一开始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直到一个巨型的身影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就像瓢泼大雨一样落下，然后又重新潜入湖底。他才反应过来。地底和深海中一样，是无光的世界，存无数未知的恐怖，而光源就是猎食者用来吸引猎物的最佳诱饵。 第三次用餐结束后，已经到了这一天的尾声，阿格雷尔来到船头处想放松下他紧绷的神经，这样也能盯着一部分水域。可人类没发觉的是，才一小会儿，自己偷偷察看娜西拉的次数已经突破了两位数。昨天他们从酒馆里逃出来之后，卓尔少女就面露不快，再加上航行异常艰辛，两人一整天都没什么机会交流。现在终于有时间和她好好解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迷宫 （上） 娜西拉随着湖水的波动，腰跨一扭一扭地来到阿格雷尔身边。只是与她摇曳生姿的动作不同，卓尔少女并没有减少她眼中的怒意，明显还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去，阿格雷尔合上双眼深出了口气。他已经累了一天了，这会连穿过甲板，回到自己放背包的位置都懒得走，人类直接坐在被水汽打湿的甲板上，好像随时都会坐着睡过去。 “在你进入沉冥之前，”娜西拉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下昨天你临阵脱逃的问题。” 香巴拉家的顾问转头看着卓尔少女，冲她勉强地笑了。 “临阵脱逃的问题？”人类装傻道。“这会我太累了，记性很不好，没法讨论任何问题……除非……是那些……那些……”阿格雷尔边说边闭上双眼摇了摇头。 “主母不在这里，你就又犯老毛病了？”娜西拉的声音中明显没把阿格雷尔的话当真。 “头脑不听使唤。”阿格雷尔回答。“我需要一个专业的按摩师给我捏捏脖子，要是她有个大胸部就更好了。可以把脑袋靠上去，睡个好觉。” 卓尔少女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胸部，随即在红外视觉中，她的额头越加深红。下一刻她一口咬在阿格雷尔的手臂上。 痛得大叫的人类一下子蹦了起来，可娜西拉死死的抱住他，怎么也甩不掉。幸好船上有消音魔法，要不然被惨叫声引来的湖中怪兽，必定会让他们船毁人亡。 平心而论，卓尔少女的胸部还处在比较青涩的状态，可屁股和腰之间的弧度却很惊人，而且她的腿很长，弹性十足；腿型也很优美，证明她在武技上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其实以娜西拉现在的年龄，她的青春发育期几十年后才会结束，b罩杯已经很可观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她还没生过孩子，娜西拉的未来规模还是相当可观的，一定不逊于她的母亲艾克珊卓。 “放开我吧，我真不是故意先跑的。那帮迪洛矮子太多了，又有被迫害妄想症，要不是幻术随从分身帮我挡住了第一波攻击，他们一定会把我先杀后吃的！你隐形了，他们看不见你，可我就成了唯一的目标。” 娜西拉一听阿格雷尔解释，把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立刻松开咬着人类手臂的嘴巴。 她柳眉倒竖，“我不是施放了黑暗结界了？你不趁此机会杀他几个，反而变回人类的样子，溜到一边吹口哨看热闹！你，不但给我们黑暗精灵脸上抹黑，让我们种族威严扫地。甚至还弃我于不顾，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敌人。实在是罪无可恕！”更重要的是破坏了她拖延时间的计划，还比预定的时间提前半天上了船。这下家族来救援的人看到她留下的魔法讯息，也肯定找不到他们两个了，可恶至极。 “哪有看热闹，我明明是去破坏迪洛矮人和围观群众的团结。要不是我在人群里大声嘲讽、挑拨离间。那群矮子怎么会发疯的乱丢音鸣爆呢？嘿嘿，最后变成了多种族的群体性大混战。我可是居功甚伟啊！”阿格雷尔越解释越高兴，要是他有尾巴，现在肯定已经翘上了天。 让人类意外的是，娜西拉回应他的方式却突然一变。卓尔少女靠在他背后，同样坐在了甲板上。“你有没有想过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阿格雷尔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们已经快回魔索布莱城了，是不是？那我们生活不就和以前一个样么？” “回魔索布莱城！是呀，和以前一个样子……”娜西拉越说声音越低，明显心不在焉。 阿格雷尔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两人的之间的话题，一时间只能沉默不语。 两人就这样背靠着背坐着，一直坐了很久，很久。 ***************** 三天后，两人在海卓夫的地图下，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点——这里的路又小又窄，少有人问津。无数看起来像是未经开发的天然隧道，彼此纵横交错，让两人不断在它们穿插形成的迷网里绕圈圈。岔路之后又是岔路，连续不断的岔路，即使有地图指引也让他们身心皆疲。 隧道里的石壁是黑色的玄武岩，质地冰冷而坚硬，都是创世之初的火焰熄灭后，大体积的熔岩整块凝结形成的。这让阿格雷尔很是感叹造物主的伟大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过即使是至高神偶尔也会出现一点点瑕疵，比如两人前面这个很大的垂直裂缝，足足有数百尺深。 然而凡人们还是弥补了这个缺憾——在隧道断裂粗糙的墙壁上，出现了人工凿出的台阶。这条小路将原本天堑一样危险的死亡路径，下降到了可以让路过旅人接受的程度。如果阿格雷尔是地质学家，行走在这样的隧道里，他一定会兴奋至极——这个世界的每一次地壳变动，在这里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在地层下沉或断裂的地方，旧的熔岩隧道被剪断，留下巨大的裂痕，直到地心深处。 这样的地方都被细长的石头桥连接着，或是从墙壁的坚硬岩石中盘旋着开凿出一条黑粗的路径，总之都可以让人畅通无阻。 不论走哪条路，都要经历更多的隧道或者转更多的圈。他们的行军路线再三出现的光滑地面和隧道分支都看起来一个模样。以至于才一个小时，娜西拉就产生了错觉，认为他们再也走不出这个迷宫了。 “我明白地图上为什么叫这个地方的迷宫了，”她轻轻地说。卓尔少女走在像螺纹狭窄的边缘的小路上，俯瞰的另一个深渊。“这地方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迷宫。” “可能比你想的更糟，”阿格雷尔在前面回答。他停下来审视前方的道路，发现隧道的一侧上又多了一个路口。海卓夫·普罗尔，你的地图画的也太简略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迷宫 （下） 娜西拉终于忍不住了，对着人类抱怨。“在面对眼前的这种情况，阿格雷尔！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在这里找到正确的通道？就靠一副破烂的地图吗？我敢打赌，也许你根本就看不懂它上面密密麻麻的线条。这副亡灵的涂鸦看起来比疯蛛结成的网还乱上一百倍。” “彻底了解这个迷宫是很困难的。一般人被困在迷宫里，恐怕要花上一生的时间来确定自己的位置。但，我是不同的！嘿嘿”人类傲然一笑，“无论多复杂的迷宫都可以用一个笨方法破解——一直朝东方前进，沿途做好记号，几天过后，我们自然就能走出这里。不过这毕竟是最笨的方法，而我现在有更好的主意，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在阿格雷尔充满自信的宣言后，他就加快脚步向前走行进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石壁面前。这里正巧被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穿过。人类伸手在石壁上抹了几下，灰尘纷纷落地，露出了一个古老又奇怪的符号。随着阿格雷尔轻轻地点击，人类的手指尖下方闪耀出一片绿色的光芒，在幽深的黑暗中很是醒目。 “啊哈，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了。呵呵，建造者就是雕刻这种符文来隐藏他们的秘密。找到了一个魔法标记，就等于找到了全部的。有了它的指引，我们可以在迷宫里来去自如。” “你找到的？真实的吗？需要我称赞一声，多才多艺的阿格雷尔老师好厉害啊！”娜西拉见到难题被解决，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始故意打人类的趣。 阿格雷尔老脸一红，他又不能明说，这条路早就被那些走私贩子跑过无数次了。海卓夫闭着眼睛都能认出迷宫里的每一块石头，估计比认他老婆身上的痣还容易。香芭拉家的顾问支支吾吾的地还没辩解完。不成想，卓尔少女话锋一转，开始对迷宫本身感起兴趣来。 “什么种族开凿了这些隧道？”她好奇地问。“如果这个地方是像你说的那么庞大，那么它的建造者们一定属于一个极其强大的势力。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看起来一目了然的魔法标记不是黑暗精灵的，也不是灰矮人、灵吸怪、或者底栖魔鱼的。” “可能是牛头怪的，”阿格雷尔马上接过话题，展示他努力多年的学识水平。“我听过魔索布莱城里看门的牛头怪唱的歌谣，虽然无法考证其真实性和具体的年代，但确实能和某些东西对上号。我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北幽暗地域存在过一个牛头人帝国。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这个强大的国度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可能是遭遇了不可想象的强大敌人，要不然就是集体迁移到其他位面去了。” “牛头怪？”娜西拉不屑地说。“不过是些野兽般的野蛮人。他们几乎不可能有智慧和耐心完成这种程度的庞大工程，更不用说建立一个伟大的帝国。” 人类耸耸肩说，“这可能是真的。现在的牛头怪的确是蠢笨的野蛮人。但几千年前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呢？我发现他们的文物多得很，至今仍然分散在幽暗地域各处。而且有不少香芭拉家的学生在魔索布莱城集的市上买到过。甚至小贩还透露过发现它们的地方，还有一些带角的骷髅，这样的骸骨可是与众不同的。 况且香芭拉家的怪物图鉴上也记载着，很多牛头怪漫游在野外的迷宫和废弃的通道里，包括被某些势力用魔法武器装备起来的军队。家族的武技长普奈尔，当初在黑暗领域巡逻的时候，可经常和这些怪物发生冲突。” “谁会关心这个，只有你才会对一个没落种族的历史感兴趣。” “嗨，娜西拉，这个迷宫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啊！人活着就要有点想象力，也许在下一刻，我们在旅途中就会无意间踏进一个隐藏的密门，来到一个充满了欢笑、快乐的文明牛头怪国度。他们会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很友好，然后送我们回魔索布莱城。”阿格雷尔嘀咕着。“我开始觉得，魔索布莱城就是混在一个装满毒蛇的木桶里。黑暗精灵美丽的城市能坚持到今天，一直屹立不倒，还真是不容易啊！” “如果是这样，那是因为我们卓尔更快，更强，比起桶内任何其他的蛇更毒。”娜西拉嬉笑着说。”来吧，让我们继续赶路。如果遇到任何一个的牛头人，他们将被建议自己存在是不必要的，因为它们挡在了魔索布莱城孩子们未来的道路上。” 当阿格雷尔和娜西拉停下来休息，以及恢复体力的时候，两人已经在无休止的阴暗的大厅和扭曲的通道中跋涉了几个小时。他们的迷宫旅程似乎相当漫长和冷清。二人组在隧道里新发现的一些迹象表明了——一种视力很差的幽暗地域肉食性动物，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很多年。 空气异样的寂静。每当阿格雷尔和娜西拉的窃窃私语声刚结束，才不一会儿，回声就消失了。这个地方的宁静似乎在驱赶他们，有一种奇怪的逐渐贴近的敌意在产生，好像连岩石都在憎恨他们的存在。 在阿格雷尔仔细检查了后面没有生物跟着他们后，他们分别把自己紧紧裹在皮瓦维斯魔斗篷里，尽可能适应洞穴冰冷的石头岩壁。娜西拉让她的眼睛半睁半闭的，渐渐地进入了深深的遐想，梦想着无尽的隧道和奇怪的古老秘密埋藏在迷宫深处。 在她的梦境里，她认为她能辨认出一种淡淡的、离这里很遥远的沙沙声；或是耳边的静静低语声。仿佛她如果离开阿格雷尔，一个人进入黑暗的隧道中，可以听到更多的东西。 尽管事实上，空气是完全静止的，一动也不动。她还是能感到远处的风在的隧道里深深叹息，一个浅浅的低吟声，轻轻在她意识的边缘徘徊，就像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罗丝的窃窃私语，有时会在一个时刻突然而至。没有明确意图的咝咝声填充着她的身体，这是来自恶魔女王的渴望，想要了解她的内心。 希望和恐惧两种情绪在娜西拉心中交缠，使她接近清醒。 卓尔少女在心里哭泣。我不是有意替阿格雷尔隐瞒亵渎之罪。女神啊，您的意愿是什么？告诉我怎样才能再次赢得您的青睐。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他不受伤害。我会做任何您命令我做的事！ 不忠实的女儿！风悄悄地回应了她。愚蠢的懦夫。 （本书的知名度不高啊，请大家帮忙宣传下哈。）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牛头人（上） 恐惧造成的剧烈颤抖使娜西拉从她的遐想中苏醒过来。卓尔少女猛地坐直了身子，她的心脏被吓的怦怦直跳。 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她这样告诉自己。娜西拉梦见她最不希望发生的，同时也是她最担心可能会到来的事情，但仅此而已。蜘蛛神后一直没有明确地表明态度。至少伟大的恶魔女王并没有直接谴责她。 娜西拉擦干了脸上的冷汗，向四周看去。另一边的阿格雷尔，正躺在冰冷的石头地板上。经过了一整天的劳累了，过度的体力透支使他进入了深度睡眠。而不远处，卓尔少女的蜘蛛魔宠正在放哨——一个倒吊在洞窟顶端的钟乳石笋形状。它甚至都没有结网，而是在黑暗中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香芭拉家的女儿双眼低垂，听着风中的奇怪的声音，好像黑暗中有东西包围了他们。 “女神并没有讲话，”她低声对自己说。“我听到的只是风声，没有其他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然而风声再一次吹了过来，这一次它更接近，更响亮。这不是一种呼啸声，也不是一种沙沙的声音。这种声音，让娜西拉感觉像是一种由号角吹奏出来的低沉咆哮，一种来自远古的呼唤。卓尔少女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迷宫里的奇怪自然现象；是由一股上升气流通过黑暗中的管状隧道造成的？ 这种事情在幽暗地域的其他地方虽然很少见到，但还是有可能存在的。在某些情况下，风可以把隧道里的东西都刮走，只留下光秃秃的岩壁。 突然，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越来越接近他们的位置，声音变的逐渐清晰。娜西拉已经能分辨出其中一个声音——听语气像是在一直咕哝地抱怨着什么，喋喋不休地没完没了。其他的声音则是一种杂乱无章的践踏声和号角吹出来的咆哮声。立刻，卓尔少女跳了起来，拼命拉扯着阿格雷尔的手臂。 “你听见了吗？”她紧张地对人类低语。”牛头怪来了！” “啊！牛头怪……先等会……让我把这块牛肉吃完……等会再吃牛头人……ntr什么的最讨厌了。吃掉、吃掉、统统吃掉！呼……”阿格雷尔明显不愿意醒过来，继续沉醉在他消灭牛头人的美梦中。 都什么时候，还在做梦！等会，有的是牛肉让你吃到吐。娜西拉心下一狠，猛地揪住人类肋下要害处的一块软肉，微微一用力。 “哎呀”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神经刺激，阿格雷尔一下子精神了。“娜西拉，你干什么！我还没睡够……等等，牛头怪。真有牛头怪啊！”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类一下愣住了，他完全没有美梦成真的喜悦，反而勃然大怒。混蛋啊！该死的牛头人！不去找你们的小母牛快乐地玩耍，反而偷偷摸摸地跟踪我们，你们打的什么鬼主意？一句话，想要动本大爷的妹子，做梦去吧！ 香巴拉家的顾问迅速地站在隧道前面，仔细地盯着他们来时的路，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阿格雷尔脸色难看的很，就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恶狼。他手中银剑寒光闪闪，渴望着畅饮鲜血、收割生命。 娜西拉掏出了法杖和手弩，装上了毒箭。随即凝视着身前隧道的下坡处。卓尔少女脚下的地面在颤抖，巨大的脚步声密集的敲打着地面，就像两块岩石在相互撞击。重复地鼻息脉动着，发出一种刺耳的深沉咆哮，充斥了整个隧道，而且还在不断在向远处辐射，回荡四野。 一股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让娜西拉的鼻孔好一阵难受。而就在这逼人直欲捂鼻的气息之后，他们看见了它们——一群汹涌狂奔过来的野蛮禽兽。这实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人形怪物。这个巨大的类人生物满身的腱子肉，有七尺高，宽大概有五尺左右，几乎占了隧道一半。它们那与众不同的公牛一般的脑袋，还有那一身毛皮和同样巨大的蹄子都表明了它们的身份——牛头怪。 为首的一个高大牛头生物一手抓着一柄巨大的斧子；另一手则握成拳头，在它非常发达的胸肌上duangduang的敲打着。它发出一声喉音很重的呼叫声，听起来好像是卓尔语，可惜口音重的让阿格雷尔和娜西拉实在听不清楚。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复，牛头怪抬起大蹄子，迈了两步就跨到阿格雷尔跟前，庞大的影子笼罩了人类。 它鼓起两只血红的大眼瞪着恢复人类形状的阿格雷尔，宽大的牛鼻挑衅似的喷着气。它们的数量可真不少，而且在迷宫里跟它们死磕很不明智，（尽管牛头人并不特别聪明，但它们有与生俱来的狡猾和逻辑能力。这使它们免疫“迷宫术”，绝不会迷路，还能追踪敌人。）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阿格雷尔尝试用魅惑术让牛头怪成为他的朋友，但是失败了。人类抱怨灵能施法不中用，稍一不注意就显能失败。他换了一个用熟了的异能，希望能感受牛头怪的情绪，结果还是失败。这就不是他施法专注度不够的问题了，一定这些把地下迷宫当家的怪物智商远远达不到智慧生物的水准，才导致他的显能无效。 事实上，牛头怪们从不知思考为何物，时而冒出的念头即混沌又怪异，而且变化速度非常快。但是，这些知识在香芭拉家的怪物图鉴上都没有注明。大概是黑暗精灵在对付牛头怪时，从来不用考虑它们在想什么。 “你们…哞哞…是头儿？为什么…哞哞…坏规矩？”它换成了地底通用语，重复着方才的提问。这次起码能让人听懂一些了。娜西拉握紧法杖，轻轻碰了碰阿格雷尔。人类对她微微摇头，悄悄伸出手，做了几个手势。 ‘我想，这些牛头怪是来索要过路费的。” “那就给它们，让这些怪物别再来打扰我们。” 说得倒容易，阿格雷尔暗想，海卓夫可从没提起过迷宫里的牛头怪会拦路索要过路费。香芭拉家的顾问觉得自己真该和奴隶贩子好好讨论一下这种小意外——如果他还有机会回到曼托－德里斯的话。 正文 第八十八章 牛头人（中） 壮硕的牛头怪迈出一大步，有阿格雷尔两步那么远。铁制的斧头足足有一个门板那么大，看的人类的眼皮一跳跳的。 ‘我不知道牛头怪索要的过路费都是什么，但如果是我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那就别跟它们废话，抢先动手。’阿格雷尔对娜西拉打出了应急的手语。 牛头怪又迈出一步。它现在离他们只有十尺了。 “哞哞……你们—想要—什么，”人类一字一顿地一边说一边把腰带上的袋子摇得叮当响。“宝石？还是金币？” 牛头怪停止前进，抬起了他的牛头隆隆大笑，然后猛地朝地面一跺它的牛蹄。“砰”一声巨响，隧道里的灰尘，不管地面上的还是岩壁上的，全都跟着一跳，接着纷纷下落、烟尘四起。它俯下身体，把脸凑到阿格雷尔跟前大吼：“雌性—留下—祭品，人类—垃圾—滚蛋。哞……” “你们想要我？”娜西拉一边大胆地发问，一边满面笑容地抬手理了理头发。她笑得一脸灿烂，看起来对牛头怪大不敬的冒犯了一点也不在意；而此时此刻，她的另一只手滑进了斗篷，原本握在手里的法杖被放了回去，朔能法杖被取了出来。“雌性当祭品是什么意思？献祭么？”她再次问道，而牛头怪则用粗壮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胯下，发出一声低吼。“繁衍。” “哈哈哈哈，这下都清楚了吧！阿格雷尔，你觉得这个条件，我们能接受么？”卓尔少女笑容可掬地对着人类说。 阿格雷尔脸色阴沉的发青，满眼的杀意。“我明白了，娜西拉女士。”人类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宛如火山爆发前被挤压出的蒸汽。而家乡的某些文化习惯更是在火山上浇了一瓢油。果然牛头人还是做牛肉最好了。 “去x你自己的菊花吧！恶心的怪物！”娜西拉怒吼道，抬手，放箭。愚蠢的牛头怪甚至还来不及转身闪避，弩箭就已经击中了他的胸膛。但这家伙的肌肉实在太厚了，箭身大部分在体外微微颤动，只是流了少许的血。 牛头怪愣了愣，它简单的思维完全想不通，弱势的一方怎么还敢先发动攻击。巨人般的怪物默不吭声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后血红牛眼睁的大大的。在红色的液体刺激下，牛头怪陷入了战斗狂暴之中。“哞……人类—吃掉，母卓尔—变母——牛～～”它的嗓音戛然而止。丑陋的牛脸上，是一阵失去血色的煞白。 “用你的手去接你的头吧！”阿格雷尔咆哮着，甩了甩银剑身上的牛血。“看看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他飞快瞟了一眼娜西拉，她笑了笑，很满意他通过了考验。阿格雷尔给了娜西拉一个坚毅的眼神，又是一剑直入牛头怪的胸膛，致命的一击洞穿了对手的心脏。下一秒钟，庞然大物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然而这样的举动就像是捅了马蜂窝，立即有半打以上的牛头怪发狂地奔了过来。 在卓尔少女准备施放魔法的时候，阿格雷尔已经抢先一步迎了上去，清楚自己必须拦下这些巨怪，好让娜西拉能完全发挥魔法的威力。赶在疯狂嗜血的牛头怪物进入更宽敞的隧道之前，他挡住了它们突进的步伐。 “娜西拉，用连环闪电。”人类就像一只在暴风雨中上蹿下跳的小麻雀，勉力躲避着一个狼牙棒的横劈。牛头怪身高臂长兵刃沉重，只要是稍不注意，被捎带上一星半点，非死即伤。好在它们的活动受到了隧道狭窄地形的制约，目前阿格雷尔身前只有一个牛头怪对手。 “你这个白痴，你疯了么！你在也在魔法攻击范围之中。”卓尔少女冲着他大叫大嚷。 人类这会已经没有时间回话了，他双手扬剑架住对方砸来的重击，半边身子都被这一击震麻了。但阿格雷尔眼中黑芒一闪，牛头怪的速度一下子变的蜗牛还慢。这下人类的动作就比这滞钝的大怪物要快得多了，不过一个呼吸间，他抽出的短剑已经在对方的上腹部连捅了两次。但在战斗疯狂之中的牛头怪无视了所有的伤痛。狼牙棒依旧压了下来，阿格雷尔招架的剑被逼着下压，他不得不身随剑转卸去力道，闪过巨力劈下的狼牙棒。 银刃画圆，锋利的剑刃在牛头怪下颚划出一道利落的血线，斩断了牛角，牛舌也断成了两截。 血从牛头怪口中喷涌而出，它却仍挥动武器将人类逼退了一大段距离。 这时，一片电光闪耀，让对战的一人一怪双眼都是一阵刺痛，是娜西拉把朔能法杖的致命连环闪电，扔进了牛头怪的队伍中间。卓尔少女在漆黑一片的隧道里制造了一个光明的世界。魔法带来的雷鸣打击了牛头怪们的狂热；闪电轰出亮弧在隧道的两端一个又一个目标之间不停跳跃着，炭化的牛头怪们纷纷倒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灰烬。 身体上那火烧火燎的巨大黑色伤口，证明了这个奥术魔法的无情威力。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人们，也要遭受无以伦比的痛苦。 即使眼睛同样看不见，阿格雷尔也能感知到眼前敌人大概的位置。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一手刺出锋利的短剑，一手挥剑猛砍，只希望这牛头怪没有接受过盲斗训练。凶猛的攻击落在了眩晕的困兽身上，牛头怪一头栽倒在他跟前时他才回复视觉。 人类毫不迟疑地跳上这家伙的背，再跳上旁边的另一具死尸。站在这些大块头的尸体上，他就和下一个牛头怪一样高了。而闪光对地底生物的造成的伤害远比对人类要大的多，直等了一分钟，香芭拉家顾问的下一个对手才姗姗出现。 借着被闪电烤熟尸体残留的灼热，娜西拉的红外视力可以看的更远。卓尔少女望到几十个牛头人再后面排了老长的队，这种数量已不是两个人能应付的了的。 怒吼和咆哮的声音再度充斥了隧道。战火再次展开，金属与金属的对抗来的又快又狠，让娜西拉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阿格雷尔，快回来，它们在后面还有好多呢！” “我看见它们了”人类狠狠一剑刺进了对手的咽喉后回答。他又上前一了步，大吼道：“你能把它们都解决掉么？” “我没有那么大威力的法术，”卓尔少女回答。“但我能把它们挡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先回来。”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牛头人 （下） 卓尔少女迅速地翻她的空间袋，想找到可以用来度过眼前难关的魔法卷轴。阿格雷尔则向上一跃，躲开了一次足以把他劈成两截的巨斧横扫。人类在高空中反手一剑，剑尖正好点在牛头怪的眼睛上。随着剑刃入脑，面前的对手呆立片刻，然后直挺挺地倒下死了。 因为向上的反作用力，阿格雷尔增加了一点在半空中停留的时间，脚不沾地的他无从借力移动位置，因而露出了明显的破绽。就在这时，他的瞳孔一缩，思绪几乎跟呼吸一块儿停止了。因为下一名巨大的牛头人不再盲目使用武器进攻，而是用一只脚刮擦了几下地上的石头，接着就往前猛冲过来。人类在家乡的时候，只在电视节目上看到过斗牛表演，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当上斗牛士。所以牛头怪一头撞上他的胸口时，他害怕极了。 阿格雷尔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隧道一侧的岩壁上，咔嚓一声，他身上的防护力场赫然碎裂。而这名牛头人往后一跳，猛喷鼻息，再度冲过来。 人类防御性地举起银剑，心里希望这只野蛮的怪物最好知难而退，不要选择上演一幕两人同归于尽的悲剧。然而怪物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银剑的锐利。它对剑尖不闪不避，就好像人类手中的剑根本不存在。 阿格雷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剑狠狠掷去，但这柄灵吸怪凶物造成的贯穿伤也阻止不了疯狂的牛头人蛮子。 牛头怪物任凭银剑穿过它厚实的胸膛，依旧用长着牛角的头顶撞过来，眼看就要再次撞击到阿格雷尔身上了，而这一次人类身后就是墙壁。可怜的年轻人一点也不想成为三明治或是肉饼，以及别的类似的东西。他聚精会神地抢先抓住剑柄，用力一扭，将巨怪的伤口搅得血肉模糊。在阿格雷尔仅存的一线生机中，剧痛是打倒怪物的唯一救命稻草，但这只是让牛头怪的身体稍微一顿。 下一瞬间，duang一声巨响，石壁碎裂，人类的左臂肩膀剧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中了，阿格雷尔顿时疼得几乎无法呼吸。身体中的力量全都消散殆尽。他的身体被牛头人和墙面狠狠的挤压了一下。阿格雷尔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血液更像被榨汁机压扁的西红柿汁一样，喷的到处都是。 他强迫自己忍住痛苦和恐惧，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发动了异能。能无惧疼痛是香芭拉家顾问的一个极大优势，于是他很快恢复了神志，挣扎着想要摆脱眼前的悲惨处境。 人类把银剑送回了储物手套里，右手在左肩处一点点摸索，然后握住了一支光滑坚硬的牛角。牛头蛮子疯起来真是可怕，完全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他以后再也不想跟任何一个蛮子打架了，它们都是开挂的怪物。 阿格雷尔右手拔着粗壮的牛角，左脚则死死蹬住牛头巨怪的尸体，手脚一起发力，想设法踢开这该死的牛头蛮子。但是略一用力，被撞击震动脱臼的骨头和受创的神经，令他身体不听使唤，使不上劲。 就在这时，一声刻骨铭心的愤怒咆哮从对面传来。伴随着复仇的宣言，一个裹着黑炭和浓烟的大块头出现在阿格雷尔的视野里。这个牛头怪已经身负重伤。闪电炭化了它的半边脸，浑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它跌跌撞撞地从同伴的尸体中爬起来，胡乱拍打着碎石，撕心裂肺地哞叫，却连一种能解除它痛苦的方法都找不到。 一阵乱踢乱打之后，它硕果仅存的眼珠看见了被同伴尸体定在墙壁上的阿格雷尔。牛头怪发出一声足以令他血液凝结的怒吼。它低下脑袋，放平了双角，一头向尸体之后的人类撞过来！地面在他脚下震颤，狰狞可怖的牛头迅速在人类眼前放大！ 死亡的威胁再度出现在阿格雷尔的脑中，只是被牛头人活活撞死，实在不是他希望的死法。死后要是遇见熟人，他们问，你是怎么死的？自己好意思说是被牛头人撞死的吗？要是这么说，他们一定会追问那你的女朋友怎么样了？ …… 这可是比死还难受的屈辱。 千钧一发之际，一堵厚厚的冰墙凭空出现在牛头怪野蛮冲撞的前方，封死了整个隧道——娜西拉及时地施展了卷轴上的冰墙术。 发动自杀式冲锋的牛头怪一头撞上了冰墙，发出一声惊天的巨响。人类眼睁睁地看着牛头人的双角扎进冰墙里，撞击出大量的血液。在严寒的作用下，液体迅速凝结成冰，给透明的冰面染上了一层血色的深红。浑身被炭化漆黑的庞然大物就这么靠在冰壁前，死的不能再死了。 牛头人也真是拼呐，可这结果委实太过惨烈。让阿格雷尔在庆幸捡回了一条命之余，也不忍触目。 这堵冰墙将隧道隔绝开来，让牛头怪们无法过来攻击卓尔少女和人类，这令渴望复仇的公牛般的类人生物愤怒的几欲发狂。两只牛头怪站在冰墙前，用它们粗制滥造的武器，以及原始的蛮力徒劳的敲打着越来越厚的冰壁。后者源自娜西拉的谨慎，卓尔少女又使用了两个冰墙术卷轴。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怒吼声和武器敲击冰壁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了。牛头怪们对冰墙无可奈何，厚实的冰壁狠狠嘲笑了它们报复的决心。它们集体转过身去，一下子回到了来时的路上，拼命的奔跑，完全不顾隧道里还散落的十几具同伴的尸体。 危机过去了，娜西拉这才快跑到石壁这边，帮阿格雷尔恢复了自由。人类靠着石壁坐着，一直喘着粗气。他身上的无数细小伤口，都在流着血。 “这墙能维持多久？”阿格雷尔问。 “不超过一个小时，”卓尔少女回答，“这里迷宫，是牛头人的家。如果它们希望，我怀疑牛头人可以通过其他的隧道来到我们前头。我建议在它们找到路绕过我设置的障碍前，我们最好能离开这个该死的迷宫。否则，我宁愿去死，也不愿落在这些恶心的野兽手里。” 阿格雷尔缓缓地站起身，治疗魔杖还是那么给力，他再一次精神充沛，宛若重生。实际上，一般人被神圣能量治愈多少都有些后遗症：有些人会长出几缕白发；有些人则会感到萎靡不振；而阿格雷尔只有一种感觉——饿。他的胃很疼，他很想吃东西。 人类拿过他的背包，掏出一大块洛斯肉干，边吃边道：“好。那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只要再坚持半天，我们就能永远离开这该死的迷宫了，然后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 正文 第九十章 墨点（上） 看《费伦蝶影》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连续不断的闪电霹雳过后，巨大的雷霆轰鸣声在玄武岩凝聚成的黑色通道里回荡不止。轰隆隆伴随着剧烈的震荡直入阿格雷尔的五脏六腑，以至于人类是先用身体感觉到了震动，而不是用耳朵听见了声音。香芭拉家的顾问蹲在一个石头拱桥下面的阴影里，回味着刚才的完美战术。第一步是自己的幻象大大方方的站到隧道口处，对追捕两人的巨怪们做了几个经典的手势。成功的挑起了牛头怪们的怒火，然后领着它们跑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火焰魔法陷阱里。 在莫名其妙的爆烈火焰，炸得牛头怪物们晕头转向时，隐身在暗处的娜西拉及时发动了塑能法杖上的连环闪电…… 又过了好一会儿，阿格雷尔冒着被牛头怪发现的危险悄悄露出了头。匆匆扫了一眼大厅。在另一边，两人的下方，一小撮笨重的牛头怪物，试图掩藏自己的动作，偷偷的爬起来，想要溜回隧道。而大部分长着公牛头的类人怪物仍然躺在大厅下方的残砖断瓦之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们又打退了它们的一次攻击，”娜西拉来到人类身边，高兴地对她的同伴说。“虽然它们肯定还会重组队伍，再度向我们发动突袭。” “这帮长牛脑袋的怪物还没完没了？就不能大度一点，让我们离开好了。真是一帮不依不饶的混蛋。”阿格雷尔回答。 “不用担心，他们要是再敢回来，我们就启动备用战术：先用几个强力法术，杀死前面的几个，然后就马上用加速魔法战略转移。只要再这样来个几次，我就不相信，这帮怪物的数量是无穷无尽的！它们总有死完的一天。”多次使用战力品中的强力魔法轰杀敌人后，卓尔少女产生了很强的自信心和满足感，甚至超越了她实际的魔法水平。 “你是不用担心……挡在前面的又不是你！幻术随从雕像一天只能用一次。再来几次！我骨头都不知道断过多少次了！”阿格雷尔一边在旁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十分疲惫的办了个鬼脸。人类身后处是这个洞窟之中一个高耸的石柱，支持着整个大厅的重量。 在过去的半天里，他们在迷宫的无尽走廊里至少前进了十公里。而且两人时时刻刻都在被一群越来越多的牛头怪追捕。有几次，他们甚至被牛头怪在一条隧道的两头堵住了。但是，娜西拉极其大胆的用隐身术和漂浮术让他们贴着隧道顶部的石头，从牛头怪的脑袋上，逃离了被包围的隧道。可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再一次发生，牛头怪明明看不见他们，不应该知道他们的位置。可牛头怪还是感应到两人的存在，依旧对他们紧追不舍。 这就是牛头怪在迷宫中奇怪的能力之一。 “阿格雷尔，我的法术都快用光了，”娜西拉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必须休息一下，重新记忆魔法。” “别开玩笑了，娜西拉！你休息的时候，牛头怪都叫给我一个人对付吗？”阿格雷尔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要闹别扭了，我亲爱的女士，我们马上就要到迷宫的出口了。你看，地图上都画着呢！上面还特意用了一个大墨点标记。快点走吧，在这帮牛脸的家伙再次来抓我们之前。” 娜西拉矜持的抬起下芭，故作娇嗔地点了点头，然后她才跟着人类跑向另一条隧道。大概跑了一里左右，两人进入了另一个大洞窟。这里也存在人工修建的痕迹，但建筑风格很明显不是出自牛头怪的手笔。大厅修的很高，石柱都卡在凹槽里，咬合的很紧。 优雅、蜿蜒的楼梯沿着洞窟壁盘旋而上，直达穹顶。四周石壁上雕刻着很多古老的壁画，由于年代过于久远，都有些看不清楚。娜西拉对这里充满好奇，她放出一团白色的妖火，照亮了整个大厅。 在魔法光亮的照耀下，一间间小石室出现在她的面前。它们曾经是简易的加工厂、货物堆积地、走私商人之家或者仅仅是仆从、士兵、工匠和奴隶的简陋居所。 “一个古老的黑暗精灵遗迹，”卓尔少女观察了一下四周说。“人类占据了这个地方，但是又抛弃了这里。这就是你地图上标记的所在，阿格雷尔？” 香芭拉家的顾问地点了点头，右手还在不断地往嘴里塞着洛斯兽肉干。今天他可是足足吃了十个人的份量，使两人的粮食储备整整少了一半。 “就是这里，这里应该是一个隐蔽的据点，作为货物的中转站。”他回答说。我们走的路曾经应该是走私商人的一条贸易线路。”现在想起来，那些牛头怪应该就是这里天然的守门人，奴隶贩子和牛头怪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每次他们路过，都会给牛头怪几个女性类人生物作为过路费。而牛头怪们则会为他们阻挡，其他别有用心的窥探者。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使那些地表商人放弃了这条贸易线路。 这时，娜西拉已经走上台阶，经过盘旋的楼梯，观察着上面比较豪华的房间。透过窗户，展现在她面前的 却只有黑暗和空洞的屋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已经离地表很近了。如果家族的救援队能及时的赶过来，香芭拉家就可以派几个人占领这里，从这里直接和地表进行贸易活动或者更方便的劫掠。 卓尔少女依次把每个屋子都搜了个遍，才走下楼梯，回到大厅里石砖铺成的地板上。 “真奇怪，如果这里以前是人类的地盘，那他们为什么放弃这个好地方？”娜西拉疑惑的自言自语询着。“是牛头怪们把他们赶跑了吗？” “我对此表示怀疑，”阿格雷尔忍不住插嘴道。“如果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我们早就看到了战斗遗留的痕迹，就算牛头人已经带走了所有的尸体作为食物，时间也过去了好几年。但石壁上还是会留下烧焦的痕迹、破碎的石板、被毁坏的武器残片等等，所以我认为是人类自己离开了这个地方。或许他们找到了一条路程更短的新线路。”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墨点（中） ps：看《费伦蝶影》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那个奴隶贩子有没有讲过，这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娜西拉询问道。 “大概是几年前，”阿格雷尔仔细想了想海卓夫的叮嘱，斟酌的回答了。“并不是很长时间，真的。他们以前经常和牛头怪打交道，再加上这里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走私商人实在是没有放弃这里的理由。除非……牛头怪的数量越来越多，对雌性类人生物的需求量增大，商人们不堪重负。为了利润的考量，不得已放弃了这里。”更重要的是人类对自己的心灵力量深信不疑。只不过是一个独眼儿的奴隶贩子而已，对付他，完全是杀鸡用牛刀。 “那就是说，如果牛头怪来到这里，我们将不得不再次战斗，”卓尔少女忧虑地说。“我没有听到后面传来任何和牛头怪有关的声音，这意味着它们可能又绕到我们前面去了。” “我认为，最好不要在这里和牛头怪战斗。”阿格雷尔观察了下四周。用他在战术课上学到的专业眼光研究者着走私商人的隐蔽据点。“如果它们进入这里，牛头怪的数量优势将成为压倒性的力量。毕竟我无法同时面对两个以上的巨怪。我们最好加快脚步，抢先进入下一个隧道。” 娜西拉轻声问道，“如果地表商人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这条隧道，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一条死胡同呢？” “这不可能！海卓夫承诺过，隧道还是完好无损的，它可以直达……”话还没有说完，人类就突然闭口不语。他已经透露了太多的口风了，有好几次差点就直接说出他要去地表。 娜西拉却表现得很平静，反而若无其事地说：“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不过，我必须要指出。我们现在已经精疲力尽，几乎用光了我们的储备魔法。浮躁的通过这些大厅和走廊，一头扎进牛头人早已经准备好的埋伏圈里，是十分愚蠢的。我们为什么不能躺在这些商人的小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直到我们的精力恢复。我相信我可以在牛头怪的眼皮子底下隐藏我们的行踪，丝毫不让他们发现。二” 阿格雷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过于焦急的情绪。他真是太着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等。“你说的对，娜西拉。那就让我们先把这里检查的更仔细些，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用得上的好东西。也许还能顺便解开某个谜团。” “我们两个都要去吗？”卓尔少女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最好不要，到现在为止，我们只知道一个入口。如果牛头人突然发动攻击，我们两个都会被困在大洞窟里。娜西拉，你留在外面放哨。最好用剩下的魔法做些陷阱。当有必要的时候，也好方便逃跑。我只去几分钟，如果有状况发生，你就大声的喊，我马上就赶回来。” 说完这些，香芭拉家的顾问发动戒指的魔力变成了和俺精灵形态，然后转身走进黑暗中，把卓尔少女一个人留在废弃的大厅里。 娜西拉心里有些隐隐不安的感觉，阿格雷尔的一番说辞并不能说服长年活在危险之中的黑暗精灵少女。他实在是太想回地表了，以至于忽略了某些隐藏的危险。到底是什么力量使一群亡命之徒放弃一条铺满黄金的大道。这简直了不可想像。牛头怪吗？现在看起来并不大像。 此时，卓尔少女早已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她的双腿柔软的就像面条，站都站不稳。在两人的逃亡旅途中，虽然她没有遭受到任何严重的伤害，但另一方面，过于频繁的施放魔法，真的使她几乎完全精疲力尽了。在过去的一天里，她不断重复地使用卷轴和法杖，还有她自己本身掌握的魔法，大量的杀伤敌人、加强她和她同伴的防护能力、还有频繁地为阿格雷尔治疗伤口，这些都极大地消耗了她的精神，可她还是勉强坚持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人类已经走了几分钟了。在这期间，娜西拉一直在胡思乱想。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她，说不定他这时候已经找到了去地表的隧道，并且一个人跑掉了。他已经抛弃了她！把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面对牛头怪的下一次攻击……他不会回来了！不，不可能的，他不会这么做的！ 想到这里卓尔少女自嘲的一笑，娜西拉啊，娜西拉。什么时候你是如此的软弱和愚蠢了？竟然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一个人类的手中，相信所谓的感情？这根本不是黑暗精灵的作风。我到底是中什么邪？该死的魅惑魔法到底是什么？伟大的蜘蛛神后啊！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可惜的是，蜘蛛女皇并没有回应她的信徒。而对未来的不确定，使娜西拉强烈的不安感越演越烈。驱使着卓尔少女潜意识想要知道的更多。她用尽最后的精神在地上画出玄奥的法阵，口中吟唱良久，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她的意识连接上了先前被刻意留在大厅角落里的魔法宠物。娜西拉用精神取代了蜘蛛的视觉感官，操纵着蜘蛛的身体爬进了他们来时的隧道，去看看牛头人现在究竟到了哪里？ 蜘蛛缓慢的爬行着，好像过了很久，几乎已经到了精神控制的最长时间，通过追踪留下的众多蹄子形状脚印，卓尔少女终于接近了牛头怪的追捕队伍。 这些顽固的家伙，没有继续向他们发动攻击，反而聚集在一起互相吵了起来。一只断角又断手的牛头怪，正冲着其他的族人暴躁地高声叫嚷着，好像发泄着不满的情绪。看着族人们一个个全都反对的样子，它眼中流露出怨毒的恨意。便想也不想，抬起大蹄子就要往隧道里迈。突然，前面出现的三个同族身影挡住了牛头怪的去路，七八只手也纷纷从身后拉住了它，就是不让它往前一步。 被被众人按住的牛头怪，还是坚持要进去，到最后甚至对着洞口大吼起来。娜西拉不知道它叫了什么？但他这一举动好像捅了马蜂窝，以至于它气壮山河的大吼声突然变小了，变成了吱吱呜呜的猥琐声音。丑陋的牛脸在卓尔少女脸前近在咫尺的地方不停涨、发红。娜西拉没有忽略它嘴里的半截狼牙棒，还有在它身后几个紧张兮兮的青色牛脸。哈，原来这些牛头蛮子也有惧怕的东西，真叫黑暗精灵眼界大开。 牛头怪们控制住了意见分子，并纷纷逃难似的离开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使它们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样的举动同时让卓尔少女心中升起无数疑惑，这根本不是因为和人类商人的约定。这些牛头怪也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种族。这地方不寻常，导致地表走私商人们离开的，一定是其他的原因。阿格雷尔还是被欺骗了，那个奴隶贩子肯定没说实话。 就在这时，人类一路小跑的来到她面前，打断了她和魔法宠物的精神连接。 “哈啊！娜西拉，猜猜我找到了什么？”看着香芭拉家的顾问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卓尔少女的心情突然恶劣起来。我们要是死了那就是你害的。到时候就算是坠落到无底深渊的魔网深坑，我也会也会一直缠着你，讨回这笔血债。 （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墨点（下） ps：看《费伦蝶影》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娜西拉神情肃穆的期待着阿格雷尔发现的好消息，准备预测一下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敌人。不成想，人类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卓尔少女面露疑惑，凝神仔细看了看。 原来阿格雷尔并不是空手而归。他正吃力的拖着一个网状的大袋子，海藻搓成的绳子使它和它里面的战利品被绑的同样牢固。 “螃蟹？”娜西拉忍不住惊讶地叫道。网状袋子里的确是一只螃蟹，然而它却是只近五尺长的巨蟹，两只大螯虎虎生威，看来可以轻易将一个人类，或一个黑暗精灵、一个牛头怪，拦腰剪断。 “快来看哪！我抓住了一个螃蟹中的霸主！这可是水产品中的第一美味！美食中的美食！”阿格雷尔兴奋地叫嚷着，他的反应显然与卓尔少女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同。人类在家乡的时候就对闻名遐迩的深海帝王蟹垂涎久矣，只可惜那东西实在太过昂贵，令囊中羞涩的年轻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他真的想不到幽暗地域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螃蟹，就是不知它是海洋蟹还是淡水蟹。 娜西拉只觉得额头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血液直往脸上涌。她还在为两个人的命运担忧不已，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阿格雷尔居然还有心情野炊！所以卓尔少女决定不再控制自己紧紧绷住的神经了。“这只螃蟹就是你带来的好消息？你是去侦察这里的环境，不是去旅游闲逛。你把它拖回来干什么？为了向我证明你找到了这附近的一条地下水脉，或是一个小湖泊吗？” “娜西拉，我沿着一条小溪，找到了一个有水流进去的地底小洞。这只螃蟹只是顺手拿回来的，我们还没决定晚上吃什么，不是吗？”人类垂下头，眼睛躲躲闪闪的，有点不敢和卓尔少女的视线相对。好像他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惜，愤怒中的黑暗精灵少女，并没有发现阿格雷尔的举止有些异常。“顺手？你还有时间顺手，你就不怕我被牛头人杀死吗。” 阿格雷尔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反而自顾自地说着：“除此之外，我还另外发现了两条隧道。其中一条就是通向魔索布莱城的。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两条，另一条就是通向地表的！或者两条都是。“嗯，是这样啊！可是，既然已经发现了通道，那你怎么不要求马上赶路了？你不是一直很着急吗？”娜西拉这才发现，人类有些不对劲，出去一趟回来后，他的主张竟然和之前大相径庭。 念动至此，卓尔少女一把抓住人类现在的长耳朵，使劲扭了一下。 “哎呀，放手，放手啊，疼疼疼疼疼……”阿格雷尔马上脸色大变，差点跪地讨饶。人类用魔法戒指变成黑暗精灵之后，对现在的身体始终没有习惯。阿格雷尔耳朵上的神经点，比平常的精灵还要敏感的多，就像人类肋骨上的痒痒肉一样。有了这一点，再加上精神魔法对他没有效果，无法读取他的心中所想。娜西拉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阿格雷尔的真假。 “嗯，是本人，不是其他东西变的。那你的想法怎么改变的这么快？快从实招来，不然你的耳朵别想要了。” “娜西拉，你先放手啊！我说，我说就是了。”得到令自己满意的回复，卓尔少女便把手上的力道放松了一些，让阿格雷尔缓和了身体又酸又麻的尴尬处境。 “总算是结束了，”人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表情舒缓下来。“娜西拉，以后在我变成黑暗精灵时，别再碰我的耳朵了。老是这样，要是我一个忍不住，会失态的，到时候……” “失态？我看是湿身才对。而且看你的表情，好像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卓尔少女吐了吐舌头，轻轻一笑，然后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了，别再插科打诨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阿格雷尔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瘪，但他还是重整情绪略微沉吟了一下，露出一副不舍的表情。“娜西拉，我刚才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你说的对。我们已经没有体力再赶路了，更别说进行高强度的战斗。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休息。所以，我决定做一顿好吃的，镐劳一下我们的肠胃。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人活着总得吃东西吧！洛斯兽肉干和螃蟹都摆在一起，我们为什么不选择吃好一点呢？” 娜西拉甜甜一笑，知道人类的这番说辞不过只是借口，不知道是出于将要把她骗到地表的愧疚，还是舍不得和自己分别的惆怅，总之他是想给两人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这很好，也很符合她的心意。 “算你过关了，还不快去做饭。等一下熟了就给我一块，我要先尝尝味道，要是不好吃我就扭你的耳朵！”卓尔少女狠狠做了一个又掐又拧的动作，赶着人类去敲螃蟹壳了，她自己则坐在地上当起了监工。 眼下牛头怪们不会再过来发动攻击，阿格雷尔也有没有发现什么怪物的巢穴，暂时他们还是安全的。况且就算想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也要等他们恢复体力和魔法力量才行。否则，要是半路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岂不是将肥肉送上了的餐桌。 “谨遵您的吩咐，娜西拉女士。” 就这样，为了两人能享用上一顿全蟹大餐，人类开始了精心的烹饪。而娜西拉则在一旁进入了卓尔的无梦之眠中。黑暗精灵少女打算离开这里后，就软硬兼施，哪怕牺牲一下卓尔的尊严，也要说服阿格雷尔带自己回魔索布莱城。不过，问题是怎么才能确保隧道不是通向地表的呢？这才是真正麻烦的问题。要是家族派来的人能找到他们，她就不必如此烦恼了…… 让娜西拉头疼的隧道真假问题还没有上演。可另一个她忽略的细节却已经渐渐在发酵。那就是阿格雷尔为什么不担心卓尔少女被牛头怪围攻？他是怎么知道巨怪们不会进入这个大厅的。娜西拉完全忘记了就这个问题向人类发起质疑。不过，也许很快，她就会知道原因了。过不了多久的，很快……（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同族 ps：看《费伦蝶影》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随着板甲锅里的水开始不断的翻滚沸腾，咕噜咕噜的直冒着泡。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大海的味道。还有香气四溢的鲜味和其中夹杂着的熏烤的味。 阿格雷尔带回来的这只螃蟹大的惊人，足够两人吃一整天。人类熟练地将螃蟹大卸八块成几十份，或蒸、或煮、或烤……用各种不同的烹饪方法分别泡制。在娜西拉期盼的眼神中，一桌色香味俱佳的螃蟹盛宴很快就要为她奉上了。 可卓尔少女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口中分泌的唾液不断催促着她，先尝一尝吧！就一口，吃一口没关系的。反正还有很多呢，两个人绝对吃不完的。更何况这都是为她精心准备的。在饕餮欲望蛊惑下，娜西拉拿出秘银做成的餐具，舀起板甲锅里的一调羹汤，优雅的吹了吹，轻轻的吸在口中，顿时一团鲜美的滋味就像是在舌尖爆炸开来，让她回味无穷。顶级水产品的鲜味，完全被释放出来，而在咬一口白白嫩嫩的圆团、蟹肉固有的芳香和鲜美，完全击倒了干巴巴的洛斯兽肉干。一丝丝的蟹肉蛋白，就像是在牙齿间被融化开来一样，直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卓尔少女的味蕾完全被这从未感受过的美味所俘获，更为能够作出如此美食的人类所吸引…… 娜西拉一边品尝着鲜美的蟹肉，一边抬眼看着忙碌的阿格雷尔。人类专注于烹饪时的认真表情，就像一块有魔力的磁石一样，越看越让她入迷，其眼中流露的柔情蜜意几乎要滴出水来。卓尔少女喜欢这种感觉，并深深沉醉其中。此时此景，此物此人，空间和时间都已不再存在，仿佛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这一刻，就是永恒。 “好香——啊，看来你果然有两下子，不是胡乱吹洛斯兽。” 身旁突然传来的一个即性感又沙哑的声音让娜西拉花容失色。她根本没察觉到这小空间里何时多了个第三者。卓尔少女猛一扭头，映入眼帘的人却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不速之客是一个女性‘同族‘。她足足有六尺高，紫罗兰色的光泽在她光滑的皮肤上闪耀。这颜色如梦似幻，即炫丽而又不真实，就如同阿格雷尔所讲述的凄美爱情故事一样——美丽而稍纵即逝。 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比大多数卓尔更大，其上点缀着浓密的浅色睫毛。但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她浑圆肥硕的高高坚挺和极其纤细、柔软的腰，让娜西拉联想到了幽暗地域湖泊里的水蛇。从她腰下绘出一个饱满的心型肉臀，同样翘的高高的，没有一丝下垂。这三者合一更突显得她曼妙的身材凹凸至极，令腰椎部位的曲线正好呈现最完美的弧度。 一定都是假的！娜西拉马上就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判断。一般来说，拥有这样身材的类人生物是非常不适合战斗的，更别说在幽暗地域里生存，光是地心引力就能轻易地击倒她，让她的胸、背、腰都饱受疼痛的折磨，直到生命的尽头。所以，幽暗地域里根本没有哪个种族的女性会进化成这种样子。当然，被人为用魔法改造有特殊用途的女奴除外。 想到这里，卓尔少女立刻恢复了信心。她鼓起勇气凝视着这双高傲的，冷漠的琥珀色大眼睛——那里面是有些戏虐的神色吗？抑或是被压抑的欢跃？还是，玩弄猎物的兴奋？ 这位‘同族’没穿卓尔必备的魔法斗篷，只套着件满是镂空花纹的短袍，勉强盖住她两个浑圆饱满的丰臀。这种轻浮的打扮反而让她穿着黑靴子的双腿，显得不可思议的修长。如丝般光滑的银色长发淌过肩头，长长地垂在背后，直到腰际。她容貌美艳，再配上一双丰润迷人的嘴唇，更令娜西拉深感不快。 与此同时，她又具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度，使放荡不羁的外表之下，凭空添加了一种，卓尔少女只有在面对辛克特丝奈特·艾拉尔·香芭拉主母时才能感觉到的赫赫威严。 “苏佐妮娅”谈谈的声音却是从阿格雷尔的口中传出。这令娜西拉惊讶莫名。怎么会？ 紧接下来，女‘同族’和阿格雷尔的眼神对视，更令卓尔少女冷到心里。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就在这短短的…… “我们等了你有好一会儿了。” 不……不……这不是娜西拉所希望发生的局面，绝对不是。 卓尔少女刚想对着这个不知廉耻的女性‘同族‘大声咆哮。堂堂正正的战斗吧，怪物。毕竟，艳女的这些特征是黑暗精灵绝对不会有的，她就像幽暗地域里的火光一样惹人注目。可仿佛能预见未来一般，苏佐妮娅神色傲慢的随意瞥了她一眼，娜西拉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再提不起半点气力。 卓尔少女脑海里一直在回想苏佐妮娅琥珀色的双眸的惊寒一瞥，以及在一霎那之间看到的细而竖直的瞳孔。 “很——好，”紫罗兰色的女人语调轻缓的回答着阿格雷尔，却像是在和他接吻一般暧妹。她轻轻抿了抿性感的丰唇，吸引他的注意，眼神妩媚的微笑道：“但却没有足够的器皿配得上你的烹饪艺术。接下来让我来吧。” 苏佐妮娅一玉手轻挥，强烈的奥术能量波动突然在她身体四周跳动起来，随即一个微微发光地洞口浮在空气中，大概有四英尺宽八英尺高。更令娜西拉震惊的是，整个施法过程中没有手势、没有施法材料、更没有吟唱…… “随我来吧。”美艳的女性招了招手，阿格雷尔的盛宴就全都悬浮在了半空中，接着一个个的飞进了浮在半空的洞口里。 在这之后，苏佐妮娅领着两人一同向入口走去，尽管卓尔少女全力抗拒，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完全对轻浮的女子唯命是从。当众人进入另一个空间之后，发光的洞口也慢慢关闭了，随即消失在空气中。（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交锋 ps：看《费伦蝶影》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在苏佐妮娅的带领下，阿格雷尔和被强迫的娜西拉来到了一个连接着许多房间的华丽大厅内。整个宴会厅洁净又温暖，室内陈设的西式古典风格家具，把这里装点得无比奢华，足以和魔索布莱城第一家族的王宫媲美。 在美艳的女性卓尔示意下，几个衣着整齐但近乎透明的仆人纷纷上前，准备为两人进行一番服务。他们和隐形仆役很像，但他们并非隐形，而且在屋内行动自如。 经过简单的发型服装修整后，两人被引入宴会厅中央的长桌之中。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一顿足够十二人享用的豪华大餐。而长桌上的几盘主菜，正是阿格雷尔的心血结晶。但苏佐妮娅还嫌不够，又命令隐形仆役献上一道道的甜美佳肴。赫赫，她引诱的意图实在太过于明显了。 这样的举动让娜西拉的心脏更加揪了起来。卓尔少女不停的诅咒她，无数次的向蜘蛛神后祈祷着，渴望日光照在这荡妇的脸上，揭开她那虚假的画皮…… 三个人的复杂晚宴还是开始了，可卓尔少女明显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她的座位远在长桌的另一端，而苏佐妮娅则亲热的坐在阿格雷尔的身边，三人之间的距离至少在十五尺以上。娜西拉就像一个边缘人一样被晾在了一边。 卓尔少女眼睁睁的看着苏佐妮娅不断地优雅的消灭着食物，同时还不忘向阿格雷尔卖弄风情。甚至到最后，娜西拉也不得不承认，她吃东西的样子实在很迷人。性感的丰唇每蠕动一下，都展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高贵风韵，比卓尔少女见过的女性贵族都优雅的多。更别说她鲜嫩艳红的舌尖时不时的探出，舔舐嘴角，赞叹阿格雷尔的厨艺。要不就是在人类顾问视线转向她时，轻轻的咬住下唇，把丰润的唇瓣慢慢的放开，这真是杀伤力十足的女性暗示。 经过苏佐妮娅一连串的必杀技后，卓尔少女心下落得越来越深，她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男性卓尔，说不定早已拜倒在她的脚下，贪婪着允吸她的脚趾，高声宣誓愿意做她的奴隶，并为其付出一切了。 幸好，阿格雷尔仍然保持着的清醒的神智，没有被下流的欲望所捕获，虽然他也没有看自己一眼，但卓尔少女知道，他一直关注着她的感受，应该是这样的，没错的……娜西拉努力跟上人类和苏佐妮娅谈话——关于“艺术”和“哲学”的话题——但卓尔少女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朝她袭来。 是苏佐妮娅。她用某种魔法将娜西拉吸进她的眼睛里……用她对人类的贪婪欲望，压倒了卓尔少女。娜西拉的脑中回响起她的低语声…… ‘他是我的了，小姑娘，放手吧！’ 十足的挑衅语言，带来的后果是，倔强不甘的眼神和高高在上的眼神再次碰撞在一起，激起了无数火花。 ‘不同意的话，会死的哦！’ 这时，阿格雷尔起身表示要去洗手间方便一下，暂时离开了这个房间。 娜西拉被留在这里独自一个人面对真正的恶魔。阴谋诡计已经全无效果，她所能做的就是表明她身为女性的尊严和骄傲，轰轰烈烈的战死。 然而一股极强烈的气息再次冲破了她的精神壁障，源自心底的恐惧使她动弹不得。卓尔少女神情慌张，却又毫无办法。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只凭气势就轻易击败了她。娜西拉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在学识课上没有好好用心记忆，导致她自己遇到辨识不出的困境。 这时，苏佐妮娅走近了她。就是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变成的怪物，控制她身体的人……强迫她放弃的人。有那么一刻，卓尔少女以为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它会恢复原形，一口把她吞下肚。 但是，和预想中的结果不同。苏佐妮娅只是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展现她的温柔可亲。下一秒种，随着阿格雷尔开门声传来，娜西拉明白了。这是苏佐妮娅的狡猾伎俩……对卓尔少女的阿格雷尔，她垂涎若渴。 豪华的晚宴结束了，美艳惊人的女性卓尔一手挽着阿格雷尔胳膊，一手搂着娜西拉的腰肢。她亲热的在人类耳边低语。 “今天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的，不用担心哪些愚蠢的牛头怪。呵呵，明天我还要和你深入探讨一下关于‘善良’和‘邪恶’的道德定义。祝你睡个好觉，晚安。！” 阿格雷尔礼貌的回礼道谢，举止优雅的吻了吻苏佐妮娅的手背，这一刻他展现了从未在香芭拉家里出现过的一面——就像他故事里的人类贵族绅士。这一连串熟练的动作，看的娜西拉眼睛直发酸，她的阿格雷尔就像变了一个人。风度翩翩的他好像从未注意到苏佐妮娅的危险与恐怖。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艳女虚假的三围曲线上，再也不像平时那样沉着警觉。 苏佐妮娅，令人厌恶至极的妖女……如果能用魔法获得她的外表，那现在的卓尔少女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什么都可以。 在这个令娜西拉伤心欲绝的晚宴上，阿格雷尔的眼睛没离开过苏佐妮娅，他们就像热恋中的情人，眼睛不眨的盯着对方，好像想把对方印在心里。卓尔少女不明白，他只认识她短短的几个小时，而自己和他在一起几十年了。为什么漫长的时间敌不过一霎那眼神的交汇。是凡物看不破那虚假的魔法外表，还是……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娜西拉在也无法忍耐他们对视的双眼。她拉起人类的手，逃命般地离开了中央的大厅，就像有恶魔在身后追赶一样。 可苏佐妮娅得力量依旧如影随形的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可爱的卓尔小姑娘，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好好珍惜你和阿格雷尔为数不多的剩余时光吧！哦嗬嗬嗬嗬。或许，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同意你，失去黑暗精灵女性中，那极为罕见的处女之身哦！’ 娜西拉银牙紧咬，脚步更加飞快起来，但她心中却暗自痛恨不已。该死的，她怎么知道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隐忧 “哐，哗啦,叮叮哐哐,乒乒乓乓。”又一件精美的陶瓷器皿被狠狠地摔在华丽的地板上，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侍立在一旁的隐形仆役见状赶忙开始了清理工作，不消片刻，地面再次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这样的事情重复上演了无数次，可娜西拉仍然满腔的恨意依旧无法宣泄。她随手又拿起了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尊极美的人类女子雕像，让它和地面来了一次热切的亲密接触。 “哐当”终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摔得了。于是，她拉开房门，直奔向阿格雷尔的房间。她、娜西拉、黑暗精灵贵族、香芭拉之女，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 在无数蜿蜒纠缠的隧道之中的某处，牛头怪们沮丧的耸拉着脑袋，三三两两地缓慢前行着，队伍的目标是回到层层叠叠的迷宫深处的家里。最近这几年，它们真是噩运连连，倒霉透顶。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位可怖的存在，在被诅咒的那天不期而至，随后灾难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这头无比贪婪的怪物，对附近的居民开始了无尽的盘剥和劫掠。 它先是霸占了附近唯一的一条水脉，在水流的必经之地，用魔法为自己构建了巢穴。从此，至那一天以后，附近的居民只要需要用到水，就必须向它交纳足够多的供品，作为买水的费用。为此它甚至大费周章的施展强力魔法，用来记录水的使用情况。此后，只要有人敢冒犯它的权威，无视他的存在，随意用水，它就会亲自登门讨要祭品。谁敢抗拒或者拿不出水费，就会被它一口咬死，生吞下肚。 牛头怪们不愿与其正面为敌，以为躲在层层叠叠的迷宫里，从此足不出户，就可以安全度日。可附近的其他居民却无处藏身，无尽的敲诈和勒索让它们成了第一批牺牲者。先是几个小的蛰伏伪怪群，因为某些特殊的缘故，犯了它的忌讳，随即被吞噬一空。而水源地原来的把持者——寇涛鱼人部落成了它就餐的固定饭点，没几个月就被的得不得不放弃家园、迁居他处。 它的力量真是太过强大，连拥有大量强壮战士的地表商人集团，一次血战之后，也认栽了。人类交出了大量的黄金和宝石，满以为可以继续经营这条商路。可不成想，被它加以各种名目苛捐杂税：水税、人头税、过路税、破坏岩石税…… 人类奴隶贩子们实在是不堪重负，不得已放弃了这里的据点。开辟了其它的贸易线路用来通往曼托－德里斯。 几年过后，附近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没有其他的生物可以被它继续剥削了。恶魔般的怪物就把主意打到了牛头人身上……从此，牛头人苦难就开始了。先是流经迷宫里的溪水发出一阵阵腐烂的恶臭，就连神经最迟钝的蠢牛也无法饮其入喉。迷宫之主大怒，亲自率领部落最强壮的战士拼死与其一战，可惜的是它除了肉体实力强大至极，魔法力量更是匪夷所思。 牛头怪领主率领部众还有没走出迷宫，就遭遇到了突袭。它突然的穿越墙壁，一口锥状的气体喷吐，首领和半数手下都被腐蚀成了干干净净的骨架。牛头怪们这才知道，原来迷宫的厚重岩石根本挡不住它…… 牛头人战败了，精锐战士死伤惨重，侥幸从龙息中活下来牛头人勇士也沦为了它的食物。 但这还不够，作为反抗的惩罚，部落不得不再选出一批弱者，送进了它的洞穴…… 可它还是不满足，每当它想吃食物，就会以其他的名义想方设法的让牛头怪们献祭，没有类人生物替代，那就只有牛头人被送进它的腹中。此后，迷宫部落再也不复往昔繁荣的样子，直到今天…… 再一众牛头人还沉湎于这几年部落的伤心史中，不能自拔时。 一阵吧唧吧唧的声音传来，领头的牛头人疑惑地抬头一看，前面的石壁突然融化了，露出了一个十尺宽的大洞。而再新形成的隧道之中，出现在一众迷宫主人们眼前的是——黑暗精灵。 长着公牛脑子巨怪们顿时眼珠瞪得通红哇，还以为今生再也抱不了仇了，哪知道该死的卓尔竟然又送上门来。“哞哞……男的杀了下锅，母的带回去繁衍！”牛头怪队长咆哮着。其他巨怪纷纷冲上前去，战斗开始了。 可惜的是，牛头怪根本辨认不出黑暗精灵的长相，也没注意到两名卓尔身后的队伍，草率的发动了攻击，它们的败亡已经是命中注定了。 ***************** “我讨厌她，十分讨厌。但我更讨厌你看她的眼神！”娜西拉生气的质问着人类。“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认识的？你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为什么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瞒着我？” 阿格雷尔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感觉不到她的危险吗？察觉不到那种让人窒息的目光吗？”卓尔少女越说越激动。“但是我能！我知道她随时都会把我吞掉！是的，没错，是吞掉。在那种怪物身边，一分钟我都不想待下去。你明白么？” 香芭拉家的顾问实在不忍心看到娜西拉如此惧怕的模样。他一把将卓尔少女搂进怀里，另一支手则放在她后心处轻轻抚摸着，安慰她惊惧的心脏。“娜西拉，你会安全的……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遇到危险而不顾吗？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请相信我吧！娜西拉。” 这恰恰是娜西拉最为担心的，种种迹象表明，苏佐妮娅不是易于之辈。阿格雷尔哪来的信心给她承诺。幽暗地域里的生物都是不能被信任的，包括她自己。 “等一下苏佐妮娅要和你见面，而你就会离开我了……” “绝不会……”阿格雷尔犹豫的回答着，他目光却转向了一旁。 “她不用开口就告知了我，说我会死！说我应该对你放手。我知道她想要拥有你，她不会容忍我挡道。” “你担心太过了，你不了解她。”说着，阿格雷尔轻轻吻上了娜西拉湿润的娇唇，想要消去卓尔少女的烦恼，把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就好。而他会用一切方法让她安全的回到魔索布莱城的家中，就像他承诺的一样。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交战 阿格雷尔深深的陶醉在这一吻中，他的两鬓到耳根一直麻酥酥的，甚至在一瞬间好像忘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一种心灵交流的满足感，温暖地溢满了他的整个身心。从娜西拉的身上，人类闻到清新的爱欲气息，还有醉人的女儿家幽香，让他几乎想要永远这样下去。 他们的上唇、下唇以及舌头都彼此的交融着，互相汲取着对方口中的唾液。卓尔少女将人类的嘴唇吸的很紧，让他感到了有点痛。阿格雷尔隐隐约约感觉到，她是要让他记住这一刻。 …… 当这一记绵长的亲吻结束，阿格雷尔让娜西拉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彼此心中都溢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阿格雷尔，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的协助……” 人类看着卓尔少女那一脸哀求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拒绝她最后的这点小小希望。 …… 当两人一番定计之后，阿格雷尔整理了一下发皱的衣角，用魔法伎俩掩去了自己身上卓尔少女的幽香，便准备出门去见苏佐妮娅。在这一过程中人类始终没有回头，他害怕看见娜西拉眼中的幽怨，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和盘托出。当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后，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阿格雷尔不敢想。 娜西拉在房间里，目送着香芭拉家的顾问一步步离去，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虽然她认为阿格雷尔在内心深处并不舍得抛弃她。但卓尔少女无法判断出人类的真实想法，她不能确认阿格雷尔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从苏佐妮娅无端冒出来后，人类那些飘忽的眼神和装成兴味索然的样子……这难道就是他故事中所讲述的薄情郎么？可笑的她还曾经煞有介事的向他求证，这种郎是属于地表的各种狼之一吗？呵呵呵呵…… ……是时候，为真正的计划准备一下了。 ***************** 第一个的牛头人冲了过来，它巨大的战斧也同时落下。这柄骇人凶器挥舞时带来的风声，听起来就如一段巨大的树干被猛地折断一样。 被攻击的男性卓尔战士，眼睛里的瞳孔被惊吓地突然张大。在最后一刻，黑暗精灵男性以他自己都无法置信的敏捷扑到一边，而牛头怪的攻击则在地上劈出了一条不小的裂缝。一击落空，巨怪仰天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意欲用它的天赋冲锋妈来发动新一轮的打击。 就在这时，吉娜菲·香芭拉飞快地冲过来。她从侧边击中了弯腰低头的牛头怪，一把精金长剑深深地刺入了牛头巨怪的大腿肌肉，阻止了它的冲锋。武技大师又迅速扭转身形，借助身体旋转的力量，长剑顺势一挑，彻底地挑断了它的腿上的筋腱。 牛头巨怪哀嚎着半蹲下来，双手支撑住自己将要倒下身体，用力直扑向吉娜菲，但是女性卓尔早已经退到后面，结果想要拼死一击的牛头怪duang的一头撞击在旁边的岩石上。吉娜菲不在关心注定命不久矣的敌人——大难不死的男性卓尔正对它磨刀霍霍。 武技大师转过身去，看到家族的男性士兵已经和陆续冲进来的牛头怪们陷入了苦战。搜索小队只有十一个人，可却要面对着体型是他们三倍，数量是他们两倍的敌人。必须把它们堵到隧道里，才能打败这些强敌。 “吉娜菲拖住牛头怪，其他人到我身边来。” 随着艾克珊卓的命令传来，吉娜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几乎瞬间就冲到了交战双方的战场的中央，她的双剑精准的刺入了两个牛头怪的膝盖，遏制了它们对香芭拉战士的追杀。 但是两个拼命冲锋的疯牛已经来到了魔法教母的身前，这让香芭拉家的战士们大惊失色。惟恐主母有失，男性们第一时间射出的密集弩箭放倒了前面的牛头怪。但第二个牛头怪抓住了前一个的尸体当肉盾，誓要杀死领头的女性黑暗精灵。 面对来犯的强敌，艾克珊卓没有半点慌张，反而早就准备好了一道独特的卓尔法术。（是为了恐吓阿格雷尔而新近学会的）她从施法材料包中抓起一颗灰矮人牙齿，将它掷向冲锋中的牛头怪。巨怪不断喷气的鼻子立刻痉挛着扭曲成一团麻花。它手中的同族尸体掉落在地面上，但牛头怪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己可怖的变形吸引住了。他硕大的鼻头皱缩起来，变成了圆圆的脑袋，还长出一张贪婪的钳形大口。 而两侧的鼻翼则拉长，从中分裂出几个肉条，变成了八条又细又长毛茸茸的肢体。牛头怪曾经用来呼吸的器官，现在却变成了一只黑蜘蛛。在盲目的饥饿驱使下，魔法造物眼中精光大作，开始大嚼主人的面皮。巨怪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呆了，痛得几乎无法出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蜘蛛吞噬他脸上的血肉。过了好一会儿，在死亡的恐惧下，它才一把将蜘蛛从脸上扯了下来，然后晃晃悠悠地趴在了地上。已经太迟了，牛头人不但已经少了一只眼珠，它脸上的巨大血洞还不住地往外流淌着鲜血，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进入战场的巨怪首领直奔向杀死它最多同族的女性卓尔战士——手持两把细剑的吉娜菲。此刻她的闪亮剑锋正力敌两个牛头人，不断飞转腾挪的足下是四具巨怪的庞大尸体。她忽而用剑威胁敌人要害，忽而面对面的用眼睛蔑视着比她强壮的多的牛头巨怪。体型笨重的牛头人对身形鬼魅的武技大师毫无办法，只能勉强拖延自己死亡的时间。 牛头怪队长的巨角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到交战的三人身上。突然，七八片黑暗的云雾笼罩了整个战场，牛头怪队长被这变故打乱了前行目标，三个牛头人顿时滚作一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早已不见吉娜菲踪影，双方的战斗戛然而止。“哞！黑暗精灵，出来，哞哞……懦夫！”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大意 艾克珊卓闭上眼睛，摒除牛头怪哞叫带来的刺耳噪音。她没有选择出声吟唱，而是改用可以沉默施法的超魔技巧发出了一个法术。随着手指在身前的舞动，魔法教母很快完成了她的法术。艾克珊卓·香芭拉召唤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光球。球内流光溢彩，脉动着放出阵阵奥术能量。她冷酷地笑了笑，然后把手中的小球向黑暗中的一个角落掷去，而这枚珠子转瞬间就到达了目的地，并在这个固定的位置爆发出奇特的力量，整个法术完成的无声无息，以至于牛头人没有一点觉察。 牛头怪们还在黑暗中愤怒的骂骂咧咧时，一个充满厌恶和恶毒的声音在它们身后大声响起：“听说牛头人都是男人干母牛干出来的？” “嘿嘿，不太对吧，我怎么听说是女人像母牛一样趴在地上让公牛搞出来的！”另一个声音用更大声音反驳着它。 “管它们是公牛母牛、男人女人。反正都是一群比地精还下贱的烂东西，真是恶心至极，难怪我总是能闻到一股牛粪味。”第三个声音用不逊于前两者的声音补充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得没错……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几个卓尔的哄笑声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算完全看不见，躲在远处的黑暗精灵们猜也能猜的出，公牛脑袋们一个个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牛头怪队长的脸皮更是憋成了酱紫色，两股愤怒的热气不断地从他铜铃大的鼻孔中往外喷涌。 “嘶啦”一声，它猛地扯碎了穿着的唯一一件衣服——一条狼皮制的裹布，露出精赤的上身，“该死的黑皮们，本牛爷这就让你们知道知道，牛头人是怎么生出来的！兄弟们，给我上！一个也别放过，不论男女！”咆哮声一结束，它便带头朝挑衅的声音冲去。 牛头怪们一窝蜂的跟着它前进，一路上鬼神辟易，很快就挤满了发出黑暗精灵声音的地方。这里到处都充斥了卓尔们恶毒的咒骂声和牛头人愤怒的咆哮声，可就是一个活的黑暗精灵都没抓到。 就是现在，艾克珊卓把早已准备多时的制胜法术放了出去。被气红眼的公牛脑袋们所在位置的地面忽然变得松软泥泞起来，巨怪们庞大的身躯就这么向下陷了进去，稀软的泥巴一下子没到了它们的膝盖处。牛头人惊慌失措的想把脚从泥潭里拔出来，哪知道它们越用力陷的就越深。巨怪们在魔法形成的沼泽里一直不断的下沉着，直至泥水没到了它们的臀部或胸部。就在这时，第二个落井下石的法术姗姗来迟，奥术魔法的力量把泥潭又恢复成了坚硬的玄武岩地面。 迷宫的主人们发现它们情况更加糟糕，所有人都被困在了岩石里。无论再怎么用力拼命挣扎，试图使身体重新获得自由，可一切仍是徒劳无功——玄武岩牢牢地抓住它们了。待发现脱困无望后，牛头人们开始集体仰天咆哮着。 “卑鄙下流、阴险狡诈的黑皮卓尔，你们竟然不敢堂堂正正的当面一战。无耻！哞……黑皮娘们……哞……我诅咒你……哞哞哞哞……” “牛头人的诅咒？啊哈！谁会在乎呢？不过是一群愚蠢的下等种族，临死的哀鸣罢了。”魔法教母随手又丢了几个火球扔到了失败者的头上。“轰隆隆!"爆炸产生了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甚至冲出隧道，喷得整个洞穴到处都是，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红龙的呼吸。一众被困住的牛头人尖叫着、咒骂着恶毒的黑皮婆娘，但是很快这些声音就消逝、湮灭，被无数石块坠落的响声所覆盖。 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爆裂的火焰已经驱散了黑暗精灵天赋魔法所造成的黑暗。看着洞穴里的一片狼藉，艾克珊卓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魔法艺术还是这么精进，哪怕为了快速通过这层层叠叠的迷宫，她不得不记忆了大量的化石为泥法术，但对付几个蠢笨的牛头人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魔法教母依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己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 她环顾四周，发现家族里的男性卓尔们虽然都一脸敬畏地看着自己。不过他们的表情都有一些不自然，甚至在低下头的瞬间，还相互交换了一种很诡异的眼神。吉娜菲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的视线上下不断打量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某个人一样，脸上的表情很是值得玩味。 艾克珊卓这才恍然大悟，是刚才用来激怒牛头人的幻音术，里面的段子实在是太…… 魔法教母刷的一下烧红了脸，羞耻的感觉一下子突破了女性黑暗精灵道德的底线。该死了，都怪阿格雷尔的荤段子。刚才情势紧急，艾克珊卓未加仔细斟酌，就把两人亲昵时调笑的知识用在了幻音术上。而这些段子里的内容对一位高贵的女性卓尔贵族来说，委实太过粗野和劲爆了。 要是让人宣扬出去，说魔索布莱城的著名魔法女教师——香芭拉家的三女，私底下的言辞比一个下等种族还要粗鄙不堪，跟牛头人调情都面面俱到……巴拉巴拉…… 想到这里，艾克珊卓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行，不能让人宣扬出去，否则她将永远也没脸见人了！嗯，男性战士还剩下六个；女性不算吉娜菲还有两个低阶牧师；该怎么杀人灭口呢？这真是不好办啊！还是想办法堵住他们的嘴吧。 魔法教母牙关紧咬，心里给陷她进入尴尬境地的某人又狠狠添上一笔。混蛋阿格雷尔，都是你害的！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把你……这样……那样……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真相和不同的计划 （上） 阿格雷尔一步一挨的在长长的走廊中缓慢前行着。心情沉重的人类根本无暇欣赏墙壁上交替出现的奢华装饰和一幅又一幅的精美画作。 娜西拉这次肯定不会再原谅他了，更大可能是会怨恨他一生一世，人类暗暗猜测。如果，他能有更好的选择，阿格雷尔实在不愿意使用这种方式与娜西拉分别，哪怕同样会使卓尔少女伤心欲绝。可现实就是如此残忍，不断的上演着一幕一幕令人不忍目睹的悲剧。 人类早已决意逃离幽暗地域到地表去，而娜西拉却执意要带他回魔索布莱城，这是两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早晚有一天会以某种形式爆发。这一路上，卓尔少女种种惹是生非、无理取闹的举动都是有意为之，目的是留下魔法讯息和尽量拖延时间，以便香芭拉家族搜救队的接应。 这些阿格雷尔早已心知肚明，不久之前，他每天还在担心艾克珊卓会突然不期而至，导致自己的逃跑计划功亏一篑。而现在，因为苏佐妮娅这个意外的变数，人类已经有了最佳的选择——和这个恐怖的女人达成一项交易。娜西拉将被安全的送回魔索布莱城中香芭拉家的大宅里，而自己会另外找寻其他机会逃跑。毕竟从一只经常喜欢睡懒觉的‘女士’手中偷逃，要比从一群黑暗精灵手中溜走更容易得多，不是吗？况且极端自大的她还不知道，仅仅使用魔法的手段就想让阿格雷尔保持忠诚？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 豪宅大厅的正门开着一条缝，柔和的灯光从门口透出，中间裹着好些不同色彩的光线，不停的轮换更替着。苏佐妮娅正在鉴赏新得到的战利品——源自阿格雷尔的那半袋宝石，也是人类从灰矮人船长那里拿回的保证金。 阿格雷尔双手自然下垂，站在门外的过道里，并不往门内走，只是轻声说：“美丽的苏佐妮娅女士，我来了。”大门嗖地一下子敞开了，同时听见苏佐妮娅亚慵懒沙哑地声音：“关好门，再给它们上好锁。” 人类走进屋内，一边转过身，一边悄悄抬起头瞟了一眼。她脸上戴着一只单眼眼镜，长长的发丝在肩头飘荡，就仿佛微风正从发丝的缝隙中无声无息地穿越而去。魔法制造的光源则悬浮在她身后的上方。让阿格雷尔看得好一阵心疼，曾经属于他的小宝石们同样漂在光源正前方，不断地来回移动着。随着角度的变换，透过它们的光发出了多彩的变化，把整个大厅点缀的五光十色，煞是好看。这些以前可都是他的…… 阿格雷尔没敢对珠宝留露出更多痴迷的目光，反而毫不迟疑地按下门闩，锁紧门链，让她完全从宝石的迷醉中清醒过来之前，拥有极充分的享受时间。如果面对的是一个能随心所欲吃掉你的女士，最好的生存之道就是别给她任何动怒的机会和理由。 当他转过身走回房间的时候，发光的魔法球幽幽地飘到两人之间，强烈的光源让人类的眼睛稍微有些不适。 “事情进行的如何了？你的卓尔小丫头想到了什么方法来反击我。”苏佐妮娅伸了个懒腰，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边妩媚地斜视了阿格雷尔一眼。这名美艳的卓尔女子懒洋洋地倚在一张垫得又软又厚的睡椅上，尤其在它上面铺着地表走私来的厚绒布织品，看起来非常舒适。 阿格雷尔微微点了一下头，明白对方关心的是什么。“苏佐妮娅女士，今天晚上某个时间，娜西拉会和我在一起……”人类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着眼前丽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平淡的继续道：“我们会用魔法制造出一个幻象，伪装成我的样子在床上熟睡。然后娜西拉会对我施展隐形术，等到你打开这座魔法豪宅的出入口，送娜西拉离开时，我就可以趁机溜出去了。” 苏佐妮娅仰起头，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大笑，连大厅四周的墙壁上都回荡着她愉悦的笑声，充斥在两人之间。“喔～呵呵～呵呵～呵呵……毫无疑问，真是有创意的方法啊！在你们度过最后一个浪漫之夜后，再上演一出凄美情人诀别戏码给我看么？哦～哈哈～哈哈～哈哈……” 人类在边上等了好一会儿，等到苏佐妮娅终于忍住了她女王式的三段笑，才开口说话。“这就是我们的全部计划了。” 忍俊不止的美艳卓尔靠近阿格雷尔，轻轻拍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不真的执行这个计划，说不定，我一时心软，你有很大的机会成功哦！” 阿格雷尔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小步，让自己的胸膛远离苏佐妮娅挑逗般的抚摸，然后挺了挺背，向她鞠躬行礼，以最诚恳的语气说道：“尊敬的女士，您未来的忠实仆人，可是守序善良阵营的一员，最是信守承诺、言出必行。我以我信仰神祇伊莉丝翠起誓，必会全心全意的侍奉您。供您驱策，莫敢不从。”（在魔索布莱城除了蜘蛛神后之外，阿格雷尔只听说过这个神祇，当然都是负面的信息） 苏佐妮娅克制不住地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张开有力的肩膀，热情地抱了他一下，“小阿尔～！你可真会逗我开心。一个伪装在黑暗精灵幻象之下的人类，会信奉喜欢月下裸舞的幽暗少女吗？” 果然是这样没错！魔法变形伪装对她根本没有作用。这就解释了那天为什么幻术随从雕像会失效…… 不过，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哦！你该不会是喜欢看她们边跳边……” 苏佐妮娅声音越来越小，几近于无。到最后，阿格雷尔只能感受到，她丰润迷人的朱唇摆出的一个个让人蠢蠢欲动的口型。随之而来还有苏佐妮娅呼吸中的香甜气息，让人类如同沐浴在春天的海洋里，浑身燥热难安。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真相和不同的计划（中） 阿格雷尔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表情复杂地轻轻动了动手臂，可眼前的丽人死死搂住自己的胳膊，不但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还越搂越紧。近距离的品味着苏佐妮娅呼出的气息，让人类脸颊上的绯色越演越烈。 这不应该啊，他不可能对她有反应的。要知道他们两人不但是跨种族，而且还是跨物种啊！难道要他学习许仙日白蛇么？这可不是一般的人类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苏佐妮娅可不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反而将阿格雷尔的不作为，当成了他在某些事情上的默认。美艳的绝代尤物神情妩媚的笑了笑，随即抛给了阿格雷尔一个勾魂蚀骨的媚眼。同时她柔软的小手沿着阿格雷尔的胸部一直向上，解开他了精致的白恤衫上的头两颗钮扣，用她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这－这－这……尊敬的女士，进展是否有点太快了。”在苏佐妮娅正准备解开第三颗纽扣时，阿格雷尔望着那琥珀色的双眸结巴道。人类身体微微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冷、兴奋还是害怕。 “别怕，小阿尔！我不会吃了你的，嘻嘻……”苏佐妮娅两眼开始放光了，神情越来越放荡妖冶。 然而‘吃了你！’这三个字却给了阿格雷尔极其不好的回忆，让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人类狠狠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借着剧痛的刺激，他才强忍住差点想要反过去抚摸她那梦幻般的娇躯，跟她共赴极乐之境的冲动。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动情了？不对劲！一定是苏佐妮娅偷偷做了手脚。嗯，一定是这样的，没错的。 阿格雷尔清醒过来的那瞬一间，身体对苏佐妮娅碰触的反应，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原本人类还在感受美人在怀的柔软和热度。可是现在却有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让他想入非非的丰润肌肤本应该是坚韧竖立的鳞片。结果，他的手在大脑下达命令前，就主动抓住了苏佐妮娅的柔荑，说出了最令苏佐妮娅难以置信的话。 “抱歉，美丽的女主人，我必须先提醒您，我的身体出了一点小问题。就是……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回。我被您伟大的风姿折服了，深深敬畏在您的威严之中，久久不能自已。当然，以至于落下了一点小毛病，希望您可以理解我的苦衷……那个……那个，总之一句话，我恐怕是不行了。唉……您懂我的意思吗？” 其实在这点上，阿格雷尔并没有完全撒谎，他的确有一点不太严重的心理阴影，毕竟被人当成冰激凌一样放进嘴里舔来舔去，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估计连许仙也没有经历过。 “什么！你阳痿了！”阿格雷尔打的这张牌，显然出乎了苏佐妮娅的预料，人类的下限之低给了她全新的体验，这在她的漫长生命中从未有过。美艳的卓尔先是呆滞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狐疑地看了人类一眼，很快她就冲他发出意味深长笑容，这是个代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而不仅仅意味着看穿了他的谎言。 苏佐妮娅突然出手，姥姥攥住了阿格雷尔胯下的男性象征，用力捏了两下，吃吃地笑道：“你还真狠心，把灵吸怪的小把戏用在自己这么重要的部位上，你就不怕弄假成真吗？小心以后再也不能用了哦！” 人类既震惊又尴尬地看着她，然后变成满脸苦笑。好厉害的女魔头啊，连瘫痪暗示麻痹自己的下肢都骗不了她。这可是他第一使用能力后被人识破，她真是吃得他死死的。 “呵呵呵呵，让我再猜猜，你本来打算用这招应付那个卓尔小丫头的？我说的对吗？”她松开了阿格雷尔，动作优雅的收起了自己的单眼眼镜。几乎是同时，她又伸出双手，握住人类的双肩，细长的手指轻巧地放在他身上。阿格雷尔心里清楚，要是他想从这双手中挣脱出去，它们立刻就会变成压住孙悟空上百年的五指山。 阿格雷尔静静地站着，任凭他未来的女主人拉过他的脸。两人贴的很近，鼻子和额头几乎快碰在了一起。苏佐妮娅命令说：“不准动，也不准说话。”她呼出的温柔的气息暖暖地吐在人类的脸颊和下巴上。她的两只眼睛中心处又显露出细而竖直的瞳孔，就像波斯猫的眼睛一样。 刚开始，阿格雷尔以为她的瞳孔只是一条竖直的狭缝。然而，仔细的深入其中，他才发现，原来那条狭缝之中还有一层瞳孔和虹膜。我的天呀，最里面的瞳孔还能移动和旋转，以至于有时它和外层的裂缝重叠或垂直。一股无形的原始能量从两只裂缝里不断的涌出，似乎能让她看穿人类的大脑，看清他藏在里面的每一个秘密。 苏佐妮娅又稍稍地靠前了一点，这时侵犯阿格雷尔的已不是她摄人的双眸，而是她性感的丰唇。两人四唇交接。她专横的舌头分开人类的嘴唇，不知是什么东西，刺痛而又酸涩，冲进他嘴里，她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阿格雷尔不由自主地往下咽了一下。那东西立刻涌进了他的喉咙，甚至卷进鼻孔。 剧痛——腐蚀，刺激，颤抖，流涕！最后还是剧痛！ 如同被溺在水中，阿格雷尔一次又一次地打着喷嚏，整个身体都在抽筋。他单手撑在苏佐妮娅胸脯上。人类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口鼻，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痛苦，完全不敢用他的心灵异能来作弊。好不容易阿格雷尔又能恢复正常的呼吸了，这时，人类早已全身湿透，无助得像个可怜的孩子。 正文 第一百章 真相和不同的计划（下） 人类口鼻中腾跃流淌着紫黑色的薄雾；眼睛也被酸雾刺激的泪水直流，他感到天旋地转，而固定着他的纤细柔荑则不断以刺痛的巨大力量鞭笞着他。阿格雷尔在紫黑色的雾气中不断挣扎咳嗽，似乎会永远这样下去。汗水打湿了他浑身的衣物，彻底的虚脱让他再无法动弹半分。汹涌而来的剧痛则在不断撕扯着他的身体，但人类依旧一动不动，嘴里微微地发出痛苦的喘息。 阿格雷尔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他无力的靠着苏佐妮娅，将下巴放在面前女士的肩膀上。如同寒风中干枯卷曲的树叶一样脆弱。而他没有在剧痛中趴在地上的唯一原因，是他将要侍奉的女主人苏佐妮娅钢铁一般的手，紧紧地钳制着他。 良久，她的手终于缓慢地松开了他。一只手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的淤青印记，让他的肉往下陷了足足有寸余深，看起来就像是船头的铁锚，死死地钉进了他的肉里，把他牢牢固定在汗水形成的汪洋之中。 夜已经深了，魔法制造的光源微微飘动，柔和的光线从两人身上拂过。苏佐妮娅弯腰躺下，靠在阿格雷尔身边，柔声道：“你已经尝过了真龙的燃息。我要警告你：要是你再敢耍小聪明，企图欺瞒我、背叛我的话，下一次就不只是这么一丝丝的吐息了。” ‘吐息？不止吧，怎么不说还有你的龙涎呢？’阿格雷尔强笑地瞪着她，想用有力的吐槽试探她的底线，却也只是摆出几个口型而发不出声，剧痛依旧在他体内搅动。可未来的女主人仍然察觉到了什么，以至于气恼地望着他，她的眼睛像是冒出了两团紫黑色的火焰。 “凡人，你要明白自己的处境！吾之一族可是尔等凡物只能仰望的存在。吾族之感官，其灵敏程度非是你能够想象得到的！不管你距离有多远，我的鼻子和舌头也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味。即使是最微小的脚步声，也能引起我的注意，隐形术在我面前毫无效果。认命吧，阿格雷尔。放弃这些无谓的抗争吧，你没有一点机会的。” 阿格雷尔没有被苏佐妮娅一番代表胜利的的宣言吓倒，反而对其言词中的语病疑惑不止：舌头感受气味？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应该是鼻子闻到气味，舌头品尝味道才对的吧！可她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啊？人类又定下心神，仔细看了看女王模式之下的未来女主人。 苏佐妮娅高傲的抬起下巴，将胸高高挺起，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在这一刻，美艳的卓尔似乎又与那个傲慢自大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那是人类一生都不会忘掉的梦魇——阿格雷尔永生难忘的回忆。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秘密。他一定要弄清楚，人类有一种预感，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说不定可以用上那个东西……作为翻盘的关键。 舌头？舌头？阿格雷尔开始回想，几天前他初次遇到苏佐妮娅的时候…… ***************** 阿格雷尔最近总是觉得不顺心。从遭遇牛头人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这也算是一种迷信吧。毕竟牛头人和ntr的关系可是密不可分的。古希腊神话中忒修斯杀牛头怪米诺陶洛斯，然后娶泡了他的妹妹公主阿里阿德涅，真可以说的上是人生赢家。可惜好景不长，拿到了美人的一血后，牛头人的诅咒就降临了……年轻美貌的妹子最终还是落到了一个好色的老头子手里，各种羞耻play怀孕产子……各种无惨直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从迷宫逃出来，阿格雷尔亲手杀过好几个牛头人了，数量是忒修斯杀的好几倍！会不会……想到这里，人类猛地打了个寒战，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逐出脑海，连默默念了好几遍祥瑞御免、家宅平安。希望这个也能保佑保佑他。（对卓尔来说，男女的位置完全颠倒，而且死在娜西拉和艾克珊卓手上的牛头人是阿格雷尔杀死的十倍） 人类收敛心神，然后迅捷无声地降落在一条地下溪流的岸边上，马上就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他神经质地反复察看周围是否有危险的敌人存在。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气味、声音，黑暗的视觉里也没有任何危险。有的只是头顶岩壁上的荧光菌发出的青色冷光。嗯，很安全。 周围的岩层表面没有什么可看的。在过去的岁月里，无数人类走私贩子早把这附近都摸了个遍，几乎弄走了全部哪怕只有一点点价值的东西，他们伸出满是油污汗迹的脏手，贪婪地一寸寸的检查了这里所有的岩壁，也摧毁了任何其他矿石在形成的可能性。宽敞的椭圆形隧道的颜色，更像是干枯的土褐色，虽然这是一条非常合适的幽暗地域的地底通道，但是现在已经好几年没人使用它了。 阿格雷尔就这样沿着河岸向前行进了十几分钟。一路走来，他没有遇到半个敌人，就连寇涛鱼人也没有，这真是不可思议。自从古老种族创造幽暗地域的那天开始，遍布于地下的水脉河流也无意间引来了邪恶的长腿的鱼人种族——寇涛鱼人，他们的存在也使得地下河流与其周边地区成为幽暗地域里永无休止的纷争之地。 现在，阿格雷尔倒是希望遇到一两个肥壮的寇涛鱼人，他的红外视觉要比寇涛鱼人的远得多——当他能够看见寇涛鱼人的时候，他们还根本不知道人类的存在呢。而且，他也毫不怀疑自己的战斗技巧要远远高于寇涛鱼人。尽管鱼人的个子也不小，而且皮肤糙实，不过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战士。年长的寇涛鱼人身上总是布满战斗的疤痕，几乎像死了一个星期的尸体一样丑陋。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一天前 （上） 人类低头看了自己胳膊上紧致的肌肉，虽然它们一直也变不成大块腱子肉，不过弹性和耐久力却很不错。即使用阿格雷尔的黑暗视觉观察，他也看不见上面的皮肤本应存在的无数愈合后伤疤鞭痕。同他的身体上其他部位一样，它们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他很幸运，变异的体质弥补了他肉体上的创伤，但是精神和心灵上的伤口，却无法那么快愈合。即使阿格雷尔已经远离了魔索布莱城，人类也清楚的知道，他很可能一生都不会再与香芭拉家的其他人有所交集了，但这样事实也丝毫不能平息阿格雷尔常年被压抑被折磨带来的怒火。 他和她们的恩怨纠葛实在太多了，不可饶恕，永不能忘。即使已经和她们这样那样过了，但对阿格雷尔来说，这些还是不能弥补他所遭遇到的痛苦。 要是以后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们都抓起来：囚禁、滴蜡、鞭打、调教、**……以上或许能够稍微满足一下人类的报复心。但前提是必须尽一切办法去变强，比她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强大，到时候他就能够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 不知不觉中，人类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河岸两旁被常年不断的流水冲刷得很光滑，为了防止跌倒，阿格雷尔不得不费力迈着沉重的脚步踩在石块上，发出嘎嘎的声音。他察看了周围幽暗地域的环境特征，辨认出海卓夫地图上画着的，通向地表的两个隧道之间的交叉路口。他找到了一这里的一个标志性地貌——突兀的出现在岩石地面上的一个黑乎乎的小洞。小溪的支流从岸边的罅隙中潺潺流出，淌入洞中，远远奔腾的水流听起来在下面极深处。 阿格雷尔凝神远眺洞口正好位于大斜坡底下，从斜坡往上大约六十码的坡顶，千百年前地质巨变堆积的巨石中间，有两条狭窄的隧道。如果奴隶贩子没有在地图上做手脚的话，那么阿格雷尔和娜西拉能够通过这条小道逃离幽暗地域，最终达到他的目的地。整个隧道的高度也非常低，它会减慢那些牛头人傻大个的追击速度。 人类立刻精神振奋起来，向前跑去，欲直接奔上斜坡。他实在太高兴了，以至于在经过横在坡底的洞口时，忽略了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狡猾的狩猎者趴在洞口上方一动不动，很明显在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人类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还欢呼地叫了几嗓子。 就在这时，岩石开始行动了，它的一部分突然向阿格雷尔伸过去。它早就看见了人形生物的温暖热影象透出的热辐射，听见了他刚才的欢呼声。阿格雷尔急忙向前鱼跃一滚，摔倒在地，地上的一些碎石屑刺伤了他的背脊和颈部，人类这才意识到，一路行来太过顺利，使自己对周遭的环境掉以轻心了。一只巨大的螯钳带着风声险险地向他的腰剪来，人类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起，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当他停留在空中的时候，无意中一瞥，发现攻击自己的是一只巨大的螃蟹。不好，甲壳生物都是有两只螯的。来得及花时间考虑目前的处境之前，他就下意识地对袭击者发动了灵能减速术，这为人类争取了极其宝贵的一点时间。 阿格雷尔迅速召唤出银剑，直冲向前，狠狠地刺进大螃蟹的螯钳关节里。那怪物吃痛之下变剪为横甩，一下把人类撇到旁边的洞穴口上方，在重力和水流的作用下，他眼看就要掉进洞里了。 阿格雷尔吓得面色惨白，左手连忙扣向洞口的石壁，孰料入手处满手滑腻，只抓到了一把厚厚的青苔，随即他顺着水流呼啸而下。 人类急忙双手双脚抱成一团儿，尽量看起来使自己更加圆润一些，以减少下滑时碰撞岩壁对身体造成伤害。他顺水流动，翻滚着着穿过七扭八拐的隧道。每一次隧道转向，他都要提前把银剑插在洞壁上，减缓自己的下滑速度，在关键的时候，他双腿用力蹬向石壁，改变自己的方向，避免头破血流的结局。 洞穴漂流，对阿格雷尔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随着水流的速度越深越湍急，人类已经渐渐体力不支，浑身上下满是淤青。他在心里不断的诅咒着那只该死的螃蟹，要是还有遇见它的机会，自己一定让它尝尝什么是大卸八块、生不如死。 突然间，隧道消失了。他跟随着水流汇入了一条湍急奔腾的河流中，旁边还有数十条类似的通道。阿格雷尔爆出一阵豪迈的大笑，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和轰鸣的水流。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他又一次从死里逃生了。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幸运女神，人类打算一有机会就亲自拜访她的神庙，烧几柱香，顺便布施一些香火钱，好好感谢她庇护。 然而他笑声的余音还在洞窟里回荡不止，更大的考验就出现在了激流前方。那里隐约耸立着一个巨大的黑石笋，粗黑的石头高高立起，几乎要触上洞顶垂下的嶙峋钟乳石。这两支石矛彼此如同镜中的映像，标志着急速漂流的左边界。几乎无人能冒险越过石矛且幸存下来。 如此天险，看的阿格雷尔直傻眼。逼于无奈，人类计算着时间。在最后一刻，他发动了香芭拉挂坠里的浮空术，摆正好姿势，双腿绷紧起肌肉迎接即将到来的撞击。 在即将撞击的前一刻，人类抢先将双脚重重蹬到石笋上，抵消了部分撞击力，但他还是被奔腾的急流牢牢压住，紧紧贴在礁石上。阿格雷尔用尽全力在石笋上攀爬，慢慢绕过了礁石，重新飘在水流中。 现在，人类来到了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地方。但他已经没有力气，移动自己的位置。水流几乎直泄而下。阿格雷尔紧闭双眼，把一切都交给了未知的命运，因为此时他无计可施。接着，突然间，他终于冲出了水面，人类的身体开始自由坠落，穿过翻腾的水沫飞雾。 砰地一声，阿格雷尔从高空中一头的扎进一大片水中。终于，潜入速度越来越慢，他又给自己施加了一次浮空术，同时身体向水面游去。人类浮出水面，热切地呼吸着空气，接着用力凫水划向石岸。爬上岸后，阿格雷尔躺在那里，筋疲力尽却兴高采烈：他又一次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中活下来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一天前（中） 喘息片刻后，阿格雷尔坐了起来，欣慰地环视四周。瀑布的下方是一个巨大冰冷的水池，深埋在地下的石窟是这片水泊的堤岸。四周只有一个狭小的洞穴，引诱着他快点进入。诡异的蓝、绿光弥漫在整个洞穴中，因为这里的岩石放射着奇异的辐射能量，是幽暗地域的独特产物，就像人类刚来到幽暗地域时碰到的那个蜘蛛水潭一样。这种充满能量的地脉辐射节点，以仙境之地的称呼而闻名魔索布莱城。它是施展各种魔法仪式和打造魔法物品的重要场所，黑暗精灵一族对此极为珍视，全心全意地守护着每一个他们占据的节点。 附近洞穴的深处传来一阵阵阴冷的气息，不是真实的寒冷，而是一种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发凉的阴暗。阿格雷尔解下魔法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皮瓦弗瑞斗篷，牢牢地裹在了身上。他考虑是否应该召唤出一个幻象替他去探探路，但人类马上又推翻了这个决定，还是用在看的见、摸得着的危险中吧，兴许还能多一次逃跑的机会。 阿格雷尔咕哝着说服了自己，然后将背包重新挂回肩上，接着他就出发，慢慢走进这个狭窄洞穴——而且显然是窄到那种稍微个大点的生物都挤不过去——好不容易，呼吸轻松了些。地面以和缓渐进的坡度往下延伸，持续超过一百尺，但接着突然又变得狭窄，成为一个通往黑暗深处的羊肠小径。 人类深深吸了一口气，瞄准他前方不远处。然后小心地摸索前进着。他的肺几乎无法顺畅的呼吸，四周的岩石挤压着他，但阿格雷尔持续往前移动着，直到他发现，洞穴突然在他前面变的宽阔起来。有一瞬间，他伸出去的腿一脚踏空，令他差点摔倒。 他险险地留在原位，一只手肘勾住一个小突起，然后把脚抬高，撑在坚实的洞壁上。这里真奇怪，黑暗视觉也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不得已，阿格雷尔用香芭拉家族徽章制造了一小朵妖火，让它漂浮在前方的黑暗洞窟中，他这才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宽阔的巨大洞窟侧壁。 这里恐怕是一个又宽又高的大洞窟，因为妖火的光芒也只能帮助他看清十尺内的距离，并没有映照出任何地面。人类顽固地将妖火往下扔，火光的尾端到达底下更远处。于是他分辨出色泽的微妙变化，找到了属于地面的较深色石头，在他下方约三十尺处。 阿格雷尔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是很坏，最后一次浮空术，正好可以使他安全到达地面。人类把手放在挂坠上，集中精神施放里面的魔法能量，接着他就往下朝大洞窟的地面而去，行走在半空中。 家乡的物理学定律告诉阿格雷尔，他本应该做自由落体运动，但是他却没有。藉由奥术魔法的帮助，他彻底战胜了自然法则，而且他也得承认，空中漫步的感觉真是棒透了，要是在大学里的女宿舍楼对面，当着几个校花女神的面来上这么一手，肯定能把美女抱回家，比什么奔驰宝马都管用。 一会儿之后，他应该已经能走到地面上了，但阿格雷尔却没有这么做。人类在离地面一尺高的地方大步前行着，继续四处寻找通向外面的是隧道。事实上，这只是为了替自己的享受找理由。阿格雷尔还对自己说，这样子移动起来会比较安静。尽管他心里一直很害怕，尽管是他找借口敷衍娜西拉，才使自己掉落到如此危险的地方，但浮空术的力量耗尽时，人类心情还是舒畅了一些。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能够使用诸多神奇的力量，总是使人心情愉悦。 不过，一个听来似有似无的绵长呼吸声，很快提醒了人类，这里可能有敌人。阿格雷尔在洞穴的一侧保持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凝神倾听，但无法确定，人类觉得自己好像有听见的规律呼吸声，但是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想像？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藏在洞穴的深处。 “只有一个方法能知道答案。”阿格雷尔脸色沉重地吐出这句话，他强迫自己去看个究竟。人类开始将身子蹲低，蹑手蹑脚地横越地面。随着他逐渐的进入洞穴深处，尤其是绕过了一处石壁之后，人类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前面好像有一片朦胧的影子？’他想。的确有。当他越来越靠近的时候，影子的轮廓就越来越清晰，这才让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已经听得很清楚的一阵规律呼吸声，听起来宛如一阵暴风吹在一条狭窄的隧道中。阿格雷尔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要往前继续走，对他来讲，可以说的上是对勇气的极大考验。之后所发生的任何可歌可泣的事情都无法和它相比。真正最艰苦的战争，是他在洞窟中孤单一人，甚至连怪物是什么都无法确定的时候，所发生的心里战争。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天人交战之后，他决心继续走下去看看。 突然，阿格雷尔好像感觉自己冲破了一个黑暗的薄膜，黑暗视觉又恢复正常了。一缕一缕的暗雾从他身边飘过，让他全身开始冒冷汗，一个声音也开始在他的耳中跃动，听起来像是锅子里面什么东西在沸腾冒泡的声音，同时还有一种类似大猫低吼的声音。后来，这声音慢慢变成了某种巨大怪物在黑芒中睡觉打呼的鼾声。 阿格雷尔停下脚步，僵在那里。 “看来给幸运之神的香火钱可以省起来了。”人类无声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一只身形纤细、脖颈和四肢不可思议地长、体积不可思议地巨大的致命美丽生物身上。 “厄运之神能现身来收下香火钱吗？我还有半袋宝石呢！”阿格雷尔目光呆滞的喃喃着。他的视线一点点地扫过巨龙长满紫黑色鳞片的皮肤、狭长的双翼、长矛般的角，仔细看了看这只神兽隆起的头颅，越过闭着的双眼，最后来到能毫不费力就把牛头怪咬成两半的双颚。 “不管哪个神都行！谁能救救我！我就信奉谁！”人类急病乱投医地吐出这句话，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的腿早已经瘫软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一天前 （下） 眼前的这只巨兽，是幽暗地域奇异辐射所诞下的少见物种。在地底环境的制约下，它们的样子和地表的同类有了很大的改变。体型普遍要小一些——从长着两个尖角的头到尾巴根仅仅有四十尺，盘成一团的尾巴则又是另外四十尺，全身每一寸都层迭覆盖着闪烁金属般光泽的巨型鳞片——而且阿格雷尔丝毫不怀疑，这些平滑的鲜豔深紫色鳞片一定比锻冶过的钢铁还柔韧结实。它身形纤细，脖颈和四肢长而蜿蜒，看起来有几分像蛇。现在，这只巨龙狭长的皮质翅膀已经收了起来，像张包裹着婴儿的毯子般地包覆着这只巨兽。 很显然，一只真正的巨大深龙就这么躺在这里，不受打搅地进行着香甜的沉眠。伴随着呼吸的节奏，它的利齿和鼻孔中还不时的冒出一缕缕的黑色雾气。即使是在睡眠的时候，流淌在这种生物血液里的原始能量还是在不停的从体内向外并发。在它的四肢和尾巴之下，以及整个这片区域里，全都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有尚未铸造的金块和镶嵌着宝石的王冠；和金币混杂在一起的缠丝玛瑙、紫青辉石、紫罗兰石、蔷薇辉石以及星彩玫瑰……还有经过精工雕琢的金属艺术品，饰物和盛器……各种各样的宝物全都沾染著一层紫黑色的奇异光芒，这实在是让人着迷的景象。 理智告诉阿格雷尔，他应该小心地找寻出口，然后离这个恐怖的大家伙越远越好。但巨龙睡觉的平和景象，让人类才从恐惧中解脱出来的注意力，更集中在了被深龙浅颜色的肚皮压在身下的价值连城睡床上。由于它长期把肚子压在这些财宝上，许多的宝石和黄金都紧贴着它的鳞片，被压得连形状也改变了，看的人类好不心疼。在深龙身后的墙壁上，阿格雷尔依稀可以看见锁子甲、头盔、斧头、刀枪剑戟等魔法武器挂在墙上；在同一个地方，还有许多宝箱装着难以计数的宝物。 如果说阿格雷尔忘记了呼吸，其实还不算过份，在人类从两个世界所学到的各种语言中，根本没有任何词汇可以描述他现在激动的心情。他听过所有赞颂龙之宝藏的歌谣，但这辉煌闪耀、这诱惑，这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想像！他在家乡的时候只是个普通人，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用毛爷爷砌成一张大床，拍几张炫富照到网上去忽悠几个白富美。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小山一样多的黄金珠宝堆在自己面前。这是黄金啊，是真正的黄金啊！在闪耀的金色光芒中，连更珍贵的宝石和奥术灵光物品都显得黯然失色。 阿格雷尔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些价值无法估计的宝物，一种狂热般的**渐渐迷住了他理智的慧眼，使他完全忘记了那恐怖的守卫。人类呆了几乎有一世纪那么久，最后，他不由自主地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越过地面，来到最靠近的宝山。深龙仍旧熟睡着，但在睡梦中看来依然无比凶猛。 可人类完全无视了身边的庞然大物，他以更慢的动作拿起了一大根沉重的金块，缓缓塞进了空间背包里，这几乎是他所能负担的极限，同时他担心地往上看了一眼。巨兽的翅膀动了动，抬起了一只爪子，鼾声的节奏也跟著改变了。阿格雷尔招出了一个幻术影像用于吸引火力，自己随时准备躲起来，但深龙并没有醒过来。它只是换了姿势，进入另一个充满贪婪和暴力的美梦。 接下来好一会儿，阿格雷尔感谢了幸运之神上千次，让自己在这头深龙沉睡时遇上它。如果他盲目地跑进来，而这只老龙醒着，那人类肯定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完蛋了。 整个被遗忘国度里的真龙不下上百种，可是普通的黑暗精灵对地表的巨龙明显兴趣缺缺，香芭拉家的怪物图鉴上对这种生物的记载更是廖廖无几，只有比较出名的几种龙才有公开的详细记录。不过有些共性都是相通的，那就是不论哪种龙都有一些共同的弱点，睡眠就是其中之一。 龙的活动时间似乎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根据黑暗精灵的研究记录。按照尺寸来划分巨龙的年龄的话，眼前的这只，怎么也算的上是成年龙吧。五年对它来说不过就是打个盹，有些老龙一次会睡上百年呢。它应该不会自己醒过来才对，小心一些，无大事。 先前他真是被金子迷昏头了，家乡的观念作祟，竟然会挑最重又最不值钱的黄金拿！差点成了没见过世面的巴佬。害得阿格雷尔又不得不把金块放了回去，改为挑选一些重量轻、价值高的东西。就这样，只过了不到一小会儿，人类的魔法背包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里面满是他精心挑选了大量的魔法物品和各种宝石。 阿格雷尔志得意满地深深吸了口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往口袋里装一件高级的魔法物品就好，做人不要太贪心，小心会遭报应的。说完他就把一顶闪耀着多种奥术灵光的王冠带在了头上；‘嗯，一件就好。’然后又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金杯，爱恋地抹去它身上的灰尘，接着揣进了怀里；‘嗯，一件就好。’再然后他又……如此这般一件又一件，总是没完没了。 人类不断的在金币堆里翻找着，越来越深入，完全没注意到，这片新的区域里，长满了一种苔藓，它们以斑块的形式大量的集中出现在贵金属和拥有奥术能量的物品附近。在阿格雷尔的禄山之爪伸向一个镶嵌了拳头那么大宝石的权杖时，无意之中碰触到了一片斑块。 突然整片区域的苔藓都疯狂尖叫起来，它们发出的尖叫声是如此的响，以致于人类耳朵疼的要命。但更要命的是深龙就要苏醒过来了。 在一瞬间，阿格雷尔脸上的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他马上对幻术影像发出一个到前面吸引巨龙注意的指令。自己则快速朝拐角奔去，打算利用仅有的几秒钟时间，躲进黑暗中的岩壁后面。只要龙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肯定会暴跳如雷，然后出洞去追杀窃贼，到时候他也可以趁此机会跟再巨龙的屁股后面一起出去了。阿格雷尔可不认为自己进来时的隧道会是一头巨龙巢穴的正门。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与龙共舞 （上） 阿格雷尔万分紧张地跑回到拐角的石壁后面，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双腿也不停地颤抖着，但是，他竟然一件东西也没有落下，就连那个惹出**烦的权杖也紧紧的握在手里。这时，人类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它应该没看见我才对。幸运之神啊！保佑他千万别让龙发现，大不了财宝分给你一半。拜托了拜托…… 突然间洞窟中传来了轰隆隆的低吼声，彷佛有一个老式的蒸汽机火车头重新启动了一样。接着是车轮摩擦铁轨咔嚓声，然后是金属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某种巨大的生物愤怒的咆哮着，似乎要将吵醒她的贪婪冒险者们焚烧殆尽。 一条龙对财富的贪欲和它从它宝藏中获得的自豪，以及它从围绕着它的宝石和加工过的黄金中看到的美好，是超出人类理解之外的。虽然龙极少用那些财富做任何事，它们敛财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使用，而仅仅是为了拥有。但是它们连宝藏中的每一个铜板，一分一毫都计算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这些宝藏已经被它保管了很多年后，更是如此。苏佐妮娅也不例。 高贵的深龙刚刚做了个噩梦（梦里有个身材矮小的人形战士，虽然很渺小，却有把让人厌恶的剑和充满贪婪的心。后者和她很像，这点让她觉得十分不悦），这让它陷入半梦半醒之间，随即魔法尖叫苔藓的刺耳嘶吼声响起，她彻底醒了过来。 又有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掉到苔藓上了？不对！空气中多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甚至勾起了苏佐妮娅身体中消失多年的一种冲动。自从被杰兹莱德·查尔森家的那伙变种混蛋们抓进堕影冥界后。母深龙饱受了大量的实验折磨，她的本质变得不在纯粹，连交配的本能也失去了。哪怕现在她已经重新获得了自由，但在面对同族雄性的时候，她还是没有任何本应该发生反应，甚至还多了一丝厌烦。为了这个原因，她拒绝雄性追求者而发生的战斗事件不下数十次。虽然，苏佐妮娅一个人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但是没有子嗣的遗憾，一直让她心灵中遵循血统的延续的那部分饱尝烦恼的折磨…… 会不会是从那个岩壁上的小洞飘过来的气味呢？虽然那个洞的确很狭小，它也一直不太喜欢那个洞穴，但为什么以前一直忘记把这个洞堵起来呢？哦对了，它是自己重要的逃生密道。杰兹莱德·查尔森家的变种怪物再来抓她时，哪怕它们堵住了魔法幻象掩饰住的大门。深龙也可以改变自身的形态，从那条隐蔽隧道飞快地溜走。它真的很小——仅仅够一名精灵爬进去——但对蛇形态的地底龙来说倒是足够大。苏佐妮娅伸长了脖子，准备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她就发现身下的宝藏少了一大块！ 小偷～！贼～！竟然有贼～！地震啦！天塌啦！自从她来到这个洞窟之后，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她的怒火超乎想像，就像是某个拥有无比财富的的暴君：在由象牙和黄金构成的宫殿里，坐在饰有绿宝石的垫子上。突然间发现垫子上的宝石少了一块，虽然他还有很多这样的宝石，但依旧暴跳如雷。 巨大的翅膀在空中一挥，发出一阵轰隆声，抬起巨龙身躯前半部，阿格雷尔的幻象在她面前就像一盏明灯那么显眼。深龙苏佐妮娅的头一瞬间就从地上举起，腾空出现在幻象前方十几尺处，她开始发出如雷般的暴吼，随即一团锥状且腐蚀血肉的气体被吐出，整个大厅冒出浓烟，山脉也为之动摇。由于某种未知的疑惑，地底龙的吐息稍微偏了一点，把阿格雷尔幻象左侧的地面腐蚀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让巨龙意外的是，眼前这名渺小的人类在这样的伟大力量面前，竟然还能笔直地站立着，而不是跪倒在地不断叩首的向尊贵的苏佐妮娅乞求怜悯。他怎么可能这么有种胆量？ 深龙稍一凝神，天赋的魔力在她眼中流转不休，它们被赋予了可以看到事物真实面目的能力。不论是隐形的生物和物体、还是变形者的真实样貌、幻术……一切被魔法的力量隐藏起来的真实情况，在这双龙睛的注视下，全部都无所遁形、原形毕露。 “啊哈！一个幻象！很好，非常好。” 她细长的脖颈像蛇一样快速的扭动着，很快就几乎转了三百六十度。还有那双眼睛！配合着她的旋转，宛如两支火炬般仔细查看着，让阿格雷尔心脏倍受考验。它们本身散发出的光芒就跟人类以前的手电筒中的一样强烈。 这时深龙脑中唯一的念头只有翻遍整个洞窟，把这个该死的小贼找出来！阿格雷尔仿佛感受到了它的决心人类拽紧皮瓦弗斗篷，念出隐身咒语。虽然如此，他还是缩到了石壁的后面，贴的紧紧的，静静地倾听观察。希望能够躲过巨龙愤怒的目光搜索，让它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洞中。 “没有了这么多的财宝，龙一定很生气。”他想：“它看不见我，也听不见任何声音。阿格雷尔，打起精神来！坚持，坚持就是胜利”人类根本对深龙的生理构造和魔法力量一无所知。事实上，特别敏锐的嗅觉，味觉和对震动的灵敏感觉结合在一起给予龙一种超常知觉，就像是人类所说的第六感。因此即使是隐形的冒险者也可能成为龙的一份美食。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当阿格雷尔忍不住大着胆子的露出头的时候，苏佐妮娅还在不断的抽着鼻子，然后，她开口了。“听着，小贼！我闻到你身上的味儿了，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你的独特气息。出来吧，来吧！尽管来拿财宝呀，还有很多呢？你可以随便拿！” 它这几句话，就想让阿格雷尔乖乖的出去？肤浅！实在是太肤浅了。这么拙劣的骗术就连最愚蠢的地精都不会相信的。如果这就是巨龙的智慧，那么阿格雷尔真的很失望。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与龙共舞 （中） “快出来吧！小家伙。你呼吸的声音震得我尾巴里一颤一颤的，痒得很啊！现在出来，我保证不会吃了你。”深龙和蔼地吼着。“要是让我亲自去把你揪出来……嗬嗬嗬嗬……到时候就把你含在嘴里，一点一点地舔遍你的全身，然后……赫赫赫赫……光是用想的就让我激动的心脏跳个不停。这一定是提亚马特给予我的特别眷顾——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享受。” 这条老龙比阿格雷尔想象的还要轻浮，只会顽固地用这么弱智的方法激他出来。人类强忍着一阵恶寒和嘲讽它的情绪暗自诽谤，‘这是只腐龙还是只花痴龙吗？还尾巴里一颤一颤的，肉麻死了！我连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做龙做得这么风骚，我看死人都会被你恶心的吐出断头饭来。您也不照照镜子，就您现在的这幅尊容，如花都比您美丽十倍不止啊！’ 阿格雷尔自动过滤了苏佐妮娅其他的肺腑之言，以为这不过是巨龙在开餐前对食物的赞美，就像猫在吃掉老鼠之前对其的玩耍戏弄。 “我随时准备容纳你的一切，从身体到灵魂，”母龙轻声低吼着，“从身体到灵魂。”她绕着洞窟开始转圈，还不时地冲着一个地方扭过头来，用喉音煽情地问道：“我们该如何开始正式面对面呢，嗯？” 像预料中的一样，苏佐妮娅没有得到半点回音。看来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打定主意死也不现身了。那正合她意，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堵住所有的出口了，最后再动用杀手锏。 渐渐的，阿格雷尔开始觉得很不安。每当地底龙的眼睛搜寻着洞窟的各处石壁，或是扫过他身体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有种难以想像的声音不断的在他脑中倾诉着，让他冲出去，向伟大的深龙忏悔——偷东西是不对的。事实上，要不是人类根本不惧怕精神魔法，他早就被苏佐妮娅的魔法攫住了。无数奥术施法者既惧怕又渴望的龙族特有魔法，在阿格雷尔眼中还不如接下来的几句狠话更有杀伤力。 “你确定拿到的财宝，能让你大赚一笔？”母深龙窃笑着发出讽刺的声音：“你还真的相信那，这么容易就能拿到一头巨龙的宝藏？哈，我要是你，能够保住狗命就要偷笑了！赫赫赫赫，你最好再仔细看上几眼那些可爱的小宝石吧，马上它们就要离你而去了。我过来了，看你等一下拿什么东西来还给我！”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呵呵，它就在我手里好好的——”当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战利品时，阿格雷尔终于目瞪口呆了。镶嵌着拳头一样大火蛋白石的权杖变成了一根破烂的钉头锤！人类被惊得愣在当地，脑袋好一阵子眩晕。阿格雷尔晃了晃头，也不管是否是会发出响动，就把背包放在了地上，随即就是疯狂的乱翻一通。 无需母深龙再一次的重复，因为人类已经亲眼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宝石变成了光滑的鹅卵石、闪耀着奥术灵光的魔法装备成了一堆腐朽的破铜烂铁、一对镶嵌着猫眼大红宝石的戒指其实就是两片火甲虫虫壳、法力珍珠则是一颗颗枯萎的小蘑菇帽。这时怎么回事？我的财报和装备都哪去了？是巨龙拿回去了？还是幻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阿格雷尔正低头颤抖着，地下突然落下一道影子。无须抬头，他也知道是谁来了。苏佐妮娅现在就在他身后——从深龙呼出的腐蚀性气体中，人类不用回身就知道会看见什么东西，但一见之下本应该僵在原地发抖的人类，现在却因为被这些破烂愚弄，气昏了头。一股火气上涌，使他浑身上下充满了勇气。 阿格雷尔转过身，一只紫黑色的巨大生物，在自己的巢穴里，如山般矗立人类的眼前。深龙难以胜数的鳞片一直覆盖到隆起的臀部——那里离地都有人类的身长那么高——均如陶瓷般泛着微光。再往上便是这巨兽强韧的肋翅，它上方是两条致命的前肢，正在向空中挥动。再来就是竖起硬鳞的长颈，透出红色牙龈的巨颚。紧闭的双颚上是一对琥珀色的眼睛——他能看到明黄的眼球中间是一道垂直的爬虫瞳孔。 阿格雷尔丝毫没有半点恐惧，他一把将头上的铁皮头盔扔在地上，银剑直指母深龙的鼻子，愤怒地质问道：“你这个可恶的骗子！竟然用一堆垃圾来冒充财宝！这是在欺骗我，还是在欺骗你自己？尊严何在！荣誉何在！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何等吝啬的巨龙啊！要是我能活过今天，我一定会替你好好宣传宣传。让全费伦的人都知道什么叫真龙里的乞丐诈骗犯。” 人类的这一番激怒之言着实刺激到了苏佐妮娅那本就敏感的神经。在阿格雷尔的眼中中，可以看见巨龙狭长的蜥蜴型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因为她没想到过竟然有小偷在被巨龙主人捉住后，还敢倒打一耙的。而且阿格雷尔的言辞，无意间中正好戳中了母深龙的g点。 苏佐妮娅已经是一只成年巨龙龙了，宝藏是她生命中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的价值远比凡物以为的要重要很多。这关系到她在同类之中的地位。虽然龙类中衡量地位的主要标准是年龄和力量,但巨龙的宝库的价值决定了年龄相同的龙的相对地位。特别大的宝库可以让较年轻的龙获得与较老的龙平等的地位;小宝库则能让它的地位被贬低到甚至比年龄本身所表明的还低的地步。 都怪该死的杰兹莱德·查尔森家的混蛋们，把她苦心积攒的宝藏掠夺一空。在加上这附近的居民都是一些穷鬼。唯一有点油水的人类商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让她想抢劫都不知道找谁下手好。 不能让这个小家伙把这件丑事宣扬出去，否则苏佐妮娅可就在龙族里再也抬不起头了，可能会沦落到连青年龙也不如的地步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与龙共舞 （下） 准备在密室禁闭中度过你那愉快的后半生吧！张狂的小混蛋！不过还得等等，在那之前，除了一些债务上的问题，她还要再仔细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弄错。母深龙那双邪恶的眼睛再度迅速地眯起，盯着阿格雷尔，发出一个低沉的威胁性咆哮，令人类脚下的地面震动不已。“凡人！你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小偷的身份了吗？不打不主动下跪求饶，献上所有的武器和财富，乞求我的宽恕，反倒竟然敢恐吓身为主人的我。谁给你的胆子！你当巨龙的威名都是笑话么？” “小偷？我什么东西也没得到，算什么小偷啊！到是你，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龙渣骗子！”阿格雷尔吼道，同时悄悄将对他的好感和吸引力植入了母深龙的心智。人类已经从财宝突然消失后的发飙状态中醒了过来，之所以现在还能和这头巨龙硬碰硬的顶撞，只不过是阿格雷尔在强撑而已。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两腿时不时的还在打冷颤，就看地底龙对心灵异能抗性到底有多高。灵能显能是不需要任何手势和咒语的，人类的深黑色的眼睛完美地盖住了显能时瞳孔闪烁出的一点黒芒。 让阿格雷尔惊呼侥幸的是，母深龙果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反而恼羞成怒道：“我？龙渣！凡人，我不得不称赞你。你是我见过最狂妄无耻的小家伙，我以前从来没有闻过你身上的这种味道，快点报上来历和名号，说不定我看你这么有种的份上，会给你留个全尸！” “你用钓鱼执法欺骗了一个纯洁的心灵，给我造成了很强的精神创伤。现在还想要杀人灭口？而且，作为一头骄傲的真龙，你竟然说话不算数！”告诉你名字？当他是傻瓜么！无数故事里都讲述了，巨龙是很小心眼又记仇的家伙。它们一旦报复起来，往往会持续好几百年，延祸当事人子孙无数代，阿格雷尔才不会那么傻呢。不过，报假名字会有什么后果呢？崔斯特·杜登怎么样？要不然就是贡夫·班瑞？ “小偷！闭嘴”苏佐妮娅怒吼道，巨龙声音的力道把阿格雷尔吹得倒退一步。“我又骗你什么了？” “你刚才明明有讲过，我出来就不会伤害我，可我一直就在洞里啊!小偷和骗子！我们彼此彼此！”人类吼了回去。“我什么宝物也没拿走，你也没丢东西，大不了我再吃点亏，放弃报复的权力。我们打个商量，我也不要求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了，你让我安全的离开，然后你就可以回去继续睡大觉了！怎么样？” 苏佐妮娅发出真正的笑声，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让阿格雷尔几乎站立不稳。“赔～偿！”她冷哼了一声，眼中的红外视线将整个区域笼罩在血红色的光芒下。“报～复！人类那伙奴隶贩走私贩子被我杀了那么多，他们有谁胆敢向我复仇？迷宫里的牛头怪领主已经死了，我把他的同族当做洛斯兽来果腹，那么多牛头人有哪只敢靠近我？我想杀就杀，要吃就吃，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我屠戮了人数众多的寇涛鱼人部落，强迫他们让出了祭祀之地和整条水脉。那时，我不懂世事险恶，心肠还很软，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现在，我已经拥有无数年月积累的智慧和无比强大的力量。大言不惭的小偷！你听好了。”她吹嘘道：“我的鳞甲比十层重叠在一起的矮人秘银重甲还牢固；尖牙和利爪比附魔的精金长剑更锋利；我的尾巴轻轻一挥，岩壁就会土崩瓦解；我的翅膀稍稍一搧，整个幽暗地域就飞沙走石；我呼吸过处，只剩下死亡和毁灭！凡人，你还敢跟我要赔偿吗？” “要是不知道是谁站在我的面前，我还以为死亡之翼也穿越了？”阿格雷尔忍住不去擦拭额头滴落的冷汗：“你当我没读过书么？巨龙的肉体也是血肉之躯，里面同样柔软，特别是在那──呃──没有鳞甲的部分。我就不相信，你吃饭和大小便的地方也有一层厚厚的鳞甲。” 苏佐妮娅突然停止了夸耀的喧哗。“你的烂情报肯定是从酒馆里，讲下流段子的吟游诗人口中得来的，”她恼怒地说：“我全身上下都是如精金般的鳞甲和宝石，没有任何刀剑可以伤到我。”巨龙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对话重点不知不觉间被人类给带歪了。 “真的吗？包括我手上的这把么？”阿格雷尔大声地说，同时他手上的银剑响应着他的话语，发出了璀璨至极的黑芒，这是人类头一次持续不断的向里面注入大量精神力量。灵能会给银剑可以带来什么变化，这点人阿格雷尔也很期待。一直以来，人类只是依靠银剑本身的锋锐在战斗，从未在战斗中试图跟它建立精神连接，因为这样会让他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随之而来的疲倦让他昏昏欲睡。但经过这些日子的心灵锻炼之后，他已经可以勉强负担一小会儿了。 “不就是灵吸怪的小玩具吗？”母深龙装作不屑地吼道。“章鱼怪们敌不过伟大苏佐妮娅的吐息。纷纷被我生吞入腹，你也是一样！” 阿格雷尔听到这句话不怒反喜，巨龙的反应不同寻常：灵能银剑很有可能真的可以刺破深龙的鳞甲，他终于有一丝活着出去的希望了。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人类可算是有了勉强一搏的勇气。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活生生的巨龙。这不是游戏，也不是塞依洛斯虚假世界里的幻象，这是从头到脚的恐惧。 “你就不怕我用它来捅你菊花吗？”他大着胆子说：“你这是第三次向我撒谎了。灵吸怪一定不好对付，我也是一样！”他话一说完，苏佐妮娅就愤怒的发出一阵咆哮，本应该僵持的局面立刻就被打破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极端 （上） 这最后的几句话可真是触怒了苏佐妮娅。母深龙先是惊讶，然后转变成了无以复加的狂烈愤怒，阿格雷尔根本无法想象，会有如此怒气存在。但巨龙亦开始行动，它向外喷吐。 人类大叫着俯身翻滚，并不知道应该预期着什么。他感受到巨龙吐出的气息吹过他的身体，可重新站起身时，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但是阿格雷尔的欢欣庆幸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因他发现自己的行动变慢了很多。就在这时，虚空中突然闪出无数拳头大的亮光，白色的灼烫光芒正从母深龙的全身爆发，朝他飞来，巨龙的头、胸口、合起的双翼都笼罩在刺目的光线里。人类把心一横，无视魔法的攻击，奋起全身之力，同时发动了速度爆发的心灵异能。他纵身跃起，银剑正正刺向深龙的双眼之间。 然而凭空出现了一个闪烁着紫色能量的龙卵形薄膜，把苏佐妮娅包住之后就这么消失了，让阿格雷尔豁出去的一剑刺了个空。怎么回事？是跟灵吸怪一样的鬼把戏？以后会有很多的时间来想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的……但愿他还会有“以后”。奥术能量凝聚的球形飞弹一个接一个的击打在人类身上，就像无数沙钵大的拳头不断地再砸他，把阿格雷尔皮肤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满身都是瘀伤。 而苏佐妮娅被龙族特有的魔法，带到一个了像异次元口袋的空间内，在这里她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攻击，她甚至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施展隐形术。要不是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个小家伙给弄死了，她哪里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战斗，一口混杂了暗蚀的腐蚀性龙息就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阿格雷尔靠着身体变异后获得的法术抗力，硬是顶住了魔法能量球的攻击，并趁机跑到了洞窟的另一侧，希望等巨龙再次出现时，他能够成功偷袭它身后的弱点部位。但人类完全不知道，苏佐妮娅的法术持续时间其实早已经结束了——母深龙准确地出现在她刚才消失的地方，只不过阿格雷尔看不见。 巨龙看着人类猥琐的举动，好一阵气恼，所以决定给他一点加深印象的小教训，让他知道做人还是老实些的好。 就这样，当九只巨龙的身影同时出现在阿格雷尔面前时，人类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根本无法以视觉和听觉来判断到底哪个才是苏佐妮娅的真身，就连情绪感知也好像遇到一层无形的屏障，看来从他偷偷施放魅惑术的那时起，就没能瞒过母深龙的眼睛。 阿格雷尔很难确定自己到底该攻击哪个目标，九只巨龙的不仅动作全都一模一样，更可气的是它们还同时开始往洞窟顶上浮起，人类的长剑根本够不着他们。这是不公平的战斗，深龙欺负他不能飞，而阿格雷尔也不敢就这么把银剑扔出去。巨龙们的身体像雕像一般整齐的排着队，用同样的动作召唤出能握在前肢里的黑色魔法长鞭。很快，鞭子的一端开始分岔，就像是生出一条条鲜活的毒蛇，恶狠狠地朝人类扑过来。 阿格雷尔察觉不妙，匆忙跑到石壁边上，活化的鞭子找到他的新位置还需要一小点时间。这时他背靠石壁，双眼黒芒一闪，再次给自己加持了速度爆发的异能。人类轮剑成盾，想要把这数之不尽的毒蛇都挡在身前三尺之外。但狂蟒之灾哪是小小剑盾能抵挡得住的？顷刻之间，异能消失的一个间断，剑盾已破，三条触手携着剧痛咬进他的右肩，左边的一条大腿也被如法炮制地剧痛起来。他顿时站立不稳，沉重地跌倒在石头地板上。痛苦令阿格雷尔想尖叫。他的右臂虚弱无力，银剑脱手而出，痛楚一波一波涌过全身。 但鞭子仍然不间断地抽打着他的背脊，噼啪响地落到他淌血的后背上。阿格雷尔感到另一只胳膊如火燎火烧地疼痛，而后背早就疼的无以复加。人类默默的显能，让痛苦暂时离他而去。阿格雷尔突然意识到，这只巨龙看起来不打算一下杀死他，而是改为更令人痛苦万分的肉体折磨，用来打发她漫长的时光中的无趣生活。因此，他是不太可能迅速地死在龙息之中了。 洞窟中一片死寂，阿格雷尔只听见身后某处传来一件重物落地的巨响——是苏佐妮娅落下来了。人类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成年深龙笑盈盈的地蹲坐在他面前，查看着他所有的随身物品。她用前肢的利爪，精准的夹起了香巴拉家贵族专有的颈袋，咧嘴一笑，一排排有家族顾问手臂那么长的牙齿于魔法光芒中闪闪发亮。 “一个黑精灵族家族的高级顾问。真有意思，看来你的身份，比我预料之中的还要有趣。”她说。“你能聪明的选择侍奉卓尔，那就应该也能更加聪明地侍奉巨龙.我说的对吗,自大的小混蛋？”人类勉强干笑了几声，但对苏佐妮娅的话很是怀疑，因为深龙细长的舌头正不断舔食着他后背的血液，连流到地面上的都舔食得干干净净，就好像老饕遇到了极品美味一样。 就是这个味道，很独特，几乎让久旷之身的自己几乎把持不住，真是好东西。为了更进一步的体会这种味道，苏佐妮娅张大嘴巴，成排十寸长的尖牙在阿格雷尔面前可怕地闪着光，然后它的头向前猛扑，脖子像只盘卷起来的蛇般甩出。阿格雷尔**一声，几乎晕厥过去，有一刻他自己确定正要失去意识，而且即将小命不保。 接下来的一幕，让人类进一步的闭上了双眸——一张鲜红的大舌头一下子把他卷进了巨龙的大嘴里，阿格雷尔打定主意，哪怕就这么是死了，他也要在临死前恶心恶心这只可恶至极的老龙。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极端 （中） 苏佐妮娅温暖的口腔紧紧包裹了阿格雷尔，同时用魔法的力量确保他不会遭受窒息和腐蚀致命危险。雌性深龙轻轻地含着口中的小混蛋，一边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吞咽欲望；一边不时地用她柔软灵活的舌头温柔地拨弄着阿格雷尔，让他和自己口腔的内部生长的小触须密切的接触着。 深龙和蛇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苏佐妮娅的舌头上的受体和口腔中的小触须，可以使她在很大程度上用与蛇相同的方式“品尝”空气。（和人型生物相比，深龙更能发现味道的细微差别。例如，在咽下一大口食材繁多的美味佳肴之后,苏佐妮娅马上就能说出菜肴里的每一种原料。） 阿格雷尔血液中的独特味道和神秘气息，被苏佐妮娅一点一滴的品味着，进一步的感受它的力量和作用后，得到的答案让母深龙欢呼雀跃。就是这个，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最需要的东西，她终于可以像正常的雌性母龙一样享受人生了。虽然交配的对象不是同族，不能诞下纯血的雏龙，这瑕疵稍微让她有点遗憾外，其他的并不是很重要。巨龙的审美观超越凡物想像力的极限。源自上古血脉中传承的交配观念，不但可以跨跃种族的藩篱，而且还能跨物种的隔离。在三万五千年前的雷霆时代至两万五千年前的破晓时代的这一万年里，那时没有费伦；没有卡拉图；也没有马兹特克和其他大陆。托瑞尔只有一块大陆，完美且唯一，而整个世界都是由巨龙们在统治。 那时大地之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巨龙国度，每一个国家的真龙国王都拥有上千名不同种族妃子组成的庞大后宫，和她们诞下的无数半龙后代组成的更加庞大的皇家近卫军团。这些龙裔忠诚无需质疑，他们是保卫国家的中坚力量。（一点也不像杰兹莱德·查尔森家的那群不肖子孙） 雌性深龙血脉的记忆中烙印着这段光辉的历史，所以对苏佐妮娅来说，拥有一个外表是人类的男宠完全没有什么心里压力，反而有些小确幸——阿格雷尔不是食人魔和地精之类的真是太好了——巨龙也是有品味的，绝不是饥不择食的下等野兽！那些生称拥有巨龙血脉的兽人、食人魔、狗头人、地精、豺狼人什么的，只不过是一群自卑的劣等物种，妄图通过乱认亲戚来给自己的出身镀上一层虚假的金箔，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所以，不管别的巨龙怎么认为，苏佐妮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时，一股特殊的芳香突然伴随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味道，在母龙的口腔中蔓延开来，让阿格雷尔的体味起了复杂的变化。苏佐妮娅疑惑地仔细品了品，然后猛地睁大了龙睛，一口将阿格雷尔吐出来了。 “你这个可恶的小混蛋，咳咳……竟然……咳咳……敢……竟然敢在一名淑女的口中作出这样不文明的举动！你好大的胆子！”雌性深龙气地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实在是不可饶恕，犯错总要付出代价，”她愤怒地咆哮，“准备好付你的帐单吧。” “排出一点点体液算得了什么？如果你让我在你嘴里再多待一会儿，我甚至还可以排出整整一大坨半固态肥料呢！嘿嘿，反正你吃了我，也同样是吃了我肚子里的存货。早晚还不都是一样的。”阿格雷尔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好像他才是胜利者一样。“咦！伟大的巨龙怎么会露出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这样是不对的，至高无上的您应该不会在乎这一点点肥料才是哦。我记得你说过自己吃了很多牛头人和寇涛鱼人的呀！哈～哈，吃都吃过了，还不承认是一条喜欢吃排泄物的臭龙！” “闭嘴！”雌性深龙的气急败坏地吼道，失去了优雅气质的嘴以类似于蛇嘴的方式拉开，伸展到让阿格雷尔吃惊的程度，尤其是长牙来回磨动中散发着森然的寒光。她生气地一甩尾巴，把悬浮在空中的颈袋一下子抽得笔直向洞窟上方飞去，狠狠地撞在穹顶的岩石上。 “你是想激怒我，求速死？”苏佐妮娅咬牙切齿的说。“漂亮的小家伙，你以为我会让你得偿所愿吗？噢，不，恰恰相反，我对你有一大串的计划，唯独马上杀了你绝对不是考虑之一。” 这下轮到阿格雷尔惊讶了。“咦？”原来可以不用死啊！这真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但……亲爱的巨龙小姐，您怎么不早一点说。这样他也不会用这么无耻的招数。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只母龙肯定会用更无耻的方法来报复他…… 这时，掉落的颈袋被撞开了口，香巴拉家的家徽也随之掉落，雌性深龙以为是一个金币，就顺手接住了它，还把它变成了一个魔法光源。这无心之举，古代伊利斯瑞文字雕刻的图案，吸引了巨龙的目光。 雌性深龙两只竖瞳滴溜溜的转动着。不到片刻，龙睛好像突然一亮，她想到了一个方法。能让这个小混蛋经历一场刻骨铭心教训的好方法。苏佐妮娅慢慢地从家徽上转过视线，不怒反笑地上下打量着人类。 “阿格雷尔·香芭拉，这个名字真是……叫人兴奋。这是勇者……不，黑暗精灵英雄的名字。你是被期待成为黑暗精灵传说中最勇敢的英雄，对吗？” 香芭拉家的顾问嘿嘿地傻笑起来，表面上摆出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心里却暗暗戒备。而雌性深龙则低下她硕大的龙首，暧昧地对他耳语道：“等一会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胆？又有多‘英勇’呢？” 阿格雷尔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让他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他慢慢地伸长脖子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和一双豪光四色的眼睛。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极端（下） （这章有点丧失，但我保证是有惊无险,真的！） “赫赫赫赫……赫赫赫赫……”野猫一般邪恶的怪笑声，配上那种仿佛从地狱归来的女妖似的嗓音，听起来更是让阿格雷尔全身汗毛直竖，不安加倍。 “巨龙小姐，你…你…你想要做什么？” 苏佐妮娅的龙涎，顺着在下颚上反复轻舔着嘴唇的舌尖款款流下。她声音嘶哑地说：“赫赫赫赫……我要体验一种新感觉……赫赫赫赫……以前我只能想想……现在终于有机会试试了。” “呃，体验新感觉？”阿格雷尔只愣住了不到一息的时间，然后马上语速极快向母龙推脱：“恕我冒昧，尊敬的女士。恐怕我帮不上您的忙，我现在浑身是伤，一点也无法行动。呃，不知道能不能用物质替代呢？无论是金币宝石，还是奇异珍宝。只要是在下有的，您看上尽管拿去，希望您暂息雷霆之怒，不要跟我这个小小的凡人一般计较。” “赫赫赫赫……你连衣服都破破烂烂了，还有什么物质？新体验……需要用你的肉体来尝试的……赫赫赫赫” 肉偿？最初阿格雷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见苏佐妮娅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龙首微微倾向一侧。不经意间，雌性深龙将长角以一个奇特的角度对着他；肥大的臀部无意识翘起的来回摆动不止……她腰身扭过来又扭过去的模样像极了处于发情期的雌猫。开玩笑的吧！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种事情才对吧！这种事也能让他遇上当真是太扯了。 阿格雷尔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连刚才想好的七八种可能的应对理由也吞进了肚子里。如果这条母深龙真的看上他了，那么她到底看上的是他哪一点呢？这个问题真是让人类百思不得其解。要是能够知道苏佐妮娅到底喜欢他的哪一点，人类还能来个亡羊补牢，彻底断绝这段恐怖的“孽缘”。 “赫赫赫赫……我想知道……龙骑在人类身上……怎么样才能弄出更多的乐子呢？我们一起来尝试一下吧！” “什么？龙骑人!”阿格雷尔目瞪口呆,面色苍白,看来被吓得不轻,他咽了口吐沫：“呃，尊敬的巨龙小姐，我们今天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这个……我可不是随便的人。而且……”阿格雷尔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母深龙，语调尽量婉转地说道：“体形和型号都不搭配，怎么能那个呢……”简直是疯了，真不知道这花痴龙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按常理来说，地底龙应该是先变成人形美女，然后使用各种手段引诱人类，从而发生禁忌的亲密关系……要是真按照‘龙骑人‘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我的天哪，那阿格雷尔可就真的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母龙臀下死，做鬼也疯流的人了！ 但就算是她能用魔法变成人形……她、她毕竟是一条龙啊！有了先前被雌性深龙含在嘴里裹来裹去的经历，阿格雷尔现在根本就不想当龙骑士，哪怕苏佐妮娅真的变成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世佳人。 看到人类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的纠结模样，苏佐妮娅放声大笑：“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恶小混球，你以为我会用魔法化作人形，然后再和你玩男女之间的古老游戏？赫赫……你的美梦还没有睡醒吗？这样只不过是让你大占便宜，怎么能算的上是惩罚呢？”母深龙轻蔑的笑了笑，“体形，对身为天生变形者的深龙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说完雌性深龙在他前面，外形开始突变并嘎嘎作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巨龙强健的四肢一下子缩回了体内，粗壮的身躯则突然拉长。 苏佐妮娅就这样，在阿格雷尔面前变成了一条无四肢（但仍有双翼）的黑紫色大蛇。看着黑紫色的地底龙变形成巨蟒，这实在是让人类差点惊掉了下巴。但是她变成现在这种形态的目的，才是真正令阿格雷尔毛骨悚然。 地底巨蛇伸出粗长的信子，贪婪地舔舐着阿格雷尔身上的白皙肌肤，然后蛇躯蜿蜒地在人类身上扭动，最后把他从胸部到脚都轻轻缠住了。苏佐妮娅围绕着阿格雷尔盘起了蛇阵。 “你的确是我欢喜的类型，漂亮的小家伙，”她一边将龙涎涂在阿格雷尔的小脸上一边说。“虽然我有点婉惜你不如我以为的那么识时务。不过我以后会好好地调教一番，教导你如何做一名床上床下同样出色的优秀侍从。”苏佐妮娅扭动着蛇身，让腹部某个部位颜色稍浅一些的几个鳞片，像自动门一样左右分开，露出了一朵微微向内凹陷的牡丹花，充血的花瓣红艳欲滴，散发着妖艳的光泽。如果这里是长在一位成熟美艳的大姐姐身上，无疑会让阿格雷尔血脉愤张不能自已。但现在人类只想离它越远越好，超巨型的花芯在他眼中不啻于张开血盆大口的大白鲨，想要一口将眼前的小鲜肉吞入腹中，落进无尽的深渊。 苏佐妮娅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自己的私密处正对着阿格雷尔的下半身。“赫赫赫赫……你看起来终于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呀，小家伙！那我就让你怕的更彻底一点！注意了，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们型号匹不匹配的问题。人类的牙签确实很细，但魔法里还有变巨术啊！赫赫，况且没有了鳞片的阻隔，我可是能记住每一次血肉紧贴时的感觉呢。要知道巨龙可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对任何能够穿透厚皮和鳞片的东西造成的痛苦。小混球，好好感受你的梦魇吧！” “发臭的龙！你、你这是欺人太甚啊！你还有半点羞耻之心吗？暴力用强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用这种丧尽天良的形态！你、你以为我会这样乖乖就范吗？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我和你拼命啊！” 就算是面对死亡，阿格雷尔也不曾有过这种惧意，为了不让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踏入比玻璃圈还要恶心十倍的圈子里，成为不人不鬼的畜生，他决意豁尽一切，哪怕灵魂破碎变成白痴，也要和苏佐妮娅拼个鱼死网破。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灵剑邪威（上） 阿格雷尔刚刚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却马上就遭遇到了致命的打击，因为他才开始稍一用力扭动挣扎，试图抽出一只手臂，以便在关键的时候能够发起突然袭击。为此他甚至偷偷放松了对仅存衣物保护，准备借此吸引苏佐妮娅的注意，来降低敌人的警惕。哪想到雌性深龙长长的蛇信绕过他的右臂，在其衣物上轻轻一点，人类仅存的遮羞布就在一片华光闪烁中粉身碎骨，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地底龙的舌头集触觉、嗅觉、味觉三种超常的灵敏感觉于一身，实乃当今世界上最厉害的生物雷达，人类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在苏佐妮娅的感知中纤毫毕现。为了回应阿格雷尔的小动作，雌性深龙也开始渐渐收紧了缠在人类身上的蛇躯。 首次行动便宣告失败，阿格雷尔气得浑身血液直往头上涌去。他绷紧全身肌肉，紧紧抵住苏佐妮娅的步步进逼，哪知用力一挣，感觉就像是被包裹在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里。人类只好退而求其次，尽量坚持住支撑肌肉的力量，目的是在苏佐妮娅缠绕的力量减弱前，一直使自己的身体体积膨胀到最大。等苏佐妮娅的警惕放松后，他就可以为手臂留下足够的回旋空间。 然而让他失算的是，作为幽暗地域最狡猾的猎人，雌性深龙有着足够的耐心来玩弄自己的猎物。苏佐妮娅戏虐的调戏着阿格雷尔，不但故意放缓了遏制的速度，还很有情调的把她散发着腥甜芬芳的花瓣，在人类的头和下身两处上方不断地来回移动着。娇艳欲滴的牡丹花银靡地一开一合之间，里面不断蠕动的粉红色筋肉清晰可见。尽管苏佐妮娅的雌性羞处现在是长在一条大蛇身上，但它独特的嫣红看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妩媚妖冶，万分诱人。此时此刻，离两人真正的肌肤相亲只剩下不到针眼大小的空隙。 因惧怕时不时的碰触，阿格雷尔好不容易凝聚的力气为之一泄，城池土地纷纷陷于苏佐妮娅这女魔头之手，让人类暗自哀叹不已。差点就要放松了勉强护住下身一部分的双手，只不过想到这么做的话，说不定欲焰高炽的母龙会直接来个饿虎扑羊，那他就要含泪下地狱了。念及这点后果，阿格雷尔拼了命维持着防护姿势。他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想找出一条护贞之道。 阿格雷尔有一把无坚不摧的灵能长剑，辅以神秘莫测的心灵异能，即使强如他曾经的老师吉娜菲，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并且有十足的把握能不落下风。 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施暴者是一头地底深龙啊！什么样的好运气，才能指望一头在幽暗地域生存多年，尤其是极为仇恨灵吸怪的地底深龙，不会准备一个小小的免疫一切心灵效果的魔法防护装备？那个叫苏佐妮娅的母龙显然早有准备，他早就该想到了，尤其是先前的魅惑术可没有一点儿效果。 近身肉搏呢？已经试过了，下场就是现在这般模样。撇开巨龙的力气不谈，单单就说近身吧，阿格雷尔在刚才的战斗中连苏佐妮娅一片龙鳞都没摸到，从头到尾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这头母龙肯定不只是有一大堆类法术能力而已；另一个很大可能性是，她同时是一位奥术施法者。 至于用手弩和飞剑来对她远程打击，造成物理伤害？这个方法人类连想都没想就放弃了。 那他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只剩下自杀保护贞操这一条路了吗？先不说自杀能不能成功，单说苏佐妮娅现在浪成这样，就算是自杀了，她也可能都会用亡灵法术把他变成……然后——奸尸。 想到这个词，让阿格雷尔心里打了个突，一个声音也随之从脑海中浮现。 ‘放弃抵抗吧！不要再挣扎了，反正你又不会少一块儿肉，最多也不过就是损失一点点体液而已。就把这一切当成是一场梦吧！要不然把苏佐妮娅当成一个会震动的的实体娃娃也好，眼睛一闭，再一睁，一会儿就过去了。不是有句话说过么！生活就像**,如果不能反抗,那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是啊，闭上眼睛享受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说得没错……错、错你妹啊！与其遭受这样的屈辱，我宁可去学葵花宝典，当太监～～啊！’ ‘咦！’阿格雷尔灵光一闪，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对他的处境可能有帮助！人类仔细回忆了一下。哦，对了，葵花宝典！当太监！当太监！自宫……自宫，‘哎，有了！’ 阿格雷尔顿时大喜，双眼黑芒一闪既逝。一级心灵异能，瘫痪暗示。人类锁定了自己和第五肢的神经联系，然后——断。 苏佐妮娅看着阿格雷尔快要完全雄起的男性象征，心中满怀期待。哪知一会儿过后，小阿尔逐渐变小萎缩，最后恢复了原貌。雌性深龙顿时大为不满。难道对他身体的神经刺激还不够吗？还是这个小混蛋又在耍什么花样？她眉头一竖，异常恼怒道：“听着，小混球，你的小兄弟怎么又缩回去了！你要是再不行那我就用更直接的方法帮帮你了。还是说，你打算先用你的舌头和口技来取悦我？” 她示威似的将**向人类扬了扬。没想到，阿格雷尔眼神坚毅的瞥了她的花瓣一眼，仿佛是下了个重要的决定，然后伸出舌头，一狠心一闭眼,两排雪白的牙齿重重合上。 “快住手！”苏佐妮娅吓得花容失色，蛇信突然消失，紧接着又突然围着人类的下颚缠绕了一圈，在“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阿格雷尔的自残行为。 雌性深龙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人类嫣然一笑，语带安慰地说：“看不出你还真是一匹性烈的小马驹，竟然对自己这么狠心。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用舌头来服侍我，那就换我来服侍你好了……赫赫赫赫赫……亲爱的小阿尔，在我的顶级舌技艺术面前，你要有觉醒的觉悟啊！” 苏佐妮娅微微松开了蛇身，舌信顺着阿格雷尔的人鱼线直接奔向要害之处，打算从他的两手之间的空隙处深入敌后，从而唤醒他的欲望之源。但她不知道，蛇阵的放松一刹那，正是人类一直苦苦等待反攻的最佳时机。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灵剑邪威（中） 阿格雷尔眼中的缟玛瑙色瞳孔不断的扩大，眼白的部分逐渐被侵蚀同化，直到露出眼眶的两只眸子完全变成黑色。而这时，以远处地面上暗淡的银剑为中心，整个剑身上的符文向四周辐射出一团吸收着所有光线的黑色阴影。在一级心灵异能，隔空之手的作用下，地面上消失不见的银剑，无声无息地飞向了人类的右手侧。和奥术魔法相比，心灵异能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原料，不用咒语，不用姿势，只需集中你的意志即可。 这个简单的一级异能，帮助阿格雷尔重新和灵能银剑取得了联系，可以算得上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钻心噬脑的疼痛令人类一阵阵眩晕，在红外视觉中，灼热鲜红色的血液涌出他眼睛的两角，沿着鼻梁和脸颊往下流淌。以过度燃烧精神力的方式，阿格雷尔增幅了隔空之手，威力得到强化的心灵异能一举让银剑获得了极快的速度，同时也激活了灵能剑施放迷雾的能力。这已是他的极限了，但想打倒苏佐妮娅，这些还不够。 精神力严重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几乎将人类击倒，但他绝不能现在就倒下。阿格雷尔隐隐约约地感到灵能剑的功能还不止于此，只要再输入一些心灵能量，它将给这头雌性母龙一个难以忘怀的惊喜。 苏佐妮娅的舌头终于挤开了阿格雷尔一直守护着最后阵地的双手。就在这她情不自禁，准备忘情舔弄小阿尔的那一瞬间，人类突然用左手紧紧抱住了她的细长的蛇信，右手则从母龙娇躯的纠缠中抽了出来，一把握住了银剑的手柄——图穷了，匕终见。 阿格雷尔压榨出脑子里的每一滴心灵力量，以及他仅存的体力、精神、感情，还有自从来到幽暗地域后，所遭受的压抑、屈辱、痛苦、希望……等等所有负面的和正面的一切，把它们统统都注入到这一剑中。 银剑闪耀出前所未有的黑芒，它们穿透了苏佐妮娅蛇躯的缝隙，融入到洞窟中的黑暗里。下一刻，雌性深龙亡魂皆冒，眼睁睁地看着阿格雷尔手持着灵能剑刺向自己没有鳞片覆盖的牡丹花径。可怜的苏佐妮娅，好不容易寻得如意郎君，哪知蓬门初开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剑锋无情，狠狠的撕开了她的美梦。 这一次，伴随着苏佐妮娅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股腥甜芳香的血液飞溅而出，喷了阿格雷尔从头到脸整整一身；人类听见了雌性深龙的气喘嘘嘘娇吟声，看见她狠狠地把龙首往后一甩，黑紫色的蛇躯在地上无助地翻滚颤抖。虽然她在关键的时刻奋力移动蛇身，避开了花芯要害，但她还是受伤了。这是苏佐妮娅在两人的交锋中首次负伤，而且伤口的位置还是在如此重要的部位上。 接下来，阿格雷尔看见雌性深龙咬紧牙关，嘴唇边闪出一抹冷笑。人类感到一种恐惧的冷酷笑声正在心里慢慢滋长。他知道，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肯定有他好受的。但她现在应该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阿格雷尔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因为他浑身上下再也提不起半点力气，整个人已经气空力尽，银剑也随之落在地上。最后，人类只能感觉到，自己眼前是一片黑暗。 看着昏倒在地阿格雷尔，苏佐妮娅银牙紧咬，奋力挺起娇躯，将龙首伸到下身查看自己的伤势。 “肉膜破了一个小洞……可恶，好狠心的小混蛋，你真应该站起来看看，你的破坏性有多大，”苏佐妮娅自嘲地评论道：“本来打算让你全部弄坏呢！现在……真是暴殄天物。哈，别以为晕过去就能逃避罪责。只有这个，你想也别想。就算你毫无知觉，我今天也要把你榨的一滴也不剩，到时候，看你醒过来会露出样什么的表情？嘿嘿嘿嘿。” 就在苏佐妮娅无视伤痛，打算把想法付诸于行动时，体内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有些疼，但更多的是奇特的神经刺激。雌性深龙想到阿格雷尔的兵器来自灵吸怪，顿时面露惧色，匆忙地再次俯身查看自己的花瓣，只见伤口部分周边的血肉，突然出现了一只不断扭动的金属触手，见风就长，尤其是在苏佐妮娅的头部接近后，它拼命朝她的龙首伸去，就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 雌性深龙连忙将头向后移开，躲避这种邪恶武器的致命擒抱。同时心中大恨，不知道是哪个遭了瘟的章鱼头，竟然让这种危险的东西落到他手中，以至于自己中了暗算，真是可恶至极。诅咒它不得好死，死后脑袋还回不了夺心魔的臭水池。 可苏佐妮娅的咒骂阻止不了她身上扭动着的金属触手，因为地底深龙实在太过巨大了，触手无法捕获巨龙的头颅，更加没有办法拉出她的脑子。所以它只好就近钻进了苏佐妮娅的花径中，不断搅动着里面的嫩肉，想要握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苏佐妮娅浑身巨震，本欲施展解除魔法而聚集的注意力因此被打断了。她的肉体剧烈地扭动抽搐着、龙吟着…… ***************** 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阿格雷尔在半梦半醒之间，慢慢恢复了一点意识。虽然头痛欲裂，但他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头枕在一个丰腴绵软的物体上，舒服极了。根据人类多年的经验判断，他枕着东西手感有点像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的大腿。只不过，他以前可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到是经常被香芭拉主母那臀部很短，叉开的腿很长，就像圆规一样修长的完美双腿骑在脸上。 不知不觉中，阿格雷尔回忆起女性双腿的各种美妙，鼻中也渐渐闻到一股馥郁芳香。让他朦胧之中，不由自主地把头偏向了右侧，想要更接近这花香的源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灵剑邪威（下） 这时，一只拥有凝脂般动人肌肤的手，轻轻的抚上阿格雷尔的面颊。滑腻而有弹性的触感，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细心雕琢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又仿佛是想要传递着什么信息晚。 这么亲昵的动作令人类下意识里感到不安，因为这个举动不但反常，还给着他一种本不应该有的心悸。也只有当她的手无意之中轻轻拂过他的鼻孔时，阿格雷尔才从掌心的特殊异味中，明白这只手上的滑腻好像是一种……他熟悉但不愿意碰触的东西。 人类的头向右靠的更近了，鼻尖几乎挤进了双腿结合处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的碰到了一团饱满的山丘。诱人的芳香正是源出这里，让阿格雷尔忍不住流连忘返、不愿醒来。 可一缕漆黑的秀发如丝般柔顺地垂在了他的半边脸颊上，时不时地轻刺着他的皮肤，令人感觉痒痒的。 “亲～爱～的！”一个声音在阿格雷尔耳边响起，语调优美温柔，不禁让人类打了哆嗦，全身的骨头都酥麻麻的——真是腻死人了。“赫赫……刚才还一副三贞九烈顽抗到底的模样，可现在人还没醒就知道向这里挤来挤去了……男性！你真是口是心非的可以嘛~！” “什么！”阿格雷尔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一片湿溽布缕却出现在他眼前，丝绸的布料很薄，湿透了以后更是变的透明。可以看见里面只有块包覆着薄纱蕾丝的小碎布，靠着条幼小细线固定着，同样是通透无比，让最里面绽开的鲜花和斑斑血迹纤毫毕现。 这不是梦，而且这个极美的雌**官好像才在不久之前刚刚欣赏过，只不过……只不过…… 阿格雷尔身体越想越僵硬。并且，他的脖子好像生锈了的发条一样，“喀嚓喀嚓”地艰难把脸转了回来。 哪知映入眼中，却是一副如梦似幻的美艳面孔，他久久没有发出一声，对方的成熟美艳完全超出人类的预料。阿格雷尔只能在心里不断嘀咕着：‘这个黑暗风格的御姐就是那头龙？真是一个好……恶毒的妖……妖媚的极品御姐！’等等，容貌什么的不是他现在应该关心的重点。在他昏倒之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才更为重要。对于自己的贞操是否被一条蛇夺走，人类可是严重关切的。 阿格雷尔长吸了一口气，力贯四肢，想一鼓作气让自己跳起来。却突然感到浑身上传来一阵痉挛般的抽搐，双腿软的像煮熟了的面条，根本连站也站不住，脚步踉跄地向前倒去，不成想却一头撞进了苏佐妮娅的怀里，头脸所触一片软玉温香。 苏佐妮娅温柔的单手扶住了他，脸朝人类做露出亲热的微笑。她另一只手则示威般的举起了让一支高脚杯，微微摇荡着，让里面的液体分布的均匀一些。良久丽人才抿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回味了半天，最后的缓缓咽下，再睁开的眼睛神采飞扬地看着阿格雷尔，目光中透漏出一种志在必得的信念。 这一连番的动作让人类的瞳孔猛的睁大，仿佛刚才自苏佐妮娅手中闻到的哪种特殊气味，忽然变得稠浓起来，让阿格雷尔的鼻腔感受到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刺激。 他捂住鼻子，抬手指着酒杯中的珍珠色液体，语调颤抖的问：“这、这些是什么？” 闻言，苏佐妮娅眼珠骨碌一转，吃吃一笑,那表情就跟偷到东西的灵窃怪似的。她一把将杯子递到了阿格雷尔眼前，语带调笑的问：“这个呀！很想知道么？”人类急切的点了点头。“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好了。它……当然大部分都是你的生命精华了。想不到你体型变大之后竟然这么厉害，份量又多又足，美的差点让我去了九层地狱！” 卓尔美女形态之下的深龙突然转变的语气，几乎判了阿格雷尔死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巨龙小姐，有些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人类脸色难看的吓人。如果不是因为苏佐妮娅说出口之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猜到了大概，阿格雷尔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受得住这个打击。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准备，他承受打击之后的回复比他想的还要快。他嘴里一片苦涩，忍住快激出的眼泪，脑中就开始思考，并且发现了不对。 人类依稀记得，自己明明用心灵异能切断了第五肢的神经联系，到现在下身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知觉。而且苏佐妮娅那里应该是被他刺伤了吧。阿格雷尔不相信她还能有那个兴致。但是那白色的东西她从哪弄来的？难道是魔法变出来的？从来没听说过啊？ 不晓得为什么，人类想到了某种不好的可能，万一真是他的精华，那苏佐妮娅是用蛇形态还是现在的人形态弄出来的？想到这里，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惧。换了是他，要害被人捅了一剑，估计他生吃了对方的心都有。蛇？蛇！蛇。 他惊恐地摇摇头。试着不再不凭空猜测人形和蛇形的问题，但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甚至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然而，当他迟疑着转过头去，想要为自己的猜测，从苏佐妮娅脸上找出一点线索，就看到眼前佳人脸上仿佛多了一层被雨露滋润后的夺目光彩。 看来她是真的经历过了。皮球再一次踢到了让人类纠结的那点上——蛇还是人？ 苏佐妮娅笑吟吟地道：“怎么了？小阿尔，你的表情很难看啊……别这样嘛，你是个男人啊！要有承担责任和不惧骂名的胆识和勇气。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逃不掉，也避不开的！” “你到底是用……” 阿格雷尔一句话没能够说完，突然被苏佐妮娅一把搂进怀里，力气奇大，差点就把他整个抱起来：“来，喝下这杯我从蛇身最深处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混合精华，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侍者兼床奴了。还有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马上带我去找在你身上留下气息的雌性黑暗精灵，我要吃了她作为今天的纪念……” “啊！” 两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已经足够，其他的话阿格雷尔已经听不进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反击 （上） 如果不是苏佐妮娅亲自指点，阿格雷尔根本就不能发现，他身后不远处的石壁，竟然是用幻术魔法伪造的。这里有一条隧道直通向大斜坡，出口则是同样用幻术造出的一块长满青苔的岩石，正好位于两条狭窄的隧道中间。 人类从龙巢里回到大斜坡的过程中一直浑浑噩噩的，过后想起来时，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困惑难解，这个疑惑就是阿格雷尔的记忆出现了一处断层。他和苏佐妮娅初次相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这头小母龙一会儿对他像春天的溪流一样柔情似水，一会儿又像严冬的寒冰一样冷酷无情。但是照常理来推测，一定是这头小母龙得了月经功能紊乱综合症，也可能是更年期综合症，否则不会这么疯疯癫癫的。 阿格雷尔这几天屡次回想，关于这一段的记忆都很模糊，假如不是事关娜西拉的安危，他甚至都记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会糊里糊涂的欠了苏佐妮娅一大笔钱，以至于要卖身当慰安夫抵债。 从后来的事实倒推，脾气暴躁的雌性深龙放弃了吃掉娜西拉，但他却真的想不起来，记不得他到底是如何让苏佐妮娅放弃这个决定的，而他又是付出了什么代价？之后的事情，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只躲在地上一动不动装石头的大螃蟹。不知道为什么，阿格雷尔看到它就气不打一出来，分分钟就把它生擒活捉，然后就拖回去后大卸八块了。 这段失落的记忆，对他极其重要，因为里面可能隐藏着苏佐妮娅的生理弱点，关系到阿格雷尔能否顺利的逃出这母暴龙的魔掌。可每一次用心回想，人类大脑都会发出钻心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举动。 舌头感受气味？听起来好像和某种爬行动物的舌头功能很像，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阿格雷尔就是说不出它的名字，大脑也想像不出这种动物的形貌。不管了，反正就是味觉、嗅觉比人类强上百倍就是了，那就真对她超常灵敏的感官，制造出能克制这种能力的秘密武器就好了。嘿嘿，正好这种东西他身上就有，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很多。 ***************** 傍晚的时候，当娜西拉推门进入，看见阿格雷尔正对着一大盆颜色鲜红的液体，愁眉不展。看到卓尔少女来了时，他才精神一震，一把将香芭拉之女拉到跟前，还随手在她手里塞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 娜西拉面带疑惑的道问：“你想干什么，阿格雷尔？” 人类哈哈一笑，“弄点调味品而已，不管生活多么艰辛，美食总能让人在片刻的欢乐中忘却痛苦。娜西拉，用魔法帮我提纯一下，这么一大锅高汤，保鲜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不把它们的精华提取出来，几天就不能用了。”是啊，这锅汤不但包含了人类源自家乡的所有调料，还包扩幽暗地域的好几种蘑菇和苔藓，足足熬了大半天呢。 “就像你在香芭拉家弄的哪些汤块一样吗？” “没错。” “你还有心情弄这些！你是铁了心要跟那个怪物常住了？”说出这句话时，卓尔少女眼带忧伤的模样让阿格雷尔直欲心碎。但人类强忍着内心剧烈的情绪波动，脸作无辜地看着娜西拉。“我只是给她留下点特殊的纪念品，好让她在我们逃跑之后，不至于大发雷霆，伤害其他路过的黑暗精灵。” 卓尔少女一点儿也不满意这明显敷衍的答案，但她还是开始施法，随着吟唱结束，一团白色的浓雾缓缓向玻璃瓶里飞去，最后凝结出了大半瓶无味无嗅、无色透明的液体。 “嗯！怎么不是固体？跟以前在家族里做的不一样？”娜西拉疑惑地看着瓶子里的东西，询问着香芭拉家的顾问。 阿格雷尔讪讪一笑，从卓尔少女手上接过瓶子。“那个，配方改良了，这个是升级版的。”人类小心翼翼把玻璃瓶子收进了颈袋里，然后，两人就陷入了一种异常安静的氛围之中。人类正为对娜西拉的背叛忐忑不安。 而卓尔少女尔以为他正为自己的三心二意而心怀愧疚。她知道自己应该心狠点，好在某些事情上掌握主动权。以前她从来没这样拖拖拉拉过，现在发现做这件事还挺难决定的。最终，她还是试着先开口。 “今天可能就是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请别这么说。”阿格雷尔纠正她。“我们都会逃出去的，要对自己的法术有信心。娜西拉，你可是未来要成为魔索布莱城大法师的女性。”是的，我们都会逃出去的，只不过时间和方向不同罢了。 娜西拉张嘴试图反驳，却发现自己很享受大法师这个称呼，于是又闭上了嘴。她的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是如何瞒过苏佐妮娅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得把阿格雷尔藏起来，可隐形术在面对一位强大的施法者时，根本不能让她放心，所以卓尔少女从人类的发散思维启发下，有了新的主意。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反客为主，一举除掉那个讨人厌的苏佐妮娅。 看着娜西拉凝视地面的眼神越来越狠厉，到最后甚至添了几分杀气，人类心中大呼糟糕。为了打消卓尔少女计划中的极端可能性，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阿格雷尔从腰带上拿出一个洛斯兽皮袋，递给卓尔少女。“这是我发现的一些小礼物，也许你能用的上。” 娜西拉好奇地解开绳子，倒过口袋。几片的黑紫色鳞片落入她的掌中，它们脉动着地底特有的辐射力量，辉映着她的深红色双眼。这些鳞片卓尔少女以前在艾克珊卓的实验室里见到过，它们是非常稀有且极有价值的施法材料，溶解在酸中，就可以制造黑暗精灵法师使用的珍贵永黑墨水。而鳞片的主人——当然是地底深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反击 （中） “这么说，苏佐妮娅是一头巨龙？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娜西拉的眼睛眯了起来，颠来倒去地仔细察看着鳞片，看其大小和颜色能否和她脑中少得可怜的知识一一对应。 “或许是吧。”阿格雷尔说道：“这些鳞片是我无意中搜集到的。它们很大，所以我们只要能逃出去就好了，其他的事等回到家族后再做计较，不要节外生枝。” “你是担心我被发臭的龙吃掉吗？” 阿格雷尔沉默了很久，才温柔地出声道：“娜西拉，你的安危比对苏佐妮娅的报复重要的多，生命只有一次，可是很宝贵的。” “你对我的法术没有信心？”卓尔少女眉头一挑，伸手就在施法材料包里翻来翻去。“我现在就让你亲自去验证一下，我的隐形法术在苏佐妮娅面前有没有效果。” 人类本想拉住她的手，劝娜西拉最好不要轻易向一头小心眼、爱记仇的雌性深龙挑衅。但转念一想，这确实可以让卓尔少女彻底死心。品尝到苦涩的失败之后，凭着多年被教育的黑暗精灵实用主义生存哲学，娜西拉终究会明白，当事不可为时，一个聪明的黑暗精灵应该懂得如何取舍。阿格雷尔将抬到一半的手放回身侧，任凭卓尔少女全力施为。 随着卓尔少女清脆悦耳的吟唱声结束，人类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这根本不是隐形术的咒语。他刚想调动精神力拒绝这股进入体能的力量，可惜为时已晚，就这样阿格雷尔就被娜西拉手指着僵在原地，他感到身体一阵麻痹，触觉和呼吸如常，但无法作任何动作，哪怕连说话也不行——是人类定身术。 黑暗精灵女孩微笑来到阿格雷尔身前，一边深情款款地看着人类的眼睛，一边用手轻轻的拂过他额头的发丝、眼角、鼻梁，直到嘴唇。 ‘娜西拉，快把我放开，千万不要做傻事啊。’阿格雷尔现在是身不由己，只能用眼神拼命的询问卓尔少女，她到底想干什么？ 哪知娜西拉无视了他的意愿，反而将人类一把抱到了旁边的大床上，然后自顾的解开了腰间的束带。她的护甲、武器，还有衣物纷纷落下，很快阿格雷尔面前的卓尔少女已经回归了自然，唯有灯光为衣，笼罩着她的胴体。 人类的眼神充满了惊异，终于，娜西拉开心地想到，自己的行为让他十分意外,阿格雷尔猜测不到她的计划。同样的隐秘火焰刺激着两人欲望，无论是人类还是卓尔男性都一样。然而香芭拉家的顾问低垂下眼睛，将视线移向他处，但他没有选择将双眼闭上。这很明显是人类并不确定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娜西拉。 卓尔少女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随着一声混合着兴奋与胜利的呼喊，她整个人压了上去。她忘情的亲吻着阿格雷尔，沉醉在人类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中，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许久过后，娜西拉才深深地长出一口气。她兴奋地咽下了嘴里交换过来的唾液，又伸出小巧可爱的舌头舔了舔挂在嘴角的粘液线，然后兴致勃勃地开始解开人类的衣扣、裤带。 阿格雷尔久经女性卓尔贵族考验，对黑暗精灵在情欲艺术上的复杂游戏可谓是知之甚详。在他眼中，娜西拉显然对这方面的理论知识非常丰富，但她爱抚动作中的轻微羞涩，暴露了她其实缺乏实际操作经验，这恰恰是人类心中所期望的。卓尔少女刻意用香舌生硬却温柔地舔食着人类的每一寸肌肤，细腻的作法，比什么华丽技巧都感动人。不久，娜西拉咽下了口中的精华，就发觉自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这种偷吃禁果的感觉。如此的与众不同，令人振奋，又令人深深烦扰。 他们之间有着真实的情感羁绊，哪怕他曾经深深伤害了她的心灵，但现在通往娜西拉心路唯一隧道的大门已经被阿格雷尔彻底攻陷，两人此时已经合二为一、不分彼此。卓尔少女长久以来的空虚灵魂被彻底填满，虽然过程中包含这几乎令她难以承受的疼痛，然而她却无法抵挡随之而来的极度欢愉。 娜西拉挣扎着聚集自我，想多少从恢复行动能力的阿格雷尔身上夺回一些控制权。他们一起翻来覆去、几经沉浮，最终人类心下一软，让娜西拉坐到了上面，让出了亲昵之舞的主导权。但尽管如此，他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色眸子仍旧在不安的彼此拥抱中复杂的凝视着她。卓尔少女闭上眼睛，逃避至盲然的黑暗中。 阿格雷尔看到了这点，他清楚地辨认出她感情中的茫然和愧疚，他已经接受了娜西拉用这种方式表达出的满腔爱意，尽管他不确定卓尔少女是否明白爱情的含义是什么。他也不确定今晚的一切在他的生命中将会占据怎么样的位置。然而，明明之中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他无需理解就能知道，自己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与面前的黑暗精灵女孩有了更为密切的交集。 …… 片刻之后，娜西拉才从浑身瘫软中恢复过来，疲惫地躺在阿格雷尔的身上轻轻的喘着气。此时的卓尔少女整个面颊泛红，露出一种饱受雨露滋润后的娇艳，青春逼人的气息。让阿格雷尔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再姿意怜爱一番，而且从怀中少女闪烁着光芒的媚眼中，隐晦的表示出了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讯息——一次是不够的…… 阿格雷尔伸手抚摸骑在自己身上驰骋的卓尔少女的脸颊。娜西拉的唇点缀着一丝微笑，他轻柔的指尖勾勒她的唇边。红色的双眼深深注视着他，接着突然变得冷酷无情。她将他的双手放到一边，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在那瞬间，阿格雷尔觉得自己似乎在那双红色的红宝石后面看到一丝雾气。接着，娜西拉攥紧拳头，毫无征兆地砸向爱人的太阳穴。 （当主角对精神魔法潜意识里排斥时，会用自己的心灵力量去中和。当不排斥时，也可以接受。进一步详细设定）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反击 （下） 明亮旋转的数个小星星和强烈的颅内剧痛在阿格雷尔脑侧的爆炸中出现，夺走了他的意识，令人类几乎难以置信。随即光芒和痛苦同样消失殆尽，他残存的感觉只有一片无尽的虚空。 娜西拉坐起身子，草草地用手背抹过双眼。她恨恨地诅咒自己，竟然用伤害阿格雷尔的方法来试探苏佐妮娅是否在暗中监视着他们，而答案——正如她所预料的——一种无形的威慑突然出现在她意识中，让她甚至没有力气把自己从人类身上拔起来，阿格雷尔的一部分还停留在她的体内，而那该死的母龙现在就出现在大门外。 卓尔少女匆匆看了一眼隐藏好的卷轴，但现在拿出来也无济于事，只希望它们不要被苏佐妮娅发现就好。娜西拉依旧和人类保持着结合的姿势，与任何黑暗精灵女性贵族一样的冷傲，此时卧室的大门碰的一下打开了。化作女性卓尔的雌性深龙信步地踱至房中。娜西拉不在畏惧她。毕竟，巨龙的骄傲促使它们一般不会向低等生物毁诺。而阿格雷尔必然和她进行了一番交易，才会如此信誓旦旦的确保自己的安全。 苏佐妮娅扭着身子，屁股一步一摇的向卓尔少女走来。她昂首挺胸，扭臀送胯，甚至不放弃行进中时，芊芊细足每一次践踏地面所产生的轻微震动。即便是再轻微的力量，到了美艳丽人的手中，都能被用来使自己的曲线摇摆的更让人心旌摇动，完美地在娜西拉面前演绎着“蛇蝎美人”的丰腴美。 如斯之完美身材的一大好处就是她永远都会处于娜西拉仇恨列表的榜首，直到她们彼此之间的其中一位永远的倒下。这个死结没有如果，也不能妥协。 “苏佐妮娅。”娜西拉咬牙切齿地先发制人：“你来这儿也想加入我们‘两个人’的游戏吗？” 美艳丽人双眼中跳跃着一道紫光，然后扬起眉毛，显然对娜西拉的强硬稍感惊讶。她又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的眼睛，用深龙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卓尔少女的眼神拉过来与她对视。娜西拉试着不让自己露出退缩的痕迹。 “多一道像你这么无味的餐前小菜，到是可有可无。”苏佐妮娅上下打量了卓尔少女一番，然后盯着娜西拉青涩的胸部轻蔑地说。“但首先，必须确保正餐的完好无损。” 她的眼神转向另一侧，指着床上生死不明的阿格雷尔。“他已经是我的了，是属于一头巨龙的重要财产。你可要知道。前几年，我去过一次曼托－德里斯，碰到一个没有眼色迪洛矮人小贩，他竟然敢跟我多要一个金币！你猜猜他后来怎么样了。”她的声调故意变得慢声细语，而且头也移到了娜西拉耳旁，显然是想恐吓卓尔少女，同时也希望吸引她的注意力。 “你不用担心。”娜西拉冷冷说道，镇静得连自己都深感吃惊：“这只不过是我们黑暗精灵情欲艺术中，女性在极乐顶点的正常生理反应，他没有一点损伤，很快就会醒过来。” 苏佐妮娅的目光趁此机会，飞快地扫过两人的结合处，然后装模做样的仔细检查了阿格雷尔的状况。她好奇地转头看着娜西拉你。“从蜘蛛之吻演化过来的，对吗？（源自黑寡妇蜘蛛交配后会吃掉雄性蜘蛛）月光幽会不同寻常的结局！但我听说的是，要用一条坚韧的蜘蛛丝带勒住配偶的脖子哦！在两人一同达到高峰的时候在猛地拉紧它……哎呀呀呀呀……想想可真刺激，我亲爱的小姑娘，看不出来，你在这方面的天赋还不算是一无是处。说真的，我都有些想要试试看了。”她跃跃欲试的道。 “你说的那种玩法早就没人用了。每天都那么干的话，魔索布莱城很快就没有活人了。” 娜西拉没有在意苏佐妮娅双眼中闪过的讥讽。她抬起下巴，提醒对方自己是卓尔贵族家的女儿。 “如果你想加入，我随时欢迎。”她的腔调充满了黑暗精灵女性在无数个世纪无可争议的统治中对待幽暗地域其他种族的傲慢：“如果你只是担心一个男性的安危，那你现在可以走了，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呢。” “哈哈，我会在乎一个下贱男性的死活吗？我会吗？我只是来欣赏一下，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黑暗精灵是怎么背叛身边的同伴儿的。”苏佐妮娅微恼地说：“你猜等阿格雷尔醒来后，他会明白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他会理解卓尔的实用生存主义吗？对于这点我可是十分的期待呀！” “阿格雷尔在魔索布莱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定会明白的，真的，他知道我不愿意这么做，但我必须把他交给你，从而保证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到我在你面前是多么容易被伤害，这个选择是显而易见的。” “哦赫赫赫赫！这才像我知道的黑暗精灵嘛！你要是不这么选择？我还以为遇到了一个和人类私奔的黑暗精灵异类呢！要是那样的话，那可就有趣极了。顺便问一下，他救了你多少次性命了？” “我数不清了，不管怎么说，就再加一次吧，在这个过程中，他最终会摆脱忧郁的。好了，我要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再享受一次。你要么就脱衣服、要么请出去吧。” “哼，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苏佐妮娅不在乎的偏过头去。“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把他玩了个遍，阿格雷尔在我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可言。你们这种程度的亲昵根本算不了什么。”美艳女子挥了一个高傲的手势，转身离开了。 “机不可失，”娜西拉无声地说道，正值苏佐妮娅关上了大门。她马上从阿格雷尔身上跳了下来，也不管自己大腿上湿漉漉的一大片液体，飞快的从衣物中掏出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卷轴。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性战争（上） 第一时间，卓尔少女激活了卷轴上的魔法，让屋子里的一切都归于寂静，再也不会向外面传出半点声音。接下来，她必须抓紧时间，赶在苏佐妮娅回到自己的屋里施展监视魔法之前，完成自己计划里预定的行动。 娜西拉迅速地召唤出自己的魔法仆从，命令它上床和阿格雷尔并排躺在一起。卓尔少女仓促收集了人类的一些指甲、皮屑、血液和毛发，并将它们和从自己身体中汲取出的阿格雷尔精华用魔法打碎混合在一起。 年轻的施法者为焦躁不安的雌**宠浑身上下涂满了这种混合物质，然后再从施法材料包中掏出一个空的茧，开始施法。卓尔少女半闭着眼睛，拖长声调吟唱着神秘的词句，不断在空中飘荡着摆出各种精微的姿势。在整个施法过程中，娜西拉心中充满了赌博的狂热。这种方法是阿格雷尔在一次听到有关高能施法材料会增强法术效果的理论后，大胆提出来的创新理论。 目的是利用要变形生物的一部分，来增强变形后的能力，以及降低被魔法看破伪装的几率。事实证明它是有效的。一般的预言魔法，没有办法透过那层混合物质构成的外衣，根本没有办法来辨别事物的真假，但它对能看破灵魂的能力则没有半点效果。娜西拉赌的就是，苏佐妮娅在女性黑暗精灵的形态之下，不会因为这一会儿的工夫，而大费周章的使用如此高深的奥术魔法。 蜘蛛神后在上，要不是这个法术需要获取的材料实在是太过猥琐下流，娜西拉有很大的可能，对这个法术不会有一星半点印象。咏唱转成了高亢悲戚的调子，随着兴奋的双手和一道紫色闪光，卓尔少女结束了施法。 烟雾，是与消失的光华同样怪异的紫色，从娜西拉伸出的双手中飘出。它飘飘荡荡流向巨型的蜘蛛，裹住了它，从头到脚，仿佛一个蛛形状的云团。紧接着，云团开始向内收缩，从四面八方挤压魔宠的身体。 魔雾收紧了，蜘蛛的八条腿紧紧的绷直了。慢慢地，魔宠的身体无可避免地在压力下开始变形。它的复眼中满是痛苦，口中爆出痛苦的尖叫。魔雾继续收紧，尖叫持续不断。 当一切都结束后，娜西拉俯身观察床上的两个阿格雷尔，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她双眼闪烁着喜悦的快乐。接下来，卓尔少女把真正的人类拖到了地板上。她掏出了一瓶闪烁着紫色的魔法光芒的药剂，然后打开阿格雷尔紧闭的嘴巴，将整瓶的药水慢慢罐了进去。 效果立即就开始显现，但过程却很缓慢。当他全部喝下后，人类的身体缩成黑暗精灵体型大小并继续缩小。在娜西拉的注视下，他的手指变得非常细小，就像是一个卓尔幼童。最后阿格雷尔已经小到超过了卓尔少女的期望。如果人类还醒着——他现在比一个芭比娃娃还要小很多——他就可以发现自己已经小得足以坐在娜西拉的手上。 卓尔少女弯腰捡起阿格雷尔，惊讶于在这种体型下，人类居然如此脆弱。她仅仅只要握紧手指就可以粉碎他。娜西拉摇了摇头，把这种冲动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她暗中向自己许诺，当这一切结束后，就把让阿格雷尔平时一直保持这种大小，然后放进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密室里禁闭起来。这样她就可以用各种各样的衣物、道具和诸多调教手段来取悦自己。这么小又可爱的阿格雷尔，多么不可思议啊！以后自己就是他唯一的主人了，多么令人激动万分啊！ 恍若她就如同神明一般，轻易地主宰了爱人的一切。这样的事情超过了所有的感官享受，年轻的法师明白了，这就是完全拥有的感觉，完全值得上娜西拉用一切来交换。 但是，应该把阿格雷尔藏在哪呢？藏进衣服的前襟里？他应该不会掉下来，只要用家族徽章的链条绑住，挤进她初具规模的沟壑里。卓尔少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伴随着一声懊恼的叹息，她否定了这种方法。那放进腰间的口袋里？不行不行，如果苏佐妮娅有秘法视觉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被她发现了。 不如……不如……把他吞进肚子里！卓尔少女被自己的大胆吃了一惊。但这到是个很安全的方法，一定不会被苏佐妮娅发现。娜西拉仔细推敲了一下其中细节，发现有几个问题她始终无法解决。第一难点是怎么把他整条吞下去？这种堕落的技巧，在魔索布莱城是被女祭司们三令五申明文禁止的。练习宠溺鄙贱男性的技巧，会被所有的黑暗精灵唾弃，然后不是被转化成蛛化精灵，就是被献祭给蜘蛛神后。 况且缺乏必备的练习物品，即使是有心，卓尔少女也没有机会掌握。因此她无法保证人类在整个过程中的身体安全。要是稍一不注意，产生了呕吐的反应，阿格雷尔就有可能被卡在喉咙里，到时候就是两人要一起遭遇死亡的危险了。而且吞咽过程中还千万不能用咬的…… 第二个难点是就算阿格雷尔成功地进入自己的胃囊，必须用很多法术才能保证他在那种极端环境中存活下来。首先，保证他不会窒息而死；其次，就是保证他不会被自己的胃液消化掉，最后，就是把他吞下去以后，娜西拉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吃东西了，要不然想想真是太恶心了。 第三个难点则是最重要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怎么样才能把阿格雷尔它吐出来呀？ 真是问题多多！罢了，还是使用原定计划中的办法吧。想到这，娜西拉没来由的啐了一口，脸上一片绯红。她银牙一咬，一把将阿格雷尔塞进了体内。这让她很高兴，这种完全包容阿格雷尔的充实感，让她仿佛拥有了一切，心中的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丧失剧情先告一段落，太狠了怕收不住。）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女性战争（中） 如果按照娜西拉的真实心愿，她是很想对苏佐妮娅大肆炫耀一番的，证明她才是阿格雷尔争夺战的胜利者！可她不能，这点真是令卓尔少女无比的遗憾。 ‘下贱的变装巨龙**，能和蜘蛛交配，已经是罗丝女神对你的最大恩赐了，呵呵，你就感恩戴德的接受吧！’。娜西拉暗自窃喜不已，同时低声诚心地向至高无上的存在致上恳求的祷词——对任何可能正在倾听的卓尔神明——希望直至她回到家乡的这段时间中，阿格雷尔可以一直处于“假死”的状态。卓尔少女的已经在人类身上施展了能一直维持其呼吸的魔法，确保他不会因为没有充足的空气，导致窒息身亡。 这一切都完成之后，娜西拉开始慢条斯理地穿戴着地上的衣物。就这样磨蹭了好长一会儿，等她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推开了卧室的大门，朝雌性深龙的房间走去。 与此同时，在法师豪宅里装饰的最奢华、最富丽堂皇的一个房间里，苏佐妮娅看着监视术中娜西拉边穿衣服边搔首弄姿的样子，原本高涨的兴致，全都一扫而空。她擦了擦湿漉漉的修长手指，回首蛮横地拿起身旁桌子上的高脚杯，将里面残存的酒液一饮而尽。 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卓尔丫头，不但连毛都没长齐，还从来没有过男人！（这在少年期一开始就找不到处女的黑暗精灵中，简直就是奇闻） 可怜呀可怜,一个没人要的老姑娘，抓住和阿格雷尔最后在一起的这一丁点儿时间，就像抓住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利用这最后一个机会来使自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性。赫赫，她竟敢再用这区区不足挂齿的资本，像身为阿格雷尔主人的苏佐妮娅示威？以满足她那不比一块指甲般大小的青苔更大的虚荣心。全然不顾这不过都是些华而不实无用功。但是，随她去吧。她也就只剩下这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了。 天生统御万物、主宰一切的伟大深龙——苏佐妮娅，才不屑于跟一个愚蠢卑微的下等卓尔失败者斤斤计较呢。 可是，“咔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随着苏佐妮娅手里的玻璃杯无端碎裂成好几块。突如其来的，美艳丽人的情绪几乎失控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潮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紧紧握住粉拳，吞下了几乎从口中溢出的地狱咆哮。 她——苏佐妮娅，摒弃了巨龙的骄傲，放下身段、委曲求全，并且几乎只差一根罗斯兽的柔毛那么点的距离——就可以得到自己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朝思梦想的极度欢愉。可命运之神偏偏从中作梗，让自己的初次竟然……不仅没有真实的肉体接触激起的情感火花，而且连温度也是冷冰冰的。金属制成的小黄瓜怎么能和血肉之躯相比了。 可恶的卓尔丫头片子，要不是顾忌到阿格雷尔那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人类灵能透支后，被雌性深龙双重惊吓，引起潜意识自我保护机制，屏蔽了不好记忆）苏佐妮娅早就恨不得一口气把她吞进肚子里。不，不行。这样就太便宜她了。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关在没人能发现的地方，让那个娜西拉天天看着她和阿格雷尔多么恩恩爱爱卿卿我我、亲眼见到她和阿格雷尔一共研究出多少种花式、亲眼见到她为阿格雷尔产下遍布整个洞窟的龙蛋，才方解苏佐妮娅心头的郁闷之气。等等，还不够，也要让卓尔丫头也尝尝金属小黄瓜的滋味，而且必须是两根！ 这么幻想一番之后，苏佐妮娅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世界美好多了。然而就在下一刻，房间的大门慢慢滑开，娜西拉一只脚向外侧斜着迈进屋内，随即另一只脚也像另一侧倾斜地跟进，走路的姿势由原来的笔直轻快变成了一步一晃的外八字。 苏佐妮娅的刚刚稳定的世界，此刻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片片波澜。但娇傲的雌性深龙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反而夸张的捂嘴轻呼道：“我亲爱的娜西拉！你伤的可真重，难道你是第一次吗？”不等卓尔少女回答她又抢先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位高贵的女性黑暗精灵贵族一直小姑独处、寂寞至今，魔索布莱城里的男性们都是瞎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说中了痛处，娜西拉黝黑的脸上刷的一下泛起一片红光。她没有为自己辩驳，反而催促道：“尊敬的巨龙女士，您什么时候像约定好的一样，送我回魔索布莱城？传送门在哪里？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您是打算雇佣一队冒险者来完成这个承诺。” “靠近些，‘刚成为女人的小丫头’。”娜西拉默认的示弱让苏佐妮娅有些意兴阑珊，向现实低头示弱的卓尔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趣，但想让她放弃趁机报复，更是天方夜谭。“我所掌握的力量，可不是区区只学过几年魔法的你，能够理解得了的。苏佐妮娅的伟大远超凡物所能想像的极限。 仔细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跟你说话,在我们的旅程开始之前,你一字一句都要记忆清楚，否则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概不负责。” 雌性深龙自信地站在厅室的正中，环抱着双臂，迸射出犹如主母一般高不可攀的傲气。虽然娜西拉对她这幅模样万分厌恶，但她还是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苏佐妮娅的身上。雌性深龙为卓尔少女的注意力愉悦地露齿而笑。 她在背后交握着双手，就好像艾克珊卓在给香芭拉家的魔法学徒们授课一般，继续道： “当我们准备好以后，我会打开一条通向阴影边缘——阴影位面的边界——的通道。阴影世界的物理法则和主物质位面迥然不同。在那个憎恨光明的世界里，我的飞行速度可以变快十倍。而更你应该庆幸，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巨龙都是主宰般的强者。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女性战争（下） 物质世界倒影的山脉、永远饥饿的亡灵幽影还有愚蠢的原著民之类的一些小麻烦，对巨龙都构不成任何很威胁。预计只需要半个到一个小时，我就能到达魔索布莱城。当然，前提是我没有把你留在阴影位面和幽影们做伴，或者是送你去一个远离费伦的未开化的位面里旅行观光。” “从阴影位面大摇大摆的飞过去！这太疯狂了。”苏佐妮娅选择送她的回家方式，显然不是娜西拉所希望的。阴影位面，也可以被称呼为幽影界，它与主物界彼此之间就像是镜子的两面。千百年来，费伦的施法者们用无数华丽的词藻描述着它的诡秘和危险。 它是暗与力量的阴毒之境、是痛恨光明的隐秘之地、更是渺远未知的荒凉边土。但根据费伦一些隐秘团体零星流传出的残缺资料，贤者们推测阴影位面可能比人们估计的要大的多，或许它能通向托瑞尔宇宙中很多尚未知的位面。 根据香芭拉家族里记载的有限资料，娜西拉已经有足够理由对阴影位面心存畏惧。作为魔索布莱城里替代传送术的唯一方法，阴影之路被术士学院的大法师们广为研究。而卓尔少女的母亲在学到了行影术后，也曾经与家族的首席法师布勒博瑞娜一同去阴影位面捕获重要的猎物。 那一次，她们虽然圆满地达成了目的，但和她们一同前去影子世界的六名家族男性精英士兵，却得到了四死两重伤的悲惨结局。且死者的尸体风干老化，现场让人不忍直视。 从哪以后，艾克珊卓就不止一次地在课堂上反复告诫她的学徒，影子世界有多么地凶险莫测。即使是在阴影边缘行走，也并不能让旅行者们躲开那些恐怖黑暗生物的注意。事实上，光是看到魔法教母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娜西拉就打定主意这辈子决不踏进，那个到处是影子怪物的地方半步。 “尊敬的巨龙女士，也许阴影位面的各种幽影和夜影怪物不敢找您的麻烦。但它们只要轻微的碰触到我的皮肤，就能把我的生命力吸食的一干二净。以这种又老又丑的模样死去，我宁可穿过一扇可能会把人扔进岩石里的传送门！”卓尔少女尽其所能的以理据争道。 “虽然我也很想给你开一扇这样传送门，”雌性深龙面露遗憾地说“但是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幽暗女王苏佐妮娅。（自封的）而且，我从未去过魔索布莱城，无法定位。你也别指望我把你变成地底蝙蝠这类的地下飞行生物，然后再花上几十天陪你慢悠悠地飞回去！” 苏佐妮娅单手捂住心口，自我陶醉道：“几十天啊！这么长的时间，小阿尔会在等待中渐渐枯萎的。自从我们在一起共享鱼水之欢后，他可是一分一秒也不愿与我分离的。而我对他还真是残忍，竟然趁着他睡着了，偷偷地送抛弃他的前情人回家，这对他是何等的不公啊！！”说着说着眼前的假卓尔还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这番扭捏造作，看的娜西拉心里大呼恶心。呵呵，演吧！继续演吧！不管你怎么假讪，也不能改变你的‘小阿尔’就在我身体中的事实。呵呵，真是后悔，没有在阿格雷尔的房间里放置一个窥视魔眼。 把你和蜘蛛魔宠欢好的过程都拍下来，再卖到布里尔林区的黑房里，给所有下等种族轮流鉴赏一番。经过几秒钟的恶意遐想，卓尔少女微笑着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那就修改我们以前的协议好了，只把我回曼托－德里斯就可以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回魔索布莱城的。” 雌性深龙份高深莫测的邪笑了一下。“咦！协议？我们之间有过那种东西吗？我遵守的只有对阿格雷尔的承诺啊！哦赫赫赫赫……卓尔小丫头，你放心好了，虽然我本人很讨厌那个黑漆漆的地方，但是从来没有在阴影深渊中迷失过。 而且你们叫它阴影位面，赫赫，在我看来这真是一个肤浅的称呼啊，堕影冥界的秘密可是还有很多很多未被人发觉，几乎无穷无尽的——”发觉无意之中透露了重要信息，苏佐妮娅马上闭口不语。 “堕影冥界？”娜西拉疑惑道。 “哦，没什么。但这个称呼对你并不重要，你只要一直记住一件事情就好，那就是记得提醒我飞行的时候，前肢握地不要太用力。因为前爪的空隙就是你的旅行客房。好了，那么就请你和我一起来畅游阴影深渊吧。” 话语方落，还不等娜西拉出声抗议。苏佐妮娅就挥了一下手，两人瞬间就出现在人类奴隶贩子们的遗迹定居点里。随着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音响起，临街而立在卓尔少女面前的已经是一条紫黑色巨大的深龙，一条不是壮年，就是成年的巨龙，如斯可怖，而又如斯庄严。 不等娜西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雌性深龙就一把将她抄在前爪里。由于周围空间变小，卓尔少女遭受了一次突然的挤压，让她的身体里的某处串起了一片电流，刺激的娜西拉双腿一软，而且忍不住轻吟出声。她低下头看了一眼，露出愤怒且害羞的神情。 这声轻吟当然瞒不过苏佐妮娅敏锐的听觉，让她先是愣了一小会儿。可接下来雌性深龙又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初次就那么死命折腾，果然让娜西拉受了不小的‘内伤’。作为过来人，她应该发扬一下团结友爱精神，帮助一位初经人事的少女，好好地加深一下初次疼痛的记忆才是啊。赫赫，这下路上不会无聊了。 苏佐妮娅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前爪，然后咕哝起一连串的晦涩拗口的音节，开始了她的法术。 （编辑让我下月一号上架，求支持。）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意（上） 这个地下的宏伟洞窟似乎变得更加阴暗了——如果这样的事可以发生在一个本就暗无天日的地下空间里。黑暗精灵即使在最黑暗的环境中也可以展现出良好的视力，而此时就娜西拉而言，却仿佛是有某种黑暗物质悬浮在空气中一般。 起初看来，似乎只是苏佐妮娅的小花招在她们周边制造了一片黑暗，但当她更仔细的审视周边的环境时，她意识到她确实已经不在费伦的土地上了。地面上冰冷的尘埃释放出一种超自然的寒意，穿透了卓尔少女走路无声的靴子，啃啮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填满这片空间的刻满神秘符文的高大石柱，扭曲且怪诞地交织在厅室裸露的楼板上方。 “奇怪，”她呐呐地说道。“我原以为会有些什么……不同的感觉。” “这就是影子世界规则，卓尔小丫头，”苏佐妮娅仿佛对迷雾一样的阴影满是厌恶地说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且毫无生气，尽管雌性深龙硕大的龙头就在离娜茜拉不足十尺远的上方。“这个位面并没有属于它自己的物质。它是源于我们那个世界的映射，以及一些其他的、陌生的位面的反馈。我们站在那片被人类走私商人改造过的遗迹的阴影上，但它又不完全是我们一直待在这里的那片遗迹。 看前面，那里在物质层面原本应该矗立着一块小山大的巨石，但在阴影位面里，与它存在位置对应的却是有着相似的特征的岩石粉碎后形成的一堆瓦砾。当然，在有些地方，岩石也可能对应的是一个宏伟的城堡倒塌后的废墟。总之，这里有无数的可能。” “那你要怎么飞着去魔索布莱城？穿过这些岩石的影子吗？”娜西拉忍不住询问道。 “抓紧了，卓尔。我可不想你从我的指缝间掉下去，让阿格雷尔误会我食言而肥。”苏佐妮娅故意又捏了几下娜西拉，然后再放松。如此几次之后，她才煽动着翅膀，一头穿过了洞窟的穹顶，飞入了重重迷雾之中。地底的岩层只不过是其本身暗黑朦胧的虚影。只有一些被雌性深龙带进阴影位面的灰尘才能显现为真实存在的独立实体。 可怜的娜西拉，还来不及为自己这前所未有的经历发表感慨，就要忍受更大的折磨。如果苏佐妮娅能仔细注意一下，此时卓尔少女的姿势是很怪异的，好像要忍住便意，双脚紧紧地靠在一起，两个脚尖内八似的夹紧碰在一起，虽然右手还搭在雌性深龙的脚趾上，但是根本没有用力，反而像是靠在上面。 她的左手更是放在后臀部，撑住自己被来回挤压的身体，但是根本不敢伸进裤子里，更不敢去碰那不断骚扰自己的源头。毕竟在阴影位面里面，在苏佐妮娅的面前，要是阿格雷尔不小心掉了出来，那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如果这时候有一面镜子，娜西拉一定能看见自己咬紧嘴唇的妩媚神态，因为她知道自己口鼻中正发出微不可查的“嗯…嗯…”声音。 幸好，苏佐妮娅反复捏了几下之后，误以为听见的是卓尔少女强忍痛苦的哀鸣声。雌性深龙为自己的恶作剧洋洋得意，打算等一下再慢慢的报复娜西拉，所以特意给她留下了一会儿喘息的时间。因为这个原因，娜西拉才能松了一口气，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她就受不了这双重的折磨了。卓尔少女刚才全身的肌肉紧绷，使自己身体维持成一个很诡异的姿势，这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时，娜西拉终于有时间体会到了，苏佐妮娅的飞行速度到底有多快。卓尔少女惊讶地眨眨眼。她离开原来的洞窟似乎只扇动了一下翅膀，却转瞬间穿过了整个洞窟，而她双翼的第二次挥舞就已经把她们带离了一段危险的距离，带到了上面岩层的隧道里。 一条条阴影涡流如同一道道汹涌澎湃的海潮一般，向着她们迎面扑来，然后又穿越她们迅速向后退去。出发不过一分钟，他们已经将走私贩子营地甩在他们身后十里的地方，使之变成了一个散落在模糊的虚影之间的看不见的点。 蜘蛛神后在上，她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地表吧！这里比幽暗地域最大的洞窟都要广阔得多，以至于娜西拉一眼都望不到远方的尽头。周遭的色彩，依旧是单调乏味的黑与白，也许还要加上灰色，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其他的颜色已为周遭的环境感染，如寰宇一般暗淡，甚至还不如红外视觉里的颜色更加让人感到温暖和舒适。 这里是一个黑暗排斥光明的地方，正如娜西拉抬头透过苏佐妮娅那巨大的，长着血管的半透明翅膀。仰视高悬头顶的天空，只看到一幕什么都没有的深黑穹隆，连蜘蛛神后的祭司们经常耳提面训的日月星辰都完全不见踪影。 这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娜西拉突然面露惧色地看着自己的腹部。那里依旧黝黑而平坦，完全看不出胖了一圈的痕迹，更没有变成透明的。卓尔少女这才舒展眉头松了一口气。然而，心底升起的疑惑开始促使她上下打量着苏佐妮娅。 果然，地底深龙的模样和之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紫黑色的鳞片逐渐失去光泽，并且转化成碳色；她的翅膀也开始变得透明,这给予雌性深龙朦胧的外表；如果从远处看，她似乎只是一团移动中的不祥阴影。当娜西拉的视线转到苏佐妮娅黯淡的一滩灰白色眼睛时，她终于忍不住发声。 “苏佐妮娅，在幽暗地域里你是地底深龙的模样；然而在这里却又变成了一条影龙的样子……同时拥有这两种龙的特征，你……是它们的混血吗”殊不知，这句话正好让地底深龙想起了今生最痛恨的禁忌遭遇。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天意 （中） 深龙在地表世界几乎不为人所知，但对幽暗地域里的深土居民来说，这种天生擅长变换各种外形的狡诈猎人，却是幽深黑暗的地底世界里最可怕的掠食者之一。从少年时期开始，地底深龙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使用天赋的类法术能力变化为任何中等体型以下的类人生物，例如人类、精灵（地表或卓尔）、半精灵、半兽人、兽人、大地精、矮人、灰矮人等等。 由于受到龙族漫长悠久的审美传承影响，几乎所有的地底深龙都会选择用黑暗精灵的外形来与阴暗隧道中的其他地底世界居民接触。深龙们喜欢探索黑暗精灵的社会并与他们结为强大的联盟。这种利益的结合通常是建立在，卓尔没有发现他们的新伙伴的真实面目的前提之下。 在某些喜闻乐见的情况下，异性之间互相吸引深入交流，甚至诞生了为数不少的半龙后代。而巨龙强大血统通过某种方式把他们几代以后的后代变成了深龙卓尔。这些卓尔通常拥有曲线优美的体型和发出紫褐色或紫红色光泽的皮肤。如此显而易见的外表，让他们无法成为卓尔社会贵族中的掌权者，但还是被默许成为蜘蛛神后的利刃，为恶魔女王统一幽暗地域的大业增砖添瓦。 魔索布莱城里就有一些深龙卓尔战士。甚至曾经有术士学院的大师利用这些卓尔和深龙的关系，来研究巨龙的秘密和魔法。阴差阳错之下，竟被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原来，深龙并不是费伦的原生物种，而是其他巨龙的龙卵，经过幽暗地域的地脉能量长期辐射后，血脉变异的产物。由地脉辐射所生的地底深龙天生就喜欢待在地脉能量的节点处，无时无刻都不在进一步的吞噬来自地底的馈赠。以至于大师最终得出的结论——地底深龙就是幽暗地域里蕴含地脉辐射最多的生物，没有之一。自此之后，魔索布莱城有关地底深龙和地脉辐射的研究就从未停止。 而通过这些研究所获得的知识，几乎成了每一个魔索布莱城黑暗精灵贵族的必备常识，但卓尔们不知道的是，还有一种巨龙诞生的原理和深龙差不多，却甚少为人所知晓，即影龙。 这种像影子一样充满不详的巨龙是出生在阴影位面或者花费数年时间在阴影界完成转化的真龙。 在被遗忘国度的漫长岁月里，有些荒芜的地方以及深邃幽暗的地下洞穴中,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会出现连接阴影位面的自然空间隧道。在附近筑巢的真龙没有及时的发现这些入口，甚至不管不顾的在巢穴里睡上几个月或几年。在巨龙沉眠其间，阴影本质透过黑暗之扉不断地改造着他们的本质，使他们开始厌恶阳光,并且在亮光下要比在黑暗中弱。 巨龙醒来后，一般不会发觉自己的精神被阴影侵蚀后的异常，反而会被逐渐吸引进影子世界。巨龙的神奇能力对阴影位面一直都很有吸引力,看起来阴影位面渴望着这种巨型爬行动物的力量与威严。他们呆在阴影位面数月或者数年后,会开始意识到一种可怕转变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却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躯在黑暗中逐渐消失，最后成为一个外表为自己影子模样的幽影。 一些影龙接受了堕影冥界的阴暗和荒凉,而更多的则是寻求回到物质界,他们离开阴影位面后会感到愉悦,因为巨龙们明白，即使是阴影本质对他们惊醒了精神改造，也不能丝毫减小他们本能对财富和力量的贪婪索取，而物质界则是获得这些东西最快的地方。 影龙们疯狂的掠夺和破坏，**地散播来自阴影世界的黑暗和邪恶。卓尔城市查尔森城（即龙影城）则成为了第一个可怜的牺牲品。城中的卓尔们不论男女都成为了奴隶。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里，这些龙慢慢根除了卓尔人口，把他们扭曲成为阴魂，并用它们自己的有龙类血统的后代取而代之。 然而，出乎影龙们预料的是，他们和卓尔的半卓尔半影龙后代，由于体内同时存在地脉辐射和阴影本质这两种能量，使他们潜力惊人。在号称为他们的主宰者服务的同时，后裔们暗中掌握了强大的位面魔法。最终，影龙们的统治被推翻了，除了太古影龙——烁影——通过阴影位面逃过屠杀，其它巨龙都被杀死并复活成了不死生物傀儡。 新生的杰兹莱德家族此后又经历的了重重的艰难考验，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通过细心研究玛拉葛瑞姆变形怪和窃取他们可以得到的秘密，杰兹莱德们学会了把地脉辐射和阴影本质的双重天性分为两种可以选择的形态——一个是卓尔，另一个则是龙——就这样最初的卓尔龙诞生了。凭借这种可供他们支配的新能力，查尔森终于强盛起来，成为了横跨物质界和阴影位面的一方霸主。 但杰兹莱德家的最高权力——守护大长老莫兹凯尔·杰兹莱德对此还是不满意，他认为卓尔龙还不够完美，他想要继续找寻一种方法使自己变的更加强大。因为卓尔龙体内的承载地脉辐射的卓尔血脉要比承载阴影本质的龙族血脉弱小很多，使得两者不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成为独一无二的全新龙族。 于是，他就将主意打到了拥有最强地脉辐射力量的地底深龙头上。从此以后，北幽暗地域的深龙们被杰兹莱德家族成员大量秘密捕获，用来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例如：短时间内注入大量阴影本质强制转化实验、卓尔龙和深龙的杂交实验、地脉辐射和阴影本质的融合实验、强制催孕雌性深龙产卵实验……其中种种残忍暴行，实在令人发指。 正文 一百二十一章 天意 （下） 莫兹凯尔疯狂的想要得到，将两种能量完美结合后的巨龙血脉，用来作为卓尔龙继续进化的基石。经过杰兹莱德家族多年以来的详细研究之后，守护大长老认为，以此地脉辐射和阴影本质为基础所诞生来的新龙族，说不定可以晋升到接近传奇巨龙的行列，这样他就可以在力能龙、虹彩龙和时光龙后面在添上一个显赫的名字。到哪时，杰兹莱德.查尔森家族就可以获得绝对的力量，一举推翻蛛后那个婊子在幽暗地域里所有卓尔城市的统治，进而成为幽暗地域之中唯一的主宰。 可惜的是，莫兹凯尔.杰兹莱德的研究进度一直在真理的大门之外徘徊，他甚至连地脉辐射和阴影本质以同样的能级来维持平衡，都做不到。直到那一天，苏佐妮娅被放到了实验台上…… 雌性深龙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作为实验品，所遭遇到的种种折磨。她痛恨莫兹凯尔、痛恨卓尔龙，甚至恨屋及乌，将仇恨延伸到了阴影本身。 她更是不会忘记，一百多年前的那一天，要不是杰兹莱德家的宿敌们——玛拉葛瑞姆变形怪突然来袭，那么自己不是会在能量融合的实验中炸成一堆碎片，就是会在实验成功后，被卓尔龙当做未来最佳的生育母体，让莫兹凯尔那个又老又丑的混蛋杂种享用——强制受孕产卵。一想起这些，苏佐妮娅就恶心得直反胃。再看看自己身上现在这副半透明还冒黑烟的鬼样子，雌性深龙的心更是又悲又痛。 “闭嘴，黑皮丫头，”苏佐妮娅猛地停在了空中。恶狠狠地对着娜西拉咆哮：“你听着，我们马上就要到达魔索布莱城了，你要是不想永远留在这里跟亡灵做伴，就别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 即便是透过阴影边缘的阴郁与幽暗，娜西拉依旧可以感受到苏佐妮娅的声音中所隐藏的愤怒。随着四周的压力接踵而至。卓尔少女脸上的两道眉宇之间微微的皱了起来，本来好奇宝宝一样挣得大大的双眸也随即眯了起来，极力忍耐着什么，又好像在享受着什么，两腿因为用力夹着而轻轻的颤动着，一股水迹沿着大腿内侧缓缓往下流淌。连她的裤子都变的湿答答的。 娜西拉心底羞愤欲死，可为了自己和阿格雷尔的自由，她只能苦苦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幸运的是，苏佐妮娅并没有欺骗她。 不久之后，雌性巨龙猛地向下一个俯冲。穿过了一层厚厚的迷雾后，卓尔少女就发现自己已经处于魔索布莱城的阴影映像之中了，那是一幅充斥着尖顶，高塔，以及石笋建筑的影子般朦胧虚幻的凝固画面。 在意志的推动之下，苏佐妮娅穿透了主物质位面和阴影边缘之间的界膜。随之而来的一波震荡，让娜西拉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卓尔少女踉舱着试图站稳身体，可双手一阵虚弱无力。让她不得不又靠在雌性深龙的脚趾上。几缕发丝从她雪白的瀑布垂下，贴在满是汗水的憔悴面容上。 她的身体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已经到了极限，而微微颤抖着。然后她就发现苏佐妮娅正在靠近魔索布莱城洞顶的黑暗中盘旋。黑暗笼罩着她，让雌性深龙无形无踪，即使有任何卓尔精灵抬头上看，他们敏锐的眼睛也无法发现她的半丝痕迹。但这没什么关系，现在总算是回到了娜西拉无比熟悉的家园，这里才是她的世界。她的一切。 卓尔少女强打起精神，扭过脸。急切地盯着苏佐妮娅，“快让我下去。我要……”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娜西拉闷哼一声，将未讲出的话，通通地咽回了肚子里。该死的阿格雷尔，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么！ 接下来，卓尔少女的娇躯一阵剧烈的颤抖，两腿合并夹紧，死死抑制住囚徒的无礼冒犯，让他继续被封闭在监狱的高墙之中。只差一点点，再差一点点，阿格雷尔，我马上就要回到香巴拉家里了，你终究还是逃不出去的，所以你也开始感到不安了么。娜西拉，你行的！再忍耐一阵，再忍耐一阵。 卓尔少女的异常终于引起雌性深龙的注意，苏佐妮娅收回了凝视着这座北幽暗地域之中最大的地底城市的目光。她看着娜西拉蒸汽腾腾的脸颊，正觉得奇怪，伤口发炎引起的体温升高吗？没听说过做那种事也会感染的…… 哪知卓尔少女的表情忽然一变，眼神变得迷蒙，脸上慢慢浮现一个古怪的笑容，看起来虽然诡异，却可以感受到她正处于极大的欢愉中。 有在这时，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娜西拉腹中响起，听起来就像肚子在咕咕的叫。 “有……人……吗，救命……救命……啊……放我……出来。” 话音刚落，卓尔少女愤怒地扬起手，一拳就锤在自己的下腹上，发出咚的一声，盖住了这微不足道的杂音。 即使以巨龙绝佳的听力，也没能分辨出这声音到底是什么。但苏佐妮娅疑惑也随之而来。“你的肚子在叫？看不出来你练过腹语术？还是你今天没吃早饭？” 娜西拉没有回答雌性深龙的疑惑，反而焦急地对着苏佐妮娅肯求道：“是啊！没吃！快让我下去，今天我一天都未进食过，还喝了很多水，我那个来了，想方便一下，求求你，让我快点回到家中吧！我实在是想念我的那个即漂亮有精致的魔法小马桶了，要知道它不但可以自己用温水冲洗，甚至还能用热风加速水汽蒸发的功能呢！全魔索布莱城里只有那么一个。” “真的么？”看着娜西拉急得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苏佐妮娅口中敷衍着，眼中竖直的瞳孔却滴溜滴溜的转个不停。要知道，这个卓尔丫头可是刚刚才对身为巨龙的自己犯下了大不敬的重罪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喷潮 对于蜘蛛之吻，阿格雷尔可谓称得上是知之甚详。他在香巴拉家里担任奥数理论教师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卓尔女学徒相互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残酷的女学生们推崇着各种各样被扭曲了本来面目的娱乐活动。其中一种就是蜘蛛之吻，是黑暗精灵们模仿黑寡妇蜘蛛，在一场畅快淋漓的欢爱达到顶峰的时候，立即杀死配偶，让受伤者的血液停止循环，这样身下的凸起就能一样保持着最强大的状态，为女性带来极致的享受。 按理说，阿格雷尔对这种自私的欢愉行为，应该在道德制高点上，以一个文明人的身份狠狠的批判一番。可这样的行为，在人类的家乡也是屡见不鲜，只不过男女的身份对调了而已。古代时，美少女们被系在脖子上红绳，不知道活活勒死了多少！更不用说现代的sm窒息玩法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而且受害者大部分都是男性卓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死早超生，省得他们将来还要祸害别人。 可阿格雷尔从来没想过，娜西拉会将蜘蛛之吻用在他的头上。在瞬间的意想不到、爱恨交织过后，他就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无力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努力和牺牲到头来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毫无意义可言。 娜西拉突如其来的一击，打醒了人类依依不舍的美梦。她毕竟还是一个卓尔，会选择黑暗精灵的残酷风俗这不应该让他感到奇怪才对，正如同她的母亲艾克珊卓。但为什么阿格雷尔的心还是感觉到空荡荡的。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神经突然断裂，人类没有彻底昏迷过去，但也失去了意识。脑海里浑浑噩噩，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周遭的环境剧变，又窄又热又湿，好像是被什么细长的大怪物吞进了肚子里。 仿佛很多肉质感的凸起半圆在他身边动来动去。还能分泌出大量闻起来香香的、进入口中却又酸又甜的甘露。可是它们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呢，阿格雷尔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也不想感觉得到。 人生之中，有起有落，不可免地会遇到很多的挫折、困境，但这次却委实打激到了阿格雷尔的信心。在可预见的未来里。人类尚且不知道自己能否用临时抱佛脚弄出来的秘密武器击败苏佐妮娅，可谁知娜西拉竟然横生枝节，剥夺了他用仅有的一点点筹码来翻本的可能。 虽然阿格雷尔本来并不是没有一点胜算的，而且在过去所面对的挑战中，他也凭着自己的冷静与判断力。打倒过看似不可战胜的强大敌人。如：至强者塞依洛斯大人。但那完全是他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人和的光。谁让倒霉透顶的噬魂怪在失去了身体之后，硬是跟一个地球宅男比试谁更能yy呢？ 然而，这次所面对的地底邪龙苏佐妮娅，在综合实力上也许尚不及噬魂怪塞依洛斯强大，但对阿格雷尔来说，却是实打实克制自己的一堵高墙。（灵吸怪其实很强的，一般的人类法师没有掌握八环奥术心灵屏障是没有必胜把握的，但谁让主角不怕心灵控制类异能） 物理形体、奥术魔法、战斗智慧都不是人类能够望其项背的……在阿格雷尔面前。苏佐妮娅不是女人，是超越了凡物的伟大巨龙，就像冥冥中不可见的命运一样。阿格雷尔落入了这只雌性深龙的魔掌之中。苏佐妮娅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 这一点，看这附近居民的血泪历程就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人类走私商队、迷宫里的牛头人部落、寇涛鱼人部落……都是幽暗地域里为祸一方的地区之霸。但他们在一条力量强大的巨龙眼中，又和普通的地精、狗头人有什么区别了，最后的下场……死的死、逃的逃、残的残……不过都是一群悲哀的可怜虫罢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在一般小说里都能当幕后黑手的终极敌人，阿格雷尔用什么和她斗？又凭什么去和她斗了？况且。这几天下来，他也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地底深龙。即将成为日日蹂躏他的主人，将主宰他今后的人生。这些事……他已经没有心力去在乎，只是雄伏在苏佐妮娅身下，又不会死。只不过是被母龙骑而已…… 本来阿格雷尔应该会一直这么意识飘流下去，但在内心深处，好像有什么事情仍然放不下，存有某种淡淡的不甘，让人类无法就这么放着自己‘沉睡’，而且，还有一股阴森的寒意，如同冬天窗户边透过来的邪风一样，见缝就钻，在他身边持续纠缠不休着，让阿格雷尔不得不更贴紧温暖的硅胶毯，哪怕全身上下都被弄的黏黏糊糊的。若不是这两个干扰，阿格雷尔的意识可能就像大石头扔进井里，不停地往下沉去，永远不再浮起。 也不晓得这样过了多久，阿格雷尔感觉不到身外的一切事物，哪怕是饥饿、口渴，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人类只要张开嘴，就有大量甜美的甘露直接流入到他的腹中，直接解决人类的正常生理需要。 只有无时无刻都想钻进他身体中的的阴冷邪风，让阿格雷尔觉得非常讨厌。直到某一个时间点，这些一直吹得他无法真正安宁的邪风，突然千百倍地猛烈起来，犹如无数凛冽的冰锥，激烈地穿刺着人类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骼的缝隙。因此产生的剧痛更似暮鼓晨钟，一声一声，直透脑内最深处，终于逼得他无法再意识飘流下去，清醒过来，回到现实世界。 意识重新与现实接合的瞬间，眼前先是一片黑暗，红外视觉起不了丝毫的作用，然后，阿格雷尔就感到自己好像被湿润的棉被捆住了。不，不是棉被。这是血肉的触感，这是生命的温度，难道……是……苏佐妮娅把他一口气生吞进肚子里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潮因 （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潮因 （种） 阿格雷尔惊讶地支起双臂。他本想直接坐起身子，哪知周围的组织壁好一阵晃动，人类竟然无从借力，反而被狠狠地裹了一下，不断汹涌而出的液体几乎堵住了他口鼻的呼吸通道。但令阿格雷尔倍感奇怪的是，他的鼻孔里到处都是粘液，竟然还能继续呼吸，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等等，奥术魔法里的水下呼吸好像理论上是可以做倒这点的。而且，他现在的姿势，和所处的环境一点也不像是在胃囊里，即使是食道也不太像。龙有储存食物的第二个胃囊吗？关于这一点，人类想不起来了。 阿格雷尔抱住太阳穴，朦胧的双眼凝神思索着。回忆慢慢浮现，接着就是迷惑不解。“是娜西拉用蜘蛛之吻偷袭了我，而我又没有死。”他咕哝道。“那现在是她把我藏在这里的？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魔法么？嘿嘿，这些卓尔总喜欢从黑市里淘一些，不知来源怪魔法当做底牌，也不怕法术是恶魔之类的怪物弄出来的陷阱，真是胆大包天。”没来由的，一个可怕之极的念头从阿格雷尔的脑海中浮现，不会是在什么东西的肠道里吧？不可能的，那实在太夸张了，人类突然一点也不想思考他现在究竟身在何处了。 阿格雷尔始终觉得，他能被那股冰冷透骨的寒流冻醒，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他无法忍受痛彻心扉的剧痛，而是人类心中有一个放不下的心愿。他这次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娜西拉破坏了。这点人类始终也无法释怀，他一定要当面像卓尔少女问清楚，她对他到底…… 这时。缠绕在人类身体四周的寒流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它们疯狂的朝他身体里挤去，把阿格雷尔冻的上下牙齿会不停地碰撞。他赶忙抬起双臂，揪起两大片组织壁，给自己加上几层厚实的被子。可惜。组织壁对受冻的可怜人类实在是缺乏怜悯之心，一点也不配合阿格雷尔的行动，不但利用自身的优良弹性和他顽抗到底，还分泌出了更多的液体，几乎将有限的空间变成了一个深水井。 水下呼吸魔法可是有时间限制的！阿格雷尔心中大为焦急，双手到处乱伸乱摸。无意之中，竟然让他在头顶上方摸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圆台，并且其里面竟然还有凹槽。这会不会就是出口呢，阿格雷尔不能确定。稳妥起见，人类将手伸了进去。透过中间勉强可以让胳膊进出的小口和狭长幽深的孔道，他的手摸到了一片空旷。 阿格雷尔心下大喜，顿时收回手臂，拼命伸长脖子，对准了倒置的火山口中心一字一顿地大喊道：“有……人……吗，救命……救命……啊……放我……出来。” 然而命运是难以琢磨的，回应他的不是善意的救援者，而是组织壁的突然剧烈挤压收缩。将他向下堆出了不小一段的距离。直到脚碰触到了底部的一扇封闭着的橡胶一样坚韧的大门。阿格雷尔这才知晓，可能是自己的常识蒙蔽了他，但谁听说过井中的出口会在井底的？至于他是怎么判断出正确的出口会在井底呢。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这里的邪风透过如封似闭的空隙，几乎化成了实质的黑雾，让人类的四肢血脉产生了一种，已经被冻僵了的错觉。 阿格雷尔苦苦支持着，他用意志对抗寒流的入侵。还不时地跺脚，践踏井底的大门。在乱踢乱踹的挣扎期间。人类猛然发觉，直接用脚攻击大门的效果还比不上。用手击打组织壁之中的一块独特的海绵状区域来的有效，似乎每一次对这里攻击，都会让脚下的大门片刻间柔软下来，空隙变大，寒风更盛。 随着阿格雷尔双手一齐施为，攻击频率不断的加快，扁圆形的海绵状区域渐渐的变成了半圆球状，质地也开始像橡胶一样坚实，而且还在进一步的膨胀，直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一个向外鼓出的圆球体，韧韧的充满弹性。 突然，阿格雷尔感觉整个，组织隧道开始收缩，手中的圆球也似乎开始向外移动，周身的液体也翻腾不止，随着橡胶大门突如其来的开启，井中的所有水体夹裹着阿格雷尔像一道万马奔腾的瀑布一样逆流飞向天际。 每个人形生物都会有自己的神经兴奋结点，也就是阿格雷尔家乡女性俗称的g点。而黑暗精灵不但同样拥有g点，还因为地脉辐射的缘故，使的它要比人类感觉敏锐得多。阿格雷尔靠着运气，无意之中误打误撞地破坏了娜西拉精心精心谋划的计划，但也避免了卓尔少女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受辱，以至于丢掉性命。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人类在激动水流之中，只觉得天旋地转，不辨东南西北。但还是在弥留之际，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声欢愉到顶点的尖叫声。然后他就落在了一个宽大的龙爪平台上。 ‘奇怪，好像是娜西拉的声音？” 休息了好一会儿，阿格雷尔轻轻闷哼着翻身。想在苏佐妮娅的手掌里坐起身，就见邪恶龙女一把合上了龙爪。挡住了人类和娜西拉之间的任何目光交流的可能。 苏佐妮娅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不再迟疑，干脆利落的控制着娜西拉回到了魔法创造的遮光暗影之中。雌性深龙决定要狠狠地惩罚卓尔少女的胆大妄为。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已经完成了对阿格雷尔的承诺，确实带娜西拉回到了魔索布莱城。就和字面上的意思同样。 要是以后人类发现了她玩魔鬼的文字游戏呢？赫赫，她可是信奉恶龙之女王提亚马特的地底深龙啊！连五色巨龙之母的本身都停留在巴托地狱第一层——阿弗纳斯。作为其虔诚的信徒，苏佐妮娅向龙后的盟友魔鬼们学习一点守序的作风有什么不对吗？邪恶龙女对阿格雷尔吃瘪的表情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锋 （上） 苏佐妮娅指挥活化鞭子将娜西拉困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随手挂在了前肢的胳膊肘处。邪恶龙女刚想集中意志打开一条沿着阴影边缘通向自己龙巢的通道，一个阴冷低沉的声音就从雌性深龙身后沿耳际传来，把她的心生生惊得跳慢了半拍。 “你最好现在就想好，等一下要对我坦白什么，孤身一人就敢侵入魔索布莱城的影龙小姐。如果你的答案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那我对你的兴趣就只剩下——嗯，如何把一头成年的影龙大卸八块，再做成一堆龙类制品上了。” 苏佐妮娅压抑着心中的愤怒，眯着眼睛缓缓地转过龙首。邪恶龙女被阴影改变后如烟熏色拳头大的眼珠子像锥子似的，直勾勾地盯着突然发声地不速之客。 来者是一个留着一头又密又长白发的中年卓尔，他身上穿着一件有秘银丝线精心缝缀的蛛网图案的飘逸黑色法袍。苏佐妮娅的知觉告诉她，眼前卓尔的年龄要比他外表的岁数可大得多，虽然他的眼睛周围只有很少的细不可见的皱纹；但地底深龙的天赋能力真实之眼则看到了一个无比强大的灵魂，周身围绕着无数耀眼的奥术魔法灵光——一个强大的施法者，非常强大，甚至超过了身为巨龙法师的自己。 魔索布莱城里一定有侦测阴影位面异动的侦测魔法，眼前的这个老家伙看起来也像是经常跟影龙交手的样子。他在自己身上施加了如此众多的防护魔法，以致周围的空气里都啪啪地迸出火花：一道法术使他的身躯如岩石般坚硬，这样他便可以抵御苏佐妮娅龙爪和龙牙的攻击；一个隐形的正能量场环绕在他周身，以防护影龙的负能量暗蚀吐息；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防护掩蔽着他。其中的每一个法术都特别针对影龙的一个天然能力施放。怪不得莫兹凯尔的人在七个由蛛后的追随者统治的卓尔城市里都暗中建立起了培养杀手的寄养处，却一直无法在魔索布莱城里建立任何据点。 提亚马特在上，这个老东西做准备可真够充分的，再加上随时都可能过来增援的黑暗精灵巡逻队，让苏佐妮娅渐渐蒙生了一击不中即可远遁的想法。邪恶龙女可不是那些为了尊严和仇恨而与强大的敌人血战到底的蠢龙。否则她早就在脱困的时候战死在杰兹莱德.查尔森家族的秘密实验室里了。 “这座城市里从来没有雌性影龙来访过。”卓尔大法师问，“你到是开创了一个先例。但带一个女性过来，再把她带走。我看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何意义。你来这到底是要干嘛的？” 那是当然了，一般的影龙谁会对黑暗精灵的强大城市感兴趣呢？只有和魔索布莱城有深仇旧恨的卓尔龙们才会偷偷的监视这座蜘蛛神后的城市。但杰兹莱德家的混蛋们统统是该死的男权主义至上者。而且他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在某一天让苏佐妮娅饱受痛苦的实验结束之后，竟然杀死了所有的雌性卓尔龙。还规定家族以后降生的婴儿中，雌性卓尔龙在一出生时，就必须被处死，只有作为生育机器母体的半影龙卓尔才能活命。 苏佐妮娅没心情将这些重要的情报无偿地提供给眼前的老卓尔。相反的，由于气愤大法师的傲慢无礼。邪恶龙女的脑袋一下几向前伸出去十尺，深嗅一记，龙牙离大法师的身体就几个身位的距离。老年卓尔法师依旧不动声色，不过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吟诵魔法咒文。 “跟我讲话要保持谦卑，凡人。我最近的心情很恶劣，不介意吃一顿卓尔小吃当点心。”雌性深龙阴鸷地瞪了傲慢的卓尔一眼，从鼻孔中喷出黑色的能量束。 老法师后撤一步，以防龙的负能量吐息过早的激发自己的防护法术。苏佐妮娅缩回头颅。龇出满嘴利齿。那是淑女的笑容么？如果是，可真够吓人的。 “你的防护对我来说就像是透明的，施法者。它根本微不足道。” “那你为什么不放来试试呢。自大的小母龙——” 听见“自大”这个字，苏佐妮娅发出了只可能是冷笑的咝咝声。阴影围绕她的头颅和脖子急速旋转。烟熏色的眼睛眯得细细的。“自大？”邪恶龙女瓮声道，她的语调低平着透出危险的信号，“你是想激怒我先动手，你看不起我的吐息吗？”苏佐妮娅向后高高昂起头，风声如雷鸣般响动。“我这就让一切都结束，施法者！” “那就来吧。”卓尔法师回答。接着开始施咒。 苏佐妮娅巨颚大张，呼出一大团圆锥状的滚烫黑云。风势大到把卓尔法师的袍子牢牢贴在身体上。黑暗在他周身翻涌。他缩头躲避。当邪恶龙女的吐息接触到老法师的正能量防护壁时，能量的中和迸发出金色的闪光，毫无疑问这样的战斗会会引起城里所有人的注意。两股能量冲撞摩擦，本该完全湮灭。 但苏佐妮娅的吐息之中还暗中隐藏了另外一种腐蚀性的力量。阴损腐蚀血肉的气体喷在了老卓尔的岩石装甲上，逐渐消溶着他的防护法术。紧接着，邪恶龙女集中精神，发动了天赋的类发术能力，一束黑色光线从她伸出的爪尖疾射而出。 老卓尔立刻转向，开始移动施法，但还是慢了一步。光束击中了他的手臂。大法师目光一凝，身上优雅的黑色法袍放出了紫色的豪光，早就准备好的法术触发自动激活了大法师袍上的法术反转。黑色光线被急速反弹回到了它的施法者身上。 被自己发出的死灵法术渗入体内，吮吸着邪恶龙女的灵魂。苏佐妮娅的呼吸瞬间冻结，身体衰弱下去，脑海中一片混乱。这个法术从苏佐妮娅脑海中抹去了至少六道最强大的法术。邪恶龙女拍打着她蝙蝠般的翅膀，冲向空中，以躲避卓尔法师接下来的魔法攻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锋（中） 而毫发无伤的老卓尔好整以暇地念完了他的咒语。大法师将双手合拢。一束黑暗出现在他的双掌之中，随着手臂的逐渐拉伸，黑暗伸长到了一柄黑暗精灵精金细剑的长度。这黑线完美且对称，是位面构造中间隔的一道裂缝。位面之刃被主人的意志引导着，笔直的向苏佐妮娅激射而去， 卓尔老法师没见过有生物能飞的比这只混血巨龙更快，但他的剑能。灾厄黑刃刺入了雌性深龙的身体，苏佐妮娅万分痛苦的痉挛起来。 要让刀剑锋利，需要的是打薄它的刀锋。而奥术魔法所制造的位面之刃根本就没有任何厚度。它完美的纤薄，因而也就是完美的锋利。苏佐妮娅的龙鳞也无法抵挡住这样的攻击。 鲜血飞溅在天空中，苏佐妮娅仰天咆哮起来。那声音震动着卓尔法师的鼓膜，但他毫不迟疑的再度驱使黑剑刺向巨龙——但雌性深龙用起最痛恨的第二种天赋能力，突然消失无踪了。 躲藏在一片阴影中的苏佐妮娅飞的并不快，她甚至还在流血，幸好不是致命的位置，不过同样让邪恶龙女震怒，原因是只要位面之刃所造成的伤口再偏上几寸，哪怕是巨龙也会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变成一团只会在地上蠕动的活死人肉团。可恶，那个老家伙对巨龙的生理构造了如指掌，偏偏还有着用不完的高阶宝物。与之相比的邪恶龙女则是囊中羞涩，连魔法物品都不多。因此，正面进行法术对决让雌性深龙非常吃亏，必须改变战术。 在老卓尔几乎完成他下一个咒语的时候。苏佐妮娅突然冒了出来对他丢出了一片吞噬光明的的黑暗——这是卓尔唯一能想出的描述那东西的词。雌性母龙吸了口气，接着朝他喷出一大片锥形的奔腾着的混合龙息。老法师试图下降，逃开那黑暗，但他不能。 扭曲的虚无倾洒在法师全身，所有热量仿佛都被它抽走了一般。他不由得顿住呼吸。身上打起冷战。他施到一半的咒语因为这中途打断而差点失效，能量波动也渐渐消散。老卓尔自己施加的防御魔法仍有一部分包裹着他，保护他免于遭受冰冷阴影的全部攻击。不然，他早已冻缩成一具空壳了。 苏佐妮娅一击得手之后，马上又重新潜入到道了附近的阴影之中，让尾随而至的灾厄黑刃刺了个空。她的运气并没有太过糟糕。至少对面的老家伙今天没有准备真实目光之类的法术，否则邪恶龙女早就无处可逃了。 老法师的岩石装甲在经历了两次的龙息洗礼后，已经粉碎崩解，他抢在苏佐妮娅第二次现身吐息之前，念起他两个最具威力的法术中的一个。 “伊萨……台力辟姆” 世界静止。沉寂降临。在他周围，雌性影龙黑色的死亡吐息凝滞于半空，冻结在时间中。苏佐妮娅在他面前如巨塔般耸立，变成覆盖龙鳞的擎天巨像。不再流转的金色光晕笼罩了卓尔法师的身体。老卓尔知道自己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分钟—相对而言。对苏佐妮娅来讲，这段时间感觉起来并不存在。不幸的是，大法师的法术只能允许他自己在生效期间活动，所以此刻他无法也不想使用灾厄黑刃直接杀死这头母龙，生擒这头罕见的混血种要有价值得多。 他迅速而谨慎地飞到龙息范围外。继续向后飞退，可能退了三十尺。够远了，卓尔法师思忖。左手结印。口中吟诵，很快地，老卓尔就在前方几尺处，竖立起一道名为‘龙毒’的防御壁。根据大法师的研究，这个来自于地表的远古魔法，能够针对巨龙的本质。创造出连太古龙也无法通过的无形墙壁。 并且他利用剩下来的一点时间，还造出了六个围绕本尊旋转的幻象。他盼望这能混淆这头龙的注意。吸引他的一部分火力。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能将混血巨龙生擒的魔法了。 魔法的效果结束了，声音的洪流浩荡地涌来。有一瞬间。苏佐妮娅被卓尔老法师的突然变换了位置弄得不知所措。 雌性母龙怒嚎着扇动双翼，且一纵之下便远离了原地，迅疾如一道闪电，出其不意地追回了三十尺的距离。然后尾巴一甩，点向了灾厄黑刃的剑柄，随着‘吱’的一声轻响，次元裂缝湮灭了，苏佐妮娅付出的代价也不轻，尾巴足足短了一小节。 老卓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这小母龙还真狠，竟然用自己的尾巴施放了次元锚，解除灾厄黑刃。 断骨之痛让邪恶母龙怒不可遏。苏佐妮娅狂吼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老卓尔飞了过去。苏佐妮娅无视了六个魔法幻象，张大嘴巴，成排十寸长的尖牙可怕地闪着光，然后它的头向前猛扑，脖子像只盘卷起来的蛇般甩出。以蝰蛇取食般的速度，雌性深龙张嘴径朝地上法师的本尊一口咬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出老卓尔所料，可还是让他差点大笑出声，打断了施法。因为这只苏佐妮娅的脸正挤压在龙毒魔法壁上，五官扭成怪异的样子。这副模样让多年像冰块一样不苟言笑的大法师联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她幼时曾经把脸挤压在读书室的窗户上，让里面的学徒吓一跳，然后一面笑着一面跑过庄严的厅堂。老卓尔下意识的轻松心情表明了已经有了生擒苏佐妮娅的把握，甚至已经在为考虑自己的小女儿准备什么样的龙血药剂了。 想到这，他吟咏法术的声音逐渐变大了，表明了他接下来要施展的是什么咒语。苏佐妮娅的竖成一条缝的瞳孔攫住了他，同时像一直炸毛的猫一样惊恐地向后退开——她当年就是被同样的咒语擒获的。这次要是在落进卓尔手里——听说他们的蜘蛛神后对培训强大的混血卓尔可是非常的热心啊。(未完待续) ps：以后连擦边球都要小心了，唉呀。被举报了。。。。呜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交锋 （下） “你会因为这么干而让你家族的无数后代死在我手里的，卓尔老家伙！”苏佐妮娅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巨龙声音的力道几乎掀起了一阵狂风。黑暗精灵老法师将雌性深龙的发言置于一旁。反正等一会儿，这只桀骜不驯的小母龙就会比主母膝盖上的宠物蜥蜴还要听话，到时候想要怎么惩罚她都可以。念出最后一组密韵的同时，他在空中划出魔法符记。法术牢牢锁定住了苏佐妮娅的灵魂，让邪恶母龙即使躲进阴影之中，也不能摆脱魔法的追击。 就在这时，大法师的指尖射出一个豌豆粒大小的发光球，它向巨龙的眉心处直飞过去，苏佐妮娅顿时花容失色，瞬间展翅高飞，远远的与老卓尔拉开了距离。但不论雌性深龙怎么腾挪闪避，都无法摆脱身后尾随而来的附骨之疽。老卓尔冷酷地抿了抿嘴角，他很确信自己的魔法能量将与龙的意念不分轩轾——并最终支配她。 这时，光球马上就要命中预定的目标了。在大法师眼中，苏佐妮娅就像家族斗争中失败的黑暗精灵主母一样，后者在穷途末路之中只能歇斯底里的向罗丝女神祈祷，奢求那遥不可及的奇迹诞生；而前者竟然学起要被强暴的下等种族小姑娘，把前肢挡在眼前！哼，这不过是一种新的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很可惜，这样的举动没有半分作用，被奴役的余生就是雌性混血巨龙将来注定的命运。 在卓尔老法师期待的微笑中，光球撞上苏佐妮娅后四散崩解，强大的奥术能量波动席卷整个魔索布莱城上空，让远处观战的黑暗精灵们为老卓尔的魔法力量惊叹不已。纷纷向擒获巨龙的强者献上了最尊重的礼节，用来表达自己的尊敬。 “老实呆着别动。”老卓尔命令道。 苏佐妮娅依样做了，尽管她烟熏色的眼睛里怒火更炽。 然而，大法师却奇怪的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法术能量正在急速的减弱，很快就降低到了临界点。按理说这已经不足以束缚一头成年影龙的意志。但是蜘蛛神后在上，眼前这头混血巨龙还是这么听话？难道是混血种导致精神有缺陷吗？这个可能听起来真让人感到遗憾。 然而下一刻间，黑芒耀眼，通向阴影边缘的入口被苏佐妮娅暗中偷偷地打开了。邪恶龙女一下子就滑入了临影界，这个动作在她而言就像是第二种天性。但生性恶劣的苏佐妮娅偏偏没有关上两界的出入口，反而当着一脸震惊的卓尔大法师的面。缓缓摊开了紧握的龙爪。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邪恶龙女前肢的手心里，正是被缩小的阿格雷尔。人类代替苏佐妮娅接受了这威力无比的精神控制魔法。进入他脑中的力量实在太过庞大，可怜的阿格雷尔在抵消了大半的外来能量之后，就精神不济。头疼得一直晃来晃去。 怒气、激动还有难受一下子在大法师心里爆开了。好狡猾的小母龙，竟然还在手心里藏了一个缩小的人类，让他的法术功亏一篑。 “老家伙，我认得你身上魔法袍代表的意义。”苏佐妮娅恶狠狠地说，“为你家族里的子孙后代们欢呼吧，他们很荣幸的获得了——来自一头伟大巨龙的复仇，而时间呢？将持续整整一千年——一千年！”看着老卓尔法师脸上阴沉的表情，苏佐妮娅不确定对方会否被气昏了头。跑进影子世界来个斩龙除根。哪怕邪恶龙女在阴影位面有主场的地利优势，她也不想再试着和这样一位强大的传奇施法者战斗了。所以苏佐妮娅赶在卓尔老法师采取任何的行动之前，马上地关闭了临影界的大门。不给对方一点追击自己的可能。 前一刻雌性深龙还身处魔索布莱城的集市区，接着她就已然离开。下方的生物只是一道道阴影，集市区也只是一片勉强存有实体的模糊世界，为黑暗所浸透。 “今天真是好险，呵呵，幸好有你在。阿格雷尔，你可真是我的幸运符。我一定要好好的奖励奖励你。不如……”苏佐妮娅轻声地冷笑起来。这次她是真的狼狈极了，不但险些被卓尔丫头狠狠摆了一道。傻愣愣地亲手将阿格雷尔完璧归赵。还被不期而至的魔索布莱城大法师伤的如此之重，连平时颇为自豪的美丽龙尾都少了一大段，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也罢，打不过老的，债就先算在小的身上。 “不如……就奖励你一场人类眼中意义深远的婚礼怎么样？那一定很有趣吧。你说好么，阿格雷尔？”苏佐妮娅死死的将人类攥在手心里，并早已用魔法控制了他身边的一切。让人类一点也无法感应到被被捆得像一个蚕茧似的娜西拉。而正躺着喘息的阿格雷尔也没力气拒绝，邪恶龙女的思维跳跃性的提问。他只当苏佐妮娅在开玩笑。 美艳的母龙等不到阿格雷尔回答，便振翅而起，在阴影边缘之中急速飞行，转眼之间，便把魔索布莱城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苏佐妮娅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管阿格雷尔答不答应，她都举行以场婚礼给可恶的卓尔丫头片子好好看看。 伟大的苏佐妮娅才没有被乳臭味干的卓尔小丫头的卑鄙伎俩欺骗。没错，自己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故意不拆穿罢了。伟大的苏佐妮娅就是要在卓尔丫头以为自己将要获得成功的那一刻间，才让她美梦破碎。没错，就是这样。没有第二种可能。 卓尔丫头，你的后半生的命运，就是呆在一个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天天看着阿格雷尔和苏佐妮娅是如何成双成对的在一起；如何每天都恩恩爱爱的；两人每一个欢爱的细节，以及每生下一个孩子的喜悦，你都要清清楚楚、无一遗漏的看个分明。这，就是耍小聪明所付出的代价。娜西拉，好好感受一下来自伟大巨龙苏佐妮娅报复的艺术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巨龙法珠 （上） 在梦境中，阿格雷尔在向深渊底下坠落的过程中突然惊醒了过来。他大声惊叫着，同时无序的挥动着双臂，试图将缠绕在他身上的寒冷阴影，通通剥离出去，然而人类的努力完全徒劳无功。只是让他在一阵翻滚之后，跌倒在了冰冷潮湿的板上。 阿格雷尔的肺猛烈地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最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人类躺在地面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进行任何移动，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对现状是何感受。他刚才应该是从床上掉下来，但自己是怎么又昏过去了。哦，对了，好像是因为被黑暗世界的寒流汲取了太多的温度，而被冻僵了。 在口鼻进出的空气寒冷且潮湿，地板也同样冰冷的刺人，而阿格雷尔躺着的位置旁边还有一大片浅浅的小水洼。这里不太像是法师豪宅里的卧室或是走私商队的在伊利斯瑞废墟上建立的据点。他能感觉到手指上的触感非常光滑——是玻璃化后的岩石和水、以及污泥在他的手指下搅拌在了一起。“究竟有到了什么地方？”他伸吟着。“我这是在哪儿？” 阿格雷尔睁开了眼睛，直到妖火发出的星星点点的光芒飞入了他的视线，人类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感受不是什么幻觉。渐渐的，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耀眼光芒照亮了这个巨大的洞窟。 他躺在覆盖了一层瓷砖的广场上，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三四十英尺高的巨大圆柱形石柱。这个看着无比眼熟的人工建筑表面上被螺旋镶嵌着无数绿色、紫色、蓝色——切割和打磨的完美无瑕的玛瑙宝石。五彩缤纷的瑰丽色泽让这个石柱呈现了一种来自远古异域的特殊美感。 广场周围的上空盘旋飞舞着几个发光的妖火，给洞窟里忙碌不断的奥术仆役们提供了简单的照明。 “我想我来过这个地方，”阿格雷尔低声喃喃的道。这里很像是苏佐妮娅的巢穴。虽然记忆有所残缺，但人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让他毛骨悚然的伤心地。雌性深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开始大规则的装修起她那个本来空阔简陋的破烂洞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苏佐妮娅可不像是为了审美情趣而铺张浪费的那种人，或许应该说。是所有的巨龙的都是贪婪小气到极点的吝啬鬼。 能让她忍着心脏滴血的痛苦，从身下抠出钱来，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这么倒霉。 阿格雷尔回身看向身后，不出所料，自己适才躺着的床就摆放在苏佐妮娅原先睡觉的地方。让人类觉得惋惜的是。地点依旧，可财宝不在。咦，旁边怎么还有一个人影？ “啊！”人类突然一声惊呼，在昏暗之中，他竟然又看见了一个自己。还做出了同样惊恐的双手戒备的动作。阿格雷尔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举起的手臂仔细的来回扫视了一遍，然后意识到这是一面紧挨着床放置的大型穿衣镜。镜中的人影实在太过清晰，一点都不逊色于阿格雷尔家乡的机械制品，表明了它除了工艺精湛之外，还是一件拥有神奇力量的魔法物品。 人类本应该赞叹这面镜子的美丽无双，但他实在高兴不起来。这个费伦真是奇怪，明明幽暗地域里到处是城邦和奴隶制。可玻璃和镜子却都有了，价格还不算昂贵。按照地表的奢侈用品要比地底便宜十倍的理论来看，用石头炼制玻璃的这条财路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就此中断。让阿格雷尔为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站直了身体。他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在寒冷的空气中颤抖着。看来经过了一场寒流的洗礼后，他身上薄薄的衣物已经不能再起到御寒保暖的作用了，人类身体赤着的手臂和胸口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把我弄来这里，又不给我加一层暖和的衣服。真是一个不懂得照顾人的女人。”他抱怨着说，然后皱起眉头困惑不解。阿格雷尔丝毫不记得他是如何回到这个地方的。 他只记得自己应该是从被娜西拉藏起来的地方和洪水一起冲出来。然后又被关进了小黑屋里，头上还挨了狠狠的一下子。再然后就只有冷。 “等一下，”他继续说道。“等一等！娜西拉在哪呢？我好像听见过她的尖叫声。她遭遇危险了吗？” “嗯哼，真可惜，与你的猜测恰恰相反。”一个沙哑嗓子发出的妩媚动人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入了阿格雷尔的耳朵。“她已经安全的回到了位于魔索布莱城的贵族家中，现在说不定正在享受独自一人的无眠之梦。而阿格雷尔，你觉得有点冷是吗？” “冷？”人类抬手揉着脑袋，装傻充愣道：“我的头现在还有点昏昏沉沉，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有人说过这里很冷吗？您一定是听错了，苏佐妮娅小姐。”娜西拉回家了，奇怪？他不是被她藏起来了吗？怎么又糊里糊涂的回到了苏佐妮娅手中，真搞不懂这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了，反正娜西拉安全了，他也可以毫无牵挂的为他的逃跑大业放手一搏了。 苏佐妮娅吃吃地笑着，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阿格雷尔的背脊，两团超出规格的圆润坚挺紧紧抵在了人类背脊的后心处，让阿格雷尔浑身一僵，几乎深深陷入了温和柔软的英雄冢里。 “感受到了吗？这弹性、这温暖、还有这里面火热的心跳……这些……以及我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还不能代替一件小小的衣服吗？” “这……这件衣服委实也太厚了点，还没到冬天呢？”其实阿格雷尔是想说他根本没感受到苏佐妮娅的心跳声，真的，毕竟隔离层真是太厚了。但人类面对放下巨龙的傲慢和尊严，变得妩媚多情的美艳龙女，顿时心里打了个突。(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巨龙法珠（中） 阿格雷尔不知道苏佐妮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实在不忍也不敢耍嘴皮子，来打激苏佐妮娅如火焰一般的柔情蜜意。 邪恶龙女嘴上说着让人感动不已的绵绵情话，舌尖沿着人类的脖颈，轻舔着向上滑行，直达阿格雷尔的耳耳根部位。苏佐妮娅一口将阿格雷尔的耳垂含在嘴里，双手也不闲着，早已伸进阿格雷尔衣襟之中，温柔的抚摸着他胸部的肌肤。这本该是全心全意投入其中的亲昵，可美艳母龙的眼睛却却始终盯着一个地方，挑衅地看着穿衣镜，仿佛在像镜中的假象敌展现自己和阿格雷尔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苏佐妮娅示威似的，用纤细柔软的小手，在阿格雷尔身上来回抚摸，任意攻城略地，直到要将其伸进人类的男性禁区时，阿格雷尔才坚定的阻止了她的肆意侵略。 邪恶龙女噗哧一笑，在人类的耳边小声呢喃道：“也罢，不急于一时，反正等西夏还要举行一个人类的重要仪式，你这道主菜就留到最后再慢慢地品尝。” 苏佐妮娅轻笑着舔了舔迷人的丰唇，同时瞥了一眼高大的穿衣镜。炫耀般的抖了抖傲然的胸脯，然后牵着阿格雷尔的手直往里面探去。“来，亲～爱～的!我有一件好东西要给你看看，这可是我最珍贵的宝物，你不能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哦。” 阿格雷尔被苏佐妮娅的这轮进攻攻势弄得手足无措，满脸胀的通红，人类本想再一次的拒绝这头发情的母龙。但看到苏佐妮娅笑吟吟地语气中，还透露着几分罕见的严肃和认真。阿格雷尔知道。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她才好，反正只是摸摸而已，他又不是很吃亏。 阿格雷尔虽然一再的提醒自己，苏佐妮娅可是一头母龙啊。可人类毕竟久经风月考验，对眼前那双经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极品高耸，潜意识中也遐想良久。这次，在苏佐妮娅的的主动要求下，阿格雷尔经过了短暂的心理斗争后，便在也忍耐不住。人类跃跃欲试的手颤抖着随着苏佐妮娅的柔荑。向着邪恶龙女的胸襟里探去。当阿格雷尔的手来到了丘陵和平原交界之处候，不等苏佐妮娅的进一步提示，就自作主张地攀上了一个又圆又挺的山丘，感受着它惊人的弹性和娇嫩的肌肤。 苏佐妮娅面上似乎闪过一丝得色，但随即吃吃笑道：“虽然你这样做。我也很喜欢，不过正事要紧……你先把人家胸部上的那只手再向里面移动一寸？下面的宝物已经被你冷落的要哭了哦。” …… 这个刚从苏佐妮娅怀中掏出来的水晶球，可比它上面的两个邻居姐妹要显得小了许多，应该和娜西拉的尺码相差仿佛，甚至可以被阿格雷尔一手所掌握。观其色泽，通体紫黑，与地底深龙的鳞片一模一样。而其内部遍布着一缕缕黯淡的金色漩涡，又与苏佐妮娅琥珀色的瞳孔相得益彰。仿佛这个水晶球和邪恶龙女之间好像存在某种玄之又玄的特殊联系。 与其他的水晶球不同的是。它没有被打磨的人工痕迹，而是呈现出完美的圆弧形和润滑感。在它光滑似锦的球身，阿格雷尔看见自己五尺八寸的身形被缩小为一个五又十六分之三寸的玩偶。人类的小脸在他那相对变小的胸膛映衬下显得有些比例失调。在阿格雷尔注视这个水晶球之时，他丰润迷人的未来女主人被水晶球扭曲的投影也站在他身边，嘴角浅笑地注视着兴致勃勃的人类。 既然邪恶的地底深龙龙女、这块世间无二宝珠的所有者——苏佐妮娅——献宝一样的怂恿着他将它从自己的隐秘处拿了出来，必然有其用武之地。人类暗自猜测它是否跟龙巢的大修有关。 “难得的宝物，令人印象深刻。”阿格雷尔说道，接着他把视线从这个水晶球上移开。苏佐妮娅摇曳动人的身姿再次进入了阿格雷尔的视野。没错。令人印象深刻。她琥珀色的双眸与这块石头深处的色泽光彩相得益彰，她银白色的发丝、完美至极的三围曲线是这颗宝珠最理想的陪衬。苏佐妮娅也很清楚自己眼眸的致命魔力。所以都没有劳神说一个字来答复。 如果她不是一头巨龙的话……阿格雷尔甩了甩头，抛开了脑中的杂念。试探道：“全幽暗地域最美丽的女主人，虽然您的慷慨赠与让我很高兴，但是能够选择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拿回我的那堆灵吸怪破烂，当然最好再加上那把灵能剑。” 大着胆子说完这些，阿格雷尔已经做好了被邪恶龙女所拒绝。但是，他是眼花了吗？他刚刚是看到苏佐妮娅的脸一瞬间红透了吗？“那些灵吸怪的破烂你随时都可以拿回去，但是按摩……呃，那支恶心的剑还不行。它的使用条件对你的伤害太大了，我需要用魔法加上一些安全措施才能还给你。” 苏佐妮娅尴尬的从阿格雷尔手上拿回了紫黑色的宝珠，希望借机掩饰自己的失态，即便是这个略显僵硬的动作都使她的臀部摇摆得让人心旌摇动。“这是彩色龙的法珠，它里面含有我的一部分本质，现在还不能送给你，今天晚上。它可是婚礼的主角。” “婚礼？”阿格雷尔吃惊地望着苏佐妮娅，失声嚷道：“巨龙女士，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们之前的契约里，可没有这一条。您知道婚礼对人类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从今以后，你将完全成为我的个人的专属物品，而且你要搞清楚，我们的婚礼和人类的还有一点本质上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我～要～娶～你，而你则是～要～嫁～给～我。夫妻之间权利和义务的最终解释权也是属于我的，阿格雷尔，以后你只要服从就好了，其他的则和一般的人类夫妻没什么两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巨龙法珠 （下） 是啊，没什么两样！就差出门用块黑布将人从头到脸都遮起来了，是何奴隶没什么两样！ 苏佐妮娅知道阿格雷尔正翻着白眼表示抗议，所以指了一下注入法力后变得闪耀的巨龙法珠，希望能转移这个制造了冷场的话题。 阿格雷尔看着邪恶龙女将龙之珠用魔法送到了圆柱形石柱的顶端，在奥术能量的作用下，宝珠一瞬间光华大作毫光四射，整个洞窟都被龙之珠映射的宛如白昼，然而更惊人的变化却在人类的身边发生。 先是空气中凭空出现无数的波动，就像湖面上轻轻荡漾的湖水一样，一点点的抹去了苏佐妮娅简陋居所的寒酸土气。眨眼之间，人类打量着两人四周的陈设，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白色的墙壁像珍珠母般闪耀，高耸的穹顶呈弧形，就像苏佐妮娅大腿内侧的圆滑曲线。要不是墙上的红毛毯和地上的厚地毯，人类的眼睛可能都被晃瞎了——这里的毯子比家乡电视中皇室宫殿里铺的还要多。 “这……这，以前那些石头、蘑菇、生锈武器变成的宝藏，就是用巨龙法珠的力量造的假！真是好厉害的行骗利器啊！”阿格雷尔吃惊的喃喃道。 “嗯？”苏佐妮娅斜着眼睛看向他，目光越来越危险。 “呃……呃，我的意思是，之前就是它的力量把价值连城的宝藏伪装成了石头、蘑菇和废铜烂铁！真是好有天才的创意哦！”阿格雷尔这才在邪恶龙女满意的目光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好险啊！苏佐妮娅明明很穷，只有身下巴掌大的地方的珠宝才是真的，可她偏偏还死要面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古人云，贱即矫,矫即死。她早晚会栽在看不见的财宝上。 但巨龙法珠还真是厉害。幻术范围这么大，要是在地表开一个高级会所，弄一些最便宜的仆人和陪侍，专门不懂魔法暴发户和土财主。是不是会数钱数到手抽筋呢？哈哈，仔细想想。只要不被高级施法者识破，绝对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啊。就是不知道这颗珠子还有没有其他的功能和缺陷。嗯，等一下再问问苏佐妮娅。 这时，圆形石柱两侧已经显现出了两张长长的桌子，那儿坐着几个身束黑绸长袍的黑暗精灵贵族。他们不是奥术仆役变成的男仆。这里现在随处可见穿着雷同、迈着方步的男女仆人以及络绎不绝的来自各个种族的客人：有穿着珍兽毛皮的‘开放’秃头灰矮人女子；有穿高端华服的地表人类男子，礼服被裁得像支在硬土地上的帐篷似的；这里也有穿束领衫半兽人。他们既粗野又傲慢。 客人们毕竟不是真实的存在，由幻术诞生出的这些幻影虽然能够随机和多样化它们的动作，好让每个幻影看上去都如同独立个体一样行动。 但只要细心的观察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些幻影只会不断的反复重复着几个动作。没有丝毫更多的变化，看起来它们只会以设定好的方式行动。 阿格雷尔试着将手揽向了一个能和未来妻子同台争艳的女人，只是她穿的不是端庄的丝衣而是少到只有应用漂浮术才能依附在她的身上的毛料。不出阿格雷尔所料，手臂从空气中划了过去，什么都没有搂到。但一阵剧痛却找上了他的耳朵，随之而来的还有美艳丽人的嗔怒。 “除了我不准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这样才聪明。”苏佐妮娅说着将手拧了个圈，疼的阿格雷尔哇哇大叫。“我保证让你在今天晚上过后。再也不会对任何雌性生物有半点兴趣。哪怕是她们脱光全身衣服站在你面前，你的心也不会有丝毫波澜的，我保证说到做到。” “这是误会啊。我发现她穿的太少了，实在是有伤风化，而且还会抢你的风头。我只是想帮她把衣服往上提一提。真的，没有多余的想法。”阿格雷尔说完还咳了一嗓子表现自己的干练。 苏佐妮娅狐疑的白了他一眼，“是么？风头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等一下，肯定穿的比她还少！还不过来这边。帮我换礼服。” 就这样，阿格雷尔被苏佐妮娅拽着耳朵回到了邪恶龙女平时起居的地方。原本这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面穿衣镜。“瞧！”随着苏佐妮娅停下脚步。多出来的宽厚银边门仿佛被她这一喊给摇开了，门后的房间变得让人难以置信。 和原来寒冷简陋的空旷洞窟不同。这地方又暖、又软、又泛红，就像新婚的洞房一样。与镜子相对的是一间墙壁光洁的会客室，屋子高处还有带围栏的缓步台。一座点着的壁炉嵌在墙上，与其隔室相望的是足已让四、五个人同时沐浴嬉戏的热气腾腾的泡泡浴缸。客厅远端一扇门里是一张可以让十个人同眠的天鹅绒大床。只有床头的穿衣镜还始终保持原样，这点有一些奇怪，但阿格雷尔没有深究。因为在另一间房里，几张摆放婴儿床格外醒目，着实刺痛了人类已经发胀的大脑神经。 “你的婚房里连育婴室都准备好了?多少钱一平米啊。我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有。”阿格雷尔傻傻地问道，尽管这样，他的声音里也没有半分喜悦，更多的是吃惊和恐惧。 “有人就足够了，阿格雷尔，而且这是～我～们～的～新婚居所。”苏佐妮娅带头走了进去，人类不知看什么好了，能洗鸳鸯浴的泡泡浴缸、用来大被同眠天鹅绒大床、床头的穿衣镜，还是那扭动的肥硕臀部？ 之后他结结巴巴地说：“苏佐妮娅女士，我们进展的实在有点太快了。我从未想过和什么人结婚，更没想过会有孩子……”最主要的是，阿格雷尔连想都不敢想，自己的老婆要是一头巨龙应该怎么办。到时候要是闹起家庭暴力来，他会不会被一天打上八遍？(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婚礼（上） 这么想想，实在是太可怕了。悲惨的预感狠狠地挑战了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让阿格雷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佐妮娅回过身来，把一根手指竖在阿格雷尔的嘴唇上，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就是你，也只有你，才是我一直最渴望的，也是最想得到的东西。哪怕你连新婚礼物也忘记了为我准备，哪怕你一个铜板也没有，半个你就足已匹敌比我的宝藏多得多的财富了。” 这句话，这双眼，这碰触——蓦然地，苏佐妮娅是不是一头巨龙好像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地底深龙的表象仅仅是她的一个扩展。邪恶龙女浑身上下闪耀着一种别样的光彩，这一刻，她仿佛化身成了一位善解人意的知心大姐姐。苏佐妮娅的手从人类的嘴唇滑下，整个人又仿佛变成了一个欢快的小女孩一样，拉住阿格雷尔的手，让他跟在她后面，来到穿衣镜面前。“你得看看这个。”人类点点头，睁大眼睛后，他看到了。 苏佐妮娅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件丝绸制成的婚纱，虽然颜色洁白，但让熟悉婚纱的阿格雷尔实在无法想像，邪恶龙女此时身上的布料，少得几乎什么也遮不住，只比最诱人的比基尼稍多一点而已。 正确来说，不能说是婚纱，因为苏佐妮娅所穿着的，是一套极省材料的情趣服饰。手工精美细致，极具艺术感，若不是因为太过暴露，显得淫秽意味十足，可能阿格雷尔也就勉勉强强的相信这是婚纱了。 这套婚纱布料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手套、披肩和膝盖以下的纯白长筒袜了。除了这些，其他部位就只有几条绸带组成的吊带彼此联系，而最重要的三点竟然……竟然只有一层薄薄的魔法迷雾，满溢着浓浓的神秘暗示，好像轻轻吹一口气。就能露出苏佐妮娅那美到极点私人领地。 羞耻的情趣婚纱，配上苏佐妮娅魔鬼般的梦幻身材，呈现出一种“任君采撷”的动人风情，真是好美的一颗糖衣炮弹啊，这就是将要属于他的妻子吗？ 阿格雷尔想张口说话——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有好一会儿没喘过气了，喉咙有些发干。这期间足足过了好几分钟。阿格雷尔其实也不必说什么，苏佐妮娅替他开口了。 “你还没有把寒意从你那被冻坏了的身体里驱逐出去。看看你都抖成什么样了。”她用母亲对被宠坏的孩子说话的语气柔声说着。阿格雷尔的一部分神智意识到她正脱下他上身的衣衫，苏佐妮娅滚热的小手也在抚摩人类裸露出的那部分身体。“龙之珠的幻术效果还有一点点瑕疵，可能要调整到明天早上。所以正式的婚礼会在明天举行，现在我们就来先预演一下婚礼中最重要的程序。就当做是婚前热身吧。” “我-我-我…”苏佐妮娅领着阿格雷尔走向盖着一床厚被的天鹅绒大床时，他结巴道。阿格雷尔的身体一颤一颤的——不知是因为冷、害怕还是兴奋——知道自己被脱得一丝不挂，然后更被一双力量十足的小手推倒在床上。人类赶忙把身体缩进了厚厚的被子里，来寻求心理上的安全感。可苏佐妮娅一把就将被子掀了起来，她坐到阿格雷尔身边，这时触碰人类的嘴唇的已不是邪恶龙女滚热的小手，而是她自己迷人多汁的丰唇。她饱满的双唇看起来红润灼人，当它们从阿格雷尔嘴上移开时。苏佐妮娅温热的气息仍在人类脸庞萦绕不散。 “要是按照我家乡的道德观念，你这身婚纱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阿格雷尔说，这是他望着那琥珀色双眸说出的最难以置信的一句话。哦。是啊，那琥珀色的眸子。“美丽的妻子应该是丈夫私有禁脔，身体秘处的美态连一眼也不能让外人窥见。” “嗯，这倒是提醒我了，考虑到亲爱的有见到雌性就忍不住伸手的坏毛病……我决定了，明天送你一个魔法男性贞操带。当做新婚礼物。” “啊！什么呀！我抗议，你这是禁锢我的人身自由。而且你根本是在回避我提出的问题。” “赫赫。被发现了。好了好了，想让我见外人的时候。不要露那么多肉，可以啊。但是……就看你的行动是不是比你的语言更有说服力了。” …… 那一晚，阿格雷尔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人类在四肢床单上翻身，想用酸痛无力的手臂去拥抱苏佐妮娅纤细的腰肢，用他裸露的肌肤去感受她娇躯的温暖热度。然而阿格雷尔感觉到的却是圆条修长身体上竖起的坚硬鳞片。于是，阿格雷尔尖叫着惊醒。 次日清晨阿格雷尔醒来的时候，苏佐妮娅已经不在了。人类快速穿好了衣服，套上了白色摺领衫，黑色刺锦外套，白色长袜和皮瓦弗维魔法斗篷。这些都是放在一边的。恰好是他的尺寸。阿格雷尔禁不住苦笑。她确实有很多次机会，能够准确的测量人类的身材，并且她已经这么做了。 阿格雷尔推开卧室的门，准备去点吃早餐，来镐劳一下自己不断罢工的胃肠。昨天晚上，他消耗的体力实在是太多了。一觉醒来，饥肠辘辘的胃囊就一直一下下的酸痛着。看来龙骑士，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职业！没有一副钢铁铸成的身躯，反而会被龙轻易榨干，以至年纪轻轻便英年早逝的可怜虫，也大有人在。 阿格雷尔来到隔壁的用膳厅，早餐的食谱里有热气腾腾的水煮蜥蜴蛋、软炸苔藓、蘑菇面包、香肠肉汤。人类没有见到苏佐妮娅，只有一个穿着制式服装的难看女仆在一旁伺候。 看她那歪鼻子加豁嘴的丑脸，让阿格雷尔不由得一阵阵反胃，差点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孔子云:“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未完待续) ps：请不要情色擦边请自行删改，否则严肃处理。 本文马上大修。以前荤段子全删。 那谁啊没完没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婚礼（中） 这是故意弄出个丑女来衬托她的美丽？还是对他昨天轻浮举动的小小警告呢？阿格雷尔不知道。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真的要和苏佐妮娅长久生活在一起。那人类今后的生命中，将在也见不到多姿多彩的森林。而他的世界也将变的暗淡无光，只剩下孤零零的闪耀着黑紫色光芒的一棵参天巨木。 要不要为一棵大树，而放弃整片的森林呢。对经历了昨夜美妙的阿格雷尔来说，这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苏佐妮娅现在一定还在用龙之珠布置新婚庆典。阿格雷尔想起昨天邪恶龙女曾经戏谑地说过，她不需要新婚礼物，这可不行。虽然人类还在犹豫是否和苏佐妮娅真的在一次生活，但不管是真结婚的聘礼，还是假结婚的秘密武器，给新娘的礼物都是接下来的重中之重，还是去厨房好了。 想到这，阿格雷尔低垂着眼睛，拿起了女仆递过来的雪白丝绸，擦了擦嘴角，结束了这顿煎熬的早餐。人类向后推开椅子，站起身打开房门，踱了出去。 厨房的天花板低垂，然而却和别的房间一样富丽堂皇。桌子和屠户的垫脚木规划了大理石地面，锃亮的大勺和平底锅从带有石膏浮雕的天花板垂下，蒸汽正从鼓着气泡的大釜腾起。大厨们在锅碗瓢盆间忙碌，白色的工作服和烟囱帽像风中的纸条一般抖动。 阿格雷尔走向其中一位大厨，其人正在用一套沾血的刀具在五条羊腰肉上运刀。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他已经把切下来的羊腰肉片放到了一个大浅盘上，而盘子立刻就被另一位厨子端走了。接着他又摆弄开第二块肉。 “都过来帮我打下下手。我要亲自下厨——” 阿格雷尔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真是见了鬼了，人类周围的墙面急速消融变暗，一眨眼间似乎从光滑的雪白的珍珠蜕变为阴暗的洞穴岩石。厨师的菜板成了凹凸不平的大石块。更糟的还在后头，锋利的小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锈迹斑斑的半截断刃。厨师白色的工作服与烟囱帽都消失了，被奥术仆役那呆板的外形所取代。 魔法溢漏！苏佐妮娅那里出问题了吗？还没等人类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下一刻一切异象倏然无踪，厨房又恢复了原来的雪白、洁净。几个半身人大厨也听从人类的命令，来到了阿格雷尔身边。 一次溢漏结束了，阿格雷尔却感到一种剧烈的反差。让自己无比难受。这令人愉悦的琼楼玉宇、华服美食不过是用魔法力量虚幻出来的情景，他难道被这些东西迷惑了么？这岂非是自欺欺人！不、不，他不是傻瓜。阿格雷尔才不想在漏风的洞窟、漆黑的地底、冰冷的岩石间磕磕绊绊、踌躇不前。 没错，想想那多年不曾见过的太阳、那些美丽花朵儿，微风中送来的清新空气。这里统统都没有。幽暗地域里只有黑暗，他不应该在这种地方生存。阿格雷尔现在不知道自己对苏佐妮娅是什么感情，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能就这么在黑暗中从此度过一生。 阿格雷尔知道，自己必须得和苏佐妮娅讲清楚，但在那之前他要先弄出一个美味的蛋糕来，作为新婚上的礼物送给他更美丽的‘新娘’。 几个小时后，又遭遇了两次魔法溢漏。当阿格雷尔命人推着装满蛋糕的小车，来寻找苏佐妮娅时，差点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邪恶龙女竟然在宫殿的中心打理出了一处花园。迎面瞧来。一片绿色的草坪上是一眼旋绕的流沙泉，半月形的过道在其上交汇，小径和长椅在其旁边星罗棋布。人们三五成群——美女、权贵、富贾——聚在那周围，好像在沙上滑行般不留痕迹，真是好不热闹。 阿格雷尔小心的迈进早就挤满了宾客和所有重要证婚人的中心花园时，他的心情既慌张。又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小确兴，万分复杂。 为了今天的婚礼。苏佐妮娅到底付出了多少？花园里到处都是地表才会盛开的菊花、玫瑰花和万寿菊，尽管事实上这些花朵和阿格雷尔记忆中的相比不大一样。几乎每一种都带有一些幽暗地域的特征，但邪恶龙女还是想了办法，用一些色彩鲜艳的蘑菇做了弥补。 由于洞窟的秘密后门，通向一个小水潭，使得苏佐妮娅的宫殿一直能闻到一股清新的水汽。珍珠墙上残留的水迹，以及花瓣上的水珠，都因捕捉到圆形石柱上龙之珠余晖而变得闪闪发光。 今天甚至连从远处隧道中吹来的凉风闻起来都显得那么新鲜。 阿格雷尔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他和苏佐妮娅两人即将成为夫妻，如果没有生殖隔离的话，之后两人也许会有几个孩子。到那时，人类就适时地抛出，关于他们种族不能长时间离开阳光生存什么的云云，相信苏佐妮娅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会答应他的请求，全家一起搬到地表去的。阿格雷尔现在什么都不怕了，除了担心在登上婚礼台时被自己的脚绊倒，那是一个小台子，但它的真实面目是一块大青石板，龙之珠的力量使它现在看着变高了一些，一不留神很容易踩错了位置。 但台下众人羡慕、鼓励的目光支持下，他有着很强的自信，即使阿格雷尔明明知道他们都是龙之珠变化出来的幻影，可人类本身就是受视觉影响极深的生物。 现场喜气洋洋的气氛感染了他，关于对虚幻的忐忑不安都被逐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作为新郎的他开始走上婚礼台。他没有紧张地被绊倒，一点也没有。而是步履稳健的握住了苏佐妮娅的柔荑。 一直微笑着的苏佐妮娅同阿格雷尔一起站到了一位奥术仆役变化的牧师身边，邪恶龙女兴高采烈的做了个手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婚礼 （下） 这位奥数仆役幻化成的提亚马特牧师开始主持典礼。他庄严地指出在场的所有来宾都将成为这次婚礼神圣的证婚人。阿格雷尔的视线则没有汇集在苏佐妮娅身上，而是投向牧师身后的一处角落，那里放着人类的魔法背包和灵能银剑。整个典礼进行过程中奥术仆役的每一句祈福他几乎都没有听到。直到某一时刻，他被塞给了一个盛满酒的圣杯，要求吸吮之后再递给苏佐妮娅。 “阿格雷尔，你是否愿意接受苏佐妮娅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提亚马特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为她散播邪恶攫取财富、为她杀死金属龙繁衍彩色龙、为她夷平村庄、打碎城市或毁灭国家；始终爱她、敬畏她、满足她、珍爱她、始终听命与她，至死不渝? ‘唰’的一下，人类的脸色变得发白，这样的新婚誓词阿格雷尔可是闻所未闻，一点准备也没有。 “能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痛……别……我、我愿意就是了。” 苏佐妮娅满意地收回了手，用眼神示意牧师该轮到她了。” “全费伦最美丽的苏佐妮娅小姐，你是否愿意接受阿格雷尔成为你的人类丈夫，按照提亚马特的法令与她同住，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享受他的肉体侍奉、享受他带来财富、享受他杀死善龙的荣誉和繁衍恶龙的喜悦、享受他为你献上村庄、城市或国家的权柄；始终‘爱’他、命令他、鞭打他、调教他、珍惜他、始终支配着他，至死不渝? “我愿意”邪恶龙女的声音与阿格雷尔相比，明显干脆利落的多。极度的反差让阿格雷尔的心中疯狂咆哮不甘，这是什么狗屁誓词。比九重地狱魔鬼的契约还黑，真真是活生生的卖身契。 可典礼不会因为某人的不满而暂停，五色幼龙在他们身边歌唱，天际降下的宝石雨反射着龙之珠的光华，是如此的多姿多彩。一对郎才女貌的新人互相交换了戒指——这是个让幽暗地域所有生物都妒忌的婚礼。在场的每一位来宾都向他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一群女性客人还争先恐后地抢夺着苏佐妮娅抛出的新娘花环，希望它能带来婚姻的祝福。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为两人的婚礼欢呼雀跃，除了那面穿衣镜，显然还有一个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阿格雷尔！” 喊声划开了宫殿中湿润的空气和种种的喧嚣，从原本应该是洞窟入口的地方传了过来。所有的眼睛齐齐地转向了声源处。那里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肯定不会错，那个熟悉的面孔正是艾克珊卓.香芭拉。 “我反对这场可笑的婚礼！”愤怒的魔法教母再次喊道。按照黑暗精灵的一惯做法，艾克珊卓本应该混在一群幻影宾客中，等待时机再暴起发难。但不知道为什么，独自现身的女性卓尔无法抑制住心中不断沸腾翻涌的怒气。也根本不想抑制。“阿格雷尔，我只数三声，你马上给我滚过来，否则等下我亲自过去，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来自无底深渊的黑暗。” 阿格雷尔不可置信的望向艾克珊卓，看到的是魔法教母凤目带煞的面孔，随后是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的脸。人类心中没来由一阵恐慌，他感觉今天的事可能要糟糕。弄不好会出先流血事件。 “那是谁？嗯，她长的虽然远不如我，但也很美。你觉得呢？”随意瞟了一眼乱入婚礼的搅局者。苏佐妮娅转过头，看似不经意地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善。 阿格雷尔看见苏佐妮娅双眼中跳跃着一道烟熏色的异光，不用想也能知道，那是危险的前兆。她说完话，就往盘起胳膊。用单手托着下巴，挑剔地上下打量着艾克珊卓。 “亲爱的。和一般的卓尔相比，她确实很美。”阿格雷尔小心翼翼地回答。表情完全反映出了内心的左右为难。“她是魔索布莱城香芭拉家的魔法教母……也……也是娜西拉的母亲。”他最后终于成功地把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苏佐妮娅用戏弄调笑的神情瞟着他——哦，最糟糕的情况，真的是天大的麻烦咧。幸运之神你不在庇佑我了吗？ 邪恶龙女指着艾克珊卓说：“看不出，她和卓尔丫头还真有几分相似……娜西拉的母亲……也很漂亮啊，不是吗？” “是很漂亮，但远及不上我美丽的新婚妻子。”阿格雷尔赶忙表决心般地同意说。 “杀了她。”苏佐妮娅语气骤变，喝声道。 阿格雷尔不解地眨着眼睛。她点点头，专横的手指着前方的魔法教母。 阿格雷尔皱眉道：“苏佐妮娅，我——” 苏佐妮娅死死瞪着他，眼里闪现愤怒的小火星，她扬起漂亮的眉毛，问道：“难道你和她也有一腿吗？” “不，我和她绝对没有‘一’腿。”阿格雷尔死扣字眼地回答道。来不及再向艾克珊卓提示什么，要她预先防范对手，人类也不想告诉魔法教母。他对她越冷淡，苏佐妮娅的杀意就越低。难道今天艾克珊卓命中注定难逃一死？ 想到当初和魔法教母在一起时如胶似漆，又想到得知伊人为他人怀孕生子的无情背叛。阿格雷尔的心就莫名的一痛，但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死在苏佐妮娅手上。诸神，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让我饱受折磨？阿格雷尔心想。 苏佐妮娅耸耸肩，凭空从取出一把黑色光滑的鞭子，慢慢地将它变长。邪恶龙女从阿格雷尔闪烁的言辞中，察觉到面前女子和人类的关系不单纯。哈，她还是那个卓尔丫头的母亲，提亚马特在上，这可真有意思呢。 差点让苏佐妮娅误会了香芭拉家是一个流淌着巨龙血脉的术士家族。(未完待续) ps：今天，大规模删改，浪费不少时间，抱歉。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柴刀 （上） 是了，术士家族为了保持血脉中蕴含的魔法力量，不会因为代代繁衍而退化，往往会选择近亲婚配。家族之中的伦理关系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即使是以私生活混乱出名的巨龙，也对这群污秽的血裔深表不齿。 娜西拉的母亲么？就应该和你那下贱的女儿享受同样的命运啊！ 空气瞬间凝固了，女性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快如闪电，艾克珊卓抢先抬起手，在苏佐妮娅身上制造了一场色彩绚丽的爆炸。她早就准备好了这个咒语，只需要集中微薄的意志来触发，就可以施放它。 龙之珠所的制造的环境，被从未在苏佐妮娅巢穴中出现过的魔法光芒刺破了，一同被刺破的还有洞窟中的黑暗。金碧辉煌的宫殿瞬间就不见了，代之以寒风渗入、阴暗潮湿的洞窟。桌子变成了长石条、青苔、蘑菇和土坷垃；客人们则统统消失无踪，仅剩下几个孤零零的奥术仆役。 现在整个洞窟之中，只剩下了艾克珊卓的魔法光芒还在肆虐不休。其中，每一种颜色的光都带着一种独特的力量：厄运、疫病或是随机的六种能量。一根根蜿蜒扭曲的蓝色电弧,犹如一条条闪动着奇异光彩的蓝色小蛇在苏佐妮娅四周剧烈颤动；而明亮的橙色光线把邪恶龙女引以为豪的洁白婚纱烧的破破烂烂；绿色的强酸在龙女身上添加的彩绘足以融化岩石；第四种射线，一束阴险的紫光，被苏佐妮娅闪身避开了，就像是在躲避一名顽童的恶作剧的紫外射线一样。 “我是魔索布莱城的卓尔贵族。香芭拉家的魔法大师！”艾克珊卓怒吼道。“不是你说杀就杀的洛斯兽！” 带着酸液腐蚀衣物的嘶嘶声，苏佐妮娅愤怒地尖叫着向后退去。艾克珊卓随后又从指尖射出了一道细细的绿色射线——变化系六环魔法：解离术，希望能让眼前这名很可能是龙类生物的大敌知难而退，放弃用魔法回敬她。 魔法教母充分预料到对手的不凡。她的每一个诡计、每一次防御、每一个巧妙的和致命的咒语都被高效地集中在一起，在艾克珊卓的指挥下。用来成为击败像苏佐妮娅这样强大敌人的利器。 然而令魔法教母意想不到的是，苏佐妮娅竟然不闪不避，正面顶着解离射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同时打出一个可怕的黑色死灵系光束。认为邪恶龙女会躲到一旁的艾克珊卓显然对苏佐妮娅的这一手估计不足，仓促一滚，可惜慢了几分。令人反感负能量还是击中了艾克珊卓，并吸取了她大量的生命能量。 魔法教母大声喘气地的痛苦之中，失去了她一直在准备法术。她跌跌撞撞的向身后奔走了几步，重重地坠到地板上。 苏佐妮娅这时发出了一阵大笑声。“一个聪明的战术，搞魔法的母蜘蛛。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法术抗力是黑暗精灵的十倍。你的魔法在我面前，就像微风一样软弱无力！”邪恶龙女开心地向艾克珊卓展示着自己没有一丝瑕癖的娇躯，证明了她的话语的嘲讽和真实。 魔法教母喃喃地诅咒着，再次发动了魔法袭击，两人开始了看似针锋相对的决斗。她们用魔法进攻与反制，那速度与气势仿佛两个剑术大师在一决生死，骇人的魔法光芒不断闪耀着。阿格雷尔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场生死之搏，同时也为两人担心不已。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打断这场注定有一方倒下的对决。 终于。苏佐妮娅的一个法术突破了艾克珊卓的防御：一道匕首一般的光芒刺在女性卓尔的脸上，从面颊到下颌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艾克珊卓发出一声让女妖也自愧弗如的哀嚎，然后，她还击了，那速度不亚于武技长的拼死一搏。痛苦、绝望和愤怒混在一起，激发了那魔法的威力。使它如雷鸣般呼啸着穿过颤抖的石室。 苏佐妮娅被打个正着，她那冒着烟的身体后方退了几步。但雪白的娇躯依旧毫发无伤。真是惊人的防护力场， 艾克珊卓却委顿在地。由于这场生死攸关的魔法大战而精疲力竭，裂开的脸孔上大量涌出的鲜血让她更加虚弱。可恶，就算是人形态下的巨龙，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法术抗力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魔法教母挣扎着想站起身，可脚下一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真该死，看来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幸运的是，在场的卓尔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艾克珊卓捂着她受伤的脸颊，厉声地令道：“攻击！杀死这怪物！” 一瞬间，从黑暗中跃出六个完美敏捷的身影，从六个不同的方向，用统一制式的无光黑剑同一时间刺向苏佐妮娅。头、心、后背、下腹、两肋几乎都笼罩在卓尔的致命暗杀下，让阿格雷尔忍不住为她大声惊呼。 然而，就在这时，邪恶龙女身上竟然浮现起一只拥有巨大壮硕躯干、身披彩霞条纹的巨龙！龙庞大的龙躯上，竟然生着白，黑，绿，蓝和红五种色彩形状各异的龙头！蜘蛛神后在上，五色巨龙之母——提亚马特降临了？ 六名卓尔精英战士顿时呆立不动，在每一个人的眼中，恶龙女王的五只龙首都一起盯住了自己，它们同时张开一人高的龙嘴，五种颜色的能量在口中汇聚着，可怜的卓尔成为了恶龙女王多重喷吐攻击的主要目标。他们就不曾仔细思考过，六个人怎么会每一个人都被五只龙头同时盯住，难道他们都被本莎巴诅咒了吗？ 下一刻间，无数火、冰、酸、闪电和毒气从“提亚马特”的嘴里向六名黑暗精灵战士鱼贯而来，惊恐之极的卓尔们身体竟渐渐地开始麻痹！进而七孔流出了汩汩的鲜血，就这么活生生的被站着吓死了。(未完待续) ps：粉丝值过100的，打起点里的名字，加这个qq群439635652进群后把名字修改的和起点里一模一样（全订阅截图也可） 发里番和聊天的地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柴刀 （中） 苏佐妮娅得意的笑了起来，邪龙独有的魔法——提亚马特的恐怖幻影——在巨龙法珠的加持下，威力果然达到了她的预期，只可惜这个法术对传奇施法者起不了什么效果，尤其那个可狠的老家伙还是一名资深的预言师。 现在，邪恶龙女只能选择杀死同样是搞魔法的另一个卓尔，来发泄一下穿胸断尾的仇恨。然而苏佐妮娅要做的不仅仅如此。在胸口郁积之气的鼓动下，苏佐妮娅穿过六具活体雕塑来到到一蹶不振的艾克珊卓身旁，她正跌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惨死的家族战士们。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魔法教母心情越加沉重。如果刚才吉娜菲带着两个牧师也参加战斗的话，也许她们还有一点胜利的可能。不过，武技大师竟然背叛她，带着两个认为艾克珊卓过于在乎男性的平民女神牧师一起不知所踪。 苏佐妮娅俯下身平视着娜西拉的母亲。她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挑起艾克珊卓的下巴——这是卓尔习俗中不不寻常的动作，常用来在训话前引起对方的注意，偶尔也可以由胜利者赋予失败者，表示完全的支配。 看起来，在心灵和肉体同时处于痛苦之中的艾克珊卓不太可能清醒的意识到这动作的含义，然而她显然本能的体会出了其中的微妙。一缩躲开了苏佐妮娅的触摸，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邪恶龙女仅仅笑了笑。然后，她突然用手掌在艾克珊卓受伤的脸颊上滑过，让她的手上沾满了魔法教母脸上的鲜血。下一刻，她纤细的手变抚为抓。捏上魔法教母细嫩的脖子，要不是一只白皙的手突然覆在其上，艾克珊卓说不定马上就会香消玉殒。 苏佐妮娅猛地站起来，扭着身子甩开了阿格雷尔突然伸过来阻挡的手臂。一手插在像蛇一样细的腰肢上，故意把她的另一只手涂满了艾克珊卓的鲜血。然后展示给人类观视。 “好啦，现在你告诉我。”她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的新郎，声音如丝绸般顺滑，但却让阿格雷尔不禁打了个冷战，警惕地僵住身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杀一个苛刻对待你前主人。对你来说是一件很难以接受的事情吗？” 抉择像冰冷的手指，紧紧握住阿格雷尔的心房。“呃，那是因为……我觉得今天最好不要杀生。”他小心地挑选字眼，谨慎地回答，“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让婚礼庆典染上一片血红和几条怨魂，太不吉利了，总让我联想到诅咒之类的东西。” 苏佐妮娅轻声笑了起来，“啊，我明白了。但你的担心根本就没有必要啊！呵呵，反正婚礼结束后，女性总是要流血的……而我，一条邪龙。还怕什么怨魂。” 说完她打了个响鞭。把她新婚丈夫的心脏吓得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蜿蜒扭曲的活化鞭蛇响应着苏佐妮娅无声的指令，滑动着缠上了艾克珊卓的脖颈，逐渐缩紧。邪恶龙女看出阿格雷尔脸上表露出的明显不舍。这让苏佐妮娅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和她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个答案让邪恶龙女很难受，好不容易摆平了小的，没想到又来了一个老的。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佐妮娅恶狠狠地笑着，手上微微用力一拉。 艾克珊卓顿时痛得皱起了眉头。却紧咬着牙，隐忍不发。阿格雷尔看着魔法教母抽搐的嘴角。心中一阵没来由地抽痛。 “住手，别杀她。” “这才对嘛！” 苏佐妮娅邪邪地笑着。放松了勒紧艾克珊卓脖颈的鞭子，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告诉我真相，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要拿她是什么娜西拉的母亲之类的话，来搪塞你‘真正’的妻子。” “她要求我侍奉了她几次，就和香芭拉家普通的男性卓尔一样，没有其他的关系。”阿格雷尔冷冷地回答，语气中不由地流露出一丝愤慨。人类对艾克珊卓的怨气到是真的发自肺腑。 “真的？” “真的。” 苏佐妮娅轻轻叹了口气，“本来看在她是娜西拉的母亲份上，我应该留她一条性命的。可是她找到了我的巢穴，又破坏了我们的婚礼。如果就这样放了她，我几乎可以肯定，你的这位前主人一定会带着一只黑暗精灵组成军队回来踏平我们的爱巢。要是把她留下做战俘呢，我又担心巨龙进行长眠的时候，你和她勾三搭四。说不定，我一觉醒来，你和她的孩子都能满地乱爬了……” 苏佐妮娅的肆意联想还没有讲完，阿格雷尔马上打断了她。“可以让她向蜘蛛神后起誓，不得用任何形式的方法向你报复，这样就不用担心了吧……” 说完，人类就要动手去解开邪恶龙女的鞭子。 “慢着，我这次偏偏就不打算放过她。”苏佐妮娅傲慢的性子突然发作，朝阿格雷尔抬起下颌悠悠的说。“最多只能让她自己选择怎么死。” “非死不可么？” “必须得死。” “好的，那你就杀吧……” 阿格雷尔苦笑了一声，用手轻抚额头，借机拚命对一脸愤恨的艾克珊卓使着眼色，希望她等下能好好的配合自己。“我美丽的妻子呀，今天是举行婚礼的重要的日子，我们还是不要为了这只母蜘蛛发生不愉快。你还没好好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新婚礼物呢！是一个婚礼蛋糕哦，保证是你从来都没吃到过的美味佳肴哦。” 婚礼蛋糕？魔法教母心中一动，（莫非……阿格雷尔的主意就在这个蛋糕上？）立刻对苏佐妮娅道：“你刚才说我能自己选择怎么死，对不对？” 邪恶龙女诧异的点了点头，巨龙的骄傲让她不屑否认自己话语中的漏洞。 “那好，我就选择吃你们的婚礼蛋糕，吃到撑死好了。我想这个愿望你应该能满足我吧，不用特别长的时间。”(未完待续) ps：粉丝值过100的，打起点里的名字，加这个qq群439635652进群后把名字修改的和起点里一模一样（全订阅截图也可） 发里番和聊天的地方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柴刀 （下） 苏佐妮娅气得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但是她忍住了，点头道：“亲吻蜘蛛者，你还真能钻空子。虽然用缩小术把你变小了，一样可以用很少的蛋糕撑死你。不过，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你要是拖拖拉拉的吃上几十年……哼哼……总之，别把我当成傻瓜……” “放心放心，绝对不会。她其实是吃惯了我做的多种新奇菜式，临死前，想让自己的味蕾再体验一次前所未有的享受。不是真想被撑死那么夸张。” 阿格雷尔深怕苏佐妮娅忍不住直接掐死艾克珊卓。连忙跑到婚礼的平台上，一眼便看到自己今天的杰作——新婚蛋糕…… 在苏佐妮娅看不见的角度，阿格雷尔颈袋中无色无味且透明的液体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当它和洛斯兽提炼的奶油结合的一刹那，一种威名响彻九重地狱和无底深渊的整人调味圣品从此诞生了，即恶龙婚魇。 端出了一大盘为苏佐妮娅准备的精心之作，阿格雷尔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了。本来是想让苏佐妮娅吃的，结果艾克珊卓却抢着要吃。算了，吃吧，最多就是生不如死几个小时；不吃吧，说不定反而死得更快；咬了咬牙，阿格雷尔用叉子叉起一块蛋糕就要喂进艾克珊卓嘴里…… “慢着……” 苏佐妮娅突然叫住了他，“哼，这是亲爱的为我准备的新婚礼物，本来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独享。可现在，不但这只母蜘蛛要吃，竟然还要你来喂她……把那盘子拿过来。等我先尝尝再说。” 她又不甘心地补充了句，“再去拿一盘来，我吃剩的也不给她，还有切一块小块的就够了……” 阿格雷尔只得依言将这盘爱心蛋糕连同叉子一起递给了新婚妻子。 苏佐妮娅端着盘子，仔细闻闻叉子上的奶油和点缀。“嗯，蛮香的，看起来味道应该很不错啊！” 她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瞅了一眼艾克珊卓，随手将一叉子的另一端塞进了嘴里…… “哇啊！”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苏佐妮娅那张瞬间变色扭曲的脸像蒸熟的包子一样热气腾腾冒着红光。她的双手紧卡住自己的脖子拚命挣扎着，企图将嘴里的那一片火烧火燎的疼痛都喷出来。紧接着。她那凄厉的惨叫便被一阵阵犹如爆炸般的激烈剧咳打断了，由於用力过猛，甚至连巨龙的吐息都喷了出来，吓得阿格雷尔连忙到处闪避……看起来应该是由于持续性咳漱与呼吸困难，导致的极度的惊恐。天哪。都辣成这样了还没有丧失攻击力，巨龙不亏是进化到顶点的高级生物。 然而，邪恶龙女那凄厉的惨叫还是将阿格雷尔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几乎都不敢想像，要是类人生物吃了这个，会变成什么模样……可等人类回过神来时，却见艾克珊卓就地一滚，已经到了自己的脚下。事已至此，阿格雷尔一把将魔法教母打横抱起，朝着洞窟的入口亡命狂奔。 人类不敢回头看见苏佐妮娅伤心绝望的眼神。但心中无疑已经对苏佐妮娅种下了无比的愧疚。如果不是碰到如此两难的局面，也许他就不会出此下策，深深伤害了邪恶龙女的心。 此时，耳旁传来一阵“嗖”的持续声响，好像是某种大型爬行动物贴着地面飞快的滑过。却是急需要稀释口腔中剧烈火辣的苏佐妮娅刚刚从后门的狭长孔道夺路而出，仓皇饮水去了…… 可怜的邪恶龙女并不知道。阿格雷尔制造的高浓度提取物，富含大量的维他命。且是脂溶性的并不溶解于水，所以喝水的话只会越喝越辣…… 十分钟后。怀抱着昏迷的艾克珊卓，阿格雷尔在一条通往地表的隧道里停了下脚步，这附近有一股恶意潜伏在侧，会是什么呢？ “你做的很出色，”一个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武技大师拨开了皮瓦弗维斗篷，凹凸有致身体轮廓出现在阿格雷尔的红外视野中。手上两把附魔精金长剑像她的热视眼睛一样熠熠发光。“我知道你会有办法脱身的。”吉娜菲对阿格雷尔说，“毕竟你是我最好的学生。” “你是在夸奖我，还是便着法在夸奖你自己？”人类谨慎地问，毕竟吉娜菲脑中的极端情绪，可一点也不像是面对久别重逢的‘炮友’该有的。 “两者都有！”武技大师的回答伴随着一阵会心的大笑。但雪白的牙齿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冰冷的面孔。“还得加上一点，也是我今生最痛恨的人。”吉娜菲离阿格雷尔已经很近了，长剑带着破空声，划出一片火红色的光晕，竟是毫不顾及人类怀中魔法教母的死活。 阿格雷尔虽然暗中有所戒备，但还是大吃一惊，一点也想不到吉娜菲一朝面就痛下杀手。 危急之际，他再也顾不得隐藏什么本事了。忙把艾克珊卓朝旁边一抛，集中意志打开了身体中的某一个阀门，一股寒流迅速从虚空中穿过了阿格雷尔身体的一条神经，在人类四周化作三个与阿格雷尔一模一样的幻象。类法术能力镜影术，来自阴影位面对阿格雷尔的慷慨馈赠。 “等等，吉娜菲，我们没必要战斗。十年前，我们还是宛如一人的亲密伙伴，哪怕已经十年未见面了，你也不用一上来就要取我性命啊！”阿格雷尔看着一个自己的幻象陨落在吉娜菲的剑下，逐渐化为虚无，不由得感同身受，抬手便招唤出银刃，挡住了武技大师接下来的无情一击。 “闭上你的嘴！恶心的男性！”吉娜菲愤恨的双剑齐出，豁出全力地毁灭了阿格雷尔身侧影像，然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趁我被魔法迷惑的时候亵渎了我的身体！” “什么？你这是颠倒黑白，当初，可是你趁我意志薄弱的时候，将我绑到床上去的。”(未完待续) ps：粉丝值过100的，打起点里的名字，加这个qq群439635652进群后把名字修改的和起点里一模一样（全订阅截图也可） 发里番和聊天的地方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船波 （上） “要说到被亵渎，我想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阿格雷尔心下暗惊，不明白吉娜菲的精神状况出了什么问题。但人类在嘴上却毫不示弱。同时，悄悄将对他的好感和往日的情分植入武技大师的心智。可这些旧日的爱恋并没有让吉娜菲的情绪变的友善，反而激化了越演越烈仇恨。 “那天，的确是我主动将你绑到床上的，这点我不否认。但直到离开了香芭拉家很久以后！我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你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低贱的男性！知道吗？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吉娜菲越说越是恨极，双手的精金长剑猛烈撞击着阿格雷尔的灵能银刃，摩擦出无数点点滴滴的星火。 “魔法迷惑？难道……你原本喜欢的是……女性？”阿格雷尔露出一丝愕然。银刃反手劈砍开了吉娜菲的攻势，趁机后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收起你那副见到怪物的表情！”吉娜菲怒吼，“你这个人尽可夫的男宠，凭什么取笑我的性取向！我就是喜欢女性，怎么样！就算是母洛斯兽身上的一根毛，也比你那可怜的小黄瓜有魅力的多！” 人类抬起左手的指向武技大师身侧。吉娜菲回头才看了一眼，就眼神一亮，吹了个口哨。“嗯哼，果然生了一副好身材，她下面的毛发一定长的非常旺盛。” ……明明只是上身的衣服破损，你竟然一下子就猜出来她毛发的生长状况…… “你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对不对？”吉娜菲回首露出一丝冷笑。“你别以为用艾克珊卓来引诱我，就可以避开战斗。我虽然很喜欢这件诱饵。但还分得清什么是主，什么是次。艾克珊卓，我志在必得；而你，我也不打算放过。” 阿格雷尔没有回答，而是紧握灵能银刃。眼中黑芒一闪，展现了速度爆发的异能。随即蓄力快如闪电般的一剑刺出，目标直指吉娜菲的左手手腕。 就在同时，武技大师演练了一套这十年中为了报复阿格雷尔，而精心自创的动作。他双剑剑尖交叉，从下往上朝阿格雷尔刺过来的长剑一挡去。他称之为“蝎尾针”。当三把长剑磕在一起。吉娜菲猛将双剑一合，两把精金剑向一个夹子一样绞住了灵能长刃，然后猛地一脚踢中了阿格雷尔的手腕，银剑应声落在地上。 吉娜菲大笑着一脚将银刃踢到了一边，使其远离了阿格雷尔触手可及的位置。 看着阿格雷尔手无寸铁地踉跄后退。吉娜菲掏出了一块闪闪发光的水晶石，黝黑发亮的脸庞上露出了狂野的笑容，报仇的时候到了。 在武技大师邪恶的微笑中，对着阿格雷尔竖起了中指，就好像魔索布莱城下贱种族酒馆里经常出现的那种手势。淫秽地上下比动。“不知道像这样的戳来戳去，会不会把你幼滑红嫩、紧缩有劲的小小雏菊……”吉娜菲笑容一敛表情变的越加残忍下流，高举的中指好像预示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弄成一朵残破不堪的大菊花呢？” 仿佛要证实自己的预言般。吉娜菲随手捏碎了水晶石，大吼一声“末日形态”。就这样，在阿格雷尔渐渐发白的脸色中。原本高大丰满的女性卓尔，逐渐变成了一个只在恶梦之中存在过的怪物——粘滑的泥状皮肤、骇人的面貌，以及头发和背部滋生出如同小儿手臂粗的黑色触手群。 这种惊人的巧合，让阿格雷尔回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特殊动漫的里番剧情。哪怕他也是久经重口味考验，堪称阅片无数，一股寒意还是从脊椎直流到脑门。更别说遭受威胁的还是直男尊严的象征——菊花。看来这就是她所说的，不放过自己和艾克珊卓的依仗。 看着吉娜菲从她潜意识里抽取出致命而饥渴的恐怖形象。以及数十根好像美杜莎的蛇发一样从头皮和后背伸出并疯狂地舞动着触手。阿格雷尔明白了，自己和吉娜菲之间已经毫无转圜的可能。 阿格雷尔接连使用速度爆发。整个人几乎幻化成了一片虚影，不断闪避着吉娜菲恐怖的触手攻击，没有任何言辞能形容这场诡异的战斗。人类虚幻的影像仿佛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气泡，被一根根又粗又长的触须纷纷戳破碎裂，最后消逝无踪。可越是如此，阿格雷尔的瞳仁深处的黑暗越是加速扩张，直到双眸如吞噬万物的深渊；反观，吉娜菲的两眼则越发猩红，好似烈日高悬的炽阳，散发的欲念几乎要融化一切。 两人就这样缠斗数个回合，恍若在一团触手组成舞台中，华丽的上演着卓尔的传统舞蹈。这种黑暗鬼畜风格的触手之舞，反而令互不相让的双方之间产生了一种幽丽奇诡的扭曲之美。 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彼此之间伸手可及。他们都知道，现在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吉娜菲开怀大笑，猫捉老鼠的过程令她感到舒心畅意。这个游戏也许还可以再延长一会儿，但总是不如抓到他以后，接下来的禁忌之触来的血腥趣味。 阿格雷尔从她的笑容中却无法感觉到半点快乐，取而代之的却是悲伤和怜悯。但如果因同情吉娜菲的心里痛苦，而让他选择束手就擒，那是万万不能的。 武技大师强力俯冲，触手从四面八方同时袭来，从所有角度封堵着阿格雷尔的退路。随后，她就发觉阿格雷尔好像眨了眨眼，接着速度又变快了一倍，在千钧一发之际，硬是从自己触手的缝隙中，逃了出去。不，不对，是自己的速度变慢了。 “我不会让你在溜掉！”吉娜菲尖叫一声，力量内敛，激起流动在她血管中的魔法成分——武技大师用黑暗精灵天生的类法术能力，在人类的毕竟之路上施放出了一团黑暗。 阿格雷尔一头扎了进去，在黑暗结界的笼罩下，失去方向的人类脚底突然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ps：站短要求大改可能连续几天无法保证双更了。 正好把前面的一些问题统统修改一下。望大家见谅。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船波 （中） 吉娜菲立刻猛扑过来，武技大师知道，阿格雷尔已经无处可逃，她双眼大睁，仿佛已经看到了人类遭受报复后的凄惨哀嚎和满腚血污。阿格雷尔扭曲的身体角度使他根本无法靠弹跳躲闪。 阿格雷尔逃不掉了。 阿格雷尔没有逃，他镇静地俯身侧倒，然后抬起头，双眼之中黑芒大盛。随后吉娜菲就感觉自己的臀部一凉，一条大腿立即失去了知觉，该死，竟然刺伤了她的屁股。 直到此时，武技大师才发现，阿格雷尔的失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全部都是一个诡计；也直到此时，吉娜菲.香芭拉才明白，是她对复仇的渴望麻痹了她。 反手拔出了插在后臀上的银刃，吉娜菲对它造成的伤口嗤之以鼻，哪怕一条腿失去行动能力，又算得了什么。都这种时候了，阿格雷尔居然还向她这名意图施暴者手下留情，真是软弱的人类啊，他本可以驱动这柄锋利的魔法剑一击洞穿她的心脏。好罢，等一下对待他的时候，她一定会温柔的让他少流些血的…… 然而两条冰冷的触须、两阵钻心的剧痛让吉娜菲突然失声尖叫起来，高昂海豚音听的阿格雷尔心中一片激荡。武技大师看不清面容的脸，在即热视觉下，颜色迅速变换着，由浅红色到深红色，差点要滴出血来。下一秒钟，吉娜菲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伏在了地上，好像对阿格雷尔跪地求饶一样，浑身哆嗦着双手向后伸去，扶住了高高撅起的屁股。轻声低吟不止…… 在吉娜菲层层叠叠的触手掩盖之下，阿格雷尔虽然不能看清楚她中剑的部位发生了什么，但也多少猜到了几分。怪不得刚才和和灵能银刃远距离沟通的时候，人类感觉与平时所消耗的精神力相比，今天的这次实在是轻松了很多。肯定是苏佐妮娅在银剑上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阿格雷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时，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赶快逃出幽暗地域，绝对不能再一次的落到邪恶龙女手里。就凭苏佐妮娅可以改造灵能银刃，降低其使用消耗。并任意为其添上新特殊用途的能力。 人类几乎可以猜到，愤怒的龙女送给他的男性贞操带，肯定也会比原来多出点什么新花样…… ***************** 拉比克双手放在身侧，四只触须正不安的来回打着结。此时灵吸怪正站在一堆凸起的石块上，居高临下的盯着挖掘地里的每一名夜以继日辛苦劳作的奴隶。他时不时的用心灵力量向奴隶们发出鼓励性暗示。目的是让他们不要消极怠工。可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的效果很有限。几乎每一小时就要重新进行一次，让拉比克的大脑都有些不堪重负。 失去了主脑的精确管控，再加上奴隶们长久的接触灵能，让他们对单独灵吸怪个体的心灵支配和暗示产生了一些不小的异能抗性。虽然还做不到自主摆脱支配的程度，但凡物懒惰的天性却发挥的淋漓尽致。要是没有人在旁边看着，这些懒骨头甚至能一头躺在挖掘坑里，几天都不出来。即使拉比克吸食了几个典型的脑灰质。也不能让一群混吃等的懒鬼们改变半点心意。 哀叹了一声，世事艰难。灵吸怪无力地甩开了缠在一起的触须，小声嘀咕。“主脑在上。失去了您的指引，伊森多尔的灵吸怪就仿佛失去了幽暗地域的太阳，我们这些渺小的蝌蚪究竟应当何去何从？” 距离伊森多尔城的毁灭已经过了几十个日日夜夜，可拉比克依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仿佛这都发生在昨日一般。 主宰死了、奴隶们暴动了、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可狠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我们的至高者——塞依洛斯大人。真不知道这被诅咒的噬魂怪发了哪门子疯，竟然蛊惑了伟大的主宰。强迫伊森多尔的所有灵吸怪。每天把积攒来的心灵力量大部分都注入他那个没用的世界。什么精神和物质互换。哈！听着好了不起哦。 但遇到敌人还不是派不上用场。自己死就死了，还连累所有同胞一起倒霉。呵呵，只会用心灵震爆的灵吸怪又算得上什么幽暗地域的最危险的生物了。一个小小的心灵护符；一把锋利的小刀。就足以收割我们的性命。呵呵，塞依洛斯大人，你真把我们害的好惨呐。 拉比克苦笑一声。现在抱怨又有什么用？已经几十天了，主脑的尸体可能都已经发臭了，指望弄出一片没有腐烂的大脑胚芽，那洛斯兽都会长翅膀飞了。 左脚下的岩石一滑，灵吸怪惊觉到应该把脚抽回来。一大块石头从崖边滚落，带起小片沙砾尾随落下。拉比克没听到它们落地后撞击岩石的声音。这有点不对劲？ 他的触须疑惑地打着转。赫克杜尔，用心灵感应呼唤深坑下方监视者的名字。是我，下面有什么状况么？ 没有回音。拉比克用触须挠了挠眼角。好像是前几天，赫克杜尔曾经上报过有奴隶偷偷失踪的事情，然后自己就被派过来帮助他看守了。 灵吸怪再度延伸心灵感应呼唤他的同伴，仍然毫无反应。有情况。拉比克警觉起来。按照灵吸怪的铁律，任何一个同胞都不会擅离职守的，赫克杜尔更是出了名的灵吸怪至上主义者工作狂。 拉比克迅速地给自己套上了几层灵能防护罩，向前一步，纵身跃下。气流牵扯着斗篷，触须被吹到脑后。 灵吸怪顾不得风中传来的压迫，发出一个心灵指令，激活种族天赋能力——浮空术，小心谨慎的缓缓下落。 就在要接近地面时，碎石上的一具干瘪的灵吸怪尸体吸引了他的注意。在崩塌的城市废墟里发现脱水的尸体没什么出奇的，但这底下的尸体应该早就清理干净了，不可能有漏网之鱼，而且这个尸体死法相当离奇。太过诡异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船波 （下） 灵吸怪慢慢降到地面。尸体后脑的破洞看上去就像一个打破的茶杯。什么东西砸到了他。但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四周的地面也不见半点血污，就好像已经自然风干了一样。当然，拉比克无视了尸体旁边那块沾着皮屑的石灰岩石块。“主脑在上。”虽然一块被他踢下的石头正好砸中了这个倒霉蛋的脑袋，但瞎子都能看出来，地上的这个家伙早就死了。 拉比克小心地看看四周，很明显他刚刚发现了一个凶杀案现场，但他没看到任何人、也没有发现激烈战斗的痕迹。甚至他小心握在手里的灵印也显示没有隐形的敌人在旁。灵吸怪将灵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中，对着尸体释放了一个可以移动物体的心灵异能。 念力使受害者的尸体翻了个身，借着地底燃着妖火的暗红色微光，拉比克看清了这张灵吸怪皮囊上的几个儿臂粗的破口，更看清了受害者的身份——赫克杜尔。 一阵眩晕差点没让拉比克脑中的灵能回路短路。资深工程专家兼奴隶管理者，同时也是仅剩的几个能随意施展六级心灵异能的高级心灵术士，伊森多尔城灵吸怪幸存者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强者之一的赫克杜尔，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杀死在坑底的废墟里，甚至连一瞬间用心灵感应，向附近的同伴发出警讯都做不到，杀死他的人实力得有多强？ 主脑在上，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拉比克第一时间向外头发送了一个心灵示警，然后又用心灵感应招呼远处干活奴隶们过来护卫。接着他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灵晶仆，再补充了一些心灵力量后。便施展了一个心灵预言系异能。闭上眼睛，以灵吸怪自身为中心的的无形力场不断地向外扩散，直至形成了一个半径五十尺大小的圆形心灵领域。 就在那里，一股微弱的精神感应不断提醒着他，危险！ 睁开眼睛。拉比克朝那堆可疑的碎石堆走去。没几步就发现了一个被夹在两块石板间的水平空隙----大小仅够一个像卓尔那么瘦的地底侏儒，肚皮贴地的匍匐进去，他能够感受到石缝中那强烈的吸引力。 他跪下来向里看。石缝深处有东西发出阴森的水波粼粼的蓝色荧光：那种光芒只能属于一种伟大的事物——灵吸怪们赖以繁衍的神圣池塘。 拉比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心回忆起灵吸怪种族的各种古老禁忌，以及主脑意外死后可能诞生的疯狂造物。他联想到赫克杜尔的凄惨模样，再估算了一下时间。距上次两人交换心灵讯息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看来赫克杜尔刚被吸干不久。 嗯，现场一滴血都没有留下。凶手是……吸血灵吸怪！主脑在上，这种赤身裸体的疯子这时候出现，真真是大麻烦。就像吸血鬼要比人类强很多倍一样。变成吸血鬼的夺心魔，更是黑暗中的主宰者。 哪怕它的脑袋已经明显地退化和萎缩，也不能使用心灵异能。但就靠他们无惧灵能的天赋和令人毛骨悚然得长粗大触手，就足以让大多数灵吸怪惧怕不已，更糟糕的是它们最喜欢吃的就是曾经的同族。 联想到自己的猜测，拉比克越来越恐惧，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他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嘴角的触须完全扭曲成一团。他感觉到黑暗中的掠食者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甚至就在他身后！这是直觉，是身体本能发出的警告，有些像被毒蛇贴紧的青蛙在哀鸣。可是拉比克根本看不见对方。也不可能感觉到对方的心灵，吸血夺心魔根本就像是一头野兽，只有猎杀的本能,没有心。 吾神伊尔神思因啊！伊森多尔的苦难还不够吗？吾等究竟犯了什么罪过，竟然要沦为极端亵渎灵吸怪荣耀野兽的食粮？神啊！请拯救您虔诚的子民吧。 一阵嘈杂声在背后响起，拉比克急转过身，手摸向别在腰间的法杖。紧接着他发现原来只是自己早前召唤来的奴隶们而已。他暗自责备自己放松了警惕。如果来的是吸血灵吸怪……这真是愚蠢的行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他当然想继续活下去。首先要知道那个怪物在不在里面。 他回望泛着蓝光的洞口。朝其中的地底侏儒下达了心灵指令‘进去。’ 可斯涅布力来到他身前后，竟然停下了脚步。斜着头用漆黑的双眼疑惑地看了一下洞口。接着拉比克就觉得脑中传来了，一种仿佛来自虚空深处的沙哑呢喃声。‘我们为什么要回去？我们数量众多，里面没有吃的了，我们——饥饿。’ 灵吸怪那好像青蛙的眼球一下子鼓了起来，强烈的银色光芒在其中汇聚。拉比克抬起手臂，就要施放灵能传送术。然而，他的后颈上微微一痛！一股阴冷的寒流，穿透他的心灵异能防护罩，通过神经快速的流转身体各处，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拉比克脑中的心灵之源为之一颤，尝试着抵抗异种能量的入侵，哪知双方乍一接触。引以为傲的心灵力量就被寒流撕碎、吞噬。直面异种能量中那庞大的意识，就像是在凝望无底深渊——黑暗、深不可测。这让拉比克想起了主脑。 地底侏儒慢慢转回头，向逐渐萎靡不振的拉比克看了一眼，这时，他的眼睛已经诡异地变成了缟玛瑙色，且整个眼睛没有瞳孔。看到猎物满脸的恐惧，他笑了笑。可是笑容极不自然，而且脸部各处的肌肉显得一点也不协调。拉比克这才发现，他的动作看起来僵硬而怪异，并不像地底侏儒行动的那么干净利落，反而有些类似于被傀儡术操纵的人体。 这时，斯涅布力的脸忽然干瘪下去，整个人开始慢慢的缩水变小，而他身体内也传出滋滋作响的声音，就好像是漏了气的浮空蘑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船波 （续） 转眼间，一个活生生的地底侏儒就变成了像赫克杜尔一样的干尸。一张极为诡异虚幻的面孔从掉落的侏儒皮大衣上空，缓缓地浮现！它一点点的显现在空气中，露出的面容，如果以精灵和人类的审美标准来看，那么这是一个长得非常漂亮且很独特的小女孩脸蛋，还带着一种惹人怜爱的呆萌。 可在拉比克眼中，这渐渐显露出身体的人形怪物，比什么异怪恶魔都更令他惊惧不已。这怪物有着一头闪耀着黑色灵光的长发，柔顺地直垂到到脚裸，将细腻光滑的肌肤衬得更加白晰。如果只有这些，灵吸怪心中的骇然也不会愈演愈烈！除了她像灵体一样非常诡异的出现方式外，其背后的一对由无数触手状线条组成的透明光翼，才是真正的致命武器。 它们不但有着同样的黑色灵光，还时不时的突然消失，然后在下一秒钟后又突然的出现。拉比克口袋中的灵印没有发出预警讯息，说明这不并是某种隐形能力，而是——转化成灵体！这个答案让灵吸怪那饱受惊吓的心脏，又发生了一阵剧烈的震动。主脑在上啊！精神和物质之间那不可逾越的界限，在这怪物身上被彻底打破了！ 吸食生物的血肉时，这些触手还是有实体存在的物质。然而漂浮在空气中时，它们就变成了被能量包裹的透明形态。最后消失在虚空的中时，竟然又转化成了灵体。主脑在在上，他今天真是见了什么亡灵啊！ 不，这不可能！任意在实体和灵体之间转来转去。且不受限制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呢？主脑的知识储备里，从来没有说过那种生物有这样的天赋能力。难道……难道……又是塞依洛斯大人弄出来的怪物吗？呵呵，看起来错不了了……噬魂怪至高者啊，吾等只能仰望的大人物啊！你毁了伊森多尔还不够。这次是想毁灭整个世界吗！ “你到底是什么？叫什么名字，让我死个明白吧。”拉比克惨笑一声，只有仅剩的好奇心和对灵吸怪的群体责任，才能让他强打起精神，硬撑着不让那令人昏昏欲睡的疲倦把自己完全淹没。疲倦的感觉就像正在涨潮的大海，一浪高过一浪。蚕食着他的意识和知觉。 “我们？”长相甜美的光翼小天使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向拉比克皱了一下眉头，说：“名字，我们没有。创造者没有给我们名字。我们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们不开心。” 我们？真是怪异的口癖。被你们这样的怪胎吃掉，我也不开心啊。必须要发出警讯，让幸存者们去联络其他的灵吸怪城市，不惜一切代价来消灭这些长翅膀的女妖。 哪知拉比克刚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一个神秘的耳语声就直接在他的脑海里生气地呢喃：“我们无法被欺骗。放弃你的无谓想法，并且投降。我们将得到你的生命和记忆，你的身体将为我们服务。反抗无用。” 主脑在上！这是心灵异能的力量！然而。还没等灵吸怪联想出更多的可能，拉比克眼前就是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 在无底深渊之中，时间是不存在的。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晚上，正如主物质位面的居民所知道的那样，没有一种魔法计时器，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准确的记录午夜的来临。娜西拉在一片灰色的荒野中磕磕绊绊地蹒跚前行着，完全不知道对她摆出一副嘲笑表情的新月。已经由沾沾自喜的轻嘲，变成了捧腹大笑的圆润模样。 自从遍寻人类无果的苏佐妮娅。恼羞成怒地把她放逐到无底深渊以后，月亮已经不知道消逝又出现了几个轮回了。不管是苏佐妮娅和阿格雷尔在镜子前的亲昵之举。还是接下来的人类婚礼，以及艾克珊卓的乱入和阿格雷尔带着魔法教母逃出了地底深龙的巢穴。这些，卓尔少女都是知道的。 但是，这些同样都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她的目的，或者说她的整个人生，都集中在如何向苏佐妮娅复仇这一事情上。在阴影位面她对她所做过的事情、在魔索布莱城的上空她对她所做过的事情、以及在地底龙巢穴里她对她所做过的事情。仇恨，就是像是无底深渊本身，不在有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直至永恒。 也只有心中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着仇恨之火的娜西拉.香芭拉——蜘蛛神后不忠诚的女儿——才有能在无底深渊中寻找生路的前进动力。 经过了长时间的战斗之后，卓尔少女早已精疲力尽了，似乎她的蜘蛛神后也已经抛弃了她，但幸好她的奥术魔法还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雾气，地面上布满岩石有时候很锋利，有时候却又很柔软，它们的界限如此的模糊，似乎可以在所有的固体形态下来回转换。 这里奇形怪状的真菌长的个头非常巨大。不止一次，饥饿促使娜西拉从巨大的畸形蘑菇上掰下一小块，用来果腹。但她根本不就敢吃，蘑菇里面的物质就像是沉睡已久的生物苏醒过来的咆哮血液——很像是某种强酸。 到目前为止，娜西拉已经杀死了好几只袭击的恶魔。仇恨总是让她变的更强。在无底深渊里，仇恨就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卓尔少女呼吸着它就感觉像是鱼儿在水中欢快的畅游。尽管她的精神之火燃烧的更加旺盛，但她的体力却逐渐不支，这样下去是支持不了多久的。 “我可以救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既温柔体贴又引人注目。娜西拉转过身面对声音传来的地方，她的手本能地移到了朔能法杖的手柄处。太晚了，她想起今天已经把法杖的魔力都用尽了。 “我可以救你，”那个声音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一次它的语气更加的坚定。 娜西拉为纷乱的思绪懊恼不已，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这片迷雾。一个黑暗矫健的身影从灰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全身就像覆盖着一层魔法制造画皮，美丽而又不真实。 如果不算阿格雷尔变成卓尔后的模样，来者可以算得上是娜西拉见过的最美丽的男性黑暗精灵。除了闪闪发光的铁链悬挂在他的肩膀上之外，这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性，竟然公开裸露着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刚出生的洛斯兽幼崽。 他的眼睛里没有卓尔男性面对女性贵族时露出的卑微，也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的意思，这让娜西拉感到十分的厌恶。 “你已经很累了。美丽的黑暗精灵姑娘。”他像唱歌一样轻声细语的对卓尔少女吟道。“太过疲劳，是不能以自己的力量，找到离开这个地方的方法的。碰巧我知道一个方法，你应该明白的。最好听从我的指引，你就可以找到它。但是我们需要先休息一会儿，让你的头脑回复清醒，并缓解你身体的疲惫。” 又是一个下贱的婊杂，娜西拉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浪费他的剩下的生命和体液，就是他所知道的唯一方法。卓尔少女把手伸进空钱包里翻了翻，然后随手展示给男性卓尔看。 “你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她挪揄道。“我现在没有支付嫖资的金币。” 这句话极其伤人，让男性卓尔看上去真的很震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各自的旅途（上） “不需要灾币，我们之间能够进行的两种深入交流，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要知道，你真是太美了，而我也已经太长时间独自一个人了……” 漂亮吗？娜西拉嘴角露出几分不屑。她年岁尚浅，虽然身材修长亭亭玉立，但还是显得太过瘦小了，胸部和臀部也不够丰满圆润。在香芭拉家族中，不管是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还是她的母亲艾克珊卓以及她的姐妹们，都拥有一副令魔索布莱城女性卓尔羡慕的s形身材。在一群丰乳肥臀的阴影笼罩下，卓尔少女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某次魔法教母喝醉了后，随便临幸了一个卓尔平民的产物。 此外，苏佐妮娅的出现，更像是在她那被撕裂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你不相信我，”陌生人用十分吃惊的语气说着。“在这里，你自己来看看。” 他指了指迷雾，让其向左右分开，便露出一个浅浅的池塘。水面上仿佛镀了一层银，倒影出的世界清晰可见。在它上面，娜西拉看到了一个完美的黑暗精灵男性影像。这让卓尔少女还没来得及谨慎的思考一会儿，就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凝视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真是见了罗丝的八条腿。”她轻声地骂了一句。 水中映射出的那张脸，让娜西拉感觉很熟悉。但这还不足以引起她的惊讶。同样的事情，用很简单的方法就能够办到，比如用魔法改变自己在水中的影像。 可随着凝视水中镜像的时间加剧，娜西拉逐渐感觉到。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无底深渊已经侵蚀了她，燃烧掉糟粕，留下的只有黑暗精灵的纯粹本质。 她黝黑的小脸变的更加单薄了，好像被完全重塑了一次。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如今变成了一个尖锐的角形。宽颧骨更是缩小了很多。像是被人在两边切了两刀，形成了一个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尖的下巴。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她深红色的双眸，由花样少女的不解风情，过渡到了妖艳女子的勾人心魄。被雾气浸湿透的长袍紧贴着她肌肤，露出一个崭新的性感妖娆的身姿，销魂身影让男性简直欲罢不能。 “你看到了吗？”卓尔男子情不自禁地说。“所以。你真是美极了。”他赶紧往前走了两步，伸出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向娜西拉摸去。 卓尔少女的第一反应是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恶心。这个男性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和女性交媾，把她当成什么了？见到男人就发情的花痴么！ 这时，娜西拉长袍的前襟突然自己向左右分开，露出了胸部上方的一片肌肤。更仿佛是好客的主人主动敞开了闭锁的大门。该死的！是脱衣魔法。卓尔少女不久前刚刚经历过刻骨铭心的一次，同时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暴露在空气中黒玉般的皮肤，在男性贪婪的目光扫视下，就像遭遇了一股突如其来寒流，让娜西拉心中泛起一阵厌恶和恐惧。她抓紧背叛了自己的衣襟，将它们拽回到胸前的原位。卓尔少女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偷偷地将一只手隐藏在了法袍边缘的褶皱里。然后快速的瞥了一眼水池中自己的倒影，确保她脸上傲慢轻蔑的表情没有因此动摇半分。 卓尔少女冷冷地鄙视着男子说：“我对你没兴趣。”同时。她隐藏在衣服中的手，激活了一个魔法防护，用来击退这只诱惑人心的恶魔。 卓尔形态的梦魇那深红色的眼睛察觉了娜西拉私底下的小动作。顿时变得怒气冲冲。 随着野蛮的怒吼从男性的喉咙咆哮而出，怪物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改变了自己的形态。一个可怕的有翼恶魔一下子将娜西拉按倒在地。他们一起落进了镀银的小水坑里，把湖面的镜子打破成无数漂浮在空气中的小水滴。 “只有我可以救你，”无底深渊居民那幸灾乐祸的声音，就像一个唱出来的诅咒。“你是一个女性卓尔法师。我们可以进行魔法契约仪式。这样你就能得到我的一部分力量，代价吗……你懂得。” 娜西拉不断的扭来扭去。击打按在自己身上的，那只强壮而有力的手臂。但毫无作用。只有指甲从恶魔的鳞片覆盖的皮肤上挠下来不少鳞屑。“我是一名属于罗丝的黑暗精灵贵族！而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只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男性。” 当卓尔少女尖叫着吼出最后一句话，一股热流深深烙印在她的血液中，随着血液的奔流汹涌而出。他们之间的薄薄雾气被这股力量搅动的来回翻腾。梦淫妖随即收回了按住娜西拉的手臂，踉跄的后退了几步，痛苦的大声尖叫起来。 卓尔少女匆忙的爬开了一小段距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让她吃惊不已的是，一只蛇首鞭突然凭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五只带着红色条纹的毒蛇头自动抬起来凝视她，它们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在金刚合金的手柄上插着的五个活生生的黑曜石构装。蛇的毒牙从张开颚裂中露出，而且还咝咝地朝外吐着舌头。 娜西拉注视着这血腥的武器，良久，仰起了头颅，带着胜利和喜悦疯狂地大笑起来。她拿起了属于她的蛇首鞭，在梦淫妖身上打了一个响亮的“鞭花”。五只蛇头对这鄙贱的男性痛下杀手——它们的獠牙明亮、锐利，并饥渴的用它们的颚骨撕裂血肉。 娜西拉乐此不疲的用鞭子不断抽打着男性恶魔，好像在发泄一直以来所积攒的愤怒。直到她的肩膀的疼得实在厉害，直到梦淫妖在她面前畏缩的蜷成一团，鲜血淋淋、皮开肉绽，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处好肉。 “给我个痛快吧！别在让那些毒蛇咬我的蛋了，我真的受不了啊。”男性翼魔请求着。 “这里是无底深渊。”娜西拉冷冷地说。“来到这，就表示我们早已经死过一次了。”(未完待续) ps：还有一章娜西拉的故事便告一段落，接下来都是主角视角。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各自的旅途（中） 她转过身走了，因为和向苏佐妮娅的复仇相比，虐待一个不知进退的梦淫妖让她感觉索然无味。在和阿格雷尔逃亡的旅途中，她已经放弃了对罗丝女神的忠诚，但凭空出现的蛇首鞭和危机之际的神赐魔法，就好像是一首来自黑暗深处的救赎赞歌——娜西拉拥有了自己的女祭司之鞭，足以证明这是罗受丝宠爱的标志。 一直沉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以至于让娜西拉在经过一个巨大的蘑菇旁边时，并没有对它加以关注。她没有注意道这个危险的陷阱，直到发觉不妥时——为时已晚。这扭曲的真菌类生物蹲伏在地上，就像一个握紧到了极限的可怕拳头。菌伞在娜西拉接近的时候猛地展开，里面的绿色孢子突然爆裂开来，朝卓尔少女喷出一片味道刺鼻的云雾。 蘑菇孢子烧毁了她的喉咙，通过呼吸道直进入到肺里，灼热的像黑龙口中的毒液。娜西拉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跪倒在地。盲目地摸索着她的鞭子，默默地命令鞭子上五只爬行动物把该死的蘑菇撕成碎片。 五只毒蛇昂起头，却没有发动攻击。娜西拉擦了擦泪水不断的眼睛，以她最大努力试着挣扎地站起来，但马上又跌倒在地上。 这时，蘑菇已经变成了一种全新的模样——就像很多蜡烛融化后再被揉成了一团团的大家伙，其中还镶嵌着一颗有餐盘那么大的血红色眼珠。它没有其他可识别的特征，但身体表面像液体一样波光粼粼的水光，表明它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地化做任何模样。 “蜡融妖，”娜西拉地声轻呼着那生物的名字。作为蜘蛛女王的侍女。她们很少在人前现身。通常来说，只有蜘蛛神后高阶祭司中的佼佼者才会被她们垂青。娜西拉一生中，从来没有渴望过会获得这种荣誉。不成想，死后来到无底深渊，她竟能获得如此殊荣。 你没有死。 蜡融妖的声音在娜西拉的脑海里响起。那是一个有点阴柔的女性声音，听起来不怎么熟悉。关于这种蜘蛛神后麾下独特恶魔的知识，只有蜘蛛教院的女祭司们才有权利学习。而卓尔少女以前也对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不感兴趣。但现在，娜西拉希望她以后会对这种怪物投入足够多的关注。 “我被人扔进了无底深渊。”娜西拉小心翼翼地说，避免正面反驳蜘蛛神后的侍女。“我的外表和本质都已经被深渊所改变，如果这还不算是死亡。那我现在是什么？” 在这里，蜡融妖虽然对娜西拉那可怜的知识水平感觉十分荒唐，但还是回应了她。你在这里，没有更多或更少，你还是你。即使是在无底深渊。生与死的含义，也有很多种解释。但你现在的这幅荣耀形态，那可是连拥有了无上权利和威望的女祭司们，也会向往的力量。 傲气十足地回答，反驳了卓尔少女语气中的自嘲、失落和绝望。蛛后侍女透漏的讯息让娜西拉的怀疑变成了肯定——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蜡融妖才会在关键的时候拯救她，并扔给她一个蛇首鞭。 “你是不是死了很久了，”她好奇的问。“你还记得你从前的生活和名字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万物都将终结。蜡融妖公式一样的背诵着。女祭祀将会被遗忘。只有罗丝永恒。 “女神的名字被崇拜和畏惧，”感觉到神后侍女的微妙变化，娜西拉回应的声音中加上了几分狡黠。“如果一个名字能成为一个统治家族的名字。那对名字的主人来说，获得的荣誉将高于一切。” 蜡融妖流动着改变了自身的形态，蜡烛软泥一样的身体中逐渐浮现出了一张黑暗精灵面孔的模糊轮廓，以一种奇怪的渴望表情注视着娜西拉。但在下一刻，她又恢复到了无形的软泥形态，血红色的眼睛收回了自己的执着。 你没有杀死那只梦淫妖。我们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要知道。在杀戮的快感中获得乐趣，罗丝女神是会祝福你的。 “在这个地方做任何事都不会让我感到半分愉悦。”娜西拉简略地说。“我只想尽快让我的努力获得更好的结果。” 男性翼恶魔可能会向你寻求报复。 “但更可能会寻求屁护。”娜西拉反驳道。“这样的恶魔知道从深渊中离开的方法，而且鉴于其目前的虚弱状态和伤痕累累的身体。它很可能为了躲避游荡在这里的其他恶魔。而选择逃离深渊。到时候，我会跟着他的，就像一只善于追踪猎物血迹的狩猎蜥蜴一样。 她抬起手，向蜡融妖展示了一个能追踪恶魔血迹的神奇魔法符号——这个法术可以让她跟着受伤的动物，无论它走到哪里。这个魔法标记来自于牛头怪的迷宫。在她和阿格雷尔的逃亡旅途中，通过对牛头人的监视，娜西拉掌握了这个魔法。 一个残酷且很有远见的计划。蜡融妖观察到了这一点。罗丝应该会很高兴的，这个小女孩很有潜力。 娜西拉目光降到了她的蛇首鞭上，它被卷在了卓尔少女的腰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竭力遏制自己想问的核心问题。终于，娜西拉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将心中疑问全部爆发出来。 “如果罗丝真的高兴，为什么让我遭遇如此多的苦难。只要她愿意，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这只不过是一场考验，罗丝乐在其中。 “试炼的内容也包括阿格雷尔的离开吗？我从来没听说过罗丝会关注一个长的像人类的异族。为何给予香芭拉家这样的礼物？我们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蜡融妖的脸开始扭曲，对大胆冒犯的卓尔少女表露出了明确无误的蔑视。你觉得女神回答你的祷告是出于对你的喜爱？新晋的女祭司，你想要的是罗丝力量和对敌人的复仇。不要妄自猜测神祇的意图，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一阵恐惧引发的颤抖，沿着娜西拉的脊椎传遍了全身。毕竟，她刚才竟然在蜡融妖的面前质问蜘蛛神后，这简直就是渎神。然而，获得的答案一点都不能让娜西拉满意。似乎，卓尔少女只是被告知了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突然，娜西拉好像知道了，阿格雷尔能离开魔索布莱城的真正原因。 “是蜘蛛神后故意让阿格雷尔离开香芭拉家的！！” 那你呢？蜡融妖反击道。杀死的梦淫妖将会是一个愉快的消遣，但你为了一个更大的目标而拒绝了它。为了复仇，你还愿意放弃的更多吗？ 由于被阿格雷尔灌输了一堆歪理邪说。娜西拉清楚的知道，实际到手里的力量要远比蜘蛛神后许诺的空白支票要好的多。对任何一个卓尔来说，生或死、凡人或神祇，这真是太容易选择了，不是吗？ “罗丝要我做什么？”卓尔少女屈服了。 你想要毁灭你最为痛恨的敌人，就要接受罗丝毒刺的试炼，以及必要的时候能够贯彻罗丝的意志。 很长一段时间里，娜西拉都在比较着实用主义和强烈的仇恨孰轻孰重。这时，她的蛇首鞭自主解开了束缚，并在主人面前疯狂地扭来扭曲，让卓尔少女联想到了苏佐妮娅的那蛇一样缠在阿格雷尔身上的的腰肢，还有那腰肢下刺眼的一片白浊。不得不说，这给了犹豫不决的她注入了一股强烈的刺激。 最后，蛇舞结束了，娜西拉在蜘蛛神后侍女面前低下了倔强的头颅。 “您吩咐吧，”卓尔少女勉勉强强答道。“我尽力而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各自的旅途 （下） 在将艾克珊卓和吉娜菲藏在一处安全的小洞窟里后，阿格雷尔沿着陡峭的坑道小路躲躲藏藏地走了很长时间，唯恐苏佐妮娅不期而至，这几乎让他丧失了疲惫感。当他跑不动时，就走路前进，只大着胆子钻进岩石缝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幸运的是，他的新婚妻子对辣椒素的抵抗能力比人类预想的还要低，这让阿格雷尔一路上战战兢兢之余，倒也有惊无险。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究竟有多长他也说不上来——脚下的路面变得平坦，终止在一个小小的洞窟中。 这里的黑暗没有那么浓密，还有微风时不时的轻拂过阿格雷尔的脸颊，但这不是从地心极热岩浆中所冒出充满硫磺味的热风，而是带着无数种阿格雷尔既熟悉又感到有些陌生气味的潮湿空气。地表上应该是植物繁盛的时节，空气中带着新生长青草和萌芽树木的香气。这无数种诱人、生气勃勃的气味，就像是最好的天然向导一样，为阿格雷尔轻易的就指出了去路——一个矮小的开口，仅仅比人类的头稍大些，还比不上狗洞。 阿格雷尔用灵能银刃挖开周围的土石。当他觉得洞口足够大了，就抓住洞沿，爬了上去。人类慢慢地、吃力地将双肩穿过洞口。最后，他爬出来了，筋疲力尽，满心欢喜。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仅仅是躺在那里，喘息着，观察周围的一切。 身下的地面硬邦邦的，而且到处是人工挖掘的痕迹。这里还是一个山洞，但估计发生过什么事情，或是某些人把这个通向地底世界的入口给封死了。幸好穴鼠为了返回幽暗地域的家园。为此打通了一个小隧道，否则阿格雷尔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人类抬眼望去。前方洞口撒进的微光让他胸口的血液忍不住阵阵翻涌，他兴奋地大吼一声——是太阳！在幽暗地域的日子里，每天心心念念最为惦记的太阳啊！你失落已久的儿子终于要回到你的怀抱了。 虽然微光已经让阿格雷尔觉得晃眼，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人类站起身。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洞穴，沐浴在广阔天地的阳光之中。 …… “这地表的情况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呢？”阿格雷尔揉着发疼的眼睛自言自语着，连十分激动的心情都被冲淡了几分。 他哀声叹了口气，坐在一块平整岩石上，随手把他的背包扔向了被苔藓覆盖的地面。阿格雷尔在小洞穴的入口处仰望着日光中的原始森林。走私商人洞穴下方几十米处，通向一个巨大、陡峭的绿水池。它里面到处是长满了苔藓的巨石和上方山坡飞溅下来的涓涓的冰冷溪水。 天空阴沉沉的——事实上。还下着大雨——厚重的乌云，再加上抬头几乎看不见树顶的参天巨木，有助于改善那让阿格雷尔双眸难以忍受的日光亮度。 其实，外面可以说的上是昏天暗地，但阿格雷尔的眼睛早已适应了幽暗地域的无光环境。盲目迎接太阳的光辉，让人类的红外射线眼睛像是看见了雷击的眩光一样——刺痛、灼热——双目生疼。 “等一下往哪边走呢？”阿格雷尔眯着眼睛盯着高耸入云的绿色巨木，漫无头绪的嘀咕着，要知道他可没有地表世界的旅行图。 最终，他随意选了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了下方小湖泊，研究起头顶上的不见天日森林来。吸入鼻腔的空气有点冷，但也提醒了他，这附近的树木大多是一些针叶树。在漫长的冬季里，树木没有失去它们的叶片。如果阿格雷尔没有记错的话，针状叶片的树木一般都生在在靠近寒带的温带地区。 阿格雷尔紧盯着落在地上的树叶有好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太阳在天空中所处的位置。接下来，人类在附近的山坡上仔细检查了一圈。最后，他回到了洞口，用手指在依附在洞口的巨石软绿垫上扣下了一小片苔藓。 “我应该是在费伦北方的某个森林里。”阿格雷尔不确定的判断着，但声音并没有给接下来的推测提供多少信心。“季节是初冬……好吧、也可能是早春，只有这两个选择。错不了了。虽然不太容易判断，但根据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我身处的纬度一定离魔索布莱城不远，肯定是不超过几百里的距离。不是南方就是北方…… 得了吧，骗自己有意思吗？我根本就没学过野外生存知识，也不知道魔索布莱城的具体纬度，更是对费伦地表的世界一无所知……哎，谁让那些母蜘蛛在魔索布莱城里规定，私藏贩卖地表世界的书籍就是犯下重罪，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阿格雷尔无语仰望着天空，无情的灰色的光芒在他酸痛的眼睛中一点点闪烁变强，逐渐渗过云彩。他叹了口气，随意朝天上抛出了一根树枝，然后拿起自己的魔法背包，朝它落下的相反方向前进。 这也是阿格雷尔无奈的选择。原始森林非常茂密，浓重的绿色完全封闭了四周的空间，令人有一种十分的沉重的压迫感。他到处看了看，几乎分不清绿色的城墙中那一部分是树木、那一部分是灌木，它们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一个没有任何标示的翠绿屏障。 阿格雷尔无法用不远处的山峰来作为参造物，这里也没有人工修建的道路，可以让他按路前行。 即使在幽暗地域最扭曲的洞穴里，人们通常也只有少数的几个选择：向前或向后、向左或向右、向上或向下。而在这个原始森林里，没有指南针、也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迷途旅人，可以沿着他喜欢的任何方向一直走下去，最终能到达什么地方，只有天知道。这是一种相当令人不安的和陌生的无力感。 而且这里不仅只有树木和缠绕的荆棘，还有很多小动物、鸟类，以及——吃人的野兽。(未完待续) 正文 第1章 误入 （上）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被几种从未听到过的怪叫声吓得一惊一乍的之外，阿格雷尔很快就学会了识别各种各样的鸟叫声和小动物的嘶吼声，并把很快给它们贴上了人畜无害的标签，进而无视了它们的存在。 清晨的森林气息宜人，雨后的阳光透过正在发芽的树枝在地面上绘出点点光斑。 起初，人类还在担心因为无法在原始森林中辨别方向，而使自己迷路或是在原地兜圈子。但是很快地，他的视野豁然开朗，层层叠叠的枝条和树叶中竟出现了一块很罕见的林间空地。这里的草丛中包括一些蕨类植物和其他几种人类不认识的绿色植物，它们都生得很矮，很少有能达到阿格雷尔腰际那么高的。 他的视野之中全是一片翠绿，在逐渐的明亮日光照耀下越发显得鲜亮生动。啊哈！还有新鲜的空气！雨后的它们充满了活力，围绕着他轻柔地飞旋着，带来数以百计的植物气味。阿格雷尔欢呼一声，展开双臂，面对着飞舞的风。他享受着，这仅仅是呼吸就能让心情愉悦起来的气流，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啊！ 阿格雷尔愉快地小跑着，直到风中忽然传来的一阵清脆的咔嗒声。人类猛地停住了他的脚步，转身瞥向另一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在那边。 阿格雷尔无声无息地穿过了树林，安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这个咔嗒声听起来像是利刃切断了一颗高大的、看似坚不可摧的参天巨木，能做到这种事情，表明一定有魔法力量参与其中。 阿格雷尔小心戒备着，右手的摆出了一个刺击的架势。就在这时。两个身材瘦长的白肤男性‘人类’从树后闪进了视野，前面的那个手持着一把带着优雅的弧形的双手伐木斧，后面的则在一颗巨木上做着记号。他们的双眼都散发着着绿色的荧光，就像在黑夜中出没的犬科动物一样。 如果阿格雷尔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两个有着精灵血统的人类。自己的运气可真不错。只不过在原始森林里走了这么一小会儿，就遇到了可以求助的对象，实在是应该感谢幸运之神的眷顾。 迷途的旅人微笑着站起身，准备向这俩名半精灵伐木工说声早上好，但刚迈出去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告诉阿格雷尔。这附近有什么不对劲。虽然一切看似都很正常：风在树枝间的叹息、脚下落叶轻微的呻吟着和持续的鸟鸣声——不，等一下，鸟鸣声呢？ “小心！有危险！”阿格雷尔的警告实在是太晚了。一只利箭出现在拿伐木斧的半精灵前胸，他无声地倒了下去，箭杆依然在轻轻地震动。他的搭档命运也是一样，两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一瞬间终结了。 阿格雷尔僵硬地站住，盯着半精灵樵夫尸体后面不远处的林间缝隙，三张冷漠的阴暗面孔从矮树丛中露了出来，人类清楚地瞧见了他们漆黑皮肤上的一袭银发——卓尔。 阿格雷尔的惊怒已经无以复加，灵能银刃依然握在掌中。这些阴魂不散蜘蛛狗腿子，是香芭拉家派来抓他的吗？不管了，竟然还敢追到地表上来滥杀无辜。你们这些黑皮是自己找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空气中又传来“嗖”的一声破空轻响，阿格雷尔只觉得左臂被什么东西划过。却来不及检视伤口。三名卓尔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封死了人类所有的迂回空间。 阿格雷尔知道，如果敌人们一拥而上，只靠吉娜菲训练出来的剑技，自己是没有胜算的；把后背留给卓尔，更是嫌命活得太长了。但他可不是只会剑术而已。 阿格雷尔集中起精神。镜影术随之释放，人类一下子由一个变成了四个。并在第一时间朝前方冲去。银刃精准地刺向为首的黑暗精灵胸口。看起来像首领的卓尔男子如鬼魅般地让过剑锋，旋身一脚踢在人类膝弯处。“嘭”的一声。中招的人类顿时化做了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一个镜像。 领头的黑暗精灵男子瞳孔一缩，接着他就听到了旁边有人发出的惨叫声。一个兄弟被一把雪亮的长剑削断了持着弓弩的手腕。而赶来救援的姐妹，更被阿格雷尔狠狠的一手肘锤在了胸前的高耸处。唯恐这母蜘蛛不晓得阿格雷尔对女性有几分手下留情，瘫痪暗示和暗示术随手就发了出去——在女性卓尔的感知中，人类的这一击力道十足，而她只穿了一件轻便的皮甲。只听见咔嚓一声轻响，她的前胸传来一阵直入骨髓的剧痛。 黑暗精灵女性背靠着大树，拉开胸前的衣襟，忐忑不安的向里观视，哪知扑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发紫的淤黑。最严重的中心部分还有一条裂痕，血红和纯白的液体流的到处都是……真真是不堪入目。 老娘的奶子被打爆了！！！老娘的奶子被打爆了！！！老娘的奶子被打爆了！！！她的脑中嗡的一震，发出一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咆哮：“泰斯特，我一定要亲手阉了这个王八蛋！你……” “闭上你的嘴！”首领闻言真是又气又怒，虽然为了掩饰身份，没有使用魔法和顺手的武器……没成想，久经战斗的他们，竟然会被一个穿着卓尔服饰的人类小子耍了。 男性卓尔向前一跃，细剑的反手劈砍开始了阿格雷尔的攻势，匕首突刺紧随在后。 阿格雷尔向后一步，躲开了朝自己胳膊挥来的匕首。匕首并未瞄准要害这一事实说明，那是一把淬毒匕首。两人像跳舞一样互相交换着攻势，但都没有命中对方的要害。 又是两声清脆的金属声响，阿格雷尔随即眼中黑芒一闪，将对方动作减慢了很多，趁此机会，他一把擒住了男性卓尔的手腕。对方的手腕黏黏的，阿格雷尔正好藉此越抓越牢，并将黑暗精灵撞得抵在一颗大树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2章 误入（中） 他听到那把泛着绿光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男性卓尔咬牙朝阿格雷尔骂了一声，然后手腕猛地发力，想要摆脱人类小子的擒拿。阿格雷尔本可以趁势拿掉黑暗精灵的手腕关节，毕竟论力气，人类还是要胜一筹的。哪知胳膊被弩箭划过的伤口开始发热，接着突然一软，手臂的力量大幅度下降。男性卓尔很容易地挣脱了阿格雷尔的手，伸出两指阴险的插向人类的双目，将黑暗精灵残忍无情的战斗风格，发扬的淋漓尽致。 危急之际，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却是阿格雷尔见势不好，抢先一个前冲，将自己的额头，狠狠地砸在了男性卓尔的鼻梁上！这一记，阿格雷尔就是欺负黑暗精灵的鼻骨没有他的脑袋硬。 瘫坐在树下的女卓尔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目，实在不忍心看着首领鼻孔下面那两条不断流淌的血线。薛佛拉斯在上，泰斯特虽然没动用专属武器，但也不是手无寸铁，竟然还打不过一个无耻的人类小子！连小流氓街头斗殴的手段也输了，这实在是太丢脸了。如果说出去，不知道组织里的其他同志会不会相信。毕竟他是传承古老的……贵族啊！ 阿格雷尔眼冒金星，摇晃着踉跄后退，眼睛被那家伙的尖鼻子硌得很疼，粘上了很多黏糊糊的东西，而且头皮也被戳破了两块。人类虚张声势地在原地使出几招，装成自己不受毒药影响的样子，让黑暗精灵趁机带着两个同伴溜之大吉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只剩他自己沉重的喘息以及微风拂过树叶的摩擦声。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虚弱的、断断续续又有点结巴的声音，“人类，请你，帮帮我……我……还想见……” 阿格雷尔脚步蹒跚着，来到了大树下面。“我会地表通用语。”他用精灵语说道，“我是从地底逃出来的人类奴隶，叫阿格雷尔，你的村庄在哪里？我去找牧师来救你。” 樵夫的绿眼睛里充满了诧异，“你不是……卓尔变得？但……穿着……只会被……他们关起来。”半精灵伐木工回答，他的声音更微弱了。“你可以去找伊……” 声音几乎微弱不可闻。阿格雷尔飞快地掏了掏背包，遗憾的是没找到治疗药水…… 半精灵虚弱地笑了笑，“我是不成了……快要死了。我叫，坦尼斯，是……”他眼睛的颜色变得深绿。像回光返照一样，用力抓住了阿格雷尔的胳膊。 阿格雷尔一皱眉，下意识想要甩开他，但没有付之于行动。他只能看着半精灵修长的另一支手，扯下了脖子上的一个心形挂坠，最后，放到了阿格雷尔手里。“请交给……罗拉娜，我、我、我……” 他的声音拖长。减弱，就像是风笛发出的回声。颀长的肢体像一片枯萎的树叶一样来回抖动着，接着。不再动弹。 阿格雷尔叹息一声，慢慢拂上了死者不肯闭合的双目。半精灵老兄，你的愿望我已经知道了，可您就不能先把话说完再死吗？你让我上哪去找那个罗拉娜啊! 人类拿着挂坠看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这回自己又卷进了什么样的事件里。他抬起了头，看着周围的树丛。没有怪物，没有黑暗精灵的监视者。他是单独一个人。就这么离开是不是不太好？那要不要挖个坑把两具尸体埋了呢？卓尔的猎杀妖精指南上说什么来着，精灵是在坟上立碑还是栽树？或者直接回归自然……阿格雷尔想不起来了。而且他也没有挖坑的力气了。 …… 就在人类与麻痹毒素做斗争的时候，树林深处又传来一片轻微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阿格雷尔看到很多穿着绿色制式盔甲的精灵战士轻快地穿过树林，直朝着他奔来。锋利的剑和矛在太阳光的反射下闪闪发亮。离的老远就感觉到了这伙精灵的愤怒和杀意，现在的阿格雷尔只有一件事可做——他发动了皮瓦弗瑞斗篷上的隐形魔法，消失在空气中。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和事件经历者，他根本就没打算和这些精灵讨论一下血案发生的具体过程。 人类将身子放低，无声无息的缓慢向外侧移动着。不是阿格雷尔不想为死去的半精灵们伸张正义，而是他确实不方便出面。今天他遇到的那三个卓尔实在是太诡异了，有很多地方不符合他对黑暗精灵认知常识。第一处破绽是——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家徽；第二处破绽是——领头的竟然不是女性；第三处破绽是——阿格雷尔捉住过敌人手腕的左手，现在被染上了一层漆黑粘稠的沥青…… 虽然细节上的信息极其有限，但阿格雷尔确有一种预感，如果他留在案发现场和精灵们探讨案发时的经历，那么他肯定会变成凶手之一，这个可能几乎是百分之百的。 精灵战士们开始检查血案现场的周边环境，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而阿格雷尔因为麻痹毒素的关系，还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幸好，精灵们也想不到，还会有人留在这里，给了他一个灯下黑的机会。现在，最聪明的做法是尽可能的长时间呆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不动，这群长耳朵不会无缘无故的对空地用侦测隐形的。等他们都离开后，自己就安全了。 灵能银刃握在手中，阿格雷尔小心翼翼的移动到到一棵大树底下，倚着树干，背对着精灵们坐下等待。 和任何精通战斗的卓尔贵族一样，阿格雷尔知道皮瓦弗瑞斗篷的隐形法术会持续多少时间。在现在的情况下，他应该能够坚持最少三个小时。如果他就这样一直安静的待下去，地表的精灵们也许过一会儿就会毫无所获的离开。哦不对，至少他们还能找到一些战斗的痕迹和几根淬过黑暗精灵毒液的弩箭。(未完待续) 正文 第3章 误入（下） 两小时后，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一片沉寂意味着精灵们对四周的检查已经结束。风在树梢边呼啸而过；附近的小溪依旧哗啦啦的流淌；树丛里的小动物们在黑暗中发出轻微地窜动的声；稍大一些的动物则知道，如何利用草丛和枝叶间的空隙作为伪装，在附近隐蔽的移动。 阿格雷尔仔细聆听了很长一段时间，希望能得到一些更为积极的信息，用以证明精灵们已经去了附近的某个地方。没有听到返回的命令被下达；也没有听见精灵们之间的对话，来帮助他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更无法确定这些长耳朵是否全部离开了，或者还留下了几个人，默默地在黑暗中蹲守，等待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凶手会回到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在平常的时候，阿格雷尔一直都有足够的耐心，苦难和危险早已与他同在。但长时间的神经紧张和麻痹毒素，还是影响了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阿格雷尔感觉不到周围精灵的心理情绪，只能用心分辨每一个传入他耳中的微小声音，用脑过度，以至于一个接一个的汗珠不断地从人类的脸颊上滴落。 如果这附近还有精灵存在的话，他一定会听见的。阿格雷尔判断——他们一定已经离这里很远了。一想到自己一个人迷失在这无尽的原始森林中，还惹上了一个未知的神秘势力，人类的心脏就怦怦直跳。 不行，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皮瓦弗瑞斗篷的魔法力量在逐渐减弱。必须在隐形术失效前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终于，时间催促着阿格雷尔下定了决心。至少他能主动地为自己牟取生机，而不是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首先，他需要一个靶子来引开人们的注意，这样他踩到草丛的时候。就不容易被人发现。阿格雷尔在颈袋中摸索着，拿出了幻术随从雕像。他非常仔细的确认，它是否还能在地表正常运作。当阿格雷尔确信一切正常，他将它在胸前小声地说了几句话，设定了要召唤出的随从模样，以及它等下的一连串动作后。 人类尽可能安静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注意着，草丛被践踏发出的沙沙声和身上小零碎碰撞产生的咔嗒声，并开始稳步向前行进。 太阳已经逐渐向西方落下，而其辉煌的金色余晖淹没了森林下面的地面。阿格雷尔开始向着他所希望的西北方移动，尽可能的做到又迅捷又安静。 然而。他只不过在充满暮光的森林里走了几十步，就发现自己陷入了埋伏。那一刻，他被一个从树后走出来，外表做法师打扮的精灵，吓了个半死。对方向这片区域大声吟唱，次级解除魔法随后被直接砸到了阿格雷尔头上。 “快来呀！”他大声地喊道。“这里草丛有脚印，一个隐形的人躲在这里！” 幸运的是，阿格雷尔的法术抗力。让这个区域性的解除魔法徒劳无功。人类立刻当机立断的召出了一个卓尔外形的幻术随从，并命令它朝森林的东北角亡命狂奔。就这么弹指一瞬间的功夫，从周围的树叶和树干中。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个白皮肤的精灵和浑身穿着树叶、拿着长矛的人类。他们欣然地追逐着他们眼中的黑暗精灵谋杀犯，呐喊和欢呼声充斥了整座森林。 趁此机会，阿格雷尔急匆匆的向西北方跑去，心里不住的祈祷幻术随从能多支持一段时间。要知道，他设定的动作可不光只是逃跑而已，还有举手投降和下跪求饶呢。精灵只要不泄愤地砍它一刀。是不会发现破绽的。至于幻术随从的模样吗，阿格雷尔正好用了那个泰斯特的外表。而不是自己一直抱以好感的崔斯特，也算是人类为了半精灵的血仇和费伦的正义事业出了一把力吧。 …… 阿格雷尔在幽暗的森林飞快地穿梭着。他周围满是粗壮的树木,茂盛的枝叶交汇在一起。繁盛的树木遮天蔽日，不过在拥有黑暗视觉的人类面前，这些都构不成难题。苔藓，落叶和松针好似在地上形成了一张柔软的地毯，让人在上面走起来轻松了不少。 在逃离那片林地后，阿格雷尔注意到自己的皮瓦弗斗篷有些失去光泽，脚上的附魔精灵靴走路也开始发出声音，这让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会泄露了行踪。来到地表仅仅几个小时，卓尔的魔法物品就威能大减。那么再过几天，他甚为依靠的几件黑暗精灵魔法物品会不会完全失去魔力，成为普通的斗篷和靴子？ 这真是太糟糕了！在幽暗地域里，凭借魔法物品的辅助。阿格雷尔可以悄无声息的行走，没人能够发现他。而在地表的森林里，没有魔法的力量帮助，他连如何过夜都成了一个难题。 天已经黑了，阿格雷尔必须要为自己找到一个栖身之所，想办法安然度过这个夜晚。要不然，他就得和不知道多少，晚上出来活动的野兽们玩捉迷藏了。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什么凶暴虎啊凶暴狼呀之类的狠角色，三口两口吃个干干净净。 阿格雷尔不安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座森林真是太大了，好像一眼都望不到尽头。黄昏的斜阳西下，从茂密的树叶里只透出一缕微光，反倒显得这里异常昏暗诡异，让人类心里不由得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得尽快燃起一个火堆，虽然那样也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但火总是让阿格雷尔心里感到更安全一些。 人类弯腰拾了一些，散落于他露营地周围的干枯的树枝，并把它们弄散，堆在一块大石头上。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有点难办，他怎么才能生起火呢？魔法伎俩用光了，身上也没有打火石，难道要学习远古人类钻木取火吗？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呐！(未完待续) 正文 第4章 邂逅（上） 阿格雷尔虽然一点也没有把握，可还是决定要尝试一下。他模仿着探索频道里看来的原始部落土人的方法，削了一个尖头的木棒，在一块干柴上双手用力磨擦起来。他进行了一番剧烈的运动，如果按照中学学到的物理知识描述的那样，完美地把运动能转化为热能的话，那么肯定地说，连一壶凉水也可以烧开了！ 但还是没有结果。小木块被钻出的小孔固然磨热了，可是比起劳动者身上正往外冒的腾腾热气来，还差得很远。干了一个小时以后，阿格雷尔浑身大汗，崩溃地把木块摔在地上。 “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什么非洲原始丛林里的土人常用这个办法。他们一定是在木头上浇了汽油，要不然就是倒了酒精！我再也不相信这个鬼法子能磨出火来。”他小声的抱怨着。“再磨下去我整个人倒先要烧着了！” 人类否定钻木取火的办法是没有根据的。古代猿人经常用剧烈磨擦的方法使木柴着火。但并不是每一种木柴都能起火。此外，除了一般的方法以外，还有一些“独门秘诀”，阿格雷尔磨不出火，大概就是由于不懂这些“独门秘诀”的缘故。 钻木取火！钻木取火！燧人氏…燧…燧石…石头！阿格雷尔一掌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埋怨自己思维呆滞。还可以用两块石头砸火星啊！这可比钻木取火要容易的多了。 想到这里，人类马上蹲在柴堆前面，架起木柴，下面垫了一些枯草、树叶和干燥的地苔。这样能使空气流通，就容易把干柴点着了。于是阿格雷尔用两块光滑的石头相互撞击，试着砸出火星来，但是地苔不容易起火，点不着。其实这种火星只不过是达到白热时发出来的一点光。完全不象用同样方法从火石里迸出来的火星那样稳定。因此砸了好一会儿，还是白费功夫。 阿格雷尔这下真的沮丧到极点了。难道他就这么什么都做不成吗？连个石头都跟他过不去？人类忍不住扔掉石块，抽出灵能银刃，赌气地狠狠往岩石上劈下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几道火星反而就这么溅了出来，让人类的愕然了好一会儿。都合不上张开嘴巴，心里充满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滑稽感。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可以搞定，他之前都是在瞎忙什么呀！ 这是岂有此理！又是一剑劈在了巨石上，叮叮当当的回声在森林里蔓延了很远。终于，在阿格雷尔的努力下。几分钟后，一个火星蹦到干草堆边，并继续燃烧。火星闪了闪，干草堆里飘出一缕烟气，枯树叶和地苔都被点着了。 阿格雷尔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喜万状。他小心翼翼地又拿了些枯树叶和干树枝放在干草堆边上。燃了！一团小火燃起来，舔舐着周围的树叶，让它们变得焦黄起来。火焰越燃越盛。阿格雷尔用嘴使劲吹气，一分钟以后，干柴发出爆炸的声音。一堆熊熊的烈火在黑暗中燃烧起来了。“谢天谢地！”人类站起身来欢呼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生个火也会这么难——” 喜悦的感慨还没抒发完就不得不截然而止，阿格雷尔的瞳孔一缩，发现仅仅距离自己几英尺的地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一张像狗一样的脸毫无感情的注视着自己。鼻子那里有一个裂口。又长又白的尖牙之间可以看见粉红色的舌头。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狼。 人类无法判断它是不是危险的冬狼。此时，它蹲坐在一块石头上。随时都可以发动攻击。阿格雷尔倒抽了一口凉气，把他的剑横立在胸口,随时都准备闪避冬狼那带着冰霜之力的吐息。人类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那狼只是用一种充满智慧的眼神盯着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僵持了好一会儿，阿格雷尔才意识到那匹狼并没有什么敌意。 “你受伤了？”阿格雷尔观察着。狼的脖子、前胸和腹部大片的银色毛，发出白金般的光亮，耀眼夺目。它的一条腿悬在空中，上面插着一把银色的羽箭，看上去入肉很深，却没有多少血迹。听到了阿格雷尔的询问，那头狼乖巧的低下了头，像一只狗一样趴在了地上，但人类注意到它的耳朵警觉的向前伸了伸。 “你想让我帮你把箭拔出来吗？”阿格雷尔温和地说，但多少带着些局促不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适合再上演一场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要是拔出了那只看着像镀银的羽箭，天知道自己还打不打的过一只冬狼。 狼果然点了点头，还热切将它的后臀稍稍移前了一点。 “我——偏偏——就不帮你！哇哈哈哈哈，看什么看。说不帮就不帮，看你也颇有智慧的样子，你说人类应该相信一只受伤的狼会放弃补充食物的机会吗？”阿格雷尔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洛斯兽肉干，把它丢在了距离狼不远的地上，那副表情就像在应付一个恐怖分子。“只能给你这些肉，其他的……两个字——免谈。” 狼瞄了一眼那块肉，又把目光挪回到了阿格雷尔身上，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能把金属熔化的火焰。 阿格雷尔晃了晃手中，在火光照应下发出璀璨光芒的灵能银刃，恐吓道：“嗨，大狗，别用那种要吃人的眼神瞪着我。要知道，这把剑可是真的捅穿过一只巨龙哦！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把你的肋排切下来，当成晚上的下酒菜？” “冬狼”一阵畏缩，不知道是惧怕‘捅穿’巨龙的人类强者，还是灵能银剑本身。 “你这个像人类的可恶家伙，我记住你身上的气味了。”一个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带着不甘和小女孩的娇气。“我还会回来找你的！”然后，在阿格雷尔目瞪口呆地表情中，狼三步两步的钻进了森林里，转眼间就不见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5章 邂逅（中） 只剩下，阿格雷尔傻傻地喃喃自语着，“怪物图鉴里果然没骗人，地表的狼真的会讲通用语……” 然而，还没等人类从震撼中恢复对周边事物的注意力，就听见一个靴子快速掠过草丛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阿格雷尔本能地握紧了灵能银剑，屏息凝气，转身面对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双像天堂般清朗湛蓝的眼睛，不时地闪烁着金色的光斑——这是一双精灵的眼睛。双眸的主人凝视着他，冰冷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托瑞尔世界，大多数精灵都被愉悦地认为是拥有白皙清透的肌肤和纤长苗条的身材的，但即使是以他们这个清秀种族自己的严苛标准来看，眼前的女子也是精灵中的佼佼者，拥有着一种超越了一切生灵的无双容颜：她的头发宛如夜色中流淌的波涛、苍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如雪般晶莹、暗色的附魔皮甲显出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姣好而精致的容貌竟让人无法挑剔。这是一个何等美丽的姑娘啊！ 但一身浓郁的杀气在她周身流转不休，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血色阴影，给精灵少女添上了一层醒目的外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件血装避免了男性对其外观上的过分瞩目。阿格雷尔注意到，女精灵背上箭囊中的弓箭都是银色的，材质同属镀银，正和‘冬狼’腿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于是，在对方发声之前，阿格雷尔抢先一步抬手向旁边一指，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那只白色的冬狼往那边跑了，美丽精灵女士，光看那狰狞的外表和恐怖的叫声，就知道它一定是一只坏到入骨的邪恶生物。为了费伦所有正义种族的利益，请快点去追它吧。暂且不用理会在下这名在森林中迷路的可怜旅人了。” 哪知精灵不为所动。持剑的手反而伸向阿格雷尔。一阵炫目的白焰自古老的精灵宝老的精灵宝剑上闪烁，一排炽热的符文在宝剑上熠熠生辉，以至于阿格雷尔难以直视——就在这一瞬间，人类脖颈一凉，那柄古老华丽的精灵宝剑已然贴上了他的咽喉。这……怎么可能！什么时候……不对，是她的剑有古怪。 少女用剑紧紧顶着他的脖颈。然后将身体慢慢靠了过来，用那双海蓝色的瞳孔仔细审视着阿格雷尔缟玛瑙色的双眸，他的目光立刻被她所牵引，深深陷入了那湖水般沉寂的双瞳中。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她那曲线玲珑的娇躯紧紧贴在阿格雷尔身前。他可以清晰感触到那丰满的前胸随着呼吸的每一次起伏，还有那股温和的薰衣草香。 “告诉我，”一个清冷的声音操着像再唱歌一样的精灵语在他耳边响起，“我该让你继续活下去么？卓尔！”还不等人类辩解，被烧焦的柴火，恰到好处的发出了一次爆裂的咔嗒声。女精灵好看的鼻尖微微耸动了几下，本就隐含怒意的眼神，又添上了几分厉芒。“纵火！”她向前伸出手，魔法让阿格雷尔好不容易升起的篝火一下子就熄灭了，但抑制不住的怒气还让她的耳朵尖变得通红。“这个时节，竟然还是至高森林的深处。” 古老的精灵宝剑轻轻一压，人类鲜红的血就涌了出来，瞬间让阿格雷尔精神高度的集中在一起。 “只是一个小火堆而已，用来烧烤食物和度过寒冷的夜晚的，不要太过激动啊！精灵小姐。我并不是黑暗精灵，甚至可以咒骂他们的神祇来证明我的清白。”阿格雷尔一边用语言拖延时间。一边全力增幅灵能魅惑术，以便让眼前的煞星认为他是可以让她信任的朋友。 女精灵冰冷的眼神逐渐缓和下来,直接变成了原本的平淡。可还是没有移开人类脖子上的精灵宝剑。 眼见心灵异能的效果有限，阿格雷尔故作满不在乎地一笑：“让我证明给你看。注意了，罗丝！恶毒的黑寡妇！你能看到这个吗？” 在洋洋得意的微笑中，阿格雷尔做了一个卓尔绝不敢做的亵渎手势——翻转他的手，掌心向上，手指蜷缩在一起，模仿着蜘蛛死后的模样。 瞬间，冰山融化了，精灵少女那冷漠的脸上终于愕然地张开了小半张嘴，就像一朵千年难现的昙花，让阿格雷尔不由看痴了。可惜是好景不长，那美景转眼即逝，少女脸上又恢复成了冰雪一片。 “世代在地表至高森林里生存卓尔，杰勒家是没有亲吻蜘蛛者的。” 美女的请求当然不容拒绝，更何况还是用剑架着他的美女……阿格雷尔立刻把黑暗精灵神系的各位大能拉出来骂了个遍……在这过程中，阿格雷尔心中满腹狐疑，不过是骂几个邪神而已，有这么稀奇吗？精灵美女一直奇怪地看着他呢。而且用——那家伙是在作死——这样的眼神。 阿格雷尔不明就里，因为从来没人告诉过他，神祇的名字时不能被轻易提及的，更别说是漫骂了。每一个真神，在有人提及他名字的时候，都会自动地获知名字后的几个字……神祇的尊严不容凡人亵渎，即使是善神也不会纵容这样的行为。邪神就更不必说了，其麾下的牧师如果能用渎神者作为献祭的祭品，必定会极大的取悦神祇，获得奖励丰厚的报酬，这实在是提升牧师等级的最快途径之一。 就这样，几分钟后，当阿格雷尔大声高喊着伊莉丝翠的名字时，女精灵阻止了他，然后收回了那把，看上去很像卓尔典籍里描述的妖精贵族那强大、邪恶、可畏的武器——月之刃。 “真稀奇，穿着卓尔服饰的人类……”精灵上打量着他，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不能牵动她的情绪：“告诉我，为什么来到正义和邪恶交锋的至高森林战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未完待续) 正文 第6章 邂逅 （下） 没等阿格雷尔想好，她继续旁若无人地道：“为什么你的手臂上没有厚毛？面孔五官也和费伦的人类大不相同？” 阿格雷尔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凄楚，用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痕，以发自肺腑的痛苦语气沉声说：“这是一个十分悲伤的故事，关系到我的个人隐私。但您忠实的朋友，阿格雷尔，愿意解开您的疑惑。” 好像是对朋友这两个字不满意，面无表情的精灵少女将视线停留在了人类的脸上，四周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让阿格雷尔觉得呼吸有点不畅。但他还是不由看着面前的那对青色的瞳孔，就像两块幽暗的蓝宝石，闪动着金色的光。那细嫩的肌肤在月光下像大理石般光洁冰冷，地上映出了她那纤细的身影。 人类知道到她的警惕心提高了，这很不好。“您吓走了恶狼，救了我的性命，我只想报答您的恩情。”她依旧不为所动的盯视着阿格雷尔，神态仍然很警觉，但好在灵能魅惑术还有一点作用。精灵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些，气势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实际上，我刚刚从幽暗地域的魔索布莱城里逃出来。当然，是作为黑暗精灵奴隶的身份……”阿格雷尔联想到自己多年来所遭受的非人迫害，语气又添上了几分凄凉。“我没有人类的深眼窝、难看的鹰钩鼻子、毛衣一样的体毛、脸中部也是扁平的……他们、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有着精灵血统的……混血杂种！” 轰的一声，阿格雷尔的胡诌就像在精灵少女的心中引爆了一颗重磅炸弹，让她的娇躯轻微震动了一下。但怀疑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人类白里透红的耳朵上缘。 阿格雷尔立刻嘴角一咧，一头扑到精灵少女的怀中。嚎啕大哭。“天杀的黑皮……她们、她们剪短了我的耳朵！！” 精灵少女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浑身僵住，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卓尔的残忍，还是阿格雷尔的熊抱。她一只纤细的手放在阿格雷尔的肩膀上。几次作势欲推，但在人类的凄惨哀嚎中。最后还是变成了略带僵硬的轻轻拍打，任凭阿格雷尔就这样包裹着她，不时地轻轻颤动摩擦着。 作为日精灵和月精灵的后代，少女也继承了月精灵母亲血脉里的情感,即对人类的宽容，以及对半精灵的关爱。只不过自从那天以后。她已经许久都未和人正常交流了，也几乎已经忘了拥抱是什么感觉。 精灵少女脸上的冰山消失无踪，流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哀戚模样。“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耳边的语气变得罕见的温和，让阿格雷尔不由得转了一下头。注意到那青玉般的瞳孔中竟然带着莫大的同情。然后，只听又一声干嚎响起，人类的双臂更用力的搂了下去…… …… 良久，虽然有些不忍心，但精灵少女还是打断了阿格雷尔越来越起劲的致命拥抱。 “跟我走，”少女冷冷地说，但语气却比她想的要温柔的多。“这附近很危险。最近，几个定居点周边都发现了男童的尸体。甚至还有婴儿，他们的喉咙都被撕开了。” 阿格雷尔脸色瞬间就变得精彩起来，他很快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对少女的抚摸。“是刚才的狼干的？但狼怎么会没有吃掉尸体呢？”一般来说。狼是谨慎的动物，除了捕猎和保护幼崽以外很少伤人。它们甚至不会攻击家畜，除非赶上十分严酷的寒冬。而现在不是冬天，精灵的话里似乎也意有所指。 果然，精灵少女眉毛一竖，声音变得冷酷起来。“一般的狼是不会。但扭曲的生命就不同了……” 扭曲的生命？又是什么鬼？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嗯，她不会拉上我一起去斩妖除魔吧！这个。我还年轻，还想娶几位温柔善良的妻子。生上一打孩子呢…… 想到这里，阿格雷尔温柔地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这真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我很抱歉。虽然胳膊上受了一点伤，但我还挥得动剑，还是可以为追杀恶狼出一份力气的。那个，美丽女士，如果不嫌弃我拖累你的话，请让我帮助你吧。” 精灵少女看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说：“也好，那我们一起走吧。” 这下轮到阿格雷尔傻眼了，完全没想到美丽的少女竟然一点也不通人情世故，把他的客套话当真了。人类这下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就这样，少女前头开路，阿格雷尔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一路上，在人类不断的旁敲侧击之下，精灵少女虽然惜字如金，可还是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于是阿格雷尔知道了精灵名叫艾尔菈.伊利塞恩，出生在一个名叫科曼索的大森林里，那里曾经是古代精灵王庭的所在地。可惜在经历了精灵大撤退和一场邪魔引发的大规模战争后，曾经辉煌的城市米斯卓诺——歌声之城——成为了邪灵和恶魔徘徊的闹鬼废墟。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卫星城市，供不愿意背井离乡的精灵们苟延残喘。一百年前，艾尔菈就是在精灵王庭遗留的一座的树屋里诞生的。 至于脚下的这片森林，名叫至高森林，乃是全费伦最大的森林。从东到西横跨三百里，从北到南也差不多这个距离。这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世界初期，那时精灵、巨人和龙统治着一片由绿色覆盖的大陆。这片森林是所有林地种族的家乡，包括阿拉柯剌人、人马、卓尔（包括信仰伊莉丝翠和维伦的地表居民和信仰罗丝的幽暗地域掠夺者）、豺狼人、侏儒、半人马、月精灵、皮克精、半羊人、树人和野精灵。 而能在森林里生活或旅行的人类，通常都是德鲁依、巡林客或者习惯于在完全不熟欢迎的环境里生存的冒险者。这里被艾尔菈被称为正义与邪恶的战场也不是无的放矢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7章 引怪 （上） 一方面，每隔几年就会有大量的兽人部落从北方的世界之脊，不断的向至高森林迁徙，想要占据食物众多、适宜繁衍的富饶土地。另一方面，至高森林的东北角竟然还有一座被恶魔占据的城市——地狱门堡——里面甚至还有连接到无底深渊的传送门。 （听到这个消息，阿格雷尔吓的满脑袋都是冷汗，他可是亲眼见识过恶魔的凶残暴虐。这个世界没被恶魔拉进无底深渊还真是不可思议。）此外，森林地下的无尽洞窟直接和幽暗地域相通，信奉维纶的黑暗精灵组织——杰勒家——统治这附近的地下世界，甚至还在地表到处建立秘密据点。 讲到无尽洞窟时，艾尔菈特别提醒阿格雷尔，至高森林的西北角的地下千万去不得，因为那里不但到处都是活僵尸，传说其最深处，还有一个像惨遭溺毙的、浮肿发胀的腐败尸体一样，肥硕的巫妖，特别喜欢吸取少年半精灵和精灵的精华。饿极了，有时候甚至连食人魔和地精也不放过。对此，阿格雷尔表示不用担心，他对地下世界生活实在是厌烦极了，再也不会走进幽暗地域半步。 然后，人类话锋一转，到是对精灵少女来到至高森林里的原因，报以强烈的好奇心。他刨根问底,想要一探究竟。可惜，在这方面，艾尔菈却惜字如金，无论阿格雷尔怎么开口询问，她都是冷面已对。 从某种意义上讲，走私商人们选择地下世界入口的眼光真是没的挑，至高森林的各大势力根本没人关心这群黑心奸商在干什么，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一个混乱的大战场。有亡灵、兽人和卓尔姑且罢了。但只要一想到，还有一大堆来自无底深渊的恶魔在森林中到处游荡，阿格雷尔就头皮发麻，恨不得肋生双翅，离这座混乱的森林越远越好。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追猎者们也在森林中越走越远。几分钟后，随着阿格雷尔一只手的快速举起，艾尔菈警觉的停下了脚步。 夜晚的至高森林里一片静寂，人类用手在耳边比划了几个简单的卓尔手语。精灵少女解读出的意思是——你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是了，两人在深夜里穿越森林。一路上参天的巨木有如黑色剪影笼罩在他们四周，一切看起来很安静，没有异状。除了草丛上残留的雨水，在靴子的践踏下发出的淅沥声，还有就是前方不时传来的动物嚎叫。然而。就像回答阿格雷尔的疑惑一样，一声凄厉的狼嚎划破夜空。紧接着马上就传来了第二个狼嚎声响应前者。两个声音经过一连串简短急促的交流后，森林方才重归于宁静。 这两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是某种特殊的语言。 听见了吗？前面至少有两只。艾尔菈用简易的手势比划着。 阿格雷尔点点头，他凝视着远处的森林，但高悬于天空的明月，给树叶和草丛抹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干扰了他的黑暗视觉。 精灵少女手放在精灵宝剑的剑柄上。她示意，准备战斗。 接下来，两人快速的向前移动。但……阿格雷尔却故意让自己的脚步慢了半拍。他集中精神全力感知着前方的状况，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情绪，和以前感受到的智慧生物的情绪完全不一样，这让他十分诧异。如果一定要作出一番比较的话，只能说正常生物的情绪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蕴含着无限的生机与活力。而这个情绪则截然相反。就像是在绽放的一朵幽冷玫瑰，让阿格雷尔的精神感到一种透心的凉爽。让他忍不住想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咦，情绪的主人没有攻击欲望,而是充满了期待和一副让你好看的感觉。那只冬狼想干什么？阿格雷尔心中疑惑。加快脚步来到了精灵少女身侧。 这时，艾尔菈脸上露出了冷酷的表情，连湿漉漉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到肩膀的盔甲上，也视而不见。她一下子抽出那把威力强大的月之刃。令阿格雷尔感到奇怪的是，精灵少女好像还没有准备好立刻使用它，反而倒转剑刃，将剑柄贴近了她了红润的娇唇。 到上面藏好。艾尔菈用她的另一只手向旁边的树上指了指。然后亲吻了一下剑柄上蓝宝石，那炫目的青色闪耀出妖异的光芒，片刻之后精灵少女突然消失了。阿格雷尔能发现她在此处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就是地面上那两个清晰的足印。 第二个嚎叫声和发出声音的主人已经越来越近了。阿格雷尔握住香芭拉家的家族徽章，发动了浮空术。 透过湿漉漉的树枝，他来到了位于五米高的半空中，躲在了一颗巨树的后面，并准备好了卓尔的手弩。片刻之后，人类听到草丛沙沙作响。 一只像狼一样的巨大灰色皮毛的动物，突然出现在阿格雷尔眼前，它的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圆，还不断伸着舌头喘着粗气，好像累的不轻。 但它没有停下来稍作休息，反而快速的左顾右盼，将四周环境从一边到另一边看了遍。有些滑稽的动作表明了这只狼拥有一定程度的智力，而且它似乎是想在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后面追赶。 然而，这时狼已经闻到了阿格雷尔和艾尔菈的留下气味。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竟然顾不上逃命，反而第一时间向远处发出了一阵谄媚的狼嚎，就好像在向主人表功要骨头的狗狗一样。果然，在阿格雷尔的惊愕中，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充满鼓励意味的嚎叫声，好像是在说干得漂亮，然后又突然沉寂了。 给阿格雷尔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他本可以用手弩直接将这只大狗射死，但很快克制了这种冲动。他更好奇的是这只狼究竟引了什么恐怖怪物过来。人类没有等待太久。(未完待续) 正文 第8章 引怪 （中） 一分钟后，阿格雷尔听到森林深处，响起一片树木被撞击、树枝被折断的声音，仿佛有一个喝醉酒的大家伙正在试图横穿丛林。它蹒跚有节奏的脚步声，听起来很像是一个类人生物，但由快速被折断的树枝和响彻天际的愤怒咆哮来看。阿格雷尔猜测，它一定要比人类大很多。 当骚动的源头来到阿格雷尔眼前，狼早就不见踪影，而树林中突然出现的一只巨爪随意的一拨拉，就将一颗细长的树折成了两截。阿格雷尔终于看到了怪物的真面目，他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这是一只的巨魔。 这高大的生物几乎有两个人类叠起来那么高，块头更是要五六个阿格雷尔才能填满。巨魔的身上到处都是杂乱的斑点，像腐烂的的青苔般的灰绿色的硬皮覆盖在粗糙的灰色肿块上。 它肩膀向前低垂着，橡胶一样的手臂伸的很长，配合着长了三根脚趾头的大脚，走起路来畸形的东倒西歪晃个不停。手指末端的尖爪在泥泞的草丛上更留下了一路的划痕，看上去又笨又蠢。 它脏兮兮的墨绿色头发从额头上倾斜下来，团成了一个纠结的、肮脏的鬃毛卷。即便是雨后清新的空气，也无法掩盖他身体中散发的恶心气味，让阿格雷尔想起了食人魔的汗水和恶臭，以及洛斯兽的粪便。 阿格雷尔低头盯着巨魔野兽般的脸孔，因为它停了下来。长长的口水从气喘吁吁且都是烂牙的嘴里不断的往下流淌，让人类的胃忍不住直往外冒酸水。 再一次，阿格雷尔抑制住了想要扣动手弩扳机的冲动。小小的弩箭不会给巨魔造成多大的伤害的。反而会提醒了它——有人在这里。 和幽暗地域里的水生巨魔相比，地表世界的同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们都拥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利爪和惊人的再生能力，能复原任何伤口。 巨魔的无尽食欲和它的特异能力让它成为无惧一切恐怖的战士，永远准备着冲向最近的活物并带着满腔怒火吞噬对方。只有火焰和强酸可以对巨魔造成正常伤害，但即使这致命的威胁也不足以阻止巨魔的进攻。 如果巨魔失去一段肢体或身体部分,那些部分将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内长出来,它也可以将断裂的部分按在伤口上来瞬间接好.通常和巨魔战斗的人知道要在战斗之后烧掉巨魔的每一段残肢。因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即使是最小的肉块也能再生成一个完整的巨魔。幸运的是，只有其中最大的一块残骸才会以这种方式重生。 所有的巨魔都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狩猎食物上，因为他们必须每天大量进食，否则就会被饿死。由于这种需求，大多数巨魔必须夺取大量的领土。并且竞争对手之间的战斗稀松平常。虽然这通常这种争斗并不致命，但是巨魔都了解彼此的弱点，如果食物匮乏的话是会用这些知识杀死同类的。但这对阿格雷尔却是一个好消息，起码比遇到一只巨魔更糟糕的事情不会发生，即遇到两只巨魔。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之后。巨魔的呼吸均匀了，看来已经从疲劳中缓过气儿来，准备再次追逐那只美味的小狼。然而，它的头猛地歪向一侧，同时鼻孔大张，来回嗅个不停。糟糕，它一定闻到精灵少女身上的气味了。 “艾尔菈！小心”阿格雷尔大声叫喊，吸引着巨魔的注意力。他几乎可以预言。不过是一只巨魔而已，拥有强大魔法武器——月之刃的艾尔菈肯定可以在弹指之间就能将它烧成一堆灰烬。不利用现成的好机会，增加精灵少女对他的的好感度。又待何时。 心念至此，阿格雷尔扣下了扳机，弩箭嗖的一声飞向了目标，但在击中巨魔之前，却被斜伸出来的枝条擦了一下，以至于箭尖深深地埋进了怪物的眼睛里。本来阿格雷尔是打算。在巨魔的头顶上蹦开一个洞的，再一箭摧毁它的大脑。这下也算是歪打正着。哪知即使是这样的重伤，巨魔也是毫不在乎。抬手就拔出了弩箭，一个心跳之后，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甚至连眼珠都重新长了出来，真是好惊人的恢复能力。 巨魔被阿格雷尔的挑衅行为激怒了，驼背一下子挺直了，整个身躯凭空高出一大截。它手臂伸的老长，猛地向树上扫去。惊人强壮的利爪和力量相结合能让它毫不夸张地撕裂树干，满足吞噬人类的贪婪食欲。这一击实在是太过接近了，以至于一瞬间后，阿格雷尔从树上跳了下来，灵能银刃在空中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狠狠向前方削去。 巨魔真是蠢极了，竟然用血肉组成的手臂直接阻挡阿格雷尔的剑锋，结果它的两个手指不出意外地飞了出去，掉落在森林的地面上，在一片泥泞的污水中抽搐蠕动着。 可这样的阻挡毫无用处，阿格雷尔借着了从高处落下来的重力，把他所有的精神和力量都投入其中，全力以赴的双手挥动着手中的灵能银刃，感觉它干净利落地切入了巨魔的脖子，瞬间劈断了坚硬的颈骨。巨魔的头一下子飞到空中，眼睛还傻乎乎地一直眨着，接着就落在地上滚进了丛林里。怪物无头的身体抬起脚，转身欲追回头颅，这时，阿格雷尔的第二剑迅速划过，切开了它的肚子，恶臭的内脏溢出来一大堆。 这样的伤势，普通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但巨魔还是活蹦乱跳的，哪怕被断首，又遭刨腹，还是不能阻止它对自己头颅的执着。最终，它还是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森林。 阿格雷尔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缓解了恶臭折磨鼻子的痛苦，同时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战斗。艾尔菈没有现身战斗，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而自己没有火，也没有强酸，阿格雷尔有一种预感，巨魔接下来的报复攻击，可能要陷入苦战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9章 魔殇 不行，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这只打不死摔不烂而且力大无穷的巨魔，给活活耗死！偏偏这怪物的智商比大多数野生动物高不了多少，心灵异能对它很难起作用，这叫人类如何是好？要不，先战略转移，再去升一堆火？到时候就可以…… 然而，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让阿格雷尔止住了逃跑的念头。为什么不用心灵异能召唤火焰呢？他以前用心灵异能隔空移动过物体；用心灵异能控制过周围的声音；嗯，他能用心灵异能发出火焰么？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想到这，阿格雷尔全神贯注，召唤起脑海里的黑色光芒，直到这黑芒扩散成一团淡淡的火焰，充盈在他的心灵世界里。然后，他伸手指向一片相对干燥的草丛。但见指尖前端一丝火星闪了出来，仿佛要引燃干草，却又在蓦然间熄灭了。 阿格雷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样看来，真的有希望。他再次屏住呼吸，在脑海里召唤火焰。这次，火星变成了白色，而且扩大开来。人类咬紧了牙，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一股红色的射线猛地从火星中射出，笔直的射进了草丛里，烧焦了一大片草叶。 真的成功了，阿格雷尔兴奋得直欲仰天咆哮，但一阵稀里哗啦的树枝响动，打搅了他的兴致。果然不出所料，那只巨魔又回来了。 怪物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一只手拿着它的头，紧紧的将其按在了脖子的断裂处；另一只手则一巴掌向阿格雷尔扇来，想用它锋利的爪子向可恶的人类点心复仇。 阿格雷尔急忙就地一滚。移动到巨魔爪子的攻击范围之外。当他重新站起身时，巨魔断颈处的血肉像花朵绽放一样破开了，伸出来的肉丝像有知觉的蠕虫一样，钻进了它的脑袋下方的断口里。 就在眨眼的一瞬间里，它们已经把头完好如初地缝合在脖子上。而内脏也早已从肚皮被阿格雷尔划开的切口收回到了腹腔里。 最先被人类切下来的手指，更开始重新生长。两个粉红色的肉疙瘩，从手指被切断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冒出来。它的恢复的太快了，必须先把它切碎。再用火烧。 心念已定，阿格雷尔纵身一跃，灵能银刃第二次向巨魔的脖子砍去。但怪物的反应与他预料中的大不相同。它以惊人的速度向后躲开了这当头一击，然后猛地向前扑过来，橡胶一样的手臂缠住了人类的左手。在巨魔不可思议的巨力下。阿格雷尔仿佛听见了自己的骨头裂开的声音，这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即使怪物的一只手少了两根手指头，但砂钵大的拳头打也能活活打碎他了。 心灵异能让阿格雷尔忘记了左手的剧痛，运使银刃对着巨魔的肚子就是一阵乱捅。他的剑闪烁着黑芒，在怪物的肚子弄出了两条扭动着的金属触须。巨魔像面对蛇首鞭的下等奴隶一样，发出一连串哼哼叽叽的咕哝声，但还是对肚子里被弄断成无数截的肠子不管不顾。反而，回手一拳朝人类头上砸去。 阿格雷尔无处躲闪。不得已之下，主动一头撞进巨魔的胸口，同时将灵能银刃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心脏。但即使长剑已经没柄而入,直直捅穿了巨魔的胸腔，从后背露了出来，也不曾使怪物的行动减缓半分。 一只手像辛克特丝奈特主母蛇首鞭上的蝰蛇一样的迅速，缠绕在了阿格雷尔的脖子上。强而有力的手指一下子收紧，扼杀了人类的呼吸。 阿格雷尔调配心灵力量流出自己的脖颈，用瘫痪暗示来麻痹巨魔的爪子。但是太晚了。他的气管已经被完全封死了，无法呼吸。人类慢慢放开了手中的灵能剑。让长剑深深埋葬在怪物的胸口中。他把僵硬的手指移动到喉咙上，想要掰开巨魔的爪子。但无济于事。 接下来，一种奇怪的情绪，在这不可思议的时间里，在两次逐渐衰落的心跳之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蔓延开来。这是一种深深的忧伤和无限的遗憾。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就要死了，而是阿格雷尔这时才发现，因为这样的死亡意味着他生命中始终缺少的某些东西——真正的爱情——那种能使人在绝望之中，甘心牺牲自己的性命，用来拯救爱人的强烈情感，再也无法得到了。 阿格雷尔不甘心，他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在巨魔张开大嘴即将咬过来的那一刻，阿格雷尔咬紧牙关，用念力帮助手腕一转，一条火红色能量射线正中巨魔的鼻孔。那怪物脖子向后一缩，紧接着张嘴惨嚎，喷出的除了痛苦的咆哮，还有像巨龙吐息一样的黑色烟雾。火焰能量射线顺着巨魔的气管，深入到了肺部，然后爆发，火舌席卷了怪物的橡胶一样的血肉，并且逐渐扩展到全身。 巨魔的脸在能量火焰的灼烧下变的发黑，接着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到了地上。 阿格雷尔突然感觉自己能够再次的呼吸了，是该死的巨魔的爪子终于离开了他的脖颈。人类赶忙吸入了一大口新鲜空气，并为自己能侥幸显能成功而庆幸不已。 虽然燃烧中的巨魔发出了惊人的恶臭，但在阿格雷尔看来，此时此刻，却是的它一生中最顺眼的模样。他慢慢欣赏着，然后目瞪口呆，因为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庞大的怪物在火焰的洗礼下就像是被耗干了油脂的肥厚脂肪，尸体皱巴巴地缩成了一小团。 果然，丰富的知识和充分的准备是野外冒险里最重要的。试问，要是有一小瓶织火胶或者一支火把，阿格雷尔哪用的着和一只巨魔苦战，早就让它知道什么叫做——烧啊~烧啊~烧啊烧啊烧~的火焰艺术了。 怀着无限的感慨，阿格雷尔用魔法伎俩洗掉了身上的恶臭，准备先到树上歇一小会儿，同时考虑一下还要不要跟着艾尔菈混进附近的精灵村子。正义使者这门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太适合厌恶打打杀杀的文明人。更何况，阿格雷尔看出来了，艾尔菈好像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不但不通人情世故，还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把自己当成了从地狱中归来的复仇者似的，和她在一起只怕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 哎，真是可惜了那双青色的瞳孔的眸子。但一想到少女眼中的那丝深重，阿格雷尔却怎么也硬不下心肠独自离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一阵耸动,阿格雷尔刚恢复平静的心脏又一下提了起来。只见，黑暗中冒出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瞪著他。人类凝神一瞧，顿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原来是那只引怪害人的贱狼又偷偷潜回来了。正好，他还缺一件狼皮大衣来御寒，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别急着离开了。 阿格雷尔持剑在手，杀气腾腾的向草丛奔去。狼看见巨魔那正在冒烟的尸体残渣，知道不好，赶忙一声大嚎，划破了夜空宁静。这声狼嚎凄厉、刺耳，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中投下了一颗石子，引发了整个森林的共鸣。先是离这里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狼嚎的回应，接着是稍远处的第二和第三只。最后，嚎叫声从森林的每个角落迸出，似乎连黑夜都在响应这只贱狼的呼唤。 阿格雷尔早就知道森林里会有狼，很多狼——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但他没有想到附近竟有这么多，这么接近！ 咋一听见群狼啸月对阿格雷尔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即使是皮瓦弗瑞斗篷也对这些犬科生物莫可奈何，特别是能在至高森林里生存下来凶暴狼群。这些恶狼的嗅觉比狗鼻子还要敏锐，根本不需要依赖视觉，照样可以轻易的在夜晚捕捉猎物！ 阿格雷尔想先杀眼前这只狼出气，哪知贱狼只吼了一嗓子，然后拔腿飞快地向后逃去，人类根本追不上它。无奈，只好先跑到一颗大树底下，用尽浑身解数爬上最高的树枝，等待狼群无可避免地围困。 出乎意料之外地，聚集在一起的狼嚎声逐渐远去了，并未向阿格雷尔的所在地汇聚。狼群亢奋地对夜空嚎叫，仿佛在追逐着另一个更有价值的目标。嚎叫持续好几分钟，叫声疯狂，仿佛狼群确实已经展开了一场新的追逐。阿格雷尔的心随每一个叫声颤动着——这群野兽是不是正在追逐艾尔菈？ 随后嚎叫声一点点变少，期间还掺杂了很多隐隐约约的哀鸣声，人类的心一宽。狼群十有八九是在艾尔菈手中吃足了苦头。嘿嘿，月刃可不是一般的魔法武器，随着使用主人的增加，它可是会不断变强的，甚至可以变成神器。而艾尔菈手中那把，阿格雷尔看着就觉得很古老，大概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上面每个主人留下的符文，数都数不过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10章 狼之谜 （上） 需要马上赶过去和艾尔菈汇合吗？还是按她所说的那样，躲在树上藏好就可以了？作为一个男人，阿格雷尔本该想也不想的就选择前者，但今天的场面似乎不小，冒然冲过去只会成为精灵少女的拖累，还是从长计议更为稳妥些。 但阿格雷尔看着，双脚夹杂着从高空跳下来所带的动能踩出来的两个大脚印，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只不过是一个刚认识的两无少女而已（有胸），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纯情少男…… 阿格雷尔大步流星地走进森林，脚下湿乎乎的蕨类植物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好像是在抗议他的轻率举动。人类心中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但是并不后悔。 他紧了紧身上被雾水打湿的皮瓦弗瑞斗篷，让自己笼罩在它的魔力之中，成为幽深黑暗森林中的一个影子。就这样，他又回到了和巨魔战斗的现场。 阿格雷尔在四周泥泞的草丛中，搜寻着艾尔菈离开的足迹。看见了很多被自己切碎的树枝草叶散落在地上，以及本该躺着巨魔尸体的一小片被火烧的发黑的空地，但就是没有发现精灵少女的蛛丝马迹。他用心灵异能感知四周，确定艾尔菈不是用幻术藏了起来，而应该是直接传送走的。这个发现让阿格雷尔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并不是艾尔菈的诱饵，她并没想让他独自面对一头巨魔；忧的是艾尔菈走的太突然了，完全没有踪迹可循。 除非…… 是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他大步走到树林深处的一处草丛里，将他的目光落在泥泞地面的野兽脚印上。这是那只已经逃跑的贱狼。在穿越森林时留下的痕迹。狼一定是去找它的伙伴了，而狼群的攻击目标肯定是艾尔菈。 阿格雷尔将灵能银刃收回了储物手套，开始追踪狼的脚印。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格雷尔小心翼翼地深入丛林，准备随时听到战斗的狼嚎。但当他检查在草地上的狼脚印时。竟然出现了意外地变化，让人类皱了皱眉，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他一直跟着狼的脚印——阿格雷尔确信自己没有跟丢——但地上的脚印突然变了！ 狼曾经在一个地方停留过片刻，然后地上留下的足印就变成了，像是一个光脚的类人生物踩上去的，但每个脚趾前面都有一个深沟。阿格雷尔猜测，它的主人一定从来都没有剪脚趾甲的习惯，相当粗野。 这提醒了阿格雷尔，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当这只狼在这里停留的时候——它进化了。就好像一瞬间从古猿进化成了猿人一样。这真有趣。狼已经上升到用两只脚走路，不是四只。虽然它的脚印，不管怎么看，还是更像轻跳着奔跑的野兽。 抽出了脚踝的短剑，阿格雷尔继续沿路追踪。这个不知道是兽还是人的家伙，试图通过徒步涉水或者在岩石和圆木上行走，来掩盖它的踪迹。但阿格雷尔毫不费力地跟上了它。 人类早已习惯了在洞穴和隧道里跟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即使没有红外视觉，地上泥泞也使跟踪变成了任何一个黑暗精灵孩童都能胜任的工作。这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终于，阿格雷尔在森林深处找到了一栋简陋的小房子——由粗糙的原木所搭建，一楼的房间已经瘪了进去。好像随时都会倒塌。一个生锈的铰链将大门固定在了木架上，让它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倾斜着。屋顶上则满是一层厚厚的苔藓和从积水中发芽的绿叶植物。 一堆曾经被放在墙角的木柴，如今都散落在地，上面长满了蘑菇。屋顶上曾经耸立着的烟囱的位置，现在只留下了一个很显眼的大窟窿。屋子四周环绕着一堆瓶子碎片和生锈的锅，显然是很久以前食腐性动物拖出来的。总之。这房子看起来已经被完全废弃了。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移动。 阿格雷尔拉紧了身上的皮瓦弗瑞斗篷。蹑手蹑足地进一步通过树林。他感到一脚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同时新鲜粪便的臭味飘进了他的鼻孔里。人类的嘴唇瞬间扭曲了。即使是在拥挤的魔索布莱城贫民区，下等种族也不会在自己的家门口大便。 不管里面住的是什么东西，它肯定比野生动物也强不到哪去。阿格雷尔一面恶意的诅咒着，一面愤怒地在草叶上刮擦他的靴子。 当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黑色的家伙从小屋里向他飞掠过来。这就是他一直追踪的那只吗？不，它们应该是同一种类的狼形怪物——但不是同一个。 当狼形野兽的牙齿咬向他握剑的那一只手时，阿格雷尔久经训练的战斗本能立刻发动。 他的另一只手抢先抓住了它的脖子，用力使它和一棵树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duang的一声过后，狼怪不断摇着头，晃晃悠悠地走到一边，看起来是暂时失去战斗力了。 阿格雷尔立刻挥动灵能剑斜斜地切向黑狼的咽喉，但它的速度被证明比人类预期的还要快的多。阿格雷尔的剑刃砍到了它身后的大树上，狼则打着滚跑开了。 人类拔出树上的灵能银刃，准备全面的发动攻势。哪知狼怪像人一样直立起双腿，摆出了一个明白无误的举起前爪投降的姿势。它的嘴快速的对着阿格雷尔开合着，说出的地表通用语口音极其怪异，竟然有一半类似犬吠。 “等……等……下，朋友。” 阿格雷尔迟疑了一下，将他的剑继续保持着要刺下去的姿势。 “说点我听得懂的？”人类恐吓道。“否则我就先杀后吃了你！” 小怪物急切地点着头，然后闭上了它的眼睛，浑身发出一片战栗。它的皮毛上出现块块斑驳，接着不断蔓延，露出苍白的皮肤。它的嘴变得萎缩扁平，四足动物的腿在一阵噼里啪啦的软骨碎裂声中，变成了新的形态，爪子变成了手和脚。 变形完成之后，一个裸露的少女出现在动物曾经站立的地方。如果是一个人类，阿格雷尔会猜测她的年龄在十五岁左右，但精灵成熟的速度要比这慢得多。这个女孩至少有二十多岁大，但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她的头发是的红铜色，但是纠缠在一起显得很杂乱。手脚和看不清面孔的小脸却污秽的像是恶臭区里的地精。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德鲁伊还是别的什么？不说，就先吃后杀！”阿格雷尔恶狠狠地问。 女孩一阵哆嗦，一句至高森林里的方言脱口而出，阿格雷尔一点也听不懂。看到阿格雷尔一头雾水的模样，她马上又换成了黑暗精灵语。 “是狼和精灵的混合。”她心有戚戚地道。“我可以自由的在两者之间转换。” “狼精灵？跟狼人是什么关系。” “某种意义这两者是一样，但我们要比狼人高级。”精灵回答。 阿格雷尔点了点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这个世界也有狼人，不知道他们的宿敌还在不在。 “其他的狼人在哪？”人类马上想到了自己追踪的目标。“灰色的那只。” 他警惕地注视着小木屋和周围的森林。恼狠自己前一刻竟然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分心，仅仅是因为一个脏兮兮的狼精灵丫头。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 “你骗鬼去吧！”阿格雷尔不屑地啐了一口。随即上前一步，用他银光闪闪的剑刃在女孩的脸上来回比划着。“那只无耻的老狼是你的父母？这就是你试图保护他的原因吗？” 好像被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少女突然一改柔弱的样子，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我没有父母，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他们就被狩猎者杀死了。”她不仅坚持自己的立场，还瞪大眼睛怒视着阿格雷尔，展现了一个小姑娘惊人的勇气。“他们是被和你穿着一样的母卓尔杀死的。” 母蜘蛛跑到地表来杀狼人？开什么国际玩笑？阿格雷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完全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以没有正面回应少女的咆哮。“你怎么会说黑暗精灵语的，你曾经当过奴隶么？” “是我的祖父，但是他已经自由了。” “那只灰狼？”阿格雷尔眯了下眼睛猜测。“那是你的爷爷？他现在在哪，我有事找他商量商量。” “他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少女眼睛咕噜一转，然后故作天真地抬手指向森林，正好是与小木屋相反的方向。但是她的动作太随便了…… 这副萌样已经告诉了阿格雷尔他想要知道的答案，蹩脚的谎言就像玻璃一样透明啊。 阿格雷尔伸手扶主女孩纤细的腰肢，瘫痪暗示立刻就发挥了作用。 “我看，”他学着大反派得意道的哈哈大笑着。“不如我们一起去和他谈谈怎么样。”说着，就半搂半抱的将狼精灵少女带到了为她遮风避雨的小窝旁。(未完待续) 正文 第11章 狼之谜 （下） 两人停在简陋小屋的大门外，阿格雷尔举起灵能剑对着女孩的胸部微微晃动着，同时张口对屋里大声喊话。“如果你不想让这女孩以后的生命中缺少点什么，那就赶快出来。给我一些情报，我会饶她一命。当然，还有你的。” 小木屋内一开始没人应声，过了好半响儿，才传出了一个苍老的认命叹息声。当声音响起时，女孩竟然摆脱了心灵异能的支配，在阿格雷尔怀中剧烈的扭动着，拼命地想挣脱人类是加在她身上的束缚。为此还狠狠地咬伤了阿格雷尔的手指头。 “老实点！否则我就让你咬带栗子味的小黄瓜！”阿格雷尔生气的怒吼一声，揽住她的左手微微用力，经过灵能强化后的瘫痪暗示从入手柔软处送了进去。（看不出，小归小，身材还真有料，就是不知道脸蛋长的怎么样？）狼精灵少女顿时浑身酸软动弹不得，羞怒之中尖耳朵几乎红得发紫。 阿格雷尔举起剑，架到了女孩儿的脖颈上，但手中传来的剧烈心跳震动，几乎让他忘记了注意屋里面的动静。 突然，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咳嗽，一个男性的喘息着大声咆哮。“快住手吧！咳咳……我会告诉你的……无论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阿格雷尔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精灵老头子气喘吁吁地靠在门边上。他肩膀上裹着一只肮脏破烂的毯子，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散开着，长长的胡子一直垂到胸口下摆，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健壮。但一脸憔悴的模样表明了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右小腿被被狠狠地撞伤了，足足比正常那只大两倍。脚掌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就像是一脚踩到了刺猬身上，然后又快速的拔了出来，让阿格雷尔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疼。 看到爷爷现身。少女突然高声尖叫起来，又是那种阿格雷尔听不懂的语言，但她的手势很明显是敦促老人快点逃走。 这个灰头发的精灵——看起来垂垂老矣，但很可能不到五百岁——瞥了一眼他受伤的脚，语气凄凉的反问少女：“跑？我现在又能跑到哪里去？”然后，他转头看向阿格雷尔。摆出一个老人家的可怜姿态，哭诉道：“英雄~~！我就剩下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宝贝孙女了。看在所有善良神祇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儿无女的老家伙吧！我一定什么都说出来，您行行好，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把手先挪开一点点……” 坦白说。一个脸皮比树皮还皱的老精灵趴在门框上，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这个画面看来确实令人难以忍受。 所以，阿格雷尔将银剑从少女的脖颈处移开了少许。“狼人为什么要袭击精灵的村庄，杀死婴儿和幼童？还有狩猎狼人的女性卓尔是怎么回事？” 少女突然停止了无力地蠕动，扬起头面露诧异的看着阿格雷尔。“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和那些猎人不是一伙的吗？” 这时，在人类看不见的角度，老精灵低垂着的面孔上。一个狂喜的笑容转瞬即逝。 “英雄明见呐~~！我们都是无辜的。这几天晚上，正好是苏伦力量最强大的时候。月光让狼人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只能变成野兽。我们不能控制自己。我们会无差别的攻击每一个人。即使是我们的朋友。每天早上醒来时，我们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再加上……”说到这里老狼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加上……它的招唤，我们根本没办法抗拒，要不然狼人哪敢围攻至高森林里‘守夜人’，嫌命太长了吗？您看，一清醒。我这不就偷偷跑回来了么？呵呵。” 语毕，老精灵犹豫再三。最后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英雄~~！那个……您能不能把另一只手也往下挪挪。莉莎还小……捏坏了……以后就奶不了孩子了。” 阿格雷尔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但还是厚着脸皮将手换了个地方——在两个狼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挪到了另一个高耸上。 按照常理来说，阿格雷尔应该立刻放开狼精灵少女，逼问应该就此了结。不过，一想到这老家伙奸猾的模样，以及那声谄媚的狼嚎。人类就不认为他真的如他口中的那般的纯良无辜。所以在老精灵气得直翻白眼的时候，阿格雷尔抢前一步，手指在莉莎柔软上弹奏起来，同时向老狼人质问。 “喂，老狗，刚才你引个巨魔来害我，还有召唤狼群来恐吓我，这笔两帐我就先不找你算了，不过，你满嘴谎话，听得我很不痛快，都半截快入土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尽不实的，想让你孙女以后都嫁不出去吗？” “没、没有啊，老夫的话，每一句都是实……” 对着这头赖皮老狼喷口水，每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阿格雷尔也没有那样的多余耐心。只见，他清秀的面孔突然露出了猥亵的笑容。“莉莎小妹妹，跟哥哥去洗白白好不好啊！大哥哥保证让你漂漂亮亮的哦！” “你！” 老精灵对阿格雷尔的无耻手段惊怒交集，他挺直身子死死地盯着人类，却终究没有没有直扑过来。因为人质在手，陷入无计可施状态的老狼人，终于把他心里的真话全部说了出来。 “都是你们这些自诩为正义使者的家伙的错！”他愤怒地嚎叫，“至高森林的精灵和裸女的女祭司都罪该万死。我们是狼人，没错。但狼人也是有生存权利的呀！我们不咬人的时候，和正常人有什么两样？凭什么人人都对我们深恶痛疾、喊打喊杀！ 凭什么暴露狂手下的裸女们要把我们当成被狩猎的野兽一样，到处捕杀！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报复？凭什么啊！” 老狼人越嚎越是大声，一双无神的老眼也开始露着凶光，如果不是顾忌阿格雷尔手里孙女，可能己经发狂地扑了上来。这积压了千百年的仇恨，一下子爆发出来，当真是非同小可。 “她们叫咱们‘怪物’，她们狩猎咱们。莉莎不是野兽，莉莎想要漂亮的裙子……”耳畔少女悲痛的低语声又在这伤口上撒了把盐。 阿格雷尔点点头，理解了女孩的痛苦。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种族屠杀这种东西，即使是在高度文明的地球家乡也是频繁发生，更别说是这个由力量主导的野蛮世界。 人类想了想，一把放开了莉莎，同时挥手让灵能银刃消失在空气中，一下子，又恢复了一个绅士应该有的气质。 “告诉我，在哪能找到艾尔菈。然后，我会看看能不能治愈你的伤口。” …… 目送着阿格雷尔逐渐远去的身影，狼精灵少女感到一种淡淡的失落，萦绕于心间,令她无法释怀。莉莎心中渐渐涌起了一种，想要跑出去阻止他的冲动。 “爷爷，他会死么？那些怪物不会放过他的！尤其是又白又嫩的……” 老狼人一听，脸色就是一变。“莉莎，这个小混蛋死了不是正好，他刚才竟然拿你的清白威胁我，简直死有余辜。” “他……他可是第一个不用厌恶眼神看咱们的人。”精灵少女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了，“而且、而且……他摸了咱那么长时间……咱、咱已经嫁不出去了！” “别怕，别怕，乖宝贝，等那小子死了，就没人知道了。到时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谁敢说个不，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不行，别的狼咱不喜欢。他死了……那咱怎么办呀……”眼看阿格雷尔下场堪虞，莉莎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灰皮老狼顿时大惊失色，忙连连安慰道：“别哭呀，宝贝，别哭了，他不会死的，真的，不会死的。” “你骗咱。” 老头子哈哈一笑。一脸阴险的地道：“乖孙女儿，还记得你挣扎的时候咬了他一口吗？我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小子手指头上的血都流下来了。” “啊！” “这个小棍蛋不知道从哪个山洞里蹦出来的，竟然连兽化人都没听说过，被咬了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嘿嘿，要是他知道了狼人的诅咒是会传染的，还能这么淡定，我就真的好好称呼他一声‘英雄’！” “他是个好人，不应该变成……咱们这样……爷爷，咱们不是有颠茄吗？能不能……” “不行，傻宝贝儿，要是变不成狼人，那你还能和他在一起吗？再说你们在一起之后，他还是会被传染的。（初次女方血液感染)，何必多此一举。而且，被狼人诅咒感染后，那些大人物就会对他失去兴趣，正好能留他一命。到时候，等他无处可去，爷爷就带人把他抓回来，乖乖的和你结婚。爷爷还等着抱重孙子呢！哦呵呵呵呵。” “爷爷～～！”这下莉莎终于破涕为笑，但很快又低着头，两手紧握，脸上红成了一片，显然是不好意思了。但喜悦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少女就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这样的命运对他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他能接受自己成为狼人么？如果……那她该怎么办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12章 夜战 （上） 当阿格雷尔正长途跋涉行走在森林之间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阵恶寒，让他浑身抖个不停，接着就是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夜已经深了，森林中的气温也开始下降。他身上的皮瓦弗瑞斗篷从早上的晨雨过后，就一直潮乎乎的，贴在身上一整天的行走战斗，以及人肉烘烤，都没能让它变干。 头顶上方，透过重幕一样层层叠叠向阿格雷尔压下来的树叶枝条，天空中乌云点点,偶尔从云头处露出一点星光,瞬间又被埋没进去。 随着最后的月光一点点隐去，阿格雷尔周围的空间变暗了，要是没有眼中的红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人类注意到天色重新亮了起来。他的黑暗视觉中立即充满了一种浅灰色光，这是黄昏和黎明之间的苏伦对地表世界的慷慨馈赠——即使黎明的到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但阿格雷尔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他停住脚步，抬头看向树之间的缝隙。 满月升到了天穹的中央。 圆月从树梢的缝隙中，偷偷窥视着至高森林的地面，银色的光芒弥漫在人类四周。阿格雷尔忽然发现身上寒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心脏跳动，血液循环逐渐加快，脸颊更是热得发烫。他手臂上微不可见的绒毛全都直竖起来，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打摆子，同时又感觉自己在发烧。 “糟了，淋雨又吹风，这下八成是感冒了。”阿格雷尔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感叹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但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低头紧张地看了看自己手指上咬痕。“那个小丫头个人卫生比地精强不到哪去，不会那么倒霉吧！这、这难道是就感染了破伤风的症状？！不行，赶快找到艾尔菈要紧，我需要找村子里牧师治疗一下。” 就在人类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不已时，月光变得更加明亮了。连带着。阿格雷尔的焦虑逐渐加深。他眼前闪烁出的红光更加深远，耳朵里传来的心脏脉搏跳动越加清晰。他已经可以感觉到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身上的衣服变得很紧，而且还在不断的缩小，越来越让人感到沉重不适…… 突然，一股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他撕裂自己的衣服，但人类仰天长啸。把它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去。阿格雷尔疯狂的看着他周围的森林，好想抛开一切束缚，投身到这片森林之中——跑，奔跑，不停地奔跑…… 人类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意志。但仍感到了一股冲动占据了他大脑——衣服片片碎裂，然后整个人往森林深处冲去。几乎的同时，森林变得更加明亮了，月光充斥着他的视觉，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无数幻像。 阿格雷尔笨拙地招出了灵能剑，凝视着像镜子一样抛光的剑身，看到自己的瞳孔已经扩张到了整个眼球，虹膜和眼白都被幽深的黑暗所取代。 人类伸长舌头扮了个鬼脸。顺手把剑插在了地上。就这么站了一小会儿，他才想起自己平时不是这么收回银剑的。 阿格雷尔重新执剑在手，却看见地面上。他前方附近，一片飘渺的、半透明的雾渗出茂密的灌木丛，与月下树影轮廓分明。它似乎是在有目的的移动，随着雾逐渐的凝实，它的目标越来越明显。看到它，让阿格雷尔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狂暴杀念。 人类疯狂的长啸一声。脸直接面向未知的敌人。这时，薄雾渐渐固定了形状。那些看起来模模糊糊地很像是人…… 几个人类生物在阿格雷尔身边开始具现化。嘴巴里伸出的锋利牙齿，苍白的皮肤。已经一副皮包骨头的寒酸样，就像是从来也吃不饱饭的白肤版非洲难民。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敢耻笑孤身一人的阿格雷尔，真是一群自寻死路的杂碎。 当他们完全化为实体之后，两个人立刻跳到了树上，手脚并用，一瞬间就从树干爬到了树冠。他们快速的分散，让神志不清想要大干一场的阿格雷尔勃然大怒。 人类纵身一跃，一头撞向一个直冲过来的病痨鬼，狂暴加成的力量足以把一个壮年男子，撞飞到三尺开外。但眼前这个瘦的跟竹竿似的家伙，干枯的身体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一手就按住了人类的肩膀，另一只手则作势欲搂，看起来是想把阿格雷尔整个抱进怀里，肆意亲吻…… 但阿格雷尔猛地一个空中回旋，灵能剑“刷”地一个横扫，正好砍在病痨鬼张开的下巴上。嘴巴和下巴顿时分离，鲜血四溅，连带着飞出了两颗长牙和小半截断裂的舌头。瘦鬼‘呜’的一声捂着嘴，踉跄着后退数步。 “死基佬，给我滚粗。”阿格雷尔狂吼，又一剑捅在了另一个飞扑过来的病痨鬼胸口，手臂顺势下拉，把它剖开了。人类尤不解气，剑柄反手就砸倒它头上，把它敲趴在地面，狠狠跺了几脚。 变成裂口女的瘦鬼发出嘶嘶的漏风声，以惊人的速度猛跳起来，足足有十尺高，头下脚上的朝人类的后背扑来。 阿格雷尔正对着地上的怪物一阵乱砍，忽略了来自上方的威胁，以至于被怪物抓住了他的肩膀。就好像一大堆毛毛虫落在了他身上，让他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阿格雷尔试图将背上的怪物给拉下来，但这个豁嘴的家伙就是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肩，硬是不撒手。更张开它没牙的血盆大口朝人类后脖颈咬来。 没有其他办法，阿格雷尔看准机会，左手双指一下子深深插进了这个死基佬的眼睛。趁着它剧痛难当的时候，一把将他从后背掀了下来，然后对着它的胯下就是一刺。“砍人就砍人，搂搂抱抱你当我和你是同好啊！”他怒吼，“竟然你不想当男人，那这个也别留着了。去卖你的屁股去吧！” 当阿格雷尔抽出灵能剑，立刻感到一股恶臭的呼吸从他脖子后传来，又是一个欠捅的混蛋基佬。他就地一滚，想要摆脱这个生物的控制，但背后的家伙实在是很有力气，被地上的石头狠狠硌了一下，竟然还能它抬起头来咬他的脖子。 阿格雷尔尽可能得坐了起来，使劲儿地向后仰头，用力一撞，让他的头骨“邦”的一声磕在了病痨鬼的脸上。那生物发出一阵阵嘶嘶声，钳制人类的手为一松。 “你们就只会咬人吗？”阿格雷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那把剑刃两侧灵能回路上，闪烁着黑色光芒的灵吸怪武器，轻轻地在怪物的脖子上划过，把他的头从身体上干净利落地切了下来。 无头的尸身倒在潮湿的地面上，抽搐一下，接着一动不动了。 当阿格雷尔刚想给这具尸体，也做一个阉割手术的时候，又一个东西掉到了他身上。人类被撞倒在地，灵能长剑被撞飞到了灌木丛中。 一个相对丰满的女人——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女精灵——坐在了阿格雷尔的胸口。她把头侧向一边，像一条准备发动攻击的蛇一样，打量着人类脖子上的血管和胸口的一片白皙。 危机时刻，阿格雷尔一个龙爪手就近攀上了她的胸尖，让女精灵瞬间愣住，无礼的举动给生死搏杀添上几分诡异的香艳。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胸尖先是被捏紧，接着却是痛彻心肺的向外狠拉。‘呀’的一声尖叫，掩盖了接下来短剑划破空气的尖啸声。 确是阿格雷尔从腰间抽出的短剑，径直奔向了她的脖子。但女精灵的速度超乎想像的快，在利刃临身前一颗，瞬间就躲开了攻击，跳动着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树。 阿格雷尔马上起身去找他的配剑，在这过程中他试着显能，可脑中狂暴的意念阻止他进入那种心如止水的精神状态。他不习惯失去灵能之后的战斗方式，但又不得不依靠身体的本能来奋力一搏。 背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阿格雷尔背上。然后，他就被人单手抓住脚裸提了起来，顺势朝前方的大树扔去。当穿过茂密的树叶时，无数树枝打在他脸和手臂上，人类根本不在乎这些小伤。更致命是一股寒流正由脚裸向全身扩散，让人类的身体为之一僵，幸好他此时血液流动的极快，几个呼吸间，身体就恢复了正常，但浑身却有一种仿佛运动了很久的疲惫感。 因为树枝的阻碍，阿格雷尔向前飞的势头为之一缓，随即掉落在地面的一堆枯枝败叶上。下落冲击波将他肺里的空气全都挤压了出来，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人类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在他身后的灌木丛里，却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阿格雷尔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酸软无力。费了很大功夫，才能翻过身来仰望着步步紧逼的精灵丽人——后者有条不紊地踱着步传过树林，直朝阿格雷尔行来。 她唇间轻启，清丽声音却发出一阵凶恶的腔调：“今晚，你~是~我~的~了，夜还长着呢！我们可有一笔账~~要好好算一算……”(未完待续) 正文 第13章 夜战 （下） 阿格雷尔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状况，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身上有很多树叶和枯枝。人类晃了晃头，试图压抑脑中的种种疯狂念头，以便集中精神心灵感应不远处的灵能银剑，可惜还是失败了。 精灵女子加快脚步来到阿格雷尔身旁，降下膝盖、屈身下蹲。她伸出舌头迫不及待地舔了舔人类的锁骨上缘，又轻轻撕咬了几下阿格雷尔细致的皮肤，最后咋了咋嘴，好像在品尝什么珍馐佳肴。 “顶级货！多么香甜的气味啊！”她两眼放光的看着阿格雷尔感叹道。“我最喜欢这种即新鲜又年轻的血液了。” 女精灵好像担心有人来和她争抢似的，赶忙双腿叉开一屁股骑到到了阿格雷尔的腰上。她再一次俯下上身接近了人类的脖子，娇艳欲滴的朱唇殷红如血。 按照这十几年来被动养成的习惯，当一个美丽的女人以这种体位压在他胸口时，往往预示着一场畅快淋漓盘肠大战即将开始。但现在这种情形，阿格雷尔脑满子都想着努力挣扎获得自由。 “乖，别乱动，”女精灵在他耳边发出沙哑的声音，“只会轻轻的疼一下，然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极度的欢愉。” 说着，精灵女子娇小的樱唇像大白鲨一样突然撑大了，阿格雷尔听到了两只獠牙弹出来的声音。他双手探地，疯狂的寻找着灵能剑的剑柄。 当女精灵温暖、湿润的气息打在他的脖子上时，阿格雷尔的手指握紧了周围的一件东西。这不是他的剑，但这时的他连一根稻草也不会放过。 阿格雷尔将他的临时武器高举到空中，无情地和獠牙一起刺了下去。就仿佛要将怪物和他自己的肚子一并钉在地上一样。哪知，随手捡起的临时武器意外的刺穿了女精灵的背脊，让她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惨嚎叫声。 怪物转过身，从阿格雷尔身上跌了下去，在地面上到处打滚。就像是一只在屠夫刀下垂死挣扎的肉猪。 阿格雷尔想要站起来，看看是否有必要，用自己的拳头给予这个咬人的精灵女人一个彻底的死亡。但是，当他抬起头，发现女精灵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是无助的蠕动着。而他所看到的。那把刺伤了女精灵的强力武器——只不过是一截破碎的树枝。它的顶端深深地插入到女疯子的背部，位置大概是两块肩胛骨中间。阿格雷尔意识到幸运之神再一次眷顾了他。 躺在地上，看着上方螺旋状排列着的周遭树冠，阿格雷尔怀疑自己可能来不急找牧师治疗破伤风了，或许他就要死了。人类此时心脏跳动的速度十分惊人。可能在一分钟一百二十下之上；皮肤也是又燥又热。他试着用舌头弄湿自己的嘴唇，但即使是这样动作对他来说也是太难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躺在森林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被迫吸入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腐烂的树叶味道。 但他的呼吸，仍是可以控制的。 阿格雷尔想起了他在香芭拉家里的武技训练课程。其中有一项科目，吉娜菲要求他在身体不适的时候，还能保持精神专注集中。人类被要求不准穿衣服，盘腿坐在练习大厅的地板上。过程中必须始终蒙上眼睛，专注于自己的呼吸。 当时，阿格雷尔认为这个训练的目的。是让他忽视冰冷的石头地板——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他错了。为了惩罚他的夜不归宿，吉娜菲把一只蜈蚣扔到了他的皮肤上。当它着陆时，这种有手指那么长的昆虫立刻咬了他一口，注入的可恶毒液，像火一样在人类的静脉里流过。 阿格雷尔哪忍受得了这种非人的待遇，立刻惊叫出声。结果被吉娜菲狠狠在头上敲了一记。并被告知，如果再敢弄出任何响动。第二条蜈蚣就会被放到小弟弟上，而第三条直接塞进菊花里……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福。阿格雷尔强迫意念进入了深层的冥想。同时安慰着自己，席琳菲雅的神术是可以治愈他的一切伤痛的，而且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所以，当蜈蚣来到他大腿上时，他没有畏缩。蜈蚣叮咬他血肉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剧痛，他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阿格雷尔幻象着自己的左鼻孔吸气，右鼻孔呼吸气；左鼻孔吸气，右鼻孔呼吸气；左鼻孔吸气，右鼻孔呼吸气…… 然后蜈蚣急匆匆地穿过他的腹股沟，腿上被爬过的地方一片痒痒的。昆虫的头从一边移动到另一边，好像在寻找第三个叮咬部位。一次心跳结束之后，阿格雷尔几乎忘了该如何呼吸。他的心开始上下打鼓，本能想跳起来尖叫，甩掉这只下流的死虫子。 但要害部位一条蜈蚣总比有两条、三条要好的多。这一刻，人类完全放弃了磨练自己意志想法。他使用了幽暗地域给予他的天赋力量，远离了所有的疼痛，催眠自己忘记了蜈蚣和它的无耻叮咬。 当训练结束后，吉娜菲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阿格雷尔好不容易等来了席琳菲雅，可性致正浓的高阶女祭司却非要先试试肿胀变大的新武器，就是不肯替他治疗。这可苦了阿格雷尔，毒素早就让他没有知觉了…… 躺在森林里，免疫系统的白细胞和破伤风疾病之间的战争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阿格雷尔用其在那天学会的方法，专注于自己的呼吸。他控制着空气，缓慢地充盈自己的肺部，再缓慢的呼出去。在那之后，他自己减慢了心跳的脉搏。他把热量从皮肤上释放出去，想像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跟随着肺部同时进行呼吸。 慢慢地，阿格雷尔的身体舒适了很多，脑中的疯狂意念减轻了不少。 但在他的眼中，依旧活跃着疾病扭曲了这个世界后所描绘出的精彩幻像。树木在天空中镶嵌着那些不可思议明亮的星星照耀下，保持着统一的灰白色。 月亮，在其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颗极亮的星星，甚至看一眼都会觉得很疼。摇曳的影子在森林里纷纷起舞舞。这些阴影中的一个从其他几个钟分离了出来，并且凝聚成一个女人的形状。 “苏佐妮娅吗……”阿格雷尔呼吸一窒，随后却发现是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是一个黑暗精灵，但不是苏佐妮娅。她身上未着寸缕，一头银光流泄的长发垂过极翘的臀部直到脚踝。当女卓尔接近阿格雷尔时，人类发热的双眼能看到她的皮肤上满是夜晚的露水。水滴覆盖着她高大健美的身体，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就像星星点缀在天空一样的黑色肌肤上。 她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凝视着人类的双眼反射出的光芒，就像是孪生的新月同天而出。女卓尔肌肤光滑柔嫩的臂膀捡起了阿格雷尔灵能银剑，迁细的手指在皮革固定着的剑柄上不断的画着圈。在阿格雷尔眼中，那手指看起来仿佛是在跳舞。 朱唇轻启，发出的声音不是阿格雷尔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长笛的音符。 它的曲调同时存在着热情和冷酷。仿佛长笛能在同一时刻随心所欲的演奏任何曲调。在这期间，女性始终凝视着阿格雷尔的缟玛瑙双眸，好像她正试图看透他灵魂中的本质。她的手握着灵能剑的剑柄，似乎正在考虑是否一剑刺进人类的胸膛。 就在这时，森林中突然噼啪作响。女人一惊，抬头看了看，只见两个黑与白的光影突然飞出。它们不断缠斗着、交击着，一起跃向了她的胸部。两团光影突然剧烈的碰撞在一起，发出致命的爆炸，女人随即被炸碎成无数的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黑与白的光影继续飞跃，好像那个黑暗精灵女子从来没有在那里出现过。看着两团光影再次消失在森林深处，阿格雷尔证实了他最早前的猜测。这一切都是一种幻觉。女人、光影……其实什么也没有。 然而，他的耳朵突然感到一片温暖湿热。像是什么动物的鼻子。随后，一片被嚼烂的树叶被塞进了他的嘴里，无法形容的苦味立刻充斥着他的口腔，阿格雷尔的舌头简直无法容忍，但有人还嫌不够，又塞了一口过来，然后又是再一口，最后干脆变成了一朵比叶子苦多了的整花…… 阿格雷尔正苦不堪言的时，一个温暖的、毛茸茸的身体躺在他旁边。舌头轻舔着他的脸，黑色眼睛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阿格雷尔没有移动，更没有发出声音。与之相反，他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呼吸，控制着苦树叶的药力随着血液运行到身体各处。他的身体每一个缓慢的呼吸，都使破伤风的毒素减轻一分。 最终，他陷入了沉眠。 …… 当人类再一次恢复身体知觉时，已经是白天了。(未完待续) ps：明天写里番。 正文 第14章 阴影 （上） 五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站在古代日精灵遗址中的陵墓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地面一个正在慢慢闭合的锯齿状洞口上。洞口散出的阴森恐怖绿色荧光和几缕浓浓的雾气，让人联想到了恶魔召唤仪式。然而，光芒敛去后，留在原地的只不过是一个敞开着的花岗岩拱门，以及门中的一条幽深黑暗的地下通道。 这时，一名男子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年轻半精灵特有的灰白色头发和苍白的皮肤。银色的鳞片从他的两鬓沿着脖子，消失在厚重的长袍里。他带着一个金色头环，其上镶嵌着五个椭圆形的红宝石，正是卓诺镇领主传统权力的象征。 “我希望你的情报能准确，竖琴手泰斯特。” 最后一个戴着兜帽的人点了点头。“我向你保证，尊敬的爱斯泰尔领主。不管是屠戮你子民的无耻凶手，还是古代日精灵的魔法物品。这个坟墓会提供你所渴望的一切。”他摊开手掌鞠了个躬，仿佛将墓穴的入口作为礼物送给了领主大人。 半精灵的眼睛看了看陵墓入口处的大门。然后，他把手放在了斧子上，带头步入黑暗，其他几人随即鱼贯而入。当他越过门槛，陵墓隧道里沉寂多年的火炬随即后就获得了新的生命，在入口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蒙面男子泰斯特从壁突式烛台上取下火把，说：“这边走，我的领主大人。”抬手指出了通向坟墓深层的楼梯。 五名男子借着微光，在积满灰尘的楼梯上走了下来。在底部，他们进入到一个大房间。这里面到处是石墙砌成的隔断，以及有序摆放的大理石棺木。但令人忧心的是，所有棺木的盖子都虚掩着。 爱斯泰尔领主走到一个空的石棺前，发现原本应该残留的尸体竟然连一块骨头都没留下。 “看来我们来得太迟了，”领主面上露出许些不快。“那群该死的懦夫早就把这里洗劫一空了。说不定连骨头都吃进了肚子。” 然而，泰斯特却丝毫不见慌乱。“我们不是那些粗鄙又肤浅的狼人，我的领主大人。”说着他走得更深入了一些，来到房间中央的一个凸起的平台上。“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 半精灵不耐烦的跟他同伴来到房间中心。在这里的阶梯上，摆放着一个雕刻成美丽女人形状的棺材。 泰斯特举起火把，一个一个的点亮了附近地面上的蜡烛。营造了一个围绕着棺材的圆形光圈。 爱斯泰尔领主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坟墓的内部似乎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泰斯特那充满蛊惑的声音又再次袭来。“您所寻找的魔法财富就沉睡在这个棺木之中。” 但领主却意外的摇了摇头，说：“这里有些东西让我感觉不对劲。”爱斯泰尔眯起了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房间。但即使以他龙裔半精灵的敏锐视力，在黑暗中也不可能看得太远。更别说这里的每一处角落了。 “我感觉我们正在被监视着。”他缓慢地转了个圈，试着找出窥探者的蛛丝马迹，这样的举动，让他身边三个随从警惕心提到了最大。“这是一个非常邪恶的地方。”爱斯泰尔领主转过脸面向他的同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但我不再相信你的故事了——关于狼人复仇者和古代日精灵魔法遗产什么的。” 说完，爱斯泰尔领主就走下台阶，离开了平台。在这期间，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泰斯特身上——这个竖琴手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我现在就要走了。” 蒙面人泰斯特没有阻止他。反而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爱斯泰尔领主大人，哦不，不再是了。我恐怕还要在对你的称呼上。再加上一个前字。” 银龙裔半精灵没有回应泰斯特轻蔑的说辞。而是急速的转身，飞快的朝楼梯跑去。就在这时，墙壁上的阴影突然活了，它们有了自己的形态。那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远远超越了快速移动中的半精灵。在爱斯泰尔跑到楼梯口前，他们就堵住了出口。 爱斯泰尔领主打滑着停了下来。连带着一片地板上的灰尘扬到了空气中。他面前的阻挡者不是影子。他们只不过是用黑暗来掩饰他们的存在。在一片嘲讽声中，他们越走越近。 在昏暗的光线照耀下。爱斯泰尔领主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破破烂烂的肉和突出的獠牙。 “吸血鬼！”爱斯泰尔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地尖叫起来。 回过头。他看到平台上打开的棺木，以及一个女性精灵——或者应该说，曾经是一个女精灵才更为确切。现在，只不过是一堆骨头和烂肉——站在蒙面男子泰斯特旁边，很感兴趣的看看爱斯泰尔。 围绕平台，整齐排列着几十个次级的吸血鬼。暴露在空气中的獠牙，一边滴下恶心的口水，一边发出漏风般的嘶嘶声。 爱斯泰尔领主一声低吼。扔掉了手上的斧子，撸起袖子,伸出的长胳膊顶端露出了他真正的武器——两只强有力的龙爪！他可是一个有着银龙血统的龙裔半精灵。 “我不知道你没有什么阴谋。”领主睚眦欲裂地咆哮。“但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束手就擒的，叛徒！” “呵呵呵呵……”台上的女人笑了，发出的刺耳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牙齿在上下打颤。“你是对的，泰斯特。”她戏谑着说道，同时还将手放在了泰斯特肩膀上拍了两下，就像是在鼓励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的斗志的确很顽强。” 精灵男子撩起兜帽，他苍白的皮肤在陵墓深处，显得更加失去血色。他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在闪烁的火光中，看起来像是一条在背上扭来扭去的毒蛇。泰斯特笑了笑。“您太过誉了，我的祖母。他只不过是一个瑞维尔杂种（半精灵），配不上您的褒奖。”(未完待续) 正文 第15章 阴影 （下） “啊……！”爱斯泰尔领主惊天动地的咆哮，如响雷一样在墓室里回荡不休。“藏头露尾的鼠辈们，来战啊！”他眯起了眼睛，作势欲冲向泰斯特，然而在下一刻，却突然闪身绕到了三个精英侍从后面，纵身一跃，目标直指上方的阶梯，看来还是选择了第一时间逃出陵墓。 当吸血鬼和他们奴役的吸血衍体集体发出了嘶嘶的漏风声，整个坟墓中的空气好像都被抽走了。在门前聚集的那一群和从平台上飞下的那一群一起向爱斯泰尔围堵了过去。龙裔半精灵领主在半空中遭遇了吸血鬼的前后夹攻，不得已旋转着下落，掉进了地面的包围圈里。 爱斯泰尔一把就逮住了挡在他突围路上的第一个吸血衍体。这污秽的生物发出一声哀鸣，随即就被半龙强而有力的双爪，狠狠地撕裂成两半。然后，他转向了下一个目标，一巴掌就将它的头从肩膀上扇了下来。 但其他敌人的攻击也接踵而至。拳头砰的一声敲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打的转了小半个圈。四面八方的攻击使爱斯泰尔眼花缭乱，但他设法摆脱了窘境，一小口锥形的寒冷吐息愤怒的喷了出去，阻止了几个拳头同时打烂他的下巴。 就在这时，一双利齿咬进了他的胳膊。爱斯泰尔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单手将吸血鬼从地上提了起来，但它的獠牙还紧紧的叮在他的血肉中。 带着强大的轰鸣声，爱斯泰尔先是把不死生物当成狼牙棒抡了几圈，再用力地向前方掷去，战果很惊人。粗略一数，至少撞飞了它半打的兄弟。他们成堆的倒在地面上，像被狠狠教训过的恶狗一样，露出尖牙和利爪嘶嘶叫唤着，就是没人敢带头再冲上来。 爱斯泰尔在敌人中打开了一个小缺口。然后果断利用了它。他踩着倒下的敌人，向阶梯的入口迈进了一步。 越靠近大门，爱斯泰尔领主的斗志就越高昂。他双手抓住一个吸血衍体，把这个家伙拉到近前，一口咬在她脸上。使劲儿一甩头，半龙咬下的脸皮立即和她的头部分开。吸血衍体倒在了地上。什么也看不见了。 带着满意的呜呜声，爱斯泰尔从他的嘴里吐出腐烂的肉块，来到了阶梯的大门口。他又迈出了一步，进入了大门，他的生命几乎已经被拯救了。他寻求的自由的奖赏就在这里。它用新的力量填满了他。 在爱斯泰尔和门口之间的过道里，只有极少数的亡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银龙来回摇了摇他的头，把肺部中所有的空气都吹了出去。一股超冷的锥形寒流喷射而出，冻结的气息漩涡至少抓住了半打吸血鬼和它们的衍体。污秽扭曲的生命和忠诚的人类侍从，他们全都变成了一堆冰雕。 冻硬的皮肉，从骨头上脱落，咔吧作响。全体被速冻的吸血鬼们都放声大哭起来。然后他们就安静了。要么停止了追杀，畏畏缩缩不敢向前。要么被冻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没有丝毫犹豫。爱斯泰尔跳进了一个新的入口，只不过走了几步路，他就发现了梦寐已求的坟墓出口。但是乐极生悲，有什么东西突然把他从后面抓住了，接着半精灵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眨眼之间，爱斯泰尔竟然重新回到了平台上。半精灵看到围成一圈的不死怪物们正在逐渐接近。被他击倒的吸血鬼们又重新的站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四面八方伸过来的胳膊抓住了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臂、腿、肩膀和头。尽管爱斯泰尔尽力挣扎。但吸血鬼们叠罗汉一样把他压在了最底下。 他们的手抓着他的皮肤，毒牙在他的盔甲上叮当作响。更为无耻的事。他的脚趾头和胯下的不雅之处也成了吸血鬼獠牙的攻击之目标。慢慢地，爱斯泰尔视野中的坟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色的血肉和阴影。 大量的攻击，造成的失血，超过了爱斯泰尔身体所能够承受的极限。他趴在地上，咬紧牙关，挣扎着向前爬去，就为了再看一眼给他希望的大门。半龙伸出一只手——爪子无声地抓着陵墓中的污浊空气。当他的要害被洞穿了两个血洞时，另一只紧握的拳头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他终于停下来。爱斯泰尔的手无力地落在了地板上。 值得吸血鬼们畅饮的新鲜血液几近干涸后，他们离开了爱斯泰尔的尸体，任凭一堆吸血衍体和食尸鬼爬了上去。 泰斯特看不起卓诺镇的前领主，这不仅因为他是一个半精灵半银龙杂碎的缘故。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爱斯泰尔的雄心壮志：他有心效仿迷斯卓诺历史上最伟大的冕王——伊尔塔格林.伊利瑟尔——把卓诺镇建设成为即迷斯卓诺之后的另一个多元主义文化中心。精灵、人类、矮人、侏儒、半身人和其他森林种族共同融洽生活的和谐国度。 这种虚幻的妄想深深刺激了泰斯特的神经，而将梦想付之于行动的爱斯泰尔，更成了精灵至上极端主义者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想当冕王的无知之徒死了。一个略带嘲讽的轻笑，让泰斯特的嘴角逐渐变大。“再见，爱斯泰尔。您的无聊幻想就和这片至高森林一样，需要一次彻彻底底的净化。很快，卓诺镇就会和你一样……” 突然，站在他旁边的女精灵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胜利宣言。“我相信他的替代者已经准备好了。” 泰斯特面向精灵女子，深鞠了一躬。“是的，莎莱厄雅祖母。我们的人经准备好了假冒他的身份，并夺取卓诺镇的控制权。他应该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坚持十天以上。现在，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莎莱厄雅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她将一块蓝色的宝石从袖子里面拿出来，把它交给了扎着马尾辫的重孙子。“另外这枚锢魂宝石，可以让你随意使用月刃，而不被人认出来。” 泰斯特接过宝石，并再次鞠了一躬。“谢谢您。我的夫人。” 这时，地板上的吸血鬼从已死的领主骨头上，撕下来一大块鲜肉，随手把它们扔到了吸血衍体身上。龙裔半精灵被大卸八块，除了四溅在石板上的片片血污，就只有他尸体周围的亡灵面孔上还有一些血迹残留。而且还在不断的变少。 莎莱厄雅欣赏完爱斯泰尔被分解的过程后，她多年被冰封的脸上露出了许些快意的微笑。“在完全掌握卓诺镇之前，我们还要除掉多少个讨厌的绊脚石？” 这个，泰斯特犹豫了一会儿，将他的视线投射到地面上。看了看曾经最大的一个绊脚石，然后清了清嗓子。“只有一个了，我的夫人。” 莎莱厄雅的笑容瞬间消失了。“那告诉我，会是谁呢？” 泰斯特咬紧牙关，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至高森林的守夜人——艾尔菈.伊利塞恩，我的祖母。” 莎莱厄雅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想起她昨天引诱那个女孩进入包围圈时，被月刃刺出的伤口。心中不由得大恨。“然后呢？” “一切都在我们计划的掌握之中。” 吸血鬼领主瞪着眼睛看着站在她棺材旁边的重孙子。“你父亲当年去暗杀伊尔明斯特，临行前，他也是这么说的。而现在。伊尔明斯特那个长满恶心老人斑的鹰钩鼻子还活着，而你父亲却失骨无存。” “是的，祖母。”泰斯特自信的回应，月刃在手的他，远比父亲更加强大。 “也许，是时候在我们计划之中。加入一些让我个人的感兴趣的元素。比如亲手杀死那个保护下贱种族的伊利塞恩什么的……” “哦不，祖母。这完全没有必要。”泰斯特哀求道。“请给我一点时间，完成预定的计划吧！我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计划已经进行到哪个阶段了。泰斯特？伪造的求援信已经发出去了么？” 这下终于轮到泰斯特微笑了。“不会太久的，”他胸有成竹地说。“我已经安排人，用爱斯泰尔领主的名义向艾尔菈传递了封魔迷锁（防火之年，886dr。伊尔明斯特和凯尔本.黑杖，以及其他无数法师编织了一个奇迹的奥术迷锁。咒文的力量封了地狱门堡，让强大的纯血塔纳厘恶魔无法走出结界一步，从而保护了北地免于恶魔的荼毒。）有异常状况的讯息。 反正地狱门堡的统治者——巴洛炎魔格林萨克——每年都会派很多手下来破坏封魔迷锁，她不会起疑的。”泰斯特用手摸了摸下巴。“从这里到图蓝树人的封锁线，一来一回最少要一个星期。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清洗卓诺镇了。到时候，那些污秽的人类和半精灵杂种都将成为您的奴隶士兵，为您攻打阴影谷添砖加瓦。而我将成为，从吸血鬼手中拯救卓诺残存纯血精灵的英雄。 鉴于爱斯泰尔早已死在之前的清洗中，卓诺镇剩下的纯血精灵会希望我成为他们的新领袖。而从这以后，我会发布命令，禁止人类和半精灵们踏入我的土地，新生的卓诺镇只欢迎纯血精灵。”说到这里，泰斯特的呼吸声加重了，并且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一旦我们控制了这里。”泰斯特继续他的狂热。“我们可以按照计划和庇护者林地的木精灵家族结成联盟，统一周边的精灵村落，形成独立的国家。在那之后，封魔迷锁只要出现一点小小的问题，地狱门堡就会和银月城以及北地领主联盟开始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到时候，整个至高森林也会处于混乱之中。半羊人和树人会变成恶魔的牺牲品，我们就可以趁机统一至高森林大半的疆域。重新恢复古代艾瑞凡达精灵帝国的荣光。” 莎莱厄雅点点头，对孙子的伟大构想不置可否。“我不想剥夺你的乐趣。但是——”古老的吸血鬼双手在身前一挥，一件血红斗篷的像变魔术一样凭空出现，覆盖在她轻盈的背脊上。斗篷的边缘点缀着一圈夺目的宝石，上面的碎钻起起伏伏，隐约现出交错的双龙图案。 “——我想，在不远的将来，我会亲自看见这个计划是如何完美实现的。” 泰斯特再次深鞠一躬。“如你所愿，我的夫人。” 莎莱厄雅走下平台，来到了在爱斯泰尔遗体上享用大餐的一只吸血衍体身后。”让我们以恶魔的名义给这孩子的母亲带点小礼物。”她俯下身，伸手抚摸着不死宠物的头发，眼神中饱含着邪恶的趣味。亡灵奴才抬起吃的满脸血污的面孔，看着它的女主人。 “看起来你要重新认识一下你的老朋友了！不是么,泰斯特？” 吸血衍体扔掉了它一直在啃得骨头，转身像狗一样拥抱着莎莱厄雅的小腿。 “就是这样。”她说，享受来自她心爱的信徒的崇拜。“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的。” ***************** 光…… 他没死！ 阿格雷尔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椭圆形的大床里，上方是撑着树叶形的床帐。床边放着几个浅盘，小浅盘装着几瓶葡萄酒和玻璃杯，大浅盘里则放着一些坚果和其他水果。 起初，人类还以为自己的遭遇都是在做噩梦，现在终于醒来了。他还依稀记得梦境内容：一个赤裸的漂亮卓尔女人想要杀他、两个像不明飞行物的黑白光球撞一起爆炸了、还有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小狼狗…… 太不可思议了，这些都是伤寒造成的的幻觉吗？那眼前这间充满魔幻色彩的屋子呢！也是幻觉的一部分吗？ 房顶怪怪的低垂着，呈拱形。非金非木制造的拱顶交错点上，放置着一颗颗明亮的水晶。(未完待续) ps：厚颜求票票 正文 第16章 卓诺镇（上） 银绿相间的房梁精雕细镂，显得富丽堂皇。 阿格雷尔又躺了回去，然后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在这间房间里，室内的陈设都蕴含这一种独特的美感，让人舒适惬意。唯一的瑕疵是用钉子牢牢地钉死、甚至还被涂满了沥青以能阻挡住阳光的百叶窗。奇怪，大白天为什么要挡住太阳。 “有人在吗？我这是在哪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冲着房顶大声说。 “在卓诺镇一个长辈的房子里，快到正午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详细，现在是日落之月第三个十日第四天正午。（费伦一星期有十天） “艾尔菈！”阿格雷尔大叫道，坐起身。精灵少女正坐在壁炉前的一张椅子里，手中拿着一个带着把手的金属托盘。锅铲上轻轻翻着的一种柔软的白色奶酪，细腻均匀，颜色淡白，散发着奇异的清香，让人类忍不住吞了两口口水。 “是我，我在这里。”她说，“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命令。我告诉过你，到树上躲起来的。” 阿格雷尔又躺了下来，全身通泰，心境平和，他才不想在艾尔菈面前解释其中的误会呢。大概是精灵少女一副认真的表情让他感觉无从开口吧。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口腔中残存的苦涩味提醒着阿格雷尔。他被人喂食嚼烂树叶的记忆是的确发生过的真事。在他被伤寒折磨的那个晚上，曾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又有多少是真实？多少是虚幻？阿格雷尔很想知道。 艾尔菈把烤好的奶酪放到了浅盘上，用小刀干净利落的切成了一片一片的半透明薄片。然后整盘端到了阿格雷尔的床头。 “你需要恢复体力。”她说。“全部吃掉。”盘子是陶瓷烧制的。很精美，但是里面没有餐具。比起这个，艾尔菈今天的衣着，看起来反而更加秀色可餐。一件尺度惊人的游侠短衫，胸前的领口开得很大（想来后颈部分也是如此）。肩臂都裸露在外，尤其突出了她性感的脖颈，让人忍不住好想扑过去侵犯她呀。 但食欲是可以战胜性欲的。强烈抗议的胃酸，让阿格雷尔接过了盘子，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放弃了礼仪矜持。直接上手拿起了一片奶酪，扔进了嘴里。“哇！……惊人的口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美味多汁、入口即化，真是令人感到愉悦的口味！”人类一片接一片快速地消灭奶酪，嚼得满嘴流油、津津有味。“它叫什么名字？” “薄雾奶酪，至高森林最南端喧水河谷的特产。精灵们也叫它飘渺奶酪。很好吃，不是吗？”精灵少女发现阿格雷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狼吞虎咽上，便悄悄把手中刚削好的木头锥子藏进了袖子里。如果阿格雷尔对这种全费伦最好的奶酪完全不感兴趣，反而第一时间伸出獠牙扑向她脖子上的大动脉，那这把木锥就会恰到好处地插进他的心脏里。 “名不虚传，果然让人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阿格雷尔感叹地回答，还颇为依恋的吮吸了两下手指上的油脂。 “只有这些了，不够的话。吃水果吧。”艾尔菈回过身，披上一件森林游侠斗篷，盖住了阿格雷尔一双贼眼正在欣赏的白皙肌肤。人类根本不知道他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艾尔菈觉得自己应该对阿格雷尔受的伤害。付有一定责任。但精灵少女不能判断，除了被狼人造成的伤口外，阿格雷尔是否还被吸血鬼所伤。所以才会穿上露出脖颈的衣服来钓鱼执法。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吸血渴望，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让他得到解脱…… 阿格雷尔把餐盘放到了旁边桌子上，随手拿起了一个不知名的水果。 “艾尔菈，”他问。看起来漫不经心。“当你昨晚发现我的时候，我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精灵少女摇了摇头。 “那你有看到两个光球么？” 还是摇了摇头。 “那一只脏兮兮的小狼呢？” “没有。” 阿格雷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精灵少女不像是会说谎的人。但……你怎么把头转过去了！这摆明了是有事情瞒着他呀。 “我昨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阿格雷尔问，“眼睛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嘴巴里也有点发苦，现在还有点后遗症呢。” “嗯，会那样的。你当时已经神志恍惚，”艾尔菈答道，“你被狼人感染了，要是没有及时服用颠茄，在拖上几个小时，你就会永远变成一个兽化人。到那时，我会亲手让你获得解脱的。” “什么？有这么严重吗！”阿格雷尔惊出一头冷汗，那个该死的老鬼，敢阴我，下次我一定给他点颜色看看。人类缓缓吐出一口气，略带感激地道。“那么说及时喂我吃‘咬碎的颠茄’，拯救了我的人是你喽。艾尔菈！”这可是间接接吻哦。 阿格雷尔温柔地把手搭在精灵少女的胳膊上。“美丽的小姐，您救了我的性命。按照我家乡的规矩，大恩不言谢，在下没齿难忘。奈何我现在囊中羞涩，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这招看你怎么接，呵呵，这么容易就被你忽悠过去，太看不起穿越者了。 “你家乡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没错啊！” 艾尔菈缓缓地摇了摇头。“你家乡的规矩在报不了恩的时候，要人以身相许？是因为我是女子？还是因为救你的这个行为。” “这个……”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是美女谁会讲以身相许啊！ “所以说，如果我是男子，你也要以身相许吗？ “这，男子的话。是结为兄弟的吧……” “结为兄弟能算报恩吗？况且，那要是我把恩情转赠予别人呢？或许是别的精灵、半精灵、女人、男人、动物、怪物……” “好了、好了……求你别再说了。我投降！算我败给你了！”阿格雷尔这才发现，跟艾尔菈沟通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工作。精灵少女不但不能欣赏幽默的玩笑，还特别有打激别人的冷笑话天赋，真是让人无从下手啊。 ……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阿格雷尔清了清嗓子。“我们换个话题吧，我很高兴能在至高森林里撞见你，我对地表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你能为我做一些简单的介绍吗？” 精灵少女的眼睛好像低垂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时间不够，再过两小时。我……我可能就要出发了，我会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卓诺镇。” 阿格雷尔微笑的面孔立刻沉了下来。“大部队？艾尔菈，你要上战场吗？”他的眼睛突然闪过来自无底深渊的一个个邪恶的身影。“是南下的兽人？还是地狱门堡的……恶魔。” 在和艾尔菈的一路闲聊中，阿格雷尔已经大致了解了地狱门堡的情况。这座被恶魔亵渎的前精灵城市，可以说的上是国度中最强大的邪恶势力之一。 早在人类在穴居的洞窟中。第一次学会结绳记事的时候，精灵们已经在至高森林中建立了美轮美奂的城市、帝国。在那些日子里，精灵是全费伦唯一统治者，慷慨的他们甚至帮助了人类的魔法帝国——耐色瑞尔——进行了跨越式的发展。 但人类在获得耐色卷轴后，一切都变了。帝国空前强盛起来，无数天空之城拔地而起，整体实力很快就超越了曾经的精灵老师。但由魔法兴盛，亦将由魔法衰败。 在这三千年的漫长时光里。叶尔兰精灵的阿斯克角——地狱门堡——一直是抵御耐色人进犯的桥头堡。可大灾变后，它又摇身一变成了耐色瑞尔难民的定居点。但滥用魔法使人心堕落，几百年后。一个巫妖召唤九重地狱的魔鬼，秘密控制了阿斯克角的统治者和平民。直到882dr，一群法师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且召唤了无底深渊的恶魔去消灭巴兹特魔鬼。好战的妖魔们撕裂了整座城市，获胜的恶魔将这里变为了恐怖的地狱门要塞。 巴洛炎魔格林萨克，一名狡诈的纳塔厘小领主。在他统治地狱门堡这几个世纪以来。尽管被领地外部的封魔迷锁限制，强大的纳塔厘们自由地在费伦破坏杀戮。但来自无底深渊的黑暗军队势力仍然不断地袭击着周围的山脉、丘陵和森林。捕获所有智慧生物，奴役人类、兽人。以及其他种族。 巴洛炎魔强制扭曲奴隶们的意愿，让他们和兽人、以及他手下的恶魔们发生关系，创造各种各样污秽的半炼狱生物仆人——坎比翁和提夫林。格林萨克允许弱小的纳塔厘恶魔自由的在北方游荡，同时引诱法师为他效力。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封魔迷锁。 经过几个世纪的积累后，地狱门堡里人类提夫林和炼狱兽人越来越多。就连附近的野蛮人部落也在塔那厘的影响下不断的堕落。凡人们被恶魔奴役、榨干，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后，他们会被杀死，转化成食尸鬼，最后释放到北方去污染土地，一点点地削弱封魔迷锁的力量。 而附近的正义势力几乎年年都要大规模的征召冒险者，净化邪恶灵魂。这种大战场就像是一个绞肉机，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阿格雷尔好不容易才逃出虎口，实在没有勇气再投身到这个血腥的杀场里。 不过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艾尔菈淡然地摇了摇头。“不，收割的季节还没到。可能是某个恶魔头领心血来潮派了一些散兵游勇来送死。我应该在一个十日内就能赶回来。”她轻轻拍了怕阿格雷尔的胳膊，示意他的手可以拿开了。“你可以先住在这栋房子里，玛莲娜婶婶几十年都没回来过了。还有，记得去警备队长那里报个到，例行询问。” 精灵少女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大步的走向了房门口，她的斗篷在身后飘荡着。阿格雷尔张了张嘴想要喊住她，但终归没有说出口。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艾尔菈都一副洒脱的样子，阿格雷尔也无意用拖沓的告别令自己显得小家子气。人类承认，他听到精灵少女离开的消息确实有点难过，但更麻烦的事情找上门来了，不知道警备队长会相信他是被剪短耳朵半精灵吗？ 总不能对每一个来询问的人都使用灵能魅惑术吧。这个真是个大麻烦，还是赶快想办法先渡过这一关。要不然，被他们当成间谍那就惨了，说不定会被活人种树呐。 阿格雷尔好一阵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的酣然入睡。眼见到了下午，阿格雷尔又醒了过来，觉得自己不需要在休息睡觉了。他一门心思想好好吃上一顿，可艾尔菈只给他留了一些水果和葡萄酒。更糟的是，阿格雷尔没好意思跟精灵少女开口要钱。而艾尔菈真的一个铜板都没给他留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 勉强垫了垫肚子之后，阿格雷尔下了床。发现和吸血鬼打斗中被抓伤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甚至连一个疤痕都没有留下。床边放着一套绿色的精灵游侠服饰，穿上去十分合身。阿格雷尔对着镜子一照，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比记忆中要改变了很多，不但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反而好像年轻了几岁。跟在家乡微胖普通的自己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就像做了一个从头到脚的整形手术。唯有镜子里那双不曾改变的缟玛瑙眼睛正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 “嗯，自从几十年前你最后一次照镜子以来，你倒是没变成一个糟老头子？这真是不可思议。”他对镜中人说，“以后你就是永远十八岁的阿格雷尔。才不是什么抠脚怪叔叔呢。哈哈……”人类伸开双臂，吹了个口哨，欢呼起来。“永远十八岁万岁！”(未完待续) 正文 第17章 卓诺镇（下） 不像那些护送阿格雷尔进来的士兵，这些白袍卫士完全是不一样的生物。他们一直站在原地，就在每个人的一亩三分地儿里，仿佛对其他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地板，仿佛他们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耐心等待命令的血肉傀儡一样。 这时，离阿格雷尔最近的一个卫兵，拿出了一副镣铐，提到了他面前。“把你的手腕儿都放进去，”他语气凶狠地说，“这样可以预防不必要的意外，对大家都好。” 瞥了一眼卫兵，阿格雷尔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满的怒气，他不是阶下之囚，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但眼下还不是跟他们翻脸的好时机，所以穿越者举起了双臂，把两个手腕放到了一起，打趣道：“如果你们的地牢也和这间屋子一样漂亮，说不定我会自己选择搬进去住呢。” 卫兵暧昧的傻笑着。“如果早知道新来的囚犯是你这样的堇型花，我一定会申请去当地牢守卫的。呵呵，到时候，说不定我们有很多亲密的话可以聊个够。”说完，用力一握，镣铐紧紧扣住了阿格雷尔的手腕，然后他转身走向门口。“都过来吧，伙计们。让这朵堇型花和我们的头儿单独谈谈。”就这样，卫兵领着其他人陆续向房门外走去。 “该死的基佬，”阿格雷尔压低了自己的咒骂声。“等会就让你知道知道心灵异能的厉害。” 人都离开后，门被紧紧的关上了，还重新上了锁。 迈着步，来到室内陈设的家具旁边。这里的墙壁上摆满了架子。上面摆放的都是书籍。阿格雷尔对知识渴求的心瞬间被打动了。他估算了一下这里书籍的种类和数量。罗丝的八条腿啊！如果这伙蔬菜的头儿能让他阅读这些书籍，只需要几天功夫，他就能将它们通通装进脑子里。到时候，对地表的事情，就再也不是两眼一抹黑了。 想到这儿。他便快速朝着最近的书架走了几步，当手指即将要碰触到一本厚厚的魔法古籍时，他犹豫了一会儿，但终究忍不住诱惑，把它抽出来了。而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藏在书架后面的白袍守卫过来阻止他。 阿格雷尔耸了耸肩。看来。这些白袍不认为他会对这些书籍造成伤害。 被他选中的书，名字叫做《歌声之城和哭泣战争，即迷斯卓诺的兴盛和衰落》。小心翼翼地打开封皮，阿格雷尔发现了一个梦幻般的城市草图。异界的穿越者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费伦的地表精灵。魔索布莱城的宣传完全不可相信。而在他家乡的各种网络文学中，精灵总是被描绘成优雅、美丽、善良的化身。徒有漫长的生命，却软弱可欺；对爱情的忠贞至死不渝，却屡屡遭遇恶徒的野蛮强暴。为此还诞生了一个精灵女子可以心碎而死的凄美传说。 更有甚者，将精灵国度的毁灭归结于人类捕奴队，以至于当时某种的潮流，没牵着一个花痴一样精灵美女犬，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但光是这样还嫌不够凄惨，为了达成某个势力减少人类人口的邪恶阴谋。无数乳牛一样的精灵细腰妹子。被安排进了工口动画里，卖萌卖肉，让广大宅男的子孙后代们干涸着死去。还顺带浪费了很多卫生纸…… 总之，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其中各种令人发指的小本子，实在难以一一言表。以至于阿格雷尔一听到精灵这两个字，就联想到凌辱、调教、无惨、受孕……停，打住。再引申下去，某位小兄弟就要湿态了。 合上古籍的封面。在镣铐枷锁的叮当作响声中，阿格雷尔把它放回到了书架上。穿越者的手指在排成列的书籍上一一划过。每一本书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受。仿佛在传递着历史的沧桑。但令人遗憾的是，它们没有在书脊柱上撰写出醒目的标题。阿格雷尔想知道，它们的主人是怎么准确地，从书山中找到他所需要的书的。 “我猜，肯定是根据主人的喜好，书籍的封面被染上了不同颜色，再加以分类。” 证实了自己的逻辑推测，阿格雷尔抽出了另一本书，这本儿也被红色的染料盖住了封面上的书名。打开书籍，穿越者看到了一个醒目的名字：《精灵大纪事——五次皇冠战争详解》。 “你对精灵的辉煌历史很感兴趣？” 阿格雷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古籍几乎从手上掉下了去。 “如果你有时间，我强烈推荐粉红色封面的那本——《精灵的爱情观》。那本书才是这里面最有用的！相信我吧，我亲爱的~盟~友！” “盟友？”阿格雷尔不动声色地把这本书放回到书架上，转过脸去面对说话者。他能听出来，她言辞的音调优美、动听之中带着一丝热切。 面前出现的女子，身材修长容颜美丽，看起来人类女性没太大的不同，只是细而稍尖的耳朵说明了她的身份——一个半精灵。 她几乎有阿格雷尔那么高，同时还有着精灵的纤细曲线，白金色耀眼的头发如同黎明的晨曦，每一根都朝气蓬勃，散发着蓬蓬勃勃的生命气息。她的五官细致而轮廓分明，白皙的面庞，荡漾出水汪汪的冰蓝色大眼睛，跟哭过似的！双眉细长形似柳叶，蜿蜒着优美的弧度，小巧略翘的鼻梁生得极有个性，鲜红的嘴唇微微喘着粗气，似乎刚刚激烈运动过，热气腾腾的。 空气中显然充斥着青草气息的芳香体味，阿格雷尔甚至可以从他所站的地方闻到它。 半精灵穿着绿色的精灵皮甲，外面披着无袖的长袍，前面没有扣起来，大概因为房间很热。腿上有皮制的护膝。左边腰上佩着一把精灵细剑，眉心烙印着闪亮的奥术符文。可以肯定她能使用魔法，或许同样是一名剑咏者，至少有相当的格斗技能。 半精灵女子上下打量着阿格雷尔，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不住地点着头，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果然，很符合精灵的审美观，而且还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阿格雷尔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被美女夸奖他还是很高兴的。但是，您能不能解释一下盟友是什么意思？ 这时，半精灵主动地伸出手。将一个小瓶子塞进了他的手心里，一点都不避讳白袍守卫。“我是爱斯泰尔最深爱的未婚妻，玛黛拉。你知道我为什么称呼你为盟友吗？嘿嘿嘿嘿嘿……因为把情敌肚子搞大的人就是我的~盟~友~呀。有了你，艾尔菈就不会纠缠我的爱斯泰尔了。” 阿格雷尔顿时惊呆了。这、这……这是什么情节啊。真是好狠的妞啊！早就听人说过，每个半精灵们或许都有一个不幸的童年——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半精灵。因为情感和体质上的差别而易与人类产生隔阂，虽然青春依旧但却不得不看着自己的朋友与恋人逐渐老去；另一些半精灵则是在精灵社会中生活，他们在永恒不变的精灵国度中成长着，愈发感到不安，因为他们逐渐长大成人，可是与他们同时出生的精灵孩童却依然还是孩子。 结果受童年阴影的影响，许多半精灵既无法融入人类社会又无法适应精灵社会的生活，最后不是避世而居。就是与其他不合群者结伴踏上冒险的旅程。当然，眼前的这位玛黛拉则是最糟糕的第三种可能，患上了极其严重了精神性疾病。说不定。来见他之前，这位小姐刚刚狠狠地拿艾尔菈的草人练过剑…… “这是什么东西？”阿格雷尔说，把手中的药水拿到了鼻子下面边看边嗅了嗅，借机掩饰自己的惊讶。 玛黛拉带着爽朗的表情笑起来。“爱情药水啊，它没什么特别厉害的魔力，只不过是把某些命中注定的事情提早那么一点点。不要有顾虑。阿格雷尔小兄弟，勇敢的上吧。命中注定的哦！” “艾尔菈会用月刃把我捅成筛子的。”这根本就是强力春药吧！这狠妞是教唆我踏上不归路呀。 玛黛拉一听顿时急了。凶巴巴地说：“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下到食物和饮料里，还是嘴对嘴的混在唾液里渡过去。总之，你必须每天给她喝上一滴。十个月后，艾尔菈会不会杀死自己孩子的父亲，就看你的造化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嘿嘿嘿嘿……不愿意当我的盟友是么？爱斯泰尔一回来就带着艾尔菈和所有的精锐北上了，现在卓诺镇我说了算！有十天呢！你说我应该处死一个卓尔间谍么？” “为什么是我？你也可以直接给你亲爱的爱斯泰尔下药，让他心中只爱你一个人，这岂非一了百了。” 半精灵“哼”了一声，似乎是不屑多做解释，但是在转了半圈眼珠后，放松了口气说：“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这药让男性吃了危害太大，后果不堪想象，还是女性服用更合适一些。至于为什么选择你嘛……我可是第一次见艾尔菈会带男人回家过夜呢！” 阿格雷尔点点头。“我明白了，盟友。嗯，盟友。”他摇了摇在视野之外束缚着他双手的镣铐，上面的铁链发出了令人满意的叮当声。 玛黛拉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显然是和外面的绿袍们在某个问题上没有达成共识。她打了个响指，一个穿白斗篷的卫士突然复活了，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正如阿格雷尔看到的那样，白袍卫士似乎变大了。斗篷的边缘从地板上一点一点抬起，将卫士的变长的小腿露了出来。这是……难道屋子里有视觉幻术？没错，一定是魔法的力量将下摆长度只到膝盖的斗篷，变成了直拖到地板上的长袍。 在穿越者身体的高度，卫士需要低下头，才能避免撞倒天花板。（阿格雷尔对这个大家伙是否还是一名人类深表怀疑——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人类。） 除了公开露出来的部分，卫士的大部分身躯都隐藏在书架后面。瞎子也可以看出，这东西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类保镖。 他的身高最少超过九尺，胳膊更是比阿格雷尔的腰还粗。看不见他的脸是什么模样，因为跟头盔连接在一起的黄金面具完全挡住了这个可能性。但不经意间，从缝隙中露出来的一丝苍白色皮肤好像隐隐约约道出了真相——他是个不死生物傀儡。 这个巨大的生物穿过房间直朝阿格雷尔走来。明明有这堪比巨人一样的身躯，却仍像狩猎中的小猫一样轻盈优雅。尽管他的尺寸很犯规，但阿格雷尔可以肯定地说，这名卫士的速度绝对不在他之下，力量更是要超出许多。 当他走近时，阿格雷尔退了一步，下意识的防备可能发生的突然袭击。但巨人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停在了两人旁边，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把小钥匙，并把它递给了玛黛拉。 半精灵姑娘从守卫那里接过钥匙，打开了阿格雷尔的镣铐，转眼间就变得兴高采烈了。“做我的盟友可是有额外的好处的。” 阿格雷尔活动活动了僵硬的手腕。“额外的好处？” 玛黛拉点点头。“是的。阿格雷尔，作为‘半精灵同胞’，我会给你一个合法的身份，让你可以在卓诺镇自由的活动，甚至允许你每天来这个小图书馆待一会儿。” 阿格雷尔几乎不敢相信他听到这句话。“不用再仔细的盘问我了吗？你就不担心我是卓尔派来的间谍？最少也用个侦测谎言什么的。” “我已经说过了。”半精灵女子大度的一挥手，表示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值一提。 阿格雷尔开心地笑了。“非常慷慨，女士。您真是一个好人，既然这样条件您都能应许，那能不能在满足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要求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18章 盟友 正文 第19章 酒馆 （上） 轻轻摇晃着手中还散发着温热和芳香的皮制钱袋,当啷当啷的金属撞击声清脆悦耳。阿格雷尔用手指摸出一个金币，在短剑上用力划了一下。嗯，很好，是金子。转过头，瞥了一眼玛黛拉正在一下下抽搐的眼角，他知道不能太过刺激自己这位慷慨的新盟友。嗯，细水还是长流的好。等过几天钱花完了，再来找她要。 “玛黛拉小姐，您看这都已经到午饭的时间了，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讨论讨论计划的细节。至于下午吗……”阿格雷尔说，精致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还有很多书本上的问题想向您请教呢。” …… 穿越者慢悠悠地走出了城堡的大铁闸。在小广场的集市进入视野之前，他就已经听到了众多喧嚣的声音。马车轮子传出的吱吱声，人群发出的嗡嗡声，吟游诗人的笛声和琴声。阿格雷尔加快了脚步。看来卓诺镇周边定居点的居民们和从喧水城定期造访的商队已经来了。这场的庆典举办的真是时候，因为过几天正好就是一年一度的绿草节了。 和家乡的春节一样。这一天，象征着春天的来临，是放松喜悦的一天。人们会清扫屋子和花园中积攒了一个冬天的灰尘。并到处撒上些细心护养的花朵以驱逐寒冬，祈盼即将到来的季节能有好的收成. 喧水城过来商队带来的不仅仅是商品和贸易机会，还有远方深水城的消息和更为轻松的活力——尽管与家乡过年时的节日风格并不相同——但仍是让疲倦的穿越者感到了稍许安慰。 阿格雷尔还注意到这支商队带来了很多不同职业的随行者：全副武装的佣兵守卫们刚到达城镇，就一头钻进酒馆和几个同伴痛饮美酒；衣着华丽的轻浮女子们娇笑着把路人拉到马车箱里，做起了皮肉生意；两个杂耍艺人相互抛接着形状奇怪的三刃匕。来来回回旋转飞舞的匕首在路人头顶越过，划出一道道连接不断的流畅的线。圆形场地内一对吟游诗人正在表演，一个人演奏着一把形似笛子的弯曲乐器，另一个人则咏唱着关于国度伟大英雄们的歌谣。 从谣言贩子到变戏法的，还有音乐家、说书人……吟游诗人可称得上是多才多艺万金油、渲染气氛的个中高手。就连镇民们紧绷的神经也被诗人们营造的欢快氛围感染了。放松下来，纷纷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夸耀着手中的猎物和手工艺品。 阿格雷尔跟随着人群，随波逐流地走进小镇的广场中心，这里到处都是堆放武器衣物的摊棚和货架，各种奇异的香料和异域美酒的芬芳掩盖住了卓诺镇绿化不足的微臭气味。（只有精灵、半精灵居住的花园小区。卫生状况才能达到明文人的标准。而人类、半身人、矮人、侏儒多种族混合区前的排水沟则明显疏于打理，里飘浮着一层层杂物,绿色的水很浑浊。半兽人贫民窟的情况则要更糟糕一些，屋子附近几乎到处都是尿迹和‘地雷’，可能连象征性的厕所都没有一个。） 阿格雷尔注意到一个人类小贩将好几卷上等的谷地亚麻布交给了一个有着古铜色皮肤的木精灵，而换来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精灵木制雕刻品。而另一边。半精灵把一打皮毛和肉干放到了客人的小推车上，自己则抱走了大量的谷物和一大桶麦酒。身边到处都是这样的事情，在一片欢乐之中，镇民用原材料交换着生活必需品。货币只不过是交易中差价的替代物。 看着露天的集市，听着来自天南地北不同的语言。有那么一瞬间，深埋在阿格雷尔内心深处的画面浮现了出来。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似乎所有的景象都突然变了模样。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超市，穿着新衣服的男男女女们来回穿梭其中。争相采办着过年需要的年货，准备全家人一起吃团圆饭。新年的喜悦洋溢在人们脸上,轻松的气氛环绕在人们身旁……但对他来说，这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奢望。这深埋的画面就这样转瞬即逝了。 今天风径直从雨后的森林中吹来，空气寒冷清新。但阿格雷尔还是吸引了不少迷惑的视线，因为一个像他这样的人——黑发黑眸，脸型像精灵一样柔和，体毛极轻——从来没在至高森林里看到过，好像是几种半精灵混在一起的变种——黑发显然来自于精灵（日精灵、月精灵、绿精灵、木精灵都有黑发）。但皮肤没有半月精灵的洁白，反而有些微黄。耳朵也不尖。缟玛瑙色的瞳孔，更是在人类和精灵中都未存在过。看来。只有神祇才能弄清楚他的血统到底有多混乱。 阿格雷尔将别人看稀罕物的眼神视为无物，对他们的窃窃私语置若罔闻，而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摊位之间逛来逛去。在路过某个货摊时，他突然留意到一件物事。那是艾尔菈切给他吃的薄雾奶酪，穿越者对它多汁味美的口感依然记忆犹新。在询问了价格之后，阿格雷尔立刻明白薄雾奶酪一直摆在这里卖不出去的原因——一磅竟然要两个深水城金龙币（深水城的金币）！金龙币，按刚才从某个小贩口中得知的信息，一个金龙币买两个训练有素的仆人的还能剩下不少，可买薄雾奶酪却只能买半磅，真是贵的太离谱了！艾尔菈怎么会把这么贵的东西当成零食来吃？真奇怪。 好在阿格雷尔有一个十分慷慨的资助人，荷包暂时很充裕，所以他心甘情愿地按喊价付了钱。（艾尔菈的薄雾奶酪是爱斯泰尔领主送的）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一个小时之后，阿格雷尔已经在卓诺镇逛过了一个来回。尽管急于返回艾尔菈的小房子。但他晚饭还没吃呢，因此他来到镇上的酒馆里打算简单吃点喝点。顺便弄点消息。 当太阳开始落向西方的地平线，将影子拉长的时候，沿这脚下路一直走，阿格雷尔看见不远的前面有炊烟升起，还有一个高高挂起来的招牌。上面写着：“少女之吻。”下面还画着一个涂成红色的女子嘴唇。阿格雷尔对着牌子笑了笑。加快脚步，推开了酒馆的大门。 与故乡那种舒适如家的酒店截然不同，一股酒馆特有的浑浊气息迎面扑来。虽然地处偏僻，但这家酒馆里面还挺大，呈“回”字形，柜台在整个酒馆的中间。最左边有副楼梯，两边的木窗支起来以供通风，半精灵老板在柜台那里百无聊赖地擦着一个酒杯，几个女招待正打扫地面。 下午快要过去了，吃饭的人还不是很多。几张陌生的脸孔，都带着警惕的神色抬了起来，好奇地看着他。阿格雷尔环视了房间一圈，最后走向吧台。半精灵老板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但仍然不肯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又换了一个杯子开始擦拭，嘎声道：“一个人？新来的？想吃上一顿饭，再喝上一杯？”他问。 阿格雷尔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并注意到酒吧老板身板出奇的强壮，手上长满了老茧，可以确定是经常握剑留下的产物。说不定他以前也是一个声名显赫的冒险者。 对方有些粗鲁地说道：“那好。晚餐主菜只有烤小羊排配薄荷酱及培根洋葱炖蘑菇，两个银币。每喝一杯麦酒，再加一个铜角子，去里边自己找地方坐，记得看好你的钱包。还有，我再提醒你一点。” 半精灵酒馆老板放下酒杯。吸引了阿格雷尔的注意力。“别坐在喝醉的酒鬼旁边，我不想我的酒吧里有麻烦。你听懂了吗？”他盯着穿越者的那张让精灵赏心悦目的小脸。警告着说。 有那么片刻功夫，阿格雷尔很想顶对方一句。用一个“没”字回答这无礼的好意。但心中一动，无声无息地感受了一下半精灵的情绪，然后张开嘴有些慎重地回答道：“明白了。”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壁炉架子上放着面包、调料酱，还有奶酪。你去给自己倒杯酒吧，跟姑娘们说你想要点什么，她们会抢着被你这样的小白脸使来使去的……” 乱发了一通抱怨，那张有些凶恶的脸才怂拉下来，嘴上不断念念有词：“怎么老对不上呢？怎么老对不上呢？不应该的呀！唉……再这样下去，她们又说我找借口克扣工钱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她们闹腾。” 阿格雷尔心中有些好奇，但还是按老板的吩咐，一一照做。 随后，他自顾地拿了一大块面包，用调料酱涂好奶酪，端着酒杯，特意选了一个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值得一提的是，他身后的不远处正好坐着一桌酒鬼。 阿格雷尔颇有礼貌地向几个小镇里的闲散人士点头致意，顺便将对他的厌恶和暴力冲动植入了一个家伙的心智。不出所料，那家伙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连带着他的两个兄弟也一头雾水地跟了过来。 即使隔着几张桌子，阿格雷尔也能闻到他们身上冲天的酒气，每个人的脚步都是摇摇晃晃的，说话结结巴巴的，也许这些闲人打中午就开始在这里喝到现在。为首一人身材强壮，穿着皱皱巴巴的灰布衣服，一头乱发，酒糟鼻子，口中的恶臭几乎能杀死一头牛，他走到阿格雷尔旁边嚷着：“哪里来的小家伙！看起来一付很欠打的模样儿，以前怎么没见过？到本大爷的地盘上，都不知道要孝敬大哥吗？喏，今天的酒钱你付了吧。” 俗话说：“喝了醉酒的老鼠不怕猫。”喝醉的流氓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地向阿格雷尔挑衅，更何况在心灵异能的挑拨下，他萌生出了一种不想付酒钱的想法，打一场架，将这个想法变成现实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在他们动手之前，阿格雷尔就开始行动了。他一个大步跨到流氓头子面前，一拳就轰在他脸上，同时眼中黑芒一闪。对方顿时被打的飞起来，落下的时候砸坏了一张桌子。 其他几个流氓兄弟大吼一声，不约而同地冲向阿格雷尔，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完全是街头斗殴的水准。他们想要夹击这个陌生人。但马上又停了下来，因为阿格雷尔早就准备好了。他为自己加持了速度爆发和瘫痪暗示的异能，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一众流氓打的满地找牙，跪地求饶。 接下来剧情，三流剧本的描述一样。在经过了穿越者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后，流氓们顿时大彻大悟，纷纷表示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最后，在一众改过向善的流氓们，情真意切的恳求下，阿格雷尔勉强同意了由他们替他支付了晚餐的费用和打坏桌椅的赔偿金，还顺带连他们往日欠下的酒钱也一并付清。 为了凑够金币，流氓们把鼻子上穿的金环都给抠了下来，才在穿越者的首肯下，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酒馆。作为除暴安良的英雄人物，阿格雷尔腼腆地向全场点点头，又向一位年轻的精灵女招待特别笑了一下，然后埋下了头，狼吞虎咽，填着自己空荡荡的胃袋。他一边吃，一边悄悄打量半精灵老板的神态。 果不其然，半精灵酒店主人，匆匆走过来，两手各端一个热气腾腾的餐盘。竟然亲自给阿格雷尔端来了烤小羊排配薄荷酱及培根洋葱炖蘑菇。 “雷夫.银刺。”酒吧老板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道。 阿格雷尔看到对方伸过来的手，礼貌地握了一下，同时不着痕迹的把灵能魅惑术放了出去。 “日安，叫我阿格雷尔就好。” “想不到你这么能打，”他说，“你刚才打的那个人叫克里夫，他曾经独自一人杀死了一只十分狡猾的熊地精。”(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章 酒馆 （下） “独自一人杀死了一只十分狡猾的熊地精？”阿格雷尔回想了一下流氓头子的‘豪迈的英姿’，摇摇头‘不信’。“听我说，银刺先生，不要把一个醉鬼酒后扎乎的疯话当真。道上混的家伙，总会拉着要敲诈的对象扯个没完。吹吹牛，收收保护费，这确实是一份十分有前途的工作。 但我们应该来聊点更有建设性的话题。当然，也许我不该说这话，是吧？”说完，发现雷夫.银刺有些发呆地瞅着他，（魅惑术起作用了）。穿越者嘿嘿一笑，注视着酒馆老板的脸继续道，“近来，有什么趣味的小道消息吗？比如说，领主大人的风流艳史之类的……算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镇民们为什么忧心忡忡的？狼人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 “剿灭？是的，领主大人是这么对外宣布的。”银刺沉下脸来说，“但我敢打赌，每一个见过受害者尸体的人。都他妈知道这事还没完呢！”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然后往前坐了坐，靠近桌面，“我见过一个男孩的尸体。”他压低嗓门继续说下去，“虽然我已经老了，但脑袋还没昏到放弃逻辑推理。别看那具尸体身上破破烂烂的，像是整个被撕碎了，但那根本不是狼人的干的。是血，问题出在血上。地上残留的血实在太少了！ 今天早上，爱斯泰尔领主一回来就宣布接到了迷雾堡传来的求援信息，然后半天就调走了镇上大部分精锐战士。太摩拉在上，以前从来没见他这么积极响应过竖琴手的号召。更多的时候，都是花钱雇一批冒险者应付差事。还总是以没发现尸体，只算失踪不算死亡为理由，拖欠佣兵的抚恤金。现在他能这么深明大义，真是活见亡灵了！ “但是艾尔菈不是也去了吗？”阿格雷尔补充道，“你难道信不过至高森林的守夜人？” “说的好啊！”酒馆老板朗声笑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没卖掉酒馆，跑到别处避难的原因。即使有什么乱起八糟的东西，能从艾尔菈小姐手中逃过一劫，也不会造成大灾难的。这世道，哪儿没有人死啊，比起这个。我更为其他的事情烦心。” 酒馆老板少有的皱着眉头，撮着双手说：“您想必也看见了，这里虽然地方不小，但往往是看客多，挣不了什么大钱。收入也就是将将维持。小本经营。晚上免不了要核核帐，唉……这几天的帐老是对不上，总是短那么几个银角子。都是在八九个银币左右，烦人！”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唠叨着，并不时瞟上阿格雷尔一眼。 但穿越者对这种事情根本不感兴趣，他现在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能单挑巨魔的高手，怎么能接这种初来乍到的菜鸟才会积极响应的小委托呢。 雷夫看着阿格雷尔不动声色，咬了咬牙。走到吧台后面，取出一个酒瓶满满地倒上一杯，端到他面前。示意他尝尝。 阿格雷尔拿起酒杯看了看，酒液是绿色的——精灵精酿的果酒——闻起来有一股清香。他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顿时感到口腔里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甘甜，顺着喉咙流进胃部，慢慢灼热了整个肚腹，果真回味无穷。 “我可以给你一些金币。还有美味的晚餐。”雷夫说。“嗨，小伙子。看见那三个漂亮的精灵女招待了吗？只要你帮我解决这个麻烦。让我的钱柜不再丢钱，我就在你和她们交往时。帮上一点小忙。怎么样？心动了吧！一般人我可舍不得。她们可是我的镇店之宝啊！我平时都得好好供着呐。” 阿格雷尔一口酒液差点没喷出来，难道他脸上写着‘我是花花公子’这六个字吗？女精灵是接触的多了一点，但某人自诩品味很高的，不是见到个母精灵就往上贴的，那是低级的色情狂。这时，漂亮性感的精灵侍女们那都来到被打坏的桌子旁边，蹲在地上收拾着打架遗留的一片狼藉。 半精灵老板一脸坏笑地隐晦指了指，阿格雷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直了。好白！这皮肤，是雪花膏，是大理石！透过宽松的侍女服，还能看到单薄的内衣下面那两个圆鼓鼓的肉球上有两个粉红的小小突起……阿格雷尔觉得心跳一阵加速，喉咙发干，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多喝点，这酒可是我珍藏了多年的非卖品。”雷夫说，又给阿格雷尔满满斟上了一杯。“最近这里来了个年轻人，叫查内姆。是个卖艺的戏法师，在酒馆里表演些魔术挣几个小钱，当然我分辨不出来是不是魔法。他的节目不错，无论是戏法或弹琴、讲笑话，都很受欢迎，能给我带来不少客人。但总是他来的那天帐就会短，我怀疑这跟他有关系，可又不能明说，毕竟他能给我招揽些生意，是不是？所以希望你能帮我暗中盯盯他，看究竟是不是他耍的什么诡计？” “只有这些？你有什么证据嘛？”阿格雷尔问。 “有有。”酒馆老板补充道，赶忙从怀中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账本，指给阿格雷尔看。“他已经来了六天了，只有在的第三天时候没有表演那个变钱的戏法，所以在那天的帐没有短，但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喏，那五天短帐的数额分别是（以银币记）：8、8.5、9、9.6、7.8。 阿格雷尔转过头，继续欣赏着精灵侍女白花花的胸脯，口中畅饮着价值不菲的精灵美酒，考虑一下，还是决定帮帮这个可怜的酒馆老板吧，反正他现在也无事可做，就当是解解闷好了。 …… 阿格雷尔拿着雷夫.银刺还剩半瓶的精灵精酿果酒，坐在一处黑暗的角落里，慢慢感受着口腔中的余韵。在这个位置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进来的人。但只有特别留心的人才能看到他。 时近傍晚，店里人渐渐多了起来。三个女招待开始忙个不停，不断地为客人端酒上菜，有时候老板也要帮帮忙。不一会儿酒馆里就坐满了人，喧闹声、吵杂声不觉于耳。天色渐暗。周围的人大部分已经吃过了晚饭，看来饭后来到酒馆里喝上几杯廉价的麦酒，听听吟游诗人讲的荤段子，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世界里，是除了造人之外，仅有的娱乐活动了。 在他旁边的不远处。木头长桌排满了整面墙，沿途摆着一排凳子。半数已坐满了一群穿着工作服，脚踏破靴子的魁梧男女。他们全都淌着汗，身上脏脏的，脸上一副疲倦神色。嗯。这应该是当地的伐木工，睡觉前来吃个晚饭，不过只有兑了水的淡啤酒和难以下咽的黑面包，以及热气腾腾的谷物粥。 有张桌子边上，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人类女子，和她顽皮的弟弟妹妹。少女大概十六岁左右，有着明显的北地人的相貌，和阿格雷尔家乡的北欧人很像。身材高挑。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高鼻梁，垂肩的金色长发。但脸上却带着她这个年龄本不该存在的忧虑，一直挥之不去。 两个可爱的小家伙都是棕发碧眼的十岁孩子。面容酷似。和姐姐不同，他们有着一些南方人的特征，脸庞圆润，鼻子小巧。看起来，她们应该是来吃晚饭的，顺便还能看看表演。 唉。北地的人类姑娘，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毛妹。小的时候很可爱。面孔精致又好看，让阿格雷尔忍不住想化身为怪叔叔。用棒棒糖带她们回家看金鱼。但年龄一大，毛长出来之后就进化成了大洋马，光看着那边伐木女工胳膊上清晰可见的体毛,阿格雷尔就感觉瘆得慌，兴致全无。 幸好费伦是一个高魔的世界，在奥术能量的帮助下，她们还是有自救机会的。最起码能够去除体毛，让皮肤变的像牛奶一般光滑细腻。实在不行，还可以整个容，换一张面孔…… 就在阿格雷尔脑中胡思乱想之际。酒馆在这个时间段已经爆满了。这个时候，门又一次打开，一个金发的英俊年轻人走了进来。他大概十七岁左右，有着蓝色的眼睛，中等身材，长相不错。金色的长发的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个银环扎起来。大概是由于魔术师职业的缘故，身上打打扮很是整洁体面。 尤其是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理得很整齐。眉毛有些向上吊，显得略微有些狡诈，但是这些都被迷人的笑容掩盖了。他进来时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塞给了几块零食给旁边的几个孩子，又变出一朵花来戴在了一个小女孩的头上。这时人们纷纷要求他表演，他像个大剧场的明星一样走到酒馆中央，作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他开始自我介绍是“钱币大神”的牧师——查内姆。到这里来是为了传教。这些显然是玩笑话，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阿格雷尔注意到这个查内姆和那个漂亮女孩的头发和瞳孔的颜色都一模一样，脸型也有几分相似，这个实在太过巧合了。 果然不出穿越者所料，在这个小伙子讲了几个笑话，弹了一会儿鲁特琴，又表演了几个利用手指速度藏起金币的小把戏后，少女身边的两个小家伙纷纷凑了过去，挤到他身边。 年轻的魔术师走到酒馆中央处。“今天，钱币大神格外开恩，他已经展现了他的神迹。听，他要求通过我来展示他的力量。亲爱的观众们，你们有人愿意借出一个可爱的小金币吗？” 伴随着叮的一声清脆响，一枚深水城金巨龙被阿格雷尔弹到了空中。金发的年轻人没有回头，就伸手准确地接住了它，真是相当惊人的反应能力。 “先生，我要在上面做一个记号。”查内姆说，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小刀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不能划得太厉害了，要不大神会生气的。因为所有钱币都是他的子民。” 酒馆里顿时好一阵哄堂大笑。 “接下来我要把它放到钱币大神的宝物里，大家看好了。”他夸张地说着，同时又拿出了一个小金属盒，把金币放了进去。“大神会指引着这枚钱币寻找他的同伴，哪里的同伴最多呢？当然是老板的钱柜，所以它最后会出现在那里。” 接着，查内姆施放了浮空之手，让小盒子凭空浮了起来，然后又突然地解除咒语，让其落下。戏法师以极快的速度伸手接住了它。但这一切都瞒不过阿格雷尔远超常人的动态视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已经替代了装有金币的小盒子。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请看……“查内姆拉长了声，猛地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金币不见了！” 哗！它真的不见了。虽然酒馆里的男女们知道这可能是魔法的力量造成的，但作为普通的平民，毕竟不是施法者，有人用高高在上的奥术力量来取悦大家，还是令人心情很愉快的。所以大家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现场气氛达到了高潮。 唯有阿格雷尔嘴角轻轻上扬。在刚才查内姆绕着场地转圈，感谢观众们的热情掌声时，他看见查内姆用快速的手法把装有金币的盒子交给了少女的弟弟，现在他的金巨龙只怕已经转移到了骗子的同伙手里。 “先生，请您先喝点酒吃点菜，观看我接下来的表演，您的金币一会儿后会自己出现在老板的钱柜里的。” 阿格雷尔友善地笑了笑，表示并不心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人类女孩在观众们都被戏法表演吸引的时候，一个人来看了雪胸精灵女招待身旁。她拿出了阿格雷尔的金巨龙付账。阿格雷尔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发现自己的金巨龙上面的划痕消失了。奇怪！她是怎么做到的？他可得好好想想。(未完待续) 正文 第21章 查内姆（上） 不知道人类女孩说了什么，精灵女招待接过金巨龙后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点也都没觉得对手中来历不明的金币有些眼熟。就这样，在败家花瓶女精灵的帮助下，深水城金巨龙果然自己跑到了老板的钱柜里。女招待还倒找了八个深水城银月亮币给她…… 天赋，真正的天赋！太难能可贵了。自打来到这个世界，阿格雷尔也见识了好几个的施法者。但是只有这个查内姆，一个只会用低级奥术表演魔术的戏法师，才提醒了他什么叫做没有无用的魔法，只有无用的法师。几个简单的奥术竟然编织了一个这么完美的局，一具欺骗了在场的着实所有人，让阿格雷尔欣赏了一场精彩的老千表演。 嗯，掩饰住金巨龙上面划痕的应该是魔法伎俩，但被施加了魔法伎俩的金巨龙应该会被附上一层醒目的魔法灵光，所以还需要施放一个一环奥术——伪装灵光来弥补这个缺陷。魔法伎俩的有效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时间一到魔法效果就会消失。好吧，就看看自己的推理是否准确了。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查内姆结束了无声幻影表演的幻术，清了清嗓子，开始兴致勃勃讲了起了笑话：“嘿，大伙都注意了。我给大家讲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事实上这是一个从伟大吟游诗人凡德.维恩佛斯培的那里听来的故事。” 酒馆里的众人们的身体立刻都全部坐直了，连酒鬼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凝神倾听，如同整个国度中所有狂热粉丝一样，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有关凡德.维恩佛斯培的话题。迫切想知道所有关于“吟游诗人明星”凡德的故事。 “快给我们讲讲吧。”一个双眼变成心形的半兽人大婶请求道。 “就是就是，我们要听。”精灵女招待又在同时要求着。 查内姆耸耸肩：“我是在耐色山脉的山顶村听到这个故事的，那里盛产奶牛，所以牛奶和当地冒泡大锅酒馆的冬梅奶酪馅饼很出名。 “冬梅奶酪馅饼？好吃吗？”阿格雷尔打趣的问道。 “美味的差点让我连舌头都吞下肚，经常有陌生的回头客光顾冒泡大锅。但这不是我们故事的重点。”查内姆回答道，然后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这个故事：“当地有一个男人非常懒，经常在酒馆儿里喝酒打屁，一泡就是一整天。以至于忘记了妻子吩咐的给母牛挤奶的工作。为此，夫妻之间没少吵架。 有一天，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上午。阳光明媚，天空晴朗无比，可是这个男人醉熏熏地坐在家门口，一脸失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时，一个过路人好奇地上前问道：“老伙计。今天天气这幺好，你怎么不去酒馆外面的露天座位上享受，反而在这里喝闷酒啊？”男人回答：“哎，有一些事情，你永远无法解释。”过路人更好奇了：“发生什么不幸了？” 男人无精打采地说：“今天我看天气这么好，想让老婆高兴一下，所以开始挤牛奶，刚好挤了一捅。哪知奶牛用左脚把桶给踢翻了。”过路人同情说：“是挺倒霉的，但是还不至于啊。你妻子知道你主动工作，她会高兴地原谅你的。” 男人：“哎。一些事情，你永远无法解释。”过路人疑惑极了：“那接下来呢？”男人喃喃地道：“我用绳子把它左腿绑在了柱子上接着挤，结果刚好一桶接满，它又用右腿把桶踢翻了。”过路人哈哈大笑又问到：“这下你老婆即使原谅你，也要在吵架之后了。然后又怎么样了呢？” 男人：“哎，一些事情。你永远无法解释。我把她右腿也绑到柱子上了，结果刚好接满一桶。她又用尾巴把桶扫倒了。”过路人：“是够倒霉的。算了，不要难过了。”男人：“哎。一些事情，你永远无法解释。”过路人：“还有什么？！”男人悲痛欲绝地说：“这回我没绳子了，就计划用皮带把她尾巴绑到柱子上。我把皮带抽出来，把她尾巴抓起来。这时，我的裤子掉了，正巧我妻子进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精灵女招待撑不住了，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另一个扒在桌子上，捂着肚子，不停地笑；第三个则嘴都合不拢了，还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半兽人伐木工更是喷的鼻子里都是廉价啤酒的泡沫，嘴里还不停地说：“哈哈，他老婆以为他上了一头母牛！他老婆以为他上了一头母牛！哈哈，比我勇敢多了。” 看到酒馆儿里明白过来的男男女女们都哄然大笑，前仰后合。查内姆隐晦地施了一个眼色。棕发碧眼的十岁孩子立刻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的姐姐，“姐姐，姐姐，隔壁的约翰叔叔也对着牛屁股脱裤子呀，他怎么一副很开心的样子，一点也不难过呀！” 观众们呆住了，短暂静默后，酒馆里轰的一片大笑声响起，孩童稚嫩的声音在本就燃烧的火焰上，浇了一桶油。 “闭嘴！小孩子不许问这些。”人类少女说，一手一个揽住身前的小兄妹，拖着他们向大门外走去。“快回家，今天的表演结束了。” 阿格雷尔顿时明白了，查内姆早估摸算好了时间，笑话就是通知人类少女提前离开的信号。 不出他所料，在女孩领着两个小家伙离开后，查内姆宣布表演即将结束。他走到了钱柜旁边，敲了敲柜台’示意老板准备打开钱柜。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参观今晚的演出。”他热情的欢呼着，一手向钱柜指去。“钱币大神啊！您卑下的仆人，听到了您的指示。原来它已经到了。” 钱柜应声而开，在一众各式各样的铜币和银币之中，有着一道划痕的深水城金巨龙。总是那么显眼。 …… 表演完全结束后，查内姆在酒馆内又待上十几分钟，清点了一下酒客们的打赏和老板奖励他的赏金，才悠悠地离开了酒馆的后门。 阿格雷尔把玩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金巨龙，远远地跟上了查内姆。不管行骗得手的戏法师多么的小心谨慎、东绕西绕地企图甩开身后可能存在的追踪者。但在心灵感应的作用下。穿越者在五十尺外始终不紧不慢地吊在他身后，甚至连查内姆都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完全没发现身后还有一个可怕的监视者。 就这样，阿格雷尔一路尾随着查内姆来到了卓诺镇上最便宜的一家旅店。这是一幢破旧脏乱的房子。木门吱呀作响，窗户破败不堪，歪挂的招牌在勉强地支撑着。显示它还是间旅店。这里的顾客既粗鲁又吵闹，地板结了厚厚的一层泥，桌子和椅子上的油腻可以用来炒菜。不时有酒鬼的呕吐声传来，一些顾客肆意地和女招待调笑，还有人在无聊地叫骂和打斗。 查内姆回到到旅店之后。看都不看一眼，立刻上楼回房休息，而阿格雷尔则来到了旅店老板的台吧前。略施小计，就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全部信息。原来查内姆和人类少女以及两个孩子住的地方是两个单人间。由于他们是在不同的时间段分别住进了这家酒店。所以老板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两男两女各一间屋子。偶尔四个人会聚在一起聊天，就像萍水相逢的房客一样，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阿格雷尔被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有罪，更何况穿越者也不是治安官，没有义务将他们绳之以法。他只是对他们有点好奇而已。毕竟兄妹两人都能自学掌握一环奥术，这样的天份在人类中可并不多见。 而且他们骗术真是很有创意啊，说不定以后没钱花了。他也能效仿一二。 …… 在查内姆的房间里，雪莉.穆迪正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哥哥。今天的表演像以往一样顺利，但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晦笼罩在少女的心头。她知道，不安的源头就是混血半精灵的那一双缟玛瑙色的眸子。他应该是一个成年男子，可相貌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更没有男子气概的象征——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和胸前厚厚的茸毛，简直就和精灵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那双眼睛仿佛是黑暗中汇聚成的虚空。一直从深渊中凝视着她，几乎要把她的灵魂都吸进去。吞噬她的一切。太可怕了，突然。房门开了，查内姆走了进来，随手又关上了大门。 雪莉赶忙迎了上去，看到哥哥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瘦削的身材，一阵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查内姆哥哥，你又没吃晚饭么？”少女心疼地说，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布包，然后是一小瓶麦酒。“要是我嫁给那个胖领主的话，我们大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凭你的智慧，也许早就成为一名正式的施法职业者了。” “住嘴，雪莉！”查内姆厉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跟你根本没关系。那个像恶魔一样的肥猪不但逼死了带我们长大的伯尼哥哥和黛拉嫂嫂，竟然还强迫十三岁的你嫁给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当年要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他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流浪这么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亲人和魔法才是真的。当初如果我能早已点觉醒术士的能力，哥哥和嫂子就不会被荒年的高利贷逼死；雅格布和丽娜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我们兄妹四人更不会过上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这一切，都是我无能的错啊！” “哥哥，不要对自己太过苛责了，”雪莉说，她上前一步轻轻拥着查内姆的脊背，把自己的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已经攒够了五十个金币了，收手吧。明天就启程去山顶村，找到乔甘大师，请求他收你做魔法学徒，这样就能完成你的梦想了。不用担心我和雅格布、丽娜。我会想办法在冒泡大锅酒馆找一份女招待的工作的。” 查内姆皱了皱眉，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他一把抓住雪莉的手腕大声道：“女招待的薪水能让你抚养两个孩子吗？你要去做那种生意，除非我死了。” “可我们不能一直靠在酒馆里行骗活下去啊。”雪莉说：“这里精灵和半精灵很多，也许不知道哪一天，在我们表演的时候，身边就坐着一名真正的施法者。靠戏法行骗，早晚有一天会失手的。到时候，你不但会被处以十倍的罚款，还要服整整一年的苦役。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果不出卖自己的身体，怎么同时养活三个人？哥哥，只要成为真正的施法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苦难只是暂时的，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查内姆懊恼地抓着头发，他不明白平时好好的妹妹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们才在这家酒馆待了七天，骗了六次。（其中又一天来了个一身法师装扮的人，查内姆没敢表演那个变钱戏法。）要是往常，他们都会在同一家酒馆待上十天，然后才会考虑换一家酒馆来继续这种行当。 必须想办法说服雪莉，哪怕他放弃学习魔法的机会，也要让妹妹和两个孩子衣食无忧地活下去。雅格布和丽娜很懂事，知道哥哥和姐姐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同时他们不但积极地配合自己的骗局，也在努力地学习表演技巧，等他们长大了，四个人分成两组就能快速地骗钱了，到时候再去学魔法也来得及的。 “雪莉，相信我。我能把事情处理……” 还没等查内姆把话说完，一阵“铛铛铛’的敲门声音就打断了他，同时一个十分可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嗨，前凸后翘的金发小洋马，我们来打个商量吧。让你哥哥去自首，然后我包养你怎么样，即使有两个拖油瓶也没关系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22章 查内姆 （下） “什么人！”查内姆一把拉过雪莉，将她护在身后。“是谁在外面，太晚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睡觉？和你妹妹一起吗？这可是单人间！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哎呀、哎呀……亲兄妹恩恩爱爱的……桀桀桀桀……光用想的就让人受不了受不了，真是太刺激了……啊，不！是太羞耻了才对。” 查内姆对这个下流的声音感到困惑以及愤怒。但理智告诉他，来者非是易与之辈，能在门外控制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这样的技巧，足以证明他是一名真正的施法者。难道是兄妹二人的把戏终于被有心人看穿了吗，领主大人已经派人来抓他们了？ 当查内姆惊慌失措的时候，门锁喀嗒一声开了。当查内姆立刻向前跳去，想要重新扣上门栓时，门却向内猛然开启，逼得他往一旁扑去。 “该死，钱币大神会惩罚你的。”他诅咒着，一手指向桌上的一个水罐，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羊毛，施展无声幻影制造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幻像。 下一瞬间，破门而入的阿格雷尔只见一个水罐、两个人影从三个方向一起向自己冲过来。穿越者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加持了速度爆发的心灵异能，伸手带出一连串残影迎向水罐的撞击。阿格雷尔视查内姆的幻像如无物，一只手干净利落地接住了水罐，另一只则狠狠地抓住了查内姆的持着匕首的手腕。 他眼中的黑芒对着金发的戏法师一闪即逝，瘫痪暗示立刻让后者的四肢失去了知觉。 眼见查内姆被突然闯入的黑发恶魔软绵绵地放倒在地上，雪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条由寒气和冰屑组成的射线从她的指尖射出，笔直的打在黑眼恶魔身上。 阿格雷尔连喷嚏都没打一个，法术抗力就将这股寒流轻易地驱散了。 雪莉呆住了，海蓝色的双眸大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的法术被抵抗了。无声的恐惧伴随着对哥哥的担心。她跳向阿格雷尔，腰间的匕首在半空中出鞘，刺向穿越者的喉咙。 阿格雷尔举手投足之间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让她瘫软在自己怀中。阿格雷尔一手揽住雪莉的腰,另一只手轻轻地用指尖在其背部游走,就好像享受着美人的主动投怀送抱一样。不得不说，北地女孩身材发育的真好。年纪轻轻的就不输给黑暗精灵中成熟女性，充满青春气息的饱满娇躯贴在身上舒服极了。 “放开我妹妹，”查内姆抬起头颅，目光仰视着穿越者，他的眼睛恨不得生吃了阿格雷尔。“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她没有关系。带我去见治安官吧，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天才的魔术师先生，你至少有两点弄错了。”阿格雷尔说，他脸上故意弄出一种销魂的表情。“第一，我跟这里的领主没有一个铜尖儿的关系，也不知道治安官是谁。第二嘛……”他暧昧地笑了笑，“我的手要是真这么脏，那就别怨我在你妹妹雪白挺拔的胸脯上擦干净喽！” 查内姆气的浑身直发抖。但突然想到眼前这个无耻家伙，并不是领主的手下。也许只是来敲诈的，而他和雪莉这几年的行骗生涯。已经积攒了大约五十几个金币。为了不让妹妹受到伤害，造成难以挽回的遗憾，一部分钱财是可以舍弃的。 想到这里，查内姆压下了愤怒，神色平和地开言问道：“十个金币，你马上离开。我们双方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怎么样？” 阿格雷尔哈哈大笑起来。是真正的愉悦之笑，两人对话听起来。他就好像一个邪恶的反派一样，真有意思。“十个？少了点吧，把你押到卓诺镇中心的城堡去，我都能拿到二十个金币的赏钱，您这是在逗我吗？” “这已是我们的一半积蓄了。”雪莉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在阿格雷尔耳边嘤咛，“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几个孤苦伶仃的兄妹吧，我会感谢您的，就像这样哦。”她轻轻舔了他的脖子，用口腔中最柔软地部分触摸着他的皮肤。伴随着楚楚可怜的哀求声，情欲在羞人煽情的气息里迷离。 阿格雷尔的神经忍不住轻轻颤抖了。接着他定了定心神，视查内姆和雪莉的魅惑人类于无物。他集中精神对雪莉使用了瘫痪暗示，接着温柔地把雪莉先抱到了床上。然后把查内姆拎到了床边，让其俯卧着，兄妹俩的眼睛彼此对视在一起。阿格雷尔上了床，亲吻着雪莉像天鹅一样雪白修长的美颈；一手从雪莉衣服的下摆处伸了进去，抚摸着她翘挺的臀部。 突然，阿格雷尔做了一个在口袋里找东西的动作后，表情懊恼地站了起来，抬脚向房门外走去。 当穿越者离开房间后，双眼瞪的通红，牙齿险些被咬碎的查内姆忙跟雪莉说：“听著，妹妹，这个男人一定是从深渊跑出来的恶魔，可能很久没碰过女人了，竟然想当着我的面强暴你，这种眼睁睁看着你被……耻辱比死亡还要让我痛苦。我绝不接受这种结果，雪莉，我兜里还有一瓶偷来的魔法药水，等下你喝掉后，带着雅格布和丽娜赶紧离开这个小镇，我留下来挡住他。永别了，我亲爱的妹妹，我爱你！” 哪知六神无主雪莉脸色煞白地说：“哥哥，我很高兴在最危险的关头，你仍然第一时间想着我安危。但我真不知道是应该走还是不走的好。没错，他是一个从深渊跑出来的恶魔，看起来也像很久没碰过女人的样子，但、但他不是在亲我的脖子，他是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他觉得你很性感，问我哪家神庙有卖润滑液和女用魔法按摩棒的。他想和我们一起双飞……还想看着我带上…那种按摩棒…侵、侵犯你。我亲爱的哥哥。我也爱你。但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啊……！！！”查内姆顿时菊花一紧，脑中轰的一下，差一点没晕过去。 一瓶魔法药水，只能让一个人离开。如果查内姆喝了。雪莉必将失去女孩宝贵的第一次。如果雪莉喝了，查内姆必将遭遇人性中的绝对黑暗扭曲，说不定以后的人生观价值观都会彻底的颠倒，被掰弯成一个玻璃圈的同好者。但如果兄妹之间彼此牵挂对方，谁都不肯喝药水……那结果…… 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了,两人想都不敢想…… 且不提查内姆和雪莉为了一瓶魔法药水互相推让，生离死别。 单说阿格雷尔在对两人开了一个恶劣到极点的玩笑后。还不忘将钱袋塞进了雪莉的裙子里，当然顺手模两把弹性十足的屁股肉只不过是一点意外。 穿越者顺道回了一趟少女之吻酒馆，告知酒馆老板，自己已经好好教训了他们一顿。在他义正言辞、晓以大义的王霸之气熏陶下，终于把他们领回到了正确的守序善良道路上来。现在他们知道自己错了。已经决定痛改前非，洗手不干，准备去当魔法学徒这份前程似锦的职业去了。至于这六天短的钱，就当做他出手的报酬好了。某种意义上讲，阿格雷尔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给了他们一个今生难忘的教训…… 酒馆老板雷夫.银刺听的哑口无言，想找治安官主持公道，但在阿格雷尔‘善意’劝导之下。只好自认倒霉，好在查内姆的表演为他带来了不少额外的生意，再加上阿格雷尔的金巨龙。所以他心里还是多少宽慰些。并还诚意邀请阿格雷尔来参观几天后的吟游诗人大赛。阿格雷尔随口应了一声，就决定返回艾尔菈的小屋睡觉。 天黑之后，现在他经过的地方，身后的行人渐渐少了，集市、商贩和表演的吟游诗人也都寥落了。 从少女之吻酒馆往回走的一路上，一些想法萌芽般地从阿格雷尔身边冒出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听见查内姆和雪莉的凄惨身世，一时不住内心的冲动。竟然把所有的金币都塞给了他们，没给留下一个铜板。但他今天的恶作剧可算得上是别出心裁。穿越者想着，甚至后悔有些离开的太早了，这样他根本不知道这对兄妹最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会自暴自弃的先滚一次床单儿？ 就在这个想法从他的思绪中闪过时，使得年轻的男子双唇中爆发出一阵大笑。说真的，他试着想象他们发现被人愚弄之后，既羞且怒的样子。但不会真的那么过火吧，在有神祇存在的世界，行不伦之事，是需要莫大勇气的愚行，且死后是不会有善良神祇接纳他们灵魂的。 阿格雷尔摇了摇头，那对兄妹终归是不可能这样的，这里是思想封建的西方古代世界，兄妹禁忌这种文明时代的堕落产物，是不会出现在一对彼此扶持面对艰苦人生的兄妹身上。自己的想法真是——污垢了。 …… 怀着几分自嘲，阿格雷尔凭着记忆，找到了艾尔菈房子附近的小花园，一幢木制的房子，围在灌木丛中，建成了一朵波浪的样子。穿越者来到门前，伸一只手握住了门上新月形的把手。一股神清气爽的放松感传遍了他的全身。几十年了，这是第一次住进屋子里，感觉真好啊！就是不知道，这里能否算得上是他今后的家。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动门把手，用力一拧，门“咯哒”一下打开了，他径自走了进去，并随手把门轻轻合上。 阿格雷尔轻车熟路地来到椭圆形的大床旁边，解开扣子脱下上衣，将其放到了一边的床头上，接着随手撩起了树叶形的床帐。然而，一道柔和的视线从床帐里射了出来，床上的不速之客坐起了身，用轻薄的被子盖住了裸着的稚嫩娇躯。如同丝线般的金色长发散落在她的两肩。在黄铜灯具发出的朦胧光线照耀下，如同瓷器般白皙的肌肤和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让阿格雷尔瞬间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二次元世界。 这是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美丽小女孩，头上戴着有蕾丝花边的白色发冠，身上不着寸缕，正用一双漆黑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在其面前宽衣解带的怪叔叔。那付可爱又可怜的模样不由让穿越者眼睛都看直了，被子下露出那段粉嘟嘟的小腿更是让他喉咙不自觉地咽了几口口水。 “大哥哥，你是偷偷潜进地来想要欺负偶的坏人吗？” 这一定是针对我的陷阱……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哪有那么巧合，白天艾尔菈前脚走，晚上床上就自己变出来一个极品萝莉的！呵呵，连我以前上学时的爱好都一清二楚……呵呵……我可是不做萝莉控好多年了！ 阿格雷尔在心里拼命对自己说不要上当，这是陷阱，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越变越猥琐的眼神。毕竟有着十多年积累下来的特殊爱好，就算他已经被好几个熟女给掰正了，但萝莉控之魂永不熄灭，只要有一点星星之火，就能燎原……嘿嘿……萝莉可是有三好呐——音清体柔易推倒。而且这个世界没有警察叔叔来救你哦，嘿嘿。 “嘘嘘，别出声，叔叔是个虔诚的医疗牧师，特意被请来给你检查身体的。来，让叔叔看看你发育了没有啊。乖，别说话哈。”阿格雷尔说，身体中的萝莉控之魂在熊熊燃烧，它高声轰鸣着指引他一步一步接近床上的萝莉。 “妈妈，有叔叔要和我一起睡觉，我该让他上床来嘛？” 一声巨响，房间的另外一道门猛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类似睡衣的李子色长袍，个子高挑，身材曲线毕露的精灵女性，带着一双吃惊愤怒的眼睛走了进来。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气质，好像整个人都冒着火焰。(未完待续) 正文 第23章 幕后（上） “离我的女儿远点！”她用力一挥手，焦急的喝令道。汹涌的魔力让长袍衣衫飘飘，本就在一侧高高地开着叉的裙子下摆更是被风吹到了腰际，露出线条优美的大腿和一条白色的棉质内裤。上半身随风微微浮动的丝绸也不甘寂寞，在奥术灵光的配合下，让她身体的一部分仿若彩虹般绚丽多姿，而另一些露出的部分则完全赤裸，令阿格雷尔想入非非,生出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以阿格雷尔对精灵的熟悉，或许能看出她的年龄最少也有几百岁了，但在一副如此曼妙的身躯面前，一个颜控的眼睛又怎么敢承认对精灵年龄很熟悉呢？ 罗丝的八条腿啊！这陷阱真是太刺激啦！一个萝莉还不够，竟然还有一个把超俗的气质和令人心跳的性感，完美融合在一起的极品精灵御姐！先萝莉？先御姐？母女一起？还没算人妻呢！阿格雷尔充血的大脑几乎要停止思考了。 但被一位如此怒气冲冲的母亲，衣不蔽体地堵在其女儿的床边，恐怕没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胆子把脑中的念头付诸于行动，就连腥白汁上脑的地球穿越者也不例外。 “夫人，请您冷静，”他说，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是艾尔菈的好朋友，是她让我住在这里的，这、这是误会，请您听我解释。”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一瞬间阿格雷尔脑中突然想起了查内姆故事中，农夫翻来覆去的一句话——哎，一些事情，你永远无法解释——因为。他举起了双手，而正巧他的皮带同样被抽了出来，所以……他的裤子也掉了…… 然后，没有然后了…… ***************** 泰斯特脸带喜悦，轻松地走下了楼梯。深入了莎莱厄雅的坟墓。原本覆盖在的石头台阶上的厚厚灰尘，已不再存在。在过去的几天里，它们都被粘在从这里成批离开的吸血衍体鞋底上，同去了卓诺镇。 来到底部后，他轻车熟路地穿过拱门，进入吸血鬼的巢穴。各个墓室中。占主导地位的石棺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跪在地上的新生吸血衍体。它们的头像弓一样垂在地下，祈祷着未来的美好愿景。 在墓室中间的祭台中央，莎莱厄雅独自孑然而立。她的样貌永远停留在了生前最美丽的那一刻——一个引人注目的年轻女性精灵，有着长长的黑发和瓷器一样光滑洁白的皮肤。 莎莱厄雅站在跪着的吸血仆役群前面。向空中高举着双手。他们之间到她的头顶上方的空间，漂浮着一个大箱子。苍白的白色能量光束从箱子里四散而出，直没入每一个跪着的吸血衍体头顶。 刻在在盒子中间的是一把从一颗人类头骨顶部刺入、从头骨口中刺出的长剑，在头骨上长剑刺入的地方尽是裂纹。在泰斯特所属的神秘组织中，这个符号代表着胜利之刃，即精灵至上。极端的狂热者静静地站在原地，享受着眼前的景象。 很多不知内情的精灵都为胜利之刃工作过，例如卓族追猎者之类的。但只有少数精灵才有幸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样的工作。许多人为了这个原因而牺牲了，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对整个精灵种群的贡献有多么的伟大。但泰斯特不同，他打从懂事起的孩提时代就已经被耳提面命了。 很久很久以前。当伟大的精灵城市密斯卓诺在261dr被建立时，仇恨的种子就已经被种下。在次年年末，五个重要的精灵家族发觉在自己的意识观念中无法再认同人类，他们不过是些劣等的物种。在这些精灵看来，人类不过是肮脏的长毛猴子，甚至还不如游荡在野外的那些怪物。因伊尔明斯特而死的斯塔林家族长曾经说过。人类的存在只是为了玷污自己的巢穴，破坏所在的大陆。然后移民到下一个地方，继续毁灭那里的所有美好事物。 人类这种无法与这片大陆和谐共存的天性激怒了这五个家族的成员。对人类的深刻痛恨成为了他们最突出的特征。因为这些家族拒绝容忍人类。因此不可避免在密斯卓诺中掀起了社会和政治的冲突，冕王向非精灵开放该城市的决定更成为了矛盾被激化的导火索。 但是这五个家族并没有让冲突发展到公开的斗争（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做只会让人类最终凌驾于精灵之上），取而代之他们离开了密斯卓诺，在接下来的数个世纪里，这些家族的长老们秘密地与拥有相同观念的精灵们会晤，一起商讨并争论如何才能最好地对付讨厌的人类，此时他们为自己安排的任务似乎已经很清楚了。人类像野火一般在费伦蔓延，居住在精灵通常非常蔑视的地区，但因此也使得人类的版图日益增大，逐渐超越了整个精灵种族所占据的版图。 在他们争论的同时，这些精灵记录着自己见到的一切，将其作为自己为什么持有必须遏制人类这一观点的日益增长的理由，他们对贪婪的人类，一面将自己的口袋塞满金币，一面抢夺着同类的食物而感到震惊。对奉行砍光烧光策略的人类，在内斗的时候对大陆的破坏比对敌人更彻底的行为而充满愤怒，而最令他们感到狂怒的是人类所进行的最目光短浅的行为——仅仅为了建造牧场放养家畜就大片大片地砍伐森林。 破坏了密斯卓诺的哭泣之战（711－714dr）最终促使这个正式组织的创建，这个组织的成员不再只是袖手旁观或只是记录这些人类渣子所犯下的罪行，而是得出的最终结论——人类是害虫，必须从费伦根除。他们感到迫切的需要要为精灵种族而战，他们的成员分为多个小的团体。散在各个精灵版图，为给自己指定的任务——屠杀人类——而训练。 特别是那些在精灵大撤退中被遗弃而现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包括阿笛普森林、科曼索大森林、至高森林、月之森、琼达尔森林、冬之森、无冬森林和边境森林。胜利之刃的成员打击着所有被他们憎恨的敌人，不只是对人类进行攻击，还计划减缓或甚至遏止人类在本来已经够大的版图外的进一步扩张。 但胜利之刃的成员实在是太少了。只能通过煽动其他的势力来达到消灭人类和半精灵的崇高目的，哪怕行必要之恶也在所不惜。 莎莱厄雅祖母就是其中最极端的一个，而且还是骄傲的斯塔林家的一员，鉴于组织人手不足。她为了崇高的事业不惜放弃了前往阿梵多精灵神国的机会，转化成了能奴役大量炮灰战士的吸血鬼。从此以后她固然不老不朽，但终究不被自然所容。不但被太阳光和正能量所克制。连灵魂也得不到救赎。至于祖母为什么不选择成为精灵贵族家族传统的精灵巫妖？这……想想巫妖那副干瘪的模样，泰斯特瞬间就把这个问题遗弃到了脑海深处。 幸好，最近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愉悦，他现在即将成为卓诺镇的领主。很快得知爱子死讯的银龙母亲也将死在恶魔手里，想到这里。他轻轻裂开了嘴角微笑着。一段时间之后，他甚至可能是新生艾瑞凡达的国王。哦不，还不行。为了安抚那帮榆木脑袋的木精灵，新生的国家很可能还是叫叶尔兰。但在那之后，艾瑞凡达必会替代叶尔兰，不会很久的。这个火热念头让他的嘴唇裂开的弧度越发加大了。 泰斯特心情本该一直高涨下去，毕竟他想要的东西就要得手了，不是么？可不知为什么。一个曼妙的身影在眼前一闪即逝，心脏莫名其妙的发出一阵阵痛……爱莲娜…恶魔…提夫林……已经不可能挽回了，不可能了…… 察觉到孙子的异状。莎莱厄雅头上的盒子停止了发光，她把它放到地上。地板上跪着的吸血衍体们没有了力量的来源，顿时不安的骚动起来。但吸血女王视而不见，只是将垂下的视线停留在等在拱门处的泰斯特身上。 “泰斯特，”她说，声音听起来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过来吧，我的孙子。”她挥手招唤他到高台上来。吸血衍体们马上在一片嘶嘶声中。如潮水一样为泰斯特向两边分开。地板被清洁得干干净净，让精灵在拥挤的墓穴中畅通无阻。 走近平台。泰斯特跳上台阶，在莎莱厄雅面前单膝跪下。吸血女王将手递了过去，让其在手背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虽然它似乎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精灵柔软、水嫩的皮肤，但传到他嘴唇上的感觉却是冰冷的、没有生命活力的死肉。 “有什么新消息么？泰斯特？”莎莱厄雅问，轻巧地收回了她的手。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日精灵说，他的膝盖离开了地面。”绿草节庆典会持续好几天，周边的定居点都会派出贸易商队，我们的人混进去不会惹人注意的。 泰斯特双手搓在一起，他对自己提出的计划一一被实施感到很兴奋。“假冒的爱斯泰尔领主会带着精灵们和恶魔兜圈子，在适当的时候，他会伪造一个自己和恶魔同归于尽的遭遇战场。但去收尸的艾尔菈发现的却是正真爱斯泰尔残留的骨殖。由于被恶魔邪恶的魔法亵渎，它不但不能作为复活的凭依，甚至连灵魂也无法被唤回。到时候，得到消息的母银龙会被告知是格林萨克亲自所为，而至高森林的守夜人却没有及时拯救她的爱子…… 哈哈，一头发疯的母龙，独自冲进地狱门堡，绝对十死无生。而艾尔菈为了阻止她的愚行，势必也将同往。这样我们也许不费一兵一卒就能除掉两个大敌，当然，也可能是三个。不过，我不会做这种侥幸的打算。” “棋子都在按着预定的轨迹移动。很快，整个至高森林都将听从我们的命令。”吸血鬼满意地轻笑。“你做的很好。” “谢谢您的夸奖，祖母大人。”膨胀的内心，让泰斯特充满自信。 莎莱厄雅张开双臂。”到我这里来，泰斯特。让我拥抱你一下。” 执剑领主泰斯特顿时愣住了，“拥抱我？”一股寒冷的阴风吹过墓室，并把拉着泰斯特的斗篷紧紧裹住了它的主人。 吸血鬼莞尔一笑。“这不是精灵的习惯吗？当我们高兴的时候，不是用这种方式来分享喜悦的吗？” “这、这……”泰斯特欲言又止。拥抱吸血鬼？这让人感觉怪怪的。“是的。是的。” “那就来我这吧。让我抱你一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莎莱厄雅大张着她的双臂。 泰斯特退了一步，但他撞上了什么东西，阻止他向后移动。望着他的肩膀，他可以看到虔诚的吸血衍体们死死地扣住了它。他们嘴里发出嘶嘶的笑声，挡住了通向拱门的路。 豆大的冷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莎莱厄雅的脚没有移动半分，甚至她的胳膊依然向两边敞开着，就这样贴着地面滑到泰斯特面前。“你应该迁就一下你的祖母。” 泰斯特把手放到了月刃的剑柄上，但深蓝色的月之石拒绝了他，月刃没有出鞘。这正是先前莎莱厄雅交给他的那一块。他的膝盖发软了，莎莱厄雅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但……谁能代替我执行计划。” 莎莱厄雅双手环抱住泰斯特。长长的锋利的牙齿和血红的眼睛，掩盖了她本就不俗的魅力。她张开嘴，一口咬在颤抖的精灵脖子上。 泰斯特抽泣着。“但是……我不明白……您是我的祖母啊。” 让他安心的是，莎莱厄雅只轻轻吸了一小口泰斯特新鲜、脉动的血液，就放开了他。(未完待续) 正文 第24章 幕后 （下） 莎莱厄雅向后退开一步，闪烁的光芒包裹住她的整个身体。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她周围的空气开始摇晃和震动，在下一瞬间，精灵吸血鬼女王忽然变成了她孙子的完美复制品。 泰斯特捂着喉咙上的伤口，抬头一瞥，惊恐地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莎莱厄雅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不能让你去卓诺镇亲自执行计划，我的孙子。”她说，她的嗓音是一样的音高和音调，就如同泰斯特自己的发出来的一样。“我已经派阿玛迪欧和爱莲娜去执行渗透计划了，见到她，你的心会变软的。” 吸血女王解除了浮空术，将美丽的纤足踏到了真实的地面上，然后一手把泰斯特推进了两个等待已久的吸血鬼侍女怀抱里。 “哦不，祖母，你不能这样对我。”当侍女们把他拽向黑暗中的小房间时，泰斯特大喊道：“让我再见她一面，一面就好！” “不行，我亲爱的孙子。”莎莱厄雅微皱眉头，黑暗的魅力向周围四射。“斯塔林家的后裔只剩下你一个了，我不能让你冒险。你的每一滴血每一滴汗，甚至每一滴口水，每一滴精华，都必须流进日精灵女性的肚子里，传宗接代才是你的主要责任。至于玛莲娜……那只不能下蛋的母鸡，你最好还是……忘了她吧！” ***************** 阿格雷尔在母女双飞的美梦中一惊而醒。他躺在一张酒桶拼成的简易床板上，上面铺着一张裹着绸子的厚羊毛毯，一环奥术——忍受环境——让它温暖舒适，气味芳香。穿越者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感觉自己其实一点儿不想起床。他摸了摸热血沸腾的下身，又摸了摸自己依旧光洁的脸蛋——全都完好无损。 “罗丝的八条腿啊！昨天发生的事都是一场梦吗！” 可是，女精灵一连串印象深刻的组合攻击又出现在他的记忆中。阿格雷尔的胸口隐隐作痛，骨折愈合后的瘙痒，以及被捉奸在床的惶恐全都返了回来，让阿格雷尔确信这一切并不是梦。 在沉睡和清醒之间的那片刻的朦胧中。原本还有一点赚到了的窃喜的滋味。但现在，阿格雷尔在现实生活中的尴尬境遇又摆在了他眼前，逼着穿越者不得不处理它。 从柔软的毯子下面抽出腿，让乏力的双脚紧贴地面。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 超多好看小说]酒窖里看不见一点光芒，这样更好，黑暗很适合他现在没脸见人的心情。 阿格雷尔的意识在虚空中任意遨游着，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提示时间流逝的参照物，就是满是酒精味儿的酒窖里缓慢的滴水声；偶尔也会传来啮齿动物试探性的抓咬声和他空荡荡的胃里传来的隆隆声。穿越者被关进酒窖里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在阿格雷尔感觉中，却像是过了一个多月。胳膊和腿上都被套上了锁链，另一头链接到墙上。虽然它有足够的长度能够让阿格雷尔四处走动，但他没有地方可去。即使有，也只不过是到房间另一端去看看空酒桶。 所以阿格雷尔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试着用睡觉来打发时间。由于缺乏一个安静的睡眠氛围，也没有食物来补充身体的消耗，即使同样可以让思绪漂流进无眠之梦的幸福虚无里，但很难在那里一直持续停留。 被当做枕头的空酒瓶很坚硬。时间长了，隔得他脖子很疼，像是被咬掉了一大块血肉，所以每隔几分钟他就会醒来一次。良久，一个新的疼痛点出现在脖子侧后方的肌肉群，阿格雷尔感觉自己好像不八落枕了。 不时地，有啮齿类动物鼓起勇气，试着向他发起突然袭击。它们一开始没有上来就拼命撕咬，而是想先试试他的味道尝起来好吃吗？但几次三番的吱吱乱叫后，又不敢近身。阿格雷尔恼了，本就半梦半醒的他，被这嘈杂的噪音，吵得心烦意乱。胆子最大的一只啮齿动物首领被阿格雷尔飞起一脚。踹成了一滩烂泥一样的不明物体，飞到了酒窖对面的墙壁上。这下其余的鼠辈顿时作鸟兽散，世界清静了。 当睡眠不在找上门的时候，阿格雷尔安静的思考，想到精灵夫人对他的怪异处置，有很多不合常理之处：她把他关进了沉寂多年的酒窖里。还用锁链铐在了墙上，而不选择将他交给治安官定罪惩处。这位精灵美人是想干嘛？密室调教么？很难想像精灵中也会出现有这种爱好的女性，有一点小激动，就是不知道他这幅身子骨能否经得起重口味游戏的摧残。 一番yy过后，阿格雷尔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诽谤艾尔菈的长辈，但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在他身上发生。他没有控制自己越想越歪念头，也不想控制。自主的控制意味着他知道应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但他不知道。 过了一段时间，坐在黑暗中，他的思绪一阵散乱，好像又要打瞌睡了。但螺栓滑动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酒窖的门要被打开了。果不其然，一道耀眼的灯光射进了他的眼睛。他举起手臂挡住了它，避免自己的瞳孔被灼伤。透过手指间的缝隙，阿格雷尔又一次见到了精灵美夫人。她冷艳而清高，一身素装，肤如凝脂，风姿绰约。走到阿格雷尔身前，也不说话，只将一个用手帕包裹住的小布包放在地上，示意穿越者吃饭。 阿格雷尔滚到床的另一边，抬脚欲下地，却发现这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得多。身体中的血液流动缓慢，腿部的肌肉虚弱无力，膝盖也一直在向他抱怨。咦，他明明回家前刚刚吃过晚餐，身体怎么会像好几天没吃东西的样子，难道细胞里储存的营养物质都用来修复损伤了吗？ “您就不说点什么吗？即不杀了我泄愤，也不把我交给治安官。”阿格雷尔问，晃晃悠悠的身子，孱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您知道我是艾尔菈的朋友……而且是故意把我囚禁在这里的，我猜的对吧，玛莲娜婶婶。” “是的。我是故意的。”精灵女子说，这是阿格雷尔首次听到她开口说话，声音清脆悦耳，但较一般女性的声音低沉。“别问我为什么，你问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十天，只要十天。到时候你自然会获得自由。然后就和艾尔菈离开卓诺镇，离开至高森林，回科曼索去。” 话音未落。玛莲娜伸手扶住阿格雷尔的胳膊，帮助他坐到了地面上。 阿格雷尔感觉头有点晕，浑身无力直冒冷汗，很像是低血糖的症状。他把身体的重心放到了屁股上，让虚脱的大腿肌群得到了片刻的喘息。穿越者来不及思索玛莲娜透露个警告信息，忙抓起包裹并打开了它。在里面，他发现一整条的精灵面包和一小罐蜂蜜酒。阿格雷尔没有浪费时间将面包撕成一片片的小块，而是把它整个塞进了嘴里。饥饿的痛苦是一个明显的提示——他的身体状况是多么的糟糕。 阿格雷尔认为这种痛苦，仅次于他所遭受过的心里创伤带来的悲痛和肉体被金属刺穿所带来的疼痛。但现在，他有了能够果腹的食物。哪怕他空空如也的胃囊几乎能装下一头整头大黄牛。口中的无上美味，本应该是阿格雷尔所尝过的最轻、最甜、最细腻的面包。每一口都给他的味蕾带来甘美的享受！但如今的穿越者却来不及细细品味这难能可贵的精灵珍品，反而如猪八戒吃人生果一样，狼吞虎咽，食而不知其味。 “慢点吃，”玛莲娜告诫道，“像你这么嚼都不嚼就往下咽，它会被你吐出来的。这可是精灵面包，一个男性精灵吃一小片就可以一整天不饿。就算你是半精灵，十天的份量也足够把你撑死了。” 嘴塞得满满的。阿格雷尔停止了咀嚼，用鼻子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把最后一块也塞进了嘴里，嚼了三两下就和之前吞食的剩余部分一起咽了下去。“很美味，真解饿。还有吗？我还没吃饱。” “还要吃？”玛莲娜夫人吃惊的说，“这可是你未来十天的口粮。一顿都吃完了！你真是半精灵么？确定没有什么食尸鬼之类的血统？” 阿格雷尔一脸尴尬的看着玛莲娜，被当成异类的感觉可不太好。 “有人还要面包吗？我这里还有啊！” 穿越者听到从屋子里传来的稚嫩声音，然后一个娇小的人影就小步跑了过来。 精灵小萝莉穿着一身白色的丝质睡裙，正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刚洗过的长发在烛光中散着耀眼的金色光泽。就那么自然地散在肩后。那睡裙的前襟处露出了隐约可见的雪嫩肌肤，一种不亚于丝绸的光洁与细腻，和她小手中的精灵面包同样令穿越者食指大动，如果能抹上一些精灵萝莉汁会是什么味道呢？真有些期待啊！ “法莉斯，回去，”玛莲娜夫人突然怒喝一声，满脸的严厉，“离这个半精灵远点！别再看他了。听着，法莉斯，别在一个下流的瑞维尔面前丢了我们的脸！” 可小女孩仍然目不转睛地，偷偷地看着阿格雷尔，看着他线条柔和的脸，缟玛瑙色额的瞳孔，被剪断的耳朵，和其他怪怪的地方。阿格雷尔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个举动可把玛莲娜夫人气了个半死。玛莲娜拉着女儿的小手，几乎是把她“拖”出了酒窖。 阿格雷尔顿时傻眼了，你们可以走，但精灵面包给我留下呀…… ***************** 酒窖的铁门被关上了，法莉斯可爱眼睛中的天真无邪马上消逝无踪。 “你怕我咬他么,玛莲娜妈妈？”她说，白嫩的小手摸了摸翘挺的小屁股，仿佛炼银造成的伤口还有一点点疼。“我一见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精灵夫人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不是已经打了他一顿给你出气吗？那点小事别再放在心上了，都过去了。” “是因为艾尔菈的关系吗？“她说，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亲爱的妈妈呀，你永远都不能像我这么成熟。” “你说什么？” “我们和她是不同的，”法莉斯说，看着挚爱的母亲脸上满是人性的光辉，这一刻，她好像看见了的天使。“我们注定是猎人和猎物的关系，你为什么不明白呢，生存才是更为重要的。比感情和艾尔菈都重要。” 玛莲娜扑哧一声笑了，把手放到法莉斯头上，抚摸她金灿灿的头发。“娃娃，大人事你还不懂。来，我来给你好好打扮打扮。把头发梳得漂漂亮亮的，等会还要上街呢。” “随你喜欢吧。”法莉斯无力的叹息道，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多少次了，她都想问玛莲娜，她是否能理解自己。可亲爱的妈妈如何能懂她的心呢？虽然她很爱这位温柔的母亲，但玛莲娜体会不到她被困在幼小身躯里的感受。 几十年前，刚成为吸血鬼的时候，法莉斯别无他想，生活的天真浪漫。她倍受呵护、饮食无忧。过着奢靡的贵族生活，畅饮着各种生灵的新鲜血液。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这么快乐的生活下去。 但几十年过去了，法莉斯的灵魂逐渐成长，开始注意到内心深处的躁动，忧虑也逐渐滋长，而周遭的世界始终不变。单调乏味的永生成了她的精神负担，再多的鲜血和珠宝也不能填平她内心深处不断扩张的空虚。 吸血鬼必备的棺材，它们太大，而她永远也长不大。从那一天之后，法莉斯就拒绝和玛莲娜挤在一个棺材里。吸血鬼萝莉选择睡在柔软的大床上。摊开的肢体、手臂与腿弯成的不正常角度，都隐约地流露出成熟灵魂对某种事的渴求。(未完待续。)xh118 正文 第25章 血变（上） 大门传来了两下清脆的敲击声，玛莲娜湛蓝的瞳孔中深处的一抹哀伤，一闪即逝。“法莉斯，进餐的时间到了，阿玛迪欧他们在门口等你。” “是的，母亲，”吸血鬼小萝莉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兴奋地舔了舔嘴角。“您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我还从未见过妈妈是怎么捕食的呢？” “不了，我另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她说，头僵硬地扭过去看向别处。“别玩儿的太久，记得早点回家。还有，你答应过我的，别伤害那名叫做阿格雷尔的男子，要说话算话哦。” 您总是这样，把艾尔菈的事情看的很重要，比其他事情都重要，甚至比她还要重要……“好的，妈妈，我会照顾好阿格雷尔哥哥的！请不用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 那天早上，自从爱斯泰尔领主离去前，宣布举行好几天的庆祝活动后。开始面临大量外地同行竞争的茉莉自言自语地低声咒骂着。这位在街边卖笑为生的风尘女子已经受够她肮脏的客人了。她当初可是各大酒馆的‘头牌红人’——每天都享受着冒险者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但随着节日的临近，来到卓诺镇的商队越来越多，从南边和周边地区涌入了大量的新鲜货色，寂寞的男人们明显有了更多更好的选择，于是茉莉的身价贬值了。 “欢愉女神夏芮丝在上，又是一个恶心的半兽人，他们又臭又脏，只会蛮干,不懂一点情调。甚至出来找乐子之前也不洗洗澡！”这名被野兽弄脏的女子连连抱怨。在大道一旁的发臭水沟边，用一小盆讨来的热水，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劣质的香水混合着臭水沟里刺鼻的气味，熏得她连连作呕。她想伸手捏住鼻子，但在散发着半兽人体臭的手指接近鼻孔时改变了主意。 “我身上闻起来都有点像该死的半兽人了。”她哀鸣道。猛地将剩下的温水从头上倾倒下去。水从她头上滑落，带走残存的污秽，落在发绿、脏污的臭水沟里，然后转身离开，欲返回廉价的出租小屋里。但…… 茉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寒冷了许多。而且稍后她发现，也更为安静。并不是寒冷使她顿足不前。而是一种无声地静寂。甚至连风也停止流动了。 茉莉颈后的汗毛颤动、竖直。该死的，这地方有点不对劲。贫民窟里有无数悲惨的故事，但造成这些故事的犯人也不会放弃抢劫一个落单妓女的机会。 “是谁？”她直接了当地问，大概是和半兽人相处久了，她被染上得不只是体臭。显然还有简单直接的蛮子风格。她不再喷洒昂贵的香水，也不太刮长出来的体毛，而她说服自己这么做没问题，因为贫民窟不会有人花心思注意这些，他们更喜欢一上来就直接扒开她的衣服。 “谁在哪里？”她更清楚地再度发问。因为刚才没有人回答，所以她获得了一些勇气。她差点认为自己只是想象力太过丰富，并已经掏出了她随身携带的仅有的武器——一把从醉鬼身上顺来的匕首。但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来到她正前方。完全静止且无声地站着。 茉莉结结巴巴地好几次试图发问，但没有一个问题能完整说完。众多问题之中，茉莉最想问的。就是这家伙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名可怜、肤浅的娼妓看来，那名男子仿佛是直接从稀薄的空气中走出来的，不然就是来自根本没有深到足以遮掩他的阴影！ 那条身影踏近一步。头顶上，月光穿透一片云层，照出一个年轻的精灵男子惨白的脸。 他的容貌极其美丽。正如他身上穿戴的无数的奢侈珠宝和黑底红衬的贵族斗篷一样。一头浓密的金发和苍白、开阔的额头，性感的嘴唇上挂着一丝和蔼的微笑。“美丽的小姐。您，是一个人吗？” “啊……”精灵神祇一样的容颜让茉莉几乎要窒息了。而且他在对她笑。 “夜深了，这里不安全。”他说，向茉莉优雅地神出了一只手。“我来送你回家吧。” “好……”可怜女子的心神被精灵那双有魔力的眸子摄住了，眼波迷离而又虚幻，就像是置身在梦境中一般。看着精灵男子将她抱在了怀中。茉莉仿佛被男子那俊美的容貌摄去了魂魄似的，脸上的表情呆呆地。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倾诉着，他需要她，她也想要他，甚至可以不收钱。 精灵男子感到她的屈服，眼睛倏然亮起，可怕的红光舞动在原本应该是瞳孔的地方。“你不用在悲叹这个世界的不公了，我会……”这名吸血鬼邪恶地露齿而笑，嘴巴逐渐越张越大，露出长长的尖牙。“赐予你新生。” 接着，雪白的獠牙刺进了茉莉修长的颈子。他尝到了她新鲜的热血，那味道就像琼浆玉液一样，这些血并没有被半兽人污染。茉莉是一个肮脏的娼妓，但她的血纯净、温暖，而且甜美。 “法莉斯，来喝。”他咕哝了一声，停下了继续大啖，转头看向黑暗的中小巷。“人类的血，可是仅次于半精灵的美味。你的伤刚刚好，要多喝一点……” 话音未落，暗中藏身的吸血鬼萝莉就小跑着奔了出来，一身雪白的洋装，就像一个可爱到极点的瓷娃娃。她来到近前，轻轻地抬起茉莉的胳膊，锋利的尖牙刺穿了手腕上的血管，大口大口的吮吸着茉莉的血液。 “对了……就这样，好孩子。再多喝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法莉斯饱餐一顿。一点没想要停止，因为没有任何快感能凌驾于一名吸血鬼体会到的饮血愉悦之上。 “停，停下。别吸了，要给她留下一些血。”精灵吸血鬼阿玛迪欧说，“我们需要大量的奴仆。” 法莉斯明白自己该停止了。她知道如果没把这个可怜的娼妓的血液吸干的话，这名女子会转化成一个比她弱，可以服侍她的吸血衍体。她一个人的奴隶——至少直到茉莉也完全转化成一名吸血鬼为止。 阿玛迪欧爱怜的摸了摸精灵小萝莉的头，然后轻轻合上了茉莉那迷醉的双目。“这就是死亡……我们永远不用遭受的它的折磨。死神在凡间收割灵魂，不过，我们无所畏惧。我们的身体将保持不变……永远鲜活。” 他双手一抛，茉莉大量失血的身体摔落到不远处两名正在等待的吸血仆役手里，她会被藏在秘密的地方，直到一至四天内成为吸血衍体而复生。“但我们必须毫不犹豫的带来死亡……这、就是我们的生存之道。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面对阿玛迪欧的夸奖，法莉斯沉默了。 那一天，当死而复生的她重新睁开眼睛之后，她只记得像对待今天这名可怜的女子一样，吮吸着玛莲娜的胳膊。那是她获得新生之后的最初记忆。当然，几十年了，回想往事多少有一些出入。在那之后，玛莲娜，她化身一位含辛茹苦的母亲，在每天的黎明前带她进入她的棺材，全心全意地照顾她，直到今天。 而是阿玛迪欧，教给她，何为吸血鬼的本性。他是一位尽责的老师，（虽然有些不太好的癖好，但吸血鬼在漫长的生命中大都会出现双性恋问题）教导法莉斯怎么狩猎和诱捕类人生物。(未完待续) 正文 第26章 血变（下） 法莉斯逐渐学会了分别不同生物的血液，了解和品尝到了死亡的多种滋味。阿玛迪欧是高明的导师。他愿意教授的知识，她照单全收。阿玛迪欧塑造了她的杀戮之心。但玛莲娜待她如亲生母亲养育着女儿一般。 阿玛迪欧的品味奢靡且刺激，两人经常一起捕猎。魅惑女子邀请他们进入她的家中做客，然后在晚宴达到高潮的时候，露出狰狞的真面目，共同享用一大家子人的血液。这对吸血鬼来说，是同类之间最亲昵的行为，不亚于人类伦理关系中的父女。（除非被主人邀请，否则吸血鬼也不能进入其他人的家或房子.他们可以进入那些明确说明对所有人开放的公共场所.） 而玛莲娜在这个时候却总与她保持距离。法莉斯从来都没见母亲吸食生者的血液。虽然几次偷偷暗中尾随观察，但都被警觉地母亲甩掉了。她不理解，妈妈为何拒绝与她共享同类中最亲昵的行为。 尽管如此，她的心还是属于……玛莲娜。 法莉斯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转身要离开这里。可是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突然从另一条小巷里拐了出来，准备从这里经过，她是一个本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半精灵。与法莉斯所在的小巷出口，和阿玛迪欧所在的小巷深处，距离都只剩一半。 “法莉斯，”吸血鬼导师眼中闪过邪恶的火焰，侥有兴趣地说。“抓住她，结果她。” 精灵吸血鬼萝莉的心思只想着快点回家，戏弄那个自称是‘半精灵’的可恶家伙。好报复艾尔菈抢夺她母亲的关心，没留意闯入狩猎现场的半精灵妇人。当听到阿玛迪欧的命令时，她一转身，抬眼一瞥，却愣住了。“啊……” 只见阿玛迪欧把被吸了一小口血的半精灵母亲甩到她的面前。伸手将襁褓中的婴儿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水嫩细腻的脸蛋。“噢，一个有着精灵血统的瑞维尔婴儿，一生下来就带有不可磨灭的罪孽……”陌生的冰冷怀抱让婴儿的脸涨得通红,眉头皱着。“嘘……小宝宝，快睡吧，快睡吧。不要醒来。哈啊！莎莱厄雅大人，您真该来瞧瞧。婴儿的死，母亲的死；甜蜜的死，仁慈的死！噢，自诩正义的诸神啊！你们……看见这个了吗？” 血光一闪。尖锐的獠牙深深地刺入了新生的幼小身躯。 “不……！”半精灵母亲歇斯底里地大喊，放开了捂着流血脖颈的手，拼命向阿玛迪欧扑去。“我的孩子！吸我的血吧。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轰的一声巨响，遗忘许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了法莉斯脑海…… 看着泪流满面的半精灵母亲无助的哀求，吸血鬼少女的太阳穴一阵眩晕。 那个女人——她的脸……就像……就像她的…… “法莉斯，别让这个瑞维尔乱叫了，”阿玛迪欧抬起一脚。凄惨的半精灵飞到了萝莉的身前。“照我说的做，立刻结果她。” “不……不！”法莉斯惊恐地说，然后转身飞快地向远处跑去。 “法莉斯。回来！” 可无论阿玛迪欧怎么呼喊，也不能让她停止疯狂的举动。淹没……儿时的噩梦淹没了她。法莉斯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狂奔。像小孩子一样跑回家躲藏…… …… 月上中天，可漆黑的小屋里不见丝毫的光亮。法莉斯躲进母亲的衣柜里，让玛莲娜的衣服抱着她，就像她抱着她的洋娃娃。吸血鬼少女有数不清的娃娃，是阿玛迪欧和玛莲娜每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但从很久以前。她就已经不需要小孩子的东西了…… 两行血泪缓缓地从少女永远稚嫩的脸颊上流下，是对着这几十年屠戮生命的忏悔？还是对自己和一群杀死亲生母亲的恶魔为伍的痛恨？玛莲娜并没有奴役法莉斯的灵魂。这个秘密无人知晓，所以她的意志是自由的。可笑的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到底都遗忘了什么。 他们谁干的？他们谁……吸食了她和她生母的鲜血？ 很明显，这一起切都和一众吸血鬼的源头有关。莎莱厄雅，泰斯特；祖母，孙子，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式来发泄她心中无可消散的恨意吗……？ 法莉斯需要力量，她虽然也是一只吸血鬼，但身躯幼小。玛莲娜从不教导她有关杀戮的力量，总是反复告诫她精灵和人类的作品无处不在，绘画、诗歌、音乐……雕刻……记住，法莉斯，如果看不到身旁的美好事物……我们的永生便没有意义。 是的，过去她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比起像个博学的贵族一样对文学艺术品头论足，复仇才让她的生命更有意义。 阿玛迪欧讲诉过吸血鬼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为何不传授她怎么成为一名职业者呢！说到底，除了吸血鬼的本能力量，她又拥有什么呢？ 法莉斯的心思沉浸在为死前的生命复仇上，看来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个厉害的打手了。 那个叫阿格雷尔的家伙还有两下子，一个人就打败了玛丽斯和几只吸血衍体。要是把他转化成吸血鬼，她就有了一个值得信赖的仆从。但他们从来没没告诉过她，吸血鬼是如何转化的。她只知道被吸过血的凡人，有时候会变成吸血衍体，有时候会变成僵尸，有时候则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似乎这一切都和残余的血量有关。 但她这样的判断正确吗,她和那些吸血衍体，以及游荡在墓地的恶心东西到底有何差别，知道答案的人有很多，但没有人会告诉她。 不！她不认命！肯定有什么道理，一定有的。法莉斯回忆起自己被转化时的情景，首先是射入眼中的光，接下来是一个怜悯的眼神，以及温暖的怀抱，最后是……自己吮吸着母亲胳膊中的血液！是玛莲娜的血！ 没错，血就是关键。(未完待续) 正文 第27章 怪蜀黍（上） ps：护理病人，刚从医院回来！请见谅。对了，请问有人谁知道老年人呛咳造成肺部感染怎么办吗？ 他不但对她的箭伤视而不见，大声地恐吓她，在这里还敢和她挤一张床……诸多罪行早就应该让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但谁让他是艾尔菈带回来的呢！要是他变成了吸血鬼，再对艾尔菈拔刀相向……呵呵，那画面一定很精彩、很动人。 法莉斯守在在酒窖的铁门外，静静地等待着。透过门框上面的缝隙，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一个沉重的呼吸声，感受到阿格雷尔的胸膛有节奏的起伏，她走了进来，甚至比她刚才所处的阴影更加悄声无息。 生前她曾经是一个月精灵，过去的记忆大多支离破碎，只知道零星的片段和自己的名字——法莉斯.格兰斯。不像莎莱厄雅麾下的其他吸血鬼，她依然保留着自己的自由意志。现在，她需要一个强大的下仆，目的是向杀死她双亲的吸血鬼们复仇，气气艾尔菈只不过是顺带，这一点毋庸置疑。 一股独特的男子气味使得法莉斯好看的小鼻子轻皱了一下，但是与精灵和人类不同的体味，却掩盖不住流淌在活生生的躯体中热血的甜美和芬芳，她的犬牙开始突出，刺得小小的嘴巴发疼。在今天之前，每当出现这种饥渴的感觉，法莉斯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喝。但现在，她第一次憎恨自己的身体对这红色液体的渴求，憎恨自己为什么可以闻到它，但她却无法抵抗这可憎的召唤。 至少。她想到，他的牺牲是为了带给那些吸血鬼同胞们仁慈的救赎啊。 法莉斯伏向阿格雷尔，用冰冷的手将他颈子间柔顺的黑发拨开，然后自己跪下，伸出雪白的獠牙。分泌出大量带有麻醉功能的唾液。随着轻轻的一嗑，阿格雷尔的脖颈开始向满心复仇之火的吸血鬼涌出如蜜的汁液。 “啊……天啊……”吸血鬼萝莉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鼻端发出迷人的腻哼。入喉的鲜血超出法莉斯想象的甜美，流进胃囊的那部分一下子就被身体完全吸收了，和她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如此的与众不同，真不愧是被艾尔菈带回来的人。但……“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身体突然头重脚轻飘飘然起来。舌头感觉有些麻。接下来法莉斯脑中有种莫名的恐慌，就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今天她所遭遇的残酷真相。但没过多久，眼前就出现了无数的幻觉，正是吸血少女心中最渴望得到，却一直遍寻不获的美好向往……（变异后的血液对吸血鬼产生的作用和生者不一样） “赫赫……”她表情迷离。红着的脸对着阿格雷尔直傻笑。“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懊恼地拍了拍头，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道：“不管了，反正不重要。下一步……该干什么来着……什么来着。哦，对了。该赐予你一些我的血了……呵呵。” 吸血少女锋利的犬牙划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流着血的食指塞进了阿格雷尔嘴里。她的动作很粗暴，直挺挺的撞在阿格雷尔的牙齿上，让陷入睡眠中的穿越者皱了一下眉。 阿格雷尔白天睡过觉了。现在睡的很轻，法莉斯这种程度的触动惊动了他。在朦胧之间，阿格雷尔以为是什么美味佳肴。随即下意识的饮下了一些吸血鬼的血液，然后眨巴眨巴嘴，用力咬下。 “啊……！”法莉斯高声尖叫，酒窖的宁静瞬间被打破了。 阿格雷尔马上警醒过来，吸血鬼萝莉却不惊反怒，耍酒疯似的死命的朝阿格雷尔身上踢来踢去。小脚丫上的黑色小皮鞋甩掉了也浑然不觉。“大胆……区区一名下级奴仆，竟然胆敢冒犯主人！！！”嫩藕芽儿似的秀美脚趾在艾尔菈精心准备的新衣服上掠过。为其涂上了一层谈谈的鲜红。“男性生物里没有好东西，都是一群该死王八蛋。连刚转化成得吸血鬼也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阿格雷尔吃惊地张开眼睛，还没弄清楚状况，脸上已经挨了一脚。大怒之下，他瞬间抄住那只稚嫩洁白的脚丫，法莉斯特别的疯劲让他几乎吃不消。“够了，小小姐。我只听说过早安咬，没听说过早安踹的!你再不老实，别逼我变身成怪蜀黍啦！” “怪蜀黍？什么东西……能喝吗？算了，不管是什么……都是听命与我的奴仆！”她说，带着久经时间沉淀自信满溢的高傲，蔑视地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白嫩玉足的阿格雷尔。“我的仆人啊，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想舔我的脚，并且发誓要永远成为效忠于我唯命是从了吗？赫赫……但像你这样的废物，只配……让我……踩你的脸呀。” 言罢，法莉斯纵身一跃，被穿越者擒住的脚掌顿时和他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微微发冷的肌肤上淡淡的香气，透过秀气的脚趾肚和阿格雷尔鼻尖之间的空隙，向他的鼻孔中不断涌去。幸好没流血，只是在阿格雷尔脸上留下了一个脚印的痕迹。但这样的举动还是让阿格雷尔差点没晕过去——在黑暗视觉的帮助下，法莉斯裙子下的小裤裤被他偷窥到了！明明还是个不大点的小萝莉，却穿着很性感的缩小版成人内裤，这也太…… “虽然可以当成是发福利，但在男性尊严的立场上，我还是要说一句，你真是欺人太甚了！”阿格雷尔大怒，浑身颤抖着，无形之中背后散发的黑气组成了一个狰狞的恐怖身影。“踩脸是吧！舔脚是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后悔呀！” 被感官的刺激的穿越者刚说完，擒住法莉斯小脚的手就往下一拉，伸出舌头在那满是幽香的小小脚掌上陶醉的划了一圈，从大拇趾到小脚趾，甚至连脚趾缝都无一幸免。 阿格雷尔这出人意料之外的举动惹的法莉斯一声惊叫，本就热血翻涌的萝莉浑身一软，连忙抽动玉足。可阿格雷尔舔舐她脚心造成的致命攻击，夺走了她仅存的最后一丝清明。 “哈哈哈……不要啊……呵呵……求你……啊！！哈哈哈哈……痒……啊哈哈哈……停下……不要……呵呵呵呵呵哈哈……” 邪恶的舌头怎么会停止呢？阿格雷尔反而加快了搔痒的频率，甚至还用上了心灵异能加以辅助。法莉斯身体不断地挣扎，不停地晃动，可是丝毫没有作用，只是让床板发出了比刚刚更大的吱呀声。萝莉的脚如此敏感，怎末受的了这种痒刑呢？她的笑声也更大了，嘴巴几乎合不上了，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缝，脸上红扑扑的，更显得娇小而可爱了。 阿格雷尔似乎急于让这只脚感到更大的痒，牙齿轻轻啃咬着，在脚底板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而这只可怜的脚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挣扎，但这样做唯一的后果就是：限制它的手感觉更加柔软而舒适，而那种软软的蠕动感使这只手更抓紧了这只脚。左脚由于感同身受，不停在阿格雷尔另一只手中扭动。脚的主人挣扎得则更猛烈了，可是身体中发烫的血液让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用比刚才更大的笑声发泄自己的痛苦，不，痒苦。 “哈哈哈……别……哈哈哈！哈哈……啊啊哈！痒！哈哈哈哈！……求你……啊啊啊啊哈哈！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啊……停……别……哈哈哈！啊哈哈哈……”(未完待续) 正文 第28章 怪蜀黍（下） 虽然笑得前仰后合，但是法莉斯雪白不见血色的小脸上，却头一次出现了一丝红潮，让她看上去更加的美丽诱人，笑声似乎也越发带有磁性。挠了大约十分钟后，阿格雷尔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松开。法莉斯的两只小脚都无力地垂了下来，尤其是左脚上还穿着的小皮靴，里面都被汗水浸湿了。法莉斯现在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开始还是狂笑，后来连笑声都发不出来了，挣扎的力度也小了不少，当最后这次的瘙痒过后，法莉斯全身已经一动也不能动，只是将涨红的脸歪在一边，大口喘气，连头也抬不起来了，不知不觉中脑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由于严打，调戏结束） 阿格雷尔看着沉睡的绝美精灵萝莉，犹豫了好一会儿，这一会儿已经足够令他打开了束缚双手的镣铐，足够令他把法莉斯抱到了圆形的大床上。在找回了自己的个人物品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只住过一晚的临时家园。 看来今晚不得不要在其他地方过夜了，这一想法实在令阿格雷尔感到不快。但他没有更多的选择，转身大步走向了少女之吻酒馆。 ***************** 阿格雷尔坐在酒馆里的一处隐蔽角落，碰也没碰面前雷夫.银刺赠送的卓诺镇苹果酒。他在思考一会儿怎么开口和热心肠的半精灵老板赊账——他竟然忘记自己已经没有钱了。穿越者对他的遭遇嗤之以鼻。罗丝得八条腿啊！愿慷慨的玛黛拉小姐能继续替他支付一顿晚餐和住宿的费用，要是还能给他一袋金币那就再好不过了。 阿格雷尔把注意力转回到喧嚣的酒馆中，用一双略带忧郁的缟玛瑙色眼睛打量着面前的热闹场面。 少女之吻酒馆里昏暗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但却并没有阴暗到令人不安。冒着烟的黄铜煤油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在吧台的尽头，一朵戏法制造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那里被当成了临时的舞台。这时，舞台中央一个苗条的野精灵唱起了一首欢快的歌曲，伴随着令人振奋的歌声，他在一张鲁特琴上运指如飞地拨动着金属琴弦。奏出悠扬的曲调。 在吧台前和十张桌子旁坐满了欢快的顾客，他们聚精会神的欣赏着游吟诗人的表演，许多人不自觉的同时高歌应和着，伴随着一阵使听众们热血沸腾的激昂的旋律，歌声停了，响起一片欢笑与掌声。 这位表演者的歌喉不错。而且歌词更激起大伙对冒险生活的向往。“小查内姆上哪去了？”他们喊道，“他真该来听听这歌。查内姆要是能教会他的钱币大神唱歌，我们就可以在一片金币海里之中跳舞了。”他们又吆喝着添酒——让半精灵酒馆老板乐得合不上嘴——接着又喊，“下一个轮到谁了？先生们！请快点，来一个！来一个！” 但现在已经到了幕间休息的时候。在竞赛重新开始之前，野精灵和其他的表演者需要时间休息，以便能润一润他们干渴的喉咙。阿格雷尔继续审视着喧闹的人群。 酒馆里的客人大多是些无害的良民。也许其中有一些游手好闲的社会闲散人士和一两个打手，不过他们除了餐刀之外手无寸铁。这些顾客大多是当地的农民、伐木工、行脚商人和吟游诗人。阿格雷尔注意到坐在他右边的一位老人。他看起来骨瘦如柴十分虚弱，不可能是一位战士，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却充满了掌握力量的自信。正是他为舞台提供了魔法照明，穿越者确信，他一定是一位法师。不过更可能是没什么天赋的流浪施法者。 “雷夫叔叔！”一个男孩冲进了酒馆，操着尖细的童音喊道。不少顾客转过了头，好奇的看着这个闯入者。 “赫伯特！”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酒店老板喊道。困惑地皱起了浓密的褐色眉毛。“真见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参观表演？你——过来，小子！” 这个有着一头乱蓬蓬长发的男孩赶忙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半精灵叔叔身旁。 “叔叔，我爸爸被茉莉拉进黑暗的小巷里了，茉莉会咬人，并且我爸爸叫的很——” “哈哈……”本地的顾客们大笑出声。显然认为小男孩已经不用说下去了，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咬’是什么意思。“是啊。是啊！谁都知道我们的茉莉会咬人。”他们起哄道，“还会用两张小嘴‘咬’的人欲仙欲死呢！哈哈……”有人还不甘心。添油加醋地道：“就是不知道老巴利曼的妇人想不想知道啦！哈哈……” 半精灵酒馆老板一把捂住了赫伯特的嘴巴。“好吧，好吧。我们大家都知道该怎么和你妈妈说了。你爸爸和你今天晚上参加了吟游诗人大赛，绝对和茉莉没有一点牵扯。”雷夫重重地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该死的巴利曼，自己偷吃老是让我替他擦屁股。” “呜呜……但我爸爸叫的很……呜呜……” “嘿，听着，赫伯特。现在外面全黑了，而我非常非常的忙。你再继续说下去，可怜的老巴利曼明天就会被你妈妈挂在晾衣杆上了，你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吗？”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雷夫这才松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 坐在阿格雷尔旁边的老人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这时他插了进来。“你叔叔是对的，赫伯特。我有个小玩意儿可以让你忘掉你父亲的烦恼。”他右手修长灵巧的手指摆动了一下，三个光球便出现在男孩的头顶上。赫伯特惊奇地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那些闪闪发光的球体，父亲的嘱咐顿时被他抛之脑后。 “轻轻地把它们抛起来，它们会像雪花一样飘落，”法师微笑着说。这个奇妙的法术立刻让赫伯特着了魔，他跟着那些蹦蹦跳跳的魔法球顺从地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小孩子真好哄，才一个戏法就满足了。”阿格雷尔叹了口气。法师转过身面对着他，而穿越者则凝视着老人淡蓝色的眼睛。“晚上好啊，伟大的巫师！”老人眨了眨眼，想要避开阿格雷尔过分热情，甚至有些灼人的目光。“你是什么意思？”他咕哝的问，“你是真心想问候我晚上可好，还是说不管我怎么做，晚上天气都很好？还是说你觉得今天晚上很好，或者今天是个应该拥有很好心情的夜晚？” “你说的都对！”阿格雷尔说：“而且，还非常适合喝喝小酒，聊聊魔法什么的。如果你有这个兴致，不妨把椅子搬过来，尽管品尝我的美酒佳肴。作为魔法道路上的先行者，您不介意给一个对魔法心生向往年轻人 一点小小的指点吧！”话一说完，阿格雷尔就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一杯苹果酒，美滋滋地喝上了一口；醉人的酒香就那么飘啊飘，一直传到了老法师的鼻子底下。 “真是好香的酒啊！一定在地窖里放了很多个年头了。”老法师抽动了几下鼻子，眼馋地说：“老雷夫对你可真大方，他可从来都没用卓诺镇特酿的苹果酒招待过我！” 穿越者笑了笑。“可爱的雅萨儿，为我的朋友再拿一个杯子过来。”当精灵女招待走到吧台来收拾杯子的时候阿格雷尔喊道。(未完待续) ps：本来想和小女孩玩一章的。但是…… 点击推荐都好少啊，能不能别让我扑街的太难看。 正文 第29章 流血的少女之吻 （上） 这名精灵女招待算不上是顶级的美女，但皮肤却特别白净，曲线婀娜的身姿上，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那小巧的翘鼻子更给她的面容增加了几分俏皮。当阿格雷尔空着手在吧台上敲了两下时，她亲切地向他眨了眨眼，把他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舞台上。更何况目前的表演者确实值得他注意。 台上的人类男性声音爽朗而纯净，怀里抱着的那张刻满繁复花纹的竖琴标志着他是一名资深的吟游诗人。这一位，阿格雷尔想，显然是跟着商队，从喧水城过来的讨生活卖艺人。他那映着淡金色头发的亮黄色外套和玫瑰色马裤，和本地崇尚一身绿色的穿衣风格可算得上是泾渭分明。 阿格雷尔眯起了眼睛。这名歌手在脖子上用细皮带挂着什么东西。虽然它藏在外套的里面，但是上衣顶端的扣子并没有系上。当这位游吟诗人为了弹奏竖琴上的一个低音微微俯身去拨弄琴弦时，那系在皮带末端的饰物滑了出来，在穿越者的眼前闪过，然后又消失在歌手的衣服里，不过这一瞥已经足够了。 那是一个木制的圆盘，被涂成微带粉红的玫瑰色，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来破坏它那朴素的美——这好像是某个神祇的圣徽，与歌手的服饰，那黄色和玫瑰色同一个调子。 “小伙子，那是晨曦之主洛山达的圣徽，”老法师说，故作高深莫测的往空杯子里倒上满满一杯的卓诺镇特酿苹果酒，然后一口气喝下去，半响才又发出一阵意境悠远的叹息。“看来这位吟游诗人小朋友是一位年轻的‘携晨曦者’。 可能正在试炼的旅途中。到处打击邪恶和犯罪，播下希望和梦想的种子，宣传积极向上的黎明。”他的神态好像对世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整个费伦的居民对他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圣徽一样？真是令人很好奇呀！” 相当敏锐的目光。果然，能成为法师的人没有傻子。阿格雷尔好一阵无奈，准备用忽悠艾尔菈的说辞来应付这个十分棘手的奥术施法者，但令阿格雷尔松了一口气的是，酒馆内哄响的掌声掀起人们一阵激动的低语，也分散了老法师的注意力。 晨曦之主的牧师走下了舞台。酒馆老板雷夫.银刺反而大步走了上去，卖弄地敞开怀抱朝所有人一鞠躬，“今晚少女之吻的吟游诗人大赛中，一位特别的来宾将会登台演出，这是我们期盼已久的荣幸。接下来。敬请期待，至高森林的明珠、卓诺镇的无上的瑰宝——碧空回响玛莲娜女士带给诸位优美动听的歌喉和激动人心的故事，请站起来欢迎……” 阿格雷尔傻眼地跟着众人起立。当玛莲娜优雅迷人的身影，从不起眼的侧门后面走出来穿过人群的时候，整个酒馆里的一切都似乎只是陪衬，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一种鹤立鸡群的美丽！她，吸引着周围所有男性生灵的目光。也遭到酒馆里所有女性生灵倾慕和膜拜。 精致的五官仿佛是降临人间的女神；白皙的面容上更生着两只一波秋水的忧郁眼眸；身材窈窕有致，光洁的皮肤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格外粉嫩，正以一种典雅而不失美丽的姿态登上舞台。 美丽的精灵丽人。身上穿着一袭哥特风格的黑裙，下面的开叉很低，头发高高的盘在头上，略施粉黛，在黑与白的对比下，将一人高的竖琴坐抱于膝前。纤细的手指放在琴柱上。 “再次回到这个世间，双手相拥的躺下。颤抖的心敲响着节拍，象鼓一样敲动着……从前我有一支最珍贵的玫瑰。可它注定永不开放，残酷的冬天冻结了它的蓓蕾，飞快的偷走了我的花。” 玛莲娜女士的竖琴仿佛死神那看不见的手在拨动琴弦——凄美、神秘、死亡、悲伤的音色，节奏婉转犹如行云流水，酒馆里鸦雀无声，只回旋着极度悲凉哀愁的旋律，她用一种清脆低扬而最接触心灵的嗓音唱着歌曲，一双碧绿的眼眸中的金色的碎星顾盼生辉，脸颊上不见一丝血色，在摇曳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洁白无瑕。 老法师故意发出惊异的疑惑声，掩盖了他又满上一杯的举动。“这才几年不见，玛莲娜曲子的风格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对光明和救赎的向往通通不见了，只剩下负面的黑暗阴郁——别说你这样的小伙子受不了，躲到了桌子底下，就是我这个老家伙也有拔出匕首，刺进自己喉咙的冲动。” “别跟我说话，精灵特酿苹果酒还堵不上你的嘴吗？仔细听你的就是了。”阿格雷尔悄悄对老法师抱怨。“还有，什么叫躲到了桌子底下？笑话，我为什么要躲！我只是掉了一个硬币，准备在它落进某个小贼的口袋里之前，把它找回来而已。” “酒可是快没有了，再来一瓶怎么样？”法师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格雷尔一眼。“说真的，你就不好好欣赏一下这些曲子，它们在那些醉生梦死的人类贵族之中可是非常的流行啊！” “要酒自己去跟雷夫说，其他的别来烦我。我丢的可是一个科米尔金狮头！那可值两个至高森林的金币呢！”阿格雷尔故作焦急地如是说，让老法师满意地将苹果酒一饮而尽，又开始小声的呼唤雅萨儿。 玛莲娜女士伴唱了几首歌曲。从染血的白玫瑰，到对世界虚伪的叹息；时而如泣如诉，时而透露出对死亡的渴望；抑郁且扭曲的思想意识，那“比黑暗更加黑暗”的歌词和旋律，有着异乎寻常的魔力。令人不由得沉浸其中，脑中回荡着一种魄人心魂的绝望情绪，撞头、跺脚、捶打桌子，径直落地的客人以近乎破坏的手段抗拒着来自“魔鬼的邀请书”。 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老法师默默地用怜悯但宽容的眼神注视其他人，他小声对阿格雷尔说。“玛莲娜的表演结束了，看来单身太久的女人的确会变成神经病的，就连女性精灵也不例外。小家伙……不如你去安慰安慰玛莲娜女士死寂的芳心怎么样？啊哈，用你年轻的热情去融化这座美丽又黑暗的冰山，为它注入光明、希望和活力。这样，我这个老家伙就又能听到一些振奋人心的曲子了，而不是这些葬礼上的哀乐。” “都跟你说了，别和我说话！我们根本不熟，我连你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你怎么没在家老老实实地待着，反而鬼鬼祟祟地溜到这里来了？”耳畔传来了玛莲娜那长辈训斥晚辈的声音。阿格雷尔仿佛挨了一棒子般猛得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落落大方地坐进他左边的空位子里。当看到穿越者后，她难以掩饰的惊讶，让眉头略带焦急地皱了起来。“阿格雷尔！你来这儿做什么？我告诉过你不要出来的，你怎么不在家看着法莉斯！” “不用担心，我亲眼看着她睡着了！”他咕哝道，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这里可是大庭广众——” “快回家去，你不能待在这儿。” 阿格雷尔大大方方地坐回了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凭什么，你和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里是酒馆，只有酒馆老板雷夫.银刺有权利赶我出去。而且，酒馆二楼的客房和冰冷的酒窖，你猜我会选择哪一个？”(未完待续) 正文 第30章 流血的少女之吻（中） “您赊的账是由玛莲娜女士来付吗，阿格雷尔先生？”雅萨儿有几分黯然地问道，她已经听出了两人对话中的关键。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是的，雅萨儿，再给我来一瓶精灵特酿苹果酒，”穿越者答道，然后又挑逗地加上了一句，“流连于美酒和美女之间是多么的惬意啊，可爱的姑娘，你说是么？” “哦，当然。您要点儿什么呢，玛莲娜女士？” “不必了，谢谢，”玛莲娜答道。雅萨儿点点头，抱起那些装满酒的杯子，把它们送到各自的目的地。 阿格雷尔皱起了眉，联想到之前玛莲娜在酒窖里说过的话——＠wán＠書＠ロ巴，ww≡.co≤m十日之内不能出来——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尊敬的夫人。你到底在向我暗示什么？要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一字一顿地说，一边用缟玛瑙色的眼睛打量着玛莲娜雪白的脸。“当我在酒窖里和老鼠做伴的时候，您应承过把我关上十天。而现在，当我偷偷的逃出来出现在这里时，你却根本不想看见我。发生什么了，玛莲娜女士？别把我当傻瓜。” 她必须让他离开这儿，而且，要快点。“阿格雷尔，看在艾尔菈的份上，请相信我，赶快离开这儿。” “你不把事情讲清楚，就休想让我离开，”阿格雷尔答应道。他笑着做了一个鬼脸。“我会一直要酒要菜，就看你的钱包在见底之前，能不能付清我欠下的越来越多债务。” “对不起，”从他的胳臂肘下方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阿格雷尔朝下看去。发现赫伯特正仰望着他。那三个悬在空中的光球无精打采地跟在他后面。“雷夫叔叔说你很了不起。帮了他大忙。”阿格雷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超多好看小说]“我们遇见茉莉时。爸爸说她和平时不一样。叫我快跑！您能和我去救我爸爸吗？” “小朋友，你一定是搞错了，”阿格雷尔一头黑线地答道。“如果你父亲需要人帮忙，那也不应该来找我。”男孩看起来很沮丧。“求求你，先生。茉莉的脸变白了很多，嘴里伸出了两颗大长牙，而且她真的会咬人——” “两颗大长牙？带我去看看她，”阿格雷尔立刻站了起来——男孩儿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伤寒发作时。遇到的那伙咬人的怪物。当他经过玛莲娜身旁时，精灵女士在他耳旁低声道：“求你了，别去找茉莉，带着这男孩儿快回家！” 阿格雷尔猛得转过身，一句愤怒的反驳几乎脱口而出，然而玛莲娜已经不在那里了。这让阿格雷尔完全糊涂了，他紧紧抓住赫伯特的小手穿过拥挤的人群。 当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时，他几乎已经走到了门口。酒馆壁炉前，原本有一只懒洋洋趴在地面上取暖的小猫，可突然的。它身上的毛发竖了起来，它怒吼着。纵身跳进了阴影之中。作为一种本能的反应，阿格雷尔把赫伯特推到背后，带着储物手套的右手立刻摆出了突刺的姿势。无需催促，赫伯特马上像只小野兔一般逃到了吧台后的雷夫叔叔身边。 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如铁箍一般抓住了阿格雷尔的胳膊。“静静地别动，祈祷他们没注意到你。”他不需要回头也知道抓住他的正是玛莲娜。她把他拽到酒吧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一个脸色惨白的英俊年青精灵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衣着剪裁高雅得体，显示出他是精灵名门之后，看得出这身行头也曾风光一时，不过如今那衬衫和黑底红衬的斗篷的款式却早已经过时了。 跟在他后面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个金发碧眼，一个肤色黝黑。不管是精灵还是半精灵，她们的美丽都不逊色于他的英俊。然而和那个男性精灵一样，她们身上都有着一股诡异的邪气，让阿格雷尔感到骨头发寒，看来来者好人有限，绝非善类。 她们并没有像精灵男子那么华丽的入场，而是有意走到了房间的后面，恰好堵住了酒馆的后门。 英俊的陌生人扫了一眼酒馆里的人群，使吟游诗人大赛为之中断。人们安静下来，发现空气有些沉闷，并开始有点紧张。然后他一耸肩脱掉了斗篷，漫不经心地把它扔向墙上的一个木钩。它挂在上面，晃了几下，仿佛一具被绞死的尸体。在他那件做工精细的亚麻布混合丝绸编织的斗篷上有一些铁锈色的污迹，还有几处猩红色像是不久前留下的血迹。阿格雷尔再一次下意识的要唤出灵能银刃，而月精灵女士再一次用力制止了他。 “喔喔，吟游诗人大赛！”阿玛迪欧一个闪身出现舞台中央，高高在上的俯视在场众人,眼神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轻蔑。“我最喜欢吟诗了。 观众们惊恐地转过头，每个人都本想把他当成一位想要出奇制胜获得比赛冠军的吟游诗人。但傻子也知道很不对劲。酒馆里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到这项事实，却没有一个人想通。在魔法火焰的照耀下，精灵贵族脸上的皮肤如死般惨白，从袖子里伸出来的手亦然。身上的香水味也甜腻得恶心，并不吸引人。 老法师聚精会神地检视这名精灵男子，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让他颈子后面的寒毛直竖，就像在冒险生涯中遭遇了强大怪物一样，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老法师知道，在卓诺镇的酒馆里见到这种不死生物相当不寻常，这名可能是吸血鬼的精灵会公开地表露身份，就已经非比寻常。 “你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你这是自寻死路。”警觉的法师开始发问，但玛迪欧似乎毫不在意。 “我最喜欢吟诗了。”他再次忘情地着说，自顾自地开始抒发他的兴致。“很久很久以前……她以绝美之姿行来，犹如夜晚优雅的化身；月下的君主身无片影随身，而我只能倒在床头，在她撩开房间的窗帘时无助的战栗。她洁白的双手既修长且锐利，脚步安静如滑过台阶的幽灵。” “这个女人是如此之致命，又是如此之美丽动人，像满月般苍白而危险。她的视线直直地刺向我的眼睛，是啊，那时我全身僵直，连弯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阿玛迪欧停下自己的讲述，从远处招来一个酒杯，在里面啜了一小口。酒馆老板示意大家且不要做声，免得激怒了舞台上的怪物。但在他准备继续之前，还是有个不懂事的男孩儿畏畏缩缩地问到：“嗯…先生，所以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 这问题让阿玛迪欧尴尬地笑了笑。 “其实，小朋友，我为什么要逃呢？”他咧嘴微笑，灯光照亮了嘴唇间锋利颀长的犬齿。 这下在场众人都明白了，所有紧张的人都认出这名吸血鬼的獠牙。 屋子里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阿格雷尔听到长椅被急匆匆地踢开，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以及一些人追悔莫及地嚎叫，他们想起为了参加吟游诗人大赛，他们根本就没有携带武器。 阿玛迪欧公然表现出绝对的自信，然后张开嘴巴狂野地大笑。“让他们安静地听我把长诗吟完！”他大叫，接着好几名张大着嘴巴嘶嘶吐气，眼睛如血般鲜红的男女走进酒馆里——全是这些酒馆中人们认识的镇上熟人。 “亲爱的洛山达啊！救救我们吧！”其中一名镇民无助地喃喃说着。 阿格雷尔赶紧把目光扫向晨曦之神的牧师和老法师。(未完待续……) 正文 第31章 流血的少女之吻（下） 那位洛山达牧师的脸上混合着恐惧与决心，他放下手中正在调试的竖琴，慢慢地站了起来。而老法师已经快速地从施法材料包里掏出一小根包在透明胶内的睫毛，站起来对着一个充满野性的美女大声吟唱。 阿格雷尔眯起眼睛，集中精神用意念锁定野性美女的位置，准备为法师争取施法时间，却意外地发现，这些最终极的扭曲生命，思想中的表面情绪犹如一朵朵冰冷的火焰，不断地散发着**的**，想要畅饮生者的鲜活血液。而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朵，赫然就是紧紧抓住他胳膊的玛莲娜女士。 阿格雷尔顿时记起来，他几天前在森林里时，曾经感受过一个同样如此冰冷的情绪，可笑的是，那时他还以为是一只冬狼…… 战机稍纵即逝，穿越者突然向前发力，试图挣脱玛莲娜的掌控，但转化成吸血鬼的月精灵力气非常大，只轻轻往回一拽，就把阿格雷尔单手搂进了胁下，紧紧的贴在胸口上，这让他的支援计划完全落了空。 虽然时间只过了片刻，却足以影响整个战局。老法师伸出双手，拇指相对，一道火焰从他的指间射出，烧向他的敌人，一时间酒馆里充满了烤焦的肉味。金发的入侵者痛苦地嚎叫，但却丝毫没有减慢攻击的动作。她用纤细手指上匕首般锋利的指甲朝法师的喉咙切去，哪知在一片橙色的魔法灵光闪烁中，眼前目标突然失去了踪影——法师用五环奥术传送术逃跑了。 愤怒的吸血鬼逮着身边一个镇民，就在其的脸上和喉咙上撕开了几道血口子。可怜的替罪羔羊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板上。把身后的两张椅子压得粉碎。 那女子嚎叫着，身体泛起了微光，变得几乎透明，然后变成了一头胸肌健硕的灰狼，她跳到镇民还在抽搐的身体上。用锋利的牙齿结束了他的惨叫。一汪深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尸体下涌出，那个狼型的怪物如饥似渴地舔舐着，一边慢慢地前后摇着尾巴。 ‘法狗真无耻，遇到危险竟然果断卖队友先溜了！“阿格雷尔暗自诽谤，同时为即将独自一人对抗一群吸血鬼的牧师默默祈祷，却发现他已经坐回到椅子上。他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口。确保洛山达的圣徽已经藏好。又是一个胆小鬼，阿格雷尔想道，然后他注意到游吟诗人蓝色眼睛中的决绝，于是改变了看法。不是胆怯——是明智。洛山达牧师和他一样，正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阿格雷尔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来在面对邪恶的时候。一个光明与公正的神祇的牧师，要比一个流浪的老法师要靠谱的多，最少前者没在喝了他两瓶精灵特酿苹果酒后，逃跑的时候也不顺便带上他……等等，传送术可是咒法系五环的奥术，这老头能施展这么高深的法术吗？ 学会了传送术，光是给人提供法术服务，一次就可以赚取两次施展五环奥术的佣金。即使是在法师众多的魔索布莱城。五环奥术的施法服务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至少要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紫石榴石呐，换成金币的话足足要五百个。（如果使用传送术将施法者和你一起传送到别处。即使你不和施法者一起回去，你也得支付两倍价格，以作为回程费用。） 有了这种赚钱本事的法师，怎么可能那么落魄，要靠到酒馆里表演戏法讨生活？ 就在穿越者疑惑不止的时候，另一个女子已经撕碎了少女之吻酒馆中最强壮的两个男性半兽人伐木工。当她吸吮着其中一个的断头上喷出的鲜血时。阿格雷尔注意到房间里变得一片死寂。一时间，震惊和恐惧让人们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不过。这不会持续太久的。 一个年轻的人类惊慌失措地向门口奔去。阿玛迪欧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一种超自然的洒脱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毫不费力地扭断了他的脖子，砰的一声将尸体扔到地板上。 “嘿，你们不会现在就想离开吧。”阿玛迪欧气恼地对这酒馆里的众人嘶嘶地喷气，露出雪白的獠牙。“晚会才刚刚开始呢。跑了一个老滑头真是遗憾呀，打断了我吟诗的兴致。” 就在这时，比特.巨石和一个女精灵出现在门口。人群中发出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喊声，阿格雷尔重新燃起了奋力一搏的希望，再次挣扎起来。玛莲娜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以防他的呼喊引起吸血鬼们的注意。大块头的警备队长箭步走到吸血鬼首领面前，后者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大屠杀，比特深鞠一躬问道：“接下来怎么办，阿玛迪欧大人？” “你能闻得到吗？”精灵吸血鬼回答道。比特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热切地点着头。“多么甜美的气息啊。”阿玛迪欧接着说。他伸出手托起比特长满络腮胡子的下巴，这举动亲密的有点古怪，然而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来，给我笑一个。” 警备队长裂开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的门牙看上去比原来长了差不多三倍。人们吓得向后一缩，许多人低声哭了起来。阿格雷尔感到一阵同情。这些人不过是些农民、伐木工和卖艺的，而不是什么德鲁伊、游侠或冒险者。阿玛迪欧、玛莲娜和这些吸血鬼就像是闯进羊圈的狼群。 “你一定饿坏了吧。”阿玛迪欧接着说。比特.巨石又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是你加入我们后的第一餐，你可以随便挑。”他用纤细苍白的手向周围一摆，冒着红光的眼睛里闪着嘲弄。恶意和复仇在比特.巨石那双不死生物的眼睛里燃烧着，他盯住了阿格雷尔。 “不行，阿玛迪欧。他是我的。”玛莲娜说，突如其来的声音，却差点吓掉了吸血鬼领主的下巴。“我要他成为我的王后。” “什么？”瞪圆了眼睛的阿玛迪欧，吃惊的看着玛莲娜，这句话实在让他大出意外，“女士，你说什么？我的耳朵刚才好像出现幻听了。要知道，比特想要他，他这几天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只要他一个，”玛莲娜身上高冷的气息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疲惫和低沉。她顿了一下，与阿玛迪欧的目光针锋相对。“已经一个多世纪了。在无数次和你共同出席的宴会中，我可曾主动要求过一个特别的猎物？” 棘手的难题让两条任性的眉毛皱得更紧了。“是没有，”阿玛迪欧不得不承认。 “那么把这一个留给我。” 阿玛迪欧眯起红亮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是一个半精灵？为什么是现在？” “在我遇到的精灵和半精灵当中，他的性格是我最喜欢的。准确的说，我需要一个伴侣，一个和我一样的吸血鬼。”玛莲娜答道，暗自希望这个回答听起来令人信服。她用下巴蹭着他的黑发。阿格雷尔畏缩地颤抖了一下，精灵吸血鬼可以嗅出他内心翻腾的恐惧。“我厌倦了和你们在一起，你们对鲜血的黑暗渴求和对生者的刻骨痛恨让我的心里得不到安宁，我需要有人来慰藉。” “女士……那他知道了怎么办？” “从那天开始，生前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了，不再重要了。” 阿玛迪欧头皮发麻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草草地点了一下头。“好吧，慢慢地享用他，然后把他转化成吸血鬼吧。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就不掺和了。(未完待续) ps：没上过三江和首页周强。唉…… 正文 第32章 反击（上） “接下来，”阿玛迪欧提高了声音，“吟游诗人大赛还在进行当中。不管怎样，继续吧，别让我们把晚会搅黄了。” 然而众人早就吓得动弹不得。那些之前还欢聚一堂的人们如今一个个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此时死者的鲜血慢慢地渗到少女之吻酒馆的地板下面。阿玛迪欧皱起了眉，对于没人服从他的命令很是恼火，他向比特.巨石做了个手势。 警备队长用带着手套的手揪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子的长发——这不幸的女孩是跟着商队来赚外快的一个女艺人——猛地把她的头拽了过来。阿格雷尔瞳孔一缩，手指死死地捏进了玛莲娜皮肤下的嫩肉里。 月精灵感到阿格雷尔在她的怀里愤怒地颤抖，不过她死死地抱住了他。比特低吼着，笨拙地咬在女孩雪白的胸脯上，他的牙齿撕开而不是刺穿了她的皮肤。血喷在他的脸上，染红了那女子的胸膛和**。比特贪婪地吸吮着，而玛丽斯，那个仍保持着人形的精灵女吸血鬼——曾经被阿格雷尔用树枝刺穿的女人——则在一旁大声叫好。 玛莲娜咽下口中不断分泌出的唾液。新鲜热血的香气充斥着她的鼻腔，仿佛一把匕首刺穿了她的胃，提醒她已经很久没有吸食过人血了。 “如果我不能马上听到点儿音乐，”阿玛迪欧警告说，“她就是你们的榜样。”他大步走到房间的前面。顾客们纷纷恐惧地向后退去，为他让出了一块地方，他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你，”阿玛迪欧对一个把长笛当木棍一样拿在手里的半精灵吟游诗人说：“我想听你演奏。” 那半精灵女子颤抖着站了起来走向舞台。洛山达的牧师在她经过时让开了路。玛莲娜本可以开口警告阿玛迪欧。告诉他那个年轻人的职业，但是阿格雷尔死寂的眼神堵住了她的嘴。 “原谅我……”月精灵眼神一暗，几乎不敢直视那蕴含无比愤怒的目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多到玛莲娜的心早已经厌烦……甚至是绝望…… 然而一个突如其来的足以令她屏住呼吸的想法——如果她还需要呼吸的话——正在月精灵的脑海里不断徘徊——说不定可以…… 那笛手纤细的手指抖得厉害，她短促的呼吸几乎无法完成演奏。长笛里飘出的甜美音符变得断断续续、犹豫不决。阿格雷尔心中顿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几乎能猜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阿玛迪欧皱起了眉。“呸！快停下！这算什么东西！”他一跃而起抓住那个无助的女子，一口咬开了她的手腕，吸吮着溅出的鲜血。他大笑着把猩红色的嘴唇凑到玛丽斯面前：“这是上等货，细腻却又醇厚。”阿玛迪欧放开了那个女子，满足于只是尝尝滋味。而不是把她吸干。她呜咽着，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逃开了。 阿格雷尔又一次扭动起来，但这一次为了拿出幻术随从雕像。玛莲娜凑到他耳边，用卓尔语低声说：“别冲动，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的。阿玛迪欧会把你的喉咙撕开。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可是我不得不服从主人的命令协助他。如果你能保持安静，我就把手放开。我能信任你吗？” 阿格雷尔点点头，玛莲娜松开了手，心里拼命地希望他会遵守诺言。阿格雷尔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压抑着心中的愤怒。月精灵吸血鬼很想拍拍他的后背，抚慰他，但她的手不知怎么就是拍不下去。 等阿格雷尔恢复了理性。他低声说：“你怎么能对这种残忍的行为无动于衷，玛莲娜夫人，您太让我失望！”在这句侮辱面前。玛莲娜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不会比我对自己的恨更强烈。”她柔声道，依旧使用卓尔语。 阿格雷尔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在她那精致高雅的面庞上他看到无声的悲痛。这时洛山达的牧师开始演唱起来。他的声音出人意料的沉稳，尽管死神就坐在几码之外盯着他的脸，但他抚弄琴弦的手指却充满了自信。阿玛迪欧很高兴，从始至终没有打断他的演出。 “光凭你和这名低级牧师是不行的。”玛莲娜悄声对阿格雷尔说。 “不拼命难道等死吗？” “你不会死的。再等一会而就都结束了。” “像你一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 这一次玛莲娜看起来真的伤心了。“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阿格雷尔。我身不由己！”她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高了起来。于是又转为轻柔的耳语：“我本不希望你在这里。阿玛迪欧非是一般的吸血鬼，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战胜他的。而我更不能对他主动发起攻击。” “打扰一下，”一个声音试探地说。阿格雷尔瞥了一眼身旁，当他发现老法师的声音从空无一人的地方传来时，不禁吃了一惊。（橙色魔法灵光果然是伪造的！他施放的是隐形术而不是传送术)他比他预期的更可靠——或者更愚蠢，阿格雷尔暗自想道。 “再加上我够了吗？”法师问道。 玛莲娜迟疑了一下，“正能量是一切亡灵生物的克星，使用火焰将吸血鬼完全烧成灰烬也能杀死它们……你有炼银的武器吗？”她解释。“最纯净的金属，不死生物无法不予理会。” “这个我知道，但遗憾的是，除了火球术和闪电术，我恐怕只有一些在厨房里找到的大蒜了。”老法师恼火地表示。“传说吸血鬼无法忍受大蒜的气味，也不能进入残留有大蒜气味的地方。等一下我会在身上涂一些大蒜的汁液，希望能起点作用。” “魔法武器可以吗？我有一柄魔法长剑。”阿格雷尔问，期望地点着头。 “低级的魔法武器可以对吸血鬼造成伤害，但无法取其性命。”老法师解释。 “普通的魔法武器对阿玛迪欧无效。”玛莲娜补充。“但阿格雷尔的剑是可以让他流血的。” 老法师闻言大喜过望，眼神热切打量阿格雷尔的储物手套，能伤害吸血鬼领主的魔法武器可都是高级货，能卖个几万金币不说，而且根本有价无市。 “还有圣水。”法师对两人道。“我刚才已经和洛山达的牧师约好了，等会儿他会过来跟我们会合。” “所以我们的确有办法杀死吸血鬼。”阿格雷尔坚定地宣布，结束这场隐秘的交流。“光这些还不够，玛莲娜女士，我们还需要你的帮助，不用你向他们出手攻击，只要在关键时刻拉住他们就好了，就像街头斗殴的拉偏架一样。” “你为什么相信我？确定我不会倒戈一击。” 是啊，为什么？阿格雷尔在玛莲娜的手上用力握了一下。“把我变成你的‘王后’，或者跟我们并肩作战。没有第三种可能。” 他几乎以为她要选择两不相帮。玛莲娜的眼神好一阵的天人交战，但在最后一刻，她的手慢慢地放到了穿越者手上。阿格雷尔允许自己微笑了一下。 洛山达的牧师唱完了他的歌，阿玛迪欧鼓起掌来。除此之外整个房间一片死寂，他扭过头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毫无怜悯的亮红色眼睛里映出如下的情景：雷夫.银刺和赫伯特蜷缩在吧台后面；四具尸体摊在地板上；半精灵握着她被咬伤的手腕，脸蛋片刻之间显得苍白了许多；两个心满意足、自鸣得意的女吸血鬼；被掀翻的桌子；以及剩下的七张桌子旁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男男女女。(未完待续) 正文 第33章 反击（中） “来啊，”看着被吸血衍体包围的众人，阿玛迪欧叱道：“难道还不够精彩吗？你们不该给他来点儿掌声吗？”听到胆战心惊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掌声，吸血鬼转过头大笑起来。洛山达的牧师礼貌地鞠了一躬，回到了座位上。阿格雷尔看着这一切，知道这场吟游诗人大赛终将迈向死亡。 “阿玛迪欧，在凡人面前展示本性之前，请把地板先擦干净。”玛莲娜说，她显然是得到了某位老法师的授意。“这气味——”。她停下来把脸扭了过去。“这气味越来越难以忍受。” 玛丽斯听到了这些说辞，咧开嘴发出嘶嘶的嘲讽声。“玛莲娜大人，动物的血和凡人的有什么区别？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伪善啊！” 玛莲娜眼神一利，目不转睛地盯着玛丽斯，她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瞟了一眼她的主人，希望得到支持。然而阿玛迪欧只是漠不关心地耸了耸他的宽厚肩膀，示意她照办。玛丽斯皱着眉，然而没有继续反对。她瞪着玛莲娜，酸溜溜地说：“謹遵您的吩咐，玛莲娜大人。” 女吸血鬼只得把怒气撒向酒馆中的凡人们。“还不过来几个人把地板擦干净！难道让我亲自去请你们吗？” 洛山达的牧师见状站了起来走向半精灵酒馆老板。阿格雷尔看着雷夫.银刺拿来一桶水和三条毛巾。他和赫伯特默默地擦洗着侵入地板下面的血污，而牧师则又去搬出了两个空桶，替他们更换被弄脏的清水。阿玛迪欧又叫了一个吟游诗人上台，与其说是要继续欣赏表演。不如说是增加这些担惊受怕的人们的大脑中的恐惧，因为流速快的血液更加鲜美。 看着牧师离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阿格雷尔疑惑地问玛莲娜：“为什么你会觉得人血恶心？难道吸血鬼不喜欢这种气味吗？” “众神在上，小家伙，你的眼睛失明了吗？”她冷着脸淡淡地道。“自从一个世纪前。我就没沾过一滴人血！把自己饿上一个月，然后叫人把你锁到香肠店里。也许这样你能略微体会一下我的处境！我差不多有一个礼拜连鸡都没吃过一只了。”她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人工饲养的家畜不洗澡的，精灵们从来都不买。”她漫不经心地开了个玩笑。 “你不喝人血，”洛山达牧师小声地用卓尔语说道。阿格雷尔和玛莲娜一起转过身盯着他。在至高森林很少有人类会说卓尔语。“你让我们清除血污，看起来甚至对发生的一切感到哀伤。你和他们不一样。为什么？”玛莲娜微笑了一下。也小声地回答：“一个晨曦之主的信徒当然能理解救赎之心。现在由你来回答我，为什么你不攻击我们，牧师？” 那年轻人睁大了绿色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显眼。我叫杰布。我做游吟诗人的时间远比我做牧师的时间长，我觉得机会不在我这一边。所以我等待着，观察你们。告诉我，是什么使你没有和你的朋友们同流合污。” “我是艾维瑞斯卡精灵国度的玛莲娜.冬花。我也曾追随过你的神，牧师，只要我还能记起黎明的美好，我就不会主动投入邪恶的怀抱。如果你和阿格雷尔能够信任我，也许今晚我们能够拯救这里的生命。” 杰布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阿格雷尔也慢慢地点了点头。玛莲娜松了一口气。“杰布。小心藏好你的圣徽，不要使用任何魔法，我的同类可以感觉到它。再过一会儿。阿玛迪欧会挑选一名女性，然后占有她——以任何可能的方式——然后把她丢在一边。这用不了多久。接着他会下楼，有条不紊地杀死每一个人，再把尸体全部藏起来。 这之后我们会躲得无影无踪，就和所有像我们一样被众神诅咒的暗夜恶魔一样。我们会等待着另一个夜晚，然后来到另一座屋子。把一切重复一遍，如此周而复始。” “不准。我不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眼前，吸血鬼必须得被阻止。” “除非我们能在阿玛迪欧上楼后的短时间内。杀掉他所有的仆人，然后集中力量对付他。”阿玛迪欧是危险而致命的。玛莲娜知道自己还无法和他抗衡，至少在如今这种饥肠辘辘、虚弱不堪的状态下不行。但在自己的辅助下，战士、法师、牧师这样的标准组合，却有一丝胜利的可能。 “好，那就先分工，等下我们就这样…… 阿格雷尔瞪着玛丽斯，意识到她为被他用树枝刺穿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才三番五次挑衅要把他变成王后的玛莲娜。一开始她盯住穿越者的每一个动作，但是她没有足够的耐心，又缺乏经验，所以他并不把她们放在心上。阿格雷尔把注意力转到杰布身上，当他发现牧师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杰布跪在雷夫和赫伯特的身旁，表面上看是在帮助他们清洗地板。在一个漫不经心的观察者眼中，他确实是在这么做，一手扶着木桶，另一支手握着一块湿布擦洗着血染的地板。然而阿格雷尔看到这个晨曦之主的信徒半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他正在圣化这桶水。为什么我看不到魔法灵光？这疑问在阿格雷尔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他意识到制造圣水并不需要什么神秘的魔法，只需要神圣的祝福。非常聪明，杰布！他暗暗称赞道。 这时，阿玛迪欧站起身打量着整个人群，直到他发现了一个和他心意的女子。当阿格雷尔发现那是雅萨儿的时候，他的心沉了下来。 “宝贝，你真是个可人儿。”阿玛迪欧说道。他弯下腰把她拉了起来。“我喜欢你的皮肤和眼睛”，他评论道，向着楼梯走去。雅萨儿开始抽泣起来，然后突然尖叫起来试图挣脱。吸血鬼领主在楼梯的半中央停下来，转过身盯着她。雅萨儿也凝视着他。然后在吸血鬼天赋的支配能力作用下，她的哭泣变成了呜咽，最后停了下来。 阿玛迪欧环视四周，找到了比特.巨石。他用一根手指指着警备队长。 “你刚进过食，暂时不会觉得饿，可以去守着大门。”他对着警备队长沾满血污的胡子做了个鬼脸。“你可真是个饿死鬼。好吧，戴上头盔，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了。你是这里的士兵，记着这一点，要是有人经过你可以减少他们的怀疑。”他盯住这个新晋吸血鬼的眼睛：“谁也不能进来，谁也别想离开。”“谁也不能进来，谁也别想离开。”比特.巨石忠心耿耿地重复道。阿玛迪欧转向他的王后。“看着点玛莲娜，亲爱的们。她的心太软，享受不了我们的游戏。” “当然，大人，”玛丽斯应道，嘴角挂着一丝微笑。而变身为狼的半精灵则继续在一旁大快朵颐。阿玛迪欧接着向楼上走去。阿格雷尔盯着他，憎恨使他的面孔扭曲起来。 玛莲娜的的声音把他从阴暗的思绪中拉了回来。“雅萨儿是纯血精灵，阿玛迪欧只会吸取她一小部分血，不会让她死的。但我们最好还是快点行动，迟了，那个可爱的精灵少女恐怕就要变成女人了。” “能不能让我们救治一下伤员？”阿格雷尔立刻高声叫嚷起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34章 反击（下） 玛莲娜的脸上充满了同情：“当然，尽一切可能让他们好受些吧。”她也微微提高了声音。玛丽斯听到两人的对话，她咧开嘴咆哮起来。 “阿玛迪欧说得没错，你的心肠真是太软了，玛莲娜大人！”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下仆。莎莱厄雅限制了我的行动，但不是绝对的。我有被冒犯后反击的权利。你想尝试一下吗？？” 玛丽斯知道自己不是玛莲娜的对手，于是脸色煞白地说：“随你的喜欢吧。施您的小恩小惠，在这些贱人身上浪费你的时间吧。阿玛迪欧很快就会下来了，别指望到时候我不会告诉他。” 玛莲娜没有理她。“去吧，时间不多了。” 阿格雷尔走到伤员中间。他招募了几个强壮的镇民，与其说是需要他们微不足道的帮助，不如说是转移这些担惊受怕的人们的注意力。 穿越者扫了一眼玛丽斯和那只母狼。玛丽斯正在东张西望，想找些新乐子。而仍处于狼的形态的吸血鬼则在死去的壮汉尸体身旁蜷起身躺了下来，不过她仍然睁着眼睛监视着四周。很快她们两个就会发现牧师在做什么。阿格雷尔需要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机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了——阿格雷尔的身旁有一个流浪法师、一个牧师和一个能拉偏架的营养不良吸血鬼领主，而附近的三个吸血鬼都是普通货色。当然几个吸血衍体也不好对付，不过他必须试一试。 “到此为止，”他轻声对自己说：“到此为止，雅萨儿绝不会遭遇悲惨的命运。” 他大步走向钉着木钩的那面墙。把上面的斗篷扔到一边。这个动作同时吸引了凡人和吸血鬼的注意。他感到他们紧张地注视着他，想知道这个奇异的半精灵下一步要做什么。那些挂衣钩大约有九寸长——正好满足阿格雷尔的需要。阿格雷尔一脸冷酷地掰断了其中的两个，然后转过头略带嘲讽地看着女吸血鬼们的反应。 母狼四足着地站了起来，竖起了颈部的毛发。她低声咆哮起来。她眯起了眼：“当心点儿，瑞维尔杂种。”她威胁道。 阿格雷尔悄悄地瞄了一眼杰布。牧师以难以察觉的动作点了一下头。穿越者又瞟向玛莲娜。发现她的表情坚毅起来，仿佛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 阿格雷尔以闪电般的速度把木桩扔给了杰布，自己留下了第二根。玛丽斯同样迅速地站了起来，她膝上的断头滚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阿格雷尔不再是未来的同伴。他越过了界，现在他是猎物了。 “动手吧，雷夫！赫伯特！”杰布喊道。 酒馆老板和农家男孩站起身。把两整桶混着血浆的圣水直接泼向吸血鬼和衍体们。那神圣的液体仿佛强酸一般腐蚀着他们不洁的血肉。刚成为衍体的茉莉的面孔融化了，仿佛融蜡从火焰上滴落。 她发出尖锐刺耳的哀号，伸手抓向她那可怕的、面目全非的、冒着烟的脸。她倒在地板上，这个曾经还有几分姿色的风尘女子如今彻底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玛丽斯尖叫一声跳向墙壁。它像只蜘蛛般攀爬上去，敏捷程度是凡人无法想象的。她到挂在屋子顶部。躲过大部分圣水的洗礼。接下来她本可以轻易扑倒下方的猎物，但一片正能量的强光照在她身上，逼迫她停止攻击。 慢慢地，玛丽斯转过头，看见吟游诗人杰布勇敢地举起洛山达的圣徽。“都下地狱去吧，肮脏的不死怪物！”他大叫，然后吸血衍体们开始畏缩，好几名甚至背转身去。 玛丽斯恶毒地对这群怪物嘶嘶喷气。招出大量的负能量对抗杰布的驱散。这下不但吸血衍体们重新获得了移动能力，就连玛丽斯自己都获得了鼓舞，邪恶眼睛里的红光更加闪耀。 “给我消失！”杰布对玛丽斯怒吼。她仿佛几乎快从墙上摔下来。一名被毁容地吸血衍体猛地朝这名洛山达的教士伸出手，但是阿格雷尔咆哮一声冲过来刺出一剑，沾上圣水的灵能银刃猛然击中怪物下方脸颊。呛人的烟从伤口升起，但怪物继续前进，其余同伙也经过阿格雷尔四周扑向其他人。 “我没办法逼退他们！”穿越者身后的牧师大叫。“洛山达！请帮助我！” “叫你的神最好快点！”阿格雷尔大喊。“我可不想死在这群恶心的家伙嘴里。” 一只携带负能量的手臂击中阿格雷尔肩膀。他怒哼一声抵抗了冰冷的侵蚀，然后捏住这名吸血衍体下巴。把它的头往后扭，接着杰布以圣徽边缘用力划过怪物喉咙。 伤口再次冒出一蓬烟。衍体死去的血肉在吟游诗人的重击下轻易地绽开。但不死生物不需要呼吸空气，所以伤口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能打的都过来。跟它们拼了！”阿格雷尔叫道。“打倒它们！”为了加强自己的论点，担心雅萨儿安危的阿格雷尔士对那名衍体发出一阵密集突刺，最后双手握剑用力一斜斩，把它劈成了两截。阿格雷尔迅速转身看他的盟友们，发现其余的吟游诗人和镇民们并没有在奋战，而是往后退，脸上表情无比惊骇。 阿格雷尔明白到，他们当然会这样。他们如今所面对的不死怪物，那些男女们，曾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不要看他们的脸！”他命令。“他们已不是你们熟悉的朋友。他们只是吸血衍体，是工具，是武器！” “他们早就死了！”阿格雷尔说完，然后回身面对玛丽斯。“你也会死的。”这名愤怒的男子承诺道，朝怪物举起沾上圣水的木桩。“彻底的死在我手里。” 玛丽斯压根不想和阿格雷尔纠缠。被树枝刺穿心脏的遭遇，依旧记忆犹新。 就算她无视曾经的心理阴影，也要三思是否要面对阿格雷尔，因为突然出现的老法师手中正冒出两条炽热的射线，已经有两个吸血衍体被他点成了一团火炬。玛丽斯，集恐怖与美丽于一身的尤物，可不愿意变成面目全非的母狼。(未完待续) 正文 第35章 死斗（上） 精灵女吸血鬼挑衅地朝阿格雷尔举起的木桩吐口水，但穿越者看得出这只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能追到她，将木桩向上次一样插进她罪恶的胸膛，那么吸血衍体们就会失去临时的领导者，也可能更容易被消灭。 因此阿格雷尔很快双膝微微下蹲，准备好随时出击。他从眼角瞄向老法师，欣慰地看见这名魔法师的嘴唇正悄悄动着。玛丽斯也看到这个动作，于是张大嘴巴反击似地嘶嘶吐气，接着出乎意料地，朝楼梯迅速闪身，似是要往酒馆更上层逃去。 阿格雷尔本不想挡到老法师即将发出的魔法攻击，但他还指望着流浪法师的法术位能留着对付阿玛迪欧。他纵身一跃，在速度爆发的心灵异能加持下，动作快得像一只捕食的猎豹，接着抢先一步来到楼梯口，灵能银刃像挥鞭子一样画圈旋转，结实地击中玛丽斯的肋骨。 女吸血鬼惊叫着飞出几尺，颤抖的手从内衬的破口处伸了进去，摸了下伤口，接着疯狂地直接回头扑向阿格雷尔。带着负能量的锋利指甲不是抓脸就是挠脖子，就像失去理智的泼妇一样。 这让穿越者大感头疼。阿格雷尔肩不动，手不抬，一条腿往身前直踢而起，从玛丽斯手臂内侧切入，重击这只吸血怪物下巴。玛丽斯的头激烈地往后一仰，但再度地，就算这次重击有踢掉了她一颗牙，她也没有表现的更加疯狂。 阿格雷尔发觉玛丽斯对他的灵能银刃不闪不避,是要同归于尽一般。他的即时反应是将木桩深深戳进对方一只如血般鲜红的眼睛中。此举使玛丽斯往后退，但同一时间，又迅速伸出一只手抓住阿格雷尔前臂。 那股抓握力道强到令阿格雷尔难以置信。它比穿越者曾经对付的体型巨大、肌肉纠结的野蛮人奴隶发狂时抓握的力量更强，比任何人类可能的抓握力道都强。他试着扭脱开来，手肘和膝盖发动一连串快速的攻击打中玛丽斯——全部命中要害关节——但女吸血鬼仍顽固地紧抓不放。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接近了。 这时，杰布高高举起圣徽，仿佛有一轮旭日从他背后升起。这名年轻教士从未如此全心全意地呈举洛山达之光。 玛丽斯早先聚集负能量拒斥了杰布的圣徽，但此刻她被阿格雷尔削弱，吸血鬼能力已经不及完全状态。她立刻停止攻击，开始颤抖。 “以洛山达神之力！”杰布叫道，向前一步，圣徽高举着往下俯照。使它的光芒镇压着玛丽斯，令她双膝瘫软。 “快动手。”年轻的教士对着阿格雷尔大喊，咆哮着把光压得更低，玛丽斯匍伏下来呜咽着。接着他望向不远处，几个吸血衍体在老法师面前覆盖的一层光滑油脂中。不断地跌倒，又爬起来，再跌倒。他望向酒馆门口，谢天谢地，比特.巨石没有进来，看来他变成吸血鬼后到比生前尽忠职守的多…… 趁此良机，阿格雷尔一次又一次地把木桩刺向这个翻滚扭动的不死生物的胸膛。她对他又抓又挠，在他的脸颊上撕出道道血痕。然而穿越者毫不退缩。 再一次地，玛丽斯陷入困境，因为在晨曦之主的光辉照耀下。她无法迅速而轻易地变身成一只蝙蝠，或其它夜行生物，甚至融化成一团雾气后飘走。 “往她的心口刺，”杰布咆哮一声，用力将自己神祇的符号直接往玛丽斯前额压下，辛辣浓烟自伤口喷出。女吸血鬼试图举起手驱开攻击。但她颤抖的双臂毫无力气。“木桩穿心，她就动不了了。” 这时。变成母狼的吸血鬼摆脱了玛莲娜的拉扯，突然向这边跑来。 “拦住她。”杰布对老法师叫道，明白玛丽斯已经失去抵抗能力。他正要呼唤镇民过来帮忙，却只懊恼地哼了声，因为他发现他们竟然都偷偷地从后门溜掉了，只剩雷夫一个人，举着椅子对抗着周身散发着烧焦肉体臭味的茉莉。 老法师抽空抛出了一大片多层又坚韧又粘稠的丝状物——它们看起来像蜘蛛网，但远比蜘蛛网更大更粗。——这些粘丝困住了其中的吸血衍体。但行动敏捷地母狼明显不在其中。 若这名吸血鬼是只忠诚的生物，一名真正的同伴，她早就可以摆脱不能进攻的玛莲娜，去救玛丽斯，然而，身为阿玛迪欧剩余两名吸血鬼王后之一，只是半精灵的她原本就不受宠爱，再加上被火焰烧毁了容貌……她明白，玛丽斯死去只会强化她在阿玛迪欧身边的地位。 所以之前，半精灵吸血鬼让那名软弱又营养不良的吸血鬼领主把它挡住。但现在，面对凶神恶煞的四名正义使者，她只想跑到楼上通知阿玛迪欧。当然能顺路做掉一个那就更好了。 终于，在吸血鬼同伴的有意纵容下，阿格雷尔把这根致命的木桩深深地刺进了玛丽斯的心脏。 与此同时，母狼也已经看够了。她飞身一扑，就把杰布撞得飞开，滑过地板抵达老法师身旁。 老法师一手捡起洛山达的圣辉，另一只手拎起被痛殴的晨曦之主牧师。 阿格雷尔大叫一声，正面迎向吸血鬼，就像对付玛丽斯时一样捡起杰布的掉落的木桩，举在身前作势欲刺。母狼是一名阴险狡诈的女子，也自愿成为阿玛迪欧的王后，她畏缩一下，但并未退开。 阿格雷尔向前迈了一步，母狼再度畏缩。阿格雷尔充满自信，再前进一步，而母狼装做不得不后退。他们只僵持了一秒，阿格雷尔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知道如果他全力发动突刺，就能如钉死玛丽斯般将这名吸血怪物钉死。 母狼也知道这点，然而出乎意料地，这名吸血鬼邪恶地笑了，接着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正对着穿越者身后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扑向阿格雷尔，如同死亡一般寂静。(未完待续) ps：最近要护理病人，更新不给力，不好意思求票票了。然后，今天看看能双更么。 正文 第36章 死斗 （中） 即便是玛莲娜也没料到这野兽动作会如此迅速，当她发现母狼的速度凭空提高了一倍时，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及时赶到阿格雷尔身旁保护他了。她绝望地把一柄木质的匕首抛向母狼灰色的身影。 那削尖的木钩钉在了女吸血鬼的后腿上。扑到半空的母狼疼得弓起了身子，惨叫一声，重重地跌到穿越者身上。阿格雷尔被巨狼的重量压得倒了下去，一股灼热的呼吸直扑他的面门。正当母狼准备一口咬住混血半精灵的喉咙时，玛莲娜赶到了。 她用洁白的手指勒住母狼颈部的厚毛，把她的头向后一拽。阿格雷尔回过神来，用力地把尖锐的木钩向上扎进狼形怪物敞开的胸膛。 女吸血鬼的怒吼立刻变成了哽在喉咙里的哀嗥。 血顺着木桩流了下来。阿格雷尔没有松手，而是一寸一寸地把它刺得更深，母狼的血滴到他的眼睛里，如燃烧般疼痛，然而穿越者只是皱了皱眉，把血眨掉。终于，母狼停止了挣扎，全身的份量都重重地压在相对瘦小的阿格雷尔身上。 玛莲娜搬开了尸体。“你没事吧？”月精灵吸血鬼问道。 “差一点就被咬到了！幸亏有你，玛莲娜婶婶。”阿格雷尔气喘吁吁地说：“她们这算是死了吗？” “可能还没有，”她说，毫不犹豫的将正确杀死吸血鬼的方式和盘托出。“将木桩插进吸血鬼的心脏虽然看似瞬间杀死了她们.但活的时间足够长的吸血鬼，除非身体被毁灭，否则她们两个仍将在木桩被拔除时复活。一劳永逸的做法是用火把她们烧成灰烬，要不然就砍下她们的脑袋。然后将其嘴里灌满圣水，或者强酸。”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在阳光下暴晒几秒钟，或者没入流动的水中也有同样的效果。哪一种都行，不过我们恐怕没有时间了。”玛莲娜抬头瞄了一眼屋顶，阿玛迪欧竟然一直没有下来。这可和吸血鬼领主敏锐的听觉不相符，不过这样也好。“我去救雅萨儿。你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让男孩和雷夫先走。小心点儿，阿格雷尔。” 阿格雷尔微微地笑了一下。“美女当然更想要英雄来拯救，玛莲娜婶婶。”他轻轻地说，然后转身走向钉着木钩的那面墙，打算再弄一根对付吸血鬼的杀手锏。 老法师将这场精彩的战斗尽收眼底。并且回味无穷。他刚才被迫将从指尖释放出的一道强力闪电束转向了吸血衍体们，因为它会在途中击中玛莲娜和阿格雷尔。如今这名魔法师再度开始念咒，准备用更强的火焰魔法净化这群吸血衍体残躯。 他没有听见来到自己身后的一阵轻微拍翅声，这只蝙蝠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在半空中改变形体。接着阿玛迪欧就突然抓住他的喉咙，用力把他的头往后扯，力道大得差点令老法师失去意识。 “九渊地狱在下，老鼠竟然也敢咬猫了！”一个刺耳的、神经质的声音喊道。阿格雷尔和玛莲娜回头一瞥，发现阿玛迪欧正抓着老法师，而那名老者的头正仰成一个他能轻易将他脖子扭断的角度。 怒不可遏的吸血鬼领主已经脱掉了马甲，衬衫的前襟随着奔跑敞开了。他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如果没有流淌在他嘴角上的鲜血。他看起来就和一个被扰了雅兴的放荡公子没什么两样。 但这还是让阿格雷尔松了一口气，因为阿玛迪欧的裤子还很整齐，显然没机会脱下来。 “班恩的黑心啊！活人都去哪儿了？玛莲娜。你竟然——” “我把镇民都放走了，长牙吸血老鼠，”阿格雷尔抢先开口说，然后突然大笑起来。“你没机会再折磨他们了，或者其他任何人，再也没有了。今晚是你的死期。你这个**养的。而这——”他举起手中九寸长的木构：“——就是杀死你的工具。” 阿玛迪欧皱起了眉：“省省吧，瑞维尔杂种。你放走了他们。你会为这个而受到惩罚——你对她们干了些什么？”他突然看到了女吸血鬼们的‘尸体’，大声咆哮道。“我的王后啊！！！”他发狂地盯着玛莲娜身边。玛丽斯和母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上都插着根醒目的木头构子。“天杀的！是谁干的！” 阿格雷尔紧抓着一长一短两件武器，用力到指节泛白。他想找到可以发动攻击的机会，想把灵能银刃射过老法师肩头，戳进阿玛迪欧又红又亮的眼睛里。 “天杀的！是谁？”阿玛迪欧勃然大怒，他仿佛读出阿格雷尔的心思，将老法师抓得更紧，把魔法师的头往后更用力扭，逼他痛得皱起脸。“要把他的头从肩膀上扯下来是小事一桩。”吸血鬼领主咆哮道。“快说，是谁干的？” 阿格雷尔耸了耸肩，稍微放松了一些紧绷的肌肉。 “很好。”这名观察入微的吸血鬼说，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玛莲娜，告诉我，到底是谁做的？。是瑞维尔杂种，还是那边那个吟游诗人。” “阿玛迪欧，是我让她们获得了平静，你来杀我吧！” “够了，玛莲娜婶婶，告诉他真相有什么大不了的！”阿格雷尔故作粗野地笑着，露出了一口寒光闪闪的白牙。“不好意思哦，刚才用那个长长粗粗的东西捅了你两个老婆上百下，真是让我爽得飞到天上去了。不信？不信你可以脱掉她们的衣服好好检查一番，重点是下面的裤子中间哦。” 知道在老法师如此明显陷入险境的情况下，阿格雷尔本不该说这种话，然而，一想到阿玛迪欧对雅萨儿这样那样……他心里就是一股邪火涌上来。更何况，让阿玛迪欧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也给了另一个人可乘之机…… “闭嘴，瑞维尔杂种！”阿玛迪欧勃然大怒，“我要把墙上的木构都塞进你屁股里！天杀的混球！”(未完待续) 正文 第37章 死斗 （下） “我拒斥你！”杰布对着阿玛迪欧大叫，猛地把圣徽推向吸血鬼领主的脸：“以洛山达晨曦之名，你这个邪恶的不死怪物，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但阿玛迪欧不是玛丽斯，作为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吸血鬼，他体内充满了从凡人鲜血中获得的邪恶之力。因此面对洛山达的光辉并没有退缩。两者之间的巨大力量差距，远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牧师靠不顾一切的举动所能解决的。 阿玛迪欧捏着老法师的脖子警告阿格雷尔——他手上有人质，然后瞥了一眼牧师，嘟囔道：“哦，拜托。”他朝杰布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来我这里。”他命令。 “你就要死了！”洛山达的牧师回应道，但他才刚把这句话说完，声音中的信心就全部飞走了。他感到一波压迫性的意志力涌向他的脑海，逼迫他投降，赋予他无助的绝望感受。他把高举晨曦之主圣徽的手臂放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但没有意识自己已经做了这些动作。 “到我这来。”吸血鬼诱哄地说。“加入我，就像你的这位法师朋友。到我这来，看见世界的真实。” 杰布的脚无意识地沿着光滑的地板滑动，朝着阿玛迪欧这片黑暗飘去。但在意识深处，他瞥见了由玫瑰，红色和黄色的宝石组成的一轮日出的景象，那是洛山达晨曦的象征，把他从恍惚状态惊醒。 “不！”他断然地说，接着抓紧圣徽，全心全意地举起，对抗那名不死怪物。阿玛迪欧嘶嘶喘气。放出一片黑暗挡住眼前光景防护自己。但杰布附近的光却没有消失，沐浴在他举起的圣徽力量之中，在这名诚心的携晨曦者心中的光里。 “愚蠢的家伙！”吸血鬼领主大叫。“你以为你能对抗我？” 杰布不再动摇。他沐浴在所侍奉之神的光芒中，以真诚信仰排除任何造成支配的魔法魅惑。“我拒斥你！”他大声表示。“而且以洛山达神的力量……” 他的话语突然停住，具有烧蚀力量的黑色闪光灼入他手中。接着他的圣徽就被打飞。杰布大惊失色，阿玛迪欧捉住他手腕把他往前扯，脸离他的脸只有几寸远。 “我喜欢你的表演。”阿玛迪欧说。“真的很喜欢。” 杰布朝他的脸上吐口水，但阿玛迪欧并没有愤怒地爆发。几百年的战斗经验引导着这名吸血鬼，使它专注在最有利的行事方式上。 “我会给你力量。”阿玛迪欧低语道。“我能给你永生。你能尝到的无穷无尽的快乐……” “你带给我的只有污秽！”杰布咆哮。 另一只手里的老法师喉咙被捏的嘎嘎作响，接着脸被朝向了阿格雷尔和玛莲娜。让两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过来救援。 “你知道什么？”阿玛迪欧质问。“晨曦之主的吟游诗人！很快这个地方就将被我们统治了！” 杰布坚定地绷紧下巴。 “卓诺镇是我们的！”阿玛迪欧继续说。它一手紧抓杰布的长发，力道强大到令这名洛山达的牧师心头一惊，轻易地把这名男子的头往后扯。“至高森林也会变成我们的！” “洛山达和竖琴手会让你的痴望化为泡影。”杰布坚持道，运用简单却无法否认的逻辑。它们一直在这名男子生命中指导着他。他知道阿玛迪欧强调的不只是征服土地，他知道吸血鬼们渴望得是什么。 “你可以加入我，吟游诗人。”阿玛迪欧正如他所料地说。“你可以分享我的力量。比你那无用的圣光更强大的力量。” “你根本一点力量都没有。”杰布说，而他发自肺腑的平静似乎动摇了阿玛迪欧。“你有的只是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的落魄一生，和永远也不能见太阳的诅咒。” “我可以把你变成没有思想的僵尸！”阿玛迪欧朝他怒吼。“不管怎样，你最后都得听命于我！” 但令阿玛迪欧震惊的是，这名年轻的牧师竟然笑了。杰布明白，而且也全心全意地相信。僵尸只是躯体还在动的东西，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有这个信念的保护，这名男子直视着吸血鬼如鲜血般通红的眼睛。直视着吸血鬼淌着口水、宛如长牙老鼠般的脸。 “我的存在不只是这副躯体而已。”杰布宏声说道。“我的灵魂只属于洛山达。” 阿玛迪欧把这名晨曦之主的牧师的头往后猛力一扭，使颈骨完全碎裂。只用一只手，狂怒的吸血鬼就把杰布甩过门厅，飞撞上一面墙，在阿格雷尔身边垮成一堆。 阿格雷尔大吼一声，几乎哭了出来。杰布甜美的声音再也不会和着音乐充满这个房间了。牧师勇敢和他并肩在作战。如今却为这个选择付出了生命。 在心中，穿越者仿佛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救不了。他救不了，救不了。救不了…… 救不了那些惊恐、无助的镇民和吟游诗人；救不了嘴角上带着甜甜微笑的雅萨儿；最后，更救不了勇敢的杰布。为什么、为什么他所到之处都会有不幸发生？是他把厄运带给了他们吗？是他害了所有人吗？为什么？ 痛苦的不只有阿格雷尔。阿玛迪欧同样仍笼罩在狂怒中，它对杰布刚才那句暗示污秽的话嗤之以鼻，发自邪恶内心地嘶嘶吐气及咆哮。 “……不只是这副躯体。”从墙角传来这句低语。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向这名重伤教士，他正以手肘支起自己，头部怪异地悬着。 “你已经死了！”阿玛迪欧大声地说，徒劳无功地否定这名牧师的话。 杰布立即纠正它：“是我就要去见吾神洛山达了。” 然后这名男子死去，灵魂安全地朝他的信仰源头飞去。 “撒谎！”阿玛迪欧尖锐地大叫。“携晨曦者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死到临头还冥顽不灵。”吸血鬼愤怒的咆哮，掩饰他心中的动摇。 “轮到你了，施法者。”好像为了证明什么，他颇有些期许地说道，将魔法师的头转过来，让他能正视着他惨白的脸。“你是一名奥术使用者，应该比那个脑袋里都是太阳的傻子聪明的多。怎么样，加入我，成为吸血鬼法师，这样你就有无尽的时间用来专研奥术魔法了。来吧，来体会远超过神祇能给你的强大力量吧！” 有那么一会儿，阿格雷尔担心老法师会投降。毕竟根据这些天得到的经验，法师是不可信任的。这些奥术使用者虽然称不上邪恶，却都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然而，阿格雷尔立即重新思考自己的担忧，因为他记起处于隐形状态下的老法师，完全可以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溜走，这足以说明了那是值得将自己后背托付给他的人! 但现在若他拒绝阿玛迪欧的条件，要付出的代价已经有了一个鲜活的例子。 “够了，捅死你老婆的人是我，跟旁人无关。”阿格雷尔挑衅阿玛迪欧。这名高瘦吸血鬼放松箝制，愤怒地瞪着他。没有什么能比提起玛丽斯和母狼的死更能引起阿玛迪欧的注意。 阿格雷尔紧锁住吸血鬼的视线，但他是注意到老法师的嘴唇又再次动了之后才这么做。 “有本事把那个用光了法术位的老家伙放开。”阿格雷尔继续挑衅，假装很有自信。“别让我看不起你，是男人就过来报仇呀，说不定我会赏赐你一对一决斗的机会。”(未完待续) ps：书评区好安静啊！ 正文 第38章 死斗（续） “你这个大言不惭的瑞维尔杂种！”这名吸血鬼怒吼，光声调就让阿格雷尔知道自己已激怒了它。“对付你这种废物，我只需要用一只手——” 阿玛迪欧的话变成一团混乱，整个身体突然激烈扭动，蓝色的电弧从老法师手上激射而出，以脉冲方式穿过吸血鬼的身体。法师扭动身体、咆哮，然后挣脱，而魔法最后一道冲击使两具躯体各自飞开，屡屡轻烟从阿玛迪欧被烧焦的肉体上冒出，在他们之间空中窜升。 老法师立刻开始再度吟唱，而阿玛迪欧试着回复神智。 “我会折磨你到永远！”吸血鬼保证道，而老法师知道自己完了，知道自己无法在阿玛迪欧扑向他之前把咒语念完。 一道快速飞来的金属银光引起阿玛迪欧注意。它赶快举起手挡在面前，接着尖叫出声，因为阿格雷尔的灵能长剑贯穿了他的前臂。 阿格雷尔闻到血液的腥味混在烧焦的肉体臭味中。他望向老法师，然后视线又回到阿玛迪欧身上，他正享受着从前者身上传来的一股澎湃的生命能量。老法师竭力想要把咒语念完，如果他能施放他最强的攻击魔法，阿玛迪欧一定会遭到重创。 但因为某个原因，他并没有，也无法再有任何动作了。他的眼睛仍然因为震惊而大睁着，老迈的躯体断续地抽搐着，阿格雷尔觉得他的生命能量仿佛正在被抽噬出体外，呈现在穿越者面前的，是他曾经见过的最为恐惧的表情——老法师的头发一点点的全白了，脸上多出来的褶皱就像突然间老了十几岁。 更加巨大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向阿玛迪欧的胳膊灌输。阿格雷尔听见物体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脑子里想起香芭拉家的怪物图鉴上的那些关于恐怖的不死生物的种种描述——吸血鬼之触——跟某个三环奥术同名，但威力则要恐怖的多。 了无声息的人类尸体瘫软在地面上，阿格雷尔睚眦欲裂地看着正在贪饮生命力的吸血鬼，一股邪恶的红光充溢在他体表。阿玛迪欧抽出穿透前者身躯的红色尖锐爪子。一把将灵能长剑拔出来丢在地上。 灵能银刃的材质里没有炼银，虽然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是还无法影响到他的行动力，而他身上被贯穿的伤口却更是在呼吸间就开始愈合了。 可恶，吸血鬼是不死生物，免疫触手剑的特殊能力。大多数灵能也对他不起作用。阿格雷尔首次面对这种他自己的心灵力量似乎起不到多大作用的情况，果断又回身掰下来一根木钩。 玛莲娜安静而迅捷地来到阿格雷尔身边，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一层无形但确实存在的防护力场环绕在身体四周。“等下我来挡住他，你先跑。”阿格雷尔听见月精灵说。当他扭过头望向她时，一颗心往下一沉。玛莲娜平静地站着，太平静了，而一颗豌豆大小的炽热小球在她往上举起的手掌上空舞动。 是火球术！小说里描写得最多的法术；各种游戏“引用”得最多的法术；对普通法师还是传奇法师都很重要的爆破法术；塑能系的代表法术；五火球神教收人必备法术……不管怎么样的描述,一大堆赞美的光环，足以证明火球术是首选的攻击型法术同时也是最知名的法术，几乎是每个正式的法师必备的魔法之一。 在香芭拉家当奥数老师的时候，阿格雷尔曾经好事的去研究了一下五火球神教的理论威力极限，结果得出了让人大吃一惊的结论。火球术是三环奥术。也就是必须是能接触第三层以上魔网的施法者才能施展。当法师能深度掌握五层魔网时，火球术威力就能达到理论上的最大值。 九环奥术里有一个名叫流行爆的法术，是一个强力而且壮观的法术。它很多方面都跟火球术很像。但五火球神教，只要有五位能深度掌握三至四层魔网的法师联手，就可以造成和九级法术流星爆同样程度的杀伤力，中心部分还犹有过之。 所以如果一位组织的首领，手底下有五个可以放火球术的法师，基本上也就等于拥有一个能施放九级法术流行爆的大法师坐镇你的地盘了。如果那些法师上进些。努力提高施法等级，还可以比九级法术威力更大。类似地三环奥术闪电束也是相同的原理。 当阿格雷尔把这篇明显夹带私货的研究结果交给魔法教母后。果然被其口头表扬了几句，然后随手就将精心泡制的yy结论付之一炬。在阿格雷尔大呼小叫中。艾克珊卓破天荒地安慰他道：“无可否认，你的研究结论是天才的智慧结晶，就这么毁掉我也很心疼。但在魔索布莱城是不鼓励研习爆炸威力强大的火焰能量魔法的，毕竟上古古鲁塞尔城崩塌的灾难不能再次降临在黑暗精灵头上……” 就这样穿越者的研究热情被打击的不轻，但得益于艾克珊卓的安慰奖励，在享受黑暗精灵的情欲艺术的时候，阿格雷尔对这个法术的威力可是刻骨铭心，知道在密闭空间空间里使用它是什么意思。 “不！”阿玛迪欧高声怒吼。他控制从老法师身上吸取的生命能量紧紧覆盖着自己周身，加快身体中的血液流动，激发他力量的源头所在。“玛莲娜！你不可能用魔法向我发动攻击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莎莱厄雅禁止了这种可能。” “你快逃。”玛莲娜再次说，声音平静，然后一把将阿格雷尔朝身后扔去。“带上法莉斯去找艾尔菈，别再回来。” 阿格雷尔在空中飞旋着，他听见阿玛迪欧正命令玛莲娜停下动作，然后听到那名深具信念的高冷精灵女子回以大笑。“莎莱厄雅限制了我的行动，但管不住我使用魔法物品，我可是有向地面扔火球的权利！”（是使用的火球术项链，威力有限）(未完待续) 正文 第39章 弑亲 （上） 阿格雷尔旋身朝侧边扑倒，再回头将腿甩出，一个侧踢正好蹬在地板上，并利用冲击力将自己更往后推进以免被魔法波及。这么做令他踉跄了一下，接着顺势滚倒，此刻阿玛迪欧的肉体已经融化，同一时间里，玛莲娜把一颗火球丢在自己和吸血鬼原本还站着的地方中间。 一切在阿格雷尔眼中显得极不真实，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慢动作。火焰在酒馆里慢慢膨胀，他看见玛莲娜的头发跟手臂因爆炸威力往后甩。接着就只剩下那团火球，缓缓朝阿格雷尔接近。 穿越者蜷曲起身体，肘部接触地面，双手抱头，保持头胸部到地面有一个小小的空隙。 火舌舔舐过他，汹涌地包围他，但在抵抗能量伤害的保护下，阿格雷尔只感觉到最轻微的热度。一会儿之后，火焰烧完，他毫发无伤，只有头发边缘稍微被烧焦。 然后，那可怕一刻的慢动作效果消失，而且仿佛倒转成快速，因为阿格雷尔看见一个残存下来的吸血衍体在房间中四处狂奔，猛撞上墙壁、接连拍打自己肩膀后面，他的肉体在饥饿火焰下沸腾地冒泡。 酒馆的橡木吧台和桌椅板凳闷烧着，墙壁上挂着的衣服很快被烧光，辛辣黑烟从被毁坏的酒馆中中熊熊冒出——玛莲娜在这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阿格雷尔强忍着眼中的一抹湿痕，踉跄往爆炸现场奔去，他必须找回玛莲娜的遗体，把它交给法莉斯。也许也应该交给艾尔菈。他得…… 情况不对，一阵绿色雾气从黑烟中窜出，旋转着变成一片漏斗状烟云，阴冷的气流卷灭了满屋的火焰，接着突然爆散开来消失殆尽。愤怒而几近毫发无伤的阿玛迪欧站在吃惊的穿越者面前。 阿格雷尔暴起一拳直挺挺地轰在吸血鬼领主的鼻子上，把它的头打得猛烈往后一仰。这名吸血鬼缓慢而不祥地仰头面对穿越者。阿格雷尔另一记凶猛手刀转而击中他的咽喉，接着左手握拳，中指微鼓起，像个“凸”字形的拳头，凿子一样凿进了他的太阳穴里。连续击打不同的要害。招招致命下手狠毒。 然而阿玛迪欧大笑着让头慢慢回到中央，苍白的脸颊上一点殴痕或伤痕都没有。 “你软弱不堪的攻击伤不了我。”这名吸血鬼静静地以冷淡的语调说。 阿格雷尔的回应是扬起膝盖直接踢进阿玛迪欧双腿之间，这记重击的力道把这名吸血鬼提高到只能用脚尖站立。阿玛迪欧只是笑着。 “我早该猜到会是这样，怪不得你在楼上连裤子都没脱。”阿格雷尔说，冷静地以言语刺中拳头无法伤害之处。“成为吸血鬼之后。你那玩意儿就已经变成一条死鱼化石了吧。” 阿玛迪欧的面孔扭曲，狂怒冲破冷静表象。一声野兽般咆哮冲出口中，手臂往前疾射而出，扑向阿格雷尔的喉咙。 阿格雷尔以短剑深深刺入阿玛迪欧肘关节神经里，被心灵异能增幅后的动作已快到阿玛迪欧来不及反应，将 短剑沿它前臂划开，接着拔出来往阿玛迪欧脸上一砍——命中他刚才以手刀重击过的喉咙软骨。 接着他展开一连串疯狂攻击，而阿玛迪欧也是。阿格雷尔又捅又刺，招招不离人体的致命要害。阿玛迪欧抓攫的手则徒劳无功地想跟上难缠的短剑。阿格雷尔一次又一次地击中，却并非要害之处。接着卖了个破绽，故意让阿玛迪欧抓住了短剑，自己则拼命聚集灵能，下一刻间，凭空飞来的灵能银刃从后背狠狠洞穿了阿玛迪欧的胸口，目标赫然是他的心脏。 他看见阿玛迪欧突然一僵。双手往两侧大张，表情错愕。而认为自己应该击中了要害。阿格雷尔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看着这名吸血鬼。丝毫没有害怕之情，然后急速而短促地将手中的短剑也捅了进去，然后用力一扭。阿玛迪欧的嘴角开始扭曲，阿格雷尔期望他会倒下。 他们以这个死亡姿势僵持了好一会儿，阿玛迪欧口中发出低声咆哮。阿格雷尔纳闷着，他为什么没倒下？他为什么不干脆地死去？ 阿玛迪欧伸手慢慢朝他手腕移动，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他的手又猛扯一下，吸血鬼的脸皱起来。他再次转动短剑，虽然痛苦在阿玛迪欧惨白的脸上清晰可见，他的手却仍持续接近。阿格雷尔无奈一边用短剑狠压银刃，一边悄悄用念力移动被丢在角落里的木桩。 突然间，阿玛迪欧强壮的手指紧紧攫住阿格雷尔手腕。穿越者左手却变成一团模糊影子，重击吸血鬼喉咙与太阳穴。 阿玛迪欧眼睛连眨都不眨，只是盯着他，逐步逼迫阿格雷尔拔出短剑，他的肌肉因压力而膨胀到了极限，却敌不过吸血鬼的肉体力量。一待两把剑尖端脱离阿玛迪欧血肉，他就猛力把阿格雷尔的手臂高举过头。 “愚蠢！”他说，血腥味的气息喷在穿越者脸上。 阿格雷尔以一个头槌撞向他的鼻梁。 阿玛迪欧用力把他往后扯，另一只手急速挥过，把短剑从他手中打掉，令它旋转着飞过门厅。 “你伤不了我！”阿玛迪欧再次大声说，虽然方才的伤口明显相当疼痛。 不过，这一次，灵能武器没起作用，阿格雷尔发现自己相信他的话。他也相信阿玛迪欧将会把自己撕成两半。 阿玛迪欧发出一声长而低的咆哮，然后他不假思索地把手抓得更紧，压低手臂，逼迫阿格雷尔渐渐跪下。穿越者试图利用阿玛迪欧恢复伤害的机会借机挣脱，然而，即使他用自由那只手去扳阿玛迪欧一根指头，却也无法移动那根手指半分。他试着揭开吸血鬼的手指甲，用力的扭曲，但阿玛迪欧完全不在意，仍将他稳稳抓着。很快地，阿格雷尔开始接受，他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会弄得自己手肘脱臼而已。 “你输了！嘿嘿嘿嘿，不过，仔细看看，你还长的不错，是我钟意的类型。”阿玛迪欧说，想看到阿格雷尔露出绝望痛苦的表情。“既然我的王后死了，那就由你来取代她们的位置吧。”阿格雷尔在阿玛迪欧声音中听出了满满的恶意，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该死的，这家伙是不是活的太久变成双向插头了？ “我对基佬没兴趣。”阿格雷尔一脸厌恶的大叫。“尤其是你这种娘炮丑八怪。” 阿玛迪欧转头往下怒视着他，他能感觉到它的箝制变得更紧，提醒着他现在谁掌握着主导权。 “你的想法谁在乎，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想要你。”阿玛迪欧暗暗扭动他的手臂，往旁边拧到手肘上方，令他倒吸一口凉气。“森林里的公狼比较适合你。”这名穿越者顽固地继续说。“你趴在它下面正好合适。” 阿格雷尔知道，最后这句话比世界上任何污辱的话都更打击男性的尊严。阿玛迪欧的反应正好证明了这点，而他瞪阿格雷尔的眼神向他保证着，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阿玛迪欧自由那只手猛力一挥，重重向阿格雷尔甩了一巴掌，打在了肩膀上，力道大得几乎让他胳膊脱臼。 阿格雷尔耸耸肩，挣扎着让这阵冲击过去，阿玛迪欧再次扬手打他，他能感觉骨头一阵阵的疼。 “抱歉，先前说错了，大长牙的凶暴老鼠和你才是绝配。”阿格雷尔咬紧牙关叫道，试着用能活动的另一只手挡开接连而来的攻击。 阿玛迪欧张开血盆大口，獠牙往阿格雷尔脖子欺近。 “去啃木头吧，恶心的母耗子！”阿格雷尔吼道，接着大叫出声，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阿格雷尔几乎失去了理智，一瞬间，以他的瞳孔为中心，整个眼睛向前方射出一团扩散的耀目黑色能量。用的最熟练的一级心灵异能，瘫痪暗示。 阿玛迪欧顿时感觉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你太累了，动不了了。你太累了，动不了了。你太累了，动不了了。’九渊地狱在下！这、这是精神控惑魔法，怎么可能对身为不死生物的吸血鬼起作用？这没有道理啊！ 但吸血鬼领主还是在短时间内陷入了无助状态，趁此机会，大喜过望的阿格雷尔纵身跃起，仿佛一道无声的黑影，他柔韧矫捷的身躯满载着仇恨直面阿玛迪欧。左手成爪直取吸血鬼领主红亮呆滞的双目。 鲜血从阿玛迪欧受伤的双眼里喷了出来，他惨叫了一声，发疯般地四处摸索抓住了阿格雷尔。但穿越者身体的惯性把阿玛迪欧撞到了桌子上，玻璃杯散落了一地。 尽管瞎了眼，阿玛迪欧还是很快地恢复了过来。当阿格雷尔接过飞来的木桩刺进向吸血鬼领主的左胸后，阿玛迪欧猛地推开了他，一翻身，把瘦弱的穿越者压在了身下。(未完待续) ps：设定黑色灵能对一切思维正常的生物有效，包括亡灵。 正文 第40章 弑亲（中） 穿越者伸出手臂护住他的喉咙——阿玛迪欧的尖牙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血肉，让他惊叫出声。阿玛迪欧从阿格雷尔的前臂上撕下一块皮肉，阿格雷尔手中的木桩掉了下来。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瑞维尔杂种，”吸血鬼领主咆哮着，嘴角滴着鲜血。“你惹怒我了！”他说，“我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复原。到时我会另找一个精灵——也许就是楼上那个用无助眼神看你的小**。” 雅萨儿！不能是雅萨儿。阿格雷尔绝不能允许可怜的精灵女孩儿被阿玛迪欧伤害第二次。他所有的愤怒化作了最后一击的力量，然而阿玛迪欧制服了他。吸血鬼领主大笑着张开了嘴，把他的尖牙凑得更近了。 随着一声低吼，阿玛迪欧的身子猛地向后一弹。他转过身，盲目地在肩膀上摸索着。阿格雷尔看到他的灵能长剑飞过来洞穿了吸血鬼领主。不过他并没有浪费时间去寻找他的拯救者，他抓住一根木桩，刺进了阿玛迪欧的胸膛。 凭着阿格雷尔满腔的仇恨，这木质的武器直没进吸血鬼领主的胸口，淹没在突然涌出的鲜血之中。阿玛迪欧无力地抓向阿格雷尔的脸，然后瘫软在穿越者的身上。阿格雷尔爬了出来，抬起头看到了他那意想不到的同盟。 当他看到一团皱缩、焦黑的人形残骸，一个由龟裂皮肤、焦黑骨头和惨白牙齿所构成的小形体——那些牙齿是整个恐怖景象中最可怕的部分！他双眼大睁，感激被惊恐取代。 阿格雷尔手忙脚乱地从吸血鬼身上拔出灵能银刃，举在了自己身前。很明显，这名怪物不是人类。而且它帮助了他。但穿越者潜意识被视觉欺骗，防范之心大起。他记起自己的幻术随从雕像，而它的卓尔魔法早被太阳的力量耗尽。而且明白同样情况也可能发生在其他黑暗精灵魔法物品上。 但突然间，阿格雷尔觉得自己很愚蠢，有这样的不死之身又会帮助他的人。酒馆里就只有一位…… “阿格雷尔。”这具焦黑尸体粗嘎地说，虽然声音几乎听不见，空气流动是从已经不会吸取空气的肺脏挤压而出，阿格雷尔仍认得他名字被念出口的方式。 玛莲娜婶婶！ “阿格雷尔。”这名焦黑的月精灵再度说道，并没有和阿格雷尔目光相对。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格雷尔的肩头，嘴角露出五味参杂地表情。穿越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阿玛迪欧的尸体正以惊人的速度融化。阿格雷尔骇然地看着这个过程。精灵吸血鬼领主却在眨眼间化成一阵绿色雾气。从他和玛莲娜身边掠过，飞向带有烟囱的壁炉，最后逃之夭夭了。 阿格雷尔抬头望着玛莲娜：“为什么要用那么极端的方式？”他踌躇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你也可以变成气体形态的。为什么……”说着说着，他的话就讲不下去了。因为阿格雷尔已经醒悟到，她这样做替他阻挡了大部分火球爆炸的伤害。 “阿格雷尔。”焦黑的玛莲娜再度说道，而穿越者心存愧疚，并没有抗拒她更进一步接近，举起焦黑的手拂过他脸庞。焦臭味几乎令他无法忍受，但他顽固地钉在原地。直觉要他躲地远远的，但他坚定决心，控制住自己。将武器放低至身侧。 “虽然受到了致命创伤，但阿玛迪欧还没死。”月精灵说。“现在你必须找到阿玛迪欧的棺木，然后摧毁它。” “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玛莲娜优雅地耸耸肩。这个动作使斑驳皮肤从她已萎缩的肩膀上落下。阿格雷尔强烈地凝视着玛莲娜所变化成的恶心怪物。然而，即使她外表如此，她一点都不恶心，他领悟到这点，从她的心灵来判断并不是。高冷的月精灵虽然是一只吸血鬼，但在阿格雷尔的想法中。她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丽、善良。 不复从前的月精灵弯身捡起木桩，接着依偎着他。将它放在了他手里。玛莲娜虚弱地指了指这剩下的最后一根木桩——阿格雷尔正好掰下来五根木钩，每个吸血鬼一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动手吧。”玛莲娜轻声说。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本会闭上眼睛，但她已没有眼皮。她注视着眼前的‘半精灵’，这名被艾尔菈带回家的男子。“说真的，要是我年轻几百岁，说不定也会爱上你的。”她打趣地说，还俏皮的眨了眨眼。不知道这动作能吓得人睡不着觉。 阿格雷尔哽咽了，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炭化后的面庞。“玛莲娜婶婶，你今晚拯救了这么多生命，足以证明您心灵的高贵。”他斩钉截铁的道：“英雄不该遭遇这种悲惨的结局。” “悲惨？”她苦笑起来：“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哪还有勇气呆在这受诅咒的躯体里？哪还有勇气去见法莉斯和艾尔菈。” “您是个永生不死的吸血鬼。”阿格雷尔说，想安抚玛莲娜。“你的伤口会痊愈。” “不要欺骗我，阿格雷尔。别在这个时候。”玛莲娜知道他想安慰她，但她心意已决。吸血鬼跟巨魔一样会自我痊愈，会让被撕裂的皮肤愈合，再生失去的血液。然而，她的严重伤口是因火而导致，即使饮血自愈，它们也会留下可怕的疤痕，更何况自己发誓永不再吸活人的血。呵呵，永生不死？她可不想带着丑陋的外表，直到永远。 “我没有。玛莲娜婶婶。在奥术的力量面前，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阿格雷尔的声音越来越热切。他大胆的伸出手臂，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环绕住那曾经纤细的腰肢。“也许您应该找个人试试许愿术，说不定可以治愈你的伤痛。”他声音中带着蛊惑的心灵力量，“要知道，无信者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才有希望。” 玛莲娜勉强笑了笑：“谁会治愈一个吸血鬼？”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不管怎样，你没有罪，应该得到救赎。”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身体缺乏营养，需要吃点儿东西。”阿格雷尔站起身，遥遥晃晃地走向厨房后面，然后端着一大杯葡萄酒般鲜红的液体走了回来。 玛莲娜摇摇头：“我不喝人类的血。” “这不是，我向诸神起誓——”他的脸有些不自然：“这绝不是费伦人类的血。” 月精灵睁大了眼睛。这时他注意到阿格雷尔手腕上有一道不太显眼的血痂，还有少年越发苍白的脸颊。“你是个半精灵，不承认自己人类的另一半，这是文字游——” 阿格雷尔听到她要说“文字游戏”四字，也不待她说完，便举起酒杯，含了一大口，俯下身吻上玛莲娜的唇，鲜血便泊泊从他口中渡了过去。 玛莲娜本是久旱之身，甘露一样的热血入喉，心里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求——需要……她需要血——但知此举不妥，待要挣扎，哪知阿格雷尔的舌头突然贴了上来并温柔地旋转，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的舌尖扩散到了月精灵全身，教她动弹不得。 玛莲娜眼睛蓦地大睁，脑子里一片混乱。这小鬼……怎么敢……她可是他的长辈……怎么能……月精灵有些气恼，寻死的意图被放到了一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反而从心底黑暗的深渊中升起。(未完待续) 正文 第41章 弑亲（下） 阿格雷尔知道她那被毁容月精灵外表之下的怪物本质，却依然割腕取血帮助她变回从前的自己。难道一个像她这样沾满血污的人真得还有机会？难道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真的会有一个睿智的男人或女人知道如何治愈吸血症？ 过不多时，口中血液已尽，阿格雷尔举起高脚杯，向玛莲娜得意的点了点头，将杯中的残液一饮而尽。然后再刺破右腕，如此渡了几次鲜血之后，阿格雷尔只感头微微眩晕，饥肠辘辘，这才放弃对她的心灵暗示。 玛莲娜对他凝视良久，不再说话，幽幽叹了口气，用焦黑的手臂扶稳了他。阿格雷尔知道此时他还不能倒下，随即用心灵异能让自己忘记了身体不适。他大步走向门口，中途停下来捡起一根木桩，然后猛地推开了橡木大门。 比特.巨石立刻转过身，震怒地喊道：“谁也不能进来——” “是啦，还有谁也别想离开，对不对”阿格雷尔打趣地接着说，用那根最后的木桩刺穿了厚厚的革甲。“你死后还真的像石头一样顽固了，比特.巨石大人。”前警备队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艰难地吸了一口气，费力地喊出最后一句话：“主人，有人要离开！”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口中的主人早就放弃他了。 比特垂死的呼喊被洪亮的钟声所淹没，阿格雷尔知道有人敲响了卓诺镇的警钟。镇里的士兵很快会戒备起来。阿格雷尔只希望在他们到来之前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带着玛莲娜回家，穿越者不想赌士兵会对善良吸血鬼网开一面。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阿格雷尔果断地说。他现在掌握了两人之间的主导权，他的面孔故意板着。就好像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非常饿，很想吃你做的精灵面包。快走吧。” “当然，但是……阿格雷尔……你不去看看雅萨儿吗？”玛莲娜微笑着说，不过她碧玉的眼睛里却是一片黯然。她知道阿格雷尔催促着离开，不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而是因为她。 不管怎么样，哪怕她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也不能改变她是一个吸人血不死怪物的事实。她会被卫兵们关进有魔法封印的地牢，等待正义的审判。结果可能有两种，不是被善良神祇的牧师净化，就是获得救赎；或者是被砍下头颅。嘴里灌满圣水。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可以赢得应有的安息。 但阿格雷尔显然不赞同这种救赎方式。 “来不及了，”他说，摇了一下头，缟玛瑙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歉意。“绿袍守卫们很快就能赶来。他们会治愈雅萨儿的。” 说完，穿越者一把抱起月精灵吸血鬼，不顾怀中浑身滚烫的女士微弱挣扎，敏捷地朝一条小巷仓皇奔去。 “傻孩子……” “你说什么？我头有点晕，听不清楚。” “哎……” ***************** 卓诺镇贫民区某处有一个黑暗、冰凉的地窖，几天前，在阿玛迪欧的强迫下，已逝的前主人不得不遗弃了它。现在。一块厚重的石板盖住了它的入口，只剩下石板底部有一条细细的裂缝沿着土块延伸。 随着一阵阴冷的气流经过，阿玛迪欧融化成的绿色蒸气云。漩涡般穿越石板中的裂缝。他在紧闭的地窖内部还原成实体，被潮湿厚重的泥土紧紧包围。 有那么一会儿，一波虚弱，一种对死亡的恐惧淹没了这名男子。他跌倒在地窖泥泞的地面上，感觉冰冷的泥水贴在干枯的脸颊下。 阿玛迪欧匍伏爬到后方角落，竭尽全力推了推厚重的石棺盖子。纹丝未动。该死，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心脏长在身体右侧。可能早就被那个瑞维尔杂种用木桩钉死了。 这名吸血鬼的胸口因疼痛而颤抖着，靠着棺木蜷缩成了一只大虾。然后闭上眼睛。阿玛迪欧需要睡眠，以恢复体力，及思考怎么向玛莲娜和瑞维尔杂种复仇。还没完呢！莎莱厄雅大人肯定会为自己做主的，一定不会放过这对狗男女的，一定。 就这么过了一小会，这名吸血鬼在完全的黑暗中醒来。他能感觉到黑暗压向自己，而他欢迎它们的庇护，沉浸在黑暗中，几分钟变成了一小时。接着，另一道呼唤逼迫着阿玛迪欧，一股巨大的饥饿淹没他。他试着加以忽略，有意识地只想躺在冰凉黑暗的空无中。 很快地，他的手指抓爬着石棺，剧烈地扭来扭去，被前所未有的的渴求压倒。一阵低沉、凶猛的咆哮，一个动物的呼唤，逸出他口中。 但是这种感觉骤然被惊恐取代，因为地窖口的石板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亲爱的父亲大人，要和我出去觅食吗？就你和我两个人哦。”一个甜甜的声音说，但看似轻轻的敲击却撼动了整个石板，险些要把门从门框上震开。 阿玛迪欧纯凭直觉地安静下来，竭尽所能的聚集力量。 敲击停止了，但阿玛迪欧得警惕心并没有放松。 接着，他就看见声音主人所化成的黑色蒸气从石板底下缝隙窜进来，而他自从上一次狩猎意外之后，还是第一次再见到她，他的女儿——法莉斯。 “又有什么事？”他虚张声势的说，故作优雅地勉强坐到了棺木上。“我告诉你，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我。想起上一次的事，我看到你就火大。” “是吗？”小萝莉惊讶道。 “是的。我告诉你吧。我遇到了一个人，他会比你成为更好的吸血鬼。懂我的意思吗？” “您这是在吓唬我吗？”萝莉吸血鬼小鼻子一抽，几乎掉下泪来。 “你被宠坏了，因为你是我们群体中唯一的小孩儿。你需要一个哥哥。”阿玛迪欧清了清嗓子道：“准确的说，我需要一个弟弟。我厌倦了你，几十年来，天天带孩子，我已经烦透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42章 弑亲 （续） “亲爱的父亲啊，您这么说真让我伤心。起舞电子书”法莉斯眼圈一红，两道血红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可是计划着来向你道歉的……呜呜呜呜。” “你的计划？”阿玛迪欧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是的父亲，我有礼物给你。”吸血鬼萝莉抽涕着拭去眼角的血泪，解释道：“好不容易才弄到，您一定会喜欢。” “你是说真的。你说的礼物是什么意思？”阿玛迪欧警惕地问。 “你没有吃饱，我从你的脸色和眼睛里能看出来。”法莉斯语调轻柔地说：“来卓诺镇后，你从来没吃饱过。我呢，要给你带来难忘的时刻。”她用魔法胸针制造了一个光源，让它着亮了阿玛迪欧的脸。空着的双手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只大口的玻璃瓶，它就像一个小酒桶，里面装着满一下子深红色的液体。 “我弄到了一些极品的鲜血，一对精灵双胞胎男童身上搞到的，真正的高等精灵血液，不是下贱的毛人和瑞维尔杂种那低贱的血能够与之比拟。【爱去】瞧！刚刚取出来不久，没有凝结，还热着呢——最纯美的味道、甚至未经历过异性的污染。”她献宝一样劝诱道，让人实在不忍心怀疑她的一片孝心。“您闻闻看，”她炫耀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想到了你……我就想，如果与父亲分享，父亲肯定会原谅我的。”她用小手拔出瓶塞，一缕生机勃勃的芬芳证明她所言非虚。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她深知她黑暗的父亲，毕竟难挡诱惑，落入她的圈套。 “哦……法莉斯……你太厉害了。”阿玛迪欧吞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那么急切：“你竟然能弄到这种极品。”他不自觉的伸出犬齿，遭受重创之后，对鲜血的渴求使他降低了一部分警惕心：“很好，非常好。法莉斯，我亲爱的女儿。坐到我旁边来，我先喝。等下你喝第二口。来吧。” 果然，大意于多年的印象，乖巧女儿的甜言蜜语打动了他……阿玛迪欧自愿落网……却不知蜘蛛在后。 吸血鬼领主先轻轻尝了一小口，发现没有问题。然后迫不及待地抱着玻璃桶抬头畅饮，沉浸在满足之中，这份满怀敬意的大礼，无疑令他颇为受用。却不知在一旁窥视的法莉斯很自然地露出残忍的微笑，而且眼睛还紧紧地盯着他看。想起自己吸食阿格雷尔鲜血时，是否也是如此的忘我。 对这名怪物来说，这真是极乐，他变成吸血鬼后从来没有过的强烈**被满足了。这真是无比甜美。这真是……突然，阿玛迪欧的嘴巴开始麻木。甜美的血变成如罂粟花的汁液一般，无比诱人，终带有剧毒。 “啊……天啊……”他颤抖着说，眼睛不自然地鼓了出来，僵硬的瘫倒在石棺上。 “不喜欢吗？阿玛迪欧。”法莉斯斜着眼睛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微笑。打趣道：“难道你不喜欢精灵幼童的血？” “这……不对劲……”阿玛迪欧质问，望向石棺的一角以及栖坐在那里的小萝莉。“你做了什么？”他转动着麻木的大脑。“是……是……蒙汗药！好多蒙汗药！”他说：“你用蒙汗药在血里下毒，你给我下了毒。法莉斯……” 身为一名精英吸血鬼幼女，法莉斯多年来一直生活在阿玛迪欧的威严之下。但如今，吸血鬼萝莉毫不惧怕，蜕变后的她理由相当充足地蔑视着曾经的‘父亲’。“蒙汗药，父亲……呵呵，不止。”她轻笑着闭上眼睛，把玩着手指，不在意地解释道：“……还有。新鲜的薇莘树叶汁！”（一种毒品，有迷惑感官作用） “魔鬼！恶魔！”阿玛迪欧有气无力地怒吼。“来人呀。”这名吸血鬼领主更小声而恐慌地咆哮。“来人……快把我放进棺材，把我放进棺材！” “我会把你的骨灰放进棺材，父亲。”法莉斯恶狠狠地说。“你永远别想出来了。”她拿出了从旅行商人手中买来的山茱萸树枝削成的木桩——山茱萸树的木材具有特殊的性质，使它对吸血鬼特别有效。即使是吸血鬼亲王被这种木桩穿过心脏，也必死无疑——无情地钉进了他的胸膛。 阿玛迪欧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但法莉斯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吸血鬼萝莉俯下身将手臂勾在父亲的脖子下方，白嫩的手指绕到他的后脑，从阿玛迪欧头部另一侧扯住头发。法莉斯以惊人的力道将他的头扯向一侧。使阿玛迪欧的脸颊挤压在自己一边肩膀上，暴露出脖子侧面。 阿玛迪欧以为法莉斯要把他的脖子砍下来，放进装满圣水的罐子里，就像通常人们对付吸血鬼的方式，但随后这名吸血鬼领主才明白并非如此，因为法莉斯张开嘴巴，露出两只俏皮的小虎牙。 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法莉斯俯下头，她的尖牙深深扎进父亲的喉咙，大快朵颐。吸食同类的鲜血是吸血鬼的禁忌之一，阿玛迪欧想不到法莉斯竟然疯狂如斯。他不断尖叫，但正在饱尝其鲜血的吸血鬼萝莉却恍若未闻。 渐渐地，阿玛迪欧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静止地躺在那里，不动了。 月精灵少女抬起头，拿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目不转睛的盯着父亲渐渐干瘪的身体。莎莱厄雅手下的吸血鬼领主萎缩成一张皮，或许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但他没向玛莲娜妈妈描述那样变成飞灰，也许他还没死。 想到这个可能，法莉斯忍着脸上地厌恶，掏出一个小扁瓶，扭开瓶盖，将里面经过祝福的水小心翼翼地灌进了阿玛迪欧嘴里。 就像遭遇了浓硫酸一样，阿玛迪欧的尸体以惊人的速度腐烂。法莉斯惊骇地看着这个过程。尸体腐败、干瘪，最后连骨头都化为尘土。 不得不说，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毫无乐趣而言……带给她的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未完待续。) 正文 第43章 新生（上） 生前记忆只剩零星片段，而陪伴自己度过童年的亲人也被她付之一炬……法莉斯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茫然之中只好匆匆离开这可怖的地方。 然而，阿玛迪欧临死的哀鸣，就像一块石子扔到水里一样,平静的水面溅起道道波纹,一圈圈地不断向远方扩散。 …… 在离卓诺镇几公里外的森林中，使用二环奥术——变身术——化身为泰斯特的莎莱厄雅，站在制胜之刃众人身前。她没在这些精灵极端主义者面前保持以往的高贵身姿。这点对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重要。在这儿的每一个成员都知道她嗜血怪物的本质。但她毕竟是斯塔林家族的女族长——制胜之刃的缔造者之一。（最古老的日精灵家族之一，是精灵民众之中最最高不可攀的殿堂级家族。并且认为自己这一血统才是真正精灵的代表和化身。) 对于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所扮演的英雄角色，她真的很感兴趣。为此，莎莱厄雅不得不强忍住把整个卓诺镇居民都转化成吸血衍体的冲动。一个她长期关注的计划就要实现，同时带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英雄和幕后黑手同是一人的体验，那滋味真是无与伦比。 制胜之刃成员后面，莎莱厄雅麾下剩余吸血鬼和吸血衍体们正等待着女王的命令。明晚，卓诺镇将举行至高森林历史上最大的血浴庆典：下等种族会迎来灾祸；半精灵杂种会迎来灾祸；唯一不受痛苦的人只有吸血鬼和纯血精灵，其他人都将被清洗…… 当扮演英雄的自己率领着援军赶到时，卓诺镇的大街上会爬满了僵尸。阴暗的角落到处是吸血鬼和吸血衍体。但是精灵们看不到后者的踪影，他们能看见的只有莎莱厄雅想让他们看见的——英勇无畏的泰斯特代替爱斯泰尔领主拯救无辜的精灵民众。然后。她将被众人推举为代理领主，第一阶段计划完美收官。 当然，她的一些爪牙会在演戏中毁灭——一个微不足道的代价。在她控制了卓诺镇之后，她会把泰斯特的下一部分计划付诸于行动。过不了多久，整个至高森林都将落入她掌控。 莎莱厄雅嘴角优雅地弯起一丝弧度。把卓诺镇的半精灵们变成她个人的衍体。这个想法听起来很美味。具体实施大概要花上她好几天时间。但像机械一样没情调的事情，会缩短她的乐趣。嗯，她可以把他们全部锁起来，可以在她闲暇时喂他们的含铁丰富的同胞血液……呵呵呵呵……这才更加有趣。 莎莱厄雅舔了舔嘴唇，晃晃头，让自己走出‘白日梦’的遐想。吸血鬼女王看着她的小型军团。手臂如波涛似的甩动。她麾下的吸血鬼们纷纷飞进夜空，准备蔓延肆虐卓诺镇及其周边地区。 但这场誓师大会，在莎莱厄雅突如其来的一阵心悸中被打断。吸血鬼女王脸色蓦地一变，手势一转，命令手下们全都回来待命——可恶！计划出了岔子。阿玛迪欧死了！ …… 阿格雷尔将玛莲娜抱在臂弯中。紧贴着，不知什么原因，对方发烫的身躯让他感觉十分温暖，一点也不像是吸血鬼的冰冷身躯。月光下，脑子浑浑噩噩的月精灵看见穿越者白色的脖子泛着光，引诱她饱餐一顿，引诱她饮用这名男子的血。而玛莲娜.冬花潜意识最强烈的克制行动，拒绝自己享受那种愉悦。因为她知道阿格雷尔已经喂了她很多血，根本承受不了。如果现在吸他的血，他必定会死。她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大男孩。 月精灵抬眼看着月亮，现在已经近乎满月，柔和的光爱抚着房屋，给大地镀上一片银色，尽管她热爱美丽的事物，但是这壮观的月色却无法令她愉悦。她知道在自己的余生将只能注视月亮，再也看不到太阳。将只能品尝鲜血，再也喝不到精灵果酒。 一滴鲜红的血泪流了下来。“不是早就受够了么？”她轻轻说，声音有意没让阿格雷尔听见。“为什么又舍不得去死了？” 只有春季夜晚柔和的低语向她倾述，但这根本不能算是安慰，她渴望平静，根本不想拥有这敏锐的视听，这永远只能提醒她自己是什么样的怪物。 身上的被烧伤的部位又疼了起来，复原伤势需要大量的血液，阿格雷尔给予的那些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按理说她应该本能的猎食…… 但突然一阵剧烈的干呕,玛莲娜心脏猛的抽搐起来,她似乎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毫无预警地，月精灵吸血鬼激烈地挣扎和扭动，力道之大几乎令阿格雷尔士弹飞到对面的街口。接着，玛莲娜在地面上躺平，就像死去一样静止不动了。 …… 回复意识的过程是一场既缓慢又痛苦的旅程。当玛莲娜心智苏醒时，她想起了少女之吻的大屠杀；想起了她朝着阿玛迪欧脚下扔了一枚火球；想起了阿格雷尔给被烧成焦黑的自己割腕喂血。煎熬的梦境带着玛莲娜来到旅程终点，她惊跳着睁开眼。 房间漆黑无比，没有一点光亮。她躺在床上，正是阿格雷尔先前被囚禁的酒窖，但她的手腕及脚踝如今被牢牢绑在床的四根坚固柱子上，整个人呈大字形状。 一会儿后，玛莲娜记起自己和阿格雷尔时在深夜返回，她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大口地喘着粗气，试着区分现实和梦魇。几秒钟后，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简单而重要的事实，她需要空气，天啊，近百年来第一次，她又需要空气了！ 她一边喘气一边欢呼雀跃，甩动着铁链子咔咔作响。一阵刺人而烧灼般的疼痛从她四肢被捆绑处持续传来，她感觉又麻又冷——是的，冷！而且在战抖。玛莲娜继续开怀大笑着，间或咳嗽几声，她仔细查看了身上发生的奇迹。(未完待续) ps：从亡灵吸血鬼变成生者吸血鬼。 正文 第44章 新生（中） 玛莲娜摒住了呼吸，用力用鼻子吸了口气，酒窖里浑浊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再也嗅不到什么人类或动物，再也嗅不到鲜血的气味，也听不到血液在肌肤下动脉中流淌的声音。 玛莲娜奋力地伸直双臂，企图扯断束缚住自己的锁链。从前她弄断过更粗的金属，而现在吸血鬼的皮肤感觉到疼痛，战抖着，她放弃了这个会使自己受伤的行为。 月精灵的手突然上下探出——这个动作令一阵刺痒沿着所碰之处连成一片——摸索着自己裸露的肌肤，寻找是否留下了焦黑的疤痕。当她确信头脸手臂的皮肤平滑无损之后，稍微放松了一点。 阿格雷尔为什么把她锁起来？她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被火焰烧毁的皮肤能够重生？真是太多疑问了…… 玛莲娜挣扎着以手肘支起自己，发现身下的床铺跟之前的大不相同，感觉起来也是。这是张四柱大床，不再是酒桶拼成的简易床板。床垫塞得极为饱满，如枕头般柔软。 而自己身上则穿着舒适的绸制衣服，应该是阿格雷尔帮她换上的。而且肯定是皮肤长出来之后——因为火球把她一身黑暗风格的晚礼服化成了灰烬。所以她肯定是不着寸缕……数十年来心脏再一次开始缓慢跳动的月精灵吸血鬼顿时慌乱起来。 可以确认，阿格雷尔是个好孩子，但在黑暗精灵耳熏目染之下，他对某些事物的好奇实在不能让人掉以轻心。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会不会趁机…… 想到这种可能。月精灵雪花石一样白净的脸蛋。染上了朵朵红霞。 玛莲娜扭捏的移动了一下臀部的位置。贴身小裤裤的前裆一下子歪到了一侧，不在重要部位当中。这条三角裤太小了，穿着很紧，可能是法莉斯的！这个坏小子…… 月精灵红着脸啐了一口，掀起裙摆想要整整一下前档的位置。但就在她手指伸进去的前一刻，酒窖门猛然打开。 “玛莲娜婶婶，你醒了吗？？”是阿格雷尔欢喜的声音，从酒窖门口传来。但迅速逼近。 月精灵突然僵住了，但前档刚好被拨开，里面的景致让人一览无遗。 更糟的是，阿格雷尔就在那里，俯身在她上方，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由本来关切变成了目瞪口呆，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阿格雷尔低语着。向后退开几步，试着让自己粗重的呼吸平稳下来。试着装作若无其事。但剧烈跳动的心脏骗不了人——又看到好东西了，蜘蛛神后的八条腿啊！这次他可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高贵冷艳的月精灵女士自渎的模样，他还从未见过呢，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美了。 “等等。”玛莲娜以平静淡漠的声音说。不断地在心里一遍遍重复——她的身体在他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我饿了，到我房间床下取一瓶深红色的液体来。”她面无表情地说：“床头的皮箱里有我的贴身衣物，一并取来。” 然而，阿格雷尔看得出她潜藏的怒意。“我真不是故意看你在那什么什么的。”他可怜兮兮的回答，嘴角两边脸颊上的抽动令玛莲娜知道，他正努力挣扎证明自己的无辜。 这一次，玛莲娜展颜一笑，仿佛一朵盛开的雪莲：“‘婶婶’的身材不错吧！” “不错，非常完美。”阿格雷尔连忙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看着地面，挤出来几个字：“比大多数女性卓尔都要好。”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像她们那样能用胸脯把人闷死。” “咔吧”一声轻响，月精灵手腕的锁链裂开一条细缝。她呵呵一笑，眉头上凸出几条十字状的神经。“阿格雷尔！”她以惊人的气势说：“在地表，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哦。”看似柔嫩的玉手轻轻搭在穿越者肩上。“你是不是没看清楚，才会有这样错误的判断？” “这嘛……是，是，我没看清楚。”呆滞的阿格雷尔点了点头。完全不敢提，她露出的部位和他们讨论的部位根本风马牛不相及。毕竟玛莲娜婶婶可是能空手扯断铁链的强大吸血鬼领主，而且她现在已经补充了不少的营养…… “嗯，很好。还想再看一眼，仔细对比一下吗？” “这……”阿格雷尔瞥了一眼气势汹汹地玛莲娜，顿时骑虎难下了。月精灵女士这句话根本就是个悖论：说想看，会让她把他当成好色之徒，从而疏远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想看，就是否定她的女性魅力，只怕会被马上扑过来痛打一顿。 如此两难，穿越者只好继续戏剧化地回答。“想？还是……不想呢？这个、这个……”作死的加了一句。“就看您的意见了？” “想还是不想你自己没有主见吗？”月精灵吸血鬼冷硬的目光更为坚定，眼睛眨都不眨。“还不赶快把我的东西取来，路上把想和不想考虑清楚！” “是。”阿格雷尔说，进退两难的他如蒙大赦,这才转身小跑了出去。 等他的身影一消失，玛莲娜强自板起的面孔再也保持不住了。脸色瞬间变的一片通红，她双手轻拂面颊，心中又羞又怒。真是要死了，自己都说了什么呀？阿格雷尔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更何况他还可能是艾尔菈的意中人。玛莲娜.冬花，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要变成像娼妇一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 不过片刻功夫，阿格雷尔回转进酒窖，手中拿着一个装满深红色液体的玻璃瓶。向玛莲娜露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这是什么东西，是人血吗？ 月精灵只是摇摇头。“这是炼金术的制造的虚假血液，可以让服用它的吸血鬼满足**，如同食用了一天所需分量的血液一般。”她赶忙解释道，好像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虽然大多数吃过它的血族都形容这东西的味道‘太平淡而且缺乏实感’。”(未完待续。。) 正文 第45章 新生 （下） “一些新生或是较弱的吸血鬼甚至拒绝食用这种炼金血液，认为这种化学制品会影响它们与生俱来的使用异能效果和不朽的状态。”她说。“而对于像我这样迫切希求救赎、平静与避免吸血鬼猎人找上门来的血族来说，这种制作复杂的炼金药物则是无价之宝。”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玛莲娜叹了口气，最后补充道。同时小心翼翼偷看了阿格雷尔一眼，发觉他没在意‘想和不想的事’，很是松了口气，但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哦，这样啊。”穿越者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将玻璃罐和白色棉布**递了过去。然后郑重其事地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白金指环——被做成了动物的尖爪样式，相当精致——却没注意从裤兜里带出来一小截烧焦的黑色花边儿布条。“呃，玛莲娜婶婶，这个是从你被烧毁的衣服残骸里找到的。” “小心点！别被里面的暗针扎到。”她急忙出声警告，一把抢过白金指环，眼中闪过的黯然哀伤让人心生怜惜。“我就是用这个在动物身上弄出微小伤口取血的。”她自嘲地说：“用吸血鬼专用的放血顶针，受害者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甚至可以将目标承受的痛苦变为迷醉的交配快感。呵呵，很肮脏吧！！有时候我自己也感觉很恶心，就像一只大号的蚊蝠一样。” 蚊蝠？事实上，阿格雷尔有点听不明白玛莲娜自暴自弃的比喻——按字面上的意思理解，这应该是地表独有的一种生物，类似蚊子和蝙蝠的合体——但他知道应该安慰这位善良的美丽女士。告诉她已经做的很好了。比大多数生者都要好的多。 “你只是拿走了动物的一部分血，并没有伤害它们的生命。”阿格雷尔对玛莲娜说，语带慰藉。他移动到床边坐下，脸上摆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已经尽力了。”他低语。“恢复体力，然后等艾尔菈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月精灵感动地看着他，感激他的体贴。感激他如沐春风的微笑和纯净如水的眼神。然而在下一刻，她的瞳孔一缩，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阿格雷尔！这是什么？“她语调怪异的轻声问道，一把抽出了他裤兜里露出来的布条，像捉住了正在欣赏工口漫画儿子的母亲一样。猛烈地甩动手中的未知物品。这块有花边的黑色布料看着很眼熟，被她一甩本就有些焦黑边缘的碎屑弄得到处都是——当她看见阿格雷尔一脸惨白的时候，立刻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雪白的獠牙在血红的嘴唇间闪闪发亮：“不解释一下吗？” “我看这块布还挺完整，就这么扔掉怪可惜的。”阿格雷尔局促不安地说：“所以、所以准备拿来做一顶蒙脸罩帽……” “你恋物？真是……”月精灵干脆地说，好看的眉头优雅地轻蹙了一下。她本想大声斥责，偷藏长辈**是下流举动。但看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颗心不由得又软了下来。 真是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被恶毒的母蜘蛛们扭曲成什么样了！像他这个年龄的半精灵，刚刚进入男性生理和心里的青春期，正是对异性身体的好奇心最为旺盛的年纪，但阿格雷尔的表现。说明了他在这方面的知识明显没有得到满足。以至于对自体的性行为没有获得正面的认识和理解…… 当一个已经进入青春早期的精灵孩子对异性身体感到无比好奇的时候，成年精灵就会将女性身体的结构坦然地告诉他，特别是生殖器的结构和功能。以此满足孩子性心理发展的需求，这样的满足顺应了孩子生命自然发展的节律，帮助孩子完成了这一个发展的任务，这就是精灵的教育。 但是，对于在幽暗地域长大的阿格雷尔来说，父母和精灵社会都没有为他提供这样的帮助。他的性心理发展因此出现了问题，这样的问题表现为他将对女性身体的好奇转移到了女性的胸衣、丝袜和**。这些衣物是女性卓尔天天穿在外面的……所以他就用这些衣物作为媒介来满足自己的性心理需求。（月精灵不知道有个叫地球的位面，更不知道宅男这种生物天生就是各种控） 玛莲娜想要告诉他：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冲动。尽量不要主动去接触女性的**裤，更不要用它做一些下流事。 当然，最重要是一定不要伸手去拿。现在他偷藏她的**裤，因为有过之前的经历，月精灵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如果以后他去拿艾尔菈的或者邻居的和其他什么人，就会出现大麻烦的。 作为一名长辈，月精灵认为自己应该给予阿格雷尔正确的引导，但现在还不行，没有多少时间了，只能寄希望于以后，但愿他们还能有以后。“如果我们能活下来，就这方面的问题，你愿不愿意和我谈谈？” 阿格雷尔愣了一下，不清楚她什么意思，但还是答道“好啊！当然可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问：“什么叫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你是在担心阿玛迪欧回来报复吗？”他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了，他已经死了。绿袍们在一间地窖里找到了他的衣服和一滩人形骨灰。玛黛拉已经用魔法确认了他的残骸。哈哈，死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奥术的力量真是难以想像的神奇呢！” “什么！这下糟了！”玛莲娜大惊失色，再也没心思考关于阿格雷尔的教育问题。“叫上法莉斯，我们快点离开卓诺镇，迟了就来不及了。” “不行啊，玛莲娜婶婶。”他说，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法莉斯不知道跑哪去了，而我、我……”穿越者心下一横，决定向她和盘托出：“我跟玛黛拉说你已经被火球炸死了，现在绿袍们在城里到处都布置了哨兵。”(未完待续) 正文 第46章 起源 （上） “现在卓诺镇是外送内紧，我们根本不可能踏出镇子半步。就是怕你跑出去找法莉斯时被人发现，我才将你锁起来的，毕竟你可是……少女之吻的几十个幸存者都知道你的身份，要是知道你还活着……况且现在还是白天呢。” 真正的理由是玛莲娜昏迷之后，睡姿奇差。不断乱踢乱打，撕烂了身上一层厚厚的焦黑死皮和残留布片，还张嘴咬人。让阿格雷尔为她仔细清洁洗澡时，吃了不少苦头，穿越者一怒之下这才将她锁起来。至于把剥下来的小内内闻了闻后揣进兜里……这个、这个不是重点，没必要详细说明。 “什么？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法莉斯一直没回来么？”她尖锐地问。“莎莱厄雅来了，就什么都晚了。”她注意到自己的恐慌依旧让这名大男孩无动于衷。“你对吸血鬼这种不死生物不够了解，莎莱厄雅的可怕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极限。” “玛莲娜婶婶，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在准备了圣水和镀银武器的军队面前，一小群吸血鬼不足为惧。”阿格雷尔自信地回答。“数量是可以战胜质量的。”看到月精灵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穿越者又小声地补充道。“代理领主玛黛拉禁止任何人出镇，尤其点名叫我呆在家里。而且就我们几个，跑进森林里？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没尽盟友义务，想走也走不了） “那也不能留在这。卓诺镇将成为一片死地。”玛莲娜反驳，但她发现三人短时间确实无法离开后，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亡羊补牢。“听我说。孩子。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知有关吸血鬼的知识，但我接下来进的话，请务必牢牢记在心里。” “吸血鬼是强大的不死怪物，能通过叮咬在活人中奴役追随者，发展同伴。” “这个我知道。次代吸血鬼必须对咬他的人唯命是从，思想上终生受其奴役。” “听我把话讲完，”月精灵吸血鬼用眼睛瞪着他，对阿格雷尔打岔的行为很不满。“这不是绝对，如果被咬的吸血鬼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惊人的意志，就可能摆脱精神奴役。成为自己的主人。但有主人就必然会有奴隶，吸血鬼的繁衍就像一条衔尾蛇，在主人和奴隶之间不断循环，永无休止。” “这和到底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一样啊。”阿格雷尔耸耸肩。卖弄道：“您是想向我介绍吸血鬼的生命与起源吗？第一个吸血鬼之类的……总不会是叫该隐吧！” “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玛莲娜感叹了一声，不得不称赞阿格雷尔的聪慧。“真是贴切的比喻，而我的回答是，没错。”她继续道：“就像你提出的概念一样，吸血鬼也有一个源头，不过不是你口中的该隐。从根本上来说，吸血鬼是憎恨和亵渎的产物。它们是在非自然的高浓度负能量里诞生的。” 她神色哀伤的继续道：“而这样的负能量汇聚点。通常都发生过惨烈的战争、大面积饥荒、同类相食，以及极大的冤屈。费伦常见的吸血鬼大都是这个原因诞生的，只要有负能量存在。它们永远不会消亡。” “历史上第一只吸血鬼，是在自然世界里一种植物般生物的腐烂尸体中转化的。”月精灵说，略微缓和了情绪。“在到处都是死亡和堕落的地方，负能量会聚集。如果能量达到一定临界点，瓦尔特雷领域就会自发形成。这种领域被认为源自外层界，影响所有生物（包括植物和动物）。 生物在瓦尔特雷领域中死去。或者停留太长时间，就会转化成瓦尔特雷吸血鬼。这种靠生者血液茁壮成长的不死怪物是最原始的吸血鬼。过了很久之后。瓦尔特雷们在生者中发展同伴时，一小部分吸血衍体发生了突变。它们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起初，这些突变体的数量很少。但逐渐地以惊人的数量增加起来，超过了它们的瓦尔特雷兄弟。现在，许多年之后，瓦尔特雷们行踪不明，和瓦尔特雷最接近的诺斯费拉图血族，丑陋野蛮，离群索居在荒凉偏僻的地方。而瓦尔特雷感染的突变体们反而成为了最常见的吸血鬼，即茉莉血族。” “茉莉血族是费伦最常见的吸血鬼，拥有惊人的美貌，典雅和高贵的气质。它们扩散到了费伦的每一处角落，不断的繁衍和纯化血脉，诞生了更多进阶亚种：素可吸血鬼，免疫寒冷，现在生活在极北的飘零地；狱火吸血鬼在热带地区雄霸一方，甚至成为一国之君；莫莱特吸血鬼则隐藏在繁华的大都市里，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艺术之地等等，但几乎所有吸血鬼的转化都和仇恨和暴力相关……” “打扰一下，莎莱厄雅是古老的茉莉血族么？”阿格雷尔猜测，证据当然是玛莲娜和阿玛迪欧的不俗相貌。 “是，也不是。”月精灵回答，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眼神转向无人处的虚空，就像在怜悯地看着一个偏执的疯子。“即使是进化成最强大的狱火吸血鬼也需要漫长的岁月积累和一头成年红龙的全身血液，更何况一名普通的茉莉血族，哪怕活过千年也不是不能战胜。 但在奥术魔法的力量介入吸血鬼的诞生仪式后，一种不需要感染，天生就是贵族或亲王的被诅咒怪物出现了。” “虽然不太明白，听你这么说，感觉好厉害的样子。”阿格雷尔打趣地笑着说，显然是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脸上隐隐约约的不安还是出卖了他。“我的意思是说，莎莱厄雅不会就是这种刚转化来的吧……” “没错，遗憾的是你只猜对了一半，没有奖励。”玛莲娜冷静宣布，给阿格雷尔的侥幸判了死刑。“莎莱厄雅不但是通过不朽者的黑暗赠礼转化成的吸血鬼女王，更糟的是她举行仪式的时间是一千年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47章 起源 （中） “一千年？！”阿格雷尔被答案震惊地喊出了声，玛莲娜口中的莎莱厄雅虽然足够让他感觉自己勇气铸成的壁垒被撕开了一个小口，但接下来月精灵透漏的信息更进一步打击了他的自信。 “大蒜、镜子、和流水对吸血女王毫无作用。”她郑重其事的叮嘱，完全不顾及一位新生英雄的心理感受,不断的穷追猛打,拼命往阿格雷尔杯撕裂的勇气伤口上撒盐。“圣水、镀银和普通的木桩效果也很有限，这些东西在她面前就像蚊虫叮咬一样无力。” 玛莲娜顿了顿，最后无情地补充道：“甚至莎莱厄雅可以用魔法创造一个黑色的罩子，白天的时候，自由自在的在太阳底下漫游。没有大法师级别的施法者以及神器的帮助，是无法击败她的。绿袍卫士死一个就少一个，而她可以从士兵倒下的尸体中获得血液和奴仆。” “太无耻了！这是外挂！是bug！我不信诸神眼睁睁看着她作弊；我不信有这么完美的生物，她一定有弱点的，一定有！我可以做出硝酸银溶液圣水、镀银放血三棱军刺……”阿格雷尔喋喋不休地强自争辩，但遭到打断。 “没机会的。”玛莲娜厉声回答，再次抢在阿格雷尔说出自己的应对办法之前。“没机会的。除非你能用炼金术制造出带有阳炎爆和阳炎射线的魔法物品。阿格雷尔，我知道你很聪明，但炼金术需要时间，而我们最缺乏的东西就是时间。”玛莲娜继续说时。眼睛温柔地看着阿格雷尔，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把心思花在怎么逃生上。 “玛莲娜婶婶，”阿格雷尔说，“我明白了。”他不甘又妥协地看着月精灵：“和一个千年老妖婆做无谓之争。是愚蠢的行为。但……”他脸上满是不忍。“请让我给卓诺镇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作为交换。玛黛拉会同意帮助我们寻找法莉斯的，拜托了。” 玛莲娜欣赏他的善良和勇气，而正是这种精神才使她选择了背叛‘同伴’。“你去吧，记得晚上早点回家。”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她如是说。 阿格雷尔表面上欣然允诺。晚餐前一定回来。但在走出玛莲娜小屋的路上，穿越者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阴谋，全都是阴谋！从遇到艾尔菈开始，他就卷进了一环套一环的连环陷阱中：爱斯泰尔突然高调增援迷雾堡，调走了所有的精灵士兵；拥有神器月之刃的艾尔菈同样被引走；阿玛迪欧和他藏起来让玛黛拉头疼不已的大量尸体。 这一切的幕后黑手都指向她。千年吸血女王——莎莱厄雅。阿格雷尔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接下来卓诺镇会上演一场费伦版的丧尸围城。而他，一个幽暗地域逃出来的半精灵杂种，很可能成为对付艾尔菈的人质。阿格雷尔不认为自己能成为那个三无少女的精神羁绊，但玛莲娜和其他人显然并不这么看。 到时候，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为了渺小的一丝可能，莎莱厄雅都会把他放到嘴边上。目的是让艾尔菈分心。就是说，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被吸血鬼们打上了标记。不可能逃掉了。 既然如此，那就在硝酸银溶液里再加上大蒜汁，然后让牧师将其圣化成圣水，他就不信一点作用也没有。可惜，不知道紫外线有没有用…… 阿格雷尔从来没想过他会这么高兴来到卓诺镇城堡要塞。他满腹心事地踏上高塔长长的石阶，在思考无数可能的化学合成品时。通过军营走向了另一边的小藏书室。 这几天，他的身体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以及大量的失血。但不管遭遇多么严重的创伤，吃饱饭。小憩一会儿，皮肤便完好如初，连失血后的虚弱感都消失了，因此他才能坚持到现在。 几乎走了大半个城堡那么远，他终于跨过门槛走进小藏书室前的大厅里。声音在耳朵周围飘来飘去，当阿格雷尔走近时，他听到拐角处传来的清晰交谈声。 “不，我告诉你，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第一个声音赞美道。 “得了吧，”另一个声音倔强地说。“每个人都知道那家伙比一个精灵小姑娘强不了多少，这样的小白脸成了打败吸血鬼领主的英雄？还有正义吗？还有公理吗？他战斗的时候都没有人看见。” “嘿，正义和公理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听过现场唯一目击证人的亲口描述。”第三个人说。“他看上去干的不赖。”那个男子笑了起来。“我要告诉你，我很高兴他选择了站在我们这一边，而不是加入那群长牙吸血老鼠。” “哈哈，诺布洛克。”第一个声音说。“那个小家伙，救了你心上人的命。还除掉了一个眼中钉，让我们的老伙计成了新的警备队长，是这样吧。” “别开玩笑了，混蛋，晋身为副队长的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阿格雷尔来到拐角处，看到四个精英绿袍卫士倚着门框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不戴头盔的样子。但是他认出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在身上还穿着全新盔甲的人——这几天新晋升的警备队长对他相当友善。和其他绿袍们仇恨、冷淡的态度截然不同。 “看，他在那儿。”诺布洛克说，“少女之吻的英雄。” 阿格雷尔看了看另外三个人，然后视线回到了说话者。“下午好，先生们。”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子点了点头。“当然很好，我猜诺布洛克也是一样。”他伸出手来。“我的名字是克劳迪斯。”他瞥了一眼其他三个人。“诺布洛克你已经认识了，其他两个人是绿袍里的无名小卒，所以他们完全不重要。” 两个卫兵咕哝地抱怨，诺布洛克则轻声地嘲笑着他们，看起来很喜欢克劳迪斯无伤大雅的玩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48章 起源（下） 他们自诩为世间最高贵的种族，和凡物共处一室都会感到不洁和被冒犯。如此说来，最高贵的日精灵当然受不了肮脏恶心的事物，以及任何有损精灵荣誉颜面的事…… 阿格雷尔稍一思量，立即便有了主意，接下来就看玛黛拉是否同意他这么做。不过，很明显，我们的代理领主大人无疑会采取默许的态度——严峻的形势已经没有为她留下更多的时间和选择的余地。 …… 两个守门的绿袍士兵为阿格雷尔推开军营的大门。出现在穿越者前面的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房间，摆满了木制桌椅、大肚酒壶和一大群喝得东倒西歪地醉酒男女。 摸着兜里还没被体温捂热乎的金币，阿格雷尔走进了大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吼道：“为我们的英雄阿格雷尔欢呼三声。” 军营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英雄！英雄！英雄！” 下一刻，阿格雷尔便被一大群士兵和酒女包围了，不断有巴掌拍着他的肩膀和后背（甚至有女性的手偷袭了他的臀部一两次）。一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唇印，吓得阿格雷尔赶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但它刚离开原先前襟的防御阵地，几条满是雌性气息的香巾便从缝隙中塞进了他的胸口。 克劳迪斯出现在他的身边。“干了这一杯。”他说，举着特大号的一杯酒对着阿格雷尔。“这里举行宴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还不等惊愕中的阿格雷尔缓过神儿来，几个装满酒的杯子便推了过来。在喝下这些金黄色的酒液，或者任凭它们溢出浪费到地板上之间。阿格雷尔选择了其中一个最大的杯子满满喝了一大口。 甜蜜和苦涩在同一时间充斥着穿越者的味蕾，阿格雷尔立刻认出了它。“精灵蜂蜜酒，”他说，深吸了一口气后又慢慢的轻啜了一小口。他看着克劳迪斯，脸上出现了开心的笑容。“这真是我喝过最好的酒。” 克劳迪斯举起他的酒壶。把阿格雷尔的酒杯碰得叮当作响。“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小伙子。”他美美地喝了上一口，感慨道：“真是好酒呀！要不是你，镇里的精灵们可不会这么大方，拿出多年的珍藏让我们喝个痛快。就冲这一点，小家伙。我喜欢你。”他顿了顿，试探着说：“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待遇优厚哦！” 对此阿格雷尔只是笑着摇头不语，慢慢享受着精灵特酿的蜂蜜酒。他虽然也喝了大战前的卖命酒，可并不打算为此送命。这群绿袍到现在还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可怕。玛黛拉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亏是统治阶级的贤内助。 精灵陈酿的蜜汁流了一夜，关于少女之吻的故事被仔细讲述了一遍，期间为阿格雷尔量身定制的歌曲更是被传唱了好几回。酒女们爬上了桌子，放荡地跳起了衣服越来越少的小舞蹈。伴随着布片飘落，每次都能激起一片口哨声和欢呼声。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人群中喝醉了的士兵变得越来越吵闹粗暴。不时地，一块面包。甚至是一个空的酒壶或者两个，在空中画出几条优美的弧线，然后砸到一个无辜者头上。激起一片咒骂声，但人们还相对克制，并没有大打出手。 在这几天，一到夜里，就有新觉醒的吸血衍体和僵尸伤人的报告。与亡灵的战斗频率和阿格雷尔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很快就会出现一支吸血鬼军队，每一个都飘在比卓诺镇要塞尖塔还要高的半空上。等着阿格雷尔一次又一次用镀银箭头把它们射下来。 穿越者感到头有些晕，便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嘴角又浮起一丝微笑,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会比在幽暗地域的时候更糟，至少他还有一大帮子友军。而且他们以他英勇的名义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派对。 阿格雷尔将酒杯举到嘴边，更开心的微笑着。这些绿袍士兵，为了不限量供应的蜂蜜酒、几个大码身材的庸脂俗粉就悍不畏死，也显得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好像人生中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追求了。明明很多人一生都在镇子周边晃悠，最远只去过喧水城，甚至大多数人连最基本的读写都不会。 生命是如此的廉价……真是……何其浅薄！何其悲哀！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他们了，不也是没有力量主宰自己的命运吗？和他们相比又有什么区别？阿格雷尔自嘲的将杯中的蜂蜜酒一饮而尽，发现诺布洛克坐在墙边的角落里，一脸心事重重烦闷不快的样子。穿越者见状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 “你感觉怎么样？”他说，当他坐下来时，发觉新上任的警备队长对未来的局势好像很不乐观。 诺布洛克笑了。“不如你，我有点害怕。” 阿格雷尔举起酒壶。“酒能让你忘记一切。” 诺布洛克举起他空着的手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不喜欢蜂蜜酒吗？”阿格雷尔轻声问。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兵摇了摇头。“我很喜欢的，”他说。“一般在忍受心里煎熬的时候我会喝上一杯，但不喜欢喝那么多。” “啊，”阿格雷尔说，手指随意地指着诺布洛克，“但没有人说你喝了很多。”他把他的拇指和食指连在一起，在它们之间圈出了一个鹅卵石大小的空间。“只喝了那么一点点。”阿格雷尔眯着眼睛强调。 “谢谢你，阿格雷尔。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做到警备队长的位置。”老兵说。“但我毕竟干不了多久。” “干不了？” 诺布洛克耸耸肩。“我不在年轻了，阿格雷尔。打那东西要比以前吃力很多。”他俯下身子，抓起桌上的空酒壶，翻过来，让酒一滴滴淌出来。“当我还是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时，可以喝一整天的酒，永远感受不到蜂蜜酒的愤怒。”(未完待续) 正文 第49章 暴风雪前的宁静 （一） 正文 第5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二） 他把酒壶放回桌上。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但我变老了，那些东西的力量超过了我，”他摇了摇头，然后笑了起来。“这已经不值得的痛苦了。所以，我将向领主大人的未婚妻玛黛拉小姐建议，今后几天由你代替我进行清除吸血鬼的工作。看在一个可怜老家伙的份上,你就答应了吧。” 听到诺布洛克的说辞，阿格雷尔竟无语凝噎——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奸巨猾吗？ 他叹了口气。“不是还有副队长克劳迪斯在吗？”又轻啜了一小口蜂蜜酒。 诺布洛克没有回答，反而指着房间的一处隐蔽角落。“看看谁来参加为你举行的宴会了。” 阿格雷尔循着警备队长的手指，在门旁边，他看见了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的白袍半巨人守卫。 “哇哦，”阿格雷尔说，“构装傀儡也会来这里喝酒找女人么？” 诺布洛克向后斜靠在墙上。“那我可不清楚。但肉身魔像哪怕经过防腐处理，也是真正的移动大屎篓子。只要它们出现，周围的空气肯定会飘着一股令人恶心的尸臭味。” 阿格雷尔猛地呛住了，几乎把蜂蜜酒从鼻子喷出来。“你应该——”他咳了一声，吐出了一些卡在鼻腔里的蜂蜜酒到桌子上——“下次再说这些恶心话之前，记得先提醒我，当众呕吐可有损我的英雄形象。” “说说你都受不了，以后比这更恶心的情况多的是。[ 超多好看小说]”诺布洛克哈哈一笑，双手置于脑后较有兴趣的看着穿越者的表情。 “是的。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阿格雷尔说，把酒壶放下来，擦拭着飞溅到脸上的蜂蜜酒。“玩笑时间结束，说真的，你以前真的看过肉身魔像喝酒上女人？” 房间里沉默了，诺布洛克恍然大悟地跳起来。“玛黛拉代理领主来这儿了。” 阿格雷尔咳嗽了一下，试着让他的喉咙好过一些。然后他缓缓起身。在代理领主走近他们的桌子时，站在了警备队长的旁边。 诺布洛克鞠躬。“您好，我的女主人。” 阿格雷尔用眼角看着诺布洛克动作，眉头一跳一跳的。在魔索布莱城时。每遇见一个女性卓尔贵族他不是双手放在肩上顿首；就是立在路边低头；在一些特殊场合他还要单膝下跪亲吻女主人的脚趾和胯下的唇瓣。 到了地表以后，他实在很讨厌见人低一头的礼节，阿格雷尔自认不是玛黛拉的手下，并没有感觉到需要向玛黛拉女士用这种方式表示尊重，甚至承认她的权威。 但现在。【爱去】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再说，他也有点喜欢被人当成英雄来崇拜，这让他感觉有些飘飘然。而这些都是眼前的‘盟友’给予他的。 阿格雷尔低下头，主动提起玛黛拉的手，轻吻了一下其指背。“玛黛拉女士，今天晚上您看起来美极了。”穿越者模仿着家乡西方影视作品里的社交礼仪，认为自己的动作恰到好处，十分得体，根本没看见一旁的诺布洛克几乎吃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阿格雷尔不知道至高森林里是没有类似地球这样中世纪骑士文化的。 这里的领主如果要展示个人的武勇，只会用武装到牙齿的魔法装备横扫千军。才不会穿上不方便移动的重铠，傻傻地骑在马上用几米长的长矛直挺挺的冲向敌人——这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快放手，你这发情的公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偷喝了我给你药水吧？”女领主羞怒地说，拼命擦拭着粘上唾液的手背。她眼神严厉地环顾四周，警告了一下表情夸张的新任警备队长，发现刚才的一幕没有其他人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玛黛拉提起桌上的一瓶蜂蜜酒，猛喝了一大口，掩饰着面颊上的红晕和砰砰直跳的心脏，毕竟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大胆。这么亲密，就连爱斯泰尔也不曾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他们都把她当成一个有间歇性神经病的疯丫头。 “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备用防御计划我同意了。”玛黛拉狠厉地瞪了一眼阿格雷尔，又看了看一旁噤若寒蝉的诺布洛克。“未来几天就由你们两个负责准备。记住，不准走漏半点风声，尤其是不能牵扯到我身上。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女士。但是……”诺布洛克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道“您知道的，我的膝盖以前中过一箭……”发觉领主大人好像没听见。只顾着小口喝着蜂蜜酒。老兵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大声说“这几天，我箭伤导致的风湿关节病又犯了，能不能让阿格雷尔代替我工作一段时间，我想休个短假，仁慈的小姐，求求您了。” 玛黛拉点了点头，看着阿格雷尔。“只要你点头，同意自己一个人收集与计划相关的所有物品，我就准许他休假。” 阿格雷尔感觉有点不舒服。计划虽然是他提出的，可他从来没想过亲自执行相关道具收集任务，他可不想被卓诺镇居民鄙视的目光活活淹死。诺布洛克想不背黑锅？怎么可能！阿格雷尔静静地站着，不发一语，尽量避免与警备队长哀求的目光接触。 “很好，既然你不同意，那诺布洛克的假期取消，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战斗。只是从……收集一些……而已。”玛黛拉尴尬得结结巴巴地说，“我可不想破坏每个绿袍都期待已久的乐趣。”她转身走出了军营。“请大家继续跳舞吧。” 一些人又开始喝他们杯中的蜂蜜酒，但大部分房间仍保持着相对安静。只有副警备队长克劳迪斯轻快地唱个小曲儿，似乎很享受宴会的氛围。 他转向阿格雷尔和诺布洛克。“嗨。伙计们，你们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有什么秘密任务吗？”他低声询问。 阿格雷尔看着诺布洛克，用眼神示意是否多拉一个人下水。老兵点了点头，说真的，这减轻了阿格雷尔不少罪恶感。(未完待续。) 正文 第51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三） 法莉斯在日落后的晨昏蒙影中漫无目地的踱着步，她身上的披风似乎使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下，隔开了阳光，尽管很快阴影就要和黑暗融为一体。 露天集市如同往常一样嘈杂不堪，小贩和顾客们为了每一个铜币的争夺而大呼小叫。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在天边燃烧殆尽，太阳不舍的落下。人才渐渐少了，商贩们也相继收摊。 而此时的卓诺镇中央广场似乎刚刚遭遇了一场“浩劫”，只见地面上大片大片被踩碎的果皮、腐烂的下水、吃剩的包心菜，以及摔烂的甜瓜、硬洋白菜……花花绿绿一片狼藉，还有五颜六色的污水和烂泥等各种杂物垃圾。 绿草节期间的这些时日里，每天商贩收摊走后就会留下满地的垃圾,而数名衣着破破烂烂像乞丐一样的人，在治安士兵的指派下开始清扫“残局”。只见他们将垃圾清扫到一起后，随手用火点燃。一时间，数堆垃圾燃烧了起来，冒着浓烟，刺鼻气味弥漫，呛得过往居民和附近的住户苦不堪言。 而即使是无处不在的烟尘似乎也都无法沾上吸血鬼萝莉的身体——呼吸？哪怕是异化之后，法莉斯也只有剧烈运动的时候才需要空气，所以这些并未对其造成太大困扰，她就像一阵风一样轻易地从烟雾缭绕的地方溜过去。 烟尘让吸血鬼萝莉想起了‘父亲’在眼前灰飞烟灭的一幕，法莉斯怅然若失，一直想藏埋再心底不敢面对的问题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玛莲娜说起过要珍惜她们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她所拥有的虚假记忆也需要被珍惜吗？说到底。又有什么是她真正所拥有的呢？ 法莉斯一遍又一遍地在卓诺镇的大街小巷徘徊，镇民们在为庆祝绿草节做最后的准备，庆祝来年能有个好收成。但她对这些视而不见，心思都在生前的疑惑上，看来是时候找母亲解答她的问题了。 法莉斯穿过行人渐少的大街。走向几次路过而不入的家园。她焦急的母亲感应到女儿的气息，匆忙打开了大门，迎上两道深沉的目光。 “法莉斯！”玛莲娜发出孩子般欢喜的惊叫时，吸血鬼萝莉甚至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 法莉斯在面对母亲的呼唤时叹了一口气。她多么渴望像以前一样扑到玛莲娜怀里撒娇！诉说她困惑的点点滴滴，感受母爱的温馨呵护。但她还能吗…… 写血鬼萝莉注意到玛莲娜的衣服穿得很不自然——裙子和和胸口部分有褶子——这是怎么回事？母亲穿衣一直很优雅，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你去哪了？”玛莲娜厉声喝问，看起来非常生气。 “我杀了阿玛迪欧。”她说，语气尽量轻描淡写，就像是在和母亲说狩猎时又有几个猎物死在她口中一样。“我吸干了他的血。”法莉斯有些吃惊。血族禁忌的残忍恶行竟如此轻易就说出了口；虽然她以前也常和玛莲娜炫耀捕到猎物的鲜血是多么的甘美，不过那些都是羔羊一样的凡人，并非是他们的吸血鬼同伴，更有甚是她的导师、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玛莲娜浑身巨震，她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阿玛迪欧都告诉你了？” “他什么都不会告诉我。”法莉斯说，走进屋里，关上了大门。“你会告诉我。对吧？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法莉斯提醒着自己，在残忍的跟母亲摊牌背后她所要做的事情有多么重要，盯着脸色苍白月精灵女子的眼睛继续大声质问道。“是你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对不对？“她步步进逼，“还有，我为什么是这样的身材和体型？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只有你们行我不行？怎么做到的！” “你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吗？”玛莲娜弯下腰，一把将吸血鬼萝莉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搂住。生怕失去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还是为什么偏偏选了你……以及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她语带哀伤，“你说的‘怎么’是指转化成真正的吸血鬼么？” “是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她说，双手轻抚母亲的脸颊。“我在吸血鬼中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跟吸血衍体不一样。” “法莉斯……还记得莎莱厄雅曾经说过的话么……别问这种问题。生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过去？哈！”法莉斯对这荒谬的说辞报以嗤笑。莎莱厄雅都每一次行动，都是为了那可笑的精灵至上主义；都是为了她世若珍宝的家族传承；都是为了她那刻骨铭心的仇恨。“这话从那个千年老怨妇口中说出来没有半点说服力。玛莲娜妈妈，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要知道，一定要知道。” “法莉斯……”玛莲娜刚获得新生的双眼蒙上了阴翳，显得晦暗不明。心中伤痕累累的月精灵女子拿起桌边的一件崭新的斗篷，替换了女儿身上满是灰尘和污迹的另一件。 “啊！你怎么了……？”法莉斯对玛莲娜说。后者却充耳不闻。“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需要你……”月精灵母亲说，吸血鬼小萝莉的脸和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一起。“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在永恒的诅咒中唯一的精神寄托。” ”那泰斯特呢？你忘记了他吗？我们的同类都暗示过你以前跟他的关系不同寻常。” “……”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你跟其他的吸血鬼和我都不一样？我的知识都是你教的！” “狩猎是阿玛迪欧教的。”玛莲娜说，又一次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拉着她的女儿走了出去。 “是你教我观察这个世界！是你教我除了吸血，世上还有许多渴求……”吸血鬼萝莉说，仰起的小脸，满是希望获得认同的渴求。(未完待续) ps：玛莲娜是一个有过悲惨过去的女性，很悲惨。 正文 第5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四） “跟我来……我们出去吧，”玛莲娜满脸复杂不舍地道：“我有个地方要让你看看。热门小说∈♀小，..o” …… 法莉斯跟着玛莲娜穿过精灵区里一座座鳞次栉比的建筑，还有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洒满了鲜花的常青树。吸血鬼萝莉尽量让自己不去看眼前这些为绿草节准备的美景，那些流光异彩的玻璃窗，那些在空中飞舞，描绘出灵动曲线的木与石，更不要说那些精美的雕镂花饰。 她们毫不迟疑地走出了精灵区，沿着通向次等种族居住区的方向继续往前而去。两人至少穿过了两道岗哨，才到达了一条小巷的尽头。一道高墙耸立在她面前，周围杂草丛生。 这个地方……与精灵区暮色笼罩的花园仅仅一墙之隔，却隔出来两片天地，差别之大令人咋舌。这里与法莉斯和阿玛迪欧狩猎去过的贫民窟没什么两样。街道是同样的肮脏萧条。可吸血鬼萝莉感到焦虑……她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她想逃走，却拗不过强烈的好奇心。 “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你，”玛莲娜淡淡忧伤地说。法莉斯的长耳朵突然竖了起来。“我听到了你的哭声。”玛莲娜继续说，“你跟你母亲在一起，她已经死了。阿玛迪欧吸干了她的血，然后把她的尸体从花园里抛了出来……而你被牢牢的抱在怀里，一diǎn都不知道。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你哭得好可怜，皮肤白的吓人，不停地发抖。而又发着高烧。”她说。怜悯的眼神让法莉斯瞬间就看到了曾经悲伤绝望地自己。突然不得不承受前所未有负担的冲击几乎击垮了可怜的吸血鬼萝莉。“你希望叫醒死去的妈妈，你又冷又怕，紧紧的抱着她。”月精灵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我可怜你……可怜。却还有别的感觉……” 法莉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像是中了魔怔一样盯着她现在的母亲。“你、你……吸了我的血。”她不敢置信地说，“我是你的猎物？” （确实如此。但从哪天之后玛莲娜就再也不肯吸活人的血，这就是她一直不愿意同法莉斯分享吸血鬼之间最亲昵行为的原因。） “……是的，我吸了。”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法莉斯转身就跑。这不可能！她无法接受！法莉斯的心灵倍受打击。本能驱使她离这里越远越好…… 可玛莲娜不能让她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独自一人。她紧随其后，直到吸血鬼萝莉跑了很远以后，猛地跃起正好抱住了站在月光下，直愣愣仰天看着月亮的她。 “你杀了我。你夺走了我的生命。”法莉斯喃喃地道，她的头低垂着，似是不愿与母亲的目光对视。 “是的。没错，我本想结束你的痛苦。吸干你的血。”玛莲娜说，她将吸血鬼萝莉高高举起，把头埋进了她幼小的身躯。“但你的心脏跟别人的不一样……一直跳啊跳，我只好放开你。丢到一边……以免你因为脉搏跳动太快而死掉。啊……我、我……”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睁开。“我知道我将永远失去你了。我能从你的眼神深处看出来。” “那不可遏制的邪恶**啊……渴望你跳动的心脏……”玛莲娜抚摸着法莉斯的脸颊。轻拂过她额间的刘海。“……你的脸颊……你的皮肤。”娓娓地道出。“他们把你送进了医疗所，阿玛迪欧又把你偷了出来，这之后我又感受了一次。我再次抱住你，吮吸你的血……直到他分开我们。”她说：“我割开了手腕，给你吸血。你喝了。然后你成吸血鬼。那晚你吸了人血，后来夜夜如此。” “我夺走了你活人的生命。而还给你不死的诅咒。”她痛苦地说，插在法莉斯两胁的双手向下轻放，让吸血鬼萝莉重新站到了地面上。“但我实在不能再一次失去了……不能……” “就是这样了。”法莉斯回答，她锐利的眼神望死死凝视着玛莲娜，一diǎndiǎn的体会着她真实的哀伤。良久，一个童稚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 “妈妈！我~恨~你！” …… 法莉斯正剥着花瓣。山茱萸花虽然不及雏菊美丽，也不能藉着一片一片剥下来的花瓣——在心中默念,爱我,不爱我——来占卜恋情。但它的枝条却是制造吸血鬼钉刺的最佳材质，没有之一。 法莉斯本想离开卓诺镇，但是走不了。当然，论体型她还是孩子，无法逃脱莎莱厄雅手下的追捕。但更重要的是，她感到与玛莲娜有某种联系，仿佛她是她的一部分。也许莎莱厄雅也一样……她们无法躲开她的感应……更何况，仇恨把两人拴在一起…… “把你知道都告诉我，玛莲娜。”法莉斯说，她又剥下来一片花瓣，让风把它送到了月精灵的指缝中。“你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 “……抱歉，”玛莲娜低声说：“我……”她眼神一暗，让花瓣从指间溜走了。“法莉斯……太久了，大部分我已经忘了，只能尽量……” “莎莱厄雅转化了我。在我为了死去的女儿向某人复仇的时候，莎莱厄雅抓住了我……把我变成了吸血鬼，正如我对你做的一样。刚开始，我自暴自弃，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可是……我找到了你。”她说。有那么一小会儿，法莉斯以为自己已经被冰封的心脏产生了一丝轻微的裂痕，或者是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但母爱的力量显然比她以为的要强大得多，月精灵紧接着自责地说：“如果我没有屈服于吸血鬼的本性……你就能过普通精灵的生活了……” “如果你没那么做，那我马上就会成为阿玛迪欧的食物！我曾经的父亲最喜欢母女、姐妹、兄弟和婴儿这些调调了。”莉斯下意识地说，看着情绪低落的母亲，她始终无法狠下心来冷面以对。“……即使你把我变成这样……我还是无法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未完待续。。) ps：不是我不写擦边，实在是严打太凶猛。 正文 第53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五） 吸血鬼小萝莉深深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到月精灵面前。 “玛莲娜……”她说，松开的紧握着的小手，看着积攒的山茱萸花瓣缓缓飘落一地。“凡人小孩也有像花儿一样的香味吗？” 月精灵吸血鬼看着法莉斯那故作天真的小脸，心里一酸，眼里涌出了血红的泪水……不自觉的拥紧了吸血鬼萝莉双肩，深深的低下了头。 “玛莲娜，我的妈妈。”在玛莲娜的抽泣中，法莉斯轻拥着母亲的头颅，双手梳理着月精灵柔顺长发，轻吻她的额头。“在你面前我曾是凡人，是你给了我永生之吻。你用吸血鬼的本**我。” “我用我活着时的母**你，”玛莲娜轻声说，“如果我有过的话。” “啊，没错……对，”法莉斯继续补充道：“这就是你的缺点……当我像人类一样说出“我恨你”时，你的眼里满是哀伤。”她语气坚决地作出了结论：“这是人性。而我……没~有~人~性——母亲尸体的故事给不了我人性。我没有人性！”她朝玛莲娜发僵的脸颊笑了笑：“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目光因为恐惧而冰冷。 但我拥有了你的心底话，你对人性的执着追求。还有你一往无前的决心——就像蚊蝠的喙……永不停歇，一次又一次向血肉最深处探寻。你的吸血鬼本性在我身上更为显著。如今上百年的沉睡结束了。” “你创造了我……弥补了你的伤痛，莎莱厄雅意志锁链拴不住孤独中的你……”法莉斯说，她抬起手来，将光秃秃的山茱萸树枝放到了鼻端。轻嗅新鲜树汁中太阳的味道。“她给你的只有痛苦和奴役，给我的也是同样……我不觉得我应该有一位主人，而你从没这么觉得过。我们从来都只是她向魔法女神选民——大法师伊尔明斯特——复仇的工具。”她用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说道：“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母亲。现在该摆脱她的精神束缚了。” “法莉斯！别胡说，”玛莲娜担心地喊道：“你应该清楚她有多强大。我们无法与其她为敌，而且她快来了，可能已经在镇子外面的森林里……” “我知道。当阿玛迪欧死去时，我就知道了。”法莉斯淡漠地接了下去，“虽然很危险，但也是机会……” “如果你以为她发现不了是谁做的。那你就太天真了。”月精灵神色庄重地说：“她绝对会发现真相的，这瞒不了太长时间。虽然阿玛迪欧那被诅咒的灵魂已经跟着他的身躯一起灰飞烟灭，但莎莱厄雅是从迷斯卓诺辉煌时代一路走来的斯塔林家族长，她有很多失传已久的精灵秘宝。不管是用奥术魔法回溯过去，还是用召唤仪式像邪神通灵。她终究会发现你弑杀同族的行为。” “哦……是吗？”法莉斯说，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笑容露出了她两个俏皮的小虎牙。如果一切都顺莎莱厄雅的意，她当然会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她不打算让莎莱厄雅花费诺大代价施展这样的魔法。 噢，这时留在阿玛迪欧残骸上阿格雷尔的一部分血液、布片和显眼的黑色头发就该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了。小法术，只要一个简单的小法术就能找到凶手，谁会舍得珍贵的施法材料来施展高环奥术呢？ …… “阿嚏！阿嚏！……”阿格雷尔此时坐在椅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眯起眼睛，盯着目瞪口呆一脸崩溃表情看着自己和诺布洛克的克劳迪斯。寻思着副警备队长是不是在心里疯狂的咒骂他。算了，看在他主动承担了最脏最累的活份上，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阿格雷尔将手中的蜂蜜酒放到桌上，尽力使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无视克劳迪斯几乎哀求的表情，大步走出军营。 一来到外边，阿格雷尔可以听到绿袍士兵们对他有说有笑的。穿越者沉默的继续前行着，直到他在大厅里再次遇到玛黛拉后停了下来。 “你的对策着实让我震惊了。阿格雷尔。”她有些局促不安地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这种出人意料的行事作风的确只有黑暗精灵才能干的出来。” “我该谢谢您的夸奖吗？？”穿越者脸色明显一黑。什么叫只有黑暗精灵才能干的出来！他对付莎莱厄雅的方法创意明明来自地球的重口味小本子……幽暗地域那些思维僵化的蜘蛛们才不知道什么是绅士和hentai呢！ “你果然被卓尔影响的很深。” 阿格雷尔耸了耸肩。“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我的经历不是故事。”他说。 玛黛拉笑了。“事实上。这正是我想和你谈谈的原因。”半精灵代理领主对阿格雷尔招了招手，示意他跟她走。 只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到了一间陈设齐全的净室。阿格雷尔面色诧异的四下打量，双手却背在了身后。 “你在幽暗地域里和黑暗精灵们混在一起待久了，到地表之后却一直孤身一人，这点是我考虑不周。”代理领主继续说道：“我决定派一个侍女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阿格雷尔的头一阵眩晕。“女仆？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到底什么意思？” 玛黛拉把手放在阿格雷尔肩膀上。“那种事情不重要，我只是以防万一……哦，不行。这件事情还是要特别叮咛一下才好。” 半精灵代理领主看着他，正色道：“卓尔的性观念混乱的很，作为他们奴隶的你也必然如此。基于这个特性的大原则，为防止艾尔菈回来后整个卓诺镇到处都流传着你的绯闻故事，你不能出去随便找女人，明白吗？” 阿格雷尔摇了摇头，试图清除蜂蜜酒在他头骨中制造的朦胧迷雾。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很明显，玛黛拉是在不久之前，刚刚做出了这个决定。(未完待续) 正文 第5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六） 玛黛拉代理领主大人！您也不看看，现在是玩女仆调教的时候吗！ “我知道你可能不以为然。800▲∴，..但我还是要说，黑暗精灵的确是一群邪恶堕落的混蛋，但混蛋也是一群非常骄傲的混蛋！黑暗精灵女性不是见到个大丁丁就骑的，那是花痴。”阿格雷尔说。虽然在很多人的眼中，女性黑暗精灵就像她们崇拜的蜘蛛神后一样混乱、纵欲，无论是地精还是食人魔都来者不拒，粗的细的都甘之如饴……但这实在是个天大误会。 先不提卓尔对依布里斯（非卓尔）的蔑视，就是女性再怎么饥不择食，也有最起码的要求与审美观，像地精和食人魔这些一辈子不洗澡，迎风能臭三条街的极品怪物，只会被她们榨干剩余价值后丢去喂蜘蛛。 “我想……你仔细听好了。” 阿格雷尔清了清嗓子。直视玛黛拉，一字一字地仔细说道：“一般情况下，奴隶是没有机会和女主人探讨**艺术的……我也从来没和‘人类女人’深入交流过，其他的雌性奴隶也没有……” “这么说你还是处男？还是说你和雄性……”半精灵疑惑地说，露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把阿格雷尔气得几乎吐血。 “嘿嘿，想知道答案，你亲自来试试啊，反正我是无所谓。 “……很好，你要是喜欢男性也让人头疼，不过我要强调一点……我不是你可以攻略的目标哦。( 800)”她竖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的摇来摇去，打断了阿格雷尔的反击。“等一下。”代理领主说。伸手抓住了眼前私人房间的门把手。“屋里有一个惊喜给你。”突然把门拽开后。玛黛拉挥舞着手臂，好像正在为一位来访的贵宾欢呼。 “听着，”阿格雷尔说，穿越者觉得自己会拒绝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仆侍奉。 然而，一只穿着拖鞋的白嫩小脚首先映入眼中，接着是一个美丽女人的其余部分。走出房间的雅萨儿，几乎让阿格雷尔惊掉下巴。 雅萨儿就像一个突然降临到卓诺镇钢铁要塞的冰雪精灵。她穿着一件飘逸的白色丝绸长袍，不见双手。在它们本应存在的位置上。是闪耀的华丽花边袖。她亮金的长发全部被梳到头顶上盘成一个精致的圆圈，点缀着野花和一些小小的闪闪发光的碎宝石。 当她移动时，身体好像是漂浮在空气中，身后还拖曳着长袍下摆的光滑丝绸织物。 看着她，让阿格雷尔手足无措，一股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 “你好，阿格雷尔，”她说。 “嗯，”阿格雷尔看了一下自己酒后的服饰穿戴。他仍然穿着一身轻便的皮甲，上面还浸着一些酒液和汗迹。“嗨。”他有些心虚地说。 阿格雷尔看着雅萨儿的眼睛。她微笑着，少女之吻发生的噩梦都过去了。好像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半点涟漪。 “我不想让你们就这么互相看着，无视我的存在。”玛黛拉说，故意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阿格雷尔试图断开和雅萨儿的眼神接触，但他就是不能。她是惹人怜惜的，他也无能为力，毕竟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查看她的安危，而是选择了照顾玛莲娜…… “阿格雷尔，”玛黛拉继续道。“不必急着现在给我你的答案，只要记住我叮嘱你的事就好了。在未来几天的行动中，我所提供给你的职位，有着非常丰厚的报酬。打个比方说，它足够支付一个可爱的年轻精灵女子充当女仆的薪水。 阿格雷尔和雅萨儿继续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半精灵代理领主向二人微微点头。“我想我应该离开了。”然后她转身匆匆忙忙地走下大厅。 雅萨儿伸手整了整阿格雷尔有些发皱的衣领。“那天是你救了我。” 阿格雷尔老脸一红，低下头看了看脖子上的小手。“确切的说，是救你四人的其中之一。”他说：“还有流浪老法师、晨曦之主的牧师兼吟游诗人杰布和……玛莲娜。” “我知道了，”她说，“玛黛拉女士把经过都告诉我了。最后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杀了那个邪恶的吸血鬼领主——阿玛迪欧。” 阿格雷尔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想大概是木桩在他身上捅了太多次，他的血都流干了。”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看着对方。然后雅萨儿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进来吧，让我们把那件肮脏的皮甲从你身上脱下来洗洗吧。” 雅萨儿那经历过暴风雨后的平静眼神，让阿格雷尔不忍心拒绝。就这样，他跟着她进了屋，关上了身后的门。 在封闭、私人的小房间里，雅萨儿帮助阿格雷尔解开他的盔甲，把它放在角落里的架子后面的地板上。皮甲下面，阿格雷尔的亚麻布长编织的衬衫已经被酒液和汗水弄脏了。 “哦，阿格雷尔主人，”雅萨儿说，脱掉了呆滞中阿格雷尔——被‘主人’两个字电到骨头都酥了——的汗衫，露出故意作假弄出来的结痂伤口——这是用面粉和染料在他的肩膀和胸部画出的一条巨大的伤痕。当雅萨儿用手指在那烧焦的皮肤上沿线奔跑时，她畏缩了一下，“他们受伤了吗？” 阿格雷尔能感到她手指的柔软抚摸。他摇了摇头，真诚地说：“没有。” 来到抽屉柜前，雅萨儿取回了一只装满水的木盆和一条干净的毛巾。“到床上躺好。”她大大方方地说。 阿格雷尔照她吩咐的做了。当他躺在柔软的亚麻布上时，他意识到他是多么的疲惫。 雅萨儿现在就站在他背后，把毛巾放进木盆里浸渍。她长袍的背面肩带被放低了一些，露出从肩胛骨到后腰的一片雪白——这名月精灵女子的皮肤比起雪来也不遑多让，让阿格雷尔心中直吼看到好东西了。 她拧干毛巾回来了，当看到阿格雷尔的眼睛偷偷睁开时，脸上露出了愉快的微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55章 暴风雪前的宁静（七） 坐在他身边，雅萨儿小心翼翼地用凉爽的毛巾擦拭着阿格雷尔吓人的伤口。阿格雷尔闭上眼睛，让感知跟随着她在他身上的动作。 “你会留在卓诺镇吗？留在玛黛拉大人的绿袍卫队里？”沉默了一会儿后，雅萨儿问道。 阿格雷尔耸耸肩。“也许吧。我原本是打算这次的吸血鬼事件结束后，就去深水城或者银月城看看。”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致命的魔法、恐怖的怪兽以及残暴的统治者……无时无刻都在刺激着穿越者那颗向往着安逸生活的心。 阿格雷尔没有浪费在玛黛拉的小图书室里随意阅读的时间，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了，远离主要贸易路线的荒野和没有精锐士兵魔法师保护的乡村，比大城市的生活环境要险恶的多。哪怕是那些离深水城只有一天路程的农场或田园，都有可能怪兽横行。 只有光辉之城深水城和其姐妹城市银月城，由于有大型奥术迷锁的保护，才成为人们安居乐业的福地——奥术迷锁对所有邪恶阵营生物起负面法术效果。阿格雷尔也想去这样安全的大都市里生活，用家乡的点子做些小生意发财致富。 但是去银月城的路上要穿过至高森林北部的战区……蜘蛛神后的八条腿啊！他可是一只恶魔都不想碰见，所以……沿着卓诺镇南边的心血河到达喧水城，再由南部贸易线路去深水城就成了他唯一的选择。至于留在卓诺镇嘛……阿格雷尔可没忘记，他还有一个刚过门的妻子呢……她是一条巨龙啊！一条地底深龙！苏佐妮娅的家到这儿的距离对一头巨龙来说，并不算遥远。如果她狠下心来，宁可忍受太阳光折磨也要抓住自己这个负心薄幸的臭男人……那他还是先走为妙！——因为至高森林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在一头疯狂家暴的巨龙怒火中幸免于难。 “这样啊……”雅萨儿脸色黯然，但还是问道：“为什么说吸血鬼事件结束后？难道这事还没结束吗？阿玛迪欧没死么？”月精灵的手颤抖了一下，一小块面粉凝结的碎块被弄掉了。 阿格雷尔赶忙坐起来一点，抓住了她的手，安慰她同时掩饰着自己的小秘密。“阿玛迪欧那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连一块骨头都没剩下，别担心，他不能再来伤害你了。只不过、只不过还剩下一个他的女性同伙……别害怕，我会处理她的，就像对付阿玛迪欧一样。” “女性同伙？是谁？ 阿格雷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脱口而出。“莎莱厄雅。据说她很漂亮。用她的魅力来俘获男子的血液多过用她的拳头。” “漂亮？比玛莲娜还美吗？”雅萨儿笑着说，明显被阿格雷尔的轻松感染了。她温柔地卸下了缠绕在阿格雷尔胳膊上的一圈圈的布条，语气挪揄地道：“我从来都没见过像玛莲娜女士那么美的女人，如果我是个男人,说不定，我也会爱上她的。” “玛莲娜婶婶已经死了。” “抱歉。”雅萨儿一把扔掉了打湿的毛巾，抓住阿格雷尔的手。“我不是故意提起她的。” “没事，”阿格雷尔说，他转身离开了他一会儿，深吸一口气，然后又转回来。“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天气很热，让人喘不过气来。” 雅萨儿对着他轻轻抿了抿嘴角。“是啊，很热。我认为我有办法在今晚让你忘记所有在卓诺镇的烦恼。”她伸手拔出让头发盘成精致圆圈的发饰。让它们披散在她的肩膀上。 一些用来点缀的花瓣和细小的碎宝石纷纷掉落在地板上。然后雅萨儿站起来，将白色丝袍的吊带从肩膀上拉了下来，让它滑落到腰间。雅萨儿站在阿格雷尔面前。她柜子后面点燃的蜡烛。给月精灵裸露的胴体添上了一层柔和的橙黄色的轮廓。 让阿格雷尔也曾经侧目的雪白肌肤月精灵像初生婴儿一样站在他面前，一种温暖的感觉沿着他的脊柱向下蔓延。惊醒了穿越者已经沉寂很长一段时间的本能。虽然想要，但阿格雷尔还是忍不住猜测，月精灵少女是否还拥有她的纯洁？ 雅萨儿跪在床边，俯身在他身上。阿格雷尔将没有一点茧子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脸颊边缘。他觉得自己很虚伪，他堕落、血液中流淌着白汁和**的身体污染了雅萨儿光滑、柔软的皮肤。剩余的一点理智让他抽回了手。但她伸出手把它拉回来，放到了它刚刚抚摸的部位。 阿格雷尔扭过头去。但雅萨儿抓住他的下巴，让他面对她。 “我又冷又怕。”雅萨儿说。“惟有这样我才能觉得好受一些。” “我能理解，”阿格雷尔回答。他以为月精灵少女需要的是安全感，而不是因为爱情。 “是时候让我跟着你开始新的生活了，为我们自己，”她说。 “但……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雅萨儿捉着阿格雷尔的手向下移动，顺着她性感的锁骨，越过肩膀，直到高耸挺立的胸部。 “没有但是，阿格雷尔主人。”她说，俯下身去吻他冰冷的嘴唇。 穿越者内心因趁人之危而导致的道德批判痛苦，立刻被一种欢快的感觉取而代之。 “我知道你在少女之吻酒馆里一直看着我，阿格雷尔主人。”雅萨儿说，抬起头稍微拉远了一点距离。“就像我也一直偷偷的看着你一样。” 阿格雷尔在世上的任何良心谴责都被这几句话一扫而空，男人在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多想，用身体的本能来代替。他的双臂紧紧的搂住她，把雅萨儿拉到他身上，并用力挤压她的胸部。 “我想知道，你全身上下是不是都像牛奶一样白皙。”他说，不知怎的，现在不怕告诉她有关他心底的龌蹉想法，也许能让她知难而退。 “我也想让你看看。”她说，雅萨儿把她的一只手放在他身侧，顺着他的腿滑了上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56章 暴风雪前的宁静（八） 另一只手伸出一根小手指，勾开落在腰间丝绸长袍里的一根白色丝带。如雪一样的丝质品像鸡蛋壳一样被拨开，显露出一片雪白雪白的凹凸山丘，半根杂草都没长，就像一块柔软的雪白馒头——天，竟然是……“我也想让你看看。阿格雷尔主人！” …… 玛黛拉正在制造炼金物品。在卓诺镇中心要塞城堡中的某一堵墙壁后面，有一间超大型的炼金实验室——似乎是过分大了，很难让人相信怎么能够塞进几间不起眼的小房间内，即便是占据图书室前的整个广阔大厅也不够。 如果阿格雷尔来到这里，他一定会怀疑是否存在某种让人没法察觉的魔法幻觉，或是这里的空间独立于托瑞尔之外，但半精灵代理领主自然不会透漏其中的秘密。 炼金室虽然大却很拥挤，各式乱堆的盒子，到处摆放的瓶瓶罐罐、烧杯、试管……桌子和橱柜大杂烩般混在一起。 此时，玛黛拉正站在一张摆满玻璃瓶的桌子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流量的喷嘴，让一小滴液体从滴管的末端滴下，落入可以承受住里面腐蚀性液体的特殊玻璃器皿中。烧瓶中残存的液体已经不多，待半精灵将其完全倾倒后，最后的几滴正好装满了小瓶。 “这样总共就是十瓶了。”她说道，用陶瓷平盖紧紧塞好，放到一边。然后走到一张简易的小床边，取回一条宽武器背带。皮背带上套着特制的飞镖，以及玛黛拉精心制作的各种颜色的小瓶。红色的是炼金术士火焰瓶，这种爆炸性的炼金产物密封在特制的陶瓷瓶中。投出的瓶子在撞到坚硬的物体时就会破碎。让里面的液体爆成一团炼金之火； 蓝色的则是密封在隔热小瓷瓶里的炼金霜，当它破碎时，突然暴露于空气中的一团冰冷雾气会迅速扩散并急剧降温，使它的目标因酷寒而步履蹒跚。 玛黛拉正要填入的小瓶则是绿色的，它们紧挨着一排银光闪闪的飞镖。这些飞镖又小又细。是由铁铸成，但因为涂了一层闪亮的镀银液，使它们看起来像擦亮的银器。（镀银武器让吸血鬼过敏中毒，伤口无法马上再生。） 飞镖尖端的银色更亮一些，中空处正好是小瓶的大小。玛黛拉将瓶子塞入飞镖内时，手不禁抖了一下。然后继续试着要以刚好的力道卡稳瓶子，而不是打破它。 “这是炼金酸。”她提醒自己，眼前浮起手指被腐蚀出白骨的景象。不怪她如此小心，因为装满炼金酸的玻璃瓶在受到撞击后很容易破碎，喷出的液体堪比黑龙的口水。能腐蚀掉它接触到的任何东西。 当极度危险的液体终于安放好了以后，半精灵代理领主才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脱下丝质披风，原本打算要挂上背带，走到镜子前面去看看是否美观，这是每一名爱美女孩子的必备惯例。但她的工作还未结束，还要为阿格雷尔的恶心创意准备合适的炼金容器。 在半精灵转向一堆特殊材质的瓦罐时，炼金实验室的门被推开。玛黛拉贴身侍女中的一个急匆匆的闯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安——她很清楚玛黛拉的实验室有多么的危险，但她还是进来了。表示肯定有什么比魔法实验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半精灵代理领主去解决。 但酒在她冲过魔法保护的入口时，侍女感到一股无形的力场撞击，接着她就被一条像蛇一样的绳子从腿间穿过，一夕之间，身上就凭空穿上了一件渔网装，耻部被蠕动着的绳索勒得高高拱起。代理领主玛黛拉静静得站在桌子另一边。忙碌地处理桌上的炼金器皿，丝毫没有停下来看一眼被绑成一颗粽子的贴身侍女。 “你是第一天才来的？连先敲门都忘记了吗？”月精灵不悦地的说。 “我的女主人。”满脸羞红的侍女脱口而出，甚至等不及代理领主大人的惩处。哪怕是这么明显的礼仪冒犯。“北边来了个男人想要见您。出大事了！” “不是我们的人？”她说。皱了下眉头，玛黛拉停下手里的活，直起了腰，冷静地整理她的衣服和裤子。“没有必要如此紧张，小猫咪。”半精灵挥手让绳子勒的更紧了一些，森然地说：“正如你所知，卓诺镇每天都有无数访客，记住了吗？” 侍女支支吾吾地想要继续说什么，可活化绳子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先一步塞满了她的口腔。 …… 玛黛拉走进了小会客厅，这时，传令官像之前的侍女一样闯进了房间，来到了代理领主面前。这冒失的动作，让一旁的阿格雷尔主动向玛黛拉身前走了一步，半巨人守卫们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但玛黛拉举起了手，每个人都在他们的位置停住了。 “我的女主人，”传令官疯狂地说：“这些人来自地狱门堡的前线。是大法师迷雾之主的代言人。”贝弗利先生吞了吞口水。“他们想让你带人去北方前线。爱斯泰尔领主大人……大人……大人可能……可能遭遇不测。” “什么？”玛黛拉喊道。阿格雷尔只见半精灵的身体一阵恍惚，险些跌坐在地上。在穿越者一只胳膊的搀扶下，过了好一会儿，玛黛拉才镇定下来。“好的！好的！叫他们进来，我要直接向他们询问细节。” 半精灵不知想到了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像爱斯泰尔的死只不过是某个恶意的玩笑。但她看着阿格雷尔，示意他放手时，代理领主的盟友看见了她眼中明显的忧虑。 “贝弗利先生，召见迷雾之主的代言人，你还不快去！” 传令官的目光从玛黛拉转向阿格雷尔，最后又转了回来，眼神极为复杂，好像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一样。“但是，我的女主人，卓诺镇现在是多事之秋，这条消息真假难明，您必须冷静，要顾全大局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57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九） 玛黛拉双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说：“我感谢你的关心，贝弗利先生，我向你保证没有人能欺骗我。很好，现在请他们进来吧。” 传令官后退的脚步极其缓慢。他内心挣扎良久，才优雅地一躬到底。“很荣幸能一直为您效命，我的女主人。”然后他转过身，回头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间。 当传令官离开后，半巨人的血肉傀儡回到了房间的角落里，像雕像一样静止不动。 代理领主玛黛拉深吸了一口气。“阿格雷尔，”她说，“站近点。我不知道北方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迷雾之主的使者是真是假。但莎莱厄雅正领着一群吸血鬼虎视眈眈地觊觎在侧，所以我不打算带人从卓诺镇离开。”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半精灵少女将要面对人生的一大难关，其残酷性和严峻性让阿格雷尔有一种亲身经历虐心韩剧的感觉。他默默地移动几步，抚摸着灵能长剑的剑柄。无声地提醒着玛黛拉——他在这里，随时都可以出剑，如果她有需要的话。 两人默默地站着，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阿格雷尔能感觉他的心脏在胸口剧烈地跳动。他预感迷雾之主使者的到来肯定和莎莱厄雅脱不了关系，不管是真是假恐怕都是一大麻烦。这种未知的不确定性让他感到不安了。如果可以选择，阿格雷尔宁愿只用木棒和石块去独自一人面对大型地精部落，也不愿意下一时刻面对突然显出真容的吸血鬼老妖婆。 当传令官终于敲响了门，声音吓了阿格雷尔一跳。仿佛往他的血管里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 “我最高贵的女主人，玛黛拉女士，爱斯泰尔领主大人的未婚妻，从银月城到深水城的整个西哈特兰德广袤土地，你可以从任何一个酒馆任何一名吟游诗人口中。听到传诵她聪慧美丽的无数诗篇……” 真是大开眼界了！阿格雷尔曾听说过，家乡中世纪的西方贵族交际时，有仆人会先对其主人歌功颂德一番，用华丽的辞藻渲染主人的伟大高贵，但他从未想过会这么复杂繁琐。 “现在爱斯泰尔领主大人的未婚妻即将召见迷雾之主的使者。”贝弗利先生说，终于结束了他长篇大论的开场白。 阿格雷尔解脱般地长长吐出一口气,抬眼紧盯着走进大门的六名闪闪发亮的精锐士兵。他们每一个人都套着只露出眼睛的金属头盔和高度抛光的重型板甲。如同武装到牙齿的钢铁构装傀儡，胸膛处被漆成白色与黑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迷雾中露出一只眼睛的图案。 通常情况下，即使阿格雷尔作为玛黛拉的临时保镖，而且还作为一名受邀的客人。到代理领主的私人起居室里，也不被允许携带武器。但迷雾之主的使者们却是一个例外。 几个世纪以来，地狱门堡的恶魔为祸至高森林尤烈，善良种族的聚点纷纷被渗透攻陷，造成无数难以挽回的悲剧。就在这最危难的时刻，一个自称为迷雾之主的神秘大法师，在位于至高森林北部边缘附近的一座古老精灵要塞废墟上，建立起薄雾堡这个著名的防御要塞。 它像一颗钉子一样钉在地狱门堡通向至高森林必经之路中心。刺痛着巴洛炎魔格林萨克的心。迷雾之主挫败了恶魔无数次直接进攻，更粉碎了恶魔无数次阴谋渗透，保护森林居民免受战火的荼毒。因此几乎成了至高森林的无冕之王。森林里的各族居民有感于迷雾之主的伟大贡献，给予了他特别的殊荣。 这些精锐战士是迷雾之主的左膀右臂，更是在北方前线对抗地狱门堡恶魔的中间力量。在某些时候——某地被恶魔严重渗透，领主已经遇害或控制不了局势时——代理人极其侍从就摇身一变，成为是法官、陪审团、和刽子手。他们是至高森林里的执法者，有临危受命处理重大突发事故的权利。 这几天。阿格雷尔从玛黛拉口中所知道的，在薄雾堡前线的各族联军里。有很多强大的冒险者都愿意成为迷雾之主的代理者。事实上，前线排过来六个人。意味着爱斯泰尔领主的死很可能是真的，玛黛拉正处于极度危险中，需要人保护。或者……真正的使者在半路被人掉包了。 “欢迎来到卓诺镇，”半精灵代理领主说：“在我的私人房间里，出现了六名手握刀剑的迷雾之主代理者，这真让人受宠若惊啊！”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男人抬步向前，并且脱下了他的头盔。他是个相貌英俊的精灵男子，留着一小撮乌黑的胡子，长长的金色头发向后梳成了一个马尾辫。 “玛黛拉女士，我是队长奥利维奥。”他把他的头盔放在胳膊下面，鞠了一躬。“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薄雾堡举行爱斯泰尔领主的葬礼，并聆听他的临终遗嘱。” 半精灵脸色一沉，背脊挺得笔直。“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是迷雾之主的代理人来接我，而不是卓诺镇的精锐卫队。” “爱斯泰尔领主率领士兵遭遇了炼狱兽人军团的伏击，伤亡惨重。派我们来是因为他们需要时间休息，避免旅途颠簸影响伤势复原。”队长解释道。 “什么时候，薄雾堡也开始缺少牧师和治疗药水了？银月城没有送来补给和征召冒险者援军吗？” 奥利维奥点了点头。“是的。战争的烈度超乎想象，幸好真正战死的不多，但几乎人人带伤，所以连绷带都不够用了。爱斯泰尔领主是英雄，他身先士卒，保护了自己的部下。对于他的遭遇，我很抱歉……” “这太荒谬了，”玛黛拉说，“迷雾之主应该了解爱斯泰尔，卓诺镇精锐卫队绝不会让领主大人挡在他们前面。” “的确很让人意外，”队长说，“但是很多人亲眼所见，看来我们一直都低估了爱斯泰尔大人的勇气。”(未完待续) 正文 第58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十） “这不可能……”玛黛拉大吼一声，却又没有继续反驳下去。能怎么说呢，难道直接宣布她了解的爱斯泰尔其实是个胆小鬼，打仗的时候只喜欢躲在士兵后面，哪怕胜利了也绝不会带头冲锋…… 见半精灵突然默不作声，奥利维奥清了清嗓子，没有在这方面过多纠缠，反而话锋一转：“我必须请求你的谅解，玛黛拉女士。”他的面色突然认真起来。“我进镇子后听说，这里来了很多吸血鬼。” 肯定的语气让玛黛拉突然僵住了。“是的。”过了一会儿之后她说，“我们最近是看到几个吸血鬼，但是——”她把手放到阿格雷尔的肩膀上，“不死怪物的头领已经被我的人除掉了，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奥利维奥再次鞠了一躬。“虽然我确信你的这位勇士，有能力解决困扰你领地的任何威胁，”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阿格雷尔。“但迷雾之主的命令和爱斯泰尔领主的遗嘱必须被执行，我们要带您去举行葬礼。”队长向前迈了一步。‘所以您能同我们一起以和平的方式离开，或者我们也可以使用其他手段……” 玛黛拉咬紧牙关地摇了摇头。“这一定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请您谅解。”奥利维奥队长说。 “没什么。”半精灵代理领主气得直发抖。“恕我直言，代理人先生，你不明白。如果你现在带我走，那就没人能带领士兵抵抗吸血鬼的入侵。爱斯泰尔哪怕真的出了意外，他的亡魂也会同意我的决定——在这里直接努力击退不死怪物们，保卫他的领地和子民们。” “您的逻辑是无可挑剔的。美丽的女士，”奥利维奥说，他的声音中多了一丝不耐，“但是我有我的命令。”他看似妥协道：“我的建议是由我——日精灵游侠队长奥利维奥——来代替您指挥对吸血鬼的战斗，而女士。您可以先跟着我的五名同伴去薄雾堡。” 玛黛拉在地板走来走去，不断摇着头。房间里的气氛随着半精灵代理领主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紧张。 保持冷静，阿格雷尔，异界来客对自己说。他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玛黛拉动手的信号，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双方的冲突几乎无法避免。这几个代理者太嚣张了。就像国王的审判官对待犯罪的臣下一样，这和传闻中迷雾之主手下这行事方式不太一样。 最后代理领主玛黛拉停止踱步，转过身面向奥利维奥队长。“你回到薄雾堡告诉迷雾之主，他应该让他的代理人直接把爱斯泰尔的遗体送回来，而不是在卓诺镇受到外部威胁时。间接帮助我的敌人。” 代理者奥利维奥明显被激怒了。“我恐怕办不到。”他说，将精制的钢铁头盔戴回头上。“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以和平的方式和我们交涉的最后机会！如果您拒绝，我们将别无选择，只能使用武力。” 六名武装到牙齿的代理者同时拔出了剑，满屋子都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在一瞬间，四个巨大的半巨人守卫围着玛黛拉站成一圈。比那更快地是，阿格雷尔握住了灵能银刃的剑柄。 “你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半精灵代理领主说。她双手像蝴蝶一样来回舞动，前方的空气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奥术能量撕裂了。 “不，”奥利维奥回答。“犯错误的人——是你。” “我最后问你一次，队长先生。”代理领主玛黛拉说，她的手开始蓝白色的奥术灵光。“回薄雾堡去，告诉迷雾之主让爱斯泰尔和卓诺镇的军队回来。” 代理者队长奥利维奥从屁股口袋中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了一种黄色液体。“你的请求被拒绝了。”他用力将瓶子掷向玛黛拉脚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半巨人守卫伸出蒲扇一般大的手掌。在空中抓住了它。瓶子没有撞到地板上，但它在守护者的手心里粉碎。散发出大量的蒸汽。 另外一个半巨人抓住玛黛拉，拦腰将其向后拉回了两大步。剩余的两个跟着站在半精灵代理领主身前。变成了代理者们和玛黛拉女诗人之间的一堵肉墙。 黄色的气体飘到空中，周围的守护者们已经拦住了它。打碎它的半个巨人身上发出一阵嘎吱嘎吱响，然后瘫倒在地板上。下一瞬间，仿佛九层地狱所有位面同时摆脱了束缚，一起降临到了城堡中。 迷雾之主的代理者们像一条线一样向前冲锋。 阿格雷尔感到胃抽搐的直打结，然后脑海中其余的知觉都消失了。虽然敌人已经离他很近，可是他的耳朵只能听见自己血管中的心脏泵血声。最前面的代理者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本以为可轻取这个大言不惭的小白脸，但当阿格雷尔的灵能银刃精准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声。 即使没有灌注心灵力量，灵能银刃也像被施加了魔法的金属一样，干净利落的切断了士兵的金属手套和下面的血肉骨头，让代理者脱掉手套的同时还搭上了一只手。但让人佩服的是，被割断的附属物落到地上仍然紧握着他的长剑剑柄。 当血液从胳膊的切口处泵出时，男子疯狂地哀号。他用另一只手夹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液流动。阿格雷尔一巴掌打掉了那人的头盔，发现这家伙也是一个日精灵，随即用剑柄在他脑袋上‘砰’的一下，制造了一个沉重的声响。 代理者瘫倒在半巨人的旁边。他的血液汇集在他们旁边。 “先把这个家伙干掉。”奥利维奥喊道，另外四个代理者立刻改变了方向，在阿格雷尔四周围成了一个环。 他们共同进退，封住了阿格雷尔移动或躲避他们攻击的能力。然后他们出剑，让四把刀刃在阿格雷尔身上不断闪动，所有的动作都整齐一致，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59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十一） 他们之所以能那么顺利起身的背后，是因为前领主未亡人玛黛拉早已经蓄势待发——三种颜色各异的陶瓷小瓶，以及热气腾腾地闪耀着橙黄色奥术灵光的魔法手势，无一不是致命的杀手锏。 “代行者队长奥利维奥，”女代理领主厉声喝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说，双手举过头顶作势欲掷。双方之间的空气中闪烁着神奇的魔法火焰。“带着你们的性命离开这里。别逼我杀了你。” 就在这时，两扇大门猛地被推开。诺布洛克和克劳迪斯带着一大票手下的士兵冲了进来，私人会客厅几乎被绿袍守卫们填满了。他们围住了迷雾之主的代行者，人数比奥利维奥他们几个人要多五倍以上。 既然事已至此，奥利维奥队长轻笑一声，便将他的长剑扔在地上，故作轻松的直起身。“好吧，玛黛拉女士。”他选择了暂时妥协。“我们会照你的要求去做。”其他几个代行者听到队长如此说，也纷纷丢掉了武器。 玛黛拉慢慢地单手平举，让只差最后一个环节就能触发的奥术能量消散在空气中。 “警备队长诺布洛克，请护送这些人离开卓诺镇。当他们安全地进入森林里时，你可以归还他们武器。” “遵命，我的女主人。”诺布洛克说。他和手下的绿袍们收缴了代行者们的武器，然后推搡着把他们从私人会客厅拖了出来。 当要被拽出大门时，奥利维奥队长转过身来，深深看了一眼半精灵代理领主。“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到时候希望您仍像今天这么强硬。” “这点。你可以拭目以待。”玛黛拉立即果断地回应，为日精灵的挑衅在心中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 尘埃落定之后，绿袍士兵们在半精灵代理领主的私人会客厅里跑来跑去，扶正桌椅的同时还顺便修理了一下破损的地板。阿格雷尔则仰面躺在一个长长的、铺着枭头熊毛皮的华丽沙发上。领主大人的私人治疗师在他身边忙碌着，不时地用火烤过的小银棍戳着他的伤口。为此，阿格雷尔不得不配合着轻轻哼上几声。 检查了好一会儿，穿着长袍的矮胖男子大为疑惑不解——阿格雷尔胸口的血管应该被割断了，血更几乎流干，本该没有生命体征。但他的呼吸、心跳健在，只是比常人律动的快了很多。现在更是自己控制住了伤势。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小伙子听说不过是一个半精灵，并没有巨魔之类怪物血统啊？ 这个节骨眼，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担心他被吸血鬼咬了。但对于一个能够施放低级神术的牧师来说，魔法的世界有无数种可能：‘洛山达在上，是再生能力的魔法物品！’他震惊地一哆嗦。银棍直接插进了阿格雷尔伤口里，被挤出的血沫子喷得到处都是。不凑巧，心灵异能屏蔽痛觉的效果正好消失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阿格雷尔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牙关紧咬，嘎嘎作响。而治疗师根本没去注意。 ‘再生戒指！’他喃喃地道，瞟了一眼阿格雷尔左手上的两个戒指：它们一个看起来像是白金制成的。平平无奇；另一个则装饰华丽的多，只不过形状有些怪异——是一种和攻城槌戒指很像的蘑菇头。治疗师飞快抬起头看了一眼半精灵代理领主，发现她正有节奏的在墙边来回踱着步。明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马上转回头，死死盯住白金色的戒指不放，空着的手下意识地就伸了过去。不是他贪心，而是小地方的乡下牧师真没见过这么珍贵的魔法物品。那可是再生戒指啊！哪怕只是奥术能级+1的低级货，也要值足足几万个深水城金巨龙呐！天啊！几万个金币，这是只有巨龙才能拥有的一笔大钱啊！ 治疗师本想将再生戒指从阿格雷尔手上拿下来。好好的观赏一番。哪知异界来客一点也不配合他的动作，反而呲牙咧嘴地死死攥紧了拳头。让他如感鹰嘴里夺兔。猫嘴里夺鱼一样无从下手。无奈之下，治疗师只好最后用银棒检查了一次阿格雷尔的伤口。便将双手放到他身体两侧。闭上双目，口中唱诵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的神圣咒文。 这时，光芒闪过，一股正能量组成的暖流通过治疗师的手流到阿格雷尔身上，让后者发出一声巨大的叹息。身上的痛苦全都不翼而飞，浑身上下无比舒爽，当然他不断抗议的肚子除外。 阿格雷尔从沙发上爬起来，抬起手臂捏了捏。一点也不疼，原本在他肋骨和手臂上还在流血的巨大伤口，现在只不过是微小的粉红色疤痕，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淡化。 “谢谢你，神术真是太了不起。”他由衷的感谢道。 治疗者鞠了一躬，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脸上的稍许失落，然后步履蹒跚地扭动着他大腹便便的腰围来到半巨人构装守卫跟前，查看是什么破坏了肉身魔像的内部肌腱。 战斗结束后不久，三个半巨人守护者就回到了角落里待命，对它们遇难的伙伴不闻不问，让阿格雷尔想起了家乡的人工智能机械人。 虽然不喜欢这具邪恶魔法的造物，但在代理领主玛黛拉的命令下，治疗者还是仔细检查良久。 过了一会儿，他耸耸肩膀。“看来它不得不重新更换内部的大堆零碎了。这可能是一种针对肉身魔像开发的特殊强酸，甚至能溶解不死生物的肌肉。”肥胖的男人转身面向女主人，没有提起阿格雷尔是怎么抗过去的。“如果我不得不猜测，我会说这是一种不常见的炼金工具。代行者一般不会装备这个，他们只会携带一些强效催眠药水，因为这样制服敌人更容易留活口，特别是他们都睡死了之后。” 玛黛拉哼了一声——对个细节她显然有自己的看法——然后转身走到阿格雷尔身前。(未完待续) 正文 第6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十二） 正文 第61章 风暴前夕（一） 古老黄铜灯具上燃烧着看上去和普通火焰无异的魔法火焰，它既不散发热量也不需要消耗氧气，可以被涂满黑漆的灯罩掩藏，却但永远无法熄灭。这就是二环奥术不灭明焰作弊一样的魔力。传闻中，不管多么落魄的流浪法师，只要成为能施展不灭明焰的施法者,这辈子就再也不会为区区几个金币发愁。 一小撮红宝石粉末，一盏普通的油灯，足以换来农夫们辛苦忙碌上百年都挣不到的财富。当然，如果出售法术服务的施法者心更黑一点，完全可以用有时间限制的光亮术来制造假冒伪劣产品。毕竟，比起施展不灭明焰需要用到的施法材料——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来说，一只萤火虫或一片磷光苔藓就像家乡街边的大白菜一样,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在门扉裂缝中透出永恒不灭的光亮帮助下，阿格雷尔可以看到盥洗室内的一切：玛莲娜已褪去衣衫坐入温热的浴缸中，整个无瑕的玉体裸呈在热气腾腾的迷雾里，一些小水花从她高举的双手中落下，冲激着她妩媚的肉体,却是出水芙蓉一般的晶莹剔透。 即使不是第一次亲见，但这具如同维纳斯女神般完美的胴体展露在阿格雷尔眼前，所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少女之吻里那个决绝的奥术火球，让他暗自惭愧之余，又忍不住血脉愤张。 卓诺镇城堡里的生死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的其中一幅画面……此时就在水蒸汽中若隐若现……肌白胜雪,陶醉于热水冲洗的脸庞,有几滴汗珠,混合水滴,映出白里透红的肤色,明艳不可方物……接下来是曲线优美的颈,肩……沿著深邃沟壑而下是一隆高耸的朦胧轮廓，引人遐思……只是、只是为什么看不清楚呐！ 蜘蛛神后的八条腿啊！他是多么的想撕开这片恼人的迷雾，将里面的景致一览无遗。 仿佛听到了阿格雷尔的心声。高贵冷艳的月精灵转过身去，在梳妆台上摸索着寻找来自异域的香油和肥皂，供她滋润皮肤，或清除本就不存在的污垢。 大概是玛莲娜的动作搅动了空气的流动，水蒸气竟然变薄了一些。阿格雷尔这时终于看到她的背部。不仅让他屏住了呼吸：啊！眼前的月精灵美人儿，真是耀眼生辉，皮肤光滑细致，赛似霜雪；臂膀丰腴有弹性，一副养尊处优的贵族夫人模样。 不一会儿，玛莲娜开始往身上塗抹香油肥皂。只见她双手正灵巧的搓、磨着自己的高耸，弄出一堆泡沫，并且身子自然的四方转动，这样子不管前面背面都让阿格雷尔瞧了一个清楚，只可惜水蒸气影响了能见度。没看到小腹以下的神秘花园。 月精灵不知道门外有人正在窥视，将脸上的湿发拂至脑后，抹了一捧颊上的皂沫，还不时揉捏搓弄自己的胸口和腋窝，脸上露出一副深深陶醉的表情。看得阿格雷尔差一点捉狂，几乎就要不顾一切破门而入。 可很快她就往浴缸中滑得深一些，顿时细碎的泡沫厚厚地包上来。玛莲娜的身体完全放松，觉得既暖和又舒服。陶醉在沐浴的温暖中了。 如果她不是艾尔菈的婶婶，而是香芭拉家的任何一位女性卓尔贵族，阿格雷尔早就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的大腿了。但现在却无法付之于行动，只是静静地不动，欣赏着这一幕难得艳色，在其中感受那一股让人蠢蠢欲动的火热。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水有些凉了，玛莲娜终于长长地喘了口气。像是有些慵懒，却又像满是春情的娇吟。然后便开始站起身，用魔法制造出一小团温水冲洗香躯。两条玉臂环抱着身体，来回搓着、擦着，任那晶莹的水珠流过胸口浑圆，溅落在地面上。 因为盥洗室构造的缘故，为了方便冲洗，玛莲娜自然的站在浴缸前面，这一来于是将整个娇躯明明白白的暴露在阿格雷尔眼前。阿格雷尔没想到能有机会看的这么清楚，兴奋得心头乱跳，呼吸急喘。 阿格雷尔终于清楚的看到了玛莲娜孕育后代的女性生命之源泉。这跟她躺在床上时截然不同——半球型水滴状双乳自然向外倾，还微微向上挺——她的胸部要比阿格雷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性都要来的傲人，并且完美的外形如同古希腊的爱与美之神维纳斯一样：上下的边缘正好位于第二至第六肋间，两个峰尖位于第四肋间（约上臂二分之一处），它们的间隔大约一个手掌宽。 锁骨中线凹陷处和两个峰尖三点连接呈等腰三角形……正好是传说中最佳位置的黄金比例线。 当月精灵站立时，具有良好充盈度的双峰，在地心引力作用下，晃荡荡的在胸前轻微跳动著。女性象征饱满圆润呈现非常优美的弧度，且十分秀挺坚突。只有晕红直径三分之一大小的峰尖那粉红色的一小点，突出而不内陷，在位置偏上部位骄傲的向上仰翘著，完全表现出如水滴般的三维形态之美。 当月精灵随着水流转动身体时，随着运动产生了一种韵律性动感，连带所造成的震动是如此的充满弹性，阿格雷尔看得想入非非，暗自私忖：“当初怎么就没想过要偷偷的摸上一把呢……？ 异界来客的视线被深深吸引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玛莲娜那深邃集中沟壑；那颜色红润粉嫩，和白皙皮肤有明显分界线，不超过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晕红。在受到水流撞击时，它上面那粉红色的一小点微微有些充血膨胀，从粉红色变成鲜红色，最后沉淀成像血玉髓般的颜色，它就像结成的荔枝般让人垂涎欲滴，又如水蜜桃般娇艳动人。 就算阿格雷尔品尝过好几种不同的水果，从粉红的提子到深紫色的葡萄一应俱全，但在面对这从未见过的美景时，依旧沦陷其中，不能自拔。(未完待续) ps：今天是七夕，本来想开fff团的。罢了，发点福利试试水。 正文 第62章 风暴前夕（二） 正文 第63章 风暴前夕（三） 终于，魔法制造的温水将玛莲娜身上的泡沫都冲洗掉了，露出其娇艳妖娆的一面，但是月精灵却不抹乾身体，反而又拿过梳妆台上几片切好的柠檬，转身正面对着大镜子，仰起头，双手将柠檬的汁液挤在脖颈和胸口上，翻来翻去的细心擦拭，偶尔会把手探进娇嫩无毛的腋窝中。 最难受是看见她的手清洗身体敏感处的时候，眼睛总是闭上，且摆出一种让人迷醉的神态，看了这一幕，阿格雷尔恍然大悟，原来玛莲娜婶婶的柔嫩肌肤平时也需要经过细心维护的，突然对她一身焦黑时的样子感到一股莫名的亏欠，她会这样做付出的决心和代价是他难以想象的。自己的偷看她洗澡的行为真是人渣也不如…… 即使心中有几分悔意，但内心被激起的兴奋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退，阿格雷尔仍然给这一幕看得出了神，感到一股情欲在体内已经膨胀到极限。 所以当一只小手搭到他要害上时，他受惊之下不自觉地碰到了门板，发出了声音。刚刚想要掉头逃走，那只小手却像铁钳一样死死揪住了一层布料和里面的表皮，疼的阿格雷尔一抽一抽的。 “谁！谁在外面！是你么，法莉斯？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玛莲娜妈妈。有一只路过的小馋猫来厨房偷腥，被我捉住了，我可以咬一下他不老实的小腿吗？” 干净甜美的小萝莉童音，本该让某个死宅的萝莉控之魂疯狂燃烧……可、可咬一下他不老实的小腿是什么意思？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怎么都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应该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吧。等等，真是小女孩吗？ 联想到了某个不好的可能。阿格雷尔向前着腰，抬眼朝身下望去。只见，笑吟吟地在他被抓住部位研究个不停的法莉斯没有感到一点不好意思，尽管她现在身上只围了一条毛巾。 “法莉斯，放了那只小猫吧。饿了屋子里有炼金血液可以喝。你的背还没擦呢？切好柠檬就快回来吧。”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看来那条门缝是她出来取东西时留下的。要是被玛莲娜发现……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的，玛莲娜妈妈，等我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好。”小萝莉甜甜的说。同时握住阿格雷尔的小手一紧，让后者猛地哆嗦了一下。她抬起头，对他甜甜一笑，比划着口型说：“成熟女性身上的脂肪就那么好看吗？哼哼…… 你的热血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哦，阿格雷尔大哥哥！” “这是误会、误会呀……放手、请放手。虽然一个极品萝莉对我造成的疼痛的确让人回味无穷，但……但你实际上应该是一个不知道已经活了多久萝莉身御姐心的小熟女……淑女对吧。” 异界来客感受着小手传来的异样触感，身体一片酥麻，但看着法莉斯白白的两颗小獠牙，心中却又带来一种紧张的惧怕，呼吸也变得急促！“气质不对，大大的不对！你这样子和萝莉的形象太不协调了。就算你外表是黑暗哥特吸血鬼萝莉，能不能矜持些。不要像熟女御姐那么主动！”阿格雷尔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色气满满什么的……不是应该被推到玩坏之后才会有的属性吗？出现的太早了，会自降身价的。而且、而且即不萌也不知道害羞的萝莉是邪道呀！” “熟女！淑女！……哼哼哼哼……邪道！”法莉斯嘶嘶地说，眯起的双眼已经是一片血红，“虽然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但大体的意思就是说，我其实是一个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又不知廉耻的老女人是吗？”她咬着牙死死瞪着阿格雷尔，不待他反驳继续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现在就吸干你的血。”说罢，张嘴就要隔着布向小阿格雷尔咬去。 “不要啊。”异界来客被吓得满脸土色，一把拦住了几欲发狂的法莉斯。低声哀求道：“就算我曾经是一个萝莉控，也不十分反感萝莉吸我的血……但这个部位真的不行，会留下很严重的心理阴影的，万一以后那个什么了……就不好了。” “哼哼……还说不反感，结果还不是一个劲的求饶。”法莉斯着阿格雷尔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不过还是停止了动作。看来阿格雷尔的话多少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她也知道这个部位对男性来说十分重要。而且法莉斯对这个部位相当的好奇。在她上百年的岁月里，玛莲娜和阿玛迪欧从来没让她接触过两性之间的各种知识；也没告诉过她小孩子是怎么来的；他们认为这根本没必要，因为法莉斯永远也长不大，所以无需在她的生命中加入这样的烦恼。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月精灵小萝莉对爱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她知道什么是爱——正如她一直爱着玛莲娜妈妈一样。但就是弄不清楚为什么书上说爱是做出来的？更对玛莲娜不让她涉猎的“性”充满好奇。 为此，她特意偷偷购买了很多带插图的怪物图鉴，从而知道了雄性生物和雌性生物构造是不同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识实物和它们之间的禁忌动作。 呵呵，这个家伙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吓他一下，再给他点好处。应该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吧。而且阿格雷尔他的血很奇怪，饮过之后再喝其他人的血总感觉淡淡的没什么味道。想到这里，法莉斯用一种颇为危险地眼光注视着阿格雷尔说道，“这里真的不行吗？那么这样也不行吗？” 说着，法莉斯低下了头，酝酿了一会情绪。等她再次抬起头时，顿时化身为绝代萌物中的极品——万年萝莉！ 只见褪她去血红色的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里面雾气渲染下显得水汪汪的，尤其搭配上月精灵萝莉精致秀美的五官，更是楚楚可怜。“阿格雷尔哥哥……能不能让我咬一小口拉！就一小口！不会很疼的。”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略短的獠牙。“伦家…伦人家肚子好饿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64章 风暴前夕（四） 阿格雷尔震惊了！思维一片混乱。好可爱好萌的小萝莉啊！真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可、可那里要是被弄出两个血洞，岂不成了开了洞的葫芦，又漏血又漏尿的，哪有脸出去见人……不过法莉斯这么努力的卖萌，最少也要给她一点奖励。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反复权衡着轻重得失，最后挣扎着说道：“法莉斯小妹妹，虽然我对自己血液的味道很有自信，但你能不能换一个地方下嘴？那里要是受伤了，留下了不好心理阴影，大哥哥的妻子们会很难过的。”本来话到这就应该结束了，可少年时期观看小本子残留的黑暗一面适时跳了出来，让他低下头，一手挡在眼睛前又补充道：“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不用牙齿咬，改用…吸…的……说不定、说不定在这个世界上，吸血鬼可能不只有鲜血这一种选择呐……” “你好大的胆子！”法莉斯对阿格雷尔怒目而视，发出惊人的咆哮，但是她的声音似乎很小。“你别以为我是年少无知的小女孩！”指甲嵌进肉里，疼得阿格雷尔呲牙咧嘴的。“想骗我喝肮脏的尿液！做梦去吧。” “这个真是误会……请给我时间解释。”异界来客发出弱弱的声音。但吸血小萝莉打断了他。法莉斯的小手掰起阿格雷尔用来防护的左手，定睛注视着他无名指上华丽的仿攻城槌戒指，语带嘲讽的说：“原来你这个下流家伙是遇到我之前就结婚了啊，难怪对我的魅术不感兴趣。” “赫赫……看来你的妻子很在乎你啊，还送了一个攻城槌戒指当结婚纪念。这真让人不爽快。不过……没关系了。准备成为我的东西，忘了你的妻子吧！” 当法莉斯手上传过来一股冰冷的负能量，并张开血红的小嘴，将可怕的两只犬齿朝阿格雷尔失去防护的要害咬去时，阿格雷尔认真的觉得自己的节操即将不保。 但就在这一瞬间。这名惊惧到极点的异界来客发现，传递过来的寒流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麻痹他的神经，停止他的动作，反而在他身体中畅游一圈后消失无踪了。这是怎么回事？阿格雷尔一头雾水，但已经没有时间深究。他立刻将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按到吸血小萝莉头上，然后发动了一级心灵异能瘫痪暗示。 趁法莉斯一瞬间恍惚之际。阿格雷尔摆脱了受制于人的尴尬处境。连带着还顺手抽掉了小萝莉身上裹着的毛巾。紧接着，他发出了一声陶醉不已的赞叹,眼前暴露在空气中的粉嫩胴体总算让他的苦头没有白吃，真是值回票价了。 “法莉斯小妹妹，不管你的真实你年龄有多大，跟我斗。你还嫩着呢！”阿格雷尔揶揄着将毛巾扔到法莉斯的背上，粉嫩的吸血鬼小萝莉此时正像一只小鸡一样蜷缩着蹲在地上，微闭着眼,两只小手,虽掩住了胸前两点嫣红,却让更重要的部位中门大开……让异界来客大饱眼福，几乎控制不住口水和鼻血的涌动。 听到这些话的法莉斯睁开眼睛，将血红的目光和危险的眼神投到了阿格雷尔脸上。异界来客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声像被打断似的突然停止了，他注意到了法莉斯脸上冷竣的表情。 下一刻，法莉斯站了起来，任凭毛巾掉在地上。也不管稚嫩的躯体被阿格雷尔的眼睛占了多少便宜，冷笑着把手搭在了盥洗室的门边上。 阿格雷尔感觉脑袋‘嗡’的一下要爆炸，心底一阵发虚。发疯似的给自己加持了最大能力的一级心灵异能速度爆发，慌不择路的转身就逃。 当玛莲娜诧异的看着不着寸缕的法莉斯一脸委屈的扑进她怀中时，阿格雷尔已经来到屋内正对着落地镜的箱子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中一阵后怕的他完全忘记了可以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呆在屋里，或者逃到屋外去，反而用力地打开了箱子盖儿。迅速地钻了进去。 当箱子盖儿被合上时，卧室里再没有一点声音。 阿格雷尔闭上眼。默默地承受着衣箱中的闷热与黑暗。 当他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时，发觉卧室里的魔法台灯被激活了。 “阿格雷尔！阿格雷尔！你还在吗？快过来。说说你怎么欺负法莉斯了！快出来，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阿格雷尔就如同被刺扎了一下似的，感觉一阵头大。糟糕了，没想到法莉斯那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告黑状。要是她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做了什么……他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阿格雷尔慌忙将眼睛贴在箱子锁眼的空隙中，往卧室里张望。 原来玛莲娜听法莉斯哭诉：阿格雷尔刚刚回来后，跑到卧室里找她玩怪怪的游戏，然后还对她做了这样那样的事，因为一时好奇，再加上平时玛莲娜妈妈没叮嘱过，所以她就没有推开他，最后、最后……衣服没了……呜呜呜呜呜……好疼啊！ 这还得了！太不像话了！暴怒的月精灵匆匆擦拭了几下身体，就气冲冲地走出了盥洗室。经过一阵翻天覆地的寻找后，玛莲娜以为阿格雷尔畏罪逃到外面去了，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通过窄小的钥匙孔，阿格雷尔发现发现玛莲娜身披白色短浴袍，裸露着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正缓缓地向他藏身箱子正对着落地镜走来。 阿格雷尔顿时热血上涌，浑身开始颤抖。 天哪！这不是在做梦吧？玛…玛…玛莲娜婶婶……这是要穿衣服…… 阿格雷尔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面对这像过山车一样的刺激，他显然还准备不足。 实在是太幸运了……他这个人渣竟然还能再次看到玛莲娜婶婶没穿衣服的样子……但、但这怎么可以…… ‘刚才不是后悔了吗？为什么还忍不住想偷看？但是这次没有一点雾气，是完全清晰的哦！……他到底该不该偷看呢？他该看多久呢……’ 阿格雷尔的大脑开始混乱。(未完待续) 正文 第65章 风暴前夕（五）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阿格雷尔阴暗粉红色的一面对忏悔正直的一面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名意志不坚定的男子安静地再次把眼睛贴到钥匙孔上，然后向外面偷看。 当他看着玛莲娜婶婶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从鼻孔喷出来似的，因为玛莲娜一站到镜子前，就将她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她那条白色的短浴袍轻快地脱掉了，于是，她那耀眼的胴体完全呈现在阿格雷尔的面前，毫无遮掩。 这是一幅多么令人销魂的美景呀！在阿格雷尔美梦成真的火热目光下，月精灵美丽的身体纤毫毕现。尖且长的耳朵轻微的颤动着；修长的脖颈、曲线动人的腰背和圆滚白皙的臀部优雅地如水波荡漾般的扭动；甚至那精心修剪如同森林一样的毛发在白皙的小腹下端茂盛地绽放着，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刺激繁育的画面，让阿格雷尔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裤子，但又马上停住了，因为浪费弹药是可耻的，是不负责任的，更是对上亿子孙后代生命的极大不尊重——它们的生命有限，竞争无比残酷，可是，每一个都力争上游不放弃那亿分之一的生存机会。作为父体，他应该把它们注入到更多的温暖宫房中，而不是就这样让它们白白牺牲浪费性命。唯一的问题是……吸血鬼的宫房还能孕育生命吗？ 书上没有答案，想知道结果，只能亲自试验一下了…… 这时，玛莲娜弯下身，拉开橱柜。拿出一套**裤。阿格雷尔只觉得头晕不已，嘴里一咸，血液由鼻子后面流出,沿着口腔后部流进喉咙。就在玛莲娜婶婶弯下身的时候，阿格雷尔看见了，从后面清楚的看见玛莲娜顺着臀沟往下。一条细缝，旁边栽着整齐薄薄的一层草坪，那是最神秘的禁地，以及禁地深处的…… 玛莲娜准备穿上刚才拿出来的新衣物，那是一套保守的白色棉质衣裤，象征着月精灵干净纯洁。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顿住了，随即将其放了回去，反而翻出一套透明的黑色真丝镂空**。 慢慢的，玛莲娜婶婶似乎刻意要穿给阿格雷尔看一样，轻轻地抬起一只纤细的玉足。优雅地套了进去，缓缓地将轻薄的底裤拉上来。接下来，以同样的方式系上了黑色镂空文胸的后背系带。 这套古典暗黑哥特风格的情趣服饰终于在阿格雷尔面前展现了它应有的魅力，又窄又小的网状镂空底裤，这时候穿在玛莲娜身上的感觉，跟在衣柜里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由得又让阿格雷尔一阵冲动。 真是好、好火辣……玛…玛莲娜婶婶穿上这种**……好美，好美，几乎快让阿格雷尔忍不住要冲过去从后背一把抱住她。但是阿格雷尔还是忍了下来。她会接受他吗？阿格雷尔不确定。就看她为艾尔菈付出了这么多。也知道想要和她结合，除非能证明他和月精灵少女没有特殊的关系，但这样做的话她还会在乎他吗？会不会把他当成陌生的路人。不再用那种温柔地眼神深深地凝视？ 想到这里，阿格雷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不由得一泄，但接下来，眼前出乎意料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 在承受了连续几天的抑郁、愁苦后，虽然最终依旧获得了解脱，但玛莲娜的精神却疲乏倦极。因此选择洗个澡庆祝自己和法莉斯的新生。而不是像平常那样用魔法伎俩清洁了事。 她放下了一切愁烦，用心的洗擦每一寸肌肤。借着拼命洁净和几百年的黑暗过去告别。当身子浸在浴缸热水内，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便与少女之吻那一夜最后阿格雷尔拥抱她的温馨别无两样。每当玛莲娜抚摸自己柔软的嘴唇时，都不禁甜蜜地失笑起来，让本已死寂的心脏重新变得火热。每一次都记得阿格雷尔刺破手腕，含着鲜血吻上自己焦黑嘴唇的感人情景，就像儿时童话里的爱情故事一样，一切都那么完美……就是、就是偷藏**戴在脸上这点，让她感到有些遗憾，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阿格雷尔晚上没有按时回家，本来玛莲娜对他还十分挂念，怕他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法莉斯出手！这真令她很气愤，法莉斯的体型可是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啊，某些部位甚至比半身人还要小。他怎么能这样呢？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那被黑暗精灵扭曲的邪恶性癖，要是被艾尔菈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为什么不控制一下呢？就算实在忍不住了，也不能侵犯法莉斯啊！宣泄的途径有很多的……不管怎么样，必须在艾尔菈发现这个秘密前，把他纠正回正确的道路上来。 站在落地镜前的玛莲娜，看着镜中自己美丽迷人的身材，气恼阿格雷尔的同时又感到一种陌生的异常骚痒。她手轻轻抚上胸口的峰尖，心底顿然来了一种升华的酸软难耐。为什么从身体烧伤恢复后会变得如此敏感，自己轻抚也如此震撼、快意无比。要是抚按的是一双男性的手…… 那……便一定不得了。 要是、要是……阿格雷尔的一双手抚按又如何？幻想着他就在身前，闭上眼将文胸拉下了一点又捏又戳，渐渐进入虚渺迷茫，，一阵阵兴奋酸软，又是一阵阵热流烫体。只用双手抚慰胸口的快感不够，再加上下面如何？ 痛快的发泄春情欲念，把一切思绪抛诸脑后，“呀……”的春啼娇声好动人、好迷人、好醉人。 阿格雷尔已经不想去思考什么了，他的脑中已经被玛莲娜婶婶的惊人之举完全占据，手运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以致根本没注意到卧室外传来的脚步声。 当一只稚嫩的小手伸向卧室门时，两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沉浸在共同的世界中。 就这样，卧室的大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66章 风暴前夕（六） 随着玛莲娜‘啊……’的一声尖叫，怒气冲冲的法莉斯豁然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阿格雷尔和玛莲娜彻底惊呆了，在瞬间停止了连同呼吸在内的一切动作，那紧贴着敏感部位的手也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再也不会动弹。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法…法莉斯…！？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玛莲娜说，显然已经从初时的尴尬中幡然醒悟过来，并抽出双手，本能地在胸前交叉，摆出了一个标准的女性防御姿势。 哪知对此，吸血小萝莉竟充耳不闻，反而直愣愣的朝一个地方走过去。“我感觉的到，他就在这里。”她喃喃地说。 “感觉到什么？”发觉女儿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玛莲娜拼命掩饰住强烈的羞耻感，皱起眉头转移话题道：“谁在这里。” 这次法莉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猛地拉开箱子盖，让答案自己露了出来。 “果然没错，我找到你了。”吸血小萝莉说，带着一脸得意的冷笑，看了看阿格雷尔隆起的裤子。“…嘿嘿…人赃并获，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法莉斯一针见血的话让屋子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尴尬。阿格雷尔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法莉斯死死拽住他装作无辜状的手臂，把他拖到玛莲娜身前，不让其有机会逃跑。然后残忍地向月精灵母亲告状。“妈妈，我找到他了，他这个无耻的家伙……” “法莉斯好厉害哦！藏这么隐秘都被你找到了！实在太了不起了！”阿格雷尔急中生智地说，抢先一步又将一级心灵异能瘫痪暗示传了过去。打断了吸血小萝莉口中将要吐出的‘真相’。他看了一眼半张着小嘴，脸色绯红玛莲娜婶婶，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哈哈，我们在玩捉迷藏呢！这次该换我来当鬼了。” “是这样啊……”侧过身的玛莲娜轻声回应道。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异界来客的下身，又抬头凝视着阿格雷尔躲躲闪闪的目光。那眼神极其的复杂，既有责怪、失望，也有迷惘和一丝娇嗔……月精灵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出声，可是玛莲娜不知道她的眼神早已道出了她的心事。 但阿格雷尔没有看到这一幕，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法莉斯身上。趁着吸血小萝莉还在麻痹状态中，赶忙抱着她向卧室外走去。 卧室的大门再度被关上后。玛莲娜身上的羞涩和防护统统消失，剩下的只有疲劳和沉重。大门关上的音波仓促地响彻月精灵精心修饰的卧室，那是一个短促而忧郁的音调，打开了一个门户，通往月精灵伤痕累累的内心。 在这栋精灵小屋里。在不灭明焰的照耀下，在重获静谧的氛围中，玛莲娜的思绪穿过时间跨度，回到了过去。 她忆起了百年前的那个无泪之夜。成群结队的恶魔铺天盖地地冲过来，在燃烧的村子里无休止的肆虐，任意践踏着英勇牺牲的同族尸骨，其中就有为了保护家园而逝去的艾尔菈双亲。 她忆起了她被俘获到深渊中的悲惨境遇。在村子里的战斗结束后，一个传送法阵突然出现在身心皆疲的月精灵身边。走出来的恶魔突袭导致了玛莲娜被俘——而这次被俘使她离开了主物质位面，来到了无底深渊的某一层里。 那是一片荒芜的平原，惨白的地面似乎被盐粒覆盖。一股热风呼啸而至。大量沙尘扑打着皮肤上隐隐发疼。几步开外有一堆燃烧的颅骨。她被带到颅骨王座之前，一个巨大的人影惬意的倚坐其上，丝毫不惧火焰的高温：那是头上长着公牛一样犄角和蝙蝠一样皮翼，皮肤血红的强大恶魔——一头巴洛炎魔。他正狞笑着看着她，急不可待地的抓挠着腹股沟，令人作呕。 巴洛炎魔将玛莲娜拉到身边。拿出一条漆黑的长鞭。它弯下身子用长鞭将玛莲娜的手腕和脚踝紧紧绑住。巴洛炎魔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皮肤上留下了一块焦油般的污渍。炽热且充满硫磺味道的气息扑上她的面孔。 玛莲娜首先想到是死。她不惧死亡。她的信仰虔诚，侍奉精灵诸神的时间也足够久。她的灵魂无疑会前往众精灵之乡的阿梵多精灵神国，在精灵诸神身边永远快乐的生活下去。但她舍不得泰斯特，舍不得他一个人在这边孤孤单单。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才不到一百年，甚至还没有孩子。玛莲娜相信她的爱人一定会来救她的，而她则会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本以为对爱人的忠贞能让她从恶魔的折磨中坚持下来。但月精灵实在太小看一头巴洛炎魔了。 当一切结束后，玛莲娜无助的躺在地上哭泣，失去了一个精灵所有的骄傲。巴洛炎魔不止折磨她物质上的身体，还钻进了她内心深处，一点一点挖出深埋其中的耻辱和憎恶。剥去她的外皮——不管是躯体还是灵魂，直到她虚弱地躺在他面前不停战栗。 当泰斯特拿着新到手的精灵月刃，通过被深渊替换的一部分空间，追到了这里时，巴洛炎魔剥下了玛莲娜的衣服，她的皮肤被他身上灼人的热浪烤的通红，手被捆在身后，嘴也被堵上，防止她施法。她的长发被巴洛炎魔的大手紧紧攥着，脏兮兮的脸上流下一道泪痕，双眼红肿。 她的手臂布满深深的割伤，双膝流淌着献血，满身青肿。她现在完全一团糟，但她还是活着看到了她的爱人，这一刻几乎成了月精灵一生最宝贵的回忆，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忘记了每次呼吸气管里痛不欲生的灼热，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英雄身上，满腔爱意只为了他一人而生。 但诸神是残忍的。因为就在几分钟后，通过泰斯特和恶魔的对话，玛莲娜知道了正是她的爱人——巴洛炎魔的召唤者——为了邪恶的目的，将她当做了契约代价，使得玛莲娜落到了陷入了最可怕的地方，巴洛炎魔在无底深渊的巢穴。 最终，交涉失败的两人大打出手。月刃在手泰斯特实力提升了不只一筹，很快地，他杀死了巴洛炎魔，然后得意的微笑。 可玛莲娜却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只剩下巴洛炎魔临死前的尖啸：“你一无所获，精灵！一无所获！” 它是对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67章 风暴前夕（七） 伪装冒充的代行者队长奥利维奥穿过经过两排耸立的巨木和吸血鬼衍体们，向莎莱厄雅走去。当他到达林间空地中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王座前时，日精灵毫不犹豫的表露出一脸狂热崇敬的样子，然后和之前千百次一样,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女主人，至高森林的血之女王，最高贵的斯塔林家族族长。”他说，“胜利之刃的一员——奥利维奥——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莎莱厄雅将她装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水晶酒杯放到简易宝座一旁，同样简易的桌子上——实际上它只不过是一个树墩，坐直了身子，舒展了一下她背部的肌群。奥利维奥回来的时间比她估计得晚了一点，但阿玛迪欧的死因必须要调查清楚，莎莱厄雅非常不满意失去这个得力的属下。 吸血鬼女王轻哼了一声。那个瑞维尔小丫头果然没有上当，但这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若是那个半精灵杂种被诓骗出来，就省下了她许多功夫；没有成功，也只不过是让她少了几个吸血衍体部下，添上几只低等僵尸而已。 奥利维奥刚才是通过森林步道走过来的。他穿过外围被吸血鬼天赋能力——夜之子——召唤来的大量狼群，如平时一样在一群吸血鬼下仆中低头前进，然后继续靠近宝座。胜利之刃的日精灵是至高森林里唯一的例外，被允许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接近王座。这是对他们为整个精灵种族做出特殊贡献的奖励。在危害精灵生命的野外游荡怪物面前，他们是值得信赖的铜墙铁壁；在渴望夺取精灵土地的人类渣子、兽人蛮子面前，他们是获得胜利的利刃。如果她不能相信他们，她可以信任谁？ 当奥利维奥又走近了一些时。吸血女王莎莱厄雅注意到，日精灵的脸上满是伤痕，似乎走路也有点跛。 莎莱厄雅站了起来。“你发生了什么事儿？被伏击了吗？是那个叫玛黛拉的小丫头做的？” 日精灵奥利维奥摇了摇头。“不，我的女主人，我们没有被伏击。我们是在偷袭玛黛拉和她的私人卫队时。被击败了。那个瑞维尔杂种代理领主软硬不吃，她躲藏在卓诺镇中心城堡里，不打算出来了。” “什么，你们输了。”吸血女王嘶嘶喊道。她满怀怒意。“连偷袭都失败？是我给你们的准备的药水没效果吗？” 奥利维奥摇摇头又点点头。“实际上，它对血肉魔像很有效，但……”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但……那个自称杀死阿玛迪欧半精灵却抵抗了它的侵蚀……吃惊之下，我们才损失了一些人手。” “这怎么可能！血肉之躯是无法承受它的溶解之力的！” 奥利维奥再次摇了摇头。“不，我的女主人。这是我们亲眼所见，而且不止于此。他还精通类似盲斗的这种不需要视觉的战斗技巧，而且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名来自幽暗地域的卓尔都要好。” “他还杀死了阿玛迪欧吗？” “是的。莎莱厄雅大人。”他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这是在阿玛迪欧大人死去的现场找到的布条、头发和沾染血迹的尘土。我斗胆猜测女主人会想要这个，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 莎莱厄雅接过小盒子，嘶嘶地微笑。“让我来看一看，杀死阿玛迪欧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盒子被打开了，吸血女王的眼睛随即变成了红色。在这双妖异的双眸注视下，无数暗红的小点飞了出来。不断地在空中旋转汇聚，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滴鲜红的血液——阿格雷尔的血液。 在费伦，像血液这样的私人隐私物品落进一名高级施法者手里。是非常危险的。通过无所不能的魔法，一滴血几乎能透漏出所有的秘密，更是最重要诅咒魔法媒介之一。 莎莱厄雅讥讽地笑了笑，施展了一个简单的法术，一环奥术辨明血统。想看看血液的主人是不是那个叫做阿格雷尔的半精灵，然而令斯塔林家女族长意外的是。没有任何信息传进她意识中，就好像这不是一滴生物的鲜血。而只不过是被红墨水染色的普通水滴。 薛佛拉斯在上！这就是血，如此独特的味道。醇厚浓郁，她绝不会弄错的。难道是法术抗力太高了吗？ 莎莱厄雅皱了皱眉头，然后从斗篷的空间口袋中掏出四支白玉般的象牙，将它们围成方形。她高声的吟唱施法，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在凝视着空中某一点许久之后，才重新聚焦到这滴血液上。 这滴鲜红的血珠在空气中静止不动，任凭奥术能量环绕其中。在莎莱厄雅眼中，血珠爆散成了一片红色的迷雾，而后又化成了一面红色的镜子。那是一面边缘雕刻成不可名状繁复式样花纹的血池，镜面已经出现了几条细细的破碎纹路，好像马上就要裂开。从这怪异血腥的镜子裂缝里，散发出不寻常的黑色雾气，而散发的速度——在一般人看来毫无规律——在莎莱厄雅睿智而敏锐的眼中看来，则像是一种远古邪恶的呼吸脉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吸血女王眉头越皱越深，因为镜面被黑色迷雾完全挡住了，她什么图像也看不到，更别说阿格雷尔的样貌，主要的魔法物品，以及他重要事迹的发生地……等等。 邪恶的诸神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预言法术会失效？难道那个半精灵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成？ 莎莱厄雅摇摇头让这无法提供任何信息的景象消失，将这个咒语结束了，然后不死心地消耗体能血液强行重新记忆魔法，一次施展了异界探知、通晓传奇、灵视、感知位置等多个预言系法术……甚至其中还召唤了一次灵体。 可惜的是即便最厉害的预言法术也查不到有关阿格雷尔的只言片语，这个该死的瑞维尔杂种就像被多次元宇宙的黑暗裹住了一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68章 风暴前夕（八） 托瑞尔世界，在高级施法者的帮助下，想要隐藏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的信息秘密，抵御或欺骗预言类法术的方法数不胜数，但想要瞒过像莎莱厄雅这样传承古老精灵魔法的强大施法者，却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即使是掌握九环奥术的大法师甚至传奇施法者，也必须是专精预言系的预言师或者专精防护系的防护师才做得到。 当然，除了这些凡俗手段，还有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莎莱厄雅忙命手下一名薛佛拉斯(精灵的憎恨之神)的日精灵牧师施展通神术，向神祇寻求答案。和其它预言类法术相比，通神术有许多局限性，牧师只能向他侍奉的神祇或其代理人进行接触，只能提出那些可以用简单的是或否回答的问题，极其考验人的理解能力和智商。 但不得不说，它的准确率却是同类法术中最高的，因为你得到的是神祇所知道的‘正确答案’。 当然，有时候通神术也会出现‘不清楚’这种答案，这种情况是合理的，因为这些强大的外域存在并非全知全能的存在，特别是在掌握阴谋、隐秘、幻觉、黑暗等领域的神祇干扰误导下。 其他精灵诸神是不会为她提供答案的，而薛佛拉斯只是精灵神系中微弱神力，所以…… “我的女主人，神祇的答案是不清楚。”身旁女性精灵牧师脸色难看的说。 果然如此！ 看来是有神祇正在保护那个叫做阿格雷尔的瑞维尔杂种。 莎莱厄雅愉快地笑了笑，残忍地舔了舔鲜红的嘴唇，像极了一只发情的母猫——吸干一个神祇选民的血液，可能会让她得到一部分神性！这可是进化到半神吸血鬼所需的最重要凭依条件。这样的机会是千载难逢的！而且在斯塔林家女族长的记忆中。精灵神祇没有眷顾半精灵的先例。其他的神祇么，她需要顾及吗？ 对神性的渴求使莎莱厄雅感觉有些饿，因此转过身，优雅地拿起了放在树桌上装满新鲜血液的高脚玻璃酒杯。她把它举到唇边，饮下一大口。然后又是一大口。安抚了渴望鲜血的喉咙后，她来到奥利维奥面前。 “你做的很好，而且可以更好。”她命令道。“通知所有正在休整的胜利之刃，跟上我的部队。是时候去卓诺镇狂欢了。”她语气变得出奇得郑重。“但是有一件事请牢记……那个杀死阿玛迪欧的半精灵必须活着出现在我面前，不能有一点伤痕。”她说。“我要亲自惩罚他。记住！这很重要。” “您的命令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女主人。” ***************** 在玛莲娜小屋的客厅里。此刻只剩下法莉斯和玛莲娜两人相对而坐，小心翼翼地品尝着阿格雷尔调配出来的奇怪液体。精灵诸神在上，如果不是闻到了这东西的浓郁香味，知道它是用水果汁、炼奶和其他可食用的物品配制出来的，玛莲娜绝对会离着它远远的。顺便狠狠地教训阿格雷尔一番。 这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就算是为了她们，制造出了吸血鬼也能饮用的特殊饮料，也不用那么像那种恶心的东西啊！ 这种果汁，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一系列偷窥事件……阿格雷尔是在向她暗示着什么吗？想到这里玛莲娜心中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脸上自喝下第一口‘果汁’后就不曾消散的淡淡晕红，又变得更深了一些。 她晃晃头，打散了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抬眼向对面看去。只见法莉斯正津津有味儿地畅饮着果汁，这从未见过的极品美味与鲜血相比也不承多让，以至于让吸血小萝莉扔掉了精灵淑女的矜持。 粘粘的。白白的果汁从她嘴角唇边流出，亮晶晶地挂在晶莹稚嫩的下巴上。最下面已经融化的部分丝丝滑腻像鸡蛋清似的，差一点就要掉下来。被法莉斯奶嫩的小手一把抹掉，然后用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地在手掌舔舐着，一点也不浪费的全吞下肚，最后咋吧咋吧小嘴儿。脸上露出了一副满意的可爱摸样。 这样的景象，让玛莲娜大惊失色——多年以来。法莉斯被保护的很好，根本不知道这种半流质液体和什么相像这一幕要是被外人看到……淫靡、诱惑……玛莲娜有些不敢想了。如果说是恶作剧的话也未免太过份了。看来黑暗精灵的风俗在不知不觉中还是影响了阿格雷尔。哪怕他明知不能伤害法莉斯，也要想方设法地报复回来。 月精灵感到有些头疼，连生存危机都不能转移阿格雷尔对这方面的特殊爱好。要是她一不留神，让他诱骗法莉斯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事后艾尔菈知道了……他是会被杀死，还是会被迫和法莉斯结婚？ 结婚！玛莲娜一惊。脑海中随即想象出穿着礼服的阿格雷尔和身着白色婚纱的法莉斯并排站在她面前的场景，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怒气。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一定要纠正他这种错误的两性观念。法莉斯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对孩子出手。但她该怎么办呢？说教是需要长时间潜移默化的，而现在该用什么东西转移他的注意力呢？一个、一个成熟的女性如何！ “玛莲娜妈妈，你怎么这样就让阿格雷尔回城堡去了。”法莉斯打了个饱嗝后说，终止了月精灵的胡思乱想。“他对我们做的事就这样算了吗？”她眼神游移地盯着她的母亲，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偷看我们吗？” “因为你长得漂亮啊！他只是希望你开心。”玛莲娜温柔地笑了笑，像哄小孩子一样敷衍着她的女儿。“没什么特别原因。” 听到又是这种说辞，吸血鬼小萝莉气闷地闭上了眼睛，而后又蓦地歪起小脸，轻浮地笑道：“漂亮孩子。你现在还这么看我吗？”(未完待续) 正文 第69章 风暴前夕（九） 法莉斯一把抓起身边的一个洋娃娃。“是，我就像这个你送我的小娃娃。哦，不。我就是这个小娃娃。”吸血小萝莉将它举到玛莲娜面前。“好好看看这个你送我的娃娃……” 粉嫩的小手蓦地攥紧，弹出长长的指甲将精致的精灵布娃娃的头一下子掰掉了，“各各都是一个模样。一样的脸，一样的嘴唇……”她将它撕得粉碎，手指无意中被自己的指甲刮出了一个豁口，鲜红的血顺着掌心手腕流了下来。“玛莲娜妈妈，你为什么转过头，为什么不看我呢？” 法莉斯对自己的伤势浑不在意，任凭鲜血和散落的布娃娃残骸掉落在地上。“你以为我愿意永远当一个长不大的精灵小女孩儿吗？愿意忍受周围人们那一成不变的眼神吗？你是傻子们的母亲，还是母亲中的傻子。” “法莉斯，你这样说话未免太刻薄。”玛莲娜说，转回头，忧伤地注视着她的女儿。“邻居这么看你是因为你长的漂亮又可爱……至少、至少有一个人的眼神是不同的……”月精灵的声音越说越小。“而且他们是怎么看你的……我是指外地来的陌生人？” “嗯……是太刻薄。”法莉斯说，“看法很多。男人们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吸血小萝莉故意忽略了有关阿格雷尔眼神的问题，反而幽幽的道：“你见过中心广场上的‘矮小兄弟联合会’马戏团……那些人们花钱去嘲笑的怪胎吗？” 玛莲娜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矮小兄弟联合会’马戏团如字面上说的一样，都是一群矮个子种族成员，有半身人、矮人、侏儒……等等。但法莉斯所说的人们花钱去嘲笑的怪胎是指——人类中长不高的畸形侏儒——他们虽然和普通的侏儒很像，但人们一眼就能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区别，因为侏儒除了短小的四肢，圆嘟嘟的小脸永远像小孩子那么可爱，是不会顶着一张成人面孔的。 法莉斯拿自己和人类侏儒比……玛莲娜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酸。忙将女儿抱在了怀里。“法莉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玛莲娜妈妈，我并没有怪你。”吸血少女说，脸上带着一副计划得逞的微笑。“告诉我一件事。对我而言高不可攀的一件事。”她有些兴奋的睁大了眼睛。“做爱……是什么感觉？” 玛莲娜闻言吃了一惊，抚着额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法莉斯却没有给她更多的思考时间，“按精灵的年纪。我早就应该知道了。还是说……过了这么多年没有男人的日子后，你已经忘记它的感觉了？” 月精灵呼吸为之一滞，女儿尖刻的讽刺让她站起来走了两圈，最后决定用善意的谎言来打消法莉斯的好奇。“仓促。而……少有滋味……激烈，但又转瞬而逝。”她心虚地背过身去，“我觉得它不是生活所必需的，即使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么？可有可无？”吸血鬼小萝莉不满地舔了舔流血的伤口，然后发动恢复力让它愈合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没意思。不过……我还是打算……”她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盯着玛莲娜，让月精灵的心没来由地提了起来。“亲自试一试！而且是和那个用不同眼神看我的人一起。”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玛莲娜大声惊呼。三步两步来到法莉斯身前，双手抱住她的肩膀。“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她定了定神，冷静地说：“你还那么小，身体没有发育过，不能承受那样的伤害。”看法莉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想保护女儿的月精灵母亲只好拿出了杀手锏。“不信？那你试试把大拇指塞进鼻孔里。然后你就一切都会明白了。” 这下轮到法莉斯瞠目结舌了。吸血鬼小萝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摸了摸娇小精致的鼻子，稚嫩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外层界的诸神啊！这怎么可能放进去呢！鼻孔一定会爆掉的！她这时才忆起阿格雷尔的大概尺寸。再想想自己的小孔，脸色耸拉下来，明白玛莲娜妈妈说的没错，比起和阿格雷尔在一起，大概把大拇指塞进鼻孔可能还更容易一些。 但就这样结束这场话题，她却有些不甘心。 “法莉斯，别在让这些烦恼抓住你了，妈妈明白，你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玩伴。”她说，看见吸血鬼小萝莉有些气馁，玛莲娜想让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物上。“虽然阿格雷尔是艾尔菈的好朋友，但你还是可以把他当成哥哥的，有人陪你玩的话，你就不用寂寞的胡思乱想了，对不对。” “阿格雷尔，哥哥！哼哼……”法莉斯说，想到自己的夙愿不能得偿，变得有些自暴自弃。“为什么不能是父亲呢？既然我和他在一起不可能，那就由你们做给我看好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看见他做爱的样子。” “法莉斯，别说了。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这不可能的……”玛莲娜脸色被这惊人的言语吓的发白，对吸血小萝莉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和艾尔菈是一对，我是他婶婶啊！……”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法莉斯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阿格雷尔已经有一个妻子了，而艾尔菈是不会接受一个结过婚的半精灵男性的。”她狠狠地推测道：“我一提起这事，他就露出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结合他拼了命也要跑到地表上来的结果。说不定是黑暗精灵母蜘蛛玩腻了他，然后把他卖给了一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还会一点法术的母兽人……！” 吸血鬼小萝莉顿了顿，看见玛莲娜惊讶地抬手掩住小半张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无声的用眼神询问着下文。(未完待续) ps：里番情节伏笔埋好了，接下来连番大战开始。 正文 第70章 风暴前夕（十） “不会弄错的，他手上那个怪模怪样的攻城槌戒指就是他妻子送给他的爱情见证，这一diǎn我已经确认过了。 [800]※％※％diǎn※％小※％说，..o”法莉斯给了玛莲娜一个肯定的眼神。“所以说把他从一个又肥又粗野的下等母兽人手中抢过来，你不用有一diǎn负罪感。我亲爱的妈妈！” 她甜蜜蜜地劝诱道，让玛莲娜对幻想中被母兽人压在身下的阿格雷尔，产生了莫大的同情，恨不得将他一把搂进怀里，好好的安慰疼惜。 “想想吧，仔细想想。”吸血小萝莉说，“阿格雷尔成为我的父亲，既让他脱离了前妻的苦海，又免去了艾尔菈发现后头ding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吗？” 她白嫩的小手拂去月精灵垂下来的一缕秀发，轻抚母亲的脸颊。但令她不满意的是，被诱惑的玛莲娜依旧犹豫不决，始终也无法下定决心。 “说不定……说不定，”法莉斯用一种充满蛊惑的狂热眼神看着她的母亲，发出的声音就像罂粟花汁液那么诱人。“……你有可能会生下一个像阿格雷尔哥哥一样的孩子……而我就多了一个真正的弟弟……” “这……这不可能，我已经是吸血鬼了……” “为什么不可能的，魔法一样可以让亡灵生孩子！”她说，“更何况我们已经不是纯粹的吸血鬼了，能喝这种怪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法莉斯放下小手，直按进母亲的胸口里，深深地挤进去。小说/几乎将那浑圆凸起的柔软胸部按成了凹形。“而且……”感受着玛莲娜缓慢但有力的心跳。吸血小萝莉笑了。“您早就爱上他了。我说的对吗！？” “不！不！”玛莲娜震惊地跳了起来，向后急退了几步，无法面对女儿犀利的言辞，也无法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意，她不能，她不配…… 房子里静静地，只剩下月精灵粗重的喘息声。又过了好一会儿，玛莲娜平复了内心激动的情绪。来到黑褐色的杂木门前，侧着身任凭不灭明焰将她的影子投住到大门上。“吸血鬼讨论爱情太虚伪了，我觉得那是杀戮的影子，到最后只会剩下仇恨……” “就像我们之间的爱一样吗？……也是杀戮的影子？”法莉斯盯着她的母亲，沉声说道。 “是的，女儿。”玛莲娜将头彻底的面向大门，哀伤地说：“我愿意这么想。”然后推门走了出去，现在她需要时间一个人静静。 法莉斯也同样需要。 像这样伤害她的母亲……伤得鲜血淋漓……并非吸血小萝莉的本意。但……或许爱本身就是杀戮的影子…… 法莉斯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对刚才的言行感到懊悔。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这种中二的行为在阿格雷尔的家乡有人称之为青少年叛逆期综合症。 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洋娃娃。和其上的diǎndiǎn鲜血，更像她此刻心情的真实写照…… 她知道。玛莲娜妈妈愿意献出整个世界，来修补她们之间的裂痕……但她会同意把阿格雷尔转化成吸血鬼吗？应该不会吧…… 简直就像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随着屋外一声刺耳的尖叫。玛莲娜在花园里独自静静时，竟然看见了她们一直在等待的敌人——莎莱厄雅的进攻开始了。 ***************** 卓诺镇的夜晚宁静而祥和，遍布各处的岗哨和篝火，让镇民和过往的旅客感觉安心了不少。就像代理领主玛黛拉宣布的那样，造成周边地区动荡的幕后黑手——吸血鬼领主阿玛迪欧——已经成为了过去。人们又可以像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的过绿草节了。啊！赞美玛黛拉小姐。赞美我们的英雄阿格雷尔先生！ “赞美一个小白脸和一个疯婆子？还不如去赞美魔鬼！再不取消宵禁老娘就要饿死了。怎么不见我们的大英雄来拯救拯救我，照顾照顾我的生意？”芙里尼愤愤不平的抱怨着，一个人走在通向贫民窟回家的路上。虽然她兜里的金属钱币叮当作响，但里面都是令人遗憾的铜板，只有零星的几个银币。 芙里尼憎恨几天来连续变动的物价、憎恨房东那令人作呕的嘴脸、憎恨只敢抢劫弱小娼妓的流氓和小贼、憎恨从来不给钱的治安守卫……但她此刻最憎恨确是大道两旁散发着无尽恶臭的臭水沟。贫民窟每一条大道两旁大部份是这种流淌着绿水的水沟,因为贫民窟没有完善的下水道。赤贫者的尸体被抛在里头,那些人悲惨的生结束之时就倒在路边。 “也许我应该离开卓诺镇。”芙里尼喃喃地说,然后把斗篷拉起来蒙住脸,以免闻到难闻的气味,“在人类的城市里金币可能好挣的多。” 但她马上就否定了自己，在至高森林里，再弱小的人都能有口饭吃，起码不会饿死。然而对费伦的大部分人类城市来说,赤贫者只能永远贫穷下去,日复一日地生活在污秽中,直到被堆在水沟里最后被乞丐吃得干干净净。虽然吟游诗人说这些时语气很夸张，但芙里尼却始终觉得外面的世界可能会更加糟糕，想到自己躺在臭水沟里死去发烂，现在的生活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想到这里芙里尼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开始留意四周的动静。 突然，远处有一样东西好像动了一下，让芙里尼一下紧张起来。在肮脏的绿水里，芙里尼看不出有任何东西在动。她激发自己那稀薄的血脉，落入深层恍惚状态，逼眼睛进入精灵的夜视模式，如此就能以红外线光谱方式视物，看见热源而非光线反射。 以这种模式观看，此地似乎也毫无人迹。 芙里尼并没有因此安心多少，她让眼睛回到正常光谱模式，尽量走在大路中线，远离两旁的水沟。毕竟，她刚才连老鼠都没看见一只，而且经常来光顾她的哨兵从无意中露过口风——吸血鬼领主在镇里制造了多起凶杀案，有些尸体至今仍未找到。(未完待续。。) ps：请前后整改**擦边暗示内容否则严肃处理本书。 得了明天估计发不上了，改文吧。 正文 第71章 风暴（一） 洛山达在上！尸体变成的不死怪物是冷的，它们不会散发体热。 芙里尼听见水沟里的流水声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禁缩了缩脖子。夜晚让这里一片黑暗，只带来一点幽微的星光。然而，芙里尼毕竟有一点精灵血脉，有继承了一些昏暗视觉能力，她不需要太多光线。她让眼睛在正常光谱状态下保持专注，无声地加快脚步，想早一点回到家中。 街道上空无一人，但芙里尼脖子后方的寒毛让她知道并非如此。她放慢了步伐，把手放在了钱袋上，既可以掏出一个铜板扔出去试探，也能让手中有武器可用，然后更小心翼翼的前进。她几乎每走一步就回头望向身后，希望有人正好经过，可以结伴同行。 她向前走了几步，接着注意到有不少血迹——似乎相当新——顺着路面一直淌到水沟里，还有一条破碎的斗篷。女人颤抖着捂住嘴，防止自己的声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芙里尼不知道应该先跑回贫民窟中她那简陋的小窝，还是原路返回到有篝火和守卫的商业区酒馆里。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流向水沟的血泊尽头有点什么好像在动——不对劲的什么——引起她注意。 芙里尼惊恐地盯着它，不想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她向后小心的退了一步。黑影瞬间把一大块东西抛了过来，女人往后猛退。一具干瘦的尸体出现，是一个破碎而苍白的躯体，在她面前摔得四分五裂。芙里尼几乎还来不及在脑中理解这幅恶心血腥景象，那道影子就从恶臭的绿水沟里跳了出来。敏捷到不可思议地弹着，随后站在离肉块最近的大道一侧，离这名惊愕女人不到五尺远。 是一只食尸鬼！ 赤褐色的肮脏皮肤上血迹斑斑，就像秃鹫那样散发出恶心的臭气，虽然它看起来曾经是人类。但转化为不死生物后体形只有正常的一半高，而且弓着背张牙舞爪地步步进逼，脸上眼窝深陷，鼻子异常凸起，张大的嘴似乎合不拢，可以看见血红的舌头和高度发达的锐利犬齿。 托某个热情吟游诗人顾客的福。芙里尼一眼就认出这种怪物，而且明白它的恐怖和力量。 女人不住的后退着，想回到有卫兵的地方。她知道只要回到商业区，任何一名老兵，都能能用利剑战胜眼前这只怪物。 食尸鬼像只动物般蹲伏在地面上。芙里尼绷紧肌肉，预期它会扑向她。但它只是盯着她，不眨眼，也不呼吸，她想不出怪物为何如此。难道已经吃饱了？ 当她拉开了十尺距离时，感觉求生的力量全聚集在双腿上。她的脚往后溜，暗暗转向。女人突然撒开腿飞奔，飞快跑到巷子口。但这注定是徒劳的，几只肿胀的脸无思考能力的僵尸，毫无秩序地迎向她。堵住了唯一的生路。 芙里尼打滑着停住，感觉到那名已死怪物接近她背后时的一阵寒冷，于是明白真相所在，这名不死怪物刚才的行为全是伪装。她一转身把钱袋掏了出来，一面无力地靠在墙上，食尸鬼则缓缓进逼。 “我的宝贝。遇见你，我真是好运！贫民窟的穷鬼。不好吃，全是骨头。根本没肉。咕噜！”这名食尸鬼兴奋的自说自话着，激动的时候，喉咙中发出一种恐怖的吞咽口水声。 芙里尼听见这声音时，差点吓得灵魂出窍，牙齿上下打起颤来。 食尸鬼张开血盆大口，骄傲地展现它满嘴的獠牙。“丰满的女人，告诉我，你软不软？香不香？”它说，那双红亮的大眼也同时浮现在她眼前。“我是剥了皮从你脚丫子开始吃起那，还是先吃你胸口的两团脂肪呐？” 最后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芙里尼。女人一把将钱袋砸过去，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你屎尿齐流了！好极了。”它说，食尸鬼最喜欢臭味浓点儿的调料。“可惜来不及埋上一段时间发发酵了。”它一把剥开芙里尼的衣服，将新鲜的排泄物涂遍她全身上下，然后抓起她一只脚放进嘴里贪婪的舔舐着。“大餐小姐，你好吃吗，是否肥美多汁？还是皮脆心软？”他开始用牙轻轻撕咬她的脚趾，愉快地看见她的排泄器官喷出了更多的翔和尿液…… 卓诺镇在流泪。这天夜里，阿玛迪欧藏起的尸体统统跑了出来，以被诅咒的不死生物身份在大多数人都在万籁俱寂时兴风作浪。当绿袍们被哭喊的贫民惊觉时，大半个贫民窟都几乎已经沦陷了。僵尸在食尸鬼的带领下，肆意屠戮着生者，满足它们渴望热血和鲜肉的原始**。 由于卓诺镇的警备力量不足，玛黛拉只好优先守卫贵族区和商业区，以至于贫民区只设了很少的几个哨点，仓促之间无法完成救援工作。 等绿袍们接到通知，临时集结起来后，他们却不能赶过来救援了，只能临时封锁了贫民区的出入口，让镇民自己跑出来。因为几乎在同一时间，卓诺镇木头和石头混合的城墙上，上面的守卫都一声不吭的呆住了，宛如被石化的雕像一样。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在至高森林里经常听见的声音：这声音和每个夜晚中伴人们入眠时听到的一样，只是现在变得更多更有力，更加充满敌意，让人感到一种直刺心脏的极度绝望。 最后，新任的副警备队长克劳迪斯好不容易才开了口。“狼，很多狼。”他说道，“嗨，勇敢点，过来一个有昏暗视觉的半精灵小伙子，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绿袍士兵闻言将身子探出城垛，从墙外望去。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不断的从森林里窜出来：普通的森林狼、五尺长的座狼，以及皮毛斑驳九尺长的凶暴狼，可能还有一部分狼人。 除了这些还不够，他看到天上还有几十个像鸟一样的东西，宛如不合时宜的夜晚影子，像黑云一样成群压过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72章 风暴 （二） 它们的躯体和人相差仿佛，如狩猎中的凶暴蝙蝠集群那么可怕，如黑暗和纯粹的邪恶所组成的夜影那么残酷。它们一会儿骤然飞近，几乎离城墙只一箭之地，一会儿又绕着圈子飞走了。 “吸血鬼！”半精灵喃喃道，“吸血鬼来了！头儿！克劳迪斯队长！”他叫了起来。“它们来进攻我们了！它们来进攻我们了！” 又听到一片长长的狼嚎，随即又消失了，半精灵赶快缩回到了城墙里，像一头被追猎的动物似的心头怦怦直跳。透过那令人心惊的叫声，城墙上的每个人都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天空一片漆黑，使人们的心头更加沉重，大家都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中。不久前刚传来了不祥的消息，卓诺镇里到处都出现了亡灵袭击人类事件，诺布洛克正在商业区坐镇，征召冒险者组建临时队伍，以肃清镇子里的不死亡灵，但这回他恐怕要把大部分队伍都拉到城墙这来了。 “传令官！传令官在哪！快去报告代理领主玛黛拉女士！我们需要支援。”克劳迪斯喊了起来，“多叫点施法者来，城墙必须守住。如果大门被攻陷了，我们是打不过这么多狼的。”说完，他就转过身去，挽弓搭箭，朝天上接连射出附有魔力的羽箭。 每一支附魔的镀银箭头射出都会伴随着闪亮的电光，给克劳迪斯的部下们提供了短暂的照明，当它划过夜空的时候噼啪作响，发出耀眼的火花。吸血鬼们低估了副警备队长的膂力，让两个同伴被银箭射成了两团黑灰。但是这对整个战局似乎起不到很大作用，因为剩下的吸血鬼又升高了一些，而下方的狼群和狼人们则排成一条波浪冲了过来。 卓诺镇的城墙不是很高，墙的正面也不太光滑。由于很多年没有经历战事了，原本垒得密密实实的大石块。开始风化脱落，上面有无数可落脚攀登的接缝。如果就这样让狼群奔到城墙下面，几只狼叠在一起就能让凶暴狼攀爬上来，到时候就一切休矣。 几块十英尺边长的正方形油迹出现在狼群冲锋的路线上，光滑的油脂让前面的狼打着滚跌倒了，趁此机会绿袍们的弓发出好几次振弦声。狼群行进的波浪为之一缓，让几个法师学徒有足够的时间将炼金油扔了过去，随之而来的爆炸，使恶狼们的血肉跟骨头碎成片四散空中，并使原来是绿色草地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 当尘埃落定后。克劳迪斯停止了射箭，惊讶地盯着，下巴大张，蓝色眼睛圆睁。他缓缓转向法师学徒们，后者只是抱歉地耸耸肩，别过头。 “我还不会火球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腼腆的说道，主要是说给自己而非克劳迪斯听。“这些是领主大人炼制的……” “干的不错，”副警备队长回答。比划了一个了不起的手势，“但要省着点用，这些狼只不过是临时招来的炮灰。用来消耗我们的魔法和箭矢的。”他静静说道，又抬头盯着不断盘旋飞舞的吸血鬼们，脸上阴晴不定。“夜还长着呢！” ***************** 像在过去的几天里发生的许多次一样，阿格雷尔在城堡里私人房间的双扇门猛的朝两边推开，雅萨儿小步快跑着奔了进来。 这时，卓诺镇的大英雄——阿格雷尔——正在和便携式助脑交流灵能知识。见此急忙跳了起来。将便携式助脑挡在了身后，不着痕迹的将它和一本封面上绘着粉红色假面的魔法书一起收回到空间袋里。 后者是阿格雷尔检查自己的收藏品时。无意中发现的。异界来客本来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东西，可再他仔细拜读了一下这本惊世巨作后。突然明白了谁会这么好心送给他这样一本邪恶之物——粉红魔法书在某些大人物眼中，它只不过是一本调节夫妻感情的情趣书籍——答案很明显，只有他的妻子苏佐妮娅有这种爱好和动机。 “阿格雷尔主人，”雅萨儿说，发声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吸血鬼们打过来了。” 异界来客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恐惧撅住了。他将不得不面对的一天终于到来。“它们打进城堡了吗？”阿格雷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缓，没有流露出丝毫惧意。 “那道没有，”雅萨儿继续道，“吸血鬼们还在进攻城门，到是镇里冒出来不少不死生物，贫民窟已经被封锁了。玛黛拉小姐叫您马上过去。” “城门？”阿格雷尔疑惑道，皱着眉头敲了敲脑袋。“它们怎么不直接飞进来？跟准备了镀银武器和圣水的人类在城墙上打消耗战……头壳坏掉了吗？” 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时间紧迫，阿格雷尔稍稍整理下个人物品，就抬脚走出房间。当他闯进代理领主玛黛拉的私人会客厅时，发现诺布洛克正好站在半精灵女士旁边，和两名玛黛拉的军事顾问一起研究卓诺镇的城区布防图。当阿格雷尔进来的时候，玛黛拉抬头看了一眼，挥手示意他到桌子旁边来。 “现在局势怎么样？？”阿格雷尔问，象征性的鞠了一躬，敷衍性十足。 可玛黛拉没时间追究他的不敬，只是点点头表示可以了，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说：“莎莱厄雅本人还没出现，但她的军队正在攻击城门，同时镇里的不死生物被限制在了贫民窟里，局势正处于僵持阶段。我方的军需品还算充足，就是人手不够用，所以……”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刚才发布了一个命令，要求能拿的动武器的人都必须响应强制征召，哪怕是只能施放戏法的吟游诗人，也要给我到城墙上去唱歌，鼓舞守卫们的士气。” 她喘了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然后看了一下她的城区布防图，视线跟着她的手指在城墙和贫民区之间移来移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73章 风暴 （三） “根据克劳迪斯派来的传令官回报，吸血鬼们的进攻并不积极，甚至都没向城墙上扔火球，只是不断地派狼群来消耗我们的魔法和箭矢。而诺布洛克也发现贫民窟的不死怪物们没有进攻主要哨卡，而是在贫民区大肆杀戮一番后，全都不知所踪。真不知道这个老妖婆在打什么鬼主意？” “玛黛拉女士，”阿格雷尔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吸血鬼们是在拖延时间！” “这怎么可能呢？”半精灵说，声音透露出无比惊讶。“拖延时间？一直等到太阳出来后集体自杀吗？”她嗤笑了一声，但语气却变得逐渐淡漠且安静。“说说你的看法，阿格雷尔。” 异界来客没有作声，反而仔细看了一会地图，将手指滑动到贫民区和商业区交界处的一个区域。“这里。全镇子最有可能的不死生物聚集地，也是负能量最多的地方。” “墓地？”玛黛拉说，疑惑地看了阿格雷尔一眼。“你是担心莎莱厄雅在这里施展九环死灵系奥术亡灵天灾，唤起大群不死生物吗？”她说，“完全没有必要。”玛黛拉坐回到她的椅子上，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那里有洛山达的牧师看护，定期驱散生成的负能量，就算是亡灵天灾，也只能唤醒几个站都站不稳的骨头架子，实在不足为惧。”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轻松地笑了起来，好像等到天亮他们就会获得胜利一样。阿格雷尔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乐观，以至于忘记了他们的敌人是一位活了上千年的吸血鬼女王，难道自己的杀手锏除了刷新了玛黛拉他们的脑洞和道德下限。还顺带给他们加持了勇气光环不成？这可不是异界来客的本意。 卓诺镇正在经历一场多年未有的战争，敌人是黑暗中的嗜血恶魔。任何吊以轻心的微小错误，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悲剧。 阿格雷尔清了清嗓子。“玛黛拉女士，”他提出质疑。“如果莎莱厄雅真的在墓地唤醒了大量的亡灵，战事就会变得……急转直下。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只要把贫民窟得尸体都集中在一起，用魔法加速它们的腐败时间，莎莱厄雅很容易就能制造出一个满是负能量的亵渎之地。那几个低阶洛山达牧师几乎都不能称之为阻碍，而且……”他补充道：“你这几天见过洛山达的牧师吗？” “你有什么建议？”半精灵不动声色地问，好像阿格雷尔说说的可能性根本微不足道。 “我认为，如果您能抽调出一个小队士兵过去看看。无疑是非常明智的。” 代理领主这才点点头，对着阿格雷尔绽然一笑，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我给你一小队精锐绿袍守卫，”她抬头看向诺布洛克，后者立刻表示没有问题。甚至还能多调过来一个响应征召的冒险者，那可是一位穿着重甲、手拿钉头锤和圆盾，能打能治疗能防御的正义之神提尔的牧师，十分可靠，非常厉害。 “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的大英雄阿格雷尔，快去快回，我等你的好消息。”玛黛拉赶忙吩咐下来。把异界来客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就等阿格雷尔提出问题，然后本着谁提出谁解决的原则。让他不好意思拒绝。 “这……我……” “我想我还能分配给你另一个保镖，”半精灵抢先打断了阿格雷尔。“必须有人专门照看阿格雷尔的后背，不能让他再一次独自面对六名敌人。” 阿格雷尔认为他看到了玛黛拉脸上的笑容暗示，还有请不要拒绝的恳求。 “你想选谁？”代理领主问。 “给我一个肉身魔像。”阿格雷尔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玛黛拉点了一下头，很明显地子脑中权衡了一番这个建议。“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条件，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不能带那些东西出城堡。我需要它们来应对莎莱厄雅的突然袭击。作为交换……”她拿出一块黄色的宝石递给阿格雷尔。最后说：“这是巫师宝石，触发之后一瞬间就能让你和周围的人回到城堡的大厅里。前提是空间没有被奥术魔法封锁。” 总算还有点良心。没叫他白白送死。阿格雷尔腹谤不已，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既然上了同一条贼船。有些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玛黛拉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异界来客的手。“我们必须使用所有我们能够动员的力量。请务必小心，发觉事情不对就马上回来。”说完，她便松开手，转过身去，看向诺布洛克。“好了，警备队长，召集你的人，把他们交给阿格雷尔，我祝你们能凯旋而归。” “好的，我的女主人。”诺布洛克说，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当代理领主玛黛拉推开双扇门后，她将身上各种颜色的小瓶掏了出来。“都拿去吧。”她说，回望了阿格雷尔一眼，然后她转过身，朝墙角的半巨人魔像走去。“肉身魔像可不便宜，如果你能完好无损的把它带回来，或许我可以允许你对我行吻手礼……”说着话的时候，她又向后瞟了阿格雷尔一眼，露出似嗔似喜表情。 这时，一个半巨人保镖从角落里跳起来，大步快速穿过房间，站到了异界来客身后。 阿格雷尔看着魁梧的肉身魔像，想起不久前它的兄弟曾经被糊里糊涂地击倒过，悠悠地叹了口气。 “恐怕您要先承诺，不向我追究肉身魔像的赔偿问题才行。”他说。“而且……如果能侥幸带它的回来，能、能换一个更实际些的奖励吗？” 然后，阿格雷尔在玛黛拉发飙前跑出了房间。 卓诺镇中心城堡走廊的卫生生条件保持的很好，没有杂物堆积，以至于半精灵代理领主没有追上他，让阿格雷尔直接跑到露天的院子里。在和诺布洛克进行短暂的交接后，异界来客领着一小队精锐绿袍士兵，刻不容缓地朝目的地奔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74章 风暴 （四） 贫民窟两旁的水沟很难看，先别说它的颜色是不自然的墨绿色，就连生长在水沟岸边苔藓组成的植被也同样让人看着恶心，尤其是上面增加了腥黑的血迹之后。即使是离水沟很远处的房根底下，居民们为了庆祝绿草节而精心准备的花卉，此刻也为了生存艰难挣扎着，它们的叶子片片凋零、花瓣也萎靡不振，看起来很不健康，仿佛被墨绿的沟水玷污了一般。 比水沟外观更糟糕的，显然是它恶臭恶心的气味。让阿格雷尔想起了家乡的管道疏通工人，把大粪从下水道掏上来后，堆在井盖旁边，要是正好还是夏天，那真是热风吹过，糜烂十里，滋味就别提了。 来到费伦之后，即使是他在魔索布莱城香芭拉家刚成为奴隶的那时候，也从来没有被如此的气味冒犯过。 从臭水沟里传来的刺鼻气味灼烧着他的鼻孔和肺叶，腐殖物质发出的恶臭使他同情起住在这里的可怜人们。阿格雷尔告诉自己，他一定不是唯一一个对贫民窟生存环境表达不满的人。但这里的人们等级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千万年来都不曾改变，他一个外人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没有带领被压迫种族反抗诸神暴政的意思和企图。 在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拽住缰绳后，拉车的两匹马发出轻微的嘶吼声，随即停止了前进。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谈话的兴致，只在开始的时候互相通报了一下姓名。在阿格雷尔带领大家下车后，一直驾驶马车的艾德里安和赛瑞夫兄弟就把马头调转，停靠在路中央非常显眼的位置。目的是等大家返回时。可以方便的上车跑路。 虽然来的时候很仓促，但众人的表情都很平静，默默地为即将面临的大战积蓄力量。阿格雷尔首当其冲地走在贫民窟狭窄的街道上，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阴霾的空气沉闷的让人窒息。在对内心恐惧的顽强抵制中。他将队员们带进了贫民窟深处，而他已经决心就这样一直走到洛山达神庙去。 但是在走了一会儿之后，阿格雷尔就开始怀疑自己接受这个任务的决定。他的警惕心一直很高，所以每次发现像是碎肉的残骸，都逼得他们不得不停下来，这些浸着污水和不明物质的肉块像是野兽啃食后吃剩下的。让人很不舒服。 在第五次阿格雷尔亲自把碎肉踢到一旁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栅栏，它应该是洛山达圣所防御工事的一部分。在远处，木栅栏的后面，神庙那被烧得焦黑的双扇门紧闭着。 熏黑的墙壁上覆盖了一层血迹。折断的刀剑、熄灭的火把、布条和石块……散落了整整一地。预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战。但奇怪的是，现场没留下一具尸体。从这里的台阶到破旧的木质大门，肉眼可见的畅通无阻。 决心使他们打算直接进入神庙后面的墓地。半巨人魔像推开了残破不堪的木栅栏，众人鱼贯而入，一鼓作气推开了双扇门。 当最后一个人也进入神庙后，一阵空落落的唏嘘声才爆发出来——门后的大厅里空空如也。 “如果黑暗的面纱没有笼罩在这个地方，那会让人感觉愉快得多。”阿格雷尔冷静地说，“看起来如此安静。甚至是太过安静了。” “这里的邪恶灵气很强。”提尔的牧师在异界来客身边发出一阵耳语。“您没感觉到吗？阿格雷尔先生。我不认为我们能瞒过隐藏在这里的不死生物，溜到神庙后面的墓地去。” “没准可以呢，”阿格雷尔打趣地说。试着降低在场众人的紧张情绪。“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把握有限的时间。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可以仔细搜索一遍。我可不想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大堆骨头架子包了饺子。” “包了饺子？”男子瞥了一眼阿格雷尔，对他说出的异域词汇感到莫名其妙。“好的，先生，您是队长。一切听凭您吩咐。”他一板一眼回答着，然后竖起小圆盾默默站到了队伍后面。 阿格雷尔赞赏的笑了笑。忙用手势示意两个身手敏捷的游侠去左右两翼侦查一番。自己则拔出灵能银刃，大步走到队伍前方带路。时刻准备将每一个遇到的不死生物一刀两断。 “都跟在我身后，两边散开。”他低声对其他人说，“用脚尖走路，脚跟不要着地。尽量不要弄出声音。像这样，”他说，按照吉娜菲所教授的黑暗精灵暗杀步伐，以一种特定的节奏，慢慢的将脚从脚尖到前脚掌一点点贴在地上，然后轻轻地踩着，以免发出声音。 几个呼吸间，阿格雷尔就越过了一块块的石制地板砖，像一片漂浮在空气中随风飞舞的树叶一样安逸沉默。队员们都尽力模仿他悄无声息的动作，绿袍游侠上能学个七八分，但肉身魔像和穿着重甲的提尔牧师就做不到了，尽管他们很努力，但超重的身体让他们的脚踩在地板上时，还是发出了蹬蹬的践踏声。 突然，没有一点征兆，阿格雷尔突然停了下来。在前方的拐角处，一具腐烂的尸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当它站稳脚跟后，猛地朝阿格雷尔他们冲过来，身上的腐肉碎屑向四面八方飞溅着。 污垢和苍蝇附在它眼窝内和其残余的皮革盔甲缝隙中。潮虫、甲虫幼虫和蛴螬在僵尸大步飞奔时，成百上千的从它腿上爬下来，密集的让异界来客寒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更不用提它张开血盆大口后，不断从嘴里往外喷出来的白蛆了。 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阿格雷尔哪见过这种阵仗，吓的他急忙向后退去，生怕被恶心的生物沾到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提尔的牧师一个闪身将他挡在了身后，高举着他的神圣象征——钉头锤。“死去吧，不洁的怪物！安息吧！离开生者的世界！”尸体的移动停顿了下来，向前最后迈了一步，就轰然瘫倒在地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75章 风暴 （五） 阿格雷尔长长舒了一口气，诺布洛克没有忽悠他，最关键的时候，正义之神的牧师果然很可靠。他刚想向其表示感谢，就见队伍中的半身人走到僵尸的遗体旁边，并开始剥落它破烂的外袍。 异界来客瞬间屏住了呼吸，捂住鼻子又向后退了一步。“我的天呐！你就不嫌恶心吗？韦尔比先生，你在干什么？” “啊哈！当然是寻找战利品了。阿格雷尔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你怎么能劫掠死者？！”提尔的牧师激动地惊呼，抢在阿格雷尔前面发出了道德谴责。“这、这是亵渎！” “别激动，正义的使者。如果他还是活着的，我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拿走他的个人物品。我清楚得很，这样的行为在你眼中比小偷小摸要严重得多。”他说，从尸体腰上的暗兜里摸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倒出一把铜子儿，不满意的撇了撇嘴。 “但他现在已经死了，还成了我们的敌人。在他身上发现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对我们的行动起到决定性的帮助。当然，我指的不只是魔法物品，还有杀害他的凶手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痕。”半身人振振有词地解释着，继续摆弄着僵尸可怜的遗体。韦尔比在衣服里什么都没找到，但他注意到僵尸失去血色的一只手紧紧攥着拳头。费了一番周折撬开它，半身人拽出了一个颇有些沉重的青铜链子。 “干得漂亮，正义使者先生。我想你刚杀了一个友好的同袍。看看这个。”韦尔比举起青铜链子，让它下面挂着的徽章呈现在阿格雷尔和牧师面前。 提尔的牧师惊恐地看着徽章上的浮雕图案——在战锤上的平衡天秤，以蓝色的盾牌为底。半身人是对的。这位变成僵尸仍能保持自我的勇士。只是想给他们一枚保存完好的提尔圣徽。牧师将其拿在手中仔细审视了一番后，发出了悠长缓慢的出气声。 他也有一个同样的圣徽，被视若珍宝的挂在脖子上，放在最贴近心脏的部位。而这位不知名的同袍，则以这么极端的方式表明了他对信仰的忠贞。 他将圣徽对着天空高高举起。“伟大的提尔。不偏不倚，正义之神。你又一次证明了您时刻与我们同在。原谅我没有认出您的仆人。” 牧师把圣徽递给了半身人。“这是给你的，我认为你以后不能再偷东西了。让你找到这枚圣徽是正义之神的旨意，他想让你拥有它。” …… 看着提尔牧师一本正经的模样，阿格雷尔忍不住狠狠瞪了韦尔比一眼。为了能光明正大的摸尸体，这位可能是盗贼出身的半身人绿袍士兵准备的还真充分呐。连提尔圣徽的仿制品都有，也不想想洛山达的神庙里怎么会出现提尔的牧师！欺骗耿直的老实人，你就不怕死后上无信者之墙吗！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侦查小队已经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潜入。阿格雷尔不得不推开了前厅一直紧闭着木质大门。随着两声咔嚓声，一个露天的大院子映入异界来客眼中。两边都一些烧焦的建筑物残骸。 在院子中心，一栋通风状况良好，里面满是长条桌子的大屋，没有经过火焰的洗礼，给人的感觉很像是神庙里的大食堂。 右边被烧焦的只剩下一个空壳的房子，看起来似乎是铁匠锻造室和贩卖神术魔法用品的商店。坐落在院子左上角的一栋大房子，是所有建筑物里面最高的。除了顶部一个木质的钟楼外，整栋建筑完全用石块堆砌而成。很显然，这儿就是向晨曦之主祈祷的地方。而它前面的木制建筑们就没那么好运了，统统在火焰中灰飞烟灭。 在院子里。零星分散地黑色血泊还未完全干涸，仿佛见证了洛山达牧师的血肉之躯是怎么在成群结队的不死怪物攻击下，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阿格雷尔知道，在晨曦之主圣所里留守的几名低阶牧师一定已经死了。就像在阿玛迪欧面前，战斗到最后一刻的杰布一样。有那么一会儿，一种无法想像的愧疚啃食着异界来客的心灵。随之而来的痛苦也让他无力阻止。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阿格雷尔能做的只有驱除笼罩在这个地方的黑暗阴影。以告慰在洛山达神国的杰布在天之灵。 “这里隐藏着很多东西——我是指能活动的什么。”他大声对众人喊道。“并不是很久。看到左侧血泊旁边的脚印了吗？”众人循声望去，果然发现一排淡淡的足迹。一直延伸到食堂里。“不止这些，空气中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气味，比贫民窟的臭水沟更令人作呕。”阿格雷尔补充道，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将灵能银刃摆出了一个突刺的姿势。 “你们还记得诺布洛克曾说过，贫民窟的不死生物都失踪了吗？”他冷然一笑，空着的手掏出一个玻璃小瓶。“我想我们马上就会见到它们了。可笑的是，某些家伙还以为我们会傻傻地走进屋去被它们伏击！哼哼，这种情况告诉我们一个事实：有些白痴即便是死了，它的脑沟也不会变的凹凸有致。”他刻意加大了蔑视的声音，“我不管你是吸血鬼还是别的什么，你给我听好了——你一日是白痴，终生是白痴。就连死后也无法摆脱弱智的身份，被人在智商上碾压就是你的宿命……”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 阿格雷尔话音未落，食堂里的桌子便统统被推倒在地，在阵阵尖叫声和咆哮声中，几十个僵尸和食尸鬼张牙舞爪的从食堂和大礼堂冲了出来。更多的则出现在建筑和废墟后面。 所有的僵尸都被食尸鬼故意驱使奔向阿格雷尔，它们满脸浮肿面容呆滞，显然是没有思想的。阿格雷尔一把将玻璃小瓶扔了过去，随即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半张开嘴。“伙计们，现在用你们的刀剑把这些恶心的怪物赶出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76章 风暴 （六） “不！”提尔的牧师严肃地说。“这些亵渎神只的不死生物，必须得被净化。韦尔比先生，举起你的圣徽，我们一起来呼唤提尔的名字。” “什么……？”半身人正欲借口推脱，但发觉阿格雷尔掷出的小瓶，在空中画出的优美抛物线即将达到终点，不禁在惊恐中睁大了双眼。 但阿格雷尔没有丝毫惊恐。在察觉到僵尸的数量远超预计之后，他又掏出几个小瓶，一股脑都扔了过去，颜色美丽的弧线组成了一条单色的彩虹。 半身人本能地后退，但提尔牧师那只被信仰强化的手牢牢抓住了他，拉着他不退反进，勇猛地挡在众人身前。 火焰在前方爆裂开来，愤怒的烈火烧灼着空气，令他不禁愈发畏缩。他觉得肺里面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燃烧的烈焰骤然扑来。这时，在提尔牧师身上，一片蓝色沁凉的雾气依附而生，在剧烈的化学反应中释放出来火花和光芒等等非魔法火焰，被此蓝色雾气接触到后便立刻熄灭，同时还减轻了扑面而来的炽热感，正是二级神术火焰抵御光环的力量。 爆炸接二连三地响起，但火焰抵御光环终究承受住了，致命的火焰没能穿透这个神术魔法。而在提尔牧师面前，火焰吞噬了二十尺之内的一切。 燃烧的残尸在地上打着滚，在它们扑灭身上的火焰之前就被烧得焦脆。地上的石头也在炼金油爆炸中着起火来，就像被家乡的汽油炸弹点燃了一样，混合着僵尸身上流出腐败油脂，在熊熊烈火中噼啪爆裂。在爆炸中心后面。被火星溅到的几只食尸鬼无序地乱跑着，它们身上无数蛆虫都被烧成了焦炭。 一波热浪掠过韦尔比身侧——那是玛黛拉的炼金油造成的热风。 他听见后面某个绿袍队员惊叫一声，然后是阿格雷尔赞赏的评论：“……只不过随便乱说了几句，玛黛拉竟然能弄出这种有汽油弹效果的炼金油，真是太了不起了！”就算半身人有任何想要减速回望的念头。也被抓中他脚裸的冰冷手掌和在他耳边响起的嘶吼声打消了。 他的身体似乎变冷了，拒绝正常活动。他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就好像在船上跟着海浪上下起伏，但这一次遇到的海浪，甚至十个人叠起来那么高。韦尔比不得不为了呼吸全力挣扎着，以至于更难控制自己的手臂。短剑也掉到了地上。 他还未来得及告知同伴他所面对的状况，就听见有嗡嗡风声，紧接着是清脆的一声重击，一只被拍扁的头旋转着飞了出去。嗡嗡地风声持续响着，半身人认出那是提尔牧师的钉头锤发出的声音。男子放弃了一个施展中的神术魔法。致命精准地挥舞着他手中的武器。 “怎么不掏出你的圣徽？”牧师的叫喊随之响起，“有提尔的保护，它们伤害不了你。” 韦尔比猛烈地摇着脑袋，尖声大叫道：“他们可以看到在我胸口的圣徽，但这阻止不了他们！我要离开这儿！哦，拜托你。让我回队伍中去吧！！我得了一见僵尸就会晕倒的病！求你了。”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摆脱牧师铁箍一样的手，几番无果之后。扭头拼命向阿格雷尔眨眼。“队长！阿格雷尔队长！救命啊！战利品我会分给你一半。看在金币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闭上嘴去战斗。”阿格雷尔没好气地吼道——所有人都听到了，他还怎么好意思拿那一半战利品。这家伙真是猪队友。韦尔比越叫声音越小，看来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失措了。 阿格雷尔快步上前，一剑把离半身人最近的僵尸斩成两半。当第二只冲过来的僵尸将其苍白冰冷的手搭在提尔牧师手臂上时，异界来客无声无息地显能，经过加速的银剑迅速地举起，又以更快的速度落下。砍下不死怪物的爪子。 “小心你身后！”半身人大喊。一具高大的半兽人僵尸——比阿格雷尔高一头半——直接来到他身后，抡起一把明晃晃的巨剑。就朝阿格雷尔劈来。 阿格雷尔快速转身，将灵能银刃横置。双手用力向上格挡。但当他试图推动这个大家伙时，一股巨力涌来，让他暂时失去了平衡。阿格雷尔的脚正好踩到刚才被腰斩成两半的僵尸身上，而这邪恶的不死怪物并没有失去活动能力。它瞬间暴起，冰冷的爪子从视觉死角攫住了异界来客的小腿。 阿格雷尔跌倒了，但残废的僵尸没有松开它的手，相反的瘦骨嶙峋的手指越握越紧，直到阿格雷尔认为它们几乎要捏断他的腿。 危机时刻，提尔的牧师忘记了半身人的洛山达圣徽。高举正义之神的神圣象征。“安息吧！可悲的灵魂们！”他铿锵有力地喊道。“在提尔的见证下，你们将获得救赎。” 教科书式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牧师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慢慢地绕着原地转成一个圈，让神圣象征上来自提尔的光辉在每一个方向闪耀，触摸到每一个不死的战士。一个又一个，僵尸渐渐的将武器放下。两个牵制住阿格雷尔的僵尸也给予了异界来客自由。 当大张着嘴的韦尔比先生也学着高举起提尔的圣徽时，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僵尸们都停止了前进。他们眼中依旧闪耀着邪恶的红光，也没有失去活动能力。但很明显的，它们不再对阿格雷尔、牧师、半身人和其他绿袍士兵的血肉感兴趣了。 “哇哦！”仰面躺在地上，阿格雷尔轻微地喘息着。“我知道牧师对付不死生物是专业的，但我不知道竟然可以一次对付这么多。” 提尔的牧师听到了阿格雷尔的惊叹，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一种黑暗的力量和更加黑暗的存在持续驱使着这些‘人’活动，但我认为我们能够和平的探索这里了。”他说。(未完待续) 正文 第77章 风暴 （七） 一瘸一拐的迈着步，阿格雷尔尽力平息着心中对‘人’这个词的厌恶。 他意识到，在牧师的眼中，这些腐烂的人类残躯，被蛆虫覆盖着的尸体，依旧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等待着被救赎的‘人’。但异界来客很快就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我的小腿和脚裸好像被抓伤了，天知道僵尸的爪子上带了多少种病毒细菌，我需要治疗一下，安东先生，请帮帮我。” “哦，让您受伤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提尔的牧师说，迅速冲到阿格雷尔的身边，但半身人抢先了一步。他直接拉开阿格雷尔紧身裤的裤腿，发现几条鲜血淋漓的伤口。其周围的皮肤白灿灿的，毫无生气。 阿格雷尔的判断还是有些失准，僵尸的爪子虽然充满污垢，但并没有让异界来客的伤口感染肿胀。这和韦尔比认知中的常识有些出入。但半身人明智的没有说出来，反而在提尔牧师将圣徽对准阿格雷尔伤口时，伸手阻止了他。 “不需要，安东先生，保存你的力量。我正好有派得上用场的东西。”韦尔比把手伸进腰带，变戏法的拿出了一瓶特效药膏，上面的标签显示其正是洛山达神庙的产品。“嗨，大个子。院子里的烂肉和骨头才更需要你的力量。如果我们之中有人受伤，擦点药膏就行了。”半身人打着圈将膏状物涂抹在阿格雷尔发白的伤口四周，直到它融化成液体。 几秒钟后，一种健康的粉红色开始出现在被抓破的肉里。 在药膏的辅助下，阿格雷尔自身的恢复力开始全力运转。甚至马上就站了起来。为防止队员们发现他伤口上蠕动的肉芽，阿格雷尔坚持要自己打绷带。为此，他一巴掌拍在韦尔比背上，不顾后者几乎踉跄的摔倒，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站立不动的僵尸们。视线在它们腰间鼓囊囊处来回巡视了一圈。 半身人见状立刻将抗议的声音吞了回去，心领神会地屁颠屁颠跑过去，大肆抚摸尸体收集战利品。 一个又一个钱袋被韦尔比掏了出来。阿格雷尔听见一串飞快的清脆叮当响，每一声都伴随韦尔比兴奋的嚎叫。阿格雷尔无奈的笑了笑，设法向身旁的提尔牧师子投去一瞥，发现他正满脸铁青。准备将亵渎死者遗骸的堕落者抓回来，好好的教育一番。阿格雷尔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草草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放下了裤腿。 突然一身怪叫响起，阿格雷尔猛然回头。看见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形怪物捏住了韦尔比的脖子，将他拿着钱袋的右臂扭到了身后，拉脱了臼。 “你，不用左顾右盼，说得就是你！”它说，指着异界来客，血红的眼睛瞪得又圆又亮。“骂人白痴的混蛋！脊骨咬碎者的脑袋里都是沟，比你屁股上沟还要深得多！！！你才是货真价实的弱智呐！”食尸鬼激动地咆哮。手指抖个不停，捏的韦尔比喉咙咯咯作响。 “哇噢！脑沟比屁股沟还深！”阿格雷尔夸张地惊呼道，注意到身旁的安东蠢蠢欲动。赶忙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瞎吹牛谁不会啊！你不把脑袋转过来，谁知道你头骨是什么样的？说不定比地板砖还平呢？” “平你个大头鬼！”它大吼，“亡灵才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不正是亡灵吗？”阿格雷尔惊讶的说，抬手对着它不死的躯体指指点点，那动作、那表情，真是要多招人恨。就有多招人恨。 “我不是！不，我是……这、这……”脊骨咬碎者说。逻辑一时间有些混乱，弄得它好一阵儿抓狂。“够了！不管是不是。反正我就是不信！”它说，好半响才平复了情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花样儿？你骗不了高智商的脊骨咬碎者。”食尸鬼故作深沉的轻蔑一笑，把下巴搭在半身人肩膀上，扭过头张嘴咬住他的脖子。“相信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绝对没有我的牙齿快。想救你的朋友，就放下武器一个人走过来，否则我就咬断他的喉咙。” “别！千万别！我这就过来。”阿格雷尔说，将灵能银刃倒插在地上，慢慢的走过去。在经过提尔牧师的身边时，有意调整了一下前进的角度，正好挡住了食尸鬼的视线。趁此机会，安东施展了一级神术亡灵无视术，一霎那间，他整个人从食尸鬼的感知中消失了。不但脊骨咬碎者无法看，听或闻到他，就算是特异能力或是超自然能力的感觉方式，比如盲感、盲视、嗅觉灵敏和震动感知，都无法侦测或是对他定位。 阿格雷尔停住脚步，盯着食尸鬼呵呵直笑。让脊骨咬碎者勃然大怒，以为这个谎话连篇家伙在耍弄它，竟然出尔反尔。所以食尸鬼准备先咬断半身人人质的几个手指头，但它没有机会了，安东愤怒的钉头锤早就扔了出去，可不死亡灵没发现一点征兆。当破空声让它察觉有隐形的家伙存在时，飞舞轰鸣的钉头锤狠狠地击中了它的丑脸，将它打的向后一个踉跄。 阿格雷尔马上冲了上去，以比平时快三倍的速度，抽出短剑，划过脊骨咬碎者的颈骨。只见一个食尸鬼的头颅是被高高地抛到了空中，然后狠狠地砸上了地面。就在异界来客身前，它的头颅滚了好几圈，紫黑色的血伴着恶臭流了一地。 “骗子！杂碎！”食尸鬼挣扎着咆哮道，尽情地倾泻着仿佛来自无地深渊的憎恨。“不得好死的混球！我永远恨你！永远！……” “噗嗤！”短剑笔直的飞直进了它的眉心，脊骨咬碎者的诅咒再也说不口，瞪着血红的大眼睛，死不瞑目。 “恨我的人多去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阿格雷尔浑不在意地说，一把扶起惊魂未定的韦尔比，好一阵儿的嘘寒问暖。(未完待续) 正文 第78章 风暴（八） 然而在绿袍们都看不见的角度，阿格雷尔左手大拇指在中指和食指间来回的捻捻,表示要好处；待韦尔比看清楚了，又将拇指食指中指捏起来，其他两个收拢，表示要战利品的七层。 半身人迟疑了一下，最后含着泪点点头，同意了战利品的分配。 ***************** 左边被点燃的第一座建筑物，什么也没剩下，看样式很可能是一个储藏仓库。二楼的屋顶完全被烧毁了，但地基和立柱仍然完好无损。 当他们走进大礼堂时，神庙里的僵尸从四面八方汇集到院子中。由于没有了指挥者，一大群不死生物只是缓慢地尾随着侦查小队，然后再被提尔牧师的神术魔法定在原地，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众人大致搜索了一下，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当他们经过这栋建筑深处的一个拐角时，眼前为之一宽。这是一个内部的前厅，地上尽是吃剩的人骨头，干净的让韦尔比伸手的**都没有。 没有接触任何可怜人的骨殖，这些散落的骨头已经为他们提供了足够的线索，把队员们推到了一个雕刻着青铜花纹的大门前。 阿格雷尔领着头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宏伟的大厅中。前方，又一扇雕刻华丽的双开门依旧完整美丽，上面镶嵌着由玫瑰，红色和黄色的宝石组成的日出图，象征了太阳和希望。 “这里是高级神职人员的住处。”提尔的牧师说，仿佛同伴们疑惑的眼神要求他解释一下。“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有受害者？如果有。这些人的灵魂将是非常痛苦的。因为他们无法保护新生雏鸟般的低级神职人员，以及让洛山达的圣所免遭亵渎，这些都是他们发过誓要守护的……” “他们的灵魂不会前往洛山达的神国吗？”阿格雷尔问，毕竟信徒死后灵魂前往神祇的神国，成为祈并者才是托瑞尔一般人的常识。“还是莎莱厄雅已经强大到了。可以腐蚀神祇虔诚的信徒，让他们堕落成不死生物。” “是愧疚！愧疚会让其中最有责任心的人无颜去面对晨曦之主。”安东坚持道，“他们需要救赎，需要我们的帮助。” “那他们能不能多等一会儿。这儿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到墓地里看一眼就回去吧！”半身人插嘴道，“我是说……我是说……如果莎莱厄雅本人在这里。我们回去多叫点人再过来……”他说，然后就见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集中到他身上,半身人不由的涨红了脸。“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只是、我只是开个玩笑！对，一个玩笑。哈哈呵呵……嗨。安东大个子，你可真高啊！平静下来，请平静下来，我的头都要被你捏爆了！！” “好了，好了，安东，放开我们可怜的小半身人吧。”阿格雷尔打着圆场，从暴怒的提尔牧师魔掌下。再次解救了他的合伙人韦尔比先生——队伍中唯一一名敢模腐烂尸体的‘勇者’。“我们会去看看的，如果有幽灵的话，正好问问莎莱厄雅想在这里举行什么魔法仪式。” “幽灵是存在的。我能感觉到它仍然不死倍受折磨的灵魂。我要到祭坛那儿去，找出是什么让他如此激动不安。” 阿格雷尔同意了牧师的请求，他抓着韦尔比的手腕，将半身人的手放进了安东的大手里，用力的握了一下。“走吧，伙计们。”他说。“我们现在一定要团结一致，莎莱厄雅才是我们的主要敌人。但我同意韦尔比先生的一个观点——离开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提尔的牧师想要说些什么，但阿格雷尔已经走开了。只剩半身人满脸尴尬的瞅着他。不时地，大厅里仍然会跳出几只躲藏起来的僵尸，在精英绿袍士兵和肉身魔像的利刃下，很快就被砍成了几截，无法阻止队伍接下来的行动。 阿格雷尔抬起精雕细刻大门上的门闩，用力一推。入眼的祭坛被一层浓厚的血污覆盖着，不复往日明亮圣洁的模样。一个孤独的幽灵在祭坛前来回飞来飞去。没有刺耳的抱怨声和尖叫声，取而代之的是，高声大喊着洛山达的誓言，誓言结束后则变成了对莎莱厄雅无尽的诅咒。 这只幽灵的外貌和生前变化不大，依稀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因此之前认识或见过他的绿袍队员们轻易地认出了它——这是留守牧师中等级最高的拉尔副教长。在它的身体上见不到死时所受的伤痕，但幽灵转过头时，脖子上两个明显的牙洞，正是其致死主要的原因。 在飘来飘去幽灵面前，阿格雷尔感到自己的呼吸速度快了一倍。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费伦的幽灵和地球的鬼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让异界来客有一种正在鬼片现场的错觉，仿佛下一刻间，他就会无缘无故地死于非命。阿格雷尔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两下，脚步轻移，藏到了提尔牧师的身后，和鬼魂交流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上。 面对一个如此强大的幽灵，也可能是更强的怨灵，安东吞了吞口水，尽力使呼吸平缓。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后，他一字一顿清晰而缓慢地问：“你是谁，兄弟，什么事在困扰你。” 幽灵继续周旋在空中，忽上忽下的，在房间里的桌子和椅子之间来来回回穿梭，运用其虚体特性，穿过墙壁、天花板或地板，视一切阻碍如无物。但在宣誓和诅咒的间隙里，它发出了一种沙哑的声音。“拉尔.马丁内斯……我是拉尔.马丁内斯，神圣的晨曦之祖的神职人员，我是留守在神庙里的中级牧师……我的孩子们都死了，然后我也死在了这里……我不忍心去外面，面对他们被亵渎的尸体。血腥的吸血鬼带着不死生物来了。他们烧杀劫掠无所不为……我们的使命工作被强行终结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79章 风暴 （九） “是什么让你无法放下一切去见洛山达？马丁内斯兄弟。仍未完成的使命又是什么？我能帮助你吗？”当提尔的牧师哄劝安抚激动的幽灵时，阿格雷尔和绿袍队员们只能在旁边干瞪眼，帮不上一点忙。 拉尔副教长挥动他灵体化的手臂，反复地穿过祭坛，好像想把它擦干净。但灵体产生的阵阵阴风，只打翻了几个被血污覆盖着的烛台。“生命的终极扭曲！在生者鲜血的海洋里肆意掠夺！死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没有人能逃过这场悲剧！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不能安息！”这一阵可怜的尖叫声中，幽灵的发言结束了。 “嗨，我说伙计们。拉尔副教长朗诵诗歌是想和我们玩猜谜吗？我可不记得他以前有这种嗜好。难道变成幽灵以后自动获得了吟游诗人天赋？”韦尔比说，眼神古怪地盯着拉尔副教长，想起以前上这里来寻求神术服务时，可着实花了不少钱，而且每一次都会被眼前这个古板的家伙说教一番。“我说幽灵副教长，你能不能说点人听得懂的话……呜呜呜呜……” 阿格雷尔及时捂住了半身人的嘴，阻止了他的口没遮拦。而提尔的牧师则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对着幽灵重复道：“马丁内斯兄弟，我能帮助你吗？” “卓诺镇死了！不死怪物！到处都是不死怪物！洛山达的神庙……我没能保住它。前不久，我们刚完成了盛大的扩建工作。主祭大人临行前对我千叮万嘱，可我……让他失望了。不但没能拯救贫民区的信徒，甚至连神职人员也一个没保住。没有和平的城镇！没有和平！只有行尸走肉和无尽的噩梦……和吸血鬼女王——莎莱厄雅！被诅咒的怪物！自然的亵渎者！腐朽不堪的灵魂！” “卓诺镇没有全部沦陷。马丁内斯兄弟。它还在生者的掌握之中。事实上。我们就是玛黛拉代理领主派来清剿不死军团的先头部队。” “先头部队？”幽灵在嘴里重复了一遍，然后渐渐安静下来，飘近提尔的牧师。 安东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但表情依旧坚定。“是的。领主大人正准备消灭莎莱厄雅。这就是为什么我来了，提尔和洛山达都不会容忍这样的恶行。正义必将伸张！” “提尔的牧师？你能净化这座被邪恶亵渎的圣所吗？”幽灵飞到祭坛前。不知从何处拉回来一块布。一个红色、黄色组成的日出，洛山达的太阳，晨曦之主的象征，被郑重其事的交到了安东的手里。“你能保证，这件圣物会被交还给主祭大人吗？” 安东单膝跪了下来，脸上同时保持着敬畏和谦卑。把同为善良阵营神祇洛山达的神圣信物。传递给他的牧师……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必将为提尔的事业带来荣耀。“卓诺镇的辛存者，都会看见这幅画作被冠冕堂皇地高高挂在净化后的圣殿祭坛上方。”他单手举起，宣誓道：“我以提尔的名义保证，必将完成承诺。直到生命的终结。” “啊……这样的话，就交给你了，我也终于可以休息了！”拉尔.马丁内斯说，“和神庙里的兄弟姐妹一样，可以去觐见吾神了。”他单手抚肩向安东施了一礼，看着安东仔细地将布包好，塞进了胸口。 这一切结束后，拉尔.马丁内斯的幽灵静静地躺在祭坛底部。其空灵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并在一阵薄雾中消失了。 见此情景，众人顿时沉默不语。就连一直不着调的半身人也难得消停了下来，朝祭坛深深地鞠了一躬。 ***************** 被拉尔.马丁内斯高尚的情操感染，队员们战意高昂，一鼓作气的来到洛山达圣所的后门。在韦尔比打开了墓地上锁的大铁门后，提尔的牧师抢先一步冲了进去，然后震耳欲聋的铿锵声爆发了。 安东。嫉恶如仇的男人，第一个跑进坟墓里的人。无意中踏上了一块大石头——一块被放倒的墓碑——和阿格雷尔预料的一样，安东意识到墓地已经发生了异变。在墓碑间的高草中隐藏着无数危险。 “以正义之神的名义！小心地下的不死怪物。”提尔的牧师大喊着。而在红外视觉中，阿格雷尔清楚的看见一只瘦骨嶙峋的骷髅手从泥土中伸了出来，朝安东的小腿抓去。“回到坟墓里，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异界来客大喊，短剑及时射了出去，精准地削断了那只骷髅手。 被时间腐蚀缺钙的骨质立刻碎成了好几块。不知道沉埋了多久的骸骨，大声尖叫着。声音的主人还在地面下，被覆盖着泥土和蠕虫的盾牌保护着。 亡灵骷髅令人作呕的尖叫声，甚至比指甲刮擦玻璃的滋滋声更糟。不堪折磨的安东重重地让他的钉头锤子落在骨架的盾牌上，圆盘从它的手上坠落。 阿格雷尔加速跑过来高高跃起，补上了一个力劈华山。灵能银刃把这副类人亡灵的骨架子朝不同的方向，蹦成了一百多块。 在队伍的面前，越来越多的武装骷髅战士从地面窜了出来。“准备战斗！”阿格雷尔朝着队员大喊。“不惜任何代价保护我们的牧师！”他说，然后银刃一扫，挡在提尔牧师的前面。作为物理职业的绿袍士兵和肉身魔像随即迅速采取行动，围绕着安东站成了一个圈。无坚不摧的防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这样形成了。 战斗一触即发。当牧师大声咏唱正义之神的咒文时，剑与盾、死灵与热血、金属与骨头对抗的声音络绎不绝。源源不断的骷髅士兵，让每个人的心脏都凉了半截。 蜘蛛神后的八条腿啊！莎莱厄雅是不是把卓诺镇几百年来所积攒的骸骨都唤醒了？这到底有多少敌人？几百？几千？还是几万！心中念到的最后这个数字，让阿格雷尔下意识感应了一下放在胸口的巫师宝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