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情难测,前妻休想逃》 正文 第一章 老公,准备好了么? 市中心高档住宅区的一栋别墅里。 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铺着绸缎一般的天鹅绒地毯,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刺眼的灯光,格外的好看,*上是大片大片火红的玫瑰色花瓣,妖娆而娇艳。 屋里满满当当的漂浮着一股幸福的气息。 没错,今天就是她禾瑾嫁给穆念琛的日子。 彼时,禾瑾正撅着屁股抻着脖子站在化妆台前仔细的卸妆。 浴室的门忽地被推开,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穆念琛缓缓的走了出来。 唇角微勾,径直走到了化妆台前,从禾瑾的身后环住了她。 把下巴支在只有一米六的禾瑾的小脑袋上,看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小女人,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如一股清泉一般落尽了禾瑾的耳朵“老婆,我有些等不及了”。 禾瑾将脸上最后残余的妆容卸掉,扭过头在穆念琛尖削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老公,再等等哦,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马上就好了。 其实,她是想在穆念琛的嘴上啃一口的,可是海拔有限,她只能够到他的下巴,看来,最萌身高差什么的有时候还是很讨厌的。 “好”穆念琛轻柔的啃噬着禾瑾圆润小巧的耳垂含糊不清的说道,声音里带着沙哑,在这样的夜里格外的好听。 禾瑾从镜子里看着身侧的男人,脸上不由得覆上了一层粉红色,咯咯的笑着往旁边躲了躲。 说实话,她有点怕痒。 察觉到禾瑾的小动作,穆念琛唇角勾了勾,环在禾瑾腰间的大手紧了紧。 眼底含笑的凑到了禾瑾白希的脖颈处,温热的吻慢慢的落下。 而在他的视线之下,禾瑾不急不缓的从胸前抽出两个厚厚的brua甩到了化妆台上。 穆念琛看了看化妆台上麻团一样的两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又垂眸看了看禾瑾瞬间变得一马平川的胸口,瞬间,整个身子都僵掉了。 直到禾瑾转过身踮起脚欢快的在他的嘴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扔下一句“老公等我哦”飘飘然从他面前晃进了浴室,才转了转僵硬的脖子。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变魔术么? 为什么一转眼的时间,他娇俏美丽的小妻子的胸就从d变成了a。 怔怔的看着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穆念琛的脑海里当即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要不,现在就走吧。 可闻着鼻尖处依然萦绕着的淡淡的香水味儿,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不定,刚刚是他看错了呢。 收回视线,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的一幕,缓缓的走到*边,躺了上去。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禾瑾就面带羞涩的穿着睡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浴室门口朝着*上高大的男人看了眼,抬手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庞,又抬手抚了抚跳的一下比一下猛烈的,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她胸口蹦出来的心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穿着拖鞋小媳妇儿般的走了过来。 而躺在*上的穆念琛,自打禾瑾走出浴室的门,眼神就没有离开她的胸口,不过,由于禾瑾穿着冬天的睡衣,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他准备来一次实战探探虚实。 禾瑾顺着*角爬了上去,一头撞进了穆念琛怀里,抬眸羞涩的瞥了穆念琛一眼,“老公,准备好了么?”。 正文 第二章 被踹下床 穆念琛翻了个身子,高大的身形覆在了禾瑾的身上。 所有的话,全部融化在了火热的吻中。 禾瑾感受着唇上软软的薄凉的触感,把手缠在了穆念琛的脖颈后,试探性的伸出了舌头。 此刻,她心跳如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病都快犯了。 真的,天知道,等这一刻她等了多久。 想当年,她对穆念琛可是一件钟情啊,只一眼,她就决定,自己要嫁给这个霸气外漏,俊美无俦的男人。 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天,她披上一袭白纱成为他娇俏美丽的小妻子,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曾在梦里偷偷的啃过穆念琛,毕竟,她是一个正常的姑娘,七情六欲这种事情实属正常,像荷尔蒙激素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无法控制的,况且,像穆念琛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在梦里被成千上万的姑娘啃过,她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不过,从今往后,她都不用偷偷的啃了,这个男人已经印上她禾瑾的印戳,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啃他啦。 随着吻的加深,穆念琛自然而然的加上了手上的动作。 顺着睡衣下巴把手探了进去。 下一秒,整个人却如遭雷击一般,止住了动作。 禾瑾满脸潮红,眼神迷蒙的看着穆念琛,软软糯糯的问出了声,“老公,怎么停下了啊?”。 穆念琛看了看禾瑾的脸,顿了顿,终于把手从她的睡衣下摆抽了出来。 想要从*上坐起身来,却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道沉重的力量,是禾瑾的手,此刻正十指缠绕扣在他的脖颈,抱的死死的。 “松手”穆念琛皱了皱眉,声音有些生硬的说了句。 “这时候大总裁不应该化身为狼么,为什么停下来?”禾瑾皱了皱鼻子,模样有些委屈的看着穆念琛眨了眨眼睛。 “你没有胸你知道么?”穆念琛楚抿了抿唇,眸光闪了闪。 “所以呢,你要走么?因为你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没胸就嫌弃她么?你这样做像话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紧紧的攀着穆念琛的脖子,还有些恶狠狠的瞪了穆念琛一眼,顺带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穆念琛闷哼了一声,沉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的规矩么?”。 禾瑾当然知道,整个g市的人都知道,慕家大少有三爱,丰胸,肥臀,大长腿。 可是,就因为她没胸没臀腿又短就该被喜欢的男人嫌弃么,她不要,她相信,只要她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撒娇卖萌打滚求扑倒,穆念琛一定会被她捂化的,有朝一日,他一定可以忽略她的硬件,让自己成为他规矩以外的例外。 所以,这一刻,她直直的看着穆念琛的眼睛,没说话。 穆念琛动了动身子,眉头几乎快要拧成一片,很显然,此刻,他得耐心正在流失。 当时,说实话,他妈说是要和禾家联姻时,他没想答应,可是看着照片里那张俏丽的脸,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这次联姻,本来,他想着或许可以凑合着过,至少这个姑娘的脸还是可以看的下去的,可是,没料到,娶回家后,才发现,他得妻子居然要什么没什么,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松手”看着禾瑾又一次重复了一句,语气变得有些淡漠。 “你是在鄙视残疾人么?”禾瑾有些生气的大喊了一句。 怎么了,她没胸招谁惹谁了,这是她的错么? 她是沈家的三小姐,因为爸妈是老年得子,所以,她的身子是弱了一点,身子骨是单薄了一点,可这由她么?他以为她不想像无数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有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走哪儿都能亮瞎一片人的眼么? 穆念琛没说话,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禾瑾瘪了瘪嘴,心里有些难过。 她的大总裁居然因为这种问题嫌弃她这个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感觉这个世界没有爱了。 半晌,空气似乎凝住了一样,尴尬的厉害。 穆念琛盯着禾瑾看了许久,把手探上了自己的脖颈,“给我立刻松手”。 “不松不松我就不松,死也不松!”禾瑾死死的拽住穆念琛的脖子,连带着,用上了自己的腿,紧紧的勾在了穆念琛的腰上。 “禾瑾你不要无理取闹”一边使劲儿的从自己身上巴拉着某个八爪鱼一样的小女人,一边恼羞成怒似的大声喊着。 “我放开你就走了,我才不要呢”禾瑾大喊着,动用了全身的力量。 她还没和他开始呢,她还没来得及使出自己的招数呢,怎么驯服狂傲不羁的霸道总裁啊。 禾瑾再怎么也只是个女孩儿,身子还单薄的很,怎么抵的过力大无穷的穆念琛。 三下两下的把禾瑾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就要爬着下*。 无奈,下一秒,禾瑾又一次来势汹汹的扑了上来。 折腾了好几次,两人都已是大汗淋漓,那德行,就跟滚了一晚*单似的。 穆念琛看着依旧死死的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头疼的抚了抚太阳穴,“禾瑾你闹够了没?我对你没兴趣,你懂么?”。 “我不懂”额头上有汗流了下来,流进了眼睛,禾瑾眨了眨眼睛,眼睛酸涩的厉害,可是,她不敢放开,她一放开,穆念琛就要走了,她就得独守空房了,她就要成为一个弃妇了。 穆念琛觉得自己此刻就跟在对牛弹琴一样。 顿了顿,觉得这件事还是用武力解决比较迅速,否则,他有预感,照这么折腾下去,今天晚上他就不用睡了。 不再怜香惜玉,用力的把禾瑾从自己身上拽下来。 可禾瑾就跟一块儿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开,尽管一张小脸都疼的皱在了一起,还是不松手。 于是,两人又一次的厮扭在一起。 在禾瑾第五次前仆后继的扑上来的时候,穆念琛一个着急飞起一脚,于是,噗通一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正文 第三章 从此欲罢不能。。。 第二天早上。 两人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先后下了楼,当然,禾瑾的额头上还绑着一块儿可笑而滑稽的纱布。 两人坐在桌前一言不发的吃着饭。 穆老太太看了看穆念琛,又看了看禾瑾,才缓缓的开了口,“瑾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禾瑾昏昏沉沉的从碗里勉强抬起脑袋来,迷茫的睁着眼睛看了穆老太太一眼,“嗯?妈你说什么啊?”。 穆老太太抬眸朝着禾瑾的额头使了使眼色。 禾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恶狠狠的瞪了一旁镇定自若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优雅的吃着早餐的穆念琛。 想起昨晚的事情来,她就来气,这个男人居然一觉把她踹下了*,她的额头还好死不死的撞在了坚硬的衣柜上,当场,就撞得她眼冒金心,晕的连北都找不到了,看了整整*的星空图,重点是,到最后,她都没能把他拆之人腹,甚至连啃都没正儿八经的啃上一口。 穆老太太却是误会了,轻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人说了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冲动,但这事不能太猛,再说,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那句太猛说的让禾瑾一口牛奶呛在了嗓子里,当即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穆老太太急忙抬手在禾瑾的背上抚了抚。 许久,禾瑾才抬起头来顶着一张红的发紫的脸冲穆老太太笑了笑。 整个过程,穆念琛就跟死了似的,一句话都没说。 匆匆的吃完饭后,撂下一句“我去上班了”,逃命似的离开了,从头到尾,目光都没在禾瑾脸上停留一分一秒,就跟她是什么浑水猛兽一样。 穆念琛走后,禾瑾回到卧室补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因为结婚她辞了先前的工作,准备在家做全职太太,现在,穆念琛不在家,她无所事事的支着下巴杵在*角看着外面,不知道该做什么。 打扫家?根本用不着她,做饭?更用不着她。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当然,在穆念琛的眼里,她连中看都不中看,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说实话,以前,她一直以为作为一个贤惠贴心的小妻子,最主要的职务就是帮总裁暖*,陪总裁睡觉。 可现在看来,穆念琛显然用不着她。 嘟了嘟嘴,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亮成一片的灯火,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她要和大总裁修成正果还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耷拉了耷拉脑袋,拉开自己的衣服领口朝着胸口处扫了一眼,随后,白眼一翻四仰八叉的躺进了*里。 天啊,让我去死吧,胸这么平肿么破啊。 躺了半晌,突然,诈尸一般,一个鲤鱼打挺从*上坐了起来。 眼神闪过一道亮光,露出了一拍森森的小白牙。 没错,就这么来,她就不信这个邪了,今晚,她一定要一举拿下大总裁,让他深深的被她这个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所折服,从此欲罢不能...... 正文 第四章 他对女人唯一的热情只在那件事情上面 晚上吃饭的时候,穆念琛发现,禾瑾一直时不时的贼兮兮的朝着自己这边扫几眼,在他抬眸看向她时,却又装作一脸正色垂眸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巴拉米饭。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不过刚开饭十分钟,禾瑾就撂下了碗筷,拿起手边的绵帛擦了擦嘴,幽然的冲着众人说出一句话,“妈,爸,我吃好了,我先上去了”。 “这就吃好了?”穆老太太屁股都没坐热乎就听到禾瑾甩出这么一句话,有些诧异的看向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的禾瑾。 “嗯,我吃的不少了”禾瑾站在座位上,朝着自己的餐盘努力怒嘴。 确实是吃的不少,盘子里的一整份的松露炒米彼时一粒都没剩下。 穆念琛随意的扫了一眼禾瑾面前的餐盘,看来他的妻子的饭都吃脑袋里去了。 穆老太太也没再多少什么,点了点头,重新埋头细细的吃起饭来。 禾瑾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以免一个把持不住摔倒在楼梯上,丢了她老禾家的脸。 保持着优雅而高贵的姿态缓缓的走上了二楼,拐角处,再也忍不住,一溜烟跑进了卧室。 钻进了浴室迅速的把自己洗香香,然后利索的滚了出来。 穿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兔女郎衣服,对着镜子自己美滋滋的扭动着身子,嘴里轻快的唱着小苹果。 她听人说,这是每一个善于勾搭男人的女人的居家必备良品,也是每一个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总裁的最佳道具,让男人一准看了就心肌梗塞,哦不,是心跳加快,让男性荷尔蒙源源不断的爆发,最后冲破肾上腺,化身为狼把娇弱可爱的小白兔吃掉。 嗯,根据她看的言情小说来说,这个法子是可行的。 扭了一会儿,感觉腰有点困,为了自己一会儿可以更好的发挥,她决定先好好的留着自己的腰,就跟钱要用在刀刃上一样,腰要用在总裁身上。 刚走出浴室,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顿时一阵激动,在屋里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了几分钟,直至听到一阵推门声,才瞬间回魂,摆出一个自以为颇为妖娆的姿势倚在了书桌旁。 穆念琛推门而入,就看见扮成了兔女郎的禾瑾以一个极其扭曲的高难度姿势趴在桌边,正冲着他抛媚眼。 皱了皱眉,看了看禾瑾的胸口处,有些嫌弃的收回了视线。 径自从衣柜里拿了睡衣,目不斜视的从禾瑾身侧走进了浴室。 见状,禾瑾的一张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垂眸抚着腰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扯了扯嘴角,怎么,她这样不够勾人么,无法让大总裁失控么。 双手托腮像朵花一样,不过是一朵蔫了的花,闷闷不乐的坐在*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不到半个时辰后,穆念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穿的很严实,他发誓,这是他跟女人相处时穿过的最保守的一件睡衣,没有之一。 用搭在肩上的毛巾随意的擦着头发,视线没有一秒停留在坐在*上的禾瑾,就跟她是透明的一般。 说实话,他是一个很冷的男人,他对女人唯一的热情只在那件事上面,可是面前的女人,让他连这点热情都没了。 默默的擦干头发,又默默的撇下一句“我去客房睡”。 在他走到门边之际,禾瑾以熙蕾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了穆念琛身上,再一次以八爪鱼的姿势挂在了穆念琛的身上。 “穆念琛你是柳下惠么,我是女人啊,活生生的女人,你就不能给点反应么......”有些失控的一边顺着领口把手胡乱的塞进穆念琛的怀里,一边愤愤的大喊着。 天知道,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当成透明人是一件都么痛苦的事情。 穆念琛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一幕,待他清醒过来时,睡衣已经摇摇欲坠的挂在自己的腰间。 顿时,眉目间清冷了下来。 一把从自己的身后拽下正在发疯的禾瑾,一边沉声说了一句,“我是男人,可惜你不是女人”。 感到一阵巨大的撕扯力,禾瑾手忙脚乱去却抓一切可以抓的东西。 于是,随着禾瑾跌落在地的动作,穆念琛身上的睡衣也跌落在了地上,彼时,就罩在禾瑾的头顶。 禾瑾一把从自己的头上拽下睡衣,正准备重新扑倒穆念琛的身上,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差点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正文 第五章 不过......小总裁真大啊 因为,穆念琛的睡衣下,什么都没穿。 彼时,他的某个巨物正直挺挺的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禾瑾眼前。 禾瑾发誓,活这么大她都没见过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一时愣在了那里,嫣红的小嘴微张着,忘了动作。 房间里是恒温空调,温度并没有高到适合一个人裸奔的地步,穆念琛愣了几秒,被脊背后的寒气激的回过了神。 冷眼瞥了跌坐在地上的造成这种场面的罪魁祸首,皱着眉沉声说了一句,“看够了没?”一边从禾瑾的手里的捞过了睡衣,利落的套到了身上。 禾瑾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一句“没有”当即脱口而说。 说实话,这一刻,她的脑子里是没有东西的,她的智商已经随着食物一起消化在了她的肚子里。 下一秒,穆念琛冷哼了一声,拉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禾瑾被巨大的关门声激的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和地上碎碎的羽毛,是在刚刚剧烈的厮扭至极,从她的兔耳朵上掉落下来的,心里过电一般一幕幕闪过先前的情景。 然后,禾瑾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天哪,她到底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蠢事,她居然扒了总裁大人的衣服。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呼喊着,这样是不对的,按照剧情的发展,因该是大总裁被她挑dou的把持不住,把她八光的,怎么角色就转换了呢,艾玛,显得她真的是好没出息,总裁娇俏美丽的小妻子是不会做出这种蠢事的。 不过......小总裁真大啊。 在地上掩面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默哀了几分钟,看来,她离掳获大总裁的心更远了。 叹了口气,从冰凉的地板上站了起来。 她决定,偷偷的潜到客房门口看看大总裁有没有用自己的左手自我解决一下,因为,刚刚,她明明看到,大总裁的小总裁在向她耀武扬威,这就证明,他,是有反应的。 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下来,一会儿站在走廊里她可不行被仆人当成*。 换上毛茸茸的睡衣,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猫着腰踮着脚尖,朝着客房的方向匍匐而去。 彼时,客房里,穆念琛睁着眼眸看向天花板。 心里有些烦闷,刚刚,他居然有了反应,对着一个平xiong的女人有了反应! 真是见鬼,他的自控力一向好得很,今天居然出现了这种事。 禾瑾这是已经成功的匍匐到了客房门口,弓着身子偷偷的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儿,慢慢的将头探了进去。 贼头贼脑的四下里打量着。 躺在*上的穆念琛听到门被扯动的声音蹙了蹙眉,翻了个身,看向门边。 察觉到*上男人的动作,禾瑾准备迅速的撤离,可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腿脚的灵便程度。 于是,下一秒,后脑勺嘭的一声撞在了墙上,那声音,当真响亮,穆念琛听着都疼。 嘶哑咧嘴的按着自己的后脑勺,手紧紧的扣着墙,才能忍住不发出声来把整个屋里的人都唤醒。 穆念琛抬手抚上了眉心,一阵烦躁,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 顿了顿,走下*来,走到玄关处抬手亮屋里的灯,双手环胸,冷眼睥睨着面前弓着身子整张脸都痛的皱在了一起禾瑾,没有说话。 禾瑾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穆念琛几秒,发现他坚毅的唇角彼时正紧紧的抿着,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在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一手放在后脑勺上揉着,一手抬起来跟穆念琛打了个招呼,“嗨,晚上好”,脸上还费力的挤出来一抹难看的笑容,哭也不是想也不是的,反正是可笑之极。 穆念琛盯着和瑾的脸看了几秒,出奇的,没有发火,没有立刻一脚把禾瑾踹出门外。 只是把禾瑾拎出了门外,然后磕上了门,回到了*上。 门外,禾瑾捂着脑袋,小嘴委屈的瘪着,眼泪就断线一般吧嗒吧嗒的砸了下来,为穆念琛的不解风情,不动怜香惜玉,也为自己脑袋,她发现,只要一面对穆念琛,她就再也没有智商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了。 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还默默的安慰了自己一句,禾瑾啊,不做死就不会死...... ****************** 禾瑾:为什么把我写的这么蠢,我恨你【眼泪汪汪的】 作者:闭嘴,否则我会把你写的更蠢的 禾瑾:那要怎么才能把我写得稍微有点脑子 作者:那你求个收藏呗 禾瑾:看看我满眼的泪水,美妞们,收藏起来好么? 正文 第六章 偷偷的把他给办了 之后的几天,为了诱guai大总裁把自己扑倒,禾瑾出了各种幺蛾子,各种撒娇卖萌打滚求扑倒,上演了各种制服*,每天晚上各种搔首弄姿,死缠烂打,上下其手,简直是无上限无下限,节操碎了一地,可是,效果显然不怎么明显,因为,她的大总裁连他们的新房都不肯进了。 她感觉,再过几天,大总裁可能连家都不待的回了。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禾瑾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在今晚偷偷爬上穆念琛的*,偷偷的把他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当然,是趁他睡着以后,这样,他就得对自己负责了,如果,她能怀上一个小号穆念琛就更好了,到时候,他再怎么不待见她都不至于把她赶出去,否则,她一准给他上演一场带球跑路,雨夜产子什么的,让穆家的继承人流露在外,当时候,就算是他不从,也由不得他了,穆老爷子和老太太是不会答应的。 虽然这不见得是什么好法子,但至少给了她和他日久生情的机会啊。 她相信,只要他不赶她走,总有一天他得被自己收服。 爱情有时候是一种很自私很卑微的事情,就像这一刻的禾瑾,做那么多事,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留在自己爱的人身边,就算是以自私的手段。 新婚第七天。 这个夜里格外的安静,至少对比起今晚以前的每一个鸡飞狗跳水深火热的晚上,穆念琛觉得,这一晚,都太过安静,安静的诡异。 不过也并没多想,大概,是他的妻子终于长脑子了,决定不再折腾他了。 洗过澡后,躺在*上准备睡觉。 大概是白天太过劳累,再加上这几个晚上没一天晚上可以是安生的,彼时,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的觉,所以没多久,客房里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而这一刻,禾瑾正在自己的卧室里翻来滚去,摧残自己的席梦思*垫。 她的内心焦躁不安,她的心情激动难抑,因为她即将要做一件可能决定她一声幸福的壮举。 抓耳挠腮的在*上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后,决定去打探一番情况。 今天,她做了充足的准备---在穆念琛的水里加了安眠药,如果那药的药效足够猛地话,以她加的药量来说,彼时穆念琛应该早已睡的不省人事了。 蹑手蹑脚的下了*,朝着客房潜了过去。 果然,一如她所预料的,穆念琛呼吸沉稳的躺在*上,睡得格外的香甜。 禾瑾忍住内心的窃喜,轻手轻脚的爬上来穆念琛的*。 撅着屁股小媳妇儿一样跪在穆念琛身旁傻乎乎的露出了一口小白牙,柔顺的头发顺着脸侧掉了下来,发梢扫在了穆念琛的脸上。 穆念琛在睡梦中抬手挠了挠脸侧。 吓得禾瑾立即禀住呼吸刺溜一下窜到了*底。 许久,见*上没有动静,这才拍了拍一马平川的胸口重新爬尚了*。 跪在穆念琛的脸前,这次长了个心眼小心翼翼的将发丝挽到了尔后。 抬手试探性的在穆念琛的脸上戳了两下,看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满心欢喜的支着下巴借着月光打量着自己心心念念了整整八年的男人,这一刻,心里酸涩而又欣喜。 暗色的月光将穆念琛的脸切割的棱角分明,细碎的光亮在他的鼻梁洒下一方阴影,衬得他的脸更加立体了不少,他的睫毛又长又密,比女孩子的都长,彼时因为做梦,他的睫毛轻轻的颤着,看的禾瑾心里痒痒的,就跟有只小猫用它的小爪子在她的心上挠来挠去一样,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在穆念琛的睫毛上来回的刷。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她完全沉浸在了对穆念琛美色的欣赏里,小手不安分的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完全忽略了穆念琛睫毛忽然猛地颤了几下这个细节。 摸了许久,过足了手瘾,最后在穆念琛的脸上喜滋滋的戳了戳,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老公,我来了﹏﹏﹏﹏﹏”。 ...... 正文 第七章 拿着你的东西,滚出穆家 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嘴凑到了穆念琛的唇上,毫无章法的亲着。 小手从被窝里探进去,覆上了穆念琛结实,精壮的胸膛,用心的抚着。 她的手有些薄凉,思绪混沌中,穆念琛蹙了蹙眉,感到些许冷意。 在穆念琛的唇上乱啃了一通,开始慢慢向下啃。 因为没什么经验,又怕不小心压着穆念琛,便从被窝里抽出正在穆念琛胸膛上兴风作浪的小手,撑在了自己身侧。 动作有些笨拙的亲着。 自顾自的亲了许久,看穆念琛没什么剧烈反应,顿了顿,脱落睡衣大胆的钻进了被窝。 撑着身子小脸红红的趴在穆念琛的胸膛上,一截小腿横在穆念琛的大腿上,开始正儿八经的啃。 吻的意乱情迷之际,小手已经不知不觉的窜到了穆念琛的小腹处。 继续往下探着,在摸到穆念琛平角裤的边角时,登时清醒了那么一下下。 手停在那块儿,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 眨了眨眼睛,禾瑾,你要临场退缩了么,你不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么,现在又在磨蹭什么,快,下手吧,就是现在。 于是,顿了顿,眼睛一闭,动了动手指,开始缓缓下移。 忽地,小手上多出了一只大手,把她的罪恶之手钳制在了那个地方。 禾瑾脑袋一热,猛地睁开眼睛看向穆念琛。 穆念琛锐利的双眸正直直的盯着她,黑眸晦暗深邃,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禾瑾的手和僵硬的身子不由得下的哆嗦了几下,他怎么会醒呢? 她这算什么?被捉歼在*了么? 动了动嘴,努力的想要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向看起来明显不怎么高兴的穆念琛解释一下当前的情况,可是,她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好像显得太过苍白,只会越抹越黑。 所以,这一刻,她选择闭嘴。 垮着一张脸看着穆念琛,没再说话。 她已经做好了被他打死的准备,也已经做好了抱大腿求饶的准备。 可是,事情显然没有按照她内心所幸的套路发展。 穆念琛盯着她的脸看了大概有一分钟之久,然后二话不说,把禾瑾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利落的穿上睡衣,拿起散落在一旁禾瑾的睡衣扔到了她的怀里,声音漠然的吐出一句,“穿上,下来”。 然后还没待禾瑾站稳,就拎着她下了楼,扔出了门外,用力的甩上了门。 禾瑾站在门外把自己身上的睡衣紧了紧,愣愣的看着门口,眼眶开始发红。 过了几秒,咔哒一声,门重新被打开,穆念琛高大的身形从门板后露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禾瑾的粉红色行李箱。 下一秒,脸色阴沉的把手里的行李箱扔出来门外,声音冷漠的吐出一句,“拿着你的东西,滚出穆家”。 然后,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后,穆念琛消失在了门板后面...... ***************** 禾瑾:肿么办,肿么办,我要滚出穆家了 作者:淡定 禾瑾:滚!我特么肿么淡定! 作者:乖,过来跟美妞们求求收藏,留言,推荐什么的我让你怎么滚出来的怎么滚回去。 禾瑾:啊啊啊,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 禾瑾:可以商量一下让我走着回去么? 作者:看你表现 禾瑾:撒娇打滚卖萌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 作者:好吧,咱走着回去 ....... 正文 第八章 心还挺大的 在门口站了许久,门都没再被打开,而她的老公,就这样狠心的在这个月黑风高把她这个娇俏美丽的小妻子仍在了大门外边,任由穿着单薄睡衣的她站在风里被吹成了一块儿望夫石,不,也许在穆念琛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糟糠之妻。 哎,男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喜欢的女人,在不好他都当宝,可若是他不喜欢的女人, 再好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她,就因为没xiong,所以他怎么也不会喜欢自己。 垂眸安静的站在门外,眼眶里的眼泪流出来被风干,又流出来,又一次的被风干,终于,在 脸都被吹的没有感觉的时候,禾瑾的心碎成了渣渣,看来,她是该滚了。 抬手擦了一把有些红肿的眼眶,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抽出一件羽绒服,套在了睡衣外面。 然后重新将行李箱扣上,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门口,失望的回过了头 拖着行李箱,穿着拖鞋,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屹立在黑暗中的高大的建筑物。 别墅建在市中心,离繁华街区并不远。 禾瑾径自走到路边,扯着破锣一样沙哑的嗓子,打到了一辆车。 将自己巨大的粉红色行李箱塞进出租车的后备箱,哆嗦着削瘦的身子一屁股坐进了车里。 吸了吸鼻子,对着司机说了一句,“师傅,去君华苑”。 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很老实。 他扭头看了禾瑾一眼,顿了顿,递过一包纸巾来。 禾瑾从他的手里接过纸巾,眼眶发红的梗咽着说了句,“谢谢”,那模样,就跟手里天大的委屈似的。事实上,她也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结婚不过一周,就被老公赶出了家门,还是因为这种该死的蠢到家的原因,她都不知道,一会儿究竟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艾玛,她已经想到了,她妈一定会被她气个半死,而她爸,一定会一怒之下打断她的腿。 不过,如果他们都睡下的话,这一幕今晚应该不会发生,不过,就算今晚不发生,明天也一定会发生的,总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是不可能相安无事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皱着一张心酸的脸看着车窗外,眼泪吧嗒吧嗒的又开始掉。 司机大叔从前面的镜子里看到禾瑾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开口问了句,“小姑娘,怎么了这是?”。 不说还好,一说,禾瑾的脑子里就全是穆念琛脸色阴沉的对着她吼的那句“拿着你的东西滚出穆家”了,顿时,就哭的更凶了。 她这是即将要成为弃妇的节奏啊。 “小姑娘,你先别哭,到底怎么了?”司机大叔一看禾瑾眼泪直流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一个糙人,压根就不会安慰人。 禾瑾抹了一把泪,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一把鼻涕,声音抖着问了一句,“大叔,我被我老公赶出家门了,你看,我还有回去的可能么?”。 司机大叔当即愣在了那里,这小姑娘看着挺乖巧的啊,怎么就被赶出门了呢? 顿了顿,不再诧异,认真的看着前面想了想。 片刻,沉声对禾瑾说道,“夫妻间过日子啊,难免吵吵闹闹,过两天就好了,*头吵架*尾和,彼此道个歉,日子该过还是得过下去”。 禾瑾听完这番话,眨了眨眼睛,似乎很有道理,穆念琛生气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偷偷的爬上了他的*,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过两天他就想通了呢,到时候她再态度诚恳的道个歉,这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穆家她还是走的回去的。 再说了,她禾家跟穆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呢,就冲着这点,这婚,他也离不了,结婚容易离婚难,这婚不是你想离,想离就能离。 这么想着,心里顿时好过了不少。 收了眼泪,勾了勾唇角,跟司机大叔道了一声谢,司机大叔还憨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车子平稳的向前驶去,坐在车里的禾瑾不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司机大叔看了看跟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禾瑾,笑了笑。 不过,这姑娘心还挺大的...... 正文 第九章 你这是......被家暴了? 君华苑门口。 在司机大叔的召唤中,禾瑾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给了钱后,擦了把脸侧的口水印,将身上的羽绒服拉链从底拉倒了顶,然后又戴上了帽子,这才掀开车门走了下去。 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了司机大叔的声音。 禾瑾身形一顿,眨了眨眼睛,难不成是少给车钱了? 缓缓的回过头,冲着司机大叔咧了咧嘴,司机大叔带着笑意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粉色不明物体,说了句,“小姑娘,你行礼不要了?”。 禾瑾一拍脑袋,身上的羽绒服发出了刺啦刺啦的摩擦声。 眼神亮了亮,对啊,她的行礼还在车上搁着呢,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晃着有些削弱的身子小跑到了车边,从司机大叔的手里接过行李箱,道了声谢,跟司机大叔挥了挥手,拖着箱子走进了君华苑的大门。 这里是整个g市最高档的住宅区之一,里面是一栋一栋单独的别墅,像是一座大庄园,里面的建筑风格主要是欧洲风格,很复古的款式,低调中透着奢华,当然,这里的地价一样贵的令人咂舌,一平米居然达到了几千的地步,就跟抢钱似的,尽管这样,还有有大批大批的权贵趋之若鹜,想要住进这个住宅区,因为,这里是金钱的象征,权力的象征,更是地位的象征,可以说,住在这里的人,都是g市里响当当的人物。 穆家别墅跟这个住宅区属于一个档次。 禾瑾走在安静的石子路上,内心一阵忐忑,天地保佑,她爸她妈已经成功的进入了梦乡,哦当然,还有她的两个姐姐,最好也早已睡的天昏地暗。 转过一个拐角,就是禾家别墅了。 远远的看过去,彼时,屋里一边黑灯瞎火,连一星半点的亮光都看不见,显然,大家都睡过去了。 禾瑾松了一口气,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的感谢了一下各路神仙,大摇大摆的朝着别墅走过去。 正要开门,就听见声后传来一阵高跟鞋击打在地面上的清脆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手里的动作一顿,整个身子都僵了。 不是吧,这么倒霉,说好的大家相约而眠呢,怎么这还有个漏网之鱼啊。 还没待她回过头,肩膀上就多了一只手,紧接着,就是一道熟悉的声音,“禾瑾,是你丫么?”。 禾瑾皱着眉,缓缓的回过了头。 月光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挂着几道不太明显的泪痕,一双眼睛中的就跟核桃似的。 禾罄盯着禾瑾的脸错愕了几秒,“禾瑾,你这是.......被家暴了?”。 禾瑾有些困难的翻了一个白眼,“你才被家暴了呢”。 禾罄张了张嘴,视线又扫到了一旁的行李箱,“看你这阵势,是被老公赶出家门了?”。 禾瑾愣了几秒。 禾罄当即一把用力的拍在了禾瑾的肩上,“艾玛,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得立刻告诉咱妈啊”,说话间,就拧开了大门上的锁。 禾瑾从神游中回了魂,一把拽住禾罄的衣襟,“禾罄你敢,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捅出去,我就立刻把你还未出嫁就私自夜里与男朋友鬼混,企图未婚先孕的事情告诉咱妈!”。 果不其然,禾罄顿住了身形。 然后笑嘻嘻的扭过了头,“瑾儿啊,咱们有事好商量”。 ...... 禾瑾鄙夷的看了自家二姐一眼,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句,这是她亲姐么? 两人站在门口对视了几秒,禾罄提议“我们还是洗洗睡吧”。 禾瑾飞快的脱口而出,“我同意”。 然后禾瑾亲昵的揽着禾罄的胳膊,禾罄拖着禾瑾的行李箱,两人惦着脚尖,贼头贼脑的向屋里跋涉而去。 画面很唯美,颇有一种狼狈为歼的意思。 这绝壁是亲姐妹﹏﹏﹏﹏﹏﹏﹏ 快,美妞们,收藏、留言、推荐吧,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的亲姐妹! 正文 第十章 你个妖孽 第二天早上。 禾爸禾妈以及禾姳接二连三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已经坐在餐桌旁开始吃饭的禾瑾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跟三人打了招呼,“爸,妈,大姐早上好”。 她的二姐,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起来的,因为,据她合理的推测,禾罄昨晚明显跟她的男朋友祝筠来了一场激烈的运动,现在,估计还没办法缓过来,重点是,今天是周末,她不用去上班,,所以,这个时候她是不会出现在餐桌上的。 三人看到坐在那里往自己嘴里不停的塞着食物的禾瑾,愣在了那里。 按理说,这时候,她应该躺在穆家的*上,彼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家的餐桌旁,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顿了顿,走下楼,挨个坐到了餐桌旁。 然后,禾爸就一脸正色的开了口,“小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禾瑾张嘴咬了一口面包,嘴上还沾着一圈白色的面包屑,然乎含糊不清的看向禾敬闵,“爸,我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她如实的说出了自己回家的时间点。 以她的道行,是无法在禾敬闵面前游刃有余的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实的真相一定会被毫不留情的揭穿。她倒是想说她大早上从被窝里爬起来,然后默默的潜回了娘家,可谁信啊,这就跟母猪会上树了一样令人匪夷所思。 作为一个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在过去的22年里,她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早起这种事根本就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禾敬闵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声音也严肃了几分,“为什么在晚上偷偷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禾瑾喝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唇角,压了压惊,故作镇定的吐出一句,“昨天刚好穆家的公司里出了点儿事,念琛昨天下午就动身去了南非处理事情,他不在家,我有些闷,恰好又想家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她知道,这种见鬼的话怕是不出一天就会被拆穿,她爸可不好骗,可是如今只有这个一个权宜之计了,能拖就尽量拖着,说不定,明天她家总裁就回来接她了呢。 总之,总比她说出事实当场被打断腿这种下场好多了。 禾敬闵听了这番说辞,脸色缓和了不少,抬眸看了禾瑾一眼,沉声吐出一句,“小瑾你也长大了,以后不要老往娘家跑,没事就陪陪你婆婆”。 “爸我知道了”禾瑾模样乖巧的点了点头。 “大早上的干嘛说孩子,瑾儿不就是想家了想回来看看么?”禾妈见状忍不住说了句, 禾敬闵看了看禾妈,没说话。 虽然禾敬闵是出了名的严肃,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可是好的很。 “瑾儿,别听你爸的,以后啥时候想家了都可以回来”顿了顿,又拉着禾瑾的手补充了句。 “妈,我知道了,快吃饭吧,饭菜都改凉了”禾瑾冲着禾妈笑了笑,催促道。 然后,一家人就开始默默的吃起饭来。 从头到尾,禾姳都没说一句话,埋头吃着碗里的饭菜。 只有在听到禾瑾说出念琛两个字儿时,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早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禾罄从楼上走了下来。 抻着胳膊伸了个懒腰,对几个人懒洋洋的说了声早。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禾瑾的旁边,冲着厨房的方向吼了句,“张妈,帮忙把我的早餐端过来吧”。 禾爸禾妈显然是吃好了,擦了擦嘴就起了身,径自上了楼。 禾姳也放下了筷子,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 她性子冷,一向与她们两姐妹不和,关于这点,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啊,禾姳跟她们之间没有半点热乎劲儿。 禾瑾扭头看了看禾罄,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站起身来准备立刻回自己的房间,因为,她觉得她这八卦的二姐一定会在没有人的时候把握好时机好好的将她的八卦打听一番的。 果不其然,在她刚站起身来的时候,后背就传来一道力度,她的衣服,被禾罄拽在了手里。 缓缓的扭过头,对上禾罄的脸,“姐,你还有事么?”。 禾罄冲着她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简短的吐出一句,“坐”。 禾瑾看着她的眼神,已然嗅出了空气里八卦的味道,当即皱起了一张脸,抬手捂住肚子,可怜巴巴的说道,“姐,我肚子疼,我要去上厕所”。 禾罄泰然自若的咬了一口煎蛋,缓缓的吐出一句,“你可以选择尿遁,但你要知道,你逃不出老衲的五指山的”。 禾瑾盯着禾罄的脸看了几秒,愤愤的吐出一句,“你个妖孽”,然后愤愤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禾罄吃完最后一口煎蛋,擦了擦嘴,端起手边的温开水,扭头看向禾瑾,“来,跟知心姐姐说说,你的婚姻到底遭遇了什么突然的变数”。 ...... 正文 第十一章 多么痛的的领悟 听到那句知心姐姐,禾瑾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禾罄靠近她的脸,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眨了眨眼睛,“小禾禾,下手够快的啊,这算是未婚先孕吧,说说,几周了?”。 禾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以为我是你么?未婚先孕这个词儿留着自己用吧”。 禾罄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我们有做避孕措施”。 禾瑾若有所思的在禾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下,然后痛心疾首的抚住了自己的胸口,“哎,我怎么有个纸么*的姐姐呀,真是家门不幸”。 禾罄一听这话,一巴掌就拍在了禾瑾的脑门上,“禾瑾你皮又痒痒了吧”。 禾瑾嘟着嘴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瞪了禾罄好几眼。 下一秒,却突然换上了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凑到了禾罄身旁,“哎,姐,说实话,你和祝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结什么结,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咱爸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提都不敢跟他提这事,再等等看吧”禾罄喝了一大口温开水,视线看向远处,有些无奈的吐出一句话。 正当禾瑾准备继续发问,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使劲把禾罄往沟里带时,禾罄突然反应了过来,把手里的被子往桌上一撂,“小禾禾不错啊,敢跟你姐玩儿这招”。 “快,立刻给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跟你家穆总裁到底是怎么回事?”。 禾瑾拍了一把桌子,靠在了椅子里,抬手覆在了面上,“哎,一言难尽啊”。 “难尽也得给我尽!”。 禾瑾捂着脸从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吧”。 “我简短的概括一下”。 “麻溜的说!”禾罄面色激动的看着禾瑾。 “因为我太磨人,他把我赶出了穆家的家门”禾瑾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悲惨的经历。 她是死都不会说她之所以不讨老公的欢心完全是因为她老公看不上她的xiong,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你的意思是......他不行?”禾罄眨了眨眼睛,面上露出了一抹恶寒的表情。 禾瑾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她的姐姐的理解力真棒,不过,她的这句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她何不就这么告诉她呢? 轻笑了两声,垂眸绞着自己的手指点了点头,“他......他确实是......”。 “哎,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特别差,可能,真的是因为我太磨人了吧”。 禾罄拍了拍禾瑾的肩膀,一副节哀吧的表情,然后默默的安慰了句,“你姐我懂,哎,真没想到,传闻中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穆念琛居然......哎”。 禾瑾把头低的更低了几分,在心里默默的跟穆念琛道了道歉,老公,你能原谅我吧,这种时候,我只能果断出卖你了。 随后,又听见禾罄语重心长的声音传来过来,当真有点知心姐姐的意思了。 “小禾禾呀,你也别太难受了,毕竟,这日子还得过,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了个这么玩意儿,就只能凑合着过了......”。 彼时,坐在办公室里加班的穆念琛忽地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正文 第十二章 看来她的死期到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藏青色的天空像是翻滚着的海水,透着一股子诡异,劈头盖脸的覆在了整个城市的上空,清冷的月光从穿破暗幕,洒下来斑驳的光。 禾瑾抱着被子窝在*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头顶鹅黄色的灯花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娇小可爱。 彼时的她正抱着自己米色的平板电脑在玩儿节奏大师,显然已经到了快要成疯成魔,情难自抑的地步,她的身子随着手上的动作时不时的大幅度的晃动着,身下的被子被拧的皱巴巴的,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表情壮烈凝重的像是在跟人贩子作殊死搏斗一样。 正玩儿的带劲儿呢,就听到一阵敲门声顺着门板的方向传来过来,“小姐”。 “谁啊,进”头也不抬的专注的盯着屏幕喊了一声。 门后,张妈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 “小姐,老爷让你现在去他的书房走一趟”张妈满脸慈祥的看着禾瑾轻柔的说了句。 听到这话,禾瑾一晃神,错过了好几个音符,显然,这盘没什么胜算了。 有些懊恼的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把平板电脑放在了身侧,掀开被子,从*上走下来,一边俯身穿拖鞋,一边向张妈问道,“我爸有说是什么事么?”。 张妈没有停顿,直接应了句没有。 禾瑾估疑的偏着头,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找她呢,不会是今天早上她说的瞎话被捅破了吧。 想到这儿,抬手一掌击在了天灵盖上,看来,阎王要她三更死,她便活不到五更,看来,她的死期到了。 耷拉着一张脸走出了屋里,径直来到了拐角处的书房。 推门而入,就一面扑来一股凝重的气息,气氛显然不怎么友好,看来,她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眉眼低垂,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站在书桌前,“爸”。 禾敬闵从书桌上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禾瑾,“穆念琛今天在公司,而且,昨天也没去南非”。 ...... 禾瑾觉得像这种时候,她还是闭嘴的好,指不定哪一句说的不动听,勾起了她爸的火气,那她下半辈子怕是就得在*上度过了。 “所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今天早上的话”禾敬闵的脸色很不好看。 彼时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合格的父亲,她的女儿居然在他面前撒谎。 禾瑾喏了喏嘴,面色忐忑,“爸......我......”。 现在,她真的是想不出什合理的借口来填自己砸的坑了,可是,难道要实话实说么,那她的腿一定会被打断的。 她爸最好面子了,想来容不得被别人说禾家一句不好,现在倒好,她居然结婚一周就被赶出了婆家,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内心一阵心焦,肿么破,肿么破,她不要死啊。 “嗯?”禾敬闵定定的看着禾瑾,眼神里带着探寻和不悅。 就在这一刻,禾瑾忽地想到了一个圆谎的法子。 敛了敛眸,面色带着一丝难过看向禾敬闵,“爸,其实,这几天,是我和念琛闹了点小矛盾”。 和敬闵正要开口说话,一道手机的震动声突然打破了屋内有些沉重的气氛。 震源是禾瑾的口袋,彼时,她的手机正孜孜不倦的震动着,把她腰间的一小截瘦肉都给震麻了。 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垂眸扫了一眼。 登时,面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转了转眸子,看向禾敬闵,“爸,我接个电话”。 正文 第十三章 生不出儿子来 转过身接通电话。 “明天中午gaursi,十二点,不出现后果自负”电话那端,一道清冽的男声传了过来,带着不容置谑的霸气。 禾瑾正要起唇应下,电话那端,就早已变成了忙音。 撇了撇嘴,她家大总裁还真是有高高在上的总裁范儿啊,只是,这时候他应该是这种态度么,他不是应该语气诚恳而*溺的对她说,“老婆啊,之前是我错了,明天我就去禾家接你回来”这种话么,这不符合故事发展的套路啊,大总裁一点都没有改过自新的意思。 算了,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况且,她不就是看上了她家总裁的霸气外漏么,现在又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嗯,看在他这么及时的救她于危难之中,她就勉强原谅她好了。 自己傻笑了几下,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中。 面带笑意的看向禾敬闵,“爸,念琛刚刚给我打电话了,明天我就回穆家去”。 禾敬闵愣了愣,面色缓和了不少,“那就好”。 顿了顿,叹了口气,从鼻梁上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处,面上带着一股明显的倦意,连声音里都透着那么一股子沙哑,“瑾儿啊,你要知道,嫁了人,就是大姑娘了,不能使小性子,要和念琛好好相处,知道么?”。 禾瑾有些愧疚的看了看两鬓已经开始花白的禾敬闵,乖巧的点了点头,“爸,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没事了,早点休息吧”。 “嗯,爸,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话毕,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穆家别墅。 穆念琛禾穆老太太两人坐在餐桌旁,才刚开始吃晚饭。 穆念琛一般下班比较晚,穆老太太不习惯自己先吃,总觉得一个人吃饭太过冷清,总是等穆念琛回来一起吃。 喝了一小口粥,穆老太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眸看向穆念琛,“琛儿,小瑾去哪儿了,今天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一天都没人影儿”。 穆念琛吃了一口清淡的小菜,淡淡的说出一句,“她回穆家去了”。 还没待穆老太太开口问原因,就补充了一句,“是我赶回去的”。 “怎么回事儿?”穆老太太皱了皱眉。 将碗里的粥喝尽,抬眸认真的看向穆老太太。 “她屁股不够大,生不出儿子来,不适合做穆家的少奶奶”。 “就算生的出来......奶水也不够”。 穆老太太愣在了那里,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当初结婚时,好不容易穆念琛答应下这门婚事,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在意这些呢。 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将人赶回去,是不是太过潦草了。 正当她思量的空档,穆念琛拿起一旁的绵帛擦了擦嘴,“所以,明天我准备通知她离婚”。 ...... 作者:小禾禾,你要被离婚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玩儿游戏 禾瑾:谁说的,这是谁说的,有本事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穆念琛:我说的,怎么着 禾瑾:我不想离婚【立刻抱住穆念琛的大腿,做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状】。 穆念琛:你是飞机场你造么 禾瑾:飞机场不想离婚 穆念琛:...... 正文 第十四章 离婚协议书 中午十二点,推开gaursi的玻璃门,禾瑾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 直接走到前台处,“小姐,请问穆念琛穆先生在哪个房间?”。 “穆总啊,您随我来吧”。 直接将禾瑾领到了一个包厢。 穆念琛还没来,禾瑾脱掉嫩绿色的长款外套在沙发上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迟到。 房间在第八楼层,桌子在靠窗的位置,禾瑾所做的位置,可以将整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川流不息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大片大片的白云,湛蓝的天空,以及远处缩小的精致建筑物。 眼里带着细碎的亮光看着外面的风景,脑海里浮现出穆念琛棱角分明的脸,唇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不过一天没见穆念琛,她就发现,自己很想他,昨天夜里本来想给他打了电话提前促进一下感情的,可是,折腾了半天,还是没下得去手,她怕把穆念琛吵醒。 重点是,他们今天就要见面了,她大晚上的就迫不及待的表达出自己想他想到无法自拔的感情,似乎显得她太没出息了一点。 这件事明明就错在他,他不愿意履行夫妻义务,并且在她主动想要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大发雷霆,把她扔出了门外,这是多么令人发指的行为,这是渣男的做法啊,她怎么能很随便的原谅他,她要让他知道,体贴贤惠的小妻子偶尔也是会有脾气的,今天,她就要傲娇的等他求着自己原谅他。 门板后忽地传来吱呀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然后,西装笔挺,身形挺拔的穆念琛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目光清冷,神色倨傲,好像天生就是这样一幅高冷的模样,轻易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禾瑾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的男人,生生的忍住了想要扑倒他身上乱啃一通的冲动,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仰着下巴用余光打量着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穆念琛步伐稳重不急不缓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随意的交叠,一只胳膊自然的搭在了沙发靠背上,领口处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敞了开来,露出里面精壮的肌肉,神色睥睨的看向禾瑾。 盯着她看了几秒,没说话,打了一记响指,“点餐”。 旁边的服务生恭敬的站在穆念琛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完美的侧脸,面带微笑,等待着穆念琛点餐。 禾瑾带着恶意瞪了女服务生几眼,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 不过服务生根本对她的恶意根本就不予理会。 “一份意大利鹅肝,一份蔬菜沙拉,再来一份杏仁燕窝”低沉好听的声音穿透空气钻进了两人的耳朵。 “好的”女服务生浅浅一笑,应下。 待女服务生离开房间。 禾瑾收回了自己可以和无数部小说里恶毒的婆婆和无数童话故事里恶毒的后妈相媲美的刀子一般犀利的目光,看向穆念琛,“好了,说正事吧”。 正襟危坐好,面带倨傲的看向穆念琛,她已经做好了被大总裁霸气的拉进怀里*一番然后再被灌一大通甜言蜜语的准备。 穆念琛抿了抿唇角,坐正身子,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面色淡漠的看向禾瑾,“希望禾小姐待会儿可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 禾瑾眨了眨眼睛,收敛好情绪?怎么个意思,是在告诉她一会儿不要扑到他身上感动的泪流满面么?怎么可能,她今天走的是高大上的路线。 轻咳了两声,挺了挺脊背,“放心,不会的”。 “但愿如此”穆念琛目光如水,别有意味的掠过禾瑾的面容。 服务生推门而入,端进了食物。 这个酒店一直都以它严谨的服务态度儿著称,他们的宗旨就是,让顾客在屁股还没坐热乎的时候就可以吃到热乎的饭菜。 穆念琛抬了抬下巴,示意服务生将食物全部放在禾瑾面前。 服务生照做好后,走了出去。 穆念琛吐出一个简短的字儿,“吃”。 禾瑾瞪了瞪眼睛,“这些全给我吃?”。 “难道你眼瞎么,显然是”。 ...... 禾瑾扯了扯嘴角,“你不饿么?”。 “我吃过了”穆念琛淡淡的吐出一句。尽管大总裁看起来再怎样不是人间烟火,也是需要吃饭的,光合作用显然是不管用的。 禾瑾一张脸立刻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亏她还挂念着,怕他是不是饿着,可人早就吃过了, 哎,果然,她妈说的没错,嘴唇薄的男人都是薄情的,看他爸的嘴唇,多厚实啊。 垂眸开始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穆念琛也没闲着,从身后的黑色公文包里抽出一塌纸,款款的推到了禾瑾面前。 禾瑾吃了一小块儿鹅肝,抬眸看向穆念琛,口齿不清的问道,“这是什么?”。 “离婚协议书”。 ...... 正文 第十五章 禾小姐,你太高看自己了 这话就如同一桶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了禾瑾的身上,这一刻,她从头到脚,从内到外,被淋了个透。 动了动嘴,有些错愕的将嘴里已然没了味道的鹅肝咽下去,挠了挠自己的眉梢,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面色上带着一抹不知所措看向穆念琛,“你说什么?”。 先前内心世界里的熊熊大火,这一刻变成了微弱的小火苗,在她的心脏里小心翼翼的摇曳着,眉眼里带着一股酸涩看着穆念琛淡粉色的薄唇,说实话,她害怕了。 很害怕,他薄唇微启时,会说出她不想听到的话。 然而,穆念琛不会读心术,没听到她内心的呼唤,他食指微动,挑了挑眉,“我说,这是离婚协议书”。 禾瑾握着钢叉的手颤了颤,顿了顿,缓缓的放下钢叉,因为手抖,钢叉险些掉下桌子。 她及时的把钢叉从桌沿处挽救回来,咧着嘴有些傻傻的冲穆念琛干笑了两声。 穆念琛没说话,深邃的眉眼不带一丝情绪的睥睨着她。 禾瑾抻着纤细的脖子,从桌子上探过胳膊去拿过几页纸。 粗糙的扫了几眼,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黑色苍劲有力的字体赫然的印在那里,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穆念琛。 她的眼睛有些缓慢的眨了眨,开始变得酸涩。 将一纸协议放回桌上,捏了捏手指,有些局促不安的看向穆念琛,“为什么要离婚?”。 相对比起她的局促,穆念琛看起来坦然至极,动了动身子,悠然自得的靠在了沙发后背上,眯了眯眼睛,薄唇轻启,“很简单,我不想跟你过”语气淡薄的就像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禾瑾的眼睛开始泛红,“我不好么?”。 “岂止是不好,禾小姐,你太高看自己了”。 穆念琛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不喜欢的人,连一句柔和的话都不愿多说。 他跟所有的男人一样,不喜欢束缚,如果不是跟自己爱的人结婚,于他而言,婚姻就是一座坟墓。 可以这么说,如果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让他愿意跟她一起过或是一起死的女人,他很有可能会选择一个人孤独终老。 禾瑾仰了仰头,努力的把眼眶里流动的滚烫液体逼回眼眶,今天她特意画了淡妆,不想花掉,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半晌,视线重新回到穆念琛如同镌刻出来的脸上,鼓了鼓勇气,定定的望进他清冽的眼眸,“我不会签字的,我不会离婚”。 穆念琛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掀了掀唇,“这个怕是由不得你了”。 禾瑾吸了吸鼻子,皱着眉看向穆念琛,语气坚定,“穆念琛,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屈服的”。 她喜欢了他整整八年,才好不容易挤进了他的生活,他还未爱上她,她怎么甘心轻易退出他的世界,这些年来,她从未这么坚定的喜欢过一个人,就这么轻易的放手,她不愿意。 穆念琛忽地轻笑了一声,好像她的话,是那么的可笑,确实,在他的眼里,这些话,显得她太过不自量力。 顿了顿,收住笑意,敛眉看着禾瑾,“你大可不必不离婚,但你必须接受,我把别的女人带回家,还有,你可能会看到,盛和集团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风轻云淡的语气,却是句句带刺,威胁的意味显然易见。 禾瑾的身子僵了僵,面色有些愠怒,“穆念琛,你凭什么动我爸的公司?”。 “如果你乖乖的答应离婚,这些,自然不会发生”穆念琛似笑非笑的盯着禾瑾,眉宇间带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王者之气。 能在如战场一般时刻波涛暗涌着的商场中游刃有余的纵横,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对付一个女人,自然是不成问题。 既然今天他来了,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带着单身的名号回去。 “穆念琛,你......”禾瑾用力的握着拳,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盛和集团是她爸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毁在她的手里,她没办法这么自私的因为自己的感情让盛和集团走向灭亡。 况且,她一样没有办法看着别的女人霸占的她的*,她的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人夜夜笙歌,她的心没那么大。 同样,她不愿与他走到这样剑拔弩张,鱼死网破的地步。 所以,他想离婚,她答应就是了。 “如果禾小姐需要时间考虑的话......”见禾瑾许久都没说话,穆念琛显然没了耐心。 “不用......我签”禾瑾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穆念琛的话。 “很好”穆念琛脸上掠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 他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轻快,不过,看她一副冷静的有些过分的样子,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感觉。 递过笔来。 禾瑾从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接过笔,手腕不可抑止的抖了抖。 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半晌,终是在女方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更,补昨天的更,祝亲们阅读愉快,群么一个﹏﹏﹏﹏﹏﹏ 正文 第十六章 她从未想过和他离婚 签好后,将一纸协议推回了穆念琛面前。 深吸一口气,“穆先生,现在,你可以放过盛和集团了吧”。 “自然”穆念琛看着她发红的眼睛,心口蓦地颤了一下。 顿了顿,像是在做什么补偿一样,淡淡的开了口,“禾小姐,关于财产的分割,水云山的那栋别墅归你,还有那辆黑色的宾利婚车,再加上那辆玛莎拉蒂,以及存款两千万,还有盛和与穆氏集团下半季度的续约合作,禾小姐还满意么?”。 禾瑾唇角溢出苦涩的笑,她的前夫还真是大方,呵呵,结婚不过一周,分割这么多财产给她,这场婚姻,看起来她赚了。 不过,这些东西,她从来不缺。 垂眸看了看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食物,鼻子一阵酸涩。 快速的擦了一把眼泪,再抬眸时,带起一抹笑,“很满意,谢谢......穆先生”,顿了顿,那句生疏的穆先生才吐出口。 心底却蓦地一疼,像是插入了一把尖锐的刀,只要轻轻的呼吸,都会疼的让她不知所措。 “不客气,既然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说话间,穆念琛已经站起身来。 拽了一把衣领,顺手拿起身后的公文包,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禾瑾眨了眨眼睛,眼泪终是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进手里,绽开了花,许久,声音沙哑的吐出一句,“再见......老公”。 那天穆念琛走后,她杵在那边,把头埋在膝盖里坐了很久都没缓过神来。 直到饭菜的热气散去,直到杯里的温开水变得冰凉,直到,夜幕缓缓的降落下来,覆盖在城市的上空。 视线里,黑暗一寸一寸的天边的湛蓝吞噬的一滴不剩,远处的灯火开始模糊的连成一片。 她忘记自己坐在那里坐了有多久,反正是很久,久到她都记不清了。 最后,天气微凉时,才披上外套,走出了酒店。 外面很热闹,这个时候,不过才是g市夜生活的开始。 大把大把穿着清凉的女生挽着手臂画着浓妆从她面前经过,她们面带笑意,她们挺着骄傲的胸脯招摇的从她面前张狂而过。 她斜眼瞥过她们,视线在某处停留,忍不住嗤笑一声,呵,穆念琛就喜欢这样的对么,他就因为这么一个可笑的原因在结婚一周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把她踹出了穆家的大门。 黑色的夜里,有风掠过面容,顺着衣服的缝隙窜进皮肤,凉飕飕的,她重新拽了拽大衣,把栗色的柔软的发丝一并裹进大衣,再重新系好纽扣,把领口往上拉一拉,小巧尖削的下巴隐没在里面。 缓缓的收回视线,看着远处嘹亮的灯火,睫毛开始便的湿漉漉的。 沿着路四处走着,不知该到哪儿去? 回家么,可是她现在还有家么?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预料中的惊喜变成了惊吓,原本设想的大总裁将他娇俏美丽的小妻子领回家的戏码没有出现,反倒是扔来一纸离婚协议,逼她离婚。 不过,或许,这样也好,至少她不用在怀上孩子的时候被小三逼上门,不用带球跑路,不用雨夜产子。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疼呢,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说到底,是她从未想过跟他离婚,有生之年,都不曾想过...... 正文 第十七章 心已经碎成了渣渣 之后的第二天,禾瑾莫名的发了高烧,生不如死的躺在*上。 两天后,经过禾爸禾妈爱的呵护,说白了就是请医生来家里在禾瑾的屁股上扎了两针后,禾瑾的烧退了,可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上。 她觉得自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心已经碎成了渣渣,大总裁把她的心给伤了,她得半死不活很长时间才能慢慢自愈。 第三天的时候,离婚的小红本被送到了禾家别墅。 理所应当的,禾瑾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厉的审问。 本来,她是想借装病躲过这一劫的,可是想了想自己的屁股还要再挨针,她打掉了这个念头。 彼时禾家的夜晚,似乎有些安静的过分。 一家人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禾瑾坐在最中间,像是被包围了似的,禾爸,禾妈,禾罄,还有对她一直不怎么关心的禾姳,都面色严肃的坐在她的面前,就跟三堂会审似的。 禾瑾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袋都快耷拉到胸上了,很符合被抛弃的小妻子的形象。 禾敬闵第三次脸色铁青的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禾瑾把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等待接受惩罚。 听到禾敬闵的话,绞尽脑汁的想要找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她的脑子现在就跟装了一脑子的面粉和水的混合物似的,昏昏沉沉,一片混沌,根本什么都想不出来。 动了动嘴,却还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半晌,无神的眼眸转了转,站起身来,拽了拽禾罄的衣领,把她拽到了一边。 “姐, 我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沉重的我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我决定先跟你贯彻一下我的基本思想,然后你帮我做好交接工作”可怜兮兮,面色憔悴的看了看禾罄。 禾罄拍了拍她的手臂,眼神里带着心疼,“你说吧”。 “姐,是这样的,我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吧啦吧啦面色凄然,泫然欲泣的说了一大通。 在她仔细讲解的过程中,禾罄的脸色生动的变换着,看的坐在一旁的人一愣一愣的。 最后,一番讲解完毕,禾罄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禾瑾苍白的脸,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这不是你的错,你放心,我会跟爸妈好好说的,他们也一定会理解你的”。 “谢谢姐”禾瑾的眼里泛起一层水光,戏做的非常足。 “没事,你先上去好好休息吧,我一定将你的思想传达给他们”。 禾瑾点了点头,裹了裹衣服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禾罄转过身,对上几人疑惑不解的面容。 叹了口气,坐回了座位上,“事情是这样的......”。 话毕,几人既然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禾姳,一向清冷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裂缝。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他们所能预料到的。 禾妈一脸痛心疾首的抚了抚胸口,“这件事我支持瑾儿,作为一个母亲,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这婚,必须离,离得好!”。 禾爸也又有的叹了口气,离就离吧。 只有禾姳,面色由一开始的诧异,变成疑惑,最后变成了欣喜,抬眸看着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为rykf8美妞的打赏加更,谢谢泥的支持,我爱泥,么么哒﹏﹏﹏﹏﹏﹏﹏ 我不是骗子哈,我拿我的节操保证!收藏打赏推荐留言多的话,一定会加更的!所以,机智的小伙伴们,让我看见泥萌的存在,表潜水﹏﹏﹏﹏﹏﹏﹏﹏ 正文 第十八章 我不会复婚的 穆家别墅。 穆宁风面色冰冷的像是快要结冰一般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扔着当天的日报,上面明晃晃的印着穆念琛和禾瑾大婚的照片,旁边图文并茂的配着精彩的解说,结婚一周,慕家大少*被踹,穆禾两家的豪门联姻究竟有何后幕?传闻慕家大少*不羁,此番离婚,难道是喜新厌旧,难道穆家大少即将再娶新妻?...... 是头条,占据了整个版面,解说词说的天花乱追,让人无比钦佩那些娱记的脑回路。 穆老太太垂眸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双手不安的绞着。 “叶黛,你就是这么教育念琛的?”穆宁风用手在茶几上拍了一把,面色狰狞,火气冲天。 穆老太太的手绞的更紧了,抿了抿唇,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你就任由他这么胡闹?”见穆老太太不说话,又怒喝了一声。 彼时,穆念琛正好推门而入,这句话,分毫不差的落尽了他的耳朵。 连鞋都没换,当即就冷着一张脸径直走到穆宁风面前,睥睨的望着所在沙发上面色狰狞的男人,语气里带着戾气,“我还轮不到你管,我妈,更轮不到你管!”。 他有什么资格管他,又有什么资格对着他妈大吼大叫,是他,当初狠心的把他们赶出了穆家,现在,嫌他损了穆家的颜面?他有什么资格! “你个混账逆子,你想气死我么!”穆宁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拿起放在旁边的拐杖泄愤似的用力的敲击了几下地面。 穆念琛冷哼了一声,绕过穆宁风径直向楼梯走去。 “你给我站住”木宁风见状用拐杖又一次的磕了磕地面。 穆念琛身形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深邃的眸子里覆着一层霜,“你还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可以离开我家了”。 “你为什么跟小禾离婚?”穆宁风压下心底的怒气,忽略穆念琛话里的冷嘲热讽。今天,他来这儿是办正事的,不是来跟他吵的。 “跟你有关么?”穆念琛微微侧目,语气淡漠至极。 “我是你爸,我关心一下我儿子的婚事有什么不对?”。 “你不是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穆念琛扯了扯嘴角,嗤笑出声。 他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当初那个女人怀胎十月找上门来,他二话不说把他和他妈赶出穆家大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是他的儿子,呵呵,从那一刻起,在他的心里,就没有这个爸爸了。 穆宁风的眉忽地拧在了一起,扶着拐杖的身子猛地一颤,抬手抚住了胸口处,连脸色都变了。 穆老太太看见这一幕急忙站起身来,脸色担忧的抬手在穆宁风的背上抚了抚。 不远处,穆念琛的脸上在那一刻闪过一丝惊慌。 许久,穆宁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抬手示意穆老太太他没事。 穆念琛松了一口气,嘴里却依旧不松口,漠然的说出一句,“我已经离婚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复婚的”,然后利落的转身上楼。 穆宁风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探了一口气,鹅黄色的灯光下,一张脸上满是沧桑...... 正文 第十九章 前夫的婚礼 三年后。 穆念琛的结婚现场。 光洁的大理石上铺满了红色听鹅绒地毯,从门口一直蔓延到礼堂中央的高台之上,地毯的两旁是装饰华美的花柱,修满了各色的捧花,以粉色蓝色和紫色为主调,与整个现场浪漫的主题昭相辉映,加上同样靓丽唯美的灯光,衬得整个礼堂极具浪漫的艺术气息。 天花板上铺设着大片大片的星光,美到让人窒息,晶莹剔透,造型精致的奢华的水晶吊灯散发着透亮的光芒,偌大的礼堂里摆满了酒宴,皆由全国知名五星级大厨特制,每一道菜品都人人忍不住垂涎三尺,以及各种精致的糕点,各种名贵的红酒,香槟。 衣着华丽的人群熙熙攘攘,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整个现场尽显低调奢华之风。 门板后,禾瑾穿着一条蓝色露肩长款礼服携丰华集团董事长沈桡款款而入,霎那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深色蔚蓝及地长款礼服,质地柔软如上好的绸缎一般,服帖的包裹在她奥凸有致的身体上,勾画出她完美的曲线,后背做镂空处理,镶以黑色丝带,恰到好处的露出了性感的蝴蝶骨了,腰部收紧,显出玲珑有致的臀部迷人曲线,下面鱼尾造型收尾,尽显雍容华贵,大气典雅。白希的肩头在灯光下看起来透亮诱人,栗色的卷发盘成好看高贵的发髻,发丝间,斜插着一款精致透亮的珍珠挂饰,衬得一张脸更加白希透亮,特意画了精致的妆容,一张脸明艳魅惑,唇角噙一抹浅笑,风情万种,妖冶如一支神秘高傲的蓝色妖姬。 她的出现,像是一道耀眼的光,轻易的就晃了所有人的眼,就连头顶的星光,这一刻,都比不过她的明艳。 女人们向她投来羡慕嫉妒或是恨的目光,而男人,眼里无不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占有的*,这一刻的她,足以让在场所有的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纤细的手臂一手拿着包,一手挽着沈饶的胳膊,微微仰着下巴,面带微笑,踩着镶着裸钻的同款水晶鞋缓缓来到礼堂中央,融入了人群。 今天受邀来此的都是圈内的权势贵胄,禾家作为穆家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禾瑾怎能不来凑一把热闹,前夫的婚礼,她又怎么能不过来搀和一脚,呵呵。 视线穿越人群,快速的在人群里搜寻起穆念琛的身影来。 而在大厅里举着酒杯一直与人交谈的穆念琛,从她进入门口的那一刻,目光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像是定格了一般。 眯着眼睛,唇角带着一股深谙莫测的笑意,视线随着禾瑾的身影来回晃动,准确的说,是带着一丝玩味的停在了她高蜓的胸脯上。 半晌,抿了一口酒,礼貌而有疏离对着身侧的人浅笑着开了口,“王老板,我那边看到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你随意”。 尔后,没有任何停顿的,绕过人群,不缓不慢的向着禾瑾所在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二十章 可以把你女朋友接我几分钟么? 唇角微勾在禾瑾面前站定,目光随意的瞥过禾瑾挽在沈桡胳膊上的纤纤细手,她的指肚小巧圆润,因微微用力白希中透着淡淡的粉,很好看。 半晌收回视线,唇角微挑,举了举酒杯,偏头看向禾瑾,“好久不见”。 禾瑾示意性的举了举酒杯,一抹荡漾的笑意在唇瓣上蔓延开来,语气里带着揶揄和淡淡的生疏“穆先生,别来无恙”。 站在禾瑾身侧的沈桡不动声色在两人之间来回打探着,面上带着翩翩如玉的笑意,未达眼底。 片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穆总,幸会”。 穆念琛收回一直停留在禾瑾脸上的视线,抿了抿唇,垂眸伸出了手,“幸会”。 两人握了不过几秒,很快松开。 禾瑾挽在沈桡胳膊上的手紧了紧,唇角带起一抹魅惑的笑,不急不缓的轻轻出声,看似随意,却是故意,“哦,介绍一下,沈桡,我男朋友”,抬手对着穆念琛指了指沈桡,在说到男朋友三个字儿时,语气明显加重。 穆念琛眸光深邃的盯着禾瑾的脸,似笑非笑,情绪看不分明,却没说话。 顿了顿,禾瑾对着沈桡指了指穆念琛,面上泛起了难,“这是......”。 穆念琛挑了挑眉,毫不避讳的自然而流畅的替她做了回答,“前夫”。 听到这个回答,禾瑾有一刻的怔忪。 却很快的回过神来,唇角勾起明艳的笑容,“对,前夫”。 沈桡绅士的点了点头,依旧带着一抹温润的笑。 与穆念琛的成熟内敛,冷静自持不同,他温文儒雅,淡然轻舒,唇角永远挂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像是春风拂面一般温润,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彼时,礼堂中央的高台之上,传来主持人高亢的声音,“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宾客入座”。 禾瑾看了看被灯光环绕的高台,眼眸不经意的闪过一道细碎的亮光,转瞬即逝。 片刻,收回视线,嫣红的唇瓣微启,“穆先生,快去准备吧,希望这次的婚礼......不会搞砸才是”。 穆念琛凝眉看着禾瑾精致的五官,眸子幽深的像是被墨浸染过一般,漆黑晦暗,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海水,只一眼,就可以让人陷进去。 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透明的酒杯里,红色的液体随波流转,头顶的星光倒映在杯壁,反射出华丽的流光溢彩,一星半点的光亮,溅入了穆念琛的深邃的眸底深处,致命的好看。 就这样静静的盯着禾瑾,许久,直至看的禾瑾心底发慌,才别过视线,抬了抬倨傲的下巴,看向沈桡,“沈先生,可以把你的女朋友借给我几分钟么?”。 ...... ************** 禾瑾:怎么办,怎么办?他要对我做什么,好紧张啊...... 作者:够了,你不就再等这一刻这一天么。 禾瑾:请不要说实话,说话这么直白会没有朋友的...... 作者:你放屁,我朋友很多的 禾瑾:老公,他欺负我,快过来打死他 穆念琛:是前夫 禾瑾:我打死你......前夫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会儿,这里应该会很精彩吧...... 沈桡盯着穆念琛的眼睛看了几秒,垂眸看向禾瑾。 很显然,是在询问禾瑾的意思。 说实话,作为她的男朋友,按理说,对别的男人提出的这种屋里的要求,因该是语气强硬的拒绝,抑或,是直接给那个男人两拳,以一种强势的行为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我的,你别打她注意。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不是禾瑾的男朋友。 他仅仅是她的上司而已,他们之间,说白了,就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而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之前禾瑾来找他,希望他可以帮她演一场戏,至于为什么他会帮她演这出戏,他自有原因。 穆念琛没有等到沈桡的回答,亦没有看到禾瑾的点头。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静。 不过,穆念琛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他们给出他回答。 他向来是强势的人,做事习惯决绝果断。 将酒杯里的就饮尽,顺势放在了刚刚走过来的侍应生举着的盘子里。 眸底闪过一道亮光,径直绕过沈桡走到禾瑾身边,二话不说的拉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 禾瑾的手从沈桡柔顺的西服面料上滑下,不经意的落在了他的手心。 肌肤相触,沈桡握住禾瑾有些微凉的手,没松开,她手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一刻的晃神。 禾瑾因为沈桡的力量身子顿了顿。 穆念琛感到身后的阻力,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桡,晦暗不明的灯光里,微微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眼眸里,眸光流转,带着一股威胁,带着一股震慑。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不说话,光是盯着一个人看,都足以让一个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穆念琛无疑就拥有这种能力。 沈桡视线直直的与穆念琛碰撞,几秒后,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握着禾瑾的手。 原因不是因为,他惧怕穆念琛这个人,而是,禾瑾冲着他眨了眨晶亮的眸子,示意他放开自己。 她的目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倏的放开了手。 说实话,他只是外表看起来无害好欺负,对谁都能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内里,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到现在的位子,没有几分手段是不可能的,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吃人骨头都不吐渣子的地儿,凭着侥幸,他活不到现在。 他并不惧怕穆念琛,如果有机会,他倒是愿意和他切磋一番。 穆念琛回过头,牵着禾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消失在门板后,而身后,婚礼大厅开始变得渐渐寂静,人群开始规整的散到红毯两旁的座位上,主持人带着喜悦的嗓音又一次的想起在大厅里,婚礼即将开始。 沈桡盯着门板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一向带着笑的唇角此刻只有一丝淡漠,视线若有所思的扫过自己的手,上面还残存着禾瑾之间薄凉的温度,心头蓦地跃上一股怅然若失。 顿了顿,还是,收回了视线,找了个位子坐下。 抿了抿唇,面上的失落已然不见,饶有兴趣的越过流光溢彩的灯光直直射向高台之上。 一会儿,这里应该会很精彩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他没碰过女人 穆念琛牵着禾瑾大步的走到走廊里,径直走进了男洗手间,顺手拧上了门把。 禾瑾一路跟在他身后小跑着,这会儿,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一张脸上泛起了潮红,叉着腰抬眸看向门板上的男性标志,瞪大了眼睛。 丫的,怎么是男洗手间啊,这洗手间里不会有男人吧。 探着身子朝里面打探着,侧着耳朵,看有没有人上厕所。 穆念琛揽回了她的身子,目光与她直视,“放心,没有人”。 一句话说的自然坦荡。 禾瑾眨巴了眨巴眼睛,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时候有人吧,丢脸的是她,没有人吧,危险的还是她,反正他没什么损失。 失神的瞬间,穆念琛的身子朝着她逼近过来,她怔怔的看着他棱角分明,轮廓深邃的俊脸,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直至没有退路,背部抵在了门板上。 穆念琛抬起胳膊撑在她的身子两侧,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她能感到他灼热的气息自头顶处倾泄下来,扫过她的脸颊,然后她的脸就没出息的红了,一阵阵的发烫,她觉得,这时候如果在她脸上搁俩鸡蛋,一准马上就嗞嗞的熟了,不过,幸好,今天她画了妆,挡住了脸上的潮红,才显得没那么丢脸。 穆念琛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半晌,俊脸缓缓的凑了过去。 禾瑾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此刻,她很紧张,内心一片兵荒马乱。 脑海里,一个带着光圈的白色天使小人大声的嘶吼着“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再过来我就叫了......”,甚至,她还想到了穆念琛对着她说,“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而脑海里另一只带着翅膀的黑色恶魔小人却是对着她喊,“你不是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么,三年来,你做了这么多努力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么,去吧”。 此刻,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就跟装了一脑袋浆糊似的。 两个小人在她的脑海里坐着激烈的斗争,最后,黑色的小人成功打死了白色的小人。 这时,穆念琛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挑了挑眉,声音醇厚如酒窖里醇香的红酒,低沉,好听,在这样的空间里,带着致命的*,落尽了她的耳朵,“看着我”。 禾瑾遵循了自己内心的山呼海啸,确实,她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三年来,所有的努力,只为这一刻。 轻颤了颤睫毛,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对上了穆念琛的。 穆念琛看着她如黑色羽翼一般丰满,卷翘浓密的睫毛,心头动了动。 抿了抿唇,靠近她,在她的唇边停留下来。 她身上的清香如数窜进了他的鼻子,眸光闪了闪,薄唇轻启,“想我么?”。 三年前,他一意孤行的离了婚,将她赶出了自己的世界,那时候,他才发现,她在他的世界里,并非没有一席之地。 至少,从她之后,他好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对着别的女人,脑海里总是猛地窜过她的脸,继而想起她的身材,每到这时候,心里就一阵烦躁。 所以,这三年来,可以说,他没碰过女人。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穆先生,请自重 禾瑾半阖了阖眸子,有些口干舌燥。 因为他喷在她脖颈上的灼热呼吸,也因为,他的那句“想我么?”。 说实话,这三年来,没有一天她是不想他的。 她曾用了八年的时光来喜欢这个男人,从青葱年少,到韶华时光,他占据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 他们说,你十七八岁时喜欢上的那个人会是你这一辈子最爱的人,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在里面,不过,事实证明,她确实放不下这个男人。 尽管他曾毫不留情的伤害过她,尽管,三年前,他一纸休书让她成为了全市的笑柄。 但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因为他伤害过你你就不再喜欢他,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人永远无法左右,一件是感情,一件是命,从心底衍生出来的感情,是由不得人的。 但是,女人向来就是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 当初他没有一丝犹豫的将她赶出他的世界,彼时,又有什么资格问她这句“想我么?”,怎么,他以为她还是三年前那个只会在他围在他身后转来转去的小女生么?他觉得,这时候她还会廉不知耻的说一句“我想你”?呵呵...... 唇角浮现出一抹明艳动人却带着冷意的笑,“穆先生,请自重”。 看着她这副淡漠的模样,穆念琛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道精光,他这前妻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三年前,拼了命的想要爬上他的*是她,三年后,站在这里眉目冷清的跟他说“穆先生,请自重”的也是她。 冷笑一声,一张俊脸愈发的逼近禾瑾的脸,在距离她唇角五厘米处停下,“不自重?禾小姐这么说,倒显得我不做点不自重的事儿好像对不住禾小姐的这番话”。 禾瑾身子僵硬的贴在身后冰冷的瓷砖上,说不紧张,是假的。 虽说她三年所有的准备,就是为了这一刻,就是为了将这个男人纳入囊中,但是,现实跟想象还是有差距的,等到这一刻真来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别过头,抬手抵在穆念琛精壮的胸膛上,“穆先生,别忘了,这是你的婚礼,新娘现在就在外面”。 穆念琛勾了勾唇角,好看的丹凤眼眼角微挑,抬手揽过禾瑾的腰,让她的身子贴近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性感的意味缓缓的落在禾瑾的唇角,“那又怎样?”。 ...... 【小剧场】 禾瑾:他要对我做什么? 作者:你看不出来? 禾瑾:他要把我八光么? 作者:显然是 禾瑾:八光做什么?榨果汁? 作者:不,甩内内求收藏,求推荐,求留言。 禾瑾:...... 亲们,容我废话两句哈 亲们的给力程度决定我更文的速度,数据这么的不忍直视,你们的意思是.....要逼死我么? 我的心碎成了渣渣,让我吐个血先,吐完回来继续码字...... 表着急,应该还有第二更﹏﹏﹏﹏﹏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做生不如做熟 这一刻,禾瑾忽地回过了神,尼玛,她今天来这儿是搅合他的婚礼的,不是把自己打包送给他的,现在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啊,这渣男她还没虐呢,就要被吃干抹净? 想得美,她才不干呢! 顿了顿,黑白分明的杨静转了转,沉穆念琛不注意,红唇微启,张口就在穆念琛的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紧接着,马不停蹄的发动了第二次进攻,抬腿就顶上了穆念琛胯下的某物。 对于刚刚那一腿,她还是把握了点分寸的,毕竟,这男人迟早都是自己的,下手太重补不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亏得可是她自己。 不过,就算这样,这两招,应该够这男人吃不消的了吧,至少他能消停一会儿了。 果然,穆念琛刚感到唇角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想要好好治治身下的女人时,胯下就传来一阵剧痛。 闷哼了一声,松开了对禾瑾的钳制。 趁着这个空档,禾瑾火速的将裙子提上来,穿好,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又将滑落下来的几丝碎发挽到耳后,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意味,斜眼瞥了一眼扶着墙撑着身子站在原地面色阴鸷的男人,“穆先生,再会”。 穆念琛眸光沉了沉,这女人,长本事了啊,敢踹他了。 顿了顿,在禾瑾拉开门的一刻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拽回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扯到了现在还隐隐作痛的某物,穆念琛闷哼了两声,握了握拳,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这女人,力气还真不小。 禾瑾惊呼一声,却被男人抵在了门板后。 穆念琛阴沉着一张脸用力的抬起禾瑾的下颌,“前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穆念琛你这个*,你混蛋,你放开我”这件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禾瑾的预料,她压根没料到穆念琛还有心思抓她回来,这会儿,她无计可施,心里倒慌张了起来,大声的吼着,挣扎着,心头用上了一抹蛋蛋的忧伤。 穆念琛挑了挑眉逼近禾瑾,话语里带起一丝玩味,“禾小姐喊这么大声是想引来围观么?”。 禾瑾一听这话,立刻噤了声,别说这是穆念琛的婚礼她和他搞在一起,就是她在男洗手间这件事都会让老禾家的面子里子丢的精光。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没有声响,这才放下心来。 回眸对上穆念琛的眼眸,“你到底想怎么样?”。 穆念琛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他原来倒是想干些什么,可被眼前的女人这么一搅合,他想干都干不成了。 松开钳制在她下颌上的手,“陪我去医院走一趟”。 “......”。 作者:蛋蛋的忧伤...... 禾瑾:蛋蛋的忧伤...... 穆念琛:我蛋疼你们忧伤个屁啊! 禾瑾:老公,我替你的蛋蛋忧伤。 穆念琛:是你让我蛋疼的! 作者:这是什么神展开啊,醉了﹏﹏﹏﹏﹏﹏﹏ 别着急,还有第二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干不成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动不动就对她用强,有没有点别的招式啊 话落,穆念琛径自走出了洗手间。 禾瑾站在他的身后,贼眉鼠眼,眼睛滴溜溜的转的飞快,她准备找个空档逃逸。 现在她估计新娘子已经站在台上了,而穆念琛这个准新郎却急着去医院,这场婚礼十有八九是黄了,这样她也就放心了,今天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砸场子,现如今既然已经大功告成,她是时候逃之夭夭了。 至于穆念琛那货的伤,跟她有毛线关系,那纯属他自作自受,鉴于她和穆念琛的关系,他想要强上她,那就是*裸的强、歼,她踹他,绝壁没什么不妥的,她的行为,顶死也就算是个正当防卫。 穆念琛走出几步,却不见身后的女人屁颠屁颠的跟上来,有些不耐的回过头,却瞥见禾瑾愣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丝毫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 拧了拧眉头,折回身去,一把扣住了禾瑾的手腕。 禾瑾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面唇线抿成一条直线,明显神色不悅的男人,立即挣扎起来。 穆念琛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眉目间一片阴鸷。 禾瑾挣扎了半天,除了把自己的手腕处折腾出一条红痕外,没有其他的任何作用。 片刻,停止了挣扎,冷冷的看向身侧高大的男人,“穆念琛,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了,跟我去医院走一趟”穆念琛垂眸瞥了一眼禾瑾白希手臂上的那道亮眼的红痕,松了松手上的力度,沉声回了句。 “你凭什么要我陪你去医院?”禾瑾转了转有些痛意的手腕,有些愤愤的说道。 穆念琛眯了眯眼睛,神色冷冷几分,“怎么?禾小姐难不成不想对我负责?”。 一句话说的*不明。 禾瑾红了红脸,咬了咬下嘴唇,“穆先生说话请放尊重点,我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 “......”。 禾瑾登时无话可说。 穆念琛也没了再说下去的耐心,彼时,胯下的某处还在泛着痛意,让他有些烦躁。 下一秒,就拉着禾瑾走出了洗手间。 “穆念琛你放开我,我不去,你凭什么要我陪你去,我告诉你,你这样做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权.....”禾瑾一边步伐酿跄着小跑着往外跑着,一边气急败坏的吼着。 这男人,动不动就用强,有没有点别的招式啊,欺负她一个弱女子斗不过他是吧。 这一幕若是被认识的人看到,明天她一准赶一把时髦,登上s市的新闻头条。 穆念琛一边大步往前走着,一边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话,“禾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把大家都喊出来的话,就继续吵吧......”。 禾瑾身子晃了一下,恨恨的瞪了一眼穆念琛,收住了声音。 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他走出了大楼。 身后,一部摄像机飞快的摁下快门,将这一幕照了下来。 第二更﹏﹏﹏﹏﹏﹏﹏﹏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扯到蛋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楼下。 入目,满眼都是各种豪车,停满了整个停车位,阵势很大,恐怕整个s市,除却穆家,再也没有谁结婚有这么大的阵仗了,况且,这婚,充其量也只是个二婚。 穆念琛拉着禾瑾,穿过各式的豪车,在一辆炫目的劳斯莱斯魅影rich旁停下。 禾瑾站在穆念琛身后看过去,这车上,铺满了粉色的花球,大片绚烂的色彩,让人忍不住侧目,车尾的车标上的标志与车上此刻的装扮照相辉映,车身周围都散发出那么一股子浪漫的气息来,阳光给车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这么看过去,倒是晃眼的很。 禾瑾冷眼睥睨着车,唇角溢出一丝嗤笑,这穆念琛是什么意思,要开着他和谢佳佳的婚车去医院么?呵呵,还真是讽刺,第一个坐这婚车的,竟是她这个前妻。 听到那道不轻不重却很是刺耳的嗤笑声,穆念琛回眸,目光在禾瑾唇角的微调的弧度上停顿了两秒,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如此看来,这女人多多少少对他还是有些旧情的。 下一秒,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一把塞到了禾瑾的手里,冲她抬了抬方正的下巴,“你来开车”。 禾瑾手里攥着车钥匙,愣了几秒。 片刻,蹙眉望进穆念琛一向带着笃定和霸气的眼眸,淡淡的吐出一句“我车技不好”。 这话绝不是瞎话,她的车技,确实不怎么好,虽然抵不上马路杀手,但也够呛,没少领过罚单,也没少赔过钱。 这也不能怪她,她是禾家的三小姐,平日里出门都有司机,除非她不想有司机跟着的时候,才会自己开车上路,所以这车技,着实算不上好,只能凑合着开走吧。 穆念琛将手插进口袋里,面上明显带着一丝隐忍,似乎.....还有一丝恼怒“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开车么?”。 开车大腿必然需要用力,一用力,必然会扯到痛处。 一听这话,禾瑾下意识的看向穆念琛胯下的某处,登时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 哼,让你惹老娘,怎么,扯到蛋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哈哈。 顿了顿,收回视线,“好吧,上车”。 掀开车门坐到主驾驶的位子上,扣好安全带,瞥了穆念琛一眼,“坐好了啊”。 话落,车子就猛地一晃,冲了出去。 穆念琛刚刚并没有极好安全带,这会儿,由于巨大的冲力身子猛地向前俯冲而去,登时,胯下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 倒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看向身侧面上似乎带着一丝得意的女人,青筋暴突,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禾瑾,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呼了禾瑾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失控。 禾瑾对这种千年都难得一见的场景喜闻乐见,穆念琛一向冷静自持,用筹帷幄,好似什么时候都可以镇定自若,这次,居然被她气成了这副德行,她很有成就感。 面带着一次得逞的笑意淡淡的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穆先生,我说过了,我车技不好,为了穆先生的人身安全着想,我劝你还是系好安全带吧”。 一句话说的四两拨千斤,让人无法反驳。 穆念琛眯了眯眼睛,有些暴怒,大手在座椅边沿使劲扣了扣,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什么时候,他的前妻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看来,他该重新好好审视她一番了。 半晌,缓缓的松开扣在真皮座椅上修长有力的手指,系上了安全带。 禾瑾用余光扫过这一幕,之前郁结的心情一扫而光。 这男人吧,果真不能惯着,打了一顿之后乖多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逃婚 美轮美奂的礼堂内。 司仪一声有请新娘新郎登场后,谢欢欢只身一人穿一袭白色婚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清秀好看的面色上明显带着一股子勉强的笑意,连唇角的弧度看着都带着那么几分僵硬。 新娘新郎再有十分钟马上就要上场,穆念琛作为她的准老公却一声不吭的消失在了婚礼现场,其实从半个小时之前她化完妆后就发现穆念琛不在了,可差人找了半天,却始终不见人影,直到上场前,还没找到穆念琛,明明之前还有人看到他,不过一转眼的时间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害的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上。 依她平日里的大小姐性子,这会儿早已气的头顶冒烟,可台下坐着的可都是s市的权势贵胄,她不能发作,只得耐着性子压着心里的怒火。 几分钟后,穆念琛还是没有出现,台下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谢欢欢的手指不由得攥紧,面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彼时咬着下嘴唇,有些愤愤的瞪着谢远航,眼睛里满是委屈。 司仪在台上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面色恢复正常,清了清嗓子,急忙打圆场道“新郎可能想给新娘一个惊喜,现在让我们再一次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新郎出场”。 这话多多少少压下了下面的窃窃私语。 一阵掌声过后,众人都抻着脖子,望着后台出口处。 许久,掌声早已停了下来,台上却依旧没有出现穆念琛的身影。 这一刻,怕是所有的人都早已心知肚明,这穆家大少,怕是逃婚了。 可谁都不敢大声喧肆,只是暗地里交头接耳着,毕竟,这是一场豪门的联姻,穆家和谢家,也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明目张胆的议论,很有可能惹怒这两大权势,到时候,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彼时,坐在台下第一排的谢远航和谢母苏曼的脸色已然变得难看之极,当然,除此之外,穆宁风的脸上也早已挂不住,唯有穆念琛的母亲叶黛的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她不喜欢谢佳佳,况且,她看的出来,自家儿子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谢佳佳的身上,这婚,就算结了也未必走的下去。(解释一下,穆家家母的身份,一直都是穆念琛的母亲的,穆宁风后来又娶的女人是有名无份的,所以这种重要的场合,还是穆念琛的母亲出场) 气氛一时陷入了一种艰涩压抑中。 看着下面众人的小声翼翼,以及是不是投到她身上的带着嘲笑奚落意味的目光,谢欢欢眼睛一红,委屈的跺了跺脚,踢着裙子朝着后台跑了回去。 她何时经历过如此狼狈的场景啊,活这么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场面彻底失控。 谢远航脸色铁青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一场婚礼搞成了这样!”。 谢母也跟着站了起来,面色明显的不悅。 穆宁风面子上挂不住,没料到,他这儿子居然逃婚了。 站起身来在谢远航肩上拍了一把,“我回去一定好好说说那臭小子,到时候,再重新举办一次婚礼,咱两家还是亲家”。 谢远航冷哼了一身,转身离开,其他的,倒也没多说。 毕竟,豪门联姻于两家的家族产业都有极大的利益,他也不愿因为这么一档子事损了两家的和气,这联姻,最好可以成功。 看着谢远航和谢母离去的身影,穆宁风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叹了一口气。 叶黛站起身来,在看着穆宁风,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别生气了,一切都会好的”。 穆宁风点了点头,面色上起了几丝倦意。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确实很对他的胃口 婚礼现场依然一片混乱。 在场的都是些人精,一见发生了这种状况,也都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一直坐在人群中眉目间带着戏谑看着这场好戏的沈桡,唇角挑了挑,笑容扩大。 这件事情一出,会直接影响到穆家和谢家的生意,用不了多久,估计,再有三日,穆家和谢家的股票就会大跌。 这个圈子混乱的很,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大多时候,都只是凭借着表面现象来定位自己对一个集团的认识的,这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一个集团的名声就显得极为重要,如果它总是展现给人正面积极的影响,能得到广大市民的信任,支持,集团的利益自然会蹭蹭的长,相反,如果一个集团的名声不好,利益自然会跟着下滑,这也就是为什么,经常会有一些集团美名其曰举办什么慈善晚会,说白了,无非是为了利益。 无歼不商,一个合格的商人,必须得学会利用手段。 当然,这跟演艺圈也是一个道理。 艺人,要学会包装自己,名声好,支持的人越多,你的身价自然会涨,反之,负面新闻一直不断的艺人,终将被刷下去,所以,不管你暗地里的私生活有多乱,你必须给观众展现出来你的好的一面,只有这样,你才能得到大家的赞同。 眉眼带笑的扫过穆宁风的背影,缓缓的起身,优雅的离开。 眉目里温和的让人找不出一丝的端疑,饶是谁都想不到,这副温文儒雅的皮囊之下,内里隐着一颗腹黑毒辣的心肠。 说实话,瞥过心头刚刚的一抹失落不说,今天的事情,可谓是一石二鸟。 他看得出来,先前穆念琛看着禾瑾的眼神,绝对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知觉,果然,他没猜错。 于是他故意放走了禾瑾,让她带走穆念琛,让婚礼无法正常的进行,他也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件事,应该算是各取所需吧。 禾瑾需要他的配合,成功的勾起穆念琛的醋意,他想要婚礼搞砸,这看起来是一场再好不过的交易。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个人的私情,禾瑾那个女人,他不得不说,确实很对他的胃口。 但作为一个商人,儿女情长与他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一般情况,他会撇弃。 ―――――――我是分割线*――――――― 禾家。 禾姳的卧室。 禾姳静静的坐在*上,双腿微屈,膝盖上摆着一本财经杂志,看出的时候,黑亮的发丝顺着脸颊一侧垂了下来,有几缕散在了页面上。 画面恬静而美好,只是,却莫名的,隐隐的透着一股子寂静冷清。 放在*头柜上的手机忽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股带着压抑的寂静,空荡荡的房间里,原本微弱的震动声被无限放大开来。 顿了顿,缓缓的放下手里的杂志。 探过身子去拿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并未标记,但于她而言,却并不陌生。 抬手将耳侧的发丝挽到耳后,摁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挺沉的男声,“照片拿到了”。 “我知道了,记着,明天早上,我要在新闻的头条看到这则消息”眉头都不曾蹙一下,面色清冷的的扔下一句话,挂了电话。 ...... 正文 第三十章 穆先生,请掏钱或掏卡 医院。 禾瑾拿着收费单走过来,站到穆念琛身前,款款的伸出纤细白希的手,“穆先生,请掏钱或掏卡”。 穆念琛盯着那只好看的手半晌,心头一动,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顺势握住了那只小手,漂亮的丹凤眼眼角微挑,淡淡起唇,“怎么?我给你分割的财产不够你给我交医药费?”。 禾瑾小脸红了红,使劲把自己的手从穆念琛带着温热温度的大手中抽了出来,尔后敛好情绪,嘴角噙着一抹无害的笑意偏头看向穆念琛,说出的话无辜却让人抓狂,“穆先生,首先,那些财产,是我禾瑾的,从你成为我前夫的那天起就跟你再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再者,你现在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路人甲,试问......我为什么要为你付医药费?”。 穆念琛脸色沉了沉,这女人,三年不见有长进啊,竟说的他无言以对。 顿了顿,抬眸瞥了一眼身前某笑魇如花的女人,掏出了钱包,抽出了一张卡塞到了禾瑾手里,“去,给我找最好的医生”。 禾瑾若有所思的扫过穆念琛胯下的某物,一脸坏笑,“前夫请稍等”。 看着禾瑾远去的娇小可爱的背影,穆念琛抿了抿唇,唇线柔和,面上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淡笑。 这边,交完费后,禾瑾蹦跶着径直去了泌尿科。 推开科室的门,走进去。 桌边坐着一个护士,看到禾瑾一身名贵的装扮后,即刻站起身来,面上带着一抹标准的笑意,“小姐,请问你有什么需求?”。 禾瑾一边打量着里面的情况,一边淡淡的开口,“我找你们的主任”。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哦,最好是治疗你们这个科的疾病的最好医生”。 *点了点头,“好的,你稍等”。 几分钟后,门再一次被推开,*声后跟着一个面色严肃的老者走了进来,很权威的感觉。 “小姐,这位就是我们泌尿科的权威,邵主任”。 禾瑾点了点头,“邵主任您好”。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回头挥了挥手,那*立刻掩上门退了出去。 老者淡淡的开口,“姑娘是跟老公一块儿来的吧,叫你老公过来吧”。 在医院里,经常遇到这种案例,男方有隐疾,不好意思直接来找医生,就让自己的妻子先前来协谈,他是医生,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禾瑾没解释,走出了科室。 直接在先前的走廊里找到穆念琛,“穆先生,泌尿科最好的一声已经准备就绪,走吧”。 穆念琛淡淡的看了禾瑾一眼,她唇角笑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一股狡黠的意味。 顿了顿,拧了拧眉头,还是跟在禾瑾身后上了楼。 推开门,老者已经准备好笔和病历表,坐在了桌前。 看到禾瑾身后的穆念琛,淡淡的说了一句,“先生请坐”。 穆念琛却愣在了那里,眼里带着一股子震惊。 片刻,回过神来,拉起正在原地正笑意盈盈的禾瑾走出了科室。 四更全部更完,祝亲们阅读愉快,么么哒﹏﹏﹏﹏﹏﹏﹏﹏ 明天见,哈哈,华龙面,天天见......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女人,谁让你给我找个男人? 走廊里,淡白色的灯光下,穆念琛一张脸上线条绷的紧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面色阴沉。 一把甩开禾瑾的手腕,眼神锐利的看向她的头顶,“女人,谁让你给我找个男人?”字里行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禾瑾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不满的瞪了头顶高大的男人一眼,一句话说的理所应当,“穆念琛,是你让我找最好的医生的”。 走廊里有*看过来,被穆念琛凌厉的目光吓得收回了视线,从两人身侧匆匆走过。 穆念琛的视线直直的盯着禾瑾,这女人,她是成心的吧。 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脸色却依旧冷凝,“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现在,立刻给我找一个女医生来”。 他堂堂穆家大少,居然要被一个男人盯着他的某物审视观察,上下其手,而且,还是一个老男人,这事要传出去,他穆念琛的面子往哪儿搁。 一听这话,禾瑾不乐意了,他想得美,他想被别的女人看也不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斜眼瞥了身侧的男人一眼,悠然的转过身,语气里待着一股子无谓,淡淡的吐出一句,“你爱看不看,本姑娘没闲情逸致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切......”。 话落,就转身作势要离开。 穆念琛看着禾瑾悠然转身的背影,心里忽地涌起一股无名火,这女人,是不是他纵容她了。 大步上前,一把拦腰揽回了禾瑾。 看着面前面色无辜,对他爱理不理的女人,拧了拧眉头。 半晌,将手插进了口袋,沉声吐出一句话“跟我进去”。 男人就男人吧,这笔账,日后他一定让她肉偿! 禾瑾跟在穆念琛身后走了进去,唇角处,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老者在跟穆念琛询问了有关他现在的感觉后,心里有了底。 “跟我来吧”拿起笔在病历单上写了几笔后,抬眸看向穆念琛。 穆念琛脸色阴鸷的站起身来跟在老者身后像一个隔间里走去。 路过禾瑾身侧的时候,坚毅的唇线抿了抿,“在这里等着我,要敢跑了,女人,你知道后果”。 禾瑾抬眸仰望着穆念琛,眸底的笑像是揉碎了阳光,倾泻下来,流转于唇稍,抬起手冲着穆念琛挥了挥,“前夫,一路走好”。 隔间里,老者淡淡的瞥了一眼穆念琛,“脱”。 穆念琛顿了顿,阖了阖眸子,女人,你给我等着。 尔后,终是脱下来裤子。 漫长的煎熬过后,总算是检查完毕,做完了基本的处理。 前后用了约莫半个时辰,走出来的时候,坐在长椅上的禾瑾早已阖着眼靠着座背睡着,浓密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着,在眼窝处投下一抹阴影,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有几缕发丝顺着脸侧掉了下来,滑在了唇角处,鹅黄色的灯光笼罩在她的头顶上方,衬得整个人娇小可爱,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穆念琛淡淡瞥过禾瑾白希的脸,心头微微动了动。 老者直接开好了单子递到了穆念琛的手里,“一会儿拿着这个单子去领药,领好后找护士上下药就行,最后交完检查费用和药费就可以离开了”。 穆念琛微微颔首,从老者的手里接过药单。 走到长椅边,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覆上禾瑾的小脸,拍了拍。 禾瑾睡梦中感到好像有人在虐待她的脸,眨了眨眸子,睁开了双眼。 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迷蒙的光,对上了穆念琛的视线,淡淡的开口,语气慵懒的像是一直乖巧的小猫,“好了?”。 穆念琛盯着禾瑾的美眸,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直起身,从鼻子里哼了一句。 禾瑾也没跟他计较。 站起身来,整理了整理衣服和头发,回眸带着笑意看向老者,“邵医生,再见”。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顿了顿,吐出一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体力好,但是以后还是注意点的好,不要过度”。 ......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扯到蛋所以连手都伸不出来了么? 禾瑾跟在穆念琛身后走出了房间,脸色染着一层绯红,脑海里满是刚刚老者嘴里吐出的话。 半晌,拉了拉穆念琛的袖口。 穆念琛回头,皱眉看向身后的女人。 禾瑾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指,嘟了嘟嘴,“你刚刚没跟邵医生说清楚情况”。 穆念琛眸光在深邃如墨的眸子里流转,片刻,冷哼了一句,“怎么,我难道应该告诉他说我是被女人踹了么?”。 禾瑾撇了撇嘴,没说出话来。 向穆念琛这种自以为是的高冷面瘫男,怎么会跟人到处宣扬这种事,是她没睡醒。 见禾瑾不说话了,穆念琛心里的郁结才淡了几分,顿了顿,将手里的单子一把塞到禾瑾手里,一副颐气指使的模样“去,给我取下药,顺便把检查费和药费交一下”。 禾瑾念在他蛋差点碎了的面子上,也没跟嚷嚷。 接过一沓单子,径直走开。 领药,缴费,利落的做好。 说实话,因为她从小体弱多病,医院没少来,这流程,走的多了,自然就熟了,这医院啊,算得上她的第二个家了。 彼时,等在楼上的穆念琛手机忽地震动了几声。 是一条简讯。 穆念琛抬手点开,简讯内容很简单,“您的尾号1370卡22日5:38花旗银行支出8000元”。 皱了皱眉,这女人又出来什么幺蛾子,他就是轻微的蹭伤,就花了这么多钱? 他倒是不是在乎这钱,这些钱,都抵不上他平日里的一顿饭,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女人拿他的钱做什么,按理说,禾家也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不缺这点儿钱。 点燃一根烟,深吸,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烟雾缭绕中,眯眼看着远处的走廊口,好看的丹凤眼里闪过一道微光。 五分钟后,禾瑾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口。 看到穆念琛后,禾瑾放慢了脚下的步伐。 悠悠然的走过来,在穆念琛的身侧站定。 穆念琛对着禾瑾吐出一口烟雾,袅袅升起的白雾中,淡粉色的唇透着一股极致的蛊惑。 禾瑾被浓重的烟味儿呛得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嘴咳嗽了几嗓子,这才好受点。 末了瞪了了穆念琛一眼,“穆先生,医院里不准抽烟”。 穆念琛眯着眼看着禾瑾微红的小脸,心情没有来的好了不少。 见穆念琛没什么动作,禾瑾也懒得理他,把手里的卡径直递了过去,“喏,穆先生,你的卡”。 穆念琛垂眸看了看禾瑾手里的卡,却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放在口袋里的手根本没有要抽出来的意思。 禾瑾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大爷,怎么,扯到蛋所以连手都伸不出来了么? 没好气的晃了晃手里的卡,“哎,你不想要我就权当是你给我了”。 穆念琛没说话,依旧凛然的盯着禾瑾,看的她都有些发毛了。 忽地,薄唇里随着烟丝儿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来。 禾瑾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来不应该带你看泌尿科,当务之急,是带你去精神科啊。 穆念琛掀了掀唇角,没理会禾瑾的话。 深吸一口烟后,淡淡的吐出一句,“你动了我卡里的钱?”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穆先生的蛋也挺便宜的 禾瑾哂笑一声,偏头看向穆念琛,“不是穆先生让我叫检查费和药费的么?”。 穆念琛吐出一口烟,拿烟的手指抹过眉梢,眼角微挑,唇角勾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前妻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在想,我的医药费似乎贵的有些不合情理”。 深邃的眼眸静静的打量着禾瑾,饶有兴趣的样子。 禾瑾明显的在原地怔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这有什么稀奇的,帮穆先生看病的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光出诊费就很贵,再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画个大几千也不是没什么可能”故作镇定的瞥过穆念琛那张沉着内敛的脸,语气里带着心虚辩驳道。 穆念琛掀唇,修长有力的手指弹了弹烟灰,漫不经心的扫过禾瑾那张带着些许局促的脸,尾音微挑,“哦,是么?”。 语气里显而易见的质疑。 禾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以为,禾小姐不屑于跟我撒这种谎”顿了顿,气氛沉闷间,穆念琛低沉的笑意从喉咙处悄然漫了出来。 禾瑾抬眼瞥了暼面前胸有成竹好像早已看透她的小把戏的男人,指甲在精致小巧的女士皮包上扣了扣。 看来,这男人是知道了,不过,那又如何,怎么,她一下午在这儿忙前忙后,还不允许她从中克扣这么一点跑腿费了?他穆家大少不就穷的只剩下钱了么?既然如此,她从中抽点又何妨? 当然,她抽这点钱倒并不是因为她缺钱,怎么着,她也算得上是豪门千金了,这点钱,她还是有的,只是,她就是心里不爽,莫名其妙的被这个男人拽到医院,又穿着礼服楼上楼下的跑了一下午,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泄气,用钱换舒心,自古以来,这个法子在女人身上都是管用的。 顿了顿,胸脯一挺,毫不畏惧迎上穆念琛打探的目光,“没错,我是拿了你的钱”。 邵医生的出诊费是三千,其他费用累积起来也不过是两千,她是从中拿走了三千。 “原因”穆念琛淡淡出声。 “我忙前忙后一下午,不过是从中抽了一点跑腿费,怎么,穆先生舍不得了?呵,什么时候,穆家大少变得这般落魄了,在乎这几个钱”禾瑾侧过身子淡然道,语气里带着和眼里如出一辙的嘲讽的意味。 穆念琛没有理会禾瑾的话,深吸一口烟,眼神里带着戏谑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禾瑾,最后,视线停留在被包裹在鱼尾长裙里白希修长的美腿上。 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眸光里满是笑意,抬手在薄唇上摩挲着,若有所思的吐出一句话,“那禾小姐的腿还真挺便宜的”。 禾瑾一听这话,差点气的没吐血,这男人是故意的吧,会不会说句人话,什么叫她的腿挺便宜的。 恨恨的瞪了闲适自然,看起来心情很好的男人,心里一阵郁结。 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转,片刻,唇角掀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眉梢处都染上了一股子的狡黠,活像偷吃了香油的老鼠。 眼神在穆念琛的胯下徘徊了几许,悠悠然吐出一句话,“穆先生的蛋也挺便宜的”。 ...... 咳咳,看书不留言,吃饭掉下巴...... 是留下内内,还是留下几句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o ~)~zz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干你 穆念琛冷着一张脸走到楼下,步子迈的很大,丝毫不顾后面穿着高跟鞋吃力的小跑着的禾瑾。 禾瑾跟在后面有些气喘吁吁的走着,心想,这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看来,大家的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果然不能拿男人的那玩意儿说事儿。 看着穆念琛那拽的二万八五的德行,真想把脚上三十七码的鞋子脱下来摔他脸上。 要不是她的手里还拿着药和他的卡,她才懒得理他呢。 护士站处,穆念琛径直推门进去。 禾瑾一边在后面追着,一边问着,“你来这儿干嘛啊?”。 穆念琛头也不回,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禾瑾气冲冲的瞪了一眼消失在门板后的高大身影,没好气的跟了进去。 房间里,穆念琛一张脸黑的就跟碳似的,见禾瑾进来,转过身一把从禾瑾手里拿过药袋,塞到面前的护士手里,“你,帮我上药”。 *心猿意马的看着穆念琛,面带羞涩的点了点头。 正要转身带着穆念琛离开,禾瑾从后面上来,一把拽住了*的胳膊,看了穆念琛一眼“上什么药啊?”。 穆念琛薄唇紧紧的抿着,一张俊脸上,面部线条坚毅到了极点。 禾瑾看了看*,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药,明了了过来。 这事儿她可不答应,他那地儿她都没碰过,怎么能让别的女人染指呢。 一把粗鲁的从*手里抢过药袋,摆出一副准太太的架势,“这里没你的事了,这药,我帮他上”。 *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穆念琛,穆念琛根本没什么好脸色。 *见男人没说什么话,有些不甘的瞪了一眼禾瑾,走开了。 禾瑾抬手揽上穆念琛的胳膊就往外拽。 这男人有病吧,老想着把自己的老二拿出来给别的女人看,这能忍么? 将穆念琛拉出病房,甩开他的胳膊,没好气的开了口,“穆念琛,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念琛心里的火多多少少被她刚刚的醋意压下去一点,这会儿虽然脸还是黑的厉害,心里却没那么大的怒气了。 看了看禾瑾微微发红的脸,沉声吐出一句,“干你”。 禾瑾抬手就是一拳,小钢炮一样砸在穆念琛的胸口。 丫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人来人往的,这男人倒是,什么话都好意思说,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啊。 穆念琛一把握住了禾瑾的手腕,就把她往外面带。 禾瑾一边酿跄着往外走,一边小声咒骂着,这男人又在发什么疯啊,对她用强用上瘾了是吧。 莱斯莱斯前,穆念琛打开车门,将禾瑾按进了车里,然后自己坐到了主驾驶上。 一句话没有,发动了车,禾瑾皱着眉的揉着自己手腕,“穆念琛,你要带我去哪儿?”。 有人看文么,有的话大家出来冒个泡可好? 哎,评论区冷清的......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我的心碎成渣渣了 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都出来上啊,诉说穆大少暂时还不能滚*单,但是乃们可以提前预约哒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前妻没有这个义务 彼时,盛和集团。 禾罄将助理送过来的一份广告创意修改完后,抻了抻胳膊,面上腾然窜起一股子倦意。 抬手捶了捶肩,将广告创意收好。 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一款红白相间的精致腕表,已经六点多了,该下班了。 拎了包,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走出了总监办公室。 楼下。 傍晚的天色透着绚丽的火红,蔓延了大半个天空,如同一幅渲染的蜡画,悬挂在巨大的天幕,浮光带着暖意洒在马路上,洒在行人身上,美的让人窒息。 不过,禾罄可没心情欣赏这番美景,忙了一整天,现在她只想在柔软的大*上抱着她的被子睡到昏天黑地。 走到停车场,远远的就看到了优雅的交叠着双腿,手插口袋,随意的倚在车门上眉目温润的祝筠。 面上露出一抹笑,加快步伐走到了车边。 “你怎么来了?”眉眼间满是温柔的看着面前高大帅气的男人。 祝筠抬手将禾罄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语气里满是*溺,“想你了”。 禾罄淡笑着抬手在男人的脸上捏了一把,面上的倦意在见到祝筠的那一刻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吃了什么嘴这么甜,嗯?”。 祝筠挑了挑眉梢,眼里染上一层笑意,“还没吃呢,这不,过来叫你一起吃饭,怎么样,赏个脸呗”。 “走呗”。 祝筠修长的身子从车身上移开,直起身来,帮禾罄打开车门,又体贴的将手挡在车沿处。 待禾罄坐好后,转身坐进了车里,探过身子帮禾罄系好安全带。 然后驱车离开。 ――――――――我是分割线*――――――― 一家西餐厅门前,劳斯莱斯稳稳停下。 穆念琛先行下了车,绕到车的另一侧,抬手扣在了车门的把手上,拉了拉。 结果,纹丝不动,车门被禾瑾从里面给锁上了。 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的敲了敲车窗,语气生硬“下车”。 禾瑾在里面嘟了嘟嘴,凭什么自己要听这该死的男人的,他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啊,她又不是他的谁,前妻没有这个义务。 穆念琛见车里的女人似乎是在跟他耍小性子,抿了抿坚毅的唇线。 撂下一句,“禾小姐不饿的话尽管在这里坐着,我进去吃饭”。 尔后,干净利落的转身。 坐在车里,禾瑾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她不是植物,她是活生生的人,凭光合作用根本就不顶事儿,从早上到现在,忙来忙去,她只吃了一顿饭,能不饿么。 看了看穆念琛渐渐走远的身影,撇了撇嘴,终是掀开车门下了车。 不管怎么样,不能亏待了她的胃啊,再说了,吃饱才有力气和这个男人斗啊。 今天三更,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儿上,亲们给点激情成不﹏﹏﹏﹏﹏﹏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胸罩里去 吃饭终是堵住了两人的嘴。 坐在靠窗第二个位置,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空气里只剩下刀叉碰撞的声音,气氛美好而和谐。 窗外柔和的光线像是揉碎的金子一般倾泄在两人的身上,画面看起来倒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门口,一句欢迎光临之后,高挑美丽的禾罄挽着英俊潇洒的祝筠款款的走了进来。 禾罄的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声音清脆好听。 禾瑾吃的正香,听到这道脚步声,握着钢叉的手猛地顿住。 不对啊,这高跟鞋的声音,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缓缓的回头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在看到面上带着温婉笑意小鸟依人的挽着祝筠手臂的禾罄时,禾瑾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晴天一道霹雳。 脊背猛地僵住,手抖了抖,手里的钢叉不经意碰到了精致磁盘的边缘,发出了一阵清冽的撞击声。 一直优雅的吃着饭的穆念琛听到声响后,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又不知道在出什么幺蛾子的女人。 正要出声,禾瑾飞快的冲他摇着脑袋抬手在嘴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表情夸张。 尔后飞速的把耳朵后面的头发盖在了脸侧,将自己的脸唔得严严实实,然后弯着身子使劲的往里面躲了躲。 看着她有些滑稽的样子,穆念琛蹙了蹙眉,这个女人果然没有一刻是安生的,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彼时,从外面走进来的祝筠已经眼尖的看到了坐在这边的穆念琛,以及,他对面坐着的一个不明物体。 唇角带起一抹笑,走过来跟穆念琛打了个招呼。 站在他身侧的禾罄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只是,穆念琛总觉得彼时禾罄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带着一种......怜悯和恶寒。 在商场,每一个成功者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说成是一个纂心者,除了手段狠绝意外,探查人心也是一项必不可少的必修课,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眼神,自然锐利的很,饶是转瞬即逝的一个眼神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心里滑过一丝疑问,不过并未表示出来。 很快,两人的视线从穆念琛身上收回,一齐转向了坐在他对面这个像鸵鸟一样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胸罩里去的女人。 穆念琛的身边从来不缺乏女人,或许是穆家大少的头衔使然,又或许只是穆念琛这个人使然,总之,s市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爬上这个男人的*。 可是,这个女人现在的表现,看起来倒想是不愿让别人知道他于穆家大少的关系,这就不禁让人生疑。 其实,看着这道纤细的背影,禾罄已经在开始怀疑了,只是,又怕认错人,太过冒失,毕竟,这是穆少的女人。 祝筠眉头一挑,看向穆念琛,饶有兴趣的样子,“怎么?不介绍一下”。 听到这话,钻在那里的禾瑾身子猛地一抖,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穆念琛的身上。希望这个男人几点阴德,别把自己给供出去。 穆念琛看向鸵鸟一样的女人,唇角带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看来,这个女人是不想让禾罄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 不过,这怎么行。 于是,穆念琛淡淡的起唇,放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前妻,不跟你姐姐和姐夫打个招呼?”。 还有一更,表着急,让我慢慢码﹏﹏﹏﹏﹏﹏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反正,还是嫩的 禾瑾一听这话,心里暗骂了一句卧槽,又挨着个儿的将穆念琛的祖宗十八代默默慰问了一句,才在禾罄一句明显压着震惊和怒火的“禾瑾你给我出来”中缓缓的转过身子来。 还没待她想好怎么蒙混过关,就被禾罄粗鲁的一把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这一刻,她这个二姐的力气大的惊人,她都怀疑,她会直接把她给拎起来摔大街上。 跌跌撞撞的从座位上走出去的时候,禾瑾投给穆念琛一个恶毒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穆念琛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被禾瑾的目光射杀成了渣渣,那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明显的刻着一行字儿,穆念琛你个孙子,你给我等着,不neng死你我就不是你前妻! “姐,你轻点儿,疼疼,疼......”在禾瑾的痛呼声中,两人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看着透着亮光的门口,祝筠双手环胸懒洋洋的倚在穆念琛的身侧,唇角温润的笑意明显带了一丝玩味,“哎,穆大少,你说我小姨子会被打死我家罄儿打死么?”。 穆念琛慵懒的靠在座椅靠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薄唇上轻轻摩擦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语气里带着笑意,“她要敢弄死我前妻,我就敢弄死她老公”。 祝筠轻笑了两声,“看来这前妻在你心目中比我的份量还要重啊”。 穆念琛忽地说出一句,“要你比她重我就跟你结婚去”。 祝筠顿了顿,在听到结婚两字儿是心头一动。 抬手在穆念琛肩上拍了拍,“不是吧,你这是准备吃回头草?”。 穆念琛眯了眯眼睛,视线仿佛透过了空气看到了门外的禾瑾。 半晌,淡淡的吐出一句,“有何不可”。 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这么诱人的女人...... 回头草就回头草吧,反正,还是嫩的。 窗外的气氛跟里面的截然不同,简直就是一触即发。 禾罄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快要将头埋进胸前的沟壑中去的禾瑾,面色冷的就跟结了一层冰似的。 今天上午,因为公司里的事情太多,她一时走不开,所以没有去参加穆念琛的婚礼。 但是,穆家大少逃婚的消息却还是听到了。 没办法,这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想来就跟火箭似的,纵使穆宁风再往下压,也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彼时,她可爱的妹妹竟然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吃饭,这说明了什么? 是她可爱的妹妹勾走了新郎,搅黄了一场婚礼! 她倒不是说可怜新娘谢佳佳,她爱死爱活,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她只是担心她这个傻不拉几的妹妹会被卷进一场无法想象的泥潭,谢家和穆家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知道是禾瑾砸了场子,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别给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跟穆念琛在一起?”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别的女人,想都别想 禾瑾垂眸盯着脚尖,一双纤细的手指一个劲儿的虐待*着衣服的下摆。 尼玛,这事儿,她该怎么开口啊。 难道,她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把她如何搅黄前夫的婚礼,如何一脚把前夫的命根子差点给踹到废了都清清楚楚的交代出来么?艾玛,那她纯属找死啊,就她二姐这性子,指不定她得死在这大街上,就算有姐夫祝筠拦着,她可能可以多活一会儿,但回到家又怎么办?她爸她妈那儿又该怎么对付? 艳红的唇瓣紧紧的抿着,黑羽似的睫毛不停的颤着,这烂摊子,怎么收拾啊? 其实,今天去带着沈桡砸场子之前她也想过会带来的后果,可是,再怎么样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穆念琛就那么跟谢佳佳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吧,她咽不下这口气啊,穆念琛只能是她的,别的女人,想都别想! 所以吧,说起来,这事儿她做的一点都不后悔,只是,打死她都想不到会在和穆念琛吃饭的时候碰到她二姐啊,她原本想的是,伺候完穆念琛这大爷,然后赶在天黑之前潜回卧室,让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束,第二天起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至于穆谢两家,只要穆念琛不说这件事儿,他们也未必查得到是她拐走了新郎。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会有事儿啊。 可是,现在好死不死的出来这么一茬子,看来,把她二姐收买才是当务之急啊。 “死丫头,有胆子做没胆子说啊,怎么着,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说,你跟穆念琛是在这条街上偶遇,然后你俩一块儿来这儿吃了个饭?”。 “别跟我装哑巴知道不,立刻给老娘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禾罄一手叉着腰,一手在禾瑾光洁的额头上戳着,眼睛瞪得老大。 一向优雅大方的样子此刻已经气的装不出来了,这丫头闯了这么大祸,她的心里就跟有上万只蚂蚁在啃似的,急的团团转了都快。 禾瑾默默的擦了一把脸上她二姐的口水,心里腹诽了句,明明就是二姐,什么老娘啊,让咱妈知道你这么占她便宜,看她不打死你。 顿了顿,一把拽住了禾罄还不停的对着她的额头进行璀璨的纤纤细指,对上了禾罄快要喷火的眸子,嘟了嘟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姐,你不要说我了,这事儿根本就不是我的错好么,你以为我想跟那货做里面吃饭啊,还不是被逼无奈”。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不仅逃婚,还带着你一起逃婚?”禾罄往穆念琛所坐的靠窗位置瞄了几眼,回过头,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禾瑾。 禾瑾心虚的看了看那边,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没办法,这时候,体现男人用处的时候到了,再说了,她也说的不假啊,虽然是她故意在穆念琛婚礼上招摇过市,让他注意到自己,但又不是她把他拽走的,穆念琛把她拽到男洗手间这事没假啊。 禾罄翻了个白眼,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怒其不争的撂下一句,“你给我在这里等着”,就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冲回了店里。 祝筠看到禾罄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偏头问了一句,“亲爱的,怎么样?解决完了?”。 禾罄没理会祝筠,往穆念琛跟前一站,“穆念琛,你跟我出来一趟”。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乖,别闹 听到这话,穆念琛跟祝筠脸上皆是闪过一道疑惑。 顿了顿,穆念琛偏头看向窗外,禾瑾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有几缕发丝柔柔的垂在脸侧,轻轻的晃着,阳光细碎的倾泄在她的身上,看起来美好恬静,光影里,身子看起来愈发的纤细娇巧。 几秒后,收回视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顺手将西装外套拎起来随意的搭在了肩上,然后跟在禾罄身后走了出去。 见状,祝筠也跟着几人走了出去。 禾罄双手环胸,眼神瞄了几眼站在一旁装死的禾瑾,冲着穆念琛扬了扬下巴,“我妹妹说,你在自己的婚礼上带着她一起逃婚了,穆先生,你怎么看?”。 穆念琛看了看旁边某个继续装死的女人,挑了挑眉,沉声坦然的应了一句,“没错”。 禾瑾有些心虚的偷偷用余光暼了几眼身侧高大的男人。 “穆先生,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嗯?”听到他的回答,禾罄蹙了蹙眉。 穆念琛扯了扯搭在肩上的西装外套,长臂一勾,将一旁一直眼观鼻鼻观心成面壁思过状的禾瑾揽到了怀里,霸道了说了句“没什么好解释的”。 禾瑾有些反应不过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穆念琛这货到底是在干什么?她是要他过来解释这件事情发生的过程,证明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只是个意外的,从而好尽快跟他撇清关系,打消她二姐内心的顾虑,而不是让他过来添乱的。 回过神来,立刻扭着身子想要从穆念琛怀里挣脱出来,与此同时,还不停的用眼睛瞪着穆念琛,“穆念琛,你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穆念琛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唇边带起一丝清浅的笑,有力的手臂将禾瑾紧紧的箍在自己怀里,垂眸,清泉一般的声音落入了禾瑾的耳朵,也落尽了和禾罄的耳朵,“乖,别闹”。 禾瑾身子一僵,带着愤恨的眼神看向穆念琛,这个逼货,这是要整死她的节奏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禾罄就眯着眼睛扫描器似的在两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一张脸色难看到了几点。 攥了攥拳,努力压下心底的震惊和气氛,看向两人,“怎么回事儿?”。 穆念琛轻笑,在阳光里,一张脸好看的让人窒息,声音温柔似水,“很简单,我一直喜欢瑾儿,跟那个女人结了婚,我还怎么娶瑾儿”。 禾瑾抬手就在穆念琛的腰间掐了一把,然后压低声音道,“穆念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穆念琛一把攥住在他腰间使坏的小手,把头低了低,凑到禾瑾耳边,“我没胡说”。 禾罄看着两人这般亲密的行为,简直要给气疯了。 且不说,这件事会将禾瑾这丫头牵扯进一场豪门的斗争当中,就算是穆念琛可以当下两家的势力护着禾瑾,让她免受伤害,他们又怎么能结婚,他应该知道,他们三年前是因为什么离婚的,既然如此,两人又怎么可能走到一起,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这意味着禾瑾下辈子的性福,她自己感情用事,她这作姐姐的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眼神不经意的扫过穆念琛的胯下,重新站稳身子,看向穆念琛,语气坚定,“穆先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家瑾儿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穆念琛盯着禾罄看了几秒,淡淡起唇,“为什么?”。 禾罄轻咳了两声,看了看禾瑾,又看了看穆念琛,“穆先生应该记得,三年前你们为什么会离婚”。 正文 第四十章 三年对着别的女人都硬不起来 穆念琛眯了眯眼睛,眸光幽深。 三年前为什么会离婚? 难道禾瑾没告诉禾家人,三年前他们之所以会离婚是因为她没胸?还是说,禾家的人知道这件事,现在正是在不满他三年前的渣男行为。 如果是后者的话...... 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了一点,抿了抿唇,一脸正色的看向禾罄,“三年前,是我不好,现在,我已经知道我错了,希望姐和爸妈可以原谅,这件事情过后,我会亲自登门道歉”。 在婚礼上再遇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三年来,内心所以的空虚才被填满,而现在,他只对这个女人有兴趣,所以,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既然如此,为此道个歉也不是不可以。 被他强行抱在怀里的禾瑾听到这句话,面上一怔,抬眸看向头顶的男人。 他的神色跟他的语气一样认真。 这一刻,禾瑾的内心已经是敲起了锣,打起了鼓,还有什么比听到这话从这男人的嘴里说出来让她高兴,这个高傲的男人肯为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说,现在,她已经成功的拿下了他? 面上这一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喜意,就连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禾罄看了看彼时笑的跟朵花似的禾瑾,抚了抚额,她这个妹妹怎么这么没出息啊,三年前还能理智的跟这个男人离婚,三年后这是又想卷土重来,重蹈覆辙啊。 她知道,这丫头喜欢穆念琛很多年了,想当年,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丫头没少躺在她的被窝里诉说少女的心事,她的那些心猿意马啊,她懂得很。 只是,三年前穆念琛查出那事儿以后她不是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了么?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又给搅合到了一起,两人这是离离原上草啊,时隔三年了居然还能春风吹又生,不行,二姐如母,她不能看着这丫头就这么踏上一条不归路。 腰一叉,面色一冷,“不行,不管怎样,你俩都甭想在一起,除非我老禾家的人死光了”。 禾瑾不满的看了禾罄一眼,“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给我闭嘴,这没你的事儿”禾罄厉声一喝,拿出了皇太后的威严。 禾瑾嘟囔了两句,也没说出个什么来,默默的闭上了嘴。 穆念琛目光如炬的看向禾罄,“我说过我会认错的,姐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况且,我这次对瑾儿绝对是真心的”。 真的,这女人整整折磨了他三年,让他三年对着别的女人都硬不起来,他觉得这辈子他还就真的非她不可了。 “别叫我姐,话也别说那么肯定,现在不是真不真心的问题,就算是你再真心,这事儿也是不可能的”禾罄冷冷的瞥了穆念琛一眼。 真心?真心个屁啊,真心舍得让瑾儿下辈子都耗在他身上?开玩笑,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废了么? 穆念琛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按理说,他如果可以保证一辈子对禾瑾好,禾家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禾家最近势头并不怎么好,商业联姻算是一个好法子。 顿了顿,对上禾罄的眼睛,抿了抿坚毅的唇线,“为什么不可能?”。 禾罄跺了跺脚,“穆念琛,你就放过我妹妹好不好,你干嘛要连累她啊?”。 穆念琛越听越不对劲儿,连累这一说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这话,禾瑾的身子一颤,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闪过那个晚上在全家的严刑逼供下,她成功逃脱时编出来的借口。 顿时,心虚的低了低头。 祝筠站在禾罄身侧,也是一头雾水,他家罄儿这话,说的就跟穆念琛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穆念琛皱了皱眉,“我怎么就连累瑾儿了?”。 禾罄一挑眉,脸莫名的红了红,“你不是有病么?”。 莫着急,待我吃完饭再来一更!!!!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日后还怎么见大总裁 这么一说,穆念琛和祝筠全愣了。 禾瑾却是缩在穆念琛的怀里动都不敢动一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尼玛,怎么破,不是说穆念琛从婚礼上拐走她的事儿么,怎么就扯到这件事儿上了。 半晌,穆念琛收回脸上诧异的神色,眼角一挑,“谁说我有病的”。 禾罄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穆念琛的胯下,呦呵,小样,还不好意思承认啊。 扯了扯唇角,冲着穆念琛扬了扬下巴,“当然是我妹说的了”。 穆念琛眸色一沉,放在禾瑾腰间的大手收紧,垂眸看向躲在他怀里看起来乖巧至极的女人,语气低沉,“你到底跟你姐说了什么?”。 禾罄看不得两人腻歪,一把走过去从穆念琛怀里拉过了禾瑾。 又回眸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祝筠,“走,不吃了,我们回家”。 禾瑾意外的没有挣扎,跟在禾罄身后上了车。 废话,她现在很感激她这机智的二姐在这个时刻将她解救了回来,否则,就这件事而言,穆念琛会放过她么,倘若穆念琛知道那日她说了什么,一定恨不得把她挂起来打死,这时候还是尽快圆润的滚开比较好。 末了,上车前,禾瑾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穆念琛,心肝一阵的抖,艾玛,这日后还怎么见大总裁啊。 车子很快启动,祝筠在前面开车,禾罄坐在后座,守着禾瑾继续刚才的审问工作。 穆念琛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的某女人,蹙了蹙眉,这该死的女人到底跟家里人说了什么! 片刻,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将手里的西装利索的传到身上,拽了拽衣领,转身朝着店里走去。 结过帐后,径直驱车离开。 车里。 “我说你丫的脑子里装的是水么?你不知道穆念琛有病啊,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是吧,三年前你们为什么离婚你忘了?”随着车子的缓缓前进,禾罄的话又开始劈头盖脸的往下砸,狭小的空间内,禾瑾觉得自己不被禾罄骂死也得被她的唾沫星子给活活淹死。 “我记得”禾瑾抹了一把脸,垂眸抠着手指漫不经心的应道。 “知道你还跟他搅合在一块儿?你不在意他的病了?”禾罄看了看禾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戳上了禾瑾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禾瑾嘟了嘟嘴,没接话,那事儿根本就是她编出来的,穆念琛根本就没有病,这让她怎么打圆场啊。 不过祝筠倒是感兴趣的很。 一边开车一边回头问了禾罄一句,“亲爱的,穆念琛能有什么病啊,我怎么不知道?”。 禾罄脸一红,微微发烫了起来,男人的那病她能瞎嚷嚷么,她可是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虽然已经跟祝筠滚过*单了,但她也只看过祝筠的老二不是,公然讨论别的男人的老二,她可没那么厚脸皮。 有些不自然的往靠背了靠了靠,“你好好开车,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祝筠也没再多问,以他对禾罄的了解,她不想说的他根本就不可能从她的嘴里套出来,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好病,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为穆念琛默哀了一句,兄弟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车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驶入淮水街的时候,禾瑾还是拉了拉禾罄的衣袖。 禾罄回过头来瞥了禾瑾一眼,没好气的吐出一句,“干嘛?”。 禾瑾讪讪一笑,露出一排森森的小白牙,“姐,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么?”。 看着禾瑾套好的表情,禾罄拽的二万八五似的,立刻摆出了一副傲娇的表情,“说吧”。 禾瑾眨了眨眼睛,“姐,这件事儿你能先替我瞒着么?我这就和穆念琛那个王八蛋利索的了结”。 听到王八蛋那几个字儿坐在前面的祝筠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看来,穆大少这次要栽在她小姨子手里了,呵呵。 禾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眼看向显得颇为狗腿的禾瑾,“真的?”。 禾瑾奋力的点了点脑袋,头上的发饰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好吧”随后,禾罄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禾瑾松了一口气身子软塌塌的靠在靠背上,忧心忡忡的看向灯火通明的车窗外,哎,前夫这边可咋整......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他真的下不去手 在禾罄的掩护下,禾瑾成功的躲过了禾爸禾妈的视线与怀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贼眉鼠眼的朝着二楼逃窜而去。 上二楼时,拐角处遇到了下楼倒水的禾姳,禾瑾抬眸叫了一声,“姐”。 禾姳点了点头,没说话。 禾瑾也没多在意,提着裙子噔噔噔的跑上了楼。她这个大姐反正从小就这样,没有一点热乎劲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真不知道是不是她老禾家亲生的。 禾姳站在楼梯上,直直的看着禾瑾离开的背影,紧紧的攥了攥拳,指甲嵌进了肉里都不自知,一向平和的眼眸里这一刻闪过一道凶光,转瞬即逝。 片刻,松开手,若无其事的端着杯子下了楼,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淡然高冷的模样。 房间里。 禾瑾捂着嘴打了几个呵欠,抱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躺在浴缸里,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浴缸里的水温度适中,恰到好处的缓解了一天以来的劳累,让禾瑾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半个时辰后,水温渐渐冷了下来,禾瑾这才被一股子凉意激醒,扑腾了几下,水花四溅中,睁开了眼睛。 回过神来,勉强撑着睡意洗完澡,连滚带爬的滚到了*上,头发还没干,就又一次的昏睡了过去。 可是,这注定这是一个无法安生的晚上。 彼时穆念琛坐在*上,对着一堆药水大眼瞪小眼。 看了看自己胯下,又看了看手里的药水,终究,放了下来。 他真的下不去手。 顿了顿,有些烦躁的往*里靠了靠。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熟稔的点燃,深吸一口,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手机,拨通了禾瑾的号。 禾瑾这时候睡的昏天黑地,可能连她妈都不认识了,哪里听得到电话响了呢。 穆念琛听着听筒里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眉头顿时宁到了一块儿,这女人竟敢不接他电话。 眯了眯眼睛,抬手磕了磕烟灰,又一次的拨了过去。 依旧没人接听。 脸色黑了黑,又一次的拨了过去。 彼时,禾瑾正睡得香,梦里还梦到了她把穆念琛扑倒然后吃干抹净,正美着呢。 事实证明,物极必反,这么美的梦里,禾瑾嘟着嘴抱着被子从*上滚了下去。 于是乎,噗通一声,她的头磕在了地上。 一阵剧烈的痛意,这才让禾瑾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呲牙咧嘴的抱着被子正要滚回*上去,却神游般的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揉着额头跌跌撞撞地爬回*上,探过身子拿起了手机,眯着眼接通,“喂,谁啊?”。 电话那端的穆念琛听到这股软软糯糯的声音,没好气的沉声扔下一句,“禾瑾你立刻来穆家”就利索的挂断了电话。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穆念琛我艹你大爷 “什么?”禾瑾皱着眉头顺眼惺忪的问了句。 可回答她的只有一道道的滴滴声。 禾瑾嗤笑了一声,切,哪个神经病啊,大晚上的叫她上哪儿去啊,穆家,呵呵,去他的穆家,她现在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傻笑着抱着手机滚进被子里,忽然,眨眼间,她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嘟了嘟嘴,点开,来电人居然是渣男。 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像是突然回魂了一边从*上坐起身来。 卧槽,刚刚跟她打电话的是穆念琛? 他刚刚电话里跟她说了什么啊? 瞪着眼睛看了屏幕几眼,小心肝颤了颤,顿了顿,伸出手在屏幕上戳了一下,给穆念琛回拨了过去。 穆念琛正望着远处出神,这一道手机震动声,成功的拉回了他的思绪。 探过身子去,用拿着烟的手指拿起了手机,淡淡的扫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前妻来电。 抿了抿唇角,这女人打过来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想来? 想到这儿,吐出一口烟雾,白雾缭绕中,蹙了蹙眉,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禾瑾开口,就径自吐出一句话,“你立刻滚过来给爷上药,否则,我就让佣人给我上!”。 尔后又一次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禾瑾瞪着眼睛盯着已经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看了几秒,默默的爆了一句粗口,穆念琛我艹你大爷!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上药?自己没手啊,蛋碎了手没残吧,上个药还这么矫情,特么的,让她帮着上她也就忍了,这尼玛还想到了佣人,这让她怎么忍,这不逼她么。 有些抓狂的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喊了一句卧槽,套上衣服从*上走了下来。 拿了手机和钱,站在门口朝外面四下里贼眉鼠眼的朝着外面打量了打量。 没有什么异样。 猫着腰踮着脚尖走出了卧室,轻轻的走下了楼。 走到沙发处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不明物体,安静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哗啦声。 吓得禾瑾当即腿一软,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片刻,见并没有惊醒她爸妈和她的各个姐姐们,这才抚了抚胸口,飞快的移出了屋子。 楼下,风似乎有些大,禾瑾在路边打车,几乎快冷的缩成了一团。 终于,十分钟后,一辆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禾瑾裹了裹衣服,跳上了出租。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禾瑾格外的瞌睡,一双大眼睛眼泪汪汪的,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呵欠一个接一个的打。 半个钟头后,车子停在了穆家别墅外。 禾瑾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大概是穆念琛吩咐过了,这一路并未受到什么阻碍,走的无比的顺畅,就跟穆家的少奶奶似的。 不过,现在她的身份却是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最后停在了门口。 禾瑾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正要敲门。 谁知,门倒是自动打了开来。 禾瑾扑了个空,酿跄了两步,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今天过节,祝各位美妞们平安夜快乐,胸越长越大,脸越长越美哈,么么哒﹏﹏﹏﹏﹏﹏﹏﹏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他都给她攒着 穆念琛下意识的托住了禾瑾的腰,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禾瑾揉了揉又一次无辜躺枪的额头,抬眸望向来人。 入目,却是对上了穆念琛戏谑的眸子,“没想到前妻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呵呵”。 禾瑾脸红了红,当即就一把推开了某个廉不知耻的男人。 蓦地,穆念琛唇角处溢出一丝轻笑,侧过了身子,冲着禾瑾抬了抬方正的下巴,“进来”。 禾瑾看着穆念琛那张傲娇的脸,嗤了一声。 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款款的走了进去。 经过穆念琛身侧的时候,眼里带着狐狸般的笑意得意洋洋的扫了一眼头顶上方的俊脸,下一秒,高跟鞋踩上了穆念琛的拖鞋。 末了,还故作不小心差点被绊倒的样子晃了晃身子,抚着胸口浮夸的喊出一句,“哎呀,什么东西?”。 穆念琛忍着痛闷哼了一声,抬眸看向身前脸上明显的带着幸灾乐祸意味的女人。 “哎呀,穆先生你没事儿吧,看我这眼瞎的,你还好吧”禾瑾立刻扑了过来,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惊慌失措的盯着穆念琛的脚看了看。 面上装的倒是像模像样,心里却早已笑的花枝乱颤。 穆念琛冷哼了一声,抬手磕上门,转身就朝里面走去。 这女人,最近倒是长进了不少啊,敢跟她对着干了。 呵呵,没事儿,她尽管出幺蛾子,这一笔笔的帐他都给她攒着,待他的老二重新恢复风采,他要把这些帐一笔笔的从她身上讨回来,她顶了他多少次,他就做多少次,做到她下不了*为止,看她还怎么跟他对着干。 禾瑾咧着嘴跟在穆念琛身后,心里前所未有的畅快。 却不知,彼时,走在前面的男人唇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卧室。 穆念琛往*上一坐,挑眉看向禾瑾,“给我上药”。 禾瑾搓了搓手,鹅黄色的灯光下,有些紧张的朝着穆念琛的胯下扫了几眼。 虽说,她早已看过了穆念琛的老二,可是,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况且,那次也仅仅是惊鸿一瞥,除了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外,她当时已经被惊得没有其他感受了。 如今,居然又要操持旧业了。 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当然,更多的是激动和期待。 扣了扣衣服下摆,禾瑾又一次深深的鄙视了自己,不就是个男人么,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这么没出息,就跟活这么大没见过男人似的。 “好吧,那你脱了那个......*,躺下”禾瑾垂了垂眼睫,默默的吞了吞口水,扭过头说了句。 话落,探过身子去径直从桌上拿起一小罐药。 结果,心里一激动,手一哆嗦,药瓶就骨碌碌的滚到了*底。 穆念琛正盯着禾瑾的一小截脖子心猿意马,就听见一阵惊呼。 然后,就看见药瓶顺着*的那端骨碌碌的滚到了他这一侧。 “在我这边”说话间,俯下身子从地上捞起了药瓶。 刚直起身来,眼前就迎面扑来一股馨香的味道。 是刚爬过来准备打探情况的禾瑾。 然后,两个人的唇瓣就贴在了一起。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站那么远干什么? 彼时,两人都愣在了那里。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空气里,一股*的微妙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唇齿呼吸间,都是彼此的气息。 下一秒,穆念琛就抬手扣上了禾瑾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几分钟后,直至禾瑾快要窒息,一张脸憋得通红,天旋地转中,穆念琛才松开手。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大口喘着气。 穆念琛能感觉到,禾瑾卷卷翘翘的睫毛刷在他脸上的触感,痒痒的。 半晌,禾瑾一片空白的大脑才渐渐有了意识。 感到穆念琛灼热的气息打在脸上,心里一慌,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人。 从*上跳了下来,后退了几步,带着警惕性抬眸看了穆念琛。 穆念琛彼时已然恢复了正常,蹙眉看着一脸防备的女人,语气有些不悅的吐出一句,“站那么远干嘛?”。 禾瑾没说话,用手背擦了擦火辣辣的唇瓣,懊恼的捏了捏手指。 禾瑾,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这个男人吃豆腐呢,洁身自好懂不懂,在这种时刻,你一定要冷静自持啊,美色当前就要把持不住么?这怎么行,你忘记这个渣男对你做过什么了么?你要好好虐一虐他啊,让他也好好感受感受看着吃不到的感觉,只有这样,日后,才能成为傲娇的小妖精,将大总裁吃的死死地。 捂了捂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压下心底的悸动看向穆念琛,“把药拿过来”。 穆念琛眯了眯眼睛,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凝望的眼前的女人,她的小动作和懊恼的表情早已被他尽收眼底。 如此看来,他这前妻对他还是旧情难忘啊,这就好办了,总有一天,他得让她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顿了顿,拿起药水扔到了禾瑾的怀里。 禾瑾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拆开桌上的一包消毒棉签,抽出一根。 蘸了药水,半跪在了*上。 俯视着眼前的男人,压下心底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 垂眸视线扫向别处,故意不看穆念琛惑人心智的深邃眼眸,片刻,淡淡的出了声,“穆先生,可以开始了”。 尽管用力的压下彼时自己不安的情绪,声音里的颤抖却还是出卖了自己。 穆念琛掀了掀唇,挑了挑眼角,语气里带了揶揄之意,“前妻确定做好准备了?”。 禾瑾黑羽一般的眼睫颤了颤,手指微微用力,半晌,松了开来,对上穆念琛视线,“我确定”。 穆念琛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很好”。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除了中途禾瑾因为手抖差点把穆念琛的蛋给戳碎以外。 二十分钟后,在一种诡异*的气息中,禾瑾红着脸留着汗帮着穆念琛上好了药。 长舒了一口气,把蘸了药水的棉签扔到了垃圾桶里,又将手里的药瓶放下。 手心里湿湿的,硬是给捂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禾瑾擦了擦手,从*上直起身来,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已经迅速穿好了衣服的穆念琛,“穆先生,药已经上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穆念琛有些隐忍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皱了皱眉,“我说让你回去了么?”。 果然不能太得瑟,大儿子吃了点肉,我就被退稿了。。。 呐,对不起各位亲了,做了一些修改,现在可以继续看了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今晚你跟我一块儿睡 禾瑾的身子的一顿,回眸看向身后面色明显透着不悅的男人,淡淡出声,“穆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说真的,她现在快瞌睡死了,只要让她躺下,分分钟就会睡的连她妈都不认识,她真的没有心情和力气再跟这个男人在这儿无聊的耗着,他精力好不知道累,那不代表着她也一样精神百倍。 穆念琛挑了挑眉,“今晚不用回了,就住在穆家”。 禾瑾没想到穆念琛居然会这么说,一时愣在了那里。 别的不说,就以她是他前妻的身份,她适合在这里过夜么?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出多大的乱子,这不净添乱么。 顿了顿,回过神来,唇瓣间溢出一丝轻笑,带着可笑的意味,“前夫你别开玩笑了,我不经吓”。 穆念琛霎时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一张脸就沉了下来,“怎么?我这穆家大宅还容不下前妻你么?”。 禾瑾扯了扯嘴角,“前夫觉得我现在身份适合留在这里过夜么?还是说,前夫觉得今天逃婚一事还不够乱?”。 穆念琛抬手在下巴上转了一圈,狭长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没想到,她是害怕和自己扯上关系,呵呵,那又如何,他穆念琛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不想跟他扯上关系是吧,他偏要和她扯上关系。 顿了顿,低沉好听的声音在空气里响了起来,穿透空气落尽了禾瑾的耳朵,“我说合适就合适,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就这么决定了”。 语气里带着一贯的霸道和笃定,他说的话,不容置谑。 禾瑾跺了跺脚,刚想表达自己对穆念琛这一决定的不满。 穆念琛挑了挑眉梢,“别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三更半夜的让自己的前妻,一个女人自己回家不是一个男人的做法”。 禾瑾这才反应过来,抬眸看向挂在墙上径直的钟表,果真,已经两点多了。 扫了扫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啊,看得出来,是一个劫财劫色的好时机。 不行,她这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钱有钱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回家确实是太危险了,被先歼后杀怎么办,最近听说外面的*越来越多了,专挑她这样萌蠢的小姑娘下手。 顿了顿,捏了捏手指,冲着穆念琛的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在这儿住下,你让张妈帮我收拾一间客房”。 穆念琛间禾瑾答应住下来,唇角处带起一丝笑意。 不过,收拾一间客房是什么意思?她不愿意跟他睡一张*? 呵呵,他这前妻,现在才装纯情是不是太晚了点儿,记得三年前不知道又是那个女人整天想法设法的不择手段的想要爬上他的*。 掀了掀唇角,气定神闲的看向禾瑾,语气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在这样的夜里,声音格外的好听,“今晚你跟我一块儿睡”。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我对你的金桔没兴趣 一听这话,禾瑾后退了两步,听着脊背,眼神中带着警惕看向穆念琛。 跟他一起睡?怎么可能! 她现在是傲娇的前妻,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跟前夫睡觉?这不符合人物设定! 穆念琛没说话,直直的盯着禾瑾的小脸。 禾瑾握了握拳,仰着下巴铿锵有力的扔下一句,“你休想!”,就利索的转身离开。 这下一向冷静自持,镇定自若的腹黑大总裁坐不住了。 从*上走下来一把从背后拽住禾瑾的手腕,“你给我站住”。 禾瑾挑了挑眼角,斜眼瞥了穆念琛一眼,“立刻让人给我收拾客房”。 穆念琛太阳穴跳了跳,怎么着,这是要造反啊,他就不信他还治不了这么一个女人了! 一把将禾瑾拉回自己的怀里,一张俊脸就凑了过去,唇瓣停在了禾瑾的耳畔,禾瑾甚至能感觉到穆念琛嘴里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上,痒痒的。 “这么晚了,张妈都睡下了,难道你要把她折腾起来替你收拾客房么?”有些强硬的语气随着灼热的气息一并落在禾瑾的耳畔。 禾瑾缩了缩脖子,“那我自己收拾总行了吧”。 “禾瑾,你是想把整个穆家大宅的人都给吵醒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黑眸带着锐利如刀的光芒直逼禾瑾的眼睛。 禾瑾下意识的被这股强大的气场震得颤了颤身子,避开穆念琛深邃的眼眸,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可以用来反驳的话。 穆念琛将禾瑾拉倒*边,垂眸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禾瑾高蜓的胸脯,“你放心,我对你的金桔没兴趣,再说了,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状态可以对你做些什么么?”。 听到那句金桔,禾瑾心脏猛地一跳,什么?金桔! 以她现在的尺寸,怎么着也算得上是橙子了吧。 握了握拳,狠狠的瞪了穆念琛一眼,你才是金桔,你全家都是金桔! 穆念琛看着禾瑾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怒气,嘟着小嘴的模样格外的好看,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浴火,大手在禾瑾的手腕上摸挲了片刻,不动声色的松开了禾瑾的手。 “好了,*睡觉吧”。 禾瑾从*上弹跳起来,“再给我抱一*被子来”。 穆念琛盯着禾瑾白希的小脸看了几秒,掀了掀唇角,“好,你等着”。 抱一*被子?呵呵,他这前妻是不是太单纯了点,一*被子那是什么,就是一层布,管什么用,如果他想要动她一*被子能挡得住么? 转身走出卧室。 禾瑾心底有些忐忑的坐在*上,睫毛轻颤着,有些紧张。 艾玛,虽然理论上说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事实上......她就不知道了。 穆念琛抱着一*被子走了进来。 铺好,躺尚了*。 顿了顿,禾瑾也跟着钻进了被子。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躺在被子里禾瑾的身子僵硬的跟块儿铁似的,动都不敢动一下,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因为穿的多,彼时已经捂出了一层汗,脸蛋也不由得发起热来。 穆念琛看起来却是舒适自然的很,平躺着睡的安然的很。 直至禾瑾听到耳畔传来男人低沉均匀的呼吸声,才动了动酸困的身子。 可是因为没脱衣服,外套又是真皮的,这么一动,就响起了清晰的摩擦声,在这样静谧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穆念琛忽地翻了个身,把脸凑到了禾瑾跟前,狭长的黑眸里戏谑的意味显而易见,“前妻睡觉还穿这么多衣服,不热么?”。 禾瑾以为穆念琛已经睡着,没料到他居然会突然凑过来,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谁知,动作幅度过大,一下就退到了*沿处,感到身下一空,失去了支撑力,身子就猝不及防的滑落了下去。 禾瑾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伸出了胳膊。 穆念琛见状,飞快的抬手拉住了禾瑾的小手,探过身子去将她拦腰揽回了*上。 禾瑾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对于摔下*这事儿她不陌生了,说实话,对这件事她还是有一定阴影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新婚之夜,连人带被子滚下了*,还撞到柜子上撞破了额角,那种昏天黑地,整个世界都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感觉她永生难忘。 半晌,才回过神来。 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某个男人的身上,胳膊还紧紧的攀在男人的脖子里,胸前的柔软,亦是蹭在了男人刚硬而火热的胸膛上。 甚至是他灼热的呼吸,此刻尽数落在了她的耳畔和唇角。 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 禾瑾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重新钻进了被子里躺好。 穆念琛掀了掀唇角,重新挨着禾瑾躺下。 许是因为身侧男人的缘故,许是因为空气里的气息太过*的缘故,禾瑾的身子跟着了火似的,脑海里刚刚那一幕还在循环播放着,让她感觉整个人一阵燥热,闷闷的感觉,搅得她睡意全无。 半晌,终是坐起身来,透不过气的感觉太难受了。 黑暗中,有月光洒了进来,光华散在整个房间里,影影绰绰的。 有几滴溅入了穆念琛的眼眸,流光溢彩,好看至极。 他就用这样的眼眸盯着禾瑾看了半晌,然后站起身来。 下了*,径自从衣橱里拿出一件粉色的睡衣,毛茸茸的。 是禾瑾当初离开的时候忘了带走了衣服,不知道为什么,禾瑾离开后,他没有扔掉这件衣服,而是把它留了下来。 扔到还在发愣的禾瑾怀里,淡淡的出声,“换上这个吧”。 禾瑾当即警惕了起来。 穆念琛轻笑两声,“都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 禾瑾有些恼怒的握了握拳,“那样最好”。 顿了顿,松开了手,对着身形高大的穆念琛出了声,“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好,本少爷就依你 穆念琛静默的盯着禾瑾看了几秒,终是转过了身,走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房间里传来禾瑾软软的声音,“好了”。 穆念琛重新回到屋里,躺倒*上。 许久,却不见禾瑾躺下。 片刻,才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睛,某个女人正抱着一*被子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从*上坐起身来,眼神锐利的看向禾瑾的背影。 “我去客厅的沙发睡”禾瑾淡淡的应了一句。 她不想和这个男人睡,她感觉只要和他躺在一张*上,她的心里就跟有猫挠似的,莫名的不安,总之肯定会*无眠,而卧室里只有一张双人*,没有沙发,她只能去客厅的沙发上委屈自己一晚上了。 穆念琛半眯了眯眼睛,语气明显有了不悅的意味,“怎么,前妻这是不愿和我同*共枕?”。 禾瑾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继续往外走去。 “你想让整个穆家的丫鬟下人都知道你死皮赖脸的在这里过夜了么?不想的话就给我乖乖睡觉!”穆念琛双手环胸,望着禾瑾离开的背影,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禾瑾的身子一顿。 这话听起来还是挺有道理的。 顿了顿,抱着被子回到了卧室,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好,既然如此,不如穆先生去客厅的沙发上睡吧”。 穆念琛眉头一挑,“女人,你说什么?”。 禾瑾放下杯子,把自己裹进去,才淡淡的开口,“穆先生是聋了么,我说,你可以去客厅睡沙发了”。 穆念琛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对上禾瑾气定神闲的目光,“这是本少爷的*,我凭什么要去睡客厅”。 “因为我不想和你一块儿睡,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穆先生的命根子还得我帮着上药呢”禾瑾语气里带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 穆念琛盯着禾瑾满是得意的脸看了半晌,“好,本少爷就依你”。 然后不动声色的抱着被子走了出去。 看起来倒像是妥协了,只是,他穆念琛是谁,又怎么会妥协于一个女人,呵呵。 禾瑾间穆念琛关上门走了出去,这才心安的闭上了眼睛。 她倒不是害怕他对她怎么样,她只是觉得,她得好好惩罚惩罚这个男人,谁让他当初就因为那么一个破原因把她赶出来穆家,现在想吃她豆腐啊,想得美! 在她方圆五米以内没了这个男人的存在,禾瑾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很快,就睡了过去。 黑暗中,穆念琛拉开门,借着月光看清了禾瑾早已熟睡的睡颜。 唇角勾起一抹笑,他这前妻还真是好骗的很啊。 顿了顿,拉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尚了*,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禾瑾睡的跟头死猪似的,格外的安稳,根本就不知道有人爬上了自己的*。 穆念琛抬手将禾瑾揽进怀中,下巴抵在了禾瑾的头顶上,轻轻的蹭了蹭。 三年了,终于可以让他真真实实的碰到她了。 将禾瑾往自己怀中用力的带了带。 禾瑾毫无意识的钻进了穆念琛的怀里,抬手换上了穆念琛的腰,小腿自然而然的搭在了穆念琛的大腿上,咂了砸嘴。 穆念琛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不安分的小女人,唇线柔和了不少,眸子里亦是露出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溺笑意。 满意的禾瑾的嘴上亲了一口,这才抱着怀中的女人睡了过去。 正文 第五十章 沈桡想和他争,还不够格 第二日早上六点的时候,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一道手机震动的声音。 穆念琛睡觉一向轻的很。 在孜孜不倦的震动声当中,终是睁开了眼睛。 眼神扫向震源,发现在衣橱内。 将禾瑾的手从自己腰间拉开,又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捂好,这才掀开被子走下*来。 拉开衣橱,就看到了禾瑾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 心情颇好的回头看了看*上睡的格外香甜的小女人,从外套的口袋里找到了不停震动着的手机。 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是沈桡大boss。 顿时,脸色一变,沉了下来。 眼神凛然的看了看停了又亮了的手机屏幕,唇角带起一丝危险的弧度,沈桡?他前妻在沈桡的公司上班? 顿了顿,将电话挂断。 这边,沈桡喝了一口牛奶,唇角露出一抹温润的笑,看来,这丫头还没睡醒,估计又随手挂掉了他的电话。 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杯子,打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 尔后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于是乎,穆念琛正要将手机重新放回禾瑾外套里时,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这次是一条短信。 还是来自于沈桡,“禾小姐,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记得把策划案放到我的桌上”。 穆念琛冷笑一声,将通话记录和这条信息一并删掉,然后将手机关机,重新塞回了禾瑾的外套中。 昨晚这一切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看到怀里的小女人立马像是乖巧的小猫一样黏在他的身上,心底的不悅才散了不少。 不过,“禾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如此说来,沈桡和禾瑾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沈桡这个男人,他看的出来,对他怀里的女人绝对有所企图,他记得昨天他的婚礼上,他看向禾瑾的眼神,身为男人的他自然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是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眼神。 只是,沈桡想和他争,还不够格。 看了看怀中性感又清纯的女人,穆念琛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道精光。 将禾瑾紧紧的嵌进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她淡淡的体温和馨香的味道。 抿了抿坚毅的唇,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穆念琛的。 见时间还早,又一次的抱着禾瑾睡了过去。 天光大放,明媚的阳光如同金子一般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纯白色的窗帘洒了进来,在房间里铺陈开来的时候,禾瑾才懒洋洋的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眯着眼睛缩在被子里打量着外面,这才发现,日头已经升的的很高了。 掐指一算,怎么着也过了十点了。 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抬眸看向挂在*上的钟表。 卧槽,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心里暗叫一声,就要飞快的坐起身来。 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被某个男人环在怀里,垂眸一看,自己的腿竟然搭在穆念琛的大腿上,于是,禾瑾整个人都碉堡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上过么? 穆念琛还睡着,并未睁开眼睛。 禾瑾看着他一副安然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早该知道,这个男人肚子里准没什么好水,睡觉前怎么就忘记锁上卧室的门了呢,居然让这个男人爬上了她的*。 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顿了顿,却蹙起了眉头,因为,她感到了某个坚硬如烙铁般的东西此刻正打在她的小腿上,带着几乎要把她灼伤的温度。 下意识的缩回了白希的小腿,往后退了退。 卧槽,看这样子,这男人的老二恢复的不错啊,那这男人昨天晚上...... 这么想着,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垂眸打量自己。 看一切都没什么不妥,腰不酸,腿不疼,除了衣服稍微有点凌乱意外,似乎没什么可以证明这个男人动过她了。 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末了,瞪了*上睡的闲适无比的男人一眼,捏了捏手指。 看来,以后她不能再掉以轻心,对这个男人,她得长点儿心思了。 片刻,将一头栗色柔软的直发往后一撩,唇角处浮现出一丝柔媚的弧度。 抬脚揣上了穆念琛的腰,“穆先生,起*了”。 穆念琛的眼睛拉开一条缝,带着如水的笑意看向身侧美好的女人,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低沉暗哑,好听到致命,“前妻睡的可好?”。 禾瑾斜斜的扫过穆念琛,却没理会他的话。 下了*,从衣橱里找到了自己的外套。 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都这个时候了,上班也太晚了,再说,她穿着一身衣服也不合适,所以今天上午她就不去上班了,跟沈桡打个电话,回家换身衣服吃个饭下午正好去上班。 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关机了。 蹙眉一想,不对,她确定她昨晚没有关机,她清清楚楚的记着,她为了避免今天早上起不来还特意定了闹铃,那么,始作俑者只能是*上躺着的男人了。 面色愤愤的抬起头来,看向*上。 穆念琛彼时已经坐起身来,双腿随意的交叠,手里拿着一支烟靠在*上,眯着眼睛看着她,姿态慵懒,睡衣松松的搭在身上,健硕的胸肌隐隐露在外面,格外的魅惑。 禾瑾不禁愣了愣。 顿了顿,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迎上穆念琛玩味的视线,“你动了我的手机?”。 穆念琛吐出一口烟雾,眼角微挑,满不在乎的吐出一句话,“你的手机吵到本大爷睡觉了”。 禾瑾紧紧的攥了攥手里的手机,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 她的手机吵到他睡觉他就可以随意的把她的手机关机么? 穆念琛弹了弹烟灰,舌头顶着上颚打了个转,回旋到唇边,舔了舔唇,不理会禾瑾满腔怒气的模样,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前妻,该帮我上药了”。 禾瑾用力压下心底的怒火,现在不是跟他吵架的好时机,否则整个穆家上下,从穆老太太到张妈都会知道她昨晚在穆家住了一晚上。 “不是昨天晚上刚上过么?”松开手指看向穆念琛。 “上过么?”穆念琛眼神肆意的在禾瑾某处高蜓的地方流连,一句话说的意味不明。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女人,你想谋杀亲夫么? “你......”禾瑾抬起手指了指穆念琛的鼻子,气的一张脸红红的。 穆念琛掀了掀唇角,心情格外的好。 深吸一口烟,吞云吐雾中,又扔出一句话,“禾小姐没听到医生的嘱咐么?要早中晚各上一次”。 禾瑾瞪了穆念琛一眼,转过了身,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她得尽快解决这个该死的男人,在这儿浪费太多时间怕是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早上她上班不露面情有可原,中午没回去吃饭可就难免让人生疑了,别人还好,她倒是能骗过去,可她那个鬼灵精的二姐肯定不会放过她,要让她知道她昨晚是在穆家过的夜,那她今天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啊,穆念琛这个名字连同他的人已经被禾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列入了黑名单。 转过身来,面色不耐的偏头看向穆念琛,“那好,我现在就帮你上药”。 穆念琛吐出一口烟,将烟头掐灭,悠然的揭开腰带,冲禾瑾扬了扬方正的下巴,“喏,开始吧”。 禾瑾扫了一眼彼时正雄赳赳气昂昂的穆老二,嘴里暗骂了一句,上药,看我不上死你我! 穆念琛丹凤眼角微挑,“前妻刚说什么?”。 禾瑾手上的动作一顿,“穆先生听错了,我没有说话”。 穆念琛轻笑了两声,却也没再说话。 禾瑾动作粗鲁的上着药。 穆念琛眉头一皱,“女人,你想谋杀亲夫么?”。 禾瑾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是前夫”。 “前夫不是亲夫么?”。 “......”。 禾瑾不愿与穆念琛在这里纠结于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便没再说话。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忽地,房门却被谁从外推了开来。 “少爷,不好了......”。 是张妈。 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面色上带着明显的不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会儿,激动的连们都忘了敲,就这样莽撞的冲了进来。 看到房里的情景,张妈面色一紧,愣在了那里。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大少爷的胸膛裸露在外面,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而他的身下,还有一个女人俯着身子,胳膊还一动一动的,画面格外的旖旎,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禾瑾也听到了张妈的声音,身子僵在了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穆念琛神色冷了冷,家里的下人何时变得这般不知规矩,连门都不敲了。 顿了顿,冷喝了一声,“出去”。 张妈脸上一阵窘迫,很快,回过神来,垂眸说了句,“大少爷对不起”。 尔后关上门,扶着胸口头也不回的匆匆下了楼。 楼下,叶黛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杂志仔细看着,面上无波无澜,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你就是我穆念琛的女人 听到一阵快速而仓促的脚步声像是鼓点一样敲击在楼梯台阶上,叶黛皱了皱眉,从杂志里抬起头来。 入目,是一脸惊慌的张妈,步伐慌张的像是后面有人在追杀似的。 放下手里的杂志,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悠悠的看向已经下了楼梯向她这边走来的张妈,垂眸淡然的吹着茶杯里的茶叶末子,缓缓的开了口,“大少爷起来了么?”。 张妈抬手抚了抚胸口,这才气息不稳的回了一句,“起来了”。 “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准备午饭吧”又喝了一小口茶,才吩咐道。 张妈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 用手紧紧的绞着衣服的下摆,咬着下唇,面上一片为难之色,刚刚那件事,她是说还是不说呢? 叶黛抬眸看了看面上一片纠结为难之色的,像是有什么话梗在喉咙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将手里的茶杯款款的放在面前的茶杯上,用方帕摁了摁唇角,淡然的看向张妈,“还有什么事么?”。 张妈叹了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沫,像是下了决定一般,这才开了口,“少奶奶,我刚刚在少爷的房间里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 叶黛轻轻的蹙起了眉头,“女人?”。 “嗯,没错,而且背影看起来很熟悉,好像是,是杂志上出现的那个女人”张妈抬眸看了一眼叶黛的表情,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叶黛眉头皱的愈发紧了起来,片刻,却又很快了松了开来,唇角甚至带起了一抹笑。 房间里,禾瑾心神不宁的帮穆念琛上完药,就跟失了魂一般,连急着走这件事儿都忘了。 这下可好了,被抓了个现行,如此一来,她还有活路么,且不说穆家和谢家不会放过她,她姐她爸她妈都不会让她好过的,她这个女人是个三年居然又一次的跟前夫搅合在了一起,艾玛,她的节操啊,这下还有么? 穆念琛看着禾瑾变来变去跟变戏法似的表情,悠然的下了*,穿上拖鞋,牵过禾瑾的手,“走,下去吃饭”。 看起来,他对这件事丝毫的不在意,甚至,面上还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贯的用筹帷幄。 禾瑾一把甩开穆念琛的钳制,恼着一张脸看向穆念琛,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怒火,“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穆念琛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登时就冷了下来,眼神变得深邃阒黑,睥睨的望着禾瑾,片刻,重新牵起她的手腕,语气霸道,“这件事儿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和你有关系么?你凭什么管我?”禾瑾正怀着一肚子的火气,语气冲的很。 原本她只是想破坏他的婚礼,至于以后的事情,等他逃婚的风波过去再一步步的来,没料到,这男人倒是好,非把她卷进了这场风波中,现在她怕是逃都逃不脱了。 “有什么关系?”穆念琛转过身,把禾瑾抵在门板上,两臂挡在她的身体两侧,让她逃脱不得。 禾瑾对上穆念琛深邃的眉眼,他深不见底如同浸染了墨色的深眸,让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穆念琛逼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坚定,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眼里全是不可一世的笃定,“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穆念琛的女人!”。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女人,这次你休想逃 “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穆念琛的女人!”。 一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深海里爆炸开来,惊得禾瑾的一颗心波澜四起,久久不能平静。 愣愣的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局促的往后退了退,面色隐隐发烫,睫毛似乎也被这股不知所措的意味感染,猛地颤了几下。 片刻,抬手把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呼吸不稳一把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垂着眼睫看都不敢看穆念琛一眼,径直拉开衣橱拿着衣服慌慌张张的走出了房间。 她不是没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个男人会霸道的宣布她是他的女人,只是,当这一画面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身上时,她突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句告白的话来的太过迟,迟了三年,也同样来的不是时机,以她现在的处境,误会重重,又怎么能跟他在一起,重点是,她还没想好就这么轻易的原谅这个当初不懂的珍惜她的男人。 所以这一刻,她选择了落荒而逃。 穆念琛看着禾瑾匆匆离去的背影,身体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他还能闻到空气里还散发着的来自于她特有的馨香道,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女人,这次你休想逃! 洗手间里,禾瑾掬起一把水拍在脸上,心脏却还是猛烈的跳着,似乎要撑破血肉从她的胸腔里蹦出来,来自于那个男人的震撼,在她的心里掀起了巨浪,无法平息。 胳膊撑在流理台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才直起身来来。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做贼心虚般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四周,提着步子从楼梯上飞快的跑了下来。 撞见了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叶黛,禾瑾呼吸一滞,脑海里一阵空白,下意识的那包挡住了自己的脸,从穆家奔了出去。 待叶黛睁开眼睛看向门口时,空气里已经只剩下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的清风,禾瑾纤细的背影,被阻隔在了门板后面。 若有所思的看着空荡荡的只剩下斑驳摇曳的光影的门口,叶黛唇角带起一抹淡笑,像是来自夏天的风,畅然清凉。 琛儿的幸福终于来了。 她苦了大半辈子,整个人生至此已经没什么念想,唯一的期盼,就是琛儿可以过的比她幸福,至少可以找到一个相爱到老的人,这也算是了了她这一生的不甘。 随后,穆念琛从楼上走了下来,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就连一向阒黑如墨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都透着一股细碎的光斑,看起来精神奕奕,更添英气,整个人看起来俊朗如斯。 “妈,早上好”径直在餐桌旁坐下,跟叶黛打了个招呼。 叶黛从一旁拿过杂志,放在穆念琛身前的温开水前。 杂志的首页,一张巨幅照片几乎占据了整张版面,画面上,是身穿黑色西服,西装口袋上还带着象征新郎身份的花的穆念琛,而他手里牵着的,却并不是身穿白色婚纱的谢佳佳,而是穿着深蓝曵地鱼尾礼服的禾瑾,不过只拍到了背影。 但光是这道于新娘截然不同的背影,就足以在整个s市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巨幅的照片下,是赫然的大字儿,黑色的字体附在图片的旁边,将原本普通的画面解说的天花乱坠。 穆家大少婚礼逃脱,新娘被抛,难道穆家大少另有新欢,这场举世瞩目的豪门联姻背后究竟有怎样的纠葛,穆家大少带走的女人,又是谁? 这样的解说词,就算是没关系的两人,都会带起千丝万缕的联系,引人猜忌,这便是娱记的本事了。 穆家大少婚礼挽陌生女子逃脱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整个s市都早已议论纷纷,而所有人关注的重点已经从新娘的身上转移到了穆家大少带走的那个女人身上。 恐怕,现在除了禾瑾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以外,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这样的消息,无疑即将会在s市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穆念琛端起手边的温开水抿了一口,唇边确实带起一抹欣然的笑意,那样的云淡风轻,仿佛杂志上首页的那个人不是他。 将杂志随意的放到了一边,一边拿起精致的刀叉,一边抬眸看向叶黛,“没事儿,妈,吃饭吧”。 叶黛仿佛早已会预料到穆念琛回事这种表现,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开始优雅的吃饭。 安静的空气里,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里,即将会发生一场无法避免的针对之战。 ―――――――我是分割线*――――――― 房间里。 禾姳穿着一身纯白加绒*睡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垂眸看着手里的杂志,阳光跃在她的肩上,衬得身影纤细瘦弱。 画面上是男人俊朗的侧脸,曾让她在无数个夜里反复思量,忍不住抬手覆上了杂志,来回摸挲着图片上男人的侧脸和挺拔的身形。 片刻,视线转移到画面中着深蓝色曵地长裙的女人身上,指尖忽地用力,像是要将画上的女人撕碎一般,眸底深处忽地闪过一道狠戾的光线,里面情绪复杂,不甘,憎恨,甚至是厌恶,种种混合在一起,让人看不分明,连带着唇角都掀起了一股子血腥味。 不过,却是转瞬即逝,几秒后,泛白的指尖渐渐松开,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妖冶的笑。 忽地,房间里响起了一道手机震动的声音。 禾姳收回脸上的笑意,眼神重新变得无波无澜。 从大片的光影里转过身,抬手从桌上拿起手机。 “禾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相信您已经看到了吧,那剩下的钱......”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带着贪欲的尖细的男声。 “办的不错,你放心,钱今天上午我会托人打到你的账户里”禾姳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声音默然的说道。 尔后,挂了电话,抬眸望向远处,隔着窗帘,有几滴光斑溅入了她的眸底深处,生生的透出一股子阴谋的意味。 彼时,门却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是长工阿清。 “大小姐,吃饭了”。 禾姳缓缓回头,走到桌边,将手里的杂志放到桌上,纤细的手指扣上了纸面,阳光下,指甲上朱红色的蔻丹妖冶靓丽,带着一股莫名的嗜血的味道,尔后,对着阿清露出一个温婉如水的笑容,“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光影里,那抹笑刺眼如同指甲盖上的艳丽火红,耀眼炫目。 阿清垂下眼睫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间。 禾姳重新将手里的杂志捏回指尖,凛然一笑,抬脚走出了房间......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你是为了你自己 穆家大宅。 房间里安静的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光线从窗外洒了进来,在桌上铺成开来,将长桌切割成深浅的暗影,穆念琛的脸隐在这道暗影里,恬静淡然,唇角微勾,笑意却并未达眼底,甚至,透着一股子冷意。 门外传来一道汽车尾喉声,低沉,嘶鸣,像是一只野兽在吼叫着。 打破了屋里的沉静。 穆念琛手上的动作一顿,却很快恢复自然。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重,隐隐浮动的灰尘中,似乎可以嗅到火药的味道,那道低沉的尾喉声,就像是一道火药索,点燃了原本沉寂着的炸药包,彼时,火线已燃,并以不可控制的速度猛地窜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这个屋子炸的分崩离析。 穆宁风弯腰从车里走了下来。 一向沉稳的步伐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急促,就连拐杖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都似乎带起了一股子火气。 推开门直直的走了进来,面色荏厉隐忍,额头上的青筋赫然的突了出来,像是一道道老树根,盘旋在隐着白发的鬓角。 他的手里,紧紧的攥着当天的杂志,正是印着巨幅图片的那一面,因太过用力,关节微微泛白,而他手里的纸张,早已快被揉成了一团。 穆念琛缓缓的吃下一口鱼子酱,又喝了一口手边的温开水,这才站起身来。 叶黛也站起神来,眼神中带着一股子淡光静静的望向更像是仇人的穆宁风。 还未说话,屋里的气氛却已经开始白热化,就连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比往常提升了不少。 穆念琛抬眸看向穆宁风,眼里晦暗深沉,眼底透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恨意。 穆宁风将手里的杂志往穆念琛的脸上用力一甩,似是将心里的怒气倾泄了出去一般,声音亦是怒火冲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这一刻,空气里似乎想起了嘭的一道巨响,炸药包终于被点燃,浓重的火药味儿在房间里四散开来,火光四溅,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杂志的边角有些锋利,滑过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穆念琛的唇角,一阵隐隐的刺痛。 穆念琛用大拇指从唇边抹过,带起一丝轻笑,脸上的嗤笑一如声音里的不屑,偏头看向穆宁风,这个他恨了十八年的男人,眼底浮尘暗涌,“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这件事,从头到尾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就没跟他商量过,他让他娶那个女人,他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说到底,这场婚姻,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策划。 不过,那天如若不是因为禾瑾那个女人得出现,或许他就会将计就计,不就是联姻么,利用这个机会壮大自己的势力也不错,只有他变得强大,总有一天,才能将这个男人打败,彻底的带着母亲离开穆家,给她更好的生活,只是,看到禾瑾的那一刻,他有了更好的计划。 穆宁风往前酿跄了两步,一只胳膊就抬了起来,眼里涌起了红色的血丝,面色有些狰狞,“你这个逆子,是不是要气死我啊”。 叶黛叹了口气,眼里有隐忍的光闪了闪,终是抬脚走了过来,拉住了穆宁风的胳膊,“别动气了,老爷的身子不适合动这么大气”。 穆宁风瞪了一眼面色清冷如冰的穆念琛,手臂颤了颤,终是放了下来。 “我是为了你好”用拐杖掂了掂地面,穆宁风沉声吐出一句话。 “你是为了你自己!”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我不介意让整个精钻陪葬 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 穆宁风身子颤了颤,抬手抚住了额头。 这些年来,他知道自己欠了叶黛和穆念琛的,可他可是身不由己啊。 当年,精钻集团资金周转不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为了拯救公司,所以才选择了和阮曼云结婚。 谁没有苦衷,况且,事情已经发生,这些年,他拼命的想要补偿他们。 这次的联姻也一样,谢欢欢即是谢家千金,又很爱穆念琛,他才会答应这次的联姻。 他只是为了他的幸福,再者,谢家在s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穆家的生意也算是锦上添花,这样,日后,就算是他不在了,他的家产,也足够叶黛和穆念琛活了。 穆念琛眼神倔强的看着穆宁风,眼底暗潮汹涌,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说什么为他好,不过是为了阮曼云那个女人。 联姻,有没有考虑过他爱不爱那个女人,他是什么?他扩大商业帝国的棋子还是工具,为了他的野心,他的妈妈已经牺牲了此生的幸福,现在,是轮到他了么? 他为他拼命的赚钱,然后给他娶得那个年轻女人挥霍么,呵呵。 杂志缓缓的滑过空气,落在了地上。 穆念琛往前走了两步,抬脚将那张巨幅图像踩在脚下,倨傲的仰着下巴,语气咄咄逼人,“这件事,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劝你,别再跟我提那个女人,这场婚, 我不会结的”。 穆宁风握着拐杖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手上青筋毕现,“你知道这次的绯闻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么?”。 穆念琛身子往下压了压,唇角勾起一个冷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还有,我不管你又看上了谁,立刻给我断了,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对她做什么”穆宁风的手劲松了松,顿了顿,眸底射出一道锋利的光。 毕竟在商界闯荡了一辈子,又岂是等闲之辈,就算已经不是精钻集团董事长,在这s市,有谁敢不给他三分颜面,他的手段,自然强硬,想要让一个人消失,并非难事。 穆念琛眼角挑了挑,阳光下,眸底深处飞光四溅,眯了眯眼睛,周身陡然骤起一股危险的气息,岑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语气亦是冷到了几点,“这两件事,我一件都不会做,还有,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不介意让整个精钻陪葬!”。 这一刻,空气里的气温再次降了下来,冷到了极点,穆宁风的脸,亦是如同覆上了一层冰。 这样的唇枪舌战,硝烟四起的场面,似乎没什么稀奇,可叶黛明白,这一次,不一样。 但她选择站在阿琛的这一边,他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她只是安安阿静静的站在旁边,没再说出一件规劝的话。 穆宁风愣了愣,他确实没猜到,他的儿子竟不惜为了一个女人毁掉他一辈子的心血。 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脸色灰败了下来。 他老了,没多少年了,不想再跟他唯一的儿子吵了,吵了大半辈子,又有什么意思呢,但愿,这次他是真心爱上了那个女人,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这件事,就由他去吧。 许久,踱着步子走到了沙发旁,身子重重的陷进了沙发里,目视着前方,淡淡的吐出一句话,“这件事,我不掺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穆念琛冷哼一声。 果然,这个男人最在乎的还是他打造的这个商业帝国。 尔后,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客厅。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她的智商是喂狗了么? 禾瑾从穆家出来,直接打了车回去。 车子在街道上一阵穿梭,看着人声鼎沸的大街,禾瑾的一张脸皱的跟核桃似的,格外忧心忡忡的望着窗外,脑海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刚刚她被穆老太太的撞见的那一幕,这会儿,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说她从婚礼上把穆念琛拐走这件事,发生这种事儿,正常人不都应该火速的躲起来,然后圆润的滚出所有人的视线么,她倒好,一头栽紧了前婆婆家,这是送上门去找死么,要知道发生这种有损穆家商业的事,穆家根本就不会放过她,她还这么不知死活的在人跟前乱晃,啊,她也是醉了。 艾玛,她智商是为喂狗了么? 禾瑾哀嚎一声,天灵盖默默的撞上了车窗。 天哪,让她死吧。 前面的司机师傅这会儿吓得腿都有点抖了,从上车开始,这姑娘就一副想不开的模样,看着就跟恨不得想要分分钟切腹自尽似的,这会儿竟开始撞头了。 还是那么实诚的撞,他听得都一阵揪心。 一颗心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这会儿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长眼的栽了一位刚从三叉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小姑娘。 禾瑾旁若无人的磕在车窗上,一副要把自己天灵盖撞碎的架势。 她已经无法想象她以后的命运了,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么? 过了许久,前面的司机师傅终于看不下去了,这小姑娘自己撞的不觉着疼,他都看的心疼,在这么撞下去,他这车的车窗会不会给撞碎啊,他这小本生意,一天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这要真给撞坏了,又得花多少血汗钱啊。 于是,顿了顿,禾瑾就听见前面弱弱的传来一句男声,“姑娘,我说咱别撞了成么?”。 禾瑾愣了愣,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 片刻,冲着司机笑了笑,停止了对自己丧心病狂的虐待。 虽然不撞头了,她却还是郁闷的要死,于是乎,把阵地转移到了座椅上。 眼神怔怔的望着窗外,手上却不知觉的抠着座椅。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今天这事造什么孽了,这姑娘这是要拆他的车啊。 没再说话,却默默踩了踩油门,又将车子提了好几个速。 还是尽快把这姑娘送到目的地比较好。 十几分钟后,风驰电掣中,车子稳稳停在了禾家大门前。 禾瑾从神游中回过头来,这次怎么这么快呢,以前不都得大半个小时么?什么时候司机师傅这么善良了,不坑她钱了?话说前天她坐车的时候,她记得那司机还载着她在立交桥上转了整整三圈,坑了她好几张毛爷爷呢。 友好的冲着司机师傅笑了笑,给了钱,下了车。 司机师傅挤出一个笑,下一秒,车子就一股轻烟一样消失在了禾瑾的面前。 禾瑾回过头,朝着前方望过去。 阳光下,整栋屋子安静的矗立在那里,气氛看起来和谐而美好。 抬手在胸口按了按,给自己提了提气,不知为何,虽然整栋屋子看起来温馨而淡雅,但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抬头挺胸的朝着屋子走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她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禾瑾推开门,走进屋里。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的心瞬时沉到了谷底。 她爸,她妈,以及她的各位姐姐们,此刻都围坐在桌旁,面色沉重。 屋内的气氛亦是压抑至极,空气里隐隐的漂浮着一股子晦暗不明的气氛,当真应了禾瑾心头的那抹预感,她现在是真信了,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这事儿真不是吹的。 原先所有人都在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商讨有关这件事儿的解决方法,这会儿看见了造成这件事儿的罪魁祸首,视线纷纷的投向了禾瑾。 看着如此瘆人的架势,禾瑾深知,今天这一劫,她怕是逃不过了。 认命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桌子的正中间,低头看着桌面,准备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严刑拷问。 禾敬闵放下手里的杂志,面色严肃的看向禾瑾,“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在家?”。 禾瑾一听这话,飞速的回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回家了,和二姐一起回来的,是吧,二姐?”。 话落,视线落在禾罄的脸上,眼底有亮光闪过,带着可怜兮兮的意味,唇角还带着一抹讨好的弧度,示意禾罄替自己打圆场。 禾罄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轻飘飘的看来禾瑾一眼,抬手挠了挠耳根,不敢看禾敬闵的眼睛,淡淡的应了一句,“嗯,昨天晚上我和瑾儿确实是一起回来的”。 禾敬闵的视线在自己两个女儿的脸上扫视了几秒,终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现在,这件事儿并不是最要紧的事儿,还是解决一下当下最要紧的事儿吧。 见此情况,禾瑾明白了,自己这算是成功的躲过了一劫。 不动声色的朝着禾罄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又立刻垂眸做悔过状。 禾敬闵拿起桌上的杂志,扔到了禾瑾的面前,语气清冷,“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儿?”。 禾瑾偏着头估疑的从桌面上拿过杂志,在看到上面巨幅图案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如同被雷击了一般。 手腕不自觉的颤抖着,面色染上了一层恐惧之色,这是怎么回事? 这上面的女人,分明就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记得当时她有四下里打量过啊,根本没有看到有任何摄像头,现在这......难道是? 心头一颤,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她好过! 禾姳看着禾瑾如同调色盘一般好看的脸色,唇角几不可见的滑过一丝冷笑。 指尖扣在素色的衣服上,眼底深处是一丝得逞的阴险之色。 从小到大,她样样抢不过这个所谓的妹妹,这次,她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禾瑾的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却始终猜不到是谁想要害她,当然,这件事也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或许只是哪家媒体想要赚钱,可她也深知,没有哪家媒体会这么不要命的赚这次的钱,毕竟,光是得罪穆谢两家这件事就足以让它在s市销声匿迹。 但这件事背后的人,她猜不透。 而且,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压下这件事儿。 否则,一旦被穆谢两家知道画面里的女人是自己,她就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虽说,禾家在s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毕竟无法与穆谢两家抗衡匹敌,他们若是真要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 在他们的面前,她就如同一只蝼蚁,他们只要轻轻一脚,她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正文 第六十章 小三这个身份 经过一番商讨,全家一致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她搬出去住。 出了这种事,估计明天媒体就会把禾家堵个水泄不通,为了掩人耳目,在这件事情过去之前,禾瑾只能暂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好避一避风头,等这件事情过去,再回来。 没办法,这时候,整个s市的各大媒体最感兴趣的头条应该就是关于穆念琛身后女人的真实身份了,所以,从今天起,她一定得飞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免被挖出来,以免遭到众人的唾弃,小三这种身份,不是谁都能如鱼得水的驾驭起来的。 至于穆念琛那边,禾罄准备去好好交涉一番。 既然这件事是穆念琛搞出来的,在这种时刻,他就有责任从他爸和谢家的魔爪下保护好瑾儿。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倒是没有禾瑾想象中的那么暴力,她爸也没有要打断她的腿,看来,危及时刻,他们还是会和他一起对外的,这么想来,她现在终于相信,她是她爸的亲生女儿了。 只是整件事情里,她的大姐似乎太过于漠不关心,但鉴于她一直以来就是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禾瑾也没有很机智的察觉出禾姳的不同寻常,再者,禾姳肚子里的诡计,那不是她这么一个呆萌呆萌的姑娘能料想到的。 这件事儿解决后,禾瑾就开始回卧室里收拾东西。 ――――――我是分割线*儿――――――― 穆家老宅。 一个身穿黑色衣服脸上带着墨镜的身形魁梧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尔后稳稳的站在穆宁风面前,眉眼低垂,声音低沉冷静,“老爷,不知此次有何吩咐?”。 穆宁风背过身来,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已经起了褶皱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手杖上,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你立刻去给我查清楚,今天早上的杂志究竟是哪家媒体发出来的”。 黑衣人微微颔首,墨镜下脸色看不分明,“是,老爷”。 话落,黑衣人退出了房间。 穆宁风重重的坐回沙发里,抿了一口茶,视线无焦距一般投向窗外,眉目间,透出一股锐利如鹰隼般的意味来,犀利而阴鸷。 究竟是何人,竟敢私自拍这种照片,坏他穆家的名声? 不管是谁,别被他抓到,一旦查明,他会立刻让这个人消失在s市! 见状,一直在一旁打理一株名花的阮曼雪放下手里的工具。 擦了擦手,缓缓的走到了穆宁风身边,款款的坐在了沙发上。 抬手揽过穆宁风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嗔怒的味道,“老爷,你说琛儿这孩子儿怎么老是这么不省心啊,对公司不上心不说,这次居然又闹出这般荒唐的事情来,明天,公司的股价又不知道要掉多少,我看呀,您把这穆家的产业交给他,迟早得被败坏”。 穆宁风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没接应阮曼雪的话。 阮曼雪见这般情况,又将身子往上凑了凑,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穆宁风的身上,把头轻轻的靠在穆宁风的肩膀上,做了美甲的炫目手指把玩着穆宁风胳膊上的袖扣,吐气如兰,“老爷,你看我们家雅儿,这两天见琛儿要忙着筹备婚礼,二话不说,就去了公司,亲自管理,而且还把公司搭理的井井有条”。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可谓是旁敲侧击,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让自己的女儿穆静雅取代穆念琛的位子。 穆宁风如此这般精明的人,又怎会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满脸倦容的靠近沙发里,阖上了眼睛,沉声吐出一句,“别说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老爷﹏”阮曼雪不悅的喊了声。 每次,穆宁风都是这样四两拨千斤的避过这个问题,这怎么行,她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若不能管理整个公司,那最后她们母女俩该怎么活。 穆宁风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犀利的瞪了阮曼雪一眼。 阮曼雪一看穆宁风变了脸色,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多说。 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上了楼。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差点就吓尿了 禾瑾收拾好东西从卧室里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就吓尿了。 她发誓,活这么大,她都没见过这种场面。 大概是因为她收拾的不够利索,彼时,各家媒体的娱记已经机智的霸占了她家的整个宅子,黑压压的围在窗户外面,举着摄像机,密切的关注着屋里的情况。 那阵势,不由得让禾瑾响起了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场景,那些媒体,就好像是一波一波的僵尸,正朝着她家大门涌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将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没料到,她人生第一次如此的被人像明星一样关注,居然是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两眼发直的瞪着外面,禾瑾觉得自己这次简直是插翅难飞了,她已经被包围了,而且,看情况,她再不出逃的话,应该马上就会被歼灭。 门外,禾敬闵和禾太太已经在挡着源源不断的媒体,禾罄抽身从外面出来。 看到站在地上两手领着行李箱以及各种大包小包的禾瑾,整个人都惊呆了。 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小跑过去,一把从禾瑾手里拿过行礼,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禾瑾一眼,简直都快无语了,“我说姑奶奶啊,这这是搬家还是拆房子?”。 禾瑾无辜的看了自己的行礼一眼,“有很多么,我还觉得不够呢,好想把我的*搬过去,真的,姐,我认*,没了那张*会寝食难安,彻夜无眠的,话说,等我住到新家后,你能不能想个法子把我的*给弄过去啊?”。 禾罄看着禾瑾一脸认真的说道,真恨不得当场就把这个脑洞大开的小妹给打晕过去,尼玛,现在连出不出得去都是个问题,她居然还有心情想着把她的*带走,她也真是醉了。 无力的抚了抚额,顿了顿,才站着身子看向禾瑾,“别想着*了,快想想怎么出去?”。 “姐你的意思是我的*弄不过去了?”禾瑾跨着一张脸看了看自己卧室的方向。 “......”。 禾罄生生的忍住要把禾瑾打死的冲动,把她推进了房间。 禾瑾边走边问,“姐,你要干嘛?”。 “从现在起,你丫的立刻给我闭嘴,否则我打死你!”禾罄扔下一句话,走出了房间。 几分钟后,拿着一套禾家下人的衣服走了进来。 将衣服扔到了横躺在*上发呆的禾瑾身上,“穿上这个”。 禾瑾从自己脸上揪起一件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意思?”。 禾罄倒了一杯水,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一边应了一句,“别说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禾瑾从*上爬了起来,撇了撇嘴。 乖乖的把自己打扮成了下人的模样。 禾罄喝完水,扣着禾瑾的下巴端疑了几秒,还是不像,看着太白嫩了点儿。 顿了顿,一溜烟进了洗手间,拿出一套化妆品来。 一阵涂涂抹抹之后,这才满意的看了看禾瑾。 做好这一切,四周扫视了一下,端了盆花放到了禾瑾的怀里。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禾瑾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行礼,哭丧着一张小脸,“姐,那我的行礼......”。 禾罄一把拉开门将禾瑾不动声色的推出了门外。 禾瑾愣了几秒,都不顾不得飞给禾罄几个撕逼白眼,就搬着一盆花低着头萌蠢萌蠢的在熙熙攘攘的人海大军中默默的逃出了禾家大宅。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真是太不像话了 在成功的逃出禾家大门以后,禾瑾才拍了拍胸脯,将对禾罄的愤恨咽回了肚子里,消化了。 虽然,她的二姐有些不道德,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就这样让她暴露在了危险之下,但好在,这个法子还是很管用的,果然没有人对她一个下人感兴趣,于是乎,她才能顺利的逃出他们的魔爪。 抛过这副模样太过糟心以外,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傻不拉几的抱着花瓶站在路边打出租,禾家的司机就恭敬的走了过来。 “三小姐,老爷已经打理好了一切,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司机大叔站在禾瑾的面前,从她的手里接过花盆扔到路边,缓缓的说道。 禾瑾点点头,跟着司机坐上了车子。 一阵七扭八拐,长途跋涉后,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屋子隐没在一堆老旧的居民楼里,这处位置属于中档居民区,位置很偏,一般情况,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禾瑾下了车,打量着四周的建筑物,心里忍不住的感慨,她爸这,想的还挺全面的。 只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就是穆念琛那货整的破事儿,为什么他可以悠闲自在的继续躺在穆家的大宅里,她却要像是逃命似的来到这种地方体验什么叫民间疾苦,啊,真是太不像话了。 想想都窝火。 叹了一口气,跟着司机走进了楼层。 楼里的电梯很老旧,就是那种隔三差五就会坏一次的那种,为了安全起见,司机大叔还是果断的带着禾瑾走了楼梯。 屋子在八楼,上去的时候,禾瑾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没了。 整个身子靠在墙上,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身上亦是出了一层汗。 禾瑾觉得,要在这儿这么一直住下去,她的小腿一定会变得强健有力,她一定会变得越发的削瘦,嗯,这地方着实是一个减肥的好地方。 一个月瘦五斤,妥妥的。 司机大叔开了门。 禾瑾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屋里的环境倒是还凑合,一百多平米,她自己一个人住,足够了,卫生间,厨房,卧室,阳台一应俱全,楼层的采光也不错,面朝阳台,春暖花开。 屋里挺干净的,看的出来,是经过一番悉心打扫的,东西应该都全套换过了,所有高档的摆设,都与这个小区斑驳的建筑格格不入。 禾瑾四仰八叉的往*上一趟,把脸埋在*垫里,哎,果然感觉差多了。 这一刻,她又开始怀念起她的*来。 司机大叔恭敬的站在窗前,“三小姐,您看这儿您还满意么?,不满意的话就吩咐我,我立刻去办”。 禾瑾叹了一口气,朝着司机大叔摆了摆手,“没事儿了,你可以回去了”。 司机大叔很听话的离开了。 禾瑾换了拖鞋去了阳台。 楼下一阵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成群的大妈在她的视线里晃来晃去,她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广场上他们在载歌载舞,生龙活虎,放眼望去,整个画面格外的接地气,禾瑾觉得,一个豪门千金活成她这副德行,也真是醉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帮我杀一个人 司机大叔从外面回来,向禾敬闵汇报了情况。 一家人知道禾瑾成功的离开了,心也就放了下来。 禾敬闵朝着各大尽职尽责不吃饭的坚守岗位的媒体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劝了句,“你们都回去吧,这件事与我们禾家没关系”。 “禾先生,请问一下,为什么有目击者说当时穆家大少带走的那个女人就是禾家三小姐,您怎么解释?”一个男娱记奋力的挤上前去,将手里的摄像机举到肩上,问出的问题也是犀利无比。 “对啊,禾先生,画面中的女人真的不是您的女儿么,如果是的话,您故意否定的原因又是什么,是怕您的女儿遭到什么危险么?”另一个女娱记也不甘示弱。 “禾先生,您就说两句吧”。 “禾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 各家媒体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拿到这版头条。 禾敬闵不再说话,携禾太太一起回了屋里。 一家人坐在屋里,气氛沉重,这次的事儿,看来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了。 各大媒体心中虽有猜忌,或许这禾家三小姐真的没在这里,不过,也仅仅是猜忌,毕竟,有人故意透出了消息,说那个女人就在这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留在这里蹲点。 楼上。 禾姳坐在*上,手里正拿着一本平凡的世界。 视线却飘忽不定,心思根本没有停留在书上片刻,眉头紧紧的蹙着,面色凝重。 这个时候,估计穆谢两家都在调查究竟是谁将照片泄露出来吧,看来,是时候她该出手了,否则,怕是会牵扯到她。 只是,究竟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在这个时候透出了禾瑾是画中女人的消息,让大波的媒体堵在了门口,这下,她办事儿都不方便了。 算了,只能动用组织的力量了。 想了片刻,探过身子去从桌上拿起了手机。 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姳姐”。 “帮我查个事儿?”禾姳从*上直起身子来,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 “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那端的声音倒是恭敬的很。 “先帮我查一下这次是谁 将今天杂志头条上的女人是禾瑾的消息给传了出去,还有,他【她】的联系方式”。 “另外,帮我杀一个人”。 “谁?”那端男人的声音镇定自如,像是杀人这种事儿就跟踩死一只蟑螂没什么区别一样。 “道上的一个叫苍狼的男人,好像是大圈帮的人”禾姳眼底眸光流转,淡淡的说了句。 “没问题”。 “记住,老规矩,一天之内,我要让这个男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握着电话的手指渐渐用力,指甲上的妖冶与白色的机身相融,活生生的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 “明白”电话那端的男声简短有力,掷地有声,十足的胸有成竹。 禾姳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重新靠回了米色的靠枕上,抬手抚上了有些胀痛的太阳穴。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总裁的位子迟早不保 穆家老宅。 穆宁风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读着今天最新的财经杂志。 上面一篇报道赫然的指出,穆谢两家股价的下跌,足足跌了十个百分点。 看到这儿,穆宁风登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将手里的杂志紧紧的攥住,从餐桌上站起身来,向书房走去。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势将揉作一团的杂志扔了进去。 阮曼雪看着穆宁风的身影渐渐远去,收回视线,端起面前的精致小碗,喝了一口燕窝,面上浮现出一丝明艳的笑意来。 公司在穆念琛的管理下出现了这样的状况,看来,他这总裁的位子迟早不保,呵呵。 书房里。 穆宁风一脸肃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透着一股犀利的目光,尽管已经年过半百,但身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还是无端的让人心头一阵压抑。 “我让你查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穆宁风漫不经心的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垂眸问道。 “查出来了,是新锐杂志社发的”。 “事情解决了没有?”穆宁风止住手上的动作,抬眸,淡淡的暼了男人一眼。 “根据您的要求,已经解决妥当了,那家杂志社,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男人微微颔首,恭敬的应道。 “那知道是谁拍的照片么?”穆宁风靠进座椅里,阖上了眼,抬手摁在了眉骨处。 这件事情,看起来没这么简单,敢在老虎的嘴里拔牙,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断然不是泛泛之辈。穆家在s市,可谓是只手遮天,那个人,应该知道这一点,既然知道,他就应该放聪明点儿,不该做这样的事儿,可他还是这么做了,这就说明,这个人,绝对不容小觑。 但不管他是谁,这件事,他都要查到底,就算是翻遍整个s市,他都要找出这个人来! 撞在他穆宁风的枪口上,还想继续活着,简直就是做梦! “目前还不知道,杂志社的人提供了一条线索,那个人,现在还在搜索当中”。 “好,继续搜索,一有情况,立即告诉我”将手放下来,这一刻,穆宁风的眼睛猛地睁开,从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来。 ――――――我是分割线*儿――――――― 沈桡坐在办公室里,端起面前热气腾腾却没有加糖苦到了极点的咖啡抿了一口,靠进了黑色座椅中。 助理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策划案还有一份当天的杂志,款款的放到了桌面上。 沈桡抬眸轻轻的暼了一眼助理,“禾秘书还没来?”。 “还没有”。 沈桡眉头轻蹙,看来,这件事应该对禾瑾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好了,你出去吧”顿了顿,看了助理一眼,吐出一句话。 语毕,助理轻轻的关上门退出了出去。 沈桡伸出手臂,侧着身子,从桌上拿起了助理刚刚送过来的东西。 一份是今天上午各部门一起赶出来的策划案,放在上面,本来这个case应该是禾瑾来做的,可是,今天她没来上班。 随手拿过来翻看了两页,将策划案放回了桌上,偏头想了想,拿过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拨通了禾瑾的号码。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禾瑾彼时正躺在*上睡的昏天黑地。 大概是因为昨天刚搬了家的缘故,昨天晚上那个熬夜啊,她在*上各种翻滚,各种抓狂,都没睡着,后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折腾的太厉害了,楼下的小伙伴找了上来。 是一位老奶奶。 站在家里对她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教育。 她就站在原地装孙子,给人端茶倒水加赔笑,倒不是因为她怕这老太太,只是她觉得,现在这个社会太险恶了,老太太们都早已从善如流的学会了讹人这一高大上的技能,简直是防不胜防啊,她要态度强硬,老太太二话不说躺地上她就完了。 鉴于她认错态度很好,老太太深明大义的原谅了她。 送走老太太后,禾瑾躺在*上心塞的要死。 想她堂堂豪门千金,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是她不敢发泄,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一不小心,怕是会有无数的小伙伴们找上门来,指不定最后她还会被冠上扰民的名号,被赶出这块儿居民区。 所以,她躺在*上使劲憋着,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最后,终于在各种憋屈中睡了过去。 所以说,这时候她怎么可能起的来。 这边,沈桡在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打通后,终是无奈的放下了手机。 靠近座椅里,双腿优雅的交叠,将系在脖颈间的领带松了松。 伸手拿过了放在桌上的杂志。 头版版面上,就看到了穆谢两家股票下跌的消息。 手指在唇角上摸挲着,眉梢处涌起一股笑意。 看来,这场战,他胜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打败禾家的集团,一跃成为广告界的龙头了。 禾家在广告界势力太大,因为一直和穆家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所以,这几年来,一直无人可以撼动禾家的位置,当然,沈家的势力跟禾家比,太过弱小,可以说,沈家一直被压在禾家之下,但只要除去禾家这块儿碍脚的石头,沈家,迟早有一天可以称霸广告界。 至于如何一步步的除去禾家,他心里早有打算。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 不过,这个开端,着实很精彩。 这次媒体爆出的穆家大少的新欢竟是旧妻这件事儿,于私而言,他不希望看到,毕竟,他不想禾瑾和穆念琛有任何的关系,但于公来说,这却是极好的。 这次的时间,除却对穆谢两家造成打击外,相信禾家也被动摇了。 近年来,禾家的经济运行状况一直不好,再加上这次的事儿,估计也是有所损伤。 从这儿来说,他是有几丝愧疚的,毕竟,当初,是他在不经意当中撺掇禾瑾去破坏婚礼的,但他没办法,男人不狠,地位不稳,他要想壮大沈家的势力,必须走这一条路,说到底,女人和感情,太过奢侈,现在他还不具备拥有它们的能力。 但也无妨,因为,总有一天,禾瑾会成为他的女人,而禾家的集团,他也会吞并。 这些事情,他会一步步来完成。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没那么大胆子动他穆念琛的女人 穆念琛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手机在讲电话,男人好听浑厚的声音穿透空气,回荡在办公室里,好听至极,他的肩头有细碎的光斑跃然其上,远远望去,宽肩窄腰,身形挺拔高大,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让人沉醉的魅力。 眼神认真的注视着前方,表情内敛成熟,像是在谈什么重要的案子,时不时的低声说几句。 秘书秦瑜推门而入,正要开口,就听见穆念琛在将电话。 压下步子,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进来,在办公桌一侧站立。 穆念琛并没有回过头来。 几分钟后,窗边传来一道颇具磁性的男声,“到时候见”。 秦瑜抬眸看过去,穆念琛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机就从大步朝着办公桌走来。 径直坐进黑色的转椅里,眉目间一片严谨之色,在工作的时候,穆念琛向来是一副严苛认真的态度,与他平日里桀骜不驯的模样简直大相庭径。 双腿随意的交叠,领带打的一丝不苟,双手自然而然的十指交叉磕在了桌沿处,眉目间一片冷清,笔挺的西装袖口上,精致昂贵的袖扣隐隐的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整个人,就算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都与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秦瑜面上亦是严肃淡然,这几年她一直跟在穆念琛身边,多少明白穆念琛的性子,否则也不可能在他身边留这么长时间,她记得穆念琛说过,工作的时候,不可以出一丝的差错,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要一丝不苟,这样的人,才能待在他的身边做事。 垂眸看向穆念琛,沉稳的出声,“穆总,您找我什么事儿?”。 穆念琛十指微动,坚毅的唇抿成一条线,淡淡的出声,“今天下午,我要动身去南非,你现在立刻去买机票,还有,南非那边的业务你可能不太熟悉,你尽快和索菲娅联系,让她安排好我在那边的住宿等一切活动”。 这件事儿,也不算是临时做的决定,本来南非那边就即将有一场赌石,他早已做好了去南非的打算,今天去,也不过是提前了一天。 前几天因为他的逃婚,造成了公司的损失,他看过今天早上的杂志了,股价足足下跌了十个百分点,所以,他此次才会决定提前去南非,这次,他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挽回之前的失利。 至于这边,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禾瑾,不过,那天,穆宁风已经当着他的面表过态,说不会动禾瑾,他的话,他信,作为一个向来一言九鼎的人,穆念琛不相信,穆宁风会因为这件事儿骗他。 至于谢家那边,想必他们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动她穆念琛的女人。 所以,在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他就放心了。 “穆总,我知道了”秦瑜一一将事情几下,微微颔首,就要退出去。 穆念琛点了点头,在秦瑜走到门口时,阗黑的眸底闪过一道流光,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尽快使用各种途径想办法放出风声去,就说ventar钻矿贮量丰富”。 正文 第六十七章 这女人,他又哪里得罪了她? 秦瑜离开后,穆念琛靠回转椅,阖上眼睛,抬手捻在了眉心处,脸上渐渐漫出一股子倦意来。 最近公司的事务有些繁杂,而且件件都需要亲力亲为,他已经连续加班了整整两个晚上。 除了公司股价下跌这件事儿,公司的一系列活动也受到了影响,董事会那几个老东西,看他早已是不顺眼的很,这件事发生后,更是变本加厉,不断加压,若是这次南非的赌石失败,这总裁的位子怕是不保。 虽然此次南非之行他很有把握,但并非完全胜券在握,南非因为居住人口多杂,治安管理又十分疏散,再加上钻矿贮量丰富,向来是各大钻石大亨的必争之地,自然也就成了事端多发之地,到时候会生出什么变数,说实话,他也完全预料不到。 想到这儿,眉心不由得蹙的更紧,眉骨处,赫然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大概眯了半刻的时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探过身子去,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临走之前,他想去看看那个小女人。 拨通了禾瑾的电话。 电话久久未被接通,穆念琛凝眉望着远处,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缓不慢的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时间随着这股子清脆的响声缓缓流泻。 几秒后,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 这道软软糯糯的声音,隔了电话传到穆念琛的耳朵,让他心头一动。 手上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角微微一挑,面上透出几丝桀骜来,淡淡起唇,声音低沉好听,“前夫”。 刚刚从睡梦中神游回来还未完全清醒的禾瑾,在听到这句前夫之后,大脑倏的清明了起来。 就好像当头来了一计闷棍,击的她回了魂。 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之极,这个该死的男人,招惹下一堆事端后,拍屁股走人了,可怜的她,被各家媒体围追堵截不说,还被迫搬到了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莫名奇妙的就成了拆散人家感情的贱小三,上个街都要胆颤心惊,全城戒备,生怕一不小心就有人蹦出来对她一阵拳打脚踢外加扔烂菜叶子。 而这些,统统都败这个渣男所赐。 这一刻,她无比的想从电话里穿过去,把这厮脱光了吊起来打他一百二十八棍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穆念琛显然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掀了掀唇角,又一次出了声,“你在禾家等着我,我一会儿会过去走一趟”。 禾瑾彻底炸毛了,他特么的还敢来找她! 当即从*上坐起来,手指紧紧的攥住了*单,来回各种揉捏,各种撕扯,各种蹂-躏,就跟这*单就是穆念琛人一样,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儿。 顿了顿,愤愤的吼出一句,“穆念琛,你要敢过来,我立刻跟你拼命,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 把她害成这副德行还不够,还要过来找她,什么意思,想看她笑话还是想让她再这场泥潭里陷得更深。 听到这话,电话那端的穆念琛身子一僵,岑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眯了眯眼睛,这女人,他又哪里得罪了她?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她可没那么好哄 为了追回她,他不惜从婚礼上逃婚,那则消息曝出来后,他更是与穆宁风针锋相对,只为求她安稳,这会儿,她怎么倒是怪罪起他来,听口气,好像是因为他而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她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想到这儿,穆念琛的表情当即严肃了起来,皱了皱眉,语气里也透出一股子肃然来,“你怎么了?”。 禾瑾有些暴怒的从*上跳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叉着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我怎么了?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说要不是你这个祸害,我至于被媒体围追堵截然后被迫离家出走么,那会儿不是跟你说了你离我远点儿,你干嘛硬凑过来,非得死乞白赖的把我跟你扯在一起,这下好了,我特么的背进离乡来了这么个破地方,光天化日之下连门都不敢出,你就满意了?高兴了?爽了?”。 这一口气骂出来,禾瑾觉得舒心多了,连着这几天恶气和晚天晚上受的委屈都一起吐了出来。 离家出走?背进离乡?被媒体围追堵截? 穆念琛越听眉头皱的越近,削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哪个不怕死的东西爆出消息说图片中的女人是禾家三小姐的? 放在桌案上的大手陡然握紧,一拳砸在了桌上,居然敢动他穆念琛的女人,是不想活了吧。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过去找你”眼底迸出一股子凌厉,从座椅中站起身来。 “我不想见你”禾瑾在电话那端当机立断的说道。 “别闹,我有话跟你说”穆念琛的语气软了软,说实话,是他忽略了她的感受,是他对她保护不够周全。 “我没话跟你说”禾瑾的语气还是生硬的狠,她可没那么好哄,暴打一顿给一个甜枣就想让她回心转意?做梦! “禾瑾,我没空跟你闹,立刻把地址给我发过来,你知道,以我的能力想要查出你住在哪儿并不是一件难事”。 禾瑾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却始终没说出来,她发现穆念琛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算了,反正迟早她都得把这个男人抓回来修理一顿,赶晚不如赶早,今天就新帐旧账一块儿收拾了吧。 “好,地址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禾瑾扯着脖子恶狠狠的撂下一句,挂了电话。 穆念琛打电话给司机。 “立刻备车,五分钟后我要在楼底看到备好的车”。 尔后,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走出了办公室。 乘电梯下了楼,车子早已等候在那里。 弯腰钻进了车里。 刚靠进座椅后背,手机就震动了两声。 是禾瑾的信息。 垂眸看了半晌,将手机塞回西装裤,凝眉望向前面,“去五环宁波路81号2#802”。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托穆先生的福,她能住到这儿不错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了开来,穆念琛大步走出了狭窄的密不透风的电梯中,他挺拔的身姿后面,无数提着菜篮子的大妈蜂拥而出,她们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他,就跟在观光动物园的大猩猩似的。 直到转过拐角,身后那无数道如芒刺在背一样的目光才被阻隔在墙后面。 穆念琛扯了扯唇角,禾瑾住这种地方还真是委屈她了。 根据禾瑾发过来的地址,找到了禾瑾坐在地房间,摁了门铃。 禾瑾听到一阵门铃声,从*上走了下来。 踮着脚尖趴到猫眼里一看,果真是穆念琛,这才乖乖的开了门。 没办法,这种特殊时期,她必须事事小心谨慎,否则,指不定啥时候窜出个人来就把她小命给要了。 穆念琛走进来,打量了一下四下里的情况,皱了皱眉,“你就住这儿?”。 这个地方虽说还挺干净的,但是住惯了别墅的人,再住这个,难免会不习惯,就像吃惯山珍海味的人,有一天突然要你吃回五谷杂粮,怕是没有人愿意。 禾瑾没好气的瞪了穆念琛一眼,姿态慵懒的倚在了墙上,“托穆先生的福,我能住到这儿不错了”。 穆念琛视线在禾瑾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半晌,沉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禾瑾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穆念琛故意道,语气阴阳怪调,“穆先生刚刚说了什么,我怎么没挺清楚啊”。 穆念琛坚毅的唇线抿了抿,没有理会禾瑾,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禾瑾敛回情绪,双手环胸,仰着下巴翻了一个白眼,嗤笑着出声,“今天中午的时候,忽然就又一大堆媒体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把禾家别墅包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口口声声的要我父母交出我去,向他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还想问你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件事和前夫没有关系么?”。 她以为,那些人,是穆念琛派来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她以为他是想以这种霸道的方式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穆念琛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是,眼底闪过一道细光,看来,这个女人是误会了他。 不过他并未计较。 视线没有焦距似的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面色在一刻亦是变得严苛肃穆,这一系列的事情着实发生的太过诡异,先是有人抓拍到了他们两人从婚礼上逃出来的那一幕,然后又在穆宁风的封杀下顶着可能失去性命的危险将这条新闻曝出,而现在,却又有人突然向媒体曝出了禾瑾的身份,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禾瑾在s市身败名裂无法立足,而且,很有可能,这些事情,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那究竟是谁会这么做呢? 看来,是时候该查一查了。 顿了顿,抬眸看向禾瑾,有条不紊沉着冷静的说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至于是谁做的,我会尽快查清,还有,接下来我会离开s市几天,这段时间内,你就乖乖待在这里,不要出去走动,另外,我会派两个保镖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禾瑾偏头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 穆念琛迎上禾瑾估疑的目光,似是看穿了她的内心一般,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我就算再想让你回到我身边,都不会这种卑鄙的方式”。 他穆念琛,绝对不会以这种会伤害到她的方式委曲求全的强迫她回到自己身边。 正文 第七十章 怎么,舍不得我走? 禾瑾盯着穆念琛深邃的眼眸看了一份多钟,感觉整个人都快陷入那抹深不见底的墨色中,都分辨不出穆念琛话里的真假。 他们说,如果要看一个人的话是真是假,就看他的眼睛,嘴会骗人,可眼睛骗不了人。 禾瑾彼时觉得,这个观点很有很能是忽悠人的,她怎么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彼时,穆念琛正要开口又说什么,安静的空气里,忽然想起一道震动声。 穆念琛敛眉,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接通电话,走到了阳台上。 “穆总,飞机票已经买好,一个小时以后就可以登机了”电话那端传来秦瑜沉稳的声音。 “我这边还在处理一些事情,你一会儿把我的行礼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机场等我”穆念琛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握着手机,偏头沉思了几秒,顿了顿,不紧不慢的吩咐道。 沈欣站在地面中间,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正午柔和的阳光从阳台上倾泄进来,彼时正好不偏不倚的尽数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发间,远远望去,整个人都像是被笼罩在光里一样,高大的身形看起来愈发的迷人。 禾瑾捏了捏手指,眼底泛起一层迷蒙的薄雾,就像是带着翅膀的蝴蝶飞进了她的眼底,有希冀的光芒隐隐散发出来,这个男人,这次对她是真心的么? 出神的瞬间,穆念琛挂断电话走了进来。 “我的话你都记住了么?”穆念琛迈着步子沉稳的朝着禾瑾走来,或许是因为染了光斑的原因,这一刻,禾瑾竟在他冷峻的眉目间探寻处一股暖意来。 眨了眨眼睛,禾瑾仰头问了句,“你真的要走?”。 穆念琛缓缓的走过来,在禾瑾身侧站立,高大的身形压在了禾瑾的头顶上方。 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禾瑾舔了舔嘴唇,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穆念琛见她有些局促,脸蛋都有些发红的样子,心头动了动,微微俯身,薄唇停在禾瑾的脸侧,“怎么,舍不得我走?”好听到致命的声音落入禾瑾的耳朵,如同酿造了几百年的红酒般香浓醇厚。 禾瑾往后退了几步背对着穆念琛站立,这次连圆润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层绯红色。 “我才不没有呢”话说出来,却发现声音里竟有些娇嗔的味道。 禾瑾捏了捏手指,心底一阵懊恼,她今天不是要把这个男人打一顿么,怎么不过是几句话,她就被感化了,哎,真是太没用了。 穆念琛看着阳光里那抹纤细的声音,难得的,居然不想这么快离开,他想陪在这个小女人身边,再多一点时间。 顿了顿,走上前,从背后轻轻将禾瑾圈进了怀里。 禾瑾的身子娇娇小小的,下巴只到了穆念琛的下巴,穆念琛把她抱在怀里,就像抱着一只乖巧的*物似的。 大概是离别的情绪太重,掩盖了禾瑾原本的愤怒,这一刻,她竟觉得无比的安心,舍不得推开身后的男人。 穆念琛将下巴窝在禾瑾白希的脖颈,低沉好听的声音如同软水一般倾泄下来,落尽了禾瑾的耳朵,“我不在的这两天要乖乖照顾好自己,知道么?”。 柔和的光线里,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格外的温馨。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等我回来 一道急促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甜蜜。 穆念琛松开禾瑾,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是秦瑜的电话。 几乎是下意识的,脸上的柔和迅速的被掩去,换上一抹内敛严苛的神色,接通了电话。 “穆总,得到消息,飞机回提前二十分钟起飞”。 穆念琛垂眸看了看身前的小女人,蹙了蹙眉头,顿了顿,才出声应道,“好,我知道了”。 禾瑾也隐约听到了通话的内容,在穆念琛挂断电话后,抬眸看向穆念琛,眼睛里带着细碎的光芒,像极了很多年前那个爱慕着穆念琛的小女孩儿,“你要走了?”。 穆念琛重新将禾瑾抱回怀里,眉目间溢出一抹不舍。 没说话,只是愈发紧的将禾瑾抱住,像是要嵌入骨血中。 说实话,虽然穆家在s市的势力很大,根基很稳,几乎没人敢惹,可在南非,穆念琛却保不准可以安然无恙,更何况,这次的赌石更像是一场决胜之战,传闻ventar钻矿储量丰富,这次,各国的钻石大亨都器具南非参加这次的赌石,他们的目的,可想而知,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尤其是奥莱德,对这次的赌石更是势在必得,毕竟,传闻,只要得到这个钻矿,就意味着,在以后的一年里,都会在钻石界稳坐龙头老大的地位。 这几年来,因为穆念琛天资聪颖,慧眼识珠,在赌石这方面又有着异乎常人的洞察力,获得了不少储量丰富的钻矿,再加上他为人行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穆家在钻石界,一直稳坐龙头老大的位子。 作为非洲一带的霸主,奥莱德早已是蠢蠢欲动,这次的赌石,更是放出了话,不管用什么手段,要一举拿下这个钻矿,就是致他于死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商场如战场,踏错一步,丧失生命,也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这次去南非,凶险恶极,他并不能保证毫无风险。 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那么,这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见这个女人,所以,这一刻,他才将她抱的这么紧,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害怕,以后或许没机会再抱她。 禾瑾不知其中缘由,却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彼时抱着自己的男人情绪上的变化。 顿了顿,缓缓的张开了小臂,将胳膊放在了穆念琛的肩上。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谁也不肯打破这样的温馨。 只是,该来的终究要来。 五分钟后,穆念琛送开禾瑾,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凝望着她的眼睛,半晌,沉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直至空荡荡的门板处只剩下一股清风,空气里,还残余着男人温热的温度,以及来自于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 禾瑾恍惚的眨了眨眼,晕开的光线里,好像穆念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是,额角,却还带着一股薄凉,证明着他曾经来过。 抬手碰了碰额角,心底蓦地跃上一股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事情已经办妥 夜晚的s是总是这样,慵懒和浮华一起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喧嚣的街道,肆意流淌的街灯,一串串迷醉人眼的霓虹光影,将整条街衬得婀娜多姿,像是一个撩人的女郎,这样的夜色里,轻易的扰乱了人的心绪。 相对比起这座城市夜晚的珠光宝气,奢靡喧闹来,禾家别墅,就像是一位苍老的妇人,沉寂的屹立在这巨大的浮光当中,与灯红酒绿的长街格格不入,更像是一种抢眼的对比。 厚重的淡蓝色天鹅绒窗帘挡住了窗外的人声鼎沸,禾姳端着一杯红酒,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一条,神色睥睨的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光景,有绚丽的光点溅入了无波无澜的眼眸,竟勾出了一股深不可测的阴险。 素手捏着透明精致的酒杯,指甲上艳红的蔻丹,配合着杯中隐隐散发着香味儿的如同鲜血一般的上等红酒,晃了人的眼,窗外迷醉的灯火铺散,四溢,被巨大的落地窗切割,折射,撞入了轻薄的酒杯外壁,浸入了妖冶如血液的红色液体中,搅碎开来。 轻晃几下,香醇的酒味儿从杯中流淌出来,在整个房间了蔓延开来。 唇瓣微启,轻抿一口红酒,眼眸中透出几丝漫不经心的冷意来,就如同打在杯壁上清冷的灯光一样,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时间缓缓流过,禾姳始终不言不语,沉默的站在窗边。 落在她肩上的华光,朦朦胧胧,把夜色渲染的模糊。 一杯酒尽数灌入喉咙,抬手淡淡的抹去唇角的水渍,虚化的灯光中,就像是无边的光亮将她包围在其中,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她的背影愈发的削瘦孤寂起来。 将酒杯放回吧台,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放在一边桌面上的手机。 她在等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对她很重要。 五分钟后,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快要令人窒息的寂静。 唇角处浮现出带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探过手去捏起了手机。 电话那端即刻传来沉稳的男声,不带一丝的情绪,“姳姐,事情已经办妥,从今往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苍狼这个人”。 禾姳眼神望向窗外,眼底有暗光闪过,像是流星滑过天际般,快的让人难以捕捉到其中透出的信息,唇角处如罂粟花般让人神魂颠倒却又生不如死的笑意肆意流淌出来,淡淡的吐出一句,“很好”。 他是她最得力的助手,这些年来办的每一件事儿都堪称完美,从未让她失望过,他办事,她放心的很。 端起手中的酒杯将剩余的红酒一口灌入喉咙,脸色变得绯红。 眼神看向窗外浓黑的夜色,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来。 这夜色,比她还寂寥。 脑袋一阵眩晕,她没喝多少,却好像已经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是她自己想醉罢了。 酒后她的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她才察觉出自己的不快乐来,她低头问自己,这些年来她过得真的快乐吗,她不快乐,可是她好像已经收不了手了。 命运的齿轮从开启那刻起,就注定这一切都不会戛然而止,而她,只能踩着刀尖一步步往前走。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这件事,到此为止 穆家老宅。 一个男人站在地上,低垂着头,面色上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 穆宁风喝一口茶,沉声吐出一句,“说吧,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男人身子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自知的蜷了起来,他在害怕。 穆宁风神色睥睨的望着面前男人的神色,早已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那一抹惶恐,眸光沉了沉,看来,这次遇到的事儿很棘手。 顿了顿,也没有暴怒,只是又一次的重复道,“说”,声音已然是有些冷硬了。 男人动了动嘴,才有些艰难的开了口,“那个男人消失了”。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抬眸看向穆宁风,视线飞速的扫过穆宁风的表情,很快低下了头。 穆宁风的脸色已然是难看至极,他在s市叱诧风云了三十年,还从未遇到过他收拾不了的人。 “怎么回事?”脸色凝重的吐出一句话。 “老爷,本来已经派人查清楚了拍照片和泄露照片的男人,是苍狼,大圈帮的人,可是......”男人紧紧的攥住了手指,指关节泛起了一圈青色,就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可是什么?”穆宁风视线凌厉的看向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居然*之间消失了,我们派出去的人利用各种关系,在道上翻了个遍,几乎是要挖地三尺,却还是没有任何痕迹,这个男人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尸体都没发现”男人额头上的汗顺着脸侧流了下来。 穆宁风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一股阴鸷的光芒,像是一股无形的势力,只消一眼,就然人胆战心寒。 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尸体都没留下。 这件事情,着实怪异的很,如此看来,果真过他所料,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操纵者,绝非等闲之辈。 “那老爷,因您之见,这件事,是继续查,还是就此停手”男人见穆宁风并未勃然大怒,这才放下一颗心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问道。 查还是不查? 穆宁风拿着茶杯的手赫然用力,手上青筋暴突,猛地一个使劲儿,一声脆响之后,精美的茶杯登时四分五裂,瓷器的碎片,在半空中翻飞,四溅开来,温热的茶水顺着穆宁风的手指一滴一滴的躺了下来,上好的茶末,散落了一地,脚下的波斯地毯上,水圈洇了开来,一片狼藉。 半晌,敛下脸上的怒意,脸色阴沉的看向在站在一旁汗水湿透了脊背的男人,“停手吧”。 敌人在明处,他在暗处,况且,这次的对手太过强大,看样子,在道上的势力不必他穆家的差,再者,这件事情虽影响到了穆家的名声,但其最终目的,可以看的出来,并不是针对穆家。 他若揪着这件事不放,非要差个水落石出,事后,不知又会招来什么不必要的祸端。 再者,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一切自会恢复正常,他没必要配上人力财力打一场毫无胜算的帐,他是商人,所谓无歼不商,在商人的眼里,最重要的就是利益,无论发生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何用最少的力气,换回最大的权益,这件事查下去,很明显,他得不到什么好处。 所以,就此停手,方为上上策。 只是,他得心里却是有些不甘,想他穆宁风这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怕过谁,现在,居然也要在他人面前低头,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人始终不能意气用事,这是大忌。 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那么这次,禾瑾必死无疑 谢家。 谢欢欢站在洗手间里,掬起一把水抹了一把脸,抬手撑在了流理台上,模糊的视线中,抬眸看向镜子里。 镜子里的女人满脸的水珠,有几滴沾染在饱满的红唇上,隐隐的透出一股嗜血的味道来,用力的瞪着眼睛,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恨意,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艳红的指甲紧紧的扣在流理台上,指尖与冰冷坚硬的流理台撕划,发出有些尖锐的声音,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着,白希的脸此刻已然气的通红。 没料到,这次居然被禾瑾那个践人跑掉了。 她透出风声,故意让媒体堵在禾家门口,为的就是让禾瑾身败名裂,让她成为让人唾弃的小三,让她再也无法挡穆家的少奶奶,却不曾想,失算了。 三年前,本该是她嫁给穆念琛,不料竟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捷足先登,这次,眼看着她就要嫁给穆念琛,这个践人却又跑过来搅合了她的婚礼,这笔账,她给她攒着,总有一天,她要让个女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饱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心里一阵烦操,视线落在那张杂志上,画面里,禾瑾亲昵的挽在穆念琛的手臂上,眼神一狠,抬手将流理台上摆放的物品扫落了一地。 稀里哗啦的声音过后,地上显出一片狼藉来,在灯花的隐射下,似乎有些可笑了。 蓦地,在一片沉重的空气中,一道响亮的手机震动声穿破空气落入了谢欢欢的耳朵。 偏头看了一眼屏幕闪着的手机,顿了顿,压下心底的烦躁,探过手臂去捏过了手机。 “喂,谁?”没好气的声音传到了电话那端。 电话那端下一秒就传来另一个女人无波无澜的声音,淡然如水,“你无需知道我的身份”。 “不要跟我在这儿装神弄鬼,哼,有事儿快说”谢欢欢皱着眉头,面色明显的不。 “我是来帮你的”依旧是一道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声音。 “呵呵,帮我,你凭什么帮我,你知道什么?”谢欢欢冷笑两声,转身靠在了流理台上。 “我知道你想杀禾瑾,而我,有办法”。 这句话,让谢欢欢陡然睁大了眼睛,靠在流理台上的身子,亦是直了起来,拳头攥紧握垂放在身侧。 “你有什么办法?”。 电话那端平稳的女声,一字一句的说了一段话。 谢欢欢安静的听着,拳头却越发的紧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的凝重。 电话那端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欢欢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光,唇角处,扯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这个计划,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这次,禾瑾必死无疑。 不过,她谢欢欢也不是傻子,这个女人帮她,究竟是何意图,而且,这件事情,应该推到谁身上,如果最后被人查出来怎么办? 顿了顿,眯了眯眼睛,眼底,有暗光闪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看你这次怎么逃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如果你想除掉禾瑾,就只能听我的”电话那端的女声像是早料到她会这般问一样,语气里笃定十足。 谢欢欢动了动嘴唇,视线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中,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终是吐出一句话,“好,我答应你”。 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帮她,但从她的话语间她听的出来,这件事情,与她是百利而无一害,既然如此,她又有何理由不答应。 只要可以除掉禾瑾,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很好”。 “对了,我该去哪里找禾瑾?”谢欢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蹙了蹙眉头,又问了一句。 最近这两天,禾瑾一直没有露面,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她派出去的人,皆无功而返。 “待会儿我会把她的地址发给你,这两日,你要密切关注她,只要有机会,立刻动手”。 “我知道了”这句话完后,谢欢欢挂了电话。 唇角的笑意在脸上放大开来。 禾瑾,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半晌,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来人,把洗手间打扫一下”。 尔后,抬头挺胸的走出了洗手间。 ―――――――分割线*儿――――――――― 南非开普敦。 穆念琛坐在大班椅里,身上的白色衬衫一丝不苟贴在身上,男人胸膛深刻的肌理和解释的肌肉被衬托的如同黄金雕刻一般完美。 面上带着同样一丝不苟的神色静静的凝望着电脑的屏幕,手指时不时飞快的在键盘上落下,眉头紧紧的蹙着,坚毅的唇线亦是抿成了直直的一条。 自从昨天下了飞机以后,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儿,穆念琛的眉目间显然已经透出了一股子倦意,不过,他却像是毫不察觉一样,面色严苛的盯着电脑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穆念琛算得上是工作狂。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穆念琛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e in”。 门板后,一个白人姑娘走了进来,她的穿着很职业,今色长发宛如夕阳下的尼罗河般美丽迷人,柔顺的垂在胸前脑后,脸上,带着一抹淡笑。 是穆念琛在南非这块儿的主要负责联络人,索菲娅。 索菲娅不紧不慢的走到穆念琛身边,微微颔首,“穆先生,你叫我?”。 穆念琛依旧是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起唇,沉声吐出一句话,“立刻叫一份饭给我送上来,另外,半个小时候,叫司机叫来接我,我要去见你个人,你准备一下,跟我一块儿去”。 穆念琛一口英语说的流畅悦耳,相比说中文时嗓音更显沉遂磁性,站在桌前的索菲娅明显脸红了一下,看向穆念琛的眼里透着一股爱慕。 半晌,不动生色的敛好情绪,点头应下,走出了房间。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被人跟踪 从几个钻矿出来,时间已然是黑了下来。 南非的夜色不似s市那般妖娆妩媚,四处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味道,像是一个撩人心弦的舞女,在夜幕下极尽魅惑,相比之而言,南非的夜色更像是一个冷艳刻骨的女杀手,不失迷人的妖冶,亦带着满身的杀气,空气里隐隐浮动着一股不安的意味,像是下一秒就会有不可预料的危险向人袭来,让人措手不及。 它,更像是一株裹着华美外衣的罂粟,勾人犯罪的外表下,是致命的毒素。 穆念琛和在南非的合作伙伴相伴而行,低声谈论着就明日即将迎来的赌石一事的相关事宜。 街角霓虹闪烁,两人穿过一条商贸街。 沿路走过,玻璃窗里,尽是满目琳琅的商品,以钻石居多。 街灯本就耀眼,流光在晶莹剔透的玻璃窗上四溢,店内为了更加衬出钻石的华贵精美,亦是搭配了相应的颜色与之相呼应,将本就绚丽刺眼的钻石,显得愈发的夺人眼球。 灯光与钻石的切割面相碰撞,经过折射,光星溅到玻璃窗上,与窗外的霓虹交相辉映,将整块儿玻璃窗映衬的更是透亮,灯光经玻璃窗反射漫到街道上,一并将大半条街道都掩映的明亮至极。 因谈及的话题太过严肃,穆念琛很是谨慎。 这里不同于s市,可能有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他的命,或许,是从他身上获取其他的利益,所以说,他的身边应该是危险重重,他不得不事实谨慎而为。 不动声色的谈话中,四处打量着。 其实刚刚从钻矿出来的时候,他就察觉到有所异样。 只是,不敢妄动,怕是会不小心打草惊蛇。 但暗中,他一直在密切观察。 转过街角的时候,借着玻璃窗上亮眼的光,目光不经意的扫过侧面,就看到有一道身影快速的闪到了一边。 面上微微迟疑,确实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脚上的步伐依旧平稳,谈话,也不曾中断,亦没有回头试图捕捉那抹身影。 如果回头,怕是就会惊动了那人。 不动神色的敛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沉声谈论。 一如既往的往前走,暗里,确实默不作声的用余光扫过身侧巨大澄澈的玻璃窗。 转过街角,随着他的步伐,那个人,亦出现在了视线里。 是个男人,黑人,身形瘦小,穿着一身黑色宽松的衣服,看起来倒是休闲简单,头上还带着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帽檐压的有些低,似是故意想要挡住眉眼,让人分辨不清。 穆念琛抿了抿唇角,在与身侧男人交谈的中途,不经意的朝着男人打了一个眼色。 男人能在南非这种地方混出名堂来,自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身后有人跟踪,之前也是察觉出来的。 在穆念琛示意过后,自然也是注意了不少。 身后的跟踪者跟踪的方式并不高明,虽说与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距离却不算是太远。 对这点,原本也没什么可怀疑,有很大一部分人在跟踪的时候,为了不跟丢那个人,一般不会隔太远进行跟踪,只是,穆念琛的心里却起了疑。 因为,干净透亮的玻璃窗上,他看到了跟踪者的脸。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想要置他于死地 其实,在刚刚惊魂一瞥扫到男人的瘦小的身影时,穆念琛就起了疑心。 在他在南非接触过的人黑人当中,大部分都是身材结实,块儿头很大的男人,像这个男人这种瘦小的身材,并不多见,所以,一旦见过,总会或多或少的在脑海中留下些许印象。 但这只是其一,他真正的怀疑起这个男人,是在不经意中看到男人的脸开始的。 虽然,玻璃窗反射出来的光有些刺眼,甚至会让人产生片刻的盲点,人的脸,印在上面也着实算不上有多清晰,不过,因为男人的脸是黑色的,所以看起来还是相对清晰的。 那张脸,他见过。 是在奥莱德的身边。 他曾因为有关钻矿方面的事情不下多次的曾和奥莱德做过交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半年前,因为东部最大钻矿lsiop的竞投,他曾和奥莱德做过一次协商,其实也算不上是协商,更多的,算是一场收买,奥莱德想通过钱来收买他的一次协商。 他记得,那天的现场,这个男人就站在奥莱德的身后,他的手里,提着手提箱,里面,是满满的美金。 那时那个男人将手提箱放在桌上打开,推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记得他的脸,还有他不经意间看向他的眼神。 所以,现在,他在怀疑,这个男人是奥莱德派来的人。 只是,还没有完全的确定。 不过,要想完全确定这件事,不是难事。 协商的当天,因为这个黑人与其他的黑人相比很是不同,他的瘦弱,一度让他有些不解,奥莱德,为什么会用这个人当手下,所以,当时,他特意观察了这个男人。 他发现,那个男人走路时,一条腿有些瘸,不过,只是很轻微的一点,如果不是特意仔细的加以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想到这儿,穆念琛不哦的那个声色的故意加快了走路速度。 果不其然,身后男人的脚步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立刻变成了一只脚轻,一只脚重,穆念琛凝神,轻易的就分辨了出来。 另外,通过玻璃窗,穆念琛也同样看出了男人腿脚中的异样,还有,他的肩膀,微微的向一侧倾斜,不难推测出来,是因为长期身子的重心向一侧下压所制。 这一刻,穆念琛可以无比的肯定,这个男人,一定是奥莱德派来的。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跟踪他,现在大抵可以猜测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奥莱德想趁他不注意,从他与别人的秘密谈话中,获取有效信息,例如,对于明天钻矿他的态度,再或者,是他打算投入的心血,奥莱德这人,他很了解,是一个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的人,所以,在明天的赌石正式拉开序幕之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派人来打探消息,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另一种可能,就是奥莱德准备在此事之前派人秘密将他置于死地。 不过,看这个男人跟踪的如此之近,并且跟踪这么久都没有动手的意思,他觉得,前一种的可能更大一点。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将计就计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穆念琛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奥莱德派人前来打探消息,他何不来一招将计就计。 他想要从他这儿套出消息,他就给他想要的消息。 继续不疾不徐的走着,转头面色严肃的看向身侧的男人,将问题引到了这次的赌石上面。 “穆先生,听说这次据内部人士勘测得出的消息,ventar的储量极其丰富,一个钻矿的贮量,足足比半年前精钻拿下的那个lsiop钻矿的贮量多出了一倍”男人很聪明,立刻明白了穆念琛的意思,顺着穆念琛的话讲问题引导了ventar钻矿上面。 穆念琛不答反笑,唇边带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意味。 而他的做法,恰恰给人一种摸不清猜不透的感觉,某种意义上,这种带着避而不答的回答,让人更加信服,ventar钻矿的贮量确实丰富。 这是他的一种计谋。 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我们总喜欢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的很复杂,尤其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就比如,一个人忽然出车祸死亡,大多时候,我们脑海里窜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人的死很有可能是一场谋杀,而不是单纯的去以为一个人的死是一场意外。 穆念琛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喝么多年,最擅长的一件事情,不是公司的运营,而是,纂心。 说白了,商场上的游戏,更像是一场心理战,而在这场战役里想要取胜,你就必须学会纂心。 穆念琛现在就是利用了人们普遍会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的想法,通过自己避而不答的态度,让跟踪者对自己产生怀疑,从而更加的信服这次的传言。 余光里,穆念琛扫过男人的神色,眼里迸出一道幽深的暗光来。 旁边的男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一次对穆念琛开了口,样子装的很像,甚至故意压低了声音,但透出来的声音,又保证了可以让身后的跟踪者听到,“穆先生,不知道明天的赌石,你打算投多少钱?”。 穆念琛抿唇,面上亦是深藏不漏的样子,声音低沉,淡淡的吐出一句话,“two billion”。 声音不高不低,按照声音在空气中传播的速度和跟踪者据他们的距离,这个声音,一定会准确无误的传入跟踪者的耳朵。 果然,玻璃窗里,折射出男人面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神色。 穆念琛唇角微勾,步伐稳健,浑身都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气势。 走在穆念琛身侧的男人也故作惊叹了一番,“穆先生投入这么多心血,就不怕,明天的赌石失败么?”。 穆念琛喉咙里溢出一色轻笑,半晌,消散在空气里,尔后,一道沉着有力的声音又一次从他得嘴里传了出来,“明天的竞投,我绝不会输”。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跟踪者将两人的对话一丝不差的记了下来。 又转过一条街的时候,穆念琛发现,身后的跟踪者不在了。 过了一会儿,回过头,隔着一条街,远处有些模糊的灯光中,穆念琛看到了那个带着鸭舌帽身材瘦小腿还微跛的男人,唇角带起一股若有所思的笑意,看来,这次的竞投,会很精彩。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这个人,留不得 开普敦的东部。 一座古堡赫然屹立在夜色中,远远望去,整座古堡的风格以荷兰式建筑为主,巧妙搭配了欧洲古典建筑的风格,两种风格融合的很是融洽,让这座古堡既具古典风格的美丽,又不失现代风格的华贵,看上去,奢华而低调。 是奥莱德的住所。 这个地区靠近原钻开采地,是富人和高层的聚集地。 黑暗中,之前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推开古堡的门走了进去。 奥莱德正在客厅里擦一把挂在墙头的剑,是一中古典竞技运动击剑中所用的重剑,是他几年前曾在一次拍卖会中得来的,可谓是价值连城。 男人走进来径自在奥莱德身侧站定。 奥莱德手上的动作并未停顿,面色亦是无波无澜让人猜不出情绪。 “事情办妥了么?”淡淡的开口,声音如同一把老旧的大提琴,饱含沧桑。 男人恭敬的低头,“办妥了”。 “听穆念琛的语气,早在两周之前就一直流传的ventar钻矿贮量丰富的留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也说了,明天的竞投,他势必要拿下ventar钻矿”。 “他保守的底金是多少?”奥莱德擦着剑身的手指一顿,一张犀利的小眼睛里,透出一抹精光来。 男人抬眸看了看奥莱德,才缓缓的吐出一句,“二十亿美金”。 奥莱德手中的剑应声落地,二十亿美金,看来,穆念琛这次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想要一举拿下这个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钻矿。 想到这儿,心头凝重起来。 二十亿,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个数,怕是要抵上他全部的家产了。 如此看来,明天这场竞投,穆念琛是下了血本。 不行,这次的竞投,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只要这次的竞投成功,从今往后,在钻石界,怕是无人可以在撼动他奥莱德的位置了。 这次的竞投他势在必得,穆念琛是目前最强大的竞争对手,看来,这个人留不得。 半晌,转头看向身侧的黑人,“立刻去给我准备,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记住,这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天的竞投会上,我不想看到他的出现!”奥莱德原本平稳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尖锐,面色上亦是充满了暴戾的意味。 站在一侧的男人波澜不惊,微微颔首,沉身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穆念琛回到酒店,打电话叫了索菲娅。 “穆先生”索菲娅抬眸看一眼面前身材欣长,面容俊逸的男人,神色欣喜。 穆念琛一边解开袖口,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随意搭在沙发上,一边一丝不苟的出声,“立刻打电话联系穆家在南非的势力,明天早上,随我一起前去竞投”。 索菲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也严肃起来。 认真的听完穆念琛的吩咐,点头应下,“我知道了,穆先生”。 “好,你可以出去了”。 正文 第八十章 这次的战,会很难打 翌日。 南非的开普敦是个雨天。 雨似乎是从后半夜就开始下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几厘米厚的雨水。 穆念琛睡梦中起来看向窗外时,雨还没有停。 雨水敲打在玻璃窗上噼噼啪啪得搅得人心遭乱,还夹杂着电闪雷鸣,屋里是一片朦朦胧胧的阴暗。 下了*,掀开窗帘,望向窗外。 不远处,可以看到大海,在海天之间是大团的乌云,笼罩了整个海平面,越是临近海岸就越能清晰看到乌云压下海面的壮观现象。 穆念琛手插在口袋里凝眉望着阴沉沉的窗外,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晌,抬手捻了捻眉心处,转身走回了*上。 索菲娅从门外推门而入的时候,穆念琛已经换好了衣服。 在楼下的西餐厅吃过饭后,几行人走出了门外。 门外已经有车再等,车外站着几个脸上带着墨镜,面色严肃的黑人,看起来肌肉非常结实,腰间,还别着手枪。 是穆家的人。 穆念琛径直走到车边坐进去,索菲娅也跟着坐了进去。 待车子开始平稳的行驶,穆念琛抬眸看向了索菲娅。 “我们一共有多少人?”他有预感,今天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奥莱德的性子,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出现在竞投现场。 “一共是三十个人,我已经让他们暗中保护穆先生”索菲娅回道。 穆念琛蹙眉,三十个人? 三十个人应该不够,据他对奥莱德的了解,如果这次他是一心想要致他于死地,那么一定会动用他全部的力量,而他这些年来在南非一带积攒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他若是以三十人应战的话,凶多吉少。 半晌,又一次的对着索菲娅出声,“人手不够,你立刻打电话联系,将穆家在南非的力量全部召集过来”。 这次的战,会很难打,他必须做好完全准备。 索菲娅点头应下,立刻就开始联系。 车子依旧在平稳的行驶着,车窗上,有雨滴密密麻麻的砸下来,发出闷闷的声响,穆念琛靠近座椅后背里,阖上了眼睛。 雨势愈发的大了,天像是被戳开了个大口子似的,雨水瓢泼而下,敲在车窗上的雨声也愈发的响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搅得人心烦意乱,有闪电划骤然划破天际,将天地之间映亮,车子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不由得减慢了速度。 这样阴沉沉的天气,让人的心头莫名的压抑,仔细一嗅,空气里似乎都能嗅出些许危险的气息来。 车子穿过一条宽阔的街道,拐弯,驶入了另一条街道。 忽地,近在咫尺处的十字路楼处忽地冲出一辆车来,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直的朝着那路中央冲了过来。 一道震天响的雷声响起,闪电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司机这才猛地看到前面忽然冲出一辆汽车,心里一惊,急急的踩下了刹车......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恶战 因为这股猝不及防的巨大惯性,一行人猛地向前撞了去。 几秒后,车子终是在即将碰上那辆车时,停留下来。 一行人重新被甩回了座椅。 穆念琛眯着眼睛隔着车窗看向窗外瓢泼的大雨,看来,该来的终究要来。 雨势中,横亘在马路中央的车子里缓缓走出一大波人来,都是块儿头很大的黑人,气势汹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帽子,多多少少遮住了面容。 车里的人都不是无能之辈,这一刻,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车里的气氛骤然凝重了起来,穆念琛向众人交换过眼色,压低声音吩咐道,“保护好索菲娅,其余人,听我命令,做好准备”。 这时候,想跑恐怕已经不可能了,奥莱德是何其精明谨慎的人,这时候,这个地方四面八方估计都是他的人了,跑是跑不掉了,只能是先打开一个缺口,再想办法逃跑了。 尔后转头看向索菲娅,“告知剩下的人此刻我们所在的地点,让他们速速赶来”。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肃穆起来。 在前方的黑衣人渐渐靠近车子的时候,从车里探出身来。 一时之间,局面陷入了混乱,此起彼伏的枪声在空气里响彻开来。 紧接着,似乎是一种信号,四面八方,开始涌出大批大批的黑衣人,奥莱德的人和穆念琛的人混在了一起。 穆念琛的人偷偷杀掉了大批的黑衣人之后,终是暴露了身份。 对方的力量太过庞大,人手几乎是他的几百倍,很快,就将穆念琛等一行人包围在了一个圈里。 穆念琛警惕的看着前方大批大批的黑衣人,额角和手心里已然是出了一层汗,于瓢泼而下的雨水混在了一起,,现在的局势,对他实在太过不利,对方几几百倍的认输与他对战,实力如此悬殊,看来,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 跟身侧团团围住的众人使了眼色,低声放了命令。 几秒后,一声令人,一行人开始迅速的扩散开来。 紧接着,对面就有无数的子弹打了过来,比雨滴还密,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颗颗打在了人的心脏。 有很多人趁着混乱钻了出去,却有更多的人死在了这场枪林弹雨中。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迅速的弥漫了开来,地面上,殷红的液体大片大片的蔓延开来,洒了一地,却又很快被巨大的雨势冲刷开来。 穆念琛躲在车身后,与几个黑衣人斡旋。 他早年练过枪法,枪法还算是精准,子弹滑过空气,不动声色的穿过黑衣人的柔体,击杀了一部分黑衣人,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大批的黑衣人很快围了过来,而他这边剩下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而且,都被一群黑衣人颤着,根本脱不开身来。 穆念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凝眉看向大批的黑衣人。 他是人,不是神,况且,这个时候,纵使他又三头六臂,怕是也插翅难飞了。 既然逃脱不得,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至少,要在穆家的人赶来之前顶住。 往后退了退,握紧了手里的枪。 很快黑衣人的子弹就接二连三的穿破空气飞了过来,穆念琛凭借身子的灵巧一一躲过,有好几次,几乎都是擦着身子飞过。 索菲娅躲在车里,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只是,看着穆念琛有好几次差点就中弹,索菲娅的心里终于冷静了几分。 躲在车里不停的拨打着电话,想办法通过自己的人脉招揽帮手。 能做的都做过以后,趴在座椅上屏息观察着车外的情况。 子弹不断的打在一侧的车身上,另一侧,穆念琛躲在后面。 忽然有一个黑衣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冲了过来,朝着穆念琛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穆念琛躲避不及,小臂上生生受了一弹。 登时,一道血肉撕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响彻开来。 大片大片的血从穆念琛的小臂上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外套,又顺着手指滴在地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洇了开来。 穆念琛闷哼一声,靠在了车身上。 索菲娅听到声音,心里一惊。 再也顾不得个人安危,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黑衣人看这边没动静了,渐渐的涌了过来。 穆念琛撑着身子站起身来。 小臂还在不断的往出淌着血,有雨水透过渗进伤口,一阵阵的刺痛。 拿枪的手都疼的开始颤抖。 忍着痛举起枪,面对着众人。 这一刻,穆念琛的脑海里闪过禾瑾的脸,像是忽然有了巨大的力量。 紧蹙眉头,重新强打起精神,眼神凌厉的看向围过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密密的子弹,劈头盖脸的射了过来。 穆念琛只有一支枪,中弹,似乎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千钧一发的时刻,索菲娅从车窗中跳了出来,站在了穆念琛的面前......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转机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密密麻麻的子弹穿过索菲娅的身子,殷红的液体在空气中四溅出来,就连带着狠劲儿从头顶上方咋下来的雨滴里都沾染了一股子刺目的红色,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很快从她的身上的漫了出来,钻进了穆念琛的鼻子里。 索菲娅还来不及反应,面上的错愕停留在脸上,唇角大口大口的鲜血却猝不及防的落下来,将胸前染红了一大片,千疮百孔的身子像是再也没了支撑一般,倏的掉落了下来,原本金色的头发被大雨淋湿,又被鲜血浸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穆念琛愣在了那里,他从未想过,这一刻,会有人这样奋不顾身的冲出来救他。 直至索菲娅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在他眼前滑落,像是断了翅膀的蝴蝶,从空中陡然跌落,才回过神来,大步上前抱住了索菲娅。 大颗子弹穿破血肉,在索菲娅的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洞,有鲜血从密密麻麻的伤口中汨汨的流出来,染红了穆念琛的手和黑色的西装。 穆念琛看着眼前再也没有生息的女人,眼里的迷雾融在瓢泼的雨势中。 将索菲娅的身子摆放在车边,缓缓的站起身来,抬手用大拇指将溅在下巴上的血抹了开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幽深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狠戾,暗潮汹涌中,掺上了嗜血的味道。 一步一步无所畏惧的朝着黑衣人走去,雨水顺着黑色的发丝,高蜓的鼻梁,方正的下巴一滴一滴掉下来,拿着枪的右手上,鲜血混着雨水渗入袖口,又一滴一滴的顺着手指掉下来。 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看着大雨中眼神比雨水还要冰冷的朝着他们走来的穆念琛,居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慑,身子不自知的往后退了几步。 穆念琛缓缓的举起了枪,脸上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可还未等他开枪,站在对面的黑衣人却忽然接二连三的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阵阵枪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四面八方就涌出了无数的人,有男有女,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很明显,不是奥莱德的人,但也很明显,不是穆家的人。 但是,看着无数倒在地上面色惊愕的黑衣人,也不难猜出,这些人,不是敌人。 这支队伍明显经过严格的训练,身体非常的灵敏,快速从背后在黑衣人之间穿梭而过,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黑衣人就倒地而亡,而且,死法都一模一样,子弹十分精准的穿过了他们的太阳穴,分毫不差。 这支队伍,战斗力极高。 不过,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支人来帮他?这帮人又是什么人?为什么帮他? 今天的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很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这支队伍很快将黑衣人全部剿杀。 其中的一个男人,看起来似乎是领头,恭敬的站在穆念琛面前,“穆先生,请跟我们走吧”。 穆念琛蹙眉盯着男人看了几眼,没说话,点了点头。 不管这支队伍是什么人,但至少现在他们是友,不会伤他。 尔后,又转身看向车子旁边。 男人很快明白了过来,冲着旁边的人挥了挥手。 另一个男人很快朝着索菲娅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车。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摔脑残了 霞飞路公寓里。 禾瑾第三次推开门,嘴角带着一抹讨好的笑看向站在门口归然不动,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就跟俩兵马俑似的彪形大汉。 “两位大哥,你们就行行好让我出去吧”禾瑾穿着毛茸茸的外套,巨大的帽子把脸都遮去了半边,脸上带着墨镜点头哈腰,双手合十的看向两个彪形大汉,墨镜下,滴溜溜的睛带着一抹渴求的光亮,饶是心在冷硬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怕是心都要化了。 两个彪形大汉胳膊挡在禾瑾的前面,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微微颔首,恭敬的出声,“禾小姐,穆总吩咐过了,这几ri你不可以外出”平和的语气,却毫无商量的余地。 禾瑾瘪了瘪嘴,默默的在心里把穆念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这厮这是要逼死她啊,她知道他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着想,可是,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么? 她已经好几天都没出过门了,简直快要闷死了,她现在到觉得,她还没有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幸福,至少,人家有人身自由啊,她呢,就跟进了局子似的。 她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人想要害她啊,这穆念琛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吧。 就她住的这地儿,只有她家里人知道,除此以外,谁能想到她会这在这儿啊,他们想害她也找不到她啊。 不行,她今天必须出去,再这么每天躺在*上醉生梦死,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 垂眸飞快的转了转脑子。 半晌,再次满脸堆笑的抬眸看向两个彪形大汉,声音甜的快要腻死人了都。 “哥哥,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出去怎么样?这样有你们在肯定不会有危险啦”看着两个彪形大汉眨了眨眼睛。 不过,饶是她好话说尽,貌似看起来都没什么作用。 两个彪形大汉再一次面无表情的开了口,“禾小姐,请回去,穆先生吩咐过,这段时间你不可以外出”。 禾瑾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愤愤的吐出一句,“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 用力的摔上门板,赌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将脚上的拖鞋一蹬,四仰八叉的躺进了沙发里。 穆念琛找的这是人么?根本就是两复读机啊,动不动就穆总吩咐过,他妈的能不能换句台词儿,就会拿穆念琛来压她。 她只是想出去逛逛街,吃几顿好的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抓狂的用抱枕盖在自己的脸上,简直快要欲哭无泪了。 忽然,猛地,不经意间,视线透过抱枕的缝隙看到了阳台处。 心里一动,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那她从阳台上走总行了吧。 咧着嘴角笑了笑,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一股狡黠的意味来。 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踩着拖鞋跑到阳台上。 俯着身子往下面瞄了几眼。 一眼望不到底,下面的人看起来都跟一个个小黑点儿似的,小的几乎看不分明。 心里一惊,抬手抚住了胸口后退了几步,卧槽,这么高,她真的可以从这里下去么?她真的不会摔得四肢不遂么? 默默的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自己坐在轮椅上流着口水连话都说不出的情景,禾瑾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这个法子不可行,她要真摔的脑残了,穆念琛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了吧,她还没把他扑到呢,不行,危险系数太高了,她得另想法子。 眼神在四下里扫视着,看有没有其他什么高大上的法子。 倏的,视线里,隔壁阳台上出现了一个小帅哥......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这位阿姨,是你在叫我么? 男生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的,端着一杯温水站在对面,阳光下,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青葱。 禾瑾心头一动,或许,她可以利用美色让这小帅哥帮助她逃出去...... 腆着一张脸走过去,压低声音朝着对面的男生喊了几句,“帅哥,帅哥......”。 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她不敢大吵大闹,怕会惊动外面的两个黑衣人。 对面的男生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睛,转眸看向禾瑾。 目光触及到禾瑾脸上那股子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表情,淡淡的皱了皱眉,“这位阿姨,你是在叫我么?”。 无事献殷情,非歼即盗,这个道理他懂,一看对面那个女生脸上鬼鬼祟祟还莫名的心花怒放的表情,他总有这么一股子感觉。 禾瑾满脸的笑意当即僵在了脸上,这小屁孩儿刚刚说什么?阿姨?艾玛,她看起来有那么老么? 抬手抚上脸来回揉搓了几下。 根本没有什么问题么,明明很软很滑手感很好的好么。 忍住想要抓狂的扑过去把男生拎起来揍一顿的冲动,放下手,轻飘飘的瞪了男生一眼,叉着腰不服气的说了一句,“小孩子不可以这么不懂礼貌,知道么,学校没有教过你么?见了不熟识的美少女要叫姐姐”。 摆出一副得瑟的表情,冲着阳光下的男生扬了扬下巴。 男生不与置否,轻轻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说实话,他活了整整十七年,从未见过如此这般不知羞耻的女生。 看男生不说话了,禾瑾踱着步子在阳台上打了个来回,在阳台边缘的站定,随意的拍了拍手,颇为大方的说道,“好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的份儿上,姐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毕竟有求于人,态度不能太过恶劣了,适时有个台阶踩着下来就得了。 男生的视线淡淡的在禾瑾的身上扫过,他家隔壁什么时候搬来这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女生,说她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他都觉得侮辱城墙了。 气氛有些安静了。 禾瑾傻兮兮的一个人干笑了几声,向前走了几步,身子在阳台边缘站立,冲着男生招了招手,神秘兮兮的样子。 男生蹙了蹙清秀的眉头,往前走了几步。 禾瑾冲着男生眨了眨眼睛,“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帮我个忙可好?”。 男生略带嫌弃的看来禾瑾一眼,小帅哥这个词儿着实有点儿恶心到他了,再者,她问他名字是顺带,想要他帮忙才是重点吧。 毕竟是不可一世的少年,这幅隽秀的面容,在学校里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大抵是被捧上天的那个吧,如此骄傲,却偏生有人不知好歹的,对他不感兴趣,却是想要他帮忙。 男生的心里有些不服气。 顿了顿,抿了一口杯中的温开水,淡淡的吐出一句,“苏凉”。 禾瑾愣了片刻,这孩子这么认真干嘛,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很快,回过神,露出一口整整齐齐的小白牙光走肾不走心的点了点头,很是浮夸的夸赞了一句,“嗯,名字很好听”。 “那苏凉,你能帮我个忙么?”紧接着,就飞速的吐出一句。 整个过程,看起来很没诚意的样子。 男生端着手背的手微微颤了颤,有几滴水溅了出来,洒在指间。 另一只手擦掉手上的水渍,抬眸看向禾瑾,“抱歉,我不想帮你的忙”。 还从未有人这般看轻他,再说了,哪有人请人帮忙这么没诚意。 尔后,利落的转身离开。 禾瑾一听这话,不由得蹙起了眉,下一秒就想扯着嗓子教育走的大步流星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的男生了。 这孩子,光看着长的秀色可餐,怎么一点儿都不可爱呢,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没礼貌么?她只是想让他帮一个小忙而已,至于么,这么拽? 不过,看在他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出去的机会的份儿上,拽就拽吧,只要不登鼻子上脸就行。 顿了顿,攥了攥拳头,压下想要将男生拎过来教育一通的冲动,对着男生的背影喊了句,“你等等,先别急着走,今天你要帮我的话,作为感谢,你可以跟我交换一个条件”。 苏凉听到声后清亮的女生,门口处,停下了脚步。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动手动脚 半晌,折回身来,看向禾瑾。 像是沉思了几秒,尔后,挑了挑眼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我帮你”。 禾瑾顿时眉目舒展开来,她就知道,小孩子都没什么定力,稍微一点儿好处就能勾走。 眯了眯眼睛,眼里透出一股子得逞的亮光来,分明就是再说,小样儿,姐姐我还治不了你,呵呵。 苏凉端着水隔着阳台在禾瑾面前站立,淡淡的吐出一句,“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禾瑾讪讪的笑了笑,冲着苏凉勾了勾手指。 苏凉皱着眉头往过凑了凑身子。 禾瑾压低声音吐出一句,“你帮我跳到你家阳台,然后再掩护我从你家阳台逃跑,怎么样?”。 话毕,眨了眨眼睛,眼里带着渴求看向苏凉。 苏凉看着禾瑾不怀好意的神色,往后退了两步,“阿姨,你这是犯什么罪了,难道是全国通缉犯?”。 一听这话,禾瑾顿时炸毛了。 抬手就猛地一个暴栗敲在了苏凉的额头上,“小孩儿,你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这叫什么孩子,张口闭口就是阿姨她也就忍了,可通缉犯那是什么玩意儿,她长的如此好看,就跟朵花似的,哪里像通缉犯了,什么眼光么,通缉犯,你才是通缉犯,你全家都是通缉犯。 苏凉还来不及躲,就生生的挨了禾瑾一计暴栗,握着水杯的手不自知的覆上额头,眉头拧成了一股,呲牙咧嘴的瞪了禾瑾一眼,“好了,你的忙我帮不了”。 禾瑾看着苏凉有些局促的侧脸,就知道这下坏事儿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谁让他嘴那么欠了,害的她一个激动就忍不住对他下了狠手,况且,她的手劲儿有这么大么?现在小孩儿啊,真是娇生惯养的不成样子,她又没在他额头上戳出个窟窿来,至于当场就跟她翻脸么,哎,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这局面她得挽回啊,她不能让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就此泡汤啊。 敛下心底的不悅,换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苏凉,别介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咱有话好好说,是在不行,你回来抽我两巴掌成么?”。 这话当真说的她憋屈啊,不过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她不小心有求于这死孩子呢。 苏凉一边揉着额头上发红的那块儿,一边转头蹙眉看向禾瑾,“你要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就算你跪下求我这忙我也不帮了”。 一句话说的非常有气势,有骨气,听得禾瑾一愣一愣的。 只是,现在的小孩儿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么,动手动脚......啧啧,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词儿还可以用在这里?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她对这小帅哥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似的。 不过,不管他语文学的好不好,这下她都松了一口气。 忙不迭的点头,给苏凉赔罪,“得得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保证,再也不对您老人家动手动脚”。 苏凉冷哼了一声,唇角却几不可见的带起一丝笑意来。 禾瑾看苏凉没再说什么,也不敢多嘴了。 直截了当的拍了拍苏凉的肩,“我的性命就托付给你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她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腿了 苏凉扯了扯嘴角。 对于这么个不知羞耻的隔壁,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禾瑾探着身子往下看了几眼,心里一阵阵的心虚,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冷汗从脊背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 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收回了视线。 苏凉看着禾瑾那副怂样儿,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惨遭禾瑾的毒手,他还是明智的硬生生的忍住了那股子笑意。 禾瑾闭上眼睛,颤颤巍巍的爬上了阳台的一角。 其实两家的阳台隔得并不算远,只要轻轻一跳,就可以过去了。 不过,禾瑾想了想,算了,还是爬着过去比较安全,因为在还没有爬上阳台只是轻轻的往下面瞄了一眼,她的腿就软了,抖得跟筛子似的,她都不知道这还是不是她自己的腿了,根本不停使唤啊。 死死的扒着阳台的边缘不敢放手,整个人都跪在阳台狭窄的边缘上,手心里已经是出了满满的汗,就连额头,也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来。 苏凉看着阳光下缩成一团的禾瑾,有些笑不出来了。 手里的水杯轻轻的晃动,出卖了他表面的镇定。 说实话,这个时候,他得心里似乎比禾瑾还要紧张。 禾瑾趴在阳台边缘上,蜗牛一般移动着,空气中有风吹过来,吹的她心里都没底了,转过头朝着下面看来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儿,禾瑾觉得自己的魂都要给吓没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上来了,想要打退堂鼓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是硬着头皮往过爬了。 苏凉看着禾瑾微颤的身子,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探过身子去,趴到了阳台上。 探出一条胳膊,把手伸到了禾瑾面前,“阿姨,你不要看下面,看着我,把手给我,我帮你”。 禾瑾垂眸看了看,视线里,是少年清晰深刻的掌纹,顿了顿,心里一狠,把手放到了苏凉的手心里。 苏凉的掌心并不是禾瑾想象中那般干燥,他似乎是比她还要紧张,掌心里濡湿一片,就好像悬在这高空之中随时会掉下去没命的人是他一样,不过莫名的,这张并不宽大的手却没由来的让禾瑾的心里安稳了不少。 抬眸看了看苏凉。 少年的眼睛里是好看的光斑,像是细碎的金子一般,透出了极其好看的光芒,彼时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她从他的眼睛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那般坚定的目光,让禾瑾心里愈发的安稳了起来。 顿了顿,收回视线,别过头,缓缓的移动起来。 禾瑾没发现,阳光下,少年清秀白希的脸上,悄然染上一抹可疑的红色。 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禾瑾才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对面的阳台。 几乎是从阳台上跌落下来的,腿已然变成了别人的,禾瑾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若不是有苏凉抚着,彼时她早已呈大字状直挺挺的趴在他家阳台上了。 苏凉扶着软的跟面条似的禾瑾回屋里的沙发上坐下,这才站起身来,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禾瑾,“阿姨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阿姨,你太高估自己了 苏凉端着水过来,在禾瑾身侧坐下,把手里的水杯递到了禾瑾的手里。 禾瑾的胳膊抖了抖,一阵儿没劲儿,差点把水杯都给打了。 有些艰难的喝完一杯水,仄仄的靠在沙发里,就跟一条缺了水的鱼似的,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禾瑾的脸色才缓了过来,苍白的嘴唇上才现出一丝血色来。 苏凉坐在一旁,似乎有些促狭的样子,一直低着头,掌心一阵发烫。 半晌,才有些木讷的抬起头来看向禾瑾,却不敢对上禾瑾的视线,“阿姨,你还好么?”。 禾瑾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她发誓,这次以后,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爬阳台了,就算是掉下去死不了这也得活活的把自己给吓死啊,不过是十分钟,她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又过了很久,苏凉都以为禾瑾已经睡着了,禾瑾忽然睁开眼睛,一只手臂搭上了苏凉的肩膀,一副已经是称兄道弟的模样,自来熟的很。 在她的眼里,苏凉就跟她弟弟似的。 苏凉动了动身子,肩膀上莫名的一阵滚烫,就跟着了火似的。 毕竟是年少,再加上在学校里一直都是特别乖的那种只知道学习的学霸,所以苏凉几乎不怎么接触女生,彼时禾瑾却是这般大大咧咧,毫不避讳的搭上了他的肩膀,他甚至能感到,她带着清新的呼吸淡淡的落在他的脖颈间,心里一阵慌乱,连带着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禾瑾却优哉游哉的在苏凉的肩上拍了一把,“哎,苏凉,你家就你一人么?”。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无心插柳却柳成荫,原本想着用美瑟佑惑苏凉,没料到,美色还没用,苏凉的心底却已经悄悄的起了波澜。 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是苏凉不愿意承认,当禾瑾站在对面阳台上踮着脚尖对他招手的那一刻他就心动了。 似乎是没什么道理的事情,但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没什么道理的事情。 就像后来,苏凉再回忆起与禾瑾初遇的那天,脑海里却只剩下一个女孩儿站在阳光下,笑的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她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午后的阳光,轻易的晃花了他的眼,那样明媚的女孩儿,让他此生再也无法忘掉。 苏凉有一刻淡淡的失神,很快,回过头,有些不自然的把禾瑾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往旁边坐了几分,这才淡淡的开了口,“我爸妈都上班儿去了,晚上才回来”。 禾瑾轻笑着看了苏凉一眼,小样儿,还害羞了。 苏凉被禾瑾莫名的笑意弄的心里都有点儿发怵了,顿了顿,才重新启唇,“阿姨,你叫什么啊?”。 禾瑾抬手枕在脑后,“禾瑾”。 苏凉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记下了这个让他欣喜的名字。 “苏凉,你就不怕我是坏人么?”半晌,禾瑾偏头看向苏凉。 “阿姨,你太高估自己了,你这样的都能当坏人,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到处都是坏人了”。 “......”。 禾瑾眯着眼睛看了苏凉几眼,这孩子究竟会不会说人话,这都那个学校教的啊,骂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不过,看在他帮了自己这么大忙的份儿上,她就大度的原谅他好了。 扯了扯唇角,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好了,我已经恢复了,掩护我出去吧”。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阿姨你的节操还在么? 苏凉跟在禾瑾身后站起身来,蹙着眉头看向早已活蹦乱跳的仿佛刚刚半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的人不是她似的禾瑾,“阿姨,你不会真是什么坏人吧,出个门儿还跟演无间道似的,还打掩护,外面有人抓你啊?”。 禾瑾回头就是一巴掌,拍在了苏凉的头上,“你丫的整天想什么呢”。 虽然她看起来是有点儿不正常,虽然外面也确实有人等着抓她,但她还真不是什么坏人,哎,也是,她仔细一想,她这生活过的可不是就跟演电视似的么,那叫个水生火热,一波三折啊,剧情实在是精彩的很啊。 背后,苏凉揉着头不服气的看了禾瑾一眼,“阿姨你是有暴力倾向么?”动不动就巴掌伺候。 禾瑾回眸抬眼上下打量了苏凉几眼,阴阳怪气的吐出一句,“小孩儿,想见识见识什么叫正儿八经的暴力么,不想的话就乖乖闭嘴”。 苏凉看着禾瑾搞怪的脸,撇了撇嘴,唇角却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禾瑾爬在门板上,微微探出身子去朝着自家门口打量了几眼,那两个彪形大汉正跟两石雕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禾瑾收回视线,冲着身后的苏凉招了招手。 苏凉也跟着探过身子来。 禾瑾对着苏凉指了指站在她家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 苏凉当即就惊呼出声来,“阿姨,还真有人抓你啊”。 禾瑾听到耳边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心里一惊,二话不说,踮着脚尖堵住苏凉的嘴就把他死命的往屋里拽。 整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般,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出。 走到屋子里面,禾瑾才放开苏凉。 苏凉的面上一烫,有些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压低声音看向禾瑾,“阿姨,你至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件事儿说来话长,现在我也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总之,我以我的节操保证我不是坏人,现在呢,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的话,然后掩护我从你家逃跑”。 苏凉张了张嘴,那句“阿姨你的节操还在么?”终是没敢问出来。 顿了顿,视线在禾瑾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好,我答应你”。 禾瑾立刻露出一口小白牙,在苏凉的头上揉了几把,“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苏凉略带嫌弃的看了苏凉几眼,把她正在虐待着他头发的手拿了下来,“阿姨,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禾瑾满不在乎的应下,“放心,我死也不会忘记的”。 “好了,现在,就行动吧”冲着苏凉眨了眨眼睛。 苏凉没再多语,点了点头。 “嗯,一会儿你就直接打开门站到那里,挡住两个男人的视线,然后我就趁机逃出去”。 “明白”。 话落,苏凉就朝着门口走去。 背后,禾瑾却一把拽住了苏凉的卫衣帽子,“小孩儿,拿件你的衣服给我”。 她的衣服太过明显,毛茸茸的,怕是两个彪形大汉一眼就能认出来。 苏凉咳嗽了几嗓子,转过身来哀怨的瞪了禾瑾一眼,这才转身向卧室走去。 拎出一件比较中性的运动服来扔到禾瑾怀里。 看着禾瑾利落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心里莫名的欣喜。 待禾瑾穿好衣服,径直走到了玄关处打开了房门。 抬眸装作不经意的抬眸扫了扫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看两个彪形大汉没什么异样,朝着禾瑾眨了眨眼睛,以口型示意禾瑾可以了。 禾瑾点了点头,在原地压了压腿,抻了抻胳膊,将运动服的帽子一戴,摆好姿势。 下一秒,身姿轻盈的消失在了门口......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危机乍现 苏凉站在空荡荡的门口,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来自于禾瑾身上的淡淡的馨香味儿,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只看到一个人影从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掀起一阵风,然后,回神,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速度,他也是醉了。 顿了顿,回过神来,抽了抽唇角,朝着两个彪形大汉的反方向瞄了几眼,看到他们依旧岿然不动,苏凉放心的关上了门儿,回到了屋里。 楼下,禾瑾悠然的走出公寓,站在楼下,抬手遮在额头,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抬眸看了看上面。 一想到那两傻大个儿还站在那里守着一空屋子,禾瑾的心里就直乐。 傻笑了几嗓子,放下手来,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晃荡起来。 绿化带后,在楼下蹲点蹲了好几天的男人终于看到了可疑人物。 匆匆的跟上了禾瑾,跟了一段时间,终于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金主让找的女人。 在禾瑾进了一家超市的时候,男人站在超市外面,一边仔细的盯着里面禾瑾的身影,一边拨通了金主的电话号码。 那端传来一道趾高气扬的女声,带着一股子焦急的意味,“怎么?有消息了?”。 男人点点头,“没错,我对着照片确认过了,是禾家三小姐没错”。 电话那端的,女人唇角溢出一丝冷笑,“好了,我知道了,你给我盯紧她,随时向我报告她的位置”。 “好,我明白了,您放心”男人恭敬的点头,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是分割线*儿――――――― 南非,开普敦。 从夜里开始就一直不停歇的雨势,在穆念琛被救走以后却莫名的停了,天空笼罩的大片乌云一层一层的剥去,现出了天空原本的澄澈,甚至,有几缕阳光从中倾泄下来,地上,只残留下大大小小的水洼,仿佛之前的那场惨绝人寰的腥风血雨从未存在过,只是一场错觉。 黑狐帮在南非的驻地。 专门的医师将穆念琛将手臂里的子弹取了出来,将伤口处理好,裹上了纱布。 穆念琛不顾众人阻拦,处理好伤口后,执意要去竞投现场。 这场竞投,他非参加不可。 他倒要看看,当看到他出现在镜头现场时,奥莱德的脸上该是怎样的精彩。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晴,初生的太阳像是块儿烫手的金子,逐渐呈现炙热明艳,先前的狂风暴雨没留一丁点儿的痕迹,路上的水洼渐渐被蒸干,一切又还原了本来的模样。 上午十点,钻矿招标会正式开始。 招标会会场的面积并不算太大,约莫是能容纳五十人的小会场,也不似国内招标时所处的会场那般奢华,这里位置隐秘,建筑业很是朴素,并没有太多奢华的装饰,树大招风,更何况是这次业界内受到众人瞩目的钻矿招标,各钻石大亨早已虎视眈眈,阵势太大,出了什么意外谁都担不起。 之前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越界犯罪团伙的破坏,钻石这种值钱的东西,但凡有点儿能耐的人都来想分一杯羹。 不过,参加这次竞投的人都是在业界内有头有脸的知名商贾和富豪,环境已不能太过寒酸,损了面子。 正文 第九十章 现身竞投现场 为此,主办方也是煞费了一番苦心。 会场内的布置很是别具一格。 会场内采用的是荷兰的建筑风格,内部以大方的白色为主,以艳丽的红色搭配,透明的水晶灯,水晶烛台,白色上嵌了金丝的台布,主场内以白色玫瑰和百合点缀了四周,餐盘釉色通体白色,中间镶了一点红色花瓣,典雅而大方,红色的长毯从门口一直铺到高台之上。 从餐具到食物,皆是顶级制作。 整个会场看起来朴素低调,并未有大片奢华的装饰,实则每个细节都经过特殊处理,可谓是独具匠心。 各业界商贾富豪经过层层叠叠的缜密安检,方能进入会场。 这场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招标会,却是事无巨细,各个方面考虑的非常周全。 奥莱德面色悠然的进入会场,身后竟跟了不下十余名保镖,随手从身旁经过的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红酒,身侧,立刻有人围了上来。 南非最大的钻石大亨,众人自然都愿意来献殷勤,就算不能得到ventar钻矿,可可以探探口风,得到一些其他的好处也是不错的。 奥莱德面带微笑与众人随意的交谈,今天他穿着英式绅士服,带着英伦礼帽,看起来倒是绅士了不少,不过,人却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般绅士。 不动声色的将众人拐弯抹角提出的问题四两拨千斤的回过去,可谓回答的滴水不漏,让想着从中探些口风的人,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打探不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在钻石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自然明白这些人的意图,精明如他,又怎会让人占了上风。 几杯香槟的时间,众人相互之间的打探,气氛已经炒热。 竞投开始了。 奥莱德将手中的红酒放到一盘的餐桌上,抬眸在回厂里环视了一圈。 会场的人并不多,而且都是各自熟识的人,在这里,想要找出一个人并不是难事。 奥莱德淡淡的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望向高台,眼底寒意乍现,唇角缓缓的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穆念琛是没有机会参加这场竞投了,呵呵。 一个叫做乔治的白人作为钻矿的负责人上了台,为到场的竞投者就钻矿的情况做了详细介绍。 迄今为止,ventar钻矿被认为是世界上可能出现的最大的人力挖掘钻矿,据地理学家勘测,直径约2000米,深约800米,目前这座钻矿已有近三千万年的历史。1866年夏天当地农场里的男孩在此发现了一颗50.25克拉的钻石,至此,揭开了这座钻矿的神秘面纱,近年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该钻矿的神秘面纱逐步被剥落,这座钻矿开始手打越来越多人的瞩目。 据世界顶级勘测师勘测,该矿所蕴含的钻石储量高达数百亿克拉之多,足可以满足全球钻石市场近两千年的钻石需求,可以保证全球百分之九十五的钻石需求。 这也是它让如此多的钻石大亨为之疯狂的原因,它即将带来的利润,将是无法估计的。 “众所周知,在上一次的竞投中,精钻集团夺得了lsiop钻矿,拿出钻矿现在已经为精钻集团带来了不少利润”乔治一边抛砖引玉的讲解,一边呈现出了ventar钻矿的视频资料巨幕。 “这次,不知道穆总还能否先发制人,夺下这处炙手可热的钻矿”说话间,男人抬眸在回厂里扫射了一圈,却蹙起了眉头,会场里,却并没有出现穆念琛的身影。 彼时,其余钻石大亨也都下意识的在会场里搜寻起来,不过,穆念琛却始终并未现身。 一时,众人心里都起了疑,各种猜测声此起彼伏,交头接耳,心里都打起了各自的算盘。 奥莱德目光直视着前方,眼底迸出一股笑意。 乔治很快恢复了正常,随口开了一句玩笑,“看来,穆先生要与这处钻矿失之交臂了”。 话毕,会场的门口却响起了一道沉稳桀骜的声音,夹杂着同样沉稳的脚步声,落入了众人的耳朵,“乔治说笑了,这么好的机会,我穆某人哪有放弃的道理”。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拭目以待 面色沉稳,风姿卓越,迈着稳定的步伐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大步的走到了会场里面,在奥莱德身侧站定。 乔治很快回过神来,开了句玩笑,转移了刚刚的话题,“哈哈,穆总今日前来,倒也未必可以带走ventar钻矿,看看你的周围全都是虎视眈眈的竞投者,不难看出他们从你身上闻到了巨额利润的味道”。 穆念琛笑了笑。 其他人也都笑了。 气氛一时缓和了不少。 “这处钻矿的价值,想必各位都是心知肚明,单单就目前的毛矿而言,我相信大部分人已经听说了位于其表面的蓝钻原石,不瞒各位,就这颗天蓝色的罕见钻石,我专门找了评估组进行了估价,这颗带着神秘面纱的天蓝色原石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的最大钻石,足足有3106克拉,据专家估价,单是原石的价值就能高达五千万美元左右,诸位可以想一下,我们所能看到的表面价值就已高达这个数,而这颗蓝钻,不过是整个钻矿的沧海一粟,那么这处钻矿的价值,可想而知,是无法估量的,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想象”乔治继续对这座钻矿进行介绍。 这番介绍,已经成功的勾起了前来参加的众位竞投者的野心。 众人交头接耳,面面相觑,内心早已打起了各自的算盘。 穆念琛受伤的小臂插在口袋里,面上带着一抹稳重内敛的笑意,盯着高台上,一副闲适自然而又运筹帷幄的样子。 彼时奥莱德看着身侧完整无缺,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的穆念琛,面色早已沉到了极点,心里一阵阵的发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计划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可能,他明明做的天衣无缝的,穆念琛是怎么逃出来的! 乔治喝了口水,盯着下面早已蠢蠢欲动的竞投者,继续补充道,“关于这处钻矿的储量,我们也找世界顶级专家做了详细评估,按照当今钻石的市价一克拉月五千美金来计算,那么ventar整个毛矿的价值则高达五万亿,之前这处钻矿一直被政aa府封锁,近两年才开始进行招标......”。 台下的众人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了,都知道ventar钻矿的利润更高,却不曾想竟是如此大的价值,这个预估,比之前他们所想的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看来,这次的竞投价格不会太低,应该上是一个天文数字吧,不过,介绍归介绍,至于ventar钻矿究竟值不值这个价,得经过开采才知道,现在一切就凭一个赌字。 这也就是赌石的风险所在,在拿到手之前,你无法估算出它的价值,这里考验的就是一个人在这方面的资质,天赋秉然者,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台上的介绍不急不缓的进行着,台下,穆念琛漫不经心的看向奥莱德,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话里却是句句带刺,“不知奥莱德先生对这次的钻矿是否如同对我一样上心,想必,应该是很有把握了?”。 一番话可谓说的一语双关。 奥莱德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脸色一阵发白,半晌,才扯出一抹笑,回应道,“竞投还未开始,穆先生这话,说的怕是太早了,不如,我们拭目以待”。 穆念琛轻笑,眉目间是让人看不出的晦暗,“好,那就拭目以待”。 正文 第九十二章 消失在竞投现场 乔治的一番介绍完毕之后,关于ventar钻矿的竞投就正是开始了。 这次竞投的低价为三亿,之后的每一次叫价为一亿。 这次竞投的低价看起来并不是太高,但这并不意味着竞投者就能以低价投得这块儿毛矿。 果然,在有人出口叫了价以后,接二连三的喊价者络绎不绝,叫价一路飙升,很快,远远的超过了原先的底价。 不过,穆念琛和奥莱德却始终保持沉默。 奥莱德一直密切警惕的盯着穆念琛的动作,对彼时吵的极热的叫价充耳不闻,穆念琛则端着香槟,慢悠悠的品着美酒,眯着眼睛看众人为这座钻矿争得你死我活。 其实众人都看的清白,这些先行叫价的不过是沧海中的一些小虾米,真正的巨鳄还未出手。 钻矿的叫价此消彼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叫价就高达十亿,超出了原先底价的三倍之多。 不过,这时候叫价的人,就明显少了下来。 一位富商喊完十亿后,现场的气氛登时安静了不少,这个价,不小了。 台上的主持在上面第三次追问,“还有没有人出再高的价?”。 穆念琛懒洋洋的晃动着酒杯,盯着高台之上,悠然镇定,没有半分的紧张。 眼看着主持手里的锤子就要落下,富商脸上一阵窃喜之际,奥莱德在眯着眼睛扫过穆念琛以后,沉沉的出了声,“十一亿”。 众人的视线倏的全部转移到了奥莱德身上,而那名喊到十亿原以为不会再有人同他竞争的富豪脸部抽动了几下,最后愤愤的弃了权。 台上的主持叫的很欢,询问有没有在高于这个价的。 众人的眼睛一时都落在了奥莱德和穆念琛的身上,就如同以往的每次竞投一样,每每到最后,竞争者无不只剩下两人。 果不其然,穆念琛轻抿一口杯里的香槟,淡淡出声,“十五亿”。 会场里其他参加竞投的商贾富豪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片哗然。 这个叫价,无疑给奥莱德带来了不小的竞投压力,奥莱德盯着穆念琛看了几眼后,攥了攥拳,毫不退让的给出了十八亿的价格。 他深知,穆念琛的心里的底价是二十亿,今天,他如若不拿出几分魄力,怕是结果又会像从前的竞投一般。这次的钻矿却又与以往的钻矿不一样,以这个价投得这座钻矿,算不上是太贵,毕竟这座钻矿的价值就*裸的摆在那里。 穆念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偏头漫不经心的扫过奥莱德紧握的拳头,食指扣了扣杯壁,接着吐出一句,“二十亿”。 这个价格一出,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整个会场里,除却穆念琛依旧淡定自若以外,所有人都噤了声,视线落在了奥莱德的身上。 今天的这场竞投,似乎格外的精彩,说起来,倒更像是一场比拼家产的豪赌。 奥莱德有些凌厉的视线掠过穆念琛,看来,今天这场竞投,他是跟他扛上了。 台上的主持面带欣喜的询问着还有没有人处更高的价,奥莱德犹豫一番,心里一狠,喊出一句,“二十一亿”。 正当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穆念琛的身上时。 穆念琛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大变,匆匆的消失在了竞投现场......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害怕失去她 嘈杂的人群,浓重的消毒水味儿,混合着腥甜的血腥味儿,一并蔓延开来。 急救室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绚丽的光彩刺得人眼睛生疼,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镜头似乎被拉长,慢慢的延伸,时光变得漫长煎熬,每一分每一秒似乎停滞,演变成一个世纪,头顶上方不停闪烁的灯光每次在视线里闪过,都像是在人的心头落下重重的一击,冰冷的温度浸软了每个人的心脏,好似前一秒还是阳光明媚的夏季,这一刻,却陡然跌落到了一个巨大的冰窟中,叫人那般的措手不及。 禾爸撑着身子靠在白色的墙壁上,眼睛泛起了红,一直以来严苛不苟的神色在这一刻变得颓败,鬓角的白发似乎在*之间猛地窜了上来,整个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老。 禾罄头抵在手术室的门上,身子不断的在颤抖,眼泪隐没在黑色的发丝间。 禾妈早已支撑不住,脸色苍白的晕倒在长廊里的座椅上,禾姳坐在一旁扶着,时不时的抬眸朝着手术室望几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冰冷中,似乎还带着几丝.....祈祷。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在每个人的心间刻下斑驳的痕迹,躺在手术室里的人,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绪。 等待彼时变成了一场噬骨的煎熬,谁都不知知道,灯光停止闪烁之后,那扇门的背后,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而这一切,他们都无能无力,他们能做的,就是虔诚的祈祷,祈祷躺在手术室的禾瑾,可以活着出来。 ――――――――我是分割线*儿―――――――― 通往机场的道路上。 黑色的迈巴-赫62像是一头嘶吼的野兽,疯一般的消失在街角,转眼窗外便是另一番风景。 这款车装的是奔驰的v12发动机,排气量为5.5升,百公里加速只需要5.4秒,最高车速则达250km∕h,在速度这方面无疑是在挑战车速的极限,自然,它的价格与它高端的性能成正比,达到了近800万。 穆念琛彼时就坐在车内,整个身子紧绷着坐在座椅上,手掌更是紧紧的扣在了真皮座椅上,因为太过用力,原本包扎好的伤口撕裂开来,殷红的血迹透过纱布丝丝的洇了出来,在白色的纱布上绽开大朵的花。 男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凭鲜血浸湿纱布,顺着指尖渗出来。 男人的面色清冷寡漠,唇线几乎抿成了一条,眼底深处暗光涌动,隐隐的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仔细观察,会发现男人的手臂在不自觉的颤抖着,他在害怕,很害怕,有生之年,从未有一刻,这么害怕会失去一个人。 望着远处,只能一次次的吐出一句冷硬的快点,快点,再快点。 眼底的担心和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明显起来。 他不知道,如果这一刻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以后他会有多恨自己,他只知道,如果这个女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会叫所有人陪葬!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明白白的看清自己的心,那颗心里,满满的都是她。 现在他只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禾瑾,便再也不会穆念琛这个人。 她生,他陪她到老,她死,他陪她一起。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了无生息一般 等待的时光总是格外的漫长。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天空像是一张巨大的网,覆盖在整个城市的上空,暗黑的云层里,有清冷的月光乍现,倾泄而下。 夜晚的温度还是很低,空气中有丝丝冷风掠过,带着寒意,穿梭而过。 这样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应景,巨大的黑幕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的心头无端的沉重。 悬在手术室上方的明明灭灭不知疲倦的从白日闪到暗夜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像是投下一枚炸弹在每个人的心头,原本混沌的心头,在一瞬间忽然清明开来。 禾罄最先发现,抬起头来,怔怔的后退了两步,一边抻着脖子踮着脚尖朝着里面望进去,一边朝着身后的几人招了招手,声音沙哑急切,“爸妈姐,手术完了”。 禾妈早已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这一刻,面上掠过一道似惊似喜的神色,禾姳和禾敬闵扶着她的身子,艰难了从长廊的座椅上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到了手术室门口。 没有人知道,这道短短的距离,与他们而言,有多远,像是跨越了生死。 门板背后的情景,就是回事怎样,每个人都带着一丝期望,一丝害怕,一丝忐忑。 短短的几秒,就如同把心放在油锅里煎过一般,其中的惊慌,怕是只有他们才能感受得到。 在他们的目光下,手术室冰冷的大门在发出一道钝重的响声后,里面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手套的医生满脸倦意的从里面走了出了。 每个人眼底倏的闪过一道亮光,面上带着一丝急切凑了过来。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平缓稳重,沉声吐出一句,“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因伤到了头部,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饶是这么一句话,都让所有人的心绪平静了下来,悬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心,才缓缓的放了下来。 禾妈忍不住喜极而泣,禾罄抹了一把眼泪,面上也带起了一丝笑意。 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高兴了,尽管并不是完全没事,但也足以让人宽慰。 至少这个结果,比他们预想中的要好,至少,禾瑾还.....活着。 一阵嘈杂的声音后,禾瑾被推出了手术室,移到了重症监护室。 禾家一家人紧随其后。 医生做了一番必要的交待后,退出了病房。 一家人围在病*前,眼泪夺眶而出。 躺在*上的禾瑾头部被层层的纱布包裹了起来,几乎是密不透风,胳膊腿部多出都打了石膏,就连脸上裸露出来的肌肤都带着大大小小的擦痕,被做过了基本的处理,伤口凝成血痂挂在脸上,整张脸白的厉害,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紧的闭着,连同眼睛,都不在灵动的望着众人,整个人躺在那里,像是了无生息了一般。 这样的禾瑾,刺得所有人都心疼。 曾经那个每时每刻都笑的明媚的女孩儿,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不说的躺在那里,脆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让人何其难过。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他要的,不过一个她 天微微亮,天际的蓝色里透出几股子暖意来,是个晴天。 禾罄趴在禾瑾的*前,等着禾瑾醒来,昨天才刚哭过的眼睛此刻还酸涩的厉害,却还是努力的把眼睛瞪的老大,怕错过禾瑾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穆念琛风尘仆仆,带着眼里的血丝和满脸的倦意闯进病房,一向运筹帷幄的神色,在这一刻尽数崩溃,昔日稳健的步伐变得酿跄不已。 他们说爱情很奇妙,拥有它的时候你好像有了软肋又有了铠甲,而这一刻,于穆念琛而言,禾瑾就是他最为脆弱的那根软肋。 她让他不安,让他害怕,让他不知所措,她牵扯了他所有的情绪。 收到她出事的消息,他突然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又与他何干,权利与他何干,金钱又与他何干,他要的,不过一个她,一个家。 在他的心里,这整个世界,都抵不过一个她。 病房里寂静的可怕,除了风声便是几人教缠在一起的呼吸声,穆念琛的忽的顿住的脚步声就这么突兀的撞进了禾罄的耳朵。 禾罄缓缓回头,视线落在穆念琛身上。 几个来回,眼底神色亦是变幻。 几秒后,终是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收回视线,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其实她并不想让这个男人待在这儿,但她想,倘若禾瑾醒了过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是他吧。 这种感觉她大概能体会,因为若是她哪天出了什么事,劫后余生,最想看到的人便是祝筠。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只剩下穆念琛和禾瑾。 男人目光在病chuang上流连,眼底歉意和心疼一并涌了上来,终究是他太过大意,才会让别人有机可趁,才会让小女人陷在这生死关头。 眼眶微微发红,眉头微蹙,俯下身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动作轻的像是怕打扰到睡着的人。 手臂上的伤口被扯到,阵阵刺痛的感觉蔓延开来,连同血迹,打湿了纱布漫了出来,染红了暗色的西装。 视线跃过手臂,不过了停顿一瞬,便不再注意继续往外渗的血迹,在*前坐了下来。 小心翼翼的抬手将禾瑾的手握在了掌心里,视线移到了被包扎的几乎看不出五官的脸。 好不容易,他能这样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却没料到,竟是这种时候。 原来一向张牙舞爪的她也会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安静到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他不会哄人开心,不会说好听的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他的温度,让他听到他心底的声音,告诉她,他在等她醒过来,她要快点好起来。 窗外的阳光很好,风很暖,这样的时光太难得,也太难捱,时光偷偷淌过,只在空中划下些许痕迹。 待禾爸禾妈一行人闯进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太阳都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隐下了山头,只留下大片的火烧云燃起火一般攀了近乎半个天空。 不过是穆念琛一个回头的瞬间。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对于彼此的出现,都有着各自的无可奈何。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饶是外面的暖风都挥不散解不开室内这突如其来的降温......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手术? 几乎是一触即发。 看着害的女儿这里的罪魁祸首就这么毫不避讳公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禾爸禾妈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将穆念琛撕碎。 如若不是他执意将禾瑾拉入这场漩涡,禾瑾现在应当是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围在他们面前,而不是这样了无声息一般躺在病chuang上。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这个男人的错,他又怎好意思这样厚着脸皮出现在他们面前。 脸色发青的瞪着穆念琛,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只是仍然在努力的隐忍着。 毕竟这里是医院,病chuang上还躺着禾瑾,他们不愿意在这种场合同穆念琛发生什么争执。 半晌的时间过后,禾敬闵嘴里突出一个明显带着压抑意味的字,“滚!”。 穆念琛垂眸,视线在禾瑾面上停留片刻,终是没说出什么话,只是轻轻的放开禾瑾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病房。 医院走廊里风声呼啸,穆念琛没走远,靠在病房外有些沁凉的墙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外面有些晃眼的阳光透过玻璃洒了进来,有些破碎的掠过男人额前的碎发,落在他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侧脸。 从昨天早上受伤到现在,他还未有过一秒的休息,纵然他体力再好,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这会儿的功夫也早已撑不住了。 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投下一团有些虚幻的黑影,阳光在大片的阴影里有些突兀刺眼,下意识的抬手抹过眼角,在睁开眼睛时,只觉得一阵眩晕,天旋地转。 身形有些不稳的晃了几下,透着凉意的风里,竟显出几分单薄来。 祝筠奉禾罄之意拎着虾饺和三明治进来的时候,穆念琛的身子正顺着墙角缓缓滑落下来,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忽然失了重。 心头一惊,几个大步就跑到了穆念琛身侧,几乎是穆念琛倒下的一瞬间,撑住了穆念琛的身子。 大概是蹭到了男人受伤的小臂,男人皱眉下意识的闷哼一声,便没在发出声音来。 祝筠只觉得身上一重,抬头看穆念琛的时候,男人已然昏了过去。 不待祝筠出声,边上就迅速涌出几个*来,七手八脚的将穆念琛扶进了旁边的病房。 这偌大的s市有几个女人不识得声名鹊起的穆念琛,就算是没见过本人,电视上这个男人的脸也早就通过极高的刷屏率刻在了她们的脑海中。 不消片刻的时间,院长便匆匆忙忙的带着满头大汗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们被挡了出去,只剩下院长和主任凝神为穆念琛做检查,祝筠站在一旁盯着病*上好似薄纸一样的穆念琛,整个脑子里都变得混沌不堪,像是塞了一团乱麻,太多的问题让他迷惑不已。 他早先收到消息,说穆念琛在南非遇害,便派了人去支援,只是后来却莫名的失去了关联,派去的穆家势力跟他失去了联系,他不知道这两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穆念琛为何会突然出现在s市,还是以这样一幅虚弱的模样,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 “准备手术”一句沉着冷静的低语忽的在病房里扩散开来,打断了祝筠的思绪。 啪的一声,手里拎着的餐点应声掉在地上,祝筠收回有些飘忽的视线,蹙着眉头看向院长,“手术?”。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你是不是怪我...... “穆先生小臂中弹足足已有三十个小时,再不及时医治,这条胳膊怕是自此就要废了”院长视线落在穆念琛染了暗红色血迹的西装外套上,面色有些沉重的低声说道。 他刚才看过了,穆念琛小臂里的子弹虽然早已取出,不过却只是做了仓促的包扎,伤口处早已发炎开始腐烂。祝筠这才看到躺在病chuang上的男人手臂处溢出的血迹,白色的chuang单上,那处红色血迹突兀到刺眼,刺眼到让人不敢多想那层西服布料下的小臂究竟会是怎样的血肉模糊,怎样的鲜血淋漓。 几秒后收回视线,蹙着眉头吐出一句,“立刻手术”。 几个护士迅速的从病房外涌了进来,将依旧处在昏迷当中穆念琛推到了手术室。 一声重响,手术室大门应声闭上。 祝筠从胸腔里吐出一口气,转身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双手十指交叉抵在眉心平复思绪之际,这才猛地发现自己衬衫袖口上蹭到的血迹,湿漉漉的一片,倘若不知情的人看到,怕是会误以为小臂要废的人是他。 将手臂放下,盯着那片殷红的血迹出神。 半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朝手术室望了一望,心底低沉的嘶吼出一句“这男人真是疯了”。 还未待他在心底将穆念琛的不知死活骂够,口袋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禾罄的电话。 “让你送个饭你跑哪儿去了?”。 “我在手术室这边”。 “你?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穆念琛”。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半晌,像是隐藏好情绪一般,又传来禾罄有些许起伏的声音,“好,你在那儿等着,我马上过去”。 禾罄从走廊尽头走到祝筠面前,挨着他的身子坐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祝筠一向神采奕奕的神色带上几分疲倦,抹了一把脸,看着禾罄扯出一抹嗤笑,喉咙里涩的像是塞进去一块儿铁,“为了见到你妹妹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这种事儿也只有他穆念琛做得出来”。 “你是说禾瑾?”。 “若不是听到禾瑾出车祸的消息,他又怎会不顾身上伤口这样不眠不休的连夜赶回来,简直是连命都不要了”。 他无法想象,这样骄傲自负的穆念琛失去胳膊会怎样,大概比死都让他难过。 就像是一个人从云层的最顶端倏然掉落,掉落到泥泞不堪的泥里,这种落差足以让一个人崩溃。 吃过山珍海味的人又怎么回得到粗茶淡饭。 禾罄看着祝筠带着愠怒的神色,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垂下了头。 穆念琛步伐凌乱踏入病房时的狼狈和布满血丝的眼底的担忧她不是没看见,如果说一个人的嘴可以骗人的话,那么他的眼睛绝不会骗人,从穆念琛望向禾瑾的眼神,她看得见他的真心。 只是穆念琛不能跟禾瑾在一起的,这关乎到了禾瑾一辈子的幸福,他连一个女人最想要的东西都不能给,再真心都要不得,若是换做别人她禾罄可以不在意,可这个女人是她的亲妹妹,她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的。 祝筠不懂这其中隐情,只当是禾家的人太过固执冷漠,连一个改过自新,重新来过的机会都不肯给穆念琛 望向禾罄低垂的侧脸,欲言又止后,只剩下一阵沉默。 气氛出奇的安静。 禾罄无意识的绞着葱白的手指,眼睫微颤。 漫长的几分钟后,祝筠站起身来,“我去重新买一份饭”。 不过刚迈出脚步,胳膊上就多了一双纤细的手,禾罄有些愧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祝筠你是不是怪我......”。 正文 第九十八章 你是说穆念琛不行? 祝筠身形一顿,侧过脸,低着头,不看禾罄,亦不说话。 禾罄看着他沉默的侧脸,自知他的意思,扣在祝筠手臂上的手指动了动,语气软了几分,甚至有些沙哑。 “祝筠你别怪我,穆念琛他在那方面不行这件事儿你也知道,我是禾瑾的姐姐,怎能看着她就这么嫁给穆念琛”。 说完眼睫低垂的盯着地面,来掩饰她面上的绯红,她纵使再生猛,也无法镇定自若的在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面不改色的讨论男人的老二。 祝筠心底思索几秒禾罄话里的意思,猛地眼皮一跳,脑袋就像是过了一层电,倏然抬头,反手握住禾罄的手,面色有些惊恐的试探出声,“你是说穆念琛不行?”。 禾罄抬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祝筠一眼,“你不知道这事儿?”。 “显然是”。 祝筠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事儿穆念琛从来没跟他说过,也是,那么一个骄傲自负的人怎能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这样的奇耻大辱,不过外界对他的传言难道是假的? 这是一个误会吧......不过看禾罄一脸认真的表情也不像是空穴来风。 祝筠蹙着眉头缓缓走出医院大门,面色沉重,这件事比穆念琛失去一条胳膊可怕多了。 禾罄小跑着追上祝筠,面上的红晕被这么一搅和早已小时的无隐无踪,“祝筠你还怪我吗?”。 “......”。 祝筠拍拍禾罄的胳膊,“回去看着,我去买饭”。 吃过饭后,没等多久,手术完毕的穆念琛就被从手术室推到了病房。 男人的眼睛依然紧闭着,薄唇苍白的近乎没有血色。 院长走过来嘱咐了两句,“二位不用担心,穆先生只是因为太累所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只要多加休息,再过几个小时就一定可以醒来”。 祝筠和禾罄点点头,目送院长走出病房。 祝筠拍拍禾罄的脑袋,眉眼间已经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一片温润,“快去照顾禾瑾吧,走了这么久,伯父伯母该担心了”。 禾罄握住祝筠从她脑袋上滑下来的手,十指紧扣,安慰的出声,声音里有些歉意,“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见见我爸我妈,你别担心,他们会同意的”。 这句话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豪门的婚姻总是由不得自己,日后会怎么样谁又能料得到。 祝筠轻轻一笑,回握了握禾罄的手,唇角的弧度让人莫名的安心。 禾罄回到病房的时候,禾妈正坐在*前帮禾瑾擦脸,小心翼翼的避过所有的伤口。 禾瑾依然没有醒过来,面色却比之前多了一些血色,看得出来,已经在恢复。 禾罄倒了一杯水放到禾妈的手里。 禾妈喝一口水,眼睛被水汽熏的有些发红。 禾罄抱着禾妈的肩膀蹭了蹭,“没事儿,都过去了,禾瑾会好起来的,医生不都说了没事儿吗”。 禾妈点点头,“不知道你爸查的怎么样了,这件事儿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我老禾家的女儿绝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禾姳从病房外走进来,最后一句话恰好落尽她的耳朵,脚上一顿,安静的听完一句话,神色没有一丝的变化,不过一瞬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 面色温和的走到禾罄和禾妈身侧,“妈,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禾罄就够了”。 禾妈点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禾罄淡淡的看禾姳一眼,没附和也没拒绝。 她这大姐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禾姳在病chuang旁坐下,安安静静的看着被包裹的密不透风的禾瑾,眼里无波无澜,深邃的让人猜不出她到底爱想什么,却无端从心底一阵发毛。 禾罄坐在不远处盯着禾姳,她总觉得她这大姐身上带着一股子莫名的诡异。 禾姳余光的视线扫过禾罄回到禾瑾身上。 心底嗤笑一声,“你倒是命大,不过下次怕是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我就看她一眼 泼墨一般浓稠的化不开的夜色中,穆念琛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脑袋里一片混沌,叫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眼前禾瑾的脸一遍一遍的闪过,低呼一声猛地从病*上坐起来。 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针头,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小臂都有些酥麻的感觉。 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men哼声。 额头上一层冷汗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眼前闪过的画面。 靠在椅子上撑着头休息的祝筠被病房里的响动惊醒,就看到病chuang上男人双手撑着身子坐着一片黑暗里,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黯淡的月色下,面色难看的厉害。 视线正要收回,方才发现男人青筋突起的手背上有血珠渗了出来。 转身走出病房找了护士来。 护士重新将针头固定好,走出病房,祝筠转身倒水。 穆念琛靠着枕头坐在那里,漆黑的眼睛似乎融在夜色里,幽深的像一潭不见底的水,有三三两两的光亮细碎的铺在眼底,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祝筠将水杯递到他手里。 男人一口气将冒着热气的水灌下,似乎渴的厉害。 将手里的水杯重新递回到祝筠手中,舔了舔依旧有些干涸的嘴唇,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就像是坏掉的小提琴,“几点了?”。 祝筠又倒好一杯水,走到窗边掀开白色的窗帘朝外面瞟了一眼,片刻,收回手,“大概两三点”。 穆念琛端着水杯同样将水喝的一滴不剩,视线扫向门口,“她醒了没有”。 祝筠神色中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光,转眼消失不见,抬起头,视线缓缓落在男人脸上,眼底莫名的透出一丝怜悯来,“还没有”。 穆念琛皱了皱眉头,停顿一瞬,抬起另一只手拔掉针头,撑着身子下chuang。 祝筠始料不及,片刻的晃神后,仓促的站起身来将穆念琛的身子摁回chuang上,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里隐隐的怒气四窜,“穆念琛你疯了!”。 穆念琛身子还比较虚弱,饶是身形比祝筠高大此刻都敌不过祝筠的力气。 无奈重新坐在chuang上,淡淡的撇一眼祝筠的脸,“我就去看一眼”。 “她的病房里有禾家的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以为他们会让你靠近禾瑾一步吗?”祝筠目光逼视着穆念琛,声色厉荏。 爱情岂止会让女人的智商瞬间变为负数,依他看来,男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不会进去,我就在外面看她一眼”穆念琛眼底有光闪了闪,神色黯然。 今天晚上他看不到她便不会罢休。 “祝筠你让开”。 祝筠盯着穆念琛的脸看了几秒,神色终于颓败下来,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我跟你一块儿去”。 穆念琛决定的事情这世界又有谁有能力改变,他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又岂会不知。 病房里有三个人,都在睡着。 穆念琛站在窗外,借着月光打量着chuang上躺着的小女人,呼吸都不自主的清浅起来,像是害怕吵到她一样。 有些失神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隔着玻璃描摹禾瑾的轮廓,眼底浓重的悲伤和心疼与黑暗融为一体。 倘若她永远醒不过来,他一个人又该怎样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怎样孤独的走完这一生。 没有她,他又怎么能继续活下去...... 正文 第一百章 将整个办公室搬到了医院 天微微亮。 这个城市的早晨总是这样,灰蒙蒙的天,有光从中透出来,就像是挣脱黑暗的束缚,细碎的铺洒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透着朦胧的贪婪,欲念开始慢慢苏醒,很多人开始忙碌,他们缩着身子在空旷的街道匆匆打马而过,有些凛冽的风擦着他们的脸庞掠过,他们的眼神里藏着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们像是被一只叫做*的手操纵着,他们麻木,他们残忍。 如果生活是一个食物链,那么他们就像是这个食物链的底层,而彼时坐在病房里沉稳有序的打着电话的男人,无疑就是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从他的嘴唇里蹦出的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刺入你的心脏,然后转瞬你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操控者,只要他轻轻的动一动手指,你就会被他轻而易举的拧成粉末,不复存在。 彼时的穆念琛就像是一只苏醒的雄狮,他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窗外,似乎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谁吞没。 空气里,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就像是一刻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爆炸,将一些人炸的血肉模糊。 祝筠拎着精致的小食从病房外走进来,病chuang上男人正背对着他打电话。 事实上,早在两个早晨之前,他就开始进行这项工作,并且中间不曾停顿的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连握着电话的姿势都没怎么变化,。 他的chuang头还摆放着电脑,他的侧脸带着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绷的极紧,飘荡在空气里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了一层冰霜,就算现在还没到冬季,祝筠都觉得这个房间里的气温已经骤然下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 除却他身上还穿着白色和蓝色条纹交织的病服以外,他看起来和在办公室里没什么两样,祝筠丝毫不怀疑,他已经将整个办公室搬到了病房,因为他看到病chuang上,桌上,四处都散落着白色的文件纸,甚至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哦,对了,刚刚这个男人还趁着护士给他扎针的时间召集公司里所有的职员来这里开了个短会。 他不过是刚刚把早点放在*头,就看见门外穿这黑色套装的秦瑜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入了病房,她的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她的脸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哈根达斯,他甚至能感到她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身上有滋滋的冷气冒出。 她对着祝筠微微点头,没有任何起伏的的声音从她的喉咙溢出,“祝总监上午好”,然后丝毫没有停顿的越过他,甚至视线都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 在这样还泛着寒气的早晨,她居然能面无表情的说出上午好这几个字,事实上,这个时间点,大部分的人还躺在被窝里,他们处在苏醒和未苏醒的状态之间,脑袋里混沌一片。 她将手里的一叠文件放在穆念琛眼前,“穆总,你要的文件”。 穆念琛头也不抬的用余光扫过文件,背对着秦瑜挥了挥手,然后接着毫不停顿的打电话。 秦瑜转身离开,不过在她即将走出病房的时候,穆念琛忽然停下了讲话,对着电话那端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转过头看向秦瑜,“派去南非秘密勘测ventar钻矿的人可有消息”。 “还没有,专家还在进行数据分析”。 “接过出来立刻告诉我”。 “好的,穆总”。 秦瑜继续离开的脚步,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医院,穆念琛回过头继续刚刚中途停止的电话。 “先吃饭,吃完饭再工作”祝筠走到病chuang旁边将他手边的咖啡端走,将精致的饭盒摆开一排。 穆念琛像是讲完最后一句话,挂断电话,转过身子来看向祝筠,看到他手上的动作皱了皱眉头,很快不着痕迹的松开,“你不用再待在这里了,我可以照顾自己,你现在立刻赶回公司,替我压住董事会那边那几个兴风作浪的老头”。 祝筠手上的动作停顿几秒,面色恢复自然,“好”。 只吩咐了一句“你记得吃饭”,话落,拿着外套和手机离开病房。 穆念琛拿过一旁的叉子,手指刚刚动了动,放在桌上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彻查真相 放下手里的叉子,伸长胳膊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面上无波无澜。 这没什么好惊奇,他的人生就像是被规划好的表格,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被填到满溢,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哦不,准确的说是从他形成胚胎的那一刻起,他就被赋予了某种家族使命,他的身份,注定他这一辈子只能马不停蹄的一直往前走,他就像是一部高度精准的工作机器,除却必要的休息的时间,剩余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工作。 事实上,从早上手机开机开始,他的手机就有无数的消息噼里啪啦的一直往外冒,各种电话不停的响起。 他不过休息了两天,所有的事情就都好像到了不可避免必须快速解决的地步。 当然,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想尽快完成手头的工作,剩下的时间里,他想好好的陪禾瑾。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难得,他绝对不想再一次失去她,他要专心的保护她,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再分心,工作的事情,至少要等到她完全康复,重新生龙活虎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才会去考虑。 电话被接通,男人的视线重新毫无焦距的落在窗外。 电话那端不知道有人在说什么事情,男人的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疑问出声,“你是说,那天救我的黑衣人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黑帮组织?”。 “是的”。 穆念琛抿了抿唇,面色肃穆起来,眼底浓墨翻滚。 黑帮组织?这条道上的哪个黑帮组织有如此高的作战能力,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们不过是来了约莫百十来人的队伍,却在短时间内以极其精准的枪法和极其诡异的伏击作战方式剿灭了大部分奥莱德派出的人,以他的推断,这支队伍绝对是经过了相当高强度的炼狱一般的训练,当时他猜测这支队伍可能是雇佣兵或隐匿的杀手组织,不料,却是黑帮。 脑海里不断的闪过那日激战的场面,将从这支队伍出现到离开的所有过程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倏的,男人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黑色玫瑰,没错,那日有人进来帮他取出子弹,他的视线无意中有扫到过那个人的手腕,他的手腕处有黑色玫瑰图案的纹身。 只是后来他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晕了过去,醒来时,这件事才会被他忘记。 男人微眯了眯眼睛,阳光下,眼底暗波流转,像是翻滚着的黑色的海水,动了动嘴唇,“你帮我去查一下,哪个黑帮组织的人身上有黑色玫瑰图案的纹身”。 “好”。 挂掉电话,男人望着远处沉思片刻,收回思绪,抬手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刚刚男人的话点醒了他,他在想,禾瑾的车祸会不会也出自黑帮组织的手法,毕竟,在这个地方敢公然动他穆念琛女人的人还没有,只怕那个人的背后藏着无法预估的巨大势力。 电话接通,“我吩咐你查的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回穆先生,刚刚得到消息,那个人死了,有人先我们一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偷潜入室 手术过后第三天。 在经过了两天在玻璃外面观望的生活后,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穆念琛终于在禾罄睡的天昏地暗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病房。 自己深爱的人就躺在那里,他和她之间只有一门之隔,他站在外面一次又一次隔空描摹她的轮廓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她的脸,这种感觉太难受。 他忍了太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他忍不住了。 他想要靠近她,想要触碰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然后他听从自己的心,这么去做了。 病房里只有安静的呼吸声,他将脚步提的很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不曾发出一丝的声响,几分钟后,终于带着一层薄汗和忐忑的心情站在她面前。 他穆念琛想见谁,想要谁,什么时候不是一句话的事,而只有她,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底限,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为她破例,而此刻站在chuang前看她那么安稳的睡着,他忽然觉得,因为是她,所以这一切都那么值得,因为是她,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介意。 站在她面前的他,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穆家大少爷,而是一个爱他的男人,穆念琛。 月色很暗,透过白色的窗帘洒下来,只剩下薄薄的一层,恰好将禾瑾的脸庞照亮。 他看到月光下她脸上的伤疤开始慢慢的褪去,变成浅浅的红痕,他看到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黑色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暗影,他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轻轻浅浅,却轻易的撩拨在他的心上,他的心里像是有一股酸涩的味道四散开来。 她为他吃了太多苦。 以前他不懂,他不知道珍惜她,他对她不屑一顾,他甚至无数次的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一阵心疼,她这么小小的一只,却那么倔强而努力的爱着他,是他配不起她的爱。 颤抖着手指缓缓的抚上她的脸,一点一点描摹她的轮廓,她的眉眼,她的嘴,就像他曾站在玻璃后幻想的那样,他那么贪恋的触摸着她真实的温度,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她真真实实的活在他的世界,他的身边,这一刻那么难得。 他忽然好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让他好好的看看她。 指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脸上滑过,在她的伤口处流连,他静静的看着她,心口一阵压抑,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脸上那么多伤痕,会不会很痛,汽车朝她冲过去,他不在她身边,她撕心裂肺的喊着他名字等他来救她的那一刻是不是很害怕...... 月光下,男人的眉眼上跃然覆上一层难过,然后消消蔓延到眉梢。 他沉浸在这场难过里,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 而趴在chuang边禾罄睡的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晚上,大雨瓢泼,她站在屋里昏黄的灯光下,,她透过窗户看到祝筠站在树下,他的脸上身上全是雨水,他的眼睛色里那么悲伤,他冲着她摆摆手,跟她说再见,可她听不到声音,她只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然后他就走进了瓢泼的雨里,一步一步走的那么狼狈,她张开嘴撕心裂肺的呼喊他的名字,可她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 额头冒出层层冷汗,她在梦里惊呼一声猛地惊醒......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连一个病人都不放过 穆念琛慢慢俯身将薄凉的唇小心翼翼的覆到禾瑾的唇上。 禾罄瞪着眼睛望着眼前的画面,终于从那场恍如隔世的梦里回过神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一道声嘶力竭的女声在整个楼层响彻开来。 禾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就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用上了自己所有可以用到的地方,对着这个像鬼一样的悄悄潜入病房的*拳打脚踢。 “穆念琛你这个*,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偷偷闯进我妹妹的病房,你怎么能这么饥不择食,连一个病人都不放过,你还算是个人吗......”她的声音格外的具有穿透力,要不是这医院保密工作做得好,明天穆念琛夜闯女病人病房对女病人欲行猥xie之事的新闻一定会被那些唯利是图的记者毫不留情的登上头条,然后整个s市的人都会知道,衣冠楚楚的穆家大少原来只是一个衣冠*。 穆念琛顾不得反驳,狼狈落荒而逃。 看着男人的身影逃远,禾罄十分用力的甩上门,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胸腔剧烈的起伏,气的整张脸都绿了。 穆念琛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趁她看守疏忽之际这样明目张胆的闯入病房,还敢当着她的面如此不知羞耻的对她的妹妹动手动嘴,简直就是猪狗不如,色胆包天。 叉着腰心里默默的将穆念琛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百八十遍心里的怒火才慢慢消散。 静下神来方才发现自己的口不择言,饥不择食,那是什么鬼,她的语文老师要知道她将词语用到如此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一定恨不得把她打死,当然,这话要是被禾瑾听到,估计也得不依不饶的拽着她大战三百回合,这么贬低自己的亲妹妹,也真是没谁了。 盯着禾瑾的脸看几秒,拍拍胸脯,还好禾瑾没被她惊天动地的嗓音给召唤醒。 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值班医生和护士从门外进来,“禾小姐,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禾罄扭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搓着手不好意思的看向一众闻声赶来的医生和护士,“没事,没事,只是我做恶梦了,不好意思,惊扰到各位了”。 这些做医生和护士的也很不容易,她都看到他们脸上残留的口水印以及其他各种不知名的花纹了。 医生和护士隐下心里的不悦,好声好气的跟禾罄告别,然后退出了病房。 禾家人怎么也是s市有头有脸的权势,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得罪的,否则他们马上就会沦为无业游民。 禾罄重新坐会椅子上,被这么一搅和,她已经完全清醒了,哪里还睡得着。 闲来无事儿,拿了毛巾给禾瑾擦脸。 禾瑾这张脸刚刚不知道被那个男人来来回回的蹂lin过多少遍了,看着就让她恨不得冲过去把穆念琛的左胳膊连同手上的右胳膊一块儿剁下来。 对,还有嘴。 拿毛巾格外使劲儿的在禾瑾的嘴唇上抹了几个来回。 视线里,却猛地发现禾瑾的眉头似乎是皱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禾瑾清醒 不可置信的顿住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睁开眼,屏住呼吸俯下身凑到禾瑾脸边。 仔细看几秒,失望的叹一口气。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禾瑾十分安稳的闭着眼睛,眉眼间连个细小的褶子都找不到,别说是大褶子了。 撇了撇嘴,将手里的毛巾往桌上一扔,顿时不高兴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比失望还让人难受,那就是给人希望再让人失望,希望越大,失望变越大,这时候的失望给人带来的打击是上亿吨的。 禾罄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抬起胳膊支着下巴盯着禾瑾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都几天过去了,禾瑾怎么还不醒,她要再不醒过来她都要无聊死了。 俯身抬手凑近禾瑾戳了戳禾瑾的脸,“喂,*,再这么睡下去你就要变成大胖子了......你说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我和祝筠的事儿还等着你参谋呢,你要再这么睡下去我的婚事儿估计就黄了,你说你忍心吗,你想想你亲姐姐我,都二十八了还没嫁出去,这医院的chuang就这么好睡吗,这样,姐答应你只要你肯醒来我立刻就买下你上次看中的那个什么莎士比亚的chuang垫给你新家送过去,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只要你醒来......”。 就在禾罄沉浸在自己的滔滔不绝里无法自拔的时候,禾瑾无声的咧了咧嘴,手指头动弹了几下。 禾罄没怎么注意,继续自己脑洞大开的自言自语。 禾瑾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禾罄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禾瑾脸上的细微动作来。 这样显而易见的细小变化惊的她忘记了说话,欣喜的捂住嘴,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瞪的老大,一转不转的盯着禾瑾的脸。 禾瑾终是听到了禾罄的心声,大约五分钟后,随着睫毛猛地颤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昏睡了几天,就连眼前如此黯淡的光线都辨明不出来。 几秒后,有光亮剥开黑暗刺入禾瑾的眼睛,她感觉到有模糊的东西在眼前晃动,但她看不清,一切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大约是几分钟,这些东西才渐渐有了棱角,一切慢慢变得清晰,视线里,禾瑾看到了自己的二姐,她正带着某种类似于男人看到了女人一样诡异的表情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她的脸快要凑到自己的脸上,这让她深深的觉得她二姐的脸好像又胖了一圈儿,更圆了,就像是一个大饼。 她的头脑一片混沌,记不起任何事情来,她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炸药包,还是个已经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包,正呲呲的冒着烟,她觉得这根导火索马上就要烧到尽头,她的喉咙疼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爆炸。 她费力的转了转眼珠,想要示意禾罄给她喂点儿水。 可是禾罄只是喜极而泣,她的眼泪吧嗒吧嗒的顺着自己的下巴掉了禾瑾一脸,她激动的捧住禾瑾的脸,“禾瑾,你可总算是醒了,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 禾瑾不能说话不能动,她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眼珠子艰难转动,想要告诉禾罄她其实只是想喝个水。 禾罄没有通过眼珠子就可以读出一个人想说什么的技能,她只看到了禾瑾略带呆滞的样子。 她愣了几秒,脸上出现一种惊恐的神色,然后就风一样的跑出了病房。 一边跑一边嘴里不停的喊着“医生,医生!”消失在了病房门口,这一次她的声音响彻了整栋楼。 禾瑾眼巴巴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她的二姐就这么扔下嗷嗷待哺的她消失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叫她那么想他 穆念琛在半醒半睡中听到好像有一道相当痛苦的女声从禾瑾的病房传出来。 心里一惊,莫不是禾瑾出了什么事。 面色一白,从*上爬起来就立刻赶往禾瑾的病房,连鞋都忘了穿。 就这样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视线里,禾瑾正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病房门口。 穆念琛没料到禾瑾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有些失神,站在门口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忘记了动作。 像是时间被硬生生阻断,然后无限的被拉长,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彼此望着对方,心里太多的情绪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两分钟后,穆念琛才回过神来,眼眶一红,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朝着禾瑾跑去。 禾瑾直直的看着胳膊上缠着绷带,光脚踩在地上的男人步伐不稳的朝自己冲撞过来,他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她,心疼填满心脏,眼泪一瞬间就灌满了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穆念琛手抖着抚上她的脸,他的嘴唇不自知的清缠,欣喜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终于......终于醒了......瑾儿”。 从来都运筹帷幄的男人在这一刻乱了方寸,他深情的望着她,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慢慢抱紧。 禾瑾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下来,沾湿了他的脸。 他抬手替她擦掉眼泪。 禾瑾看着男人满是倦意的俊容,那么想抬起手替他轻轻拭掉眼角的疲倦,那么想抚平他眉间的起伏,可是她抬不起手。 她想开口让他穿上鞋子,这地板太冷,怕他会着凉,可是她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用这世界上最温情的目光。 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这每一样都叫她那么想他。 这一刻,一切都太过美好。 只是下一秒,禾罄带着一群的医生护士闯了进来,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破。 穆念琛扭回头看禾瑾一眼,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舍,迟疑片刻,终是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后退两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所有的人视线停留在他没穿鞋的脚上,除却禾瑾,所有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一道诧异。 他们何时见过穆家大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禾罄的心里亦是有片刻的心酸,不过转瞬隐下。 视线从穆念琛身上收回,招呼医生过来。 禾瑾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门外的那个人身上,这一刻,她的心里太过心疼。 以前她总是怪他不能真心实意的爱她,怪他总是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让她把脖子都仰酸了才能看到他,现在他这样掏心掏肺的爱着他,他不再站那么高,他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他为她伤心,为她失神,为她做一切不可能的事,她却舍不得了。 他是穆念琛,他应该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所有都仰望,他应该比任何人都耀眼,而不是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只为一个她。 她何德何能,博他如此厚爱。 没有打赏,没有推荐,没有留言,你们是要逼死我嘛!我不干了,没有动力了,我要断更! 作者是个神经病,大家不要理她。 不能怪大家,要怪得怪作者文笔太烂,勾不起大家的欲wang。 废话一堆,好了,大家该看文看文,该吃饭吃饭,不要鸟她。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我不想亲你 医生走过来。 禾瑾看到窗户后面,穆念琛静静的看着她。 她扯出一个微笑。 禾罄回头看一眼窗外的穆念琛,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走到病*前,面色十分严肃的看向医生,“医生,你给她好好看看,我刚刚跟她说话她都不搭理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她都不认得我,她好像给撞失忆了,只记得一个人了”。 医生忙不迭的点头,然后细心的给禾瑾做起检查来。 全身上下,什么头脑,心肺,肝啊,肾啊都给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医生扶一下眼镜,停顿片刻,面上有为难之色一闪而过,片刻抬起头,干笑了几声,看向禾罄,“禾小姐,舍妹确实没什么问题了,她没有失忆,我想她说不出话来可能只是因为太久未开口,喉咙有些哑,我建议禾小姐给她喂点儿水”。 禾罄愣了几秒,显然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 她拉住医生的胳膊,“医生,你再给她检查一遍,她真的是失忆了,她刚刚看到我都是面无表情,一点儿感动的表情都没有,她就算不能说话也应该是有表情的对吧,你看她刚刚还哭了,那她没表情一定是不正常嘛,你再检查一遍”。 “禾小姐,舍妹刚刚之所以没有表情可能是因为大脑机能还未恢复,还没有适应这个现实生活或是脸部肌肉还比较僵硬”。 禾罄陷入了沉思。 医生带着几个护士趁这个空档逃出了病房,在禾罄强有力的嗓音之下,他们今天晚上过的非常糟糕,现在已经瞌睡的快要撑不住。 禾罄回过神来俯身看向禾瑾,“你真的认识我吗?”。 禾瑾眨了一下眼睛。 “我是谁?”。 禾瑾连着眨了两下眼睛。 禾罄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冲着禾瑾翻一个白眼,“什么嘛,不早说你没失忆,害的你姐姐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禾瑾抽抽嘴角。 这叫什么话,她要能说早说了,这不现在发不出音来吗,她这二姐也是,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立刻马上给她倒一大杯水吗,坐那儿翻白眼是什么意思。 禾罄听不到禾瑾内心的呼唤,自己很是悠然自得的坐在那儿。 禾瑾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些努力,以便让她二姐知道她现在很缺水这个事实。 她朝着禾罄撅了撅嘴。 禾罄皱着眉头眼神怪异的看她一眼,“我不想亲你”。 “.......”。 禾瑾继续撅撅嘴,然后眼珠子转向热水机的方向。 热水机摆在窗户下面,窗户的外面站着穆念琛,禾罄十分自然的理解为了禾瑾是要让自己把穆念琛叫进来。 她点点头,站起身来,在禾瑾期盼的目光下走向门口。 然后十分无情的将穆念琛赶走了。 禾瑾看着这一系列突然的画面,恨不得一掌击在天灵盖上。 她不懂,她和禾罄不是亲姐妹吗,为什么她们的默契度这样的惨不忍睹。 禾罄骄傲的走回来,朝她挑了挑下巴,“走了”。 禾瑾盯着禾罄的脸看几秒,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只想静静。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这场车祸没那么简单+上架感言 禾罄出去给禾爸禾妈打电话,禾瑾躺在病*上眼巴巴的看着热水机里满满的水。 禾罄终于打完电话回到病房,大概是说的太过激动有些口干舌燥,转身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下几口。 禾瑾看着杯子剩余的水舔舔嘴唇。 禾罄终于看了她一眼,“你想喝水?”。 “......”。 禾瑾奋力的眨眼睛。 “你眼睛在抽搐吗”。 “......”。 禾瑾简直不想理禾罄了。 禾罄偏了一下头,“对了,医生刚刚不是说你脸部肌肉僵硬吗,怎么会抽搐呢?”。 禾瑾只想昏死过去。 还好禾罄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她将禾瑾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样的身子费力的抱起来,让她坐好,然后将水杯递到禾瑾嘴跟前。 禾瑾咕咚咕咚大口喝下。 “你好像很ji渴的样子”禾罄转身又到了一杯水。 禾瑾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又一次咕咚咕咚将水全部喝光。 “还要喝吗?”。 禾瑾眨眨眼睛。 半个小时后,禾瑾心满意足的躺在*上,禾罄甩着手臂十分嫌弃的看着禾瑾。 天空已经开始渐渐出现鱼肚白,房间里的黑暗渐渐消散,有亮光穿过阳台照进来。 折腾了一晚上,禾罄趴在*头沉沉睡去。 禾爸禾妈从家里赶过来,后面还跟着看起来十分温婉乖巧的禾姳。 禾妈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朝chuang边扑去,禾爸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禾姳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 禾妈抱着禾瑾哭成了一片。 女人向来就是一种感性的生物,看一部电视剧都能哭到眼睛红肿,这样悲欢离合的场面,自然是止不住眼泪的,如此看来,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绝对不假。 禾爸亦是红了眼睛,禾瑾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他差点儿就失去她,现在她终于平安无事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又怎能不高兴。 禾姳没有加入他们合家欢乐的画面,她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禾瑾,眼神说不出的诡异,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这种人,她这一秒冲你笑着,下一秒刺向你的说不定就是尖刀。 禾瑾也不大在意,她这大姐,自小就是一副这种不冷不淡的样子,小时候她还总喜欢缠着她,拉着她跟自己一块玩儿,不过长大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了,到如今,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若不是她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怀疑自己可能都不会记得她还有一个大姐。 一番感伤,一番欣喜,时间悄悄溜过,转眼天色竟已大亮。 禾姳陪禾妈去买饭,禾敬闵坐在病chuang前看着禾瑾,他有些话要问禾瑾。 这两天他一直在着手调查这次的车祸事件,只是查到昨天忽然断了线索,因为开车撞禾瑾的那个男人尸体在郊外废弃的一个工厂被发现,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伤口,只有脖劲处有一道十分短小的疤痕,虽然短小,却恰到好处的隔断了致命处,只能说,作案手段相当高明,让人找不到任何马脚。 现在调查止步不前,只能寻找新的线索,他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禾瑾身上。 神色沉重的看向禾瑾,“瑾儿,不知你可记得当时那个男人所开的车的样子,车牌号又是多少”。 禾瑾蹙着眉头想半天,却始终未果,“我只记得是一辆蓝色的货车”。 当时车子忽然失控的朝她冲过来,尽在咫尺,她连躲避都躲避不及,早已慌了神,况且那车来势汹汹,速度极快,她哪里有时间记得下车牌号。 禾敬闵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场车祸没那么简单...... 免费章节发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从明天开始将会进入收费章节,说人话就是这本书要上架了。 感谢这段时间亲们的支持,可能以后你们就没有办法继续支持我了,但是没关系,如果你们想支持请继续,我是不会拦着你们的。其实还是很忐忑的,毕竟第一次上架,总之,希望不要太打击我,偷偷的告诉你们,我有一颗少女心,就跟洗衣粉泡泡似得,一戳就破,你们记得轻点儿上。 然后祝我明天有订阅,毕竟是首订,死太惨不好,所以就算以后不订了,首订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小小的意思一下。 废话不多少,上几段剧透。 第一段: 男人缓缓的靠近一脸无辜的禾瑾,“来,跟本大少解释一下本大少不能人﹨道是个什么意思?”。 某女呆滞几秒,十分机智的蹦出一句,“谁说你不能人﹨道了,我跟你去揍死丫的”。 男人揽过禾瑾纤细的腰肢,眼底浮出一丝戏谑,“来,揍自己一个看看,扇自己两耳光子”。 某女涨红着一张脸,“呵呵,总裁,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还怎么告诉你我能不能人道”男人的手一寸一寸向上,覆上某女xiong前的柔软。 半晌,唇角勾起一丝轻佻的弧度,“手感不错,哪儿整的?”。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了男人有些暴戾的吼声,“禾瑾,你......谋杀亲夫”。 某女拍拍手,得意的看看捂着自己下身的男人,“怎么着,现在不能人﹨道了吧,特么的问我哪儿整的,看你大爷我不整死你”。 ....... 第二段: 某男生蹙着眉头看着坐在桌边的男人,“大叔,你来干什么?”。 某男双腿交叠,目光坦荡,没有一次难堪,“蹭饭”。 “抱歉,我家的饭不蹭给*”。 “.......”。 某男站起身来,拉起站在桌边流口水的某女,“老婆,走,我们不跟脑残一起吃饭”。 某女奋力挣扎,“有饭蹭你不蹭,你才是脑残”。 某男一拍桌子,“禾瑾,今天有饭没我,有我没饭”。 某女痛苦纠结片刻,“那我还是选饭好了”。 某男摔门而去,某女一把拽住,深情款款的看向他,“饭今天不蹭明天就蹭不到了,而你,我知道这辈子永远都在”。 第三段: 空旷的野外,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押上飞机,眼泪疯了一样流下来。 几秒后,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火花四溅,飞机在空中四分五裂,残渣从空中掉下来,而他的身体,随着机身消失在那团明晃晃的烟雾中,消失的连渣都不剩。 她终于泪雨滂沱,再也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刺目的血迹染红了身上的白色婚纱。 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个世界再也没人比他更爱她。 可她终究明白的太晚,从今往后,咫尺天涯,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这么爱她的他。 第四段: 长得十分俊俏的小奶包眨巴着眼睛天真的问道,“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 “去找你妈”。 “那我妈在哪里呀?”。 “不知道”。 “呜呜呜,我妈变成蝴蝶飞走了”小奶包抹了抹眼泪。 “儿子,你别逗你爸,你妈太胖了,飞不起来的”。 “.......”。 更多精彩内容,请继续往后看,神经病作者在这里等你们调﹨戏。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她一定会嫁给这个男人 医院的洗手间里,禾姳手里拿着手机面对着镜子,镜子里,女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明明是无害的表情,却让人莫名的头皮发麻。 手指轻扣在黑色的机身上,粉红色的嘴唇轻启,“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尖细的男声传来,带着得意,“你放心,一切都已办妥,不会有人再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了”。 禾姳唇瓣荡起一抹轻蔑的笑,挂掉电话,将手机扔进马桶,一道漂亮的弧度划过空气,一个伴随水声的巨大漩涡很快就将机身卷入下水道。 洗了手,拿纸巾擦了擦手,满意的上下打量了几眼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微勾,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病房里,手指不过刚刚扣上门把手,就看到禾母在喂禾瑾吃饭。 脚上的步伐顿住,没有再往前走,就静静的看着病房里如此温馨而又美好的一幕,眼里有光亮明明灭灭的闪过。 扣在门把手上的纤细手指用力,指关节出开始微微泛红。 这一刻,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嫉妒,这一幕太过刺眼,也太过讽刺。 她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从小失去双亲,流浪街头,吃尽了苦头,也看尽了这人世间的悲凉,她记得最难的时候,她在垃圾堆上上找食物吃,那些腐烂的食物散发着恶臭,她一口一口和着眼泪眼下,那时候还经常有人欺负瘦小的她,她无力反抗,一次次的被打的遍体鳞伤,然后一次次的撑下来,她忘记她多少次晕倒的瓢泼的大雨里,她忘记她多少次冻僵在寒冷的冰雪中,她忘记她多少次忍着剧痛活了下来。 那么多日子的颠沛流离,那么多日子的辗转反侧,她来到了禾家。 这个家里那么温暖,她多想就这么什么都不想,像个小孩子一样活在这个家里,可是她不敢,也不能。 她来到这个家里第三年的时候,禾母生下了禾瑾,她那么可爱,小小的一团。 禾瑾喜欢拉着自己陪她一起玩儿,她软软糯糯的叫她姐姐,她想抱抱她,可是她不能。 她就像是一个小公主,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那么喜欢她,那么疼她,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 她被冷落在冰冷的角落,没有人记得她,没有人关心她高不高兴,没有人在意她过的好不好。 禾瑾自小就喜欢和自己抢东西,什么都要抢,她让着她,忍着她,那些东西她都可以不要,可是有一样,她那么想和她争。 十六岁那年,穆家同禾家谈生意,穆念琛跟着他的父亲来到了禾家。 他那么好看,面容清秀的就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生,他长得那么高,足足高出她一个头,她偷偷的躲在楼梯上看他,满心的欢喜,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的生命里照进了一束暖光,少女的心,就此沦陷。 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再有十年,至多十年,她一定会嫁给这个男人。 只是这些话她不敢跟他说。 楼下面,隔着遥远的距离,她看到禾瑾站在他的面前,她听到她清脆好听的声音隔了空气传到她的耳朵,她说,“穆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我喜欢你”。 她连穆念琛都要跟她强。 她从小什么都不跟她争,但唯独穆念琛。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给她。 禾罄出现在她的身后,“怎么不进去?”。 思绪被打断,愣了几秒,手上的力度不着痕迹的减小,推开门,走了进去。 ――――――――― 一处偏僻的城区。 穿过几道歪歪扭扭的小巷,可以看到几处稀稀落落的民居。 在靠近大树的地方,屹立了一处与这里极不和谐的建筑物,红墙白瓦,气派非凡。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这栋楼房外面停下,车上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上面三三两两的走了下来,打量了周围片刻。 似乎是一个领头的人,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领着一群人向楼房。 大门从外面紧锁着。 领头招招手,立刻有人从后面走上前,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三下两下十分干净利落的就将锁轻而易举的撬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院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任何的响动,甚至连一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空气里似乎有血腥味儿弥漫开来,气氛有些诡异,寂静的渗人。 在院子里打量片刻,也没看出什么,就径直朝着屋子闯去。 靠近屋子的地方,血腥味儿开始浓重起来,并且每往前走一步,血腥味儿就比之前重一分。 领头的人面色一变,大步朝屋子里冲了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打开门。 一片狼藉,衣服,饰品不计其数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地板的正中央,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漂亮的女人躺在地上,她的胸脯已经不再起伏,她的身下有鲜血流了出来,流了一地,白色的地板上,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番茄酱,看起来触目惊心。 领头的人蹲下身子,视线一寸一寸的掠过女人的身子,最后视线停留在女人的脖子上,女人的脖子上是一道明显的红痕,很深,并未变色,还有指甲划过皮肤留下的印记。 旁边还散落着一条绳子和一块儿白布,白布上有水渍,有牙印。 如此看来这个女人被杀还不久,应该是被人用绳子活活勒死,凶手为了避免惊动街坊,用一块儿白布堵住了女人的手,这个女人死前应该是有过剧烈的挣扎。 凶手的手段并不高明,不是专业的杀手所为。 然而这些线索并没有用,唯一的可以开口的线索已经被杀人灭口。 领头的男人蹙着眉头站起身来,有些失望,准备往出走。 屋子里,忽然传来几道低微的抽泣声,极其的低,好像有,仔细一听却又消失,好像只是幻觉。 男人脚步一顿,转过身,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这个屋子,许久,唇角微抿,视线停留在女人所躺的地方,刚刚的抽泣声,好像是从这个地方传来的。 蹲下身子,又一次仔细的观察,以免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血迹依旧在四散,却不是如同自然的血液一样扩散,而是沿着某些方向,被分割开来,在流到某一处时,血迹忽然不再蔓延。 这种感觉很怪,不是血液忽然流尽,干涸,不会再继续扩散,而是,忽然被阻断,忽然消失,就像是......渗透到了地板下面。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男人脸部线条紧绷,伸手缓缓靠近那处血迹,指尖碰触之际,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这里有一处凸起,明显的突起。 有来回蹭了几下,若有所思的低头沉思几秒,猛地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人,“把这个女人移开,然后把这几块儿地板给我撬开”。 地板下面一片黑暗。 在屋子里翻出手电筒,摁下开关,一束刺眼的光线照入移开地板露出来的一方黑暗里。 原来是一条隧道。 很宽敞的隧道,看不到尽头,有台阶,台阶上有脚印走过留下的泥土印记,台阶棱角被磨得光滑,台阶上有细小的裂缝,看起来从修建到现在已经有些念头了。 领头的人率先下去,然后后面有人拿着枪紧随其后。 隧道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领头的男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一边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好像是有什么异样,他感觉,这个隧道里的脚步声似乎分成了两种不同的频率,一种是他带领的人发出的,还有一种......频率极快,似乎是在小跑,他听到了鞋面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他对这个隧道并不了解,不知道这个隧道究竟是与外界相通还是只是一个没有出口普通隧道,倘若是前者,那么前面的小跑着的线索可能很快就会消失。 大脑快速的运转,脚下的步伐开始不断的加快。 隧道是个死胡同,因为在隧道的尽头他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影,是个小男孩儿,不断低声啜泣的小男孩儿,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几步走过去,蹲在小男孩儿身侧,声音尽量的温和,“你别哭,你告诉我,之前你看到了什么?”。 小男孩儿抬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光,他唯唯诺诺的看男人一眼,身子又往回缩了缩,他的眼神里,是无穷的恐惧。 男人抬起大手轻轻的放在男孩儿的脑袋上,他能感觉到这个小男孩儿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他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坏人已经走了,我是来救你的”。 男人的安慰大抵是起了作用,小男孩儿终于不再继续往里缩,他眼神闪躲的看男人几眼,口齿不清的出声,夹杂着时不时的抽泣,“那......那你可以......可以带我......出去吗?”。 男人点点头,“我带你出去,你告诉我你看到的事情”。 小男孩儿点点头。 男人抱起小孩儿,一行人走出隧道。 经过女人身旁的时候,男人抬起手覆在了男孩儿的眼睛上面,挡住了那副血腥的画面。 不管怎么样,小孩儿是无辜的,他的生活已经足够不幸,他母亲的死,他不该再看到,他无法想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看着自己的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面前会是怎样,这太过残忍,他不忍心让他看到。 一行人回到车上,车子慢慢驶出了城区。 小男孩儿在他的怀中渐渐缓过神来,不再颤抖。 “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替你抓坏人”。 小男孩儿呆呆的看着外面,像是在回想那恐怖的一幕,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今天早上的时候,妈妈正在洗衣服,然后就有人从外面砸坏大门上的锁冲了进来,妈妈把我藏进了隧道,让我不要出声,然后我就听见那些坏人打我妈妈,我想出去救妈妈,妈妈用暗号告诉我让我不要出来”。 小男孩儿的表述十分的清楚,想必是这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印象深刻。 “哦,对了,妈妈给我留下了这个,这里面有我姑姑的手机号,你们可以把我送到那里吗?”。 “把手机给我,我打电话叫你姑姑来接你”。 小男孩儿把手机递到男人手里,男人将通话记录翻看一遍,并无异常。 打开信息,信息很少,一共三十多条,从上倒下仔细翻看,在快翻倒底的时候,发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信息的内容是一个地点,而那个地点...... 一行人不敢停顿,立刻开车赶到了医院。 带着小孩儿来到了穆念琛的病房,这件事怎么处理,还得听穆念琛的意见,包括这个小男孩儿怎么安置。 穆家手下的人向来忠心不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擅作主张。 穆念琛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男人出现在门口,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男人,“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有新线索?”。 男人将手机递到穆念琛面前,“我在那个男人妻子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可疑的短信”。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穆念琛眯了眯眼睛,这个地点,恰好就是不久前被杀人灭口的那个男人死亡的地点。他的妻子将他当时躲藏的所在地点发给了一个陌生人,然后造成了他的死亡,那么这个陌生人,又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他跟那个男人又有什么仇? 目光毫无焦距的散落,眼底像是打翻了磨盘,漆黑一片,这是穆念琛思考时惯有的神态。 片刻,眼底划过光点,眼神慢慢的变得清明。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陌生人应该就是他找了很久的幕后主使人,这个人指挥那个男人开车撞了禾瑾,现在事情败落,自己查到了那个男人身上,这个人为了不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所以对那个男人杀人灭口,直到现在逼不得已,又杀了他的妻子。 拿过手机摁下了那串陌生号码,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动他穆念琛的人。 出乎意料,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嚣张,还有几分淡淡的......惧怕,“钱不都给你了吗,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 电话那端,谢欢欢坐在chuang上,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黑乎乎的看起来像是泥一样的东西,扣在机身上的手指指关节一阵发白。 这个女人,她昨天才把前打到她的卡里,怎么,现在她是又想威胁自己吗,早知如此,她就应该连她也一块儿灭口。 穆念琛脸上有诧异的神色闪过。 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听她的语气,她并不知道男人妻子的死讯,这么说来,她只杀了那个男人,至于那个男人妻子的死,是另外有人动的手? 眼角微挑,穆念琛的神色变得复杂。 这件事情究竟牵连到了多少人,究竟是谁,要这么不择手段的至禾瑾于死地? 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电话这端的谢欢欢见许久都没有人说话,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咬了咬下嘴唇,声音有些僵硬的吐出一句,“我告诉你,拿了钱就最好识相点儿消失,否则,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穆念琛唇角收回思绪,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这件事,必然少不了这个女人的参与,下一秒,冷冷的出声,“你是谁?”。 熟悉的男人隔着电话线传来有些变调,但谢欢欢还是迟疑片刻就毫不犹豫的确定,这是穆念琛的声音。 这个男人,她做梦都想嫁给的男人,他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别说是声音。 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抬手抚住胸口,面色一片惨白,胳膊不断的颤抖,手机从她的手里滑落,砸在chuang上。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慌慌张张的从chuang上拿起手机,挂断了这个电话。 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眼睛里有巨大的恐惧慢慢浮现了出来。 如果,穆念琛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穆念琛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心里渐渐的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电话里女人的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想了片刻,终是无果。 将手机向领头男人扔过去,机身在空气里划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入男人的掌心。 “给我彻查这个号码”。 不管是谁,就算是掘地三尺,他都要将她找出来。 他要将禾瑾所经受的痛苦,千遍万遍的还给她。 “属下知道”。 “对了,穆总,这个小男孩儿怎么办?”。 穆念琛这才看到,在男人高大的身形后面,躲着一个小男孩儿,此刻他正从男人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眼里带着好奇打量着他。 “他是谁?”。 男人走到穆念琛身边,俯身凑到他耳边,“是那个男人的儿子,现在成孤儿了”。 穆念琛视线直直的望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小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何子豪”。 “我叫穆念琛,哟吼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报上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男孩儿乖巧的点点头。 穆念琛冲男人招了招手,“他有去处吗?”。 “有,他说要去他姑姑家”。 “好,一会儿就把他送到他姑姑家,顺便拿三十万过去给他姑姑”。 “知道了”。 男人牵着小男孩儿走出病房,穆念琛看到小男孩儿回头看自己,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这让他有一刻的晃神。 事实上,认识他穆念琛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手段毒辣的男人,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懂什么是心软,什么是仁慈,同样,他也不是什么慈善家,很多时候,他就像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守财奴,将自己想要的东西统统揽到自己的手中,然后看着别人眼红。唯一的区别就是,以前他不知道他要这么多财富干什么,而现在,他要把他所有的财富都给他最爱的人,他的瑾儿。 今天这个小男孩儿为什么让他心软......是因为他的遭遇。 他无父无母,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自剩下自己一个人,孑然一人,无依无靠,这种感觉他大抵能体会,就像那年,穆宁风将那个女人领进了家里,母亲带着他离开那个他生活了整整十二年的地方,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无助的,可幸好,他还有一个爱他的母亲,让她过的更好,是他这些年来拼命的所有动力,这个小男孩儿像是他的一个翻版,却比他糟糕太多,他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想帮一帮他,仅此而已。 思绪纷飞之际,秦瑜黑色的身影闪入了病房。 “穆总,南非那边传来消息,ventar钻矿的贮量正如您之前预测的那样,t-2是个空矿”。 这个消息就如同平地惊雷一般,砸在这个世界的某一处,将所有人炸的血肉模糊,一场暗黑的序幕,至此缓缓拉开,不久之后,在金融界悄无声息的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骤起。 穆念琛淡淡的看秦瑜一眼,眉眼间并无太大起伏,“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曾随着勘测钻矿的队伍下矿亲自看过一次,这处钻矿一共分两个部分,一道石墙将钻矿一份为二,形成了t-1和t-2两个钻矿,t-1是个小矿,而隐藏在它里面的t-2才是这个钻矿的绝大部分。 当时他通过仪器做过探查,t-1钻矿的贮量确实可观,但它的的矿脉似乎并没有一直延伸,而是好像断在了某一处,石墙后的t-2钻矿贮量是否丰富一直都只是个谜,在钻矿为完全开采之前,谁都无法预料其中究竟有多少贮量,因为仪器的勘测只能知道钻矿表层的贮量,至于深层的,仪器是测不出来的,他当时用仪器测量时只是觉得那道石墙后有异样,于是他大胆的猜测,其实t-2只是个空矿。 他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换句话来说,他早已决定不争夺这次的钻矿,他之前放风出去说ventar钻矿贮量丰富,也不过是一招掩人耳目的计谋,没有人不相信他穆念琛的赌石天赋,只要他说哪处钻矿贮量丰富,就必然有大批的钻石大亨站出来抢个头破血流,这样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他们明争暗斗,相互厮杀,最后导致实力大损,那么受益最大的,就是他穆念琛。 当然,他的最终目标始终是奥莱德,近两年来,奥莱德一直蠢蠢欲动,暗中做了不少手脚想要将他从钻石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上拽下来,不过就算是这老狐狸使尽了浑身解数,也还是算错一步。 他那天之所以出现在竞投现场,之所以不断挑高价值,就是为了让奥莱德相信,这处钻矿确实能给带来巨大的收益,从而刺激他搭上全部的身价性命来赌这一场。 如果他运气好,这处钻矿确实如他所料在很大部分上是个空矿,那么奥莱德将在这场恶战里彻底输掉,此后这个行业,便再也没有谁可以同他穆念琛匹敌。 当然,倘若他运气不好,那么失去龙头地位的人就会是他,然而,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个词儿,他的每一次决定,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个结局,他早已算好。 想必大概再过些时日,奥莱德就会在他的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揉了揉太阳穴,紧绷的脸部线条慢慢放松下来。 闭上眼睛躺在*上闭目养神。 祝筠从外面走进来。 “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只是这支胳膊还不大灵活而已”。 “我交给你的事情呢,处理的怎么样了?”。 “董事会的那些个各怀鬼胎的老头一直往穆宁风耳朵里灌耳旁风,还不忘了旁敲侧击各个职员,煽动他们将你从董事长职位上换下来,不过还没有成功,昨天的董事会上,我拿出你压住了他们暂时的嚣张,大抵是看在你这次遇害的份儿上,他们没有在继续闹下去,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精钻的股盘下跌一天,他们就一天不能闭嘴”。 穆念琛并不睁开眼睛,唇角微挑,“放心,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乖乖闭嘴”。 ――――――――――――― 天气很好,外面的天空湛蓝一片,有大朵的白云慵懒的飘荡在上面,远远的看上去让人心情格外的好。 医院里中了木棉树,这个季节开的正盛,远远望去,一片火红,正是应了宋朝刘克庄的一首诗,“春深绝不见研华,极目黄茅际白沙,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 空气中有清风拂面,夹杂着木棉花的香气袭来,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恰好距禾瑾住院的日子已经过去一周,今天是她拆掉纱布的日子。 似乎是被天气感染,禾瑾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彼时她正坐在*上对着禾罄滔滔不绝,显然已经激动的无法自持。 “姐,你说我头发长出来了没有,你说我拆掉纱布后会不会显得很丑,没有头发脸会不会很大,会不会吓到穆念琛.......哎对了,姐你要不出去帮我买个帽子吧,顺便再买件漂亮的衣服,我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出现在穆念琛的面前......”。 禾罄慢慢的喝一口水,“你包着纱布的样子已经把穆念琛给恶心的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他都习惯了,相信就算你没头发他也是可以接受的,你完全是想多了”。 “姐,听你这么说来,穆念琛真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他对我的爱,一定比真金都真,比白银都真,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对我,唯我是从,他一定可以做一个好丈夫,也一定可以.......”。 “说人话”。 “姐你就忽略他某个功能存在障碍的事实让我嫁给他吧”。 “你可以闭嘴了”。 “......”。 这次的谈话以一个不太完美的结尾画上句号。 没过几分钟,就有护士和医生进来。 禾瑾屁股以上的部位伤的并不太严重,伤的比较严重的是腿部,因为骨折,所以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慢慢愈合,今天拆纱布,只能拆掉一部分,腿部的石膏是不可以取掉的。 所以拆完纱布后的效果让禾瑾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人生一片黑暗。 她的头发果然是被剃光了的,现在只长到几厘米,还有的地方因为有伤口,一根毛都没长出来,所以她的整个脑袋就像是被狗啃了一遍,这儿少一块儿,那少一块儿,看上去十分滑稽,当然,这还不算什么。 除此之外,她的头上还带着一个护套,那种网状物就像是包裹在苹果和梨之类的水果外面的那层护套,贴在她只长了几厘米稀疏毛发上,就像是蜘蛛侠在她的头顶洒了一坨蜘蛛网。 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丑的惨绝人寰,拉低了全国长相平均水平,所以自从拆完纱布,她就如同刚失恋的小姑娘一样,悲伤的不能自抑。 她躲在被子里,蒙住自己的头,差点儿把自己憋死。 禾罄有些看不下去,偏头十分认真的想了想,走过去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背,“别这样,说不定你以后还有更丑的时候呢”。 禾瑾只觉得心里一阵拔凉,禾罄这是安慰她呢还是刺激她呢,这可真心是亲姐啊。 见她不出来,禾罄又一次神补刀,“其实也没有多丑,就跟刚生出来没多久的小孩儿一样丑而已。 禾瑾埋在被子里的身子抖了抖,声音瓮声瓮气的,“禾罄,你......”。 “我怎么了啊,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好多了”。 “真是够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你本来也看不见我”。 “.......”。 “不要再说话了,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禾罄停下来想了想,“哦,那我去买饭用不用给你捎回来一份儿?”。 禾瑾的肚子没出息的叫了几声,隔着被子声音都响亮的很,“捎......捎吧”。 “......”。 听到禾瑾拆纱布了,穆念琛派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人是这样说的,“禾小姐一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好像是有点儿想不开”。 穆念琛蹙着眉头低头沉思,拆掉纱布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会想不开,禾瑾的脑袋被撞坏掉了? 有些不放心,在禾瑾病房外徘徊许久,终于找到一个病房里没有人的空档悄悄溜入了房间。 禾瑾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饿死我了”。 穆念琛愣在了那里,不是说这小女人想不开吗?想不开还有心思吃饭,这个也叫想不开? 禾瑾已经眼尖的扫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痛苦的嚎叫一声,十分迅速的钻回了杯子里,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心里一阵忐忑,天呐,穆念琛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她丑逼的模样,怎么办怎么办,她是撞死在栏杆上呢还是活活把自己捂死呢。 挣扎中,腿部撞尚了*尾的一处硬物,当即禾瑾感觉自己就要疼晕过去了,钻心的疼从腿部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的嚎叫出来。 穆念琛回过神几个大步走过来就要掀开被子看她受伤的情况。 禾瑾咬着下嘴唇忍住眼泪,“你走,你快走,我不要你管”。 穆念琛丝毫不知道禾瑾内心的想法,这一刻他的心里十分的焦急,他害怕她的伤口撕裂。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他上前,而是一直把他往外赶。 “乖,别闹,让我看看”只当禾瑾是因为疼痛所以跟他发脾气,把声音放轻柔,抬手抓住被子的一角。 “不,你不要看,我很丑的,怕吓着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你还是快点走吧,你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穆念琛手指微动,心下才瞬间了然,原来她在担心这个,抬手在她背上轻抚两下,“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就算你再丑我都喜欢,我发誓这一辈子我穆念琛只要你禾瑾一人”。 禾瑾觉得自己很快就被治愈了,暖的连疼痛的都消失了不少。 傻笑了两声往上提了提被子,露出两条腿来,“那你先帮我看看”。 穆念琛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慢慢的放在她的腿上。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禾罄手里提着几个精致的小盒走进来。 穆念琛正在慢慢的抬起禾瑾的腿让她自己感受一下有没有哪里特别疼,而在这一幕,恰好印入了禾罄的眼里。 她手里拎着东西都过来就劈头盖脸的往穆念琛的身上砸,医院里又一次传出她声嘶力竭的声音,“穆念琛你有没有完,对一个病人下手就算了,为什么连她的腿都不放过,你到底是何居心......”。 穆念琛动作轻柔的放下禾瑾的腿,任由身后禾罄密密麻麻的砸在他的身上。 将禾瑾安置好,才扭过头不着痕迹的看禾罄一眼,走出了病房。 禾瑾费力的挣扎着从被子里坐起身来时,就发现穆念琛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板后。 病房里只剩下拎着饭盒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禾罄。 想起刚刚听到了重物撞击声,禾瑾有些生气的瞪禾罄一眼,“姐你到底在干嘛?”。 禾罄脑海里闪过刚刚穆念琛如水般凛冽的眼神,心底窜过一种莫名的感觉。 禾瑾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皱着眉头看向禾瑾,“难道刚刚他不是在非li你吗,难道不是吗?”。 禾瑾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儿,谁非li人拎着一条大腿看来看去啊,这不脑残吗。 “你出去买饭的时候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你进来的时候他真的只是在帮我看伤口,你看错了”。 禾罄垂着头若有所思的回忆几秒,穆念琛刚刚确实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她也只看到他动禾瑾的腿而已,难道真的是她无知了,真的是她鲁莽了? 看禾瑾的反应和穆念琛刚刚的表情,似乎是这个样子的。 回想这几天来的每一次捉jian,穆念琛在被抓个现行后一般都是匆忙逃跑,哪里有今天走的这般坦荡,看样子,还真是她做蠢事了。 这可如何是好?莫名其妙的把人给揍了,还揍的那么使劲儿,到现在她的手都有些麻呢。 以穆念琛一向的做事风格来看,她很有可能在今后的人生里遭遇未知的不幸,为了避免这个可能,她必须今天就解决掉这个麻烦。 面色尴尬的看向禾瑾,低低的开口,“你也看得出来,刚刚的事情纯属意外,你也没料到不是,这也不能全怪我是吧”。 “我当然料不到,我连你进来都不知道”禾瑾挎着一张脸,心里满是心疼,她都舍不得动一下的男人怎么能给别人打呢。 禾罄摸了摸耳朵,声音里带着几死愧疚,“穆念琛一大男人,打打应该也没事儿对吧?”。 “他是病人,病人!”。 禾罄低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都打了,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你现在立刻过去跟他道个歉”。 “开什么玩笑,我是那样的人吗?”。 禾罄十分有骨气的吐出一句,然后下一秒立刻换上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巴巴的看向禾瑾,声音一颤一颤的,演技堪比演艺界最佳女主,“瑾儿呀,你就别为难你姐了,臣妾做不到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再说了,你胳膊肘这么往外拐你不疼呀,我才是你亲姐呀,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这么对我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提个条件,只要不让我去道歉,一切好说”。 禾瑾十分认真的想了想禾罄的提议,面上带起一丝狡黠,“我觉得姐姐说的极有道理,既然如此,你看以后就让穆念琛自由出入我的病房可好?”。 禾罄的视线慢悠悠的掠过禾瑾带笑的眉眼,“哎呀,妹妹你长得丑倒是想得美呀”。 “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今天这事儿就一笔勾销,怎么样,你再好好想想”。 禾罄的神色上有过一瞬的纠结,她的内心此刻正在风雨飘摇,做不了抉择。 半晌,才痛下决心一般缓缓开口,“这样,我允许穆念琛在我在场的时刻进行探望”。 “好,成交!”。 此刻蹙着眉头全神贯注的投入工作早已将刚刚的暴打事件忘得一干二净的穆念琛丝毫不知道禾瑾已经十分机智的利用他换来了一项福利。 他只是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继续沉浸在工作里无法自拔。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过些时日,禾瑾头部的伤口随着时间慢慢愈合,头上的护套被取掉,头发也渐渐的长了出来,短短的一层,柔顺黑亮的贴在她静止的小脑袋上,衬着那双黑色的大眼睛,倒是有了另外一种俏皮干练的感觉。 电话那端第二十八次响起沈桡的声音,“作为你的上司我,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荣幸可以去医院慰问一下作为下属的禾瑾小姐你?”。 其实早在禾瑾前几天刚刚开机的时候沈桡的信息就从手机里噼里啪啦的蹦了出来,足足有二十多条未接来电和十多条短信,直至今天之前,他还无数次的给她打电话热烈的要求要带着全体职员的心意来医院慰问她,不过都被禾瑾机智的推掉了。 开玩笑,她一向在众人的眼里都是娇俏美丽,端庄大方的,自毁形象这事儿她可做不出来。 不过现在好啦,她终于变得可以见人啦,她又变成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直撞的禾瑾啦。 咯咯轻笑几声,“大总裁来医院探望我一个小职员是我的荣幸才是”。 “这几日不见越发的聪明了啊,这话说的,很有水平”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难言笑意,隔着电话禾瑾想到了沈桡笑起来是的温润。 抬手摸了摸眉梢,“谢谢老板夸奖”。 之后随意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沈桡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跟谁闲聊,尤其最近这段时间里他有的是要忙的。 这段时间禾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家里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禾瑾身上,公司方面,管理的自然就疏忽了不少,而这个薄弱的关头,恰好是他攻破禾家的最佳时机,在这s市里,只要成功的拿下禾家,在广告界,便是他沈家的天下了,随之而来的,他再去争取禾瑾,将会变得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当然,他会将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禾家的人绝对不会发现是他在其中动的手脚。 这出戏他计谋了太久,现金终于安排妥当,只等好戏开场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医院门口。 沈桡手里拿着一大束香槟玫瑰走下车。 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入大楼,眉清目秀,风姿卓越,唇角一抹淡然温和的笑意,如水的目光望向你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抵挡的温柔,一身黑色的西装套在高大挺拔的身形外面,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贵族公子。 手里的香槟玫瑰更是让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女生看的艳羡不已。 有女生躲在一旁的柱子后看他一眼,男人亦是面带笑容的看过去,目光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深情,让女生几乎失控。 换句话来说,沈桡的眼神总是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他的感觉,借用禾瑾精确的总结,就沈桡那双眼睛啊,看谁谁怀孕。 一路招蜂引蝶上了五楼。 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恰好从门里走出的禾敬闵。 禾敬闵的眼神上下扫过沈桡,沈桡唇角微挑,十分礼貌的微微颔首,“伯父好,我是禾瑾的老板”。 禾敬闵面色依旧严肃的点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走开。 沈桡走入病房的时候,禾敬闵回头望了望男人消失的身影,面上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幽深,依他多年的看人经验,这个男人不简单。 沈桡抱着一束花走入病房的时候,禾瑾正在煞风景的啃玉米。 终于她的脸和手可以灵活使用,她早已迫不及待,今天早上特意让禾罄从外面买了陈记的玉米。 陈记的玉米是这一代出了名的老字号,采用的是祖传的烹饪手法。所有的玉米除却外观好看以外,吃起来更是让人赞不绝口,香甜多汁,鲜嫩脆酥,吃一口口齿留香,嘴里都是玉米粒绵柔软糯的香气。 禾瑾自小就喜欢吃的要命,隔一段时间不吃都想的牙痒痒。 彼时一个玉米吃完,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嘴角还残留着半颗玉米粒。 沈桡眉眼带笑,将手里的香槟玫瑰放下,自然的抬起了手。 禾瑾眼睁睁的看着沈桡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缓缓的伸到了自己面前,皱了皱鼻子,脸上浮出一种怪异的表情,“沈桡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医院,我是病人,你不能......不能......乱来的,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沈桡抬手轻柔的蹭过禾瑾的唇角,眼角微挑,轻轻的瞄禾瑾一眼,唇角带起一丝略带戏谑的笑意,“难道我这个老板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一副衣冠*的形象?”。 禾瑾的手还护在胸前,脸上明显的写着我受惊了几个大字。 沈桡朝着禾瑾晃了晃粘在了粘在食指指尖的玉米粒,又指了指禾瑾的唇角。 禾瑾的唇角抽搐几下,抬起手快速的在船板上抹了一把。 “已经干净了”。 禾瑾低着头点点头,一张脸红的就跟刚被烤出来的新鲜大饼一样,就连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粉色,呆呆的干笑几声,僵着嗓子出声,“哈哈,是我想多了哈”。 抬眸偷偷的用余光扫过沈桡的脸,他正整好以暇的看着她,视线相对,禾瑾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笑意。 手指不自觉的揉搓着衣服下摆,这一刻禾瑾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天呐,她刚刚丧心病狂的对沈桡说了什么。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沈桡好笑的看着禾瑾窘迫的样子,半刻轻笑一声,“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记得把我想成正人君子”。 禾瑾手上的动作一顿,吸了吸鼻子,“老板你放心,没有下次了”。 就这一次她都觉得以后无言面对沈桡,再来一次的话她就可以带着自己的脑子去喂狗了。 沈桡挑挑眉头,唇角微勾,“但愿”。 “好了,不要再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了,我不会介意的,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沈桡拿过一旁的香槟玫瑰找了花瓶插了起来。 禾瑾终于将思绪转移到了花上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香槟色的玫瑰”。 “你的办公桌前面永远摆着一支香槟,并且每天早上换一支,我说的对吗?”沈桡将花摆在合适的位置,偏过头看向禾瑾,眼底似是有水流动。 禾瑾不自觉的避过沈桡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沈桡不说话,坐回chuang边,抬手在禾瑾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一下,“你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的目光有些灼热,看的禾瑾脸上一阵发烫,半天才吐出一句,“不知道......”。 沈桡唇瓣微启,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穆念琛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门口....... 事实上他早已出现在外面,刚刚沈桡的话和沈桡对禾瑾的亲昵的小动作,也一丝不落的落入了他的耳朵和眼睛。 男人的唇线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眼底漆黑一片,深邃的仿佛轻易就能将人吞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病chuang处的两人,半晌都没说话。 沈桡只是有一刻的晃神,很快神色恢复正常,将心底的情绪隐藏的极好,一如既往的微笑这看向穆念琛,然后伸出了手,“穆先生好久不见”。 穆念琛直直的注视着沈桡的脸,片刻,从门口走过来,身子从沈桡身侧掠过,直接坐在了chuang上,从头到尾视线都没在沈桡伸出的手上停留一秒,就像是没听到沈桡的话一样。 只是抬手在禾瑾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淡淡的开口,语气轻柔,“要学会拒绝别人,记住,你是我穆念琛的女人,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禾瑾的大脑已经完全处于当机状态,刚刚的一系列打击让她无法回过神来,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穆念琛刚刚说出的这句话,这句话里的阿猫阿狗针对性很明显,是在说沈桡,所以现在问题来了,她现在到底是该帮自己的老板还是帮自己未来的老公,她到底该不该回应穆念琛的话。 禾瑾陷入了纠结中无法自拔,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里外不是人的漩涡,帮沈桡吧,穆念琛不会放过她,帮穆念琛吧,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混。 最后纠结一番,她发现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应该自救。 屋子里的气氛都快结冰了。 饶是沈桡一向都脾气很好此刻也已然灰了脸,更别提穆念琛,他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禾瑾看了看沈桡,又看了看穆念琛,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必要站出来缓和一下气氛,否则再这么下去她就该结冰了。 傻兮兮的干笑了几声,“哈哈哈哈,老板你别介意,他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我没有开玩笑”穆念琛十分无情的否定了她。 沈桡放下僵在空气中的手,面上已然收了笑容,唇角带出一丝针锋相对的凌厉,“谁是阿猫阿狗还不一定”。 穆念琛唇角扯出一丝嗤笑,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僵持下去,抬眸目光逼仄的看向沈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桡无所畏惧的迎上穆念琛的目光,“我来看我的下属,怎么,穆先生有意见?”。 “你现在看到了,她很好,你可以走了”。 这道逐客令下得明显而干脆。 沈桡暗暗握拳,目光如炬,“我的腿长在自己身上,该离开自然会离开,不劳穆先生多虑”。 穆念琛抬手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桡眉头微蹙,指关节微微泛白,眼底暗波翻涌,像是在隐忍什么,片刻,恢复正常,终是转身离开。 现在还不是同穆念琛争锋相对的时候,他自有办法对付穆念琛,他倒要看看,他穆念琛到时候还笑不笑的出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的女人我愿意这么宠着,你有意见? 沈桡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禾瑾和穆念琛。 气氛并不融洽,禾瑾隐隐的感觉到将会有一场暴风雨即将劈头盖脸的砸在她身上。 穆念琛目光清冷的看着低头坐在病*上做低头思过状的的禾瑾,一言不发。 禾瑾感觉到头顶的那道目光里凛冽的冰碴子快要将她射杀了,现在她的腿一阵发软,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好抱穆念琛大腿求总裁饶恕的准备了。 可还没待她酝酿好表情,组织好语言,穆念琛就开口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告诉我,那个男人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你刚刚看到的那样”禾瑾偷偷抬头视线掠过男人坚毅的下巴停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片刻,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在此之前,他还碰了你哪里?”。 禾瑾头皮一阵发麻,穆念琛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沈桡碰过的地方给剁掉吗?开什么玩笑,她不想变成一个残疾。 唯唯诺诺的继续绞着衣服下摆,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平淡的语气,满是威慑力,禾瑾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上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禾瑾眼珠子慌乱的动几下,心里就像有一只大鼓在咚咚作响,低着头她已经感觉到芒刺在背了,让她直视穆念琛,她会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没穿衣服的。 他的眼睛她领略过,那样的深邃幽深,让人无处遁形,轻易地就会丢盔弃甲。 男人见女人耷拉着头,依旧是没什么动作,蹙了蹙眉头,他的耐心已经在流失。 下一秒,修长的手指挑上禾瑾尖俏的下巴,“看着我”。 禾瑾颇为忐忑,睫毛猛地颤了几下,才缓缓的看向穆念琛沉静肃然的脸。 “他碰了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男人抬手在禾瑾脸上划过,指尖薄凉。 禾瑾感觉得到,他在生气。 他在为她跟别的男人接触过密而生气,他在吃醋。 本来这时候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真的可以表现出自己很高兴的样子吗? 当然不可以,她会被打死的。 抬手挠了挠眉梢,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这里”。 男人许久不说话,眉头紧皱,目光直视着禾瑾的脸,半晌,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怒气,飘散在空气里,“他吻你了”。 是个陈述句。 禾瑾面色一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给我一个解释”。 禾瑾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穆念琛是个男人,没有说出我不听我不听这种话,要不今天她只能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吃东西不小心蹭到这儿了,他只是帮我擦了一下而已”。 “以后蹭到就蹭到了,就在那儿沾着,我不嫌弃,别让别的男人擦”。 “.......”。 禾瑾几乎无语了,难道跟别人出去吃饭蹭一嘴就那样挂着满脸的饭粒招摇过市吗?她好歹是名门淑媛,那样像话吗?穆念琛这是什么逻辑。 当然,她也不是每顿都会吃到脸上的,只是偶尔有些时候按捺不住失误了而已,然而这种失误是不可避免的,她总不能每次都毫不知情的挂着饭粒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当猴子看吧。 对此她只想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可是这话她不能跟穆念琛说,穆念琛会打死她的。 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句完美的回答,“那手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控制不了啊”。 穆念琛偏头想了想,“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约法三章,第一条,以后你不能跟跟别的男人独处,只有我在场,才可以”。 “祝筠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 谈话以禾瑾答应了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作为结束。 约法三章后的第二天,兵荒马乱的一天。 连禾瑾都没料到,苏凉会知道她住院的消息,并且还知道了她所在的病房,所以当苏凉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禾瑾内心几乎是惊呆的。 少年提着一袋儿新鲜水果站在门口敲敲门,里面没人接应。 禾瑾正处在半醒半睡的混沌状态,昨夜里她没睡好,所以白日里一直精神不济,有些昏昏沉沉。 苏凉敲了许久不见有人应,当下以为是自己找错了房间,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503。 无奈之下,只能扒开一个门缝朝里面打量。 禾罄提前下班顺路买了一些零食来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生鬼鬼祟祟的站在病房门口,十八九岁的样子,模样倒是生的好看,让她的一颗少女心也忍不住荡漾了一把。 抬手在苏凉的肩上拍了一拍。 苏凉平静的回头,目光清澈如水,在禾罄的脸上扫过,从中寻出些禾瑾的影子来,便自作主张的猜这应该是禾瑾的姐姐。 轻轻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少年干净纯净的笑容里带着暖阳一般的味道,声音清凉,“你是禾瑾的姐姐吧,我是她的邻居,听说她住院了,所以来医院看看她怎么样了”。 一向话短的他为了禾瑾拼命的挤出一句长句,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眉心。 禾罄被他的笑容惊艳到,没想到禾瑾居然如此迅速的勾搭上了新的小帅哥邻居。 愣了几秒,才猛地点点头,“我是我是,你跟我进来吧”。 推开门率先走进了病房。 苏凉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两人往病chuang前一站,登时有些傻眼,禾瑾正以十分不雅的姿势四仰八叉的睡的天昏地暗。 禾罄看看禾瑾,又看看特意来看禾瑾的苏凉,只觉得一阵丢脸,干笑几声,“哈哈,估计她昨晚没睡好,所以这会儿才会睡着的,要不我帮你把她叫醒?”。 苏凉摇摇头,“没事儿,今天是星期天,我不着急,我慢慢等她醒来吧,她饿了应该就会醒来了”。 禾罄又盯着苏凉的脸有几分晃神,禾瑾跟这小帅哥处到什么地步了,这小帅哥倒是对她的性格了解的有够透彻的呀。 然而,他们两人明显低谷了禾瑾,已经到了中午,天上的太阳都炙热明艳的像一块儿烫手的金子一般挂在正中央,禾瑾还是顶着饥饿顽强的睡着,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 病房里只剩下禾罄和苏凉两个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禾罄给祝筠打了个电话,约着出去吃午饭,借机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苏凉守着禾瑾。 禾瑾睡的并不安稳,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扯下腿,看的苏凉一阵心惊肉跳,生怕她撞到腿。 似乎是终于找对了姿势,禾瑾不再乱动,侧着身子蜷缩在chuang上,像一条美人鱼。 阳光将她小小的一只笼罩在其中,她的脸蛋在阳光下似乎更为白希,几乎要透明,苏凉坐在chuang头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晰。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轻轻的颤动着,想把小扇子,一下一下挠在少年的心上。 苏凉忍不住探过身去,试探着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睫毛上轻刷几下,痒痒的。 禾瑾在睡梦中忽然皱了皱眉头,睫毛猛地颤了几下,吓得苏凉猛地收手,手掌差点撞在chuang栏上。 禾瑾咂了咂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睡。 苏凉松一口气,看她睡的死沉死沉的,壮着胆子抬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戳了几下,“阿姨你刚刚是在逗我吗?”。 禾瑾在睡梦中皱皱鼻子,最近怎么老有人喜欢在她的头上动手动脚。 没有人察觉到,穆念琛就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又一次如同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 少时的喜欢总是总是勇敢而莽撞,一丝一毫都克制不住,自从那日禾瑾走后,他一日比一日更想念她,他的心告诉她,他想见这个女孩儿,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打听到她的消息,所以他这样毫无畏惧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因为距离太近,男生灼热的气息一点一滴的喷在她的脸上,禾瑾睡梦中莫名的有些痒,打了一个喷嚏,于是把自己从梦中惊醒了。 缓缓的睁开眼睛,慢慢清晰的视线里,一张好看而年轻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笑容朝气蓬勃,就像是早晨八九点钟冉冉升起的太阳。 脑袋里的意识争先恐后的涌入脑袋。 禾瑾皱皱眉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敢置信的开口,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苏凉?”。 少年唇角荡开一抹比照样还绚烂的笑,“阿姨,是我”。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不知阳光太过绚烂,还是他的心情太过欣喜,他觉得,这个女孩儿看着自己的目光是深情的。 大概我们都有这样的时候,午后明媚的阳光里,清风掠过少年白色的衣角,他站在那里轻轻的喊你的名字,那一刻,你便觉得他是喜欢你的。 穆念琛的身影恰好被苏凉挡住,从禾瑾的视角看过去,她看不到穆念琛。 穆念琛看着面前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走过来,站在chang头,轻咳两声,“你醒了”。 美好的气氛被打断,苏凉缓缓的直起身子来,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窘迫,没有丝毫的尴尬。 然后他扭头看向穆念琛,笑容清浅,声音淡淡的,“大叔好”。 “.......”。 穆念琛僵在那里,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在别人的眼里已经老到这种地步,事实上,现在有一个三四岁或是四五岁的小孩儿喊他大树他觉得很正常,但是十七八九的男孩儿,说实话,他只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感觉自己现在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不知道,如果照现在这个趋势一直发展下去,在结婚前他还得掐掉禾瑾多少的烂桃花。 倘若这些烂桃花都是同他一样大的男人,他毫不担心,他穆念琛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可以利用各种手段将他们逼退,但是,面对这种十七八九的少年,他只觉得束手无策,无从下手。 所以他静静的看了苏凉半晌,始终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话,只是淡淡的收回了视线,用这种淡漠的方式告诉眼前的少年,他不屑于同他争抢。 苏凉始终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当然,他不是为了故意让穆念琛难看才叫他大叔的,事实上,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穆念琛,哥哥?大哥?欧巴?叔叔?原谅他,他叫不出口。 禾瑾看着面前已然黑了脸的穆念琛已经憋笑憋到内伤,大叔,苏凉果然够毒舌。 当然,她也是有些无奈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穆念琛这么喜欢吃醋,看来以后他又有新称呼了,她可以叫他穆醋缸或者是穆醋桶。 气氛僵持不下,空气里醋意翻涌。 穆念琛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过了几秒,打破僵局,直接看向禾瑾,“怎么样,饿了没,我喂你吃饭?”。 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告诉苏凉这里马上就要上演一场秀恩爱的大戏,容不下第三个人,闲杂人等请退场。 苏凉在旁边淡淡瞥一眼,“有嘴有手的哪里用得着喂”。 穆念琛脸色难看的几乎可以媲美刚刚从一场葬礼上出来的人,倘若不是苏凉年纪还小,他一准将他拎起来暴打一顿然后扔出医院大门。 他努力的寻找一种可以让他瞬间反败为胜的回答,半晌,终于想出了一句,眼神十分犀利的看向苏凉,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欠扁,“我的女人我愿意这么*着她,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但是请不要把她当成残疾人,我觉得大病初愈,这些事还是让她自己来比较好,可以让她更快的恢复”苏凉依旧淡淡的扔出一句话,语气就跟忘了吃盐一样。 高冷这个词儿用在苏凉身上十分的贴切,他的高冷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早已与他融为一体,好像这个人生来就是这种淡漠的模样。 虽然他还只是小小的年纪,但是禾瑾觉得,他就像是小说里每一个高冷的总裁,她猜日后这孩子一定会招来无数的幺蛾子。 穆念琛彻底不想再说话,看了苏凉两眼,只觉得太阳穴处一阵刺痛。 苏凉以他强大的战斗力在这场战役里完胜穆念琛。 禾瑾的肚子十分适宜的叫了几声,打破此时的僵局。 苏凉唇角立刻带起一抹淡淡的笑看向禾瑾,“阿姨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由此看来,他的高冷是对人的,例如对禾瑾这种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他还是很接地气的。 禾瑾有很多想吃的,可是,看了看穆念琛的表情,她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她想了想,自己这条命比吃饭重要,现在的情形她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穆念琛手插进口袋,低头扫了一眼身侧身形单薄,个头只到自己耳朵的男生,“她只想吃霞飞路那家名为summars的西餐厅里的神户牛柳”。 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反败为胜的好法子--用钱压死他。 s市谁人不知,summars一向以高昂的价格来体现自己的优越,由此可想,这里的每一道饭菜都是天价,刚刚他所说的神户牛柳,一小份儿价格高达几千,他不信,他一个高中生会浪费这么多钱买这么一份儿饭,而他当然不一样了,他穆念琛有的是钱,他的钱就是用来给禾瑾花的,别说是小小的一道饭菜,要是她喜欢,将整个餐厅包下来也不过一句话的功夫。 禾瑾看着穆念琛幼稚的得意表情,扯了扯嘴角,不知所措的着看向苏凉。 “阿姨你真的想吃这个吗?我觉得你病刚还是尽量少吃这么油腻的东西,要学会爱护你的身体”。 “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爱护她的身体?”。 “我没这么说,不过大叔要这么急着对坐入号的话我也没办法”。 战争显然进入了白热化的手段。 穆念琛看向禾瑾,漆黑的眼底怒气四溢,他的眼神在告诉她,快点把这个男生弄走,再这么下去他会忍不住做出某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的。 他十分恶毒的看着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苏凉,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今天简直是他人生中的耻辱,莫大的耻辱。 禾瑾冥思苦想了许久,笑意盈盈的看向苏凉,“小孩儿,这样,你先回家吃饭,等阿姨出院了回去找你”。 苏凉倒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那我改天再来医院看你”。 然后在穆念琛恶狠狠的视线下淡定自若的走出了病房。 苏凉前脚刚走出病房,禾瑾后脚就从*上扒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他浓墨般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块儿,面色荏厉的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过的有些委屈了,明明不是她招惹来的祸端,这个男人却偏偏一副她红杏出了墙的表情,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不好。 有些无奈的下弯了弯唇角,“说吧,你想怎么处置我”。 穆念琛不说话,在chuang边坐下,不慌不忙的拿出一支烟,将烟含在嘴里,拿出打火机,打亮,火光照在他坚毅的下巴和线条严肃的侧脸。 禾瑾皱着眉头探过胳膊去,一脸无情的伸手抢下他手里的打火机,语气太不好,“两病人搁这儿呢,别抽烟,有话好好说”。 穆念琛的手掌停在半空中,火光熄灭,他的掌心只剩下一团虚无的空气。 半晌,终是抬起手将嘴里的烟取掉,仍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偏头看向禾瑾。 挑了挑眉头,一脸淡薄,低沉的嗓音在空气里扩散开来,“你记不记得昨天约法三章里第一条我怎么跟你说的”。 “记得”禾瑾点点头。 “说说”。 “以后不准跟别的男人独处,除非有你在场”。 “ok,既然如此,你跟我解释一下今天病房里的不速之客”。 禾瑾模样可爱的皱了皱鼻子,淡淡的出声,“你说的是男人,他还只是个孩子”。 穆念琛盯着禾瑾看了几秒,交叠在一起的修长双腿敞开,微微屈膝,俯身下来,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方,靠近禾瑾,再次出声,“好,我们现在重新约法三章,原先的那条作废”。 禾瑾不出声。 “以后不可以跟别的男性独处,除非有我在场,当然,如果是今天那个男生,我在场也不可以”。 男人的眼底有光明明灭灭,带出一鼓霸道的意味。 他的女人决不允许别人觊觎,不管是成熟内敛的成年男性,还是单纯年轻的未成年男性,只要是男的,就都不可以。 禾瑾胸口起伏几下,面上渐渐带起一丝不悦,“苏凉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你这么针对他干什么?”。 “哦,一个孩子出口犀利,几句话将我逼到了难堪的地步,还有,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这样我怎么能不针对他?”。 禾瑾思维大条,看不出来苏凉对她的喜欢,而她作为一个男人,这一点,他看的清清楚楚,虽然禾瑾没什么可能和以一个比她小四五岁的男生在一起,但他还是的防患于自然。 禾瑾只能是他的,别的男人休想靠近她。 禾瑾张了张嘴,竟发现无言以对。 当初她是想对苏凉使美人计来着,然而她并没有,但苏凉今天的行为,确实有点怪,他虽然对人高冷了几分,但不至于针锋相对,今天却屡次跟穆念琛过不去,如此看来,他确实是喜欢自己的,否则,这一切将是不解之谜。 “好,这个话题就到这儿,记得以后离他远点儿”。 “我尽量”。 “再说一遍”。 “好吧,我会离他远点儿的”。 禾瑾用手拽拽袖口,低头不看穆念琛,视线失焦,不知落在何处。 原来小说里说的没错,总裁都是这么的霸道,简直霸道到没朋友,喜欢这么霸道的总裁真是心好累,不过心再累也得吃饭,因为不争气的她已经快要饿死了。 抬手戳戳男人面无表情的脸,“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派人给你送过来”穆念琛的表情终有一丝松动。 “就吃神户牛柳好啦”禾瑾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几下,然后一脸坏笑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穆念琛的脑海里划过刚刚苏凉说过的话,抬手在禾瑾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你故意刺激我?”。 禾瑾的头发还只是短短的一茬,原来服帖的帖在脑袋上,被穆念琛大手揉了一下,炸的就跟个鸟窝似得。 唇瓣微微上翘,抬手压了压头发,斜着眼睛看穆念琛几眼,轻笑出声,“穆醋缸”。 “你说什么?”。 “穆醋缸”。 “.......”。 男人站起身来,俯身靠近禾瑾,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落在禾瑾的耳畔,“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禾瑾脸色一红,别过头不看穆念琛带笑的脸,“我投降,我不说了,你快去买饭,我要吃这条街第二个十字路口那边的那个香煎萝卜糕和灌汤包”。 穆念琛缓缓起身,步伐轻盈的走出了房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王者归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下来,成为整个单调枯燥办公室里的唯一生机。 明亮的光束里,微小的尘埃在光线中悬浮,平添几分暖意。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白色衬衫的每一颗纽扣都系的一丝不苟,却依然难以隐藏衣服下面,男人肌理分明的结实肌肉,彼时它正随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袖口微微挽起一小截,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的袖扣闪着耀眼的光,将空气里的暖光切割反射。 阳光落在男人的肩头,落在男人浓黑的头发,男人被笼罩在其中,眉眼都仿佛染上一层光,变得虚浮起来。 转眼已是一个月过去,穆念琛的伤口恢复速度相当惊人,今天上午医生为他做过最后一次检查确定伤口无恙后,穆念琛出了医院。 出院后,马不停蹄的来到公司投入了工作。。 业界内无人不知,他是一个工作机器,最长的时候,只靠咖啡支撑,他可以四十八小时不眠不休的工作。 门被叩响,穆念琛的头埋在面前摞的跟小山一样的文件里低沉出声,“进”。 秦瑜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穆念琛将文件一一整理好,看向秦瑜,“立即召集所有人员开会”。 秦瑜点头,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包裹在黑色套装里的腰肢细的像是轻轻一掐就会折断一般。 回到办公室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啪啪敲击几下,给各部门的主管发了一条e-mail,“十分钟后,来办公室开会”。 然后拿了文案径直向外走去。 外面各个工作区开始骚乱起来,所有人面色都变得严肃,穆念琛不在的时候,她们可以懒散,可以随意,但在穆念琛的眼皮子底下,只要你稍微露出一丝的懈怠,那么对不起,你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穆念琛对待下属向来严苛至极,当然,他对待自己更加的严厉,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掌握着公司的命运,他必须将每件事情都做到尽善尽美,公司才可以一直平稳运行,他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这个公司里,有无数的女人冲着穆念琛这个人而来,最后却都铩羽而归,穆念琛是s市所有女人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却也是她们所不敢触及的存在,这个男人的冷漠,这个男人的不近人情,在圈内是出了名的。 穆念琛早已赶到会议室。 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面色沉稳,英气逼人,俊美的五官即使不说话,亦能平凑出一股子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男人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会议桌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每一个匆匆的闯进会议室的人。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所有人一一到齐。 穆念琛坐直身子,“现在开始开会”。 “在开始进入今天的正是话题之前,我先说几句题外话”男人的视线在会议室环顾一周,眼睛微微眯起。 低头看一眼手腕上的华贵手表,“十五分钟,你们足足迟了五分钟”。 这款朗格zeitwerk腕表产自东德,以无与伦比的精湛技术和高水准的完美手工著称,作为少见的非瑞士名表品牌,它的品质和价位一直居高不下,一般均在十万元以上,而穆念琛手腕上的这款,价格更是高达九十三万,它低调优雅,尽显奢华。 只此一句话,会议室里气温骤降,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没有人有勇气同穆念琛的目光对视。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里即将有一场暴风雨来临。 “你们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还是说你们之中有谁腿短,十分钟之内从自己的办公室赶不到会议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里并没有招收残疾人,那请问,作为正常人的你们为什么会比我还来得迟,如果要论距离的话,我的办公室距会议室的距离应该是最远的一个”。 男人的声音沉稳磁性,落入会场每个人的耳朵,他看似温和平静的双眸隐藏着令人不敢靠近的深邃,瞳仁深处越是幽深便越是深谙难测,他削薄的唇里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刺入所有人的心脏,让人心惊胆颤。 没有人敢说话,会议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面上都听的清清楚楚。 穆念琛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眼底的浓墨让人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很好,如此看来,这个季度你们都不想领工资了是吧”。 “我今天看过了,我离开到我回来的这一个月里,公司的业绩足足下降了五个百分点,你们在座的各位,一共为公司接到了七十八个项目,其中不乏小项目,我想问的是,你们有带脑子来上班吗,你们来公司每天在做什么?吃饭,睡觉......还是做涨工资的白日梦?我给你发工资是为了让你们来这里享受的是吧”。 男人的声音犀利至极,句句戳中每个人的软肋,事实上,正如穆念琛说的那样,这一个月以来,他们过的潇洒而舒适,没有每天看不完的文件,没有每天打不完的电话,没有每天做不完的策划,他们过的闲适自然,与穆念琛在的时候截然不同。 男人停顿了片刻,浓墨般的眉头轻挑,“好,我不说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我们说说以后的打算,你们准备继续拿着工资不干实事还是准备拿出一点儿你们的诚意,带上你们的智商,将落下的业绩统统补回来?”。 这句话说完,有几个部门主管附和了几句。 穆念琛手指在会议桌上轻叩,“我不管你们之前怎么样,从现在起,都给我打起精神,以饱满的状态给我投入到工作中,否则,带上你的东西滚出精钻,我不会给你一分钱”。 “所有人,听懂了吗?”。 ――――――――――― 一切终于归于平静,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空气里忽然响起了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穆总,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自从上次......上次公司形象受损后,公司的业务一直呈低迷走势”。 穆念琛抬头,幽深的视线直接刺向创意部总监,“你的意思是公司的业绩下降是我的错?”。 创意部总监不敢再发话,他并没有要针对的穆念琛的意思,他刚刚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收到了董事会副董之一陈岩的胁迫,他的手里自己太多的把柄,随便一件,都足以让他在这个地方无法继续立足。 陈岩嘴里耻笑一声,看向穆念琛,“穆总何必抓住一个小职员不放,他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 穆念琛在桌上轻叩的手指顿住,眯着眼睛看向陈岩,眼底暗光流转。 陈岩一向是他的死对头,这些年来,为了将他从总裁的位置上拽下来费了不少功夫。 半晌,唇角挑起一抹弧度,满眼的漫不经心,“陈副董多虑了,精钻股价下跌这件事儿很快就会过去”。 “这也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正事儿”。 “这次的竞投,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结果,没错,那处钻矿现如今已经是奥莱德的囊中之物”。 陈岩满脸戏谑的盯着穆念琛,“穆总没有竞投成功,精钻的股价怕是很快就会下跌,何来上涨一说,穆总刚刚的话,莫不是在寻在座的开心?”。 董事会的几个老头一听纷纷附和起来,“真是太不像话了......公司这样下去开怎么办啊......我看啊,这届的总裁该换人了.......”。 穆念琛不恼亦不怒,靠在座椅后背静静的看着董事会的几个老头演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半晌,待几人面色愤怒的看着自己,声色厉荏的吐出一句“穆念琛你给我们一个交代”,才不急不缓的开口。 “诸位无须紧张,此次竞投的钻矿是个空矿”。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谁能料到,原来传的满城风雨的消息居然是谣言。 “现在奥莱德还在隐藏消息,但相信过不了几天,这条消息就会不胫而走,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大家尽可以拭目以待”。 穆念琛的话不会有假,各职员面色上已经露出欣喜,这对于精钻来说,无疑是一个不能再大的惊喜,适时奥莱德破产,精钻失去了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在这个行业,将会是再无阻拦,业绩必然节节上涨,而他们的工资,自然也会随之增长。 当然,几个董事会的老头包括陈岩,面色登时变得难看至极,但却有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 穆念琛看着几人的表情,心底冷笑一声。 片刻,收回视线,不再看他们。 “再过不久,公司将会迎来一个新的面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在找任何借口,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为公司谋取最大的福利,只要你们足够用心,公司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是,穆总”。 穆念琛站起身来,吹眸整理衣袖,“好,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 然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像是忽然响起什么一样,欣长的身形一顿,转过头来,目光直接穿过人群落在创意总监的身上,语气清冷,“对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精钻的人了,请你立刻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陈岩的人,不能留在公司里。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难道不是不行吗? 下班时间到了,公司里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穆念琛揉了揉太阳穴,从座椅上站起身,闭着眼睛微挑下巴转了转脖子,将领带稍稍拉开,衬衫纽扣解开两天,露出隐藏在衣服后面的结实肌肉,然后拎起外套自然的套在身上,垂眸整理好袖口,下楼,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透出一股子干净利落的帅气。 精钻一楼大厅正好遇到几个小职员,似乎人事部新来的小姑娘,看到穆念琛十分的雀跃,面色潮红的踩着小碎步走过来跟穆念琛打招呼,“穆总好”。 穆念琛面无表情的点头,脚步没有任何好停顿的从她们身侧掠过。 几个小姑娘明显受到了打击,很失落的看着穆念琛渐渐走远的背影,一副失恋了的表情,而事实上,她们也只是在梦里恋过穆念琛。 楼下不过是刚刚上了车,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祝筠。 祝筠也看到了他,手插在口袋里走过来,一只手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下降,阳光下,祝筠一张脸笑的绚烂,“去哪儿?”。 “去医院”。 “我顺路,捎我一程”。 车门咔嗒一声大开,祝筠弯腰坐进去,用力拉上车门,黑色的宾利风驰电掣的消失在精钻偌大的停车场。 车道两旁的风景如同电影片段一般从眼前闪过,千变万化,穿过浓密的林荫道,穿过鳞次栉比的大楼,半个时辰后,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 两个男人身形修长,气宇不凡,从大厅经过,无数的*,女医生以及女病人纷纷驻足,直至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眼神还有些发直。 五楼,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入病房。 两个女人正吃饭吃的欢快,看到来人,非常愉快的各自扑入了各自男人的怀抱。 但是一个室内显然容不下两队情侣秀恩爱,他们彼此都觉得对方很多余。 所以为了更好的促进彼此的感情,禾罄内心剧烈的挣扎了片刻,终于决定果断抛弃禾瑾和祝筠远走高飞。 医院的木棉树下有长椅,因为有树荫的庇护,所以很是凉快,在骄阳似火的天气里,是个不错的约会地点。 两人带着几个精致的小盒转移了阵地,留下穆念琛和禾瑾在病房里享受二人的独处时光,因为禾瑾的腿脚不方便,所以他们不能享受窗外的美景和微风。 不过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重要不是在哪里,而谁和谁在一起,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就算是冰天雪地大雪纷扬你都觉得是一种独特的浪漫。 禾瑾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飞起来。 笑意盈盈的看着穆念琛,一张脸笑的明艳之极。 将手里的美食十分慷慨的递到穆念琛的嘴边,男人看着上面的一排牙印,毫不介意的吃到嘴里。 然后同样从小盒里拿起一块儿甜点递到禾瑾嘴边,禾瑾有些害羞的张开小嘴,准备矜持的只咬一小口,结果她刚要咬下,嘴边的食物转眼间就进入了男人的嘴里,她只吃到了一口空气。 皱着鼻子模样可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男人,男人正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眉梢眼角里全是狡黠的笑意,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禾瑾不依不饶的凑到男人身前,揽住男人的胳膊,语气里带着撒娇,“穆念琛你居然敢坑我,罚你重喂一遍”。 男人重新拿起一块儿奶油蛋糕递到禾瑾面前,禾瑾为了不错失将蛋糕吃到嘴里的最佳时机,当机立断,十分干净利落的咬了一大口,白色的奶油蹭在唇角,残留在粉色的唇瓣上。 穆念琛看着禾瑾微翘的唇瓣有些心猿意马,自然的探过身子去将她嘴上残留的奶油吃进自己的嘴里。 一个带着奶油香味的吻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香甜馨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穆念琛抬手扣住禾瑾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就在两人吻的动情之时,门外禾爸禾妈走了进来....... 面色难看的站在两人身后,故意咳嗽了几声。 穆念琛松开禾瑾,转头看向禾爸禾妈,诧异片刻,很快面色坦然的看向禾爸禾妈,“伯父伯母好”。 禾瑾缓缓的睁开眼睛,又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想昏睡过去。 禾妈瞪穆念琛一眼,没好气的出声“担不起,穆先生还是别叫我伯母的好”。 禾敬闵走过来,“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来看看禾瑾”穆念琛迎上禾敬闵来者不善的目光。 “她不需要你看,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好,以后就请你离她远一点儿,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算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 穆念琛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禾瑾这次出事儿与他有莫大的关系,他们对自己这样冷言冷语也实属情理之中,毕竟禾瑾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女儿。 半晌,朝着禾爸禾妈礼貌的微微颔首,离开了病房。 禾爸禾妈见男人渐渐走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看向躺在chuang上一言不发的禾瑾。 禾瑾见穆念琛脱离了安全,自己进入了警报区,立刻十分柔弱的躺了下来,顺手揪着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对禾爸禾吗吐出一句,“爸妈,我突然有些头疼,我想休息了”。 禾爸禾妈自然知道禾瑾脑袋里打的什么小算盘,看着禾瑾不断颤抖着的睫毛和僵硬的身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孩子.......”。 穆念琛站在医院大楼下面给祝筠打电话,“刚刚在病房里遇到了禾瑾的爸妈,你让禾瑾赶快回病房,然后来医院大楼下面找我会和,我等你”。 祝筠挂断电话看向禾罄,如临大敌,“你爸妈现在在病房里”。 禾罄手里的芝士果酱三明治瞬间滑落,掉在脚边,呆呆的看了祝筠几秒,撒丫子就往回跑,头也不回,“我先回去受死,完了给你打电话”。 祝筠回过头俯身将长椅上的剩余的食物收好,提上东西准备离开,却发现禾罄的手机落在了长椅上,刚刚因为一直压在塑料袋下所以没看见。 拿着禾罄的手机朝禾罄跑远的方向追去。 禾罄跑得够快,在电梯前,祝筠才从还未关闭的电梯门缝里扫到禾罄的身影。 趁着电梯还未开始上升,硬生生的用手撑开一条比较宽的缝儿,有些狼狈的跌进了电梯里。 禾罄正不安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看到祝筠朝自己迎面扑来,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就被祝筠抱了个满怀。 祝筠将她一直在蹂lin自己头发的手握在掌心,一边温柔的捋着禾罄的长发,一边将手机放在了禾罄的掌心,“你忘了这个,没有这个还怎么跟我联系”。 电梯门开了,祝筠拉着禾罄的手走出来。 禾罄拍拍祝筠的胳膊,“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 祝筠对着禾罄无声的弯了弯唇角,转身走进了电梯。 电梯离禾瑾的病房门口不过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刚刚的一切,恰好被出来接电话的禾敬闵全部收入眼底。禾罄在门口看到禾敬闵时心虚的叫了一声爸就匆匆逃进了屋子里。 禾妈见禾罄回来,坐在椅子上拢了拢袖子,声音不大高兴的开口,“刚刚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照看禾瑾吗”。 “刚刚忽然肚子疼,我去了趟厕所而已”禾罄不太擅长说谎,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 禾敬闵打完电话,推门而入,“厕所?女厕所有男人不成,说,刚刚外面那个男人是谁?”。 禾罄抬手挠挠额头,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他,他是我的.......我的男朋友”。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 禾敬闵倒也没怎么震怒,毕竟禾罄已经是二十八的年龄,着实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是男朋友,改天就带家里来正式见个面,你都这么大了,是该把婚事定下来了”。 禾罄松一口气,“知道了,爸,我会看着办的”。 禾敬闵倒是没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不过换了另一件事揪着不放。 “我不管你们姐妹是怎么想的,总之以后,穆念琛不准再踏进这个病房一步,我禾敬闵绝不会允许伤害我女儿的凶手再靠近我女儿,况且,就算没有这件事儿,瑾儿也不可能嫁给穆念琛”。 “你是禾瑾的姐姐,就要处处照顾着她,她现在还太小,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你当姐姐的就要起到一个好的作用,总而言之,不要让穆念琛再有机可乘,照看好你妹妹”。 禾瑾和禾罄算是听出来了,禾罄就是安插在这病房的眼线啊。 禾罄忙不迭的应下,这件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医院大楼下,祝筠过去的时候,穆念琛正靠在车身上发呆,面上愁眉不展。 看到祝筠过啦,男人收回视线,按下解锁键,坐进车里,祝筠紧随其后坐进车里。 车子被发动,随着尾喉处如野兽一般嘶鸣的声音风驰电掣的离开了车场。 一路上,穆念琛一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一只摁在太阳穴处,不知为何,自从从并病房里出来,太阳穴出就突突的跳着,头疼的厉害。 祝筠挑眉看向身侧的男人,“刚刚我不在病房里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精彩的局面,竟然能让你穆大少这般烦心”。 “禾敬闵不让我再见禾瑾”。 祝筠面上没多大的惊讶,如果换成他是禾敬闵也不愿意穆念琛再对自己的女儿纠缠不休,且不论这次诡异的车祸事件,就是单论穆念琛某方面功能不健全这事儿他跟禾瑾就注定没戏了,谁愿意把自己家里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一个不能人dao的男人,这是人之常情。 抬手拍了拍穆念琛的肩膀,面上带起一道怜悯的表情,“兄弟,节哀,我劝你还是就此放弃吧,这s市这么多喜欢你钱的女人,随意挑一个得了”。 穆念琛扣在方向盘上手指手紧,他听得清楚,祝筠这话里分明话中有话。 侧目看向祝筠,“什么意思?什么叫喜欢钱的女人随便挑一个,你的意思是说我穆念琛连一个爱我人的女人都找不到?”。 祝筠安慰性的拍拍穆念琛的胳膊,“你知道就好,其实你不用藏着掖着,我早就知道了,你也别灰心,说不定你的这个病有一天可以治好呢”。 “你说我有病,什么病?”穆念琛挑眉看向祝筠,唇角是一丝嗤笑,开什么玩笑,他的身体好的很。 “你难道不是不行吗?”这次轮到祝筠诧异的看向穆念琛。 前方是红灯,穆念琛踩下刹车,蹙着没有看向祝筠,“我有这病我怎么不知道”。 “不会吧,这话可是禾罄亲口告诉我的,你也别不好意思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难道你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禾家的人为什么一直对你这么抵触,死也不让你靠近禾瑾吗?”。 穆念琛一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在坚毅的下巴上来回轻抚,男人的眼底渐渐有光浮现,他倒是小看了禾瑾。 红灯变成绿灯,穆念琛重新将车子启动,车子里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对于穆念琛忽然意味深长的目光祝筠很感兴趣,摸了摸下巴,“难道?这件事是......”。 穆念琛回给祝筠一个眼神。 祝筠心下顿时了然,这是穆念琛和他十几年来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瞬间明白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我自有办法”男人的视线似有似无的落在车窗外,天空有阳光洒下来,铺在男人的眼底,煞是好看。 祝筠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事,第三个人是插不上话的。 半晌,悠悠的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眯着眼睛突出烟雾,车厢里顿时雾气缭绕,抬手将车窗放下来,“现在我们去哪儿?”。 “去吃饭”。 刚刚在病房陪禾瑾的时候没吃几口,禾瑾喜欢吃的都是女生很喜欢的甜食,他是不大喜欢吃甜食的,所以现在肚子还有点儿饿,毕竟人都是得吃饭的,再有能耐的人也不能光合作用。 车子在一家粤菜馆面前停下,穆念琛走在祝筠前面进入店里,“这是一家新开的店,粤菜的味道很正,我猜你应该喜欢”。 祝筠的老家在广东湛江一带,自从父母双亡后,他背井离乡,来到了s市,遇到了现在的穆念琛,家乡正宗的味道,自那以后,很少尝到。 餐厅不错,环境优雅,菜品丰富,味道也是一级棒。 几人点了几个菜。 穆念琛不大喜欢口味较淡偏甜的菜,没吃太多,只是挑着尝了几道菜,祝筠倒是吃的酣畅淋漓,好久没吃到正么正的粤菜。 不过一顿饭还没有吃完的时候,就被一道不和适宜的手机铃声打断,是一段单调枯燥的铃声,很明显是穆念琛的铃声,这道铃声和他的人一样板正严肃。 穆念琛放下手里的筷子摁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穆总,最新得到的消息,上次的那串手机号的主人已经查到,正式谢家千金谢欢欢”。 穆念琛蹙眉,视线落在桌面,有一瞬间的失焦,他正在努力的从脑海里搜索有关这个名字的所有信息。 说来有些过分,虽然前几个月他还差点儿和这个叫谢欢欢的女人结婚,此刻,他绞尽脑汁,却始终这,想不起有关这个女人的任何信息,他的脑海里唯一残存的,就是她模糊不清的脸和她有些尖细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么一想,方才记起那日手机那端的女声,确实是谢欢欢的,怪不得那日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电话那端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他的思绪,“穆总,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谢家在s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权势,他们不敢自作主张,这才询问穆念琛的意见。 穆念琛修长的手指在黑色机身上轻叩几下,漫不经心的道,“那就把她给我抓起来”。 不管她谢家有多大的势力,只要她谢欢欢伤到了他穆念琛的人,他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况且,这件事情的背后主谋另有其人,倘若他不把谢欢欢抓起来,又怎么继续往后查。 “属下明白”。 挂断电话,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祝筠抬头看向穆念琛,“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禾瑾车祸的案子有头绪了,出现了新的线索”。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杀人越货打劫 新天地二楼。 晶莹瓷白的地板一尘不染,干净的几乎可以印出人影来,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将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切割打碎折射在墙上,投下淡淡的光影,挂在橱窗里的每一件衣服都被标以高价,向这个城市展示着它们的卓越,店内予以独特的设计,时尚而简约,每一处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精心设置,整个店内,都透着一股奢华的气息。 偌大而空旷的店里,只有几个穿着高贵,形态优雅,浑身挂满各种天价珠宝的贵妇人走来走去,她们的目光随意的掠过穿在模特身上的衣服,然后手指轻轻一指,身后立刻有面容姣好的服务员走出来,露出八颗牙齿温柔的看着她们为她们服务。 这家店,在s市一共有三个分店,是专门的女装店,更准确的来说,这是一家专门为所为的名门淑媛打造的店,一向以贵的咂舌的天价和它优质的服务态度著称,可以说,这家店是s市所有名门女人的聚集地。 谢欢欢此刻正从试衣间里出来,她看中了一件粉色连衣裙,这件粉色连衣裙价格高达八千,她皮肤白,一张脸长得也算是精致,这条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倒也合适。 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片刻,满意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这家店的vip贵宾卡递到服务员面前,“请帮把这条裙子包起来”。 服务员接过卡,刷完,十分恭敬的将卡递还给谢欢欢,谢欢欢扬着下巴伸出指尖夹住卡,装进包包里,然后再次伸出手指拿过包装袋。 将墨镜戴好,拎着几个写着巨大商标的纸袋踩着高跟鞋走出店里,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时尚的瞎子。径直来到新天地的负一层,是地下停车场。 下面一片漆黑,空气也甚是清凉,况且人烟稀少,看得出来,是一个杀人越货打结的理想场所。 因为停车位有些紧俏,谢欢欢的车停的有些远,恰好是某个不知名的犄角旮旯。 谢欢欢绕过几个车道,才缓缓靠近自己的车。 不过还未等她有机会从她的包包里拿出车钥匙,一片黑暗中,就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这些男人经过很好的训练,身手了得,就算是个厉害的男人也未必使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是平日里娇弱到连水都得别人给端的谢家大小姐,就算是十个,一百个谢欢欢此刻只有被抓的份儿。 谢欢欢一看情况不对,第一反应是扯开嗓子大叫,可惜这个地点太过隐秘,已经隐秘到了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理你的地步,所以谢欢欢的大叫没几秒就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嗓子眼里,男人早已利落的用胶条封上了谢欢欢的嘴。谢欢欢还企图哼唧,男人伸出手在她的后颈一个用力,谢欢欢毫无反击之力的晕了过去,手里的大包小包稀里哗啦的掉了满地,镶着钻的衣服散落的满地都是,在一片黑暗中闪闪发光。 一个男人将谢欢欢抱上一辆停在不远处的黑车,另一个男人将地上的散落的东西胡乱的收起来一并扔进了车厢,还有一个径直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车,车门被用力的关上。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的开出了地下停车场。 一直毫无阻拦的朝着郊外开去。 大约有两三个小时,车子在一处破烂沧桑的老屋前停下。 老屋黑暗潮湿,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木头腐烂的气息。 几人将谢欢欢带入老屋,结实的绑在了一把摇摇欲坠椅子上面,所幸谢欢欢够瘦,那椅子竟屹立不到。 拍拍手上的尘土,其中,一个人给穆念琛打电话。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穆总,人已经抓到,怎么处置?”。 电话这段,穆念琛低头抿一口咖啡,冷淡的吐出一句,“给我问,问是谁指使她这么做,她不说就给我打,只要不把人打死就好”。 “属下明白”。 电话挂断,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一个男人出声,“要不先把她关在这里,我们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再问”。 其他两个纷纷点头附和,是该削削这谢欢欢的锐气,完了审问起来也方便。 然后三人撂下了昏迷不醒的谢欢欢离开了这个地方。 几人走后,没过多久天气慢慢的阴了下来,空气中起了风。 风势渐渐增大,卷起了道路上的垃圾和尘土,天空中大片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开始覆盖在东边的天空,随着时间的推移,乌云从东边蔓延了过来,很快就遮住了整个天空,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将这个城市笼罩在其中。风肆掠着划破空气,穿过巷子,发出呜呜的嘶吼声,像是有什么野兽在低鸣。 黑漆漆的天空中有一条闪电泛着青紫色划过,很快隐没在压的极低的乌云里。 随着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砸在歪歪斜斜的泥土路,溅起尘土阵阵,砸在屋顶,发出笃笃的沉重响声,落在小河里,激起阵阵涟漪。 伴随着闪电和打雷次数的增多,雨势不断的增大,很快就演变成了瓢泼的大雨,毫不留情的砸在这个破烂的小村镇,哗哗飞流直下的雨水带着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袭来,似乎要将这个风雨飘摇的小镇吞没。 谢欢欢所在的老屋应为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早已残缺不全,抵挡不了如此猛烈的雨势,雨水哗哗的顺着瓦片的缝隙流进老屋,浸透屋顶,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小屋地上,也砸在谢欢欢的身上,脸上。 时间如同这雨水一般流过。 老屋地势地平,地面上的积水全部顺着道路流进了老屋里,在地上形成厚厚的一层雨水。 谢欢欢是被冻醒的。 在瑟瑟发抖中缓缓睁开眼,满眼的漆黑,满眼的寂静,她看到脚下的雨水漫过她的脚踝,沾湿了她的裤子,一阵寒意顺着小腿传到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头顶上方好像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一直往下掉,掉在她的头顶,一部分隐入她的发丝,将她的头发打湿,一部分顺着她的额头滑落下来,一路向下,掠过她的下巴,锁骨,渗入衣服里,冷的彻骨,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发青,上下牙齿也开始不听使唤的打颤。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的额前,她的脖颈,谢欢欢感觉难受的厉害,她想用手剥开额前的头发,可是手脚却被人牢牢的捆绑了起来,她动弹不得。 想叫人来救她,可她嘴上贴着胶条,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微弱的支支吾吾的声音。 她是堂堂的谢家千金,向来呼风唤雨,走到哪里身边不是拥簇一片,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望着黑暗中有些可怕的老屋,谢欢欢眼眶一热,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同雨水融合在一起,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只剩系她一个人,没人能救的了她。 一道闪电闪过天际,带着诡异的蓝紫色,瞬间将天地间照亮,如同白昼。 借着这道闪电的光,谢欢欢看清了这个破烂的老屋,残缺的桌椅,漏风的屋顶,落满尘土的炕,泼了洞的窗户纸面上面还贴着褪了色的发着红的窗花,挂着蛛网的墙角,散落满地的被埋在土里的青色的红色的衣服,一面泛着寒光的蒙了灰尘的镜子以及身侧巨大的关二爷石像,那尊石像的脸眼睛瞪的像是铜铃一般,目眦欲裂,白光的照耀下,像是一个恶鬼一样,就那么恶狠狠的盯着她,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有冷汗一丝一丝攀上她的脊背,她感觉自己的背后像是站着一个无头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她吞的连渣都不剩。 她害怕的不敢出声。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木头腐烂的气息,搅的她胃里一阵翻涌。 有风掠过挂在门前的钟,发出沉重的敲击声,一声一声的像是来自地狱的铃音,从门外漫了进来。 谢欢欢绷紧身子坐在座椅上,睁着眼睛打量着屋子,大气都不敢出。 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她的身后,她看不见摸不着,心里只剩下无数的恐慌,眼睛里满满的恐惧,毫不掩饰的暴露在空气来,汗水混合着雨水将她全身都湿了个透。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有人扼住了你的喉咙,你想要反抗,你想要叫,可是你拼了命的嘶吼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嗓子就像哑了一般,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将你活活掐死。 一道惊雷轰隆隆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似乎要将人炸的血肉模糊。 谢欢欢惊呼一声,再一次晕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扑朔迷离 离开的几人吃完饭见外面正值大雨瓢泼,便不急着赶过去,待在车里等雨停。 大雨砸在车窗上溅开一层水花,雨水顺着车窗滑下来,形成一道一道水流歪歪斜斜的挂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 车窗隔音效果还不错,坐在车里只能听到外面沙沙的雨声,气氛有些压抑。 一个人手指在车窗上有一下,每一下的轻叩着,嘴里出声,声音混在水声里莫名的有些飘渺,像是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你们说那谢欢欢的会不会给冻死,吓死”。 一个人轻笑一声,“放心,坏人永远没那么容易死”。 “也对”。 一场雨约莫下了一个多时辰,才渐渐的止住。 几人驱车来到老屋。 屋里,谢欢欢坐在椅子上,双眸紧闭,嘴唇发青,头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雨水已经快要漫到她的膝盖,看起来狼狈的很。 几人在屋里点了一支蜡烛,微弱的火光散发出来,照亮了这个漆黑的小屋。 有人走过来撕掉她脸上的胶条,拍拍她的脸。 谢欢欢就像是死了一般,毫无反应,只有光亮下他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一个男人端来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倒下来,将谢欢欢从头到尾淋了个透。 水流顺着头顶流进了谢欢欢的嘴里,谢欢欢打了一个冷颤,猛地咳嗽几声,缓缓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几个男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眼睫低垂,有气无力的看向几个男人,嘴唇僵硬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一句话说说断断续续,安静的空气里,甚至能听到她上下牙齿磕在一起的声音,“你......你们......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要抓我?”。 “谢家千金是吧?”。 “你们怎么认识我?”。 “禾家三小姐出车祸跟你脱不了干系吧”。 谢欢欢漆黑的瞳仁忽的放大开来,烛光摇曳的打在她苍白的脸上,印入她暴戾的眼底,透出一股子森然的意味来,声音沙哑的像是在喉咙里塞了一块儿铁,“你们是禾敬闵派来的人?”。 几人嗤笑一声,不回答谢欢欢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知道告诉我们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就好”。 谢欢欢艰难的朝着男人的脸上吐出一口口水,企图用这种方式展示她的趾高气扬,“我告诉你们,我爸马上就会找到这里,他不会放过你们的,识相的话你们就立刻放了我”。 到现在她还愚蠢的以为这群人是禾敬闵派来的人,而她是谢家千金,谢家在s市不知道比禾家厉害了多少,她无所畏惧。 男人垂眸抬手擦一口脸上的口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眯了眯眼睛,眼底带着警告的意味望进谢欢欢的眼里,下一秒,神色骤变,抬脚就揣在了谢欢欢的肚子上。 力度之大,谢欢欢连人带椅子整个飞了出去,砸在身后的木桌上,一道剧烈的撞击声夹杂这一道痛苦嘶吼的女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一个垂直运动,嘭的一声,谢欢欢身体朝下砸在水泥地上,水花四溅,雨水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她的嘴巴,鼻孔,和着血丝,一并在水里晕染开来。 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血水一道道的从谢欢欢的脸上流下来,狰狞可怕。 谢欢欢大口的呼吸,剧烈的咳嗽,喉咙里腥味儿不断的涌上来,一阵恶心,她吐出几口雨水,里面夹杂着血丝,落在地面很快融进水里。 将刚刚遭过重击的身子缓缓靠在身后的桌脚,闭上了眼睛,身子不停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几个男人有多可怕,他们并不惧怕她的身份,他们甚至根本就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儿。 男人穿过雨水走过来,缓缓蹲在谢欢欢面前,面上带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怎么样,谢小姐,说不说,谁是指使你这么做的?”。 谢欢欢眼睛半阖,睫毛湿漉漉的掩在下眼睑,轻轻的颤抖,然后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不知道”。 她从头到尾都是在受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的指使,她只听过她的声音,她甚至从来没见过她,她又怎会知道。 男人眼睛里迸出一道冷光,抬手扼住谢欢欢白希的脖颈,手指慢慢收紧。 谢欢欢仰着头用力呼吸,眼里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挂在她尖削的下巴,因为挣扎,脖颈上很快出现一道道红痕。 “我在问你一遍,你说不说”男人朝着谢欢欢逼近,语气显然已经是没了耐心,他青筋暴突的手上指关节一阵泛白。 谢欢欢感觉到嘴边的空气忽的被夺走,脖颈上有剧痛传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沉入了无边的大海,漆黑翻涌的海水将她包围的密不透风,她拼命的呼吸,却还是渐渐窒息。 这种感觉让她一阵心慌,一阵害怕,她闭着眼睛拼命点头,从嗓子里挤出几个不成调的字,“我说我说......”。 男人缓缓的收回手,整好以暇的看着谢欢欢。 谢欢欢抬手抚上脖颈,像是垂死的鱼儿一样大口呼吸着嘴边的新鲜空气。 脸色缓和了不少,才张了张嘴,“是一个女人,我不认识她,她只给我打过电话,我没见过她”。 “那个女人的电话是多少?”。 谢欢欢从半阖的眼眸里看男人一眼,唇角扯出一丝轻笑,声音突兀的就像是有人在她的喉咙里撒了一把沙子,“没用的,她每次跟我联系一次就用一个新的号码,你们查不到她的行踪的”。 谢欢欢的表情不像有假,再者说,以她的智商也编不出这么有道理的慌。 男人视线从谢欢欢身上收回,将询问的结果告诉其他两人。 几个人讨论一番,终是无果,事情到了一筹莫展的地步,线索到这里又一次硬生生的被掐断。 他们决定给穆念琛打电话。 “穆总,什么都没问出来,只知道是个女人,其他的一无所知”。 电话那端很久都没声音,只有男人低沉平稳的呼吸声,半晌,才有声音传过来,“先放了这个女人,然后给我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有情况立刻报告给我”。 禾瑾没有死,幕后主使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不如把谢欢欢当成是一个诱饵,只要那个女人下一次再联系谢欢欢,他们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电话挂断。 男人走至谢欢欢跟前,径直将她拽起来,一路拖到了另一张桌子旁边。 谢欢欢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僵的不像是自己的,身体在地上划过,雨水一波一波的漫过她的身体,冰冷彻骨,有泥土站在她的手上,胳膊上,肮脏不堪。 男人拿过桌上的蜡烛靠近谢欢欢。 谢欢欢眼睛忽的睁大,眼底满上一层恐惧,挣扎着身子往后腿,衣服一地面摩擦,发出哗哗的水声。 男人垂眸看一眼谢欢欢的狼狈模样,挑了挑眉头,没说话,只是将谢欢欢重新拉过来。 谢欢欢知道自己逃脱不得,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一句,“你们杀了我一定不会有好下场,我谢欢欢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只是将拉住靠近谢欢欢身上的绳索,刺啦一声,随着一阵阵发焦的味道和带着恶臭的浓烟,绳索断开。 谢欢欢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看男人。 男人只道出一句,“走吧”,然后转过身子径直向外走去。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谢欢欢扶着桌脚站起身来,蹙着眉头看向男人走远的背影。 男人身体顿住,却不回头,只有一道轻佻的嗓音从他的身后传来,“杀你?杀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你们!”谢欢欢紧紧的攥了攥拳,眼底有凶光漏了出来,她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她爸,然后把他们全给杀了,看他们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男人往前走两步,又像是忽然响起什么似得,转过头脸上带着一道戏谑看向谢欢欢,“谢小姐,今天的事情,还希望你回去不要说,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对了,还有,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以为你爸可以杀了我们,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既然今天敢抓你来又敢放你回去,谢小姐就应该知道,谢家,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要不是如此,今天,谢小姐怎么可能有机会活着离开这个地方,嗯,记住了吗?”。 谢欢欢脊背一僵,这个人的话她竟然没有意思漏洞,难道,他们是...... 想到这里,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嘴,许久都回不了神。 她早该知道,她伤了禾瑾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板后,谢欢欢拖着身子紧随其后,一步一步瘸着腿走出了屋子......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天气并不好,从早上起来就阴沉沉的,天空上方笼罩着一层白蒙蒙的雾气,将整个城市都覆上一层冷漠的面容。 今天恰好是周末,不用去上班。 穆念琛穿着白色睡衣坐在chuang上,睡衣领口自然的敞开,露出里面如沟渠般泾渭分明的结实肌理,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眼神清冷的看向窗外,思绪不知道飘向何方。 空气里忽然响起一道有些突兀的手机铃声,穆念琛收回视线,眸子半阖,从桌上拿起手机。 “穆先生,关于上次的那个黑帮组织,有线索了”。 穆念琛依旧端着水杯,抿一口水,淡淡的出声,“是哪个帮派?”。 “是黑狐帮”。 挂断电话,穆念琛将杯中剩余的水喝尽,顺手拿过放在一旁的香烟,抽出一根含在嘴里,拿过打火机,打亮。 窗户没关紧,有风从缝隙里钻进来,火光有些飘忽,穆念琛蹙着眉头用一只手挡住火光,凑过脸去,嘴里的烟被点燃,烟头末端燃起红色的火星,伴随着淡淡的烟雾。 将打火机仍在一旁,男人深吸一口,将烟夹在指尖,望向窗外,微微开启的薄唇中间含着一股薄烟,慢慢吐出,随即在空气中飘散。 他早该料到,救他的是黑狐帮。 因为也只有黑狐帮有这样的实力。 黑狐帮,近两年来道上忽然出现的门派,一年内,势力的触爪就从大陆延伸到了北美,非洲等各个地方,算得上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雇佣兵组织,帮内人员各个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大多是退役的特种兵,整个帮派向行事狠戾隐秘,可谓是神龙见尾不见首,讲求的就是快准狠,近两年来曾多次参与世界各地的火拼,是各地刑警的头号威胁,不可消除的威胁,刑警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因为黑狐帮办起事而来利索简单,而且无声无息,从来不会留下任何可以让人探求得到的蛛丝马迹,甚至,处理人连尸体骨灰都不会留下,所以,这两年以来,在道上可谓是声名鹊起,成了炙手可热的黑帮组织。 只是,想到这儿那么问题来了,黑狐帮同他有何关系,又为什么会救他,他们有何企图? 从某种称呼上来说,穆家黑帮势力和黑虎帮势力应该是两种敌对的势力,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穆家黑帮作为黑道上几十年的老帮派,一直德高望重,而黑狐帮作为新派,按理说应该是要将老帮派挤下去然后独霸黑道势力的,可是他们一直并未有任何行动,甚至在南非救了他,这是一件颇为让人费解的事情。 看来,要探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姑且先试试。 拨通了遗传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声如洪钟的声音,“老大好,有何吩咐?”。 穆念琛吐出一口烟雾,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想办法派帮里的人给我混进黑狐帮,将黑狐帮的内部精确消息给我掏出来”。 “属下领命”。 ―――――――――― 病房里。 昏昏沉沉的下雨天,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禾瑾十分机智的把握住了这个好日子,彼时正躺在病chuang上睡得天昏地暗。 禾罄见禾瑾睡着了,觉得甚是无聊,找了一本关于财经管理的书来看,大抵是书上的数字跟她八字不合,又或许她早饭吃太多了,总之,二十分钟之后,她加入了禾瑾的队伍。 沈桡拿着策划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禾家俩姐妹睡的惨绝人寰。 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完全不符合豪门千金高贵冷艳的气质就罢了,肆意横流的口水是几个意思。 禾瑾的口水沾湿了医院洁白的被子和枕头,禾罄的口水沾湿了医院洁白的chuang单,她们无声的向世人展示着她们高大上的技能--用口水作画,这将成为绘画史上的又一大创举。 沈桡本想离开的,可是恰好他今天闲的肝颤,外面又下着雨,一来一回折腾的挺麻烦的,所以留在了这里,决定一边工作一边等待禾瑾从睡梦中惊醒。 他是继穆念琛之后的又一个工作狂,他的工作地点无处不在,公司,家里,医院,商场,甚至是厕所。 没错,确实是厕所,作为一个从小在班里没有出过前三名的五讲四美的学生,他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称号,学霸,而学霸是怎样炼成的,厕所炼成的。 在无数深夜里,他蹲在厕所门口孜孜不倦的学习,只因为厕所有灯。 沈桡没有高贵的出生,尽管他比很多权贵看起来还权贵,但他确实只是一个农村出生,农村长大的孩子,所以他童年里的深夜学习,都是在厕所门口完成的。 等待禾瑾醒来是一项艰辛而漫长的事情,因为她经常一梦三四小时。 所幸沈桡是一个一脑袋扎进工作中去就很难一下出来的人,所以他也乐的怡然自在。 时钟的针被一直无形的大手操控,很快划过钟面,一圈又一圈的溜走。 中午的时候,禾姳撑着一把伞拎着一个小巧精致的保温箱踏入了医院大门。 将手里的伞收好,坐电梯径直来到了五楼。 刚刚踏入病房,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打鼾声,若不是这vip病房隔音效果好,怕是整个楼道都要听到了。 奇怪的是,在这一片打鼾声中,她听到了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是沈桡的翻书声。 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方才发现沙发上坐了一个眉目俊朗的男人,穿黑色的裤子和白色长袖,脖子里有一个金属挂坠,在空气里泛着光,他的身侧还放着一件黑色风衣和一沓文件。 他并没有看到她,他正皱着眉头专心致志的干什么,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拿起钢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他的侧脸很干净,轮廓很好看。 禾姳有一刻的出神。 大约是察觉到了一直盘旋在自己头顶驱之不散的视线,沈桡从文件里抬起头。 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穿水蓝色长裙搭一件白色针织衫面容温婉恬静的禾姳。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彼此的瞳孔中闪过昙花一现的惊艳。 很快都回过神来,对着彼此微微一笑。 禾姳率先出声,“你好,请问你是......”。 沈桡站起身来,将手掌伸到禾姳的面前,“我是禾瑾的顶头上司,沈桡”。 男人的手掌宽厚好看,从禾姳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深邃的智慧线,从指尖延伸出来一直隐没到手腕位置。 片刻,伸出手,握住了沈桡的手,男人的手一如想象中的干燥温暖。 禾姳微微颔首,轻轻出声,像是高贵典雅的像是英国皇室的公主,“禾姳,禾瑾的大姐”。 短暂的握手,很快松开。 禾姳一边转过身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桌上,一边询问出声,“你来这里找禾瑾是为了.......”。 “哦,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跟她说”。 禾姳点头,不再说话。 走到chuang边拍拍禾罄的肩,拍拍禾瑾的脸,这一刻,她看着两人的眼神是柔和的,心里是矛盾的。 她自小就是这样,每次看到她们可爱的面容都忍不住靠近她们,可她心中又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她这不是她可以靠近的人,对她们,她始终应该只有仇恨的。 在禾姳不停顿的使劲拍击之下,两人终于梦游一般醒来。 当发现模糊的视线里出现的是禾姳的轮廓的时候,姐妹俩不约而同的擦了一把脸侧的口水抚住了xiong口,她们受到了惊吓,禾姳的出现与她们而言就像禾妈又生了一个孩子一样不可思议,简直是天方夜谈,百年难得一见。 禾姳看到她们的反应不恼不怒,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淡的好像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边。 她俯身给禾姳到了一碗禾妈熬的鸡汤,递到了禾瑾的面前,“妈今天早上熬得,让我给你送过来”。 禾瑾看着自己尊贵的从来不肯自己多说一句话的大姐用她尊贵的双手给她端了一碗鸡汤,吓得简直不敢用手去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鸡汤是下了毒的。 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哆哆嗦嗦的接过了鸡汤。 一直被几人忽略的沈桡忽然发话,声音低沉磁性,“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手一直在抖”。 虽然他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说出的话一点儿都不悦耳,他十分无情的戳中了禾瑾的软肋,说实话,她怕禾姳发现她的手在抖。 禾瑾的手又是猛地一抖,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干巴巴的吐出一句,“没有,我手抖是因为太感动了”。 沈桡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懂,大姐不过是给妹妹端了一碗鸡汤,这有什么好感动的,豪门的人真容易敢动。 禾瑾硬着头皮喝下一口鸡汤,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沈桡的存在来,“对了,老板,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桡轻笑两声,“早两个时辰前就来了,不过看你睡的真香,没好意思打扰你”。 禾瑾迅速的将头埋进碗里不敢看沈桡,她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当着自己顶头上司的面又是把呼噜打的震天响,又是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放眼整个s市,怕是也没有一个她这样的豪门千金了,哦,不,还有她的二姐禾罄。 一碗鸡汤下肚,出奇的,禾瑾没有口吐白沫,也没有口吐鲜血,她好好的坐在那里,除了衣冠有些不整,眼神有些发懵以外,看起来正常的很。 见到此情此景,禾罄方才咽了两口口水,给自己到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 鸡汤熬得味道相当的鲜美,肌肉嫩滑,汤料入味儿,禾瑾和禾罄两人就像是放出栅栏的猪,转眼保温桶里的鸡汤只剩下了底儿。 到这个时候,禾瑾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面前还站着自己的上司。 按照正常的逻辑,她不是应该先把鸡汤双手奉上,先让老板尝尝鲜吗? 可是她又丧心病狂的做了什么?让饿着肚子的老板看自己喝完一碗又又一碗的鸡汤,她是有多脑残。 可是鸡汤已经只剩下底儿了。 难道她要连最后的一点底儿也毫不留情的喝的一干二净吗? 想了想,禾瑾还是捧着保温桶朝着沈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板,你喝鸡汤吗?”。 沈桡看了看只剩下底儿的鸡汤,有些哭笑不得。 半晌,终于还是接了过来,算是给禾瑾一个台阶下。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男人。 吃饱喝足,就该开始工作了。 禾姳已经按照禾妈的话把鸡汤送到,她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已经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她朝着几人微微颔首,微笑,点头,然后拿着空的的保温桶和雨伞离开,看起来非常礼貌,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豪门千金。 沈桡一直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她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不知到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姑娘的身上藏着一股莫名的气息,让人琢磨不透,她给人的感觉,很疏离。 禾姳离开,沈桡拿着文件朝着禾瑾挥了挥手,禾瑾带着她混沌的大脑和沈桡一起不愉快的投入了工作。 禾罄觉得自己十分不符合病房里严肃的气氛,听他们滔滔不绝的说出一些专业术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少女,那些无聊的东西又一次让她昏昏欲睡,想了想,她还是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和祝筠来一场别开生面的约会比较好。 于是跟两人打过招呼后禾罄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禾瑾和沈桡,禾瑾的一颗心整个都提起来了,她想起了穆念琛铁板一样的脸,她没忘记,他约法三章的第一条就是不准她跟男人独处,但是,现在的情形貌似有些迫不得已,她总不能打电话把穆念琛叫过来吧,那今天的工作明显无法正常进行了,再说了,要是穆念琛再撞见她爸她妈一次她也保不准能不能救下他。 十分心虚的偷偷瞄了沈桡一眼,在心里默默的跟穆念琛上了三炷香。 沈桡全神贯注的投入在工作里压根没有察觉到禾瑾的小动作。 将手里的文件递到禾瑾面前,“这个广告策划的内容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这样了,现在我需要你拿出一个方案,将广告完整设计出来”。 禾瑾从神游中回过神,皱着眉头看了看沈桡手里的文件。 是有关一款珠宝的广告策划。 这是禾瑾大学时候的专业,她虽然一直以来智商拉低了禾家的整体水平,但她在广告设计这一方面却极有天赋,经常脑洞大开设计出很棒的广告,在这一方面,她在业界内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佼佼者。 一页页翻过文件,文件的最后一页,是有关这款珠宝的介绍,一并附上了珠宝的图片。 是一款女式的戒指,戒指环从中间到两侧渐渐变宽,直至汇聚在顶端,完美柔和,戒指顶端是罕见一颗极其罕见珍贵的蓝钻,禾瑾见过它,在精钻杂质的封面上。 这款戒指是目前精钻最为昂贵的钻石,珍藏多年,名为海洋之星,钻如其名,这颗钻的奢华之处就在于它的纯度,整颗钻为海水蓝的颜色,中间不含一丝杂质,看过去晶亮透明,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就好像将清澈见底的海水封到了这颗钻里面一样,惊艳至极。 采用最先进的钻石切割术将蓝钻切割为五十八个面,精致而完美。 通体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铂金戒指环上托着一颗清澈透明的蓝钻,就像是沙漠中出现了一片汪洋,圣洁美丽的让人伸手触碰一下都觉得市一中亵渎。 禾瑾完全沉浸在了这颗钻石的华美之中。 沈桡偏头看了看她,“怎么样,有头绪了没有?”。 禾瑾这才回过头来,将注意力转移到广告设计上来。 “公司以往的每一次有关于珠宝的广告设计都是极尽奢华,用最为当红的女演员,用最为华丽的背景,用最为玄幻的手法,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广告拉向高贵优雅这几个形容词,似乎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套路,这次想必会有很多公司都采用同样的套路,公司的启动资金并不多,比奢华未必能比过其他公司,我建议我们换个套路”。 沈桡棱角分明的脸带着诧异看向禾瑾,眼底是细碎的流光,“换个套路?珠宝本身就意味着高贵,自古以来就是上流社会的附属物,广告自然一直以来都是奢华走位,换个套路,会不会太过冒险”。 “倘若想在这场竞争中取胜,我觉得冒险是必要的”。 沈桡迟疑的点了点头,禾瑾的势力他信得过。 “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我们可以把爱情作为这次设计的主题,戒指不仅仅带在英国贵族的手上,它更多的是带在情侣的手上,如此看来,戒指本身就是一种带着美好祝福的事物,它体现着浪漫,它代表着感动,它更意味着爱,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能把爱作为主题呢?”。 沈桡抬手在下巴上抚过,嘴唇微微上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我们可以在广告刚开始的一段以钻石的制成过程剪短精练的播放一下,然后画面一转,这只戒指带在了一个女士手上,女士穿着长裙走一段楼梯,戒指掉落,后面有一位男士捡到,画面直接过渡到收尾,浪漫的婚礼现场,男士将戒指为女士戴上,男女演员选英国年轻女孩儿和年轻男孩儿,背景就选英国古典建筑,例如有白鸽的广场这种带着古典气息的场景,至于音乐,可以搭配一段好听的有关爱情的外语歌曲,一定是那种带着慵懒,带着沙哑的歌手演唱的那种”。 沈桡眼睑微微上抬,随着禾瑾的话,所有的画面一一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半晌,回过神来,赞赏的看向禾瑾,“这个策划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一定会把完整的策划给你”。 “行,到时候你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可以直接带着你的策划案回公司上班了”。 禾瑾转了转有些酸困的脖颈,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看向沈桡,“先别急着说上班,沈老板,我们先算算今天的加班费”。 沈桡清冽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干别的不行,算计老板你倒是一把好手啊”。 一边说话,一边就抬手自然而然的伸到禾瑾的额头上方。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又要戳禾瑾的额头了。 禾瑾十分机智的往后缩了缩,躲过了沈桡的魔爪,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穆念琛铁板一样的脸和他怨念的眼神。 沈桡的手落了空,一时有些尴尬,愣在了那里。 禾瑾立刻撅着一张嘴的看向沈桡,“老戳我额头,额头都要被你戳出一个洞来了。 她十分巧妙的缓解了彼时尴尬的气氛,沈桡笑了笑,收回了放在空中的手,眼底却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 片刻,禾瑾又一次开口,“说吧,别想赖账,今天我的加班费怎么算?”。 沈桡手指在大腿上一下一下轻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那我要吃醉庭轩的大闸蟹”。 醉庭轩是一家古色古香的海鲜餐厅,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它的大闸蟹,两千一只,简直就是在吃金子。 沈桡十分爽快的答应,仔细算算,大闸蟹换一份策划案,他赚了。 禾瑾拿着手里的大闸蟹吃的满嘴都是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她这是被人算计了,她就是那种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傻子。 下午沈桡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放晴,太阳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马路上原本到人脚踝的积水慢慢蒸发,只余下残存的薄薄一层。 在停车场,沈桡遇到了正从车上下来的穆念琛。 穆念琛的视线只是带着轻蔑掠过沈桡,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沈桡站在车边看着穆念琛自负的背影摇摇头,唇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个男人太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儿,迟早有一天得落在他的手里。 片刻,收回视线坐进车里,驱车离开。 病房里,前一个男人刚走没多久,禾瑾又看见了另一个男人。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禾瑾本来应该是欢呼雀跃的,可惜这个男人来的这个时间点儿太过微妙,难免给她一种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此来捉jian的错觉。 身子忍不住抖了一抖,这才笑颜如花的看向男人,“你怎么来啦?”。 话刚出口禾瑾就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她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带着一股子她不想让他来的意思。 穆念琛不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倒一杯水,“我看到他了”。 平淡的声音就像是一颗深水炸弹,落尽禾瑾的耳朵,震得她头皮发麻,她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嗯,是,那个,他是来那个......”。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念琛打断,男人轻抿一口水,在chang前坐了下来,一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在水杯杯底一下一下缓慢的敲击着,“他碰你哪儿了?”。 禾瑾眨了眨眼睛,立刻将手举到了头顶做发誓状,“我发誓,他哪儿都没碰到我,如果我今天骗你,就让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嫁给你”。 这个毒誓发的够诚恳,够......狠。 穆念琛猛地抬头,目光冷漠的射入禾瑾的眼睛,“你不想嫁给我?”。 禾瑾抬手挠了挠眉毛,不知该如何接话,她这行为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现在觉得她真应该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答应的太快,显得她不够矜持,她答应的太慢,就是在身体力行的告诉穆念琛她不想嫁给他。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羞涩的点点头。 穆念琛许久等不到禾瑾的回答,原本不悦的心情已经彻底糟糕到了极点。 就在禾瑾奋力点头的瞬间,男人背过身走到窗边,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猛地吸一口。 禾瑾满眼金星的抬起头来时,眼前的人影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瞬间转移到了*边。 她张了张嘴,一阵愕然。 男人心情平复了几分,指间夹着烟走到chuang边重新坐了下来。 “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禾瑾此刻已经完全被穆念琛的大脑神逻辑给惊呆,他完全无法理解她对他的忠贞。 而她的又一次沉默,无疑又一次挑起了男人刚刚压下去的怒火。 几乎是始料未及的,在她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夹杂着烟草味儿的湿漉漉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唇齿交融间,有白色烟雾从唇角溢出。 男人的吻带着一股子劲儿,如同密密麻麻的雨点一般席卷了她整个口腔,她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离开她唇的时候,他发狠似得在她的唇上轻咬一下,立即有淡淡的血迹从禾瑾饱满的唇瓣上浮现了出来,一股血腥味儿瞬时在嘴里蔓延开来。 禾瑾吃痛的轻哼一声,抬手捂着唇恶狠狠的瞪男人一眼,“穆念琛你属狗的啊”。 男人毫不在意的将染在薄唇上的血迹轻轻舔入口中,“我告诉你,别想打别的主意,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嫁给我穆念琛,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危机四伏 南非,开普敦。 是个阴天,这场小雨从两天前的早上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不大不小,一直持续到现在。 奥莱德坐在客厅中间,手里擦拭着一把刺剑,那把刺剑彼时正在空气里反射着一层寒光,将原本就清凉的温度拉的更低了一些。 刺剑是击剑时所使用的剑器中的一种,锋利的很,稍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门外有人冒雨而来,一步一步走到奥莱德面前,沾了院外污泥的脚印印在地板上,将原本干净的几乎可以找出人影的地板染的肮脏不堪。 奥莱德听到脚步声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来人不存在一般,依旧一丝不苟的擦拭着手上的剑。 来人微微俯身,冷汗自他的额头流下来,流到下巴,滴在地板上,顿了顿,艰难的启唇,声音里颤抖难隐,“主子,据专家分析来报,那t-2钻矿确实......确实是个......空旷”。 之前奥莱德挖掘的时候就发现这其中有异样,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所以昨天请来了业界在这方面最负盛名的专家为这个钻矿做了最后一次的勘测。 没想到,结果竟依然如此。 奥莱德擦拭刺剑的手猛地顿住,目光朝着来人轻轻一瞥。 男人腿一软应声跪在地板上,一道重物撞击地板的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扩散开来。 奥莱德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睛里渐渐的射出一道凶光,手掌紧紧的握住剑柄,因为太过使劲导致剑身都在随着他的胳膊颤抖,此刻这把剑就像是穆念琛一样,他恨不得将他捏碎! 没想到他算计了一辈子居然将自己给算计了进去,现在一切都完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变成穷光蛋了,祖业终于被他败光了,这场恶战里,他输的一败涂地。 奥莱德忽然疯了似地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声融合着外面的雨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响彻开来,空气里浮起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跪在地上的男人察觉到奥莱德身上的戾气,吓得一直磕头求饶,头磕在地板上,血迹流出来,染在地板上,从一小滴渐渐变成一滩,溅的四处都是,触目惊心。 奥莱德忽然止住笑声,将手里的剑指在男人身上,目呲尽裂,眼眶通红的盯着地上不停磕头的可怜男人,声音变得可怖,“说,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穆念琛凭什么!”。 男人已经吓破了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机械的磕头,机械的求饶,鼻涕眼泪混合着血水流了一脸。 奥莱德慢慢的瞪大眼睛,俯下身来靠近男人,像是要将人吞了一般,脸上的肥肉随着肌肉的抽搐肆意抖动,神色癫狂,“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你是不是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下一秒,一个抬手,刺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了男人的身体,白刀进,红到出,正中心脏的位置,男人的求饶声变成了抽气声,窒息般沙哑的抽气声,好像有什么人将他喉咙里的空气掏尽。 几秒后,男人噗通一声,脸朝下倒了下去,地上的血被溅了开来,溅了奥莱德满脸,满身,而男人,终于没了呼吸,躺在地上,死了。 奥莱德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手里的剑应声落地,血迹同地板上原来的血迹混合在一起,空气里开始漂浮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奥莱德像是听不到一样,神情呆滞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嘴里不停的胡言乱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大叫。 一声枪击声划破天际,门板上出现了一个洞,木屑混合着一阵烟雾纷纷洒洒的落了满地。 奥莱德猛地抬头看向门口,下一秒,满眼惊恐的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后门走去。 他的理智还未完全消失,料定此番必定是有人寻仇而来。 这几十年来,在这个刀光剑影,充满残忍和杀戮的地方他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一无所有,身价尽散,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 后门那边的橱柜后面有一个密室,那个密室连接着外面,他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几声嘹亮的枪击声后,门锁被摧毁,一群人破门而入。 奥莱德的衣角从墙壁出一闪而过。 有眼尖的人抓住这一蛛丝马迹,一群人立刻循着影子追了上来。 错过了逃脱的最佳时机,身后的一干人穷追不舍,有枪声在身后不断响起,子弹擦着奥莱德的身子闪过,打在墙壁,墙壁被打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窟窿,墙壁里面的一层石灰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一片狼藉。 奥莱德终于来到密室前,密室有机关,是个拼图。 奥莱德三下两下将机关解开,逃入了密室,身后追上来的人距他只有一步之遥,却还是被挡在了密室之外。 这群人里不乏破译机关的高手,虽然密室的机关也算是高难度等级,但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被打了开来。 奥莱德逃了出来,外面正好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一片,他俯身钻入里面。 身后的人很快就追了上来,他们朝着他不停的开枪,似乎已经是插翅难飞。 奥莱德内心一阵惊慌,一边往前跑一边会看,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个踩空,顺着一个滑坡滑了下去。 森林里响起一道嘶吼声,惊起鸟雀一片。 一群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奥莱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滑坡下。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 两周后。 精钻集团。 所有人都像是疯了一样,公司里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穿着黑色套装的业界精英们像是装了马达一样,不停的快速的在各个部门之间穿梭,他们的身姿轻盈的就像是飞碟一样,转眼消失在人群中,他们不停的讲着电话,中文,各种外语,甚至是各种地方语言层出不穷的从他们的嘴里蹦出来,助理们穿着高跟鞋一趟一趟的上下电梯,她们就像是女超人一样手里拎着楼下的星巴克速溶咖啡冲过人群递到各自的主管面前,最忙的当然最属穆念琛的助理秦瑜,她在搬运各种文件上下电梯,打印合同,传达任务以及约见客户的过程中还得抽时间给穆念琛煮咖啡,还必须得是现磨的咖啡。 自奥莱德的死讯传的满城风雨后,钻石界的所有大单生意几乎全部涌上了精钻,来找精钻谈合约的知名公司简直要踩烂精钻的门槛,平均每天都有三到八个合约需要谈,所有人都忙的一塌糊涂,却还是无法将工作按时做完。 穆念琛已经派秦瑜传下消息去招人,只是在新人还未上岗之前这里的繁忙将会一直持续。 况且下一季度的珠宝展示会马上就要开始,这是精钻一年一度的大事,可以说是全城瞩目的盛世,通过每一季度珠宝展示会的召开,精钻将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珠宝知名度,例如这一季的主打珠宝海洋之星,在珠宝展示会上推出之后,很快就会在全国各大奢侈品牌上市,然后这款珠宝将为精钻带来利益的最大化,在不久之后,这款珠宝将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珠宝,然后被炒成天价。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精钻的每一个员工将会化身为工作狂,加入穆念琛的战队,每天不停不歇的工作至少十二个时辰以上。 与此同时,s市内的各大知名广告公司也开始为争夺海洋之星广告创意的所有权做准备,于他们而言,只要拿出一个可以让精钻满意的广告策划,他们将在这个行业迈进坚实的一步,只要达成同精钻的合作,就是拿下了今年以来最大的一个项目,倘若精钻用了他们的方案,他们的广告创意将会在晶钻珠宝展示会上被展示给所有人,就像这颗珠宝一样,藏在珠宝广告后的他们也将会在业界内变成声名鹊起的广告公司,紧接着就会有无数的业务主动找上他们。 简单的说,同精钻的合作将直接将他们送上广告界龙头老大的位置。 所以,所有的广告公司都在摩拳擦掌,企图在这次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沈桡早已吩咐下去,让公司的广告团队按照禾瑾的大体思路来设计广告。 沈氏集团拥有整个广告界最优秀的广告制作团队,而整个s市,唯一可以同沈氏广告制作团队相抗衡的的只有盛和集团,也就是禾家的集团。 这就意味着,这次的竞争中,他沈桡只要想办法打败盛和集团,那么同精钻的合作,他志在必得。 至于打败盛和集团,他早已有了谋略,现在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只要时机一到,这场好戏将会缓缓拉开序幕,到那个时候......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更适合当你家的男主人 禾瑾的病情恢复神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的上下五楼,当然,这里的上下五楼指的是乘电梯上下五楼,以她现在的程度,还没有办法从善如流的一口气上下五楼,不过这件事指日可待,因为她已经可以趁禾罄睡着的时候偷偷的从病房里溜出来一瘸一拐的去医院的木棉树下同穆念琛你侬我侬。 虽然穆念琛不赞同她这么做,但是没有关系,她可以不听他的话呀。 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拥有它的时候,你就好像拥有了无穷的力气,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都无所畏惧。 说白了,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爱情它就是一个让你瞬间变成大傻子的东西,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变成傻子。 只要能看到穆念琛,她便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方式,可以这么说,穆念琛为她尽快出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医生说了,以她现在情形来看,再有一个星期她就可以出院了,但是有一个前提,这一个星期内,她得不停的独自上下五楼至少一百遍,以拉松肌肉,使其不那么僵硬,可以灵活自如的使用。 因此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里,禾瑾正沐浴着阳光辛勤的上下五楼。 天上的太阳像是一个冒着火的火球,不断滋滋的朝着众生伸出它的火蛇,站在室内透过窗户你可以看到室外的柏油马路上嘶嘶的冒着烟,大片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热的好像只要人往马路上一站,就会化成一股青烟被蒸发。 禾瑾毫不怀疑,现在只要在她的脸上打一个生鸡蛋,过几分钟她就可以蒸一个荷包蛋给你。 四楼的转角处有一个墙角,恰好可以挡住室外灼热的光线,禾瑾的身子软软的靠着墙,没有骨头似得,她一边把手当成小风扇不停的朝着自己红红的小脸扇风,一边毫无形象的将衣领拽起来放下,拽起来放下,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聚集,然后顺着脸颊滑下来,晶莹剔透的挂在她尖尖的下巴,脖颈上亦是覆上一层汗,尤其是锁骨处,汗涔涔的发亮。 现在她终于明白汗流浃背是个什么意思了,她感觉现在把她的衣服脱下来轻轻一拧,地上就会聚出一滩水来。 说实话,她感觉自己快要热成狗了,嘴里口干舌燥的想让她吐舌头,如此大的运动量累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是这才仅仅是今天的第四次上下楼梯,而她还得继续这样的动作十一次,那是多的连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次数啊。 仰着头看了看上面的楼层,又垂眸看了看下面的楼层,禾瑾只觉得人生无望。 闭上眼睛靠在墙角一动也不想动,这短暂的凉快来的太不容易。 苏凉背着黑色斜挎包来到四楼的时候就看见禾瑾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整个人好像在水里泡过了一样,浑身无力的挂在墙上。 他刚刚去病房里找禾瑾,病房里只有禾罄在拿着电脑看的如痴如醉,看到他来连头都顾不得回一下,只是干脆利落的从嘴里蹦出一句,“出门,右转,楼梯上”。 她的话出奇的少,这让他十分的吃惊,可是看样子她确实忙的要死要活,因为他看到她眼睛上眼袋大的都可以搁住一根牙签了。 他也没再多问,放下拿过来的甜点径直出门右转。 四楼处,果然找到了衣冠不整,面色潮红的就像是刚刚做了一场让人浮想联翩的激烈运动一样的禾瑾。 禾瑾似乎很累,他朝她走过去她都没有察觉。 他抬手戳戳她的脸“阿姨?”。 禾瑾懵了似得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就跟蒙了一层雾霭似得,看着他的眼光格外的迷离。 他咽了咽口水,拍拍禾瑾的脸,“阿姨你醒醒,我是苏凉”。 禾瑾累的连诧异和惊呆的力气都没有了,抬手一把把苏凉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拉下来,有气无力的瞥了他一眼,“我没睡着,你是不是瞎”。 苏凉抽了抽嘴角,朝着禾瑾背过身,然后半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背,“上来,我背你回病房”。 禾瑾本想挣扎一下的,可是她真是腿软,一个正常人连着爬几遍五楼都会腿软,更何况她现在还算是半个残疾人,这会儿腿里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若不是靠着墙壁,她早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她总不能在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下爬回去吧,这样明天她就该上头条了,再说了,爬楼梯可不像爬平地那么没有技术含量,这是一项挑战她全身协调能力的高难度动作。 于是她认真的想了想,还是选择暂时忘记穆念琛的铁板脸,趴了上去。 四楼到五楼的距离并不算太长,苏凉又恰好血气方刚的年龄,一步步走的步履生风。 阳光中,少年的唇角露出一个明朗清凉的笑容,原来背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全世界都背在了身上,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这一刻他希望时间是静止的,他希望这段路是没有尽头的。 可是这样.......他会活活累死的。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503就到了,苏凉抬脚轻轻踹开门,背着禾瑾招摇过市的在禾罄面前晃进了房间。 禾罄从一片繁忙当中腾出空来用余光瞄一眼门口的动静,整个人瞬间奔溃,下一秒就要按捺不住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将禾瑾和苏凉教育一遍,可是电脑接连不断的想起滴滴声,提醒着她又有新邮件发来。 她的屁股动了几下,无奈只是瞪了两人一眼就重新坐回了电脑跟前。 苏凉翻身轻轻的把禾瑾放在病chuang上。 禾瑾闭上眼睛享受着柔软的大chuang和清凉的空调满足的喟叹一声。 苏凉轻笑一声,转身给禾瑾倒了一杯温热的水。 禾瑾大口喝掉,舔舔唇边的水渍,对着苏凉满意的点点头,“你很适合当我家的保姆”。 少年皱皱眉头,“你不觉得我更适合当你家的男主人吗?”。 他想好了,他不能不好意思,不能退缩,不能脸皮薄,因为他感觉禾瑾身边桃花太多,他再不下手禾瑾就要被抢走了,他要果断出手,先下手为强,感情这事儿绝对不能忍着的。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藏得住,唯有怀孕和喜欢,是藏不住的,他对她的喜欢,她应该看得出来,这样他又何必努力的隐藏,不如说出来。 爱就得大声说出来。 禾瑾猛地睁开眼睛快速的看苏凉一眼,少年的脸皮上正覆着一层薄薄的粉色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有些不知所措干咳了两声,尴尬的笑了笑,“你别吓我,哪里合适了”。 年少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一丝一毫都藏不住。 苏凉脸色明显冷了下来,手擦在口袋里,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禾瑾,眼底渐渐的漫上一丝难过。 半晌,动了动嘴,声音冷硬而倔强,“我不合适谁合适,大叔吗?”。 这一刻禾瑾竟无言以对。 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想过跟除了穆念琛以外的任何第二个男人过一辈子,从她十四岁那年起,她的世界都在围绕着这个男人转,她的世界,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没有第二个人。 少年的脸色变得难看,病房里气氛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只剩下禾罄不断敲击电脑键盘和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 禾罄忙的焦头烂额,尽管听到两人间的对话,也压根就腾不出嘴来插话。 她的嘴就像是租来的一样,快速的对着电话那端的人讲着电话,嘴里的字噼里啪啦一个接一个的往出蹦,片刻没有停歇,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的自己很有做脱口秀的天赋。 两人沉默许久,少年终于缓和了缓和表情,“阿姨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禾瑾望着少年离去的单薄背影轻轻开口,“别来了,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就不在了”。 苏凉愣在原地,表情变得诧异,眼底有波涛汹涌泛起,过了几秒,才不可置信的开口,“阿姨,你别吓我,你是不是得了......癌症”。 禾瑾缓缓的闭上眼睛,唇角抽搐了抽搐,“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不死,我只是要出院了”。 少年垂下眼睫,神色恢复正常,面色没有多大波澜,禾瑾却分明看到少年的胸膛慢慢的放松下来,握拳的手缓缓松开。 “以后少看点儿没营养的偶像剧”。 少年的背后,好听的声音传来。 苏凉的脚步停顿一下,很快重新迈开。 很快,禾瑾的视线里,少年挺括单薄的身形消失不见。 吐出一口气,收回视线闭上了眼睛,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几秒后,少年干净好看的脸又出现在门板背后,只有一个头和一角的肩膀,他目光坚定的看着禾瑾,表情是不曾有过的认真,“阿姨,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 禾瑾一掌击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这让她怎么放心。 天呐,苏凉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吗,她上辈子一定是抱着他妻子跳井了这辈子才会遇到他。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还有谁有如此的智商? 精钻集团珠宝展销会的三天前。 似乎整个城市的经济都因为这场盛事沸腾起来,全城大大小小的公司都摩拳擦掌,各钻石零售商店和奢华珠宝品牌店内部斗争不断,希望可以争得精钻的青睐,成为精钻海洋之星第一个上市出售的地点,以从中牟取暴利,各广告公司绞尽脑汁希望可以出一份儿让精钻点头的策划,以借助精钻的力量在业界内大放光彩,就连各大媒体,娱乐甚至是杂质公司都争先恐后的希望可以挖到这次盛事的内部消息,以寻求一条足以让公司声名鹊起的头条。 当然作为主办方的精钻是最为繁忙的,除却资金预算,场地设置,媒体宣传,邀请嘉宾,代言明星等等一类大大小小的琐事外,他们最为看重的还是广告创意,从发布消息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未看到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广告创意可以配得上精钻,可以完美的诠释海洋之星,他们还有两天的时间在所有的广告创意中挑出一个让他们最为满意的,也是最能体现精钻的形象的。 作为广告界的两大巨头,沈氏广告已经在沈桡的带领下进入最后录制阶段,他完全有把握在精钻挑选停止之前拿着完整而又完美的广告创意一举拿下精钻抛出的橄榄枝。 而盛和集团,此刻还处在一片混沌中,尽管有最为优秀的广告制作团队,却一直没有好的广告创意,创意部想出来的点子都按照老的套路设计,简直毫无新意,禾罄一次次的看过,一次次的失望,然后否决,创意部再重新做策划,直至今日,却还没有拿出一份儿可以代表盛和集团的广告创意。 事实上,以往每年夺得精钻赏识的都是盛和集团,这也是精钻一直以来同盛和集团保持合约关系的原因,设计一个广告并非难事,难的是这个广告是否有足够的创意和吸引力,这个广告是否可以将一款珠宝的内在涵义完美的诠释,之前精钻拿出的珠宝虽奢华却远远不及今年,特别是今年一系列珠宝的主打款海洋之星,它是全球不可多得的宝贝,尤其是镶在其表面的钻石,更是让众人为之疯狂,所以要做出一个配得上这款珠宝的广告创意,就变得极其困难。 医院里,已经是华灯初上,窗外的光点斑斓而绚烂,打在窗户上流光溢彩,就像是为这个城市铺上了一层华光。有车辆从宽阔的马路上呼啸而过,留下一道道白色烟雾,为这个城市的雾霾天气做出添砖加瓦的重大贡献,也有穿着清凉的姑娘们三三两两招摇而过,她们身上的布料少的令人发指,她们虽然十分诚实的响应了国家节省资源的号召,却也无形中提高了城市犯罪率。 禾瑾坐在病chuang上给自己剥一个橘子,因为技术太好,不小心连里面的橘肉也剥掉了一小块儿。 禾罄第八次发出崩溃的嘶吼声,将桌上的文件扫翻在地。 禾瑾终于成功的把第一瓣儿橘子放进嘴里,侧目回头的时候,看到禾罄正在把头一下一下的磕在茶几上,就像跟茶几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声音特别响亮。 禾瑾害怕禾罄磕太使劲儿茶几碎掉玻璃渣子溅自己一脸,她一边低头剥下第二瓣儿橘子一边语重心长的教育禾罄,“姐啊,那茶几要承受不住你大头的重量了,你别磕了”。 禾罄恶狠狠的瞪悠闲自在的禾瑾一眼,“你管得着我吗,有本事别说风凉话,过来帮我纾解纾解难题”。 “有什么题能把你给难住啊”。 禾罄拿了策划案往禾瑾跟前一递,“喏,你看看,就是这个”。 禾瑾把橘子塞到禾罄手里接过策划案。 垂眸大概翻了几页,抬眸看向禾罄,“这个我已经看过了”。 “你可有什么好的法子借我参考”。 “这个广告的策划我还没有做完,刚刚做到一半”。 “真的,拿来瞧瞧”。 禾瑾转过身从chuang头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了策划,递到禾罄的手里,“我的呕心力作,禾总请过目”。 禾罄一页页仔细看过,眼底的光亮愈来愈明显,看到最后面上的欣喜已经掩藏不住。 “这个创意是你想出来的?”。 禾瑾得意洋洋的看一眼禾罄,“除了你妹妹还有谁有如此出色的智商”。 禾罄第一次没有拐着弯儿的打击禾瑾,用力的拍了拍禾瑾的肩膀,“不错嘛,这一年你很有长进嘛”。 这是禾瑾读完硕士后的第一年实习,没料到这业务做的相当不错啊,一年以前她还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职场菜鸟。 “对了,以爱情为主题对海洋之星进行诠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海洋之星是一款为女性打造的珠宝,所以要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去诠释,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也是最渴望的,就是收获一份儿真正的爱情,不管你是一个低到尘埃的普通女孩儿,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只要是女孩儿,一辈子都会做一个有关爱情的很美很美的梦,所以,将这款珠宝的内在涵义同爱情结合起来再合适不过”。 禾罄手放在下巴上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这个策划有哪个公司用了吗?”。 “应该没有,不过有可能沈氏会用”。 “我强烈要求你想尽一切方法阻拦你的老板沈桡利用这个策划,因为这个策划我想用,这是迄今为止我看过有关海洋之星的最完美的创意”。 “这个策划的主导权在我手里,我跟他说一声就好,他会理解的”。 禾罄点点头,面色严肃的看着禾瑾,“关乎禾家集团存亡的重任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完成任务”。 末了,抬手用力的在禾瑾的肩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够实在,禾瑾差点儿忍不住呕出一口老血来。 扶住胸口平复了平复,才眼神轻飘飘的看向禾罄,“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好歹我也是个病人”。 可惜禾罄听不到禾瑾的抱怨,她已经拿着手机走到墙边,然后慷慨激昂的将这一好消息报告给了公司的兄弟姐妹们。 一收到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广告制作组的职员就强烈要求即刻见到广告策划以尽快进行广告制作,因为他们只剩下了两天的时间。 可是现在的广告策划还只是个半成品,要想把它变成一个成品,那还得看禾瑾。 因此,接下来的时间内,禾瑾在禾罄的强行逼迫下开始挑着夜灯带着盹完成广告策划案。 禾罄坐在禾瑾的身边一会儿吃一个橘子,一会儿吃一个苹果,十分闲适。 禾瑾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了禾罄手中的桃子吃掉,然后下了逐客令。 禾罄非常愉快的冲着禾瑾招了招手,离开了医院,她要去找祝筠花前月下,聊人生聊理想,说实话,她真的已经因为工作的缘故好几天都没有见到祝筠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掐着手指头算算,她跟祝筠之间已经隔了十几个秋了,多的她手指头都不够数了。 拿出手机给祝筠打电话,过了很久才有人接。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电话那端一阵嘈杂,过了几秒才有熟悉的男声传来,“我在公司”。 “你还没下班?”。 “嗯,还没,而且看样子再过两个时辰也下不了”。 “不行,我今晚必须见到你,咱不差钱,不稀罕加班费,你没必要在下班时间拼死拼活的工作,你去跟穆念琛说一声,然后来你们楼下,我在这里等你”。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好,我试试”。 电话挂断,禾罄来到停车场从一片密密麻麻的车辆当中找到自己看起来十分骚包的粉红色的玛莎拉蒂。 打开车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黑色的夜里,粉红色的车子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医院。 精钻集团。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穆念琛喝下一口咖啡,头也不抬,“进”。 祝筠推门而入。 穆念琛快速的拿着文件扫过,视线不曾在男人的身上有一刻的停留。 他的侧脸冷峻严谨,薄唇微启,“何事?”。 祝筠从口袋里掏出卡宴的钥匙扣,在空气中晃了晃,“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免谈,现在公司业务太多,人手严重不够,你不能出去浪”。 “我出去是为了我和你以后的幸福”。 “何以见得?”。 “我出不出去关系着我能不能成为你的姐夫,我今天晚上出不去禾罄会跟我耍小性子,我离成为你姐夫就远了一步,我出去了,很显然,我又向成为你姐夫的位置迈进了一步,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的姐夫,我会记得在岳父岳母以及禾家其他人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穆念琛偏头想了想,“我放行,你可以走了”。 祝筠微微一笑,“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 穆念琛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看着祝筠挑了挑唇角。 祝筠拎着钥匙扣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拨通了禾罄的电话。 “来了没宝贝儿?”。 大厅门口处,禾罄靠在门边上笑颜如花的朝着祝筠晃了晃手机,灯光下,一张脸明艳之极,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慵懒。 祝筠随意的捏着手机从楼上小跑下来。 抬手自然的揽过站在门边的禾罄的腰,在她的额角印下浅浅一吻,“去做什么?”。 “你没吃饭吧?我也没有,我们先去吃饭好了”。 禾罄挽着祝筠的小臂两人朝着黑色的卡宴走去。 月光将两人的背影拉的很长,在地面上融合在一起,夜色里,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妻一样亲密。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你人这么好一定可以娶很多妻子的 翌日,是个晴天。 这个城市的春夏总是这样,光度热度夹杂着一股慵懒一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光点懒洋洋的攀上你的额角,脸颊,手臂将你笼罩其中,就像是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将你环绕,你躺在一片暖阳之中,整个人都随之变得懒洋洋的,格外的享受和舒适。 病房里静悄悄的,窗户被拉开一条小缝儿,有风透过缝隙穿进来,掀起了窗边绿色的窗帘,窗帘与窗台碰触,摩擦,构成了这个房间内唯一的声音。 禾瑾单薄的身子裹在宽大的病服里显得很是娇小,偌大的chuang,她的占地面积却连chuang的二分之一都算不上,阳光细碎的落在她的脸颊,她的肌肤是剔透的白,下巴的弧度完美而精致,阳光的挑染下,一张脸更是白希到近乎透明,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分明,她长长的睫毛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遮住了下眼睑,在高高的鼻梁和眼窝出投下一小方暗影,美的让人悸动。 她睡的静谧,像是一个毫无防备的小孩儿。 门外传来一阵雨点般的急促落下的高跟鞋声音,愈靠近门口愈发的急促,像是鼓点一般,接连不断的敲击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走廊里。 门被推开,满室千丝万缕的金亮中闯入一方阴影,被门框切割成被拉长的长方形落在白色干净的地板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满脸焦急的禾罄,从她紧蹙的两道柳叶一般的细眉上就可以看出来她的急躁和不安。 几乎是一路小跑到chuang边,没有任何停顿的,抬起纤细的手在禾瑾剔透的脸上拍了几下,“禾瑾,醒醒......醒醒。 睡梦中,禾瑾明显感到有人在虐待她的脸,中间还伴随着一道声音在说什么。 禾瑾皱了皱眉头,黑羽一般浓密线长的睫毛快速的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晨光溅入她的眼睛,禾瑾下意识的抬手遮在额头处,挡去了略有些刺眼的光线。 视线渐渐清晰,当看到来人是禾罄的时候,禾瑾的眼底有愕然渐渐浮现出来,动了动嘴,“姐,你来干什么?”。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说,在公司最为繁忙的这几天,禾罄是没有时间精力和闲情逸致来医院守着她的,除非她脑子进水了。 禾瑾端着一杯水在chuang的一侧坐下,来不及回答她的话,先大口大口的将玻璃杯里冒着热气的水倒入喉咙,咕咚咕咚咽下,才正眼看向她,阳光下,禾瑾看到禾罄的额角和鼻尖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禾罄抬手抹去残留在唇瓣上的水渍,“长话短说,是这样的,公司的制作团队在按照你的思路制作广告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有关细节性的问题,想问问你的意见,我觉得远程会议有些不方便,所以想过来直接接你出院,反正你再过几天也要出院了,不差这几天,你觉得呢?”。 禾瑾唇瓣微微张开,盯着禾罄的脸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所以你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我出院?”。 禾罄转身一边走向热水器一边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只要你同意,实际上也可以是这样的”。 “那我可以不同意吗?”。 “不可以”。 禾瑾眼睛瞪的圆圆的盯着禾罄坦荡自然的写着反抗无效四个大字的脸,几秒后,如同泄气皮球的一样低下了头,她要不出院显得她多自私啊,置公司的存亡于不顾,自己在医院里悠闲自在。 大概这就叫身不由己,一个人站在多高的位置就意味着他得承受相应的压力,你的身份决定了你肩上的重担,想要当王后,你就必须忍受王冠的重量。 而她作为禾家的人,自然要为禾家做出自己相应的贡献。 在她点头后,禾罄非常欢快的踩着自己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去办理出院手续,而她一瘸一拐的穿着平底拖鞋在病房里收拾东西。 当禾罄办好手续回到病房的时候,禾瑾已经穿戴整齐。 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够长,齐耳短发,后面的栗发也已经长到脖劲处,薄薄的一层,原本有伤口的地方恰好被遮住,虽然这三个多月来她的头发一直没打理,但胜在天生头发柔软顺滑,摸在手里就像是一段上好的丝绸,此刻碎碎的服帖在禾瑾精致的小脑袋上,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配上一条短款包tun白裙,后背从脖颈到腰肢的部位做镂空处理,恰好露出她性感的蝴蝶骨和腰肢的一小截,格外的引人遐思。 禾罄一手随意的放在腰部,一手支着下巴,唇角微勾,视线上下左右在禾瑾身上流连了几次,微微颔首,“不错,不错,很有禾家千金的风范”。 禾瑾抬手将耳侧的碎发挽到耳后,看禾罄几眼,又略显娇羞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哎呀,姐你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呀”。 禾罄走过来抬手用食指的指关节在禾瑾的额头上轻轻弹了弹,唇瓣上笑意流连,“好了,别臭美了,走吧”。 禾瑾黑白分明的美眸眨了眨,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讨喜的很,走上前来挽住禾罄的胳膊,走出了病房。 出医院大厅的大门前,禾罄拿出一个太阳眼镜在禾瑾眼前晃了晃,“戴上这个,否则外面的阳光会闪瞎你风情万种的大眼睛”。 禾瑾迟疑了几秒,伸手拿过,戴上。 太阳眼睛遮住了她的美眸却无法遮住下颌完美的弧度,夏日的光亮将她素颜肌肤映得更加透亮,恰似覆上了一层鸡蛋清。 两人踏入似火的骄阳中。 外面的阳光没有经过一层暮光玻璃的阻隔过滤,毫无阻碍的打在人身上,不再像屋内那么温和,袭来的bobo热浪甚至有些炙热,烤在人的身上,似乎要将人烤熟。 好在从医院门口到停车场没有太长的距离,两人踱步过去不过五分钟左右。 因为停车场的上方有一块儿遮挡物,所以车座没那么滚烫,但有些地方还是不可避免的遭到光线的曝晒,烫的人手心都疼。 两人系好安全带,刚直起身来,禾瑾就取下了脸上的太阳眼镜快速的打开了车内的空调。 车内温度骤然降低,有股冷空气瞬间从空调处四溢,蔓延到整个车厢,原本的热空气被挤出车外,空气里甚至能感觉到有一股凉气在四处冲撞。 禾瑾将身子完全嵌入车座,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坐姿,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禾罄用余光瞥禾瑾一眼,唇角带笑。 车子融入一片热浪当中,粉红色的玛莎拉蒂就像是一头猎豹,在如野兽一般的尾喉嘶喊声中消失在医院里。 禾瑾看着窗外翻涌而过的绿意,眼底是如同窗外阳光一样明艳的光亮,她并不回过头,对着车窗询问出声,“姐,我们是要直接去公司吗?”。 禾罄在太阳眼镜后面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难道你还想去哪家西餐厅或者是鲁菜馆吃顿早餐或是午餐吗?”。 禾瑾收回视线,瞪着一双美眸看向禾罄尖尖的下巴和线条优美的白希侧脸,“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吃货吗?”。 禾罄略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难道你不是吗?”。 禾瑾转过身子看着禾罄波澜不惊的脸简直就快直接疯了,双手差点儿掐在禾罄的脖子上,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弱柳扶风,纤细苗条的妹妹!”。 禾罄轻笑一声,没再出声。 禾瑾一双柳叶眉皱了皱,才正色的道,“其实我只是想提醒你先把我送回沈氏一趟,至少我要回去辞职一下才能回盛和工作吧,要不成何体统”。 “也对,回去跟那个沈桡说清楚,记住重点提一下广告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他用那个广告啊”。 禾瑾笑了笑,“你放心啦,我自有分寸”。 车子本来是要继续直线行驶的,不过由于临时修改了路线,所以在下一个路口车子拐进了瀚海路。 继续行驶了十分钟左右,车子在一座写字楼前停了下来。 禾瑾解开安全带抓着太阳眼镜拉开车门,“姐,你就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的腿还不太灵活,但小步走路已经是可以了,不过从背后看起来多少有些别扭,毕竟是两三个月没用过的器官,用起来多少有点儿生疏。 好在有电梯,不用她爬楼梯。 径直坐了电梯直达顶楼。 出了电梯没走几步遇到了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夏玟,看到禾瑾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调出一个笑上前来跟禾瑾打招呼,“禾助理,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前段时间住院了,现在是好了吗,要回来工作了吗?”。 禾瑾伸手从脸上拿下太阳眼镜,露出一个内敛的微笑,微微颔首,眼底深处却渐渐漫出一股寒意来,“很遗憾呢,今天我是来请辞的”。 夏玟,禾瑾在公司的死对头,禾瑾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她,总之这个女人处处跟她过不去,每天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找找她的茬儿,好像看她过的好她就没法活似得,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自打她进入这个公司就从未间断过。 夏玟唇角原本虚假的笑容扩大开来,“原来是这样啊,也好,我看禾助理这个样子也不能继续为公司效力了,还是回家好好静养的好”。 禾瑾眼底深处讥诮的眸光一闪而过,“夏秘书说的对,多谢关心,不说了,我要去请辞了”。 话落,转身离开。 身后,她能感觉到夏玟带着恨意的目光刺在她的脊背,就像是有一条虫子在后背上爬,恶心至极。 不再理会她,大步走到了沈桡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请进”。 沈桡显然没想到禾瑾会来,因为抬眸望向门口的那一瞬他怔住了。 直至禾瑾小步走到办公桌前,男人才回过神来,眉梢眼角处蔓延出一股如同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来,“怎么今天就来了,不是说还有几天才能出院吗?”。 禾瑾笑了笑,唇瓣微微自然上翘,“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所以提前出院了”。 沈桡靠在椅子里,修长的双腿自然的交叠,胳膊搭在桌沿,双手食指交叉规整的放在办公桌上,形态自然,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 抬手指了指一侧的椅子示意禾瑾,“有什么话坐下说”。 禾瑾脊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沈桡,又低下头有些尴尬的绞了绞手指,半晌,才尴尬的开口,“今天,我其实是来......辞职的?”。 男人的眸底深处有一丝惊讶快速闪过,却又很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深邃眼眸深处,目光再对上禾瑾的目光时,英挺的眉宇间攀上一层严肃,“怎么突然说要辞职,在公司里待得不高兴吗?还是嫌工资太低”。 禾瑾低头,长长的睫毛忽闪一下,抬起头时,脸上带了一抹歉意,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真的很对不起,但是我必须离开,而且还得带着我的那份儿策划案一起离开,希望老板你能谅解”。 沈桡不说话,伟岸的身形倚在椅背,视线在禾瑾脸上徘徊,看起来温和平静的双眸里暗潮翻涌,瞳仁深处幽暗到深谙难测,微微眯了眯双眼,目光里像是有星子闪过,很快陨落。 “你是为了盛和集团”。 肯定的语气,是个陈述句。 禾瑾瞳孔微微放大开来,粉红色的樱唇微微张开,阳光下有股莫名的诱huo,看上去水水的,很想让人咬一口尝尝它的味道。 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我是禾家的人?”。 她在进这个公司的时候有故意隐去所有信息,包括父母,家庭等栏都填的是假的,而且还特意让禾爸封锁了有关她以及她同禾家之间的关系的消息,按理说应该没有人会知道。 沈桡挑了挑眉,削薄的唇瓣里溢出一丝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身上的衣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还有你每天早上都会换掉的香槟玫瑰,一支价格十元,你开的车奥迪tt价位至少在六十万元以上,你住院的时候住的是vip贵宾房,环境堪称五星级酒店,禾氏在s市并不多,能奢侈到如此地步的更是屈指可数,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我猜出来的话,伯父伯母经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以及各大杂志,报纸,以及你的名字,自从同穆家联姻后就几乎无人不晓了,倘若这样我还猜不出你的身份我现在还怎么坐在这里支撑起这个公司”。 事实上,早在禾瑾来公司应聘的时候,他早已暗中差人将她的底细全部调查清楚,虽然费了点儿力气,但所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的公司里绝不会允许来历不明的人出现。当初他之所以会收下她一方面是因为她的专业成绩和毕业学校,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的身份,她的身份是他走向成功的推力。 禾瑾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料到的是,他竟也有如此细致严谨的一面,而她以为的他,是干净温暖的,就像夏日林荫道里落在地面的树叶,就像午后飘荡在空气里的清风,就像是冬日落在身上的细碎阳光。 面前的这个沈桡,忽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或许这才是真是的他,他说的没错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有一丝心计,没有一些手段,他怎么能稳稳的坐在今天这个位置。 大约盯着沈桡看了一分钟,才缓缓收回视线,喃喃出声,“那个,我刚刚说的事情你能批准吗?”。 沈桡脸上又恢复了一贯温润如玉的笑容,偏头看向禾瑾,“你不想留我若强留那是犯法,我可不想年纪轻轻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我还没有娶妻”。 沈桡爽朗的笑声里,禾瑾的神经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放松了放松有些僵硬的身子,抬手挠了挠眉心,“这样我就放心了,老板你人这么好一定可以娶很多妻子的”。 “.......”。 “那我下半辈子必须得在监狱里度过了”。 禾瑾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胡说八道了什么,急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呢? 禾瑾把自己给难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眼底闪过一道亮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的意思是老板你一定可以娶个好妻子,这辈子不用住监狱”。 “那下辈子就要住了?”。 “.......”。 禾瑾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一直低着头蹂lin自己的手指头。 沈桡看着禾瑾勾人的样子想抬手捏捏禾瑾的脸,可是想起了上次禾瑾的闪躲,刚刚伸出的手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只是笑着看了看禾瑾,“借你吉言”。 一场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终于结束,禾瑾从椅子上站起来,跟沈桡道别后向下面走去。 她没忘记禾罄还在下面等她,不过现在她估计已经被烤成熏肉了。 楼下面并无遮挡物,阳光定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的往车上洒,车内的车座和其他零件有很多都是皮的,阳光一照就热的发烫。 站在大楼外面的台阶上,才发现门口哪里有什么禾罄的影子,连半个会喘气的人影都没。 将手里的墨镜戴上然后拿出手机给禾罄打电话。 忽然有个人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带着墨镜,鬼鬼祟祟的样子,一边走一边从墨镜后面用余光扫视着四周。 禾瑾一边低头用脚踢一块儿小石子一边等着电话被接通,没注意到有什么异样。 男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因为在看后面,所以不小心撞到了她,伴随着肩胛骨处传来的痛意,男人手里的文件有几张从他的手里划落,飘到地上,平铺开来,可以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禾瑾俯身顺手就要帮男人捡起来,男人一把拉住禾瑾的胳膊,自顾自的快速捡起文件,朝着禾瑾说了一声对不起后匆匆的朝里面走去。 禾瑾抬手摁在太阳眼镜中间的镜框上轻轻下拉,太阳眼镜露出一条缝儿,恰好她的眼睛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眼神怪异的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悻悻的转过身,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怪。 电话被接通,禾瑾的思绪被打断,电话那端传来禾罄懒洋洋的声音,“等着,我这就去接你”。 五分钟后,东南方向处有一抹粉红色迅猛的朝着大楼驶来,快的像里弦的箭一样,禾瑾只来得及看到它的尾气飘散在空气里。 车子在大楼门前缓缓停下,车窗慢慢的摇了下来,车窗后面露出禾罄白希的一半的脸,她的下巴和嘴唇被挡在了车窗里面,不过就算没看到禾罄的嘴唇,她都猜得到那张嘴唇的弧线一定是上挑的。 从台阶上走下来,绕过车头坐到了车子的另一侧,用力的拉开车门坐进去,凉快的真皮座垫微微下榻了一块儿。 侧身系安全带的时候,耳边有碎发不经意的滑落下来,短短的刷在耳侧,刺得皮肤痒痒的,禾瑾抬手撩到耳后,坐正身子,朝着身侧的禾罄吐出一股熊熊的热气,“上哪儿凉快去了你?”。 禾罄启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冲出去,路边的鳞次栉比的商店一闪而过,禾罄拿着太阳眼睛敲了敲车窗,“喏,就是那家的冰激淋店”。 话落,将太阳眼睛戴回脸上,更用力的踩下油门,车子的尾喉处发出野兽一般的低鸣,一股白色中混着黑色的尾气之后,车子提了几个速嘶吼着冲了出去。 禾瑾趴在车窗上看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禾罄口中的冰淇淋店的硕大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招牌,太阳光线被招牌切割,反射到禾瑾的眼中,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刻的盲点,只看到了冰激两个字。 不过那两个字的玻璃质感让她感觉很凉快,她能想象到店内冰激凌入口即化的冰凉。 遗憾的收回余光,撅着嘴瞥了禾罄一眼,“你这当姐的,光知道自己享乐,你怕是忘了你的妹妹我是怎样被你从医院提前给拎出来的吧”。 禾罄故意的舔一下嘴唇,面上陶醉的仿佛在回味刚刚冰激淋的美味,表情看起来十分欠揍,“可惜了,本想给你捎的,可是你是病人,吃太凉的不好”。 禾瑾张了张嘴,发现竟无言以对,只能悻悻的闭了嘴不再说话,避免给车内增加二氧化碳。 车子一路驶到了盛和大厦。 两人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挽着胳膊进了高大雄伟的办公大楼。 径直推开广告设计部的玻璃门,禾罄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所有人集合一下”。 七八个姑娘里夹杂着三四个男士从四面八方蜂拥过来,所有的视线十分统一的落在禾瑾的身上,带着打探的意味。 禾罄将禾瑾推到所有人面前,面色肃然,她的面容本就是很冷艳,面无表情的看着人的时候,眼角微微的上挑,眉眼间透出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她的嗓音高亢有力,话语简短利落,“这就是这次广告策划的创意人,也是我的妹妹禾瑾,从今天起她将成为公司的一员,同大家公共努力,希望大家可以互相协作,将这次的工作做好,话不多说,现在立刻开始工作”。 紧接着,所有人就如火如荼的投入到了专心致志的工作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你的吻来换他 展销会前一天,傍晚十分。 天边的火烧云几乎蔓延了大半个天空,远远望上去一片火红,为夏天增添了几分燥热,从精钻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无数停滞不前的车子,在这个晚高峰期堵得就像是重度脂肪肝的病人,这样的壮观的景象一直从街道的始端蜿蜒到街道的末端,一眼看过去,整个街道都是一串串霓虹朦胧的光影,艳红的尾灯光点模糊成一片,掩映在大楼的窗户上,流光溢彩,欲盖弥彰。 室内是炙热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气氛。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会议室墙面上巨大的led高清显示屏上,屏幕里播放的是各大公司提交上来的广告创意。 站在会议桌一侧过分英俊的男人英挺的眉宇间严肃至极,浓墨一般的眉头紧紧的皱着,深邃的眼底深谙难测,漆黑一片,望过去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夜空,透着神秘。 他的身后是这个城市奢华糜艳的夜景,那些个绚烂的光彩犹若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的烟花,将这个身处在夜色背景下的男人脸颊印衬的愈发深邃立体。今晚他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薄款的黑色衬衫,纽扣依旧一丝不苟的紧扣着,手腕处有暗光流动,不难知晓那两枚袖扣的奢华。 光线勾勒着男人伟岸修长的体形,结实宽阔的肩膀轮廓在衬衫的包裹下性感的让人移不开眼。 所有的广告创意播放完毕,画面戛然而止,男人的削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他径直走到会议桌的最中间,双臂撑在桌沿上,微微俯身,迷人的丹凤眼直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眼角微微上挑,本该是魅惑至极,此刻却平添了一丝锐利,一丝严肃,刚毅的下巴弧度和棱角分明的轮廓,无一不透着一股戾气,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上,眸底深处射出来的视线冷冰冰的打在每一个人身上,让人感到一种无形却又强大到无孔不入的震慑力和压迫感,压的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男人淡淡的开口,语气清凉,几乎不带一丝温度的喷洒在空气里,“你们其中有谁能告诉我,这里的哪个广告可以完美的诠释精钻的高端定位和这款钻石的内在含义”。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因为穆念琛的话没有错,这些广告策划千篇一律的斥巨资在背景,灯光,音乐,人物上面进行了大量的包装,整个广告无处不在的透露着一股奢侈的意味,仿佛能从中嗅出铜臭味来,它没有一点儿新意,虚假而空洞。 男人微微的眯起的眼睛里仿佛有一股野兽一般危险的气息,蓄势待发,落在每个人的头顶,然后他们的后背一点点被冷汗浸湿,直至完全湿透。 静谧的会议室里男人再一次开口,不疾不徐,并未加重语气,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一个月的时间,我给了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就给我看这些?”。 时间仿佛凝固,狭小密闭的空间里,连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慢了下来。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音,紧接着是一道敲门声。 这道并不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所有人视线看向门口。 穆念琛直起身来,声音不冷不淡,却予人一种命令的感觉,“进”。 秦瑜穿着黑色套装推门而入,径直走到穆念琛身侧,将手里的东西递到穆念琛身前,“穆总,今晚的最后一份广告创意”。 穆念琛骨节分明的手拿过东西,随意翻看两眼,在空气中举了举,示意播放员拿东西播放。 很快有人过来将东西连接好播放器。 屏幕上开始有画面闪现。 无数璀璨晶亮的钻石碎片和带着金属质感的器械组成了整个画面,这是画面的刚开始,透着一股原始工艺的味道,简短而精确的表现了海洋之星制成的冗杂过程。 紧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是一个英国姑娘,她眉眼深邃,蓝色的瞳孔就像是海洋之星一样透着神秘的光芒,她年轻性感,而那枚海洋之星,戴在她纤细的手指,她穿着白色的曳地长裙,金黄色的发间戴着一朵白色的象征着纯洁的白玫瑰,从一片透着英伦气息的广场跑过,裙摆飞扬,发丝飞扬,惊起白鸽一片,而她手上的那枚海洋之星,从她指尖轻轻滑落,掉在石雕的台阶上,阳光下熠熠生辉。 有穿黑色西装,脖颈间系着蝴蝶结的年轻男士走过去,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海洋之星,男士极其英俊,帅气的像是一个王子,最后画面收尾,是一个浪漫的结婚场地布置,男士满眼深情的将散发着柔和光亮的海洋之星戴到姑娘的之间,画面上出现英文的挚爱两个字,然后结束。 整个广告长达2:49,配乐是一首有关爱情的英文歌曲,男歌手*好听的嗓音像是向人讲述了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让人不由的想起曾经的美好,有种初恋的感觉。 直至播放完毕,许久都不曾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盯着戛然而止的画面回不过神来,他们沉浸在这种唯美而浪漫的气氛中,无法自拔。 而站在办公桌一侧的男人,从头到尾毫无弧度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微微上挑起来,眼底亦是流光溢彩,似乎有绚烂的烟火在眼底爆炸开来,与窗外迷人的夜景融合在一起。 静谧的空气中,男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浑厚磁性,像是一杯珍藏多年的红酒,味道醇冽,“明天的展销会就用这个广告创意,谁有异议?”。 没有人说话,这个广告堪称完美,严和紧密的情节,处理的一丝不苟的细节,充满浪漫的气氛,英伦歌手低沉沙哑的嗓音,每一处都给人一种极致的享受,它不仅迎合了当今时代人们的需求,还将海洋之星的内在含义诠释的淋漓尽致,低调奢华的画面,又体现了精钻的高端定义,简直无可挑剔。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平静的目光掠过每一个人,薄唇微启,“散会”。 ————————— 与此同时,盛和集团。 相对比起精钻的安静祥和,这里简直就是一锅沸腾了的水,巨大的蒸笼般的热气笼罩在这栋大楼的会议室,好像正在滋滋的往外冒气。 明天就是晶钻珠宝展销会,而到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他们的广告策划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最后的收尾,并且出现了细节上的僵持。 禾罄坐在总裁位置上,双手环胸看着每一个灰头土脸的职员,眉头紧蹙,面色凛然。 会议室里安静的只剩下她的腕表走动的声音,几秒后,她从座椅上站起来,“好,既然如此,我们投票表决,每个人举手表决你同意谁的观点,票数多者胜”。 “第一个创意部总监的观点,有谁同意?”。 奚奚落落的举起几只手。 禾罄眯着眼睛扫过,暗暗在心里几下。 “特聘设计师juliy的观点”。 比方才多了几只手。 “禾副总的观点”。 几乎有大半的人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坐在禾罄有手侧的禾瑾抬眸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他们都向她投来肯定和赞赏的目光,唯独一人,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不敢看他,是个男人,他抬起胳膊似是故意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好像不想让禾瑾看见,禾瑾估疑的目光在男人的身上徘徊停留,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怪异感,说不清道不明,模模糊糊,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禾罄点头,淡淡出声,打断了禾瑾的思绪,“采用禾副总的意见,现在开始继续工作”。 人群一哄而散,投入到了繁忙而紧张的工作当中。 禾瑾目光一路追随着男人而去,在男人起身离开的时候,正要起身追过去,却被禾罄叫住。 禾瑾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禾罄,禾罄姿态慵懒的坐在座位上朝着禾瑾勾勾食指,唇角噙着一丝妖娆的笑意。 禾瑾回头看一眼男人消失在门板后的背影,迟疑了几秒收回视线,信步走到禾罄跟前,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黑白分明的美眸上上下下的朝着禾罄精致的五官打量,“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禾罄咯咯的轻笑几声,眼底有光汇聚在一起,璀璨的像是夜空中闪闪的星子,“你给穆念琛打个电话通融通融,我怕现在他已经挑好广告策划,不会再用盛和的了”。 “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别说这么难听,我这是在促进你和他之间的感情”。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禾瑾竟无法反驳。 咬着下唇垂眸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毕竟这个机会对盛和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真的错过怕是就得等明年了,虽然她想凭自己的实力获得他的认可,可是现在明显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她也只能是走后门了。 走到窗边拨通了穆念琛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怎么,想我了?”电话那端传来男人揶揄的声音,低沉好听,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的诱huo,隔着电话,她似乎能看到他微挑着眼角偏头看着她的样子。 下意识的抬手扣在玻璃窗上,来回摩擦,粉红色的唇瓣荡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声音都忍不住柔和了几分,嗔笑着开口,“没有,你想什么呢,我是有正事儿要跟你说”。 “你想我难道不是正事儿?”男人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连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笑意。 “别闹,有工作上的事儿要跟你说”。 “哦?”男人语音微挑,吐出一个单音节来。 禾瑾在玻璃上来来回回划着的手指顿住,抿了抿嘴唇,面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意味来,干净的玻璃窗上印出她漂亮明艳的五官,“是这样,盛和的广策划现在正在赶,还没出来,希望你能等一下,我保证,在明天的珠宝展销会开始之前一定可以送过去”。 男人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低沉的吐出一句,“你现在在盛和?”,他的声音里似乎染上一丝不悦。 “嗯,盛和这次的广告策划是我出的,我必须在场”。 电话那端没了声音,只剩下男人平稳的呼吸声,隔着电话传过来,就好像喷洒在禾瑾的心上一样。 半晌,电话那端传来男人风轻云淡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禾瑾兴奋的转过身,冲着禾罄眨眨眼睛,抬手比了一个yes的手势。 不过还没待她高兴完,那端就传来男人得逞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讲”。 “用你的吻来换它”。 禾瑾脸上的笑意顿住,脸色一瞬间涨的通红,淡粉色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颈处,抬手挠了挠眉心,默默的转过身背对着禾罄压低声音,无奈的说出一句,“穆念琛你怎么这么无赖啊”。 “我没有逼你,决定权在你”男人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句话,声音里是运筹帷幄的笃定。 禾瑾几乎要抓狂,低着头盯着脚尖一阵踌躇,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捂着脸长长出了一口气,喃喃的低声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端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禾瑾红着脸吐出一句,“好了,不理你了,我挂电话了”。 挂断电话,用手当成扇子在脸侧扇了扇,感觉脸没那么烫了,才缓缓的转过身,低着头对着禾罄出声,“姐,搞定了”。 禾罄踱步走过来,在禾瑾的身侧环绕几圈,眼睛微眯,视线带着探索的意味在禾瑾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出口的声音里满是戏谑,“呦,穆念琛跟你说什么了,看这脸红的,都能烤羊肉串了”。 禾瑾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抬眸偷偷看了禾罄几眼,恰好对上禾罄含笑的眼,恼怒的跺了跺脚,“你还好意思取笑我,还不是你把我推下去的,别看了,工作工作”。 禾罄悠悠的收回视线,“不要恼羞成怒”。 “......”。 禾瑾圆圆的美眸瞪禾罄一眼,踩着小碎步走出了会议室。 ――――――――――― 上午九点,艳阳高照,热烈的天气将精钻的摩天大厦笼罩在里面,将会场的气氛都染得热烈如火。 邀请的嘉宾一一赶来,精钻大楼的停车场上,密密麻麻的名车,阳光下几乎要晃瞎路人的眼睛,这样浩大的声势,整个s市怕是也只有穆家摆的出来。 展销会在在精钻的宴会厅展开,电梯直达50层,仅用两秒。 入眼,是满目的富丽堂皇和金碧辉煌,它在以无声的方式诉说着这个地方的奢华珠光,藏在它背后的纸醉金迷像是妖孽一样,伸出她诱人的手臂,勾yin着无数的人在这个城市里前仆后继,哪怕是只有一点儿的苗头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挤进这上流的社会,纵使会头破血流,纵使会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还是拼了命的想要挤入这个象征着权势和金钱的地方,尽管这个地方的背后蕴藏着的是血腥,是浮躁,是丑陋。 金色的以色列进口大理石铺满了整个地面和墙壁,各种抽象的让人看不懂的天价英国古典画作被仿古窗棂框起来,嵌入墙壁,头顶是英国皇室琉璃灯盏,将甬道照的透亮,整个走廊都充斥着一股奢侈的意味,耀眼至极。 台阶上铺着天鹅绒,质地上乘,踩上去松软绵弹,像是一步步走在云端。 主厅的360度环形视线设计零置身其中的人如同登上蓝天,这个高度可将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向下俯瞰时,亦有一种一览众山下的独尊意味,远处的高楼大厦都变成了一栋栋模型建筑,楼下的车流和人群像是无数的小黑点儿,一切都被虚化,只剩下一种朦胧的美感。 大厅的主席台侧是一个乐队,此刻正庄重而训练有素的演奏着一场盛大的乐曲,语调清扬悦耳,小提琴的声音婉转的像是一道水流,蜿蜒的跃过所有人的耳蜗,将主厅的气氛衬托的愈发优雅,一种贵族的上流气质油然而生。 餐厅的侍应生们穿梭在西装革履或衣香鬓影中,意大利水晶杯整齐的摆放在托盘中,从法国酒庄直接空运而来的红酒以及香槟被倒入精致的酒杯,芳香四溢,甘洌醇厚的酒香给予所有人一种味蕾上的一种前所未有的享受,这是一场巨大的盛宴。 穆念琛端着酒杯同s市屈指可数的权势贵胄谈笑风生,相聊甚欢。黑色的剪裁得体的春季薄款黑色西装套在男人宽肩窄腰堪比模特的身上,衬得身形愈发的挺拔,同样黑色的长裤,布料上陈,绵柔光滑,将男人原本就修长的双腿衬得更加笔直,整套衣服出自法国著名设计师kron手里,看似简单的款式,每一处细节处理的极佳。 男人站在一群人中间如同鹤立鸡群,耀眼无比,让人无法忽视。 口袋里手机忽然响起,一向单调枯燥的铃声被回荡在大厅里的乐音压低了不少,却还是窜入了几人的耳朵,几人一起偏头看向穆念琛。 穆念琛唇角勾起一抹淡然而疏离的笑意,一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手微微举了举酒杯,礼貌却不失尊贵,“抱歉,我暂时离开一会儿,各位继续”。 虽是一句抱歉,语气里却没有一分的抱歉之意,面上亦是淡然,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精钻集团总裁无需在任何人面前低垂眉眼,收敛张狂。 不待几人点头,就转身离开,走出大厅。 走到走廊,避开大厅内音乐的干扰,垂眸扫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眼底深处窜过一丝惊喜,像是有绚烂的烟火在眼底绽放开来,毫不掩饰。 下一秒,抬手接通了电话。 “我在精钻的会议室,广告策划在我手里”电话那端是禾瑾淡淡的声音,带着几道急促的喘气声,看样子像是刚刚赶过来。 穆念琛平静的收回目光,眼角染上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坐了电梯径直抵达会议室。 会议室不止禾瑾一个人,一共站了约莫四五人,看样子是盛和集团的员工,有几人之前谈项目的时候有见过,面孔有几分熟悉感。 几人礼貌的同穆念琛打招呼,穆念琛敛去笑意,面无表情的点头,眼角眉梢里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与冷漠。 禾瑾将东西递到穆念琛的手里,男人掌形宽厚,掌心沟壑分明,智慧线尤为深邃绵长,禾瑾不经意间触碰到男人的指尖,温暖而干燥,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凉。 男人的视线始终直直的落在禾瑾的头顶,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禾瑾可以感到男人的气息带着一股灼热喷洒在她带着汗珠的额头,来自于他身上熟悉而好闻的木质香淡淡的萦绕在她的鼻尖。 禾瑾脸色一红,快速的收回手,目光对上男人的视线,男人漆黑的眼底是她有些窘迫的脸。 只是短暂的几秒,低下头,不再看向男人。 穆念琛淡淡的收回视线,面色无波无澜,唇角却有一丝的松动。 一言不发的转身亲自播放了这则广告。 挺拔的身姿后,led显示屏上有画面闪过。 似是熟悉的画面,下一秒,却倏的变成了密密麻麻雪花状的斑点,模糊不清的覆盖了整个画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嘈杂声。 所有人蹙着眉头看向屏幕。 广告被人做了手脚,毁坏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后不准穿这么少 禾瑾瞪大眼睛,唇瓣微微张开,眼底是不敢置信的惊恐。 昨晚广告制作完成后,就一直由她保管,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人碰触过这个东西,可事实上, 确实是有人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其中做了手脚。 想到这里,她的手脚一片冰凉,冷汗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尾椎骨窜上她的脊背,将包裹在身上的衣裙湿透,就连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她的面色一片惨白。 穆念琛蹙着眉头盯着屏幕,眼底暗光流转,唇线亦是紧绷了起来。 几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穆念琛转身,宽厚的大掌置于禾瑾的肩头,带着一股温热的触感传到了禾瑾的心底。 禾瑾怔怔的抬头看向穆念琛,男人的目光依旧沉稳平静,内里似乎蕴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禾瑾望着他淡然的眉眼,竟觉得莫名的安心,仿佛吃了一刻定心丸,体温渐渐回升。 穆念琛凝视她的眉眼,薄唇微启,语气里是一贯的镇定,“你无需太过担心,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刻采取补救措施,你现在立刻回公司将这份广告重新制作出来,只要赶在展销会结束之前拿过来即可”。 禾瑾点点头,眼底有细碎的光荡漾开来,那是一种感动,来自与穆念琛给予她的感动。 他处处为她着想,她又有何理由退缩。 挺了挺脊背,朝着穆念琛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离开,步伐坚定。 看着禾瑾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穆念琛才转身离开。 回到展销会大厅,秦瑜就立刻走了过来。 今日她没有穿黑色的套装,而是十分应景的穿了一袭深蓝色长裙,肩部和腹部用以薄纱处理,凝脂般的香肩和一小截白希的腰肢在薄纱下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淡淡的性感,黑亮的长发如海藻一般在背后铺散开来,在阳光下散发着细碎的光芒,本就是美人胚子,再加上化了妆,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着实惊艳,扰人心绪。 她在穆念琛身侧站定,微微颔首,红唇微启,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却因妆容的衬托带出一股冷艳的气质来,“穆总,展销会可以开始了吗?”。 穆念琛面无表情的看一眼秦瑜的脸,抿一口杯中红酒,淡淡的出声,声音亦如红酒一般醉人,“可以了”。 大厅内小提琴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轻缓,钢琴声亦是随之附和响起,。 上午十一点整,万众瞩目的展销会正式开始。 穆念琛作为精钻的执行总裁上台演讲。 男人手里端一杯红酒踏上红毯,面容沉静,身姿挺拔,人群分开两拨站在红毯两侧自动留出一条路,男人修长的双腿步履生风,从容镇定,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震慑力。 大批的名门淑媛被穆念琛吸引视线,眼珠子一转不转的盯着男人高大的身形,眼底满是艳羡,可也仅仅只能是艳羡,这个男人的冷酷让她们望而却步,她们只能看着,不敢靠近。 穆念琛已经在主席台上站立。 男人淡漠的视线落在每一个人脸上,薄唇微启,流利官方的演讲词脱口而出,眼神睥睨的望着台下的每一个人,眼角是浑然天成的霸气。 演讲完毕,微微举杯,台下立刻有人高高举起酒杯,一呼百应,大提琴的声音响起,整个展厅内回荡起一道慷慨激昂的乐音,挑的气氛愈发高涨起来。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珠宝展销,这场宴会最为勾人心弦的环节。 有身姿曼妙,姿容出挑的礼仪小姐身穿淡蓝色长裙手里端着这一季度展销的珠宝走上主席台,将摆放着珠宝的托盘小心翼翼的置入早已摆放在大厅内的珠宝箱内。 每一款精心设计,巧夺天工的珠宝一一排开,最中间的自然是叫人心神向往的海洋之星,也就是此次珠宝的主打款。 灯光洒下,打在前排的珠宝之上,以当今最先进的蓝色火焰切割技术打造的钻石以它众多的切割面将灯光反射,碰撞,散落,溅入人的眼眸,每一颗都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子,流光溢彩,耀眼至极。 最为夺人眼球的自然属摆在最中间的海洋之星,它就像是一片白光中的汪洋,散发着柔和的,淡淡的蓝光,那颗海蓝色的钻石,像是晶莹剔透的海水,在流动,在晃荡,缓缓的绵延到每个人的心底,美到极致。 每个人的眼眸中有诧异蔓延开来,他们惊叹于这场美轮美奂的视觉盛宴,他们惊叹于自然和人类的鬼斧神工。 这款珠宝的设计师作为介绍人走上台。 将所有钻石的制作,切割,以及设计的过程理念等等一一详细介绍一遍,将重心转移到了海洋之星上面,这才是今天的主角。 在介绍海洋之星之前,先播放了一则广告。 这则广告是由一家名不见经传的似乎刚刚起步的规模极小的广告公司海洋广告公司设计。 显示屏上有画面不断闪过,所有人都看的目不转睛,这则广告同以往的广告简直大相径庭,它不虚假,不空洞,很真实,就算不是广告业界内的人,也读得懂这则广告中所寓意的东西。 不长不短的广告播放完毕,介绍人开始通过广告的来介绍设计这款珠宝的理念。 足足半个小时的介绍,每个人都热烈的鼓掌,无一人不赞叹这款珠宝,它的美和它的内在涵义让人折服。 穆念琛站在台下,目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他清晰的看到他们眼中的贪恋,他们眼中的欲﹨望,眼角微挑,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红酒的光线与头顶的光线折射在他的眼底,深谙难测,片刻,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尽杯中残余的酒。 作为一个商人,他的目的达到了。 不管上面的人说的多么舌灿莲花,不管这场展销会有多大的噱头,那都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在意的,只有隐藏在这场宴会背后高昂的利润,而现在,他做到了。 大批的名门淑媛走上前去,欣赏放置在灯光之下的珠宝,而作为无歼不商的权势贵胄,却纷纷的走向了穆念琛,不难看出,他们从他的身上嗅出了钞票的味道。 大部分都是一些高端品牌的会所,希望精钻集团入驻自己的会所。 商场的游戏一向如此,品牌弱,要求着商场,品牌强,商场来求,在这一方面,很明显,穆念琛做的极好。 以现在的情况看,穆念琛无疑已经占据了上风,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在一批竞争者中挑出自己最中意的,不过不管挑的是哪家,这场游戏的赢家都是他穆念琛。 其实早在之前,穆念琛就早已将目光放在了一家市外的高端品牌会所,原因很简单,这家会所所处的地理位置近海,近年来多是进行一些海外贸易,这恰好符合他想进一步拓展海外销售路线的意愿。 并没有理会众人刻意的巴结,穆念琛同王董走出了大厅,来到了楼下的接待室。 立刻有助理递上咖啡。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穆念琛偏头看着窗外,闲适悠闲,没有丝毫的急躁感。 “今天的天气不错”。 王董也并没有纡尊降贵的巴结之意,但看向穆念琛的眼底分明有尊敬之意,端起咖啡喝一小口,随着穆念琛的视线望向窗外,点头附和道,“是不错”。 穆念琛并没有回话,甚至视线都没有任何的移动,始终望着远处,微眯的眼睛透着一层幽深的光,让人看不清出他的想法。 安静的空气里忽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来自于穆念琛的口袋。 男人收回视线,站起身来,拿出手机扫一眼,然后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失陪”。 穆念琛并没有走出房间,而是走到了另一侧的窗户旁边,侧对着王董。 电话那端有谁在说什么,穆念琛依旧是面无表情,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接应几下。 王董不知道那端的人在说什么,却分明听到了穆念琛口中一闪而过的海洋之星,面色瞬时紧绷起来,扣在咖啡杯杯壁上的手指暗暗收紧,可以看到泛白的指关节。 一场谈话下来,通过穆念琛零碎的几句话,也不难猜出是有人同他在谈论有关海洋之星入驻的事宜。 谈话结束,穆念琛手里捏着手机重新在桌边坐下,依旧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望向王董的目光平静温和,就像是一头无害的小鹿,而事实上,同穆念琛交过手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他看起来那般无害,他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吞之入腹,连渣都不剩。 王董面色已然没有方才那般的镇定,他开始旁敲侧击的主动的同穆念琛提旗下商场未来几年的定位走向,又有意透露有哪几家过几大品牌准备入驻,说的可谓激情澎湃。 但穆念琛始终不冷不淡,并未搭腔,只是偶尔会状似赞同的点点头,说的话也极少,大部分时间看起来像是在品尝杯中价格高昂的前几日刚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咖啡,看起来心不在焉。 他的态度让王董就像是出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四两拨千斤,没有占到任何的上风。 在这一方面,穆念琛无疑是个十分精明的商人,他明白如何运用手段和人内心的想法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击败一个人,在他的心里,商战亦如心战,当你将一个人的心紧紧的攥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他只能任你宰割。 “穆总,你看如何?”大约讲了一个小时,王董最后直截了当的正式的提出精钻入驻将会得到的利润。 穆念琛轻抿一口咖啡,视线终于直直的落在王董的脸上,眯了眯眼睛,眼里多了一丝考量,看起来似是在认真的思考。 王董则是面上带着期待看着穆念琛,时间每流走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因为他猜不透穆念琛的心思。 穆念琛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上,换了一个姿势,右腿交叠的放在左腿之上,一只手随意的打在沙发扶手上,目光平静的看不到一丝波澜,声音亦如目光一般平静,“商场的折扣上我需要再降三个百分点,否则,这个游戏没法玩儿”。 王董的面色有几分僵硬和扭曲。 气氛有些尴尬。 穆念琛打破沉默,漫不经心的偏头吐出一句,“我不为难王董,王董若是觉得不妥,大可以走人”。 穆念琛抬手捏了捏眉心,将整个身子嵌入沙发,看起来似乎已经是没多少耐心。 王董面色扭曲的愈发厉害,但看了看穆念琛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下一狠,开口道,声音里似乎都带着一股子颤抖,“好,我同意”。 穆念琛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唇角微扯,站起身来,伸出手臂,十分淡然的道了一句,“合作愉快”,眉目间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弧度,没有一丝的起伏。 王董虽然内心在滴血,但总算是将这次的合约拿了下来,倒也算美事一桩,站起身来握住穆念琛的手,同穆念琛之间的身高差距让他不得不微微俯身,同样说出一句,“合作愉快”。 商场就如同不见血的战场,王董带着满身的计谋和血腥味儿朝着穆念琛扑来,穆念琛却始终站在原地,像是一个弓箭手,在敌人扑上来的时候缓缓拉弓,在敌人的心脏处毫无偏差的射上一箭。 在这场战役里,他始终以一个主导者的身份主宰着这场战役的胜负,他运筹帷幄的坐在最高处无声的掌控着整个局面,而对方,始终在他的手掌心里打转。 一场合约谈成,已是下午时分。 穆念琛客套的向王董做出了邀请,“宴会厅一侧设置了餐厅,王董愿意的话可以随我一同去吃些东西”。 王董面上露出一丝笑意,“我王某的荣幸”。 两人乘坐电梯上了50楼层。 餐厅的内部设置上通体以白色为主,透明的水晶灯,欧洲复古风的烛台,带有金丝的白色台布,主场上白色百合和白色玫瑰点缀了四周,连自助的餐盘都采用通体白色的瓷盘。 餐厅的所有美食君出自全国顶级大厨之手,囊括了亚洲,欧美菜系等多种菜系,食材皆是直接从国外空外空运到现场,不消说,如此一来做出来的食物就极其的新鲜味美。除却食物以外,饭后甜点和各类精致小食也是顶尖水平,邀请美国首席烘焙师亲自制作,甜而不腻,满足了不同人的不同喜好。 餐桌上摆放的餐具也是各有讲究,银叉和银筷质地上乘,做工细腻,餐具旁的餐盘采用英国贵族常用的上好骨瓷,每一处的细节都完美到极致。 穆念琛将王董带到这里不过是喝了一杯红酒的时间就找借口抽身离开了。 这个楼层有一处阳台,阳光充足,穆念琛站在僻静的阳台上,整个人被笼罩在光线里,严苛的脸部被阳光虚化了,看少去倒是温和了不少。 抬起胳膊垂眸看一眼手上的机械腕表,时针正划过表盘,表盘是显示的时间是5:18,而展销会是在6:00准时结束,眉头微蹙,拿起手机拨了电话。 电话那端是几道机械的嘟嘟声,男人一手插入口袋,一手拿着手机,视线俯瞰望向远处。 几秒后,电话被接通。 男人简单利落的出声,“人在哪儿?”。 “在路上,再有十分钟一定赶到”电话那端是禾瑾有些焦虑的声音,还夹杂着几道零散的催促声。 “到了精钻直接来50楼层的宴会厅”。 “嗯,知道了”。 5:25,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一个炮弹一样横冲直撞的跑进来精钻大楼,是禾瑾,她的手里紧紧的攥着广告策划和一双米白色的高跟鞋,紧跟在她身后的是禾罄和几个公司人员。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禾瑾开始手忙脚乱的把鞋子往脚上套。 电梯速度过快,电梯门叮的一声大开之际,禾瑾不过是刚刚穿好鞋,却还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她今天穿了红色的抹胸的小短裙,胸部以上的地方没有任何遮挡,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犹如天鹅的脖颈,性感锁骨,肤白胜雪的美肩以及完美沟壑弧度的美胸,下摆也极短,只到膝盖上方,露出她凝白的细腿,活脱脱一个勾人魂魄的白骨精,而她现在的这个姿势更是将她的所有风光肆意尽显。 还好电梯没扣没有男士的存在,从则估计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禾瑾的快速起身,将略有鞋凌乱的短发稍稍整理,抬手将裙子往上提了几分,尽量遮住胸前的*,闭上眼睛镇定几秒,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再睁开眼时,唇瓣上已荡出一抹明艳的笑。 昂首挺胸的穿过走廊,走入了大厅。 刚开始只是有几个人注意到了禾瑾,随着禾瑾的步伐,越来越多的人将视线落在禾瑾的身上,这样的禾瑾是与众不同的,化了妆的五官愈发的精致,原本清纯的气质一瞬染上了一股妖艳,这股妖艳却没有丝毫的艳俗,反而带着一股子干练的味道,很少有人可以将清纯和妖艳这两种气质融合的如此融洽,而她,做到了。 彼时的她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挑起了所有男人的征服欲,男人们火热的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禾瑾身上。 禾瑾并没有一丝的别扭与闪躲,她怡然自得的从迎面走来的侍应生的托盘里拿过一杯红酒,纤细的手指与泛着白光的杯壁造成了一种冰与火的视觉感受,而杯中的红酒却又与她身上的红色礼服相得益彰。 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穆念琛的熟悉身影,却始终没有看到。 角落里,她倒是看到了沈桡含笑的目光。 沈桡朝着她走过来,她笑了笑,亦迈开步子准备朝沈桡走去。 背后忽然响起一阵骚动,是穆念琛,身侧跟着秦瑜走了进来。 禾瑾回头,恰好对上男人视线,四目相对,在空气中擦出一种只有两人知道的火花。 只是,男人的脸色貌似并不好,眉眼和鼻梁之间的拐点看起来格外的深邃严苛,而紧抿的唇线,也无声的诉说着她的不悦。 禾瑾美眸眨了眨,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又招惹到了男人。 一阵躁动后,人群中又恢复了自然。 穆念琛站在原地没有动,就用那样严肃的目光盯着禾瑾,隔了一段距离亦是看的禾瑾身上一阵发冷。 禾瑾吸了吸鼻子,抬脚朝着男人大步走过去。 还未走到男人面前,穆念琛就伸出打手一把揽过了禾瑾,待禾瑾回过神来之际,身子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有些霸道的将身上的西装扯下来不由分说的披到她的身上,“以后不准穿这么少”。 禾瑾毫无缝隙的贴着男人结实宽阔的胸膛,近到她能听到这一刻男人胸腔里加速的如同鼓点一般接连落下的心跳声,他凛冽的气息喷洒在她光洁的额头,撩拨的她的心痒痒的,像是有只小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 当然,她亦能嗅出来自于他身上的醋意,酸的掉牙。 抬眸视线落在男人方正有型的下巴,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亮。 下一秒,故意扭动了扭动身子娇嗔道,“这么热的天气干嘛把我捂这么严实,我不要披你的西装”。 话落,还故意用手去拉披在身上带着男人特有木质香的外套。 穆念琛抬手扼住禾瑾的手腕,垂眸看她一眼,淡淡的吐出几个字,“不准脱”。 男人掌心的温度烫的禾瑾肌肤一阵发烫,禾瑾红着看一眼周围,有好多人都在偷偷的打量着他和她。 公众场所这样过分亲密似乎是有些不妥,毕竟这里应该有不少的单身,还有很多应该是穆念琛的仰慕者,她这样公然同他秀恩爱似乎是在无声的给自己树敌。 下一秒,禾瑾挣脱男人的桎梏。 穆念琛蹙了蹙眉头,似乎又在不满,禾瑾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秦瑜就从不远处过来解救了她,“穆总,该做结尾陈词了”。 穆念琛大手在禾瑾的脑袋上揉了揉,*溺的望着她,“现在就先放过你,东西给我”。 禾瑾眉眼出染上一层笑意,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东西放心的交到了男人的手中。 穆念琛拿过东西走向主席台。 西装笔挺的站在主席台上,灯光自他的头顶倾斜下来,光线模糊了男人凌厉的面部线条,却平添了一股不可触及的冷漠感,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来自遥远的琴音。 “这次的展销会马上就要结束,在此之前,我要放一则广告”。 “广告来自于盛和集团”。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毫无损坏的清晰画面”。 禾瑾松了一口气。 只是,随着画面的闪现,大厅里竟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抽气声。 禾瑾不解的对上穆念琛的视线,发现男人的眼中亦是一闪而过的诧异,转眼就消失在一片漆黑的眼底,他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得肃穆沉重。 还没待广告播放完毕,大厅里就几乎乱成了一锅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断的漂浮在空气里,只是鉴于有穆念琛在场,议论声都在刻意的压制着。 但禾瑾不仅眼睛尖,耳朵也尖,这一刻,她分明听到了身后的窃窃私语中有盛和集团剽窃名不见经传小公司的自语。 剽窃,这两个字落入她的大脑,似乎是有人在她的脑袋凿开一个洞。 垂眸盯着地面,眼底满是错愕,怎么会是剽窃,这广告分明是她一笔一笔亲手设计出来的,怎么会是剽窃。 怎么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以后别拍自己脑袋,会变更傻 翌日。 不过是大清早,整个禾家老宅就陷入了一种死气沉沉到近乎让人窒息的气氛,仿佛屋内的气氛也被窗外灰蒙蒙的天气所影响。 桌上是一沓厚厚的杂志,而今日杂志的头条,就是盛和集团广告创意惊现剽窃一事,巨大的黑色粗体几乎占据了整个版面,毫不留情的戳在禾家每一个人的心尖。 盛和集团的业务从昨天晚上就被迫停止,无数的商家冒着巨额赔偿的风险前来毁约,人数之多几乎要将盛和的门槛踩烂。 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这样毫无预兆的落在禾家头上。 禾瑾始终是最愧疚的那个,没料到在父母晚年之际还要因她遭受这样的磨难。 不过禾家并没有人怪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之所以说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陷害,是因为到现在为止这则广告的手稿还完整无缺的保存在禾瑾的手里,这里面的一字一句都是她的心血,它们都证明着这是属于她的原创,与此同时,昨晚第一时间蜂拥而上的媒体也清晰的说明了这一点,没有人知道那些媒体是怎么知道风声的的,他们就像是早已被安排在那里,等待着广告播出的那一刻。 从昨天的光盘被破坏,到今天被指认剽窃,这每一件接踵而来的事情,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而这只手背后的主人的目的,就是将盛和集团挫败。 禾瑾蹙着眉头坐在沙发里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觉得巧合的让人害怕,她知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却不知是谁。 但不管是谁,她都有权利将他揪出来,不管如何,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出去,她要查清清楚这一切,替禾家洗清莫须有的罪名。 紧紧的攥了攥拳头,眼底有一道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容是一层有过的坚定和认真。 禾家几人的目光纷纷投在了禾瑾的身上。 禾罄最先出声,“外面那么多媒体围着,你要干什么去?”。 禾瑾挺了挺脊背,没有丝毫的退缩,“我要出去找证据,查清楚这一切”。 看着禾瑾像是*之间长大的样子,所有人皆是一愣。 片刻,禾瑾感到以及的肩膀上传来一道重力,回头,是禾罄面容严肃的脸,“我陪你一起去”。 一直没有出声的禾敬闵一手拍在桌子上,巨大的拍击声在房间内回荡开来,他的目光在禾瑾和禾罄的脸上徘徊,脸上怒气腾腾,“这不是胡闹吗,以你们两个怎么去查?”。 两人皆是垂下头沉默不语,禾爸说的对,既然这个人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陷害禾家,就有能力销毁证据,她们两个身单力薄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禾罄认真的低头思量几秒,她们是身单力薄,那如果......借助穆念琛的力量呢。 半晌抬起头有且怯怯的望着禾敬闵,“爸,我觉得我们可以借助穆念琛的力量”。 禾罄害怕不是没理由的,果然下一秒禾爸一张脸就黑了下来,却没有言辞激烈的当即反驳。 禾罄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分,抬手晚上禾敬闵的胳膊,“爸,现在只有穆念琛帮得了我们禾家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禾敬闵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唉,罢了,有些事注定要发生,不是以他一人之力就可以阻拦的。 见禾敬闵松口,禾罄立刻推了一把愣在原地依旧没有回过神的思绪飘乎的禾瑾,“愣着干什么,快点儿给穆念琛打电话,让他派人想办法把你和我弄出去”。 禾瑾回过神来看禾瑾一眼,神色有些复杂,片刻,咬着下唇认真思量片刻还是拿着手机拨通了穆念琛的号码。 这件事情让精钻也跟着盛和受到了影响,于禾瑾来说,对穆念琛她是心存内疚的。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低沉的男声,带着几丝沙哑,“你还好吗?”。 穆念琛略带关心的嗓音让禾瑾的鼻子有些发酸。 不过现在不是她委屈和软弱的时候,她该拿出一些担当,解决由自己生出的祸端。 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平复好情绪,淡淡的说,“我没事,你现在能不能派人过来把我从家里接出去,我家被记者包围了”。 “好,你等着”男人的声音虽然沙哑却依旧是平稳的没有一丝波澜,这道沉稳的嗓音多多少少给了禾瑾一些安心的感觉。 二十分钟漫长的煎熬,所有人都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等待,就好像被关在监狱里被判了死刑的人等待一丝生机,一丝希望。 响亮的手机铃声打乱了近乎凝固停滞的空气。 禾瑾垂眸扫一眼手机屏幕,接通。 “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禾瑾朝着禾罄使了使眼色,禾罄立刻会意,从沙发站了起来。 两人同禾爸禾妈一一道别,禾妈满脸担忧的拉着两人的手嘱咐一句,“在外面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查不出来就算了,千万别逞强”。 两人反握住禾妈的手,微微颔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目光。 禾爸只说了一句,“要小心行事”。 禾罄和禾瑾两人一前一后踏出了房门。 不过是打开一条门缝儿,前一秒还毫无生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坐在台阶上的各大媒体记者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统统满血复活,大批大批的朝着门口涌了过来,几乎要将禾罄和禾瑾单薄的身体淹没在人群中,他们望着两人的眼睛里满是贪婪的光芒,就像看到了一沓一沓的钞票,令人厌恶至极。 不远处很快有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壮汉跑了过来,凭借着他们惊人的力气硬生生的在一大波人群中为禾罄和禾瑾辟出一条通道来。 禾罄拉着禾瑾挤出记者的包围。 有记者眼尖的看到两人的身影立刻追了上来。 禾罄拉着禾瑾几乎是拼了命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不断他们驶来的车子跑去。 车子在两人身侧停住,车门被打开,两人迅速的坐上车子,用力的甩上车门。 记者伸出的魔爪被毫不留情阻隔在车窗外,回应他们的只剩下一大团的汽车尾气和隐藏在尾气后面飞速抽离的车身。 禾瑾坐在副驾驶的座位喘着粗气,脸颊两侧有汗滴滑下来挂在禾瑾尖削的下巴,狭小而封闭的空间内,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跳如雷的声音,几乎要撑破她的胸腔飞出来。 穆念琛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一块儿湿巾覆上禾瑾的脸颊温柔的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在向后座的禾罄秀恩爱的同时展示了他高超的车技。 禾瑾闭上眼睛放松身体将自己整个人嵌入车座,任由男人替她擦掉汗珠,因为她已经是在累到没有力气抬手了。 将她脸庞从上倒下擦了一遍,穆念琛才缓缓的收回手。 一边开车,一边微微侧目用余光扫一眼胸腔剧烈起伏的女人,她整个人就像是脱水了一般,一张脸蛋因为跑得太过用力嘴边氧气不足而变得潮红,嘴唇却是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心底慢慢的窜上一股微妙的感觉,隐隐的刺痛,他知道,那种感觉叫心疼,他心疼这一刻看起来那么瘦小单薄的她。 禾罄坐在后座看着穆念琛望着禾瑾深情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成吨的伤害,没有人给她擦汗就算了,连个看着她的人都没有。 看了几眼,别过头望向车窗外,自虐这种事儿她不擅长,还是不要看的好。 安静的车厢内两道剧烈的喘气声渐渐平息下来。 穆念琛眼神平静的望着前方的红灯,缓缓踩下刹车,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有节奏的轻叩,眼底是细碎的阳光。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禾瑾身子软软的靠在座椅靠背侧过脸盯着穆念琛棱角分明的侧脸,神色慵懒,唇瓣微启。 “去盛和”。 “去盛和干嘛?”。 许是禾瑾问的话题太过不经大脑,穆念琛回过头视线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几秒,才开口道,“查内鬼”。 禾瑾蹙着眉头看着前方,微微眯着的眼底透出一股思量的意味。 头顶红色的光亮转为绿灯,男人面无表情的将油门踩到最大,快速的变道,下一个路口他们需要拐弯。 这一动作恰好挡住了后面正要冲刺的车子,有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男人依旧淡淡的望着前方,像是没听到一样,他十分成功的向禾瑾和禾罄展示了一向如何分分钟让路人炸毛的技能。 车子驶入宁海路。 禾瑾忽然激动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大吼一声,“没错,一定是有内鬼!”。 那晚广告制作完成后一直都在她的的手里,而她人一直在办公室,中途还出去上了厕所,想来,一定是公司里有人趁她上厕所的时间潜入了她的办公室毁坏了广告,并且这个人一定很擅长广告制作的所有流程,应该是制作组的人。 穆念琛用余光瞥一眼禾瑾夸张的表情,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抽搐,他未来妻子的反射弧可真长,简直比香飘飘奶茶还厉害,简直可以绕地球三十圈了。 抬手覆上禾瑾的脑袋揉了揉,声音淡然,像是忘记吃盐一样,“以后别拍自己脑袋,会变更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准跟那个小子说话,看也不行 在禾瑾对穆念琛看起来恶狠狠实则毫无杀伤力的眼神中,车子在盛和门口缓缓停下。 禾罄早已快被两人之间时不时浮出来的*气息给熏哭,车子刚刚停下,就麻溜的从车子上跳了下来,可是刚刚跳下来她就后悔了,外面的太阳像块儿烫手的金子,火辣辣的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蒸发掉,她觉得还是车子里好,就算被虐,也是心理上的而不是身体上的,现在她宁愿回去看穆念琛和禾瑾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可是在她后悔的空档,禾瑾和穆念琛也已经从车子上下来。 两人径直从她面前经过,穆念琛正在拥着禾瑾调解矛盾,企图压下禾瑾心底冒出来的小脾气,他们丝毫不把她当成个人,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就朝着里面走去。 禾罄双手换胸站在两人身后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眼神刀子一样从两人身上掠过,心里腹诽一句,这么热的天抱那么紧不怕悟出痱子啊,然后迈开步子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去。 查内鬼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调监控。 几人径直爬楼梯来到监控室,监控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禾瑾挣脱穆念琛的怀抱踱着步子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偌大的监控室,最后在监控器旁停下,试探性的伸出手在这里戳戳,在那里戳戳,看起来很会用的样子,然而这并没用,仪器没有任何的反应,以她的智商连仪器的开关都找不到。 穆念琛站在她的身侧低头扫过仪器上的一些键盘,眼底有一些幽暗又有一些光亮,像涟涟的晨光,又熹微如雾,片刻,按住禾瑾在上面乱动的小手,扯唇,“我会用了”。 禾瑾瞳孔微微放大,唇瓣微启,目光里带着不可思议落在穆念琛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忽闪几下,有些哑然的出声,“看几眼就会了?”。 穆念琛并不答话,视线一直落在仪器上,本来英俊到极点的侧脸染上了认真的神色,看起来一丝不苟,愈发的迷人起来。 在禾瑾出声的瞬间,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下了开关键,头顶上方的显示屏立刻有画面出现。 穆念琛直起身来,黑色的眼眸落在不断变化的画面,画面里有白光射出来,落在男人的鼻梁上,挺直的鼻梁和眼窝处形成一方暗影,整张脸看起来愈发的深邃立体,禾瑾看的有些呆。 “这个显示的应该是现在整栋楼的情况”。 穆念琛低沉沙哑的嗓音在禾瑾的耳朵旁扩散开来,禾瑾倏的回过神,怔了几秒才将视线放在画面上。 “那天是六号,需要往前调”两人身后一直不说话的禾罄忽然出声。 穆念琛俯身在仪器上拨弄几下,显示屏上又出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画面,是昨天的监控,时间点儿显示的是上午九点,制作室里有很多人围在一起忙的热火朝天。 画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禾瑾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心底涌起一股异样,下意识的把手指放在了唇瓣上,眼底覆上一层薄雾,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穆念琛继续将画面往前调,画面一帧一帧的从眼前翻飞而过,尔后,上面出现了6号22:13的字样,正是广告制作完的那个晚上。 面色更加严肃的探前去仔细探寻,生怕错过每一个画面。 眼前的画面却忽然开始晃动,原本清晰的人影被拉长,被拉宽,让人辨不出究竟是谁,画面晃动的愈发厉害,渐渐的开始模糊,连人的轮廓都看不出来,最后猛地晃动几下,画面彻底的变成了无数雪花状的斑点,密密麻麻的不停在上面跳动。 穆念琛的手倏的收紧,禾瑾感到自己左手上传来的力度,猛地回神,才发现画面已经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儿?是坏了吗?”抬眸估疑的望向身侧一言不发,脸部线条忽然绷的极紧的男人。 回答她的不是穆念琛,是禾罄,“不是,应该是那个人故意毁坏了这段监控”。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凝重。 男人眉间的川字纹有点儿深刻,微微眯着的眼睛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画面,几秒后,漆黑的眼底掠过一道暗光,快速的将画面调回了6号22:13那个时间点儿,然后定住。 目光平静的盯着画面,低低的说了句,“就是这个人”。 是一个极其微弱模糊的身影,从画面里可以看到他的手正搭在禾瑾办公室门的把手上。 禾瑾黑白分明的眼睛仔细的盯着画面的的人影辨明,6号晚上这个时间点儿她应该是在上厕所,而这个人,正要潜入她的办公室。 “是个男人”在禾瑾和禾罄大脑似乎灌入一勺浆糊之际,穆念琛淡淡的出声提醒了一句。 在盛和这样的大集团,男女上班都是统一的黑色套装,而画面里的这个人下半身通体黑色,不难猜出,他穿的是黑裤,所以是个男人。 男人?禾瑾挠了挠头,嘴里喃喃道。 “把画面给我倒回去,就是7号上午九点那块儿”禾瑾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施粉黛的脸颊上溢出一丝严肃来。 穆念琛照做,将画面后退。 禾瑾仰着尖削下巴盯着画面,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黑羽一般闪着,肤白如雪的脸颊在白色光线的印衬下愈发的剔透起来,而因认真思考而微微上翘的唇瓣在光亮的照射下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莫名的让人想要咬一口,看看是不是能从上面咬出香甜的蜜汁来。 穆念琛视线静静的落在禾瑾的脸上,喉咙里一阵干燥,来自男人的本能反应让他的眼底多了几丝幽深。 禾瑾察觉不到身侧男人的心猿意马,她的整个大脑都沉入了回忆中。 半晌,在一片寂静之中,禾瑾眼神一片清冷的盯着画面,同样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唇瓣溢出,莫名的沉重,“我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两人的视线集聚在禾瑾的脸上。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男人应该是广告制作组的黄奕”。 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其实她早该察觉这一切。 早在她最初进入公司的那个晚上,所有的同事都热情似火的同她打招呼,想尽方法的巴结她的时候,只有这个男人,躲着她,不敢看她,还有那天晚上的公司会议上投票表决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他,唯独这个男人,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从进入公司,这个男人就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即使是在路上遇到她,向来是低着头从她身侧匆匆走过。 他的异常太过明显,她却神经大条的没有去注意。 “黄奕?”禾罄却是皱着眉头发出了一声疑问。 黄奕在盛和待了一足足一年,素来工作勤恳,不喜热闹,公司里私下的聚会从来不参加,一向独来独往,不像是同盛和有恩怨的样子,况且他在公司待了这么久,多的是动手的时间,为何非得等到这个关头。 这一切疑点太多。 禾瑾却始终万分肯定,“没错,一定是他”。 倘若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又何必如此惧怕同她正面交锋。 空气里不同的思绪飘荡,碰撞,氤氲出一股莫名的气氛。 一道枯燥单调的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空气里响起,禾瑾和禾罄的视线同时落在穆念琛脸上,在这里除了他没有人会用如此无聊的手机铃声,干巴巴的,毫无生机,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老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古板。 男人转过身子接电话。 电话那端有人一直在报告什么,男人脸上的神色由开始的面无表情变成了不耐烦,最后只是清冷的掀唇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公司有急事我要立刻回去,现在不能再继续调查,我先送你们回去,这个人我会派人去查,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男人的声音一贯的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我想自己去调查”禾瑾对上穆念琛黑色的如同无底洞一样的眼眸主动要求道。 “不可以”穆念琛静静的盯着禾瑾黑白分明的看了几秒,淡然的吐出一句话,明明是温和的语气,却无端的给人一种威慑力。 禾瑾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穆念琛径自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淡淡的落下一句,“我送你回去,别闹,听话”。 男人甘洌的气息落在禾瑾的耳朵和脖颈,禾瑾脸一红,连话都忘了说,任由男人拥着走了出去。 “直接送我们去四环的旧民居那里吧”坐进车子里靠在座椅后背上看了看外面,禾罄才吐出一句话。 现在禾家老宅根本回不去,就算能硬闯进去,出来又是个问题。 穆念琛没有任何异议的发动了车。 足足一个小时的车程后,车子在旧民居前停下。 禾罄率先下车径直走了进去。 禾瑾跟穆念琛挥手道别准备跟在禾罄后面回去,穆念琛微微探过身子伸出胳膊圈住了禾瑾的腰,稍稍用力一点儿力,就将禾瑾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禾瑾还在发愣,就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在眼前扩大开来,他的薄唇覆上了她的唇瓣,男性气息迅速席卷了她的呼吸,将她整个人缠的紧紧的,唇齿间尽是男人清新的味道。 禾瑾缓缓的闭上眼睛,抬手勾上男人的脖颈,全身心的靠在男人宽阔有力的胸膛上,与他的呼吸交织相缠。 几分钟后,两人的唇慢慢分开,穆念琛抬手替禾瑾擦掉唇边的水渍,眼睛盯着禾瑾的脸低沉沙哑的吐出一句,“不准跟那个小子说话,看也不行,知道了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差点儿没把我压死 这个城市的晚上是喧嚣而热闹的,站在高楼之上,从窗户望出去,整条街熙熙攘攘的都是人,有玩闹追逐的小孩儿,有衣着时尚的青年,有遛狗的中年,亦有在树下乘凉的老年,这里是同那些繁华的钢筋水泥所与众不同的热闹,这里的热闹不掺杂欲﹨望,它淳朴,真实,像是这个浮华的城市中的一方净土。 在这一方净土之上,禾罄正悠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敷着面膜看电视,一片嘈杂的综艺节目声中,一道有些突兀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禾罄像是中了彩票一样,脸上立刻露出狂喜的表情,兴高采烈的从沙发上蹦起来趿拉着拖鞋朝着门口狂奔而去,心里还喜滋滋的想着饿了一晚上订的外卖总算是来了。 利落的拉开门往前一跳,脸上笑意就如同揉碎了的星光一般肆意从眼角倾斜流转于唇瓣上,明艳至极,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辛苦啦小哥”。 抬起头,撞入视线却是苏凉好看的脸,他的眼底还带着一种看到神经病的错愕,来不及散去。 禾罄整个人都石化了,她难以想象自己刚刚对着一个美少年丧心病狂的做了什么。 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才扯了扯唇角面部僵硬的冲着苏凉咧了咧嘴,伴随着着她的这个动作,原本脸上满是气泡摇摇欲坠早已敷不住的面膜终于掉了下来,啪的一声,直线下落,砸在了苏凉白色的阿迪运动鞋上,面膜上残余的水渍瞬间浸湿了鞋面,随着鞋面上的小孔渗入了鞋里。 苏凉眼里如潮水一般散去的错愕又一次的浮现于眼底,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他遭遇了两次惊人的事件,这个家里的人真的好神奇。 禾罄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她的大脑也不是自己的了,当然,她最希望的还是这张脸不是自己的。 手忙脚乱的俯下身子将湿漉漉的面膜从苏凉的鞋面上拎起来,十分尴尬的冲苏凉笑笑,“先进来吧”。 大概是有水渍沾到了鞋底,家里的地板又滑的原因,苏凉脚下一个打滑,身子猛地一晃,猝不及防的,四仰八叉的就朝着地上砸去。 禾罄捂着嘴大叫一声,扑上去就要挽救这危机的局面,当然,因为穿着拖鞋,她手脚十分不利索的将自己绊倒了。 结果就是她活生生的将用手臂撑着身子勉强没有摔倒在地的苏凉毫不留情的砸到在地,她的头十分凑巧的撞在了苏凉的鼻尖。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苏凉一张白净的脸上自鼻子以下全是血,并且血迹顺着脸颊流到了地板上,同时也蹭到了禾罄的头发上,脸上。 一场措手不及的兵荒马乱,禾罄整个脑子变成了浆糊。 苏凉煽动着长长的睫毛,呼吸十分微弱的在禾罄的头顶费力的吐出一句,“拜托你可以从我身上起来吗?”。 禾罄像是忽然回魂一般,惊慌失措的从苏凉的身上趴起来,由于头脑太过发达拉低了四肢的灵活度,在起来得时候她的后背压在了苏凉的胳膊上,她背部的骨头硌到了苏凉,屋子里发出少年隐忍的闷哼声。 禾罄骨碌坐起身来,入目的便是少年白希的脸上殷红的血迹,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一个好端端的美少年站在她面前不过是十几分钟,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半死不活模样。 手忙脚乱了几分钟,终于镇定了一些,探过身子伸长手臂从茶几上拿了一堆纸将苏凉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蹲在苏凉身侧正要把手穿过苏凉的脖颈想要将他扶起来。 苏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将禾罄的胳膊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别过来,让我自己来”。 禾罄瞪着眼睛看着苏凉退缩的模样,无奈的张了张嘴,将手放了下来。 苏凉从地上坐起来,双手撑在背后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浓眉紧紧的拧在一块儿,宽阔的额头上有冷汗渗了出来,现在他的胃很疼,应该是被撞到了,而且很有可能撞青了。 禾罄蹲在苏凉的一侧,怯怯的用胳膊抱着双腿,把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眼底满是愧疚。 几分钟后,苏凉缓缓睁开眼睛,费力的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白色衬衫的衣领上不经意间沾染了红色的血迹。 禾罄从原地站起身来,半阖着眼睛红着脸站在那儿不停的绞着手指,声音低低的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苏凉淡淡的瞥了禾罄一眼,声音淡淡的,“没事儿,你别担心,我死不了的”。 “......”。 “阿姨在哪儿?”苏凉站在房间里一手插着口袋扫视这四面八方,企图寻找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阿姨?哪里来的阿姨,我们家没请阿姨的”禾罄满头的雾水,眼底浮现出一层不解的目光。 “禾瑾,禾瑾在哪儿?”苏凉抬手无奈的抚了抚额,他的脑袋有些眩晕,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摔倒的缘故好事因为禾罄刚刚的话。 禾罄瞬间了然,扯着嗓子就开始在房间里喊,声音可谓是荡气回肠。 禾瑾此时正坐在*上一边往自己嘴里的水果一边欣赏着窗外美不胜收的夜景,耳朵里还带着耳机,她已经开启了自嗨模式,丝毫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禾罄插着腰站在地板上,皱了皱眉头,怎么没人答应,难不成这丫头跳楼了? 这个空档,门铃声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禾罄这次谨慎了不少,压着步子走到门边缓缓的开了门。 门板后的人依旧不是她翘首以盼的外卖小哥,而是一个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看起来气势汹汹的。 禾罄愣了几秒,眼底闪过一道欣喜的光亮,扭头就冲里面喊,“苏凉,你家亲戚来了”。 苏凉蹙着眉头带着满脸的估疑从后面走了过来。 谁知老太太走上来就指着两人开始骂,“你们现在小情侣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大晚上的这么闹腾,知不知道我老太婆这个点儿是要睡觉的呀,你们这是严重的扰民......”。 禾罄看了老太太几眼,又看了苏凉几眼,小碎步挪到苏凉身侧,声音哑的极低抱怨道,“这不是你家亲戚吗”。 苏凉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他的脸上明显的写着几个大字,你瞎吗?当然不是。 禾罄领会后,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上前两步带着满脸的笑意打断了老婆婆的长篇大论和唾液横飞,“是我们不对,我们给您道歉,对不起”。 老婆婆到也没有揪着不放,只是被人打断说话有些不高兴,斜眼瞥了禾罄一眼,盛气凌人的开口,“我告诉你们,要是再有下一次我是要向居委会汇报的”。 “好好,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点头哈腰的,终于送走了老婆婆。 老婆婆前脚刚走,禾瑾后脚就拿着一小块儿苹果悠然的从卧室走了出来,“姐,外卖还没来啊”。 禾罄和苏凉同时转身看向禾瑾。 禾瑾手里刚刚送到嘴边的苹果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嘴还微微的张着,显然无法从当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风嗖嗖的灌进喉咙,喉咙有些痒痒的,禾瑾咽了一口唾沫闭上嘴巴,瞪着大大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她看到苏凉额前一向服帖的碎发此刻正炸的想鸟窝一样,他的白色衬衫上除却污痕忽然还有血迹,而禾罄也同样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血迹。 禾瑾费力的眨了眨眼睛,最后看向禾罄,缓缓的开口,“姐,你对苏凉做了什么?”。 禾罄搓了搓手,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苏凉半阖着眼睛视线落在禾罄的头顶,几秒后收回,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姐差点儿没把我压死”。 禾瑾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嘴巴,眼底带着不可置信却透着一股怪异的光芒在两人身上流连,片刻,有些迟疑的出声,“难道你俩......”。 禾罄看着禾瑾猥﹨琐的表情,一瞬间明白了禾瑾内心的惊涛骇浪。 急忙用力的摆着头奋力解释。 禾瑾十分无情的拒绝了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面上一副了然的表情,“我懂得,你不用解释”。 禾罄几步跳到禾瑾身侧,一手拍在禾瑾的肩膀,“你知道个毛线啊”。 苏凉始终淡淡的看着两人,眼底无波无澜,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一场热闹,到关键时刻,才语不惊死人休得的吐出一句话,“阿姨,你放心,我是一个专情的人”。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据说只是前夫,谢谢 外卖小哥终于送来了外卖,在气氛尴尬之际。 吃饭终于堵住了几人的嘴。 苏凉慢条斯理的吃完一块儿披萨喝了一口温开水才看向禾瑾,“阿姨你们平常就吃这个?” 禾瑾手里一手拿着披萨一手拿着炸鸡腿点点头,口齿不清的吐出几个音节,“不吃这个吃什么?” “吃我做的。” 禾罄插话,“你还会做饭。” “不是会做,是非常会做”苏凉面色非常认真纠正禾罄的错误。。 “小子,别说大话,改天做的出来再说”禾瑾笑嘻嘻的扫一眼苏凉。 “我不是小子,我成年了。” “那要我叫什么,大子?”禾瑾轻笑一声,声音里带了几分揶揄。 “我是有名字的,如果真的那么不想叫我的名字我可以给你个特权叫我阿凉”,少年语气很是傲娇且一本正经。 禾瑾和禾罄抱着食物一起笑晕在沙发上。 苏凉用看两个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两人几眼,似乎不想再继续跟两人交流,“我还有作业要做,先走了。” 苏凉走后,禾瑾和禾罄把外卖吃完也各自滚上了各自的*。 这个夜晚虽过的惊心动魄却也十分有趣。 天刚刚亮的时候,房间里有清新脱俗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禾瑾闭着眼睛从被子里伸出一小截白希的手臂在一旁的桌子上摸到手机,然后继续闭着眼睛接起来。 电话那端是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清晨特有的清新味道,“睡的好吗?” 禾瑾把小腿扔到被子外面翻了个身,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轻轻的忽闪,唇角是一抹慵懒的笑意,“挺好的。” 这样的早晨无疑是美好的,空气里漂浮着白玉兰的香味儿,有几缕阳光透过重叠的云层,穿过窗户,挤进厚重的窗帘,打在墙壁上,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线,温暖而舒适,耳边是爱人的轻声细语,像是一阵甘霖落在心头,勾起今天早上的第一个好心情。 寒暄几句,男人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儿上面,“黄奕的地址我已经查到,一会儿去旧民居接你,然后去黄奕家走一趟。” 禾瑾把头埋进被子里面轻轻的点了点头,脸颊与被子摩擦发出哗哗的声音,几秒后才意识到穆念琛看不到她点头,淡淡的说了句,“知道啦。” 挂断电话后,禾瑾去另一个房间里叫禾罄起*。 两人梳洗完毕的时候,门外有门铃声响起。 禾瑾以为是穆念琛来了,像一只花蝴蝶一样跑着过去开门,满脸的雀跃。 打开门,阳光下站着的是苏凉,少年眉眼如画,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氤氲出一种独属于他那个年龄所拥有的静谧的美好。 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砂锅,砂锅上方还在袅袅的冒着热气,藏在砂锅后面的一张脸被水汽虚化,看起来很模糊,湿漉漉的样子。 禾瑾愣了几秒,稍稍敛下笑意,侧过身子推开门给苏凉让出一条道,“进来吧。” 苏凉面无表情的端着砂锅走进来,因为一张脸英俊的过分,所以手里就算端着砂锅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气质。 俯身将砂锅轻轻的放在沙发上,“今天的早饭,砂锅板栗炖鸡。” 禾瑾和禾罄早已循着香味坐在沙发前,迫不及待的揭开砂锅盖,一股浓浓的香味儿顿时在鼻尖窜了开来。 禾瑾起身拿了勺子和碗过来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咽一口口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好吃。” “不好吃你打我”苏凉站在一旁十分笃定的接话。 一人舀了一小碗,期待的喝了一小口汤,禾瑾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立刻眯了起来,眼底是细碎的光芒,星星点点的,格外的好看。 又喝了一口,才笑着看向苏凉,“这嫩滑鲜香的味道真是堪比五星级大厨啊。” “应该的。” “.......” 之后两人就几乎没什么时间同苏凉说话了,恨不得整个脑袋都钻进砂锅里。 苏凉很满意的看了看两人的表现,淡淡的起唇,“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禾瑾和禾罄从砂锅后面探出一只捏着勺子的手朝着苏凉晃了晃。 苏凉唇角溢出一丝轻笑,阳光下惊艳至极。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刚刚搭上门把手,门板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抵了开来。 苏凉眉头轻蹙往后退两步。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出现在眼前,面容英俊,气宇不凡,是穆念琛。 男人穿着一件玄色衬衫,手臂上搭在西装外套,银灰色长裤,皮鞋上有暗光涌动,晃入人的眼底,是几枚精致的暗扣。很少有人可以将玄色的衬衫穿的这么好看,唯独穆念琛,玄色衬衫包裹在他结实匀称的身体上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别有一番风味。 男人的身后是初夏早晨柔和的光芒,落在男人的头顶,宽阔的额头和高蜓的鼻梁,将男人英俊的脸庞切割成暗面和亮面两个部分,亮面自发梢到鼻尖,男人半阖着眼眸,长长的睫毛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好看至极,隐在阴影中的暗面沉静内敛,透着一股子男人特有的神秘感,暗面同亮面完美过渡,男人整张脸被印衬的极其立体深邃,仿佛时尚杂质封面上的超级男模。 两人都没有说话,毕竟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空气里开始涌出一股火药味儿。 盯着眼前眉清目秀的少年几秒,穆念琛将手插入口袋,低低的开口,眼窝和鼻梁处的拐点似乎愈发的严苛凌厉起来,眼底像是透着一股似有似无的不悦,却不动声色,“你怎么来了?” 苏凉个头没有穆念琛高,眼底却没有一丝的退却,微微仰着下巴平静的看着穆念琛,“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便来,这里并不是你家,没有明令我不能来。” “我是禾瑾的老公,我的意见便是她的意见,现在我不准你来”穆念琛依旧死死的盯着苏凉的脸,眼底是讳莫如深到让人猜不透的暗涌。 “据我所知是前夫,谢谢。” 穆念琛动了动嘴唇,脸色阴沉了几分,“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转正。” “所以上面那句话请留到你可以转正的时候再跟我说。” “......” 穆念琛一张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精明如他,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现如今他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算计。 微微眯了眯眼睛,十分不屑的从苏凉的脸上扫过,不打算再同他周旋,侧着身子从苏凉身侧朝着里面走去。 苏凉回眸看了一眼穆念琛的身影,几秒后,收回视线,淡漠的离开。 穆念琛站在茶几前面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精致的砂锅后面有两颗脑袋晃动。 盯着两人看了几秒,企图引起两人的注意。 然而这并没有用,他发现他的吸引力还比上那个破砂锅。 只得俯身手指在茶几上轻叩了几下。 砂锅后的两人终于有点儿反应,一边喝鸡汤一边争分夺秒的从余光里瞥了他一眼。 看到来人是穆念琛,禾瑾喝鸡汤的动作顿在那里,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下一秒,她一边喝鸡汤一边十分热情的咧着油腻腻的嘴冲他着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来,一块儿过来吃早餐。” 穆念琛视线落在茶几上的砂锅上,据他所知,禾瑾和禾罄作为豪门千金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们煮开水都指不定能把厨房给点着,更别提熬鸡汤,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们说不定会把整个屋子或是整栋楼都烧掉的。 想到这儿,蹙了蹙眉头,看样子这鸡汤应该是苏凉送过来的,因为送外卖的人绝对不会傻到在送食物的同时附送砂锅。 沉默不语的盯着禾瑾,男人眉间攀上了一抹淡漠,他的唇线几乎抿成一条直线,身上有冷气开始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 禾瑾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抬眸看向穆念琛,唇瓣上因为沾染了汤汁而变得更加嫩红,“怎么了?” “你喝了那小子送来的鸡汤”十分肯定的语气,是个陈述句。 禾瑾愣在那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在车里他将自己拥在怀里耳边落下的那句警告。 暗自捏了捏手指,心里一阵懊恼,该死的她又忘记这个男人非比寻常的醋意了。 垂眸不敢看穆念琛的脸色,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看起来有些不安。 穆念琛看着一言不发呈低头思过妆的禾瑾,眼角微动,大步走过来就拉着禾瑾的手走进了卧室。 男人的力气因为生气的缘故大的惊人,禾瑾只觉得手腕一阵吃痛,用余光扫过时,白希的皮肤上已经是一道淡淡的红痕。 轻轻的转了转手腕,委屈的看了男人严峻的侧脸一眼,压低声音细细的出声,“你弄疼我了”。 穆念琛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直的走入卧室,甩上卧室的门。 几乎是猝不及防的,禾瑾被掀翻在*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很快压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厮脸皮真厚 一股甘洌的木质香将禾瑾包围,禾瑾却感觉不到气氛的美好,男人的身上很明显夹杂这一股滔天的怒意,几乎要将她淹没,一股子压迫力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禾瑾试图挣扎,男人却一个用力将她的手臂桎梏在了她的头顶。 门外的禾罄嘴里咬着筷子犹豫的看着卧室的方向,她是该进去还是该不进去呢?里面的战况听起来很激烈的样子,她真的要打断吗? 看了看剩余已经不多的鸡汤,又看看不远处的门板,禾罄内心痛苦的纠结了一下,愉快的把头重新扎到了砂锅中。 是这样的,她不能进去,否则这次的调查她们将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她是不会承认她为了美味的鸡汤将自己的妹妹置之不顾的事实的。 门内穆念琛似乎疯了一般,霸道而强势的吻如同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落在禾瑾的额角,脸颊,唇瓣,毫无章法和规律,甚至带着几分狠劲儿。 禾瑾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几乎惊呆,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醋劲儿大,却没料到他的醋劲儿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 席卷整个口腔的霸道在几秒后渐渐的变得温和清浅下来,变成细细的吻轻柔的落在禾瑾的唇瓣,她能感觉到男人在温柔的描绘她的唇形。 终于缓缓的闭上眼睛,沉浸在这场他赠予她的柔情里。 时间漫长的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界,两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里只剩下对方。 穆念琛抬手覆在禾瑾的额头上,轻轻摩挲她的发际线,眼底有如水一般的深情缓缓溢出,禾瑾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睛几乎一瞬间就要陷进去。 “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穆念琛的”男人低低的喘气声中,嗓音显得格外沙哑好听,落尽禾瑾的耳朵里,搅的她整颗心都狂跳起来。 从十三岁那年遇见他的那天起,她就在等他跟她说这句话,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听到他对自己说这句话,可是整整十一年,她终于等到了,尽管这句话来的那么迟,但所幸,有生之年她等到了。 抬手抚上男人的如墨般浓眉,眼底是同样满腔的深情,带着细碎的光亮,将她的所有感动展现出来,轻轻的给男人一个回应,“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禾罄见屋里许久都不曾有动静,将最后一点儿鸡汤喝尽,迈着步子来到了门口。 将耳朵贴到门板上,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企图听到什么声响。 可是无奈门板隔音效果太好,她没有听到门内的深情告白和海誓山盟。 禾罄蹙了蹙眉头,难道穆念琛一气之下把禾瑾掐死了? 想到这儿,她再也无法镇定,抬腿就是一脚。 一道惊天动地的响声之后,紧锁的门打了开来。 禾瑾和穆念琛的视线同时转向门口。 门口是满眼错愕的禾罄,她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以金鸡独立的姿态站立在两人面前。 愣了许久,禾罄才回过神来,屋子里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剑拔弩弓你死我活的场面,只有漂浮在空气里的暧﹨昧气息,如此看来,是她打断了一对情侣的你侬我侬。 尴尬的收回了自己滑稽可笑的姿势,装作随意的抬手扶住门,脸上带起一抹要多僵有多僵的笑意,“嗨,伙计们,咱们该去调查了。” 禾瑾也终于从眼前凌乱的画面中回过神,挣扎着身子要起来,可是她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她的全身只剩下一个脑袋可以动。 相对比她的惊慌失措,穆念琛就显得相当的淡然镇定,一看就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 他的神色没有任何被抓包的窘迫,坦荡自然,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轻轻的将她抱起来拥在怀里对着禾罄淡淡的吐出一句,“好。” 禾瑾看了看穆念琛,面色一红,默默的在心底感慨了一句,这厮脸皮真厚。 几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房间。 穆念琛扫了一眼茶几的方向,压低嗓音在禾瑾耳朵旁边问了一句,“还饿么?” 禾瑾没说话,她的肚子倒是率先替她点了头。 几人坐上车后,穆念琛径直开去了一家粥餐厅。 餐厅的环境十分优雅,装修风格以中国传统的古色古香的风格为主,赭黄色搀着米白色的木质地板,上面有这看似随意却有规整的花纹,就像是直接将树木剪裁镶嵌到地面上一般,唯一的不同就是地板并不像木头那般粗糙,它很光滑。 走进去是一个榻榻米,上面摆着檀木小桌,每个桌上的餐盘讲究的很,是中国顶级釉色白瓷,小盘上以几多飘零而落的桃花点缀,似乎让人能从中嗅出桃花的香味儿来,筷子亦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筷,餐具旁是颇具古风的酒樽,里面装的却并非酒,而是醋之类的调味品。 桌子的两侧没有凳子,只是铺了两张长长的地毯。 这样的早上,双腿盘坐,在这样悠然淡雅的环境中沐浴着阳光安安静静的喝几碗养胃的小米粥,吃几碟精致的小菜着实是不错的享受。 餐厅的小食和粥都做的十分的地道,小米粥绵柔香甜,入口即化,小食亦是鲜香味美,咬一口舌尖味蕾皆是回味。 禾罄因为吃的太撑连一口多余的水都咽不下,所以眼睁睁的看着穆念琛和禾瑾两人十分享受的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一行人来到了一环的一处高档住宅区。 这处住宅区虽不像穆家和禾家老宅那般奢华,却也处在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方。 在进入住宅区的时候,门禁将几人的车拦了下来。 穆念琛下车同门口的保安交涉了几句,那个保安居然点头哈腰的将几人放行了。 禾瑾对这事儿丝毫不吃惊,只要是s市,穆家大少这个名号走到哪里都好使。 车子停到宽阔的停车场,几人从车上下来。 住宅区的内部环境相当高雅,丝毫不愧对高级住宅区这几个字。 道路是有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路中间建有随处可见的凉亭,路的两侧是不知名的稀有物种,木棉,蔷薇,法国梧桐,云杉...... 禾瑾不知道其他的物种,她只认得云杉,在老宅里就有,据说当初是她爸费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嫁接的。 住宅区是一栋栋独立的欧式风格的楼阁,红墙白瓦,临湖而建,站在楼层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横跨瀚海大桥的云亭湖,夜晚时景色美的像是一幅画,简直是极大的享受。 这处住宅区的地价自然是贵的令人咂舌,每平米达到了4万,就跟敲诈勒索似得。 但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每月工资加奖金不过一万五的白领黄奕怎么能住在这块儿寸金寸土的区域。 只要动脑筋想想,就不难猜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在穆念琛的带领下,几人在一栋大楼前停下了步伐。 正要抬脚迈上台阶,穆念琛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男人顿住脚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眼睫低垂淡淡的扫了一眼屏幕,眉间的川字纹却浮了出来,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神情中似乎带着明显的厌恶。 停顿了许久,才缓缓的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端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男人的脸色一瞬见变得凝重起来,眼底甚至闪过了一道从未见过的酸楚,只是这股酸楚却被男人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仿佛这酸楚是一件多么令人羞辱的事情,除却酸楚,男人的脸上还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害怕,他的神色十分的复杂,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矛盾和纠结当中。 男人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有神色在不断的变幻,直至最后都没有归于平静。 挂断电话后,迟疑片刻,还是转身看向禾瑾,低沉的出声“我忽然有点事儿,你们自己先进去,一会儿我会派人接应你们,自己小心点儿”。 禾瑾看到穆念琛的面色极其肃穆,甚至是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担忧,便知道他定是碰到了什么急事儿,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放自己一人进去的。 点了点头,便跟穆念琛道了别。 穆念琛去停车场取了车子直接朝着市人民医院的方向飞速驶去。 禾瑾和禾罄摁下门铃静静的站在门口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美丽的妇人,穿着一身居家服,脸上略施粉黛,看起来倒是精明的很。 “你们来找谁呀?”在禾瑾和禾罄身上打量几下,那妇人开口问道。 “请问黄奕是住在这里吗?” 妇人点点头。 “那请问黄先生现在在家吗?”两人追问了一句。 “在呢。” 话落,妇人就笑意盈盈的侧开了身子请禾瑾和禾罄进门。 见妇人这么热情,禾瑾和禾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倘若这妇人知道她们来的目的,会不会拿着扫把将她们两人扫地出门。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黄奕正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金丝眼睛看报纸。 看到两人,黄奕的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诧异以及害怕,却并没有躲避。 愣了许久,还是请禾瑾和禾罄做了下来。 空气里很快浮起一股子严肃的气息,这股严肃中还掺杂着一种莫名的诡异。 禾瑾和禾罄来的目的很明显,并没有太多题外话,开门见山的直接就开口问道,“黄先生,今天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问你公司的内鬼......究竟是不是你?” 令禾瑾和禾罄意外的是,黄奕并没有否认这件事。 他低着头叹一口气,脸上是一副无奈痛苦的表情,许久,才淡淡的吐出一句,“是我,是我毁坏了广告策划”。 “那广告策划的外泄呢,跟你没有关系吗?” “我最早见到广告策划最早就是在6号晚上,而那个时候海洋公司早已提交了广告策划,广告策划并不是我外泄的。”黄奕如实道,脸上没有一丝的虚假,而他的话,也同样让人跳不出一处漏洞。 “你怎么知道海洋公司的广告策划是在六号晚上而不是七号早上提交的呢?”禾罄从他的话里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黄奕的脸上闪过一道错愕,手掌紧紧的扣在沙发上,将沙发硬生生的压下去一块儿。 半晌,长长的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副复杂的神色,“是穆念琛”。 没有人注意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像是流星一般迅速像是在黑色的天幕,转瞬即逝。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了住宅区,禾瑾一路漫无目的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街道跌跌撞撞的走着,耳边没有了黄奕一道道如同利剑的声音,呼吸间也没有了屋里压抑的味道,可心始终安静不下来,脑子里不停的全是黄奕一字一句的坦白。 她知道这一刻她该怀疑的是黄奕而不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穆念琛,可是黄奕的每一句话都无比的真实,有关于精钻集团的所有细枝末节的琐事,包括穆念琛的所有行程,工作中的所有喜好要求他都说的分毫不差,就连穆念琛不在公司在医院陪着她的所有时间点儿都能对号入座,他对所有事情的了如指掌让禾瑾内心一阵恐慌,他就像是在穆念琛身边待了很多年,就像是每时每刻跟在穆念琛身边一样,从他的话里,她找不出一丝漏洞和缝隙。 她不敢想,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穆念琛一手策划,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会这么算计她,不遗余力的,让她那么措手不及。 这个人是谁都好,可他怎么就是穆念琛,他怎么舍得这么一次次的伤她。 是她太傻,还是爱的太疯,在这场爱情里迷失了自己,迷失在他精心设计的这场镜花水月。 心脏深处像是插入了一把利剑,轻轻搅动,血肉模糊,疼得她连气都喘不上来。 眼泪一点一滴从眼底溢出,滚烫的液体瞬间灌满眼眶,模糊了视线,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掉在冰凉的指尖,烫的她的心抑制不住的发疼。 当这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被血淋淋,*裸的剖开在她面前,她才发现,自己连承受这一切的力气都没有。 脑海里有关于穆念琛的画面像是电影剪辑般一幕幕走马观花的掠过。 她想起他英俊的眉眼,想起他结实宽厚的胸膛,想起他抱着她时他胸口处的温度和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她想起他眼眶通红的抬手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脸颊,她想起他连鞋都没穿失神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想起他吃醋时拥着她时的霸道模样,她想起他看着她眼睛深情许下的海誓山盟,他所有的模样,所有的动作,所有同她说过的话,都像是刻在她的骨头,融入她的血液,所有的回忆都那么清晰的存在于她的脑海里,像是一块儿烙铁,在她的身上落下密密麻麻的伤痕。 这回忆太过伤人,而她躲闪不及。 曾经的甜蜜就像是一种可笑的讽刺,提醒着她自己的愚蠢。 原来她所以为的深情,她所以为的爱情,从来都是她的自以为是,从来都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不过是凭着高超精湛的演技,就把她耍的团团转,她就像是一个傻瓜,捧着一颗真心站在他的面前,渴望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妥善保管,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将它摔碎在地,踩的七零八落。 整整十一年的喜欢,在这一刻像是一场瓢泼的大雨,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将她从头到尾淋得湿透。 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蓝色港湾,禾瑾再也走不动了,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掏空,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她累了,拖着身子在喷泉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是个周末,这里愈加热闹了,来这里拍照的情侣不少,搂搂抱抱吻的着实大胆。 禾瑾咧着嘴无声的笑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起风了,有叶子从她的头顶飘落,落在她的脚边,是嫩绿的梧桐叶。她弯身拾起,再茂盛的叶子也终有回归土地的那天...... 一个人总有一天都会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再大的城市,再颠沛流离无处安放的心都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可是她呢?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他怎么会忽然爱上自己呢,她不该忘记,他只说了她是他的,却没说他是她的,说到底,在他的心底,她不过是一个任他操控的*,她只是他走向成功的一刻旗子。 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戏,她却失了心。 喷泉里的水溅出来有几滴溅在她的侧脸同她的眼泪混合,不远处有人偷偷的盯着她看,她颤抖着手擦掉眼泪,眼眶红的像是一只兔子。 禾罄和几个保镖站在禾瑾的身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敢上前,禾瑾的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悲伤几乎要将他们统统淹没。 明明是明媚的午后,却让人心底徒生悲凉。 禾瑾蜷缩着身子将自己嵌入座椅,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兽,漂亮的脸蛋苍白像是一张纸,布满了泪痕。 有车子朝着这边驶来,是一辆黑色卡宴。 车子上有人走下来,朝着禾瑾的方向,禾瑾的视线却落在远方,没有焦点,像是一具被掏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沈桡带着满身的风尘仆仆坐在禾瑾的身侧,座椅有几分轻微的下沉感,禾瑾方才察觉,呆呆的回头看向沈桡,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来云亭湖看我大伯”沈桡双腿交叠淡淡的吐出一句,脸上神色坦荡自然,丝毫没有因为撒谎而露出半分的窘迫和别扭。 “哦”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毫无生气的单音节,还带着嘶哑。 “你怎么了?”沈桡微微侧过身子,俯身将脸凑到禾瑾脸前抬手替禾瑾擦掉脸上多的似乎流不完的泪水。 察觉到脸上温热的温度,禾瑾回过神下意识的偏头,躲开了沈桡伸过来的大手。 沈桡也没有半分被拒绝的尴尬,自然而然的将手放下,“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决”。 禾瑾眯着眼睛望着远处,视线飘忽,眼底覆上一层水雾,目光迷离,像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许久才淡淡的开口,声音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嗤笑,不知道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男人是不是都没有心?” 沈桡盯着禾瑾的脸看了几秒,收回视线靠在座椅后背,“看样子你跟穆念琛闹矛盾了。” 禾瑾安静了几秒,却忽然轻笑起来,唇瓣上荡起一丝明媚的笑意,“闹矛盾?呵呵,这个人跟我没关系,谈不上闹矛盾。” 沈桡却看的清楚,禾瑾的眼底全是疼痛,无以复加的疼痛,失望到绝望的疼痛。 “小姑娘,别在我面前故作坚强,我毕竟比你多吃了几年的盐,你心里想什么我看的出来。”沈桡抬手在禾瑾的头顶轻轻的揉几下。 回答他的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禾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故作坚强?似乎说的没错,她是在故作坚强,因为没有一个肩膀让她依靠,她的软弱无处安放,她的身后空无一人,曾经她所以为的温暖怀抱变成了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胸口,那个答应给她肩膀的人,变成让她生不如死的人。 “你说穆念琛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为了打败盛和?”沉默许久,禾瑾却是不着痕迹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没必要,盛和根本对精钻构不成任何威胁,穆念琛不会对付一个已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公司。”沈桡手插在口袋里,看着远方嬉戏的小孩儿平静的说道。 禾瑾皱了皱眉头,“那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桡将修长的双腿舒展开来,眉眼低垂低低的笑了起来,“穆念琛的目的......你” “我?”禾瑾看向沈桡,眼底带着疑问。 “嗯,你,为了得到你。” “你的父母不允许你嫁给他,将他当作仇人一般看待,穆念琛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可能低声下气的去求你的父母,以公司作为要挟是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他是一个生意人,最擅长这种交易。” 沈桡的话说的滴水不漏,除此以外这件事似乎再找不出更好的解释。 禾瑾收回视线,低下头眼珠在眼眶里转动,沈桡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穆念琛一向自恃清高,这样的行事风格倒是很符合他的性子。 难道穆念琛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她? 摇了摇头,太阳穴处一阵跳动,脑袋里似乎绕成了一团错综复杂的线团。 旁边突然有电话铃声响起,是沈桡的。 男人毫不避讳的在禾瑾面前接起电话,电话很短,对方说了一两句沈桡应了一句,“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就挂断了电话。 “我大伯催我过去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来找我。”沈桡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将衣服拉展,转身离开。 禾瑾看到沈桡上了车,车尾冒出一团尾气,很快,沈桡和车子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确实是朝着云亭湖的方向驶去。 禾瑾蹙了蹙眉头,沈桡的话她究竟该不该相信? 突然响彻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禾瑾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是穆念琛的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此后我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个熟悉的名字令她的心底猛地一阵刺痛,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他的名字会从缱绻于自己唇瓣的甜蜜变成刺穿她心脏的匕首。 屏幕上的亮光几乎晃得她眼疼,眨了眨眼睛,便有眼泪猝不及防的砸在屏幕上。 禾瑾怔了几秒,回过神来扯了扯唇角仰着下巴向上上方的天空,眼泪慢慢倒流回眼眶,像是从来不曾流下来过,只是眼泪可以倒回眼眶,覆水却难再收回。 他刻在她身上的伤口永远都无法消失,就算有一天伤口慢慢愈合,那些伤结成疤,掉落,却始终无法完全没有痕迹,就像摔碎的镜子就算有一天破镜重圆却还是有了裂痕,它真真实实的留在那里,提醒着你过去的种种,每想起来一次,都鲜血淋漓。 有些事情只要存在过,就会变成不可磨灭的痕迹。 擦干脸上的泪痕挂断电话,闭上眼睛平复情绪,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湿漉漉的轻颤,像一只被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 几秒后,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衣服往紧裹了裹,才抱紧自己踱着步子朝着禾罄走去。 她知道他们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怕她出什么事儿,其实没必要,她是一个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知道徘徊在生死关头那种好像下一秒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的恐惧感,除非阎王叫她死,她绝对不会自己想不开。 禾罄走过来轻轻的抱住她,手掌在她的背部轻拍,就像是小时候每每她哭了时对她的安慰。 禾瑾把下巴放在禾罄的肩膀,红着眼眶淡淡的开口,鼻音有些重,“姐,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抱了几分钟,禾罄放开了禾瑾。 保镖将车子开到了两人面前,并体贴的为她们打开车门。 禾瑾盯着沉默不语的保镖,笑着对他们微微颔首,“今天有劳大家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吧,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 错的是穆念琛,他派过来的人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她没必要针对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火气都撒在他们身上。 保镖十分坚定,依旧保持刚刚的姿势不动,“对不起禾小姐,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把你们安全送到家。” “你们回去告诉穆念琛,我禾瑾已经知道了一切,此后我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无须再这般苦心孤诣”禾瑾没再劝他们,只是神色冷漠的从保镖身上扫过,淡淡的扔出一句话,转身离开。 保镖一路追过来,几乎是一步之遥,禾瑾和禾罄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尾气很快将他们甩在后面。 封闭狭小的车厢里,禾瑾安静的坐在座椅上,神色淡然的盯着车窗外,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冷静的不像话。 禾罄对禾瑾的性子了解的很,她这个妹妹,生性活泼好动,平日里是一刻都坐不住的,现在却这般安静一言不发的坐在这里,很明显,她的心里藏着很多事,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神经大条的姑娘,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人,一开口定然是往人伤口上撒盐,想了想,还是作罢,安安静静的陪同禾瑾坐着。 静谧的可以听到呼吸声和风声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是从禾瑾的上衣口袋里传来的。 禾瑾依旧淡漠的拿出来看一眼,挂掉,然后将手机放回重新放回口袋,没有人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楚,像是有黑色的潮水漫上眼底,却很快全部退下去。 几乎是刚刚将手机放回口袋的瞬间,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禾瑾这次看都没看一眼手机屏幕,将手机揣在口袋里并没有拿出来的准备,她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的电话,从今往后她不会再接。 任由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禾罄瞥了禾瑾没有任何表情的侧脸,终于忍不住出声,“你不接电话吗?”。 禾瑾眯着眼睛望了望车窗外,停顿几秒,终是拿出手机,却并没有接通电话,而是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车厢里重新陷入了安静,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禾瑾的口袋,再也没有响起一次。 ―――――――――――― 市人民医院。 男人又一次蹙着眉头拨通禾瑾号码,等待被接通的过程中男人的眉宇间竟然攀上一丝焦急,下意识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鞋底轻轻触地,发出阵阵摩擦声。 电话里安静极了,过了会儿有优美而机械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穆念琛挂断电话,然后再打,依旧是那句对不起。 连续打了几通后,始终无法接通。 男人将手机捏在指间,轻蹙的眉头渐渐拧成川字纹,一张脸愈发的严苛起来。 这小女人怎么会不接他电话,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要迈步离开准备亲自去找禾瑾,走廊口的亮光处,有几道黑色的人影闪了进来,是马不停蹄赶回来的保镖。 几人神色肃然的站在穆念琛的面前。 穆念琛的视线从几个男人身上跃过,朝着他们身后看去,走廊的亮光里,却终究没有再闪出人影。 男人面色不悦的盯着眼前的低着头的保镖,沉沉出声,一向无波无澜的声音里此刻竟带上了几丝愠怒,“让你们保护的人呢?” 男人的语气连同他深不见底的目光氤氲出一股巨大的压迫力,落在几个保镖的头顶,几人的身体均是微微一颤。 穆念琛眼神凌厉的盯着几人,身上渐渐有戾气散发出来,一张脸愈发的淡漠起来,就连脸角的弧度都变得刚硬锐利起来,男人放在手机机身上的手指微微扣紧,他的耐心在流失。 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人站出来,快速的抬眸偷偷的用余光很快的扫过穆念琛的脸,在与穆念琛视线相交的时候,很快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面上灰头土脸的,有些唯唯诺诺的开口,“禾小姐已经回家了,她让我们给穆总捎了一句话。” “说”男人已经明显的不悦起来。 “禾小姐说,说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说此后同穆总没有任何的关系,穆总无须再苦心孤诣。”男人似是用了很大的语气才说完一句话,话落后小心翼翼的盯着穆念琛的脸。 穆念琛扣在手机机身上的手倏的收紧,手背上登时青筋暴突,指关节泛起了一圈白色,脸上一片阴鸷,沉默的可怕,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滚” 几个男人如同大赦一般,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出了走廊。 穆念琛看着重归于平静的走廊门口,眼眸伸出阗黑如墨,走廊里光很暗,打在他线条冷峻的脸上,让人莫名的瑟瑟发抖。 几秒后,扣在机身上的手指缓缓松了开来,神色慢慢恢复正常,目光里的如墨的阗黑渐渐消散,直至最后趋于平静,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心里渐渐的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禾瑾忽然跟他翻脸,态度变得如此冷漠,定是黄奕跟她说了什么。 回过神,上前几步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阮雪曼正给穆老爷子擦拭身体。 穆念琛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底有复杂的情绪翻涌,酸楚中缠着厌恶,担忧中搀着痛恨。 他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好像没有办法,看到穆老爷子闭着眼睛躺在病*上,双鬓发白,面色苍老,他的心底就抑制不住的酸楚,他知道这是血液在作祟,他同他毕竟是父子一场,血浓于水,他有感觉是正常的,可是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个男人当初抛弃了他和母亲,在他还那么小的时候,他没有办法不去恨他,他必须去恨他,可他偏偏又是自己最亲的人,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的心底不断的搅合,翻滚,让他一阵难受。 顿了许久,掩下眼底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站到了病*边儿上,声音清冷的开口,“爸,我有急事要先离开,这里......” 眼神厌恶的看了一眼身侧阮雪曼,神色变得冷峻,脑海里却又忽然闪过今天早上医生嘱咐的话:穆老先生的精神大不如从前了,需要静心休养,却不能再动气...... 语气终是软了下来,“这里有阮姨照顾你,我完事儿就回来。” 阮雪曼脸上跃过一丝嗤笑,冷嘲热讽道,“你爸都病了,你还有心情往外跑,真是有孝心啊......” 穆老爷子抬起看起来有些沉重的眼皮,眼神尖锐的瞥一眼阮雪曼,虽是躺在病*上,眼里的目光却依然有震慑力,阮雪曼看了看穆老爷子,悻悻的闭上了嘴,继续手上的动作。 穆老爷子目光一转落在穆念琛身上,带着慈爱,“你去吧。” 穆念琛有一瞬间的晃神,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这个家里还没有阮雪曼,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片刻,回过神,看着穆老爷子刻上皱纹的脸,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在争锋相对。 出了医院,到停车场取了车子,朝着云亭湖的方向开了过去,一路上车子开的极快,就像是里弦的箭,几乎要飞起来。 径直来到黄奕的住处,按下门铃。 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男人按原路折回,来到门卫处打听。 门卫处的保安只是淡淡的说出一句,“那家人刚刚离开了,搬到别处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一个阴险的狠角色 前方路口处黄灯转为红灯。 男人踩下刹车,一截小臂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等待电话被接通,有阳光从挡风玻璃刺入车厢,溅入男人的眼底,应该是有些晃眼,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因为与生俱来的威慑力,男人眯着眼睛的样子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在觊觎一头猎物。 电话在嘟嘟的响了两声后被接通,里面传来恭敬的男声,“老大”。 “帮我找一个叫黄奕的人,立刻马上。” “明白。” 一个简短的通话,红灯变为绿灯。 男人将踩着刹车的脚换到油门上,几乎是一瞬间,车子甩下身后排成的长龙冲了出去,这辆车子此刻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样,是一头雄狮。 车子从南经过云亭湖,云亭湖旁的广场上,穆念琛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高大的身形,俊朗的眉目,笑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内里是一个活脱脱的禽﹨兽的沈桡。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看的出来,这个男人是一个笑面虎,他的内里远没有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温和无害,他不仅是个狠角色,还是一个阴险的狠角色。 此刻他正在广场的喷泉旁喂鸽子,白色衬衫挽到小臂上方,露出一小截白希的小臂。这处寸金寸土的地域整个建筑风格都属欧式,包括欧式的广场上会出现的具有浓郁欧洲中世纪气息的鸽子也一并被借鉴过来,用来体现人民情趣的高雅和品味的高档。 穆念琛开着车子掠过沈桡身侧,因为车速极快,卷起了周遭的空气,形成了巨大的气流漩涡,那些看似高雅的鸽子似乎受到了惊吓,纷纷飞起来退离到了一旁的安全地带。 沈桡身形一顿,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朝着身后望去,车子已经扬尘而去,只留下一团尾气证明着它曾来过。不过尽管车子已经飞速离去只剩下空气中嚣张的气焰,他依然认出了那辆车子是穆念琛的。 因为他所认识的人里没有人有这般目空一切的气势,也没有人可以把车子开到这种速度,从某种程度来说,穆念琛的车技是可以和专业赛车手相媲美的。 不过他这样的把戏似乎太过可笑。 眉目间带着一股嗤笑收回视线,弹了弹衣服上落下的灰尘,重新蹲下身子给白鸽喂食。 经过云亭湖后,穆念琛径直开着车子驶向被隔绝在这个城市繁华之外的四环。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车子停在了禾瑾所在公寓旁。 同昨天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流着污水的下水道和贴满无痛人﹨流的小广告的墙壁。 停车位并不好着,公寓靠着大街,里面没有院子,外面就是人行道,穆念琛想把车子停到路沿上,却想起上次车窗玻璃被涂鸦和轮胎被放气的不愉快经历,想了想,又往前走了走,把车子停到了广场上。 这个时间点儿公寓附近的这个广场上还是很宽阔的,勉强可以停车,到了晚上是不可以的,晚上的时候这块儿地盘属于广场舞大妈的,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侵占这里。 穆念琛拎了车钥匙来到公寓门口,这里的公寓防盗门是很老旧的那种,需要在防盗门上按下禾瑾所在房间的门铃门才可以打开的那种。 在穆念琛按了五六次门铃后,防盗门才咔嗒一声打开,像是地狱之门的开启,里面传来阴沉的回声。 里面的台阶是水泥的,上面有裂缝,看起来年代已经久远,因为公寓里没有清扫人员,所以台阶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很土,踩上去的时候透过阳光可以看到一层飞起的尘土,就连空气里都是一股呛人的尘土味儿。 穆念琛蹙着眉头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原本一向纤尘不染的裤腿和皮鞋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沾了禾瑾的光他倒是好好的体验了一把中下阶层民众的艰苦生活。 爬了整整八层的楼梯,穆念琛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觉得有些热,将西装外套脱离下来搭在了小臂上。 信步走到禾瑾所在的住所,按响了门铃。 隔着门板,穆念琛听到里面有趿拉着拖鞋的慵懒声音传来出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停下。 门被一只手拉开,门板后是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禾瑾,面色苍白,衣衫凌乱,额前的头发不像以往那么服帖,有几缕翘了起来,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 穆念琛看着禾瑾这幅狼狈的样子,心底瞬时就有一股心疼发酵蔓延开来,像是在一杯温开水中放入了柠檬片,酸楚一点一滴的扩散开来,灌满了他整个胸腔,他想将她拥入怀中。 禾瑾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原本如同死灰一般沉寂的眼眸像是瞬间被什么点亮,一簇亮光在她眼底爆炸开来,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在她的眼底绽放,却是带着惊慌失措。 几乎下意识的,在穆念琛抬起手的一瞬间用力的甩上了门。 穆念琛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小脸,只剩下一掌冷硬的,没有任何温度的门板,他的手还可笑的放在半空中来不及收回。 扯了扯唇角,举在空气中的手缓缓垂在身侧。 门内。 禾瑾几乎是一瞬间被掏空了力气,身体软软的瘫了下来,擦着门板一寸一寸滑在地板上,抬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伸手抱紧自己的膝盖,眼底如潮水一般的痛苦在翻涌,阳光下,可以看到她的眼眶有水光在浮动,就像是一层易碎的水晶,手指紧紧的攥紧衣服才能忍住不流泪。这一刻,她承认害怕见到他,害怕自己忍不住靠近他,害怕就算明明知道他是一把利剑,会刺伤她,她还是忍不住一步步走向他,她害怕这种不能自控的感觉,她害怕自己无可救药的*,她害怕自己爱上的是自己的仇人。 穆念琛不知道自己在门外站了多久,站到四肢冰凉,站到腿脚麻木,才回过神来。 静静的看着门板,男人的眼底是隐忍的疼痛,他沙哑的开口,空旷的走廊里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有谁跟你说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出来给我一个解释,也让我有一个知情的权利,我不想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你定了死罪。” 许久,门内都没有任何的声响。 穆念琛挑了挑眼角,英俊的面容覆上一层从未有过的难过,这一刻他的心底是害怕的,是无能为力的,他在想,自己在禾瑾的心中究竟占了多少分量。 他一向自恃强大,可以控制所有的一切,也包括自己的感情,这一刻却开始了迟疑,迟疑这个女人到底需不需要他?他在想,他所以为的她对他的爱是不是他的自以为是,也许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从她蜕变成一个崭新的模样以高傲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她也收回了曾经对他小女孩儿一般的迷恋,她那么迷人,有足够高的资本让无数的男人为之沉迷,她身边那么多的桃花,他承认,看到别的男人靠近她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醋意滔天的,他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弄死,他想让她的眼睛里只有他,这场看似他站在主导地位的爱情,慢慢的变成了他追逐着她的脚步,他开始越来越无法抓住她,他是不是要失去她了?她是不是不像从前那么爱他了?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无法操控这一切。 叹一口气,眼角眉梢爬起一层倦意,男人手里拎着外套颓败的靠在门板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禾瑾安静听着门外男人一字一句的诉说,他的声音里藏着一种她从未听到过的无力和委婉,她的胸口像是被掏空,空荡荡的发疼,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相信他,她害怕这也只是他的演戏,她害怕自己又一次陷进这场漩涡。 将愈发尖削的下巴轻轻放在膝盖上,视线落在未知的远方,想着穆念琛站在门外等她的回应时皱成川字纹的眉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落下来,模糊了视线,她不喜欢看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她会心疼,她会忍不住抬手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烦恼。 她不敢哭出声来,她怕他还没走,她怕他听到她的软弱,她怕他会笑她没用,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她就被击的溃不成军,缴械投降。 将头埋在膝盖间,紧紧的咬着下唇,直至嘴里有一股腥舔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穆念琛等了许久,等到走廊里仅有的几丝阳光也匆匆收起,等到走廊里只剩下死一般的窒息,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盯着门板,目光悠长的似乎透过了门板看到了门板里面那个小小的身影,可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过。 半晌,终是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离开了公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她那么深,深入骨髓 禾瑾带着满脸泪痕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已经没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身影,只有大片的阴影笼罩在走廊里,空气里只剩下飘荡的灰尘,安静的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只有她一个人狼狈的站在光影里,像个傻瓜。 不知愣了多久,才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身子,唇瓣上荡起一抹嗤笑,眉眼苦涩。 抬手缓缓的关上门,将一声叹息阻隔在门外。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一声沉重的响声亮起,昏黄的灯影打在印了脚印的台阶上,模糊歪斜的脚印染上一层寂寥,印证着男人离开时颓败的背影。 黄昏里,似乎有悲鸣声响起在空荡荡的走廊,天地间只剩下窒息般的巨大悲怆,伸出无数黑暗的触手,将人紧紧的缠绕,无法逃脱。 禾瑾回到卧室望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明媚的阳光被悄悄掩下,阴沉沉的天空中飘起了绵密的雨丝,带着细微的沙沙声,落在窗户上,汇聚成水流,歪歪斜斜的流下来,像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视线里,一切都染上一层水汽,变得模糊,变得湿漉漉,让人的心底没有来的发冷,就像那些水汽顺着脊背在全身蔓延开来,一寸一寸探入心脏。 禾瑾抱着膝盖望着外面,视线恍惚的不知落在何处,脑海里却不自觉的闪过穆念琛英俊的脸,下雨了,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有没有淋湿,她担心他没有回去淋到雨会感冒,她担心下雨天路滑他开车会出事儿,她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他,密密麻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门被打开,禾瑾猛地回神,心底一阵懊恼,她方才是又在没出息的想他了吗? 咬了咬下唇,敛下脸上的情绪,转身看向禾罄。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我煮了面条和粥”禾罄端着一个方盘放在*头的柜子上。 禾瑾抬手摸了摸肚子,瘪瘪的,可她却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大概伤心到一定地步也会伤胃。 低着头看着素色的*单,随意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没说话。 禾罄把碗筷摆好,“这是你姐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就算你再不想吃也得卖我个面子。” 禾瑾手上的动作顿住,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在思量。 片刻,抬起头来,伸手拿过碗筷,“我吃。” 禾瑾的样子太过憔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唇瓣,红肿的眼睛,乱乱的堆在脑袋上的头发,禾罄看着她一口一口味同嚼蜡一般吃着饭,忍不住叹了口气红了眼眶,偏头轻柔的拨了拨禾瑾额前的碎发。 禾瑾从饭碗中抬起头扯出一抹笑,满眼的心酸,声音沙哑的就像在嗓子里塞了一块儿破布“姐,我没事儿。” “傻丫头,姐都知道。” 她是看着禾瑾一天天长大的,她所有的心事都同她说,她就像是她心底的另一个自己,她的心思她明白的很。 感情这事儿向来是世间最伤人的,她的心疼,她无法感同身受亦无法代替,她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着她。 ――――――――――― 医院。 走廊里天花板的白炽灯被摁亮,有刺眼的光线洒在地板上,墙壁上,被反射,撞碎,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和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一片惨白,莫名的清冷。 穆念琛从外面回来,没打伞,全身湿淋淋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掉下,掉在英俊的脸上,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滑下,挂在他刚毅方正的下巴。 男人眼眸漆黑,深邃幽暗,像是从地狱穿梭而来,面容透着一股子阴鸷,在雨水的印衬下,愈发的淡漠起来。 指尖有水掉下,在他脚边砸开,男人置若罔闻,大步的迈入走廊。 病房门口,男人的脚步顿住,透过门缝盯着里面看了几秒,面色缓和了几分,才推门而入。 阮雪曼正在喂穆老爷子吃饭,穆老爷子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在看到穆念琛进来以后,脸色 愈发的慈祥起来,甚至挂上了笑容。 只是在察觉到穆念琛身上不断掉下的雨水之后,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穆念琛自顾自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眼神平静,“无碍。” “给他取张干毛巾”穆老爷子抬了抬手示意阮雪曼。 穆念琛抬手放在头部右侧,打断老爷子的指示,“我自己来。” 这个女人的手太脏,他怕污了自己的脸。 拿了毛巾随意的将自己头发和脸上的雨水擦掉,额前的碎发被搓乱,给男人原本刚硬的线条平添了一笔不羁,属于这个年龄男人特有的魅力体现的淋漓尽致。 将毛巾放到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吃完饭,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见穆念琛走过来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穆念琛,又看了看阮雪曼,冲着阮雪曼挥了挥手,“我同念琛有些话说,你先出去吧。” 阮雪曼愣在那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出声反驳,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门重新被遮掩。 穆老爷子满脸慈爱的看着穆念琛,因为生病他的神色柔和了不少,不再那么凌厉,不像原本那样只要往那儿一坐就给人巨大的震慑力,轻轻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病*旁的椅子,“坐这儿。” 穆念琛盯着穆老爷子的脸看了几秒,还是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有多久没有这样和我坐在一起了?”穆老爷子慈眉善目的看着穆念琛,皱纹里满是欣喜。 穆念琛微微俯身,双手交叉,手肘轻轻的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盯着穆老爷子,他脸上的欣喜看的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们父子之间很少有这么和谐的时候,穆念琛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和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温馨的像是所有普通的父子,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无休止的争吵,有的只是平淡如水。 想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有二十年了。” 自他把阮雪曼娶入穆家将他们母子俩赶出老宅以后,整整的二十年,他们都没这么面对面的坐在一起闲聊了。 穆老爷子叹一口气,“念琛,你是不是一直在怪爸爸?” 穆念琛低着头,不说话。 这些年来,他岂止是怪,他是恨,恨这个男人没有尽过一天当爸爸的责任,恨这个男人对他们母子二人绝情绝义,他恨了这个男人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煎熬的不只是他,还有他自己。 处心积虑的去恨一个自己爱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却又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念琛啊,我知道过去有些事我做的不对,现在我跟你认错,你就原谅爸爸好不好?”穆老爷子眼底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穆念琛,小心翼翼的等他一句回应。 他的低声下气让穆念琛感到难过,心底抑制不住的酸涩,可是他的倔强让他说不出原谅的话,恨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忽然有一天就释怀。 穆老爷子闭了闭眼睛,脸上有些失望,他这么多年唯一的期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还能再听穆念琛喊他一句爸,可惜,大概听不到了。 半晌,又一次出声,“念琛啊,爸爸老了,没多少时间了,精钻以后就交给你搭理了,以你的能力,爸爸相信你能做的很好,至于你的婚姻大事,爸爸也不想再插手了,不管是谁,你开心就好,有时间的话,把禾家的那个小姑娘请到家里吃顿饭。” 穆念琛始终没说话,却听的认真。 “爸爸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姑娘,既然喜欢,就好好的在一起,毕竟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容易。” 豪门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奢华享受,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像当初他娶阮雪曼过门,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家族产业。 一路走到今天,才发现这一辈子好像都白活了,现如今,他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这条路太难走,他只希望他能活的开心。 听着穆老爷子的话,穆念琛脑海里开始不停的闪现禾瑾的脸,她眉眼带笑站在阳光下插着口袋看着他的样子,她被他抱在怀里轻吻时羞涩的样子,久别重逢后她深情的望着他眼眶发红的样子,这些所有的回忆就像是生根一般扎在他的心底,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爱她那么深,深入骨髓。 此后穆老爷子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进去,直至穆老爷子停止说话,直至阮雪曼重新回到病房,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她。 他的心告诉他他想见她,他不想就这么失去她。 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他的脑袋像是被什么重重的砸过,只扔下一句“爸,我先走了”就疯了一般冲出了病房......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痛 带着满身的雨水站在公寓门前,大手用力的拍在门上,不停的按下门铃,如同急躁的鼓点,显示着此刻男人内心的焦灼。 “瑾儿,你出来!你出来......” 房间里,禾瑾睡的并不安稳,软薄的羽被只盖到腰间,身上的粉色居家睡衣慵懒的卷起,露出一小截白希纤细的腰肢,宽松的领口之下,是她剧烈起伏的胸口,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将额前的碎发打湿,紧紧的阖在眼睑上的长睫毛,此刻正不安的颤抖着。 纤细的手指在羽被上无意识的抬起,最后,竟然一把死死抓住被子从*上猛地弹起,涔涔的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下,通红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焦,眼底带着恐惧和错愕,坐在*上剧烈的喘息。 门外是不停想起的门铃声,黑色的夜里,禾瑾怔怔的看着房间,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混合着雨声,她似乎听到门外有声音响起,撕心裂肺,像是来自遥不可及的远古,让她的意识变得飘忽,她抬手将手指插入发中,头疼的快要撕裂。 将头埋在膝盖间,面容是扭曲的痛苦,不知过了多久,这种迷蒙的感觉才渐渐散去。 掀开被子下*,趿拉着拖鞋径直走入洗手间。 抬手摁亮洗手间的灯,昏黄的灯光立刻千丝万缕如细碎的金子一般照亮了整个洗手间,突如其来的光亮有些刺眼,禾瑾下意识的抬起手挡在眼前,两道黛眉紧紧的蹙了起来。 几秒后,感觉光线终于没那么刺眼,放下手撑在洗手台前,望着洗手台前半身镜里面色惨白的自己,禾瑾有片刻的失神,她何时这么狼狈过。 半晌,收回思绪,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夏日的冷水洗了把脸,水珠睡着她尖削的下巴滴下,头脑里的一片混沌方才慢慢苏醒,让她明白此刻是现实而并非梦境。 拿毛巾擦了手和脸踱着步子回卧室,才发觉之前不断响起的门铃声并非是梦境,她分明清楚的听到它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响起在耳边。 伴随着门铃声,她似乎还听到有谁在门外喊的肝肠寸断,距离太远,夹杂着沉沉的雨声,她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你不出来,我就等,等到......” 手脚像是被人捆绑,一步都不能再移动,被钉在土里,脑海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那声音......分明是穆念琛的。 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打开灯,不顾一切的打开窗户朝着外面探出身子去,有水打在她的身上,融入她单薄的睡衣,寒气侵入皮肤,禾瑾却浑然不觉,视线停留的门口,那个黑色的人影上。 漆黑的夜色里,她看的再清楚不过,那具轮廓,她曾无数此次的描摹,熟悉到只消一眼,便辨的出。 几乎是一刹那,眼泪就混着雨水落了下来。 她这一生,最看不得他受折磨,他痛,她比他痛一千倍一万倍。 瓢泼的雨里,她清楚的听到他的一字一句,“我会站在雨里一直等,等到你肯出来见我一眼。”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针一针刺入她的心底,这一刻,她承认,她心软了,她快要丢盔弃甲,她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抱住他。 可是她不能,她没有资格,她不仅是自己的,她还是禾家的,他是禾家的仇人,她怎能心软,怎能纵容自己犯错。 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煎熬。 她看着他岿然不动的站在她的眼底,瓢泼的雨水劈头盖脸的砸在他的身上,他全身都被湿透, 他的身影好像开始飘忽。 她陪他一起淋雨,雨水混着泪水湿了她的脸。 六个小时过去,已是凌晨四点。 雨下整夜,他不藏不躲,就安安静静的站在雨里,固执的要命。 晃神的瞬间,她看到他的身子一个酿跄,单腿半跪在门前。 心脏几乎差点儿从胸腔里掉出,她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重物硬生生的砸过,所有的意识在一瞬间被掏空,这一刻,她再也无法狠心的看着他任由自己被雨水冲刷,她再也无法看着他这般作践自己。 疯了一般推开门跑了下去。 带着粗重的喘息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眼前半跪在地面嘴唇发青的男人,眼泪大颗大颗的涌出眼眶,这一刻,她的心脏疼的喘不过气来,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窜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觉得那么痛。 忽然像是发疯一般,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将男人从地上拽起来,拳头密密麻麻的砸向男人的胸口,像是将心里所有的委屈统统发泄到男人身上,“穆念琛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他明知道她会心疼,他明知道她舍不得,他明知道......她爱他,他怎么舍得让她这么难过。 穆念琛眼眶发红的看着她,任由她将拳头砸在他的胸口,轻轻的笑了,眉梢眼角里那么的安心,“你来了。” 禾瑾终于没了力气,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眼泪婆娑。 她听到他沙哑的声音落在她的头顶,“那天黄奕跟你说了什么?” 禾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唇瓣上荡起一抹苦笑,“到现在你还要演戏吗?他是你派到盛和的内线你会不知道?” “他不是我的人”头顶毫不迟疑的声音落下。 “穆念琛你有没有心,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痛,这么处心积虑的骗我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禾瑾感受着男人胸口处滚烫的温度,笑出了眼泪。 她靠在他的怀抱,却看不懂他的心,多么可笑,就像她明知道他会让她万劫不复,却还是飞蛾扑火一般从他的身上汲取温暖。 回应她的是无言的沉默。 不知多了多久,男人将她从怀里拉开,抬手捧住她的脸,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的望着她,“我不知道有谁跟你说了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情跟我无关,你......愿意相信我吗?” 禾瑾看着男人阗黑如墨的眼底,找不出一丝的蛛丝马迹,他的神色那么认真,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她错怪了他。 “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男人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她的额头,脸颊。 禾瑾脸上带着一抹疑惑迟疑的踮着脚尖抬手覆上男人的额头,一层冰冷的雨水之下,他的额头滚烫的吓人,几乎要将她的手心灼伤。 “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 穆念琛的滚烫的大手钳制住她的身体,“你不信我我不会去医院。” 禾瑾抬眸满脸焦灼的盯着男人固执的神色,语气终是软了下来,“我信你,你车子停在哪里?把车钥匙给我。” 男人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漆黑的小巷,身子一软,瘫在了禾瑾的身上。 禾瑾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痕,用身子撑住男人高大的身形,从他湿漉漉的口袋里摸到车钥匙。 娇小的身子扶着男人深一步浅一步的踩着雨水像车子走去。 男人的身子沉重的很,禾瑾费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人塞入车厢。 发动车子,冒着夜色和雨水朝着医院驶入。 路途漫长而颠簸,禾瑾一路上一边开车一边不安的抬手覆上男人的额头,他的体温不断的在增长,再这么下去,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将油门踩到最底,不顾一切的冲向医院。 将男人扶着进入医院的时候,医生看着穿着睡衣拖鞋满身狼狈的禾瑾满脸的诧异。 “他发烧了,快点儿帮他看看”禾瑾丝毫顾不上注意医生诧异的目光,跟穆念琛的安危相比,她的狼狈又算得了什么。 医生帮穆念琛打了退烧药挂了点滴,禾瑾在病*旁守着。 男人睡的并不安慰,整夜的呓语,喊得都是她的名字,他的眉头紧紧的蹙着,那么的不安。 禾瑾抬手抚平男人眉间的皱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 灯光下,静静的看着男人的脸,禾瑾的心头一片柔软。 是不是她误会了他,他这么爱她,怎么舍得伤害她,他知道倘若他那么做一定会失去她,他又怎么会冒险去做那种事,他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她不该不相信他的,是她一时糊涂,被当时的震惊迷惑,才会怀疑他。 但不是他,又会是谁? 还有谁见过这份策划案,禾罄?不可能,但除此以外似乎也没有人见过那份策划案了。 或许是了解她创意的某个人,这个人并非是看过完整策划案,好像只有两个人,一个禾罄,一个沈桡,排除了禾罄,那么是......沈桡?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水落石出1 翌日上午。 下了整夜的雨早已在天亮之际止住,太阳从云层挤了出来,像块儿烫手的金子一般挂在湛蓝的天空,霞光万丈,地上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积水,昨夜被雨水打下的树叶已经被环卫工人清扫掉,道路干净,好像昨日的狂风暴雨只是人的一场错觉。 黑色的宾利在精钻大门停下,穆念琛西装革履的从车里出来,踩在地面的皮鞋铮亮的能印出人来,低调奢华的暗扣流光溢彩。 男人拽着衣领将衣服整理服帖,一边系着西装外套上的纽扣一边面无表情的朝着里面走去,有人走过来,男人将手里的钥匙扔给来人,头也不回的走入精钻大楼,只留下一道刚毅的背影。 乘坐电梯径直抵达总裁办公室,将身子嵌入座椅。 秦瑜推门而入,微微颔首,“穆总,海洋公司的代表已经在会议室等待。” 穆念琛垂眸看一眼手上的腕表,低沉出声,“拿着资料去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门开着,所有人都在恭敬的等待穆念琛的到来。 男人步履沉稳的踏入会议室,神色凛冽的掠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视线里,有一张熟悉的脸出现,一贯温润如玉的笑容,带着一股惺惺作态的丑相,是沈桡。 男人眼睛微眯,目光落下的时候,眼底深处有一丝惊讶快速闪过,却又很快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深邃眼眸之中。 没有任何停顿的,在总裁的位置上坐下。 沈桡一身银灰色西服坐在他右手边的位置,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他,视线始终没什么起伏,仔细观察,却能从中探出一股子狠厉。 “自我介绍一下,海洋公司的代表,沈桡”沈桡站起身,朝着穆念琛伸出手。 穆念琛一动不动的坐在座椅上,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沈桡的脸上,眼眸深处是一抹探寻的意味。 半晌,眼角出露出一股精明的意味,唇角微勾,利落的站起身抬手握住沈桡的手。 男人力度加大,紧紧的握住沈桡的手,沈桡面不改色的用力反握回去,一场悄无声息的较量在两人之间展开。 几秒后,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放开手,缓缓落座。 沈桡双腿交叠,神态优雅的望着穆念琛,将手举到耳侧超前一挥,身后立刻有女助理将一份儿文件放到了面前,微微探身,将文件推到了穆念琛面前,“此次的合作案,穆总轻过目。” 穆念琛并未在意沈桡的话,视线淡淡的从合作案上掠过,缓缓的落在沈桡脸上,面上始终带着一抹得体的却掺着寒意的笑,“如此看来,沈总已经将海洋公司纳入旗下。” 沈桡轻轻一笑,“穆总说的不假。” 话落,微微偏头,蹙着眉头看向穆念琛的脸,眼底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不过,今日我来此并不是为了同穆总讨论沈氏的内部情况,所以,还请穆总将重点放在合作案上。” 穆念琛抬手拿过合作案随意的翻了几页,挑了挑眼角,将合作案随手仍回了会议桌,面上带起一丝嗤笑,微微俯身,手肘搭在会议桌上,十指交叉,靠近沈桡的脸,眼眸深处带起一抹饶有兴趣的意味,薄唇微启,“可惜我并不打算同贵公司合作。” 沈桡放在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不露痕迹,依旧是带着一抹抹淡淡的笑意,“难道穆总要说话不算话,穆总可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 “当然记得,我是说过要同在这次广告创意中脱颖而出的公司的合作,但现在,我忽然改变主意了”穆念琛起身,重新倚在座椅靠背上,轻描淡写的说出一句话。 他沈桡以为那这句话压他他就会同沈氏合作吗?他未免太小看他穆念琛了。 “说话不算话,穆总还真是给精钻长脸,穆总就不怕影响精钻声誉?”沈桡自知今天这合作案怕是签不成了,也便不再虚与委蛇,语气不客气起来。 “这是精钻的内部事情,不劳沈总费心,秦瑜,送客”淡淡的扔下一句话,起身离开。 沈桡从座椅上站起来,微微侧目,示意助理收回合作案,转过头,视线落在穆念琛走远的背影上,握了握拳,穆念琛,来日方长...... 办公室里,穆念琛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在座椅靠背,俯身拿过放在桌面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安静,穆念琛踱着步子走到窗边,俯瞰着这个城市的景色,等待电话被接通。 “老大,有何吩咐?”电话那端终于传来一道男声。 “上次让你找的人找到没有?” “找到了。” 穆念琛抿了抿唇,看着远处的眼睛里多了几丝考量,半晌,再次起唇,“派人把他带到我的面前,另外,现在立刻去找海洋公司的经理,至多两个时辰,我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是沈桡背后捣的鬼。 挂断电话不过半个时辰,他喝掉一杯咖啡的时间,有人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一个他不曾见过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穆念琛从容不迫的起身,站在来人的身侧,一手随意搭在腰侧,一手在刚毅方正的下巴来回摩挲,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几眼,磁厚嗓音不疾不徐的落下,“黄奕?” 穆念琛身形高大,足足高出黄奕一个脑袋,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力,明明淡然的语气却带着让人胆战心寒的震慑力。 被点到名的男人身子明显的一颤,头愈发的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看着我。” 黄奕缓缓的抬起头来,瑟缩着身子看着穆念琛,眼底是明显的恐惧,耷拉在身侧的手不停的颤抖。 “告诉我,那天你跟禾瑾说了什么。” 黄奕的额头上有冷汗渗了出来,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这番话说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走出这里。 穆念琛盯着男人转动的眼珠,仿佛看穿了他内心所想,“你无需害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你是盛和的人,我不会动你。” 黄奕偷偷的用余光打量了打量穆念琛的侧脸,闭了闭眼睛,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再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了地面上,眼睛失焦,他开始回忆那日发生的一切。 穆念琛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镖将一切都录下来。 “那日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画面重现***** “是穆念琛”。 禾瑾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黄奕,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怎么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穆念琛的人,是他派到你们公司的内线”黄奕神色坦然,眼底却透着一抹精光。 “你有何证据?。” “他喜欢喝kopi咖啡,要现磨,放双倍糖精,咖啡温度要保持在88摄氏度,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他总是加班,他3月28号下午去的南非,去南非之前去了你的公寓,30号回国,之后住院,约莫一个月后出院,4月24号的上午,他在医院陪你,25号晚上,还是在陪你.......” 禾瑾忽然低下头捂住胸口,抬手放在黄奕的眼前,“够了,别说了。” “你现在相信了?”黄奕看着禾瑾出声,眼底是得逞的神色。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相信吗?穆念琛如果是幕后黑手,又何必帮着我找你,这不是故意让我知道这一切吗,没有一个嫌烦会傻到自己杀了人然后报案等着警察把他抓入大牢,你的话我不会相信的”禾瑾捏了捏手指淡淡出声,说出话的却每明显的底气不足。 黄奕忽然笑了起来,“穆念琛将你引到这里,是要我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是沈桡,可是沈老板明明是好人,我怕自己这么说会良心不安,才好心好意的将事情的事情告诉了你,信不信随你。” “你的意思是穆念琛想要让你诬陷沈桡?” 黄奕点点头。 禾瑾不再说话,怔怔的走出了房间。 ****************** “事情就是这样”黄奕说完最后一句话,小心翼翼的看向穆念琛。 男人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亦是深谙难测,透不出半分的情绪,只是淡淡的扔出一句,“是沈桡指使你这么做的,你是沈桡安插在盛和的内线?” 黄奕声音颤抖的吐出一句,“是。” 穆念琛不再看向黄奕,转过身对着保镖摆摆手,“把他送到警局。” 门被关上,一切重新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穆念琛视线若有所思的盯着桌面上的录音器,眼底透出一股阴鸷来,看来,他该找个时间把沈桡安排在精钻的内线给揪出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而你,只能给我用 中午的时候祝筠拎着饭盒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穆大爷,吃饭了”见穆念琛还是一副全神贯注盯着手里的文件的样子,祝筠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一旁,一跃坐上办公桌抬手轻轻的在穆念琛的眼底扣了扣。 穆念琛放下手里的文件,松了松领带,蹙着眉头靠入座椅后背,“给我倒杯水来。” 祝筠跳下办公桌,拿着杯子到饮水器旁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穆大爷,水来了。” 穆念琛直起身来伸手探过包装精致的小盒拆开,眼角微挑,看了祝筠一眼,唇角微微勾了勾。 “呦呵,穆大爷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穆念琛拿起筷子吃了一颗西兰花,“广告剽窃的事情快要解决了。” 祝筠正要开口接话,门外一行人走了进来,“老大,海洋公司经理带到了。” 穆念琛停下手上的动作,端着水杯站起身来,隐在水汽后的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模糊,却依旧凛然,目光平静的盯着来人,“告诉我,那份儿广告创意哪儿来的?”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恐惧之意,倒是带了一股子愤怒,“是沈桡给我的,在精钻的珠宝展销会前两天他拿着广告策划来找我说这个东西可以让我的公司起死回生,前提是要我签一份儿合同,一份同意沈氏收购海洋公司的合同,我当时走投无路,便签了,现在才发现一无所有了,海洋公司被纳入沈氏旗下,而我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 “穆总你帮帮我,我这里有证据”男人恳切的看着穆念琛拿出两份儿东西来,一份儿是关于海洋之星的完整广告策划,一份儿是收购合同。 穆念琛放下手里的水杯接过,仔细翻看,广告策划并没有问题,男人将其放在一旁开始翻看收购合同,翻到第二页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忽然猛地顿住,眼底倏的闪过一抹亮光,“你又没有请专业人员证实过这份合同的有效性。” “没有,拟定合同的人是沈氏的,怎么了?”男人偏头,带着疑惑看向穆念琛。 穆念琛视线从男人带着些须皱纹的脸上掠过,眉眼间有寒意一寸一寸的攀了上来,抬手将手里的合同扔回男人的胸口,嗓音沉厚的开口,“这份收购合同并没有法律效力。” 这份儿收购合同没有法律效力的话,就相当于没了物证,就无法证明沈桡同海洋公司的经理之间有不正当的交易,警察是不会根据投案者的一面之词去判定一个人的罪责的,简单的来说,沈桡的罪,只能由黄奕和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承担,而沈桡,不会有丝毫的损害。 重新坐回座椅,探过水杯抿一口水,眉眼间覆上一层凌厉,沈桡应该是早有防患于未然的准备,看来,是他小看这个男人了。 几人见穆念琛面色明显的不悦,一阵骚乱后,都自觉离开了这里。 没过几秒,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穆念琛猛地睁开眼睛,眸光如鹰隼一般锐利。 禾瑾怔怔的站在门口眼神对上男人射来的目光,放在手提包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怎么,我打扰到你了?” 穆念琛看到来人是禾瑾,抬手在眉间摁了摁,神色柔和了几分,“没有,过这儿来”,朝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禾瑾招了招手。 禾瑾缓缓的走过去在男人身侧站立,将手里的包放在桌面,抬手覆上男人的太阳穴,方才她分明从他的眉梢眼角探出了一丝倦意。 男人将身子嵌入座椅,慢慢闭上眼睛。 禾瑾按摩的手法十分娴熟,也很专业,当初为了禾敬闵她有仔细的学过。 她圆润的指肚带着一股清凉的温度直直的渗入皮肤,就像是一股清泉缓缓漫过穆念琛的大脑,脑袋里原本储存的繁杂事物似乎被这股水流冲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明,舒服至极。 男人阖在下眼睑上的睫毛轻轻的颤着,唇角带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并不睁眼,嗓音低沉有磁性,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慵懒落在禾瑾的耳朵,“我觉得就冲着你按摩的手艺,我也得把你娶回去。” 禾瑾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娇嗔着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酸溜溜的醋味儿,“感情你是看上了我的按摩手法啊,那你还不如娶一个盲人按摩师呢,人家比我专业多了。” 太阳穴处因为突如其来加大的力度有一刻的不适,男人闷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眼底带着笑意看向禾瑾,亮亮的一层在眼底铺开,就像揉碎了的阳光,声音里亦是染上了一丝揶揄,“吃醋了?” 禾瑾低低的笑着瞥男人一眼,“你怎么这么臭美,谁会吃你的醋。” “我不娶别人,我只要你,她们的手服务很多人,而你,只能为我服务,只能给我用,只有我一个人”穆念琛沉默一会儿,忽然一本正经起来,静静的盯着禾瑾的脸,声音轻柔的吐出一句。 禾瑾手上的动作有一刻的停滞,很快回过神来,白希的脸颊上悄然越上一抹红晕,格外的好看,抿了抿唇,手指在男人的薄唇上点了点,压低声音轻笑着开口,“吃什么了,嘴这么甜?” “你尝尝你就知道了”话落,男人伸手揽过禾瑾的腰,稍稍用力,禾瑾就坐在男人大腿上,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薄凉味道的吻轻轻浅浅的落在她的唇上,男人的唇齿间是好闻的甘洌味道,混合着甜甜的咖啡余味儿,像是卡布奇诺,一阵爱情的甜蜜将她包围。 禾瑾缓缓闭上眼,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迎合着这个吻。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禾瑾长长的睫毛猛地颤动几下,大脑里的意识慢慢回归,抬手推开了不知餮足的男人,压着自己的喘息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门板,心脏咚咚的跳着,几乎快要把她的心脏给撑破,里面像是有一头小鹿快要撞死在她的胸口。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在办公室做激烈运动,确实很是激情四射,可是真的不会吓出心脏病吗? 然而,门口并没有人走进来,脚步声越过门口,慢慢远去。 禾瑾拍拍胸口,睫毛忽闪了几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回过头看向身后,却发现男人修长的手指抵在额角,似乎在憋着笑,禾瑾跺了跺脚一拳砸在男人的胸口,“还笑,都怪你,以后拒绝在办公室......”话说到一般禾瑾脸色一红,下意识的抬手摁在唇瓣上。 男人偏头看着禾瑾,笑意似乎早就抑制不住,唇稍泛起好看的弧度,原本就磁厚性感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揶揄,好听的要命,一字一句都是致命的诱﹨惑,“拒绝什么?” 禾瑾别过头不再看男人,脸上挂着一抹讪讪的神色撇了撇嘴,“不想理你了。” “以后别再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否则我会忍不住......”男人抬手将禾瑾纤细白希的手指头握在手中把玩,话尾的时候,抬眸看了禾瑾一眼,欲言又止,眼底却是显而易见男人的情﹨欲。 “什么表情?”禾瑾怔怔的回过头捏了捏自己的脸,对着穆念琛眨了眨眼睛。 原本五官就十分精致可人,这样无辜的像只兔子一样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人的时候,眼底澄澈水亮,就像洒入了漫天的星光,长长的睫毛想把黑羽一样垂在下眼睑,细细碎碎的挠在人心尖,直勾的人想要将她吃入腹中。 穆念琛握着她手指的大手顿住,眼底变得幽深起来,暗藏光芒,淡淡起唇,声音里却带上几丝沙哑,“就是现在这种表情。” 禾瑾心里一惊,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努力的摆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殊不知这样的她就犹如盛放在夏日夜晚亭亭玉立的荷花,平添一股冰清玉洁之感,是另一种惑人的风情万种,冷艳高贵的气质尽显,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征服。 穆念琛认真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这个表情也不行。” 禾瑾一张脸立刻就垮下来,蹙着眉头看向要求颇多,十分挑剔且难伺候的男人,“到底要摆什么表情嘛。” 穆念琛右腿交叠放在左腿上,神态随意而慵懒,眉眼清浅的看着禾瑾,淡淡开口,“如果是你的话,什么表情都不可以,没有表情也不可以。” 禾瑾抬手挠挠眉梢,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你太美,什么表情都让人忍不住心动”男人扣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动,笑着说出一句。 这句话不假,美人做什么动作都是惊艳,就算是撩头发这个动作,美人儿做出来都带着一股与别人不同的风情万种。 禾瑾认真的盯着穆念琛看了几眼,退后了几步,“如此看来,我该和你保持一定距离。” 男人探前身子大手一捞将禾瑾的身子重新揽如怀中,淡淡起唇,“你想多了,这个同样是不管用的。” “......”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叫个老公我可以考虑一下 “好了,穆先生,放开你的手,我今天是来跟你说正事的”禾瑾从穆念琛的身上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总是在不经意间扰乱她的心智,她在他的怀里没有办法静下心来。 “穆先生?”男人挑眉,“这样的称呼你确定是想和我说正事儿?” 禾瑾捏捏手指,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她的牙齿格外的两白,就像打磨光滑的贝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轻轻的开口,“亲爱的,我们可以说正事儿了吗?” 穆念琛抬手在浓黑的眉毛上抹了抹,似乎是在认真的思量,半晌,太起头,眼底透出一抹玩味的笑,“你叫个老公我可以考虑一下。” “穆念琛你不要得寸进尺!”禾瑾握了握拳露出来一个自以为狰狞实则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表情没底气的吼了句。 “嗯?”男人尾音轻挑,估疑的看向禾瑾。 下一秒,禾瑾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皮球的皮球,没出息的冲着男人笑开了花,却近乎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老公,我们来谈正事吧。” 穆念琛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淡淡一笑,“说吧。” 禾瑾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敛去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一个怀疑的对象,是沈桡。” 穆念琛探过身子从桌上拿过策划案以及两份儿录音放在禾瑾的面前,低沉出声,“不用怀疑,这三样东西任何一样都足以证明是幕后主使人是沈桡。” 禾瑾拿着广告策划案看完,脸色已经开始发白,到两份录音完整的播放完,几乎整个身子都僵在了那里,落在桌面的眸光渐渐掺出一点凉,这般凉意足以击退炎炎七月的灼热,凉意也从她的头发丝快速的蔓延开来,最后,她甚至感觉到整个人都是凉的。 凉意通过皮肤渗入心底,这一刻,灭顶的寒意将她包围。 她从来没有想过做出这件事的人是她那么信任的人,这种感觉就好像你相交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你们同吃同住,你们好到可以同穿一天裤子,某一天,你却忽然发现,她站在你最讨厌的人面前不屑一顾的甚至是嗤笑着向她说着你的不好,你的坏话,那种难以言说的失望就像是一把利剑活生生的刺穿你的心脏,鲜血淋漓。 被最信任的人背后捅刀子,于禾瑾而言,是比失恋还要让她心痛的一件事儿,作为豪门千金,她的身边可以交心的朋友自小就少的可怜,沈桡是她长大后第一个从心底承认的朋友,她把他当成她的哥哥,所有高兴的不高兴的她都想同他说,就像当初她从黄奕的家里出来,她那么无助的时候,她选择将自己心里的难过同他说,她以为他是可以相信的人,到头来,却不过是她可笑的自以为是。 她那么难过,在她的心里沈桡那么好,他笑起来就如同三月的暖阳,他对待每个人都那么和善,他说话那么温柔,他那么干净温暖,就好像这浮华城市中唯一的净水,她无法想象,这样的他,做出了那样的事。 有一个温暖怀抱渐渐的将她缓缓环住,寒意,倏然被驱散,那明艳的光又重新回到禾瑾的眸底深处,在对上那张英俊深情的脸庞时,眸底深处的光亮如同在夜空中炸开的烟火,抬手一寸一寸的抚上男人的脸颊,声音沙哑,“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都过去了,是我该感谢你,最后相信的始终是我”穆念琛抬手擦掉禾瑾不知何时滑出眼眶的眼泪,眉眼间尽是温柔。 禾瑾点点头,环住男人结实精瘦的腰身,“这件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有一份文件缺失了法律效力,没了物证,沈桡钻了法律的漏洞,这次的事情,他不会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剩余的两人我会交给警察处理,另外你准备一下,明日我将会召开记者会,将所有的真相和盘托出,穆家和禾家主要人物都会出席,过不了多久,穆禾两家企业就会一切恢复正常,重新迈上正轨。” 禾瑾靠在男人的胸口点点头,他胸腔里心脏在有力的跳动,有节奏的律动让她的心底一阵安心。 还好,这一刻她还有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轻轻油走穿梭,动作温柔体贴的令她昏昏欲睡,长长的睫毛无法承重,神思恍惚间,就听到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落入她的耳朵,带着莫名的蛊惑意味,“瞌睡了?我送你回家。” 昨夜几乎整晚都没有合眼,再加上今天突如其来的打击,她的脑袋此刻一片混沌,就像灌入了浆糊,整个人几乎身心俱疲。 无力的靠在男人的胸口点点头。 穆念琛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看柔若无骨依靠着自己的小女人,目光中尽是温柔*溺,大手稍稍用力,将禾瑾整个人横抱着从座椅里站起身来。 禾瑾感觉身子一轻,脚尖就脱离了地面,长长的睫毛轻颤几下睁开半阖的眼眸,方才发现自己被男人横抱了起来,男人正信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见她睁开了眼睛,笑着看了看她,“推开门。” 禾瑾惊呼一声,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边透过门缝朝着外面偷瞄着,一边抬手拍打在男人结实紧致的胸口,压低嗓音,“你快放我下来,被人看到怎么办!” 穆念琛轻笑着看一眼怀里羞红了脸的小女人,没有任何停留的用手肘推开门,自然而然的走了出去,“看到就看到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刚刚走出办公室,穿着黑色套装的秦瑜就迎面走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一向无波无澜的眼底快速的窜过一道错愕的光芒,不过很快消失在眼底,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轻轻的朝着穆念琛晃了晃手中的文件,“穆总,关于海洋之星系列入驻taich的合作案......” 穆念琛垂眸看了看不断把自己脑袋往他怀里钻的看起来想要把自己憋死的小女人,轻笑着出声,“放到我的办公室,等我回来再做商议。” 秦瑜看着男人唇角荡开的笑容,有一刻的晃神,说实话,她待在穆念琛身边整整五年,他素来严苛冷漠,不近人情,在公司里永远都是一副沉静内敛的模样,一张脸永远面无表情,她从未见他有过多余的表情,更别提是这样温柔的笑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一个从未笑过的男人忽的一笑,本来就足够让人诧异,更何况是一个英俊的掉渣的男人忽然一笑,那是让日月都为之失色的惊艳。 穆念琛的话落,秦瑜很快回过神,微微颔首,吐出一句,“好。” 电梯里办公室很近,不过几米的距离,是总裁专用电梯。 穆念琛抱着禾瑾径直走入电梯。 秦瑜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脑海里回味刚刚穆念琛的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原来再冷漠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要看在谁的面前,看来再高高在上的人碰到自己的深爱的人都不能免俗。 电梯里,封闭狭小的空间内,男人半阖着眼眸看着如同分鸵鸟一般的小女人,面上带起一抹好笑的神色,低沉的带着一丝揶揄,“你是准备把自己捂死在我怀里吗?” 怀里禾瑾双手勾住男人的脖颈探出头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的扫了扫四周,“没有人了吗?” “这是我的私人电梯,不会有别人进来。” 禾瑾立刻放松下来,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男人的胸口厥了撅嘴娇嗔道,“刚刚好丢脸。” “被我抱着你觉得很丢脸?”男人好听的要命的嗓音轻轻落下。 禾瑾点点头,脸蹭在男人的白色衬衫上发出细沙般的摩擦声。 男人似是不悦的蹙了蹙眉头,眼底却是难以掩盖的笑意,“你应该感到骄傲,有多少女人想被我抱着。” 禾瑾轻轻吸一口气,似是在想什么反驳的话,呼吸里全是男人升上好闻的木质香,带着清冽的味道窜入鼻子,半阖了阖美眸,不屑的开口道,“自恋狂。” “是自信。” 禾瑾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电梯门却打了开来,男人高大的身形本就引人注目,何况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几乎是走出电梯门的一瞬就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禾瑾怔了几秒,立刻快速的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侧过脸下意识的躲进了男人的胸膛,可尽管她背对着那些人,却还是清晰的感到他们的目光热烈的打在她的身上,芒刺在背,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他们的目光射成一个筛子了。 反观穆念琛,他旁若无人的信步走过大厅,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淡定自若,仿若周遭的目光都不存在一样。 迎面祝筠眉眼带笑的走过来,抬手跟穆念琛抬手打招呼,视线款款的落在缩在穆念琛怀里的女人身上,几秒后,淡淡的出声,“这不是弟妹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体力很好,这个你应该知道 车厢内,狭小封闭的空间内,漂浮着一股异样的静谧。 男人一手掌这方向盘漫不经心的望着前方的道路,有阳光透过车窗溅入男人的眼底,漆黑的眼眸深处像是有夜阑的星子在闪烁,男人的目光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男人的眼底藏着一抹好笑的意味。 车座被调低,禾瑾侧着身子躺在车座上,背对着男人,白希的脸蛋上扶着一层淡淡的粉色,长长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煽动着。 男人用余光瞥一眼闹别扭的小女人,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她小巧的泛着粉色的耳垂,轻轻出声,“怎么,还生我气?” 禾瑾随意搭在车座上的手指头微动,依旧不开口说话,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会不好意思,刚刚在大厅里故意戳穿她的身份,怕别人都不知道她禾家三小姐光天化日之下不知羞耻的被男人抱在怀里招摇过市,老禾家的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别生气了,我道歉”男人纡尊降贵的无奈开口道。 禾瑾翻了个身,素白的小脸上带着怒气看着身侧眉眼温和的男人,“以后不准这样了,否则我真的会翻脸。” 穆念琛抬手轻轻将滑落在禾瑾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露出一张白希里透着淡粉的小脸来,禾瑾今天是素颜出来的,原本皮肤就吹弹可破,水嫩光滑,现在覆上了车窗外淡淡的光亮,愈发的剔透亮眼起来,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男人心头微微一动,心底有一抹夏日空气里特有的悸动蔓延开来,温热的大手在禾瑾的脸侧轻轻摩挲,眼底流出一股清泉般的温柔来,“好,我答应你。” 禾瑾一把拍下男人放在她脸上的手,眼角微挑,“就知道趁机占我便宜,专心开车。” 男人淡淡的看她一眼,收回手,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来。 车子里再一次陷入沉默。 禾瑾是真的累了,不多久,就阖着眼眸睡了过去,安静的车厢里,均匀安稳的呼吸声弥漫开来。 男人侧目,眼睫低垂,目光肆意在禾瑾的脸颊流连,她微微蜷着身体,眉眼舒展,神色安然的窝在座椅里,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恬静美好,阳光将她娇小的身体笼罩其中,她整个人好像都在淡淡发光,窗外有丁香花飘落在车身,风轻扬,这个午后似乎格外的美好。 男人噙着笑将车速放缓,以免太过颠簸吵醒熟睡的禾瑾。 平日里一个小时的车程足足延后了半个小时,只是车子缓缓停在公寓门口的时候,男人低头,身侧的女人睡的依旧安稳,丝毫没有要清醒的意味。 男人笑了笑,心里暗暗赞叹禾瑾的睡眠质量。 穆念琛不忍心吵醒禾瑾,把车子开远了点儿,停在一处清静的地方,是一处宽阔的空地,长着一个桂花树,很高很粗,看起来像是有些年岁了,桂花树的外面围了一圈石头砌成的石坝,石坝上铺了一层青石板,很干净,沁着一股子清凉的意味。 男人也累了一天,放下车座躺下,身子与禾瑾相对,轻轻的阖上眼眸,陪着禾瑾一同小憩。 桂花树浓郁的芳香透过车窗缝隙漫入车厢,好闻的让人沉醉,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有几滴溅入车厢,打在相对而眠的两人身上,美丽的女人,英俊的男人,眉眼安然,岁月静好,勾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时间仿佛就此停在这里,将画面定格成永恒。 光阴静静淌过,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穆念琛蹙了蹙眉头,从仿若隔世的光影中睁开眼睛,脑袋中意识如潮水一般纷纷涌了进来。 视线里,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睡着,像一只猫咪,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方暗影,时不时的轻轻缠着,像是一扇羽毛挠在他的心尖,呼吸里是淡淡的桂花香,混合着女人身上好闻的香气,撩拨着他的心绪,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底缓缓蔓延出来,他的心头变得柔软。 眉眼带笑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来的幸福。 禾瑾看起来并没有要转醒的意思,她的呼吸已然沉稳,穆念琛陪她在车窗里躺了一会儿,出了车外。 待禾瑾悠悠转醒的时候,天际耀眼的金黄色已经变成了一层淡淡的鹅黄色,柔柔的洒下来,仿若恋人温柔的手轻抚在身上,舒适的很。 禾瑾睁开眼神色迷离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慵懒的神色像是一只暹罗猫,微微挑动眼角眯着望向车窗外的动作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直勾人魂魄。 缓缓从座椅上起身,视线里,却并没有男人的身影。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推开车门下了车,绕过车头,就看到了倚在车旁的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下的欣长身影与车影混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上流社会的奢华气。他点了一支烟,夹烟的手指骨节修长干净,伟岸的身子依靠在车窗旁,一条手臂略显悠闲的搭放在旁边。发丝间不知什么时候落上了桂花花瓣,男人的隐在雾气中的一张脸美的不太真实。 察觉到禾瑾的脚步声,男人眯着眼睛回过头来,眉梢眼角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嘴里含着一口烟,说话间,一股薄烟从薄唇溢出,随即消散在风里,“你醒了。” 禾瑾唇瓣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的走过来,眼底染上了天际的霞光,美的不可胜收。 空气中浮荡着盛夏花香以及淡淡的烟草味,与他身上好闻的甘洌气息交织在一起,禾瑾靠近他的瞬间,吸入肺腑的也沾染了这层看似暗含悸动的夏季味道。 踮着脚尖伸手从男人发丝间拿下一片淡白色的花瓣,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抬眸望向男人,“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看的地方的啊。” 男人拥着禾瑾在一旁的青石板上坐下,吐出一口烟雾,“喜欢吗?” 禾瑾将头靠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仰着尖尖的下巴望着满树的繁花,满眼的欢喜,轻轻的点点头,“喜欢。” 男人指尖夹着烟的手点了一下禾瑾光洁的额头,目光*溺,“喜欢的话,结婚我们以后也弄一个这样的花园。” 禾瑾眼睛轻轻发亮,像是落入了星子,巨大的欣喜涌入眼眶,他刚刚说结婚,他要跟她结婚! 这句不经意的允诺,让禾瑾欣喜若狂。 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这场静谧美好的邂逅中,沉浸在他赐予她的盛大幸福中。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如流水般流过指尖,你还没回过神来,它却已悄然离去,快到你连它的尾巴都来不及抓住。 穆念琛抽完一支烟垂眸看向手上精致的机械腕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五点多了。 男人抬起大手在禾瑾的头顶揉了揉,淡淡出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今天晚上于他而言,估计又是一个彻夜难眠的夜晚,布置会场,准备材料,联系媒体杂质等等的一系列事宜都得提前着手,才能保证明天的记者会上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禾瑾乖巧的点点头,随着穆念琛上了车。 公寓门口,穆念琛去停车,禾瑾摁下门铃等待禾罄开门。 漫长的攀爬楼梯后,终于站在了八楼,门口,再一次按下门铃。 等待禾罄开门的空档,禾瑾气虚喘喘的看向身侧的男人,却发现他像是没事人一样盯着她看,他的额头上甚至没有渗出一滴汗。 禾瑾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抬手在穆念琛的脸上蹭了蹭,瞳孔微微放大开来,唇瓣微微上翘,“你都不累的吗?” 男人伸手擦掉禾瑾额头上的薄汗,眼角微挑,“我体力很好,这个你应该知道。” 禾瑾原本就微微发烫的脸颊一瞬间红到了脖颈,不自然的躲过放在她额头上的大手,转过身子盯着门板压低嗓音小声嘟囔,眼睛时不时偷偷的用余光瞥几眼男人的侧脸,“我怎么知道你体力好不好......” 男人不以为意的轻笑,唇角的弧度有些邪魅,“没关系,现在不知道,以后总有一天会知道。” 门忽然被打开,禾罄看着禾瑾的表情,又看看穆念琛的眼神,眼底一片迷茫。 禾瑾没空理会禾罄的迷茫,缩着身子钻进了屋子里,穆念琛高大的身形紧随其后。 禾罄蹙着两道柳叶眉回头看了看两人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片刻,收回视线不再理会两人,趴在门口探出身子望眼欲穿的看向走廊口。 许久,走廊口都没再出现一个人影。 禾罄偏头估疑的想了想,关上门走回屋子里。 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挑了挑下巴,“祝筠呢?” 今天中午的时候她明明就接到祝筠的电话说他会跟禾瑾他们一起回来。 禾瑾看了看禾罄,双手不安的在膝盖上扣了扣,眼底明明灭灭,却半天都没挤出一句话来。 穆念琛抬手覆上禾瑾的手指细细摩挲,悠悠的吐出一句,“因为惹到了禾瑾所以被我剥夺了来这儿的权利,现在估计正在公司里工作。”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所以你是在跟我炫富吗? 门外有门铃声响起,禾罄闷闷不乐的趿拉着拖鞋去开门,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似乎都比以往沉重了不少。 门口是澄澈如水的少年,眉眼清冷,只是淡淡的扔出一句话,“饭好了,可以过来了”,这几日他已经十分尽职尽责的包揽了禾瑾和禾罄的一日三餐。 禾罄望了望窗外,掐指一算,确实已经是饭点儿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暂时冲散了她心底的闷闷不乐,她笑容可掬的冲着少年点了点头,“好的。” 转身回到屋子里,看了眼依然坐在沙发上秀恩爱的禾瑾和穆念琛,无奈的挑了挑眼角,“饭点儿了,该去隔壁蹭饭了。” 禾瑾猛地从男人的怀中弹了起来,眼神中透出一抹迫不及待的亮光来。 穆念琛警告性捏了捏禾瑾的手指,禾瑾垂眸瞥一眼男人幽暗的眼眸,方才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看样子,今晚这顿饭指不定会活生生的变成一场鸿门宴。 禾瑾讪讪的笑着看了看禾罄,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声音僵硬的就跟块儿铁板似得,“姐,你说我能带家属去吗?” 禾罄对今天下午祝筠没来这件事儿还没有释怀,视线淡淡的掠过穆念琛,“这样的,难说。” 男人不理会两人的对话,抬手拉着禾瑾在沙发上坐下,面色冷硬,“不准去。” 禾瑾痛苦的捏了捏手指,“可是......” 穆念琛盯着禾瑾的脸无情的出声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 禾罄抬手招财猫一样冲着满脸痛苦的禾瑾挥了挥手,一脸的幸灾乐祸,“拜拜,吃饭的时候我会想你的。” 门被关上,禾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禾瑾挎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瞪着眼睛看着穆念琛,穆念琛抬手弹了弹禾瑾微微撅起的嘴唇,“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买,不准吃别的男人做的。” 禾瑾正要开口反驳,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摆脱男人的桎梏,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口是面无表情的苏凉,他的后面站着双臂环胸满脸不悦的禾罄。 “阿姨,你为什么不过来?”苏凉径直开口。 禾瑾侧过身子,抬手指了指坐在房间里面容冷峻的看着门口的男人。 苏凉的视线毫不畏惧的对上穆念琛的,蹙了蹙眉头,眼底露出几分勉强的神色,片刻,松开眉头,淡淡的起唇,“大叔,过来一起吃饭。” 穆念琛不说话,双腿交叠,双臂环胸神态严肃的倚在沙发靠背眯着眼睛打量着苏凉,眸底透着一股子冷意。 禾瑾一路小跑过来抬手揽住男人的胳膊,压低声音在他耳侧撒娇,“老公,你不要这样嘛,你看人苏凉一个小孩子都不介意,你这样显得你多小气啊,好不容易有饭蹭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这不是最后一顿饭了吗,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见到他,最后一次你就纵容我一次好不好,有你看着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嗯?” 穆念琛看了看禾瑾晶亮的眼睛,十分大气的揽着禾瑾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在苏凉面前站立,故意收紧了放在禾瑾腰上的手,挑衅般的看着苏凉挑了挑眉头,“走吧。” 苏凉一言不发,淡淡的收回视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隔壁。 桌上早已摆好了饭,四菜一汤,原本是三个人的份儿,现在添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道够不够吃。 苏凉将碗筷摆好,在穆念琛身侧坐下,“好了,可以吃了”,末了凉凉的看了一眼穆念琛,“大叔不够吃的话跟我说,我可以多做几个菜。” 穆念琛拿着筷子的手微顿,偏头看向苏凉,“不需要。” 桌上的四道菜两道肉两道素,肉的是落叶琵琶虾,素锅烤鸭,素的是西芹百合炒腰果,干锅茶树菇,还有一道冬瓜薏仁鲫鱼汤,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还没吃,饭香味儿就足够让你口水涟涟。 禾瑾和禾罄十分自来熟,早已按捺不住动了筷子。 穆念琛蹙着眉头迟疑的吃一口茶树菇,汤汁一瞬间在口腔内爆炸开来,味蕾像是被什么激活,茶树菇原有的味道混合着汤汁中的特别的调料味充斥了口腔的每一个角落,能用这样普通的食材做出这样的美味,确实五星级大厨也不过如此。 压下内心的称赞,拿着筷子分别将别的菜都尝了一遍,十分中肯的评价道,“味道还行,勉强。” 苏凉从碗里抬起头淡淡的瞥一眼穆念琛的手指,“大叔你一定不会做饭吧。” 穆念琛一边不紧不慢的吃着,一边挑了挑眉头理所当然的淡然道,“我的家里有佣人,无需我自己动手。” “你的意思是作为穆家的大少爷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以你是在跟我炫富吗?”。 穆念琛冷哼一声,不可置否。 苏凉夹一只虾放到禾瑾的眼里,坦然的对上穆念琛的目光,“大叔,我爸是苏缙云。” 穆念琛手上的动作顿住,平静如水的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一道错愕的目光,而禾瑾和禾罄,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的碗给直接砸了。 苏缙云这个名字在s市可谓是如雷贯耳,说一句s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绝对不过分,因为苏凉口中的苏缙云,是s市的市长,他掌握着整个城市的命脉,任何人都要仰仗他,就算是权势贵胄,也免不了巴结他,或者说,是同他合作。 自古商界和政界就是两个密不可分的板块,商界巨头的背后往往有政界大人物的支撑,而在政界若想稳居高位,也必须依赖于商业巨头,苏缙云亦是如此。 苏凉的话就像是一颗深水炸弹一样投射在饭桌上,将其余几人炸的思绪纷飞,而他,依旧淡定自若的吃着饭,不动声色的气质,倒是颇像高干名门之后。 禾瑾缓缓的回过神,颤抖着手指夹起碗里的虾看向苏凉,眼底的诧异的余潮还未散去,“苏凉,你爸真的是市长?” 苏凉慢条斯理的喝一口汤,“阿姨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拿户口本给你看。” 禾瑾手里的虾又一次在她手指的颤抖之下掉进碗里,看苏凉的表情不像有假,以前不注意,现在仔细看,还别说,从苏凉年少的眉眼里确实依稀可以循出几分苏缙云的影子。 禾罄吓得筷子都不敢动了,咬在嘴里怔怔的看向苏凉,“你爸这么有钱你住这儿干嘛?” “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爸仇人太多,在我五岁被绑架救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苏凉的每一句话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淡的叫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禾瑾机械的重复张嘴闭嘴的动作把虾吃掉,没想到,她居然有幸吃到了市长儿子做的饭,这是何等的殊荣。 禾罄脑袋里想的却是之前差点儿把苏凉给压死的惨案,这会儿心底突突的跳着,就跟心脏上被凿出个窟窿似的,哗哗的灌着风,寒意一股一股的往进窜,一颗心拔凉拔凉的,顾不得吃,眯着眼睛思量了几秒,脸上带着一抹讨好的神色看向苏凉,“市长大人的儿子,您不记仇吧。” 苏凉视线淡淡的在几人脸上扫过一遍,“你们无需人人自危,我还是我,你们以前怎么对我现在还怎么对我,我喜欢这种真实的生活。” 自小他的身边不乏围着他转的人,不过都是冲着他的身份,他不稀罕他们的阿谀奉承,虚情假意,他喜欢和人自在的相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会喜欢上禾瑾的原因之一,她简单可爱,纯洁无瑕,就像是一张白纸,同她在一起是快乐的,悠闲的,他无须顾忌自己的身份,他可以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从他说出自己身份起就一直没再发话的穆念琛漆黑的双眸直直的停留在他的脸上,“放心,不管你是谁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在禾瑾的事情上,我不会退让半分。” 苏凉难得一见的唇角勾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大叔,有魄力。” “谢谢夸奖”穆念琛面不改色的道出一句。 禾瑾在一旁吓得半死,桌子下面手指在穆念琛的大腿上掐了掐,冲他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苏凉可是市长的儿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倘若哪天他一个不高兴我们都得遭殃。” 穆念琛大手握住禾瑾的手,眼底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意,薄唇贴在禾瑾的耳朵上,“别说是市长的儿子,就算是国家总理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有谁要跟我抢你,我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定要拼回你。” 禾瑾感受着男人掌心温热的温度,一颗心脏噗通噗通的在心脏里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不知是因为男人落在她耳边的气息太过灼热,还是屋子里暖气开的太足,禾瑾温暖的想落泪。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她给予他的,只是一场空欢喜 虽算不上鸿门宴,一顿饭却也吃的七七八八。 吃完饭禾瑾和禾罄回到房间收拾东西,穆念琛下楼找房东退房。 这处房子,他们以后不会再住了,一方面,这出房子地理位置太偏,以后如果禾瑾要回盛和上班的话会很不方便,每天几乎要有五个小时花在路上,另一方面,危机早已解除,关于她和穆念琛之间的绯闻也不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因为穆念琛说了,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结婚,到那时,他和她就是夫妻,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旁。 禾瑾的东西并不多,当时搬到这里也不过是为了躲避一时的风波,并没有长住的打算。 穆念琛退完房回到楼上时,禾瑾和禾罄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只装了一个行李箱而已,并没有什么东西,无非是一些日常用品,衣服以及一些化妆品。 门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也许是收拾东西的动静太过大,当三人拿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的时候,苏凉双臂环胸倚在门口,眼底带着一种与他现有的年纪所不否的淡漠,静静的看禾瑾。 禾瑾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苏凉曾帮了她不少忙,她近日来对他也多有叨扰,在她的心里,他也算是她的一个朋友,只是,她不想同苏凉之间有太多的联系,怕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眼前站着的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的心底,是喜欢她的。 长痛不如短痛,禾瑾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倘若她此次悄然的一走了之,那么当苏凉过几日发现已是人走楼空的时候,内心最多是不好受几天,时间总会抹平一切,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忘掉她,毕竟学校里有那么多比她年轻比她貌美的姑娘,但倘若今天她同他当面道别,他必然会问她她的去向,到时怕是两人之间又会牵扯不清。 她不会喜欢他,也不会嫁给他,他们之间注定只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与其一直给他希望,倒不如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断了他的念想。 只是,她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候出来。 少年的眉间是少有的严肃,近点儿看,似乎带着一股子怨恨,虽然平日里他也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但那种冷漠始终是随和的,不似现在,是真真实实的有一股子冷意从他的眉眼间渗出来,直直的戳入禾瑾的心底。 空气里是近乎凝固的沉默,带着沉重的气息,笼罩在这个漆黑不见天日的走廊里。 是苏凉率先开的口,少年的语气中泛着一股子酸涩,一股子难过,像是在禾瑾发炎的心脏上到了一杯柠檬水,酸的发疼的感觉直抵最深处,“你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少年的字里行间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说到话尾的时候却又欲言又止,活生生的将那个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我字压在喉咙里,他的眉眼像是在湖里浸泡过一样,不只是禾瑾的错觉还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她看到眼底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一股子压抑而又无言的悲伤从里面无声无息的蔓延出来,慢慢将她包围。 禾瑾眉眼低垂,用力的绞了绞手指,方才敢对上少年的眉眼,叹一口气,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 似乎除了这句话,她已经无话可说,可她同样知道,苏凉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果真皱起了眉头,面色变得激动,眼底透出一股凉意来,像是夏日的一场雨水,瓢泼的砸在人的身上,密密麻麻,冷到彻骨,声音里亦是染上了一层凉意,又似是有无数的委屈和心酸,“你就连一句道别都不愿同我说?” 禾瑾捏捏手指,嘴里却挤不出一句解释得话,“我......”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不想同他告别,她确实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切断他与她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 她知道这样对待一个十七八九的少年,是有些残忍,可她哪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的再见方式。 少年好像是彻底的失望了,喉咙里溢出一丝薄凉的轻笑,唇角的弧度带着自嘲的意味,眼眶却是在空气里微微发了红,禾瑾能看得出,他在极力的忍着什么,他一向清冷的声音在起唇时有些沙哑,带着哭腔的沙哑,“罢了,你要走就走,反正你也从不曾将我放在心上,又何必理会我的感受。” 禾瑾始终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一个受伤的少年的心,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好受一点儿。 她只是静静的盯着他的眉眼,慢慢的红了眼,这样的伤感的离别场面她终究没有料到。 少年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染上悲伤的眼看着她,他身后的门敞开着,恰好是夕阳西下,天边唯剩一抹红,幕幔般的黑夜即将吞噬一切,它正慢慢敛着光亮,不疾不徐,不早不晚,天际处与地平线相接的地方有鬼魅般的绿色蓝色的光亮撕扯来开,少年单薄的背影嵌在门框里,与身后的余晖融成一片,看上去那么落寞。 禾瑾吸吸鼻子,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胸腔里阵阵的酸楚蔓延开来,刺激着她的泪腺,让她想要落泪,用力的压下这股强烈的感觉,声音轻快的道出一句,“保重。”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逃离了走廊,她那么的惊慌失措,那么的狼狈不堪,只为不再苏凉面前落泪。 禾罄和穆念琛无言的跟在禾瑾的身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溅起的灰尘欲盖弥彰,行李箱磕在地面,构成了这场几乎窒息的空间里唯一的响动,却也只是徒增伤悲。 所有的身影消失在少年浓墨重彩的瞳孔,这栋老旧的大楼重新归于平静,一切恍惚的像是一场梦,那些人好像从未来过这里,只有空气中荡起的灰尘,证明这里也曾有一场绚烂的烟火蹭盛大的绽放。 空荡荡的门口,终究只剩下苏凉一个人,少年固执的站在门口,望着远方,后背有寒意一点一点的窜了起来,夜幕快要降临了。 侧目视线轻轻的落在隔壁那把落了锁的防盗门上,眼底的水雾终是顺着少年干净的脸颊滑了下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的颤抖,他的眉宇间不再是巨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而是一种无助。 从五岁那年他来到这里,一个人住,一个人过,父母很少来看他,十岁之前一直有佣人照顾他,自从十岁以后,他可以照顾自己,他执意将佣人赶走,他不喜欢屋子里有陌生人的气息,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一个人跌跌撞撞,在本该鲜活的青春里活成这般安静不喜形于色的模样,他以为自己会这样孤独的过完整个青春,直至孤身一人去别的城市上大学。 可是有一天他的隔壁搬来了一个姑娘,一个明明年纪比他大性子却像个小孩子的姑娘,那单纯活泼,她阳光明媚,她就像是一道天光划过天际,照亮了他从未有过任何期盼的暗无天日的人生。 他不敢承认,其实那日当她站在阳光下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的时候,他就动心了。 他喜欢她,他害怕她知道,害怕她不知道,害怕她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可他的害怕似乎很多余,她的身边有那么优秀的男人,他们那么相爱,他拼了命,始终没挤进她的世界一丝一毫。 他不喜欢她笑着叫他小孩儿,他不想当小孩儿,他想代替那个人站在她的身边。 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终于选择不告而别,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于他而言,她就像是一场梦,给他一场欢喜,到头来梦醒,他方才发现,她给予他的,只是一场空欢喜,一切都变成了虚无的空气,他抓不住她。 从今往后,这里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纵使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期期艾艾,都不会再等到她出现在这里。 此后,他依然孤身一人,活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陪着他的,只有他的影子,那种日复一日的孤寂,终究还是摆脱不了。 忽然像是疯了一般,少年从门口跨过客厅,飞一般的朝着阳台跑去,中间小腿磕到了椅子上,钻心的疼痛,少年却置若罔闻。 趴在阳台上,八楼的高度,从上看下去只能看到无数的小黑点儿,他趴在水泥筑成的一圈围栏上努力的寻找着人群中那抹牵动着他所有心绪和悲喜的身影,模糊的视线中,却只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疾驰而去。 她就这样的消失,剩他一人。 少年胸膛剧烈的起伏,一掌击在围栏上。 却终是没了力气,转过身来,身子顺着水泥墙壁瘫了下来,永远素白的衬衫染上污痕,看上去那么的狼狈。 不远处的天光终于慢慢落下,夜幕缓缓降临,而坐在地上的少年,泪雨滂沱......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手感不错,哪儿整的? 翌日上午,记者会。 如火的流光倾泻一地,天光明艳至极,将这个夏天的火热诠释的淋漓尽致,会场的气氛亦是染上了这股如火如荼的火热。 穆念琛将手里的证据清晰的展示在所有人面前,拍照闪光喀嚓喀嚓快速而精准的将这一切全部收录在照相机,这些东西,明日将会被各大杂质报社添油加醋大肆喧哗然后浓墨重彩的发布出来,在这个城市投下重重一击。 原先的无头风波将会被平息,所有的阴霾都会被巨大的炙热光亮蒸发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场再完美不过的平反,遗憾的是这场平反始终缺了一角,那个最主要的罪魁祸首从中逃之夭夭,不过无碍,一个区区沈氏,只要他穆念琛想,叫它瞬间不复存在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他沈桡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那他就告诉他,什么叫雷厉风行。 ――――――――― 之后的一个月里,s市的商业格局骤变,与沈氏有联系的所有企业一一被打压,破产,在这个城市消失的无影无踪,穆禾两家重新签约,业务蒸蒸日上,业界内已开始疯传,将会有一场举世瞩目的世纪联姻在不久的以后揭开帷幕。 禾瑾穿着白色的居家睡衣窝在沙发上看报纸,阳光下,一张脸笑的明艳至极。 穆念琛端一杯水走过来坐下,沙发微微下塌,伸手揽过禾瑾娇小的身躯,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看什么呢?” 禾瑾靠在男人的胸口处眨了眨眼睛,将报纸摊开在男人的眼前,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幸福,“喏,有没有觉得把我拍得很好看,狗仔队拍摄角度还挺不错的。” 穆念琛抿一口水,侧目,是一组他同禾瑾去西餐厅吃饭的照片,照片里禾瑾挽着他的胳膊,他垂眸笑着看着她,看起来两人举止亲昵,照片的旁边附了解说,穆家大少同前妻死灰复燃,穆禾两大商业巨头世纪联姻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举世瞩目的世纪联姻指日可待...... 穆念琛偏头眼角微挑,俯身将报纸扣在茶几上,靠回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禾瑾的柔软的发间油走穿梭,语气淡的如同杯中的温水,“还是我比较帅。” 禾瑾眼皮微抬睥睨着穆念琛,娇笑的抬手一掌拍在穆念琛的结实的胸肌上,“我怎么觉着你最近越发的没皮没脸了。” 穆念琛垂眸,眼光直勾勾的落在禾瑾的脸上,抬手握住女人的小手,声音磁厚低沉,“别乱摸,小心着火。” 禾瑾挣脱男人的桎梏,警惕着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男人微挑的邪魅眼角和眼底幽暗不明的情﹨欲,抬手拉了拉自己松松的搭在胸口的居家服,“现在是白天,你想出什么幺蛾子?” 自打她为了上班方便从禾家老宅搬出来后,这个男人就腆着脸丝毫不知矜持冠冕堂皇大摇大摆的住到了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将这个男人的性子探的十分清楚,每每一看到他露出这个表情,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又要发﹨情了。 男人一手撑在禾瑾身侧,欺身而上,一张脸带着邪佞停在禾瑾的唇瓣处,两人的鼻尖几乎已经抵在一块儿,“这是我家,而你,是我的女人,我爱出什么幺蛾子就出什么幺蛾子。”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禾瑾的脸上,甘洌好闻的味道钻入每一个毛孔,他的薄唇似有似无的擦过她的唇瓣,明明是薄凉的温度,她的唇瓣上却好像着了火,火辣辣的发烫,胸口处一阵悸动,心脏漏跳一拍后开始剧烈的跳动,男人的声音磁性蛊惑,好听到致命,几乎一瞬间,她的身子就僵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禾瑾才红着脸推开身上的男人,压低嗓音面容娇羞的说了句,“白天不可以。”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她确实不好意思同他赤诚相对,这种事儿还是留到晚上的好。 男人伸出手弹弹禾瑾的微翘的嘴唇,轻笑着出声,“这只是小惩,倘若以后再跟我顶嘴,我不介意将这件事在白天实施一下。” 禾瑾偷偷的用余光瞥几眼男人,垂眸用手*着沙发上精致的装饰品,撅着嘴小声的嘟囔,“暴君。” “什么?”男人耳朵尖的很,抬手捏住女人的下巴,睥睨着眼角道。 禾瑾半阖着眼睛轻咳两声,十分奴颜媚骨的攀上男人的手臂,一副小女人的神态,一嘴话倒是扯得顺溜,“我在夸你呢,老公你真是太帅了,帅的好,帅的妙,帅的呱呱叫,帅的女人都尖叫。” 穆念琛俯身在禾瑾微启的唇瓣上轻轻落在一吻,蜻蜓点水般,“说的不错,奖励一个吻。” 禾瑾默默的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男人如此不知羞耻,占便宜的法子倒是使得清新脱俗。 穆念琛丝毫不介意禾瑾的白眼,大手揽过禾瑾的腰身,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从善如流的又一次占了禾瑾的便宜。 禾瑾自知挣扎无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男人的怀里,仰着头看着男人方正有型的下巴,淡淡开口,“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 穆念琛眯着眼睛视线淡淡的落在女人剔透白希如同瓷娃娃的脸上,眼底多了一抹思量,片刻,低沉出声,“就这个周末你觉得怎么样?” 禾瑾蹙着眉头想了想,“到也行。”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似乎有一些难度,你的父母似乎极为不喜欢我,反对的格外强烈,你说这是为什么,嗯?”穆念琛手里细细的把玩着禾瑾圆润的手指头,似笑非笑的目光望进禾瑾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禾瑾看着男人眼底诡异的光亮怔了几秒,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当初她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托禾罄转告给她爸妈的关于她和穆念琛离婚的原因,瞬间,禾瑾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底有一种糟糕的预感慢慢涌了出来。 半晌,捋了捋混乱的思绪,方才勉强镇定自若的看向穆念琛,“什么呀,难道不是因为车祸事件,他们一直以为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据她所知,他并不知道那件事,所以她没必要自乱阵脚。 男人微眯了眯眼睛,这小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水平倒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轻笑一声,缓缓的靠近一脸无辜的禾瑾,薄唇微启,一字一句的道,“是么?既然如此,来,给为夫解释一下不能人﹨道是个什么意思?”。 禾瑾瞬间呆滞,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抹讪讪的笑,十分机智的蹦出一句,“谁说你不能人﹨道了,我跟你去揍死丫的”。 男人盯着禾瑾脸看几秒,温热的大手覆在了禾瑾的脸颊轻轻摩挲,眼底浮出一丝戏谑,“来,揍自己一个看看,扇自己两耳光子”。 禾瑾自知自己失算了,立刻变成乖巧小女人,涨红着一张脸攀上男人的胳膊,“呵呵,总裁,咱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还怎么告诉你我能不能人道”男人眼角微挑,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放在禾瑾脸上的手一寸一寸向下,覆上女人xiong前的柔软。 半晌,唇角勾起一丝轻佻的弧度,“手感不错,哪儿整的?”。 下一秒,房间里响起了男人有些暴戾的吼声,“禾瑾,你......谋杀亲夫”。 禾瑾拍拍手,得意的看看捂着自己下身的躺在沙发上满脸痛苦的男人,“怎么着,现在不能人﹨道了吧,特么的问我哪儿整的,看你大爷我不整死你”。 “.......” 这男人,老虎不发威他当她病猫啊,整的?他才是整的,他全身都是整的。 她这明明是纯天然加上后天努力才形成的。 穆念琛看着女人悠然自得的模样,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几句话,“快,送我去医院。” 禾瑾姿态优雅的交叠着双腿垂眸睥睨男人一眼,“去医院让男医生看或者在家让我帮你上药,二选一。” 她踢得时候是把握好了分寸的,毕竟是她的男人,不能用了倒霉的是她,所以说,他的程度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以她先前的经验,完全可以帮他治疗。 这女人啊,总是需要一招必胜的绝技才能治得住男人,总不能让他爬到她头上吧。 穆念琛紧紧握拳,脸上乌云密布,“你帮我上药。” 这小女人,这笔帐,他帮她记下了。 禾瑾在穆念琛的脸上拍了拍,轻轻一笑,“等着。” 这就是惹了她的后果......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我们回卧室 周六。 禾瑾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千丝万缕的阳光从白色的云朵中挤出来,渲染了整个天际,有几缕透过6米高的落地窗钢化玻璃和海蓝色的天鹅绒窗帘,星星点点的洒在米色的澳洲长绒地毯上,空气中漂浮着夏日清晨特有的清爽,渗入每一个毛孔,舒适至极,这个早晨无疑是静谧美好的。 禾瑾掀开被子下*,赤脚踩在地毯上,睡衣将她的身子包裹,偌大的房间里,她的身子显得娇小玲珑,一头柔软的头发已经及肩,发尾微卷,是梨花烫的造型,将一张巴掌大的素白的小脸衬的越发小了起来。 房间里有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循着香味寻了出去,厨房里,是男人忙碌的欣长身影。 自从在苏凉那儿受打击以后,穆念琛在厨艺方面有了很大的精进,虽未达到五星级的水平,三星级也有了。禾瑾踱着步子走过去,从身后搂住男人,像是个黏人的孩子似得黏在穆念琛身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手指不安分的摆弄着男人居家服上的纽扣,因为刚刚起*的缘故,原本的清亮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低低的沙哑,在这个空气里充满悸动的早晨格外的撩人心弦,“今天早上吃什么?” “蝴蝶面”男人一边有条不紊的忙活,一边接应道,早餐还未好,他只能集中精力继续忙碌。 禾瑾偏头蹙了蹙眉头,从他腋下钻了脑袋上前,探着身子好奇的看着眼前的食材“这个你没给我做过,好吃吗?” 穆念琛转过身捏了下她的鼻子,眉眼清浅,“你老公做的什么不好吃?”话落,又转过身忙着做面了。 禾瑾皱了皱鼻子,抬起纤细的手指戳在男人硬梆梆的胸肌上,模样可爱,“穆念琛你的脸呢?” 一大清早便有女人在他的身上动手动脚,他的心不跃跃欲试是假的。垂眸看向眼前的小女人低笑道,“别捣乱。” “我哪里捣乱了?”禾瑾转身走到准备好的食材旁,拿起其中的一把芥蓝细细打量,“我很能干的,我是你贤惠可爱的小妻子,我可以帮你洗菜,切菜,炒菜。” 穆念琛侧脸瞟了她一眼,勾唇,“大清早穿成这个样子在我眼前晃悠,是不是想我先吃了你填饱肚子。” 视线里,女人纤细白希的双腿在睡衣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凝白如雪,笔直修长,弧度优美,没有一丝的赘肉,细碎的阳光洒在上面,宛如皓月,吹弹可破,宽松的睡衣领口下,胸前的柔软亦是快要冲破睡衣的束缚波涛汹涌的展现。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生理需求也很强烈,看着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反应。 禾瑾循着男人的视线落下,方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拽了拽身上的睡衣,紧紧的将自己包裹在里面,轻捶了男人的肩头一下,娇嗔出声,“*!” 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向来清早*强烈。 “我回房间换件衣服”趁机躲开了男人的魔爪。 这个男人随时随地发情的本领她算是领教过了,简直就是不知餮足,现在她又怎敢在他面前乱晃,若是被他一语成谶真吃了怎么办。 穆念琛见她知道逃离了,笑容掬在唇畔,小东西学精了。 禾瑾穿了一身闲适的卡其色居家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上了餐桌,禾瑾回厨房拿了碗筷走过来,屁股刚刚落在椅子上,门外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 “等我一下”禾瑾起身去开门。 房门咔嗒一声打了开来,眼前,眉眼如画的少年笑的比阳光还明媚,朝着禾瑾摆摆手,语气轻快,“隔壁的阿姨,你好。” 禾瑾心里咯噔一声,愣在那里,半晌,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这一幕把她震惊的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 苏凉抿唇,“我去找了我爸,知道阿姨你搬到这里来了,所以就央求我爸把隔壁的房子买了下来。” 禾瑾恨不得一掌击碎自己的天灵盖,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面对苏凉。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见过一个比他还要死心塌地的男人。 “嗯,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吃饭了,改天聊”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许久,禾瑾在呆呆的冲着苏凉摆摆手,缩着身子就想往屋子里钻。 身后却响起少年无奈的声音,像是在她身上点了穴,她的脚步无法移动,仿佛生根在地面,“阿姨,你别这么躲着我,这样,现在你先回去吃饭,今天中午来我家吃,我有话要跟你说。” 禾瑾头昏脑涨的回眸看着苏凉,机械的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失魂落魄的在桌旁坐下,拿着筷子夹着碗里的空气就往嘴里塞。 穆念琛抬手弹了弹禾瑾光洁的额头,“门外的是谁?” 他的心底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门外的不是沈桡就是苏凉,除此以外再也没有谁能让她如此失神了。 禾瑾后知后觉的皱着好看的眉头揉了揉额角,“是苏凉。” 穆念琛一边往禾瑾的碗里夹菜一边淡淡的开口,声音已经染上了凉意,“他来干什么?”。 “他请我中午去隔壁吃饭,说有话想跟我说”禾瑾夹起碗里的菜吃掉,小心翼翼的从碗里抬眸看向有些不悦的男人。 “我中午跟你一起去,现在吃饭”穆念琛浓墨般的眉头拧了拧。 吃完饭,禾瑾抢着要洗碗,“我们应该分工合作,这样你才不会嫌弃我什么都不会做,你要时刻记着,我是你贤惠的小妻子。” 穆念琛双臂环胸站在洗碗碟机面前好笑的看着跃跃欲试的禾瑾,“我们用的碗一个平均238元一个,这个月你一共打碎6个,你觉得你适合做这项危险的工作么?” 禾瑾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惊呼道,“这个月我活生生的扔了一千五百块!” 一千五百块,可能是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伙食开销,她却这样就给浪费掉了,这真是太罪恶了,想到这儿,禾瑾垮下脸来。 穆念琛从她的手里拿过碗和筷子,熟练的放入洗碗碟机,“这个月你划破了两次手指,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踏进厨房一步。” 她浪费了多少钱他不在乎,他的钱本来就是给她花的,但她会伤害到自己,这个他绝对不允许。 禾瑾悻悻的退出厨房,心里默默的感慨了一句,多少人想嫁这么一个多金又专情,霸道又专*的男人啊,在外他是别人口中不可一世的钻石大亨,枪林弹雨亦能乎她周全,在家他是*她入骨的深情丈夫,挽起袖口亦能为她洗手作羹汤,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他高高在上,却唯独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禾瑾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保卫了地球,才换来了这辈子和他的相爱相守。 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看着厨房里眉目俊朗的男人,心头一片柔软,仿佛掉入了蜜罐,有甜意丝丝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阳光笼罩在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影上,以最为原始的白描手法粗犷的勾勒出他每一块儿结实有形的肌肉,每一处都完美的像是一件工艺品,他深邃的眉眼,棱角分明的线条,高蜓的鼻梁,削薄的唇,方正有型的下巴,任何一样都足以让无数的女人为之疯狂。 这样的他,是她的。 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穆念琛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禾瑾窝在沙发里傻乎乎的看着他笑,径直在她身侧坐下,“你在高兴什么?” 禾瑾忽然扑过来在男人的薄唇上印下一吻,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老公,我爱你。” 穆念琛蹙着眉头大手覆在禾瑾的额头上,并没有发烧。 禾瑾一把拍下穆念琛大手,眨了眨眼睛,“你爱不爱我?” 穆念琛认真的看着禾瑾的眼睛,她的眼睛在发光,那是希冀的目光,小心翼翼,像是易碎的水晶铺在她的眼底。 片刻,点点头,“爱,很爱。” 禾瑾又一次扑过来在男人的唇上印下一吻,“说的不错,奖励一个吻。”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了笑,“还出去逛街吗,前两天你不是看中了一条项链吗?” 禾瑾偏着头想了想,“不了,我们在家看电影。” 说实话,毕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害怕自己一出门就撞见苏凉会尴尬。 穆念琛盯着禾瑾看了几秒,抱着女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也好,我们回卧室看爱情﹨动作片。” “.......”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走,我们不跟脑残一起吃饭 回卧室看爱情动作片的后果就是禾瑾被压在*上来来回回的榨了百八十遍。 有气无力的躺在男人的怀里,禾瑾连眼皮都懒得抬。 门外却是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门铃声,禾瑾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苏凉。 抬起小腿在男人的腰腹处踢了一脚,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从嗓音里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字,喉咙已经叫哑,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似得,“去开门。” 男人抬手抓住女人光滑的脚踝大手轻轻摩挲,动作温柔至极,出口的话却没有动作这般温柔,“晾他一会儿。” 禾瑾睁开眼睛默默的翻了一个大白眼,这男人的醋意真是酸到了一个新高度。 “快去,把人晾外面多不好意思啊。” 男人眯着眼睛思量了片刻,方才缓缓的起身,在女人微翘的唇瓣上轻啄一口,趿拉着拖鞋下*。 上半身裸露着,腰间松松垮垮的吊着长裤,恰到好处的露出男人结实精瘦的腰身,八块儿腹肌被光线勾勒,镀上一层瑰丽的色彩,引人遐思。 姿态慵懒的走到门口,不紧不慢的拉开门,偏头看着眉目清秀的少年,他似乎等了很久,阳光下,额头上是一层薄薄的汗。 看着眼前的来人,少年半阖的眸子微微睁大开来,素来清冷的神色一抹错愕几不可见的闪过,半晌,大抵是明白了什么,一张干净的脸上出现几抹可疑的红迹。 很快,恢复正常,淡淡的开口,“阿姨呢,叫阿姨的出来。” 穆念琛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蓄起一股子危险的意味,叫的这么理直气壮,他穆念琛的妻子岂能让别人呼来唤去。 “她还没起*,暂时没办法见你”男人唇角微勾,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不信”少年当仁不让,争锋相对。 他之前明明和阿姨说好的,她不是会食言的人。 “怎么,你还想硬闯进去亲自验验?”男人眉间的川字纹微微加深,透出一股子凌厉。 禾瑾听到了门口传来的不小的争执声,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光斑打在她凝白的肩头和性感的锁骨,上面有淡淡的红痕,是男人刻在她身上的印记。 四下里打量了几秒,方才发现只有男人的衬衫可以穿。 无奈之下,套上男人的衬衫,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卧室正对着门口,禾瑾从门缝里探出一颗脑袋,“怎么了?” 穆念琛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倦意的小女人,“没什么。” “阿姨,你忘记了你今天早上答应我的?”苏凉倚在门框插嘴道。 “没忘,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禾瑾声音沙哑的吐出一句话,隐在门板后的双腿微微颤抖。 穆念琛垂眸神色不悦的扫一眼苏凉,“好了,听到的话就请你马上离开。” 苏凉目光凉凉的的落在男人脸上,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眼角,眼底透出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来,尔后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门重新关上,禾瑾从门板后露出身子来,上前几步赤脚踩在男人的脚上,扣住男人的腰身,仰着下巴撒娇道,“罚你帮我洗澡。” 穆念琛一把抱起禾瑾,轻声地笑,“你确定这是罚而不是赏?” 怀里的女人一张脸颊一瞬间红的如同熟透的虾子。 不再搭话,任由男人抱着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男人果然丝毫不知餮足的又一次将她按在墙壁上揩油。 禾瑾提起膝盖冲着男人的胯下跃跃欲试,眸底笑意渐浓,“穆念琛,你是不是又想挨打?” “......” 男人抬手摁下禾瑾沾着泡沫的湿漉漉的腿上,“你不疼吗?” 禾瑾后知后觉的哆嗦了哆嗦身子,抬眼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 男人轻笑不语,动作温柔体贴的帮禾瑾把身上的泡沫冲掉。 走出浴室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禾瑾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换上一套白色的连衣裙,裙裾不长,刚刚过膝盖,从中露出女人白希优美如同精雕细琢般的两条美腿。 男人换了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不似在公司里一般尽数打摩上去,而是随意的泻下来,发梢细细碎碎的遮住浓墨般的两道剑眉,服帖自然的搭在男人狭长魅惑的丹凤眼上,将男人原本严苛的眉眼衬得柔和了几分,倒像是个年轻有活力的大男孩儿。 客厅里,男人的视线落在禾瑾的连衣裙上时,明显变得不悦起来,大步走到正在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的女人身侧,从背后扣住她连衣裙下纤细的盈盈一握的腰肢,薄唇轻轻的在女人小巧的耳垂上似有似无的撕咬,带着惩罚的意味,喃喃出声,模糊不清,“穿这么短的裙子要给谁看?” “给人看啊,难不成给鬼看?”禾瑾没有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醋味,理所当然的蹦出一句。 “一会儿在场的只有你我还有那小子三个人,怎么,你是想穿给他看?”男人大手肆意在女人身上油走,话里的醋意表现的十分明显。 “什么叫给他看,我平日里也一直这么穿啊。” “以前你怎么穿我管不着,但现在不行,现在你是我穆念琛的女人,你的身体,只能露给我一个人看”男人俯在禾瑾耳边低语,明明是平淡柔和的语气,却带出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来。 这个男人的身上永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道,不用开口,只要站在那儿,伟岸的身材都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力。 禾瑾虽有些不情愿,还是折回了衣帽间,换了一件亚麻色薄款衬衫和一条黑色的修身裤。 男人上下打量了几眼,对禾瑾这身密不透风的衣服十分满意,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刚毅方正的大巴上来回摩挲,点了点头,拥过站在原地发愣的禾瑾,“走吧。” 当两人举止亲昵的出现在苏凉面前的时候,少年的脸色在一瞬间陡然冷了下来,目光肆意在在男人放在禾瑾腰肢上的大手上流连,眼底是一股子与他年纪所不相符的幽暗,半晌,视线移到男人明显带着得意和挑衅的脸上,很快掠过,侧过身子打开门让两人进去。 气氛明显有些沉重,与窗外湛蓝的天空和火红的太阳形成了抢眼的对比。 少年蹙着眉头看着坐在桌边的男人,声音里压着一股子怒气,“大叔你来干什么?” 他今天请禾瑾过来是有些话要同她说,而这些话,只能说给她一个人听,没想到这个男人也跟过来了,他的计划都泡汤了,他怎能不生气。 穆念琛双腿交叠靠在座椅后背,胳膊随意的搭在一旁,神态慵懒,目光坦荡,看上去没有一丝的难堪,出口的话亦是悠然,“蹭饭。” 苏凉看了看禾瑾洁白的脖颈上几道不太明显却真实存在的红痕,没好气的瞪了穆念琛一眼,“抱歉,我家的饭不蹭给禽﹨兽。” “......” 穆念琛一张脸当即变得难看至极,眼窝和鼻梁处的拐点处愈发的严肃,嘴唇几乎崩成了一条直线,目光平静的盯着苏凉的脸,却是透着一股子寒意,直直窜入人的心底,看的人直发毛。 几秒后,收回视线,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起坐在桌边盯着满桌饭菜眼底金光闪闪的禾瑾,“老婆,走,我们不跟脑残一起吃饭。” 好端端的被人骂了禽﹨兽,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能忍,何况是穆念琛,他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巴结着他,好话说尽,他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赶这么说他。 禾瑾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面上露出了一抹为难之意,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向着穆念琛,可是苏凉是市长的儿子,要是得罪了苏凉免不了一场担惊受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用力的睁开男人大手的束缚,只得狠下心说了一句,“有饭蹭你不蹭,你才是脑残。” 穆念琛眼底带着错愕落在禾瑾的脸上,怒气几乎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一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碟都猛地震动,嘴里的话亦是不经思考,“禾瑾,今天有饭没我,有我没饭!” 禾瑾朝着穆念琛眨眨眼睛,满脸的痛苦,她没想到他会当真,但现在局面已经到了不能收拾的地步,只得硬着的头皮继续往下说,声音却低了不少,“那我还是选饭好了。” 穆念琛心里简直是快要气炸了,他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连一顿饭菜都比不过。 二话不说,脸色冷峻的扫了禾瑾一眼,当即就摔门而去。 禾瑾赶忙小跑着追上去,深情款款的看向穆念琛,“饭今天不曾明天就蹭不到了,而你,我知道这辈子永远都在。” 一句话多多少少消了点穆念琛的怒气,趁着男人出神,禾瑾踮起脚尖凑到男人的耳边压低声音,“老公,忍着点儿,别惹怒苏凉,我怕会影响到精钻和盛和。” 穆念琛垂眸看了看禾瑾认真的神色,方才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重新返回桌边。 禾瑾当起了和事佬,“苏凉,你今天不是请我吃饭吗,那先吃饭吧,别吵了。” 苏凉终是没再挑话把头埋进碗里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禾瑾忽然响起什么似得,蹙着眉头看向似乎有什么心事眉头一直紧蹙的少年,“对了,苏凉,你之前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苏凉怔了几秒,看了看穆念琛,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放下手里的筷子,缓缓开口,“阿姨,我今天请你来这儿的意思并不是要继续缠着你,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大叔,我今天其实就是想告诉你......” 少年顿了顿,打在桌沿十指交叉的双手微微动了动,“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再过一个多月我就会离开这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今天就是想跟你道个别,然后,顺便.......” 少年的视线款款的落在穆念琛的带着些许诧异的脸上,半晌,又转移到禾瑾的脸上,语气诚恳的开口,“顺便祝你们幸福。” “我看的出来,大叔是真心喜欢你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不过......” 苏凉的身子转向穆念琛,眼底透出一股子坚毅来,“倘若大叔你有一天欺负了阿姨,我苏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从你身边抢回来。” 穆念琛神色缓和了不少,亦没了之前的争锋相对,眼眸对上少年眼底无畏的目光,沉沉的开口,“你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 少年听着穆念琛的回答,莫名轻笑出声来,声音里却带出几缕几不可见的酸涩,半阖着眼睛垂下头,许久。 再抬起头来时,却是微微红了眼眶,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真诚而坦荡的笑意,声音亦是染上了一层沙哑,“我很高兴认识你们。” ―――――――――――――― 翌日,是个大晴天,空气中有微风,暖风习习,一阵一阵拂过禾瑾雀跃的脸颊,她整个人都染上了一股子精神气。 穆念琛拎着些许昂贵的补品走出房门,早已等候在车头的禾瑾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帮穆念琛把东西放置好,显得格外的乖巧。 穆念琛摁下钥匙扣上的解锁键,打开副驾驶的门,体贴的抬手放在车窗上方,禾瑾喜滋滋的坐入车中,穆念琛折回身子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发动了车。 车子一路平稳的朝着禾家老宅驶去,禾瑾挺着腰板坐的笔直,手指下意识的绞在一起,明明是回自己家,她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大抵是今天这个日子太过特殊,她的心里此刻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爸妈到底会不会答应她和穆念琛的婚事儿。 穆念琛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腾出一只手将禾瑾的小手完全掌控在掌心,偏头安慰道,“放心,有我在。”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纹路清晰,干燥温暖,覆在她的手上竟让她浑身暖了起来,心底莫名的安心,望着男人平静如水的眼眸,点点头,身子没再绷得那么紧。 半个小时的车程,禾瑾安安静静看着窗外如走马观花般的大片绿意,神经很是松缓。 车子停在禾家老宅门口时,一路上用力压下的紧张感却又一次的窜了出来,像是有一根弦紧绷在她的太阳穴上,回眸看一眼自己身侧的男人,他依旧目光平静,神态自然,没有一丝的焦灼,身上散发着的是一贯的运筹帷幄。 管家看到是禾瑾回来了,很快的开了铁艺雕花镂空大门,穆念琛驱车驶入老宅。 车子被家里的司机听到停车场,穆念琛拎着东西和禾瑾一起走进客厅。 禾敬闵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禾妈在一旁煮茶,她一向喜欢茶艺,平日里没事儿便自己琢磨。茶壶咕噜咕噜的响着,有茶叶的香气顺着茶壶的的缝隙四溢出来,整个客厅都染上一股子茶香,沁人心脾。 见两人进来,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禾敬闵放下报纸,虽未热情欢迎,神色倒也并未掺太多的冷意,看起来很自然,“来就来,干嘛拿这么多东西,先坐吧。” 上次广告创意剽窃一事的解决穆念琛出了大半的力,况且现在穆禾两家在商业上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禾妈虽不大高兴,却也并未展露出来,俯身端着茶壶到了四杯茶,坐在了禾瑾身侧。 禾敬闵端起茶杯,浮了浮漂浮在茶水表面的茶叶末子,面上是不动声色的沉稳,半阖的眼眸亦能平凑出一股子威严。 穆念琛抬手揽过禾瑾的小手,开门见山的不卑不亢道,“伯父伯母,今天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我和瑾儿的婚事。” 一句话,就如同在禾家老宅投下一枚平地惊雷,激起万丈波澜。 禾妈脸上的神色由怔愣转为震惊,又由震惊转为不悦,如调色盘一般由惊吓的白迅速的转为愤怒的红,没有大发雷霆已经是一忍再忍的结果了,瞪着一双眼睛看向穆念琛,“我不管你是穆家大少还是天王老子,就算是得罪你,今天这门婚事我都不会同意。” 禾敬闵面上虽没开口,面色亦是严厉起来,很明显的不同意。 约莫是楼下的动静太大,禾罄和禾姳先后从楼梯上下来,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大抵也猜出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都不敢发话,默默的站在一旁。 禾瑾知道禾爸禾妈是因为什么阻止她跟穆念琛结婚,心里懊悔不已,当初离婚时怎么就脑袋一热想了个那么难以启齿的借口,现在倒好,让她如何好意思开口解释。 硬着头皮拉过禾爸禾妈,压低声音在他们耳侧面红耳赤的安慰道,“爸妈,我知道你们在但心什么,没事儿,穆念琛的病已经治好了,现在完全不会对我们以后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禾爸侧目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的穆念琛,眯了眯眼睛,眼底多了一丝考量。 禾妈的态度却依然有些强硬,拍拍禾瑾的手臂,“傻女儿啊,你就别再跟他搅合在一起了,你跟他在一起没什么好结果的,你已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他身边的女人那么多,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你让妈怎么办?这样的男人你跟他在一起怎么会有幸福?” 禾瑾抬头愣愣的看着禾妈,她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穆念琛身边仇人很多,她能躲过一次,但第二次呢,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穆念琛静静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禾瑾,这一刻,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角眉梢染上心疼。 站起身来走到禾瑾身侧,当着禾爸禾妈两人的面顺势牵过禾瑾的手,十指相扣,语气虽轻,话中力量却沉稳有力,“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之前是怪我没有保护好瑾儿,不过以后不会了,我以这条命担保,日后定会好好保护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她一根毫毛。” 穆念琛说话的时候禾瑾始终凝视着他,眼角眉梢的焦急渐渐转为感动,他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言,也没有太多的苦苦哀求,可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尤其是他说到“我以这条命担保时”,禾瑾的眼眶快速的红了...... 她从未想过,在他的心里她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他竟愿意为她舍弃生命。 禾妈听的愣了。 禾敬闵在商场纵横多年,自知穆念琛的手段,他既然开口说了,便一定可以做到,禾瑾待在他的身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让他最为动容的一点,他从穆念琛的眼睛里看到了真心,同为男人,他作为过来人,看得出来穆念琛对瑾儿的感情绝对是发自肺腑的。 他抬手拍了拍穆念琛的肩膀,语气沉稳,“我只问你一句,你爸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穆宁风在业界内的雷厉风行不是空穴来风,倘若他不同意这门婚事,瑾儿嫁过去定然不会好过。 穆念琛微微颔首,“家父说一切由我自己作主。” 禾敬闵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穆禾两家联姻,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他没理由不同意。 禾妈却依旧不依不饶,面色紧绷的看着穆念琛,“你的身边仇人那么多,且不说保护瑾儿的危险,你连自己的安危都保护不了,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瑾儿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在这个如同修罗场的圈子里摸爬滚打站到今天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没有仇人。 穆念琛目光平静的望着禾妈,像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半晌,把连转向禾瑾,忽的轻轻笑了,伸手轻抚她的发,又擦了擦挂在她腮边的眼泪,温柔极了。 然后转身,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跪地,目光诚挚的望着禾爸禾妈,低低的开口,“我现在还不能允诺什么,但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瑾儿,我爱她,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她幸福,还请你们将她放心的交给我。” 心中如万马奔腾,禾瑾紧紧的攥住男人的衣衫,他的回答一下一下的撞击在她的胸口,撞的她胸口都疼了,却是喜悦的疼。 他从未以这般认真的口气完完整整的对她,对着所有人,光明正大,不卑不亢的宣布爱她,而他下跪的行为,几乎令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愣在那里,因为穆念琛突如其来的行为。 没有人料到,他会为禾瑾做到这种地步。 禾爸眼底是肯定的神色,而禾妈,也早已哑口无言,而站在不远处始终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的禾姳却是紧紧的将指甲嵌入了肉里。 “爸,妈......”禾瑾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还略带颤音,“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很爱他,我已经想好,以后不管会遇到多大的风浪,我都要同他一起面对,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拆开。” 禾妈的视线落在禾瑾素白的带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神色却那么坚定的脸上,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你们执意要在一起,妈也无话可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求婚 夜幕蔓延了都市。 朦朦胧胧的霓虹光点大片大片的点亮夜的寂寞,喧闹的大街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夜幕中洒下的点点星光与路边的街灯,车尾灯交相辉映,风情万种的摇曳在这个透着悸动与暧﹨昧的城市,模糊而又疯狂,夜幕下的s市就像是一个蒙了面纱的谋女郎,魅惑,慵懒,带着勾人魂魄的香味儿曼妙轻舞,让人神魂颠倒。 而屹立在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地带的精钻大楼,此刻就像是在无声的向匍匐在它脚下的所有人展示着它的低调奢华,它就像是一个发光的星球,耀眼而刺目的矗立在这个城市的最顶端,让人膜拜,让人仰望。 是精钻成立五十周年庆典。 头顶的光辉如同钻石一般细碎的洒在从以色列进口的大理石,空气中漂浮着的醇厚酒香似乎为这个原本就勾人的夜色覆上一层迷人的醉意,精雕细琢的墙壁图案,镶以璀璨晶钻的刀叉,白色玫瑰的香气混合着酒香随呼吸窜入人的肺里,每一处的布置都精致到了极点,再配以气势恢宏的乐队演奏,构成了一场完美的盛宴,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宫殿,耳边靡音袅袅,如痴如醉。 充斥着眼球的流光溢彩铺了满地,让人置身其中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这个高度可以将s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霓虹灯划出都市的横平竖直,成串的车影在这个高度也被稀化不少,只能看见如同灯笼般姹紫嫣红的朦胧。 长相出众,身形高挑的侍应生穿梭在活西装革履或衣香鬓影中,意大利水晶杯整齐的放在托盘中,酒杯中透着浓厚香气的香槟和红酒将头顶刺眼的光束切割折射开来,衬得酒杯愈发的晶莹剔透,空气中沾染了酒香,隐隐的透着一股子醉人的蠢蠢欲动,名门贵族的公子或千金款款的伸出手,便立刻有酒杯见缝插针般送到他们手中。 而隐藏在这场巨大盛宴背后的,是让无数人趋之若鹜最后迷失其中的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暗黑的夜幕下,各色的*被笼罩在刺眼的光亮之下,它们撕扯,它们翻涌,整栋大楼似乎都充斥着一股子金钱的味道,那是一种糜烂的奢侈味道,那是一种让人疯狂迷恋的贪婪味道。 这次庆典投入的金钱和精力,足以证明它的声势浩大。 受邀者皆是s市赫赫有名的权势贵胄,非富即贵,这个场合无疑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圈,它就像是一个用金钱和权利堆砌起来的巨大世界,吸引着无数的人削尖了脑袋往进钻,尽管明知道会撞的头破血流。 穆念琛作为这次庆典的主办方代表,自然是要上台讲话,男人身姿挺拔,步履从容的站在高台之上,素来严苛的眉眼间是一抹大方得体却又虚假淡然的笑意,笑意流于表面,未至眼底,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眼神平静的掠过每一个人,语气镇定自若,灯光下,男人的脸部线条被虚化,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今天是精钻成立五十周年纪念日,穆某十分感谢各位能够来到这里参加这次的庆典,希望日后精钻和诸位可以有更多的合作......”一套十分官方的说辞。 穆念琛举了举杯,台下一呼百应。 男人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薄唇上似是沾染了酒渍,灯光下迷人至极。 偏头视线落在人群中一抹娇小的身影上,男人的笑意方才融入眼底,在众人的注视下,又一次开口,嗓音不知是沾染了慵懒的夜色,还是沁入了酒香的醇厚,好听的要命,“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男人已经一步一步走下高台,站在禾瑾的面前,抬手轻抚着禾瑾的脸庞,眼神柔和的几乎要溺出水来。 男人的目光直直的落入禾瑾的眼里,深情款款,“我的生命中有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女人,她就是禾家的三千金,禾瑾,今天在诸位的见证下,我要向这个我最心爱的女人求婚” 话落,缓缓单膝下跪,大手中,是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盒,呈心形,而小盒里,是散发着海蓝色莹莹光亮的海洋之星,被举到了女人的身前。 男人微微扬着倨傲的下巴,手臂有耐心的聚在空中,头顶耀眼的灯光溅入男人的眼睛,男人的眼眸深处透出一股如同夜阑的星子一般的闪烁来,那闪烁中带着柔情,带着期望,带着坚定,就那么静静的落在禾瑾的美眸,尔后薄唇微启,“瑾儿,嫁给我。” 而站落在人群中的禾瑾,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所有的人都想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将穆大少迷的这般神魂颠倒。 可尽管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禾瑾的身上,禾瑾的心底确实从未有过的安宁,这一刻,她的眼里心里都只能看到穆念琛一个人,好像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原本嘈杂的声音似乎一瞬间被吸入一个巨大的黑洞,而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他的那一句“嫁给我”不断的回荡在耳边。 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发了红。 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看不到自己的唇瓣一张一合,却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鼓掌声,待她回过神来之际,凝白的手腕已经被男人的大手攥在手里,而纤细的手指上,是那枚美的让人窒息的海洋之星。 原来被自己心爱的人求婚是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让她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看着自己身侧眉目俊朗的高大男人,禾瑾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掉在了云朵里,心脏里有甜甜的感觉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是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 洗手间里。 隔绝了主厅内巨大的浪漫气息,头顶惨白的灯光洒在黑白相间的格子地板上,透出一股子冷意来。 禾姳站在半身镜前凝视着镜子里的那个恬静美好的自己,她的目光似水一般清凉,却是黑色的海水,咆哮翻涌,一层一层的卷着漫上眼底,好像能将人活生生的卷进去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而身上的白裙,胸口处却是溅上了几滴红酒的污渍,撑在洗手台边缘的手腕上,亦是一道轻微的伤疤,血迹已经凝固。 是刚刚听到穆念琛同禾瑾求婚时捏碎了酒杯不小心划伤的。 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一个面容冷艳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走上前来,将袋子递到禾瑾手中,“干净的衣服和创可贴都在里面”,因手臂的微微拉扯,女人搭在手腕处的袖口缩了一截,露出一小截白希的手臂,手臂上面赫然是一支黑色玫瑰的图案。 禾姳收回视线,拎着印着品牌logo的袋子转身折回里面。 再出来时,原先的晚礼服已经被一身崭新的衣裙代替,礼服上的红色酒渍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手腕处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着她今晚曾真真实实发生在她眼前残忍的一幕。 面容冷艳的女人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走上前,“姳姐,这次的行动不用谢欢欢那个替死鬼了吗?” 门外,谢欢欢刚从大厅怒气冲冲的出来,手指颤抖着搭上门把手,不料,却从里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十分敏感的顿在了那里,心头忽然有种隐隐的不安感浮了上来。 自从上次的绑架事件发生后,她学精了不少,至少学会了怎样收敛自己的脾气,学会了在关键时刻动动脑子。 这一刻,她没有像以往一样推门而入,破口大骂,而是轻手轻脚的将门拉开一条缝,脸凑了过去。 门内是两个女人,一个正对着她,一个背对着她,因为离的远,她只能看到正对着她的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礼服,很瘦,脸部轮廓很模糊,却透着一股子熟悉感,仿若她曾在哪里见过似得。 门内传来女人不屑而又沉稳的声音,是正对着她的女人,她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她已经被穆念琛查了出来,穆念琛现在定然暗中派人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引我出来,我禾姳还没傻到自投罗网的地步,谢欢欢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子,不用也罢,这次我自己来。” 这道声音...... 谢欢欢的脑袋像是被一件巨物重重的砸了一下,嗡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爆炸开来,一瞬间面色惨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睛陡然睁大,眼睛里迸发出一抹诧异以及恐惧的神色,下意识的紧紧咬住下唇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脑袋里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中,不小心碰到了房门。 屋里传来一声厉喝,“是谁!” 谢欢欢心里一惊,抚着胸口落荒而逃...... 当禾姳走入大厅的时候,大厅里一切正常,就连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的混合着酒香的该死的烂漫气息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仿若刚刚门外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不过她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一场错觉,她的专业技能让她对细微的声音相当敏感,只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她都听得到,更别说是那么明显的脚步声。 只是,大厅里人群熙熙攘攘,她要想凭借脚步声寻出刚刚趴在门板后偷听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她的作战经验告诉她,这样是愚蠢的。 不准备再继续耗费精力查下去,今晚她本就有些不舒服,又看了穆念琛和禾瑾鹣鲽情深的模样,只觉得脑仁都发疼。 跟禾敬闵和禾妈道别后,先行离开。 在角落里端着酒杯看起来正在同一群富家千金相谈甚欢的谢欢欢从禾姳走入大厅的那一刻,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眼神始终隔着人群若有若无的落在禾姳身上,极力的隐藏着自己紧张的的情绪,脸上的笑意却还是僵硬的厉害,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有好几次,都差点把红酒从杯中溅出。 不过好在禾姳没有寻过来,虚惊一场。 确认禾姳真的离开,谢欢欢从人群中脱离出来,到阳台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端是漫长的安静,阳台上有风呼呼的掠进来,谢欢欢穿的有些单薄,黑色的风顺着衣服的缝隙灌入体内,四肢百骸上有一股子凉意迅速的四窜开来,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 电话终于被接通。 谢欢欢警惕的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穆先生,我现在在阳台,我知道车祸的幕后凶手是谁了,你快过来。” 大厅里,男人的面色倏的严肃起来,眉间的川字纹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放在机身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蓦地收紧,指关节微微的泛起一圈白色来,片刻,低沉出声,“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禾瑾攀上穆念琛的手臂,仰着下巴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我只是要暂时的离开一下,你乖乖的待在这儿,不准喝酒,不准看别的男人”男人低头在禾瑾的额角轻轻印下一吻,仓促的离开。 禾瑾张了张嘴,手中只剩下一团空气,而男人的背影,缓缓的消失在视线中,带着几许匆忙,她很少见他有这么慌张的时候,想必是很急的事,不由得蹙了蹙眉头,眉眼间浮上几丝不安。 自从他在南非遇害以后,她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担心老半天。 ――――――――――― 阳台上。 穆念琛的身影渐渐清晰的出现在视线里,谢欢欢踮了脚踮脚尖,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穆念琛大步走过来,神情肃然,隐在夜色中的棱角分明的轮廓愈发锐利起来,光影中,男人的眼睛黑的发亮,面无表情的盯着谢欢欢,“说吧,怎么回事儿?” 谢欢欢对男人不冷不热的态度恨得牙痒痒,在禾瑾那儿一副深情好男人的模样,到她这儿冷的就像一块儿冰似的,握了握拳,想发火,却对上男人不耐烦的目光,似乎是一种无形压迫力,让谢欢欢不敢造次。 隐下心底的不悦,这才缓缓开口,“刚刚在洗手间门口,我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她们的对话中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就没走,趴在门口顺便停了那么一下,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话尾,谢欢欢故弄玄虚的朝着穆念琛缓缓凑了过来,脸颊近的几乎要贴上男人的下巴,像是一种无声的撩拨。 夜色里,女人身体的馨香染上了淡淡的酒味儿,顺着一股子清风钻入穆念琛的呼吸。 男人眼睛微眯,轻轻的瞥一眼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身上贴的女人,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意味,搀着一股子厌恶,冷硬出声,“我警告你,别给我耍花样。” 谢欢欢不甘心的冷哼一声,从穆念琛的身侧撤离,淡淡起唇,“我听到了禾姳的声音。” 穆念琛不动声色的站在阳台上,黑色的西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透出一股别样的深沉来,淡淡的瞥一眼谢欢欢,惜字如金般应道,“继续。” 谢欢欢踱着步子在男人身边打转,唇角微勾,眼底有光明明灭灭,看起来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似是很得意一般,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那道声音跟我在电话里听到的女声一模一样,我可以肯定,一直以来指使我的人就是她。” 穆念琛浓墨一般的眉头皱了起来,眼底多了一层思量的意味,禾姳是禾瑾的大姐,于情于理,都不该动手杀禾瑾,难道...... 男人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转瞬即逝,消失在男人深邃如同银河般的眼眸,目光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搀着寒意看向满脸得意的谢欢欢,“倘若不是禾姳,我要你给凶手陪葬。” 谢欢欢脸上的笑意继续放大,像是不知死活一般,抬手放在男人的胸口处,挑﹨逗般在上面轻抚,指尖划过男人的衣服发出细沙般的摩擦声,踮起脚尖靠近男人的耳朵,红唇里吐出一句话,夹杂着香水味,“放心,一定是禾姳。” 穆念琛握住女人的手腕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将女人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扯下,“滚。” 谢欢欢却是故意一个酿跄,惊呼一声,身子失去重力一般,缓缓的倒进男人的怀里。 走廊门口,想要出来吹吹风的禾瑾站在黑暗的光影里望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指尖一片冰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水落石出2 这个城市的夜晚总是这样的薄凉,隐去了白日的燥热,就连空气中的微风都透着一股子冷意,直沁入人的心底。 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禾瑾漫无目的的穿插在人群中,失魂落魄,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儿。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那些泪水就像是易碎的水晶,轻轻一眨眼,就掉落下来,砸在白色的礼服上面,晕开大大小小的水渍。 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顺着裙摆窜入衣服,覆在身体之上,一阵薄凉,禾瑾打了个哆嗦,抬手抱了抱自己。 没想到夏日的夜也是这般的冷。 又或许,冷的不是夜色,是人心。 禾瑾轻笑一声,心底有百转千回的痛苦,却发泄不出来,像是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以为他那么匆忙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笑她还在那边惶惶不安的担心着他的安危,可到头来,他抛下她而去,就只为了一个谢欢欢。 也对,他同谢欢欢毕竟差点儿成了夫妻,自然是有感情的,是她不知好歹的横插在他们中间,是她的不好。 垂眸轻抚着手指上那枚代表着爱情的海洋之星,心里只觉得讽刺的厉害,爱情?呵呵,她同穆念琛这算什么爱情,还未结婚,不过刚刚求婚,他竟背着她私会*。 红着眼眶叹一口气,禾瑾啊,你怎么这么傻,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般委曲求全的地步。 失神间,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蹙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老公,鼻腔里迅速的涌上一股子酸涩,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几个字撞的她胸口都疼,她从不知道,她最亲近的枕边人也是他人的枕边人。 许久,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把禾瑾的手都给震麻了,禾瑾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颤抖着摁下接听键,“喂?” 只是一个单音节字,穆念琛辨不出禾瑾声音里的异样。 他只知道自己摆脱那个让人恶心的女人从阳台上回到大厅的时候,禾瑾已经不知去向,他的心里一阵焦灼,只要她脱离他的视线超过半个小时,他的心底就会隐隐不安,他害怕再一次失去她,这样的害怕让他有些生气她一声招呼都不跟他打就跑得无影无踪。 “你在哪儿?”电话终于被接通,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明明是关心的话,问出来却带了一丝质问的意味。 禾瑾轻轻的看一眼远处模糊成一片的霓虹光点,泪眼朦胧,一颗心几乎痛到要撕裂,因为男人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 足足闭上眼睛平复了几秒,才将声音里的哽咽硬生生的压下,淡淡的应道,“我在外面。” “不是告诉你乖乖站在原地等我,怎么又一个人乱跑”男人苛责的语气有些严厉。 禾瑾紧紧的咬住下唇,直至有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才忍住没有哭出生来,这一刻,她心底有那么多的委屈,那么多的难过,她离开这么长时间他不担心,他也不问她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他只是责怪她不等他,他的语气那么的不耐烦,那么的严厉,对着谢欢欢他是不是也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不会的,对着她他一定温柔至极。 眼泪无声的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她的脸,她听到手机那端他的低喝声,“说话。” 她不敢开口,她怕忍不住嚎啕大哭。 电话那端又是一声带着愠怒的声音,“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回家”,隔着电话禾瑾能想到男人拿着手机站在大厅脸色严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样子。 家?哪里是她的家,她还有家吗? 这样温暖的字眼让她的心头漫上一阵苦楚,她曾以为,他在哪儿,家就在哪儿,可如今,她不知道了,因为她不确定,他有没有把她在的地方当成一个家,或许于他而言,谢欢欢的家才是他的家。 这个认知让禾瑾的心头又是一阵抽痛,她沉浸在悲伤中,忘记了电话那端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回话。 直至电话那端传来一声低吼,“你说话,禾瑾!” 禾瑾并不知道,于电话那端毫不知情的穆念琛而言,她每一分每一秒的停顿,都像是把他的心给悬了起来,他害怕她又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害怕有人伤害到她而他不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急躁的难以自抑。 禾瑾终于回神,张了张嘴,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我自己打车回去,你直接回家吧”,眼泪扑簌簌的全部流入嘴里,同血腥味儿混合在一起,咸而苦涩,一路蔓延到她的心底。 路边打了车子,几乎是跌进去的,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像是一条被摊在陆地上曝晒了几个时辰的鱼,软软的靠在座椅后背,闭着眼睛,黑色的头发被眼泪沾湿,黏黏的湿漉漉的搭在脸侧,却遮不住脸上斑驳的泪痕,脸上的精致妆容花成一片,晕染在禾瑾的脸上,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一路无言,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 禾瑾付了钱,下车,怔怔的站在楼门前,望着自己房间里透出来的那一抹淡淡的光亮,一颗心脏像是浸泡在柠檬水里,酸的心疼。 没急着回去,在公共洗手间将自己打理干净才坐上电梯,倘若这是最后一面,她不希望自己那么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希望在他的记忆里,她始终是明媚如春的,就算他可能根本不会记得她。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禾瑾搓了搓僵硬的脸,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让人格外的心疼。 她出来的时候忘记带钥匙了,只能摁下门铃等待穆念琛开门。 不过几秒的时间,房门就被缓缓打了开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穆念琛的脸,就落入一个结实而温暖的怀抱。 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那么用劲儿,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铬的她骨头都疼,她微微偏头,呼吸里便全是他好闻的木质香,甘洌清爽,熟悉的让她想要落泪,她在想,是不是前一秒他也这样紧紧的将谢欢欢拥在怀里。 心底一阵刺痛,轻轻出声,“你弄疼我了”趁机不动声色的推开了男人。 想到他的身体也曾这样亲密的碰触过别的女人,她的胃里一阵翻涌。 径直走进卧室,将屋子里所遇属于男人的东西统统扔进行李箱,一件一件,毫不留情,只是每扔一件,胸口都抗议似的尖锐的疼给她看。 男人盯着禾瑾的背影心头隐隐的涌上一股一样的感觉,她方才的反应太过冷淡,蹙了蹙眉头,跟着禾瑾进了卧室。 卧室里,他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而坐在地板上的女人疯了一般,面无表情的将所有的东西塞进行李箱,狠狠的,泄气一般。 穆念琛察觉到禾瑾身上冷漠,走过去抱住她的身子,密密麻麻的吻轻柔的落在她的耳畔,“你怎么了?” 禾瑾偏头,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将行李箱拉上,一言不发的走到洗手间,将所有男性洗漱用品全部收起来,照例塞入行李箱。 用力过猛,不小心被男性剃须刀伤到,指肚上被划开一道,黄豆般的血珠渗了出来,禾瑾闷哼一声,下一秒,手指却落到两片柔软的唇瓣中,男人蹙着眉头,眼底全是心疼。 禾瑾干呕一声,推开男人转身抛入洗手间,趴在盥洗池前面色一片惨白,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掬了一把水扑在脸上,盯着镜中的自己,禾瑾的心里一阵麻木。 拿着毛巾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抚着胸口走出洗手间。 安安静静的站在穆念琛面前,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向他摊开手心,淡淡出声,“把家里的钥匙给我。” 穆念琛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眼底透着绝望的小女人,抿了抿唇,“为什么跟我要钥匙?” 禾瑾不说话,低头将手上的海洋之星用力的拽下来拉过男人的手将那枚钻戒放入男人的手中,又将身后的行李箱拖过来放在男人的身侧,抬眸望进男人的眼底,“我把戒指还给你,你把钥匙还给我,我们两清,你自由了。” 穆念琛拿着戒指的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声音也微微颤抖,“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 禾瑾勾了勾唇角,不自知的红了眼眶,穆念琛啊,到现在这一刻,你还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禾瑾被你骗一次,两次,还会有第三次吗,你以为我的心是钢铁铸的吗? 不说话,只是拿着男人的东西朝着门口走去,“既然你不把钥匙给我,我会换一把锁。” 身后,男人忽然疯了一般的冲上来从背后紧紧的抱住禾瑾,眼泪一滴滴掉在禾瑾的脖子上,滚烫灼热,似乎要将她的脖子烫出一个洞,她听到男人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禾瑾你疯了!你不能离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喃喃的声音像是无数的细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她的心上,千疮百孔,只有她自己知道。 任由他抱着,不挣扎也不乱动,深吸了一口气,眉眼染上一层悲伤,眼底湿漉漉的泛着一层水光,“穆念琛,你走吧,算我求你了”,她的声音无力而绝望。 身后的男人沉默许久,才淡淡开口,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要一个理由。” 禾瑾忽然笑了,却是笑出了眼泪,那些眼泪一滴一滴落下,砸在两人的交叉的指尖。 “穆念琛啊穆念琛,你明明爱的是谢欢欢,又何必委曲求全待在我的身边,我能给你什么?”。 穆念琛的身子僵在了那里,脑海里电光火石般的闪过在阳台上发生的一幕幕事情,心里才渐渐清明。 扳过禾瑾的身子,将海洋之星重新戴回她的手上,然后轻柔的擦掉她脸上涟涟的泪水,轻叹一口气,“你误会我了。” “我明明亲眼看到的”禾瑾看着男人红了的眼圈,一阵心软。 “你看到的是她故意装脚崴了跌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幕,是她故意做戏给你看的”穆念琛笑着揉揉禾瑾的脑袋,认真的解释道。 “真的吗?”禾瑾吸吸鼻子看着男人眼底的温柔,心里已经自知是自己误会了他。 都怪她,当时被气糊涂了,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穆念琛将禾瑾揽入怀中,下巴抵在禾瑾的头顶,轻轻出声,“真的。” 顿了顿,又将怀里的人搂紧了几分,“我很担心你,以后不准乱跑。” 她不知道,他听到她不知去向的那一刻,心脏都差点停掉。 禾瑾整个人都懒懒的倚在男人的身上,像是无尾熊一般,乖巧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不过,你怎么会和谢欢欢在一起?”。 “她跟你出车祸的事情有关,今天她点电话叫我过去就是为了告诉我凶手是谁?”。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禾姳”。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落石出3 天气并不好,灰蒙蒙的,隐着一股子叫人看不分明的雾气,天空就像是一块儿灰白的破布,浅到几乎发白的天色代替了原本湛蓝的天色,有些阴翳,看起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笼罩在城市的上空,压的人心头亦是一片沉重。 禾瑾整夜都睡的不太安稳,因为哭过一场,又做了噩梦,整个人都浑身无力。 穆念琛醒来的时候,怀里的小女人还在酣睡,她的额头上是一层薄薄的汗,将脸颊两侧的头发被打湿,湿漉漉的站在脸颊两侧,一张脸苍白到近乎透明,整个人就像是在海水里泡过一遍,让人心疼。 穆念琛自作主张帮她请了假,也一并将她的手机关了机。 掀开被子下了*,洗漱完毕,做好饭,留下字条,男人准备去上班,玄关处,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你要去哪儿?” 回眸,是禾瑾,只穿了素色的睡衣,衣服很是宽大,将她的包裹在其中,衬得她整个人都小小的,似乎出来的太匆忙,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一双小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脚踝处光滑圆润,脚趾头下面却是因为地面冰冷的温度隐隐的透出一抹红晕来,她的眼神很不安,声音沙哑,像是一把破旧的风琴,站在原地就像是只被主任抛弃的小狗一样,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股子心疼涌了出来,蹙着眉头折回身去,稍稍用力,一把将禾瑾横抱起来,男人的语气有些严厉,却又透着丝丝的心疼与无奈,“以后不准不穿鞋就跑出来。” 禾瑾把头靠在男人的胸口,眼眶微微的泛起一圈红色,吸了吸鼻子,“刚刚睁开眼睛发现你不在了,我有些害怕”,女人纤细的小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如同菟丝草一样拼命的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她的话就像是刀刃一样细细的割在他的心尖,洇洇的血迹渗出来,疼痛感一圈一圈的蔓延开来,她的柔弱,她对他的依靠,都让他从心底想要去怜爱她,保护她。 将禾瑾轻轻的放回*﹨上,将羽被拉上来,将她盖住,抬手动作轻柔的轻抚她的脸颊,眉眼间一片柔和,“今天上午什么都不要想,就乖乖的睡一觉,我去公司处理完事情就立刻回来陪你,听话。” 禾瑾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臂,尖削的下巴印在羽被当中,一张白希的脸愈发的小了起来,面上是不安与焦急,“那你快点儿回来。” 她很少有这么软弱的时候,他知道,她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告诉她的那件事儿而担心害怕,毕竟她还只是个女人,心里承受能力还没强大到听到自己的车祸是由自己的大姐一手造成的消息还能面不改色毫无反应的地步。 男人大手反握住禾瑾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安慰似的,尔后认真的点了点头,“你睡一觉再睁开眼睛我就回来了”,男人掌心温热的温度和眉眼间的认真让禾瑾一刻不安的心安稳了不少。 放开男人的手,缓缓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忽闪,“我现在就睡,这样就能早点看到你了。” 男人静静的盯着禾瑾恬静的脸看了几秒,俯身在她的额角轻轻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察觉到大厅的门发出咔嗒的沉重响声,禾瑾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坐起身来,抱起身侧的一个抱枕窝在*头,静静的看着有些黑暗的房间,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思绪飘飞。 这个时候,她怎么睡得着。 穆念琛昨晚告诉她的一切,就像是在她的脑袋里扔了一颗炸弹,将她的思绪炸的四分五裂。她做过一万钟假设,关于车祸事件,她猜过谢欢欢,猜过曾跟穆念琛打的火热的嫩模安宁,猜过穆念琛生意场上的仇人,却唯独没料到,这个人竟然是跟她朝夕相处了整整21年的大姐,就算是一只小狗相处这么多年都该有感情了,何况是人呢,她的大姐虽然平日对她冷淡的很,却也从未在家里同她发生过争执,她不知道,她怎么能狠下心可以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事情的可怕就在于此,每每想到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就是那个在背后捅她刀子的人她都不寒而栗,这种被亲人谋害的可怕丝毫不亚于被朋友暗算的可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至现在,她想起这件事来,还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背后凉飕飕的,那股子冷意自脊背一路窜到心底,冷到彻骨,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她的后背攀爬,阴冷而恶心。 打了一个寒颤,拉开了窗帘,企图从窗外的阳光中汲取温暖。 可是窗外并没有阳光,只有丝丝的冷风从窗户缝隙里挤进来,掀翻了窗帘,窗帘轻轻的荡在窗棂上,像是大海中孤苦无依随海浪瓢泼的小船似得,让人的心头无端的怅惘。 抬手下意识的一寸一寸抚上﹨*单的另一侧,指尖却是冰凉一片,那块空地没有一次温度,就像是人走茶凉,一丝的有关于男人的余温都没留下,禾瑾的心头一片失落,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什么。 叹了一口气,收回手,抱着抱枕的手臂紧了紧。 她发现自己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愈发的软弱了,但凡遇着点儿事儿就想掉眼泪,穆念琛的离开,就像是带走了她的主心骨,让她不知所措,让她不安,她好像越来越依靠他,没有他在身边,心底总会隐隐不安,没了他,她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以前向来特立独行,但现在方才发现,她引以为傲的翅膀在遇上穆念琛酒后就开始不断退化,到现在她想要高飞时才发现已经不会飞了。 她变成了一个小女人,穆念琛的小女人,她依赖他,她仰仗他,他就好像是她的生命之源,只有不断的从他身上汲取养料,她才能继续活下去。 她已经彻底离不开他。 这样的认知让她既害怕又欣喜,怔怔的打量着这个房间,心底的思绪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涌上来,百感交集。 视线落在房间的复古式钟表上,心里一惊,方才发现竟已经九点钟,身子腾的一下从*上蹿起来,按理暗叫一声,糟了,竟然忘了上班了! 探过身子从一旁的柜子上拿过手机,桌面上,却露出一张纸条来。 蹙着眉头顺手拿过,垂眸,纸条上是男人苍劲有力的字迹,“我已经帮你了请了假,早餐在桌上,醒了的话记得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 一字一句都像是暖暖的水流,一路淌到禾瑾的心里,这一刻,她承认他又一次没出息的被感动了。 红着眼眶看着纸条,她似乎能看到男人在眼前大手揉着她的脑袋眉眼温和的看着她嘱咐她吃东西的模样,心里的寒意一瞬间被驱除,眼底都染上了一层暖意。 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下*,一步一步走到餐桌前。 上面摆放着的是白粥和三明治,简单却营养,很贴心的感觉。 将食物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的功夫,禾瑾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 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时候,她忍不住上扬了唇角。 这样的男人,一生有他,夫复何求。 ―――――――――――――――― 公司里。 穆念琛刚刚放下手中的电话,秦瑜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 放下咖啡的同时,秦瑜拿着一份儿邮件递到了穆念琛的面前,“穆总,今天早上刚送来的,来自于南非。” 穆念琛伸手接过,面无表情“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秦瑜微微欠身,转身离开,门口处,穆念琛忽然响起什么似得,叫住了秦瑜,“差人去帮我查一个人的身份。” 秦瑜回头,是男人微蹙的眉头,他的侧脸看起来有些凝重,淡淡出声,“您讲。” “禾姳的全部资料,我要尽快拿到,越快越好”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眼底的目光亦是平静。 秦瑜收到命令离开。 穆念琛撕开邮件,里面是一沓照片,还有几张纸。 男人垂眸,细细扫过,照片不太清晰,画面甚至有些模糊,出现了曝光和叠影,很明显,这几张照片的拍摄都费了很大的功夫,隐隐可以从照片上看出人脸的轮廓,五官却有些不大清楚,只能看出是一个还算美丽的女人,具体是谁,辨不出来。 男人眉间渐渐浮现出了川字纹,展开那几张纸,上面是关于黑狐帮的一些介绍,包括它的创始人,帮主,主要活动,及近年来主要参与的活动和活动地点等,在纸的末尾,交代了上次南非他被救的些许信息,发号施令是一个叫姳姐的女人,是帮主最为器重的助手,也是帮主最为疼爱的女儿,在帮里的地位排第二。 穆念琛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姳姐那两个字上,眼眸深处渐渐凝聚起一股光亮,薄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线,有些黯淡的光线下,男人的侧脸的弧度看起来有些坚毅,姳姐,禾姳,姳姐,禾姳...... 这两个名字那么相似,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有种知觉告诉他,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莫名的联系。 尽管禾姳是禾家的大小姐,姳姐是黑狐帮帮主的女儿,二者看起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他却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 又拿过照片细细的端详,照片中的原本模糊不清的脸,在他的脑海中却莫名的清晰起来,渐渐的呈现出一张恬静的脸庞,与记忆中禾姳的脸慢慢的重合,直至最后,完全重叠在一起。 太阳穴处猛地一跳,眼底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爆炸开来,流光溢彩,男人攥了攥手里的纸张,心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照片中的姳姐就是禾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你谈恋爱了? 郊外一处僻静的民居。 一辆黑色的卡宴缓缓的在一栋屋子旁边停下,车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迈着一双长腿走了下来。他身穿白色t恤,外面套着薄款风衣,风衣的衣领向上竖着,恰好挡住了男人纤长的脖颈,下身一条灰蓝色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裤腿挽进一双黑色短靴,高蜓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胸前有一处饰物在空气中隐隐发亮,带着特有的金属质感,透着无端的冷意,是一个方形挂坠。 男人隐在墨镜下的一张脸轮廓分明,皮肤白希,嘴唇透着淡淡的红,下巴弧度坚毅而方正,不难看出这是一张极为端正的脸,他的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弧度,与全身随意却不邋遢的装束搭配起来倒是透出一股子狂放不羁的气势来。 男人大步上前,径直站在了那处毫不起眼,同周围的民居没有任何区别的房子前,修长的手指微曲,叩响了上了红色油漆的铁制大门,是比较古老的大门,没有防盗的功能,需要上锁,铁门上还刻着门神的图案,看起来面目狰狞。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门板后传来了一道深浅不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带着一股急促的意味,鞋底同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吱呀一声,大门被缓缓拉了开来,门后,露出奥莱德带着殷切的脸,带着明显讨好的意味,他似乎老了不少,原本油光发亮的头发染上几缕花白,脸上的皱纹愈发的繁杂深刻,他的一只袖口处空荡荡的,在风里轻轻晃动,阳光从薄纱一般的衬衫袖口穿过,隐隐的透亮。 男人取下鼻梁上的墨镜挂在t恤领口,墨镜后的一张脸到配得上剑眉星目这个词儿,好看的紧,尤其是那双眼睛,似水一般,缓缓的落在奥莱德身上。 奥莱德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说话,男人眼睛微眯,狭长的眼眸里聚起一股警告的意味,直直的落在奥莱德的脸上,迅速的将手举到耳后,有力的停在空中,示意奥莱德不要出声。 男人的气质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贵气,单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予人以巨大的压迫力。 奥莱德怔了几秒,乖乖的闭上了嘴。 男人十分警惕的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边四周,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可疑的人迹,男人的神色缓和几分,径自走了进去。 奥莱德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走了有几分酿跄。 没错,他从陡崖上摔下来后,虽废了一只胳膊和半条腿,却有幸活了下来,是长期居住在森林的一对好心的夫妇救了他,之后他一直在那对夫妇的家里静养,几个月前,这个男人忽然出现在南非,说要同他谈一比交易,一番辗转,他这才随男人来到s市。 身后的大门被两个穿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的保镖关上,隔绝了同外界的一切联系。 屋子里,男人轻抿一口茶,目光如水般荡着粼粼微波望向奥莱德,沉沉开口,“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奥莱德唇角掬着笑,“有了您的支持,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男人手里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的望向窗外,唇角微勾,眼底透出一股子淡光,明明平静如水,却看的人心底一阵发毛,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随之吐出两个字,“很好。” ――――――――――――――― 这样的天气,连夕阳都淡的几乎寻不到踪迹,只是天际出慢慢涌出黑蓝夹杂着紫绿色的如同鬼魅一般的天光,不断的拉长,扩散,渐渐蔓延在整个天边,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一点撕扯着黑色的帷幕,渐渐的覆盖在阴沉沉的天际,天色就这样黑了下来。 窗外灯火阑珊,依旧是成串的霓虹灯光在街道一路排开,长长的一条占据整个街道,依旧是匆匆打马而过的行人,依旧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日复一日的重复,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溜走。 工作起来时间过的飞快,穆念琛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是喝了几杯咖啡,开了几个会议,接了几个电话的功夫,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消失殆尽。 模糊的光影攀上巨大的落地窗将远处的景色掩映成朦胧的灯火的时候,秦瑜踩着光点一步一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她的脸庞在摇曳的灯辉中近乎剔透,静止的五官漂亮的让人侧目。 她俯身将手里资料整齐的摆放在穆念琛的眼前,“穆总,您要的东西”,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女人身上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儿顺着风的方向一路飘了过去,随着空气窜入了穆念琛的呼吸。 男人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视线缓缓的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目光微凉如窗外的夜色,“你谈恋爱了?” 秦瑜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透出一股子诧异之色,瞳孔微微放大,眼底印入窗外霓虹的光点,显得有几分迷离,她没料到穆念琛会这么问她,他一向淡漠的很,从来不过问下属的私事,除非哪个下属的私事影响到了公事,方才会提醒一句。 很快的,面色平复下来,微微颔首,“是的,穆总”说这话的时候,秦瑜的脸上明显的跃上了一层红晕,不过恰到好处的被腮红挡了下来,并没那么明显。 穆念琛望着自己面前尚属年轻的女孩儿,方才意识到,她不过是比禾瑾大了几岁,也一样是如花的年龄,回想起这几年,似乎自己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过,她的冷艳成熟,精炼能干都让他忘却了她的女人的身份,他一直都将她当成是同他一样的男人,他加班,她便跟着他加班,他下矿,她也一样跟着他下矿,枪林弹雨,刀山火海,她似乎从未退缩。 抿了抿薄唇,视线淡淡的落在秦瑜的脸上,一向严苛的神色柔和了不少,语气也不似平常一般淡漠,轻轻开口,“你今晚不用陪我加班,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秦瑜的表情却忽然如同见了鬼一般,唇瓣微微开启,眼底的错愕毫不掩饰的在眼底扩散开来,她不是听错了吧,还是说她出现了幻听,穆念琛居然会这么早放她回去。 穆念琛看着秦瑜错愕的神色微微勾唇,偏头侧目,身子缓缓的嵌入座椅,饶有兴趣的盯着秦瑜的脸轻笑出声,破天荒的来了个玩笑,“看来秦秘书很喜欢加班。” 秦瑜轻轻掐了自己的手一把,钻心的疼蔓延开来,通过四肢传送到大脑皮层,传递到中枢神经,她的中枢神经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很快回神,朝着穆念琛摇了摇头,“我现在就走。” 再不走她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这么喜欢加班。 穆念琛看着她忍俊不禁的模样,探前身子来,脸上正色了不少,“不加班可以,但不要坏了公司的规矩,明天我不希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闻到不该出现的味道。” 秦瑜低着头应下,快速的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匆匆离去的背影就像是怕穆念琛忽然反悔又抓住她继续加班似得。 穆念琛笑着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拿起了桌上的资料。 是禾姳的详细资料。 一行一行仔细浏览,男人的脸上又恢复了工作中一向严谨认真的严肃态度。 资料上面写的很清楚,禾姳,禾家大小姐,年龄30,未婚,自由工作者,六岁被禾敬闵秦莲芸收养,文静恬淡,性格孤僻,喜好弹钢琴,看书...... 勾起穆念琛兴趣的是有关于禾姳六岁以前的信息居然是一片空白,连他的人都查不到,六岁以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既然她是被禾家抱养来的,就应该对禾家感恩戴德,又怎么恩将仇报对禾瑾下手,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者,对禾瑾下手的人并非是她?而她同黑狐帮的姳姐又有着怎样的联系?姳姐是谁,怎么会认识他,又为何会在南非救他?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网罩,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将人的思绪搅乱成一片。 穆念琛面色凝重的盯着桌面上的资料出神,高蜓的鼻梁和眉眼间的拐点在灯光的印衬下愈发的深邃立体,男人薄唇紧抿,眼眸深处幽暗到深谙难测,是如同窗外夜色一般的漆黑,从中寻不到一丝的光亮,眉间的川字纹清楚的浮现出来,将男人的面色衬得严苛肃穆。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让人不知该从何下手,他深知这其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不知该如何去一一勘破。 想要再查,似乎也不会再查处什么来了,若想知晓这一切背后的答案,怕是得去问当事人。 视线缓缓收回,男人眉心微微松动,眼底终于透出一丝光亮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穆太太,你很怕我? 华灯初上,整个天际都被泼墨一般的夜色覆盖,这样的天气,天空中阴翳的连一星半点的星光都看不见。 穆念琛手臂上搭着黑色的西装外套,简洁硬朗的剪裁,适合每一个像他一样的成功男士。 抬脚走入房门,迎接他的是满室温暖的光线和清新的香味儿以及饭菜香。 换好拖鞋,将手里的外套和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就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哗哗的,引人浮想联翩,站在门外,他不难想到里面令人血脉喷张美好画面。 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着身子朝浴室走去。 禾瑾刚刚往身上打完泡沫,这会儿全是都是白色的丰富泡沫,看起来滑溜溜的,像条小鱼,正喜滋滋的唱着歌在自己的小臂上揉搓,浴室的门就忽然被人推了开来,门缝里头掠进一丝细细的光,紧接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禾瑾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护在自己的胸前。 男人迈着修长的大腿神态自若的走进来,面上一片坦荡,没有一丝的窘迫,他进自家的浴室,看自己的女人,这没什么丢脸的,也没有违背中国人民法律的任何一条条例。 禾瑾却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浴室鹅黄色的灯光之下,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躯被雕刻的一丝不差,古铜色肌肤,结实的肩头,流畅清晰的背部线条和胳膊上的肌理线条,每一处肌肉都喷张着雄性的力量和气息,就像是一尊活了的大卫雕像真真实实的在她的眼前自由移动,灯光覆在他小麦色的闪着健康光泽的肌肤上,瑰丽的色彩为男人精壮的肌体铺上一层神秘色彩,整个浴室的气氛都变得微妙。 她是看过他的身体,可是这么直观全面360无死角的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如此活色生香的场面,禾瑾的一张脸倏的就跟着了火似得,烫的火红,她感觉体内有一股子血气一直蹭蹭的直往她脑门儿上窜,她觉得自己快要流鼻血了。 不过还好她的全身都是泡沫,遮住了已经快速扩散到全身的粉红。 男人径直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顶闭着眼睛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好似一天的疲劳都统统消散殆尽,她身上的泡沫蹭到他身上,湿漉漉的,抱起来手感很好。 禾瑾却是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男人体内的荷尔蒙已经苏醒,她能察觉到触碰到她身上的某处炙热滚烫。 男人闭着眼睛在她的头顶轻笑一声,微妙的气氛里,声音都似乎染上了一丝魅惑,“穆太太,你很怕我?” 他的那句穆太太随着笑声一同落入禾瑾的耳朵,她又是没出息的心脏猛地一阵跳动,张了张嘴,却像个包子似得,半天都没挤出一句有底气的话来。 最近这段时间,她见着穆念琛就一阵腿脚发软,这个男人每晚的一百零八式玩儿的格外花哨,她有些欲哭无泪。 男人倒也没多大的动作,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站着,让禾瑾悬起来的一颗心稍稍缓和了不少。 两人简单的冲洗一会儿就出了浴室,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看得出来禾瑾的身心俱疲,她的身子愈发的消瘦了,仿若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走似得,消瘦的让他不忍心下手,所以最近这两天他准备暂且先放过她,养肥点儿再吃。 客厅的沙发里,男人一手拿着电吹风,一手在禾瑾的浓密的发丝间油走穿梭,禾瑾的发质很好,不用保养一头发丝就长的乌黑亮丽,淡淡的光线下就如同一匹上好的缎子似得,摸上去亦是光滑柔顺,让人爱不释手。 男人手法娴熟的一寸一寸抚过禾瑾的发丝,眉目间是一抹淡淡的认真,轻轻的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为名副其实的穆太太?” 禾瑾正在低头拿着剪刀剪指甲,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视线落在深咖色的茶几上,眼底多了一丝考量,半晌,收回视线,将思绪重新勾回到了手指上,十分乖巧的说了句,“我都听穆先生的。” 这句穆先生听的穆念琛很是受用,男人唇角微勾,眼角眉梢出蔓延出一丝喜悦来,“这件事我其实早已跟伯父伯母讨论过了,婚礼就定在半个月后,日子是伯母请人千挑万选出来的黄道吉日。” 禾瑾眉头一簇,将手里的剪指甲刀吧嗒一声扔在茶几上,瞪着一双美眸看向身后悠哉悠哉的男人,“好啊穆念琛,学会先斩后奏了啊,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告诉我这个当事人,感情你们当我是个摆设啊。” 穆念琛依旧不紧不慢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眸底带着一股子*溺的目光,“当时也是伯母忽然提到了这件事儿,就顺水推舟的定了下来,本来昨天就想跟你说的,结果你一回来就像个小钢炮似得对着我开炮了,让我连开口的余地都没有。” 禾瑾皱了皱鼻子,手叉在腰间,挑眉看向淡定自若的男人,“谁是小钢炮?你的意思是嫌弃我粗鲁撒泼了?” 穆念琛但笑不语,侧过身子用大手撩起禾瑾的发尾,轻轻吹动,暖风顺着发梢洒在掌心里,痒痒的。 禾瑾气鼓鼓的戳了戳男人硬梆梆的胸口,“穆念琛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结婚前就这么不听话,那结婚后还了得,他岂不是要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 将发梢上的最后一丝水汽吹干,男人收起电吹风放回浴室,然后径直将眼前看起来秀色可餐的小女人拉到胸口,一张英俊的面容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缓缓的低下头,靠近女人带着馨香的看起来很好吃的唇瓣,却并未覆上,而是擦着女人微启的唇瓣掠过,薄唇停在女人的耳边,舌尖似有若无的掠过女人小巧的耳垂,嗓音磁厚低沉,沙哑性感,“我皮不痒,心痒。” 耳朵上传来如同触电般的感觉,禾瑾睫毛微颤,一颗心猛地跳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屋里的暖气开的太足,还是男人吐纳在耳边的温热气息,抑或是男人低沉好听的嗓音,禾瑾的脸没出息的烫了起来。 怔了几秒,扬着下巴望向男人时,才发现男人眼底得逞的笑意。 一张滚烫的脸当即就窜上了怒意,抬手抵在男人的结实的胸口处将男人用力推开,挽起袖口拳头就密密麻麻的砸在了男人的身上,“好啊,穆念琛,你居然敢玩儿我,老娘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谋杀亲夫,什么叫驯服有道,什么叫撒泼!” 男人也不多不闪,任由禾瑾闹,她那点儿力气打在他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似得,再说了,她也不忍心下重手打他,砸下来的拳头就跟打在棉花上似得,别看气势起的足,实际上就是绣花枕头,伤不了人的。 泄愤似的打了一会儿,禾瑾没了力气,懒洋洋的窝在男人的怀里,就跟只无尾熊似得,小手似有似无的在男人的胸口出画圈,头顶的灯光细细碎碎的铺在她的眼底,看上去煞是好看,撒娇般的娇嗔开口,“喂,穆念琛,以后我不管怎么打你你都不会还手吗?” 男人一手撑在脑袋神态慵懒的靠在沙发扶手另一只手上弹了弹禾瑾的嘴唇,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只要不对我的第三条腿下手我都任你打。” “第三条腿.......感谢穆先生告诉我的制胜法宝”禾瑾眼角微挑,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男人的某处,十足的挑衅。 “看在穆先生这三个字的份儿上暂且放过你”男人不甘示弱的在禾瑾的胸脯捏了一把。 “穆念琛你流﹨氓,你涩狼!”禾瑾羞红了脸,张了半天嘴才半天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谢谢夸奖” “.......”。 禾瑾被噎的无话可说,她果然还是脸皮太薄,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这厮的脸皮厚的就跟城墙似得。 一阵短暂的沉默,男人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禾瑾的手指,半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对了,你知道你大姐的电话号码吗?” 听到大姐两个字,禾瑾陡然变了脸色,仿佛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景象,穆念琛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身子在一瞬间僵住,而她的指尖,渐渐的转凉。 大手轻抚禾瑾的背部,轻声安慰道,“别这么紧张,有我在。” 禾瑾方才回过神,脸色却依然一片惨白,视线失焦般的落在地面,喃喃的开口问了句,“你要她的手机号干嘛,是不是事情有什么新进展了?” 穆念琛眼睛微眯,眼底柔和的光芒隐去,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漆黑,隐隐的透出一股毕露的锋芒来,连同脸角的轮廓都刚毅了几分,声音却是平静至极,“有些事只有她当事人才知晓,我准备见她一面。” “她不会那么轻易告诉你的”禾瑾动了动身子,往穆念琛的怀里钻了钻,不知怎的,想到禾姳的眼神,她竟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那是一股森然的冷意。 “我自有办法。” “可是我没有她的手机号”禾瑾的声音低了下去,这句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相处了整整二十一年的亲大姐,她们之间竟冷淡到比不过一个外人,她连她的手机号都没有,说起来都觉得是种讽刺,当然,比起她大姐对她的赶尽杀绝,这个讽刺着实算不上的什么。 穆念琛也是一愣,不过想起资料里说禾姳是禾家收养来的孩子,便也释然,禾姳性格孤僻,无法融入禾家实属正常,大手揉了揉禾瑾的脑袋,“那你爸妈总会有吧。” “我打电话给我妈问问。” 电话被接通,那端是一道揶揄中夹杂着些许倦意的女声,“瑾儿啊,这么晚打来什么事儿,不要跟我说是想你妈我了。” 禾瑾轻笑几声,“还确实不是想你了,我是有件事儿想问妈。” “什么事儿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就问一下妈你知道大姐的手机号吗?”禾瑾的手指下意识的扣在沙发上,太阳穴处有些紧绷,大姐这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蹦出来有种莫名的可笑。 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只有她在把禾姳当大姐,而禾姳的心里,怕是始终都没承认过她这个妹妹,否则,她又怎么会对她动手。 “忽然问我这个干什么?”禾妈蹙着眉头不解的问了句,整整二十一年都没要过,这会儿子怎么忽然想起这茬儿来。 “有些事要问大姐而已。” 电话那端却是忽然的沉默,禾妈的心里隐隐的腾起一股子不安,关于禾姳,禾家是藏着一个秘密的,而这个秘密,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揭开的,只要她不说,禾敬闵不说,这个秘密就可以带到棺材里,随着他们的躯体一并压在地低,从此无人知晓,腐烂成土。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禾妈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听说什么?”禾瑾不解的蹙眉。 却听到电话那端禾妈含混不清的打起了哈哈,似乎是在刻意的隐瞒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哈哈.......” 禾瑾心底涌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一张黑色的网笼罩在她的头顶,将她的思绪捆绑。 半晌,甩了甩头,将这种莫名的感觉甩出自己的脑海,握着电话出声道,“那妈,一会儿你把大姐的电话号码发给我。” 挂断电话,怔怔的坐在沙发上,方才的思绪又一次萦绕在她的脑海,听说什么?刚刚妈为什么忽然模糊话题?难道禾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穆先生? 新天地附近的茶社。 这个时间点儿很少有人来这里用茶,更何况赶上周末,人少的几乎一只手就可以扒拉出来,偌大的茶室只有四个人,不算上工作人员。 这没什么稀奇,相对比起茶,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咖啡往往更受欢迎,况且这处的茶社的价格贵的令人发指,很少会有人花钱喝一杯比水多不了几丝味道的饮品,大概这也是当初茶社创立的初衷,专为上流社会提供服务,用极高的价位来过滤掉大批的客流。 不过茶社清幽高雅的环境倒也对得起它的天价。 茶社门前精致的雕花红色灯笼随风飘逸,代表着中国古典文化,室内地板用的是上好的檀木打磨,切割,渡漆后铺置,走进来便是隐隐的木质香,室内有放置屏风,雕笼,纱灯等古色古香的精致装饰物,悠扬曼妙的古琴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当你走入这处茶社,总会有种穿越的感觉,彷若坐在一处古刹,茶香悠远,静谧安然,十足的享受。 相对比起咖啡厅,穆念琛更喜欢在茶社谈事儿,倒不是因为在茶社不会被泼咖啡,这个世界上,敢用咖啡泼他穆念琛的人还没出生,他只是喜欢茶社的宁静致远,这种地方总是让人的心头无端的平静 禾姳安静温婉的坐在穆念琛斜对面,像是与茶室的清幽融在一起,待工作人员将茶具备好退下后,穆念琛将一个骨瓷杯递给她,她接过,指尖触及杯壁上男人大手残余的温度,几不可见的轻颤了一下。 说实话,当她从电话那边听到穆念琛沉稳磁厚的嗓音时,心底是诧异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她,不过也仅仅是诧异了一瞬,她在他的身边动过那么多的手脚,以他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查到她的身上,倘若她没错的话,他此次前来应该是为了禾瑾出车祸的事情。 穆念琛轻抿一口茶,望向禾姳,眼眸深处平静的如同这杯中的茶水一般,淡然清浅,让人寻不出一丝他今天前来的目的,声音亦是混了茶香,悠远绵长,“禾小姐,抑或我该称你为姳姐,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想必你心里清楚的很。” 禾姳依旧是淡淡的,不恼也不怒,丝毫没有身份被揭穿后的不知所措,慢慢的品味着杯中的茶,仿若今天不是来坦白事情,而是赴一场风花雪月的局,唇角甚至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带着窗外阳光般细碎的暖意望着穆念琛,面容看起来无害而单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那么简单,“看来,穆先生已经将我的底儿查的一清二楚了。 两人皆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像是深交多年的好友,在安静的午后相约一场下午茶,互诉心事一般,空气中的气氛亦是和谐,至少外人看来,和谐的很,只有相对而坐的两人能嗅到空气中的波涛汹涌,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的就是篡心。 禾姳一句话证明了穆念琛之前的猜想是对的,禾姳确实就是黑狐帮的姳姐,只是,她彼时这副无辜纯白的模样,温婉如水的模样倒是很难让人将她与血腥的代名词黑狐帮这三个字联系起来。 男人静静的打量着对面那张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脸,骨节分明的干净手指似有若无的轻叩在杯壁,“既然禾小姐如此爽快,我穆某人也不拐弯抹角,我想知道禾小姐为何会在南非救我?” 禾姳端起茶杯放在手里细细打量,模样颇为认真,似乎全部的心思都在茶杯上,下一秒,却是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将精致的骨瓷杯移到了空中,眉目清浅的望向穆念琛,眼底有光流转,“穆先生与我都是这爱茶之人,对茶杯,自然也有着一份爱屋及乌的情愫,那倘若现在有一个茶杯在穆先生面前垂直掉落,穆先生会怎么做?”几乎是说这句话的同时,松手,茶杯快速直线掉落,几乎是要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但距离地面只有五厘米之际,禾姳伸手轻松将茶杯稳稳托住,轻轻放于桌面。 穆念琛望着女人拿着茶杯的素手,眼底漆黑一片,讳莫如深,这个女人着实不简单,并没有直接戳破那层纸,而是试探性的用桌上的茶杯做了文章,倒是跟他打起哑谜来,究竟意欲何为? 男人带着思量意味的侧脸被镀上一层光,在阳光里微微发亮,看起来格外的俊朗,片刻,收回视线,对上禾瑾依旧带笑的眉眼,扯了扯唇角,偏头,饶有兴趣的模样,“难不成你救我是因为喜欢我?” 禾姳的目光没有闪躲,直直的迎上穆念琛的,眼底的艳羡亦是毫无隐藏的展露出来,她喜欢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机会说,现在既然他开口问了,她又何必藏着掖着,依旧是淡淡的望着穆念琛,声音里染上了一股子笑意,“怎么,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穆先生?” 这个答案多多少少让穆念琛有些意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城府极深,手段极狠的女人还会喜欢除自己以外的人,他以为,她应该只喜欢自己。 不过这个答案听起来倒是够真实,因为喜欢他所以在他危难的时候出手相救,因为喜欢他所以要想方设法除掉她身边的女人,不管是是谢欢欢和禾瑾,他只能说,这个女人的手段够高明,借谢欢欢之手杀禾瑾,倘若禾瑾真的死掉,那么谢欢欢也一定没命活,这真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并且她还不费一兵一卒,只需要在一旁看着他们一群人被她耍的团团转。 穆念琛抬眸看向她恬淡美好的脸庞,只觉得一阵讽刺,不过,这个女人倒是印证了中国的一句古话,最毒不过妇人心,当然,蛇蝎美人这个词儿扣在她的脑袋上也是极为合适的。 被这样一个女人喜欢,倒成了他的不幸,想想每个夜里都有这么一个如狼似虎的狠毒女人惦记着他,心底都忍不住一阵恶心。 沉默片刻,穆念琛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饮尽,云淡风轻的看向禾姳那张阳光下过分明艳的脸,眼底倒是透出一丝亮光来,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就连薄唇微抿的弧度都没什么变化,“没有法律规定你不能喜欢我,但确实有法律规定禾小姐不可以蓄意杀人”明明是清浅的语气,却无声的透出一股子震慑力来,像是无形的刀片在空气中刺向禾姳。 “哦?穆先生这么说看来是有了证据”刀片似乎被禾姳轻松接下,不咸不淡的接一句,面上没有一丝的惧怕。 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场极其的强大,不是张狂飞扬的霸气,而是隐匿在身体内可以随时伤人于无形的镇定,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具没有任何知觉的冰块儿,不管是一座城市在她面前轰然坍塌,还是一座冰山在她面前悄然消融,亦或是一座火山在她面前爆发,她都冷淡的不会皱一下眉头,永远安静恬淡的坐在那里,眉眼含笑,神态自若,如同国家首相夫人一般。 “证据自然是有的”穆念琛依旧盯着禾姳的眼睛,想要从中探出一丝恐惧或是惊慌的神色来,可是出乎意料的,这个女人的眼底没有一丝紧张害怕或是其他的神色,她仿佛早已料到了今天,料到了他会这么跟她说。 穆念琛心底警觉,这个女人如此冷静,定是已经为自己寻好了后路,他手中所有可以将她送入监狱的证据怕是都只是没用的废品。 但她的手中究竟是握了什么把柄?可以将这么大的罪名洗去。 这点他猜不出来,而且,看样子她也不准备告诉他,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套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是她自己想要说出来,否则以她的性格就算是将她的嘴撬开都不会从中得到任何的消息。 不准备再坐在这里同禾姳耗时间,穆念琛慢慢起身,路过禾姳身侧的时候俯身为她斟了最后一杯茶,因为站着,所以将茶壶拎的很高,这样的高度倒茶,茶水难免从茶杯里溅出几滴,有几滴甚至溅了禾瑾的手臂,禾姳轻抿嘴唇,面上并没有不悦,只是静静的盯着穆念琛迷人的侧脸,眼底浮着一层流光情绪看不分明。 片刻,收回视线,拿起手边的丝帛拭掉手臂上的几滴茶水,丝帛下,她手臂上是一朵黑色玫瑰的印记,若隐若现,穆念琛却看的真切。 放下茶壶,轻轻的瞥一眼禾姳,唇角微勾,“禾小姐以后记着了,莫要把刀挥太高,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话毕,起身,迈着长腿径直向外走去,只留给禾姳一个倨傲的背影。 门口处,身后却有一道淡淡的女声传来,带着笑意,“谢谢穆先生的茶,今天我很高兴。” 穆念琛身子微顿,不过一瞬,不再停顿,离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惜我并不喜欢禾小姐 翌日。 天不过刚刚大亮的光景,空气中还夹杂着些许夏日清晨特有的清爽空气,淡淡的,和着一股子芬芳的桂花香,迎面扑来,舒服让人想要睡觉,阳光也只是从云层里挤出几缕,浮华耀眼,不远处树叶哗哗作响,一切静谧而美好。 屹立在这个城市某一角的禾家老宅却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的兵荒马乱。 警车停了满院,身穿制服的武警手握枪支将整个老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就连一直蚊子怕是都飞不出去。 穆念琛混迹在一群警察中,禾瑾站在他的身侧,两人的面色皆是了然,只是禾瑾的眼底带了一丝不忍,一双小手紧紧的拽着穆念琛的衣角,嘴唇紧抿,从她的紧张的神色上不难猜出此刻她内心的忐忑不安。 门口是面色茫然的禾妈和禾爸,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模样端正的警察径直走上前去,站立在禾敬闵面前,拿起手中的缉拿令,满身正气的开口,“武警大队队长邱克,奉命缉拿禾家大小姐禾姳,还望您行个方便”,男人的声音中难掩尊重,禾敬闵的名号在这s市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警局,自然也是要给他三分颜面。 不过是刚刚话落,禾敬闵还未来得及开口,着一身黑色连衣裙的禾姳就踩着高跟鞋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殷红的唇瓣上荡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角眉梢处,尽是风情万种,双臂环胸偏头神态慵懒的倚在门框,如同一只高雅的黑天鹅,就那样神色平静的望着站在人群当中的穆念琛,肆无忌惮的,就连唇角的那抹淡笑都染上了平日里不曾有过的轻狂,那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张扬。 那名满身正气的警察站在一旁静静的打量禾姳几眼,上前几步站在她的面前,拿出缉拿令,依旧是刚正不阿的语气,“禾小姐,请您随我们回去配合办案。” 禾姳视线淡淡的掠过邱克那张长得极为正气的脸,唇角微勾,眸底深处带出一股子不屑来,似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一般,径直绕过他的身子,身姿摇曳,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朝着穆念琛的方向走来。 禾瑾从未见过这样的禾姳,在她的记忆中,禾姳永远是一个那么温婉恬静,淡泊如水的姑娘,而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她,却是这般妖冶魅惑的模样,她微挑的眼角,她微勾的唇角,每一样都透着一股子致命的*,就像是一株在山谷绽放的罂粟,美丽而嗜血,仿佛这才是她本来的面目,这样的她,让她害怕。 下意识的往穆念琛的身后缩了缩,攥在穆念琛衣角的手指愈发的收紧,眸底折射出一抹不知所措的恐惧来。 穆念琛察觉到她的害怕,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尔后目光平静的迎上禾姳的视线。 禾姳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穆念琛,整个眼底都是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在他身侧站立,视线随意的扫过四周,眉眼间攀上一丝浅笑,红唇微启,“穆先生还真是高估了我,一大早就如此兴师动众。” 穆念琛双手插在口袋,欣长的身形立在一群人当中如同鹤立鸡群,他低声开口,语气温和淡然,“看禾小姐的样子,怕是我如此这般还是低估了你。” 禾姳掀唇,薄唇上殷红的颜色在阳光下如同欲滴的鲜血,糅合着她的笑意,透出一股子血腥味儿来,出口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穆先生,我如此喜欢你,你又何必对我下如此重手?” 禾瑾陡然瞪大了眼睛,仿佛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因为她分明听见了禾姳的嘴里蹦出了喜欢两个字,几乎是一瞬间就僵在那里。 穆念琛扯了扯唇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一贯的冷淡,“可惜我并不喜欢禾小姐。” 禾姳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不甘,转瞬即逝,快的让人连尾巴都抓不住,漫不经心的微挑眼角,“所以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将你的救命恩人我置于死地吗?”说话间,视线从禾瑾的脸上掠过。 上一秒发生的事情禾瑾还没反应过来,这一秒脑海里却又窜入了救命恩人这四个字,脑袋里几乎乱成了一锅浆糊,抬眸望向穆念琛,眼底带着疑惑。 穆念琛低头递给她一个眼神,禾瑾乖巧的低下头,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禾姳看不得这一幕,只觉得心底一阵痛恨,她如此这般费尽心机都得不到他,而禾瑾凭什么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得到他全部的深情,这一秒,她恨不得拿枪一枪崩了禾瑾。 穆念琛看着她眼底的波澜,心底冷笑一声,“没有人可以动我穆念琛的人,就算你救了我,也一样。” 禾姳唇角的笑容却是忽然放大开来,眼中尽是嗤笑,“可惜你失算了,你动不了我。” 穆念琛不动声色的盯着禾姳,眼底平静如水,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刻。 下一秒,禾姳却忽然凑了过来,抬手覆上穆念琛胸口,纤细的手指轻轻扯动男人的衣领,殷红的唇瓣在男人耳际停下,压低嗓音,薄唇微启,一字一句,用了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力度,“你可知禾家欠我的,我完蛋,禾家就完蛋了......” 那个深藏多年的秘密即将破土而出,穆念琛的眼底慢慢涌上一层风浪,眼神暗了下来。 禾姳松开穆念琛,眼神轻佻的瞥穆念琛一眼,手指慢慢的将他胸口处的褶皱抚平,眼底尽是得意,如同一只勾人的暹罗猫,笑的魅惑而风情。 禾瑾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脸上无波无澜,心底却早已掀起巨浪,看到禾姳慢慢靠近穆念琛的那一刻,她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去跟这个恶毒的女人同归于尽了,她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调﹨戏她的男人,当她禾瑾好欺负啊,可惜穆念琛伸出一只手及时制止了她的行为,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她才压下心底的怒气,不过这笔帐她迟早要算的。 禾姳转身离开,背影张狂,只余下满头黑发如同海藻般在风中翻飞。 邱克见杀人凶手就要离开,一路跑了过来,却被穆念琛伸手挡住,“让她走。” 面色怔了怔,终究眼睁睁的看着禾姳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 “带所有人撤离,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穆念琛轻轻的看邱克一眼,吩咐道。 警察是穆念琛请来的,自然是听他话的。 一阵稀稀落落的嘈杂声后,警车接二连三的离开了禾家老宅,禾家老宅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帷幕落下,看戏的人一哄而散。 穆念琛揽着一头雾水的禾瑾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禾敬闵最先开口,“小姳是制造那场车祸的凶手?”方才那警察拿出缉拿令的时候,他就大抵猜出了他们的来意。 穆念琛点头。 一直没有出声的禾妈在一旁低着头低低的叹一口气,面色颓败,“真是作孽啊,作孽。” 穆念琛正襟危坐,眉头微蹙,淡淡的开口,“伯父伯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禾瑾眼巴巴的看着几人,之前她给禾妈打电话提到禾姳时她就怪怪的,那时候她就觉得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事,不料,还真是被她给猜中了。 禾敬闵叹一口气,“唉,都怪我,这件事算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事情还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当初盛和创立的时候,还不是从事广告行业,因为当时广告行业还算是个新兴行业,盛和不过刚刚起步,从事起这一行业可能会力不从心,我就下定决心选择了投入房地产的大潮,刚起步那几年,生意确实办的顺风顺水,可谓是蒸蒸日上,规模不断的扩大,问题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楼盘出现了偷工减料的问题,导致楼盘坍塌,造成了一场灾难,压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禾姳的亲生父亲,他当时是这里的建筑工人,事情发生后,我本想花钱摆平,可是禾姳的母亲不依不闹,日日来盛和大吵大闹,要我血债血偿,当时我年轻气盛,无奈之下派人绑架了她的女儿,也就是禾姳,想一次来逼退她,禾姳的母亲无处伸冤,被逼无奈,在一个夜里活生生的跳楼而亡,剩下了禾姳,禾姳自此被送入了当地的一个福利院,也就是从那以后,盛和改为从事广告行业,这件事情被我挡了下来。” “对这件事儿,我一直心有愧意,所以多年来都在暗中寻找禾姳的下落,禾姳九岁那年,我在当地的福利院找到了她,并将她以领养的名义带回禾家,并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抚养,我以为她自小性格孤僻才无法融入禾家,却不料,她是无意间知道了真相。” 故事的原委一一道处,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波就此结束,此后两不相欠,风平浪静,而事实上,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运转,隐藏在这静谧美好之下的波涛汹涌,就像是一只无形的触手,伸出黑色它黑色的吸盘,将他们拉入这场无边的黑暗中。 好戏,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死了还是跟男人私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禾罄方才发现饭桌上少了一个人,虽说那人平时的存在感就弱得很,但毕竟朝夕相处了二十来年的人,纵然存在感再弱,也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儿的,至少是比一颗白菜土豆什么的有存在感。 她为了上班方便一直都租房子住在外面,当然,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表面说法,她在外面住的主要原因还是想和祝筠过二人世界,但不管有什么原因,一周她至少是要有两三次回家吃饭的,这次却足足因为公司事务太多足足在外面待了一个星期,今天晚上在禾妈的连环夺命call之下才迫不得已回来赴这场不怀好意的饭局,所以现在她恰好错过了今天早上的一场惊心动魄,关于禾姳离开禾家的原因,她并不知晓,她只知道,饭桌上莫名的少了一个人,感觉怪怪的,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倒不是说她对禾姳有多大的感情,就算是家里的一头猪忽然跑了她也多多少少要惋惜惋惜的,何况一个人活生生的没了踪影。 吃了一口生菜轻轻的出声,“大姐呢?大姐怎么没下来吃饭,睡着了?” 席间一阵沉默,气氛骤然下降了几度,纵然禾罄是个神经大条,不拘小节的人也察觉到了漂浮在空气中的诡异味道,讪讪的咬了咬筷子,看向禾瑾,眼睛眨了眨,大意是:小瑾儿,我是不是又脑残的说错了什么话? 禾瑾戳了戳米饭,面上一副怀了鬼胎的模样,贼兮兮朝着禾罄点点头:你真聪明。 禾罄默默的将脑袋迈进了饭碗里。 却听到禾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禾妈有些悲戚的神色,再听听禾妈沉重而沙哑的嗓音,禾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嘟囔了句,“这是死了还是跟男人私奔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空气好像瞬间结了冰,禾瑾朝着禾罄同情的看了几眼:胆儿真大姐,就是人民警察抓小偷时都没你这么英勇的直往枪口上撞。 禾敬闵铁青了脸,手里的叉子重重的磕在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方安静的连时针的走动都能听到的空气里格外的清脆,让人的身子忍不住猛地一颤,抿了抿唇,面色严苛的在几人面上扫视一圈,沉沉出声,“今后任何人不许再在这个家再提起这个名字!” 禾敬闵看向禾罄的神色格外的肃然,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禾敬闵有这么生气的时候,额角几两鬓的青筋都冒了出来,看上去要多渗人有多渗人,吓得禾罄差点把手里的叉子直接甩在身后的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保姆身上。 禾罄从饭碗里冲着禾瑾挤眉弄眼:禾姳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禾瑾接收到禾罄传来的讯息,扒拉了几口米饭眯了眯眼睛,就跟眼睛忽然抽搐似得:晚点儿我再跟你说。 一顿饭吃的看似相安无事,实则暗里惊心动魄,禾罄吓得都食不知味了,好不容易吃完碗里最后几粒米饭,就准备夹着尾巴溜之大吉。 身后却响起禾妈的声音,“罄儿,一会儿来妈的房间走一趟,妈有话跟你说”,这道声音虽温婉如水,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如同夺命咒一般,听的她的心一阵拔凉拔凉的。 却也不敢造次,僵着身子转过头回以淡淡一笑,“我知道了”,转头的瞬间,禾罄仿佛听到了自己脖子上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该来的总是要来,她以前总盼着这一天迟来一会儿,迟来一会儿,这样她就可以再和祝筠多爱几日,纵然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但回忆起来总是美好的,可现在,她方才知道一切自有定数,就像阎王叫她三更死,她便活不到五更,豪门的生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从她出声的那天起,就有人为她铺好了人生的路,从生,到死,她就像是活在一块儿方格中,逃脱不得,这便是她的命。 二十分钟后,主卧。 禾妈坐在*头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脸上是一层母亲特有的慈爱,她却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缓缓在*边坐下,禾妈十分亲昵的拉住她的手,“罄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妈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改天带到家里看看,若是合适的话,就把婚礼给办了,这么拖着你该成老姑娘了,若是不合适的话,妈定会为你挑一个配得上你的乘龙快婿。” 一席话说的禾罄百感交集,她知道禾妈话里的意思,前面那句不过是抛砖引玉,后面那句才是说给她听的,什么乘龙快婿,说好听点是为她着想,说不好听点就是家族联姻。 禾罄垂着头把玩自己的指头,向来带笑的眉眼这一刻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意,半晌,才低低的说了句,“过两天我会带祝筠来家里吃饭。”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张黑漆漆的幕布终于将残余在天际的最后一缕悠长的残阳收回,如墨一般的夜色在整个天际平铺开来,与之想对应的,一片片摇曳的霓虹光点覆盖在整条大街,长龙似的蔓延在每个街道,正好是完高峰期,一辆辆汽车就像是爬行在街道上的一只只蜗牛,无孔不入的塞满了整个s市,为这个城市的交通问题以及环境污染的加重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嘹亮耀眼的灯光在无数平地而起的大楼上如同夜阑的星子般一一点亮,印入行人迷离的眼,喧嚣的街道,嘈杂的人群,空气中随处飘荡的音乐声,矗立在城市的摩天大楼,所有的一切构成了这个钢筋水泥的,物质横流的城市,就连空气中都能嗅出愈望的味道。 静安区是个不夜场,隔着一条街,接到另一端的灯红酒绿几乎都平铺直叙了过来。 夜色的吧台前,禾姳把救当白水似得一杯一杯往下灌,她酒量向来好的很,此刻却仿佛是有些醉了,她曾听谁说过在难过的时候喝酒很容易醉,如今看来倒是不假,不过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模糊的视线中,远方似是有一道人影走了过来,身材欣长。 她这样的姿色在这样纸醉金迷奢光糜艳的地方自然少不了被觊觎,从进来到现在已经有几个男人在她的手里骨折,她以为不会有人再敢上前打扰她,却不料,这年头不怕死的人还真多。 男人在她身侧坐下,自顾自的要了一杯伏特加,她听到他的声音隔着空气落在她的耳边,很好听的嗓音,低沉性感。 男人抿一口酒,静静的望着她,唇角噙着一抹笑,“禾小姐,好久不见。” 禾姳凑上前去,几乎要贴上男人的脸庞,眨了眨眼睛,眼前男人的轮廓依旧模糊,她只能借着黯淡忽闪的光线辨认出这是一张极为端正的脸,却认不出是谁。 禾姳忽然的靠近带起一阵气流,气流顺着空气窜入男人的呼吸,带着淡淡的馨香和酒香,气氛似乎有些迷人了。 沈桡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在杯壁,眼神落在禾姳妖冶的脸颊,眼底有灯光溅入,看起来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禾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见过的,我是禾瑾之前的老板。” 禾瑾两个字似乎是刺激到了禾姳,禾姳忽然发狠似得拽住沈桡的衣领,稍稍用力,男人就被拉到了身前,她的唇瓣几乎贴在男人的脸侧,眼底带着愤恨的神色,语气亦是咬牙切齿般的痛恨,“你是不是也喜欢禾瑾?” 女人好闻的灼热气息喷洒在沈桡的脸侧,他不闪不躲,轻声开口,薄唇似有若无的擦着女人的唇瓣,似是一种无声的挑﹨逗,不答反问,“你很讨厌禾瑾?” 女人眼底迸裂出一丝亮光,一把松开沈桡的衣领,倏然起身,仰头饮下一杯烈酒,唇瓣上残余的酒渍,看起来愈发的水嫩,“讨厌?我恨不得杀了她!” “她是你的妹妹,你为何这么恨她?”沈桡眯眼眼睛问道。 “妹妹,就她也配?她是我的仇人!从小她就样样要跟我抢,现在连穆念琛都要跟我抢,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一无所有,我禾姳没有的,她也休想拥有!”禾姳扣在酒杯上的手指收紧,力度大的惊人,酒杯竟在她的手中碎裂开来,玻璃渣全部刺入了掌心,几乎是一瞬,鲜血就洇洇的顺着她的指尖渗了出来,血迹斑斑,看上去触目惊心,她却像没有知觉似得,任由鲜血一滴一滴掉了下去,砸在衣服上,砸在地板上。 酒保几乎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面色焦急的看向沈桡,“打碎酒杯是要赔钱的。” 沈桡盯着禾姳满是鲜血的手看几秒,神色镇定的望向酒保,“楼上还有空房没有?” 酒保点点头。 沈桡拿出钱包掏出一张卡,简单吩咐,“开一间房,碎掉的酒杯和这位女士的酒水钱一并结算,顺便买一瓶消毒水,棉签和纱布送到房间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我养你 晨光从酒店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的缝隙中挤了进来,细长的一条,成为这昏暗房间中的唯一一道暖光,透过这道亮光,可以看到空气漂浮的细小尘埃。 光点透过禾姳青墨色的长卷发及凝白的双肩,毫不吝啬地铺散在男人近古铜色的肌肤上,将室内的气氛染上一丝夏日的悸动。 安静的空气里,禾姳睡的并不安稳,两道远山眉紧紧的拧着,长长的睫毛不停的轻颤,仔细观察,可以看到眼皮下眼珠快速的转动,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沾湿了额前的碎发,让羽被里的女人看起来有些无助。 手指紧紧的抓着羽被,睫毛猛地颤动之后,禾姳从梦里惊醒,抓着羽被从*上忽的坐起身来。 梦里似乎又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么高的楼房屋顶,天际没有一丝亮光,那些蓝绿色的光线撕扯黑暗,混沌一片,她站在妈妈的身后,那些蓝绿色的光线就像是可怕的妖魔笼罩在她的头顶,近到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夜里很冷,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脸上,空中有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在她的脖颈间融化,冷到彻骨。 妈妈最后看她一眼,泪眼朦胧,然后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纵身一跃跳下楼房,消失在她的面前,她趴在楼顶边缘,水泥地将她的手指冻得几乎没有知觉,她看到楼下满目的鲜红中,她的妈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下是大片大片的纯白,那些血迹如同绽放在天地间的曼陀罗花,晃得她眼睛生疼,她叫一声妈妈,却再也不会有人答应,眼泪流在脸上结成冰,那一刻,她方知,这世间终于剩她一个人,孑然一身。 从那以后好几年,每每她闭上眼,都是那夜漫天风雪中刺眼的红,呼吸中似乎永远都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儿,浓郁芬芳,无论过了十年还是几十年,都无法忘却。 半阖着眼睛跌落在*头,眼底泪光闪闪,沾湿了睫毛。 望着落在指尖的光点,禾姳忽然想起江城跟她说的话。 那是她被江城捡回去的第二年,她同样是从梦中惊醒,带着满脸的泪痕仰着下巴问江城,“爸,你怎么从来都不哭?” 江城看着她,一字一句,“姳儿,要想哭不出来挺简单的。” “第一步,抬头。” “第二步,闭眼。” 这样,眼泪就都流进心里了。 别人看不到你的软弱,他们会以为你只是只傲慢的天鹅。 从那以后,每次她想要掉眼泪,就看向天空,闭上眼睛,眼泪真的会留到心里,那些悲伤别人看不到,它在你的心里肆虐成海。 江城是黑狐帮的帮主,她六岁那年,同乞丐在垃圾堆里抢食物,乞丐比她大,她抢不过他,食物落尽他的手里,她像头猛兽一般扑过去咬住他的手臂,他的拳头密密麻麻砸在她的身上,她死也不肯松口,硬生生的从他的胳膊上咬下一块儿肉来,那时六岁的她,为了活命像是疯了一般。 江城就是在那一刻出现的,他站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手,他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用倔强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眉目俊朗如同他的爸爸一般的男人,他宽厚的大掌带着致命的吸引,那是记忆里父亲的味道,她缓缓的将沾满血迹和污痕的小手放入他的怀里,我跟你走。 自此,她成了黑狐帮帮主的女儿,他待她如亲生。 后来她曾问他,那天你为何要带我走,他说,那日她的眼神太过狠绝,日后定可助他一臂之力。 这么多年来,她没让他失望,黑狐帮一步步壮大,成为今天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 缓缓的仰起头,闭上眼睛,眼泪全部倒流回心底,在睁开眼,不见一丝泪光,不见一丝软弱,她还是那个没有心的禾姳。 思绪渐渐涌入脑海,昨夜的种种如同一帧帧电影画面,在她眼前走马观花般闪过,视线落在*单上那如同梅花般的一块儿红色痕迹时,记忆戛然而止,全部画面清晰的落回脑海。 唇角攀上一丝苦笑,她为那个男人留了三十年的东西到最后却阴差阳错的给了一个陌生男人,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身侧的*板微微下榻,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自然的抬手覆上她冰凉的指尖,镌刻般清俊的脸上,眉眼间温柔似水,光线打在他的额角,他的睫毛看起来仿佛镀了一层金,迷人至极,他开口,声音带着男人清晨特有的沙哑低沉,好听的要命,“睡的可好?” 禾姳眼睫低垂,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是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她微微眯眼,眼底多了一丝考量,昨晚的记忆被翻出来,她莞尔一笑,纤细的手指从他的手掌滑出,攀在他的脸上,挑﹨逗似的轻轻摩挲,声音慵懒如暹罗猫,“托沈先生的福,睡的很好。” 纵然是声色犬马,她也必须是占上风的那个。 沈桡任由她的指尖细若游丝般在他脸上轻抚,“听说你离开了禾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先生的消息够快”禾姳眼底有亮光闪过,带着狠戾,唇角却已然笑意不减,这个男人居然调查她,跟踪她,算计她。 “穆念琛是我的仇人,对他的事情,我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包括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沈桡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吸一口淡然道。 “所以呢,沈先生接近我该不会仅仅是为了睡我”禾姳的手指一路向下,掠过男人突起的喉咙,停留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同女人指甲上鲜红的蔻丹构成了一副引人遐思的瑰丽画面,透出一股莫名的蛊惑。 沈桡偏头倚在*头,薄唇微启,吐出一口烟雾,漫不经心的偏头看向禾姳,“禾小姐够聪明,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男人隐在烟雾缭绕中的脸看起来格外的性感,禾姳指尖微顿,眼底聚起一道亮光,“说来听听。” “你利用黑狐帮的职位给我武器方面的支持,我替你杀掉穆念琛,怎么样?”男人眉眼间带着笃定望向身侧艳丽的女人。 “穆念琛是你我共同的仇人,就算没我你也一样会除掉他,如此,我又何必出面支持,坐享其成岂不是更好”禾姳双臂环胸直视男人,这男人算盘打的太好,他无非就是想事情败露后有人替他背黑锅,可惜她禾姳不是傻子,这招对她不管用。 “我可以给你一个安身之处,我养你”沈桡弹了弹烟灰,开口道。 “沈先生,我禾姳有的是钱,用不着别人的施舍”,笑话,她禾姳是黑狐帮的人,又何愁没有安身之所。 “不是施舍,是爱,禾姳,不瞒你说,从第一面见你我就喜欢你”沈桡夹着烟的手指捏住禾瑾的下巴,目光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 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他猜她的弱点应该就是孤独,从小就失去至亲的人,大多都渴望被爱,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会一直待在禾家的原因,说白了她是在等待报仇,可事实上,她不过是贪恋那份儿家的温暖,尽管那份儿温暖与她无关,但至少,她能碰触的到,至少,夜里她不用一个人辗转反侧,否则,以她的能力,杀掉禾家四口人为父母报仇简直易如反掌。 或许她不肯承认,但这是事实。 “沈桡,我不是一个十几岁二十岁的小姑娘,男人的话不可信,男人在*上的话更不可信,爱?你不该把这个字眼带到*上”禾姳拿掉男人扣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反客为主,素手如灵蛇一般攀上男人的脖颈,唇瓣缓缓的停在男人的耳侧,气息似有若无的落在男人的脖颈,如海藻般的长发垂在男人赤果的胸膛,唇角一丝带着狠绝的笑意荡漾开来,极尽魅惑。 男人伸手扣住禾姳纤细的腰肢,“我会证明给你看”,眼底溅入几缕光亮,看来,要在这个女人身上下些功夫才是。 禾姳偏头覆上男人的薄唇,唇齿间溢出一句话,“好,我答应跟你做这个交易。” 她无法下手亲自杀掉穆念琛,只能借助沈桡的力量,当然,她自然另有其他目的,她的目的不是穆念琛,她的目的是禾瑾,既然她禾瑾和穆念琛那么相爱,她又怎么忍心拆散,如此,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岂不是更好,爱,黄泉路上爱吧。 男人高大的身体又一次压了下来...... ―――――――――――――――― 屋外天光一片明媚,甚至还有清脆婉转的鸟叫声从云杉枝头传来,屋内却是一片沉闷,与屋外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祝筠坐在禾敬闵的身侧,脊背挺直,面容谦和,看起来彬彬有礼,倒像是一位富家公子,他的身侧,坐着面色紧张的禾罄,她的手紧紧的挽着他的胳膊。 禾妈端了茶来,禾敬闵端起一杯,看向祝筠,“你跟罄儿在一起多久了?” 祝筠垂眸清浅的看一眼坐在他身侧禾罄,眼底满是温柔*溺,“有三年了。” “你爱她吗?”。 祝筠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认真点头,“爱,很爱。” 禾敬闵从袅袅的水汽中抬起头来,一向严肃的面色被湿漉漉的水汽虚化,看起来柔和了几分,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没那么柔和,“你的家境怎么样?” 祝筠微微一怔,面上闪过一丝悲痛,顿了顿,才淡淡的开口,“我没有家,家父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 禾敬闵亦是微微一愣,很快恢复自然,“抱歉。” “那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薪资待遇如何?”一句话问的十分直接。 “我在精钻担任hr总监一职,月薪一万二”祝筠如实回答。 “房车呢”问题愈发的犀利起来。 祝筠低头,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有些艰难的开口,“车子有一部卡宴,房子......暂时还没有”他原本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处房子,不过后来隔三差五往禾罄那边跑,房子经常空着没人住,他觉得有些浪费钱,再加上禾罄强烈控诉他这个男友的不称职,经常找不到人影,祝筠便退了那处的房子,搬到了禾罄的住处。 禾敬闵轻抿一口茶,不动声色的看向祝筠,“你就准备这样来爱我的女儿?”平静的声音,却予人无端的压迫力,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愈发的凝重起来。 “我会努力赚钱的,虽然现在我可能还没有办法给罄儿一个富足的生活,但在不久的将来,我相信,我一定可以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祝筠看了看坐在自己身侧眼里满是鼓励的望着自己的禾罄,坚定的说道。 “不久的将来?不久的将来是多久,你觉得我女儿可以等得起吗?”禾敬闵的神色已经有些不悦。 祝筠不知该如何开口,确实,现在以他的能力,他还没有办法给禾罄一个允诺,禾罄是禾家的千金,她的几件衣服,几件首饰,可能就是他一个月的薪水,他在她的面前那么的渺小,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就像是她世界里的一个小丑,人生里的一道污痕,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都知道,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想爱她。 他唯一能给她的,就是一份儿真挚的爱情。 禾罄看着祝筠不知所措的模样,忽然很心疼,他那么的努力的工作,那么努力的拼搏,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儿,他那么爱她,他没有错,凭什么要为了她承认这样的口诛笔伐,胸口处像是堵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心头涌上隐隐的怒气,不知怎的,竟大胆的吐出一句,置气一般,“爸,你别说了,我等得起。” 禾敬闵眼角一挑,将手里的茶杯用力的放在茶几上,一张脸变的凌厉起来,厉喝了一声,“荒唐!” 见禾敬闵发火了,禾妈赶忙探过身子来,抬手在禾敬闵的胸口处轻抚几下,“别生气,气着身子就不好了。” 末了,又瞪了禾罄一眼,“你爸身体不好,你少说两句。” 禾罄低头,虽然她之前早已坐好了面对这场波涛汹涌的准备,可直到它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禾罄才发现,她根本无法承受。 捏了捏手指,面色担忧的看了看禾敬闵,才低低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爸,对不起。” 下一秒,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拉着祝筠站起身来逃命似的离开了禾家,只撂下一句,“爸妈,我走了,改天再回来看你们。” 她不会和祝筠分开,人生很短,在这个年纪她恰好遇到了祝筠,恰好了喜欢上了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会为她早起穿过三条街道,两个小巷去霞飞路的转角处买她最爱吃的早餐,他会在每一个寒冷的深夜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起身为她盖被子,他会在每一个危难之间紧紧的将她护在身后为她挡下所有枪林弹雨。 她不可能放开他的手,因为,她知道,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爱她如命的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祝筠。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这般幸运,遇到这样的一个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芷茗山135号。 这处建筑群完美的融合了荷兰和西班牙的建筑风格,又掺了基督文化的元素在里面,整个建筑群充满着欧洲中世纪的异域风情,这诗意与浪漫情怀并存的别墅群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远离喧嚣却可俯瞰全城,遥望城市中央最璀璨的繁华。 禾姳将最后一份罗宋汤端到餐桌上,通往别墅的盘山公路上由远及近的传来了跑车尾喉发出的特有嘶鸣声,如同野兽一般以灵敏的极速疯狂的向别墅驶来。 沈桡回来了。 禾姳解下身上的围裙,从厨房出来来到客厅,径直拉开了房门。 男人一手拎着车钥匙,一手拿着薄款外套,s市的昼夜温差极大,就算是在夏天,夜晚的时候气温都会下降不少,免不了需要多穿一件外套,幸运的是,这个纸醉金迷奢光糜艳的城市从来没有秋裤这种东西,否则多少俊男美女身上高贵的气质将会消失殆尽,想像一下牛仔裤里穿着秋裤的男生女生,你是不会把他们同俊男美女这给而联系起来得,秋裤总是给人以一种屌丝的感觉,好在沈桡的气质没有被秋裤拉下去,他穿着贴身的藏青色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看起来那么的气质非凡。 禾姳微微俯身,拿起玄关处的拖鞋放在男人面前,又眉眼低垂的从他的手里接过西装外套, 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娴熟,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她在这儿待了已经有大约一周,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让她学会这些。 头顶是淡淡的鹅黄色灯光,眉目俊朗的男人换好拖鞋走入饭菜飘香的房间,温婉如水的女人为他将衣服妥帖安放,这一切都带着这个世态炎凉的城市所不可多得的温暖,他们因为一场交易而聚在一起,却无形之中过成了一副幸福的模样,宛若存在在这个城市各个角落的普通夫妻一般。 而这一切,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曾发觉。 沈桡在洗手间里洗了手,出来后径直坐在了餐桌前,禾姳为他和自己各乘了一碗米饭,虽然禾姳之前可以说是不沾阳春水,因为六岁以前她的手一直沾的都是让人作呕的垃圾和那些腐蚀的散发着恶臭的东西,连沾阳春水的机会都没有,而自从六岁以后,她再也没有进过厨房,不管是黑狐帮副帮主的身份还是禾家大小姐的身份,都注定她连一杯水都不用自己端,但她依然做的一手好菜。 除却与生俱来的天赋,大概就是那些基本的野外生存技能赋予她的经验。 沈桡吃完一碗米饭要了第二碗,吃菜的时候他看着禾姳眉眼清浅的开玩笑,“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会变成一个胖子。” 禾姳喝一口汤看着他的脸淡淡一笑,今天她没有化妆,脸上的笑很自然,柔和的散在白希的皮肤上,纯白的像是一个邻家小女孩儿,“放心,就算你变成胖子我也不会对你始乱终弃的。” 说完一句话,才后知后觉的抬手抿了抿嘴,方才语气里的依赖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沈桡看着这样的禾姳,忽然就想起那天在病房里他第一次见她,她穿水蓝色长裙搭一件白色针织衫,面容温婉而恬静,像是一朵夜晚悄悄盛开在风中的荷花,让人联想到冰清玉洁这个词儿,今天的她好像又成了那日干净美好的模样,对他笑的那么自然而没有防备,心底忽然就猛地一阵悸动。 半晌,才压下心底的那一丁点儿悸动,神色恢复正常。 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闭口不谈,这场交易中,他们都不过是对方心目中的一颗棋子,一个人是不该对自己的棋子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这是当初江城告诉禾姳的话,永远不要爱上一个人,永远不要假戏真做,一旦你爱上一个人,你便有了软肋,爱上他的那一刻,便是你万劫不复的开始,尤其是做杀手的,这一世都不该动情,否则总有一天会死在一个情字上。 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沈桡自告奋勇去洗碗,禾姳去浴室洗澡。 当禾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沈桡也从楼上的浴室洗完澡走了下来,男人只在腰间系了一天浴巾,手里拿着一张毛巾在擦拭着头发,有水珠顺着男人的发梢掉下来,一路从肌理分明的胸膛莫入结实精壮的小腹,小腹上的八块儿腹肌沾了水珠,透出一股子莫名的*来,昏黄的灯光下,这样的男人无疑是性感的,让人为之着迷的。 禾姳虽一向大胆,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在气场上争得上风而已,事实上,她不过是初尝晴欲之事,之前谨遵江城的教诲,她向来对男人敬而远之,所以说,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更别提这样静距离的观察一个男人的半果体。 当即就红了脸,因为是素颜,那抹红晕无处可藏,愈发清晰的暴露在空气里。 沈桡看着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张脸羞的通红的禾姳,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禾姳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看起来多么的诱人,但她清晰的从男人的眼底看到了愈望。 男人大步走过来,抱起禾姳进了卧室,硬都硬了,又岂有不睡的道理。 如水的月光铺了满地,这样迷人的夜色里,他们就如同在一场交易里迷失了心的人,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初衷,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一刻的欢愉究竟只是愈望的驱使,还是情感的释放。 这样的夏夜,窗外是清爽的风,室内是细碎的月华,两人像是贴合着相互取暖不愿分开的蝉,久久的,厮磨*。 直至窗外变得漆黑,夜色渐浓,禾姳再也没了力气,软软的靠在男人的胸口,如同一个破败的瓷娃娃。 黑暗中,她的眼睛却出奇的发亮,眼底似乎落入了夜阑的星子,听着男人胸口出有力的心跳声,长长的睫毛轻轻忽闪,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麝香味儿的安静空气里,她轻轻的开口,如同低声呢喃般,“沈桡,若有一天我爱上你怎么办?” 男人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柔顺的发,亦是清浅的应了一句,“爱就爱吧......” ――――――――――― 瀚海路的咖啡厅里。 店里的环境出奇的清幽,室内高大的墙壁阻隔了室外温暖的光线,一片黑暗,只余下巨大的柱子上蓝色的灯光淡淡的散发出来,构成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线,如同浮华一般的美,仿若让人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耳边是悠扬婉转的爵士乐,每一首都带着回忆的厚重,一句一句落在人的心头,勾起人无数的思绪。 禾妈安静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她的对面坐着眉清目秀的祝筠,他棱角分明的脸印在这片黯淡的蓝色光线中,透出几分风声鹤唳般的不安来,看起来倒是严肃了不少。 禾妈是个直接的人,喝了一口咖啡开门见山道,“孩子,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我的意思很简单,离开罄儿,条件任你开。” 祝筠面前的咖啡始终未动,他直直的盯着禾妈,语气亦如目光那般坚定,“阿姨,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抱歉,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比罄儿更重要,我不会离开她。” 禾妈扣在包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你这样只会拖累她,你以为你能给得了她什么?你有的她一样都不需要。” “阿姨你错了,她需要我的爱,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爱?你对她的爱就是让她跟着你过苦日子?”禾妈的音量陡然提高。 “孩子,听阿姨的一句劝,离开她,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该阻挡她去寻找那个更好的,更适合她的男人”见祝筠低头不语,禾妈又趁胜追击的补了一句。 祝筠盯着面前的咖啡杯,脑海里想的却是那日禾瑾窝在他的怀里那么用力的在他的胸口处咬了一口,正好是靠近心脏的地方,那天晚上她跟他说,祝筠,你胆敢不要我我就死给你看,胸口出的伤疤现在还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不能妥协,纵使前方有再多的危难,他都要紧紧的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下去。 “阿姨,你死心吧,除非是我死,否则谁也不能把罄儿从我身边带走”祝筠终是出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一字一句却都是有力的回击。 禾妈身子猛地一颤,几乎从座位上站起来,“你......”。 半晌,却又忽然变了脸色,神色安稳了不少,不屑一顾的看着祝筠,“你还有个弟弟是吧,我告诉你,倘若你不配合,我不能保证不会对你弟弟做些什么。” 祝筠的神色一刹那变得极其难看,甚至是有些惨白。 禾妈看到自己的话明显是起了效果,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小伙子,想好了就拿着这张支票来找我” 话毕,禾妈起身,拿着包转身离开。 祝筠用力的攥起桌上的那张空白支票,指关节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暴突,胸膛剧烈的起伏,眼底窜起一丝怒火,却是无奈的怒火。 许久,将空白支票拧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扬长而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皮面具 夏秋交替的季节,夏季好像忽然被拉长,在时光里变成悠长的模样,下一秒,却陡然跌入秋季,连空气中郁郁葱葱的带着清新味道的都被一股子秋高气爽的味道所代替,这样不温不火,不冷不淡的时节,就连天上的云都变得飘渺高远了不少。 汉唐国际酒店。 尽管是复婚,这次的婚礼场面却比当初结婚时的场面还要声势浩大。 楼下各品牌名车一字排开,停满了整个停车场,每辆车上或隐秘或鲜艳的车标曝露在空气中,撞入人的眼睛,带着奢华的意味,撞的人眼珠都疼,道路两边豪车一路蜿蜒,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来,这场世纪婚礼就像是一场利益的驱逐,每个人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拼命抢到请柬钻入这栋象征着尊贵的摩天大楼。 整个酒店足足一百层都被包场,只为了今日这场举世瞩目的世纪联姻。 肩上扛着摄像机的各大知名媒体一路跟拍,挤破了头似得往里挤,闪光灯咔嚓咔嚓带着光亮不断拍摄,只为将今日这场万众瞩目的世纪婚礼的全过程完整的展现在世人的眼前,明日这场婚礼将会登上各大杂质的头条,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婚礼场地设置在八十楼,电梯直达只需40秒。 现场灯光以最能凸显浪漫的粉色灯光为主,配以唯美的蓝色灯光,光线四处散落,旋转,在地板上洒下淡淡的光斑,透亮光艳,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大片淡蓝色海域,空气弥漫着玫瑰浓郁芬芳的味道,这种一向被人们赋予爱情的象征的花朵点缀在现场的各个角落,将整个大厅都染上一股浪漫地味道,巨大而洁白象征着神圣的光柱,轻舞曼妙的纱帷,层层叠叠被挽成好看的样子装点在头顶,四周,红色的天鹅绒地毯一路从入口处铺到高台之上,样式精美的花柱以水晶为实,覆以瓒花,再用珍珠镶嵌,低调奢华,几人高的巨大帷幕自墙壁倾泻而下,上面覆以两人的婚纱甜蜜照。 一切都美轮美奂,仿若陷入了一个仙境。 婚礼还未开始,禾瑾坐在酒店80层总统套房的*上静静等待出场。 脸上的妆容被勾勒的极其精致,这个妆容她从早上四点就开始化,足足画了5个时辰,一张白希透亮的小脸光滑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灯光下,几乎剔透如水,两道细长的眉毛,眉梢微微延长,带出一股子妩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角眼线微挑,抬眼垂睫之间尽是风情,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像一把浓密的黑羽,轻轻挠在人的心头,不由得让人心尖发痒,挺翘的鼻梁,殷红的小嘴,唇瓣天生的微微上翘,如同水蜜桃一般,水嫩的想让人上前轻咬一口,看看是否能从中咬出水来,妆容隆重却不艳俗,清新中透着一股子妖媚,完美的将女孩儿的纯白和女人的风韵融合。 一头乌黑亮丽的短发已经及肩,尽数挽起,有几缕自然的垂落下来,散落在锁骨间,极其性感,发间穿以珍珠,将头发做微卷处理,一黑一白两种颜色的搭配给人造成视觉上的极大反差,反倒将整个人衬出一股子仙气来。 身上的礼服来自于法国著名设计师yuken之手,通体薄纱,无任何拼接痕迹,垂直曳地,看上去予人一种清凉的感觉,但却又在重点部位做了遮挡,膝盖偏上一点采用开帧式设计,可以从薄纱中透出女人腿部,这不仅要求穿这身礼服的人双腿修长笔直,还要求她的腿部弧度优美,不能有一丝的赘肉,婚纱通体镶以钻石,美的令人心醉,穿着这款礼服坐在*上的禾瑾就如同大海中的一条美人鱼,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 婚礼就要开始,禾瑾有些紧张,虽然已经是她第二次嫁给穆念琛,按理说一回生二回熟,她不该这么紧张,但这次结婚的意义同上次不一样,上次她嫁给穆念琛的时候,他还未爱上她,而这一次,他们已深深相爱,这场带着幸福甜蜜的婚礼让她激动不已,既有些期望,又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浪漫气息,将她牢牢的包围,麻痹了她平日里的警惕性,她察觉不到在这场看似美好的婚礼下藏着怎样血腥的波涛汹涌。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禾瑾怔怔的望着门口,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婚礼就要开始,这个时候他应该站在高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过看着那张英俊的面容,禾瑾很快打消了心头的疑虑。 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冲她勾了勾手指,禾瑾轻手轻脚的下*,眼底带着疑惑走向男人。 男人揽过禾瑾的手,他的手掌有些薄凉,湿润,似乎同以往有些不同,禾瑾挑眉,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打笑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呀,难道你也紧张了吗?” 男人回头冲禾瑾轻轻一笑,却不说话,牵着她的手径直向外走去。 禾瑾也不再做声,跟在男人身后离开了这里,他曾说过,婚礼那天可能会带她偷偷跑去直接度蜜月,所以现在他是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吗? 男人一路无声的带着她离开了酒店,走的是酒店的后门,仔细的避开了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并且走的很急,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四下里打量周围的情况,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禾瑾只当他是怕被拦下而无法去度蜜月,并没有起疑心。 穿过一片绿化带,男人终于停了下来,是距离酒店的不远的一块儿空地。 禾瑾疑惑的看着他,“我们这是去哪儿呀?这不是去机场的路啊。” 男人轻笑一声,笑容却是一片阴暗,甚至带着丝丝的诡异,穆念琛从来不会这样笑,他温柔的笑,他使坏的笑,他狠厉的笑,无论是哪一种,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而面前这个男人的笑,她很陌生,禾瑾心底猛地窜过一丝不安。 这个男人,或许......根本就不是穆念琛。 下一秒却听到男人悠然开口,“一会儿就送你去机场,别急”是一道尖细的嗓音,与穆念琛磁厚低沉的嗓音截然不同。 他不是穆念琛! 禾瑾陡然睁大了眼睛,大脑像是被重物猛地砸了一下,思绪在脑海里四溅开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动着身体想要从男人的手里挣脱出来,这一刻,男人掌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后背一阵发凉,就像是有一条蛇凉飕飕的覆在她的手臂之上,令人毛骨悚然。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更何况禾瑾身材娇小,胳膊细的就像是柳枝一般,好像轻轻一折就会断裂,这样的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挣扎间,手腕处已浮现出一道明显的红痕,火辣辣的,一阵钻心的疼。 不远处有一辆通体漆黑的林肯加长车驶来,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就如同一只嘶鸣的野兽朝着她疾驰而来,它张着血盆大口,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入腹中。 车辆前方没有车牌照,是一辆黑车,这就意味着她无法报警,无法找人求救,没有人可以知道她的下落,禾瑾心里咯噔一声,似乎有一颗炸弹在脑海里爆炸开来,脑袋里只剩下不停响起的嗡嗡声,让她的大脑皮层一阵收紧,突突猛跳的太阳穴处好像上了一根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绷断,将她炸的血肉模糊。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带着墨镜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他面无表情的朝着禾瑾走去。 禾瑾的挣扎在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之下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自量力。 几乎是一瞬间,禾瑾还没看清黑衣男是怎么出手的,身子就倏的腾空,轻飘飘的悬在了半空中,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老鹰捉小鸡一般将她仍在了车座上。 那个跟穆念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随后上了车,车门被用力的甩上,在一阵剧烈的嘶鸣声中,车子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禾瑾透过黑色的玻璃看到外面的景色一幕幕在眼前倒退,渐渐远离了这个地方,金碧辉煌的汉唐大楼逐渐变成一个黑色的小点儿,最后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禾瑾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攥着拳头,后背僵硬的靠在座椅上,眼底满是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几个男人,没错,车里全部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最前面,他穿着正式的英式绅士服,带着英伦礼帽,金发碧眼,神圣的像是要出席一个盛大的晚宴,只是这身极具英伦风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一点儿都体现不出衣服本身所具有的高贵气质,他的身子圆滚滚的,就像是一个圆球一样坐在那里,几乎要把衣服的撑裂开来,一张脸上是深深浅浅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里似乎都刻着阴险这两个字儿,他的眼睛很小,眯起来的时候几乎变成了一条缝儿,但从那条缝儿中,禾瑾看到了一丝如同毒液一般尖锐的目光,几乎要在她的脸上戳出一个洞来,当然,最吸引她的地方,是他的胳膊,没错,他只有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似乎被锯断,只剩下袖筒空荡荡的摆在空气中,看上去有些扎眼。 再往后一点儿,是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他们有着不同的肤色,不同的瞳仁,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尽管衣服是长袖,依然遮盖不了他们强健的手臂和结实的胸膛。 最靠近她的,就是刚刚那个同穆念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禾瑾在想,他究竟是整了容还是带了人皮面具,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和穆念琛长得如此相像,除非这个人是穆家的私生子,也就是说他是穆念琛某个不曾被发觉的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但无论哪一种想法禾瑾都觉得荒谬至极。 一个整容医生是不可能那么高超的技术可以将一个人整成穆念琛的模样的,因为穆念琛的脸本来就是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每一处都完美到没有任何的瑕疵,无论在他脸上的哪一处动刀都是一种破坏,就算是一个整容术极其高明的医生也绝不可能把握的分毫不差,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有这种技术的整容医生。 至于人皮面具更不可能,这种只在小说里出现过的神奇法术怎么会出现在真实的世界,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这个男人是当年穆宁风*债的意外结晶,按照小说的思路,这个男人定然是无比的痛恨穆家所有的人,所以如今来寻仇,要抢夺穆念琛所拥有的一切。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想。 男人的动作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清清楚楚的看见男人从自己的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来,薄薄的一层,近乎透明。 居然真的是人皮面具! 禾瑾几乎尖叫出来,眼神恐惧的盯着面前黑发黄皮肤面孔普通的男人,瞳孔不断的放大开来,仿佛看到了鬼。 男人掀唇,不屑的看着禾瑾苍白的脸色,将车窗缓缓摇下一条小缝儿,轻轻一扬手,手里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被一股巨大的气流卷走,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个男人叫文森,是黑狐帮去年刚刚收入的能人异士,他以前确实是一名整容医生,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逼的走头无路投入黑狐帮,与此同时,他还是一名化学家,擅长调配各种溶剂,双重身份为他制出人皮面具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持,这也是今天他能够以穆念琛的脸骗过禾瑾的原因。 车窗被关上,车里恢复了安静,是一种近乎窒息的安静,安静的禾瑾头皮一阵发麻。 窗外的景色渐渐的变成了陌生的景色,禾瑾的心越悬越高。 面前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男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掉她,这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而让她奇怪是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他们正行驶在一条盘山公路上,道路的两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他们倘若想要毁尸灭迹,只要轻轻的将她从车里扔出去就可以,因为她看过了,悬崖很深,弥漫着雾气,只要掉下去绝对不会有生还的机会,若他们想要她死的无声无息,现在就完全可以将她扔出车外。 然而他们并没有这么做,禾瑾靠在座椅后背上,汗水几乎浸湿了她的婚纱,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们并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借她对付穆念琛!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但她深知,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她必须的冷静,至少要想办法逃脱,就算是死,她也不能拖累穆念琛。 半阖着眼眸思量片刻,禾瑾咬了咬下唇,稍稍镇定了几分,颤抖着睫毛在车里扫视了一圈,从嗓子眼里费力的挤出一句话,“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她要知道他们将会将她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个地方的地形,那个地方可能会有什么,她要如何借助她所处的地形和现场可以利用的一切武器来逃跑,逃跑后她该怎么求救,而知道他们的身份,一方面便于警方找到他们的集聚地,另一方面,就算是死了,也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谁手里。 她已经坐好了最坏的准备,下车后,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逃跑,如果逃不掉,她就自杀,总之,她不会让这群人拿着自己威胁穆念琛。 回答她的是奥莱德,他的声音伴随着他诡异的笑声一并在空气里飘荡开来,带着一种可怖的意味飘进禾瑾的耳朵,尖细而阴阳怪气,“你不是想去飞机场吗,我们是可以带你去飞机场的人,哈哈哈哈。” 禾瑾皱了皱眉头,这道笑声刺耳的让她指尖都忍不住的发凉,好像来自地狱的声音,透着冷冷的意味,渗人的厉害。 握了握自己发凉的指尖朝着窗外瞄了一眼,依旧是盘山公路,据她所知,沿着这条路走根本不可能到达飞机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根本不是去飞机场的路。” 奥莱德眯着眼睛看了看禾瑾,眼里透出一道精光来,半晌,才悠悠的说道,“是废弃的飞机场。” 废弃的飞机场?那周围岂不是一大片的空地? 想到这里,禾瑾的心里有些绝望了,在那种地方,没有任何躲藏的地方,她若想逃,怕是只能跳崖了。 无力的垂下头来,身子软软的靠在座椅后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那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他现在一定在礼堂里焦急而又满怀期盼的等待着,等待着她穿上最美的婚纱成为他的新娘,等待着她一步一步走过红毯站在他的面前,等待着她深情的看着他说那句我愿意,可惜他的等待要成空了,她终究等不到成为他的新娘。 她以前总是想,倘若有一天他也喜欢上她,哪怕只是一点儿,她都会奋不顾身的奔向他,穿越汹涌的人潮,穿越拥挤的车流,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牵起他的手告诉他,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她要陪他走到一路白头,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失信的却是她,她没有办法陪他走完这条路,她甚至没有办法站在他的面前说一句我爱你。 她记得昨天晚上他还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他说,小瑾儿,从明天起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穆太太了,你要照顾好你的穆先生,他还说,小瑾儿,你要给我生好多小孩儿,我妈最喜欢小孩儿了,我也喜欢,你生的我都喜欢,到时候我们一家去郊游,手里牵一个,怀里抱一个,前面的还能手牵手组成一足球队,就这么往街上一站,多威风呀...... 他将他们以后所有生活在一起的模样都说给她听,他那么用心的计划着以后的们每一天怎么过,可是他们忽然就没有以后了,明明上一秒还是幸福甜蜜,下一秒却似乎掉入了无底深渊。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却没有办法继续往下走。 这是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情。 禾瑾的想着穆念琛眉眼带笑的看着她的样子,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掉了下来,滚烫灼热,灼伤了她的心。 她的睫毛变的湿漉漉的,安静的空气里,只剩下无声的抽泣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每走一下,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奥莱德听着车里低低的抽泣声,忽然有些不耐烦,淡淡的瞥了一眼禾瑾,烦躁的出声,“你很爱他?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哭的,呵呵,穆念琛,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魔头,想不到,这样的人还有人爱。” 禾瑾不说话,亦不睁眼。 奥莱德的话并没有错,只是于她而言有失偏颇,因为在她的心里,穆念琛是一个好人。 大多时候都是这样,一个人不管他对别人有多狠,在别人的心里他是多么的十恶不赦,但他只要对你是好的,在你的心里,他便是好的。 于禾瑾而言,穆念琛就是这样的存在,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坏人,她也一样爱他,因为他的坏没有用在她的身上,他同她爱他一样爱她,他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好人,他值得她的爱。 奥莱德亦不再理会禾瑾,只是低低的喝了一声,“闭嘴。” 禾瑾噤了声,不再哭泣。 车子快要驶出盘山公路的时候,车内响起了一道手机铃声。 是奥莱德的,他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张脸上忽然露出了得意而又嗜血的笑意......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今天你胆敢来我就死给你看 不知道是谁在电话那端吩咐了什么,禾瑾只看见奥莱德扭曲的脸,那张脸带着某种迫不及待的愈望,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谁吞之入腹,因为激动他握着电话的手竟然在颤抖,末了,她听到他只说了一句“好”,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放下电话,奥莱德的视线带着打量落在她的身上,片刻,喉咙里溢出一丝尖锐的轻笑,那种幽灵一般森然凄冷的笑声又一次将她包围,她捏了捏手指,指尖竟染上了冬日一般的寒气,额头上亦是有冷汗渗了出来,不仅仅是笑声,奥莱德方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同样是说不出的谲异。 缩了缩身子,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车内的某个零件,禾瑾只觉得整只手臂都麻了,一阵刺痛从手肘上传来,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咬了咬下唇,方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奥莱德听到动静,只是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尔后,自顾自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 汉唐国际酒店。 司仪第三次腆着满是尴尬的脸鼓起勇气大声的喊道,“有请新娘出场!” 可惜,片刻之后,回应他的只有大厅里努力压下的窃窃私语声和愈发沉重的气氛,从婚礼开始到现在,禾瑾始终不曾出现在这里,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禾罄终于按捺不住,也顾不得什么禾家颜面,从座位上站起来,面色严肃的匆匆忙忙的朝门外跑去。 而穆念琛望着禾罄离去的方向,拳头亦是紧紧攥住,安静的空气中,似乎能听到他握拳时指关节发出的咔咔声。 贵宾室门口,禾罄蹙着眉头抬手试探性的扣了扣房门,几秒后,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回声,而眼前的那扇门,始终纹丝不动,里面亦没有任何脚步声。 禾罄抬腿一脚踹开门,门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禾罄只找到了禾瑾遗落在*上的手机。 用力的攥着手机,禾罄的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禾瑾不在这里,而她的手机却留在了这里,这说明要么她没离开这栋楼,要么......是她被人强行带走来不及拿手机。 难道是绑架! 这个念头在禾罄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并且深深扎根,婚礼人多手杂,场面混乱,难免不会有歹人混迹其中,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如果不是这样,禾瑾又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消失不见。 脸上一惊,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禾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朝着大厅跑去。 站在穆念琛面前也顾不上在场等着看穆禾两家好戏的各权势贵胄,亦顾不上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说的天花乱坠的各大媒体,脑海里只剩下禾瑾可能有危险几个大字,紧紧的攥住穆念琛的衣袖,满脸的焦急,一句完整的话几乎都说不出来,“穆念琛你快想想办法,禾瑾不见了,她可能被人绑架了,快,救她。” 穆念琛面色几乎一片漆黑,冷的像是一块儿冰,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眸在听到“禾瑾可能被绑架了”几个字以后变得深邃幽暗,有光快速闪过,如同夜空中绽放开来的蓝色焰火,男人抿了抿唇,径直向门外走去。 秦瑜快速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禾罄回过神来也追了出去。 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大厅里登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回响在大厅里,就算是穆念琛和禾敬闵在场此刻也无法阻止旁观者对这件事情的议论。 穆念琛径直闯进监控室,面色阴沉的扫视一眼管理员,冷冷的吐出一句,“立刻调出之前的监控。” 管理员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见男人的脸色难看至极,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似得,赶忙站起身来调监控,男人高大的身形就压在他的身后,无形的压迫力让他一阵胆战心惊,连放在按钮上的手都在颤抖。 画面不断往前,男人眉间的川字纹愈发的深刻,鼻梁同眼角出的拐点看起来严苛至极。 屏幕上忽然快速的闪过一组画面,是一个男人低头拉着禾瑾的手在往外走,禾瑾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自然,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从画面里看,她并不是被强迫带走,而是自愿离开。 究竟是谁带走了她?她居然对这个人毫无防备? “继续往前调”男人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一动不动,就连身后传来推门声都没有理会。 画面始终显示的是禾瑾跟着男人离去的过程,穆念琛注意到,整个过程中男人一直紧紧的攥着禾瑾的手,而禾瑾,没有任何的排斥。 穆念琛的拳头攥紧,手背上开始有青筋暴起,画面退回到男人朝着禾瑾勾手的那一刻,穆念琛眉心猛地一跳,眼底划过一道暗光,低喝一声,“停。” 管理员的手猛地一颤,差点将按钮损坏,秦瑜和禾罄的视线亦是随着穆念琛的声音定格在画面上。 这幅画面上,可以清楚看到那个牵着禾瑾的男人的脸,那棱角分明的弧度,那如同镌刻一般的面容,分明就是穆念琛! 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穆念琛明明全场都在大厅没有离开过一分一秒,那画面里那个同穆念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又会是谁?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而那个人带走禾瑾的目的又是什么? 穆念琛的眼底亦是闪过了一道错愕,很快,恢复正常,那抹错愕快速的消失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男人唇角微动,侧脸的弧度绷紧,居然是.......人皮面具。 这个东西在道上已经消失了有十年之久,他上一次见这个东西还是在十八岁那年,是帮内的一个长老研制出来的,那长老的名字到现在他还记得,叫文彦,只是,那长老已经去世有三四年了,他以为这个东西会随着他的去世销声匿迹,不料,时隔十年居然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在几人尚未回神之际,穆念琛已经走到走廊里开始打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从禾瑾离开酒店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一个小时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包括,让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等待电话被接通的时间似乎变得漫长而煎熬,穆念琛的心似乎被绳子勒住,紧紧的,呼吸不畅。 电话终于被接通,穆念琛一向平稳低沉的嗓音中居然透出几丝颤动,“徐队,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人......” 刚挂了电话,身后秦瑜和禾罄就走了出来,穆念琛拨通下一个电话的同时转眸看向两人,“秦瑜,打电话联系穆家在这个城市的所有势力,另外联系各机场港口等可以出境地方的总经理,禾罄,你负责联系所有跟禾瑾熟识的人。” 电话被接通,男人不再看两人,背过身子打电话,走廊里的灯光似乎有些惨白,笼罩在几人的头顶将几人的脸色衬得愈发苍白,气氛变得厚重。 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穆念琛,秦瑜和禾罄各自分工,绞尽脑汁尽最大可能来寻找禾瑾的下落,手机从未停歇,一通以通的电话,一遍一遍的询问。 几乎是山穷水尽,穆念琛动用了穆家在s市的所有势力,只为从某个角落搜寻出禾瑾的下落。 禾罄将禾瑾手机里的所有联系人都拨打了一遍,包括禾瑾之前的同学,同事,可没有一个人有禾瑾的下落,她都快急疯了,额头抵在墙壁上,手指无措的紧紧扣着壁面,只有这样,才能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等待回信的过程是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巨大的煎熬。 一次次满怀希望的接起电话,一次次失望的垂下头,男人高大的身影倚在墙壁,眉头越皱越紧,他从来没一刻觉得这样的无能为力。 走廊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风声呼啸而过,提醒着时间的流动。 手机铃声再一次震荡了固化的凝重。 只响过一声,穆念琛就快速的接起了电话,站在落地窗旁,一手拿着手机,另只手揣在西装裤里,目光始终盯着远处的巨大的香樟树,忧思占据了眉心,又填满了双眼。 有风从他的肩头掠过,吹乱了他一向一丝不苟的的发丝,他的脸出奇的沉重难看,甚至,有一丝看不分明的颓败。 “好,麻烦你了徐队,行,拜托了。”简单寒暄两句后,结束了通话,他伸手使劲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和酸胀的眼角,像是有一根钢丝缠住了他的脑神经,一跳一跳的疼。 秦瑜见状走上前,见穆念琛的神情后也猜出了七八分,轻声问道,“徐队那边也没消息?” 穆念琛放下手,嗓音有些沙哑,透着淡淡的倦意,“全程的各路段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却没能找到一丝的踪迹,看样子,他们走的是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段。” 没有监控录像的地段不是山区就是陡崖,这样的地方无疑是杀人的最佳场所,不仅可以保证彻底杀死一个人,还能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 穆念琛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中,他害怕禾瑾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秦瑜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没再开口,禾罄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慢慢的溢了出来。 大厅内已经乱作一团,就像是一锅沸腾了的水,几近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地。 穆念琛出去许久都未回来,禾爸禾妈,穆宁风和叶黛,祝筠等人早已按捺不住寻了出来。 禾妈禾爸最为担忧,率先上前望向穆念琛,“到底怎么样了?” 穆念琛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难看,压下语气里的颓败应道,“瑾儿只是暂时的失踪,我已经派人去找,马上就会有消息,你们别担心。” 禾妈上前拽住穆念琛的衣领,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声音陡然提高,“失踪?穆念琛,这是怎么回事?瑾儿怎么会失踪,是不是你的仇家寻了过来!” 禾爸上前将禾妈拽了回来,抱住她挣扎的身体,尽力的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一定会没事儿的。” 穆念琛抿了抿唇角始终没说出一句话来。 禾妈看着穆念琛凝重的神情,身子一软几乎晕倒在了禾爸的怀里。 穆宁风走上前来拍了拍穆念琛的肩膀,投给他一个信任的目光。 叶黛走上前去安慰禾爸禾妈。 祝筠在一旁安抚哭成了泪人的禾罄。 整个走廊里愁云密布,就连方才还明艳的阳光,这会儿都收了起来,天空都变得有些阴沉,不知是真的阴沉了下来,还是人的心理作用。 一场婚礼,险象迭生,一切都像是一场预谋,穆念琛拧着眉头一拳砸在墙壁上,他怎么就没发现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望着禾爸禾妈好像瞬间变得憔悴的脸,穆念琛的眼底除却深深的担忧以外还涌上了一层自责,是他不好,将她拉入自己的世界还不能好好保护好她。 禾妈还在那边哭泣,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咒骂声,“一定是穆念琛的仇家绑架了瑾儿,怎么办?谁能救救我的瑾儿啊......” 仇家?穆念琛担忧的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道人影,心里有一种猜测慢慢的涌了上来,就像是一个秘密即将要破土而出,有什么真相即将要浮出水面,喉咙里有一个名字在打转。 在走廊里扫视一圈,心底的雾霾渐渐散去,下一秒,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 不久,电话那端传来机械好听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又连着重播了几遍,回答他的永远都是一句不在服务区。 穆念琛眯了眯眼睛,眼底透出一道狠厉的目光,唇角几乎绷成了一条线,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离不开这个女人! 挂断电话,快速转身,目光落在秦瑜的身上,“立刻派人寻找禾姳的下落。” 可以用这么高明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绑走禾瑾的人,怕是也只有禾姳一个,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仇恨。 不过刚刚话落,手里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打破了走廊压抑的气氛。 穆念琛蹙着眉头看一眼手机屏幕,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 顿了顿,迟疑的伸手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得意,掺了一股子阴鸷,“好久不见,穆总。” 穆念琛扣在机身上的手猛的收紧,可以看到手背上快速拧起的青筋,如同盘踞的树根一般触目惊心,男人的力度极大,似乎要将机身捏碎,眉眼间在一瞬间攀上一丝惊诧,脸色铁青,就连下巴都变得坚毅,他怎么也没料到,手机另一端的人竟然会是那个他以为早已命丧黄泉的人,他的声音,就算是化成烟他都听的出来。 奥莱德是混迹商场的人,向来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禾瑾落入他的手里...... 穆念琛的心像是被一根刺挑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晃荡,每动一下,心脏就如同千疮百孔般疼痛,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恐惧的。 透过落地窗洒下的光线里,男人高大的身形猛地晃动一下,连脚步都有些酿跄,压低嗓音冲着那话那端怒吼了一声,“奥莱德,你对禾瑾做了什么!” 奥莱德听着手机那端穆念琛的怒吼,十分满意的歼笑着朝着禾瑾晃了晃手机,手里开了免提,穆念琛几乎失控的声音隔着长长的电话先传来,禾瑾听着熟悉的声音,眼里几乎一瞬间就流了下来。 她可以自己孤孤单单的死去,却不能听到穆念琛深深担忧的声音,他是她的软肋,没有他她可以很坚强的面对,有了他,她却一瞬间软弱了下来,她那么的难过,那么的委屈,那么的想,抱抱他。 大概女人都是这样,没有依靠的时候像个可以飞檐走壁的女超人,但某一天一旦有了依靠,就会折断自己的翅膀,栖息在男人的怀抱,面对自己爱的人,总是没有来的心软,好像一瞬间就会从女超人变成小女人。 这一刻的她,那么的想他,那么的不想死。 奥莱德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眼底是近乎疯狂的猩红,片刻,猖狂的对着穆念琛悠然出声,“放心,到目前为止她还好好的活着,怎么,不想跟她说说话吗?” 穆念琛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几丝,看来,禾瑾还未遭遇不测。 奥莱德将电话递到了禾瑾的脸前,禾瑾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就是让他牵肠挂肚的男人,她多么想开口跟他说说话,告诉他她爱他,告诉他倘若有下辈子她一定还会爱上他,嫁给他,只是,她不能,她已决意要死,她不能将他也拉进这场漩涡,她不要他为她伤心,就让她安安静静的离开就好。 咬了咬下唇,半阖着眼眸倔强的别过了头,不再看向手机。 奥莱德伸手用力的捏过禾瑾的下巴,神色荏厉,“张嘴,说话。” 禾瑾睫毛微颤,下巴上传来的痛楚几乎叫她快晕过去,但她始终不开口。 下一秒,脑袋上有一把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奥莱德将手放到扳机上,盯着她厉喝一声,“再不说话我一枪崩了你!” 穆念琛在电话这端听的清楚,脸色一瞬间扭曲起来,神色变得狰狞可怖,他恨不得冲到电话那端杀了奥莱德! 一拳砸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刺啦一声,厚重的暮光玻璃上出现一道裂缝,而男人的指间,有血迹渗了出来,顺着指尖抵在洁白的地板上,晃得人眼生疼。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见过穆念琛如此失控的一面。 穆念琛察觉不到身后的视线,他的心像是被撕裂开来,他无法想象禾瑾遭受了怎样的虐待,只是疯了一般吐出一句,“奥莱德,你胆敢动禾瑾一根毫毛,我穆念琛定将你碎尸万段!”语气沉静的吓人。 禾瑾害怕穆念琛真的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着了奥莱德的圈套,便迫不得已的出声,语气尽量淡淡的,“阿琛,你放心,我没事儿,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们的目的是你,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你都不要出现......” 奥莱德听着禾瑾的话脸色登时变得骇人,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禾瑾的脸上,力度之大,禾瑾的脑袋用力的撞上车窗,发出了一道钝响,嘴里当即就有一股血腥味儿蔓延开来,舔舔嘴唇,才发觉有血顺着唇瓣流了出来,剧烈的痛意从脑袋蔓延开来,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疼得她的手脚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用力压下这股子痛意,闭上眼睛无力的倚在座椅后背上,不再说话,面色苍白的像是一个破败的瓷娃娃。 劈手从她手里夺下手机,“你这个小践人,居然胡言乱语。” 穆念琛静静听着的电话那端的动静,气血一阵一阵的往头顶窜,他不知道电话那端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禾瑾一定受了很多苦,她那么瘦小,怎么能受得住那样的痛苦,他心疼的无以复加,连呼吸都痛的厉害。 这一刻,他那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垂在身侧的手臂微微的颤抖着,男人的面色变得嗜血,眼神里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凌厉来,他定要奥莱德生不如死! 手机那端一阵嘈杂,片刻传来奥莱德明显染上不耐烦的声音,“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你一个人来城北废弃的飞机场,倘若不来,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穆念琛,今天你胆敢来我就死给你看!”奥莱德尖细的声音里,夹杂了一道虚弱的女声,来自于禾瑾。 手机忽然被挂断,将那道女声同男声一并阻隔在空气中。 穆念琛怔怔的放下手机。 电话那端,奥莱德抬脚用力的揣在禾瑾的腹部,“再坏我的事小心我杀了你。” 腹部快速的涌起一股灼热感,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了似得疼,里面的器官像是碎了一般,有血腥味儿顺着喉咙漫了上来,禾瑾只觉得嗓子一痒,一口血吐在了脚下,有血丝挂在唇瓣上,然后滴落在白色的婚纱上,像一朵美丽的曼陀罗花般绽放开来,染红了婚纱,一阵绞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头上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滑下来,挂在禾瑾尖尖的下巴,禾瑾像是一条被晒干的鱼一般躺回座椅,呼吸微弱的像是快要了无声息一般,带着血迹的唇瓣上,却是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么恬静。 这一次,什么都做不好的她终于可以为他做点儿什么。 穆念琛转过身,面色如同从地狱走了一遭般阴沉,眼神平静的可怕,浑身散发着一股灭顶的戾气,一张脸冷的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过来,血迹顺着脚步流了一地,男人惘若置闻,在秦瑜身侧站定,“立刻召集穆家势力去城北废弃机场。” 尔后转身,冲着在场所有人微微欠身,“你们放心,我会把禾瑾安全的带回来。” 然后径直离开了汉唐大楼,秦瑜紧随其后,视线落在穆念琛手上的血迹,有些担忧的说了句,“穆总,要我去买两个创可贴吗?” 穆念琛垂眸看一眼腕表,已经是十一点了,时间很紧迫,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再抬眸时,低低的吐出一句,“无碍。” 电梯里,男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男人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一分钟后,我要在楼下看到一辆性能极佳的越野跑车。” 几乎是刚刚话落不久,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穆念琛径直朝着停车场走去,最显眼的位置,已经有人在等候。 穆念琛从司机手里接过车钥匙,坐进主驾驶位,发动车,车窗缓缓合上的那一刻,空气里传来男人低沉却有力的声音,“秦秘书,替我照顾好禾家和穆家的人。” 秦瑜心头一阵恍惚,刚要开口,才发觉车子早已绝尘而去,视线里,只剩下飞扬的尘土......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终于失去了他 城北废弃的机场。 是一块儿场地极其宽阔的空地,因为废弃太久,周边杂草丛生,几乎长到了人的膝盖处,杂草丛里有些许飞机羽翼残骸和机场残存设备,场地的正中间是一条修葺好的飞机跑道,崭新光滑,看起来与这个破烂的废弃场地那个格格不入,跑道的尽头连接着悬崖,很陡的悬崖,从上看下去几乎成一条直线,悬崖下方深不见底,弥漫着层层雾气,仅仅是站在悬崖的边缘,都让人的心头忍不住一阵阵发凉。 禾瑾被一个男人拎下车,狠狠的甩在地面,身上的痛楚几乎将她所有的力气消磨殆尽,只能用手臂费劲儿的侧撑住身子,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地上全是细小的沙砾,密密麻麻的扎在禾瑾的掌心,她感觉不到,疼痛让她的大脑神经变的迟缓。 远处有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驶来,拉风炫酷的外形,迅猛狂野的速度,伴随着野兽一般的轰鸣声,禾瑾抬眸,视线里只余下一抹靓丽的红和漫天的风沙。 车子在一个漂亮的回旋之后停下,禾姳从车上下来,一身黑色皮衣,将她曼妙的曲线衬托的淋漓尽致,头上带着一顶鸭舌帽,发丝尽数挽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剩下挺翘秀气的鼻尖和尖削的下巴暴露在空气里,唇瓣微微勾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干练精致,仿若谍战片中妖媚灵巧的女杀手。 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禾瑾身侧,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 着黑色劲装的男人看见禾姳纷纷恭敬出声,“姳姐。” 禾姳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侧走过,在禾瑾身侧站立,取下脸上的墨镜随手挂在衣领上,俯身抬手捏在禾瑾的下巴上,强迫禾瑾与她对视。 禾瑾的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嘴唇却因鲜血的浸染而变得殷红,长长的睫毛像把扇子似得轻轻煽动,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小方阴影,娇小的身体被阳光笼罩,整个人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可她眼底透出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无所畏惧。 禾姳看着这样的禾瑾,忽然想起小时候,禾瑾也是这样楚楚可怜的仰着头看着她,白白嫩嫩的,像个可爱的洋娃娃,她轻轻的晃着她的手臂,声音软软糯糯的,“姐姐,我想要这个玩具,你让给我好不好。” 回忆纷至沓来,禾姳有些晃神,视线不知越过禾瑾的脸落在何处,失了焦。 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再转眼却亦是物是人非,她以为看着禾瑾这样狼狈不堪的跪倒在她面前她会很开心,可是,她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报仇后的痛快,她忽然有些心软,有些心酸,禾瑾那声软软糯糯的姐姐始终徘徊在她的脑海,像是一盘破旧的录音带,吱吱呀呀的重复播放。 黑色冰冷的眼里溅入了细碎的阳光,染上一层暖意,似乎有水雾漫上眼底,不知过了多久,禾姳缓缓收回视线,手臂像是忽然没了力气,染着红色蔻丹的手指悄然从禾瑾的下巴滑落,唇瓣处笑意渐渐散去,眼角眉梢处攀上一丝倦意,有些苦涩。 转过身,纤细的手指慢慢的覆上小腹,轻抚游移,温柔至极,脸上透出一丝柔和的光芒来,唇瓣噙着一抹微微的笑意,轻轻吐了一口气,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的这双手这辈子沾染了太多鲜血,是该停止杀戮了,她总要积点儿德,下半辈子还长,就算不是为她自己,也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薄唇微启,对着身后淡淡的扔出一句,“把禾小姐小心的扶到我的车里,将她的伤口仔细处理一番,再喂她点儿水和食物。” 禾瑾身体软软的摊在地上,连诧异的力气都没有,任由黑衣人将她扶上车,躺在舒适的座椅上,缓缓的闭上眼睛。 奥莱德斜着眼角看一眼禾姳,没说话。 他的目的只有穆念琛一个人,至于禾瑾如何处置,跟他无关,她不过是一只诱饵而已,是死是活都无关痛痒。 须臾之后,天际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就连车内意识飘忽到几近昏迷地步的禾瑾亦是睁开眼朝着车窗外瞟了一眼。 一辆小型客机缓缓降落在飞机跑道。 是真真正正的飞机,机身上最显眼的位置绘着一副巨大的黑色玫瑰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奥莱德几乎贪婪的目光填满了他小到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踱着的步子靠近机身,像是抚摸心爱的物件一样轻轻碰触机身,指尖都在颤抖。 再有半个时辰就是十二点了,阳光长了脚,一点点挪到了正上空,像块儿烫手的金子,炙热明艳的洒在这片空荡荡的地面,投下淡淡的光斑。 等待的时间是焦灼而又烦躁的,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鸟叫声,虫鸣声,聒噪不已,没有人知道,这看似平静的空气中漂浮着怎样的危险,时间就像是一场来势汹汹的洪流,将所有人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然后随着空气消失在这个世界。 已经有人忙碌起来,对跑道和飞机等做最后的检查。 钟表定格在11:58。 盘山公路上由远及近的传来了跑车尾喉特有的轰鸣声,张狂的释放,百米加速只需3.4秒的法拉利458,像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精湛到可以媲美展业赛车手的车技,飞一般的速度,目空一切的气势,旋转,调头,横插,侧放,车子稳稳的插入两辆车子中间,前后距离不过30厘米。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从车内走下,铮亮奢华的皮鞋上有血迹凝固,最为简单的搭配,却透着强大的气场,男人带着睥睨一切的气势沉稳的一步一步走到场地正中间,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天神,目光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轻轻的掠过周边所有的事物。 奥莱德拍着手从飞机的后面走出来,面上是癫狂的笑,眼睛里却是再恶毒不过的光芒,“欢迎穆总大驾光临。” 穆念琛视线在他的身上定格,神色不屑一顾,眼底深处幽深一片,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嗓音低沉的出声,“禾瑾呢?” 奥莱德停止手上的动作站在穆念琛对面,男人的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整个都笼罩在其中,耸耸肩,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玛莎拉蒂的方向。 穆念琛顺着奥莱德的视线看过去,禾姳双手环胸静静的倚在车门,目光里一片坦然。 男人紧紧的绷着脸一言不发的走过去,视线越过禾姳的身子,他看到里面安安静静的躺在座椅上看起来睡的安然的禾瑾,除却唇瓣有一排细小的牙印外,她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模样有些狼狈,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角落里,很害怕的样子。 尽管面色依旧平静,插在口袋中的手掌却微微颤抖,她那么无助的模样让他揪心的疼痛,他只恨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他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是他,让她又一次的陷入了这种恐慌,是他,没能好好保护她。 禾姳看着穆念琛神色动容的望着禾瑾,那么深情的模样,心里却不再有之前那种强烈的恨意,只剩下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酸涩,就像是年少时一场暗恋的无疾而终,留给人的是遗憾,是后悔,而不是痛恨,她记得那年记忆中眉目英俊的少年,她记得记忆中阳光的温度,只是她已经分不清,她一直以来喜欢的是记忆中的穆念琛,还是现实生活中的穆念琛,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他于她而言那么陌生,她的喜欢,好像只是她固执的一场梦。 他在她人生最无望的时候出现,像是一道光,让她的心底有了慰藉,让她活的不那么孤独,他就像是一种虚无的力量,支撑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到现在,她才发现,他只是她脑海中的一个幻想,而不是她心底真正的爱人,她的心始终是空的,不过,现在好像没那么空了,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她的心里正有一个人在慢慢的挤进来,她忽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将自己的身子移开车身,擦肩而过的瞬间,眼神淡淡的落在穆念琛的脸上,“带她走吧,离开这里”尔后没有任何停顿的向前走去。 穆念琛眼底有一簇亮光一闪而过,是诧异的目光,他没想到禾姳竟然会放弃报仇。 很快恢复正常,拉开车门从里面抱出了几乎昏迷的禾瑾。 一片混沌不清中,禾瑾只觉得身子一轻,好像落入了一具宽阔的胸膛,熟悉的木质香将她包围,那么窝心,脑海中有一道白光飞速掠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不停地刺激着她的大脑皮层,心底有一个声音的不停的再喊,禾瑾,醒醒,醒醒。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将缠绕在一起的混沌劈开,有一丝意识从缝隙里窜入她的神经中枢,禾瑾恍如隔世般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一切都不是一个梦,穆念琛来了,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温度是真的,他的气息是真的,他胸口有力的心跳也是真的,他就这样出现,在这个时刻,她最想见他的时刻。 她抬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脖颈,感受着他的存在,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她的眼底有泪水悄然无声的漫了出来,如同在眼睛里洒了一把钻石。 她知道她该生气的,他不听她的话就这样鲁莽的闯过来,倘若今天他出了什么事她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可她的心底却没出息的那么高兴,她很感动,他为了她可以做到这种地步,竟连命都不要了,她知道自己有些自私,因为她是那么的希望在最后这一刻他还守在她的身边,只要能见他最后一面,就算是死都值了。 穆念琛的心跟着她的动作揪着疼,她的手无足措,她眼底滚动的泪水,这每一样都像是对他的惩罚,她婚纱上血迹更是让他的心像是被凌迟一样的痛,就好像有利刃一道一道的割在他的心口,下一秒,收紧手臂将她紧扣在自己怀里,声音在她耳畔低沉落下,一遍遍的,“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是我来迟了.......”是他的疏忽,让她为他受了这么多苦。 她瑟缩的身子,让他的心底深深的自责。 唇角一遍遍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是苦涩的味道,却也比不过他心里的苦涩。 抱着她一步步走到车前,“瑾儿,你别怕,我们回家。” 奥莱德的视线始终落在穆念琛的身上,挤压在心中的恨意让他的心灵变的扭曲,早已没有了人性的存在。 看到穆念琛离去的脚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既然今天他来到了这里,他就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他欠他的帐,他要让他血债血偿! 阴冷的笑声不断的从他的喉咙里溢出,奥莱德咆哮一声,“想走?没门!穆念琛我今天就要跟你同归尽!” 脱去了外衣,捆绑在腰间的炸药*裸的暴露在空气里,是足以将整个飞机场都炸平的剂量,奥莱德手里拿着打火机放在腰间的导火索处,慢慢的朝着穆念琛逼近。 禾姳靠在车上的脊背挺得笔直,望着陡然转变的局面,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桡会让奥莱德全权掌管此事,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沈桡会劝她别插手此事,叫她别来飞机场,原来他早已料到她不会对穆念琛痛下杀手,他也早已料到奥莱德对穆念琛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要杀死穆念琛。 他才是真正会谋算人心的人! 穆念琛动作轻柔的将禾瑾放在车座上,淡淡的嗓音落在禾瑾的耳畔,“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看,不要出来,你要永远记得.......我爱你”在她额角轻轻印下一吻,压下心底最后的一丝不舍,快速起身。 禾瑾隔着车窗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心底忽然恐慌起来,他刚刚的话,明明就是在跟她诀别。 撑着剧痛直起身子来,才发现,车已经被穆念琛落了锁,她打不开。 用力的拍打在车窗上,眼泪就疯了一样的流下来,声音沙哑像是一块儿破旧的风琴,几乎泣不成声,“穆念琛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准你去送死,你回来......” 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这样害怕。 穆念琛回头,他看到他的小瑾儿那么无助的趴在车窗上,她的眼泪掉的那么凶,像是要将他的心淹没,他最看不得她哭,每一次她哭他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她张着嘴无声的嘶吼,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惜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眼眶有些微微发烫,他想回去抱抱她,可是他怕自己会心软,他怕自己舍不得离开他。 他知道他不能,这是一场注定有去无回的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命换回她的命。 转过身,不再回望,一步一步站在奥莱德的身侧,眯着眼睛望着这个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男人,“只要你放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她活着,就算是他死,只要想起以后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还有这样一个她活着,这一切便都值了。 奥莱德用力扯过穆念琛的胳膊,一脚揣在他的腿上,眼里一片猩红,“别给我耍花样,乖乖的我跟走,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儿!” 禾姳望着这一切,叹了一口气,此刻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怕是无济于事了,因为她根本连奥莱德的身都近不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这种人,这种连命都不要的人,他没有任何在乎的人和事,你威胁不到他。 禾瑾眼睁睁的看着穆念琛一步步走远,远到她再也抓不住他,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泪水却模糊了视线,她连他的背影都看不清楚,她绝望的用手一拳一拳的砸在玻璃车窗上,疯了一般,血迹顺着她的手腕滑在她的胳膊上,然后掉落下来,染红了她整条的婚纱,白希的脸上亦是溅上了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失神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回答。 心底却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响起,她要救他,她要救他...... 挽起的发丝全部散落下来,乱七八糟的粘在她的额头,脖颈,和她脸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她那么狼狈,却还是拼了命的寻找车里一切可以利用的硬物。 后备箱里,她终于找到一副铁具,看起来像是钻石加工需要用到的工具,不顾一切的拿着铁具奋力的向车窗砸去,像是有了无穷的力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禾瑾一把抹去,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软弱,她要救他,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她宁愿是自己死,也不愿死的人是他。 飞机前,穆念琛回头看一眼禾瑾,她那么用力的砸着车窗,她那么想要救他,可是他怎么舍得让她死。 他这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最不甘心的也是她,他还没娶她做他的新娘,他还没和她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他还没牵着她的手向全世界全部爱她,他有那么多的遗憾,他有那么多的不舍,可惜也只能是遗憾,也只能是不舍。 他没办法。 他这辈子做过很多后悔的事儿,但他有一件最庆幸的事,那就是找回她。 遇见她,爱上她,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儿。 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有这么多的遗憾,这么多的不舍,他要早早的找到她,然后将她紧紧的拴在他的掌心,再也不分开。 奥莱德不耐烦的推了穆念琛一把,“快上去!” 穆念琛深深的最后看一眼他最爱的小女人,登上了飞机。 禾瑾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铁具狠狠的砸在车窗上,随着眼泪的滑落,车窗硬生生的被砸了开来,玻璃碎片四分五裂,如同烟火一般绽放开来,有不少溅到了禾瑾的身上,可她察觉不到疼痛,心里的痛让她早已麻木。 手脚并用的撑着虚弱的身子从车窗里爬出来,有玻璃刺过皮肤,皮开肉绽,鲜血迅速的流出来,浸湿了白色的婚纱,染红了她的眼。 噗通一声,硬生生的从车窗里掉到地上,胸腔里有什么撕裂开来,血腥味儿在喉咙里蔓延开来,痛的她几乎整不开眼睛,眼泪同血迹融化在一起,禾瑾就像是一具奄奄一息的尸体。 禾姳看着穆念琛登上飞机,唇瓣里溢出一丝苦笑,缓缓的用手捂住了脸,大概这就是命,谁也阻止不了。 禾瑾不知道什么是命,她只知道就算是死,她也要跟穆念琛一起死。 身子虚弱的站不起来,她就一下一下的往前爬,就算是死,她也要爬到他的面前,地上的沙粒像是刀刃一般割在她的身上,让原本就血迹斑斑的身体愈发的惨不忍睹,大片大片的血迹在她的身下绽放开来,如同黄泉路上三生石前奈何桥旁开的无比绚丽的彼岸花,一路斑驳,手指间血肉模糊,所到之处,皆是鲜红一片。 她不觉的疼,她只是害怕的厉害,她害怕穆念琛就这么的离开他,她害怕余生那么长的路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害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他陪着她。 空气中有一股绝望的味道源源不断的蔓延开来,像是一张巨大的黑网笼罩在城市的上空,这个夏天终于过去,秋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天地见只剩下巨大的悲鸣,不断的回响在每一个角落。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飞机在空中四分五裂开来,有残渣从空中掉下来,如同下了一场雨,而穆念琛的身体,就这样随着机身消失在那团朦胧飘渺的烟雾中,消失的连渣都不剩。 时间好像一瞬间凝固,禾瑾忘了掉眼泪,忘了爬,身上的软骨好像一瞬间被人抽掉,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怔怔的望着天空,依旧湛蓝如洗的天空,它那么安静,而她的视线里,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没有了。 终于泪雨滂沱,手臂缓缓的滑落下来,同时滑落的,还有她的心,她满怀希望的心,这一刻,终于陨落。 所有的坚强再也没有理由,所有的忍耐再也没有借口,倒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大片的红,灼伤了她的眼。 躺在血泊里,绝望的闭上眼睛,眼泪哗的顺着眼角扑簌簌的落下来。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从今往后,咫尺天涯,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这么爱她的他。 她,终于失去了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禾瑾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结婚了,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走上红毯,红毯的尽头是她此生最爱的人,他就站在那里眉目清浅的望着她,西装革履,英俊潇洒,像人群中闪闪发光的星球,那么耀眼,她笑着靠近他,可是眼前忽然一黑,他就不见了,她看到自己来到一个巨大的废弃飞机场,那里杂草丛生,一片荒芜,苍凉的有些可怕,她看到不远处停着一架飞机,她走向飞机,还未碰触到机身,画面却陡然一转,她坐在了车里,车被落了锁,她很心慌,她不断的用拳头砸在车窗上,飞机下出现了一个男人,是穆念琛! 她忽然坐在车里尖叫起来,她大声的叫他,他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她绝望的砸着车窗,血迹四溅开来,她身上洁白的婚纱血红一片,她怕的瑟瑟发抖,她拼命的叫他,她哭的肝肠寸断,她看到穆念琛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飞机前看着她发疯,他依旧笑的眉目清浅,她看到他张开嘴,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她听到他无声的对她说瑾儿,我爱你。 她砸碎了车窗,玻璃渣子碎了满车厢,划伤了她的手,刺进了她的皮肤,她从车窗里跌下,绝望的空气里,他看到转过身不再看她,他那么决绝的登上飞机,她奋力的爬向他,她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画面忽然晃动起来,是飞机爆炸了,嘭的一声巨响,大地都晃动了,她看到他眼睁睁的被炸成一撮灰,他没有了。 撕心裂肺般的惊呼一声,禾瑾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时,是在一栋别墅里。 温暖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幔洒了一屋子,白色的地板上都洇着光圈,一圈一圈的,如斑斓的灯光,明晃晃的,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秋季特有的唯美。 穆念琛穿着睡衣坐在*头静静的看着她,眉眼带笑,轻轻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他低沉温柔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又做噩梦了?没事儿,有我在。” 禾瑾伸出手拉住穆念琛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侧,他掌心的温度那么熟悉,那么真实,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将她包围,她含着泪望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轻轻的蹭了蹭他的大手,有些委屈的哽咽道,“我以为你死了。” 穆念琛另只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轻轻的笑了,“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在吗,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快,起*吃饭了,小懒虫”见禾瑾还在发愣,穆念琛抬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 禾瑾抬眸看了一眼穆念琛,估疑的挠了挠头,刚刚梦境里的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真实,让她回不过神来。 抬手拽住男人结实的小臂,轻轻的晃了晃,蹙着眉头道,“老公,你快掐我一把。” 穆念琛俯身,笑意盈盈的凑过身子来,大手在禾瑾的脸蛋上重重的捏了一下。 禾瑾疼得呲牙咧嘴,一手拍在男人的手背,没好气的嘟囔了句,“下这么重手,是要谋杀亲妻吗,小心我告你家暴哦。” “是你让我掐的”男人有些欲哭无泪的道。 禾瑾瞪了男人高大的身形一眼,“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走,吃饭。” 掀开被子下*,使劲抻了个懒腰,这才从恍惚的梦境中彻底摆脱出来。 刚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儿,禾瑾扬起唇角,快步走到餐桌前,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小炒和早点,穆念琛从厨房端了面条出来,就看见禾瑾正在挽袖口,她的头发还乱糟糟的堆在头顶。 放下瓷碗坐在餐桌前弹了禾瑾的嘴唇一下,“小馋猫,口水都流出来了,快擦掉口水去洗漱,不洗漱没饭吃。” 禾瑾脸色一转,古灵精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就凑过身子来,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脖颈,然后把脑袋凑到男人的脸侧,奴颜媚骨似得开始撒娇,“老公,人家饿的不行行了,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穆念琛夹了一只琵琶虾自顾自的吃着,淡淡的笑着瞥了一眼在他脸侧使坏的小女人,“打住,你这一套已经对我不管用了,快去洗脸。” 禾瑾准备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又一次发起攻势,男人出口打断她的声音,“没得商量,别撒娇,别撒泼,饭很少,你再不去洗脸就都被我吃光了。” 禾瑾哀嚎一声,嗖的一声从男人的肩膀上爬起来,恶狠狠的嘟囔一句“歼商”,然后气呼呼的踱着步子想洗手间走去。 这男人一肚子的坏水,整天就知道算计她。 从洗手间出来一屁股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起饭来。 不过吃饭都堵不住她的嘴,禾瑾头也不抬的吃了一口穆念琛夹到碗里的清炒芥蓝,“老公,你说认的梦可真奇怪,有时候就跟真的似得,我昨天晚上居然梦到你被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绑上了一架飞机,然后那辆飞机嘭的一声就炸了,吓死我了,啊.......” 正说着,忽然禾瑾的嘴里发出一声哀嚎,穆念琛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唇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向她,“怎么不说了?” 禾瑾端起手边的牛奶咕咚咕咚猛地灌了几口才瞪着一双美眸看向身侧笑的跟只老狐狸似得男人,“穆念琛你个混蛋,刚刚给我夹了什么!” 天知道她多么的讨厌吃菜叶子,那些干巴巴的,吃到嘴里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的东西于她而言简直是黑色料理,每吃一口,她都感觉自己就跟草原上放养的羊驼似得。 穆念琛抿一口杯中的温开水,“我怕你说的口渴给你补充了一点儿水分而已。” 禾瑾盯着穆念琛那张风轻云淡的脸,半天只憋出一句,“你.......” “你不要这样盯着我,我知道我长得很帅。” “.......”禾瑾彻底无语一对,穆念琛的脸皮之厚是她一辈子都赶不上的。 低下头赌气的继续扒拉碗里的饭。 穆念琛抬手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语气温和,“别生气,这样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禾瑾撅了撅嘴,抬手在男人硬梆梆的胸口戳了戳,“穆念琛,你以后再欺负我我就要带你儿子跑路!” 穆念琛顺势牵过禾瑾的手,十指相扣,“好,我不欺负你。” 禾瑾从男人的大手中抽出自己的小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像句人话”,话毕,将头埋进了碗里。 吃着吃着,却又忽然响起什么似得,将筷子咬在嘴里蹙着眉头看向穆念琛,“老公,你说那个梦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呀,是不是什么不详之兆啊。” 穆念琛吃完碗底最后一点饭,认真的看着禾瑾,目光在她的头顶流连,看起来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她的话,半晌,总结陈词一般,淡淡的吐出一句,“我希望以后儿子的小脑瓜可以像我一样正常。” 禾瑾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筷子就张牙舞爪的扑向穆念琛,“你拐着弯儿骂谁呢,你当我听不出来是吧。” 穆念琛无奈的抱住禾瑾,“你记得我们约法三章里的第三条是什么吗?” “不能撒泼”禾瑾一张脸耷拉下来。 “ok,既然如此就坐好继续吃饭。” 禾瑾不甘不愿的继续吃饭,期间还是不是的等穆念琛几眼,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控诉自己对他的不满。 穆念琛始终无视她幽怨的小眼神,一派悠然自得。 吃完饭后,穆念琛去洗碗。 从厨房出来便看到客厅里禾瑾正在盯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呆。 “想什么呢?快点儿去换衣服,换好了咱得去医院做产检。”穆念琛一边往过走一边催促道。 禾瑾茫然,“做产检?” 穆念琛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还不到三十岁就出现记忆问题了?今天是星期二,已经跟秦医生预约好要去做产检了,你昨晚还跟我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宝宝的模样了,怎么,忘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禾瑾这才想起,拍了拍脑袋,“那得快点儿了,现在都九点多了,预约的时间是十点,秦医生该等急了。” 穆念琛看着她,笑容*溺纵容。 阳光更明媚了,大约是周末的原因,大街上哪哪儿都人山人海,一环的瀚海路塞的根截腊肠似得,烦躁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不过也只是添了几道噪音而已,车子依旧像是一群蜗牛一样在道路上缓慢爬行,禾瑾眼睁睁的看着无数量自行车从她眼前绝尘而去。 在她的绝望之中,车子终于历经千辛万苦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到了市医院。 医院门口,穆念琛拍拍禾瑾的脑袋,笑道,“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去停车。” 医院的车位全都被占满,无奈之下穆念琛只能将车停到对面的商场门口,禾瑾懒懒的点头,悠然的站在马路牙子上,看着穆念琛将车开过去,再步行过来。 有阳光溅入她的眼底,视线有一瞬的失焦,就在这时候,一辆犯规闯红灯的车辆忽然从路边窜了出来,冲着穆念琛就撞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禾小姐,你怀孕了 天刚刚亮,晨曦带走了黑夜的暗沉,在大地的每个角落洒下温暖的光芒,空气里这个季节特有的清新蔓延开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郊外一处僻静的民居。 几辆警车陆陆续续的停下,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先后下了车,他们是负责此次飞机爆炸事件的刑侦队。 门内已是人走楼空,一行人自行破门而入。 一部分人被留在院子里搜查,一部分人跟着邱克进入了屋子。 与普通的民居没什么区别,摆设简单大方,室内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十分有序的摆放开来,看的出来,奥莱德是一个十分注重私生活的人,不仅如此,从他所有杯子的摆放方向,可以看出,这个人有着严重的强迫症。 邱克分散了人手,将队伍分成几人一组的小队分别负责不同区域的搜查工作,客厅,厨房,卧室,洗手间等所有的地方都要经过仔细的排查,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处民居虽然看起来毫不起眼,室内的装修却丝毫不逊于高档住宅区的装修,整个房间占地面积亦是高达180多平米,所以查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这也同时说明了一个问题,奥莱德已经一无所有,他压根就没有能力置办这么一份儿算得上壮观的家业,那么究竟是谁赠予他这栋屋子的,这个人又与奥莱德以及这次的案件有着怎样的联系?这一切的秘密,都藏在这栋屋子里面。 但事实证明,这次有预谋的案件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简单,单单是目击证人所提供给他们的线索,就给他们开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因为到目前为止,尽管他们已经在境内各处布下天罗地网抓捕昔日禾家大小姐禾姳,几日过去,却依然一无所获,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似乎在一夕之间蒸发的无影无踪。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客厅汇报工作,所有人的回答几乎都像是约好了一般,口径十分统一,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物。 案件几乎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他们全部的线索就是这处房产和那个叫禾姳的女人,可是现在,不管是哪条线索,他们都找不到一个好的突破口。 邱克愁眉不展的站在客厅,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下命令,以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几十双眼睛全部落在邱克的身上,他站在客厅最后将屋子扫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心情忽的烦躁至极,在他接手刑侦队以来,一共碰到了两个案子,一个是前不久禾家三小姐车祸一事,另一个就是这次的案件,上次的案件他还未大展拳脚就草草结案,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让他施展拳脚的空间,偏生又遇到了这样的难题,心烦意乱的一脚揣在脚侧的花盆上。 花盆擦着地移动几厘米的距离,一阵晃动后,沿着花盆边缘掉下一个什么物件,落在地板上响起清脆的声音。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道清脆的声音吸引过去,邱克俯身,将掉在地上的铁盒攥在手里,细细一瞧,竟然是一款铁盒包装的避运套! 之所以认出这是一款避运套的包装,是因为铁盒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冰火螺纹第六感,还是薄荷香型的,都是二十出头到三十出头的小伙,这东西自然是见过的,一时之间都有些尴尬。 一群大男人面红耳赤的站在屋子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众人心里都在感慨这奥莱德的品味,一个五十岁的老头竟还有这等心思,实乃情趣中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的搜查注定无疾而终的时候,邱克打开了铁盒,他的面色虽不大自然,却透着一股子凝重,他之所以打开这铁盒,倒不是因为他对这款避运套有感兴趣,他又不是一个*,对别人使用的情趣用品有着极其浓重的好奇心,他没有这种恶趣味,他疑惑的是,这个铁盒为什么不是放在卧室,而是放在一个花盆里,这不符合常理,以他多年的破案惊艳来看,但凡不符合常理所出现的食物,其中定有猫腻。 花盆里是一株茂盛的绿植,看样子价格不菲,重点是它的枝繁叶茂,它浓密的枝枝叶叶将铁盒完美的藏匿在其中,饶是再精明的人,都不会料到这里藏了一个铁盒,若不是他无意中踢了一下花盆,他也同样不会发现,这就说明那个将东西臧在这里的人刻意想通过这种手段避过什么,或许说,不想被某一个人发现这里藏了这么一个东西,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里放着的只是一个避运套,这个人又何必如此谨慎小心,所以说,他大概可以断定这铁盒里面装着的,并不是避运套。 所有的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个警员眼睛都看直了,没有人料到邱克会这么大胆,倘若里面放的是一只避运套,还是一只用过的避运套,那么......应该会被活活恶心死的。 当然,真理永远都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这一刻,邱克显然就是代指这句话里的少数人,如他所料,铁盒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小型录音器。 邱克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一声令下,“所有人撤离,立刻回警局。” ————————————— 整个精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兵荒马乱,没有了穆念琛的精钻就像是没有了掌舵者的大船,在大海上摇摇晃晃,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大浪打来,就会连人带船彻底打翻,沉入海底。 精钻的股价在短短几天之内不断下跌,足足下跌了五个百分点,与之相对应的,已经消失匿迹很长一段时间的沈氏忽然拔地而起,如同雨后春笋般节节拔高,改变了原来的主营业务,沈氏不再从事广告行业,而是大张旗鼓的选择在这个时候踏入钻石行业,并且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整个业界内混的风生水起,大有将精钻扳倒的趋势。 精钻群龙无首,面对此等局面一筹莫展,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沈氏打压。 面对此等情况,公司众职员极其董事会成员一致呼吁尽快召开董事会以选出新的总经理人选。 多年未踏足精钻已经将精钻全权交给穆念琛打理的穆老爷子回公司支持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几乎降到了零点以下,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穆老爷子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愁眉不展的打量着所有人,整张脸苍白的可怕,穆念琛的死于他而言并不仅仅是损失了一名得力战将,于他而言,穆念琛的死更多的是一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这样的打击让他好像*之间苍老了十几岁,额角的鬓发一夕之间变得花白,从收到这个消息直至现在这一刻,他依然无法从这场可怕的灾难中缓过神来,这一刻,他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企业管理者,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因失去自己心爱的儿子而痛不欲生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变的那样憔悴,那样沧桑。 可此刻他不能软弱,亦不能逃避,精钻是他毕生的心血,儿子已经没了,再没了精钻,他会活不下去,所以就算这一刻他再难过,也得回来主持精钻大局。 董事会里持有穆家股份的人现在只有叶黛,穆茜(阮曼雪的女儿)和阮曼雪,叶黛和阮曼雪对公司的运营管理一窍不通,公司落到她们的手里只有一个下场,瓦解,至于茜茜,虽在经营管理方面略有所成,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在商场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她又怎么会是男人的对手,把公司交到她手里他不放心,精钻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不能冒这个险,其他人,更不可能,他不会把精钻交到外人的手里。 公司的职员又大多是琛儿的人,他对他们没有半分的了解,想要提拔却也无处下手。 将所有利弊权衡一番,考虑许久,才做了决定,沉沉的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公司格局现在太过混乱,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亲自上阵,暂坐总经理一职,至于最终这把交椅会落到谁的头上,日后再从长计议,谁有何异议?”穆宁风视线缓缓的掠过每一个人,就算是离开精钻多年,也毕竟是精钻的董事长,威信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再者,穆宁风是精钻股份持有最多的人,有最高的决定权,他人又岂有否决的权利,就算否决,也不过是个否决无效的结果。 预料之中的沉静,没有人说话。 穆宁风起身,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会议室,除却步伐有几分虚浮外,身上似乎透出一股当年雷厉风行的气势来,“好,既然没有异议的话这场会议就开到这里,另外,各部门高管准备一下材料,十分钟后来会议室做报告。”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沈男神 你走之后,我再不会爱。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们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感觉自己好像有了软肋,又有了一个铠甲。 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们说,失去一个人的时候,你感觉他依然是你的软肋,却不再是你的铠甲。 ―――――――――――― 窗外的树叶开疯了一般的掉落,这个城市好像总是这样,上一秒还是骄阳似火的夏季,下一秒却陡然跌落到了天高云淡的秋季,树叶像是约好了一般开始纷纷扬扬的往下落,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叶如同揉碎来了天边的晚霞,在空中蹁跹起舞,好似一只只枯叶蝶,树叶散落满地,站在街道的尽头,可以看到满地的金黄,一路蜿蜒,美的让人窒息,却是一种绝望的美,树叶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为这世界画上一道华彩的绝美。 禾瑾靠在*头,怀里抱着一个抱枕静静的望着窗外开始变得光秃秃的树木,它们像是耗尽了身上全部的养料,将最后的残躯洒在大地,腐化为土,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重新回到树上,变成当初枝繁叶茂的模样,这是树的宿命,零落成泥碾作尘,找到自己最后的归宿,只是树尚有归宿,那她的阿琛呢,她的阿琛再也回不来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阿琛。 有时候她经常痛恨命,她和阿琛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老天却不肯给他们一个好结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对情侣,他们都可以手牵手走到一路白头,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成为其中的一对,但她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轻易的跟着那个男人离开,倘若那天她没有离开,阿琛就不会不要命的去救她,他就不会死,如果不是这些,或许他们现在已经结了婚,就像那个梦里,每个清晨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他,他会为她准备好早饭,他们一起去医院做产检,他们一起等待他们的孩子出世,他们可以一起做所有想做的事情,可惜一切都没有了,她甚至来不及告诉他,阿琛,你要当爸爸了,他那么喜欢小孩子,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整晚都睡不着。 这世间最属回忆折磨人,它那么残忍,让人生不如死却欲罢不能,你愈是想忘记,它愈是波涛汹涌,就像是黑色的触手一般,无孔不入的钻入你的脑海,你越想逃离,它便越发清晰的刻在你的脑海,生根一般。 安静的如同凝固了一般的空气中,发出一道钝重的推门声,吱呀一声,恍惚的如同来自远古的琴音。 禾瑾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望着窗外,眼底是死水一般的平静,有淡淡的光线落在她的侧脸,用虽简单的白描方式勾勒出她侧脸完美的弧度,看上去恬静而淡然,却不知为何透出一股子这秋天空气中特有的落寞来。 禾妈手里提着保温桶进来,就看见禾瑾安静到这般无声无息的模样,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来。 自从穆念琛离开后,禾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年轻如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她不再鲜活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生命中的那团光熄灭了,她变得安静,变得沉默,有时候她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就静静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出神,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她就像是一具没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苟延残喘般的活在这个世界。 禾妈将一小碗鸡汤端到禾瑾的身前,“瑾儿,妈给你炖了鸡汤补身子,你喝点儿。” 禾瑾缓缓的转过头,收回视线,很多时候她都会有种错觉,她似乎看到她的阿琛回来了,他踩着云彩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他向她张开怀抱,眉眼间一如从前的温柔,他轻声的说,“小瑾儿,我回来了。” 她伸出手,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没有云彩没有阿琛,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一言不发的埋头将鸡汤全部喝掉,直到见底。 她可以不吃东西,但她腹中的孩子需要吃东西,她深信,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她的身边,他一定是上帝赠予她的礼物,上帝带走了阿琛,却为她留下了一个小一号的阿琛,每次想到她的肚子里有一个跟阿琛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她的心底都像是有了无穷的勇气,撑着她,告诉她,就算这条路再难走她都要走下去,她要活着,她活着他才能活着,他是阿琛在这个世界上留给她的最后一样礼物,这是她和阿琛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儿联系,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所以她要好好守护着他,她要咬着牙坚持下去。 禾妈见禾瑾虽然情绪不太高,饭量却也还行,稍稍放心了点儿。 禾瑾垂眸抬手覆上自己的腹部,眼底变得温柔,许久,抬眸看向禾妈,“妈,我想出院了,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吧。” 她之前受的都是一些皮外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早已好的差不多,她不想再待在医院了,医院到处都弥漫这一股死亡的味道,像极了阿琛离开她的那日风里漂浮的味道,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她害怕这种味道。 禾妈怔了怔,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禾瑾不再说话,病房里又一次陷入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禾妈盯着禾瑾看了许久,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只是声音颤抖的厉害,“瑾儿啊,妈跟你说一件事儿,你别怪妈。” 抬手将禾瑾的手攥在手里,顿了顿,艰难开口,“听妈一句劝,跟阿琛离婚吧,人死不能复生,这辈子还有那么长,你总不能守一辈子的......”禾妈的声音哽咽,“活寡吧。” 禾瑾在小腹上轻抚的手指几不可见的颤抖了几下,僵在那里,低着头,始终不说话。 禾妈心急,眼眶都红了一圈,“瑾儿呀,妈知道你难过,可你要为以后的日子做打算啊,你一个女孩子家,日后再带一个孩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呀,算妈求你了,跟老穆家说吧,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遭罪!” 她和禾爸已经是半截身子进了土里的人,这辈子没什么心愿,唯一的心愿就是盼着两个女儿可以嫁个好人家,可禾瑾偏偏出了这事儿,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他们只想着能帮她找个靠得住的男人,这样就算哪天他们两腿一蹬不在了,他们也去的安心。 禾瑾终于抬头,反手握住禾妈的手臂,眼底的目光坚如磐石,“妈,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婚,我不会离的,我肚子里怀的是阿琛的孩子,我不会让他认别的男人做父亲,况且,我是跟阿琛领了结婚证的,那就是穆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穆家现在一片混乱,风雨飘摇,我不能落井下石。” 她生是穆家的人,死是穆家的鬼,这辈子非穆念琛不可。 知女莫若母,禾瑾的性子自小就倔的跟头驴似得,一犟起来那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她做了决定,旁人是改变不了的。 叹了口气,抬手擦了擦眼泪,“罢了,随你吧,你开心就好。” ―――――――――――――――― 最近沈桡的身影频频出现在电视上。 随着沈氏股价的不断上涨,沈桡在s市的身价可谓是水涨船高,从一个无名小卒变成了众人口中的青年才俊,成功的掳获了一大批小姑娘大媳妇的芳心,可谓是声名鹊起。 昨天晚上刚刚于上海召开了秋季新品发布会,发布会上众多明星现身支持,其中最夺人眼球的方属时下当红明星聂薇,作为沈氏秋季新品的代言人,这位有着童颜巨乳的嫩模淋漓尽致的向众人演绎了一把什么叫借机上位,发布会上频频朝着沈桡放电,话语间不乏似有若无的暧﹨昧,一时之间赚足了眼球,沈桡漫不经心的迎合更是成为此次新品发布会的最大噱头,各大新闻媒体,报社杂质全程跟拍,将这场绯闻扩大到极致。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一跃成为了各新闻媒体,杂志报社等的头版头条,打开电脑,流言蜚语满天飞。 这一消息来得忽然,如深水炸弹似得震惊了禾姳。 今天早晨吃过饭刚刚打开电脑,就看到一则明晃晃的绯闻:沈氏集团总裁倾心当红嫩模,发布会上大秀恩爱。 且不说这则绯闻是真是假,正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媒体不可能空穴来风,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有影可捉,很明显的,沈桡昨天晚上是同这个叫什么聂薇的嫩模在一起,至于有没有倾心,还是个未知数,但仅仅是看到沈桡跟那个什么嫩模一起出席了发布会的消息,她就嫉妒的发疯,恨不得立刻拿枪崩了那个女人! 这种来自于心底的显而易见的醋意让她自己都大吃一惊,喝了一大杯水,才勉强压下这种强烈的感觉。 继续拿着电脑往下看,下面无非是国家民众各种口无遮拦的添油加醋。 很有耐心的从头看到尾,连禾姳自己都诧异自己何时有了这种毅力,她一向对这种事儿漠不关心,平日里不小心撞到也不过随意扫上两眼,而今天她不仅看了,还看的那么认真,几乎每一条都看了。 这还不是令她郁结的事,最令她郁结的是网上大多数人对沈桡和聂薇在一起这件事情居然持赞同票!什么郎才女貌,什么金童玉女,旁边还附上了男女主角的照片,是发布会现场聂薇挽着沈桡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笑的妖冶媚俗,一看就是满身骚气的狐狸精,而站在她身侧的沈桡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连眼角眉梢的弧度都没有变,眼底的笑意如水一般温柔,从他的脸上她居然寻不出一丝的不耐烦,一丝的厌恶。 心口莫名的燃起了一团火,有血气蹭蹭的窜上脑袋,看的禾姳差点忍不住把手里的电脑给摔了。 她觉得自己病了,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她一向都是冷静自持的,尤其是面对男人的时候,格外的镇定从容,现在这是怎么了?居然为了一个沈桡动了怒? 紧紧的攥了攥手指,蹙着没有继续往下看,也有不少人是持反对票的,不难猜出,这些人大都是沈桡的倾慕者。 禾姳看到有一个叫“爱哭的洋葱”的人发了这么一条:沈男神坐拥亿万家产,家财万贯,外貌更是*倜傥,玉树临安,貌比潘安,那个聂薇算什么呀,顶多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披了明星外衣的戏子,她怎么配得上沈男神! 下面立即有人匿名附和:沈男神是我的,聂薇靠边站! 楼还在不断的往上涨,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整张屏的信息都能换一茬儿,禾姳却没了看下去的心思。 沈男神,看着上面沸沸扬扬的留言和评论,她忽然间觉得沈桡这种男人其实是属于所有女人的,他似乎成了大家的梦中*,而她呢,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她被沈桡豢养在一个小小的角落,甚至连他的*都算不上,就像是一个*。 其实他们的交易早就在穆念琛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她早该离开他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竟有一丝不舍,那日她跟沈桡说交易完成她要走了,沈桡拥着她说,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你要躲哪儿去,就乖乖的待在我身边,我护着你,那时她竟莫名的感动了,她的背后是他温暖结实的胸膛,她听到他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那一刻,她竟觉得他是爱她的,他是舍不得放她走的,就这样,她鬼使神差般的妥协了,她留了下来,她告诉自己沈桡说的对,她无处可逃,可她知道,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她是禾姳,黑狐帮的副帮主,警察又怎能抓得到她,倘若她想走,这四海八方皆是家,何处都能栖身。 她之所以会留下来,只因为舍不得离开他。 她似乎是......爱上沈桡了。 她忽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她没有忘记江城的话,他说做杀手的是不可以碰触情的,否则总有一天会死在情上。她不知道沈桡对她有没有情,倘若只是单纯的利用,那么在这场心与心的较量里她已经彻底输了,这样下去,说不定她真的会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死在他的手里吗?死就死吧,她认了。 将手里的电脑合上,俯身探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迟疑的攥在手里来回把弄,两种情绪在她的脑海里撕扯,她知道这是他的私事,她不应该要求他出面说些什么或者告诉所有人她才是他的女人,可她就想听听他的解释,她想知道这个绯闻的真实性,她想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咬了咬下唇,脑海里的思绪终于尘埃落定,颤抖着手指拨打了沈桡的号码。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情人也行 午后的阳光被无限拉长,斜斜的光影透过钢化玻璃照进来,洒在桌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沈桡双手背后枕在脑袋下面,双腿优雅的交叠,身上的白色衬衫解开几颗纽扣,领口微敞,露出男人结实性感的胸膛,他在阖着眼睛闭目养神,阳光里,看起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慵懒。 门口有敲门声响起,男人阖着眼睛淡淡的应一声,“进。” 漂亮的女助理尤夏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十分精干的模样,精致的五官和纤细的腰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白骨精”这个词儿。 微微欠身,对沈桡的姿态没有半分的诧异,目光平静的起唇,“沈总,关于您和聂小姐的绯闻.....” 于沈桡这种每分每秒都是金钱的人来说,他几乎是没有时间看电视的,网络上的八卦更不会关注,一般有问题的话都是公关部那边在处理,同时会通报尤夏,出现比较棘手的公关危机后才会最后上报给沈桡。 现在尤夏出现在这里,很明显,这则绯闻吵得太火,已经有新闻媒体和杂志报社在精钻门口端着盒饭等着更深层次的挖掘作为当事人的他的想法了,他们总是这样敬业,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可以像他们这么敬业那么商界内将会涌出很多成功人士了。 “此事不需要做任何回应,让公关部照常处理,另外立刻想办法让那些人离开,我不希望我出去的时候有人阻碍我的行程”沈桡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睁开眼睛望着前方,视线不知落在何处,淡淡出声打断了助理的话。 商界和娱乐圈自古就是两个密不可分的圈子,为了各自的利益利用绯闻炒作已经不足为奇聂薇需要借助沈氏来寻求长远发展,同样,沈氏也需要借助聂薇的知名度来打响品牌,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交易,而现在的状况,就是他所想要的结果,无需出面澄清。 “好的,我知道了”尤夏微微欠身,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沈桡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缓解持续飞行造成的疲累。 安静的空气里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沈桡蹙了蹙眉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手机却像是装了马达一般,持续不断的响起,同样的手机铃声刺激着沈桡的耳膜,再听下去他就要吐了。 终是起身,伸出一截小麦色的结实手臂探过手机,接通,半阖着眼睛重新懒洋洋的躺会座椅,嗓音磁厚,“喂?” 电话那端半晌都没有声音,沈桡再次出声,“是谁?” 禾姳听着手机那端毫无情绪甚至透着不耐的声音,心里忽的就委屈起来,胸腔里就像掉入一块儿柠檬,浓浓的酸涩从心底蔓延出来,扩散到整个胸腔,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被这道冷漠的声音打散,握着机身的手腕微微颤抖,几欲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 手机那端却忽然传来一句,“姳儿?” 禾姳胸口一紧,一颗心差点从心脏里跳出来,男人略带*溺的称呼让她的心底一瞬间被巨大的喜悦所替代,这种感觉让她手无足措,她放下手机也不是,开口说话也不是,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六神无主的丢脸的小姑娘。 许久,才压下心底的那丝雀跃,磕磕绊绊的应了一句,“是我。” 电话这端,男人唇角微勾,整张脸都变的柔和起来,她从未跟他打过电话,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上班时间,她是一个很懂事儿的女人,若非一般情况绝不会给他打电话,倘若他猜的没错,她是看到了那则绯闻。 再开口时,声音里俨然染上了淡淡的笑意,甚至带着一股子揶揄,“怎么了,想我了?” 隔着电话沈桡看不到禾姳整张脸都红透的样子,他只听到她害羞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哪有,我只是有事儿要问你。” “哦?什么事儿,让我猜猜”男人语音微挑故意道,“难不成是要问我跟那个小明星的绯闻?” 禾姳的喉咙一阵收紧,明明那个“嗯”字已经滑倒嘴边,只要轻轻一张嘴就会被她要吐出嘴外,可她竟怎么也说不出来,本来就是要跟沈桡说这件事儿的,当沈桡真真切切的问她时,她倒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无理取闹,她不该逾越自己的身份过过问他的私事的,现在她承认自己有点儿近情情怯了。 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你已经回到市里了?”不知为何,到嘴边话却忽然不由自主的拐了弯,她到底是有些心气高,纵使已经失了心却不愿表现出来,因为她太过太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倒时候落个被沈桡取笑的下场。 男人握着手机望向窗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有阳光溅入眼眸深处,随波流转,唇瓣上笑意如春,“我在公司。” 想着禾姳在电话那端握着手机轻声细语同他讲话的模样,心底如同流过一道涓涓细流,这小妖精,还不承认是想他了。 “那你......”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踌躇。 “今天晚上没应酬,我会回去陪你”径直说出了禾姳想要的回答。 “好,那就这样,晚上我做好饭等你回来。” 男人掀唇,挂掉电话,捻了捻眉心,这几天不眠不休的工作带来的倦意好像一瞬间被带走了。 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回到家里会有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和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在等着他,心情就莫名其妙的愉悦起来,以前每次回到家迎接他的都是冷冰冰的孤寂,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丝的暖意,有的只是形单影只的寂寥,现在每每回到家,不远处的盘山公路上,他都能看到有一抹光点是为他而亮,那个家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他从未这样的期待过夜晚的来临,从未这样的期待过回家。 他承认她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她火辣热情却也娇羞退缩,她妖冶魅惑却也清纯如水,她看似强大而又冷酷,内心里却住着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她总是弓起身子用满身的利刺阻挡任何人的靠近,她的内心却又无比渴望有人将她捧在手心,妥善保管,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他从她冷硬的外表看得到她内心的柔软,她的一切都让他疯狂,她初经人事的美好,她美好恬静的笑容,这每一样,都让他着迷,但更多的,这个女孩儿给予他的是一种心疼,他看着她骄傲绝强的面孔,却那么想保护她。 她把自己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她活的那样身不由己,他很心疼,发自内心的心疼。 那日他跟她说,“就乖乖待在我身边,我护着你”,这句话真心实意,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发现自己的心里有了牵挂。 他原本空荡荡的心似乎渐渐装入一个身影,而这种感觉,并不糟。 助理再次推门而入,发现沈桡的脸上正挂着某种满足的笑意,那笑意中,竟透着一股子幸福的感觉! 她不是没见过沈桡笑,但那些笑都像是带着一层面具的假笑,根本就是皮笑肉不笑,而此事眼前他的笑意,却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走过去壮着胆子说了句,“总裁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沈桡平日里就是一个温和的上司,对他们倒也并没有太过严苛,所以她方才敢口无遮拦。 沈桡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是吗。” 尤夏点了点头,沈桡轻笑,“你找我来是什么事儿?” “哦,是这样的,南非的那场竞矿时间提前了一天,是否需要调整行程?”尤夏回神,脸上带起一抹正色。 沈桡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多了一丝考量,提前了一天那就是大后天,如此看来,明天他就得抵达南非,答应禾姳陪她去看看她父母的事情好像只能推后了。 扭头视线重新落回尤夏身上,有了决定,“帮我定明天去南非的机票,一大早的。” “好的,沈总。” ―――――――――――――――――― 精钻,会议室。 高层商讨回忆。 穆宁风坐在主席位上听着高层的工作汇报,头却昏昏沉沉的,那些喃喃不绝的回报声就像诵经的梵音一般,搅得他脑袋都疼,压根一句都进不了他的脑子。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穆宁风感觉那些声音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消失。 有雨声传来。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穆家老宅的门口,穆念琛紧紧的抱着叶黛的小腿,他还那么小,只到叶黛的大腿,他站在雨里朝着他伸手,他朝着他大喊“爸爸,爸爸......”,一句句肝肠寸断,可是穆家老宅的铁艺大门缓缓合上,他在门内听到穆念琛将嗓子都哭哑,却始终那么狠心的没有再出去..... “董事长!”耳畔是急促的声音。 穆宁风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穆念琛,不过是一场梦。 这才回到了现实,抬头便发现身边的秦瑜和周围的高层全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董事长,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秦瑜见穆宁风脸色苍白的厉害,压低声音关心的问了句。 穆宁风深吸了口气,摇头,“我没事,继续吧。” 抬手擦了擦额头,竟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眼前似乎还晃着方才看到的那一幕,眼里浑浊了不少。 以前不管琛儿怎么恨他他都不怕,他总想着时间这么长,他总有一天会原谅他这个当爸爸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琛儿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眼底的悲伤还未收回,就听到耳边秦瑜的声音,“董事长,关于精钻究竟要不要参加此次南非的竞矿您得做个决定。” 穆宁风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将注意力放到会议上来。 他听说了,沈氏也会参加此次的竞投,倘若精钻不参与,那这处钻矿岂不是沈氏的囊中之物,到时候沈氏定会借此机会进一步打压精钻,到那个时候,精钻怕是真的会毁在他的手里。 想了想,抬眸看向众高层,“此次竞矿精钻定然是要参与的。” 话落,很少发言的祝筠忽然出声,“董事长,你还是再三思量一番再做决定吧,那处钻矿的品质并不适合精钻,倘若盲目竞得,怕是会折了夫人又折兵啊”。 精钻精钻,顾名思义就是生产精良钻石的企业,一直以来,精钻都是以销售高端珠宝为主要业务,销售线路大多都在一线城市,而南非的拿出钻矿据说品质并非高端,只适合销往二三线城市,倘若精钻执意竞投,到时候只怕是钱投进去了,投得的钻石也毫无用武之地,况且精钻现在资金周转不灵,若将资金再耗费在这种无用的钻矿上,精钻就真的完蛋了。 “你的意思是眼睁睁的看着沈氏又一次抢先机会,压在精钻上面?”穆宁风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改变当前的局面有很多种情况,没有必要非得在这件事上同沈氏斗个你死我活,我门可以把资金用在开发珠宝的开发设计上面,到时候可以利用中秋节这一节日推出新品.......” 穆宁风不耐烦的打断祝筠的话,“沈氏已经凭借秋季新品发布会赚足了眼球,精钻在中秋节才推出新品早已被甩出几条街,况且以公司现在的状况怎么撑的到那个时候。” “董事长!”祝筠无奈的大喊。 “够了,不要再说,我意已决,明日我会派公司副总前去参加竞投!” ―――――――――――――― 是夜。 果真是换了季,夜晚的气温明显的降了下来,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出行的时候披一件外套,也只剩下酒吧街依旧清凉,那些个少男少女就跟感觉不到冷似得,穿半袖短裤,招摇过市,都是一等一的中国好公民,就算天气再冷也要响应国家节省资源的号召,尽心尽力为国家节省布料,不知道政aa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很感动。 道路一如既往的拥堵,正好是晚高峰,繁华地带塞得就跟重度脂肪肝病患似得,沈桡的车子被卡在了瀚海路,从车窗望出去,可以看到一路飘红,那车尾灯就跟一串串灯笼似得,点缀在整个纸醉金迷s市,为夜色平添几抹光亮。 沈桡看了一眼腕表后,又看了看前前后后的车流,无奈的靠在了座椅后背,这个点儿距高峰期过去还有足足半个多小时,这就说明他得在这条路上听无数的司机发整整半个小时的牢骚,不过今天这种情况算他幸运了,只是半个小时,这个城市的交通差劲的令人发指,别说是半个小时,四五个小时他也是有等过的。 前方有开着mini宝马的小姑娘拎着零食从车上下来,没错,她是在卖零食,在这段煎熬而又漫长的时间里,大多人还是很无聊的,他们很乐意买点儿零食来消磨时间,沈桡淡淡的看了小姑娘一眼,这个小姑娘很聪明,大概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只能开桑塔纳而她却可以开mini宝马的原因,不过这与他没有多大关系,沈桡阖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很快有轻叩车窗的笃笃声打断了他的闭目养神。 沈桡睁开眼斜斜的瞥一眼车窗外,是刚刚那个卖零食的小姑娘,看样子刚刚二十出头,长得很水灵的样子,她在冲他笑,然后拎了拎手里的零食。 沈桡冲她摆摆手,表示他不买零食。 小姑娘摇摇头,张开嘴说了什么,沈桡听不清,偏头想了几秒,将车窗缓缓的摇了下来。 “我可以进去和你聊一会儿吗?”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带着希冀望着他。 沈桡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小姑娘很有毅力,“就一会儿,我保证。” 沈桡继续摇头。 小姑娘丝毫不为所动,大有一种今天倘若上不了这辆车就不走了的感觉,沈桡有些头疼,蹙了蹙眉头无奈的打开了车门。 小姑娘拎着零食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的零食哗啦作响,成为车厢里唯一的响动。 沈桡不大想理这小姑娘,他很累,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这小姑娘丝毫不在意沈桡的态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桡的侧脸,许久,她笃定的说了一句,“沈男神,我认识你。” 这个称呼有些好笑,沈桡睁开眼淡淡的瞥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立刻脸红了起来。 不过脸红也阻挡不了她那颗八卦的心,没过几秒,小姑娘就又忍不住问了一句,“沈男神,你跟聂薇在一起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沈桡始终沉默。 小姑娘似是有些不甘心被当成小透明,忽的凑过脸来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沈桡,“沈男神,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做你女朋友吧。” 沈桡只觉得脖颈间有一股子热气窜到了面颊,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伸手将小姑娘推离自己身侧,“这位小姐,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就请你立刻下车。” 小姑娘一看沈桡已经下了逐客令,心里急了,一把揽住了沈桡的脖颈,另只手在沈桡的胸口乱摸,“我很喜欢你,真的,你不要我给你做女朋友,*也行。” 这次沈桡终于明白,这个小姑娘之所以开得起mini宝马未必是因为她聪明,还有可能是因为她被包﹨养了。 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朝着小姑娘晃了晃,“你再不下车我就报警。” 小姑娘许是看着沈桡的面色不像是在说谎,扔下一袋儿零食落荒而逃。 沈桡拽了拽衣领,淡漠的扫过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拿出一支烟来,点燃,深吸一口,眯着眼望向满目霓虹的窗外。 一支烟燃尽的时候,前面的车流终于开始大幅度移动。 沈桡从微启的薄唇里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抬手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将车窗缓缓摇下半截来。 车子很快的冲出去,有风顺着车窗的缝隙挤进车厢,冲淡了车里淡淡的烟草味儿。 红灯的时候视线无意中瞥到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大袋零食,蹙了蹙眉头,想要找一个垃圾桶将东西扔掉,无奈的是,盘山公路的两侧连个垃圾桶都找不到,他自认不是什么中国好公民,但也明白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这个道理,便将东西留了下来。 车子如同野兽一边朝着别墅驶去,风声在耳边呼呼响起,夜色正浓。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 刚刚按了门铃禾姳就过来开了门,摆好拖鞋后径自从他手里接过了西装外套,视线在触及到他另只手里的大袋零食时,眼底有错愕的目光浮现出来。 “买这么多零食干嘛?你喜欢吃零食?”一边将东西从沈桡的手中接过,一边眼神怪异的看着他,“很少有男人喜欢吃零食。” 沈桡动作自然的揉揉她的脑袋,“想什么呢,你们小女生不是都挺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吗?” 小女生,亏沈桡说的出来,她听着都不好意思了。 眼角微微挑了挑,好笑的看向头顶身材高大的男人,柔和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格外的英俊,“我都三十了,你见过三十的小女生吗?”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 “感情你现在是在老牛吃嫩早啊,把我当小女生”禾姳也心情很好的跟他斗起嘴来。 沈桡笑着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禾姳已经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她的手侧是他刚刚脱下的西装外套,女人的声音明显的夹杂了醋意,“你的衣服上怎么会有女人的头发和女人的香水味?” 题外话: 本作者诚不欺人,说一万就一万,只多不少,就是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我知道你们都想夸我,夸吧,都别憋着!!!【捂脸,哪儿来的这脸皮厚的货】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做我的女人 “吃醋了?”沈桡在禾姳身侧坐下,大手自然的揽过禾姳的肩膀,眼底笑意闪烁。 禾姳别扭的闪躲,屁股往过挪了一步,挣脱了沈桡伸出来的魔爪,面上已然是一片清冷。 “是聂薇吧”咬了咬下唇,一直在舌头尖打转的那几个字终于忍不住从嘴里溢了出来。 沈桡敛去脸上的笑意,神色认真的盯着禾姳的侧脸,阗黑的眼底若有所思。 许久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让禾姳原本就忐忑不安的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这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有些失落,她一直以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因为他对她那么*爱,那么纵容,她便以为,他是在乎她的,可如今,一场*不明的绯闻,却有了假戏真做的势头,他不言不语,是不是证明他真的看上了那个女人? “看来我该给那个女人让位了,沈公子,再见”攥了攥拳头,深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的道出一句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向外走去,倘若这场心与心的较量她已经输了,那至少,也要输的有骨气。 她向来不是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委曲求全的人,她想要的是一份平等的感情,他若以真心待她,她定然死都不会辜负他,但他倘若敢伤她一分,她便要从他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她始终是这样爱憎分明,敢爱敢恨的人。 割舍一段感情总要付出一切代价,比如,心疼。 禾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就算是子弹刺穿胸口的疼痛似乎都比不过此刻,一颗心就像被活生生撕裂开来,指甲嵌入肉里,有血迹从指缝中溢出,却也不及胸口的疼痛,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掉过眼泪的她却在背过身的一瞬间泪眼朦胧,有时候不是有泪不轻弹,而是因为不够痛。 她很想紧紧的揪住沈桡的衣领问他一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可她哪有这个资格,他从未对她许诺过什么,喜欢他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如果她今天真的这么毫无理智的做了,不过是让他看了一场笑话,她禾姳,她永远都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挺着脊背一步一步走远,像是一直高傲的天鹅,这才是她,再痛都不可以软弱,她不能倒下,因为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沈桡看着她固执的模样,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那么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她的手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看到她指间的血迹同指甲上的蔻丹混在一起,一片血红,他的心忽的揪了起来。 她伤她自己,他又何尝不心疼,她总是那么的倔强隐忍,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她。 “我跟聂薇没什么!”抿了抿唇,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朝着禾姳走过去。 禾姳的身子微微晃动,僵在了原地,脚底就像生了根似得,扎在了地里,动都不会动一下了。 片刻,眨了眨眼睛,眼泪扑簌簌的落下,轻轻的吐出一句,鼻音有些重,“就算没有聂薇也会有其他的女人”,话毕,将埋在胸前的脑袋抬起来,迟疑了几秒,终是拉开了门。 不过刚刚迈出一只脚,身后就有一股巨大的气流席卷而来,下一秒,身子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儿将她包围,鼻头一酸,就有眼泪落下来,砸在男人的手臂,滚烫的吓人。 没有挣扎,没有吵闹,没有声嘶力竭,只是有些难过的蹙了蹙眉头,“沈桡,放我走吧。” 听着禾姳淡淡的声音,沈桡的心底忽然有些心慌,他从未有一颗感觉自己这么没底,他承认,他是有些害怕了,他害怕她真的会离开他,他害怕又回到孑然一身的日子。 忽的发狠一般用力的扳过禾姳的身子,将她抵在墙上,永远温润如玉的面色这一刻变得有些失控,高大的身形压下来,最终抵在了禾姳的额头上,男人低喘,像是在刻意的压抑什么,半晌,低低的吐出一句,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休想,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都不会。” 狭小的空间,彼此呼吸缠绕,如同盘踞的树根一般痴缠交错。 禾姳逃脱不得,亦或是,她在贪恋这一刻亲密,呼吸间尽是男人甘洌的味道,却带着灼热滚烫的气息,他的大手那么用力的扣在她的肩膀,铬的她骨头都疼,他的一字一句让她的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滋味儿,心底酸涩的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方觉得唇上一重,夹杂着男人特有的薄凉的吻就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少了以往的温柔*,更像是一种掠夺,步步深入,席卷了她整个口腔,霸道而固执,像是在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宣告着一种主权,告诉她,她,只能是他的。 许久,男人离开她的唇,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她听到他沙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姳儿,跟我在一起吧,做我的女人。” 禾姳怔了很久,从不知所措到犹豫,从犹豫再到感动,最后是喜悦,百感交集,无数种情绪在她的心底翻滚,搅动,最后凝聚成一种叫幸福的东西,第一次,她觉得他是她的,只因他这一句话,纵使日后颠沛流离,枪林弹雨,这辈子她都跟定他了。 下巴磕在男人的肩膀上,点了点头,眼泪全部落在了男人的肩头,打湿了男人的衬衫。 她的眼泪落得这样无声无息,让沈桡觉得比挨了一刀还难受。 将她拉开,抬手动作轻柔的擦拭她的泪水,“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委屈,也在怪我,原谅我好吗。” 男人的轻声细语和他眼底的心疼让禾姳的心底变得柔软,先前的情绪渐渐的消散下去,心情终是多云转晴,变得愉悦起来。 吸了吸鼻子,抬眸瞪了男人一眼,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立刻给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给我跪遥控器去!” 沈桡抬手刮了一下禾姳的鼻子,语气*溺,“得寸进尺。” “那你是说还是说?”禾姳不以为意的挑眉。 “说,先吃饭,吃完饭说,要不饭该凉了”沈桡扣住禾姳的腰往餐桌旁走去。 禾姳嘟囔了一句“歼商”,径直去厨房盛饭去了。 大概是出差了几天的缘故,沈桡觉得饭菜愈发的好吃了起来,一向慢条斯理吃饭的他竟开始变得有些狼吞虎咽起来,一副怕饭菜被抢光的孩子气模样,禾姳笑意盈盈的望着他,端了一杯水过来,“你吃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沈桡给禾姳夹了一块儿鹅肝,笑道,“你也吃。” 禾姳不过刚刚夹起来,还未吃到嘴里,胃里忽然翻天覆地的绞了起来,只觉得一阵恶心,脸色都变得煞白,额头上一瞬间沁出了冷汗,下一秒,放下碗筷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嘴就往洗手间跑。 一阵干呕,难受的像是要将整颗心都吐出来似得。 许久,这股子恶心的感觉才慢慢散去,抚了抚胸口处,掬了一把水洗了洗脸才从洗手间出来。 接过男人手里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大口,身体疲软的坐在了沙发上,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密密麻麻的全是汗。 沈桡大手在禾姳的额头上探了探,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这是?没事儿吧,要不我们去医院。” 禾姳无力的摇了摇头,“没事儿,可能是吃坏了肠胃,不用去医院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沈桡方才点了点头,将禾姳横抱起来抱回了卧室。 吃完饭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禾姳正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失神的模样。 “想什么呢?”躺会*上轻声问道。 禾姳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正常,“没什么。” 她知道她应该告诉沈桡她怀孕了,可是现在她还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孩子,倘若他不喜欢,他要她打掉,她该怎么办?况且现在那件事情还没过去,她和沈桡随时都有被查出来的可能,到时候倘若真出了什么事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安,这件事她要想好了才会跟他说。 怕沈桡怀疑,很快的开口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女人头发和香水的事儿,说吧。” 沈桡唇角微勾,慵懒的揽过她,薄唇贴近她的耳朵,用了极低的嗓音说了几个字,“说不如做,你说呢?” 下一秒,禾姳的脸就一下子涨红了,迅速的蔓延到了脖子上,一把推开身侧的男人,娇羞的嚷了句,“大色﹨狼!” 沈桡大笑起来,禾姳害羞的模样很可爱,一点儿都不做作。 片刻,收了笑,不再逗禾姳,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起今天在大马路上如何被一个小姑娘非礼的事情来。 他本不想说的,奈何禾姳机灵的就跟个私家侦探似得,分分钟就找到了蛛丝马迹。 一番话说完,禾姳眨了眨眼睛,面色明显不悦起来,“你的意思是那包零食压根就不是你买给我的,而是那个小姑娘送给你的?” 沈桡眉眼温柔的看着她跟炸了毛的小猫一样,无奈的笑了笑,“姳儿。” “立刻拿着那袋零食给我扔出去!”禾姳就给个志气的小姑娘似得。 “你干嘛跟一袋零食过不去”沈桡弹了弹禾姳的额头笑道。 禾姳动了动嘴唇,方才发觉自己的行为真是有够丢脸的,也是,情敌送来的零食,不吃白不迟啊,扔了?她是不是傻,这么想着,便噤了声,悻悻的躺在了男人的胸口。 有一瞬的安静沉默,气氛却并不尴尬,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到了如鱼得水的地步,就算没人说话,就算只是这样安静的依偎这彼此坐着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禾姳仰着头看着男人方正的下巴,忽的想起了那个叫聂薇的女人,心里依旧是有些吃味,现在她才发现老祖宗的话说的真好,“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话绝对是大实话,以前她从未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人动过怒,现在心眼却小的跟针孔似得,容不得一点儿沙子。 想了想,还是轻轻的出了声,“沈桡,你跟那个聂薇什么的女明星那绯闻是真的吗?” 沈桡大手在禾姳的发间油走穿梭,“要是真的我现在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那你为什么不出面澄清,任由绯闻传的沸沸扬扬?”禾姳有些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姳儿,这是我的工作,为了公司我需要这样的绯闻,这只是一场交易,你别放在心上”,在这件事情上他始终是有些愧疚的。 禾姳蹙了蹙眉头,道理她都懂,可是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的心底就不由自主的发酸,人都是这样,自己的东西容不得被人的觊觎,尤其是自己的男人,别的女人看一眼都恨不得把她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末了,也没再揪着不放,只是瞪着沈桡有些愤愤的吐出一句话,“你要胆敢跟她假戏真做看我不打折你的第三条腿!” 沈桡由衷的感叹了一句,“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你再说我不介意立刻让人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最毒不过妇人心”禾姳将秀气的脚挑向男人的下巴,一张脸笑的明艳至极。 沈桡抬手握住女人光滑小巧的脚踝,心情很好的附和了句,“女侠饶命。” 下一秒,按下女人腿,顺势欺身而上,一个反转,将女人按在了身下。 禾姳抬手抵在男人的胸口处,眼底波光流转,咬着牙吐出一句,“阴险小人。” 沈桡直接无视,大手熟门熟路的一路延伸,不过是刚刚掀开衣服下摆窜进去,禾姳就受惊了似得按住了他的大手,从皮肤上将那滚烫的温度拉出来。 沈桡皱眉,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眸底早已染上情﹨欲,声音喑哑,带着滚烫灼热的气息一并落在禾瑾的脸颊,“怎么,不想要?” 禾姳神色一阵慌乱,半晌,心虚的吐出一句话,“生理期,不可以。” 话落的时候,脑海里窜过的却是医生嘱咐的话,“前三个月最好不要有太过激烈的运动。” 沈桡没察觉出她的异样,她面色上的尴尬恰好被脸上的红晕掩下。 努力的压下来自于身体最本能的愈望,将女人重新拥回怀里,只是吻了吻她的脸颊,“以后你得补回来。” 禾姳还陷在方才的事情中回不过神来,心不在焉的应了句,视线却是失焦一般落在不远处。 沈桡还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楚,那些话在她的耳朵里打了个转又溜了出去,没有留下任何的印记,最后回神的时候,只听到沈桡有些愧疚的声音,“所以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动身去南非,明天不能陪你去看你父母了。” 禾姳怔怔的“啊”了一声,心头陡然蒙上一层灰似得。 说不失落是假的,尽管知道他工作忙,她非央着他陪她一起去有些无理取闹,但不知为何,她还是那么想要他陪着,也许是她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们的离开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个毁天灭地一般的打击,当时她那么小,眼睁睁看着父母接连而去,她的整个天都塌了,她那么害怕。 最难的那几年,她多希望那个时候有人出现在她的身后拉她一把,同她说一句“别怕,有我在”,可惜没有人,她一个人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深渊,回头的时候,身后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人肯伸出手来拉她一把,也没有人同她说一句“别怕,有我在”,她始终一个人跌跌撞撞,在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用仇恨将自己包裹起来,活成一副冷漠的模样,她不是不恨,只是恨又有什么用? 现在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放心去依靠的人,才知人性竟这么贪婪,她不再仅仅想要陪在他身边,她渴求他能陪她去做所有的事情,她渴求他能同她走到一路白头。 沈桡看着她忽然沉寂的眉眼,心底漫上一层心疼,却只能将她拥的更紧。 禾姳不知道是忽然累了,还是因为沈桡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很安心,亦或是他油走穿梭在她发间的动作太过温柔,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飘忽。 喃喃出声,“沈桡,你喜欢小孩儿吗?” 沈桡静静的看着她,“喜欢。” 禾姳唇角勾了勾,睫毛想把小扇子似的来回煽动,“那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欢。” 禾姳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你爱我吗?” 沈桡抬眸认真的思考,然后低低的说了一句,“爱。” 没有人再接应,沈桡垂眸时,才发现禾姳已经窝在他的怀里睡着,她的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头顶鹅黄色的光线温和的正好。 在她眉间轻轻印下一吻,关了灯,帮她脱了衣服,然后相拥而眠。 窗外月色朦胧,花正落。 ――――――――――――――― 翌日,穆念琛的葬礼。 从早上就开始下雨,雨不大,却始终淅淅沥沥的,天气像是被人恶意蒙上了厚重的纱,不见阳光,阴沉的像是末日一般,风吹过时一阵萧瑟,无孔不入的顺着衣服的缝隙钻入身体,刺骨的冷,枯草矮矮,水纹不安的晃动,有干枯的叶子落在水里,被打湿,在地面上哗哗作响。 亦如人心般苍凉。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少,商界各路人马纷纷到场,一水儿的黑色着装,头顶亦是黑压压的雨伞,打眼望过去,像是阴天下的海面,黑色的,沉寂的,压得人心慌。 不过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局,他们巴不得穆念琛死,穆念琛死了,他们就少了一个最大的对手,这便是人心之悲凉,在这个钢筋水泥,物质横流的城市,所有人的大脑都似乎填满了各种各样的愈望,内心的美好被愈望吞没,只剩下冷漠的人心。 唯一难过的怕是也只有穆家的人,不,就连穆家的人,怕是也偷着乐。 阮雪曼早就盼着这一天了,现在她终于等到了,估计暗地里都快乐疯了。 真正难过的,只剩下叶黛,穆宁风,禾瑾以及祝筠等人。 穆宁风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叶黛站在他的身侧,这个一辈子都没哭过,就连当初被穆宁风赶出家门也没落过泪的女人,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哭的几欲昏厥,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她比谁都疼,以前的日子很苦,可再苦都有一个穆念琛陪着她,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而如今,他却先她而去,残忍的连尸体都没留下。 穆宁风静静的望着照片上眉目俊朗却无声无息的男人,一瞬间老泪纵横,他这一辈子活的身不由己,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看着穆念琛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将公司发扬光大,可他终究没能盼到这一天,上天残忍,叫他黑发人送白发人,想到这儿,一阵气血攻心,眼前一阵发黑后,晕了过去。 场面顿时混做一团,有车将穆宁风送到了医院,偌大的葬礼瞬间“树倒猢狲散”,转眼间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人。 秦瑜,祝筠,一一的沉痛哀悼,临别的时候,走过来劝慰禾瑾,禾瑾只道出一句,“我想再陪陪他”,两人叹一口气,先后离开。 天地间只剩下禾瑾一个人。 她静静的撑着伞站在雨中,有雨丝斜斜的打进来,浸湿了她的衣衫,那么冷的雨水,她像是察觉不到一般,视线里只剩下穆念琛。 墓碑上的男人一如初见时英俊,浓墨般的眉,一双下场的丹凤眼,高蜓的鼻梁,岑薄的唇,尖削的下巴,他眉眼带笑,就那么看着她,不言亦不语。 禾瑾笑了笑,眼泪却从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她曾以为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陪他度过此生的人,却不想,他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就连他的身体,都一并烟消云散,这世间她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她同他说话,他却不回应她,他就这么残忍的看着她孤零零的站在这雨中,他就这么残忍的看着她泪如雨下。 这一刻,禾瑾明白了,何谓生不如死,何谓心痛如绞。 她恨不得挖开这坟墓再看看他,可这墓碑下什么都没有。 她的难过无从发泄,她的想念无从发泄,她的委屈无从发泄,这一切,她都无能无力,正如那日她救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她远去。 雨似乎大了些,禾瑾半边的身子都被打湿,手指僵硬的几乎握不住伞柄,她开始瑟瑟发抖,可是那个平日里最疼她的男人却再也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她一步步走近,颤抖着指尖覆上墓碑,轻轻描摹他的轮廓,嘴唇颤抖,几乎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轮廓,沙沙的雨声中,她问他,“阿琛,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想我吗?” 没有人回答,死一般的沉寂,她哽咽,“穆念琛,你怎么这么狠,你怎么就不能回来看看我.....” 一股风刮来,手里的雨伞被卷走,禾瑾伸了伸手,指尖只余下绵密的雨丝。 发丝被浸透,湿答答的贴在她的额头,她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脸上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忽然响起他跟她说过的话,他说,禾瑾,这辈子你要么和我一起过,要么和我一起死,他还说,倘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禾瑾,便再也不会有我穆念琛这个人。明明就是他先说的要同她过一辈子,要和她走到一路白头,他却先走了,就这样扔下她一个人,踽踽独行。 心痛的像是撕裂开来,再也无法承受,撕心裂肺的痛哭开来,哭声在天地间蔓延开来,混合着雨声,像是响起的大提琴悲鸣声。 一场雨从上午下到下午,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冰冷的雨里凄凄的望着他,哭的直不起腰来。 终于没了力气,缓缓的跌落在目墓前,咧着嘴望着他的眉眼,一如从前,她开口,眼泪全部流进嘴里,“嘿嘿,阿琛,你知道吗,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你最喜欢小孩子了,你一定很高兴吧.....”嘴唇有些僵硬,她用力的抿了抿,“阿琛,你放心,等他长大的时候,我就让他来看你,我会告诉他你的爸爸是个大英雄,你的爸爸很优秀,我会将他好好养大成人,我会看着他娶妻生子,等到他完全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去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阿琛,我累了,你怎么就不能抱抱我?” “阿琛,你说人有下辈子吗?如果有的话,下一辈我一定还要遇到你,一定还要嫁给你,就算你不再记得我。” “阿琛,你想我的话就连找我,来我的梦里跟我说说话,要不这辈子太长了,我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阿琛......” 她有那么多的话想同他说,可她太累了,她没劲儿了,闭上眼睛之前,她拨打了最后一个号码。 天地间终于无声,只剩下无垠的雨丝。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好好的生活 南非钻矿失利后,或者说是故意失利后,沈氏展开了一系列大规模的打击活动,先后抢占了精钻在各大高端品牌店入驻的店面,又借着下半年众多的节日大肆造势,开辟了新的销售道路,股价一路上涨。 而反观精钻,虽投得了南非钻矿,却毫无用武之地,钻石被销往第二三线城市,盈利少之又少,资金链完全被套牢,况且精钻一向销售的都是极其珍贵的珠宝,现如今却大量销售劣质珠宝,甚至不少劣质珠宝掺杂高级珠宝中流向市场,事情被爆出来后,精钻股价不断下跌,现如今对沈氏的一系列马不停蹄的打击已经没有任何反击之力。 躺在医院的穆宁风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气得吐血,一时间病情加重,一蹶不振。 公司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终日惶惶不安,好似笼罩了一团乌云,怎么都拨散不开来,业绩每况愈下,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辞职现象。 中午穆念琛刚刚吃过饭,叶黛静静的坐在*头陪着他,约莫是这样的静谧的时刻太过难得,穆宁风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合眼,眼底一片乌青,看上去如同一个垂危的老人,勉强靠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 秦瑜推开房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微微欠身,很抱歉的说了句,“对不起,打扰董事长休息了”。 正欲退出去,却见穆宁风已然是被吵醒,慢慢睁开了眼睛,“小秦呀,是不是公司又出什么事了?”,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说一句话似乎要用掉很大的力气。 秦瑜见自己已经做了那个扰人清梦的罪人,索性走了进来。 将手里的一份儿文件递到穆宁风面前,“是这样的,董事长,这是一份儿具有法律效益的职位转让书,是穆总那日在去废弃飞机场的路上让我拟的。” 穆宁风望着合同的末尾签字处熟悉的印戳,浑浊不堪的眼底登时闪出了泪光,原来,琛儿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转让书的内容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既然这是琛儿的意思,他便由他去了。 点了点头,将这件事交给秦瑜全权处理。 秦瑜领命后,马不停蹄的赶往精钻,以精钻现在的情况,急需一个领导人,一刻都拖不得,多拖一刻精钻便危险一分,到时候只怕一切都无力回天。 ――――――――――――― 警局。 气氛凝重,所有人都围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小型录音器和几块儿飞机碎片,飞机碎片已然被烧焦,外翻的地方可以隐隐看到一小块儿黑色印记,状似花瓣,仔细辨认后,已初步确认这是一朵黑色玫瑰的边角。 邱克坐在桌前,高大的身子嵌在椅中,一条手臂随意的搭在腹部,一条搭在桌上,修长的手指间捻着一支黑色钢笔来回转动,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某处,眉头皱的似乎能掐死一只蚊子。 脑海里还不停的回荡着方才录音器里剪短的对话。 录音的一开始,是奥莱德的声音,他说,“不知沈公子您的计划是什么?” 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应他说,“想办法将禾瑾引到废弃飞机场,穆念琛自然会来救她,到时候只要他上了飞机,便任由你处置了。” 奥莱德说,“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那个男人又说,“我会给你最大的人力物力支持,你只要想着怎么能把穆念琛给我做了就行!” 对话到这里孑然而止,不过区区几句,从中寻得到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个叫沈公子的人。 从他的话里不难看出他的财大气粗,毕竟私人飞机这种东西不是一个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如此看来那个沈公子必然是s市权势贵胄中的一员,可能是某财团的少爷,也有可能是某高干的纨绔子弟。 市里姓沈的豪门不多,仔细算起来也不过区区五家,市长苏缙云的堂弟算一个,靠赌场发家的黑道大佬沈昶算一个,再接下来特警队局长沈乾,将门之后城南老沈家,最后沈氏集团勉强算一个。 这五家唯有特警队沈乾可以最先排除,沈乾名声在外,传闻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近年来更是创下丰功伟绩,缉杀无数恶人,人送外号“鬼见愁”,外号源于他先后捣毁了数十个贩毒组织,成了各大贩毒组织的头号黑名单,那些罪犯见了他就如同见了鬼一般,他也曾听过他的大名,并且有幸同他有过一面之缘,所谓相由心生,看他那张方正肃然的脸就看得出这人定是长了一颗满腔正义的爱国之心,况且沈乾身为警局的人,没理由帮着坏人,这人天生就是抓坏人的料,谁是坏人他都不能是。 至于其他人,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与这场惨案无关,亦没有证据表明他们与这场惨案有关,现在他们都是这场案件的怀疑人。 坐在邱克身侧始终攥着飞机碎片来回打量的副队江远忽的出声,“邱队,这嫌疑人会不会是黑狐帮的人......或者,是与黑狐帮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 他们不止一次的与黑狐帮有过交锋,黑狐帮的标志他们熟悉的很,此次飞机碎片上的黑色玫瑰团绝对不是偶然,很明显,这就是黑狐帮的东西,如此不难猜出这个人与黑狐帮之间定然有着某种联系,否则以黑狐帮的行事风格又怎么会出这么大力气帮着他。 邱克摇头,“这个人不可能是黑狐帮的人,黑狐帮想要解决穆念琛并非难事,倘若他们想动手,根本就不会借奥莱德的手,所以那个人应该是与黑狐帮或是黑狐帮的某个人有着某种联系。” 不过刚刚话落,警局的大门就被一脚踹开。 警局的大门现如今已经换了整整三次,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丝毫不知何为温柔,进门的时候能用脚就不用手。 何铭一阵旋风似得冲到了几人面前,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夹,眼底是狼看到肉一般的迫不及待,隐隐发亮,看起来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将手里的文件甩在桌面,“邱队,有新线索了。” 何铭是队里的情报收集小能手,上到嫌犯祖宗八代恩怨情仇*史,下到嫌犯初恋女友血型性格生理期,没有一样是他查不到的。 邱克拿过桌上的资料翻看。 何铭撑着桌子站在邱克身侧开始展现他话痨的本质,“邱队,我都打听过了,这苏缙云的堂弟,黑道大佬沈昶,沈乾,城南老沈家以及沈氏集团的掌舵人沈少这五大嫌疑中,只有苏缙云的堂弟和城南老沈家与这穆念琛素不相识,不过苏缙云的儿子听说倒是和穆念琛熟的很,好像是情敌的关系,然后沈乾沈队这等人物自然可以排除嫌疑,现在只剩下沈昶和沈少两个怀疑对象,我对他俩进行了重点观察,这沈昶同这穆念琛是结过梁子,听说是因为当年沈昶的马子看上了穆念琛......” “说重点,再这么废话小心我派你去管理室整理档案”邱克扯了扯唇角,不悦的瞪了何铭一眼。 何铭除却善于收集情报以外还特别会看人脸色,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重点就是沈昶最后同穆念琛一笑泯恩仇,成了不错的朋友,另外我翻出了十年前的一个案子,是有关沈氏和精钻的一个案子”,说话间从桌上探过了文件,翻到第三页,毕恭毕敬的摆在了邱克的面前。 “两家的恩怨情仇可以追溯到上一代,您看。” 是一桩离奇杀人案,死者是沈少的母亲叶静,这桩离奇杀人案的最后审判结果无疾而终,也就是没有结果。 邱克皱眉,“这桩案子怎么是个无头案?” 何铭如同被大赦一样,立刻凑了上来,天知道不让他说话还不如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安安静静的当个哑巴。 “是这样的,当时据说穆宁风和沈承也就是沈少的父亲都同时喜欢上了沈少的母亲叶静,为了得到叶静,两人展开了一系列的斗争,主要是通过商业打击来对付彼此,可惜叶静一直喜欢的都是沈承,并且不顾一切的嫁给了沈承,而穆宁风一气之下,搞垮了沈氏,沈家一落天丈,家财散尽,就是在这件事发生不久后,叶静离奇失踪,再找到她时,她已经是一具白骨,不知怎的,这件事发生后,精钻放弃了对沈氏的打压,沈氏开始重新好了起来,沈承却始终沉浸在失去叶静的痛苦中,最终郁郁而终,英年早逝,直至临死前他还一痛恨着穆宁风,并一口咬定是穆宁风气不过叶静嫁给了他才杀了叶静。” “你的意思是沈氏掌舵人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所以杀掉了穆念琛?”手中的动作一滞,邱克挑眉。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沉默许久的副队插了一句,“现在确实种种的迹象都表明最大嫌疑人就是这个沈桡,相信你们都听说了最近沈氏对精钻的穷追猛打。” 邱克盯着桌上的文件夹看了几秒,微微眯了眯眼睛,思量几秒,抿了抿唇,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指尖的钢笔应声滑落,“走,去沈氏!”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初恋女友血型性格生理期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精钻会议室。 所有人正襟危坐,等着新总裁的到来。 这个世界上传的最快的大概就是流言,新总裁的人还没出现,要有新总裁接替穆念琛位置的消息倒像是长了脚一般传遍了整个公司,每个人都十分及时的做好了抱总裁大腿的准备。 等待须臾,一双笔直的长腿迈入了精钻会议室的大门,看到新总裁那张脸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露出来错愕的神色,此时他们的内心应该是奔溃的,因为即将要上任的新总裁是个老熟人,对他们每个人都了解的如同肢解般透彻,想要抱大腿的念头还未能实施就生生的被扼杀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祝筠款款的坐在了总裁席位上,眸光淡淡的扫过每个人的脸,他们脸上的表情何其精彩,一个个就像打翻了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群人当中,以前有不少人跟他作对,只因当初他是借着穆念琛的力空降到公司的,所以这几年来,能真正看得起他的人少之又少,背后议论他的,暗中给他使小绊子的倒是一批完了又一批的,所以现在理应是他们傻眼的时候。 所幸的是,他们的心眼虽比针孔都小,但祝筠的心大的狠,他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心思去对付他们,现在精钻处于内忧外患的紧要关头,他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有识之士的才华,当然,也绝不会姑息纵容那些个混吃等死的人,既然穆念琛这么啊放心的把公司交到他手里,他就该做出对得起他的成绩。 双手交叉搭在会议桌上面色淡然的开口,“自然介绍我就省了,从今天起,我将会正式出任精钻的总经理一职,此事是穆董事长和穆总的决定,你们可以抗议,但抗议注定无效,所以,我希望你们没有异议”,说这话的时候,祝筠的视线始终落在董事会的几个老头身上,作为公司股东的他们定然不会同意由他担任总裁一职,但他们终究压不过穆宁风这个最大股东,所以他将穆宁风搬了出来。 果然没人说话,董事会的几个股东只是气的浑身发抖然后脸色铁青而已,他们也就只有这点本事,穆宁风一天没死,他们就一天不敢出来造次。 “很好,既然如此,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十分钟后,各部分高管来会议室汇报工作,另外,人事部的总监一职立刻由总监助理补上”寥寥几句就将所有的事情吩咐完毕。 一行人纷纷逃也似得离开了会议室,新总裁的气势完全不输穆念琛,只是看起来没那么凌厉而已,不过只要是尖刀,就能杀人,无关它的剑柄是否锋利。 ―――――――――――――― 沈氏。 尤夏刚刚走出办公室就有人敲了门,沈桡头也不抬的出声,“进。” 明显不是一道脚步声,不是折回身来的尤夏,沈桡蹙了蹙眉头,抬眸,入眼的竟是三名身穿着警服的人,微愣了一下。 带头的警员朝着他亮了下警员证,语气威严,“是沈先生吧,我们怀疑你与穆先生被害一事有关,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沈桡唇角扯出一抹笑,目光平静,看起来镇定至极,丝毫不像是被抓了包的嫌犯,从座椅上站起身来,顺势拎了外套,“警察查案我自然是要配合的,走吧。” 警车疾驰而去,消失在沈氏大楼下。 沈氏大厅里瞬间炸成了一锅沸腾的水,公司里的女人众多,俗话说的好,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每个女人或冷艳或清纯的皮囊下都藏着一颗八卦的心,这一刻体现的尤为淋漓尽致,大厅里的女员工瞬间聚到了一起,各种八卦开始满天飞。 沈桡刚刚被警察带走的画面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各种版本的猜测冒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女人在八卦这方面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很多女员工猜测沈桡是不是真犯了什么事,大多都是一些年长的女员工,在很多公司干过,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自然明白空穴来风这个道理,就算沈桡没犯事,怕是也跟这是脱不了干系,否则警方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当然也有无数爱慕沈桡的女员工跳出来大声嚷着这指定是一场误会,看沈桡那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模样也不像是能犯什么大事的人。 大厅里一片交头接耳声,只要再摆两盘瓜子和几杯茶水偌大的沈氏就会活脱脱的变成一个开茶话会的绝佳地点了。 尤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眼前,面色依旧冷艳,倘若真要说这个公司里哪个女人没那么八卦,大概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永远冷静的就像是一块儿没有任何情绪的石头,正如此刻,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无波无澜,“都不用工作了是吗?” 一群人瞬间作鸟兽状,踩着小高跟夹着尾巴逃走了,总裁助理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她们不会傻到往枪口上撞。 大厅里重新恢复寂静。 警局的气氛却是另一种寂静。 房间里没有窗子,有的只是一扇门及一堵监控墙,室内漆黑一片,是如同死水般的寂静。 沈桡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盯着对面的单向透视玻璃,他知道在玻璃后至少会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便愈发地若无其事了。 不是没有警察审问过,只是沈桡的态度十分的懒散,铁齿铜牙一般,任警方如何盘问都只说,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干的。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使的最熟练的就是撒两拨千斤的回应那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例如,警察方才的那句“你跟黑狐帮可有联系,你是否跟黑狐帮的哪个人有着亲密的交情?”他的回答是,“亲密的交情?我喜欢黑狐帮帮主行吗?” 气得警察差点吐血。 他自悠然自得,没什么好怕的,既然警察今天是请他来,而不是抓他来,就证明他们没有证据表明这件事跟他有关系,那么事情就好办了,他只要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那些警察倘若真有能耐就不会打草惊蛇在这个时候把他揪出来。 而现在,他们暴露了,他们十分及时的告知了他:你身上的警报已响,并给他留下了逃跑的时间。 正想着怎么金蝉脱壳,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两名警员走了进来,带头的是邱克,跟在他后面的是队里的颖儿,做笔录的。 “怎么样沈公子,还没想起谋害的具体细节吗?”邱克在他对面坐下后问了句,态度严肃。 “对不起邱警官,你给我的时间太少,我还没现场编排好一个完整的有关于如何谋害人的框架,恕沈某不才。”沈桡唇角微挑,似笑非笑。 邱克听出他话中的疾风,眉头紧锁,“警方已经掌握了初步的证据,你别妄想耍花招,如实交代或许还会给你减刑几年!” “交代什么?交代我为什么喜欢黑狐帮的帮助吗?”沈桡一阵嗤笑。 “沈家是不是同穆家有过一段恩怨?”邱克攥了攥拳。 “父辈的一些事情,我不大清楚。” “你是不是认识奥莱德这个人?”邱克转移了话题。 “对。” “怎么认识的?”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碰面。” “据我所知沈氏之前一直在广告界发展,怎么会认识钻石经销商?” 沈桡像是听了笑话似得,对上邱克质疑的目光,“哦,我父亲那一辈一直在经营钻石,小时候有幸见过几次,怎么,难不成经营钻石还犯法?” 邱克闻言后将身子朝后一倚,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偏头盯着沈桡带笑的脸,眼底透出一道警告的意味,“沈先生,我希望你能乖乖配合我们,否则浪费的也只是你自己的时间。” “配合你们什么,主动跟你们说穆念琛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好了。”沈桡亦是将整个身子都嵌入座椅,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眼角,“是这样说吗?这样你们是不是立刻可以把我抓起来交差然后结案,好好庆祝一番了。” 邱克在桌上随意轻叩的手指猛地僵住。 “邱警官,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警局,我只是觉得,你们完全可以把这些时间用在真正的凶手身上,而不是在我这个局外人身上浪费时间。” 邱克盯着他,质问,“谁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沈桡反问,“那又有谁能证明是我杀的人?” 邱克被噎了一下,微微眯着眼思量了片刻,改变了策略,“因为你母亲的死亡和你父亲的郁郁而终,你始终解不开心结,相信你父亲当初在临死前一定嘱咐过你是穆家做的这一切,让你为你母亲报仇,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对穆家一直怀恨在心,并且一直在寻求合适的时机报仇,对不对?” 沈桡双手环胸,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并没有接话。 “穆宁风不好下手,但穆念琛是穆宁风的软肋,你想要通过杀死穆宁风的儿子而让他感到痛苦,从而让他体会到家破人亡的滋味,所以你串通奥莱德和黑狐帮一起策划了这场天衣无缝的谋杀,直接杀死穆念琛的人是奥莱德,与此同时奥莱德与穆念琛同归于尽,一切死无对证,你完全可以逃脱罪名,依旧逍遥法外,可惜,沈先生,你可知奥莱德留下一份录音,里面你和他的对话清清楚楚,他始终留了一手。”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她腹中的孩子呢? 邱克从事警察行业多年,不是没见过这种难对付的角儿,他们不过是心理防线比较坚固,只要他打开一个缺口,相信他们总会露出破绽,因为心理再强大的人都有一根软肋,那根软肋就是感情。 他企图用这种方法刺激沈桡的心理,只要他的面色亦或是神态发生任何偏激的变化,他都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 他的声音慷慨激昂,咄咄逼人,直捣人心口。 不难过是假的,昔日的伤口被揭开,原以为早已结痂的伤口再一次被撒盐,鲜血淋漓之下是痛不欲生的感觉,可这么多年来,无数个日夜的折磨,让他的一颗心早已变得钢铁般坚硬,纵使再同,亦能不动声色的压下,因为他的理智还在,它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失控的时候。 静静的等着邱克说完,然后轻叹一口气,状似无奈,“邱警官,我觉得以你的构思不去写小说简直太浪费了,现在侦探小说还蛮火的,闲下来的时候你不妨动笔试试,那个应该可以满足你这种天马行空的联想力,况且还能赚个外快,一举两得。”他始终没什么情绪的起伏,好似做的不是监狱的椅子,而是沈氏的大班椅一样悠闲。 对面正在坐几路的颖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鲜少有人可以这样不动声色的反驳邱克。 邱克不悦的瞪她一眼,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她赶忙收了笑,低头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做记录。 沈桡亦是轻笑一声,双腿优雅的交叠起来,一副刀枪不入,你奈我何的模样。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的作案动机也相当明确,沈先生,你是最值得怀疑的人选,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如果真像邱警官说的这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那么就请把你口中所有的证据拿出来,这要它们证明这场谋杀是我策划的,我无话可说甘愿认罪。”沈桡一句话驳回了邱克所有的试探和假设,故作镇定也好,毫不在意也好,现在他并不担心,他认定了邱克没证据,末了还十分悠然的调侃了句,“还是说,警局现在盛行屈打成招,画押认罪?” 邱克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沈先生,你就是这么配合警察办案的!” “哦?邱警官的眼里什么叫配合,我是不是应该哭天抢地的和盘托出那些所有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声泪俱下的求着邱警官您将我收押,立刻判我个十年八年,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抱歉,恕沈某无法配合,我就是个老实的生意人,睁开说瞎话的功夫练的还不够到家,着实配合不了。”沈桡模样看起来十分的谦和。 邱克气得陡然起身,冷冷的扔下一句,“好,那你就继续待在这儿直到你能配合得了为止!” “中华人名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65条规定,公安机关对于被拘留的人,应当在拘留后的24小时内进行审问,在发现不应当拘留是必须立即释放,发给释放证明,对需要逮捕而证据不足的,可以取保候审或监视居住,而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69条规定是,公安机关对被拘留的人,认为需要逮捕的,应当在拘留后的三日以内,提请人民检察院审查批准。在特殊情况下,提请审查标准的时间可以延长一日至四日。对于流窜作案、多次作案,结伙作案的重大嫌疑分子,提请审查标准的时间可以延长至三十日。人民检察机关应当自接到公安机关提请标准逮捕书后的七日内,做出批准逮捕或者不批准逮捕的决定。”沈桡目光冰冷的盯着邱克的背影,一字一句道。 邱克愕然转身,沈桡自顾自补了一句,“邱警官,很不巧,我大学时的辅修专业是法律,所以这些基本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你既没有是我策划这起案件的证据,也没有人民检察院批准的逮捕书,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带我回警局,又有什么资格把我扣在警局这么长时间?我可能不幸成为了你怀疑的对象,但你应该知道,在询问不出任何能够证明我有罪的证据后就应该立即放了我。” 邱克没料到沈桡居然如此精通法律条文,神色变得铁青,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嘴唇狠狠抽动一下,撂下一句,“颖儿,放了他!”,用力磕上铁门,转身离开。 ―――――――――――――――― 医院,妇产科。 彩超里已经依稀可以看到胎儿的图像。 医生笑着指了指图片,“这里是心脏,孩子的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穆太太,您的孩子很健康。” 禾瑾扬着下巴侧过脸顺着医生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颗很小很小的心脏,可以看到它在扑通扑通的跳动,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禾瑾是真的感受到了她的腹中确实是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存在着,他那么努力,那么顽强的活着,忍不住红了眼眶,这种真真实实做了母亲的感受让她的心头说不出来的喜悦,仿佛有什么希望在心底破土而出,悄然生长。 眨了眨眼睛,脸上有了愧疚的神色,在心里默默的对着腹部低沉耳语,宝宝,是妈妈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是妈妈没有好好珍惜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要感谢你,这么顽强的活了下来,妈妈爱你。 幸好,她腹中的宝宝是健康的,没有什么比这更幸运。 “医生,那现在能看出宝宝是男还是女吗?”禾瑾攥了攥拳,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她记得穆念琛说过,只要是她生的,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喜欢,但她却希望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一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的话他一定会跟穆念琛很像很像,就像是穆念琛的翻版,望着他,她就会觉得穆念琛其实从未离开过,他始终在她身边。 医生看着禾瑾紧张的模样笑道,“穆太太,现在胎儿的月份还太小,暂时无法确认他的性别,再过一个多月您再来看的时候就知道了。” 禾瑾点点头,“谢谢医生。” 各项指标的检查完成后,禾罄扶着禾瑾小心的走出了医院,禾瑾抬手覆在腹部,脸上的阴霾早已散去,那些曾真实发生过的痛苦渐渐变淡,被她一层一层埋在心里,现在的她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单纯快乐的禾瑾,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禾罄发动了车以后,禾瑾看向禾罄的侧脸,轻轻出声,“姐,我想去墓地看看阿琛。” 阿琛知道宝宝这么健康一定很高兴。 ―――――――――― 黄昏时分,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在天际蔓延开来,像是一副悬在天边的苏绣,是一整天最美的时候。 芷茗山坐落在这个城市最为耀眼的一角,被光笼罩,高雅的像是一尊自由女神像,无声的俯瞰着脚下的土地,无言的诉说着这个城市的奢华糜艳。 禾姳正靠在*头读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她看到“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暴风雪之晨的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远去”一句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放下手里的书,下*,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门口竟然是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沈桡。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因为这个时间点儿明显不是下班的时间点儿,沈桡是一个从来不会迟到早退的人,这个时候回来明显不符合正常规律。 沈桡连拖鞋都未换,外套也来不及脱下,匆匆侧身走入屋子里,神色有些凝重,“现在什么都别问,立刻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虽说现在警察还未掌握完整的证据不能立刻逮捕他,但这并不意味着警察会愚蠢到永远都找不到证据,这件事情总有一日会真相大白,只关乎时间的长短。 “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禾姳是个聪明人,沈桡的话一出口,她便知是事情败露了。 “只能先去乡下躲一躲,等移民签证下来,公司的后续工作处理妥当,我们立刻出国。”沈桡沉着冷静的回答,在回来的路上他早已打算好一切。 禾姳回卧室收拾衣物,脑筋就像被人挑出来一般,头疼的厉害,只觉得心里一阵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往往越是这种平静的生活,就越是隐藏着某种按不见的潜在危险,她倒是不怕,她愿意陪她颠沛流离,辗转反侧,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何铭和聂震如同一股旋风一般撞开了警局大门,警局大门在一阵风雨飘摇中猛地晃动几下,哐当合上,一副岌岌可危的架势,别人办公室的门十年如一日,他们办公室,一日如十年,每天都处在摇摇欲坠当中。 邱克很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毁坏公共物资,你俩是不是嫌工资挣太多了?” 何铭立刻嬉皮笑脸的指了指身侧的聂震,“邱队,这您赖不住我,我这小身板一看就撞不出这么大的声响,这都是聂大壮的功劳。” 聂震是何铭的搭档,别看何铭是个男人,胆小的就跟个小姑娘似得,全身上下就只有一张嘴得理不饶人,其他啊,那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聂震跟他刚好相反,人比较闷,不怎么说话,办起事来却是利索的很,因为人高马大力大无穷队里有人送了他一个聂大壮的外号,两人正好属于互补型,便做了搭档。 聂震淡淡的看了何铭一眼,肃然的面色给人一种无端的威严。 何铭讪讪的跟他笑了笑,默默的放下了手,以他对聂震的了解,他若不放下,下一秒这条胳膊怕是就得脱臼了。 邱克不再揪着这件事儿不放,面色严肃了不少,“怎么样,查到什么了没有?” 何铭一张俊脸笑的灿烂,“有什么是我何铭查不到的!” 邱克板着一张脸,“别给我贫,说正事。” “我们查到了沈桡身边的保镖,他全招了,沈桡跟奥莱德之间的勾当,一件不差的都给抖了出来。” 邱克多日来愁眉不展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些光彩,眼神闪了闪,唇角浮现出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来,“事不宜迟,走,跟我去沈氏抓人!” 几人兴冲冲的赶到了沈氏大楼。 因为穿着便衣,遭到了保安的阻拦,邱克从口袋里拿出警员证,面色严肃,“警察办事。”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沈氏,大厅里的小姑娘有不少人是见过邱克的,邱克那张脸生的也算是英俊,不是那种高冷淡漠的英俊,而是特属于警察那种的英气,看上去足以另无数的小姑娘怦然心动,所以上次他来过以后,也算混了个熟脸。 如果不是他的职业身份的话,只怕那些小姑娘现在就扑了上来,不过看到上次是他抓走了沈桡,她们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邱克直接来到前台处,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挑眉看了看前台小姐,“你们沈总呢?” 前台小姐已然眼冒红心,立刻摆出标准的笑容,八颗牙齿,看起来要多甜有多甜,“我们沈总已经很多天没来公司了。” “那他去哪儿了?”邱克追问了句。 前台小姐的脸上陡然升起一股子歉意,歉意里还夹杂着一丝惋惜,惋惜自己不能再为邱克提供服务,不能再跟帅哥多聊几句,无奈的出声,“抱歉,沈总的行程我们做下属的并不知道。” 邱克抿了抿唇,原本稍稍放松的脸线条又一次的绷了起来,沉着脸转身离开沈氏大楼,他早该料到这个沈桡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他抓住,距离上次抓捕他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他很有可能已经逃到了国外! 想到这儿,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扭头看向身侧的何铭和聂震,“你俩现在立刻给我去查沈桡在s市所有的住所,然后一处一处的给我挨着搜,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何铭和聂震领命后转身离开。 邱克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王总,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邱克接话,“嗯,没错,对每一个处境的人进行仔细排查,直至找到这个叫沈桡的人为止。” 电话结束,发动车子回警局,他得尽快同局里取得联系,说不定此次的案件需要连同国际刑警组织来解决。 不过不管他沈桡逃到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要把他给抓回来伏法! ―――――――――――― 是夜,s市的秋天格外的短暂,转眼似乎就跌入了冰冷的冬季,夜晚的天气格外的冷,呼出来的气息在空中染上白雾。 沈桡从车上下来,身着驼色呢料大衣,肩领挺括,微敞的领口处露出黑色围巾,恰到好处的抵在他尖削的下颌。 反手甩上车门,步履匆忙,神色亦如这无边的夜色般清冷。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禾姳回眸,沈桡回来了。 一整天都悬在半空的一颗心终于跌回到肚子里,不知为何,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直搅得她心神不宁,以至于今天下楼梯时差点从最后几节台阶上踩空滑下来,幸好她接受过正规训练,身子比较灵活,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劫,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直至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头还猛的一阵发慌。 沈桡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暖暖手。” 沈桡沉默几秒,抿了一口水,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疲倦,“通缉令下来了,姳儿,这个城市不能待了。” 禾姳在他身侧坐下,素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十指相扣,“我们什么时候走?” 她什么都没问他,她甚至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只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走,却清楚而又坚定的像他宣告了她的决定:不管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他一起。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给予过他这种温暖,从未有人在他最难时候依旧这样不离不弃,他忽然很庆幸让他认识了她,上苍其实也没亏待他多少,至少在他不幸的人生里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她。 所有的话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像是要将她揉碎在他的怀里,他唯有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很感动。 抬手动作轻柔的在禾姳的发间油走穿梭,语气淡淡的,“我们今天晚上就走,十点的航班,飞往墨尔本。” 禾姳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口,没说话,任由他紧紧的抱着,他们就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拥抱着彼此相互取暖的两只小兽。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打破了室内的温馨,气氛在一瞬间陡然变得压抑起来,这道响动如同一根发条,将两人脑袋里的那根弦紧紧的绷了起来。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样的特殊时期,任何细微的响动都可能是一场始料未及的灾难。 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门板外的密码锁发出滴滴的声音,沈桡放开禾姳,攥着她手的力度下意识的收紧,另只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有人企图破译密码锁,应该是警局的人。” 禾姳望着他,眼底的担忧如潮水般涌上来,绝望像是在她的眼里蒙了一层纱,她开口,语气轻的像是不存在一般,“我们逃不掉了,对吗?” 沈桡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禾姳说的对,他们逃不掉了,现在外面估计已经有成千上万的警察将老宅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的水泄不通了,连只苍蝇怕是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活人。 况且警局的人不是白痴,这密码锁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破掉,到时候一切都将无力回天。 头顶鹅黄色的灯光像是一层浓雾一样笼罩在头顶,空气里只剩下如水一般的寂静,甚至连墙上钟表走动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瓮中的鳖,再也逃脱不得。 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一种莫大的煎熬,气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禾姳忽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 沈桡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拉回怀中,头上猛地窜起一股怒火,灯光下脸色难看的骇人,几乎是厉喝出来,却又不得不压着嗓子,“禾姳你疯了!” 禾姳眼神平静的如同一滩死水,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袖中不断颤抖的手臂却出卖了她。 静静的盯着沈桡看了几秒,下一秒,抬手推开沈桡,眼底开始泛起一丝猩红,“沈桡你放开我,我受够了,我要出去自首!” “你以为你能替我挡下一切吗!”沈桡站在原地盯着禾姳单薄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处痛的像是快要撕裂开来。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傻,怎么都到这种时候了她还是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安危,他沈桡何德何能,让她愿意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他值得吗?不值得,他配不起她的一片深情。 禾姳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沈桡冲上前去紧紧的将她抱住,这一刻,他方才知道,他那么的害怕失去她。 禾姳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他的胸口,濡湿一片,他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沈桡,我们没有选择了。” 不是她死便是他死,倘若真的要让她做一个选择,她愿意为了他舍弃这条命,连同她腹中的这条小生命。 沈桡用嘴封住禾姳的唇瓣,发狠似得吻着,似乎在怪她这么轻贱自己的命。 许久,才放开她,如墨一般的眸子直直的望进禾姳的眼底,一字一句的开口,命令的语气,近乎咬牙齿,“我告你禾姳,只要我沈桡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你死,你别想着为我去死,我不准,我不准你听到了没有!”沈桡的手劲大的吓人,几乎要将禾姳的肩胛骨捏碎。 禾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就这样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胸口像是被人剜了一刀,疼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沈桡痛的像是万箭穿心了一般,自从父母离世后就从没掉过眼泪的他,这一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颤抖着用手擦掉禾姳脸上的泪珠,捧起她的脸颊,眉眼温柔的望着她,满目深情,低低的开口,近乎恳求,“姳儿,听我的话,好好的活着。” 禾姳不说话,只是固执的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砸在他的手背,如同碎裂的钻石。 “以后没有我了,你要照顾好自己”顿了许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 话落,快速的揽过禾姳,在她的眉间印下一吻,不再看向她。 牵着她的手去了卧室,从*垫下拿出一个状似遥控器的东西,按下开关,电视后的背景墙缓缓移动开来。 是一个密室,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将禾姳的身子塞进去,给她留下控制器,低声吩咐,“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听到了吗?” 不待禾姳答应,就站起身来。 转身的瞬间,手上却忽的一凉,侧身垂眸,入目是禾姳带泪的眼眸,他看到她的眼底满是不舍,她在无助的摇头,她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细若游丝,她在祈求他不要去。 胸腔里漫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楚,她不愿意离开他,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她,只是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他是男人,他应该保护她。 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不再停顿,迈出了步子。 身后,却响起禾姳低低的声音,几乎泣不成声,“沈桡,我,我怀孕了,你不能死,你要努力争取,我和孩子等你回,回来.....” 孩子,她有他的孩子了,他要当爹了! 大片大片的喜悦从胸口涌了出来,这一刻,他笑了,他的心底像是有了无穷的力量,没错,他不能死,他要好好的活着,他要用尽全力去争取,他要回来,他要听孩子叫他爸爸! 几乎是喜极而泣,酿跄着脚步跑回禾姳身侧,手无足措的像是一个小孩儿,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嘴里不停的喊着,“谢谢你,姳儿,谢谢你.....” 末了,将脖子上的金属挂坠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禾姳的手中,“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再也回不来,你要把这个给孩子,告诉他这是爸爸留给他的。” 这枚金属挂坠是父亲离世时亲手交给他的,是他和母亲的当初的定情信物,现在他将他留给自己的孩子,就算他真的不再了,也能留个念想。 禾姳抬手捂住沈桡的嘴,“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再也不回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不会原谅你。” 沈桡抬手揉了揉禾姳的脑袋,笑了。 下一秒,转身离开,心中却不再是布满阴霾,而是充满了力量,他要去奋斗,他要活着回到这里。 门外是无数的警察,只要他开门,他们就会涌进来,这样想着,他却没有一点儿的畏惧,反而整个身子都轻松了不少,是释怀了吧。 大抵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无论是死是活,这一刻他都能无愧于心了。 每一步都迈的无比坚定,终于走到门前,伸手拉开门。 入眼是以邱克为首的一大波警察,他们无孔不入的涌了进来,将整个屋子都占满,所有人的枪口都指向他。 沈桡笑了,“邱警官,我是出来自首的,你无需如此大动干戈,我不会跑的。” 邱克面色依旧严肃的很,他在这个男人手里栽过跟斗,对他的防心自然比较重。 抬手朝着身后的人晃了晃,“把他给我抓起来。” 明晃晃的手铐在沈桡的手腕上落锁,他被带上了警车,消失在这个地方......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爱总在第二春 圣诞节就这么在这个阴霾散去重归平静的季节里淡淡的来了。 一场盛大的草坪婚礼,云集而来的来宾非富即贵,刚刚空运来的香醇红酒及香槟,来自匈牙利的小提琴乐队,精美统一的银质餐具,罕见的淡紫色玫瑰应景的布满了每个角落,与白色主基调的婚礼现场相得益彰。 天气是暖阳东升的好天气,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在这个严寒的冬季平添了几分暖意。 草坪之上,西装革履,长裙曳地,尊贵来宾穿梭在各色美酒美食当中,谈笑风生,衣香鬓影,耳鬓厮磨。 镜子中的禾罄身穿洁白婚纱,头戴挽纱,这一刻的她美的令人炫目。 禾爸禾妈在跟禾罄拍完合照后喊着眼泪不舍的招呼客人去了,新娘室彻底成了伴娘的天下。禾罄在公司里待了这么多年,伴娘都是公司的小姑娘,还加了一个禾瑾,禾瑾不仅是禾罄的妹妹,还是禾罄从小到大最好的闺蜜。 她亲手为禾罄佩戴钻石头饰,刺眼如同天上星子般闪耀在禾罄黑色如瀑布一般的发丝间。 看着镜中的禾罄,禾瑾忍不住湿了眼眶。 禾罄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握住了禾瑾的手,笑了。禾瑾也笑了,含泪的笑,“姐你终于结婚了,真好。” 祝筠为了禾罄吃了不少的苦头,幸好后来祝筠阴差阳错的成了精钻的总裁,实打实的门当户对,禾爸禾妈没有理由反对,也总算是苦尽甘来,成就了一段好姻缘。 禾瑾是真心的为禾罄感到高兴,上前搂住了禾罄,在她耳边轻轻出声,“姐,你一定要幸福。” 心里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高兴,绕到嘴边只剩下一句,“你一定要幸福”,这是最简短也是最为诚挚的祝福。 禾罄用力点头,扳着禾瑾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瑾儿,这也是我对你的祝福,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放下了,你也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禾瑾澄澈如水晶的双眼沉了沉,似是蒙上一层灰似得,半阖着眼眸没说话,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有些事不提起不代表忘记了,她和穆念琛之间那么多的回忆,不说她想忘掉就能忘掉的,毕竟曾经深爱过,放下总是需要时间的,现在她只能说,她还没做好准备。 禾罄牵过她的手,“瑾儿,老子那话是怎么说来着,真爱总在第二春嘛,你先别排斥,试着去找找,说不定就找着了呢。” “老姐,老子听到你这话逗得气得活过来。”禾瑾知道禾罄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意。 “别跟我犟嘴,我话粗理不粗。” “是是是,老姐您说的对。”今天禾罄结婚,她最大,她便应了她的话。 “这样才像话嘛,勇敢去寻找自己的第二春,待会儿我会把手捧花抛给你,给你带个好兆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接住啊,否则我跟你翻脸。” 禾瑾心里暖暖的,嘴巴上却不饶人,“我一孕妇怎么抢得过别人啊,你说那么多人把我孩子给挤掉怎办?”。 “放心吧,我会跟姐妹们打好招呼,待会儿你长点儿心准能接住。”禾罄瞅了一眼禾瑾的肚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禾瑾忍不住笑了,哪有这样的,婚礼抛绣球都带作弊的。 “婚礼快要开始了,我不跟你贫了,你记着啊。”禾罄最后提醒了禾瑾一次。 禾瑾鸡啄米似的猛地点了点头,“谨遵老姐大人教诲。” ――――――――――――― 婚礼的仪式并不繁琐,却十分的庄严。 尤其是宣誓的那段,禾爸禾妈都感动的哭了,禾瑾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看着禾罄和祝筠站在台上郎才女貌的样子,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她同穆念琛结过两次婚,第一次结的时候,穆念琛一副心不在焉公事公办的模样,丝毫没有半分浪漫和感动而言,第二次她还是嫁给穆念琛,却连句宣誓的话都来不及说,那对象征着真爱的钻戒还来不及交换,到现在都安安静静的躺在*头的抽屉里,到头来也只余下一个念想而已。 不过她虽不能幸福,她的姐姐至少得到了自己的幸福,正因为此,她才能明白禾罄和祝筠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不容易,所以心里愈发的感动起来。 宣誓完毕,接下来是亲吻新娘的环节。 还未等主持人说什么,众人就开始起哄了,要求亲一个的响声此起彼伏。 别看禾罄平日就跟个神经大条的女汉子似得,这会儿倒是害羞起来,倒是祝筠,别看平日里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做起这事儿来倒是毫不嘴软。 应了众人的吆喝,大步上前,一把搂过禾罄,低头就吻了起来。 空中花瓣和羽毛纷纷落下,梦幻的如同一场流星雨,美轮美奂。 就这样,拥吻完毕,所有人一起见证了这场世纪婚姻。 禾罄算是正式嫁给了祝筠,成了祝太太。 到新娘扔扔手捧花的时候,禾罄站那儿背过身对着禾瑾挤眉弄眼的,祝筠站在她的旁边简直哭笑不得。 正如禾罄所说的那样,姐妹们都被红包收买了,扔手捧花的时候大家都跟群众演员似得,眼见着都搁那儿站着,但很明显的,目标一致的对向禾瑾,动作小心翼翼的把禾瑾往中间推,到弄的禾瑾不知所措起来。 禾罄手里抱着捧花,仔仔细细的找准禾瑾的位置。 禾瑾被用在中间,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她其实很想说,还是别浪费花束了,她压根就不会跟穆念琛以外的第二个人结婚。可这话始终盘旋在嗓子眼没脱出口,因为大家都这么的帮着她,她不忍心驳了大家的一番好意。 禾罄说了句,“开始了啊,大家做好准备。” 禾瑾的心里却一团糟,如同打翻了调味盘,五味陈杂,昏昏沉沉。 她始终不能释怀,尽管很努力的想要去忘记,想要重新开始,心底却总有一个东西压制着她,让她不敢忘记穆念琛对她的好。 喊道“三”时,花束从新娘手中抛了出来,宛若胜雪的玫瑰,紫色掺着蓝色,在空中抛出了一条完美的抛物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禾瑾一个人失神的站在原地。 她看见那束玫瑰在空中打了个转,清风拂过脸颊,玫瑰的香气在鼻尖蔓延开来,视线随着玫瑰滑落,下一秒,眼睁睁的看着玫瑰掉进了自己的怀中。 人群中瞬间爆出一阵剧烈的欢呼声。 禾罄高兴的大叫起来,挑了挑眉,看了眼祝筠,“看到了吧,什么是国家级投篮水平,一投一个准。” 祝筠眉眼温柔的看着她,“嗯,我看出来了。” 只有禾瑾愣愣的站在原地,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还真给她接到了,难道说,还真像禾罄说的,她马上就要迎来自己的第二春什么的? 这也太扯了,除非穆念琛诈尸,要不她哪来的第二春,她的春天只有穆念琛一个人,其他的那都叫寒冬腊月,她不稀罕。 抿了抿唇,拿着捧花离开了人群。 婚礼现场,随着仪式的结束,音乐也从浪漫的爱情歌曲变成了带着点儿魅惑性感的爵士乐,因为这里接下来这里将会变成一场舞会。 接下来是新郎新娘挨着敬酒,基本上没她什么事了,禾瑾悄悄的隐在一个角落里,拿着捧花发呆。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惜她有满腹的忧愁,却不能沾一滴酒,这让她格外的郁闷。 尖尖的下巴杵在桌上,眼神游离。 游离到有人端着酒杯走过来禾瑾都不知道。 直到那人在她身侧坐下,悠悠开口,“禾小姐在想什么?” 禾瑾扭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看了看四周,迟疑的指了指自己,“你,你是在和我说话?” “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难道禾小姐以为我是在和鬼说话吗?”男人抿一口红酒,神态慵懒。 “哦,我想什么跟你有关系吗?”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搭理身边这个无聊的男人,孕妇嗜睡,今天这么一番折腾,她着实是有些瞌睡了。 身边的男人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禾小姐知道自己哪里最迷人吗?” “我把你迷住了吗?”禾瑾冷笑两声,迷人,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孕妇哪里迷人了,圆滚滚的肚子和被压得有些水肿的腿吗? 男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是迷住了。” 禾瑾起身,淡淡的扔下一句,“就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我就当你是喝醉了胡言乱语。”,离开了婚礼现场。 这个男人她认识,精钻最近刚不久外聘的销售总监,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见他,能对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的男人,她不觉得会成为她的第二春。 身后,男人不屑的收回视线,将涉猎的目光移向了其他桌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看见阿琛了 事情过去很久禾瑾都回不过神来,她始终觉得她的阿琛还活着,可任凭她疯了一般拼命的找他,都寻不见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那个下午那道出现在她视线里的身影就像是午夜梦时她做的一场虚无的梦。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转眼已经是第四个年头,这年初二的时候穆家发生了一件大事,穆宁风去世了。 葬礼在私人墓园举行。 盛世场面极其浩大。 专门请来了英国牧师为穆宁风超渡亡灵,还有修道院的修女,她们将会在葬礼结束的时候唱响挽歌,为躺在墓碑里的人深切哀悼,祈祷他的亡灵将会升入天堂,受到上帝的保护。 商界各路人马都到齐了,所有人都穿着黑色的礼服面色沉痛的站在墓前,上演一场无声的送别。 整个墓园都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与外面欢天喜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叶黛和阮雪曼哭的几乎站不稳身子,禾瑾眼眶通红的站在叶黛身侧挽着她的手臂扶着她,不停的安慰,穆茜扶着哭的不能自己的阮雪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象征性的挤出几滴眼泪,她很小的时候就出了国,这些年来很少回来,对穆宁风自然没有太过深切的感觉,阮雪曼却是真的爱着穆宁风,虽然当初是她拆散了穆宁风和叶黛,但感情本就没什么先来后到,她始终对穆宁风和穆家都是真心实意的,穆宁风没了,她就像是被抽走了的主心骨。 而在这片肃穆哀痛的墓园中,还有一个人,他始终默默的站在不远处的一刻千年古树后,静静的望着墓碑上那张带笑的照片,红了眼眶。 用力的握着拳头,直至指关节泛起一圈的白色,手背上青筋暴突,才能忍住自己不要冲到人群前面指着那个从此长眠于地下的男人声声质问,“为什么还没等他原谅他他就这么自私的离去!,为什么要又一次这么残忍的扔下他和他的母亲离去!” 这些年来他始终恨着他,恨他将那个女人娶回家,恨他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将他和他母亲残忍的赶出家,恨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天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可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些恨,不过是因为太爱了。 他从小就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子有父亲接送,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有父亲陪着,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来的是父亲,他多么想骄傲的指着那个男人跟别的小朋友说一声,“看,这是我爸爸!”,可他从来都不曾有过这个机会,他只能不停的努力,按着那个男人所期待的道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只为得到他的一声称赞,他从小就那么渴望有一个疼他爱他的爸爸,他不敢奢求想别的小孩儿一样可以坐在爸爸的肩头,他只想着有一天可以有机会牵牵爸爸的手,哪怕只是一下也好,可是从来都没有。 他那么渴望得到父爱,尝到的却始终只有冷漠,所以他才这么恨。 可是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这一刻却还是那么的难过,难过的胸口像是要撕裂开来。 手指紧紧的扣住树干,手臂却不停的颤抖,腋下的拐杖不经意间碰到树干,一阵咚咚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如水的墓园里,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了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波纹。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却只看到一抹跌跌撞撞的黑色人影消失在眼前,那里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影,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就像是一场错觉。 墓前响起了挽歌,一圈圈在头顶上方扩散开来,仿佛来自云层之上的悲鸣。 众人纷纷收回视线,沉浸在这沉痛的哀悼中。 唯有禾瑾一人,怔怔的看着随风摇曳的折柳,眼泪模糊了视线。 脑海中有什么声音爆炸开来,将她的理智激的四分五裂,她忘了这是一场肃穆神圣的丧礼,撒腿从人群的最前面跑了出去,顺着那道人影消失的方向。 人群中登时响起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都一头雾水的望着禾瑾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黛和阮曼雪也忘记了哭,愣在了那里。 禾罄牵着小包子急切的跺了跺脚,推了祝筠一把,祝筠回过神年来,扭头跟自己的助理吩咐了句,“剩下的时间你帮我盯着,我有事要离开这里。” 话落,拔腿追了出去。 禾瑾一口气跑了几百米,冲出墓园门口时只看到一辆黑色的汽车冒着尾气疾驰离开,她弯着腰一手撑着铁艺大门喘着粗气冲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大喊,“阿琛,阿琛!” 车子却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到。 身后祝筠追了出来,看到禾瑾弯着腰站在门口,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步上前,低喘着看了看禾瑾,“没事儿吧?” 禾瑾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不知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是因为指尖沾染了铁艺大门的冰冷,只觉得一股子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蔓延大四肢百骸,一路窜到了心底,寒到彻骨。 这次,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她找不到穆念琛,因为穆念琛压根就在躲着她! 半晌,手臂无力的从铁艺大门上滑落,垂在身侧,视线失了焦,不知落在何处,眼眶里眼珠子快速的转动,一股手无足措的模样。 祝筠蹙着眉头叫了一声,“禾瑾?” 禾瑾猛地回神,怔怔的看向祝筠,忽的,像是疯了一般用力拉住了祝筠的衣领,瞪着眼睛暴怒道,“祝筠,你早就知道穆念琛还活着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祝筠用力的捏住禾瑾的肩膀晃了晃“禾瑾,你先冷静冷静。”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告诉我穆念琛在哪里,你告诉我好不好?”禾瑾眼底染上一层猩红,整个人都如同崩溃了似得。 祝筠抬手扶了扶额,一阵头疼,半晌,才低低的叹一口气,败下阵来一般看向禾瑾,“我不知道他在哪。” 禾瑾不可置信的望着祝筠,后退两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跟穆念琛的关系那么好,他怎么会连你都不告诉,祝筠,到现在你还帮着他骗我?” “我没骗你,他确实没告诉我。”祝筠认真的盯着禾瑾的眼睛,“禾瑾,你听我说,阿琛他不想见你,你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忘掉他不行吗?” 禾瑾忽的笑了起来,眼泪却从眼眶里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忘掉?忘掉?祝筠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我怎么能忘掉他!” “不,不对,祝筠,阿琛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见我,为什么这样躲着我”禾瑾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可怜兮兮的仰着下巴看向祝筠。 祝筠半阖了阖眼睛,眼睫低垂,许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他废了。” ――――――――――― 禾瑾找了私家侦探找寻穆念琛的下落。 她想好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她都要找到他,就算他是个废人,他也是她禾瑾的老公。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嫌弃他,她不会,她爱他。 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坚定。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的一天,一通电话打来,那个私家侦探告诉她,找到穆念琛了。 万达公司门前,禾瑾深吸一口气,面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拉着小包子推门而入。 径直走到前台前,“小姐,你好,问一下你们穆总监在哪里?” 前台小姐微微一笑,“穆总监不在公司,他去了建筑工地。” 禾瑾凑上前去,“能不能把那处建筑工地的具体地址给我?” “不好意思小姐,这个不可以。” 禾瑾抿了抿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唇角微挑,重新凑了过去,“是这样的,我同你们穆总有生意谈,是一笔大生意,耽误了你可负责不起啊。” 前台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了禾瑾许久,看到她的衣着确实不凡,神色便有些动摇。 禾瑾见这招起了效,快速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到前台小姐手中,“我是盛和集团的副总,你可以拿着这张名片来找我。” 前台小姐成功的被蛊惑,将穆念琛的所在的地址如实的告诉了禾瑾。 禾瑾到过谢后,匆匆的离开了万达公司,赶往城北开发区。 车上,小包子乖巧的坐在副驾驶位上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指,“妈妈,爸爸长什么样?像我一样帅吗?” “小孩子不可以这么自恋,虽然你真的很帅。”禾瑾唇瓣微微翘起,握着方向盘的掌心紧张的渗出了一层汗。 “哦,那爸爸长得帅吗?”小包子眨了眨眼睛。 “帅呀,特别帅。” “特别帅是多么帅,比姨夫还帅吗?” “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时间在两人的对话中悄悄溜走,半个时辰后,车子停在了那处建筑工地上。 满地飞扬的尘土,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混乱不堪的场面,尽管如此,禾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穆念琛。 他坐在轮椅里,手里拿着一份儿设计图纸,他背对着她,阳光下背影熟悉的让她的眼眶都忍不住的发烫。 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明明不过几米的距离,却好似走了一个世纪。 终于,她牵着四岁的穆逸安一步一步来到他的面前。 四月明媚的一塌糊涂的阳光里,她微微俯身,笑魇如花,伸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老公,我们回家。” 风起,吹乱两人的发丝,春意渐浓..... 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电影情节,不是荡气回肠的言情小说,而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同你白头偕老。 愿所有人都能在人群中寻到一份可以走到一路白头的爱。 题外话: 正文到这里正式结束,接下来会有几章番外,文中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疑点你们快提醒我一下,作者脑子不太好,就酱紫,么么哒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老公,我们回家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番外 之阿琛的小瑾儿 天微亮。 禾瑾刚刚睁开眼睛拖着昨夜里如同被车子碾过一般的身子掀开被子准备偷偷下地,腰间一重,垂眸,一条结实的小臂横在了她的腰间。 侧目,男人英俊的面容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看着她,淡淡启唇,声音磁厚低沉,带着早晨特有的沙哑,“去哪儿?” 禾瑾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两下,这话在她听来那就是:小妖精,哪里逃? 脸上毫不容易挤出一抹讪讪的笑,“我去给你做饭。” “饭哪里喂得饱我,只有你才喂得饱我。”男人一脸的风轻云淡。 禾瑾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别闹,你让我缓缓。” 这男人的体力充沛的吓人,这几天她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这总裁的小妻子着实不好当,这暖*陪睡的活也着实是不好干的紧。 男人的大手似有若无的隔着一层睡衣在禾瑾的腰间游移,“可是医生说了我需要做大量的体力运动才能恢复。” 禾瑾心里暗自呸了一声,合着在他看来体力运动就只有*上运动了。 抬手在男人的手背上拍了一把,“穆先生,医生还说了,幸生活不能太频繁。”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偏头眯了眯眼睛,似是在认真的思考,半晌,抬眸看向她,神色淡然,“一晚上也就七次而已,多吗?” “一次一个小时,穆先生,你说呢”禾瑾瞪了瞪眼睛,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最近她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睡眠严重不足,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除去睡觉时间,就是整天的榨柠檬啊榨柠檬,简直是心力交瘁啊。 男人挑了挑眼角,“不多。” 禾瑾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的腰上拎起来扔到一旁,下*,“得了便宜还卖乖。” 下一秒,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男人拦回了*上。 禾瑾惊呼一声的功夫,男人已经欺身而上,将她禁锢在他的身下,一张脸缓缓压下,俯在她的耳畔,“再来一次怎么样?就一次。”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砸开,小包子像是一颗小炮弹一样冲进来,眼神迷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扑到*边就大喊,“妈妈,你怎么了!” 禾瑾一张脸立刻涨的通红,迅速的红到了耳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一脚干脆利索的把穆念琛从自己的身上踹下去,冲着小包子笑了笑,“妈妈没事,妈妈在帮爸爸做复健。” 小包子手脚并用的爬上﹨*,死乞白赖的开始脱睡衣,一边解纽扣还一边念念有词,“妈妈你太累了,我帮你,是不是只要脱了衣服在爸爸身上滚来滚去就好了?这个我也会的。” 禾瑾的内心简直是奔溃的,登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抬手摁住小包子的手,满脸惊恐,“不用你帮,妈妈可以自己来。” 小包子一本正经的皱了皱鼻子,“可是老师说了,在家里要帮妈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这样才是好孩子。” 禾瑾都快哭了。 穆念琛伸出手拍了拍小包子的脑袋,“爸爸妈妈在办正事儿,你快回去睡觉,这个星期天给你买变形金刚。” 小包子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眼神清明了不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禾瑾,“妈妈,我知道,你们在给我生弟弟妹妹,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小包子穿好衣服下*吧嗒吧嗒的走出了房间。 禾瑾一张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穆念琛,你教了安安些什么东西!。” 男人一个用力,顺势将禾瑾揽入怀中,“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再也没人打扰我们了。” 禾瑾的那句“不要脸”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无情的堵在了唇瓣..... ―――――――――― 冬天踩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来了。 禾瑾正在家里煲汤,穆念琛陪着小包子在沙发上玩儿拼图,门铃声忽的响了起来。 禾瑾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公,开下门。” 为了让穆念琛更快的恢复,家里凡是需要用脚的事情一般都有穆念琛来完成。 穆念琛拖着步子跌跌撞撞的去门口开门,现在他恢复的还不错,已经可以脱离拐杖自行移动。 门被打开,门板后站着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黑色的毛呢大衣,微敞的领口处戴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将少年尖尖的下颌隐在其中。 尽管时隔多年,穆念琛还是认出了眼前这个愈发英俊的少年,是苏凉。 抿了抿唇,神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苏凉已经不似那年那般的薄凉,轻轻一笑,倒也温润,“我今年带女朋友回来过年,顺便看看阿姨。” 话音刚落,苏凉的耳朵旁边窜出一刻脑袋,白色的帽子,白希的脸蛋,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是个看起来很是喜庆的小姑娘,她像是招财猫一样冲着穆念琛招了招手,“嗨。” 穆念琛的唇角微微松动,片刻,看了苏凉一眼,“进来吧。” 苏凉走了进来,手里牵着小姑娘的手。 禾瑾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房间里身形高大,棱角分明的男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快步走上前来,笑的欣喜,一把拍在苏凉的肩膀上,“小子,长大了啊,阿姨我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苏凉笑了笑,好看的跟天神似得,没有人察觉到他眼底的那抹眷恋。 这些年来他从来不曾忘记过禾瑾,她是他年少时第一次喜欢的人,是光阴擦不掉的回忆,他不能否认,再见到她时,他的心底依然会悸动。 但不是每段感情都能有个好结局,也不是你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喜欢上你,有些感情从它萌芽开始,就注定要无疾而终,就像他和禾瑾,他只是晚了一步,就失去了拥有这个女孩儿的可能,他的暗恋,只能一辈子埋在他的心里。 他无法忘记,但他已经释怀。 他遇到了一个那么像她的女孩儿,她一点一滴的渗入他的生活,他的心底,总有一天,她会完全住进他的心底,这便是他的爱情。 将视线从禾瑾的脸上收回,抬手将身侧的女孩儿揽进怀里,“阿姨,我女朋友伊苡。”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朝着禾瑾欠了欠身,笑得欢快,一声“姐姐好”喊的嘎巴脆。 禾瑾瞅了瞅小姑娘,又瞅了瞅苏凉,一脸的揶揄,“你小子眼光不错嘛,看着小姑娘长得盘靓条顺的。” 小姑娘红了红脸,“我的眼光也不错。” 禾瑾笑了,这姑娘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还别说,跟苏凉站在一起那真叫一个郎才女貌,性格也互补的很,一冷一热。 见苏凉身边有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她也就放心了。 一群人聊得热闹,小包子被冷落了,不开心,几步小跑扑到禾瑾的怀里,“妈妈,这个好看的叔叔是谁?” 苏凉抬手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微微俯身,“你叫什么名字?” “穆逸安”小包子眼巴巴的抽着苏凉身侧的小姑娘,口水都快流出来,看了看苏凉,“叔叔,我能亲亲你旁边的漂亮姐姐吗?” 苏凉愣了愣。 禾瑾捏了捏小包子的鼻子,“再调皮今天晚上不许看电视。” 小包子瘪了瘪嘴,看着伊苡叹了一口气。 寒暄一会儿,禾瑾留了苏凉在家里吃午饭。 厨房里,苏凉看着禾瑾娴熟的手艺一阵感慨,“你以前只会蹭饭的,现在居然会做饭了。” 禾瑾一边切菜,一边笑了笑,“穆念琛出事那几年,我自己一个人带安安,总不能天天回娘家蹭饭吧。” “怎么不请个阿姨?” “我怕委屈了安安。” 苏凉沉默几秒,再开口时,语气似真似假,“早知道那几年我就趁人之危,说不定现在都是安安的干爸爸了。” 禾瑾只当做一句玩笑话来听,在锅里到了油,不咸不淡的接应一句,“那你岂不是亏大了,人伊苡那小姑娘多好。” “是很好。”苏凉笑了笑,眉眼温柔。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那段往事,往事往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对了,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气氛有一刻的安静,禾瑾张口问了句。 “过完年就走了。” “那以后还回来吗?” 苏凉停顿几秒,若有所思的模样,“过几年结婚的时候应该会回来,到时候别忘了来喝我的喜酒。” 穆念琛从门外进来,“喝谁的喜酒?” 苏凉坦然的拍了拍穆念琛的肩膀,“我的,到时候带着你儿子一块儿来。” 穆念琛回眸看了看客厅里正在陪小包子玩的不亦乐乎的伊苡,“别跟这儿待着了,看好你小女朋友,小心被我儿子撬了墙角。” 苏凉被穆念琛不动声色的支出了厨房。 穆念琛双手环住禾瑾的腰,有些不悦的嗓音落在禾瑾的耳畔,“刚刚跟那小子聊什么了,这么高兴。” 禾瑾笑着瞥了男人一眼,“你这人心眼怎么比针尖都小。” “我老婆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我还不能吱声了是吧?”穆念琛加大了手上的劲儿,跟个小孩子似得。 “穆念琛你这就没劲儿了啊,人苏凉都有女朋友了,人早不惦记着我了,你瞎扯什么。”禾瑾瞪了他一眼。 “那也不成,你是我的,谁都不能看。” “.....” 题外话: 我是冒着被关小黑屋的危险写的,你们且看且珍惜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番外 之他们的爱情 春日的上午阳光明媚的像是一团火,监狱大门两旁的白玉兰开的正盛,远远望去一片雪白,美的如同覆了一场洁白的雪,空气里有风,夹杂着白玉兰浓郁芬芳的香气迎面扑来,淡淡的萦绕在人的鼻尖,心头。 一条安静的小径停着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禾姳站在车旁,手里还牵着一个生的唇红齿白的小姑娘,约莫三四岁的模样,纷嫩纷嫩的,煞是可爱。 禾姳的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紧闭的大门,唇瓣微微上翘,长长的睫毛想把小扇子似的在阳光里轻轻煽动,眉头微蹙,眉心中间攒着一股子期待,又似乎带了些许焦急。 约莫二十分钟后,监狱大门缓缓的打开,如同高高的城门被打开,开启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禾姳掂了掂脚尖,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那道欣长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眉眼间是一如从前般的浅笑,温柔似水。 随着他的离开,那身后的那扇高高的门重新合上,直至哐当一声,代表着他彻底自由了。 禾姳的脚底像是生根在土地里,动弹不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胸口涌起一股巨大的喜悦,铺天盖地的将她包围。 男人经过开的胜雪的白玉兰,肩头落了细碎的阳光,白色的花瓣在他的头顶上方打一个转,缓缓的飘落在他黑色的发间,好看的有几分不真实。 他好似有几分瘦了,身形显得愈发的高大起来,皮肤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比起四年之前,多了几许男人味儿。时光始终是偏爱他的,四年的时光,他看起来愈发的英俊,脸颊的轮廓愈发的棱角外捉起来,岁月的沧桑与磨砺刻在他的身上,那种积淀出来的成熟,从骨子里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比起四年前,他更加的淡泊沉稳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淡的似乎看透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一个时机那么漫长,男人终于站立在禾姳的身侧,他朝着她张开怀抱。 禾姳红着眼眶愣在那里,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下一秒,像只蝴蝶一般扑进了沈桡的怀里,海藻一般及腰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沈桡收紧双臂,紧紧的将怀里的禾姳抱住,心贴着心的距离,近到禾瑾只要一抬头就能闻到男人身上掺了白玉兰香味和淡淡烟草味儿的气息,熟悉而又好闻的气息,安心的让她想要落泪。 久久的拥抱,无声却胜过一切的言语。 松开禾姳,沈桡的目光落在了禾姳身侧的小女孩儿身上,小女孩儿看起来软软糯糯的,眉眼间像极了他。 禾姳擦了擦眼泪,一手揽过小沈昕带到沈桡面前,笑了笑,“昕昕,叫爸爸。” 小姑娘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沈桡,小手紧紧的攥着禾姳的手,片刻,软软的吐出一句,“爸爸。” 几乎是喜极而泣,这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让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素未蒙面的小女儿,蹲下身子满心欢心的揽过小沈昕,一把抱进怀里,忍不住亲了一口。 许是被他下巴上新生出来的青嘘嘘的胡须给扎到了,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的像是飘在空中的铃铛。 沈桡几乎手无足措,这一刻心里的感觉无法言说,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儿,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她张着嘴软软糯糯的叫他爸爸,他得心底变得一片柔软。 抱着小禾昕站起身来,牵起禾姳的手,“走,我们回家,”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在一起。 他们身后,风起,满树繁华摇曳,春意渐浓..... ――――――――――― 海边。 海水那么蓝,宛如一块儿蓝色的宝石镶嵌在海平面,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海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揉碎了的缎子,微微当着涟漪。海浪一圈一圈的拍打在岩石上,激起白色的泡沫,像点缀在海边的美丽珍珠。 海风淡淡的吹拂在人的脸上,舒服到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呼吸里慢慢的都是来自大自然的干净味道。 沙滩上被布置成婚礼现场。 浪漫的紫色魅惑和古典的灵感元素构成整个婚礼的主题,紫色和白色的玫瑰花点缀在每一个角落,桃花色和白色的花瓣汇成花瓣通道,犹如一条美丽的花海横亘在沙滩上,拱门设计为白色,缀以绿色明黄色的植物,穿插着五彩缤纷的花瓣,圣洁美丽,与身后的大海融为一体。 两侧的桌上的匈牙利手工吹制的水晶杯里流转的是由法国空运而来的红酒香槟以及从德国空运而来的冰酒,亦有顶级厨师烹饪的美味佳肴,勾成视觉和味蕾的绝佳体验,绿松石色花纹的白色餐盘搭配红珊瑚手柄餐具,更呈现出一派古典的美感。 深浅不一的紫色蜡烛和鲜花层叠出不一样的古典浪漫风格,夜里的时候,整个海滩将会变成一场唯美的盛宴。 现场有西班牙乐队演奏一曲曲极具浪漫风情的乐曲,沙滩上衣香鬓影,西装革履,宾客满座。 随着乐音的低沉婉转,一场举世瞩目的盛世婚礼拉开序幕。 禾瑾站在花瓣通道的一端,穿着白色的婚纱,婚纱以层层叠叠的薄纱缀成,垂直曳地,头纱及长,直至腿侧,被风掠起,翻飞飘扬,如同海面上自由飞翔的海鸥,头发被挽起,露出凝白的双肩,似有若无的隐在薄如蝉翼的头纱中,手里捧着有毛茛,铁线莲,银莲花,紫罗兰,藤蔓和卡特兰搭配的新娘捧花,花束上的紫色条纹宽缎带与其条纹和风格完美搭配,小包子在后面牵起长长的裙摆,禾瑾挽着禾敬闵的胳膊赤脚踩上花瓣通道,光滑小巧的脚踝从裙摆中露出,空灵如九重天上的仙女,惊艳了所有人。 穆念琛站在通道的尽头静静的凝望着朝他走来的禾瑾,眼里是无尽的深情,英俊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 禾瑾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身子好像已经轻的飘了起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这场完美的只属于她的婚礼,她等了整整十四年。 一段短短的路,却好似走了一个世纪,时间似乎凝固,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禾瑾和穆念琛,他们深情的望着彼此,两颗心不断的靠近,融在彼此的身体里。 禾敬闵将禾瑾的手放入了穆念琛的大手里,穆念琛珍重的接过,十指交叉,好似将整个世界都捧在了手心里。 一首充满浪漫的英文歌曲iloveyouforever缓缓响起,神父望向禾瑾,“禾小姐,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其他任何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禾瑾看着穆念琛,“我愿意。” 神父问了穆念琛同样的话,他亦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愿意”。 从第一次见到禾瑾,到结婚,离婚,直至他爱上她,车祸,飞机爆炸,再到重逢,站在这里,他们之间的爱情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这么多的艰辛,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它已经坚如磐石,于他而言,他与禾瑾之间已经不仅仅是爱情,他们就像是彼此的亲人,他们融入了对方的血液,骨髓,再也无法分开。 宣誓完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禾瑾的手抖得一度无法将戒指戴入穆念琛的手指,小包子在一旁安慰性的拍拍禾瑾的手臂,压低声音悄悄的说了句,“妈妈,别怕,结婚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的,等下次你再结婚的时候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穆念琛脸色变了变,恨不得当场就拎着小包子暴打一顿,这孩子居然敢教唆他老婆再嫁。 小包子机智的很,立刻噤了声将手里的那没鸽子蛋呈到了穆念琛面前。 戒指交换完毕,新郎新娘有拥吻。 一个长达十五分钟的法式长吻,看呆了小包子和在场的所有人。 婚礼仪式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场巨大的狂欢,每个人都褪去平日里束缚的外衣,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这样的场合就是一个放松的场合,尽情的笑,尽情的乐。 天稍黑一些的时候,舞会开始了。 乐队的演奏曲风变成了时下的流行歌曲,年轻的男女随着音乐尽情的舞动。 如火如荼的夜色,紫色的蜡烛点亮了整个沙滩,唯美至极。 极致欢愉的舞会中,海平面上忽的有烟花绽放开来,一场接一场,绚烂了整个天空,就像是一场盛大的惊喜,爆竹声混合着现场的音乐声,将气氛炒得愈发的火热。 烟火的最后,七彩的焰火中,禾瑾的名字呈现在夜空,斑斓炫目。 禾瑾望着身侧的男人,流下了感到的泪水。 人群依旧喧嚣,海滩上,禾瑾依偎在穆念琛的身边,海风吹乱了两人的发丝,小包子乐此不彼的在沙滩上一遍一遍印下脚印,然后被海水冲刷,再印下。 他们的爱情,就像是沙滩上的脚印,被悄悄冲散在岁月的洪流中,散落在每一天的生活中,凝成永恒的模样。 然后,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