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滔天》 第一章 神秘考核 “咣当” 一声巨响，将蹲在墙角发呆的我惊醒。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昏暗的空间都因为那扇厚重铁门被打开，而显得有些明亮。 阴暗潮湿发霉的空气立刻被冲淡了不少，让我忍不住大口呼吸了几下，让自己被发霉空气污染了三天的肺，好好感受一下，来自外界的纯净氧气。 “垃圾，没死就赶紧滚起来，有人来了。”门外传来看守人冰冷的声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响起来，微微带着一丝淡淡的回音。 我微微动了动身体，身上的手铐跟脚镣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声。 被莫名弄到这里已经三天了，眼前这扇厚重的铁门，还是第一次被打开。 一个人影大步流星的从门口走进来，沉重的脚步声清晰传来。 虽然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我还是清晰的看到对方长相，满脸的络腮胡子，国字脸，一双眼睛如同鹰眼一般锋利，几乎能将我直接刺穿。 在我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人，更不要说曾经得罪过他。 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将我关在这里这么多天？ “曹俊，最近过的还不错吧？”国字脸冷冷的哼一声，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最近过的还可以，多谢照顾了。”我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慢慢站起身子，手上脚上沉重的镣铐，发出刺耳的声音。 至于被我故意加重的那个多谢，很明显是反义，相信这个国字脸也听出来了。 “嘭” 国字脸将手上的公文包扔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我。 在昏暗的小房间，那目光仿佛化作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我身上，让我心脏一阵阵抽动。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放缓了语气斟酌着用词，人家既然能无声无息的将我困在这里，弄死我估计也应该不是什么麻烦事。 “过分，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试试看？”国字脸突然笑着说道，脸上浮现一种诡异的笑容。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就要动手杀掉我了吗？ 说实话，我真不想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们、你们是不是抓错……”话刚说一半我用力抿了抿嘴唇，将自己的话截断。 刚开始国字脸就已经叫出我的名字，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抓错人，就是在针对我。 “我并没有、并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开心啊，看着你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我就非常舒爽。”继续笑着说道，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普通，却隐约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总归有一个理由吧？” “这世间无理由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事事都会有理由。” “那你至少、至少让我知道，我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但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无法将死那个字说出来。 “为什么？我就不喜欢回答这种问题，跟你说了没有理由。”国字脸一边说着，将公文包打开。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资料，光线过于暗淡，虽然我们距离比较近，我还是没能看清楚那些纸上写的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是吧？” 我有些说不出话，对方转变的速度，让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国字脸猛地一声大吼，震得我身体摇晃了几下。 “想，想。” “想想就好，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你，现在的你根本就没资格。”国字脸上面浮现一种狡黠的诡笑，再一次转变。 气的我牙根直痒痒，嘴里弥漫出一种淡淡的咸腥味，我知道，肯定是在刚才无意间，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要不是因为有手铐脚镣，我肯定让他知道，什么叫马王爷三只眼，什么是桃花朵朵开。 “呐，给你一次机会，给你这个。”国字脸递过来一张纸，是从那一叠资料里面翻出来的。 我伸手将纸张接过来，低头一看。 “一个黑心商人为了多收一些房租，把同一套房子分别租给不同的两个盲人，这样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邻居，一个月后商家收到了两份租金，他很开心，想去看看两个盲人到底是怎么生活的，然而他通过门缝看了几分钟就匆匆走了，第二天商家将那套房子卖给了别人就离开了那个城市。” “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了看国字脸，举了举手上的纸。 “利用你的专业知识，将这个事件给我推理一遍，如果让我不满意……”国字脸没有再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显。 我抿了抿嘴唇，仔细看了看这段短文，大脑已经开始快速运转。 “首先来说，就算两个都是盲人，虽然看不到，并不代表他们听不到。在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盲人恐怕都会将对方入室偷盗的人，在遭遇的一瞬间，绝对是无比血腥的拼杀，其中一个盲人可能死在了这场打斗中，因为盲人看不到，对凶案现场的清理不够，商人应该是看到了未来得及擦掉或处理的尸体，所以商人害怕逃走了。” “原本到这里已经算结束，新的问题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这个商人，收到了两分月租？而且，就算一切都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商人也不应该可以在第二天就将房子卖掉，里面可是有一具尸体，我可不认为他有胆量返回房间，将尸体清理掉。” “继续。”黝黑的国字脸上，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想法，就连他的眼光，都开始变的平静如水。 “所以说，这个信息表现出来的东西，都是虚妄，用来掩盖真实情况的，以上的推断，全部推翻，重新假设一下，比如说要是两个租房的人中，其中一个要是假装失明的呢？商人从门缝看到了灯光，又只有一个人在房间，所以他知道其中一个盲人被杀，所以急匆匆离开，晚上报警将那个人抓获。” “问题还是同一个，报警之后会闹的很大，谁会买一个已经死过人的房间呢？这个再一次推翻。” “呼……”国字脸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开口道“继续。” 我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但现在我未来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里，还是继续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我们都是以科学为依据，相信这个世间没有任何鬼怪。所以我最倾向于的是，租房子的其实真的是两个盲人，在双方入住的时候，都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由于两个人都看不到，又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正常人，担心对方会伤害自己，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相处之后，两个人和平共处一个多月，发现对方并没有伤害自己。但在两个人心中都有一股怒气，毕竟自己拿着房租，让别人随意进入，居住，让他们很是不甘心，这股怨气经过一个月的酝酿，最终爆发出来。在拼斗之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被刺中，然后死亡。” “而那个黑心商人看到的，正是两具盲人的尸体，在惊恐之下，他从匆忙逃离了现场，当天晚上他再一次返回，处理了两具尸体，将一切都掩盖，害怕事情暴露，就贱卖了房子，逃离城市。” 国字脸没有说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是看了我好一会，很是平淡的开口道“下一个。” 第二张纸，如同第一张一样，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符。 “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我在自己家里举办了一个派对，最后在大家的合照照片上，却拍到了奇怪的东西。 在我们背后的衣柜里，有一个我从未见过，皮肤苍白、双眼通红的女人探出头来。 朝我们的方向凝视着，我觉得有点不安，所以把照片拿去给一位灵能者鉴定。 「这张照片并没有任何的灵气，所以并不是灵异照片」他这样说。” “这个有些简单了吧？”我甩了甩手上的纸张，带动手上的纸张作响。 “不，这个问的，谁是凶手。”国字脸摇摇手，示意我继续推测。 “凶手？” “你也知道，那张照片很明显是一个死人的，能在一个派对上将人杀死，还不让别人发现，应该不难猜测吧？” “的确是很简单，被邀请去参加生日派对的人，一般都是主人比较熟悉的人，就算被邀请人跟主人其他朋友不熟，相互之间肯定会认识。从信息上来看，死者并不是主人的朋友，可能是被另一个人邀请过来的，凶手很匆忙，在杀人之后都来不及处理尸体，只是简单的将尸体塞进了衣柜，可以看出这个凶手是第一次杀人，惊慌之中，都让尸体掉落出来，最后竟然被拍成了照片。” “嗯，继续。” “生日派对大合影，只有在派对临结束之际才会照，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在派对结束前十几分钟被杀的。没有明显的血迹，也没有出现尸斑，死亡时间很短，双眼充血通红，应该是因为缺氧而造成的。” “其实这个凶手不难猜测出来，就是这个照片的拍摄者，因为在这个信息里面的主人，是在照片洗出来之后，才发现这具尸体。而拍摄照片的时候，手持相机的这个人，肯定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他发现尸体从衣柜中掉出来，惊慌失措之下，胡乱的拍了一个照片，估计后来他又专门回来，将这个尸体处理了一番。” “推测的很不错，再看一个。”国字脸将手中的烟碾灭，跟着又点上一支。 我咽了咽口水，已经三四天都没有抽过烟，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戒掉了，可看到国字脸一根接一根的，我又有些忍不住。 “怎么？馋了？给你。”国字脸将他刚刚点燃的烟，塞进我的嘴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感受到了来自烟雾和尼古丁的味道。 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这个，猛地一接触，让我有一种极重的眩晕感。 “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猛抽两口之后，我将咳意压下去，再一次翻看手上的纸张。 “大概两年前，有个住在附近镇上的女孩跟我搭讪。 虽然是高中的同学个性也很好不过长相不是我的菜，我都优柔寡断的拒绝跟她交往。 那段时间我的工作也很不顺，坏事接二连三我的母亲也死于事故了。 我一点也不想被同情，所以完全没跟别人讲这件事一个人独自沉寂着。 母亲死去的那晚，那个女生打电话来。 "你的母亲似乎过世了..." "...." "虽然我之前也都没提过，我的母亲也过世了...就在昨天。从家里的楼梯上跌下来..." "咦?" "我们都一样呢。" 我似乎感觉被这句话救赎了，我觉得她一定能了解我，不需要被同情的心情，只是想要有人能依赖，被压抑的心情一次释放了出来，我大哭了一场。 连我的这种丑态她也愿意一起哭，不知不觉我就爱上她了。 这就是我跟太太相识的过程。” “这个，需要说出什么？”我抽了一口香烟，看了看国字脸。 这么简单的题目，不会是故意在耍我玩吧？ “你先说说，你在这里面都发现了什么。”国字脸咬着嘴里香烟，眼光在烟雾中，微微泛光。 “从这个信息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要是深思进去，就会让人觉得恐惧，”我将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下，跟着道“刚开始，这个信息就已经交代曾经有个同学追过他，只是他看不上对方而已，因为这个主角的性格过于优柔寡断，拒绝的可能是不彻底，让那个女同学心存一丝幻想。” “正是这一丝幻想让那个女同学铤而走险，先是杀了主角的母亲，跟着又将她自己的母亲杀害，让主角跟她打成一个共同点，因为这个共同点，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全篇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两个地方充斥着疑点，一个是主角从来都没有跟人提过母亲去世，而那个女人在打来电话的第一句话，就已经知道主角的母亲去世。” “另一个最大的疑点，那就是主角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母亲是怎么死的，偏偏这个女人，张嘴就说出来，尤其是哪一句，我们都一样呢。为什么都一样？母亲都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吗？世间没有如此巧合的事，如果有，其中一定存在着相同之处。其实主角跟女人的母亲都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摔死的。而这个杀人凶手，就是追主角的那个女人。” “啪啪” 鼓掌声突然响起来，国字脸突然鼓起掌来，让我一时有些懵。 这个，应该是满意了？我不用死了？ 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我看不清楚国字脸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眼神缓和了不少。 “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之后，就把这个签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办手续。”国字脸还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从包里拿出一叠纸让我看，也不管我是不是同意，径直就走了。 我心中狂喜，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是打算放过我了，先不说这叠纸上写了什么，至少我能活下来了。 等国字脸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我开始低头看起来那叠纸。 开头第一张，就是关于我的档案，从小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密密麻麻的全部记录在上面。 第二页则是一张推荐信，看签名很是熟悉，这不是我们那个学校的校长吗？ 继续向下看，是关于我莫名被弄到这里的解释，说这是参与后勤特殊保障组的考核，一共是四天的时间。 考核分为四种，体力，反应力，分析推测能力，心理素质。 我暗中盘算了一下，自从我莫名被弄过来关押那天起到今天，确确实实已经过去了四天。 “这他妈算是什么考核？哪里冒出来的一个什么后勤特殊保障组？” 一股怒气从我心里冒出来，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遇过这种操蛋的考核。 说都不说一声，一棍子从背后将我闷倒，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直接把我弄进小黑屋里面，锁了我整整三天三夜，每天就扔给一个干馒头，想喝水就只能用旁边的水龙头。 更可气的是那个国字脸，进来的时候一脸冰霜，那眼光锐利的几乎是能将我刺穿，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要干掉我的架势。 当时差点就把我吓尿了，我甚至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骂骂咧咧的将最后一页翻开，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因为这张纸上面，最开头的位置，很明确的写着。 “应聘特殊后勤保障组不合格者，五年内不允许参与一线警察探案，十年内不允许参与大案重案组。” 脑袋就如同再一次遭受猛击，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 说实话，就这个考核方式让我很是抵触，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不是通过了，我不会进入这个部门。 只是开头的这段文字，让我原本因为怒火而沸腾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我的理想断送，我还要为我叔叔调查十年前的事情。

第二章 新到手的杀人案 我既然要调查十年前的事情，就必须要成为一线干警，就必须想办法，接触大案要案，才能有机会观看十年前的卷宗。 看样子，我貌视除了加入这个什么后勤组，没有别的办法。 难怪之前国字脸扔给我一叠纸，直接就去给我办手续了，因为他知道，我唯有加入这一条路可以走。 继续看下去，这上面的条条框框很多，不外乎是一些保密协议什么的，我也没有细看，就是扫了一眼。 因为门口走进来另一个人，身板挺直，短发看起来很是干练的男人。 “看完了吧？看完了就签字吧，给你这个，顺便在这里按个手印。”比较干练的男子，先是递过来一支笔，又放桌上一盒印泥，示意我在签名的下方按下手印。 内心虽然有些抵触这个什么后勤组，可现在我的确是没有一点其他办法。 我用拇指在印泥里面按了一下，跟着将一个鲜红的指印，按在了我签名处。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心里很是沉重，感觉就像将自己卖了一般。 “嗯，还不错。木槿，把这个拿走。”干练男子将纸抽走，看了几眼，很是随意的夸奖了一句，转身递给了那个苗条身影。 我才发现，原来在门口，一直都站着一个人，看她曲线玲珑的身姿，让我直犯嘀咕，一个女人跑这里干什么？ 等她靠近过来，我感觉整个昏暗的房间，都变的明亮起来。 齐耳短发的女子，圆圆的小脸，宛如苹果一般，白里透红的肌肤很是诱人，尤其是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看起来格外可爱。 这个名叫木槿很漂亮的女人，接过我签字画押的资料，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周队，你确定这个合格了？”不到五分钟，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废什么话，我让你打开他，你打开就完了。”这是国字脸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好的好的，你别着急嘛。”之前的看守者迈步向我走过来，用钥匙将手铐脚镣解开。 经过这么多天的捆绑，让我浑身都有些酸痛，尤其是手腕处，都已经被磨损出血。 “好好干啊臭小子，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 “嘭” 没等他说完话，我一拳就捅在了看守的腹部。 看守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刚刚下伏，我的手肘微微上抬，正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这一次，他哼都没有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跟着我一脚将他踹到了另一边角落，哪里是厕所，尿池就在那个位置，至于他要说什么第一，我根本不在意。 “哎……你还真是一个暴力狂……”干练男子只来得及喊一声，然后就苦笑着摇摇头。 “怎么？你也想试试？” 我微微抬头看着他，眼光中的挑衅非常明显。 莫名的被关押这么多天，莫名的参加什么鬼考核，然后又要莫名的加入一个什么后勤组，要说不生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经签字画押，我也没那么多其他的想法，就是想单纯的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反正都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当然，如果能顺便揍他们一顿，我还是比较愿意的。 “嗨嗨，你要是想打架的话，等一哥回来随便你们怎么打，我可不行，不擅长这个。”干练男子赶忙摇头，说什么也不跟我动手。 “要不，你来试试？”我歪了歪脑袋，嘴角微微上翘的看着那个周队。 其实我最想揍的就是他，从最开始一进门，就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吓得我差点就尿裤子，不揍他一顿，我心里憋气。 “你？”周队用眼睛斜了我一下，多余的字一个也没有，转身就走。 我去，这是看不起人的节奏吗？ “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你的顶头上司，殴打上司可是要坐牢的。”周队突然转身，国字脸上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活动着双手，左右按摩着有些肿胀的手腕，没一点好气的问道。 这里臭气熏天，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 “现在。”周队的话不多，转身就走，至于我打人的事，他连问都没有问，就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了，刚走出来，周围明亮的阳光，让我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眼泪直流。 好半天我才勉强能够看清眼前的这一切，真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真的是一个看守所。 这个所谓的考试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可以动用一个看守所？ “别发呆，这边走。”周队说了一声，带着我朝着另一边走去。 在路边停着两台类似吉普的军用车，之前那个叫木槿的女人，正坐在其中某一台车上。 “上车，车上有给你准备的衣服，食物。”干练男子嘻嘻笑着，装出一副周队的嗓子，示意我跟他走。 说实话，被困了三天，我身上早已经发臭，尤其是在那种狭小的空间里面，臭气在里面发酵，已经将我整个人完全熏陶透彻。 看到有干净的衣服，也不管是不是合适，第一时间就换上。 “我说，你也是这么被考试的？”我将之前那些发臭的衣服，透过车窗扔出去，将旁边车座上的食物拿过来。 “那可不是，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脑袋，参加这种考试，纯碎是找死。”干练男子嬉笑着，将车启动。 “那你是怎么加入进来的？”我声音有些低沉，为什么偏偏被整的人是我？ “我是周队带过来的，有一项特长。”车辆在疯狂奔驰着，周围虽然都是拥堵的车辆，在他眼里，好像这些并不存在一般。 看这个样子，驾驶车辆应该是他的特长，那么他可能是周队的司机。 “你叫什么？之前那个女人，她也是有什么特长吗？”想起之前那个让人惊鸿一瞥的女人，我咬了一口面包问道。 “我叫李昱，你可以叫我李哥。木槿是犯罪心理学兼职法医。”李昱将车停在了一栋陈旧大楼前面，跟着用略微调笑的语气道“她可是一个非常冷酷的女人，你就不要想跟她有什么牵涉。” “我自己有女朋友，只是好奇的询问一下。”我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下去。 “最好是这样，现在追她的，可是咱们顶头上司的儿子。”李昱也从车上跳下来，带着我向大楼走去。 陈旧的大楼，看起来像是九十年代的产物，墙皮都已经损坏大片，斑驳墙皮犹如一块块补丁镶嵌在上面，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拆掉。 看着这栋大楼，我仿佛来到了九十年代时期，曾经陈旧年代气息，迎面而来。 大楼外面也没什么标示，从外表看，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猜到，这里竟然会是特殊后勤组的基地。 我跟着干练男子走进去，大楼里面空荡荡一片，脚步踩在地上都有回音。 “这地方，怎么没人？”我看了一圈，发现大部分房间都是空的，地板上全是灰尘，好像根本就没人来过这里一般。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在这种地方办案吧？”李昱翻了翻白眼，带着我一直向前走。 我也不再说话，仔细观看着周围，跟着他向前走去。 周围房间虽然看起来灰尘成堆，脚下的走廊却非常干净，不能说是一尘不染，至少也没有看到很明显的尘土。 穿过两道铁门和一扇密码门之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灯光昏暗，周围都密封着的走廊。 在走廊的两边，是一个个血腥而扭曲的照片。 这些照片被分成好几个部分，每一部分照片中间，都会有一个红色的密封条。 我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曾经接触过这类型的现场照片，那个时候讲师会告诉我们这些照片的作用，或能帮助我们保存证据。 跟着李昱的脚步慢慢进入走廊，周围墙壁上的照片，让我打心底产生一种恐怖感。 一个个扭曲的人体，一张张血腥的照片，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我整个人都好像将要进入地狱，进入到现场，看着一个个残忍而血腥的凶案在自己眼前发生。 一种难言的压抑感，在我身体里面翻腾，让我胃里刚才吃下去的那点东西，不停的向上涌动。 “你可千万不要吐出来，这也算是一项考核。”可能是感觉到我有些不对劲，在前面走着的李昱突然低声道。 我猛地从照片中清醒过来，用手狠狠捏住自己一块肉，利用疼痛慢慢将疼痛压下去。 “你们弄这么一个照片墙干什么用？”直到我们从照片墙穿行过去，我感觉好了不少，才慢慢开口问道。 “咱们队长说过，身为警务人员，留下悬案就是莫大的耻辱，这些照片就是提醒我们，案子没有破，要我们时刻铭记。” “你是说，这上面的照片，都是悬案？”我心猛地一惊，回头看了看满满一墙壁的照片，心里涌起一阵惊秫感。 到底拥有怎么样的心理，才能够做出如此罪大恶极的凶杀案？ “恭喜你，合格了。”李昱回头朝着我笑，不大的眼睛，对着我眨动几下，并没有解释这上面到底是不是悬案。 “谢谢。” 刚才要不是他，我绝对无法如此平静的通过照片墙，更不要说考核合格了。 “别忙着道谢，只要你以后不埋怨我就好。”李昱摆摆手，带着我继续向里走。 这里已经穿过那栋陈旧的大楼，已经是特殊后勤组真正的基地。 “曹俊，欢迎加入特殊后勤组。”周队站在大厅中，在他旁边是木槿和一个看起来很是忠厚老实模样的男子。 周队嘴里说着欢迎的话，双眼略微带着一丝责怪神色，扫视了一眼李昱。 看样子，他应该是已经知道李昱刚才暗中帮我的事。 “那个队长，不是说有新案子吗？咱们先去小聚一下，回来再……” “刘老实，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忠厚老实男子估计也看出来点端倪，就想用其他事帮李昱开脱，没想到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队脸色一沉，很是严肃的打断。 眼看着整个场面就要冷下来，李昱要因为我受到责罚，我只有站出来道“周队要是觉得我不合格，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以进为退？小家伙你觉得这招好使吗？”周队脸上浮现一种淡淡的嘲笑，跟着开口道“既然已经确定你合格，我就不会再赶你走，至于如何惩罚李昱，也不是你该担心的。” “队长，时间紧张，咱们先讨论完吧。”站在周队身边的木槿开口，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焦急。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木槿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悦耳，就好像在耳边放着舒缓的音乐。 “嗯，时间的确是不能浪费，你们几个跟我过来，咱们先去会议室开个小会。” 漂亮的女人就是有办法，只是随口一说，就让周队不在追究这个事。 “曹俊今天刚来，各位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 刚到会议室，周队就敲了敲桌子，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顺手将烟扔给了我。 “周洪生，暂代领导之职，也可以叫我周队。” “刘老实，你可以叫我老实。”憨厚的男子开口，他的名字跟他长相，还真是相辅相成，在他短袖衬衫口袋上，还别着一只钢笔。 “李昱，平时你就叫我李哥吧。”干练男子嘿嘿笑着，将桌子上的烟拿过去抽起来。 “李哥？不是小李子吗？” 刘老实这一句话一出来，李昱差点被烟呛死，一边咳嗽，一边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吗？” “木槿。”圆圆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淡漠，微薄红唇微微开启的时候，也是非常的美丽。 语气中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冰冷，就连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都是一副冰冷。 “还有几个人现在正在外面查案，有时间会介绍你们认识，现在咱们先说说这个。”周洪生掏出一叠照片扔在桌子上，照片在桌子上散开，形成了一个扇状。 照片正好停在了我身边，我就率先将照片拿过来。 血腥，恶心。 这是我看到照片的第一个想法，照片上只有碎肉和血液，血水流满水泥地。 第二张照片，让我产生了一股极大的愤怒。 这是一个半跪在地上全身赤裸的女人，她的脑袋向后仰着，看不到面孔，只能看到一个圆润的下巴，身体呈现了一种诡异的扭曲，曾经高耸的部位，已经完全变成了两个血洞。 照片在我手上一一翻过，我看过之后，就递给身边伸着脑袋的刘老实。 这种诡异而恶心的照片，让我胃里一阵翻腾，尤其是刚刚吃过东西，一阵接一阵的酸水向上翻腾。 我用手捏住自己的大腿，再一次利用疼痛，将这股喷涌的呕意慢慢压回去。 “这个呐，是半山镇的请援报告，你们看一下。” 周洪生跟着又掏出一叠纸，分别递给我们三个人。 “一月三十号，半山镇，独栋别墅杀人案报告。” 开头是几个鲜红的大字，如同照片上的血液一般刺目。 我抿了抿嘴唇，真没有想到，刚刚才来到这里，竟然就遭遇了这种案件。 “报案人，李宝山，是独栋别墅小区的保安。死者是位于半山别墅三栋四门被发现的，发现时，尸体僵硬，皮肤上已经出现明显尸斑，根据法医鉴定结果，该女子名叫王雨倩，已经死亡超过十二小时，初步断定是凌晨一点死亡，死因是，全身血液流尽而死。在尸体一共发现十六颗钢钉，四十二道不致命伤口，三道放血口，身体有被强行侮辱痕迹，带有其他人体液，已经交于dna检验，初步判定为入室抢劫强奸杀人。” “扯淡。”我低骂一声，将手里的报告扔到了桌子上。 就从刚才的照片来看，这绝对不是入室抢劫或强奸造成的杀人，光是照片上，王雨倩摆出来的姿势，就已经可以很确定。 对方杀人的手法很是纯熟，甚至可能是在做什么诡异的仪式。 回想一下照片上，王雨倩光是被拍下来的伤口，至少有二十几道，死因的确是失血过多，这么多伤口，很轻易就可以让一个人失血过多。 但她这中间除了那些钢钉，还有没有承受了其他的折磨，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好像是，十年前的魔术师连环杀人案。”木槿好看的秀眉紧锁，看样子他们不是一次看到这个了。 “魔术师连环杀人案？”我眼神微微一变，因为这个案件已经铭刻到我的内心，也就是因为这个，叔叔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魔术师已经近十年没有出现，你怎么现在又提起来了？我觉得不像是魔术师，要是他的话，依照他之前的作案手法，他应该会先通知警察，然后在警察面前杀人。”刘老实摇摇头，怎么也不相信，这是魔术师。 “魔术师？”我看着桌子上的照片，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想不到我刚刚到这里，就遇到了他。

第三章 出发 “你们先好好的研究一下，至于是不是魔术师，我希望你们好好对比一下，不要被私欲蒙蔽了双眼。”周队再一次点上一根烟，略微有些责备的目光扫了木槿一眼。 我捏了捏耳垂，看了看那边还冷着脸的木槿，又看看吞云吐雾的周队，总觉得很奇怪。 一直都在讨论案件，怎么会牵涉上私欲呢？ “我看不像是魔术师的作案手法，他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每一次杀人他都会当作表演，越多的人观看，他越是高兴。就以照片来看，这个苦命的女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折磨。如果真是魔术师的话，他肯定会事先打电话报警，在警察的眼前，一点一点杀掉这个女人。”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这些年对魔术师的心理推测和行为判定说出来。 “一个新人而已，你接触过魔术师吗？你了解过他吗？你见过他的卷宗吗？你知道魔术师是多么凶残吗？他……”一向冷静的木槿，突然开口咆哮起来。 这一阵叫喊，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木槿，此时已经完全失去属于她的冷静。 她的小脸高鼓，脸色通红，那双大大的杏目，狠狠盯着我。 弄的就好像我是她的仇人一样，让我真是有点摸不到头脑。 “关于那个魔术师，我知道的可能不比你少。”等了半天，我看着她脸色恢复了不少，轻声道。 “吹牛，要知道木槿可是在上学时期，就开始研究魔术师了。”李昱撇撇嘴，对我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还真不一定，”周队突然开口，他双眼在我脸上扫视几圈，开口问道“你跟曹清是什么关系？” 曹清，就是我叔叔的名字，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周队会认识？ “他是我叔叔，你，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皱了皱眉头，从来都没有听叔叔说过，他还有姓周的朋友。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我希望你能具有曹清的能力，而不是耍些小聪明。”周队并没有多说他为什么认识叔叔，反而是借机教训了我一句。 我正要在继续追问下去，却被他挥手打断道“行了行了，过去的事就先不要提了，先说说这个案子。” “我说这个事，是希望你们两个能明白，私欲跟破案，绝对不能参合在一起。就以曹清的个性肯定是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你一定也看过关于魔术师的卷宗。”周队的眼神淡淡发光，扫向我跟木槿两个人。 我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木槿，很是古怪，我是因为叔叔的原因，所以想查出这个魔术师到底是谁，她是因为谁呢？ 对于周队的问话，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摇头，示意他在调查的时候，绝对不会参合私欲。 至于他说的卷宗我真没看过，倒是叔叔的一些推断，我曾经看过一些。 “咱们现在这个案件，很明显又是一起恶性杀人案，你们几个谁去？”周队停止了之前的话题，将话题重新引回这件案子上。 “我去。” “我去。” 我跟木槿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 “这么有积极性？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去。李昱去给他们订车票，晚上让他们出发。到了之后，具体资料会有当地派出所给你们，好好研究一下，不要被私欲遮挡了双眼。”周队又恢复了那个雷厉风行的风格，说完话直接就走，让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说实话，木槿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只是她身上那股冰冷气质，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跟这样的人一起合作，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好选择。 尤其是我们两个人的观点，还存在着异议，这样合作，很容易再出现其他问题。 木槿站起身冷冷看了我一眼，也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李昱对着我眨巴眨巴眼，低声道“别惹她，别看她冷冰冰的，脾气臭的很。” “别听他瞎说，这小姑娘就是报仇心切，什么案子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来魔术师，可以理解的。”刘老实还是比较忠厚老实，看我的脸色有点难看，就在旁边劝慰道。 “她也不过是二十多岁，十年前她只不过才十来岁，跟魔术师能有什么仇恨？”我很是狐疑，难道她的家人也是我叔叔的同事？ “她跟魔术师可是有深仇大恨，据说她小姨就是魔术师最后杀掉的那个女人，而且还是在她眼前。” 我震惊的看着刘老实，以我所知，魔术师杀人，绝对是那种残酷到极点的方法。 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前做出这一切，绝对会影响她一生。 说实话，现在我反而对木槿感觉有些可怜，从小的时候，就看过那么残酷的场面，她的心理没有偏斜，就已经很不错了。 正想跟李昱多聊一些，能让我多了解一些未来的同事。 不经意的扫了一下门口，拉着一个箱子的木槿，正冷冷的看着我。 “有，有什么事吗？”我有些迟疑的问道，她那个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不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你还想不想去半山镇了？”银铃一般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寒冰临体的感觉。 “现在几点了？”我没有手机，手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时没有注意，竟然差点过了时间。 “下午两点半了，咱们要立刻赶往车站，明天天亮正好能到达。快点去收拾东西，我在停车场等你。” “不用，我跟你一起下去，反正我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甩甩双手，一身轻松的道。 “你至少也得带点洗漱用品什么的吧？”木槿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配合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显得非常漂亮。 以前光是听人说，有女人生气起来，比高兴还要好看，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至少我眼前的这个木槿就是这样。 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带着一种别样的风彩。 “我被人一棍子闷过来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让我带什么？”说起这个我就非常生气，口气也变的有些发冷，有谁曾经见过这种操蛋的考核？ 说都不说一声，直接一棍子放倒，关进小黑屋里面，一呆就是三天。 “不好意思，我忘记这个事情了。” 木槿突然道歉，让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是没有想到，她这么冷酷的女人，竟然还会道歉。 “先去那里吧，生活用品什么的，等到哪里在购买也不迟。”我放缓了语气，率先向外走去。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走路的速度也是很快，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那个，曹俊。” “怎么了？”我没好气的答应一声，继续向前走。 “那边是去女洗澡间的路，咱们出去的话，要从这边走。” “哇哈哈……这小子还装酷……” “没装好，丢人了吧，哈哈。” 木槿的话刚刚说完，刘老实跟李昱的狂笑立刻就响起来。 这笑声让我脸颊一片发热，滚烫滚烫的。 “你们少给我瞎扯，我不是才刚刚到这里，不知道路有错吗？”我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快步从木槿身边走过，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真是尴尬死了，原本想借这件事发发脾气，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丢脸了。 最后还是木槿带路，将我领到了停车场。 她开车直接到了车站，然后将自己的包扔给我，让我不要乱跑，在原地等她。 一直快到发车的时候，她才赶回来，手里提着不少生活用品，甚至还有几件衣服。 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给我买的，让我满心感动，想不到这个外表冰冷的女子，内心竟然是如此细腻。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的是实情，因为我手机跟钱包都还在周队哪里，他可能是忘记给我了，也可能是故意不给我，反正我现在就是身无分文的那种。 “不用谢，记得给我报销了就行。” 木槿难得的说了一句开玩笑的话，看样子她对我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想不到你还会开……”我原本想再多说几句，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想不到木槿竟然掏出了一叠发票，递给我的时候，还不忘说“这里面还有之前给你买衣服的发票，正好一起给我报了。” 我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耳光，刚才还在想冰雪美女也会开玩笑，其实人家根本就没打算跟我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我报账。 “好，好的，回来就给你报了。”我没好气的答应下来，将发票放进口袋。 对于这么一个女人，我彻底失去了聊天的欲望，双手一抱胸，闭上眼睛装作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木槿根本就没打算跟我聊天，她将自己周围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直接躺下睡觉。 火车的声音咣当咣当的传来，让我这些天的疲乏和紧张全都消融一空，沉重的感觉将我牢牢占据。 慢慢的，我沉沉睡过去。 在睡梦中，我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之前看到的那张照片，就如同是活了一般，她眼睛眨动着，仿佛要告诉我什么。 但她并不能说出话来，她的嘴巴好像被什么封住了一般，只是张着满是血迹的嘴，无声的诉说。 我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不停的问，问她是什么意思？要告诉我什么？

第四章 开始行动 可能是她也知道我无法听到她的声音，着急之下，对着我猛地扑过来。 血淋淋的身躯，满是钉子的手臂，就这么对着我狠狠抱过来。 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就苏醒了过来。 眼前闪过一个精致的小脸，正伸着脑袋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在我眼前忽闪忽闪的。 “你干嘛？”我有些不明所以，将木槿推开，坐了起来。 一坐起来，后背一阵发凉，用手一摸竟然全是冷汗，我这才明白她在干什么。 我脸上现在绝对全是冷汗，肯定是她看我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想给我擦拭一下，没想到我突然醒来。 木槿歪了歪脑袋，冷冷的道“醒了就好，咱们到了。” 我们两个下了车，火车站人头攒动，人来人往的。 “我记得没错，这里应该是一个小镇吧？怎么这么多人？”我捏了捏耳垂，很是奇怪的看着周围。 这种程度的流动人，简直能比得上一个中型城市。 “半山镇是改革开放的第一镇，这中间又经过了各种投资兴建厂房，一个镇子的gdp早已经超过了一般县城，你在火车上光知道睡觉，都不知道好好看看资料。”木槿冷冷瞥了我一眼，迎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穿着警服的人走过去。 “切，咱们是来破案的，管他什么经济呢。”我低声嘀咕着，也跟着她走过去。 虽然嘴上对她做的这些有些不以为然，心里却很是佩服，只是在火车上看了一遍，竟然能记住这么多，这个女人也是够厉害的。 “陈静，怎么是你来接我们？”木槿走到了那个警察身边，笑面如花的问道。 我彻底给惊呆在了原地，真是没有想到，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木槿，竟然还会露出这种笑容，圆圆小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当然是我啦，你来了我可不敢闲着，哈哈，我们的大美女还是这么漂亮啊。”女警转过身，也是一个很是漂亮的女人，眼睛虽然没有木槿大，看起来却比木槿要有神，典型的瓜子脸，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看起来非常可爱。 加上她此时正穿着一身警服，搭配她超短的短发，显得很是英姿飒爽。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闹起来，好半天木槿才想起来介绍我。 “曹俊，木槿的助手。” “你好，我叫陈静，木槿的同班同学，还在一个床上睡过觉。” “臭丫头，你乱说什么啊，再乱说我打你了。” “这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不允许我说了？” 我只来得及自报姓名，然后就再也插不上嘴，两个女孩子就这么嬉闹起来。 “你们那个案件，有没有什么变化？” 刚上车，木槿就不再打闹，而是很正式的询问。 “变化，应该算是有吧，不过你们还是先跟我回去再说吧，晚点所长还要跟你们好好聊聊呢。”陈静说着，拽起木槿就走，坐上了旁边警车。 我们刚刚上车，陈静递给我一台电脑道“这里面，存了所有关于这件案子的探查资料和现场照片，包括一些关于被害人的关系调查。” 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说这么正式的话，让我觉得很是奇怪，我还以为这个女人，只会聊一些过往呢。 木槿她们又开始聊其他事情，我低头将电脑打开，准备开始看关于现场的探查资料。 “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我还没有开始看资料，先开口询问陈静。 “自己的想法啊，有一些吧。最近这些年，半山镇发展是比较迅速的，只不过在这个发展之下，各种案件也是层出不穷。要是说像这个似的这么残酷，还真是近十年来的第一起。看法嘛，有两三点，就是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大家初次相识，有没有对不对的？不过是相互讨论一下各自的看法而已。”我将车窗降下来一些，感受来自外界的各种气味。 “我觉得这个杀人凶手，可能是进行什么仪式，至于这是他第几次的仪式，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从现场来看，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未来他还会不会这样做，我也不敢说，反正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停止。” 我敲了敲车窗，将车窗关闭，点开关系网开始看起来。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讨论吗？怎么半天不说话啊？你有什么看法，倒是说啊，我都说完半天，你这边倒是没动静了。” 陈静跟她的名字恰恰相反，她不是一个安静的人，甚至还有些活泼，脾气也属于那种急性子。 我这才一分钟左右没有说话，她就已经开始狂按车喇叭对着我怒吼起来。 “我不是要想一下吗？你着什么急啊。”我将身子坐直，回想之前的自己发现的种种。 “你要想多久？” “看完这些资料，我再去看看你们从现场发现的证物什么的，估计至少要几个小时。”我将资料点开，开始看起来。 “你要看证物啊？这一次的证物可是非常多的。”陈静惊讶了一番。 不过我没有搭理她，因为我已经完全进入了这些资料里面。 这里资料是比较全的，先是被害者的名字和年龄，下面是被害人的各种关系网。 在半山别墅居住的人，说白了，就是非富即贵，这些人的关系网，一般都大的吓人。 这个王雨倩的关系网，我看了一下，光是亲密的朋友就有十几个，还有一些非正当关系的男人，甚至还有几个远在国外的姘头。 看的我一阵心惊肉跳的，这样的女人，她老公怎么也不管管。 往下看，发现这家男主人更是厉害，光是露水之情的女人，就多达十几个，更不要说，跟他存在暧昧关系的人。 这他妈还是一个家庭吗？乱七八糟的。 我估计这些关系网，都已经被调查过了，也省的我为这点破事闹心。 跳过这些，直接看现场照片。 之前在后勤组的总部曾经看到过几张，并不是很完全。 现在这些照片，可是完美的将现场呈现出来。 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无一不是在诉说当时现场的恐怖。 我一张一张看着，每一张都仔细看着，寻找一点一点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说实话，在后勤组的时候，我已经觉得那些照片非常血腥了，现在看到这些照片，血腥的令人发指。 这里的照片还是比较齐全，光是被害者的照片，就有几十张。 被害者除了被刀割出来的伤口，还有好几块烧伤，后期还有检查的照片，女子肋骨被打断等等。 我眼神微微一变，很明显凶手先是施以拳脚，将女人打昏或打的再无任何反抗能力的时候施暴。 第一现场果然是在卧室，卧室中满是血迹的被褥，还有凶手的毛发，包括女人被撕烂的衣服等等。 女人死后，被拖拽的长长血迹，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目惊心。 照片很多，并没有看到什么真正有用的，大部分都是现场惨案照。 翻过了近百张照片，我轻轻叹了一声，将电脑合上。 我回想着照片里面的种种，心里有一种特别的压抑感，转头向车窗外看去，原本是打算点上一根烟的，后来一想，人家女孩子的车，肯定不喜欢烟味。 稍微平静了一下有些压抑的心情，我再一次打开电脑，仔细看着，偶尔会返回看一下照片，配合照片将整个案发现场，全部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过了一个遍。 案件是发生在深夜，也就是夜里凌晨一点。 说实在的，就以现在人的作息来说，凌晨一点正是大部分年轻人玩完回家的时候。 以这个王雨倩的性格和生活规律来看，她肯定是半夜狂嗨的人物，凌晨一点，正是玩的非常嗨的时候，她不应该会在这个时候回家。 如果她要是凌晨一点回的家，为什么在死亡时间上，也是凌晨一点？ 这么想来，她绝对不是凌晨一点回的家。 不，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她回家太早了。 这么凶残的一个人，作案都会不留下任何指纹的人，我可不认为他打算作案的时候，会不调查清楚。 如果要是调查清楚了的话，凌晨一点，他应该是刚刚来到王雨倩的家里，中间施暴的这段时间，又去了什么地方？ 这里面存在的疑点很大啊，除了这个死亡的时间之外，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这个凶手，怎么会那么巧，正好选定了这个时间，难道他会算卦，一早就算出来了？ 算准了，王雨倩是这个时候回来，然后就专门等着她。 还是他一直在跟踪王雨倩，但从种种迹象，都说明这个人其实就藏在屋子里面。 死亡时间是不会骗人的，就以现在的高科技来说，利用解剖或生物学，都可以轻易的推断出死亡时间，而且前后差距不会超过半小时。 我再一次将所有照片翻看了一遍，还是没能看出来问题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并没有放弃，而是一张接一张的继续看，很随意的翻看着，脑子里面却想着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够做出如此凶残的事？ 这个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心理，才能做出这种事？

第五章 现场遭遇 “那个，陈警官……” “你就叫我陈静吧，不要叫陈警官，听着挺生分的。” “陈静小姐，能不能先把我们送半山别墅那边，我想去现场模拟一番。” 虽然手上的电脑中，有现场的照片，还有各种探查的资料和记录，但我总觉得缺少什么，在推演整个犯罪过程，怎么能不去现场看一看呢。 “可以，反正咱们正好路过半山别墅。”陈静很是爽快，开车直奔半山别墅。 半山别墅的大门还真是奢华，十几米高的大柱子，柱子上面还蹲着石狮子。 光是门口都站着四五个保安，可能是因为开的是警车，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开了进去。 再进大门的瞬间，我刻意的注意了一下门口，大门上横着一排电子眼，前后都有，还有很多三百六十度的摄像头，几乎是完全做到了无死角。 这个别墅区还真是大，这一路开过去，就没遇到几个人，冷冷清清的，倒是周围的保安遇到了好几队，看样子之前出现的凶杀案，让他们很是紧张。 陈静对这里比较了解，一路直奔过去，我老远就看到了属于警局拉出来的黄色隔离带，将整个别墅都牢牢的围在其中。 不用想，这里绝对就是那个曾经发生命案的地方。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就好。”我打开车门，让准备下车的木槿和陈静不用去。 “我还真不想去，看到哪里我就想到当时的场景。”陈静撇了撇嘴，又重新坐了回去，顺手还将木槿拽住。 我下车活动了一下身体，对着那个贴满封条的别墅走过去。 门上还被贴着封条，很明显这是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入，我也没有揭开封条，而是选择了窗户。 窗户是内镶式的划扣，我只需要微微用力向里推一些，跟着拖拽玻璃，就可以轻易将窗户打开。 跳进去之后，我闻到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腐臭，还有一些轻微的腥味。 这里的尸体虽然已经被移走，只是这个气味，并没有那么容易消散，加上经过这些天的发酵，里面的气味已经不再是最初的血腥味。 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有些淡淡的发腥，又有些腐臭，反正闻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将窗户关上之后，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发暗。 我没有开灯，在昏暗中，慢慢寻找曾经尸体的位置。 这个位置非常好寻找，我只是向里面走了几步，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虽然光线有些昏暗，我还是在这块墙皮上，发现有很多刮过的痕迹，而且这块地板的颜色很明显有些不同。 接下来，我要试试叔叔曾经教给我的方法，结合现场和探查资料，在脑中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还原一遍。 光是这个方法，我就跟叔叔学了五年，直到前段时间，才勉强让他满意。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闭上眼，将脑中一切杂念全部摈除，一切都只剩下曾经看过的那些照片和资料。 周围寂静一片，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慢慢的，我进入了另一种状态，浑身猛地一颤，我睁开了眼睛。 不对劲，这个房间，怎么还有其他人的呼吸声？ 以前曾经听叔叔说过，有些杀人凶手，在做完案之后，会产生一种病态的满足，这种满足会让他心理上出现一种特殊感觉。 偏偏这种特殊感觉，又不能跟任何人说起，那种特别的兴奋和激动，在他心里交织，会让他觉得他所做的是一件任何人都不理解的艺术品。 而这件艺术品又被警察破坏，他只能在没人的时候，返回曾经最得意的地方，回想曾经做过的一切。 难道，在这里隐藏的那个人，就是凶手吗？ 我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将自己的呼吸调整，让自己呼吸慢慢的停住。 整个房间里面寂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到，我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我微微放缓自己的呼吸，让心跳慢慢的平复下来。 心跳刚刚平复下来，我就听到了另一个呼吸声，听这个声音还挺急促，还有一阵莫名的摩擦声。 果然在这里，我有些兴奋，用力咬住了嘴唇，缓缓迈步朝着声音发出来的位置走去，尽一切能力，将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消除掉。 声音发出来的位置距离我大概有五米左右，也就是从尸体到别墅主卧的位置。 五米，我足足走了近半分钟，额头上已经布满冷汗，双腿也开始颤抖，浑身的肌肉都在跳动。 这不是害怕的颤抖，这是兴奋，兴奋的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只是来这里实验一番，竟然就遇到了这个。 我的手慢慢搭在门把手上，微微动了一下，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甚至我只要是一用力，就可以将这个门推开。 我现在真想猛地将门推开，利用武力将这个杀人凶手抓住。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对这个房间的布置一无所知，猛冲进去，被什么东西阻挡或绊倒，别说抓住凶手了，可能连我自己都会挂掉。 毕竟对方可是一个非常凶残的杀人凶手，要比正常人不知道可怕多少倍的杀人凶手。 我慢慢将虚掩的门推开一条缝隙，顺着缝隙向里看去。 里面是一张豪华的大床，床上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警局收走，唯有一些床垫什么的。 这张床，难道就是凶手第一次摧残王雨倩的地方吗？ 我微微将门缝开大一些，里面衣柜橱子什么的，都已经被打开，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被收走，唯有一些碎纸屑遗留在地上。 只是在哪张床上，我看到了一条光溜溜的大腿。 不是女人那种雪白的大腿，而是一个长满黑毛，粗壮有力的大腿。 这个大腿还随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不停的抖动着，不用想就可以轻易的知道，这个人在干什么。 不过现在也正是我的机会，一个非常好的，可以抓住他的机会。 我伸手一推，将整个门推开，一个箭步对着床上的人扑过去。 在我冲进去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只是那张脸，让我呆滞了一下。 因为我看到的，是一张血淋淋的面孔，苍白的面皮就如同是一张假脸一般，等靠近了，我才看清楚，这就是一张假脸。 “什么人？” 对方在发现我的瞬间，低吼一声，连裤子都来不及提起来就被我按住。 “抓你的人。” 对于格斗术，我在学校的时候，可是有名的能打。 我双手扭住对方的手臂，将对方按压在床上，利用自己的腿，将对方的手臂压住，腾出一只手，抓向对方的脸。 只要是将这个假脸皮拽下来，我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嘿嘿……抓我，嘿嘿……” 这家伙发出了几声诡异的笑声，身体向上猛地挺动。 我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力道还挺大，一时不察竟然差点被他从顶下去，抓过去的手掌也同样落空。 这种缠斗跟扭打，我专门研究过，就是为了跟犯罪分子缠斗的时候占据优势。 抓住对方的手臂猛地一拧，跟着用手肘狠狠顶在对方的腋下。 膝盖也在同一时间，狠狠撞在对方腹部。 通常遭遇我这两下重击，对方都会失去战力，甚至是不能动。 出乎我预料的是，对方突然抬起头，狠狠给我来了一下重击，这一下将我砸的脑袋一阵发懵。 鼻子一疼，一股热流顺着鼻腔流出来，差点让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双腿一蹬，狠狠踹在我的胸口，将我整个人都踹出去。 咣当一声，我整个人都被踢进了正对大床的衣柜里面。 胸口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感，让我呼吸有些不畅。 “挺能打啊。” 我抹了一把鼻血，用力一挣从衣橱里面钻出来。 对方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匕首，而且还已经将裤子穿好。 寒光闪闪的匕首，在我眼前横划着。 “呸。”我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紧紧盯着对方的匕首。 这一趟不算是白来，我已经很确定，凶手就是眼前的这家伙，那种凶残无比的眼神，没杀过人绝对不会拥有。 足有半尺来长的匕首，这要是扎在身上，那可不是小玩的，绝对是一下一个血窟窿。 “刷” 对方匕首在空中发出尖啸，对着我胸口捅过来。 我迎着对方的匕首斜冲上去，心里盘算着对方的速度，在对方跟我手臂接触的瞬间。 我的手掌，猛地一斜，抓住对方的手腕，跟着狠狠用力一拧，匕首就从他手里脱落下来。 这一招空手入白刃，是我跟教官学了好久，才学成的一招。 看似简单，其实非常难，甚至可以说是极难。 因为在匕首刺过来的瞬间，需要你的眼力体力还有心理素质相互的配合，稍稍有些差池，匕首就会在你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只要是第一次空手夺刃失败，下一次一定也不会成功。 因为之前失败的阴影，会让你心理出现松动。 而这种敌占优的情况下，心理波动要是过大，等待你的将会是死亡。

第六章 追查 “当啷” 匕首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我一步冲上去，一个撞膝，再一次顶在对方的腹部。 这一次，这家伙再也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干呕一声，被我一个后背摔，狠狠摁在了地上。 我向自己腰上一摸，呆滞了一下，没有手铐，周队只是让我跟木槿过来，根本就没发给我手铐。 只是这么呆滞一下，就让凶手抓住了机会，他向后猛地一踹，正踹在我双腿间。 “嘶……” 剧烈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就晕了过去，我甚至怀疑，这一脚是不是将我踢的断子绝孙。 浑身的力气也随着这一击消失不见，冷汗瞬间就将我浑身的衣服打湿。 原本被我按在地上的凶手，只是微微用力就将我，一脚踢在了我太阳穴上，将我踢的脑袋一阵眩晕，大脑昏昏沉沉的。 “曹俊？你怎么了？”木槿的声音在大厅响起来，估计是听到了我们刚才在交手时候叫声。 “我……”我张张嘴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发出一个我字。 “你真是命大。”凶手低声说了一句，一个撞膝直接顶在了我胸口，跟着是一脚将我从房间踹出去。 剧烈的疼痛，我整个人都萎缩了起来，迷迷糊糊中，根本就没有发现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 “曹俊，曹俊你怎么样？”身穿白色运动装的木槿宛如一个仙女一般，朝着我跑过来。 我却一句话都无法说出来，大脑一片沉重，眼前渐渐变黑，就连木槿那银铃一般的声音，都距离我越来越远。 等我再一次醒来，眼前是一片雪白，鼻腔里面充满了浓重药味。 “你可真能睡，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醒了呢。”一个略微带着讽刺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来。 我转头就看到了陈静臭着一张小脸，眼神里面也满是埋怨。 “不好意思，木槿呢？”我为耽误了陈静的时间而道歉，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就准备下床。 不小心触动了自己胸口，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低哼一声。 “别逞强了，医生说你的胸口肌肉受损严重，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需要活血化瘀养上几天就好了。至于木槿，她已经去警局了，说什么时间紧张不能耽搁。”陈静撅着小嘴，看样子对于自己闺蜜将自己撇下的事，还是很生气。 “咱们也去警局吧，这点小伤我可以的。”我站起身，胸口一片凉意，之前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被上了药。 看一下陈静的手掌，上面红润一片，不用想就知道，刚才的药就是她给我涂抹的。 “你确定你自己能坚持？”陈静小手微微指着我，从她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来，她也很想返回警局。 “当然。” 我们两个并没有跟医生打招呼，我套上自己的短袖直接就跟陈静返回警局。 胸口虽然还隐隐传来疼痛，已经是在我可接受的范围。 回到警局，我跟陈静两个人直接去了素描室，想将凶手画出来。 “素画人员呢？”我看了看素画室里，空无一人。 “我就是素画人员。”陈静阴冷着一张脸，从桌上拿起一支碳素笔，坐在了我面前。 “好，我来说，你来画。”我没有在意她的脸色，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破掉眼前这个案子才是主要。 “体型比我略微低一些，一米七左右，身体很是强壮，不显胖，初步估计体重在一百一至一百三之中，面容消瘦，眼睛很具有特色，不，是他眼神很有特色，他的眼睛不大，成斜线状，但又不是那种斜缝眼。” 对于这个人的眼睛，我一直都没有形容好，以至于让陈静连续瞪了我好几眼。 “这个眼睛先不要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用力抿了抿嘴唇，将脑海中的眼睛回想一遍，这个眼睛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我却无法形容。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让我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种凶残的眼神，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算了算了，我实在是说不上来这双眼睛，还是不要画了，我先去找木槿。”我说着站起身，没有一丝停留，直接赶到了解剖室，见到了王雨倩的尸体。 在尸体前面，还有几个人在交流着，木槿用笔在手上的小本上记录着。 我慢慢站在了木槿身后，几个人交流的很是入神，就连木槿都没有注意我的到来。 整个解剖室里面，全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有些刺鼻。 “很明显，先是击打，跟着是施暴，在施暴的过程中，可能是一不小心，或者是故意，将王雨倩直接放血至死。” 一个戴眼镜很是帅气的白大褂，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尸体上的伤口，让我们一起观看。 那块紫黑处，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尸斑。 只是这块尸斑有些不同，一般正常的尸斑都如同铜钱那么大，要不然就是一片无规则的痕迹。 这个却如同一个手掌印一般，在手臂上形成一个斜斜的握痕。 “从这里咱们可以看出来，这绝对是一个很具有力量的手掌，光是握力，就可以让一个人的手臂受损，这力道可是不小。” “凶手要是已经将王雨倩控制住，他为什么还要用如此大的握力，以至于差点将王雨倩的手臂都握断？就算是要折磨王雨倩，也没必要用手，可以直接用刀将她手臂砍掉或者划伤的啊。” 我靠近了一些，眼睛死死盯着尸体上那只紫黑的手掌印询问道。 凶手力道有多大，我肯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毕竟我跟他纠缠了半分钟。 “这个恐怕只有凶手才知道，看这里，这是凶手的扫腿，受害人当时肋骨就已经被踢断，肋骨反刺内脏，造成内部出血。由此可以断定，对方是一个精通格斗术的人，至少对方的力量很大，应该是常年锻炼或从事体力劳动。” “哎，你是什么人，怎么跑这里来了？出去，快出去。”这个帅气的白大褂，他都解释完了，这才发现我这个陌生人，立刻开始赶人。 “楚法医，他是跟我一起的，刚才去办事，刚刚回来。”木槿一开口，那个楚法医立刻就没脾气了。 女人长的漂亮就是好使，随口一说，原本冷着脸要赶人的楚法医，瞬间就转变成为另一个态度。 “这么说来，应该是凶手为了制服王雨倩，所以才动用拳脚？”我用手捏着耳垂，心里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同时也将之前的一些推断推翻。 难道凶手之前真的已经勾搭上了王雨倩，直接跟着王雨倩回家的？ 要是那样的话，凶手不应该再去制服王雨倩，因为她已经可以带他回家，说明已经服服帖帖了。 还是说，王雨倩喜欢玩一些比较刺激的东西，故意跟凶手玩角色扮演吗？ 随着我知道的情况越来越多，疑团也同样越来越多，让我脑袋都有些发蒙。 “曹俊，你出来。”陈静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叫我出来。 “怎么了？”我害怕会打扰到木槿他们，就赶忙走出来。 “你不是要看收集过来的证物吗？跟我来。”陈静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倒是让我有些纳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她，难道是因为在车上我没有理她的事吗？ 之前她在车上问我凶手的样子，我当时并没有搭理她，想不到这小女人还挺记仇。 我抿了抿嘴唇，对于验尸这块我不怎么懂，有木槿在这里，应该够了，就快步跟上陈静。 半山镇派出所楼层不高，只有三层，我们直接上了二楼。 “想不到你们只是一个镇上的派出所，竟然这么大。”我没话找话说，换来的却是一声冷哼。 她的脚步很快，矮跟皮鞋在地上发出清脆声音，听起来很是有节奏，圆润的臀部扭动，带出一抹诱人的波动。 “今天的饭还真是难吃啊，吃的我都有些反胃了。”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变了针对方向，很明显继续刚才的话题，她肯定不会搭理我。 “就你那一副饿狼的样子，你还嫌饭难吃？”陈静没好气的冷哼，继续向前走着。 “你没听说过吗？秀色可餐，我主要是看着你，才能吃下去那么难吃的饭。”我大大一个马屁拍上去，然后就静待结果。 “去去去，油嘴滑舌，咱们到了，你自己进去看吧。” “谢谢，大美女慢走。” “滚。” 虽然被骂了一句，但从那个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她并没有生气，就连之前的气都已经消失不见。 “那个，陈静，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看着她伸手将那扇门打开，忍不住开口。 “当然没有，我们证物室太小，根本就放不下这么多证物，领导就将这个会议室，改成了临时证物室。” 我抿了抿嘴唇，证物太多？ 回想起之前在那个卧室看到的，环着墙壁的衣柜，里面的衣服都被搬空，估计都弄到这里。 “里面的证物我们已经分好，你只要进去看就可以，最好不要乱动，我可不想再被人骂。”陈静将门推开，警告我一句。 屋里有些淡淡的霉味，还有一些香水味，两种味道纠缠挤压在一起，几乎是同时涌入我鼻腔。 感觉非常怪异，两股味道纠缠一起，让我鼻子直发痒。

第七章 推断 “我先走了，还有些事需要处理。”陈静对我挥挥手，转身从这里离开。 我先是将房间里面的灯打开，看到了堆积如山一般的衣物。 这些衣服已经被很好的分开，一边是没有什么用处的，等待王雨倩的家人来认领，另一边全是各种内衣，这些可都是证物。 我慢慢走进去，发现很多内衣上，都是污迹斑斑，这些污迹并不是血迹。 至于是什么东西，上面都已经标签好，大部分都是男人的体液。 我并没有碰这些证物，因为任何的碰触，都可能会将上面的一些痕迹磨损。 一二，三…… 我默默的数着，足足有几十件，衣物上面痕迹有的都已经发黄黯淡，有的甚至都已经看不太清楚，想来应该有一些年头了。 这些衣物全部都是来自王雨倩的，这些痕迹，估计都是来自凶手。 从这里可以轻易的判断出来，凶手注意她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可能有一两年的时间。 我仔细看着，衣物被摆放的很好，时间也是有长到短，一件跟着一件，很整齐。 除了这些衣服，还有不少沾有血迹的被褥，这些东西都被罗列出来，让我觉得很是惊奇的是，竟然还有一张满是血迹的茶几。 从这里可以轻易看出来，之前我认为是凶手跟踪或勾搭上王雨倩，然后才进入王雨倩的家，这个完全是错误的。 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盯上了王雨倩，猥亵她的贴身衣物，而且从这些痕迹可以看出来，猥亵的时间还挺久。 对应之前的谜团，我心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是现在最符合现在所掌握的情况，跟这些证物，都能有关系。 再一次看了一遍这些证物，我就从这里离开。 既然已经确定我心中的推测，这些证物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等我回去，发现专案组办公室也是空无一人，人都去什么地方了？包括之前的解剖室，都没有一个人影。 难道？又发生案子了？ 冷汗顺着我额头流下来，要是案件又一次发生的话，说明我之前的推测完全是错的。 “曹俊，喂，你是不是叫曹俊？”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闪过来一个年轻的干警，正对着我大喊。 “啊，我是我是，怎么了？” “找你老半天了，你们专案组有会议开，让你们所有人都去电脑室。” “好的，我这就去。” 我答应一声，心里缓缓舒一口气，只要不是发生新案件，就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 在去电脑室的路上，我不停的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将我这段时间的推测告诉他们。 这一次的会议比较重要，李所长肯定会参加作指示，有极大的可能，会给我们限制破案时间。 如此恶劣的案件，很容易就会造成社会恐慌，这样的案件必须要尽快破除。 我敲了敲电脑室的门，里面低低的传来一声进来。 没等我推门，门就被从里打开，陈静伸出来一个脑袋，低声骂道“你刚才跑哪去了？不是说要去看证物吗？怎么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我有点初步的想法，打算跟木槿商量一下，就去了解剖室。”我挠了挠脑袋，有些尴尬的道。 “先进来，孟叔正讲解案发现场的探查。”陈静白了我一眼，伸手将我拽进去。 屋里比较黑暗，周围的窗帘都已经放下来，唯有一台放映机，还在发着光。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张照片，全是现场照片的放大版。 这些照片我都看了不下于五遍，照片里面的种种，都已经被我牢牢记在了脑中。 看了看大屏幕上的照片，就知道已经讲解到了什么地方。 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安静听孟副组长的讲解。 “从这处伤口咱们可以看出来，凶手使用的刀器，其实并不是很锋利，被害人身上很多地方的伤口，都出现了锯齿状，伤口呈现一种不平整状态，可见这并不是凶手常用的武器。” 的确是这样，要是刀口比较锋利的话，随便一刀下去，伤口绝对是平滑，不会出现如此之多的锯齿痕迹。 “接下来继续看，经过法医这段时间的研究和解剖，最终得到确定讯息，受害人是先遭受了拳脚击打，后遭受刀锋切割，最终流血而死。” “至于那把凶器，我们现在还没有寻找到，根据李所长和其他同事的搜寻范围，相信在这几天里面就会寻找到，而且我们已经锁定凶器的样式。” 大屏幕上跟着出现了一把刀，样式很是普通，一看就是街边随意都可以买到的水果刀。 “嗡嗡” “喂，我正在开会，怎么了？什么，在什么地方？好，好，我现在立刻过去。”李所长站起来示意旁边的人打开电灯，然后快速的道“凶器已经被找到，我现在立刻赶过去，你们先继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田，他的脸色黝黑，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大爷一样。 “咱们继续说关于这个凶案现场的发现，除了在受害人体内取得凶手的体液之外，我们还在满是血迹的床上，得到了关于凶手的毛发，现已交给探测室化验，唯一可惜的就是，至今他们都没能发现凶手的指纹。” 孟冲等李田出去之后，又开始讲解起来。 这一次主要是针对凶手的分析，这一讲就是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王雨倩生前所有的关系，包括她跟其他男朋友或情夫杂乱的关系，都捋得一清二次。 半山镇派出所，终于让我看到了他们的能力，很强，就连身在国外的几个男人，在案发当晚去干了什么，都调查的很清楚。 这种速度，可真不是一般派出所可以比拟的。 说完了这些，孟冲跟着就又开始讲解关于王雨倩老公的事情，这个男人跟王雨倩其实已经没有一点感情，不离婚就是为了不想分给王雨倩钱。 他的私生活同样混乱，外面的女人多的没法数。 原本想查一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男人被戴了太多的绿帽子，而产生了憎恨，所以要弄死王雨倩。 后来发现，这个男人除了每个月定时给王雨倩一笔钱之外，两个人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两个人相互之间，也不会干涉对方的生活，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至少半年内没有他们任何联系的记录。 更何况，那个男人每个月给的钱，对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没道理会这么做。 我们也查询了王雨倩老公最近的交际圈，基本上可以排除了他，但不能完全排除。 “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就等李所长回来，咱们就开始……” “等一下，我能不能看看案发当天的录像？”我没有让孟冲再说下去，他要是再说下去肯定就是让我们直接去休息。 “今天给你的电子版资料中，就有那天的视频，你没看到吗？”孟冲很是狐疑，大概他认为我已经看到了吧。 他并不知道，我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照片和资料上，并没有注意到下面还有视频。 “哈哈，我以为只是一些照片呢，没往下看，嘿嘿……”说实话，还真是尴尬，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断别人的话，原因竟然是自己粗心大意。 好在孟冲性格是老好人类型的，要是换成别人，肯定会记恨我。 “没别的事了吧？大家先去休息，明后天这个案件将开始全面调查，恐怕会加班，几天几夜都无法休息也可能，现在就抓紧时间去休息。” 根本就不给我们开口的机会，孟冲跟着又道“陈静，你安排一下他们两个的住宿，其他人都去休息，手机要记得二十四小时开机，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孟冲没有管其他人，只是低头将自己眼前的资料收拾收拾。 电脑室的人员陆续都走出去，这里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回家，估计会在办公室凑合一夜，现在时间可是非常紧张。 “发什么愣，走吧。”陈静一手拽住木槿，没好气的对我喊道。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又怎么得罪这个丫头，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陈静把我们安排在了派出所隔壁的宾馆，然后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我，也不说走，也不跟木槿去聊天。 “小静，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咱们好久都没见面了，借这个机会好好聊聊。”木槿拽住陈静手臂，就要带着她离开。 没想到陈静甩了一下手臂，将木槿的手甩开，气鼓鼓的看着我。 她小脸都气的通红，双眼狠狠盯着我，好像我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你怎么得罪她啦？”木槿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埋怨。 “我怎么知道，刚才还好好的，这一转脸就这个样子。”我很是郁闷，这个陈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喜怒无常呢。 “小静，到底怎么了？”木槿一看我也是满脸郁闷，就转头询问陈静。 “你问他。”陈静硬梆梆的扔出这么一句话，脸上神色阴沉。 “我都不知道什么事，问我有什么用？” “对啊，他都不知道什么事，问他干什么？还是我们的小静最好了，快告诉我什么事，姐姐给你做主。”

第八章 夜晚侵入 “他之前在车上跟我说，要一起讨论推测案件，还要我先说自己的看法，他说完之后，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自己的看法。刚开始告诉我，自己要想想，后来又跟我说，他要看现场证物什么的，现在什么都看完了，还没跟我说他的想法，害的我想这个事，想了整整一天。” 陈静满是幽怨的语气，让我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曹俊你也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啊，非得让人家想一天。”木槿看似在埋怨我，其实是在打岔。 “去去去，谁想他一天了，我说的是他的想法。” “对对，你想了他的想法一天。” 我现在才发现，外表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木槿，其实打岔功底很高，让她这么一搅和，陈静阴沉脸色缓和不少。 “你个臭丫头，再乱说，我撕裂你的臭嘴。” “好啦，好啦，快跟我去咱们房间吧。”木槿死拉硬拽，将陈静从我房间拉出去。 “曹俊我告诉你，明天你要是再不跟我说，别怪本姑娘跟你翻脸。”陈静都已经被拉出去老远，还不忘对着我喊道。 我苦笑了一下，这才是第一天，想不到就这么多事。 关上房门，我将电脑打开，开始观看案发当晚的录像。 其实这个根本就用看，从今天开会看，半山镇派出所，绝对已经将所有的录像都审查了不知道多少遍。 我随意的翻看着录像，脑子却想着之前的推测。 半夜潜入，无意遭遇，突施辣手，残杀受害人，布置现场，引导我们调查的方向。 因为半山别墅在半山镇上，算是顶尖的居住区，在录像里面，除了偶尔能看到一台豪华车之外，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如果按照我的推测，凶手是在很久以前就盯上了这个女人，那么，录像上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到？ 凶手，是怎么完美避过所有摄像头的？ 在这些录像上，我只看到了一些保安人员，还有一些遛狗的老头老太太，难道凶手是一直跟着王雨倩的车进入的？ 我用手在自己耳垂上捏了捏，耳垂微微传来一丝疼痛，让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一些。 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充实，之前不觉得，现在一躺下，脑袋有些眩晕。 估计是太累了，自从下了车，我就没闲着，还跟凶手交手，被人家打伤。 我回想着对方出手的几个方位，很明显，在这几个方位防护上，我还有些欠缺。 该怎么才能防备到对方的反击，应该是向左，还是向右呢？ 我脑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使用的是我之前用的擒拿，另一个人，则是跟凶手一样。 两个人影在我脑海里面翻腾搏杀着，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脑一片沉重，我沉沉睡过去。 “嘭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个大喊声。 “曹俊，快起来，快起来，新案件来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昨天太累了，竟然没脱衣服就睡着了。 “嘭嘭嘭” 敲门猛地变急促起来，我都能看到门随着声音向里鼓出来，可见外面那个人多么用力。 门外的人越是用力，就越说明这个案件的急迫性。 我现在根本来不及考虑任何事情，直接跳下床。 “新案件发生在什么地方？”我一边问着，一边伸手将门打开。 门口是一片昏暗，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张满是血迹惨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这是凶手之前带着的那个面具。 “我靠。” 嘴里不由的爆出一句粗口，却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抹寒光闪过，持在对方手上的匕首，狠狠的刺入我胸口。 “桀桀……” 凶手狞笑着，狠狠拧动匕首，将我伤口不停的扩大。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随着这一刀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就如同是坠入一个漆黑看不到任何光的无底洞，我不停的向下坠落着，不停的向下，一直向下。 “呃啊……” 我猛地一抽，从床上坐起来。 冷汗早已经浸透了全身上下，就连洁白的床单上，都留下一个人形汗迹。 “嘭” 笔记本电脑从床上滑落，摔倒在地板上。 我呆呆看着笔记本电脑，回想那个噩梦，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偏偏又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现在我浑身都是冷汗，让我有些腻糊糊的，衣服跟皮肤都贴在了一起，感觉很是不舒服。 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是没一点睡意，不如去洗个澡。 我将房间灯打开，顺便也将电视打开，无所谓放的是什么，主要能让屋里有其他声音。 这么沉闷的房间，让我整个人都觉得有些莫名的恐惧感。 温热的水流顺着我身体流淌下来，将我之前的疲劳，都冲洗一空。 “嘭嘭嘭”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让我心脏猛地揪起来。 “嘭嘭嘭” 可能是没听到我的声音，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来。 “谁？”我用毛巾将身上水珠抹去，将水慢慢停下，抄起洗漱台上的牙刷。 “你睡死过去了？赶紧出来，有新案情了。”陈静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来，大有一副我再不开门，她就准备破门而入的气势。 “等一下，我这就来。” 我赶忙将衣服套上，一边整理着，一边将门打开。 “你说你，连个手机都没有，快收拾一下，咱们要去所里。”陈静埋怨着，却递给我一袋包子，外加一份豆浆。 “早餐只能在去的路上吃了，李所长比较着急。”木槿从旁边伸了一个脑袋出来，吓了我一跳。 “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收拾的，只是将那个电脑捡起来，重新装进包里而已。 在看到电脑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会感觉不对劲。 电脑屏幕此时还在亮着，这可是笔记本电脑，昨天我几乎是使用了一天，回来我又用来看录像视频。 因为太累，我忘记了给电脑充电，在录像视频播放着，我就睡着了。 按说这台笔记本电脑，早已经用光电，自动关机了才对。 怎么会，现在还亮着屏幕，甚至连下面的电量显示，都还是满电状态。 冷汗再一次从我额头上冒出来，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曹俊？你怎么了，快走吧。”门口的陈静还在催促，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我充耳不闻，仔细在地上寻找诡异的地方。 在这里，找到了。 我用力将床向侧面移动了一些，露出一张血淋淋惨白的面具。 面具黑洞洞的双眼，就像活的一般，冷冷的注视着我。 不，是真的活着，整张面具都在轻轻蠕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下面。 “这是什么东西？”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走进房间，看到了那张苍白的面具。 “凶手脸上戴着的，就是这一张面具。”我沉声说道，从旁边拽下一块布条，慢慢捏住那张面具拿起来。 “啊……” 陈静猛地发出一声惊叫，就连我都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手里的面具也被我扔出去。 面具下面，有一条血红血红的蛇。 猩红无比的蛇，在扭曲着身体，一点一点的蠕动着。 “这是一条被扒皮的蛇，看这个情况，已经坚持不了太久。”木槿秀眉微微皱着，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这是对方的警告吗？”我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改变，如果要是警告，光是靠着一条扒光皮的蛇和一张面具，就想震慑我吗？ “喂，所长，我们赶不回去了，曹俊这边出了一些事，我们先处理一下，等会跟你汇合。”陈静先给李所长打了一个电话，又准备去叫服务员。 “陈静，如果可以，让他们将昨天晚上的摄像视频拿过来，我们看一下。” 木槿跟陈静一起下楼跟宾馆的人交涉，我开始在房间里面仔细的翻找，尤其是床上方。 找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都没能找到其他能隐藏的地方。 房间一共只有这么大，能隐藏的地方，除了床下，貌视就再也没有其他地方。 又过了十来分钟，陈静和木槿带着一个优盘过来，示意我插在电脑上看看。 这是昨天的摄像头录像，包括我们三个人的身影，都被拍下来，还比较清晰。 继续向下翻找，电脑上突然流出一道道血迹。 “电脑怎么……” “别紧张，不是电脑，是视频上。”我手攥的紧紧，嘴里是一阵苦涩的咸腥味。 很明显，这个半夜闯进我房间的人，他就是用这个方法遮挡摄像头的。 在血迹喷涌之中，我看到一根手指在摄像头上乱写乱画，看了一会我才明白，他是在写字。 “他在用血迹写字，快拿纸跟笔。” 视频拍下来的，其实是反的，我们这么看着，反而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木槿反应比较快，第一时间从床头柜里面抽出来纸跟笔。 我将视频重新倒回去，又看了一遍。 用手上的笔，将那根手指的一笔一划，全部刻画出来。

第九章 留下的密码 “这是字吗？怎么感觉什么都不像啊。”陈静看着我写出来的那些东西，有些奇怪的挠挠脑袋。 “这样看当然不是字了，只是一些鬼画符而已，反过来看，就不一样了。” 我说着话，将手里的纸反过来。 在刚才我故意用力，手里的笔几乎都已经将纸张穿透，在纸的背后，印出一个个深深的痕迹。 现在用笔在纸后面简单的描画一下，就得到了对方在摄像头上的涂画。 304wyq621 古怪的数字和字母，让我们一个个都是满头雾水。 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去你们房间看看，我怀疑，他可能在你们房间留下了什么。”我看着纸上的数字和字母，怎么也猜不到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告诉我们，凶手在什么位置吗？ 这玩意可真是不好判定，用数字和字母做密语的暗号太多了，根本就不好猜出来对方到底使用的是哪一种。 我们三个人快速来到木槿他们房间，一进入这里，我们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你们之前没有闻到吗？”我皱了皱眉头，这么浓重的血腥味，要说她们两个没有闻到，除非她们的嗅觉都已经损毁。 “没有啊，我们走之前没有一点这种味道。” “走之前？”我心猛地一沉，说明对方在他们走之前，还在我房间，等她们两个走了之后，才潜入她们的房间。 只是我不明白一点，到底是什么时候，我睡觉变的如此沉重？ 一个人就这么随意的闯入我房间，在我床下放进了东西，我竟然没有一点知觉。 这种事，让我怎么想都觉得很是疑惑，要知道曾经的我睡觉从来都没有这么沉重过。 “你们出去了大概多长时间？” “粗略的来讲，应该是半个小时左右吧，确切的说，是四十三分钟。”木槿没有看手机和手表，很是精准的将时间说出来。 这么精准吗？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大大的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难道，这就是她的能力？ 我甩甩脑袋，将这个甩出去，示意她们两个先不要进去，就在门口等着，我一个人先迈步，慢慢走进去。 越是向里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是浓重，慢慢的，几乎是形成了实质性的血雾。 初生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形成一片血色的光幕。 在血色的光幕下面，是一堆堆扭曲在一起的，被扒掉皮的蛇。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这些蛇足足有几十条。 大部分蛇还都没有死，可能是因为疼痛，让它们不停的缠绕着对方。 又因为他们没有了鳞片保护，在相互缠绕摩擦之下，无数的血水流出来。 浓重刺鼻的血腥味，正是来自这些被磨出来的血迹中，几乎都快要形成了实质的血雾。 说实话，这种场景很震撼，也很恐怖，如果不是我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人，我恐怕早已经尖叫出声。 一股莫名的恶寒从我心底冒出来，将我整个人都牢牢占据，冷汗顺着我额头流下来，将我身上的衣服再一次打湿。 对方既然可以瞒天过海的将这么多蛇带到这里，当然也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我们杀掉。 我小心翼翼的从蛇堆里面穿行过去，因为我隐约看到最里面的墙壁上，好像写着什么字。 距离有些远，我看不太清楚，必须要从这群蛇上面跨过去。 小心翼翼，慢慢的迈步，既害怕会惊扰这些正在剧痛中的蛇类，又怕会被不小心咬上一口。 这些蛇光是看体型，可以轻易的看出来，绝对是剧毒的那种。 一根根锋利的牙齿，散发着莫名寒光，让人心里直冒寒气。 整个房间里面，都是嘶嘶的蛇叫声，夹杂着它们相互缠绕的声音，汇成一个古怪而又刺耳的声音。 我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每一步，也都事先看好落脚点。 终于，我慢慢看到了墙壁上的字，血红的大字，血水正顺着字迹流淌下来。 “曹俊，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要让我失望哦。” 在这段话下面，还有一个诡异的笑脸，是用血水涂鸦出来的。 笑脸的后面，是一连串莫名的符号，就如同我之前看到的那个一样。 306ltx626 这个符号，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我将这个符号牢牢记下来，然后在慢慢退回去。 “里面怎么了？” 站在门口的陈静，一看到我出来，立即就询问。 我没搭理她，跟木槿道“将刚才的纸跟笔拿回来，里面还有一个符号。” 木槿没有废话，第一时间将纸笔拿过来，让我在上面写下刚才记住的符号。 数字跟字母，差别不是很大，到底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用手捏了捏耳垂，将这张纸放进口袋。 “陈静，让警局派人过来吧，跟他们说，最好让消防也来，里面大概有几十条被扒皮的蛇。” “什么？几十条？” “嗯，可能是上百条，具体我也没有注意，里面现在已经是一片蛇海，蛇血弄的整个房间都是。” “这个符号，你是从什么地方发现的？”木槿小手在自己下巴上摩擦了几下，低声嘀咕几句。 她嘀咕的什么，我并没有听到，前一句我听的很真切。 “这些符号就在你们床的正面墙壁上，被人用血写下来的。” “对方用四十三分钟可以将近百条蛇扒皮，一点也不慌不忙的，还在墙壁上留下了这些符号，看样子是算定了我们不会再回这个房间，这个人，很聪明也很可怕。” “不，不光是留下了这些符号，还有一行字。”我略微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说出来“留下的是给我的，说什么曹俊，给你的见面礼，不要让他失望之类的。” “这么说，这个人盯上你了？他是怎么知道你来了？”木槿秀眉微微皱起来，再一次低声嘀咕起来。 这一次我听的比较清楚，好像再说什么，这个手法好像谁似的。 最后几个字还是没能听到，主要是身边的陈静电话接通了，她那个嗓门有些大。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凶手给我们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现在就感觉我们，就像是一个个傻瓜一般，被凶手随意耍着玩。 消防人员率先进入房间，他们将房间里面的蛇收拢起来，跟着是其他警察进入，拍照，探查等等。 而我们三个人，则被直接带到了专案组，孟冲也顺便传达了李田所长的话。 “丢人丢人丢人，三个警察，竟然就这么让人家摸进去，留下挑衅的字和蛇，然后光明正大的离开，你们三个是吃干饭的吗？” 这一连三个丢人，将我说的面红耳赤，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案子，提升一下自己在后勤组的地位，可以接触魔术师杀人案。 没想到现在反而弄巧成拙，自己差点就被人抹了脖子，的确是太丢人了。 “你们三个先休息一下，一会李田所长回来，会跟我们说说，关于半山别墅周边调查的进展。” 我们三个很是尴尬的坐在办公室，周围忙忙碌碌的干警，好像也和我们没关系一般。 李所长所说的三个丢人，让我们几乎都无法抬起头来。 “李所长回来了，你们三个也过来，正好一起开会。”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冲从外面走过来，叫我们跟他一起去开会。 我们再一次来到电脑室，李田早已经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了主位上。 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让人心惊胆颤。 在李田的不远处，还有两个陌生人，身上穿着便服，好像之前一直都没有见过。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偏偏我们有些同事不让人省心，竟然让杀人凶手偷偷摸进自己的房间，还在房间里面放下了东西，我很想知道，你身为警察的警惕心，去什么地方了？” 人员还没有到齐，李田低沉的声音就已经响起来。 “上级既然派你们来这里，就说明你们的确是有些实力，我可不希望，过来两个蹭资历的人，要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凶残的案子，你们要是没有做好准备，就哪来的回哪去。” 李田话说的很直白，就差直接开口说让我们滚蛋了。 整个电脑室都安静了近一分钟，孟冲打破了沉静，开口道“经过这些天一线干警的努力，咱们终于寻到被凶手丢弃的凶器。” 一把满是缺口的水果刀，被孟冲拿出来，示意我们好好看看。 水果刀的刃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缺口，好像这把刀被人用来故意劈砍钢铁，上面的豁口很是明显。 “经过我们的对比，这上面的缺口，正好对应尸体伤口的锯齿痕，上面虽然已经被清洗过，还是被我们扫描出来，隐藏在刀柄上的血迹，经过dna对比，确系是属于死者王雨倩的。” 我忍不住举了举手，孟冲看了看阴沉脸的李田，发现李田并没有任何表示，就伸手道“有什么问题请说。” “我有一个小小的推测，不知道可不可以说一下。”我站起身子，声音微微有些放低，目光转向李田。

第十章 时间上的错误 李田用疑惑的目光看了我一下，大概他没有想到，我能在这种时候，提出自己的推测。 我直视李田怀疑的目光，脸色没有任何波动。 刚才的李田，可能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将自己心中想法脱口而出。 而我想用行动告诉他，我们可不是来蹭什么资历的。 看到了我的目光，他神色微微一怔，跟着开口道“如果只是你的推测，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觉得咱们这么盲目的寻找证物和证据，是不是有点过于程序化？如此凄惨的案件，在半山镇历史上都应该是第一次，案件扑朔迷离，咱们还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冲撞着。既然要破案，我觉得咱们就要想办法深入到案件最中心，从案件的本身出发，剖析隐藏在案件之中的线索。” “我先说一下自己的推测，加上咱们现在所掌控的证据，还有尸检报告等等，我大胆做出以下推测，”我抿了抿嘴唇，再一次在心中将语言组织了一下，跟着开口道“首先来说，就咱们手上掌握的视频证据，在案件发生前整整二十天的视频，这个视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已经看过，至于视频里面出现的人，估计你们也已经调查个底朝天。”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默默点头，因为这个的确是实情，他们日夜加班，在几天的时间，只要是曾经在视频上出现过的人，他们都查了一个遍。 “其次是出现在死者王雨倩贴身衣物上的莫名痕迹，这些痕迹，在座的男人们都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是属于男人专门的分泌物，这些分泌物的dna咱们也都检测过，与在王雨倩身体里发现的分泌物，是同属于一个人的。” “最后是王雨倩回家的时间和武器，咱们在之前的视频和调查中得知，王雨倩这个人，私生活特别混乱，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玩，归家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凌晨一点左右，为什么她的死亡时间，恰好的是凌晨一点？中间她曾经遭受过的侮辱，虐待，殴打，包括她尸体的移动和摆放，都是需要时间的，这些时间去哪里了？” 我先是结合我们现在掌握的一些证据，将整个案件里面的疑点剖析出来。 周围原本还有些怀疑的目光，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沉思。 很明显，都被我连续的几个问题给问住了。 “原本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蹭资历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你这个小伙子还是有些能力的，继续说。”李田用手在桌子上敲了敲，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难怪他之前一直对我们都是虚与委蛇，看起来很亲热，其实都不怎么跟我们讨论案件，对我们也是不怎么搭理。 原来是将我们当成了来蹭资历的人了，现在他脸上的阴沉消失不见，唯有欣慰，甚至连脸上，都带上了一丝微笑。 这可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我们那种虚伪的笑，而是很真诚的笑。 “我先根据咱们所掌握的情况，将会逐个将这些疑问解释出来，至于解释不出来的，就只能求诸位跟我一起，继续深入调查下去。” 我从桌上拿起一根烟点上，深深抽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首先来说，半山别墅是一个高档别墅区，因为户主担心自己的隐私会被人发现，所以在靠近别墅区域范围的地方，都没有安设摄像头，但在主路上，每个门口，都安设了夜视高清摄像头。我曾经刻意的观察过，光是在主门的周围，就有十几个摄像头，完全做到了全方位扫描。” “在周围的围墙上，摄像头更是多了没法数，全天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这个人会飞，直接从空中飞到王雨倩家中，要不然总会有身影出现，偏偏在这样的监控下，对方就如同会隐身一般，没有一点踪迹。从这里，我初步断定这个人，是一个对小区非常了解的存在，至少这些摄像头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成为了摆设。” “跟着我们说一下第二点，就是被害人贴身衣物上的痕迹，说这个之前，我想跟在座的两位女士先讨论一个问题，你们平时喜欢买贴身衣物吗？” 陈静小脸刷一下变的阴沉起来，说起来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询问一个如此隐私的问题，很明显就是得罪人。 我并不害怕这个，为了破案，就算是将她彻底得罪，我都不会后悔。 “我要看自己穿着舒服不舒服，不考虑样式。”木槿迟疑了一下，最终很简单的回答，她明白我不是故意的，也是为了破案。 “我看样式，漂亮就买。”陈静没好气的说道，声音中蕴含的冷意，几乎要将人冻僵。 “看样式？恐怕要买很多吧？这个意思，也就是你买了之后，大部分都不会穿是吗？”我根本就没给她考虑的时间，很是直接的问道。 “当然了，这么多怎么穿？”陈静嗓音变的有些尖锐，那双眼睛瞪得比木槿的都大上一圈，看起来很是瘆人。 “陈静的家庭情况咱们大部分人都很了解，她跟死者王雨倩比起来，不过是一个已婚，一个未婚，家庭条件都属于那种相当好的存在。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那些带有痕迹的证物，那个证物很明显，大部分贴身衣物都没有穿过，或只穿过一次，就随手被扔进了衣橱里面，至于衣物上的痕迹，恐怕她根本就不知道。” “这些衣物上的痕迹咱们也都已经检查过，是来自同一个人的dna，很明显这个人是一个偷窥狂，也有可能是一个拥有特殊癖好的人，咱们已经探查最初的痕迹，是来自近一年前的，可以看出，这个人已经隐藏在她家一年的时间。就算是王雨倩神经再大条，再迷糊，她不可能会没有一点察觉，所以这个人肯定没有在她家里居住，只是每天做一些特殊的癖好，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不说，还将所有的摄像头都避开。” 我再一次抽出一根烟，深深抽一口继续道“这个人，对半山别墅绝对非常熟悉，熟悉的程度，可能已经到了了如指掌，能无声无息的潜入这些高端别墅，光是了解还不够，他可能还掌握着这些门的钥匙，甚至连他们家中的布置，他都清晰无比。” “现在咱们说说最存在疑点的地方，王雨倩回家的时间和凶器，为什么要说这两个存在最大的疑点呢，就是因为，在我们发现王雨倩尸体的时候，她是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姿势，出现在我们面前，身上布满了各种伤口。” “以这个姿势来判断，这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包括他对现场的布置和清理，除了留在受害者身体里面的体液之外，我们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包括指纹，脚印等等，这一切都让我们以为，这是一个老练的凶手，因为我们都知道，初次杀人之后，人都会惊慌不已，怎么会记得将现场收拾如此干净。” “但，身为一个老练的杀人凶手，对于自己将要动手的目标，肯定会调查研究。我曾经听我警校里面的老师说过，当一个老练的凶手准备出手时，他会先蛰伏起来，隐藏在即将被杀者的身边，用几个月或一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去研究对方，直到完全记住对方的生活习惯，可能会连对方只是脸色一变，他就能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他才会寻找一个比较安全的时间，将对方杀掉。” “如果真是一个老练的凶手，怎么会连王雨倩回家的时间都算不准，又或者是，他会算卦，一早就算准了，王雨倩要十点赶回来，所以他专门在等待吗？等待猎物上钩回家？” “是不是老练凶手，这个问题先搁置，就说说时间，王雨倩每天的作息，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回家，案发当天晚上的录像咱们也看到了，她的车大概是十点四十五左右进小区的，也就是说，她比平时早了至少两个小时，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因为她突然提前回家，才造成了她的死亡，如果她按照往常的时间回家，是不是就可以避过这一劫？” 我说了这么多，再一次点上一根烟。 “这个推测是根据众多证物出来的，也可能存在纰漏，不过关系不是很大，你继续说。”李所长用手在桌子上敲打了几下，自己也掏出烟点上。 “接下来我就要说到自己推测的结果，要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请各位指点。”我先是客气了一下，将手里的按在烟灰罐里面。 “根据尸检报告，被害人是先遭受拳脚击打，造成自身严重受损，无法反抗才遭到性侵。凶手的格斗能力我很了解，因为我跟他交过手，这里就是我们交手我被踢中的位置。”我将自己的伤势露出来，让在座的各位，对凶手能力了解一些。 在我胸口上，留有一块明显的紫青，痕迹非常显眼。

第十一章 推断意外杀人 “我的身体素质不能说太强，对比普通人来说，身体强度与抗击打能力要强上不少，就算是我，被踢中一脚都会这样，可以想象的到，凶手的格斗术有多强悍。” “曹俊是以格斗术为特长，被特殊后勤组招进来的。”我刚刚说完话，木槿就开口，她可能是害怕在座的人对我不太了解，低估了凶手能力。 木槿的话，让周围了解特殊后勤组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对凶手开始了重新评价。 “还是先说说你推测的结果，小子，你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过了至少有一分钟的时间，李田所长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好，那么我根据以上的推测，认为凶手只是意外杀人。”我用力咬了一下牙，将自己心中推测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 “意外？不可能吧，现场的布置和清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意外。” “就是啊，咱们在现场可是没有找到一点有用的价值，可见凶手对于这一切是多么熟练。” “不像是意外，凶手可能是之前就有预谋，杀完人之后，就将这一切都掩盖。” 果然，我刚刚说完，周围的人就开始讨论起来，大部分人对于我的推测，都保持不信任态度。 我刚才的那句话，就如同是一个重磅炸弹，将原本安静的电脑室，变成了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静一静，静一静，都吵什么？曹俊，你继续说。”李田眉头一皱，用手敲打了几下桌子，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我这么说，会让各位产生很大的疑惑，毕竟咱们不论是从现场来看，还是从被害者死亡之后，被摆放的位置，哪怕是现场的搜索探查，无一不是表明，这个凶手是一个老练而熟悉咱们程序的人。但从证物和时间上来看，他又属于一个新犯罪者，这样的矛盾体为什么会出现？不知道各位有没有想过？” 我声音很轻，将这些问题抛出来之后，现场再一次变的鸦雀无声。 “而我根据证物，时间和尸检报告来推断，这件案子的发生，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就是一个意外。” 这一句，可比刚才那句话更震撼，让周围包括李所长都惊怔的看着我。 我等了一会，让他们缓缓神，继续开口道“整合这一切，我敢断定，凶手其实是一个拥有特殊癖好的人，他知道王雨倩只有一个人居住，而且还是一个私生活混乱，每天都在凌晨左右归家的人。他大胆潜入王雨倩家里，在里面亵渎属于王雨倩的贴身衣物，一连持续了很久，具体时间咱们可以从贴身衣物上留下的痕迹找出来。” “在前期的时候，他可能会小心翼翼进行着自己的勾当，躲避着所有的摄像头，随着时间的长久，他变的越来越是胆子大，每天王雨倩出门之后，他就成为这幢别墅的主人，在里面为所欲为，毫不避忌。就是因为他这种大胆，也就造成了后来的悲剧。” “原本每天都在凌晨一点左右回家的王雨倩，突然一天改变了行程，在十点左右的时候，就赶了回来，一个富足却身体空虚的女人，按正常来说，怎么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可以放荡的时刻，很奇怪，她偏偏在不放弃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行程，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改变了以往习惯，才造成了她的死亡。” “先不说她为什么改变，我继续向下猜测，王雨倩回到家之后，醉醺醺的她可能没有注意，自己房子里面，正灯火通明，王雨倩开门进入房间……” “等一下，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龄比较大的中年人，举手打断我的话。 “请问。”我伸手示意他一下，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继续道“咱们是讨论案情的，可不是讲故事，大家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打断我询问。” “王雨倩居住的是别墅，开门至少要通过三道锁，我也开过她家的门，门锁被打开的瞬间，锁簧的声音很响，凶手只要不是聋子，就可以轻易听到。按照你所说的，凶手并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一切都是意外，凶手之前要是没有想过杀掉王雨倩，他应该在第一时间选择逃走才对，为什么凶手没在这一刻逃走？” 举手的哪位中年人，慢悠悠的讲话说出来，他每说一句话，坐他旁边的人就蹭着点头称是。 说实话，他说话的条理很清楚，问题的重点抓得也很准确。 只是在他的语气中，隐约有些高傲，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是如何知道他没有选择逃走？”我抿了抿嘴唇，将手里烟按熄在烟灰罐里面。 “他都已经逃走的，为什么还会发生意外？”那个警察继续追问，大有一副我解释不清楚，就拿我问罪似的。 “别墅的格局相信各位都已经检查过，一个藏在卧室里面的人，仓皇失措之中，第一选择肯定会在房间里面，卧室里面藏身不外乎两个地方，床下和衣柜之中。”我将最后一根烟抽出来，将烟盒远远扔开。 点上这根烟之后，我深深抽了一口，继续开口道“我看你们之前将一些没有污迹的贴身衣物拿过来，我仔细看过那些衣物，上面有一些毛发，这应该是凶手躲藏的地方。说实话，凶手选择躲避的地方，至少有八十的几率不会被发现，因为很少有人会在夜晚换内衣，凶手躲藏的地方，正是内衣橱。” “我不知道王雨倩是出于什么样心态去更换贴身衣物，她确确实实打开了衣橱，也就隐藏在里面的恶魔释放出来，恶魔出世，必将沾染血腥，而王雨倩在发现自己贴身衣物的橱柜里面，竟然藏着一个人，她会第一时间大叫出声，凶手肯定不会希望被其他人发现，就想先将王雨倩控制住。” “王雨倩为了自己的安全，会第一时间选择逃向门口，当然她的尖叫声也不会停止。这样的情况下，凶手唯有暴力阻止，凶手的格斗术我是知道的，别说王雨倩是一个柔弱女子，就算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都不一定是他对手。一个是拼命想逃出去，另一个则是想将她控制住，最终肯定是男人占上风，成功将王雨倩打昏过去，还一脚将王雨倩的肋骨踢断一根。” “我再一次打断一下，你既然已经说是意外，凶手将王雨倩打晕之后，他难道不该第一时间选择逃跑的吗？”还是那个中年，声音还是那样的高傲。 “正常人包括凶手在内，都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走，就算是被看到了脸，最多被当成入室盗窃。只可惜，身无寸缕的王雨倩，彻底将凶手隐藏的欲火勾出来，让原本想逃走的凶手，化身成为一个被欲火占据的暴徒。也可能是凶手当时只是想发泄一番，自己这么多天压抑的欲望，也许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反正已经被看到了脸，无谓在入室盗窃上面再加上一条强奸，反正都是坐牢。”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当时王雨倩身无寸缕的？这种地方可不能瞎猜，容易混淆视听。”坐在中年男子身边一个人，双眼狐疑的看着我。 “的确是没有写她是什么时候赤裸的，但报告上可是写了她被人强奸的事，还有照片，都是赤身露体的。再说了，一个在自己家里，准备换内衣的女人，怎么还会穿着衣服？从这个王雨倩开放的私生活就可以看出来，她绝对是那种能脱光，再也不是多穿一丝布条的人，我敢断定，她当时绝对是没有穿任何衣服。” “曹俊，给。”李田朝我扔过来一包烟，他看我刚才将那个空盒给扔开了，知道我没烟，就把自己的烟给我。 我接过来，重新给自己点上一根，再一次深深抽了一口，眼睛微微上挑，斜视着刚才说话的两个人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这个态度很明显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主要是这两个人说话的口气，带着那一丝的高傲，让我心里很是抵触。 “小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继续说。”孟冲这个老好人，一看要吵起来，赶忙就站出来打圆场。 “两位觉得呢？”我吐了一个烟圈，微微斜眼看向那两个刚开始唧唧歪歪，现在突然变沉默的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我，要是真为案情考虑，我也是可以接受。 可他们说话的那个语气和询问的问题，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们对案情并没有任何讨论的欲望，只是在针对我。 每一个问题都是那么的刁钻，看似在针对案情，其实是在暗中为难我。 “老蔡，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连个孩子都刁难吗？案子要是被悬着，你觉得自己会很有颜面吗？”等了十几秒，李田所长轻声开口，眼光中透着不耐烦。 声音很轻，隐约透着一丝埋怨，还夹杂着一种淡淡的威胁。

第十二章 发难 “说吧，说吧，我不是也为了破案嘛。”被李所长点名的老蔡，脸色变的通红起来。 “那个小曹，你继续说。”孟冲对我猛挤眼睛，意思很明显，不想让我继续追下去。 我微微看了李田一眼，发现他眼中隐约也是这个意思。 这两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心里很是奇怪，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气势这么咄咄逼人，偏偏孟冲跟李田，都不让我继续追究。 “那就继续说下去，但我有一个前提要说一下，讨论案情我欢迎，要是看我年轻，话里带话讽刺我，哪来的回哪去。” 其实我想说哪来的滚哪去，后来想了想，将最后几个字改了一下。 在场人大部分都是人精，都听出来我话里藏着的意思。 老蔡跟另一个人，老脸变的通红，一句话不说低下脑袋。 “那么我接着刚才的推测继续说，原本准备逃走的凶手，看到在自己脑中亵渎了很长时间的女人，正赤身裸体的昏迷在自己怀中，他怎么会忍得住？反正女人已经昏迷，他也已经被发现，他很明白，只要女人苏醒，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在这里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女人在昏迷之前，可能说了一些刺激凶手的话，也可能，凶手跟王雨倩是认识的。” “此时在凶手心里，他已经进入了一种破罐子破摔，心里一狠，自己反正已经注定要坐牢了，坐牢之前，怎么也得满足一下自己，就将王雨倩按在茶几上强奸。只是他没有想到，被打昏过去的王雨倩，其实并没有陷入深度昏迷，只是浅浅的昏迷而已，因为凶手在出手时候非常紧张，力道根本就把握不住，在遭受侮辱的时候，王雨倩突然醒来。” “我不知道那把水果刀到底是放在什么位置，被侮辱的王雨倩在背对凶手的时候，将那把刀拿了起来，身上遭受的侮辱，身体还不停传来疼痛，还有可能存在各种言语刺激，让王雨倩身心都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她不顾一切将手里水果刀刺出去，只想将身后那个人渣杀掉。” “怎么会这么简单，怎么会这么简单呢。”我低低的说着，声音里面隐隐带着一种悲哀。 说实话，我真心为王雨倩感觉悲哀，自己生活一团糟不说，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她只能依靠喝酒，依靠放荡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悲哀掩盖。 就连原本应该是她依靠的家庭，都成为了她最终的坟墓，将她彻底埋葬。 “尸检报告上，她手臂上的伤痕，就是来自凶手跟她抢夺水果刀时留下的，因为突然看到水果刀，凶手使用的力道有点过大，可能是不仅仅将王雨倩的手臂弄伤，在抢夺的时候，有极大的可能，水果刀在王雨倩身上留下了伤痕，也不能排除王雨倩在苏醒的这期间，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凶手的话，因为她本身就认识凶手，以她的性格来说，她绝对会用最尖酸刻薄语言打击对方，可惜的是，她忘记了，她是被控者，能够操控她的，就是正在对她施暴的凶手。” “凶手被刺激了之后，手上又拿着水果刀，就对着王雨倩刺了一下，血水涌现，凶手双眼被血水一激，立刻就变的通红起来，也同样变的疯狂起来。王雨倩在疼痛的刺激下，肯定会再一次挣扎反抗，嘴里的语言肯定会开始无边无际的漫骂起来。” “王雨倩的反抗越是激烈，凶手的攻击就越是狠厉，中间可能王雨倩也求饶了，可惜的是，凶手整个人都已经进入了一种癫狂状态，他只是想自己将自己积压许久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开始疯狂折磨这个已经彻底失去反抗力的女人。” “娇嫩柔弱的女人，根本就无法承受这种折磨，在全身都是伤口的时候，最终因血流过多而死。” 我用一句感叹，结束了自己的推测，剩下的事情，包括凶手的逃走等等，不是一个人可以推测出来的，这些必须要我们一起讨论，需要我们去调查。 “根据你的推测，凶手可能是一个非常熟悉半山别墅的人？”孟冲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之前调查的方向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寻找的方向是朝着王雨倩的朋友或仇人方向寻找，再不然就是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子。 “大部分杀人凶手，在初次见血的时候会发狂，但在被害者死亡之后，就会心惊胆颤，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走会自首，还有一部分因为心理无法承受，而选择自杀。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理，可以在虐杀对方之后，还能很平静的将所有指纹收拾干净，甚至还将王雨倩摆放出一个诡异的姿势？” 李田所长眉头也同样紧锁，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 “普通人应该做不到这一步，就算是他已经发狂，就算他对我们调查清楚无比，一个在惊慌失措之下的人，怎么会将现场清理的如此干净？” “不光是将现场清理很干净，还将受害者摆放出一个诡异姿势，将咱们调查方向完全误导。” “这样的人，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是一个初次杀人的凶手，不管从那个方向看，都让人觉得不太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曹俊，你的推测听起来是很让人信服，咱们掌握的证物和尸检报告也符合你的推断，可为什么一个初次杀人的凶手，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老蔡口气还是带有一丝高傲，不过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先休息十分钟，等会继续讨论。”李所长在自己口袋掏了一会，才发现烟已经扔给我。 他也不好意思要回去，就宣布散会，过一会再来讨论。 电脑室里的人都收拾东西逐个离开，我还坐在原地没有动。 我现在正考虑，为什么一个初次见血的人，不但能将所有犯罪痕迹都消除，还将尸体摆出一个可怕的造型？难道他就不害怕吗？ 这个人的心里素质，得有多强大？ “曹俊想不到你还挺厉害啊。”陈静没有离开，反而是坐到了我身边。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只不过是借用了你们之前掌握的一些证据而已，推理只是想象出一个发生过的场景而已，这并没什么。” 我随口答应着，脑子里面回想之前得到的两个符号。 凶手不顾危险的闯进我们房间，只是为了留下两个符号吗？ 血字上很明显告诉我，这是送给我的见面礼，既然是见面礼，这两个符号，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利用证据还原整个凶杀过程，这可不简单。”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木槿，坐在了我另一边。 “就是啊，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呢，你刚才没看到，李所长的两眼都放光了。”陈静有些兴奋，声音略微有些变大。 “喂，我们在夸奖你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陈静看我半天都没有反应，忍不住撅嘴埋怨道。 “谢谢你们，我在想，这个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将记录着符号的那张纸拿出来，既然说是见面礼，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能是凶手故弄玄虚呢，他害怕咱们会猜到他的身份，所以……” “猜到他的身份？”我双眼微微放光，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心里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像是没有抓住。 刚才一闪而过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难道凶手在故意摆迷阵，模仿十年前曾经发生过的案件，让我们认为是十年前的凶手又出现了？ 可他为什么要闯入我们住宿的地方，还在墙壁上留下那种血字？ 他千方百计的隐藏自己的身份，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发现他的身份就可以找到他这个人吗？ 我用力在耳垂上捏了捏，想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抓住，只是大脑一片空白，根本就找不到刚才的那个想法。 “咱们继续开会。”李所长推门走进来，双手揉搓几下，重新掏出一包香烟。 “曹俊，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在那种初次杀人的惊慌下，他为什么会平静下来，将自己的作案现场，完全清理干净？” 会议刚重新开始，老蔡就笑眯眯的率先询问道。 看似询问，其实是对我发难，这种话现在真不好回答，不管是从案情的本身，还是从各方面的推测。 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在扑朔迷离之中，完全在一团迷雾里面，虽然有一些头绪，大致的方向并没有确定。 “凶手是什么样的人？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我不是凶手。”我用手弹了弹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出来。 “那可不好说，我们刚才出去，了解凶手专门跑到你住宿的宾馆留下口讯，这又是为什么？”老蔡身边的那个中年人，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凶手。”我没好气的回答，心里很明白，这两个人就是故意找茬的。 “在座的这么多人，凶手偏偏给你留下讯息，还点名到姓的叫你名字，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老蔡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手指在桌上轻轻滑动。

第十三章 新案件发生 “听你这么说，我是少不了跟凶手有关系了？” “咱们现在不能确定有没有，但凶手既然已经点到你的名字，我觉得你应该避嫌。”老蔡笑眯眯的，轻轻说着。 “凶手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点你名字，想必这其中必有什么原因，在没有确定凶手身份之前，你避嫌是应该的。”坐在老蔡身边的中年人，眯着那对小眼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等别人说话，就将我给摘出去了。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做主一般，就这么三言两语将我挤兑出去。 “那好吧，因为凶手在墙上写下了我的名字，所以我跟凶手有关系对吧？”我将烟很随意的叼在嘴上，眼神微微闪动。 李所长嘴角微微抽动，一副想笑又憋回去的表情。 他属于局外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我给这两个人挖坑。 “对，这么多人的名字他不写，偏偏写下你的，很明显你们是有关系的。”老蔡有些被蒙蔽，一脚就踩进来。 “好，既然凶手写下我名字，就跟我有关系，我现在要是说，你们两个也是我同谋，你们两位，是不是也要避嫌呢？”我将嘴上的香烟点燃，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嘲讽。 “曹俊，你不要胡搅蛮缠，凶手写下你的名字是事实，只是让你避嫌而已，又没说你真跟凶手有关。”老蔡有些急眼，用手指着我喊道。 “把你的猪蹄子给我拿一边去，”我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睛微微眯着“敢用手指我的人，一般都会被我当成挑衅，你是找死吗？” “别忘了，曹俊可是以格斗专长进入特殊后勤组的，要是他动起手，估计我们是拦不住的。”李所长声音幽幽的传来，让我心里直骂老狐狸。 这两个人的身份绝对不一般，原本在他们刚开始挤兑我的时候，李所长站出来阻止一下就没事了。 偏偏他没有阻止，说明眼前的这两个人，可能是来自上面的人。 让我郁闷的是，这个老狐狸竟然用我当挡箭牌，打压这两个人的嚣张气焰。 “好了好了，咱们继续谈论案情吧。”孟冲这个老好人再一次站出来，忙着给我们打圆场。 “对对，曹俊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李田真是一只老狐狸，满脸笑眯眯的，脸上的褶子都开了花。 “所长想要知道什么，当然是没问题了。”我语气不算是好，被这个老狐狸莫名摆了一道，心里肯定是不舒服。 “按照你的推测，一切事情，感觉都像是巧合，要是说一个两个巧合还能接受，偏偏你所有的推测，都是巧合，有点不太真实吧？” “嗯，我一直也在想这个事，要是我的推断真没错，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你的推测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而已，并不作准。”老蔡低声说道，声音虽然很低，却很恰好的让所有人都听到。 “谁说的？曹俊是依照咱们所掌握的证据推测的，你说不作准就不作准吗？”陈静突然跳出来，对着老蔡就是怒吼。 老蔡憋了半天气，最后可能看陈静是一个女人，只得狠狠一扭脑袋，嘀咕道“推测毕竟是推测，真实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曹俊这可全是利用证据推测出来的，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可以说出来啊，说什么不作准，有意思吗？”陈静可是一个非常记仇的女人，经过这一天的接触，我对她已经算是非常了解。 “在所有重要的地方，比如说王雨倩回家的时间，凶手躲藏的地方等等，都是依靠巧合，难道还不是问题吗？” “有问题咱们可以讨论啊，说不作准干什么？人家曹俊都没有说不作准，你说出来，有什么企图？”陈静属于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一开口就如同机关枪，打的老蔡半天说不出话来。 “推测只属于猜测，很多都需要经过验证，不验证的话，谁也不敢说作不作准。”我拽了一下陈静，让她坐下来。 “巧合太多，很难让人信服啊。”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我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是老蔡身边那个小眼睛的中年人。 “我想了很久，整合推测里面，所有巧合的地方，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整个案件就像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一般，在所有原本不会出问题的地方，偏偏就会出问题，就如同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推动着所有事件发生。当所有问题交融在一起，在同一天爆发出来，就形成了眼前这个案件。”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正是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像是被人莫名安排。”李所长看了看我，低声说道。 整个电脑室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我们，等了大概有近三分钟的时间，我跟李所长同时开口。 “这个凶手，身边还有一个人。”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李所长是用他多年以来查案的经验，而我，则是凭借自己的感觉。 “嘭” 电脑室的门被人狠狠撞开，一个气喘吁吁的警察出现在门口。 “干什么？没看到这里正开会吗？”李所长脸色一变，语气很是严厉。 “那个，那个所长，又，又发生命案了。” “什么？” “噼里啪啦” 几乎是所有人同时站起来，凳子倒了一片。 “在什么地方？命案发生在什么地方？”李所长怒吼起来，他无法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黝黑的脸皮都开始抽动。 “半山，半山别墅，306独栋，死者叫刘婷香。” 没等这个警察说完，我们这群人就已经从电脑室冲了出去。 拉响警笛，一路疯狂奔向半山别墅。 原本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在我们疯狂奔驰下，只用了五六分钟就来到了半山别墅。 “嘎吱” 我们在半山别墅的保安引导下，直接将车开到了306号别墅前面。 “谁报的警？”李田一边问着一边快步朝别墅走过去。 我紧跟在他身后，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就跟他钻进同一台车里。 还没有靠近门口，我就闻到了血腥气息，很是浓烈。 光是凭借这个气味，我都能猜到，里面绝对是一片猩红。 “李宝山，他报的警。” 之前那个气喘吁吁的警察，跟着我们快速向前走着。 “又是他？”李田的双眼微微一变，脚步停顿一下道“把他叫过来，让他先在门口等一会。” 等小警察走了之后，我们几个人进入了别墅。 里面果然是一片血腥，整个客厅都已经被血水浸泡，血液还没有完全凝固，隐约放着诡异猩红的光芒。 一具浑身不着寸缕的女人尸体，呈大字状出现在我们所有人面前。 尸体上，能看到的伤口至少有十几处，每一处都皮肉外翻着，看起来异常瘆人，让人打心底发寒。 以前我都是在照片上看到这种血腥场面，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真实血腥的场面。 血腥味不停钻进我鼻子里面，就好像是无数只小手，在抓挠我的胃一般。 胃里早上吃的东西，都开始疯狂翻滚。 不管我是如何用力拧着自己的皮肉，最终都没能挡住这股呕意。 我用力抿住嘴巴，快步冲到角落一个垃圾桶旁边，对着垃圾桶疯狂呕吐起来。 这一吐就没完没了了，一直吐了足足有十分钟，直到我感觉自己胃都快要被吐出来，那股呕意才渐渐消失。 “给，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场景吗？”木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递给我一瓶水问道。 “第一次，真是太丢人了。”我用水漱漱口，回头看了一下，发现老蔡他们都在周围探查。 还有两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他们正用相机不停记录周围的一切。 这些记录下来的东西，就是我们以后用来作为证据和还原现场的第一手资料。 这么多人，除了我之外，好像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呕吐，就连陈静的脸色，都很是平静。 周围人都各司其职干着自己相应的工作，我就像是一个二傻子一般，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我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我看一个法医对木槿招手，很明显是在叫木槿过去。 “嗯，我先去跟法医一起看一下尸体，做一个初步的记录。”木槿拍打几下我的后背，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刚才的那一阵狂吐，让我浑身都有些发软，只能依靠身边的墙壁，才勉强能站稳脚步。 哪里，是什么？ 我斜斜的站着才看到，在沙发的侧面，有一连串用血写出来的符号。 因为这里是斜视的地方，站直身子反而是看不到。 306ltx626 跟我之前见到的那个符号，几乎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些符号写的比较潦草，之前的符号，可是非常工整。 这个符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含义吗？ “你吐够了没有？赶紧过来帮忙啊，傻看什么呢？”陈静看到我在旁边发呆，狠狠喊道。 “这里有个符号，跟这里……”我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可能，转头看着陈静问道“今天是几号？” “什么几号？你是不是傻了，还是把脑子吐出去了？赶紧过来帮忙。” “我问你，今天是几号？”我声音猛地放大，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第十四章 巧合频发 “六月二十六号，怎么，怎么了？” “她叫什么？她，受害者的名字，她的名字叫什么？”我再一次开口叫道，声音很是急促。 之前我们在来的时候，已经有人说过受害人的名字，我只是想再一次确认一下。 “叫，叫刘婷香。” “这里是306号独栋别墅，果然是见面礼啊，好大的一个见面礼啊。”我用力咬住牙齿，满嘴都是血腥味。 我恨，恨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猜出来符号的含义，以至于让一个无辜的生命，就这么死亡。 306ltx626 这个含义其实很明显，说的就是306号独栋别墅，字母则是刘婷香每个字首位，后面那三个数字，则说的是日期。 “受害人身上也有符号，曹俊快过来看看。”木槿突然喊起来，对着我疯狂招手。 在受害人洁白的后背上，刻着几个刺目惊心的符号。 508zt628 这个意思，是要在六月二十八日，对508号里面的一个女子动手吗？ zt这两个字母会是什么名字的开头呢？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将这个女人保护下来，只有两天的时间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李所长，你来看。”我将李所长拉到了这边，让他看到这些符号。 “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些符号，每一个都代表一个人名，前面数字是楼牌号，中间字母是人名，后来则是杀人的死亡日期。” “你确定吗？”李田眼神很是犀利，如同两把利剑一般射出来。 “确定，从最初王雨倩被杀，昨天晚上凶手入侵到我们住宿的地方，留下这种诡异符号，到现在这里的符号，都可以对上号。” “按照你这么说，对方是在故意挑衅？”李田的双眼再一次锐利起来，几乎能将我刺穿。 “的确是这样，我敢肯定，对方就是在挑衅，而且在这里，估计除了跟上一次王雨倩探查的结果一样之外，咱们什么也得不到。” “所长，那个报案人到了。” 我应声向门口看去，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黝黑男子站在门口，正是我之前看到过的保安队长。 “宝山，你来了？咱们去门口聊聊。”李田锐利的眼神消失不见，好像我之前看到的是幻觉。 我跟着李所长一起过去，将保安队长带到别墅门口。 “那个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宝山有些紧张，鼻梁上都冒出一层层汗水。 “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问问你的那帮兄弟们，最近有没有在小区里面，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没有？”李所长说话委婉，口气都放缓了很多，估计是看李宝山很紧张，想让李宝山放松些。 “奇怪的人？并没有啊，就是最近老是有住户问我们，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李宝山想了一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回答。 可能是还有些紧张，不敢抬头看我们，只是低着头说话。 “你们是怎么回答的？”李所长眉头紧锁，这种事，要是弄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社会恐慌，尤其是这里又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居住小区。 “我们，我们就是按照你教我们的话说的，说有人偷东西，你们是专门调查的。” “嗯，没有引起恐慌就好。”李所长眉头紧锁，拍拍李宝山的肩膀道“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 “等一下，”我开口叫住了李宝山，看他停下脚步，继续道“你是怎么发现刘婷香被杀的？” “我，我就是正常巡逻，巡逻的时候，看到的。”李宝山额头上冒出一片冷汗，声音颤抖的更厉害。 “那么，王雨倩呢？”我继续问道，双眼紧紧的盯着他。 “也是，也是正常巡逻的时候，时候发现的，怎么，怎么了？” “还真是巧合啊。”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嘀咕了一声，之前的案件里面，不都是巧合吗？ “噗通” 李宝山突然跪下来，吓我一大跳，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 “警官，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可能杀人的，求求你，警官，求求你，不要把我抓进去，不要把我抓进去。” “不是，那个，那个大哥，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说你是凶手，真的，你先起来，先起来说话啊。” 我赶忙抱住他，用力想将他抱起来。 没想到这个李宝山看起来不是很壮实，力气却不小，我连着拽了几次，都没能将他拽起来。 “所长，你别在哪里傻站着了，赶紧帮帮忙啊。”我看李宝山都已经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了，偏偏我还无法将他拽起来，只得向李田求助。 “宝山快起来，这是搞什么，让人看到了多不好。我们没有把你当犯人，只是觉得之前有太多巧合了。”李田一开口果然就是好使，李宝山顺势就站起来。 “我真的不是杀人犯啊，你们都是清官，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李宝山声音有些沙哑，隐约透着一种哭腔。 “放心，放心我们不会随便抓人。”李田赶忙开口安慰，示意他可以走了。 “但，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我跟着说了一句，李宝山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保安，说话干嘛这么生硬？”李所长用略带责备语气，低声对我说道。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普通不普通，只有嫌疑人。” “嫌疑人？你怀疑是李宝山他们其中的人？不可能，我跟他们接触了很多次，他们大部分都是一些……”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说嫌疑。”我摇摇头，示意李所长，我并不是他想的那的意思，继续道“至于为什么将他们归咎嫌疑人之列，恰恰就是因为他们的职业，他们对半山别墅的了解，恐怕无人能比了，不光是他们，包括之前设计半山别墅的人员，都在嫌疑人之列。”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李所长正要跟我说什么，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我这里正忙着破案呢，什么家长会，你去吧，什么？好好，我现在就去，别哭，你别哭啊……” “曹俊，这里你先安排一下，包括等会去另一个，另一个地方的布置，都由你来先安置一下，我要去趟医院。” 李所长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开，看样有非常要紧的事。 我想了一下，既然他刚才已经说将这里交给我，估计是已经来不及考虑这里的事。 距离对方袭击下一个人，只有两天，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我们要设定好陷阱，等待凶手自投罗网。 “陈静，你叫上木槿，咱们一起去508看看。”我叫上她们两个女人，总比我一个大男人要好的多。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调查的价值，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抓紧时间将陷阱布置好，等待凶手自投罗网。 陈静跟木槿来的很快，她们也听到我们之前说话，都知道这里可以交给其他来调查。 “木，木槿，你难道不跟我们继续尸检了吗？” 真是没有想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白净的法医跟着她跑出来，还一脸讨好的笑。 “你们先检查，等会让我看一下报告就好。”木槿歉意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那，那好吧，你先忙，先忙。”白净的小脸，瞬间煞白，嘴里喏喏的答应着。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就木槿那个冷冰冰的样子，竟然还有人会喜欢，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不过看木槿的这个长相和身材，吸引人也是应该的。 508门口，我跟木槿她们两个等了大概有三四分钟，大门打开。 门后站着一个穿着居家休闲装的贵妇，微微消瘦的脸庞上带着一丝疑惑。 “你好，我们是来自半山镇派出所的人，有些事需要跟你和你的家人聊聊。”木槿露出一个很难见的笑容，宛如春风拂面一般。 “你，你好，我家里最近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贵妇的声音很是甜美，带着一种莫名魅惑。 她说话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平静，那种恬静的气息，让我们都有些被感染。 我很是惊奇的看了她一眼，想不到这两种矛盾的气质，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我不得不觉得惊奇。 “那个，咱们能不能进去聊？”陈静有些迟疑，声音也同样变的柔和起来。 “这边请。”贵妇微微侧了侧身体，带着我们走进别墅。 别墅外表是一个极具有西方特色的建筑，但在别墅的门里面，却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装潢。 走进客厅，一种檀香弥漫在鼻腔。 整个客厅全都是红木仿古家具，走进这里，就好像步入了历史，这里的一切都仿佛与我们相隔了几个时代。 在红木茶几上，还有一个茶盘，上面的热气正袅袅升起，带出一片浓郁的茶香。 贵妇每人给我们倒了一杯茶，眼睛微微上抬看着我们。 我们将来意说明，尤其是将发生在这里的两个案件跟她说一遍。

第十五章 方觉晓 “我叫周彤，老公是做生意的，最近这段时间不在家。”周彤将眼神转向另一边，我们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墙壁上有一个古色的相框，里面正是一身唐装的她跟一个帅气儒雅的男子。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看上去非常恩爱。 “凶手既然已经说下一个会选择对你动手，我想你是不是出去避一避？”我抿了抿手里的茶水，茶香味在味蕾炸开，瞬间蔓延在我全身各处。 在茶香蔓延的时候，我差点就呻吟出来，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让我整个人都感觉有些飘飘然。 “你是说，你们无法保护好我，是吗？”周彤侧面微微转向我，长发从耳边滑落，手还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壶。 整个画面恬静而唯美，她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嘲笑，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是我们无法保护你，我们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最好你还是能出去避一避。”木槿暗中拽了拽我，轻声开口道。 “不去，这里是我的家，我只会在这里，等待我的爱人。”周彤手臂微微甩了甩，眼神中已经带上了送客的神色。 “我们只是想让你出去几天而已，又不是让你出去躲……” “我累了，几位恕不远送，出去的时候，请将门带上。”周彤不等陈静说完，站起身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走进了卧室。 陈静还要说什么，被我狠拽了一把，拉着她从周彤家里走出去。 等我们几个人走出来，陈静狠狠甩了我一把，对着我怒吼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这种情况下，她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想过没有，她并没有彻底信任我们，要是我们继续劝说下去，到时候她要是连门都不让咱们进去，该怎么办？” “不可能吧？咱们可是警察，她不是应该……” “警察这个身份对于别人可能会好使一些，对于她，恐怕并不好使。”我摇摇头，回想起她那张恬静的小脸，脸上流露出来的坚毅。 凭借刚才的接触，很明显，周彤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定的女人，要是陈静再继续说下去，恐怕我们真的没有办法进入她的家里。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陈静跟着我们向前走，低着脑袋问道。 “先联系她的老公，想办法跟她老公接触一下，就算是周彤对咱们不信任，她的老公，她应该会相信吧。”我将口袋里面最后一根烟掏出来，闻了闻又放了回去。 “怎么不抽？”陈静很奇怪，就连木槿都很古怪的看着我。 我烟瘾应该算是比较大，在思考和推测的时候，烟瘾更大，现在不抽反而让她们两个觉得奇怪。 “最后一根烟了，我想等下会用到。” 我们三个人没有停留，凶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现在只有抓紧一切时间，赶在凶手行凶之前，将周彤保护好。 现在周彤对我们并没有信任，我们唯有通过她的老公，才能进入到她的家里。 我们对她家里的布局都没有一点了解，最好的方法就是能让她老公帮忙，把周彤劝道警局保护起来。 回到警局之后，我们很快就跟周彤的老公联系上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方觉晓吗？”我拿着他的照片，看着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一股儒雅和书卷气息迎面而来。 “嗯，是我，请问是哪位？”微微带着一丝疲倦和沙哑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到我耳边。 “我们是半山镇派出所的，有这么一个情况，我们需要跟你说一下，就是关于这段时间出现的凶杀案。” 跟着我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尤其是加重了关于上一个符号，跟着是刘婷香被残杀。 足足有半分钟，方觉晓都没有说话，从电话里面传来他向外走的声音，我正要继续说的时候，他开口了。 “你是说，我妻子，被杀人凶手盯上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焦急和担忧之意，透过话筒传过来。 “嗯，我们想让你劝劝你的妻子，如果可以的话，想让她……” “我今天这个会议这就结束，大概可以赶在凌晨左右赶回来，你们在高速路口接我就可以，到时候见面再聊。”方觉晓说完这些，将电话挂断。 “她老公怎么说？” “这个男人还真是不错，他说凌晨就可以赶回来了。”我将手机还给陈静，然后道“看样子他很着急，跟其他有钱人不一样。” “什么叫跟其他有钱人不一样？其他有钱人怎么了？”陈静鼻子冷嘲一声，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 这话我没有接，要是惹火了这姑娘，真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并没有休息，刘婷香的死亡报告和现场探查已经传回来。 光是这些资料，就足够让我们研究几个小时的。 资料上面的记录跟王雨倩那边差不多，唯有不同的，就是她们第一次受伤的位置。 王雨倩是拳脚，而刘婷香身上，直接就是刀伤。 伤痕和王雨倩身上的一模一样，全是细小锯齿痕迹，就好像是故意割成这样子的一般。 “凶手看样子越来越有经验了，这一次除了体液之外，任何东西都没有留下。”木槿将手里的报告资料放在桌子上，轻声皱眉道。 “被害人刘婷香反抗过，只不过凶手在将她杀掉之后，将现场留下的痕迹全部擦拭一空。”陈静看着手里的现场探查，也是很郁闷。 这种事不管是谁，只要是遇上都会觉得有些郁闷。 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现场又被清扫一空，唯有剩下曾经残留的秽物。 从这些报告和照片中，我们可以轻易看到的，对方的凶残程度在上升。 而且折磨受害人的手法，更加凶残和暴虐。 刘婷香遭受的折磨，光是从密密麻麻布满身躯上的伤口，绝对是王雨倩的几倍。 我们三人正看着，李田从门外走进来。 黝黑脸上满满全是疲惫，眼神却很是锋利，就如同两把利剑一般，在等待将人刺穿。 “凶手是不会停手的，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原因，他已经将目光盯上了周彤，曹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李田声音很是冰冷，估计他现在已经是满腔的怒火。 之前因为王雨倩被杀案已经被闹的满城风雨，而现在，又多出一个刘婷香，还有一个被盯上的周彤。 于情于理，李田都是有生气的理由。 “我现在还不知道周彤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刚才已经联系过她老公方觉晓，让他回来劝说周彤，希望她能跟咱们合作，暂时避开或躲在局里。” “周彤躲进局里？然后呢？” “我们可以在周彤家里安排干警和陷阱，等凶手出现，一举将其拿下。”我将最后一根烟拿出来，再一次闻了闻。 “有多大的把握？”李田知道我没烟，从自己口袋里面，将剩下的半包烟扔给我。 “嘶……”我先将烟点上深深抽了一口，跟着道“把握并不是很大，我现在还猜不到凶手的作案动机，无法推断对方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 “这可是一条人命，我不希望有人在被残害，你要是不能确定，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李田声音沉重，他现在恐怕比我更想将凶手绳之以法，只是他已经不敢再冒险。 “我不确定的是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我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想咱们用其他办法，故作隐藏的将周彤接到警局，另一边安排人设置一个陷阱。要是凶手一直在盯着咱们，他会知道周彤已经来到了警局，如果他的胆子足够大，他足够狂妄，那么他一定会来警局，杀掉周彤。” “他敢来警局杀人？”李田忽地一下站起来，脸皮都开始有些剧烈的抽动。 “你觉得他不敢吗？”我将烟按熄在烟灰缸里，轻声道“对方是怎么知道我来到这里的？我可不是什么明星，也不是什么比较出名的破案高手，对方却在宾馆的墙壁上留下了我的名字。” “你是说，我们这里有叛徒？”李田的脸色彻底黑了，黑的就如同是锅底一般。 “这个不一定，也有可能对方黑入了我们警局的电脑，利用摄像头得知了咱们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可以利用木槿和陈静外出的四十三分钟，完成了在宾馆的一切布置，甚至还有可能是看着木槿跟陈静进入宾馆的，这么一个凶残而沉着的人，好像并不是很狂妄。其实他是最为狂妄的人，只是他的狂妄被隐藏在了冷静下，一个能留下符号挑衅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安静的人。” “咱们只要将周彤带到警局，他会认为是咱们的反击，他这么狂妄的人，一定会潜入警局，将周彤杀掉。” 我双眼直直盯着头顶上的一个摄像头，好像能透过摄像头，看到凶手一般。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们三个人现在先去跟方觉晓接触一下，最好能说服他，带着妻子前来警局，剩下的就我来安排。” 凌晨两点半，我们接到了方觉晓的电话，他已经回到半山镇。

第十六章 保护 我们也就在高速路口见了面，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给我第一感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商人。 倒像是一个文墨书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书卷气息。 宛如高贵贵族一般的儒雅，让人如沐春风一样舒适，笔挺看不到一丝皱褶的西装，消瘦的脸庞上布满了疲倦。 “对不起了各位，我老婆天生就有些比较抵触警务人员，我这就去跟她交流。”方觉晓不愧是一个见识多广的人，一开口就是道歉。 “你老婆，她听你的吗？”我有些迟疑，毕竟对他们家里的情况了解不多。 “嗯，她跟我还算是好说话，要不，你们跟我一起回去？”方觉晓微微歪了一些脑袋，金丝边眼镜划出一抹亮光。 “这个就先不用了，你劝说好妻子，明天给我们打电话就可以。”我赶忙说道，甚至还向前迈了一步，主要是害怕陈静会突然接话，到时候又可能会出现其他情况。 “那就先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回家。”方觉晓跟我们打个招呼，上车走了。 看着方觉晓的车尾灯慢慢消失在黑暗中，我伸了一个懒腰道“咱们也走吧，回警局睡觉。” 至于那个宾馆，我可不敢再去了，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是睡警局比较安全一些。 “你大半夜来这里，就只是这么简单的跟他聊聊天？”陈静把自己眼睛瞪得比木槿还大，眼神中带着的怒意，几乎是将我整个人刺穿。 “嗯，就只是跟他聊聊天，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我将车门打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不累我们还累呢，原本我还以为你会今天就将周彤带到警局，谁知道你就只是跟他聊聊天，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会来了。”陈静怨气冲天，一副恨不得将我吃了的模样。 这几天我们都不好过，还被凶手恐吓了一番，心中挤压的怒气早已经到了顶端。 看着陈静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反而轻笑了一下，这丫头脾气比较火爆，要是她一直这样压抑着，反而会出现其他问题。 “先上车，我会跟你解释。” 眼看着陈静小脸开始变得通红，估计是看到了我笑，准备要来一次大爆发，我赶忙止住她。 小爆发都已经开始大吼，大爆发可能会揍我一顿。 “解释吧，不让我满意，你就准备走着回警局吧。”陈静没一点好气，将车打着。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方觉晓他们对咱们的信任度，别看方觉晓一听到咱们说他老婆有危险，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他是担心自己妻子的安危，对咱们的信任根本就没有多少，我们虽然只是赶过来跟他聊几句，却让他知道咱们并没有骗他，让他明白之前告诉他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加重他之前的担忧。” “其二，我们是随意聊了几句，却让他明白，最后的救命稻草在咱们这里，唯有跟咱们合作，才能将他妻子的命救下来，这些事看似很简单没有联系，却能在方觉晓心里留下一丝痕迹，不管这痕迹多大或多小，只要能让他在出现迷茫的时候想到咱们，咱们已经算是成功。” 我说了一大堆，说的嘴巴都有些干涩，陈静却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这跟让周彤去警局有什么关系吗？你少给我糊弄，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 “行了行了，咱们先回警局吧，明天还有其他事呢，你要是真想知道，等会我跟你解释。”木槿开口替我解了围，这才让陈静闭上了嘴。 我们三个人回到了警局，就在专案组的办公室里面，凑合了一夜。 其实不光是我们，大部分警员都没有回家，都在办公室里面直接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方觉晓的电话，他说晚上就带周彤过来。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深深舒了一口气，随后又紧张起来，周彤这一次要是活下来倒是什么事都没有，要是真死了。 恐怕在方觉晓的心里，会连带我们所有人一起，都会恨上。 要不然，我让方觉晓带着周彤离开这里好了，这样可能会无法抓住凶手，至少能保证周彤的安全。 我看了看时间，等下方觉晓要带着周彤过来，我要先去跟李田所长透透气。 “嘭嘭嘭” 李田所长正黑着一张脸，在办公室训人，其中就有那个孟冲。 他这些天看什么都不顺眼，见谁都会训上几句，其实我知道，这是因为这件案子压在他心头，让他心里产生郁气。 “你们几个赶紧跟我滚蛋，”李田所长先是将几个人赶走，跟着对我招手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所长，我有点小事想跟你说一下。”我先是跟出去的孟冲几人点头打招呼，顺手将门关上。 “嗯，你先说。”李田将身体向后一躺，微微有些发福的身体，将身后座椅压出一阵吱呀声。 “是这样的，虽然咱们都认为凶手不敢潜入警局杀人，谁也不敢保证凶手真的不敢来，要是在咱们警局将周彤杀掉，恐怕方觉晓会痛恨咱们所有人。” “你是什么想法？”李田眼神微微一变，他应该能听出我话里的含义。 “我想让方觉晓带着周彤离开，离开半山镇，越远越好。”我将李田桌子上的烟拿过来，毫不客气开抽。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凶手真的盯着周彤，他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在周彤脱离咱们的保护的时候，杀掉周彤呢？” “你说的话我也想过，我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咱们可以暗中将周彤送走，然后大张旗鼓的重新接回来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做危险程度更大，先不说凶手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首先你要明白，咱们可能一直都处于凶手的监视下，你能确定凶手不会识破？” 我用力抿了抿嘴唇，这个我还真无法确定，我们赌不起，这可是一条人命。 “就按照之前的来办，让周彤来警局躲几天，到时候我会安排专门的休息房间，让她老公全程陪伴。” 听到李田这么说，这件事基本上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我只得站起身告辞，顺手将他桌上的半包烟放进口袋。 “曹俊，你很聪明也很有想法，不要过于拘泥在自己的想法中，不要纠结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太过于纠结，就会瞻前顾后，反而会限制你的思考。” 临出门的时候，李田跟我说了这么一段话，让我大脑一震。 的确是这样，将周彤安置在警局也是我的想法，现在却又因为我担心出现意外而动摇。 为什么不多给自己一些信心，这个凶手不是魔术师，他不应该会具有这么大的魄力，胆敢进入警局杀人。 记得在很久之前，曾听叔叔说过，在警界历史上，唯有魔术师一个人，敢侵入警局杀人。 下午一点左右，方觉晓带着周彤来了。 周彤秀眉微微皱着，手掌也一直在自己的鼻子处轻轻扇动，好像这里有什么怪味似的。 “方先生，你带着妻子跟我来。”看周彤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想跟我说话，我也懒得自找没趣。 “觉晓，这里有一种怪味，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咱们回家好不好？”周彤说话的时候，玲珑身躯微微扭动，呈现了一种特别魅惑感。 “曹警官，你……” “我建议你们不要回去，方先生你考虑一下，你们现在居住的那个别墅面积那么大，便于凶手隐藏，那么大的范围，也不方便让我们保护贵夫人，要是出现了什么纰漏，我们可都担待不起。” 我嘴上虽然说着让方觉晓自己考虑，话里话外都还是希望他们能留在这里。 看着方觉晓微微皱着眉头，我慢悠悠的加了一句。 “在这里也不过是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今天凌晨开始，到明天深夜凌晨，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方觉晓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种宠爱，柔声跟周彤道“彤彤，只有二十四小时，我也会一直陪伴着你，耐心等待一下，好吗？” 声音中蕴含的腻歪劲，甜到我牙酸，让我浑身都直冒鸡皮疙瘩。 “在这里，我没办法给你沏茶啊。”周彤眉头都紧锁在一起，声音微微透着一种失落。 说实话，我现在真想打开周彤的脑袋看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竟然还考虑无法沏茶？ “没关系，这件事之后，我拿出一个月时间陪你，天天就看着你沏茶。”方觉晓将周彤搂在怀中，声音越发温柔，溺爱的眼神几乎能将人融化。 “那你可要说定了哦，到时候要是骗我的话，我一定要你好看。”周彤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嗲意，还做出一个撒娇的模样。 要不是我负责将他们带到专门的房间，我真想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两个人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就这么在我眼前秀恩爱，好像是刚刚热恋。 在他们两个狂撒狗粮中，我把他们带到了李田之前安排好的房间中。 “曹俊过来一下，刘婷香的社会关系调查出来了。” 我刚刚把方觉晓他们安顿好，木槿就站在走廊的尽头对我招手。

第十七章 凶手来袭 “社会关系？”我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刘婷香跟王雨倩在社会关系上，有什么相同不成？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像王雨倩那么混乱的私生活，刘婷香我之前见过照片，一个看起来很是文静的小女人，私生活应该不会也这么混乱吧？ 等我看到刘婷香社会关系调查的时候，我瞬间变的无语了，这个外表看似很文静的女人，在私生活上，要比王雨倩加上一个更字。 不过，有一点不同的，那就是刘婷香并没有结婚，她是一个离婚的女人。 凡是曾经跟刘婷香发生过关系的人，密密麻麻记录在一张纸上。 弄的我没一点心情看下去，将纸顺手扔在了桌子，用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脑袋。 等等，要是这就是被害人的特点，那这个周彤，又是什么情况？ “陈静，陈静，帮个忙，让人去调查一下周彤，看看她的平时生活是什么样的。” 想起之前方觉晓对她那个恩爱样，我真心不希望周彤也是因为这个被凶手盯上。 周彤这个女人要是这样，我真心替方觉晓不值。 “查她？现在？”陈静微微皱了皱眉头，脑袋斜了一下。 “嗯，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凌晨之前查出来最好。”我用手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眼前浮现的却是方觉晓对周彤宠爱的样子。 尤其是那双眼睛中隐藏着的溺爱之情，几乎能将人整个都融化。 说实在的，方觉晓这人很是帅气，加上那股儒雅气质，更是让他显得吸引人。 这样的人要是成为花花公子，身后绝对是成群结队的女人追随，但我还真没有看出他对其他女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就连木槿跟陈静这两个美女，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 我点上一根烟，慢慢抽着，外面脚步声一直不断，李田此时正不断调兵遣将，将整个派出所都牢牢的保护起来。 墙壁上的钟表在一秒一秒跳动，时间正朝着六月二十八日靠近。 木槿在另一边记录着什么，陈静已经去调查周彤的社会关系，大大的办公室，反而显得很是安静。 我看着从嘴里吐出来的烟雾在空中扭曲，这烟雾好像有生命一般，扭曲着变幻着，逐渐变成了凶手的那张脸。 你到底，敢不敢来，你又会是谁呢？ 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我却没有一点困乏的感觉，心中隐藏的是一片激动。 这种莫名的激动感，让我手指为之颤抖，浑身肌肉都在轻颤，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遭遇凶手的那一天。 隐隐中，我有一个感觉，这个凶手，他一定会来。 只是猜不到，凶手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此时我反而觉得有些无聊，看了看另一边的木槿，她的侧面很美，尤其是全神贯注的查着资料，之前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也消失不见。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宛如一个正在读书的文雅女人，精致侧脸带着淡淡光辉让我心跳逐渐加速。 “咣当” 办公室大门被人撞开，声音很是响亮，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也吓了我一跳。 我转头正要大骂，却看到陈静气喘吁吁的站在大门口，她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让我心慢慢沉了下去。 想起第一次见到周彤，那个时候，她周身都带着一种恬静的气息，就连她家里的布置，都是那么的充满了古典气息。 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真的如同王雨倩她们一般，私生活混乱不堪。 “给你这个，这是你让我调查的……” “刷” 办公室猛地变成一片黑暗，我顺手将陈静递过来的那张纸塞进了口袋，快速从办公室冲了出去。 来了吗？你，来了吗？ 出了办公室我才知道，现在整个警局都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 断电这只是小伎俩，我相信李田所长一定有应对的办法，再说了现在还没有到凌晨，凶手怎么会在此刻出手呢？ 想通这一点，我停住了脚步，顺便让身边的两个女人也停下来。 “怎么了？怎么不去看？” “看什么？凶手不可能会借此机会袭击的，他要是有点脑袋，就不会选择这一招。” “灯黑的时候动手，不是正好吗？” “如果你是凶手，十个你也都被抓起来了。”我摇摇头，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估计这电快该来了。 “喂，你说话我真不喜欢听，姑奶奶大半夜跑出去给你调查，转头你就说我笨，真是忘恩负义，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了，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静这个小暴脾气一发作起来，也不管不顾，站在走廊就开始大叫起来。 黑夜里，声音显得特别响亮，我估计整个警局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小声点，会办公室再说吧。”木槿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看样子她已经猜到了。 我们刚回到办公室，灯光就亮起来，看来李田也是一个急性子，我原本以为怎么也得要十几分钟呢。 这才过了三四分钟，他就把电打开了。 “解释吧，我听着。”陈静黑着一张脸，眼神闪动着冰冷目光，恨不得将我整个人都刺穿。 “反正现在没事，就跟你罗嗦几句，”我敲了敲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之后道“这突然的断电，肯定是凶手做的手脚，对方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警局中杀掉周彤。” “至于为什么要说对方不会在黑暗中动手呢，问你一个小问题吧，要是让你去保护周彤，原本明亮的灯光，突然消失不见，你会怎么做？” “我当然会认为凶手要来了，将周彤牢牢保护起来。” “大部分人，包括我前期都是这么想的，凶手既然已经将电断掉，他肯定要借此动手，包括李田所长安排保护周彤的那些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你们没有想过凶手是怎么想的呢？其实凶手已经猜到了大部分人的心理，他知道断电的时候，虽然有黑夜这个天然屏障，可他要面对的，是打起十二分警惕心的警察。这种情况下，他要是出手，可能会将自己陷在里面也说不定，凶手可是来杀人的，不是来自首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那他明知道断电会让我们警惕起来，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个很简单，他是在故意扰乱咱们，也可能会借此机会潜入警局，现在还不好说到底是哪一种，不管是哪一种，李田所长都会有应对的方法。” 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开始搜查警局了。 我站到窗口，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有一些人在进行地毯式搜索。 你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呢？ 我看着下面灯光明亮，听着在门外不断响起来的脚步声，如果我要是凶手，在断电之后，会隐藏在什么地方？ 想了半天，我最终还是没能想到应该藏在什么地方。 这么大范围的搜索，就连警局外围都搜索了一个遍，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 难道凶手只是跑过来断电，然后就逃走了吗？ 半个小时之后，警局的人就撤了回来，缉拿凶手重要，保护无辜的人更重要。 我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现在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从现在起，所有人的精神都开始变得紧绷起来。 因为从这个时间开始，已经算是二十八号。 “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可能会一夜都睡不了觉。”我让两个女孩子先休息，而我则走出办公室，四下里去看看。 走廊上灯火通明，却看不到一个警察，所有的警察都已经隐藏在暗中。 我径直走到了方觉晓他们居住的那个房间，房间里面有些诡异的声音发出来，靠近一听。 这声音让男人听到会浑身发热，想起一些跟自己不太相干的事情。 周彤这个女人还真是可以，在生死之际还不忘跟方觉晓玩一些少儿不宜的事。 “曹俊，所长让你过去一下。”一个警察从旁边房间伸出脑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估计也是被周彤他们两口子搞得很无奈，毕竟在警局里面受保护的人，竟然能干出这事，真是头一份。 “正好我这里也没烟了，去你们所长哪里蹭一点。”我嬉笑着，佯装轻松的说道。 其实我们现在所有人精神都很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们紧张起来。 李田的办公室，此时正灯火通明，孟冲和那个老蔡都在。 我打开房门，一股烟雾就飘了出来，可想而知，这群人到底抽了多少烟。 烟雾缭绕中，他们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李田，脸色原本就黝黑，现在变的就如同锅底一般漆黑。 “曹俊，你觉得凶手会在什么时候动手？”李田扔给我半包烟，示意我坐下。 “不好说，任何咱们松懈的时候，都可能是他动手的时候。”我将手上的烟掏出一根点上，依靠了椅子上。 “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好像那个凶手，他已经潜入这里了。”李田突然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让我手猛地一抖，差点将手里的烟扔掉。 “这是你的直觉吗？” 透过层层烟雾，李田那双眼睛在莫名的发光。

第十八章 火焰中的隐藏 “我怎么说也办案几十年了，虽然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案件，但我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凶手现在，就在警局里面。” 我看着李田，他黑色的脸皮轻微抽动，几十年查案的经验，这种直觉绝对不会错。 “我说老李，刚才咱们都已经让人查过了，周围根本就没人，我看你就是太紧张了。”旁边的老蔡不等我说话，就开口哼唧道。 我看李田脸色刷的一下黑下来，估计刚才我进来之前，李田就是跟这个老蔡吵架。 “这是牵涉一条性命的事，马虎不得，要不我找几个人一起去查看查看？”我站起身子，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现在凶手在暗，我们在明，只靠我一个人，根本就不好寻找。 “找什么找？原本咱们的人手就不多，这些天咱们那些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一夜的时间可还早呢，现在把咱们的人拖垮，凶手真出现，咱们怎么办？”老蔡很不赞成去寻找，他说的话也对，大部分干警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 就以我见过的那些人来说，一个个都是双目充血，大大的黑眼圈。 凶手想拖垮我们很容易，这几个小时来回奔波几次，恐怕我们最后会连跑都跑不动。 “要不然这样吧，我跟陈静三个人去寻找，其他人不动。”我想了想觉得我们三个人正好没什么安排，不如去搜索。 “嗯，”李田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你们去枪库，领枪吧。” 我跟木槿不是这里的人，按说是没资格使用这里的枪支，唯有陈静才能带枪。 “不用了，让陈静带上枪就可以，我会保护好她们的。” 走出这个烟雾缭绕的房间，屋外清新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却看到陈静跟木槿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声说着什么，距离太远我根本就无法听到。 “曹俊，来这边。”陈静对着我招招手，让我过去。 很古怪，她不是左撇子，但她现在，却是用左手跟我招手，显得很是别扭。 我走过去一看，陈静竟然已经拔枪，所以她才用左手。 “怎么了？” “木槿发现了疑点，她觉得凶手已经潜入警局。”陈静轻声说着，示意我向窗户看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窗外有一根细的几乎是看不到的线。 也亏得木槿特别细心，要是换成其他人，就比如我，刚才从这里来回走了两次，都没有发现这根细线。 “上面是什么地方？”我顺着那根细线向上看，上面有些的房间黑暗一片，并没有像其他房间似的灯火通明。 “以前的证物室。”陈静眼睛微微放光，眼神中的那种冲动，越来越是强烈。 “跟在我身后，木槿你在最后，陈静你要记住，只要听到我叫你开枪，不管有没有看到人，你都要开枪。” 原本还想该怎么和她们说，让她们跟我一起去搜索，现在正好有了这个机会。 我们三个人快速上楼，楼上其他地方也同样是灯火明亮，不知道是因为忘记了，还是其他原因，唯有这间证物室，漆黑一片。 整个三楼上，全是浓烈的恶臭味，好像有人踩了屎似的恶臭。 黑夜中，周围寂静的时候，我们的脚步声就显得特别响亮。 一路狂奔，从我们之前的位置到这里，需要转过两个弯，上两个楼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就已经来到了证物室的门口，我没有迟疑，一脚就将那扇木门踹碎。 碎裂的木头向里飞散的时候，我已经裹着碎裂的木头冲进去。 跟在我身后的是陈静，紧跟着我冲了进去。 “不要开……” 我的声音才刚刚响起来，手快的陈静就已经按在灯开关上。 “嘭” 昏暗的房间猛地大亮起来，就好像有团火光从天空炸开一般。 “退出去，快……” 我看到一团烟雾，从炸裂的灯管里面飞出来。 我不知道那烟雾是什么东西，第一时间闭住呼吸，让陈静跟木槿退回去。 “轰” 刺鼻气味在空中弥漫，整个证物室都变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发出刺目的光芒。 “这是磷？遇到空气就会燃烧。”我们三个站在外面，看着屋里的冲天大火，遮天蔽日的烟雾在整个走廊上弥漫。 “铃铃铃” 火灾的警笛在整个警局响起来，天花板的水蓬头也同时打开。 就如同是在下雨一般，将我们三个人浇了一个透彻。 冰冷的水在身上流淌，让我大脑越发的清醒，果然已经隐藏到这里吗？ 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证物室的大火渐渐熄灭，直到一点火星都看不到为止。 楼下一阵脚步声响起来，应该是李田让其他警察开始在下面寻找了。 你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陈静守在门口，木槿咱们两个进去看看。” 头顶的水已经停止，但脚下却是深到脚脖子位置的积水。 细线就绑在窗户框上，看起来就如同是一根钓鱼线，而我们就是被钓来的鱼。 不错，这一次我们又被耍了，对方用一根钓鱼线，就将我们给吸引了过来，然后被对方使用磷，给我们点了一场大火。 “木槿你先出去一下，我要仔细想一下”我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将木槿打发出去，双眼慢慢闭上。 木槿看了我一眼，轻声道“我们就在门口等你。” 这算是从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这么柔声跟我说话，让我有些意外。 等木槿出去之后，我慢慢闭上了眼睛，现在周围也算安静。 我开始幻想，幻想自己就是那个凶手，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是凶手，如果…… 渐渐的，我进入到了另一种状态，整个警局的平面图出现在我大脑中。 在我的大脑中，我就是凶手，我知道所有警员的位置，也知道我将要杀掉的人的位置。 按照凶手之前的思路，他先是将电断掉，在断电的时候，他就已经潜入了警局。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在如此众多的警察搜索下，他竟然可以瞒天过海。 要是换作我，我会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 警局周围的建筑都开始在我大脑中快速盘旋，包括周围的死角，都出现在我大脑中。 在警局的左下方，有一个不显眼的下水道井盖，依靠这个进入的吗？ 下水道，之前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 利用下水道进入警局之后呢，怎么才能在警局里面隐藏，恐怕这个比之前潜入更难。 我大脑飞速运转着，利用凶手的特性，将自己完全融入进去，到底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陷阱，潜入之后，他又要躲避在什么地方？ 等等，他之前是依靠下水道进入的警局，那么他身上一定带有下水道的味道。 左下方的那个下水道，那可是一个污水管道，从哪里进来，他身体上一定会带有极为浓烈的味道。 这么浓烈的味道，刚才那么多搜寻的警察都没能发现，他是藏在什么地方才避开的？ 只有厕所或者垃圾桶，只有这两个地方，才能掩盖他身上那浓烈的恶臭。 他在灯上装进磷粉，就是为了让我们点起大火，让灭火警报自动响起来，然后就是救火水的喷洒。 在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借着水将自己浑身的臭味清洗干净。 水喷洒的时候，李田就已经让其他干警们开始搜索，他就算是清洗自己身体，也可能会选择一个隐秘的地方。 什么地方最隐秘呢？除了下水道，他要是继续在下水道清洗，那种气味也是无法洗掉的。 他应该就在警局，就在警局里面清洗的自己身体。 这个地方，会是哪里呢？ 换成我，我要想避开所有人的眼线，隐藏在某个暗处清洗身体，那么，我应该会藏在什么地方？ 警局里面能藏的地方不多，在大批警员在警局里面快速搜索，能藏的地方更是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没有。 那么为什么凶手可以在没有藏身的地方隐藏，还在大批警员的搜寻下，很是光明的洗了个澡？ 既然不想被人发现，他一定要隐藏在特别隐秘的地方。 这个地方还要有水才行，不然他没办法清洗自己。 水是从天花板上喷洒出来的，天花板？ 我猛地睁开眼睛，找到位置了。 “快跟我来。”我来不及跟陈静和木槿解释，朝她们大喊一声，淌着脚下的水向前寻找过去。 因为之前的喷头，将周围墙壁都打湿，水迹正顺着墙壁流淌下来。 整个走廊里面全是水迹，这还只是一部分水，大部分的水早已经顺着楼梯流走。 我用手感受墙壁上的水痕，慢慢向前走着。 “你找什么呢？”陈静跟着我走过来，眼神就如同看一个神经病，不等我说话，就跟着道“不管你想找什么，这么大的水，早已经将一切都抹去。” “那可不一定，我找的，就是水痕。”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手掌一直都在墙壁上摩擦着。 向前走了没几步，我就感受到了不同，这里的墙壁有古怪。 我后退两步，墙壁湿滑无比，上面水迹清晰可见，而前进两步，墙壁上虽然也很潮湿，摩擦感完全不同。 “你们两个后退一下。”我说着，去旁边房间拽出一张椅子，踩在椅子上正好能够到天花板。 轻轻用力向上推了推，很重，好像上面压着一个人似的。 有了这感觉，我猛地用力向上一推。

第十九章 追击 “嘭” “哗啦” 一股带着浓烈恶臭味，发黑的水从天花板上横浇下来，将我整个人都淋了一个透彻。 脚下的凳子一滑，我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 噗嗤一声，我砸进了散发恶臭冰冷的水中，被冰冷刺骨的水狠狠一激，让我浑身都猛地一激灵。 “快，快鸣枪……”我不顾臭水涌进嘴里，身体刚摔下来就开始大叫起来。 臭水一下子涌进了我嘴里，陈静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枪就在她手上。 “鸣枪，鸣枪啊……咳咳……”我疯狂的咳嗽起来，臭水将我呛得不停咳嗽，口腔里全是恶臭味，让人嗅之欲吐。 木槿也发现了不对，猛地从陈静手中将枪抢过去。 “砰” 巨大的枪声响起来，震得我耳朵里面一阵轰鸣。 “砰” 木槿没有停止，抬手第二枪打出来。 我在臭水里面疯狂咳嗽，咳的自己身体都剧烈摇晃，让我身体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性格比较坚毅的我，还在水里向前爬动，顺着楼梯翻滚了下去。 二楼到处都是脚步声，看样子李田他们听到了枪声，已经开始行动了。 “咳咳，咳咳……”我用力猛烈的咳几下，然后将那股咳意压下去，嘴里之前的恶臭味，又增加了一些血腥味。 现在情况很紧急，我根本就不敢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步从楼梯上跳下去，直冲方觉晓跟周彤所在的房间。 这一路都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警察，他们正准备冲上来，却没有想到，我竟然冲了下来。 “方觉晓，周彤，开门，开门。” 我一边大叫着一边用力撞击方觉晓他们那扇门，只是哪门太坚固了，我狠撞几次都被反弹回来。 “找钥匙，快拿钥匙。”我之前压抑下去的那股咳意正慢慢涌出来，我已经坚持不了太久，用自身最后的力量，再一次狠狠挤压了一下大门。 最终那扇门还是没有被撞开，我无力的看着这扇木门，警局其他房间的门都是很容易就撞破，偏偏这扇如此坚固。 估计是李田想好好保护方觉晓他们，专门给安排了一个坚固的房门。 却不想，这扇门竟然成了阻挡我们的存在。 我心里苦水横流，只恨自己没能尽早发现凶手的潜入方法，以至于让事态发展到这一步。 “啊……” 门里响起凄厉的惨吼，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发出来。 但这个声音不是周彤的，而是方觉晓的。 难道他遭受了什么攻击不成？ 我再一次站起身体，联合身边的警察一起，拼命的撞着门。 门坚固的超乎想象，我们几个人一起，都没能将门撞开。 自从刚才的那一声惨叫之后，门里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声音，里面变的寂静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扇门，就如同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山，将我们完完全全的阻挡。 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一点也不知道，但我们能猜到，里面的情况绝对不妙。 “咔哒” 正当我浑身无力，就要瘫倒在地上的时候，门却打开了。 一个浑身上下全是血迹的男人出现在门里，他双眼里面充满了呆滞。 透过他的身形，我隐约看到他身后，一具尸体横陈。 男人是方觉晓，而尸体不用看，除了周彤没别人。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说，你们可以保护她吗？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 声音不大，也没有蕴含其他特别的情绪，只是在声音中，有些空洞，有些苍白。 曾经的儒雅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空白，好像这个男人从现在起，他已经跟随着周彤死亡。 “她为什么会死，她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方觉晓没有哭，也没有其他表情，好像就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他不停的念叨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 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的深深的，扎进我的心脏。 浓烈的血腥味从房间里面飘过来，如同是实质性的血雾一般，在空中将我紧紧缠绕，让我呼吸困难。 又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啊，无形的怒气在我心中疯狂翻滚。 一定要抓住你，一定要抓住你啊。 “凶手去什么地方了？”我迈步走进房间，一眼就将整个房间完全看清。 李田安排的这个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一眼就可以扫视全部。 此时整张床上全是血迹，周彤没有穿衣服，雪白的肌肤外露，身上的伤口外翻。 地面上之前喷出来的水，也都被染成红色。 方觉晓整个人都傻在了门口，根本就没听到我的问话。 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是凶…… 天花板吗？ 我猛地抬头，因为之前的喷水，天花板此时还在滴着水珠。 我一块一块看过去，原来是这里。 警局的天花板大部分都是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的，如同瓷砖一般。 其他的天花板上都有水珠在流动，唯有一块天花板没有。 我猛地将身边一个警察的枪抢过来，对着那块天花一连三枪。 天花板立刻被打成碎片，漫天碎裂的板块，砸落在鲜红水中。 上面并没有人，凶手恐怕早已经逃走。 我看了一下床跟那块碎裂天花板的距离，向前猛冲两步，踩在床上狠狠一跳，正好可以抓住另一块天花板。 绝对不能让你逃了，绝对不能。 我咬紧牙关用力钻进天花板里面，这里面昏暗无日，感觉有些阴冷。 “刺啦” 天花板突出来的一块石板，划破我的裤子，顺带在我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我没有管这些，拼命的爬进去。 越是向里爬动，昏暗越是沉重，周围的黑暗都在向我挤压过来，好像要将我生生挤死。 黑暗翻滚，仿佛有洪荒巨兽隐藏在其中，正等着我自投罗网。 “曹俊，你干什么去？”陈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却又像是飘渺的呼叫，无法靠近，也无法听清。 声音飘飘忽忽，我一直向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任何人。 “咔嚓” 身后天花板被人整个砸碎，一个个攀爬声在身后响起来，李田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身后声音不断响起来的时候，我看到前方有一抹光亮闪过。 虽然只有一霎那，还是被我看到了。 “李田所长，派人将所有出口堵上，尤其是下水道那边。”我大叫着，疯狂向前爬动。 天花板上面有些铁钉或铁丝，将我手割裂，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我忘记了疼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这个杀人凶手抓住。 “嘭” 用手肘将那块天花板砸碎，从这里跳下去，我又重新回到了三楼。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这里是三楼走廊的正中间，我不确定凶手到底逃亡了那个方向。 证物室是凶手专门设立的陷阱，他不可能回到那个陷阱。 那也不好说，要是凶手反其道而行之，有极大的可能会回到证物室。 我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李田曾经说过，不要被自己的想法牵绊，也不能过于纠结自己的思考。 这绝对是我一大弱点，太过于纠结自己本身的思考，多方位思考是对的，但不能被自己的思想将自己困死。 “砰” 巨大枪响在警局外面响起来，就如同是一个警钟一般，将我惊醒。 我转身朝着安全梯跑过去，凶手现在只有逃跑一途，刚才所有人都被警局内发生的事吸引，却没人想到，凶手已经借机逃到安全梯的位置。 安全门果然已经被打开，我一步冲了出去。 “曹俊，他逃到顶层了。”木槿站在楼下大叫，隐约我能看到她手里有一把枪，很明显，刚才就是她开枪阻止的凶手。 我抓住安全梯向上爬，手却猛地一滑，差点整个人都摔下去。 安全梯上有一种腻糊糊的感觉，仔细一看，是一片血迹。 刚才木槿开枪打中了凶手，这一片都是血迹斑斑。 我不知道凶手伤在了什么位置，但我知道，他跑不了了。 一鼓作气，我冲上了楼顶。 楼顶上，夜风凛冽，好像我们现在的季节不是夏天一般。 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苍白和血迹，那双让我记忆深刻眼睛， 他就是凶手，光是这双凶残的眼神，别人根本就装扮不来。 “面具摘了吧，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你还能逃的走吗？”我说这话，慢慢向对方靠近，快速调整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能尽快恢复平静。 凶手手掌还捂着自己的左臂，血水正顺着他的手掌流淌下来，很快就在他脚下聚集成一片。 “还不放弃吗？你应该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了吧。”我再一次缓缓靠近，呼吸已经调整的差不多，随时都可以扑上去将对方擒住。 “其实，其实我，我也不想这么做，不想这么做的……”声音带着一种哭腔，凶狠恶毒的眼神也在一刻消失不见。 现在这个可怜而害怕的眼神，跟之前那个凶煞恶毒的眼神，几乎是判如两人。 这个声音，好熟悉，我绝对听过，绝对。 会是谁，会是谁呢？

第二十章 隐藏幕后的黑手 我大脑快速的运转，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所有人，仍然没有猜到是谁。 “在你犯下第一起案件的时候，为什么你不自首？”我再一次靠近，打算在适合的距离出击。 安全梯那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李田他们也快赶到了，凶手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包围。 “我不想这么做，不想这么做的啊，真的不想这么做……”凶手不停的说着不想这么做，身体向后退着，他已经靠近了楼层边缘。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想的，第一次你只是失误杀人，而这两次，你也是被人威逼胁迫，只要你帮我们抓住那个……” 我看他有些不太对劲，想用话先将他稳住。 “你们抓不住他，永远也抓不住他，他早已经消失不见，早已经消失不见……” “你见过他，你应该知道他叫什么吧，告诉我，我一定能抓住他。” “不，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抓住他，他就是神，掌控一切的，神。”凶手说着话，终于将脸上的面具揭开。 “李宝山，怎么会是你？”我忍不住惊叫出声，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李宝山那张忠厚老实的面孔上，带着满满的悔恨和痛苦。 “他是神，掌控一切，掌控一切的神。”李宝山喃喃着，好像他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李宝山你不要激动，你先……” “神说了，我绝对不能被警察抓住，不然他会把我全家人都打进十八层地狱，我不能连累我的孩子，他们还没有结婚，我不能连累他们，不能，不能……” 李宝山老泪纵横，泪水在他脸上冲刷出几个深深的痕迹。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李宝山你要明白，你只要跟我们合作，我们一定有办法抓住你所谓的那个神。”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开口。 我们想抓住凶手，更想抓住隐藏在李宝山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可怕。 “宝山，咱们认识已经有五年了吧，就凭我们这关系，我给你保证，你的家人绝对不会有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李田站在我身边，声音很是柔和，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眼光瞥见一丝黑暗，在李田跟我与李宝山交谈的时候，老蔡已经指挥其他警察从侧面贴过去。 说实话，我很不赞成这样，现在李宝山的情绪波动很大，他的半只脚都已经踩在了外面。 这个时候让其他人上去，很可能会刺激到他，他会直接跳下去，甚至有可能会牵连前去抓他的人。 偏偏我又站的最靠近李宝山，无法开口阻止老蔡。 “我只相信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唯一的神。”李宝山身体向后一躺，毫无眷恋的摔了下去。 “不要……”我向前冲了几步，站在了楼层边缘，手在空中无力的抓挠了几下，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眼睁睁的看着李宝山摔落在地上，就如同一个被人狠狠摔击的西红柿一般。 “嘭” 沉重的摔击声传来，如同一柄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在我心脏上，眼前一片眩晕，一时间天旋地转，我向后一躺，再也没有一点意识。 再一次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浑身上下被包裹的像一个粽子。 艰难转动脑袋，我看到在窗户旁边看书陈静。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头发上，短短的头发被阳光染成一片金色。 安静看书的她，侧脸微微偏斜，有一种宁静而致远的感觉。 “我昏迷几天了？” 嗓子干裂而沙哑，微微带着一种腥味，嘴里也没有一点水分，让我张嘴都有些困难。 “你醒了？昏迷了大概有七天左右吧，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陈静一看到我醒过来，随口答应一声，就风风火火的就跑出去。 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这边来了几个医生，查看我身上的伤口，看了我瞳孔等等。 做完这一切，我嗓子都已经干的将要冒烟，嘴唇上全是干裂出来的伤口。 “水，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我自己的声音。 “医生说不让你喝太多的水，只能让你先润一下嗓子。”陈静坐在我旁边，用勺子喂我水喝。 滚烫的水在我嘴里流动，刚一接触我的舌头就被喷了出去，喷了陈静一身。 “烫，烫死我，我了……”我瞪陈静一眼，刚才的挣扎，让我浑身都传来钻心似的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没有，没有注意。”陈静赶忙不好意思的道歉，小脸上满是着急。 我撇了撇脑袋，不是我不想说她，而是现在我根本就发不出声音。 下一次陈静就学聪明了，她先是吹了吹，然后用嘴试了试温度，这才递给我。 我双眼有些呆滞，直到水都递到了我嘴边才反应过来。 带着一丝淡淡香味的水，让我脸颊发烧，心跳加速。 我们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喝，好像忘记了一切。 一杯水喝下去，陈静没有停，我也没有说停，我们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一连喝到整壶水再倒不出一点水为止。 “啊……啊，刚才医生说，医生说，不让你，不让你喝太多的啊。”陈静突然惊醒，她脸颊变的通红，看起来是诱人。 “没关系，我缺水缺的厉害。”我嗓音还是很沙哑，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很多。 “我，我先去打点水。”陈静低着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低垂的眼睑不停左右转动。 “先不要去，咱们聊聊。”我很想知道在我昏迷之后，都是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关于那个隐藏幕后的黑手，是不是已经将他抓住。 “聊聊？聊什么？”陈静小嘴猛地长大，脸颊变的更加红艳。 “是这样的，我在楼顶昏迷之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舔舔还有些干裂的嘴唇，很希望李宝山能活下来。 “你原来是想聊这个啊，我还以为……”陈静低下脑袋，声音小的我根本就听不到。 “什么？” “啊，没什么，事情是这样的，李宝山跳楼之后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四个小时，最终因内脏大出血死亡，你跟所长说的那个幕后黑手，也同样消失不见，就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似的，那个老蔡直说一切都是李宝山策划实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幕后黑手，他还打报告上去了，不过在李宝山的身上，我们发现小型的蓝牙耳机，他手机也通话了四十多分钟。” “李宝山策划实施？哼，真是搞笑，他要是有这么大的能力，咱们根本就抓不住他。” “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在最后的阶段放弃他了？” “不错，原本在李宝山杀人之后，他逃到三楼至少有四种逃跑隐匿的方法，他却选择了最笨的一个，跑到安全梯，想借用安全梯逃走。” “真可惜，李宝山还是没能将幕后黑手说出来。” “对了，那个方觉晓怎么样了？” 因为一直追击李宝山，我忘记了还有一个心理遭受严重创伤的方觉晓。 最爱的人，却惨死在他面前。 想起那天的情况，我突然有些明悟了，方觉晓并不是傻了，也不是不知道哭泣，而是他已经悲伤到无泪。 一个人除非是悲伤到极点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不哭泣？ 偏偏他就没有哭泣，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可以说是完全悲伤到忘记了哭泣。 “他？那天你爬上天花板之后，他从地上捡了一张纸片看了好久，然后就走了。” “纸片？”我回忆了一下，刚开始着急追李宝山，爬上去的时候没有注意天花板有一块凸起，被那一块凸起正挂在腿上。 这么想起来，纸片是从我口袋滑落的，而那个纸片，正是陈静交给我的，关于周彤私生活的调查。 深爱周彤到悲伤无泪的方觉晓看到这些，他当时没有疯吗？ “他，他当时是什么表情？”我咽了一口口水，艰难问出来。 说实话，要是换成是我，恐怕我当时肯定会整个人都崩溃或疯狂。 “表情？没有太注意，倒是听到了他当时笑了好几声，好像又没有笑，不太记得了，我们当时都着急追那个李宝山。” “笑？然后呢，后来你有没有见到他？” “见到了，在警局的门口，他跟我们说了一声就上车走了。”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方觉晓是一个非常儒雅温和的男人，他为一个女人可以悲伤到无泪，为什么发现对方背叛却没有一点伤心显露呢？ “木槿呢？怎么没见到她？” “她在结案的第二天就回去了，说是回去跟你们头报告案情和你的表现，让你安心养伤。” “我的伤，医生是怎么说的？” “终于问道你自己了，我还以为你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呢。”陈静先是白了我一眼，跟着道“医生说就是伤口有些感染，因为是大面积感染，所以造成你发高烧，深度昏迷，你只要能醒来，就算是脱离危险期。” 这些我知道是因为什么，先被冷水淋了一下，跟着又在脏水里面洗了个澡，最后是浑身上下被挂的全是伤口。 脏水和铁锈同时感染伤口，加上高烧袭来，最终让我进入了深度昏迷，危及生命。 现在我只感觉很是饥饿，这些天昏迷除了挂点滴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进食，不饿才怪了呢。 刚苏醒的时候，只顾得喝水，水喝的差不多，饥饿感就上来了。

第二十一章 新的案件 “那个，我有点饿了，能不能给弄点吃的？”我肚子咕咕直叫，只能求助身边的陈静。 “我得去问问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陈静一脸严肃，整的我很是纳闷，难道我做了什么大型的手术不成？ 在医院里面不让吃东西，不外乎是有几个情况，要做什么检查和刚刚结束或准备将要开始大型手术的人。 我这个情况，应该不会不让吃饭，就算是为了我身体着想，只让吃一些流食，也肯定会让吃的。 陈静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左看右看的，感觉很是无聊。 手上的点滴也快要打完，连个护士都没有看见。 咬咬牙，自己伸手将点滴拔掉，慢慢从床上蹭下去。 浑身虽然都是绷带，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只是全身各处都隐约的传来刺痛。 我扶着病床慢慢的踩在地上，脚下有些发软，就连身体都有些摇晃。 这是许久没有运动的结果，肌肉都已经松弛，身体曾经的力量也貌视消失了不少。 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躺在床上了，要不然我曾经的辛苦习练的格斗术，还有我一直都保持着的身形，恐怕都会离我而去。 忍住浑身不停冒出来的刺痛，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同样，也不敢过于远离病床，我怕自己会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反正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腻糊糊的汗水，一群医生突然推门进来。 “都知道自己锻炼了？看样已经快痊愈了。”首先走进来的，是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人，这个老人用一种充满睿智的眼光看着我。 眼神很平淡，却又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质，几乎一眼就将我一切都看穿。 “院长，这就是那个受伤的警察，全身有十三处感染，送过来的时候高烧三十九度不退。”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医生，上前走了一步开口道。 “嗯，你们几个正好都在，一起将他身上这些东西都取掉吧，差不多就让他赶紧出院。”院长围着我转了一个圈，就让几个医生一起动手。 “不是吧？我现在浑身都还在发软，感觉没有一点力气，你们不检查吗？”我觉得很是奇怪，怎么还能直接赶病人出去呢？ “你这些只是皮外伤，送进来的时候也是因为感染比较严重，既然已经退烧，就说明感染已经被彻底清理。”戴眼镜的那个医生跟我轻声解释，让我跟他去病床那边。 “你一个皮外伤的人，还占着病床，让真正需要他的人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你好意思？”站在院长旁边一个男人，说话很是不客气，甚至可以说很冲。 我看了看那个院长，他此时正露出淡淡的笑容，让我一时间根本就无法猜透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好吧，那就拆了吧，要是以后我出了什么事，肯定会回来找你们。”我很是顺从的躺在病床上，几个医生开始围绕着我忙乎。 绷带已经将我全身缠满，主要是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完全布满全身上下。 这几天我虽然一直在昏迷中，身体的恢复力并没有停止，很多伤口上面都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疤。 唯有在腿上和手臂上，还留有两道长长的伤疤，疤痕外翻着，并没有愈合，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血迹。 “这两道伤疤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你只需要按时来换药，可以出院了。”说话很冲的那个医生，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说实话，我很是反感他的这个语气，但我也不想反驳。 毕竟外面可能有很多人，急需要我这张病床，与其我霸占着不给，不如趁早将这张床留给有需要的人。 “你算什么人？”冰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让原本有些乱糟糟的病房，瞬间变的安静下来。 我透过这群医生看过去，陈静正拎着一袋食物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群人。 “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这个医生还真是不分男女，都这么直接的硬怼上去。 陈静可不像我似的，她脾气非常爆，这么生硬的直怼她，立刻就让她爆发起来。 “主治医师怎么了？我们少了你住院费还是少了你押金？凭什么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必须走？这房间是打算让给谁的，哪家的贵公子吗？” 陈静就如同机关枪一般，突突突，打的对方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这一段话说完，那个医生就准备要反抗，张了张嘴巴。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我看你们敢做什么？”陈静不等对方张嘴说话，跟着又是一阵扫射。 我很乐意看那个医生吃瘪，尤其是他张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让我觉得很高兴。 “陈静，算了，我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听从医生的安排，出院吧。”我站起身，腿上和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种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还是这位先生懂事……”那个医生有些不知所谓，还想顺着我的话，打压一下陈静。 “你给我闭嘴，再说下去的话，我会忍不住对你出手的。”我低声怒吼，眼神横扫过去。 这个医生虽然有些不知所谓，他还是有些眼力劲的，根本就不敢跟我的眼神对视。 他知道我没有开玩笑，要是真敢顺着我话打压陈静，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出手。 我一瘸一拐的走出医院，呼吸着医院外面有些燥热的空气，却感觉比医院里面那种带着浓郁药香的气味好上几百倍。 “你的伤？还疼吗？”陈静跟在我身后，低声问道。 “疼倒不是很疼，就是感觉有些痒痒的，不过出来走走感觉好了很多。” 的确是好了不少，至少现在来说，我最开始浑身松软无力的感觉，已经消失不少。 “呐，这是木槿临走前给你的手机，说你醒了就交给你。”陈静歪歪脑袋，递过来一部手机。 手机看起来很普通，就像是大街上很常见的那种普通手机，从侧面看，手机屏幕在阳光下反射着淡淡光芒。 我将手机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有四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打开一看，每一条的短信字数不是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谁发过来的。 “曹俊，我先回去一趟，等你伤好，你自己回来就好了。” “曹俊你要是醒了就赶紧过来，这边发生了案件，作案手法和现场几乎和半山镇一模一样，我怀疑这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做的，李昱跟刘老实已经赶过去，我希望你也能过来帮帮忙。” 第一条跟第二条相隔两天，两天的时间，想不到幕后黑手竟然在另一个城市犯下了新案。 不对，第一条是在木槿走后的第二天发过来的，等于说，是在半山镇结案的第四天，幕后黑手就在其他地方出手。 还真是一个凶残的人，这样残暴而恶毒的凶手，绝对不能放任。 “曹俊，我们已经来到了陆县，案情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的多，周队连一哥和温文都叫来了，这是从我加入后勤组一来，第一次见到我们这么多人参与一件案子。” 最后一条，也就是昨天发过来的。 “第二件案子已经发生，是一个醉鬼，当街被人杀掉，乱刀砍死，两个死者生前没有任何联系，也没什么任何关系，作案手法完全不同，但在两具尸体下面，我们发现了同样的符号。” “第一个叫白瑾，女，22岁，发现符号是69001b，第二个叫吴桐，男，23岁，发现的符号是859103a。” 我眼神微微眯了一下，这两个符号很明显在数量上有差别，难道是因为一个男，一个女吗？ 这些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呢？ “陈静，半山镇有没有直达陆县的火车呢？”我将手机关闭，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有，你们是不是有新案件了？” “嗯，前几天就已经发生了，我要立刻赶过去。” 陈静看了我半天，半天都没有说话，阳光透过树荫打在她脸上，形成花斑一样的光线。 “你先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陈静小嘴微微抿了抿，带着我上车。 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迟疑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这一路上，陈静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开车，好几次我都害怕她会撞车。 最后在一个商场旁边停车，陈静示意我跟着她下车。 “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左右看看，这是一个非常大型的商场，人来人往的。 “给你弄几件衣服，你总不能穿着这个乱跑吧？”陈静指的是我身上这件病号服，因为没有多余衣服，我就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直接出来。 “在路边随便买两件穿上就行，何必要到这种地方？”我用手抓了抓脑袋，在医院昏迷这些天我都没有洗头，脑袋上早已经长满了头皮屑。

第二十二章 鬼杀人? “男人的衣服肯定要穿好的，就算只有一两件，也必须是高档的。”陈静白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抬步就向里走。 “喂，你走不走，你要是不去我就随便给你买两件了。”陈静看我没动，对我喊起来。 没办法，我只能跟着她一起进去。 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跟女人狂街是一种受罪。 但跟陈静逛街，并没有感觉受罪，只是换衣服的次数有点多。 她只在这一家店里给我挑选，从内到外，不管是衣服还是皮带，连带脚下的鞋，都让我试了三双。 我偷偷看了一下价格，我靠，这一条皮带竟然要三千多。 “你喜欢穿的舒适一些对吧？西装什么的就不要了，来，试试这件衬衣。”陈静又给我拿来一件衣服，让我再试穿一次。 我苦着脸接过来，低声嘀咕道“这一会已经试穿了六件，怎么还穿啊。” “让你试就试，哪来这么多废话。”陈静狠狠将手上的衬衣甩过来，转身又去挑衣服。 我赶忙换上，这女人挑衣服还上瘾了？ “嗯，这件还不错。”陈静看我穿上衬衣，围绕我转了两圈点头道。 “那就这件吧，有件衣服穿，就可以了。”我赶忙接道，真心不想试穿了。 “好，那就这样吧，你，去把之前所有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皮鞋，运动鞋和休闲鞋各拿一双。” “不是说，只买穿的这件吗？” “买？我一件都不需要买，直接带走。”陈静略微有些好笑的看着我，看的我莫名其妙的。 不买难道还抢不成？两个警察，当街抢衣服穿，这事传出去可真是丢死人了。 “小姐，这是你刚才要包起来的衣服。”店长点头哈腰的过来，将几袋衣服和鞋递给陈静。 “嗯，回头你跟我爸说一声吧，我现在要送我朋友去火车站。”陈静毫不客气的将衣服接过来，带着我转身就走。 我现在才算是明白，原来这里是她们家开的店。 穿上新买的衣服，我整个人都觉得精神了不少，至少在自己看来，貌视帅了一些。 “把你手机给我。”站在火车站的门口，陈静伸手想我讨要手机。 我将手机递给她，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给我的时候到“这里存下了我的电话号码，等了到了陆县，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那个，能不能借我一点钱？等我发了工资会第一时间还给你。”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送给我这么多衣服。 “想买烟是吗？不借。”陈静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伸手递给我一个袋子，接着道“这里面有两条烟，还有一些你在路上吃的东西。” “谢谢，谢谢。”我连声道谢，赶忙从里面拿出烟打开，美滋滋的抽上一根。 跟陈静告别之后，我就登上了前往陆县的火车，在车上我跟木槿发了一个信息，告诉她我几点到达。 车上人不是很多，有些无聊，我就准备掏出来点东西吃。 只是没有想到，在袋子的最下面，我发现了一叠钱，厚厚的一叠，估计得有几千块钱。 肯定是之前我跟陈静借钱，她嘴上虽然说着不借给我，其实已经在袋子下面放了不少钱。 陈静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错。 我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景色，一股倦意涌上来，我沉沉睡过去。 等我苏醒过来，已经到了陆县。 陆县，算是比较贫穷的县城，很多地方甚至还比不上半山镇。 一出火车站就能感受到，半山镇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里有些清淡，根本就看不到几个人影。 卖东西的倒是不少，还有很多拉客的人。 就比如说我吧，从走出火车站开始，到打车这中间，大概是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这一路上至少有十几个人前来搭话，几乎每一个人开头第一句话，就是住店吗老板，我们这边可是有特别的照顾哦。 我说不住，这边有安排了。 所有前来询问的人，都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甚至还有人带着一副了然的表情，给我推荐自己这边，什么职业的都有，还说什么活好皮肤滑。 说实话，我不知道这群人都是什么毛病，啥玩意就活好皮肤滑？ 我没有跟他们多说，打开车门就坐上了车。 没想到一上车，司机师傅开始跟我聊起来，这话题也是一直在围绕着关于某种职业。 我真心是不爱听这个，佯装很开心的跟他们闲谈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木槿在短信上告诉我，从火车站到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而这个司机在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绕圈，光是眼前这个叫明日之星的大厦，我来来回回都看到三次了。 “师傅，咱们是不是能快一些，我朋友还在等着我呢。”我忍不住开口提醒一句，让他明白，我知道他绕路了。 “想快啊，快不起来，路程太远了。”这个司机还在胡扯，已经第四次绕过这个明日之星。 我靠，真是扯犊子，我差点就忍不住给他一脚。 暗中掏出手机，给木槿发了一个信息，告诉她，我被一个司机拉住转圈玩呢。 发完这个信息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坐在车上，领略这个小县城的风光。 这个县城还真是小的可以，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转了一个圈，周围的小店很多，街道却非常干净。 非常矛盾，按正常来说，街道上的小店如此之多，垃圾应该满天飞才对。 “嘎吱” 车辆终于停下来，我看了一下位置，正是在木槿说的哪家宾馆。 这里来来往往都是警察，一个个面色沉重，估计案子出现了新的变故。 “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多警察？”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很惊讶的询问道。 “前几天我们这里发生了命案，这些警察都是调查这个的。” “什么命案啊，怎么会需要这么多人？”我眼神不停的在那些警察中扫视，发现这些人好像都在拿着什么。 “嗨，他们就是瞎胡闹，我有个兄弟是开夜车的，他说他那天晚上就在醉鬼旁边，原本那个醉鬼要搭他的车，可突然站在原地不同了，身体快速的扭曲起来，就好像有几个人在用力撕扯着他的身体。我那个兄弟觉得奇怪，就问那个醉鬼还要不要坐车了，没想到他这一句话，那个醉鬼整个人突然就碎了。” “碎了？”我原本当成故事听，但觉得这个师傅说的很有根据，让我想继续听下去。 “嗯，就这么扭曲着碎成了一堆肉，我那个兄弟当时就被吓尿了，开车就疯跑，直奔回家，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出过家门。” “他没有出门，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口气却像是随意聊天一般的问道。 “我们之前是很好的朋友，他当天晚上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什么都不让我晚上出来，在我的逼问下，他才告诉我这些，所以我才改成白天开车。” “你那个兄弟在什么地方，我能跟他聊聊吗？”我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张红钞票。 “现在恐怕是不行，我那个兄弟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就连我去，他都不开门，说什么，害怕鬼缠上他。” “鬼？他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从口袋里面掏出烟，先给师傅一根，自己又点上一根。 “你想啊，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被扭成一堆碎肉，这不是鬼干的，还能是谁？”司机白了我一眼，深深抽了一口烟。 “你那个兄弟，确定没看到人？”我不信鬼神，不相信所谓的鬼神什么。 “没有，要是他看到了人，他肯定也活不了。” “好，谢谢你师傅，给我留个电话呗，我还要在这里出差几天，要是用到车，到时候联系你。”我将手机拿出来，让司机给我留个电话。 “行，只要是在这个县城里面，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感谢，感谢。”我将三张红钞票都留在了车上，然后下车。 我刚下车，就听到一个人叫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李昱正对着我招手。 “你腿怎么了？”李昱歪歪脑袋，可能觉得奇怪。 “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过两天就没事了。”我很随意的岔开话题，跟着问道“周队他们呢？” “别提了，周队这几天都没有合眼，刚才突然昏迷被送去医院，木槿去照顾他了。”李昱无奈的撇了撇嘴，估计他也是一样，虽然笑的如同往常，但能清晰看到他那无法掩饰的疲倦。 尤其是脸上那对巨大的黑眼圈，简直就像是国宝一般。 “案子的进展如何了？”我将手上几个包换到另一个手，轻声询问道。 “第一个案子原本有些头绪了，谁知道又出现了第二个案子。而且第二个案子非常恐怖诡异。”李昱说起这个案子，脸上还有一丝丝惊恐闪过。 “恐怖诡异？”我眼神微微一变，难道那个司机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不成？真的存在鬼杀人？

第二十三章 被撕裂的尸体 “用嘴跟你说不明白，你跟我上来吧，上面周队专门建立了一个专案办公室。” 很明显，这个案子让李昱连说都不想，可想而知，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木槿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告诉我说是一个醉鬼，被人用刀砍死的，怎么会有恐怖的事呢？”我跟着李昱朝楼上走去，有些奇怪的问。 其实刚才在司机哪里，我就已经听出来一些端倪，估计是太过于诡异，木槿没有明说。 “什么被人砍死的，经过法医鉴定，这人是活生生的被人撕裂的。”李昱心有余悸的说道，声音微微带着一丝颤抖。 “这么多年，我还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案子，当时看到现场，我吐了整整两天。” 我们一边上楼，李昱一边不停的吐着苦水，我就安静的听着，跟随着他的脚步。 “咱们已经将整个三楼保下来，这边是睡觉的地方，你先把行李放在这边，这间是专案办公室，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再进去。”李昱将我带到三楼，先是带我进了一间休息用的房间。 “嗯，我听说，除了周队跟木槿，还有另外几个人也来了？”我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一哥跟温文都在前来的路上，他们距离这里比较远，而且又是开车过来，估计要两天之后才能到。” “开车？”我觉得奇怪，外出查案怎么还能开车前去呢？开上两三天的车，人早已经疲乏到极点，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查案呢？ “嗯，温文的行李比较多，坐车的话很不方便。”李昱随口说道，带着我朝着那个专案办公室走去。 我也没有见过温文跟一哥，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李昱用手握紧了门把手，转头看着我问道。 从他的眼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丝丝恐惧。 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办案人员感觉到恐惧？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暗自提醒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可不想自己跟李昱一样，一连吐了这么多天，搞得自己没有一点精力去查案。 “打开吧。” 看着李昱如同打开地狱大门一样的神色，我的心也跟着一起被提起来。 专案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里面只有几张桌子，每一张桌子都看起来很乱糟糟的，上面的照片很多。 在侧面的墙壁上，还贴着无数张照片，照片向周围划着各种线条。 我走进一看，一眼就看明白过来，这里贴着的，全部都是跟受害者有关系的人，每一条关系线都写的非常清楚。 只要是有一点关系的人，都贴上了一张照片，名字，联系方式和住址。 怀疑对象和稍微存在疑点的人，都被红圈画上。 站在这个照片前面，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这个是谁做的？真好。”我看着照片墙，真心佩服，要是之前的案件有这个，也不至于前期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我做的，这是擅长类型之一。”李昱示意我朝另一边看去。 我不明所以，顺着他眼光看过去，一股恶心意味从心底冒出来，我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那是另一面照片墙，上面全是血淋淋的照片，内脏和四肢的断裂处，都清晰被拍出来。 锯齿痕迹一般的断裂处，血肉夹杂着森森白骨，就这么外露着。 尤其是一张将吴桐尸体完全照下来的照片，吴桐脸色青紫，带着一种诡异莫名的笑容，四肢都已经被拧成了麻花。 要是不仔细看，我甚至都以为这是四条被拧烂的抹布。 被拧烂的血肉夹杂碎骨，就这么呈现在我面前，让我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意。 “这是，你所说的那个恐怖照片？”我用力捏住自己的皮肉，将胃里翻滚的呕意压下去，我并没有感觉恐怖，只感觉到了恶心。 “嗯，照片上是血淋淋的，验尸报告更吓人。”李昱脸皮抽动着，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我看了一下，封面上写着，深夜残杀案。 翻开里面，字体很是娟秀美丽，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 而在我们这里，能验尸的女人，好像只有木槿一个。 “受害者吴桐，尸体没有外力造成伤势，胃里发现残留物酒精，被害人脸颊呈现诡异的青紫，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种诡异笑容模样，身体并没有出现尸斑，也没有任何内脏受伤，手腕处有一道细小痕迹。” “经过伤口断裂处，还有骨渣碎裂的痕迹，初步判定死因，是因为颈骨折断，具体死亡要进一步检验。” 我估计是木槿不知道该写什么了，总不能写上吴桐是自己将自己四肢扭断的吧？ “你没有看到当时那个场面，血水几乎是流满了整条街道，四肢就如同是麻花一般的缠绕在吴桐身体上。” “我看到了。”没好气的白了李昱一眼，我低头继续看尸检报告，然后看了一下照片。 我不明白，一个人的四肢都被拧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他还能笑出来呢？ “这是第一个受害者白瑾的尸检报告，你看一下就明白我为什么说恐怖诡异了。”李昱又递过来一个文件夹，在那个文件夹上面写着，湖庭残杀案。 “白瑾的现场照片，在什么地方？”我接过文件夹，并没有第一时间翻看。 “在这里。”李昱伸手将柜子打开，柜子门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照片。 我翻开白瑾的验尸报告，在最开篇的位置上，有一张白瑾的照片，女人长的很漂亮，虽然是一寸照片，还是将她秀美的小脸彰显出来。 “受害人白瑾，身上多处刀伤，致命伤在左胸，被刺穿心脏，刀口平整，入口处光滑，系极为锋利刀刃所致，死前遭受过侮辱，身体上出现多处殴打痕迹，两处骨折，被发现时已经出现尸斑，身体呈现诡异的扭曲，嘴角微微上翘，显露出一种诡异无比的笑容。” 这个死亡报告不是木槿写的，要是木槿肯定会比这个要仔细的多。 我看了看照片墙，尤其是现场照片，上面的一丝不挂的白瑾，身体微微歪斜，前后身体几乎都叠压在一起，呈现一种活人绝对做不出来的姿势。 那张已经苍白的脸上，还展露着一个诡异笑脸。 一个惨遭杀害的人，怎么可能会笑出来？ “现场调查报告有吗？”我将死亡报告合上，递给了李昱。 “有，不过还是陆县警察局调查的。”李昱苦笑一下，从桌上拿过一个调查报告。 我看了一下，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甚至连皮肤头发都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白瑾不是无意识的，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因为她的反抗，所以造成了被殴打。 加之又是在野外，不可能会不留下点什么东西，至少也得有个脚印吧？ 我用疑惑的目光看了看李昱，李昱苦笑摊摊手，很明显，他也知道这个报告里面存在问题。 “那个符号，是怎么得到的？” “是刻在受害者身上的，应该是受害人还在清醒状态，用小刀刻下来的。” “刻下来的？” 我惊叫了一声，浑身汗毛都忍不住倒竖起来，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要知道，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刻下字，可是需要将对方的皮肉割开，用刀在血淋淋的皮肉上，割出自己想要的字符。 我无法想象的到，刀锋切开皮肉，血液喷涌之际，如何还能在上面留下字符。 在我的感觉中，好像除了外科医生能做到这一步之外，无论是换作谁，恐怕都无法做到这一步吧。 “这边有照片，你没看到吗？”李昱指着墙壁上，让我看过去。 这些照片太过于血腥，我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现在仔细一看，只看到血淋淋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出来，李昱指的到底是那一张。 “没看到。”我摇摇头，照片太多，就算是有李昱的指点，我还是无法找到。 “在这边，血迹被清理之后，符号显露出来。”李昱将手点在照片上，我这才看到。 这些符号从从上至下，贴着受害人的后脖子，一路划到底，刚好占满整根脊柱。 苍白的肌肤上，鲜红的字符凸现着，看起来很是瘆人。 “周队怎么说？” 经过了上一个案件，我对这些几乎一辈子都在查案的人由衷佩服，他们直觉准的令人发指。 “周队没来得及说，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叫我们这些人过来，我们刚到，就发现他已经昏迷。” “这么说来，周队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留下这些字符，难道是故意要告知我们吗？” 我想了想之前在半山镇也是这样，难怪木槿会说作案手法一样。 犯案之后，凶手一般不都是尽量不留下任何线索吗？ 这个凶手怎么偏偏要留下符号呢？ 就如同半山镇的李宝山似的，好像不留下符号自己就会死一般。 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作用，只是给我们提供线索吗？不，绝对不只是这样，一定还会有其他原因。

第二十四章 小翠 有一些原因，让李宝山和这个凶手，不得不留下符号。 除了第一个王雨倩，是因为撞见了李宝山在自己家里，被兽欲占据的李宝山失手误杀之外，其他几个惨遭杀害的人，都有字符留下来。 当时李宝山是被一个自称为神的人要挟了，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自己的家人活下去，他不得不听从安排。 这里发生的惨案，会是那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亲自犯下的，还是跟李宝山一样，他遥控指挥的呢？ 我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要将这个隐藏在幕后的杀人凶手揪出来。 上一次让他逃走，还真是一种悲哀，让他再一次犯下滔天大罪，连累了其他无辜的人。 “我擅长的不是这个，你应该让周队回答你的问题。”李昱苦笑着，他可能连这些问题都没有想到，就如同我之前一样。 我之前也只想着破解这个符号，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凶手会留下这么一个符号。 “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一下周队？”只有尽快见到周队，才能知道他调查到了那一步。 “等一哥他们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李昱将所有资料全部扔给我，跟着道“你好好研究一下，周队说你是他捡到的一个大宝贝，我也想看看你这个宝贝，到底有什么能力。” 大宝贝？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知道周队所谓的宝贝，是因为我的推测能力，而这些能力，全都是小时候我叔叔一手一脚教出来的。 小时候学习逆向思维，换算人格等等，这些能力可没少让我吃苦头。 我拿着那些资料，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开始看起来。 资料不是很多，就算是我全部看完了，还是一头雾水，对这两起案件，没有一点头绪。 这两个人都是属于那种没有什么仇怨的小人物，白瑾是一个刚刚才毕业的大学生，连工作都没有，生活很是简单。 而吴桐，则是一个没有上过学，生活很不如意的打工仔，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会遭到残害。 站在照片墙前面，我双眼不停寻找他们之中的相同点。 之前的案件，所有死者都是拥有无数情夫，但现在，可是一男一女，而且一个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另一个是极为普通的男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众多情夫？他们也没有这么多钱，去养情夫。 他们两个人，会不会也有相同点呢？相同点又在什么地方呢？ 我紧锁着眉头，不停在照片上扫视寻找，不论是他们的关系网，还是他们平时的日常，都让我仔细看了很久。 “有没有他们平时经历的记录，比如说通话记录，日常生活这一系列的东西。”我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一口。 我想试试看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可以寻找到的共同点。 之前那个案子的共同点，就是出现在生活中。 我只希望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这样才能更好的找到凶手。 “有，不过那些记录只有他们最近两天的生活轨迹，再往前就不知道准确不准确了。” “没调查他们家附近的摄像头吗？还有他们家附近的超市，食堂或者马路上，这些记录至少可以找到他们十天以上的生活轨迹，怎么才有两天？”我眉头皱了起来，按说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出现的。 “别提了，拿过来的那些录像，大部分都是一闪而逝，有一些倒是清晰，但都是走在路上，并没有跟任何人交谈，还有一部分是购买东西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调查价值。” “这么说来，他们两个几乎算得上是一片空白，这样的人，最难调查了。”我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重新将关于他们身边人调查的资料拿起来。 仔细在这些受害者亲属中寻找，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翻开这些询问记录，一个个悲伤的字眼出现在眼前，尤其是两个人的父母，悲伤到无法说话。 倒是他们的表姐表妹说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事情，我知道这中间会有一些假的，还是一点一点看下去。 白瑾倒还好，只是偶尔会跟她父母发发小脾气，漂亮女人嘛，总会有一点两点小脾气的。 就是这个吴桐，一个大男人，不知道自己努力，整天就会抱怨父母怎么不是有钱人，害的他现在才这么辛苦，时不时会跟自己父母大吵一架。 我捏了捏耳垂，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李哥，这个白瑾的表姐，能联系上吗？” “可以的，这里都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李昱指了一下照片墙，示意我看过去。 白瑾的亲属都排列在上面，从她的父母，一直到她的几个堂姐表姐。 我说的这个表姐，就是其中一个。 至于为什么单单说她，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么多人中，唯有这个表姐说白瑾脾气不好，爱发脾气之类的话。 其他人说的都很形式化，同样因为形式化反而没什么价值。 “你发现了什么？”李昱眼睛瞪得有些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现在还没有，联系一下聊聊，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我一边拨打手机号码，一边跟李昱解释着。 “喂，哪位老板呀，小翠今天晚上可是休息呢。”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我说话，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撒娇。 我皱了皱眉头，看向李昱，用嘴型询问他，这女人是什么情况？ 李昱也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看样子他对这个女人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咳咳……那个，你好，我是警察，想跟你了解一些关于你表妹死的事情。” “妈的，真霉气。”小翠先是低骂一声，跟着声音洪亮的喊道“我说警察先生，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我多忙吗？耽误我赚钱你养我啊？再说了，那个死丫头死的事，不应该是你们负责查吗？怎么老是来问我？” 一连串堪比陈静的语速，直接把我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我，我现在不是正准备跟你了解一下，你……” “了解你妈妈，再跟你说一遍，老娘现在很忙，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只要一遇到你们警察，老娘就倒霉一年。” “咔啪” 不等我说话，对方直接将电话挂断，我咽了咽口水，无缘无故的，被一个女人给骂了。 “李哥，下面那些来来往往的警察，都是干什么的？”我抿了抿嘴唇，打算给这个表姐小翠来个记忆深刻的询问。 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除了这样做，真有可能会什么都问不出来，必须要吓唬她一下。 “这里的那个局长好像跟咱们队长认识，听说队长昏迷了，以为是被人袭击，就立刻带人赶过来，你想干什么？”李昱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他脑子反应并不慢，刚刚解释完，就猜出来我打算干什么。 “你知道这个表姐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我看了看照片上，只有她的住址，她现在不一定会在家。 “知道，我还见过她。” “这样啊，还真是不错，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跟着开口道，说着话还伸手抱住他肩膀。 “你说吧，只要我能帮的上。” “你看，我刚刚来到这，跟这里的局长也不熟，你看看能不能出面去请几个人，顺便借台车过来。” “我不确定能借到，但我可以试试。”李昱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直接下楼去找局长聊天。 我也跟着他一起下来，如同一个跟班一般，跟在他身后。 这个局长的肚子有点大，脸颊也有些宽大，警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绷。 局长很好说话，我们只是跟他一交流，他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不但借给我们三个警察，还特别将一台警车的钥匙交给李昱。 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现，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反正我们很简单就拿到了钥匙。 三个警察也很机灵，我只是将自己的办法跟他们说了一遍，他们直接就说没问题。 李昱的记忆力很可怕，他只来过小翠这里一次，竟然就可以开车找到这地方。 我想起之前七扭八拐的路，还有眼前这个破旧的楼层，在陆县这种楼层太多了，要不是李昱的记忆力超强，换成其他人早已经记不住了。 很奇怪的是，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尤其是男人比较居多。 “小张，这是什么地方？”我闻到了一种特别的异味，用手在自己耳垂上捏了捏。 “这里应该是，应该……”他应该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 “不管了，李哥你带路，咱们直接进去。”我皱了皱眉头，示意小张他们跟着一起上。 李昱再一次让我知道他记忆力的可怕，没有一点冤枉路，就这么上楼转弯，将我们直接带到了小翠的门前。 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更没人开门。 我们这一路，被太多人注目观看了，恐怕早有人已经给她通风报信。

第二十五章 对父母不敬 “再敲，今天要是抓不住她，明天你们都不用干了。”我佯装恶狠狠的喊道，几乎将整个楼层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这么简单的事，敲不开，你们可以砸门啊。”我看敲了半天都没人过来开门，声音微微放大道。 “嘭” 小张上去就是一脚，力气不是很大，却也将门踹的摇摇晃晃，门剧烈的摇晃几下，几乎快要散架。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不等第二脚上去，门猛地被拽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出现在门里。 “你好，皮小翠是吗？”小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还掏出一张纸在皮小翠眼前晃了一下。 速度很快，只是一闪就被小张收起来，估计皮小翠根本就没看清纸上写的什么。 “我说了，她死是她的事，你们不要烦我，别以为是警察，就可以随意做事。”皮小翠一副泼妇样，张牙舞爪的对我们呲牙。 “其实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大喊大叫。”我轻声开口，站在了小张面前。 “你算哪根葱？滚一边去，老娘现在心情不好。”皮小翠可能是听出来我的声音，脸色很是不善。 “忘记告诉你了，我们怀疑你就是杀害你表妹的凶手，请跟我们走一趟，小张，铐起来。”我脸色变的很是严肃，让小张掏手铐。 皮小翠脸色唰的一下，变的没有一点血色，苍白无比。 “你，你们弄错了，我没有，没有杀她，虽然我很反感她，可，可也不至于要杀了她啊，你们，你们不能冤枉好人……”皮小翠瞬间没有刚才的嚣张，身体都有些瘫软。 “冤枉没冤枉，调查之后才知道，现在请你跟我们先回一趟警局。”我将声音微微放大，跟着低声道“你刚才不是要喊吗？我现在给你机会，你喊啊，就算你不是杀人凶手，周围的人会怎么看你呢？我倒是想知道，你被放出来之后，还能不能在这里做这些勾当。” 皮小翠惊恐的看着我，她知道我说的没错，被警察带走之后，就算她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回来别说做这些勾当了，就连回到这里估计都做不到。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干什么啊……”皮小翠双手抱着自己蹲下去，带着哭腔低吟道。 这样欺负一个女人，说实话，我本身是挺反感的。 但对于皮小翠，我还是很希望能将她真吓住。 她们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女子，坑蒙拐骗都是常事，别看她说的真实，脸上也是一副很真诚的样子，其实这话里到底有多虚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咱们进去谈谈吧，除非你想让我们一直站在门口，被所有人看到。”我有些不忍，声音变得柔和起来。 “进去，快进去。”皮小翠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听我声音变得柔和，立刻就站起来让我们进去。 不愧是在社会上生活的人，察言观色已经到了一定地步。 我只是放缓了一些语气，她立刻就懂的顺风而变。 屋里很香，香水味弥漫整个房间，粉红的灯光透着一种妖娆。 家具更是简单，除了一张大床，就只剩下一张桌子，床上是折叠整齐的被子，唯有床单翻着，看起来有些不协调。 墙壁上贴着一些穿着暴露的壁画，整个房间里面，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诱惑。 “那个警察先生，你们坐，随便坐，想问我什么，我一定全都告诉你们。”皮小翠用非常诚恳的声音说着，招呼我们几个。 坐？这屋里能坐的地方只有床，她已经坐在上面，我们总不能跟她坐一起吧。 “我们想问一下白瑾平日里生活情况，你不要夸大其词，也不要隐瞒，只需要正常说就好，要是让我知道一点你隐瞒了，你知道后果的。” 我先是吓唬她，让她知道，据实回答才是我们想要的。 “我一定不会夸大其词的，我要从何说起呢？”皮小翠眼神微微闪动，眼中蕴含着流波，扫视着我们几个人。 “我这个表妹是一个大学生，这些你们都知道的，在我们亲戚里面，只有她这么一个大学生，平时她跟我说话，都是趾高气扬的，有些看不起人，尤其是看不起我，我们这些人。” 我知道她原本要说的是看不起她，可能是因为在我们面前，临时将话改变。 “她要光是看不起我们还倒罢了，就连她自己的父母，她都看不起，经常在我们面前说她父母是一对没有文化素质的人，这还倒罢了，她甚至还用语言伤过她的父母。” “语言伤过？”我跟李昱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你之前在警局，怎么不说这个？” “之前不是有我妈跟着吗？她不让说的，说人死为大，不能再说她。” “她是怎么用语言伤害自己的父母的？为什么她要伤害自己的父母？” “这个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平日里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根本就不愿意去她家，这是她母亲曾经跟我妈说过几次，她也就能跟我妈诉诉苦，其他人她从来不说。” “都是说了什么，大部分是什么，你记住多少就说多少。” “不外乎是因为之前白瑾交了一个男朋友，她父母不同意，白瑾非得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们因为这事吵了好久，最后那个男人突然消失，白瑾就把所有的错全推到她父母身上。先是说一些惹两个老人生气的话，因为老人觉得也很对不起她，就没有理，谁知道她变本加厉，在家一句话说不好，立刻就摔盆摔碗，甚至有时候还会对她父母破口大骂。” “嗯，明白了。谢谢你。”我抽出一根烟，想起来这是人家女孩子的房间，最后又放下。 “警察先生，能不能给我来根烟，我看你的烟不错哦。”皮小翠突然笑道，还伸出两根手指对着我做了一个要的姿势。 “嗤……”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小张突然嗤笑一声，跟着他又将笑憋了回去。 看他跟旁边另一个警察都脸色很是古怪，弄的我有些摸不到头脑，不就是要一根烟吗？干嘛要做出这副表情？ 我转头看看坐在床边的皮小翠，她身体微微后仰倾斜，曼妙的身姿形成一个完美曲线。 加上她此时暴露的衣着，显得无比诱人，短裙下的雪白大腿微微动摇，让人不敢直视。 就现在这个情况，加上小张他们脸上的古怪神色，我可不敢靠近她。 “你也抽烟啊，真是没想到。”我将手里的烟扔给她，顺手从自己口袋里面又掏出一根。 “警察先生，怎么光给烟，不给火呢？”皮小翠声音变的娇滴滴的，充满了诱惑感。 “你自己的家里，不可能连火也没有吧？”我反问一句，立刻就准备撤退。 看他们几个憋得那满脸通红，几乎喘不上气的样子再不撤退，估计我会被李昱他们几个人会憋死。 “我要你给我点，怎么，不敢吗？”皮小翠红红的嘴唇微微上翘，香烟就叼在她的嘴唇上，微微倾斜一些。 “不是不敢，是没必要。”我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 后面是小张他们的窃笑，我出门站了一会，点上一根烟，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写不对劲呢？ 难道皮小翠说的话有问题？她不应该会骗我们，我们询问的只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并没有牵涉她个人的任何事，她不应该会骗我们。 为什么我会觉得哪里有写不对劲呢？ 我抽着烟，左右不停的乱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别看这栋楼破旧，这周围的霓虹灯一打开，还挺漂亮，感觉好像来到了一个霓虹灯的世界。 这块来的人的确是不少，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熟客，轻车熟路直接跟某一个女子进入房间。 “怎么不走了？想回去啊？”李昱看我站在走廊上，带着笑意调笑我。 “扯淡，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不太对劲。”我弹了弹烟灰，还不停的看着周围。 “那个女人不对劲，她正希望你回去呢，哈哈……”李昱跟小张他们一起笑起来，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摇摇头。 抽完这根烟，我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得下楼。 我们几个人又重新坐回警车，还是李昱负责开车。 “对了，刚才皮小翠跟我要烟的时候，你们那个脸色怎么这样古怪？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说法吗？”我想起来之前小张那个古怪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这是我们这里一个坊间传闻，说是如果一个女人跟你要烟，还要你点火，说明就是看上你了。” “看上我了？”我脸皮抽动几下，转头看看前面开车李昱，这货可比我帅多了，就连身边的小张他们，穿着警服都显得比我要精神，怎么会偏偏看上我呢？ “就是看上你了，其实你要不给烟倒也没什么，你偏偏给了烟，就说明是答应跟人家在一起，她后来要火就是要你留下来。” “你们这里的怪规矩还真是挺多，辛好我没有给她火。”我感叹一声，看向路边的各种广告牌，五颜六色的灯光，将周围映照的非常唯美。 “一哥他们明天到。”前面开车的李昱突然开口道。

第二十六章 被杀的皮小翠 我一直都看着车外的霓虹灯，一时没有醒转过来，只得随意答应一声。 等我们下车，我才想到，李昱其实是在给我提醒，明天我们要一起去周队那边，他应该是希望我能看出点什么，给住院的周队带去一个好消息，让他可以安心养病。 哪有那么容易啊，整个案件我从中进入，很多现场调查我都没有参与。 就算是有资料，没去过现场，光是靠资料和照片，我并不能做到脑中模拟，不能做到这些，我就无法推断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模拟都无法做到，更不要说换算人格和逆向思维了。 “对了，我有一个目击证人。”我将手机掏出来，怎么差点忘了这个出租车司机，要是经过他，能跟他那个兄弟见上一面就最好不过了。 “目击证人？”李昱惊叫一声，双眼瞪大看着我，嘴里喃喃道“你今天才刚刚到这里……” “碰巧遇见了而已。”我随口答应着，找到了司机电话。 “嘟……嘟……” 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正当我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接了。 “喂，哪位啊？”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倦意，看样子刚睡下没多久。 “我是今天上午坐你车的，那个我……” “晚上不行，我晚上不出车，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还没等我说完，就被司机大哥打断了话。 “是这样的，我晚上其实也没啥事，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就想跟你一起吃个饭，好好认识一下。” “想认识可以啊，吃饭也问题，明天吧，明天。”司机嘴里说着话，跟着电话就被挂断。 “我去。”我低骂一声，心里却明白，司机越是这样，越说明他知道些什么，比较心虚。 “李哥帮忙查一下这个电话号码，我要今天晚上就找到这个人。”我将手机号给李昱，今天晚上谁都不要睡了。 “我联系一下这边的警察局。”李昱也想给住院的周队带去好消息，行动很快。 李昱走后，这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再一次回到了照片墙前面。 两个受害者唯一有的相同点，就是在生活琐事上，也可以说是在道德上，就是对自己的父母不孝。 除了这点，就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哪怕是有一丝的相同点。 “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我拿起来一看，是木槿。 她不是在医院吗？难道周队醒过来了？ “喂，怎么了？”我第一时间将电话接起来。 “周队刚才醒了，他让我告诉你，下一个被害人，应该是姓皮。” “什么意思？根据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周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又晕了过去。” “姓皮？这个姓很难找啊。”我嘀咕着，却又感觉非常熟悉。 “不难啊，白瑾她姨夫家，就是姓皮的。”木槿说了这么一句，让我猛然醒悟。 是啊，我刚刚才从皮小翠住的地方出来。 “嗯，我知道。” 我挂了电话，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之前我在皮小翠哪里感觉不对劲了，她那一间房子里面的摆设很简单。 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家具。 在进入她家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她的床，床单微微上翻。 因为她房间里面的灯有些昏暗，我看不到床下有什么，但在聊天交流中，总觉得有一道眼光在监视着我们。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给李昱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先不要查那个司机，现在赶往皮小翠的家里，我同样也从楼下跑下去。 刚下楼，我就接到了李昱的电话。 有人给警局打电话报警，之前还跟我们扯皮聊天的皮小翠，被残杀了。 我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断，身体出现了一些颤抖，结结巴巴的道“查，查那个司机家里的位置，今天晚上必须见到他。” 无形的怒气将我彻底占据，压抑的感觉在我心里左右冲撞，让我很想仰天大吼一声。 我没有勇气前往皮小翠的家里，一个活生生的人，前一秒还跟我们聊天，想不到只是一转眼，她已经香消玉损。 皮小翠，皮小翠，我猛地转身向楼上跑去。 喘着粗气的我，重新站在了照片墙前面，眼睛不停在照片墙上寻找。 皮小翠有两个妹妹，父母都还健在，跟她有关系的人太多了，包括她现在的左右邻居。 她和其他两个被害人有什么共同点？ 是因为对自己的父母不好吗？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生活上出现的琐事，他们的父母不说，他们更不会在外面说，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凶手肯定跟他们有接触，而且还很熟悉他们，至少认识他们其中的两个人。 人手有点不足啊，我用手揉了揉额头，要是现在有一个人帮忙去调查皮小翠的社会关系网，估计这个人就会浮出水面。 刘老实？他人呢？ 我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刘老实肯定已经有安排，估计还是那种比较重要的安排，人手不足，我就要想其他办法。 “曹俊，已经找到那个司机的位置了，我一会到楼下给你打电话。” “嗯，你顺便在帮个忙吧。” “什么事？” “借点人手，帮忙调查一下皮小翠的社会关系网，我觉得凶手对他们如此了解，肯定会认识他们所有人的，顺便找一下吴桐的亲属。” “我安排小张帮忙调查，他比较灵活一些。” 商量好去调查的人，我直接下楼等着李昱回来。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路上的车辆和来来往往的人群，明显变少了很多。 唯有周围的霓虹灯还在闪烁，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着周围路面都变的绚丽多彩。 我一连抽了三根烟，疲倦将我整个人牢牢占据。 先是一路坐着火车赶过来，跟着又四处东奔西跑，高强度的运用大脑。 说实话，我现在脑袋一直都在嗡嗡作响，耳鸣一直都没有断，整个大脑里面就好像有一根针在用力刺着。 这种一阵一阵的疼痛，让我有一种眩晕感，好在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强，只是让我大脑运转的速度降低。 “嘎吱” 一台警车停在了我面前，李昱伸出个脑袋，示意我上车。 我们没有废话，上车一路直奔司机的家里，他晚上不出车，估计应该在家睡觉。 夜里路上行人车辆都比较少，我们速度很快，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司机家里。 “你压力很大吗？” 在我们下车的时候，李昱突然开口道。 “嗯？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很奇怪，李昱并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 “自从开车到这里最多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你还记得你抽了几根烟吗？”李昱轻笑一下，摇摇头。 “抽了多少根？”我真是不记得了，伸手摸了摸口袋里面，烟盒都已经干瘪。 陈静家里到底多有钱，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烟绝对价格不菲。 “至少要有五根，平均下来，几乎是每两分钟一根，可见你的压力有多大。” 我苦笑了一下，身体的疲倦感越来越沉重，好像灌了铅一样，我只能使用尼古丁帮忙，帮忙驱离大脑中的倦意和刺痛。 “嘭嘭” 李昱用手在门上敲打，等了半天，漆黑的屋里没人回答。 “什么情况？” “你用大点力就可以了，现在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 “嘭嘭” 这一次李昱没有留情，非常用力拍门，声音很响，在宁静的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谁，谁啊？这半夜的，没事干了是吗？” 屋里这一次有人回答了，灯光也亮起来。 等了一分钟左右，门就打开了，司机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门里，此时那张脸上，正带着浓浓的怨气。 “司机大哥，我是来听故事的。”我赶忙露出一个笑脸，一脸献媚的道。 “听故事也不看看时间，现在都已经大半夜了，要听等明天。”说这话，他就要将门关上。 “哎，不是我听，”我伸手将正在关上的门挡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嘲笑道“是我这位警察朋友要听。” 将李昱推出来，让司机明白，现在事态可是非常严重。 “警察？警察怎么了，我又没犯法。”司机上下扫视了李昱一圈，跟着将门打开，却不说让我们进去。 “你如果认为现在把你带走调查，你就算会没事，也会让你家人担心不是吗？” 司机听了这话，转头看了我好长时间，最终示意我们进屋聊，等我们坐下，又将这件事跟我们说了一遍。 “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你那个兄弟？” “这件事是我那个兄弟告诉我的，前几天我们打电话联系过一次，这几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我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隐约觉得可能已经出事了。 “走吧，咱们现在就去你兄弟家一趟。”我站起身，不想在继续耽搁下去。 “他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估计咱们去了也没用。”司机摇摇头，不怎么愿意去。 “要不是因为他不接电话，我们迟一段时间再去也没问题，现在我都怀疑是不是已经晚了。” 司机也听出来我话里的含义，他脸色猛地变的苍白起来。 “他现在，现在晚上都不出门，应该，应该不会遭遇吧？”

第二十七章 恶臭逼人 “希望不会吧。”我拽了司机一把，让他带路。 我们三个人在半夜十二点的深夜里，疯狂的奔驰在路上。 我刻意的控制了一下自己抽烟的欲望，看着前方已经逐渐变黑暗的小道，低声问道“怎么跑到这里了？他不是跟你一样开出租车吗？怎么会住的这么远？” “主要是那天晚上他遇到了那件事，他害怕了，不敢在县城住，正好老家还有一处宅子，他就回来自己住。” “你这个兄弟，他还没有结婚吗？” “结了，因为我们这个工作的原因，他跟老婆产生了一些矛盾，就又离了。”司机言语中左顾右盼的，好像在隐瞒什么。 “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到？”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人家既然隐瞒，就说明是不想说下去，不如从其他方向切入。 “从我家到这边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应该快了。” 路两边全是漆黑一片，黑的如墨一般浓郁，仿佛隐藏了什么巨兽一般。 这一路开过来，我们根本就没有遇到其他车辆，同样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好像，我们是行走在黄泉路上。 “快到了，慢点慢点，那个小道很难找到，慢一些。”司机说着，双眼盯着右边。 在司机的指挥下，我们最终拐到了一条小土路上，在土路上颠簸了半天，我们来到了司机兄弟家。 车停在一幢特别陈旧的老房前面，灰尘乱飞，我们就在这团灰尘中走到了房子门前。 刚靠近门口，我就闻到一股非常特别的味道，这种味道好像在什么地方闻过。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脚将门踹开。 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我从中踹碎，木屑四飞中，一股浓烈的恶臭飘飞出来。 这股臭味，就好像是夏天的臭水渠，被烈日暴晒之后，浓郁的几乎用肉眼可以看到。 那种几乎能将人活活熏死的恶臭，将我们所有人团团围绕起来。 之前房间门一直都在紧紧关闭，恶臭被阻挡在里面，现在这扇门被我整个踹碎。 恶臭就像是找到了出口，就如同是泉水喷涌而出。 我们被熏的几乎都无法睁开眼睛，连眼睛都无法睁开，更不要说进入房内了。 “呕……” 司机直接就喷了出来，呕吐物从他嘴里喷出去至少有两米远。 “李昱，带他去车那边。”我用力咬住自己的牙齿，将自己正在不断翻滚的胃液压下去。 李昱都已经被熏的几乎是说不出来话，他将司机大哥拽到一边。 “呕呕……” 司机还在疯狂的呕吐，李昱估计也快忍不住了，他身体依靠在车上，不停的颤抖着。 我站在门口，慢慢的向着屋里走去，恶臭从四面八方将我团团包围。 这些气味几乎是无孔不入，我就算是只用嘴呼吸，还是被熏得几乎站不住。 用手机照着墙壁，我还找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 “啪” 灯光闪动几下，哗一下，整个房间变的明亮起来。 没有看到尸体，倒是有一只手臂正躺在我面前，地面上全是黑色的液体，液体中有一些白色的东西在蠕动，看起来非常恶心。 恶臭味好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但不应该会这么重才对，尸体肯定就在这个房间。 我小心躲避着地上的黑色液体，慢慢朝着里屋走去。 这是一个打斗现场，周围的家具都有被刀砍的痕迹，就连墙壁上都留有刀痕。 被砍的人也是一路抵抗逃亡，周围有被砍碎的家具和满是刀痕的桌子，地面上更有一道长长黑色血迹直流进黑暗的里屋。 我没有动周围的任何东西，这可是犯罪现场，绝对有调查的价值。 小心翼翼的向里走着，空气的恶臭变的更加浓郁，几乎是像水一样，将我牢牢包裹着。 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脑仁直发疼，不过我没有后退，而是迎着那股恶臭走进去。 用手在自己鼻子前面扇动几下，让恶臭距离我稍微远一些。 “啪哒” 明亮的灯光将黑暗冲散，一具糜烂近半的尸体，出现在我面前。 尸体还做出一个向前爬逃的姿势，面孔向下，后背上全是深可见骨的刀痕。 原本鲜红的皮肉，此时已经完全变的漆黑，唯有苍白的骨头，在黑色的血肉中，显得是如此刺眼。 在那些黑色血液和碎肉中，还有一些白色蛆虫正在慢悠悠的游荡。 我用短袖将自己手包裹起来，强忍着恶心蹲下去，隔着短袖摸了一把尸体。 尸体黑色手臂上有一层淡淡的灰尘，看来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从灰尘来看，至少要有三天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我太过于用力，尸体上一层皮肤都随着我手掌抚摸，掉下一层。 糟糕，破坏了现场，我猛地一惊。 不过我并没有将手收回来，而是继续翻看，上面的刀痕很多。 就连尸体的正前方，都有很多尸体。 将尸体反过来，尸体的脸都已经粘在了地上，翻动的时候，一大片皮肉都留在了地上，黑乎乎夹杂着白色骨头糜烂在眼前。 在尸体的脸上，眉心偏左一些，被人一刀劈在上面。 这一刀绝对是正面劈砍，也就是说，两个人面对面站的时候，刀突然劈下来。 受害人本能的躲避了一下脑袋，原本能将他一刀劈死，只在他脸上劈出一道伤痕。 我闭上眼睛，开始运用大脑推算。 被害人和凶手是认识的，因为被害人在街上看到扭曲而死的人，以为有鬼在谋害人命，惊恐害怕之际躲藏在这里。 这里几乎是与世隔绝，受害人连自己的好朋友司机大哥都不见，偏偏见另一个，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可能比跟司机大哥还要好。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前来的好朋友，其实是索命厉鬼。 我在脑中模拟他们见面的场景，被害人开门，开始跟对方交谈，对方逐渐靠近，突然一刀劈下。 正常人是无法躲避这致命的一刀，任谁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朋友竟然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但他有些不同，他之前是被深夜鬼杀人吓到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惊恐状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产生相应的反应。 也正是这个状态，让他躲过了致命的一刀，只是被砍断了一只手臂，同样也让他，遭受了巨大疼痛。 被这一刀迎面砍中，正常人都会选择逃走，被害人也不例外，转身就逃。 我翻过尸体，看着一道从肩膀到后腰的刀口。 刀锋入体不是很深，这一刀正是在被害人转身逃走的时候砍的。 跟着是追杀的时候砍上的，刀口有深有浅。 被害人在惊恐之中，却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堵在了房间里面，于是就利用房间里面的家具，开始反抗。 凶手并没停止劈砍，在一连砍断三张凳子之后，刀锋再一次劈在了被害人身上。 这也是受害人胸口被劈开的一刀，也算是致命的一刀。 这一刀之后，被害人再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凶手在被害人胸口一连砍了三刀，被害人才知道逃跑，其实他现在已经活不了，只是还有一口气支持着他逃亡。 被害人被砍倒在地，爬行着向前逃走，从前面的客厅，一直到里屋，形成了一道刺目的血路。 凶手并没有放过他，而是一步一步，跟着他向前爬行的轨迹，一刀一刀的劈砍下来。 刀锋划烂皮肉，血液横流，就连周围的墙壁上，都被溅满了血迹。 血迹顺着墙壁流淌，在地板上汇聚成一片片血坑。 碎肉飞溅的到处都是，整个大厅随处都可以看到紫黑发臭的碎肉。 最终，受害人爬到里间，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向前爬动。 而最后的一刀就在后颈处，刀锋入口见骨，甚至连骨头都有些被劈裂。 我不是法医，能从尸体上看出这么多讯息，也是因为之前案子跟他们讨论过尸检。 从这个充满恶臭的房间出来，再一次感受到外面有些清新的空气，我忍不住深深呼吸了几次。 却不想大脑猛地一疼，剧烈的疼痛传来，让我眼前猛地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大脑有点超负荷了，之前针扎微微的疼痛也变的剧烈无比。 我用手扶住自己的脑袋，耳朵里面全是嗡嗡的响声。 “李哥，帮忙叫陆县的警察过来吧，我先去休息一下。”头疼的我实在是扛不住了，这种疼痛就像是有一只手，在用力捏着我脑仁一般。 坐上了警车，我将座位放低，却因为头疼的根本就无法入睡。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不睡觉我会一直头疼，可能会活活疼死，偏偏因为头疼，我又睡不着。 透过车窗我看着夜空，漫天的星辰都在对我眨眼睛。 如同钻石一般的银河，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波纹。 我猛地将头抬起来，同时一拳打出，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狠狠来了一拳。 眼前一黑，我直接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大大的太阳透过车窗正照在我脸上。 打开车门，我下车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自己有些酸麻的身体。

第二十八章 锋利的刀 看看太阳的位置，现在应该是早上九点左右，我睡的稍微有点长了。 周围全是来来往往的警察，昨天发生的命案，他们还没处理完现场。 主要是案发现场太大，又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放置，很多地方都需要仔细的寻找。 凶手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在杀人之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同样凶手也是一个非常粗心的人，因为最大的证据他没有消除，那就是被害人死亡的位置和尸体。 要是这个凶手不怕麻烦，稍微将这里整理一下，将尸体找个隐瞒的地方一埋。 就算我们后来能查到他，肯定也需要一定时间。 “醒了？这是李国福的社会关系网。”李昱看到我走过去，就递给我一叠资料。 “李国福？是死者吧，那个司机大哥呢？”我将资料接过来，左看右看没发现昨天带我们来的那个司机。 “他？受到了一些惊吓，精神有点不太对劲，我让两个人先送他去医院了。” “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吧。”我嘀咕一句，翻看手上的资料。 被害人李国福，年龄42岁，离异，有一个女儿归妻子抚养，父母都在城里居住，因为本身职业问题，社会关系算是比较复杂。 “通知他的父母了吗？”我点上一根烟，继续低头看着资料，脑子却想着，四十多岁的人了，他的父母怎么说也得六十以上。 年龄已经如此之大的老人，突然接到自己儿子被杀的噩耗，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的了。 “电话已经打了，打不通，局长已经派人去他家里。” 皮小翠？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怎么会还有她？ “李哥，昨天皮小翠的社会关系网是不是已经调查出来了？”我敲了敲手里的香烟，将烟灰弹落在地上。 “还没有，你也知道皮小翠的职业，她的关系网太大了。” “一哥他们还没到吗？”我觉得很奇怪，不是说好了他们今天到吗？ “已经到了，之前我们联系了一下，反正周队还没有醒，我们就先各自调查。” “一哥他们调查什么？”我原本还想请他们帮忙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刘老实跟他们在一起，具体调查的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是周队昏迷前交待他们的。” 我用力咬了咬烟头，原本还想着他们过来，能帮帮忙，想不到现在他们竟然都被安排了事。 周队肯定有一番大动作，要不然他不可能将特殊后勤组一大半人调过来，而且我们调查的方向还都不同。 我隐约猜到周队让一哥他们调查什么，但不能说出来。 “催促一下警局，让他们加快速度，最迟今天下午，就要将皮小翠的社会关系网调查出来，咱们回去，对比一下李国福跟皮小翠他们的社会关系网。” 我们刚准备上车，被哪儿胖胖的局长拦住了。 他跑的有些急，身上短衫都被汗水浸透，气喘吁吁的站在我们面前。 “两位，两位，我，我刚接到电话，李国福的父母，也，也被杀害，应该是在前些天死的。”局长说了一个比较震撼的消息，让我跟李昱猛地一震。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竟然连两个老人都不放过？ “你能联系到李国福前妻吗？快，想办法联系上她，我看李国福的资料上面还有一个女儿？把她们一起弄到警局。” 我猛地大叫起来，声音很是响亮，让周围人都看过来。 “为，为什么？他们都已经离婚很久了。”局长有些迟疑，他没有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凶手既然打算灭他全家，没理由会放过他女儿，要知道，他女儿已经算是他的血脉。”我快速的解释，然后让局长他们想办法联系上李国福的前妻。 “对了，在皮小翠尸体那边，他们发现这个符号。”李昱推过来一叠照片，示意我看一下。 照片上皮小翠是趴着的，在她光滑的后背上，刻着38908b。 这就是那个符号了，因为这一次报警比较快，就算是拍下照片的时候，皮小翠后背上的字符还在流血。 白皙的肌肤，刺目的猩红，在照片上勾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形态。 又是这个，我用力捏了捏耳垂，开口道“致命伤在什么地方？” “脖子，咽喉处，一击致命。”李昱又递给我几张照片，这是尸体被反转过来拍下来的。 皮小翠身上看不到其他伤痕，唯有在脖子上，有一道宽大的伤口，伤口切入点平滑，看不到一点撕裂痕迹。 我想了想，又重新返回李国福居住的老房子，找到之前李国福用来抵抗的凳子。 凳子腿上被砍断的地方，平滑无比，用手摸上去没有一点凸起点，好像被人专门经过打磨一般。 “好锋利的刀。”我眼神微微一变，凶手一直都在使用这把凶器，可以想象，这把刀对他一定有非凡的意义。 “走吧，咱们先去李国福父母的家里看看。”看完凳子腿，我叫上李昱，直奔李国福父母的家里。 刀锋如此锋利，白瑾身上的伤口是这样，李国福身上也是，皮小翠同样，也就是说凶手至少已经杀掉了三个人。 李国福父母的死，在我的感觉中，凶手也应该是这个人，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就是他。 我坐在车上，不停对比着李国福跟皮小翠伤口，很明显这是出自同一把刀。 刀口都是如此平整，切肉断骨，锐利的可怕。 李昱这一路上都沉着脸开车，车速非常快，原本是二十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跑完。 我们下车的时候，正看到两个老人被从一幢居民楼里抬出来。 周围全是围观的群众，一个个都在低声私语。 我抿了抿嘴唇，跟着抬尸体的医生一起走上黑皮车。 刚一进入黑皮车，我就再一次闻到那股熟悉的尸臭。 就算是尸体上盖着厚厚的裹尸布，我还是能轻易闻到这股恶臭。 我咽了一口口水，昨天晚上的那个味道，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现在又要尝试一次。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有些发怵，对这个味道发怵。 可不打开，就看不到伤口，法医没有来，我现在只能初步做一个对比。 深深吸一口气，我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下，慢慢将裹尸布打开。 冲天而起的恶臭瞬间弥漫在整个救护车内，呛人的气味，不停冲击着我的嗅觉和视觉，让我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 不能睁开眼睛，就无法看到伤口，就不能跟其他人的伤口对比。 我用力将自己的眼睛睁开，刚刚抬起眼皮，眼泪就喷涌而出，顺着我脸颊流淌下来。 这呛人的气味不停朝着我眼睛冲击，就好像有人用辣椒水冲洗我的眼睛一般。 眼泪疯狂涌动，让我根本就看不到眼前有什么东西存在。 “给你这个，不用这个你什么都看不到，已经死了三四天，这么热的天气，尸体早已经糜烂。”一个凉冰冰的东西戴上我脸上，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来。 我眼睛里面全是泪水，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有一片模糊。 好一会，这股酸疼才慢慢消失，让我渐渐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镜，给我戴上眼镜的，是一个清秀文静的护士。 护士对我轻笑了一下，在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一对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异常可爱。 “谢谢你。”我道一声谢，低头开始翻看尸体。 尸体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搁置，加上如此炎热的天气，早已经糜烂不堪，很多伤口处，都已经出现蛆虫。 苍白的骨头外露着，上面爬满了蛆虫，在尸体上面，还有一层层黑色的糜烂液体。 这些液体全是尸体腐烂流出来的，尤其是在伤口的位置，尸水更是如同血液一般的流淌。 只是在黑色的尸水中，还有一些白色的蛆虫在蠕动，漂浮着。 “不要用手碰，可能会感染尸菌，给你这个。”酒窝护士递过来一副手套，是那种做手术使用的塑胶手套。 “谢谢。”我再一次道谢，将手套戴上，开始翻看尸体上的伤口。 虽然尸体已经糜烂了大半，勉强还是能分辨出来男女，只是在他们身上，很多位置的皮肉，只是轻轻一碰就掉了下来，涌出一股黑色的尸水，露出森森白骨。 好在的是尸体上伤口并不多，不需要我来回的翻找，不然我肯定会忍不住吐出来。 老头的致命点是在脑袋上，一击致命，被人一刀将脑袋劈开。 老婆婆的身上却又很多刀痕，大部分都在后背上，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像老头似的一刀砍死呢？ 难道是故意要折磨老婆婆吗？ 看样子，应该是对方先一刀将老头劈杀，老婆婆在转身逃跑的时候，被凶手在背后追杀砍死。 头盖骨应该是人体中比较坚硬的一种，就算是头盖骨，都扛不住这一刀，可想而知凶器的锋利度。

第二十九章 追踪锋利刀片 “不用翻看了，老婆婆的脊柱骨被砍断，刀口平滑，使用的是特别锋利钢口的凶器。” 可能是我在尸体上摸索，让站在旁边的小护士烦了，语气中微微透着一丝不耐烦。 “钢口？” “对啊，能一刀将人体骨头切断，刀刃还不会受到任何磨损，这绝对是上好钢口打造的刀刃。” “嗯，你觉得在这个城市里面，能得到这种刀的地方，在哪里？”我点点头，整个小护士说的不错，有必要跟她聊聊。 “我们这边有个裁纸厂，听说里面的刀口都非常不错。” “裁纸厂？我知道，谢谢你。” 我将裹尸布重新包好，从车上跳下来，将手套摘去扔在黑皮车上的垃圾桶，最后才将眼睛还给人家。 挥手跟这个小护士告别之后，我就叫上李昱，两个人一起赶往裁纸厂。 凶手使用如此锋利的凶器，反而很容易将自己暴露。 整个陆县只有裁纸厂才能找到这种钢口的刀刃，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 我们在路上的时候，木槿一个电话让我们吓坏了，有人前往医院袭击了她和周队。 昏迷中的周队被砍一刀，木槿也被砍了一刀，要不是医生护士来的快，估计他们两个就死在医院。 虽然没有致命伤，昏迷中的周队还是差一点就死亡。 他没有任何意识，被一刀砍在胸口，胸骨都露出来，凶手以为周队死定了，就没有再出手，反而砍了木槿两刀。 我跟李昱对视了一眼，都被这个凶徒的穷凶极恶吓到了。 周队跟木槿除了前期调查了一些案件之外，自从周队昏迷之后，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凶手怎么会盯上他们？ “要不要回去看看？”李昱将车停在路边，跟我讨了一根烟抽起来。 平时他是不抽烟的，这件事看样子给他的打击很大。 “不是一哥他们已经回去了吗？这种情况，咱们回去作用反而不大，要是想保护周队跟木槿，咱们这边必须要加快速度。” “你的意思是？” “不能让凶手在动手，咱们要在这两天之内抓住他。因为只需要两天，凶手肯定就知道周队没有死，就以他现在这个疯狂程度，他还会袭击周队他们的，敌在暗我在明，就算有一哥他们保护，也不能做到完全周密。” “咱们现在就去裁纸厂，我催促一下警局那边，让他们无论如何要今天将皮小翠那边的社会关系网拿过来，至于后来要怎么办，就完全靠你了。” “嗯，放心吧，咱们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劝慰完李昱，咱们再一次开车去裁纸厂。 我们来到裁纸厂，直接找到厂长，装成要购买裁纸刀的人，询问了有关裁纸刀的事情。 厂长是一个小眼睛微胖的人，他刚开始还挺高兴的介绍这种裁纸刀，尤其是关于这种刀的锋利程度。 说实话，厂长的回答让我们心凉半截，这种刀购买的人很多，而且还没有买卖记录。 也就是说，就算是凶手在这里购买的裁纸刀，我们一样也无法找到对方。 “那么我们想知道，你们厂子里的职工有没有可能接触这个东西呢？” 其实我想说偷来着，后来觉得偷字不太好，就换了另一个词，这个厂长也是一个比较通透的人，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个，你们是来买裁纸刀的，还是来调查的？”厂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眯着小眼，盯视着我问道。 “这种裁纸刀是不允许买卖的，这点我们都知道，我们不想找你的麻烦，未来会有人请你喝茶，不过不是我们。我现在想问的是，除了来购买裁纸刀的人，你们厂子里面的职工，是不是也能带走裁纸刀？” “你算老几啊，你问我就得……警，警察？” 厂长一句话没有说完，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 “那个警察先生，我真的没有买卖裁纸刀，我只是……” “我说了，你有没有买卖，未来会有人调查，我们现在要了解的，是你厂子里面的职工，能不能带走裁纸刀？” “这个，这个我，我不是太清楚啊。” 他不是一个很会掩饰的人，他嘴里说着不知道，眼神却闪烁着。 “我们需要检查你的厂房，顺便跟你的工人聊聊。”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只好去寻找能说实话的人。 “那个警察先生，你们有搜查令吗？”微胖的厂长迟疑着，问出了这句话。 “真可惜我没有，要不我让其他同事带过来，顺便请你回去喝点茶？”我没时间跟他墨迹，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那个罪大恶极的凶手。 现在他已经杀了至少五个人，绝对不能让他在这么肆无忌惮的杀下去，我一定要抓住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厂房。”厂长立刻就变了脸色，说着话就带着我们去厂房。 在厂房，我见到了那个上好钢口打造的裁纸刀，足足有近两米后的纸张，被这种刀一下子切成两块。 果然是锋利无比，这么厚的纸都可以切开。 “这就是我们厂里的裁纸刀，这里一般都是几天才会换，裁纸这可是一个很细腻的活，要是稍微有些不注意，一刀下去，可能就会损坏几吨纸。” 厂长看我们比较注意旁边换下来的裁纸刀，就拿起旁边的刀片跟我们解释。 我看了一下这些废弃的裁纸刀，刀刃刀片都极薄，就如同是一张纸一般，刀刃极为锋利，虽然带着一些细小的缺口，还是隐约散发着冰冷寒光。 “能不能叫你这里的工人，我们一起聊聊。” “管理这种刀具的人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我们的仓库保管员褚建，另外两位就是我们这里的老师傅，他们三个都能接触到刀具。” “嗯，都叫过来吧。” 厂长走了不久，我蹲下翻看地上的裁纸刀，真是应了那句话，越薄越锋利。 这么薄的刀片，是如何做到将骨头都轻易砍断的？ 要知道，就算是好钢口，如此薄的情况下，就会变得非常脆，很轻易就会折断。 我微微一用力，咔啪，手上锋刃整个都断裂，手上只剩下了两片破碎的刀片。 “警察先生，这是我们这里的两位老师傅。” 过了几分钟，厂长带着两位老师傅过来，看起来都是那种老实人，也可能是第一次跟我们警察见面，有些胆怯。 “刚才不是说三个人吗？”李昱歪了歪脑袋，觉得很是奇怪，怎么才来了两个人。 “还有一个褚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见到他。”厂长也觉得很奇怪，转头看着身边两人问道“你们两个最近几天见到他了吗？” “前几天褚建好像说自己得到了一大笔钱，把钥匙扔给我，说自己去享受，让我全权负责。”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些大的老师傅，率先开口道。 “前几天？能不能具体一些呢？”我皱了皱眉头，前几天，大概就是白瑾被杀的时候吧。 “四五天的时候，具体时间只能这样了，我们每天都上班，不太记得住时间。” “这个保管员，他有没有私自出售刀片？” “应该，应该没有吧，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 “褚建这小伙我比较了解，比较忠厚老实，以前查过库房，没见少过刀片，要不然我怎么敢放手库房交给一个外人呢。”厂长也跟着开口，声音微微带着一丝疑惑。 大概他也是在疑惑，为什么我们会专门询问这个褚建吧。 “你们在一起工作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听他说过，为什么会突然发财了呢？这个问题很严肃，我希望你们不要有所隐瞒”我继续询问，眼神变的严肃起来，这个问题我可不希望他们再隐瞒。 “你听说过吗？” “我好像有听他嘀咕过，说什么要发大财了，好像还说终于可以不干这倒霉的工作。” 两个老师傅相互询问，然后告诉了我们一个可能存在的情况。 “你们知道他家的地址吗？我们想亲自拜访一趟。”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转头看着墙壁悬挂着的一块刀片。 “这个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曾经去过他家里一趟，我可以带你们去。” “我们借用这个师傅半个小时，你觉得可以吗？”我转头看着厂长，看似是跟他商量，其实只是在通知他。 厂长被我直接吓唬住了，现在脸色都还有些发白，怎么敢不同意。 我们跟知道路的老师傅一起走出车间，临出车间的时候，我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转身问道“这些废弃的刀片，你们都是处理给谁？” “这些东西一直都有厂家回收的，只是厂家给的回收费用比较低，还需要我们给送回去，所以我们大部分都是送到旁边的废品回收站。” 废品回收站吗？ 我抿了抿嘴唇，虽然这些都是被废弃的刀片，但这些都是好钢口，只是锋刃崩坏了一部分，只要是稍微打造一下，还是一件锋利的刀具。

第三十章 特殊方位 “老师傅，我问一下，这么薄这么脆的锋刃，如何才能将那么厚的纸切开？”我觉得有些奇怪，按正常来说这么薄的刀片，应该会折断才对。 “很简单，越薄越锋利，锋刃会直上直下的将厚纸完全切成两块，但这个方位很重要。你们也去过我们的车间，也看到那个切纸机器了，那个机器是专门调控好的，对于切纸的力度和方位，都是调控好的，要是稍微有些差池，刀片就会崩碎。” “如果用这种刀砍人呢？”我舔了舔嘴唇，微微加重了一些语气。 “用这种刀砍人？除非是傻子，这种刀要是方位不对的话，最多只能将人砍伤，稍微遇上一点阻力，这把刀就会崩碎成为好几片。” “方位？”这个老师傅说了这么多，大部分话语只停留在方位上。 也就是说，使用这把刀将人砍死，将人骨头砍碎，必须要掌握一点，那就是方位。 “对啊，这种超薄的刀片，虽然是好钢口打造的，但这个方位非常重要，稍微有点偏差，这刀就会脆的连片玻璃都不如，能破开肌肤，却不能切开骨头一类的东西，就算是一些衣服都可以轻易将刀片撞碎。” 我听完老师傅说的话，脑中想起来的却是之前见到的那几具尸体，浑身几乎被砍成碎片的李国福，脑袋被一刀劈开的李国福父亲，还有李国福的母亲被砍断的脊柱。 光是这三具尸体就已经说明了大问题，锋利的凶器，特殊的方位。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一刀劈死李国福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方位，所以凶手才会在一个老人身上劈砍了这么多刀。 “到了，褚建家就在这里。” 我们三个人下车，看了看这家小院，围墙都破损的厉害，周围并没有几户人家。 就连褚建家的大门，都有些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似乎要倒下来。 “褚建，褚建你在不在啊，今天老板可来了，你要是再不去上班，我可就无法替你隐瞒了。”老师傅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将院门推开。 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些问题。 这个褚建不是说自己发财了吗，还会居住在这个破地方？ 跟着老师傅一起走进了院里，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臭味在流动。 “先停一下，李昱，你先带这位师傅去门口等下吧。”我对着李昱挤了挤眼睛，他也闻过这种味道，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对，这种事怎么劳烦老师傅去叫门呢，这个小兄弟就可以了。”李昱瞬间就明白了，伸手拽住了老师傅，打岔道“一起过来这么久了，都没有问师傅您姓什么？” 看着李昱一边打岔一边将老师傅骗出去，我深呼吸几下，迈步朝着褚建房门走去。 推开房门，果然又是这股恶臭，糜烂的尸体趴在桌子上。 黑色的尸体顺着尸体手臂滴落，整张桌子上，都只剩下糜烂的碎肉和蠕动的蛆虫。 看这个死亡日期，要比李国福早几天，具体是几天，这些事只能交给法医来查询了。 心里暗暗叹了一声，想不到凶手做事还真是决绝。 又是一刀毙命，还是那种锋利细长的刀口，这种刀需要一定方位和力道。 等等，要是按照之前厂长他们所说的，这个褚建根本就没有出售刀片，他为什么会被杀？ 这个凶手难道已经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只是不卖给他刀片，就要杀人？ 真是罪大恶极，罪大恶极。 我用力咬着牙齿，口腔里面一片咸腥味，味道几乎都将空气中的恶臭给掩盖。 这一次我没有向前走，而是将门关上退了回来。 “跟之前的情况一样？”李昱看着我出来，低声询问道。 “嗯，一模一样，相差估计不会超过一天，先打电话让警局的人过来吧。” “叫警局的人过来，然后咱们去什么地方？” “然后，然后……”我迟疑了，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穷凶恶极的人，让我大脑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然后怎么样？” “等警察来了再说，我现在脑袋一片混乱。”我抽出一根烟点着，深深抽了一口。 想利用这个尼古丁将混乱的情绪压下去，不想一口抽的比较大，呛得我直咳嗽。 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警车就已经赶过来。 这里也就移交给当地警局收拾，而我们直接上车，先送老师傅回厂。 “哎，师傅我问您一个事呗。” 车停在裁纸厂的门口，我叫住了老师傅。 “你这个小警察还真是客气，有什么事就说呗。” “你们之前说的那个垃圾回收站，在什么地方？” “这个好找，就从这里出发，前面第二个路口拐弯，你们就能看到那块大牌子了。” “谢谢您。” 跟老师傅挥手告别，我们直奔垃圾回收站。 转过两个弯，我们还距离至少有几百米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那个垃圾回收站。 主要是这个地方占地面积太大了，里面还有堆积如山的垃圾。 这种地方，只要是稍微注意一些，都可以轻易看到。 李昱将车停在垃圾站门口，我们两个同时下车。 我刚一下车就觉得脑袋出现了一种眩晕，这种眩晕感不是很大，让我眼前有些淡淡的雾气。 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炎热阳光正蒸烤着大地。 用力甩了甩脑袋，我想将这种感觉甩出去，没想到这一甩，让自己眼前一黑，差点就昏过去。 扶着车门站了好一会，我才慢慢恢复过来。 李昱已经去跟老板交谈，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压下想抽烟的欲望，静心等待着。 “你怎么了？没事吧？”李昱看我有些不对劲，递给我一瓶矿泉水问道。 “没事，可能有点小中暑，老板怎么说？”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自己有些干裂的嗓子。 “老板说这种刀片，他收过来都是将崩坏的地方去掉，然后卖给当地村民，大部分都是用来务农或切菜使得，这也是一个无头的线索。” “可恶。”我猛地一拳砸在车座上，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能顺着这个线索找到凶手的，想不到…… “咱们要不要回去，对比一下这几个人的社会关系？”李昱可能是发现我脸色不太好，就开口问道。 “先回刚才的裁纸厂一趟，我有点事要问他们。” 李昱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开车直奔裁纸厂，好在这里距离裁纸厂很近。 我们回去找到了那个老师傅，询问他关于这个调试裁纸机的人。 “这个东西很好调试的，我们都会。” 又是一个大众化的答案，完全将我们所有的线索堵死。 我站在车门口，脑袋里面就像是一根针在用力刺，疼痛越来越重，让我眼前直发黑。 心里的苦闷和堵塞，让我有一种被死死压制住的感觉。 “回去吧。”我低叹一声，白白忙乎了半天，最后几乎是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我们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比如说凶手使用的凶器，比如说方位或力道。 这些必须要特定的人才能做到，光是一个攻击的方位，就会卡掉一大部分普通人。 而且这个人，对这种锋利刀刃掌控力非常强大。 再一次回到专案组，我们需要的资料已经送达，包括刚刚发现的褚建的社会关系资料。 “李哥，帮个忙，对比一下他们社会关系都有什么人相似，我有点扛不住，先去休息一下。” “你先去休息，你的伤口一直都没好，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的。” 我脑袋现在嗡嗡直响，眼前一直都在发黑，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考。 腿上跟手臂上伤口也一直隐隐作疼，上面的白色绷带早已经漆黑，我也没有任何时间更换，就这么躺下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声音越来越大。 眼皮却沉重的像是灌了铅，我根本就无法睁开，眼前一直都什么看不到，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再叫我。 “曹俊，曹俊……醒一醒，资料我已经对比完了……” 我用力将自己的手臂动了一下，手臂没有任何动的感觉。 是做梦吗？声音为什么在我耳边响起来，为什么我睁不开眼睛？ “曹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现在，现在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嗓子非常沙哑，几乎是已经说不出话来，我强行强行坚持着，最终还是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到底怎么了？”李昱焦急的声音不停的响起来，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你的额头好烫啊，你额头怎么会这么烫，你不会是在发高烧吧？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不要，不要去医院，只要我在进入医院，凶手肯定会再一次袭击医院，绝对不能去医院。 我心里不停的大叫着，却苦于嗓子干裂，着急之下，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第三十一章 跟踪我们的凶手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凶手手持锋利的刀具，在医院疯狂砍杀无辜的人群，血液在空中飞溅，惨叫声汇聚成一片。 尸横遍野中，我坐在病床上看着，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我猛地坐起来，身体涌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把就将李昱手里的电话抢过去挂断。 “你干什么？你现在正发高烧呢。”李昱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坐起来，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将手机抢回去。 “如此罪大恶极的凶手还没有抓住，你把我送进医院，你能确定凶手不会追杀至医院？”我眼神微微上挑，将手机顺手扔在了床上。 “你想过没有，我只是发烧而已，要是凶手真的追杀至医院，他发现了周队其实没有死，你觉得他会不会迁怒于医院里的其他人？凶手使用的是异常锋利的刀具，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谁能阻止他？” “凶手怎么可能会追杀……” “先给我拿药倒水，然后我会解释给你听。”我轻笑一下，主要是现在脑袋过于沉重，让我无法在坚持，必须要抓紧时间吃药。 “好，你需要什么药？”李昱很想知道答案，他只能听从我的。 “消炎药和退烧的。” 等李昱走了，我强撑起自己的伤身体，将腿上的绷带解开。 腿上原本已经快愈合的伤口，此时已经裂开，伤口开裂位置，原本鲜红的皮肉，都已经完全变的苍白，就好像被水煮过的猪肉开裂一般。 在开裂的伤口处，还有不少脓水流出来，看起来就如同是一块就要糜烂的肉。 这让我想起来之前看到的那些腐烂的尸体，现在我腿上的伤口，就如同那些尸体一样，唯有不同的就是在尸体上，布满了白色蠕动的蛆虫。 我用力抿了抿嘴唇，没有第一时间将手臂上的绷带打开，因为我知道，这里的伤口肯定也如同大腿上。 “退烧药，你的伤口？这是怎么了？你好像已经感染了，不行，咱们必须去医院。” 在我观看腿上伤势的时候，李昱正好进来，他也看到了我腿上的伤势，脸色瞬间大变。 “还没有，只是有些发炎，帮我把消炎药碾成碎末，然后找点绷带来。”我原本想随意吃点药就可以，没有想到伤势严重到了这个程度，不得不更换绷带，重新包扎。 “我看楼下有个药店，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治疗伤势的药剂给你买点。”李昱说着话，慌里慌张的就离开了。 “你速度快点，我害怕……” “嘭”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李昱就已经关门离开。 这下麻烦了，我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将自己还在眩晕的大脑变轻松一些。 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是这个罪大恶极凶手的话，我会怎么做？我会，怎么做？ 屠灭李国福全家是因为什么，杀掉褚建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就是为什么前去袭杀周队他们？ 凶手是怎么得知周队在查这件案子的，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周队住院的？ 我闭上眼睛，不停将自己思想向凶手靠拢，不断模拟着凶手的思想。 凶手知道这么多，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他在跟踪我们。 原本应该追踪凶手的，反而被凶手跟踪，这件事还真是一个极大的嘲弄。 被凶手跟踪了？ 我伸手拽过旁边已经变成黑色的绷带，在自己腿上随意缠绕几圈，只求将伤口随意的裹上就好。 双脚踩在地面上，我身体有些微微摇晃，眩晕感再一次出现。 不行，这里不能待了，我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至于这里的东西跟资料，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我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猛抽两口，舒缓一下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 要是平时说凶手找上门，我绝对会倒茶等着对方过来，但现在，我身体已经不允许我有任何大动作。 我扶着墙壁向门口走去，打算在走出宾馆之后，给李昱打电话。 “嘭嘭嘭” 在距离门口只有四五米远的时候，宾馆门突然被敲响。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嘭嘭嘭” 十几秒后，门再一次被敲响。 我还是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我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正透过门上的猫眼扫视着我。 他看到了我，冰冷目光从我身上来回的扫过，让我清晰的明白，我就是他要寻找的人。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我，或者说，他在等着我去给他开门，就好像李国福或李国福的父母似的，在开门后的瞬间，他一刀将我劈杀。 他可能有了一种病态，喜欢上一刀将人脑袋劈砍的感觉。 但他要失望了，我这颗脑袋，现在我还真不希望他会被劈开。 我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从旁边的桌子上取过一把铁尺，又将洗漱间的毛巾拽过来。 用毛巾将自己的手牢牢缠绕起来，记得老师傅曾经说过，只要是方位错一点，稍微有点阻力就可以将这个刀片折断。 希望他没有骗我，不然今天我估计很难过了。 用力勒紧手上的毛巾，确保我的肌肤没有露在外面。 另一只手抽出桌子上的铁尺，盘算了一下时间，李昱也差不多要回来。 要是他们两个撞上，在不知道情况下，李昱且不是死定了？ “谁啊？不知道还在午觉时间吗？”我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用懒散的声音喊道。 可惜我已经尽量使用懒散的声音，不免还是带着一些颤抖。 只希望这一些颤抖，凶手会听不出来。 外面没有声音，他可能是等着我去开门，看着眼前那扇木门，我不觉得仅靠这薄薄的一扇门能挡住这个罪恶滔天的家伙。 同样，我也不敢去开门，门打开，随着门开就会有一把刀一起下来。 门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穷凶极恶的人。 而门里，只有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浑身疲软几乎都站不稳。 “刚才是谁啊？敲错门了吗？”我继续大喊，身体微微斜了一下，依靠着墙壁向前蹭。 在迈步向前的时候，还故意用力踩了一下地面，为的就是让凶手听到我脚步声。 “瞎敲什么门，打扰别人休息。”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已经站在了门后，声音放的很低，装作距离门口还很远。 我没有用猫眼观看他是否还在门外，此时我额头上流露出来的冷汗，已经布满了我整个脸颊，汗水顺着我脸颊向下流淌。 冷汗从我身体各处冒出来，我整个人都像是刚刚从雨水里面走出来一样。 “嘭嘭嘭” 果然，在我刚刚说完话，门就再一次被敲响。 “又是谁啊？” 我一边装作距离很远的样子，一边贴在门的侧面，这里是对方进来瞬间的盲区，在这里，我可以选择攻击或逃走。 门外还是没人回答，但我能感觉到他，他现在就站在门外，正用猫眼反向看着屋里，寻找着我。 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粗重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正在逐步增快的心跳声。 这是杀人前的激动，还是杀人前的兴奋呢？ 只可惜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根本就无法做到抵抗，不能抵抗，就只能选择逃走。 但在逃走前，我还想给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来上一点深刻的记忆。 让他每当想起我，就会想起这段记忆，就会想起让他疼痛的时刻。 “嘭嘭嘭……” 他变的急躁起来，兴奋心跳变的有些狂躁，均匀的粗重呼吸，也变的有些断断续续。 是因为没有看到我吗？原本以为要杀人的兴奋，这一刻开始转变。 我就隐藏在门旁，不说话，不抬头，只是静静的听着。 听着他心跳声的转变，听着他呼吸变得急促毫无规律。 “嘭嘭嘭” 这一次他用力了，门上被砸出一个细微的裂痕，门框都被撞的有点脱落。 可能也就是下次敲门，门就会被砸裂，门框也可能会脱落。 不能在继续消耗他的耐心了，要是被他破门而入，恐怕我就会被彻底堵在房内。 别说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记忆，连我自己都会死在这里。 我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变得平稳，鼓起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准备好给对方来一个深刻记忆。 “嘭……” 在对方敲门的瞬间，我猛地将门拽开，我也跟着门一起隐藏在了后面。 凶手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一直都敲不开的门，在这一次却突然被打开了。 我轻轻的呼吸着，尽量降低自己呼吸声音。 “咔嚓” 对方一只脚迈进来，我看到一只原本白色的运动鞋，只是现在上面不知道是布满了血迹还是泥土，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对方很谨慎，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来，反而是一只脚踩在了地板上。 足足有半分钟，他才向前迈出了第二步，我也看到了他第二只脚。 跟第一只鞋一样，漆黑，几乎看不出一点原来的颜色。 我同样看到了他的双腿，腿上有一些黑色的斑点，穿的是一条宽大的裤衩，在他的手上，我看到了那把连杀多人的刀具。 很薄，非常薄，几乎薄的如同一张纸，偏偏就是这么薄的刀片，轻易的将人体最坚硬的头盖骨劈开，将人头劈成两片。

第三十二章 疯狂残忍的凶手 我手心全是冷汗，刚才的冷汗刚刚消失，现在想起来之前见到的那些尸体，我浑身的冷汗就再一次出现。 “咔嚓” 对方又向前走了一步，他很谨慎，他在观察，观察屋里一切可以藏人的位置，观察屋里家具的布置，为自己的逃走做后路。 谨慎而又可怕的凶手，我眯了眯眼睛，仅剩下的所有力气，死死握着手里的铁尺。 凶手身体在半转，向左转身。 而我，就躲在他左边的门后，左边门侧盲区位置。 凶手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就站在他偏左的后方，在他看到我的瞬间可能觉得非常惊讶。 同一时刻，我手里的铁尺已经挥了上去，带着我仅存的，所有的力量。 “噗嗤” 血液飘洒，在空中划出一抹刺目的红线。 可惜了，我心里暗自叹了一声，原本我这一下要废掉对方一只眼睛。 不管是任何人，在眼睛被毁掉的瞬间，那种剧烈疼痛和突然失去光明的黑暗，会让一个人直接昏迷。 就算是这个凶残的人，也至少会陷入疼痛几分钟，那样我就有机会逃走。 只可惜，在铁尺落下去的瞬间，对方微微侧移了一下脑袋，铁尺只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伤痕。 凶手后退了两步，双眼直勾勾看着我。 这双眼睛，宛如野兽一般，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的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件死物一般。 不包含一点情绪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背后直冒冷汗，浑身的汗毛几乎都已经倒竖了起来。 不过这也让我彻底看清楚了凶手样子，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看起来年龄跟我相差不了多少，脸颊有些消瘦，要是那双眼睛灵动一些，估计也是一个小帅哥。 这么年轻吗？他又是如何跟李国福结仇的呢？而且这个仇怨，大到他非要杀对方全家不可。 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薄的宛如一张纸的刀具，正拿在他的手上。 我转身就逃，现在要是不抓紧时间逃走，估计我就要被弄死了。 “刷” 我听到身后一声轻轻的破空声，想扭动身体躲避一下，腿猛地一疼，让我趔趄向前冲了一步，差点就摔倒。 背后也感觉一凉，隐约疼了那么一下下。 这么锋利超薄的刀刃，只要是不是在一刀砍中要害，伤口也不会很大。 但我背上这道伤口估计不小，因为我能感觉到血液在我后背上蔓延，我能感觉到那温热的血液，顺着我后背流淌下去。 我向前猛地一冲，直接趴在了楼梯上，顺着楼梯翻滚下去。 动作太大，让我背后的伤口裂开，血液染满了整个楼梯。 凶手一句话不说，一步跟上来，十几个台阶，他一步就迈了下来。 “刷” 刀刃在空中划出一抹寒光，对着我的脑袋直劈下来，不，不算是直劈，在刀刃上，微微有些偏斜。 方位，这就是方位吗？ “噌” 我举起手上的铁尺，硬抗了这一下，铁尺跟刀刃相接的地方，炸出一团刺目的火花。 很奇怪，刀刃并没有断裂，而是砍进了铁尺里面。 好在的是，我在最后一刻扭动了一下手里的铁尺，将刀刃卡住，要不然，这一刀肯定会连铁尺带我的脖子，一起都劈成两片。 好锋利的刀刃，好可怕的武器。 “咔啪” 我用力拧动铁尺，连带刀刃一起别断。 越薄越锋利，同样也预示着，这种刀刃的脆弱性。 “嗯？” 凶手第一次发出声音，跟着他一脚踩在了我肩膀上，狠狠用力一蹬，将我从楼梯上踹下去。 我再一次从楼梯上滚下去，脑袋上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全是血液，几乎是连眼睛都遮挡，手里的铁尺也不知道扔在了什么地方。 对方跟着又冲了下来，手里仅剩下的半截断刃再一次对我劈出来。 我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死死盯着那半截短刃。 此时我脑中只有两个字存在，方位，方位，该死的方位。 半截断刃看起来就像正常劈砍，但在刃锋对准的地方，却是我的肩膀。 肩膀？最多只是将我砍伤而已，可他为什么要对准肩膀？ 不，不对，他要劈的其实是，我的脖子。 因为方位的问题吗？ 我大脑快速旋转，没有铁尺，我该怎么才能挡住这一刀，怎么才能在这一刀下活下来。 刀锋落下来的速度很快，快到容不得我乱想，本能的举起右手去格挡。 身体微微向后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慌张的人，正无力看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凶手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带着疯狂和血腥。 “刷” “咔啪” 断裂的刀片在地翻滚，反射着走廊上的灯光，形成一抹幽蓝。 “怎么会这样？”凶手呆滞了一下，呆呆看着断裂的刀片。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我用自己包着毛巾的左手斜斜的格挡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下，让他手里锋利无比的刀刃，变成了两段。 锋利可以轻易切断骨头的刀刃，只是在我手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痕迹，甚至都没有流血。 他呆滞的时候，我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蹬在他腹部，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噗通” 凶手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了一次我之前滚下来的感觉。 他脑袋斜撞在楼梯扶手的横铁上，当时就看到一股血水涌了出来，加上他前脸的伤口，瞬间就血流满面。 虽然他现在满脸是血，只是他还在笑，疯狂的大笑，牙齿上全是血液，猩红而刺目。 “哈哈……哈哈……” 他癫狂的笑声在整个宾馆回荡，血水也顺着他脸颊流淌下来，将他胸前完全染成了红色。 “嘭嘭嘭”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着楼梯扶手。 一边疯狂大笑着，一边用力撞着自己。 血水在他身边汇聚，形成了一片血红滴落到楼下。 “要自杀吗？”我站了一下身体，整个脑袋轰一下，又贴着墙坐了下去。 不，不是要自杀，他好像是在激发自己，这样的激发方法，还真是少见。 大力度的撞击，要是稍不注意，就会将自己撞死的。 “啊……”凶手猛地站起来，双眼血红，浑身就好像癫痫一般，疯狂而猛烈的颤抖着。 我咽了一口口水，活不了了吗？真想给自己再点根烟啊。 “不许动，你是什么人？”李昱手提着几个袋子，正出现在楼梯转角处。 “李昱，他就是凶手，开枪。”我大吼起来，身体却微微的后退了一些。 特殊后勤组，在出勤或者没有其他特殊情况下，是不允许带枪的。 我们现在外出查案，就等于是在出勤，没有接道任何通知和命令，是不允许佩带枪支的。 我们知道，并不代表凶手知道。 凶手一听我的话，当时脑袋就猛地转过去，死死看着李昱。 李昱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拥有超强记忆力的人，就算是傻，也不会太傻。 在凶手看向他的瞬间，李昱将手里的袋子一扔，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腰。 凶手嘴里发出一声低吼，双手拽住扶手，猛地向上一跳，直接跳到了上一层的楼梯。 速度很快，几乎是在我们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上，不知道逃向了那个方向。 “立刻转移，上面的资料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但要记得一定要拿好这些死者的社会关系网，我觉得，这个凶手，肯定就隐藏在其中。” 我强撑着将话说完，眼前渐渐变的黑暗，最终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一次醒来，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雪白，心里暗暗叹了一声，最终我还是回到了医院。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很好的处理，就连手臂上，都再一次挂上了点滴。 只是床边再也不是陈静那张姣好的面容，而是一个张大嘴哈喇子顺着嘴角直流的男人。 这货正呼呼大睡，抬着脑袋，说实话，看到他嘴角的哈喇子，我都怀疑他会不会被自己的口水呛醒。 我用力拍打了几下床边，将李昱叫醒。 “你小子还真能抗，医生说你身上的伤口都感染了，而且还发着三十九度的高烧，再晚一段时间，恐怕你就要跟我们说拜拜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关系的。”我轻笑一下，顺手摸了摸口袋，烟没在这里。 “医生说是你体质比较好，要是换个人早就已经昏迷了。你找什么呢？”李昱埋怨着我，看我左右翻身找东西。 “烟啊，好久都没抽了。” “医院不让抽烟，不如趁这段时间，戒了吧。” “戒不掉，只要我还是警察，还参与破案，根本就戒不了。”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小时候叔叔抽烟太多，我天天跟着他，后来也渐渐的耳聪目染了。 现在几乎都已经形成了习惯，在我推测或者看资料的时候，习惯性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对了，周队他们现在怎么样？” “周队还在重症监护室，倒是木槿昨天来看过你。” “我已经昏迷了一天？”我猛地坐起来，脑袋一抽，我又重新躺回床上。 “嗯，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十二个小时。” “资料给我，所有人的社会关系资料，把这些给我。” “你现在不过是刚刚醒，那么着急干嘛，先休息一下。” “不，没时间休息了，要是凶手真杀进医院，就以他的疯狂程度，这里绝对会变成人间炼狱的。” 我半坐起来，拿过李昱整理的资料，上面名字相同的都已经标好，就连姓氏相同的人，也都被标上。

第三十三章 赵一来了 看着这些被标上的名字，我脑中灵光一闪，转头看着李昱问道“你会不会背百家姓？” “百家姓？会啊，小时候第一次背东西，学的就是这个。” “那么，你记得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符号吗？”我用手捏着自己耳垂，因为无法抽烟，我的手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放置，小时候的这个捏耳垂的习惯又回来了。 别人是用大拇指跟食指捏耳垂，我习惯使用食指跟中指，就如同抽烟似的。 “记得，我记忆力还是挺好的。” “那么我问你一下，记得第一个符号，吴姓在百家姓里面排列第几？” “吴，我想想，应该是第六。” “赵钱孙李周吴，第六，符号的第一个数字，吴桐是在七月一号死亡，01就是代表日期，吴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 “1990年。” “这个也就对应了那个90，那么，在吴桐身上发现的符号，是859103b，皮姓，在百家姓里面，是排在第几的？” “第八十五。” “皮小翠是在七月三号死亡的，同时她也是1991年出生的。” “而在皮小翠身上的符号是38908b，也就是说，下一个被盯上的人，是一个姓孙的，八九年出生？”李昱不太确定的看着我，他已经找到了其中的规律。 “对，出手时间，就在这个月的八号。”我看了看日历，今天已经是六号，我们只有这两天的时间了，能不能抓住对方，就看我手上这些资料了。 “时间的确是很紧张啊，你是怎么想到百家姓的？”李昱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奇怪的问道。 “你给我的提示啊，不然我也不会想到哪里。” “我给你的提示？我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啊。” “时间比较紧张，我就不跟你闲聊了，你先去买点吃的，我现在开始检查资料了。”我轻笑一声摇摇头，不再跟他多说。 “你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我什么时候给你提示了吗？” 我不再搭理他，低头看着资料，尤其是姓氏，名字几乎是相同的人。 李昱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几分钟，觉得我不会再跟他解释，就下楼去买饭。 资料很多，尤其是关于皮小翠的，她的社会关系网铺盖的很大。 不过在李昱的整理下，很多名字都被明显的标示出来。 几个人要是同时认识的人，都会被红色涂满。 想不到大学生白瑾竟然跟皮小翠是一个小学，而且两个人小时候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只是随着心境变化，两个人也越走越远，慢慢的她们相互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少，最近几年几乎就没有。 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她们小学时期共同的朋友，先将女生划去，只剩下十四个男生。 对比一下李国福这边认识的人，凶手立刻就浮现在了眼前。 “郭海涛？是你吗？” 我看着这个名字，低声嘀咕着，这个人跟白瑾，皮小翠，李国福都认识，偏偏跟吴桐没有任何交集，让我一时反而是拿不准了。 “先别看资料了，先过来吃饭吧。”李昱带着吃的走过来，一盒一盒的放在我面前。 “吃饭先不着急，你跟警局联系一下，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个叫郭海涛的人，尤其是关于这人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 “对了，让他们带上枪，我怀疑郭海涛带有疯狂人格，赤手空拳，估计很难抓住他。”我揉了揉脑袋，想起凶手之前那个满脸是血，却还在疯狂大笑的样子，我就有些担心。 “嗯，我们先去查一下。”李昱连饭都不顾的吃，转身就走。 他也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将资料放在一边，开始吃饭，这些案件很明显，有八成的几率是郭海涛做出来的。 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么疯狂，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吃过完饭，一个护士帮我换了另一个点滴，我觉得自己大脑有些沉重，就沉睡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手臂上的点滴也不知道去向，唯有李昱还没有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吧？ 我心里嘀咕着，不时的观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希望李昱能回来。 “吱呀” “想什么呢？”病房门被推开，木槿从外面走进来。 虽然她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也有些憔悴，依然可以看出，那种天生丽质。 我转头看过去，轻声道“担心李昱，他跟警局的人一起抓郭海涛，但那个人太过于疯狂，我害怕会出现其他什么事。” “郭海涛？这，这一次的杀人凶手吗？”木槿坐在了我床边，心有余悸的问道。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突然遭遇袭击被砍了两刀。 要是普通女孩早已经被吓疯了，她还能笑出来，说明她心理的强大。 但只要是说道那个凶手，她还是心有余悸，说话时都有些结巴。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已经八九不离十，周队现在怎么样了？”我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下去。 “还在重症监护室，听说昨天醒来了十分钟，因为内脏出血再一次昏迷过去。”木槿有些叹息，也有些懊悔。 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杀到医院，我直到现在都无法猜到这个人的作案动机。 就像是前天他突然对我们袭击一样，我一点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 “内出血吗？当时那一刀不是砍在了他胸口吗？怎么会……” “刀锋从肋骨的缝隙斩进去，划破了内脏，应该庆幸的是，刀锋并没有伤到他的心脏。” “这样看来，周队的伤势很严重，这里的医疗条件够吗？” “不太好，但现在周队的身体已经不能在移动，唯有等他自然清醒。” “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去其他地方调过来一些医生？” 我跟周队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他佯装出一副要弄死我的样子，吓得我当时差点就尿出来。 他作风属于雷厉风行那种，性格也比较耿直，跟着这样的领导，对于我这个有些桀骜不驯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说实话，我是真心不希望他有事，只希望他可以重新站起来，重新训斥我们。 “咱们的级别不够，无法申请医师。” “难道就这么看着他死吗？”我微微眯了眯眼睛，声音也不免有些放大。 “咣当” 门被撞开，一个黝黑平头男子站在病房门口，眼睛不大，却散发着逼人精光，敦实的身体，手臂上哪健硕的肌肉高高突起，一看就是一个孔武有力的人。 “一哥？你没去查案吗？” 这就是一哥吗？据说是特殊后勤组中最能打的一个，曾经拿过三次警察比武搏击冠军。 我一直都听木槿她们说一哥，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真实姓名到底是什么。 “温文和刘老实两个人足够了，我回来保护你们。”一哥说话很醇厚，与他外表年龄很不相符。 听他的声音好像是有四五十岁，而他本身的年龄，其实也就比我们大上几岁，最多不会超过三十。 “李昱呢？”一哥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曹俊已经知道凶手是谁，让李昱找警局的人一起去找他了。” “曹俊？”一哥转头看向我，眼光微微闪动道“新加入的吗？” “一哥你好，我叫曹俊，新加入的。” “我的名字叫赵一，等你伤好了，咱们可以练练。”赵一小眼睛微微上挑，做出了一个挑衅的姿势。 “等这个案子完结，有时间我可以陪你过两招。”我轻笑了一下，并不胆怯。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说打架的事啊？要是让周队知道，肯定会……”木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因为现在，谁也不知道周队能不能醒来。 “我们的案子也快完结了，还是抓不到那个人的行踪。”赵一改变了话题，说起了他的案情。 “能跟我们说说吗？反正在床上躺着也没什么事。” “可以，我还想让你帮忙出出主意呢，”赵一没有迟疑，他嘴角微微翘了一些道“这是一件三年前的案子，在隔壁县的水库边上，有一户人家就靠水吃水，借用渔网将水库围出来一个脚养鱼。这种事在水库那边很正常，大部分人家都是这么做的，而且一做就是很多年。” “你说的这家人，已经养鱼多久了？” “怎么也得有十几年了吧，可有一天，他的邻居发现他们全家竟然都泡在水里，诡异的是，在他们身上竟然有烧伤的痕迹，而且死因也不是水淹火烧，而是内脏破损。” “殴打致死吗？”我眯了眯眼睛，要是这样的话，案子应该不难破才对，殴打致死的案件，是凶手最容易留下证据和指纹的，根据尸体上遗留下的痕迹和现场证据，就可以轻易锁定凶手。 “不，他们尸体外表都完整无损，除了被水泡过出现一些浮肿之外，他们的皮肤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经过法医鉴定，好像是，自然糜烂。” “什么？”我忍不住惊叫一声，活生生的一个人，内脏竟然会自然糜烂？这真是扯淡。

第三十四章 钓老鼠 “一个原本生活很健康，从来都没有生过病的人，内脏会自然糜烂吗？这事怎么说都透着诡异，后来我们又找了其他法医，甚至都用上了还原技术，才发现这些糜烂的内脏，并不是自然糜烂，而是被人为的将其握碎，我们还在内脏上，找到了一个手掌印，好像这些内脏全都是被这只手掌印握碎的一般。” “什么人，能将手伸进别人的内脏，将别人的内脏损伤，而不会伤及肌肤？” 最后这句话将我问住了，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甚至我都无法想象，有人能在不伤及肌肤的情况下，将内脏损坏。 “是不是当时你们没查清楚，其实肌肤上是有些损伤的？”木槿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道。 “一家六口人，我们挨个做检查，就差没数清他们身上的汗毛了。” “还真是诡异。”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耳垂，眉头跟着也紧锁了起来。 “给你。”赵一真是了解我，看我捏耳垂，抬手就扔来了一根香烟。 “医院是不允许抽烟的。”木槿小脸变的很是严肃，口吻也变回了冰冷。 “我没打算让他抽，只是让他闻闻味道。”赵一轻笑一下，双手微微摊开，做了一个滑稽姿势。 “既然这么诡异的无头案，为什么你们还要追查三年？” “三年的时间，让我们暂时已经锁定了一个人，只不过一直没有证据，我们也在寻找证据，同样，也在限制他继续杀人。” “你是说，这三年里面，还曾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我将烟放在鼻孔下方，深深吸了一口，感受到来自烟体的香味。 “嗯，不止一次，不过最近一年都没有发生过，因为我们一直在盯着他，一直死死的咬着他，让他没有任何机会作案。” “回头你们调查的资料给我看看，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些他的漏洞，或一些证据，将他彻底钉死。” “曹俊，曹俊，曹俊……” 走廊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喊着我的名字，声音正在逐渐靠近，听起来很陌生，我并不认识这个叫我名字的人。 赵一看了我一眼，他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我看到赵一对着门外招手，声音洪亮的道“在这边，谁找我？” 别人可能不理解为什么赵一要冒充我，我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不外乎是为了保护我。 “曹俊是吧？那边有一个受伤警察让我过来找你的。” “什么事？”赵一斜堵着门口，也不让门关上，恰好能让我听到声音。 “那个受伤的警察说，刀具杀人魔逃走了，逃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一定要杀掉曹俊。” 刀具杀人魔，这应该是李昱给郭海涛起的外号，这样说，可以避免凶手名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嗯，我知道。”赵一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再聊今晚吃什么。 透过门缝，我看到他的后背隐约有一种起伏。 这是全身肌肉紧绷才会有的现象，赵一很生气，估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狂妄的人，竟然敢要挟警察。 “听到了？”赵一一进门，眉毛微微上挑。 “嗯，我耳朵不聋。”我苦笑一下，估计是前天那件事，刀具杀人魔对我进行袭击，却反而被我吓跑，还真是给他留下了深刻记忆。 “看样我回来的正是时候。”一哥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他身体隐约响起一连串的啪啪声。 “一哥，别紧张，他不会来的。”我想了想，示意一哥可以先放松一下。 “为什么？他刚才可是说一定要杀了你。”木槿好看的秀眉紧锁着，原本以为只是一件恶性杀人事件，没有想到越是深入，挖出来的信息就越是震撼。 最后连带周队和木槿都被牵涉进去，都差点死掉，周队直到现在，都还在昏迷中。 “他说，并不代表他现在会做。”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一次的抓捕虽然是失败，估计郭海涛也会蛰伏起来，隐藏一段时间。 “要是他真的出现呢？”赵一眼睛微微眯了眯，眼中的精光闪动。 “那也得是我让他出现，我不让他出现，他绝对不会出现。”我安心的躺下，真心希望这些伤势能尽快复原。 木槿跟一哥也跟我告别，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案子到这一步几乎都已经是真相大白，凶手也已经完全锁定，我心里却还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没有想到，总觉得哪里还有些问题。 又或者，是什么事错了？ 我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看到的所有资料，现场，尸体，包括已经被我们破解的符号等等。 所有的都在我脑子里面盘旋，一件一件的，如同是看电影一般，一幕幕逐步展现。 首先是白瑾死亡，尸体上面全是刀口，很明显是死在刀斩下。 留下的符号，就是在针对下一步，将要被杀的吴桐。 但吴桐不是死在刀下，而是自己扭曲死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 之前的白瑾同样也带着诡异的笑，被杀的人，怎么会带着诡异的笑容？ 接下是皮小翠被杀，刀伤，没有看到诡异笑脸，留下的符号提示我们，他下一个要动手的人，是一个姓孙的女人，甚至连年龄我们都已经推算出来。 只是除去符号特定杀人之外，还有就是被我们发现的，另外可能被牵涉进来，也可能是被屠杀的人。 比如说李国福全家，褚建，又或者是周队等人。 这中间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可能还不小，至少造成了现在有四人是脱离符号而死。 等等，郭海涛既然擅于用刀杀人，为什么他还要来一个恐怖的鬼杀人，只是为了吓唬李国福吗？ 到底他跟李国福有什么仇恨，什么样的恨意，能够大到这种地步。 偏偏李国福对他非常信任，信任到自己几乎被吓破胆子，还是出来跟他见面。 原因呢，又会是什么？ 这些问题，恐怕只有抓住郭海涛才能回答，也唯有他能够解释。 渐渐的，我再一次沉睡过去。 阳光透过医院的窗户，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虽然屋里开着空调，我脸颊还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李昱还没有回来吗？已经过去三天了，他到底能不能抓住郭海涛呢？ 我嘀咕着，看着护士帮我更换伤药。 “那个护士小姐，我背后的那道伤口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道很细的伤口吗？已经愈合了，主要是你腿上跟手臂上的伤口，这些伤口比较危险，随时都可能会转化成为破伤风。” 果然啊，越薄越锋利，看似一件好事，同样只要不是斩断，伤口不是很深，细长的伤口很容易就愈合。 “这两个伤口现在不是都已经愈合了吗？我看现在也已经快好了。” 我挥动了一下手臂，隐约感觉有一些不自然，但手臂上已经没有疼痛感，就连腿上也没有了。 “刚刚愈合而已，你小心点。”护士赶忙将我手按下去，一脸埋怨的道。 虽然是在埋怨我，语气却非常温柔，听起来很是舒适。 “就是，你要小心点，下一次进医院，恐怕就没有一哥这个超级保镖了。”站在旁边的木槿，翻了我一个白眼。 阳光打在她的侧面上，俏皮样子透着一股浓浓的可爱。 赵一就站在旁边，嘴角微微上翘，大概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这几天，他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然后整夜守在我门口，双眼都已经满是血丝。 虽然一直都没有见到李昱，同样也没有听过有案件发生，估计李昱他们追的太紧，让郭海涛根本就机会出来。 他一定还隐藏在这个县里，伺机对某个女性出手，又或者对我进行致命的击杀。 我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对我的仇恨已经超过了一切。 “今天晚上就勾搭老鼠吗？”一哥皱了皱眉头，他看出了我的想法。 “不能再等了，老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恐怕他该出洞了。”我挥舞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手臂，顺便伸了一下腿，试试腿上的伤口对我是不是有影响。 是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影响不是很大。 “出洞也是来找你，有我在，难道你还害怕他会咬你一口吗？” “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他差点就弄死我，我肯定要打回来。” 我嘴里随便扯着皮，将自己的衣服换上准备出院。 “恐怕你是担心老鼠出洞，去伤害无辜的人吧？”赵一轻笑一声，摇摇头道。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好，我先走了。”我对着赵一跟木槿挥手，一个人摇摇晃晃从医院走出来。 “嗡嗡” 我手机震动了两下，打开一看，是来自李昱的短信。 他告诉我，郭海涛就像是失踪了一样，好在的是，他联合警局，已经将所有的火车站，汽车站全部监视起来，就连旁边的几个县道，都被人员监控了起来。 但郭海涛一直都没有出现，他们也在县城里面搜索了很久。 陆县不是很大，很简单就会被搜索完，他们来回搜索了不知道多少次，只可惜再也无法找到郭海涛。 他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第三十五章 再见郭海涛 我将手机关闭，继续摇晃着向前走，在医院门口搭上一台出租车，一路直奔宾馆。 让我遭受袭击的地方，曾经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都已经消失不见，唯有墙壁上，还留有曾经的划痕。 房间里面也是一样，看不到一点血迹残留。 照片墙，办公桌，都还存在着，只是上面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轻轻一吹尘土飞扬，烟雾在空中飞舞。 我用手轻轻弹着资料上的灰尘，嘴上叼着一根烟，脑子却一直想，郭海涛到底会藏在什么地方？ 全县几乎都被翻了个遍，竟然都没有找到他，隐藏能力还真是够强的。 深深抽了一口，我将香烟轻轻弹在烟灰缸里。 能够躲藏的地方，在这个县城并不多。 三天的时间，就算他可以不洗澡，不可能不吃不喝。 我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鱼饵已经扔下，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你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可知道，我现在专门在等你。”我坐在沙发上，依靠在靠背上，做出一个非常慵懒的姿势。 “咔哒” 厕所门响了一声，跟着是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有些拖拉，走路的时候，带着一种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反其道而行之，果然是一个天才，如果他不是一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我会跟他成为朋友，也可能是好朋友。 “别这么着急，咱们聊聊？难道你介意我多活几分钟吗？”我歪歪脑袋，示意他坐下。 我给他倒上一杯水，让他坐在了我面前。 郭海涛迟疑了好一会，手里的刀片颤抖着，却始终都没有对着我斩落，同样，他也没有坐下，此时他正保持警惕的看着周围。 “放心，我刚开始根本就没有想到你隐藏在这里，没有带人来。”我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听到郭海涛说话，声音微微带着一丝沙沙音，听起来非常有磁性。 帅气的男人，拥有这么一副嗓子，应该很轻易就勾搭到女孩子的。 “我害怕你就会放过我吗？”我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将手上的水杯放在桌子上。 “不会。” “那我为什么要害怕？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就算是我临死前的一个要求。”我轻声说着，心里暗自加了一句，虽然我不一定会死。 “问吧。”郭海涛说话一直很简单，眼睛死盯着我。 “为什么要杀李国福全家？我好像记得他们并没有算在符号之内，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某些特定的必杀之人。” 郭海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双眼直直的看着我，良久才回答道“因为某些私事。” “什么样的私事，需要杀他全家？”我步步紧逼，继续询问道。 “我并没有杀他全家，他老婆跟女儿还活着。”郭海涛声音低沉，好像有些懊悔，又好像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失望没有在第一时间杀掉李国福的妻子跟女儿吗？ “夺妻之恨？看你这个年龄，应该还没有结婚，杀子之仇也不可能。我听说你母亲还活着，只是父亲死在了一场车祸中，难道是杀父之仇？不应该啊，你父亲可以被车……”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我父亲是被他打电话约出去的，反而被他撞死。你现在还敢说不可能？也就你们这些警察会相信他的鬼话，其实他是贪心。” 想不到一说起他父亲的死，郭海涛会如此激动，看样子作案动机我已经找到了。 “贪心？贪图你们家什么？”我曾经看过资料，知道郭海涛家徒四壁，什么家产都没有。 “贪图什么，这件事你死了，下去问他就知道了。”郭海涛双眼突然变的通红，猩红的光芒如同激光一般，从他双眼中迸射出来。 这光芒死死盯着我，几乎是要将我撕成碎片。 “咱们换个话题，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 声音冰冷而充满杀意，将我牢牢笼罩起来，冰冷目光扫视着我周身。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寻找一击必杀的方位。 “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被你杀的人，都会露出一个诡异笑脸？白瑾是，吴桐是，皮小翠也是。” “吴桐？吴桐是谁？”郭海涛突然歪了歪脑袋，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在李国福旁边杀掉的人，难道你忘记了？”我眯了眯眼睛，心里不对劲的感觉更加沉重。 “吴桐？嗯，就是我杀的。”郭海涛跟着又开口道“皮小翠他们都被我用刀在这个位置劈过，这个地方是控制人面部表情的，就算是死尸，也会因为这里而露出笑脸。” 郭海涛说的位置是在脸的侧下方，哪里有一根控制面部表情的神经。 控制面部表情的神经被砍中，进而就让他们的面部表情变成了诡异笑脸，就算是死了，笑容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李……”我刚准备要问他，为什么李国福这么信任他。 刚刚才说出一个字，郭海涛突然一刀劈下来。 这一刀非常突然，突然的让我来不及反应。 我唯有从沙发上斜着翻滚过去，刀锋擦着我短袖劈下，将我短袖撕裂一块。 “刺啦” 沙发上被锋利刀锋看出一道大口子，里面的棉絮和海绵四处飞舞。 “噌” 刀锋一斜，撕开沙发的靠背，朝着我快速劈斩过来。 速度太快了，沙发厚厚的靠背，好像连一点阻挡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我只得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收缩起来，仰面看着刀锋从我鼻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擦过去。 一股冰冷铁器味道传进我鼻腔，我浑身的毛孔瞬间就冒出冷汗。 就好像有股凉气，从我后背脊柱处直吹过来，让我身体忍不住轻颤。 死亡从来没有像现在似的这么逼近我，几乎是在下一秒，我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 “刺啦” 沙发整个被从中撕裂，横着朝我腰上砍过来，撕裂的沙发让我身体猛地一沉，差点就掉在地上。 幽蓝色的刀锋，倒影出我苍白的面容，满脸冷汗顺着脸颊流淌。 身体已经横倒在沙发，无处躲避了吗？ 我死死盯着刀锋，在刀锋临体的瞬间，我用力扭曲了一下身体。 腰间猛地一凉，跟着是剧烈的疼痛传来。 “咔啪” 超薄的刀锋发出一声脆响，折断了。 借着这个机会，我身体一转，一脚踢在郭海涛脸上。 这一脚几乎用尽了我全部力气，将他踢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脸上一片血红喷出来。 跟着我用手在地上一撑，身体翻滚一圈站在地上。 “你可以用这种超薄刀具杀人，需要特定的方位才行，只要是方位错一点，超薄刀片就变得脆弱无比。”看着郭海涛满脸的呆滞，我甩了甩手臂道。 大概他还没有明白，我刚才是如何躲过去的。 “难怪你可以一连两次将刀具折断。”郭海涛眼神再一次出现变化，变的开始癫狂起来。 “杀人，难道非要用刀吗？” “啊……” 郭海涛猛地将自己上衣撕裂，露出干瘪消瘦的胸膛，一根根肋骨显露，几乎没有半两肉。 在他那个干瘪胸膛上，还有几道长而刺目的伤痕。 每一道伤口都足足有半尺来长，如同一条条毒蛇，在他胸口上相互缠绕在一起，形成一大坨伤疤。 “呼呼……” 郭海涛喘着粗气，用手抓住自己胸口的伤痕，慢慢用力抓着。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竟然活生生的将手抓进了自己曾经伤疤里面，鲜红血液顺着他干瘪的伤口向下流淌，在他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呃啊……” 低低沉闷吼叫从郭海涛嘴里发出来，疼痛让他脸都扭曲了起来，但他并没有停止，反而更用力的将手插进自己伤痕中。 我就这么看着，完全被惊呆住了，就算是自杀，也没有选择如此残酷自杀方式的吧？ 他就这么，将自己的手指，一节一节插进自己的血肉中。 血液顺着他身体疯狂流淌，疼的他脸上全是汗水，身体都开始轻颤。 “啊……” 郭海涛猛地仰天大吼，他手指已经完全插进去，唯有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还留在体外。 他呲着满是血水的牙齿，对着我低声怒吼，猛地将手拔出来。 血液飞溅，将周围都染成了红色。 “疼痛，可以让我清醒，对别人施加疼痛，可以让我明白，什么是感同身受。你不是要了解我吗？那就，跟我一起感受疼痛吧。” 郭海涛怒吼一声，在地上用力一蹬，染满自己血液的拳头，对着我脸砸上来。 这种攻击在我眼中，可真是漏洞百出。 我至少有三种方式可以将他击退，两种方式将他拿下。 略微迟疑了一下，我选择了将郭海涛擒下，微微摆头让开了拳头，身体猛地贴近郭海涛，双手抱住他的腰，举起来狠狠掼在地上。 “嘭” 地板都出现了一些裂痕，郭海涛嘴里发出一声闷吼。 我没有任何迟疑，抓住他的手臂，一个翻转，膝盖狠狠压在他后背上。 完美的擒拿术，彻底将郭海涛压在了身下。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你的冲动，剩下问题，我只能带你去警局询问了。” “我说了，剩下的问题，你死了去问他。” 郭海涛用力向上弓起身体，想将我从他身体顶下去。

第三十六章 疯狂杀人凶手 只是就他这个瘦小的身材，力气也不是很大，怎么可能会将我掀出去。 我反手再加重一些力量，几乎都已经把他手臂拧了一个圈，另一只手用手肘狠狠砸在他后背上，将他拱起来的身体砸下去。 “不老实我就把你手臂折断，你最好给我……” “咔嚓” 我话还没有说完，郭海涛发出一声猛吼，身体猛地一转，将自己的手臂直接拧断了。 手臂骨头都被拧成两截，呈现了一种诡异扭曲的样子，就连肩骨都有些变形。 说实话，我真的被吓到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凶狠到这个地步。 “嗤” 拧断自己手臂的郭海涛转身过来，一把抓在我脖子上。 脖子猛地一疼，我翻身从郭海涛身体跳出去。 火辣辣的疼痛，源源不断的血液，让我知道，要不是本能向后躲了一下，估计这一抓要将我脖子都撕成两片。 就算我躲了一下，这一抓也撕裂我脖子上的皮肉，就凭这个流血量，估计一块皮肉被郭海涛撕扯下去了。 “感受到了吗？我的疼痛，能不能感受到呢？”郭海涛露出满嘴血淋淋牙齿，朝着我疯狂的询问。 我用手按了按脖子处的伤口，还好，并没有抓破动脉血管。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疼的说不出来话了？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郭海涛一边大吼着询问，一边朝我疯狂扑过来。 我双眼微微眯了眯，这一次之前的轻视之心完全消失。 虽然郭海涛还是漏洞百出的扑过来，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这个看似不会打架的人，其实是一个罪恶滔天的杀人凶手，只要是稍不注意，就有很大的可能被撕下一块肉，甚至是被弄死。 我这一次没有跟他绞缠，反而是向侧面躲了一下，躲开了他的扑击。 “为什么要躲开呢？告诉我，为什么呢？” 没有进入这个状态的郭海涛，跟他聊天时，他还会有一些害羞，话也不会很多。 但进入癫狂的郭海涛，话非常多，而且还都是一些非常疯狂的话语。 我没有回答，只是向后退了一些，盘算着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对方擒下来。 “来啊，再来啊，为什么要躲，你不是说要抓我吗？不是说要抓我吗？”郭海涛一边吼叫，一边向我疯狂攻击。 别看他只有一条手臂能动，攻击起来却非常疯狂，根本就是不管不顾。 我一点一点向后退，偶尔被他贴的太近，会给他一脚，将他踹远些。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后退，让郭海涛变的更加疯狂，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开骂，一只手疯狂对着我舞动。 我平稳呼吸着，充耳不闻对方的喝骂，盯着对方的手臂和脚步，盘算着现在的位置。 “嘭” 我贴在了墙壁上，后面没有路了。 “嘿嘿，看你这一次如何逃走。”郭海涛嘴里发出低沉笑声，手呈现一种爪子模样，对着我狠狠撕下来。 我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在手即将抓住我的那一刻，我微微一斜身体躲开了这一下，跟着一脚踢在郭海涛的腿上，将他踢得一个趔趄。 在对方身体还没有站稳的时候，我猛地抓住了他抓在墙上的手臂，狠狠一拽。 将他整个人当成了一个巨大的苍蝇拍，重重掼在了墙壁上。 “嘭” 沉闷的巨响，连带墙壁都有些摇晃。 郭海涛也被这一下摔的有些发懵，但他还是努力朝着我伸手，估计是想抓我一下。 我咬了咬牙，双手抄过他的肩膀，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再一次用力撞在了墙壁上。 “嘭” 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墙壁上出现一个人形血印，在血印的周围，还有不少裂痕浮现。 我松开了郭海涛，他身体软趴趴倒在地上，不过那个干瘪的胸口还在起伏着，让我明白他活着，轻轻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我还真害怕自己会失手将他弄死，那样后续的案件根本就没法查了。 掏出手机，我给李昱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那个郭海涛已经被我抓住，可以派人过来，顺便帮我们叫个救护车。 我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主动脉，但好像伤到了什么小血管，一直不住的在流血。 血水顺着我脖子流淌，已经染红了我半个身子，让我头有些淡淡的眩晕感。 打完这个电话，我从腰上将手铐拽下来，把郭海涛拷在床腿上，等着李昱他们到来。 李昱他们来的很快，警笛声在很远都清晰听到了。 郭海涛也醒转了过来，他此时已经满脸都是血水，如同戴了一个猩红面具一样。 “嘿嘿，真好，真好，曹俊，你果然不一般。” “别跟我废话，等我伤好了，肯定会去找你好好聊聊。”我冷冷回了一句，就不再搭理他。 “嘭” 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警察涌了进来，后面跟着双眼布满血丝的李昱。 “你脖子是什么情况？”李昱一进来就吓了一跳，他看到我半截身都是血液，脖子上的血水还在流淌。 “被那家伙在这里来了一爪子，要是再深点，我估计都坚持不到你来。”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在李昱的搀扶下坐上了救护车。 临上车的时候，我转头跟那个胖胖局长叮嘱道“一点要小心郭海涛，他非常疯狂，用几个比较有能力的警察盯着他。” “好的，好的，你就放心去治疗吧，这个罪犯就交给我们，等会我们也要送他去医院。” 胖胖局长将我扶上救护车，挥手跟我告别。 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看了看李昱，开口道“不用陪着我，等到了医院，我让木槿跟一哥过来就可以，你帮我，把这个郭海涛看住了。” “你自己小心一些。”李昱深深看了我两眼，从救护车上跳下去。 “你也要小心，郭海涛很疯狂。” 救护车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医院。 有一个护士在车上已经帮我处理了伤口，作用好像不是很大，我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血液已经浸透到我的裤子，陈静给我买的，非常高档的裤子，就这么被血液浸透。 想不到血水流到这里，已经变的冰冷，不再是最初的温热。 脑袋上的眩晕感在不断加重，让我随时都有一种即将要昏迷的沉重感。 救护车刚刚停下，我就看到木槿朝着我疯狂跑过来。 我想对她露出一个笑脸，却发现自己现在，连控制面部表情的能力，都已经没有了。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严重？”木槿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面，已经隐约闪出了泪花。 “不小心被郭海涛在这里抓了一把，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我苦笑着说道，本想摇摇脑袋，不想却触动了伤口，让我忍不住呲牙咧嘴的。 医生来的很快，我还没跟木槿说几句话，他们就将我直接推到了手术室。 据说是因为我脖子上的一根血管被抓断，所以才会一直血流不止。 好在的是郭海涛不知道动脉位置，要是他换个方向出手的话，我绝对活不了。 我好像已经失去了痛感，只是看着这些医生在我脖子上忙碌着。 冰冷的针和线在我脖子上穿过，我却好像并没有一丝感觉。 但我知道，这些针线穿过的，正是我的肌肤。 “一哥在吗？让一哥快去郭海涛那边，他好像已经不知道疼痛，非常疯狂，恐怕那些警察无法看住他。” “好，我现在就……” “啊……” 凄厉的惨嚎，让人听到就毛骨悚然，浑身寒毛直竖的惨叫声，就这么突鄂的响起来。 跟着外面是一片吵闹声，我一把将身边的医生推开，跟着木槿一起冲出了手术室。 门口是一句还在抽搐的警察尸体，他双眼瞪的巨大，眼神中还带着无边无际的恐惧。 血液将他整个人都浸泡了起来，在他脖子位置处，有一道巨大撕裂的伤口，鲜红刺目的血管正暴露在空气中，疯狂喷着血液，瞬间将地面染红一片。 “哈哈……你们都该死，该死……” 疯狂喊声从前方传来，我跟木槿快步向前追去。 满嘴都是血液的郭海涛，正跟一群警察在对峙着。 他手上的手铐已经被他脱离出来，大拇指呈现了一种诡异的样子，这家伙竟然将自己的拇指掰断，从手铐脱离出来。 “郭海涛。”我站在走廊里大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的怒火如同是海啸一般翻腾着。 这一刻，我真想直接打死他算了。 身边的木槿，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拳头。 冰冷带着一丝柔滑的小手，根本无法将我拳头完全包裹，她聪明抠出我握拳的手指，握住了我一根手指。 让我粗重呼吸慢慢变的平缓下来，心里的怒气还存在着，只是已经小了很多。 “你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郭海涛突然说话变的平静了许多，甚至听不到一丝疯狂。 如果不是他满嘴的血红，都以为这是一个正常人在说话。 “等我？”我有些奇怪，之前他两次袭杀我，现在等我，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吧。 “你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吧？没关系，神已经替你安排好了。”郭海涛突然变的正常了，连双眼中的疯狂都完全消失看不到。

第三十七章 最终的结束 “神？我的身份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他来安排。”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前的案件中，李宝山在跳楼之前，也曾经说过这个神。 只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个神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你不知道，未来你会知道，不过不是现在。神曾经说过，你是被他安排好的棋子，也是唯一的棋子。我很想做这一枚棋子，我羡慕嫉妒恨啊，所以才会不断袭杀你。” “我是一个人，不是任何人的棋子，不管是谁，也无法让我做棋子。”我说话很是平缓，心里却不停的翻腾着，这个神，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在我死后，请你帮我把尸体送到陆县西边的村庄，我母亲还在家等着我呢。” “没问题，不过你要经过法律的判决，最快也要一个月，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把你骨灰送回去。”我感觉很是不对劲，赶忙顺着他的话说，只想暂时将他稳住。 “曹俊，咱们的身份都早已经被神定好，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希望你能早日明白自己的身份。” 郭海涛说完这句话，突然转身对着那群警察冲过去。 警察中间被人分开，短短寸头，黝黑肌肤，赵一来了。 赵一一脚就将郭海涛踢出去七八米远，跟着一个扑压，反手拧住了郭海涛的手臂，将郭海涛摁在地上。 “一哥小心点，他会……” “咔嚓” 郭海涛最后一个手臂也折断，他翻身对着赵一狠狠咬上去。 赵一反应比我可快多了，而且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迟疑，双手一张，直接抓住了郭海涛的脑袋。 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法，只是轻轻一用力，就将郭海涛的下巴卸了下来。 郭海涛干张着嘴巴，却再也无法咬下去。 “当心。”我大叫一声，别人不了解郭海涛的疯狂程度，我可是清楚的知道，他疯狂起来已经不算是人。 被卸掉下巴的郭海涛嘴里猛地喷出一团血水，血水直对着赵一的脸喷过去。 赵一双手一举，挡在了脸上，血水中有半截舌头打在了赵一手掌上。 在赵一遮脸的时候，郭海涛双腿一个收缩，狠狠将赵一踹出去。 其他的警察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死死将郭海涛按在了地上。 跟着又医生赶来，给他注射了一只安定剂，最终才将他擒住。 经过这件事，所有人都了解到他的疯狂，从医院找来那种捆绑精神病人的束带，把郭海涛固定在床上。 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将郭海涛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陷入深度昏迷的郭海涛，嘴角微微有些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笑容，看起来就如同是邻家男孩一般。 只是他苏醒过来，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疯狂，暴虐，颠覆一切跟他外表相符的作风。 医生继续给我缝合伤口，可能是因为流血过多，也可能是因为将郭海涛彻底抓住，让我心里放下了负担。 心里突然一放松，我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尤其是脑袋，就像是裂开了一般。 最终我在缝合伤口的途中，一个医生看我不太对劲，就给我注射了一支安定，让我进入了睡眠。 昏昏沉沉，昏昏沉沉，我隐约看到了郭海涛在疯狂的大叫，好像再说什么神。 什么神？谁到底是神？ 眼前猛地一震，我睁开了双眼，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只能隐约看到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坐在病房的角落里。 “你醒了？这个医院的麻醉药还真是好使，随随便便给来上了一针，就可以让一个人昏迷这么久。” “郭海涛？”我猛地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血色人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浑身都被束带绑死，怎么可能会挣脱？ 我以为是在做梦，暗中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传来的疼痛让我明白，这不是做梦。 “放心，我可不是来杀你的，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神给你规定了身份，就算我在羡慕嫉妒恨也是没用的。” “你一直再说神，这个神到底是谁？” “神不就是神吗？难道还会是人？”郭海涛好像很奇怪，转头看着我。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你所谓的神，正是某个人装扮的呢？”我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间怎么可能会有神鬼存在。 他们嘴里所说的神，其实就是某个人装扮的，不知道利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信以为真。 “你还没有跟神见过面，等你见到了他，就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神。”郭海涛轻声说着，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崇敬。 我不是他，了解不到他的内心，但我觉得，这个神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等我跟他见面的时候，也就是我将他抓住的时候。” “如果是换成以前的我，会为了这句话，杀掉你。” “现在为什么不动手？”我依靠在床头，手指轻轻的摩擦。 我现在麻醉劲还没有完全消失，身体还是松软无力，要是动手，我连一击都无法躲开。 “神已经给你定好了身份，我要是杀了你，肯定会影响神的计划。再说了，我不认为我真的可以杀掉你，与其那样，我不如顺其自然，让你成为神的棋子。” “你见过这个神吗？”我眯了眯眼睛，总想套出一些信息。 “这是我一辈子最遗憾的事情，真可惜，一直都没有见过他。”郭海涛说道这个，很是遗憾。 门外开始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声音很是杂乱，黑暗的房间中，只有我跟郭海涛的呼吸声回响着。 我没有喊人进来，只是看着那团黑影。 同时，那团黑影也看着我。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无法看清他表情。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李国福会这么信任你？” “他跟我父亲是几十年的朋友，我几乎算是半个儿子，就算是父亲死，我也从来都没有流露出哪怕是一点恨意，他一直都认为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我那个时候没有报仇的力量，只有等待，唯有等待，每天看着仇人开心的生活，我都心如刀绞，我甚至都想到了自杀。” 郭海涛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几乎让我无法听清。 “幸好，我在那个时候遇到了神，他告诉我，我需要安心等待，等待他再一次降临，那个时候，就是我报仇的时候。等待中的这段时间，我一点一点讨好着他，一点一点取得他的信任，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兴奋的不能自己。” “心中的兴奋过于大，杀了李国福一个人，根本就无法让我压抑这种兴奋，所以我就去他家，进而杀掉了他的父母，这个兴奋劲终于有些被压制了，但我很想找个人诉说，就找了自己的朋友褚建，谁知道他听了我的话，说要去报警，让警察抓我。” “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完成神交待的任务，怎么能被警察抓住呢？于是我就顺手杀了他。”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白瑾？” “神交待的。” “皮小翠呢？” “一样。” “吴桐呢？” “吴桐？是谁，哦，也是神交待的。” “神交待的？难道不是神动的手吗？”我微微上挑了一下眉毛，声音虽然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气势。 “是我，是我动的手，是我……” 郭海涛的声音变得非常轻，轻的让人觉得害怕，轻的几乎让人一点也听不到。 渐渐的，他那边再也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任何一丝动作。 门外脚步声还在继续，屋内黑暗一片。 我轻轻的叹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叹息。 人的心中都住着两个意识，一个是神，一个是鬼。 偏左是神，偏右是鬼。 就好像一念之间一样，也许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选择偏左或偏右的时候，就可能引发出巨大惨案。 这里的案件了结之后，我们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因为上面领导突然到访，顺便告诉了我们一个非常惊愕的消息。 周队自己觉得身体已经无法在坚持，他在昏迷了三天之后，清醒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给上面领导请辞，顺便推荐了一个人。 这个造访者，正是其中一个领导者，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来的领导会不会跟周队一样，也是一个睿智的长者。 这天，我们所有人都来到了医院，听说新任领导要来看看我们，尤其是要看看周队的伤势。 我们几个人严正以待的站在医院大门口，面色都很是严肃，光是从面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我们心中的想法。 其实我们私下里已经讨论过很多次这个新来的领导，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有些不太好相处。 要知道，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要说关于其他资料了。 我低头看了看时间，距离上面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至少半个小时，对方还是没有出现。 真是奇怪，按正常来说，一个上级领导，怎么也得按时到达吧，就算是迟到，也不能晚半个小时？

第三十八章 叔叔的到来 “这是下马威啊，未来咱们的日子恐怕非常不好过了。”李昱嘀咕着，声音很轻，却恰好的能让我们所有人听到。 “说不准人家领导有其他什么事呢，你想多了。”许久不见的刘老实也来了，也只有他会反驳李昱的话。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一个个面色都很是凝重，很明显，我们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哼，领导，哼哼。”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白净男子发出冷哼，他就是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的，据说超级会伪装的温文。 他鼻梁上，有一副眼镜，我估计那副眼睛就是他的伪装。 没有这副眼镜的时候，他眼神非常犀利，这些天我只见过一次。 但戴上了这副眼镜，他就是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白净公子哥。 木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我们，她害怕我们这些人会转身就离开。 赵一还是那副样子，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估计他心里也跟我们一样，有些担忧。 一个小时，传说中的领导还是没来，让我们这些人都急躁。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护士或医生，都很是奇怪的看着我们。 从早上到现在，我们已经在这里站了至少四个小时，就如同一个个二傻子一般。 “喂，你们几个，是后勤组的人吗？”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让我们齐刷刷的转身。 这一次的领导，这么年轻吗？ 我很是好奇，因为叫我们的这个人，年龄跟我差不多，西装革履，非常帅气，尤其是挺拔的身姿，加上裁剪合体的西服，能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孙才？你怎么来了？”木槿猛地惊叫起来，声音里面透着浓浓难以置信。 “我当然是来参加你们后勤组的了，怎么？觉得奇怪？” “不是，只是没有想到，以你的资历，应该没办法做我们队长。”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跟随咱们队长来的，我可做不了队长。” “看到了吧，这家伙据说就是一直猛追木槿的，咱们上级领导的子嗣。”身边李昱低声说着，示意我要小心。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不明白这货要我小心什么。 “那么，新来的队长呢？”赵一才不管你是叙旧还是干什么呢，硬生生的询问道。 不过我觉得奇怪，我跟赵一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现在怎么会这么没眼力劲？ “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温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我困惑感又加重了不少。 我看看周围几个人，好像不只有温文一个人了解内情，比如说李昱，他脸上都隐约露出了一丝笑意。 “新来的队长在周洪生病房，好像在跟周洪生聊什么事情。”孙才双眼微微闪出一丝不耐烦，可脸上还带着温和笑容回答。 “我们这些人，之前可一直都叫周队的。”温文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不由得深看温文几眼，这个温文很厉害啊，看似很平常的话，却瞬间将孙才给孤立出去。 我们这些人，先是表明了在场除了他所有人，直接将他孤立出来，就连木槿，可都是我们的人。 都叫周队，这句话，很明显，暗中打压他刚才叫周队名字，打压他的自大。 “不好意思，我对这个不太了解，不过听说周队被人砍成重伤，他就已经自动卸掉职位了。”孙才是一个高傲的人，这样的人被挤兑，反击力度也是非常大。 很明显这句话里带着的意思，就是问我们，嘴里口口声声叫着周队，但周队被人砍伤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跟着的一句话，其实就是告诉我们，周队已经卸掉了职务，没有资格再被称为队长。 “按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人也都是废物了呗？”赵一眼光中带着一种挑衅，眉毛略微有些斜挑。 凭借赵一的性格，只要是孙才回答是，他绝对一拳揍上去。 看孙才这个体型，估计连赵一的一拳都扛不住。 “是不是心里明白就好，咱们以后都是同事了，何必要说的这么明白呢？”孙才聪明，很聪明，这句话说的，让我都不由自主的为他叫声好。 嘴上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让赵一去想。 可能是害怕赵一会真揍他，就用一句以后都是同事来封住赵一的拳头。 赵一的手臂在隐约颤抖，估计是全力在忍着自己的怒气。 “未来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但在新的领导下来之前，我们还不能被称为同事，你现在也不配。” 又是温文，句句诛心，他将孙才之前的回答，整个都推翻。 “嘭” 温文说完话，赵一拳头已经挥上去。 赵一并没有选择打孙才的脸，而是胸口，一拳就把孙才打倒在地。 孙才在地上翻滚至少有四五米远，平整没有一丝皱褶的西装，这一下变的满是皱纹。 这一下赵一绝对是留情了，要是他使用之前跟郭海涛交战的力度，估计会直接打断孙才的肋骨。 赵一只打了一拳，就不再攻击，而是发出一声嗤笑。 “你应该打脸，我最看不惯他那副小白脸的表情。”温文毫不客气的加了一句，虽然他也是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闹了，咱们该听听这个领导身边的人，带给了咱们什么话。”李昱笑着道，弄的好像他是局外人一般。 “就是就是，你们这样欺负领导身边的人，当心人家给你们小鞋穿。”刘老实也跟着说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讽刺。 “你们几个够了。”木槿低吼一声，将孙才从地上扶起来。 虽然不知道之前赵一跟孙才有什么仇恨，但我们这几个小时等待压抑的怒火，现在已经彻底释放。 “孙才不要生气啊，别搭理他们，他们就爱这么闹着玩。”木槿将孙才扶起来，用手帮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我当然知道他们跟我闹着玩呢，怎么会生气呢？”孙才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很是低沉。 “你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木槿也可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不对劲，柔声询问。 “新任队长让你们十分钟后上楼，借用医院的会议室，跟你们进行一个小型见面会。”孙才低着头，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偶尔会咳嗽几声。 “十分钟？现在已经过点了。”温文不冷不热的加了一句，这句又是一个诛心的话。 这个意思很明显，既然是领导说的，你刚才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跟一个女人聊半天？ 孙才已经吃亏了，跟温文对话他不是对手，每一次都被温文压一层。 跟赵一动手，他更加不行，我估计三个他一起上，都无法近赵一的身。 孙才不接口，温文他们几个就没办法挑事，既然无法挑事我们也就只能上楼了。 在上楼的过程中，我低声跟关系比较好的李昱询问，到底赵一跟孙才有什么矛盾，怎么一见面就掐？ “这个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好好跟你聊聊。”李昱没有直接说，笑嘻嘻拍拍我肩膀。 我们这群人跟着孙才的脚步，陆陆续续进入医院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我们刚一进去，就听到一个冰冷具有上位者的声音。 “我让你们十分钟上来，你们整整超过了五分钟十七秒，就以你们这个赶去现场的速度，受害人的尸体都发臭了。” 我跟在李昱后面，听着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但应该不会具有这种冰冷气息啊。 “都给我站好，敢让我等的人，可真没有几个，你们算是第一波敢让我等的手下。”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孙才刚才低着脑袋，他是害怕我们看到他脸上的笑。 不错，他刚才的确是在笑，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最反感的就是等待，跟我一样，最反感的就是等待。 我透过李昱的身体，看到了坐在侧面的一个女孩，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有些吊儿郎当的，带着卡通眼镜，满头都是小辫子，嘴角微微上翘的看着我们被训，嘴里一直都嚼着口香糖。 在这个人面前敢这么做，这个人绝对是有非常强的特长，不然绝对不敢这么做。 坐在女孩子旁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三十来岁的大叔，这个大叔正光着脚扣脚丫子，扣完之后还放在鼻子边上闻闻。 我将这两个人的面貌深深记下来，他们绝对是具有特长的人，对于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我可是非常了解的，他选择的人，绝对没错。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孙才。 虽然我只在楼下见过他，但我心里明白，他的能耐，只有那么多。 论口才，比不过温文，论拳脚，我估计他都不是我的对手，又如何跟赵一相比。 我很安静，没有开口说任何话，只是站在队伍的最末尾。 终于，我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 好久不见了，他最近有些发福，不过穿上警服之后，还是那么的精神奕奕，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我曾经见过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第三十九章 机械杀人舞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此刻已经被磨灭，曾经的暮气已经完全消失。 再一次，再一次见到了他脸上发光，再一次见到他双眼明亮。 说实话，虽然是站在旁边挨训，我心里却非常高兴。 真想疯狂大笑一场，要不是周围这么多人，我还真想跟他好好聊聊，心中的兴奋在不停翻滚，让我身体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喂喂，站最后的那个矮个子，你身体抖什么呢？只不过是挨训几句，干嘛吓得浑身颤抖呢？” 吊儿郎当的女人嚼着口香糖朝我喊道，嘴巴微微朝我撅了撅。 她声音很是洪亮，加上那个略带讽刺的语气，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一个个都朝着我看过来，我只是低着头，用力抓住自己的大腿，将自己身上的颤抖压下去，不说话，就这么待着。 我能感受到这些人的目光，一个个从我身上扫过去，尤其是那个有些洋洋得意的目光。 之前我们这些人在下面那么整他，现在被训，他心里应该是非常高兴。 除去这个目光，唯有那个抠脚大叔的目光我没有感受到，他好像只对自己的脚好奇，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意。 “嘭” 突然响起巨大的拍桌子声，跟着是一个怒骂。 “都看什么呢？当这里是动物园吗？” 动物园？这意思骂我是动物呗？ 我嘴角微微撇了撇，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脑袋。 “你还敢撇嘴，怎么？对新任队长有意见？”孙才不会放过抓住，任何一个可以让我们这群人丢脸的机会。 想不到我低着脑袋撇嘴，都被这货看到了。 “这里的案件是不是已经调查结束了？”上位的人没有搭理孙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问道。 这时候，我感受到了抠脚大叔的目光，目光中充满了惊奇。 大概他是在奇怪，为什么新任队长会放过这么一个立威的机会。 同时也让我明白，这个大叔跟我一样，对新任队长的性格都非常熟悉。 “我们是辅助调查，真正的案件档案都留存在当地警局。”刘老实很是老实的回答，那张忠厚脸上，流露出一种真诚。 就他现在这个表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因为这张脸太忠厚了。 “愚蠢，怎么可以这样做？自己就没有留下什么底子吗？” “有留下，不过都已经被送回总部。” “那我要问一下了，你们都看过卷宗吧，认为这个犯人郭海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是新官上任的下马威吗？我又一次忍不住撇了撇嘴。 “队长，排在最后的那个小矮个，他又撇嘴了。” 尼玛的，我心里这个气啊，我只不过是低着脑袋而已，我个子就真的矮吗？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在说我小矮个？ 我们小队里面，最高的应该是李昱，这货有一米八五左右，最矮的应该是赵一，只有一米七。 齐刷刷的目光又一次朝我看过来，这一次包括了那个抠脚大叔的目光。 我低着脑袋，声音略微低沉的道“都看什么？当这里是动物园了吗？没看到领导在训话？” 原本该上位者说的话，我替他说了，引得周围原本已经收回去的目光，再一次看过来。 这样抢领导话说的人，估计没几个吧，木槿他们几个投过来的都是担心的目光。 而那个抠脚大叔可能看出点什么，嘴角都裂开了一道大缝。 中间夹杂着一道略微带着责备的目光，让我知道，这是来自谁的。 “这个问题先跳过，咱们说一下关于这一次案件发生的事情，比如说，这件案子里面存在的疑点。”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是看过卷宗的，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卷宗上留存。 “你们有谁觉得这件案子还有疑点的，可以站出来说话。” “我可以说说吗？”我迟疑了一下，站出来开口问道。 “可以，只要你觉得自己说的对。” “首先我们这里赵一，温文和刘老实三个人没有参与这件案子，他们不知道也是应该的，木槿因为要照顾周队，她也没有全程跟踪调查，可能也不太了解，这里真正了解这个案子的人，只有我一个。” “那叫你来说说吧。” “郭海涛疯狂杀人，不外乎有三个原因，一是报仇，杀李国福全家正是这个原因，我跟他聊过几次，最后一次他死在我的病房，死之前几乎全部交待。二是因为有人要举报，褚建正是那个举报人，只可惜他并没有来得及向我们揭发就被残杀。三是神的命令，我不知道这个神到底想干什么，他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跟郭海涛接触，暗中培养郭海涛的杀性，却在最后一刻将他放弃。” “就如同我们之前的案子一样，都是利用完人，不管这人的死活，他抽身撤退，留下被操控的人顶罪。这一次存在最大的疑点，就是吴桐的死，我曾经问过郭海涛两次这个吴桐的死，第一次他迟疑了，然后承认是他杀的，第二次我用快速回答的方法，询问出他并不认识吴桐，但随后又否决掉。” “我始终都弄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当街扭曲，甚至是活生生将自己扭曲成为一个麻花而死呢？” “这是魔术师最经典的杀人手法，机械杀人舞。”上位者轻轻叹了一声，用手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道。 “机械杀人舞？魔术师？”我们几个人同时惊叫出声，相互对视的时候，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惊愕，估计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我们对魔术师是有一些了解，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出现。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真的出现了。”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好像自言自语。 “一看你们的样子，我就知道，之前周洪生没有让你们查阅曾经的卷宗吧？” 好一会，幽幽的声音传来，略微带着一丝失望。 我知道他这是为什么失望，之前他就是因为魔术师而萎靡不振，原本以为周队会给我们这些后来者观看学习卷宗。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卷宗被上头的人直接封存了起来，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种小警员可以接触的。 周队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还将总部的一处墙壁隔离出来，完全贴上了曾经案发现场的照片。 “废话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明天所有人员一起回总部，具体事宜，咱们回去之后再商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曹清，未来咱们将会一起共事，我的性格脾气不是很好，如有得罪之处，在这里先行道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这些人都明白，这会就到这里。 “曹俊留下，其他人都走吧。” 李昱他们没有一个傻子，刚才新任队长说自己叫曹清，偏偏又在这么多人中将我留下，这已经是非常明显。 “臭小子。” 李昱最先转身，伸手在我后背狠狠捅了一拳。 跟着是刘老实和木槿她们，每一个出去的人，都对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脸。 他们都知道，要不是因为我跟曹清的关系，恐怕今天没这么善了。 曹清的暴脾气在警界是出了名的，只要是从警校出来的人，都了解这个。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赵一他们全都出去了，偏偏孙才还站在旁边。 叔叔那对眼睛一瞪，牛眼圆睁。 吓得孙才浑身一颤，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低着脑袋就出去了。 “影冬，你觉得这个小家伙怎么样？”叔叔笑嘻嘻的指着我，朝着抠脚大叔问道。 抠脚大叔将手放在自己鼻尖，一边瞄着我道“不错，有你当年一半的风彩，这是你这些年培养出来的？” “我跟你不一样，性格脾气注定了不能妥协，抓不住魔术师，我心里始终都存在一个阴影。” “曹俊，这是曾经跟着叔叔一起的陈影冬，当年因为魔术师同时引咎辞职的。”叔叔感叹一声，然后跟我介绍抠脚大叔。 “陈叔叔好。”我第一时间打招呼，当年跟随叔叔的人，绝对是牛人，跟着这样的人，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你爸身体最近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哎呦，脑筋转的挺快啊，怎么不跟阿姨也打个招呼呢？”吊儿郎当的女孩子，嘴里说话很是轻佻，直接就占我便宜。 “阿姨？我看你的年龄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叫你妹妹好了。”我翻了一个白眼，轻声反驳道。 其实我心里清楚，能留在这个房间的人，肯定都是叔叔信任的人，之前不是有一个孙才，直接就被叔叔赶了出去。 所以跟这个房间的人说话，我很是随意，没有一点担忧。 “切，我年龄就算比你再小上几岁，我可是注定要嫁给你叔叔的人，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叫我阿姨？” “等会等会，我叔叔会看上你？”我上下扫视她几圈，怎么也不相信，就她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我叔叔喜欢的类型。 “这可是你叔叔亲口答应的，不信你问他。”小丫头猛地站起来，满头的小辫子随着她脑袋左右摆动。 我转头看着叔叔，满脸的不敢置信。

第四十章 老狐狸对上小狐狸 叔叔的确是一直都没有结婚，也不是没有女人喜欢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心里存在的阴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他至今都是单身。 年轻时候围绕着他的女人大部分都已经结婚，好多孩子都已经上高中了。 痴心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到现在一直都有一个女人等着他。 我曾经也见过那个女人，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过那种宁静而致远的气息。 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一处绝美的风景，迷人却不迷惑人，诱人却不勾引人。 在我心目中，她就是我叔叔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婶婶。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小丫头，口口声声说叔叔答应了要跟她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相信？ “我只是随口一提，你别听她胡说。”叔叔很是无奈，嘴角都抽动了几下。 “什么叫随口一提？我说了，你要是不娶我，我就不跟你来，你答应了，现在要反悔？”吊儿郎当的小女孩狠狠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怒视着叔叔，大大的眼睛里面已经满含泪花。 “不是，不是，你先别生气，我并没有说反悔。” “那你刚才跟他说什么随口一提？” “你看你，急这么快干嘛，我那不是哄小孩的嘛。” 叔叔真是会解释，这个话说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跟我说的是真的，还是跟这个女孩子说的是真的。 反正我们两个在他眼前，都是孩子。 不过看这个样子，忽悠这个女孩子的可能性比较大，叔叔可不是一个老牛吃嫩草的主。 就是因为这句话，那个女孩子眼睛里面的泪花已经消失不见。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专门请来的人，电脑黑客尤娣娜。尤娣娜，这位是我的侄子，曹俊。” 我没有跟她握手，只是很随意的点点头，同样她也没有任何跟我握手的意思，眼神带着满满挑衅。 “嘘……” 抠脚大叔突然将中指竖到自己的嘴唇上，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走过去。 我很是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倒是叔叔的脸色，原本是有些笑意的，现在完全黑了下来。 看着陈影冬朝门口走去，我无奈的撇了撇嘴，肯定是李昱他们几个觉得有些好奇，躲在门外偷听。 “嗯？”抠脚大叔皱了皱眉头，他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却没有打开。 “想不到，现在的特殊后勤组里面，还是有高手存在的。”陈影冬没有打开门，反而又慢慢的退了回去。 “行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咱们下午两点一起返回，你到时候跟我们坐一台车。”叔叔脸色虽然有些不好看，我能从他眼睛里面看到，并不是真正的怒气。 估计是因为李昱他们退的比较快，让叔叔觉得我们这些年轻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我出门之后，正看到远处的李昱对我招手。 过去一看，赵一他们几个人都在，包括温文那个略微有些清高的人都在这里。 这一次叔叔的这个下马威，还真是将这几个人给唬住了。 甚至连赵一这个桀骜不驯的人，在叔叔面前，都老老实实的。 “我说曹俊，咱们兄弟一场，回头要是有事求到你帮忙，你可不能撒手不管。”李昱拽住我手臂，一脸担忧的道。 其他几个人，包括刘老实都是那副非常诚恳的模样。 “嗯，放心吧，你们几个只要不是犯法违反原则的事，我能跟叔叔说的，都会跟他好好说的。”我可不敢全部打包票，倒是要是他们真违反原则，犯了什么事。 别说是我去求情，估计老爸亲自来都不好使。 “行了，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咱们去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木槿呢？”我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个美丽的女人。 “她跟那个小白脸下楼了，至于干什么去，那就不好说了。”李昱撇了撇嘴，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我摇摇头，没继续跟他说下去，直接返回了自己病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下午两点左右，我接道了叔叔的电话，告诉我去楼下等着。 我来到楼下，发现李昱他们都在，一个个的，都直挺挺的站着。 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就好像正准备被检阅的士兵一般。 “咳咳……”我用力咳嗽几声，发现这群人根本就没动。 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也贴过去站好。 恰好的又一次站在了李昱身边，有些无奈的撇撇嘴，不怪之前人家都叫我小矮子。 跟李昱对比起来，我的确是矮了不少。 等了一会，孙才跟木槿聊着天走下来。 木槿疑惑的看了我们一会，又看了看身边的孙才，最终还是选择跟我们站在一起。 孙才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眉头微微上挑，眼中的那个得意，不言而喻。 他没有跟我们似的站好，而是有些吊儿郎当的，身体微微有些倾斜，依靠在医院大门的柱子上。 这倒也没什么，过了两分钟之后，他就给自己点上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对着我们笑。 “曹俊，以你对你叔叔的了解，他还需要多久下来？”赵一微微摆了摆脑袋，低声道。 “这个不好说，一哥你要干什么？”我有些奇怪，听他声音里面，满是怒气。 “揍那个把咱们当猴子看的家伙。两分钟就可以。”赵一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时准备就要出手。 我微微斜了一些身体，正看到站在身边木槿手腕上的手表，现在距离两点还有大概一分钟。 “不要动了，我叔叔不喜欢等人，也不喜欢被别人等，最多三十秒，他就下来了。” 我话音刚落，身着警服的曹清，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在他身边跟着的是吊儿郎当，立志要做我婶婶的尤娣娜，并没有看到抠脚大叔。 叔叔在门口站了一会，挥手道“明天，我要在总部会议室见到你们，谁要是缺席，那就不好意思，自己打报告滚蛋。” “嘎吱” 一台商务七人座的车，停在了叔叔面前，开车的正是抠脚大叔。 孙才看到了车，就贴过去，估计是想蹭车，也可能是想在我们面前，表现出他的身份跟地位吧。 没想到他刚贴过去，就被陈影冬叫住。 “喂，你干什么呢？怎么没有一点眼力劲？没看到领导要跟他侄子好好聊聊吗？”抠脚大叔的声音很大，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原本笑面如花的孙才，被骂的脸色涨红，赶忙后退了几步。 “曹俊过来，队长有事问你。”陈影冬嘴上是这么说的，其实是在叫我上车。 我跟孙才擦肩而过，隐约听到了孙才牙齿撕咬的声音。 估计在这一次是在我们所有人面前让他丢脸，他非常生气，以至于生气到快把自己牙齿都咬碎。 我上车之后，叔叔示意我不要说话，等我们车开出去一百多米，叔叔才轻声叹息。 “我不明白，你怎么非要带一个这么废物的人？”我有些想不通，将自己的包扔在了最后的座位上。 “他父亲可是我曾经的老上级，带他过来就是想历练他一下，唉，没想到。”叔叔感叹一声，将车窗降下一些。 “他只是性格有些不成熟，多接触几次大案，多打磨几下，就会成长起来。”前面开车的陈影冬，略微有些感慨的道。 “你是再说他，还是说你以前年轻的时候？”叔叔笑了笑轻声打趣，转头递给我一根烟。 我接过来就点燃，刚抽一口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不准在车上抽烟，没看到后面还有一个女士？” 声音尖锐而刺耳，就在我耳边响起来，让我耳朵里面嗡嗡直响。 “那你可以下去啊，叫什么？”我没好气的掏着耳朵，这丫头的嗓门还真是大。 “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特殊后勤组的？”叔叔也点上一根烟，手指轻轻敲着车窗。 “前段时间，没来得及跟你说，就跟木槿一起去调查了一个恶性连环杀人案。” “木槿？就是那个圆脸很漂亮的小姑娘？” “嗯，就是她。” “小丫头长得不错，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她？”我赶忙摇摇头，说实话，我个人不喜欢木槿的性格，总觉得她有些淡淡的冰冷。 相对她来说，我更喜欢陈静，陈静那个有些大咧的性格，才真的适合我。 “那双大眼睛很是迷人啊。”叔叔弹了弹烟灰，眼神微微带着一丝狡黠。 很明显，他是故意的，我将烟头扔出去，低声道“我还年轻，暂时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倒是我亲爱的叔叔，你今年已经四十了吧？” “臭小子，跟我说说你最近在特殊后勤组的生活吧。” “老狐狸，我就知道你让我上你车没好事，你是想知道我第一次参与的案件经过吧？”我没好气的白了叔叔一眼，伸手将他手里的烟头抢过来扔出去。 随后我将第一次在半山镇查的案子跟他说一遍，尤其是侧重了讲解我的推测，当然，还不能放过老蔡这个刁难我的家伙。 “推测是没错，但推测要有根据。” “现在只有两个还没有确定，一个王雨倩被杀到底是不是意外，另一个就是当时王雨倩被杀，在场的，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人。”

第四十一章 霸气的叔叔 “你还是年轻啊，其实这两件事，在李宝山跳楼自杀时就已经确定。我记得你刚才说过，李宝山在被完全堵死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就他也不想这么做，说明王雨倩的死，不是意外，就是有人逼迫他。” 叔叔说话条理很是清晰，几乎是让我回到了那天晚上，看到了痛哭的李宝山。 “第二点，初次杀人之后，所有人，记住，是所有人，就算是经过长久训练的人，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一个恐慌的人，怎么可能会将凶杀现场清理的如此干净？怎么会将被杀者摆放出一个诡异莫名的姿势呢？所以，在王雨倩当时被杀的时候，一定还有一个人在现场。” “这么说来，我的推测是没任何问题的了？”我用手挠了挠脑袋，有些得意。 “不，有些问题，就是你的推测太过于保守，破案要大胆，大胆推测，大胆去查，这样才能确定自己的推测是不是准确。因为你的推测过于保守，所以才造成了你们后期的被动，竟然还被人杀进了警局，一路上你们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推测问题，不是应该讲究证据和各种调查吗？怎么大胆推测？” “白痴，你这个性格真是老爹真是一个样，小时候我真是白练习你的胆量了。”叔叔眉头微微一皱，在我头上狠狠来了一巴掌，跟着道“推测不一定全对，只是利用自己的眼光和脑袋，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推想出来。” “没有证据和各种调查，根本就无法推想。”我抱着脑袋，躲开叔叔跟着抽过来的手臂。 “你这个脑袋还真跟你老爹似的，榆木疙瘩，真让我操心。”叔叔骂骂咧咧的，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抽了起来。 我看他没有再动手的念想，才将自己的身子坐正在座位上。 “我再教你一次，只要有前期调查，你就可以推测，大胆的推测，就算是错了，也可以在改正过来，掌握的证据越多，调查的越是深入，你的推测将会越正确。借此你就可以将自己之前推测错误的地方记住并改成，等你下一次在推测的时候，你就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也就是说，这一次你成功推测的几率只有三成，下一次你的成功几率，至少有六成。只要经过五到六个大案件，你就可以彻底信任你的本能直觉和经验了。” 叔叔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以前教过我的，现在只是让我重新温习一遍，很容易我就记住了。 本能感觉和经验吗？ 我在调查李宝山案件的时候，曾经跟半山镇派出所的所长交流过，他依靠的就是自己多年来的破案经验和本能直觉。 所长那个本能直觉，准的让我感觉可怕，甚至是跟我推测出来的一模一样。 “可能我是不太适合这个，我还是觉得有证据之后推测，比盲目推测要好的多。” 叔叔看了良久，最终轻叹一声道“那你想过没有，凶手要是一个可以推测出你想法的人，你每一步都会慢他一步，整个人都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就是，我们当年就是这么被魔术师玩弄的，他当时就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前面开车的陈影冬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我惊愕了许久，看了看叔叔那一脸的凝重，我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所以我不希望你也步入我的后尘，现在我在这里暂代队长，你就大胆的推测，就算是错了，不是还有我吗？” 叔叔双眼诚恳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的希冀，让我无法拒绝。 “你就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接班人，我们要你给我们抓住魔术师，擒下这个罪恶滔天的家伙。” “好，我会尽力而为。”我心里虽然很激动，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毕竟曾经叔叔他们这群如此之强的人，都输在了魔术师手中，我不认为，现在的我能比他们还要强。 这里所谓的强，不是指一些拳脚，而是指脑袋和眼光，甚至还包括经验。 这一路上，叔叔跟我聊了很多，包括前面开车的陈影冬都跟我聊了一段时间，同样也让我知道，为什么他能知道门外有李昱他们偷听。 他其中的一个特长，就是嗅觉，味道稍微有些不对，他立刻就能分辨出来。 在他说这个的时候，我脑袋里面浮现的是，他用手扣着自己的大脚丫子，然后放在鼻尖闻的画面。 嗅觉这么敏感，还故意这样做，想想都让我觉得有些恶寒感。 倒是之前一直找茬的丫头尤娣娜，在我跟叔叔聊天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一路睡到了总部。 这个丫头清醒的时候咋咋呼呼的，睡着了却又有一种特别文静的感觉，长长睫毛将她大眼掩盖，就好像是一个仙女闭上了眼睛。 不过她一睡醒就变了另一个样子，那个嘴巴几乎跟陈静一样，嘟嘟嘟一直都不停。 先说吐槽总部的样子难看，跟着又说这里的电脑陈旧。 反正从进入总部，一直到我们分开，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哪怕是一秒钟。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之前一直都吃着口香糖，恐怕就是为了限制自己说话。 真是一个奇葩，我进入宿舍之后，将门关好，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谁要是取了这个女人，我估计最多三天，这个男人要是不离婚，我抹脖子。 分给我的这个宿舍，我从来都没有进来过，现在看起来这根本就不能住人好吧。 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床上别说被子了，就连褥子都没有看到。 我将背包扔在床上，转身就去往隔壁住蹭住。 隔壁是李昱的房间，他还没有回来，我正好可以借住一下。 第二天一早，李昱他们几个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没有给他们休息的时间，我们所有人都在会议室聚集，因为又出现了新的案情。 “今天是咱们第二次会议，你们对我应该有些了解，这是曾经案件的卷宗，杀人手法恐怕你们连想都想不到，之前你们见到的机械杀人舞，应该算是他最常使用的手段之一。” 一大叠卷宗跟照片扔在了桌子上，一叠叠几乎完全猩红的照片，在桌子上滑开，猩红的刺眼。 “魔术师杀的人并不多，咱们掌握的证据也是极少，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是男还是女。” “这两次的案件都有一个幕后黑手，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从你们结案的卷宗上，可以清晰看到，他操控别人的轨迹。” “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明白，我选择你们过来，或者是你们以前就在的人，那是因为你们有能力，但不要让我认为你们是在故意挑衅我，要是那样的话，我会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是暴脾气曹清。” 会议刚刚开始，叔叔就说个不停，根本就没有给我们任何人插言的机会。 给人一种强势霸道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有些陌生感，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叔叔的这一面。 “至于你们追踪的，那个代号为内鬼的杀人凶手，我希望你们一个人能盯住他，其他人都给我研究魔术师的杀人手法，尤其是他这些年为什么一直在利用别人杀人，而不是自己，找出这其中的规律，他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说明他有一个目的，为了这个目的，他肯定会一直杀下去，直到能完成自己所要完成的事情为止。神，哼，所谓的神，其实只是一个罪恶滔天的家伙。” 叔叔开始布置任务，让我们所有人都抓紧时间研究曾经魔术师的卷宗，希望能从中找出一两个相同的规律。 “这些卷宗你们每人带走一份，在工作之余，我希望你们不要在休闲娱乐了，多研究一下这些卷宗，等你们回来我会挨个提问你们关于卷宗的问题，回答不上来的话，我要你好看。” 这话说的，让我们所有人都猛地一颤，叔叔不会威胁人，他既然说会让我们好看，绝对会做到让我们受罪到哭。 “现在咱们接着说一下关于最近这两件案子，根据之前曹俊所说，每一次对方杀人都会留下一个血色符号，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符号，挑衅警察吗？如果真的要是挑衅，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又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放弃？” “破解符号，咱们就能找到凶手，或者找到下一个即将被残害的人，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是对方不留下符号，就算是咱们调查追踪到他们，一样也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被杀害。为什么要留下符号，这才是最关键的，难道你们相信，杀人凶手会故意留下证据？他脑子被驴踢了吗？” 没有人发笑，我们都安静的听着。 果然不愧是曾经名震警界的人，只是随便几个问题，就让我们这些人彻底惊呆了。 是啊，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现在摆出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中。 魔术师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