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域成圣》 正文 第一章 大山里的祭堂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是黑夜还是白天,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三道流星般的光亮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边划过,天空很高,从地面望去本应飞速的三道流星显得异常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三道流星落在一座巨大的山腰下,赫然是三个人,确切的说是三个穿着道服的中年道人。 三个中年道人约莫四十来岁,身穿灰白色道袍,道袍说不上破旧只能还算是整洁,三个道人道袍几乎一样,不一样的是道袍上绣着的花纹,那是三个十分迥异的花纹,透着沧桑的古朴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花纹,就像是随便几条线条勾勒出的,却勾勒的极其协调富有美感。 山脚下一片黑暗,说不出是被巨大的山遮蔽住了光亮的白天,还是此时正是夜晚,那山间云雾缭绕,仿佛无数条巨龙蜿蜒的盘曲在山的表面,具体看时却觉得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诡异感,那雾气很黑很黑,黑的有些渗人,有些怪异。 三个中年道人站在那里,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压抑不安,在他们身后三把木剑悬挂在空中,无风自动轻轻摇曳着。 “两位师兄,五百年未见了吧。” 其中一个道人笑着说道,他说这话眼睛却未离开过眼前那座被黑雾笼罩的大山。 站在左侧的一个道人微微一笑,却也不看说话那人同样盯着眼前大山道:“是呀,五百年未见了,两位师兄弟可好。” 另一个道人听了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说话,而其他两名道人仿佛知道这一点,而且两人对他若有既无的带着点点的敬意,不难看出三人间他辈分最大。 那个最小的师弟笑着对这位大师兄道:“大师兄,风水布阵你最精通,你看这座山,可看出了什么蹊跷?“ 那位大师兄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会儿干巴巴的说出一句话:“左面环山,右面貌似有一条水流,虽然黑雾朦胧却也清晰可见怪石林立,树木茂盛,按说是风水极佳之地,随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却也不比那些所谓的龙脉差….可是…. 说道这里他低头沉吟了会儿,右手掐指不知道在算些什么,然后说道:“可是此地瘴气笼罩,似是黑龙环绕,极阴极煞,透着大凶。” 二师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道:“师叔祖既然会派我们三人过来,想必必有他的考虑,不然怎么会同时让我们三人来。” 那位大师兄望着那座被黑雾笼罩的朦胧山脉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什么,站在他一旁最小的那位师弟很直接的开口道:“二位师兄,师弟先进去打探一番如何?” 两位师兄同时摇头不允,那位二师兄道:“此地多有凶险,你一人前去唯恐凶多吉少,我看不如我们三人一同进山吧。” 大师兄淡淡点头,算是应允了,接着三人一齐腾空三柄木剑活了一般凌驾在身后,一齐向那片山上飞去。 那山瘴气很重,漫山的黑色瘴气遮天蔽日,进入山脉视线所及范围极度缩小,越是临近山脉那瘴气越是浓厚。 三人散发着淡淡光芒,所有的瘴气仿佛近不了三人身,碰触到那淡淡光芒便消散殆尽。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山顶,话说蹊跷的很,整个山脉瘴气极重走进去就像是进入茫茫雾气中,而山顶上却未有瘴气,视线辽阔之极,山石,草木清晰可见。 那位大师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弥漫的瘴气,那些瘴气仿佛被一面无形的墙遮蔽了,弥漫在那墙的表面却是丝毫不能进来一分,他看到这里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同样注意到这一点了还有那两位,两人都是惊疑不定,忽然那位小师弟开口询问道:“师兄,那些瘴气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完全被遮挡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二师兄皱着眉头,同样满是疑惑的望着大师兄,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迫切等待大师兄的解释。 这位大师兄面色沉重,脸色及其的难看,像是碰到了什么他一直不想碰到的恐怖东西:“不是被什么遮挡住了,而是…….它们不敢进来!” 什么!两位师弟听了脸色大变,心里陡然生出一丝寒意,身体一瞬间觉得有些寒冷。 惧怕这里?难不成这些雾气还有了灵性,还是这里有什么可怕的存在让这些世间毫无灵性的普通之物都生出些许忌惮! “师兄!你们看我们的木剑!” 那位小师弟惊声喊道,接着两位师兄脸色一黑更是难看之极,只见那三只一直悬浮在三人身后的木剑不知何时已经整齐的排列在了地上。 那位小师弟中指食指合一,放在嘴边念了一阵口诀,对着那把木剑喝道:“起!“ 那木剑却是纹丝不动,这位小师弟又是接连喝了几声:“起!起!起!“依旧纹丝不动。 小师弟冷汗连连,这本是他的本命剑,随自己修炼多年已有了些许灵性,然而本来自己可以随意掌控的木剑此时却是死物一般,不受控制起来,他有些恐惧的看着两位师兄。 大师兄眉头紧锁,闭目掐指算着什么,可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接着他睁开眼说道:“不知道什么原因…这里可能抑制了我们的道行!“ 两位师弟听了脸色同样变得极其难看,接着那位大师兄弯腰拾起地上那把木剑抓在手里道:“要小心这里,即使这几把木剑不能驾驭也可以防身,拿着吧。” 两位师弟哪肯将自己修炼多年的本命物丢在这里纷纷捡起木剑抓在手里。 三人向着山顶里面走去,越往里走地势越平坦,树木也越是稀少。 “师兄!你看那里!”那位小师弟指着前方惊声喊道。 大师兄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这一望之下脸颊竟然溢出了些许冷汗,只见那前方有一处很宽阔的平地,平地高出地平面几米,在那片平地上依稀看见几座建筑物,虽然隔着距离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规模,却能分辨出那应该是几处房屋。 大师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起来,他想着自己先前走过的场景,整个山顶上他没有听到一丝鸟叫,也没有听到任何野兽的声音,按说这样的山上总该是有些鸟兽的可是他一只没见到,他也仔细的观察过山上的树林,貌似没有一只鸟,寂静之极,可是这种寂静是不应该存在的,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做的噩梦想叫叫不出,想醒却怎么也醒不来的梦,就是这种诡异的寂静。 然而此时这片无比寂静,哪怕一只鸟兽都没有的山林突然出现了一片屋舍!这样的情景怎么能让他不惊恐,他握着剑柄的手渐渐生出汗渍,脚步也变得异常沉重。 “过去看看!”大师兄沉声道,说罢便朝着前方那片矗立着几处屋舍的平地走去。 当三个人走近那片屋舍,几人的表情更是骇然无比,茫然,无措,惊恐,疑惑,怀疑,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三人脸上一一展现,然而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恐惧。 因为那平台上并不是一群屋舍,而是一片祭堂! 正文 第二章 十口棺材 坐落在他们面前的这座祭堂很大,约是普通房子的两倍,祭堂看起来年代很久远,墙 面破旧,散发着久远的古朴感,祭堂众所周知当然是放死人的地方,如果放在平时三人绝对不会觉得恐怖,然而现在他们在一座寂静无人的荒山上竟然发现了一处祭堂,这种诡异感不得不让他们觉得恐怖无比。 那位小师弟两只眼睛瞪的大如铜陵,表情很是惊恐,他磕巴着问道:“师…兄….这是一片祭堂….这里怎么会有一片…祭堂…. 人如若看到自己所无法理解的事物必然会惶恐不安,纵使他们是修道几百年的修道者,然而他们一心求道所知甚多,知道的多了看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事物必然会更加的不安。 两位师兄满是恐惧的眼眸里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还是那位大师兄率先开口道:“不管是什么,进去看看再说。” 说着大师兄踏步走到祭堂门前,两位师弟忐忑的紧跟身后,他右手紧紧的抓着那柄木剑,左手触到两扇巨大的铜门,使劲一推,门纹丝不动,再用力推时门有了些许动静,往后移了半分。 “帮我一把!” 大师兄说罢,两位师弟便一齐伸手抵在那铜门上,三人齐齐用力,那门子啦..子啦…的缓缓开了。 三人走进门内,如他们所想的一样屋里存放着一口棺材,那棺材极大,约莫是普通棺材的五倍,屋里空间也极大,虽然视线有些黑暗却不难看出屋内大小。 而让他们觉得不安与疑惑的是,那巨大的棺材上有一只精铜雕刻的动物,说动物怪物更为合适,那是怎么一头怪物,人头羊身,虎齿人爪,怒目而视,面容可怖,只见那头怪物血盆大口里咬着一条巨大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连接的地方赫然是那口巨大的棺材。 “师兄…那是…饕餮!“ 小师弟喊道,刚喊完不知道从哪里刮起一股怪风,那风阴气森森,从屋里吹向三人,风力极大,吹得三人的长袍猎猎作响,三人不免用手遮住最薄弱的双眼。 大师兄忽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预感是什么,只是觉得这里不是他们应该进来的地方,他大喝一声:“不好!退出去!“ 说完他抓着两人快速的退到门口,说来也奇怪,三人刚刚退到门口,那风戛然而止。 大师兄慢慢将门重新关闭,子啦,子啦的声响仿佛能磨破三人的耳膜。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小师弟惊疑不定开口询问。 大师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叹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这里最好不要触碰任何东西,走吧,去前面看看。“ 其他两位师弟惊魂未定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跟着师兄往前面走去,没走不远他们便能看到一处祭堂,而没处祭堂和他们第一次见到的一般无二,都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上一只饕餮咬着一根巨大铁链,铁链另一端拴着那口棺材! 三个人走了一圈,仔细数了数,这片不大的地方竟然有十座祭堂,也就是有十具棺材! 他们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一片祭堂,也不知道这十口棺材里到底躺着的是什么人,看祭堂的古朴程度怕是有些年头了。 三人绕了一圈找不到头绪,便招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那小师弟还惊魂未定,他心中寒意陡升,而且越来越觉得此事不对头却找不到发泄便急忙问大师兄:“师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大师兄呼出一口浊气,沉吟片刻说道:“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里有祭堂必然是人为修建的,虽然不知道所建之人到底为何,但是我却觉得此事绝对有古怪,这背后操作之人绝对有所图!” 不知道三人进山已经多长时间,渐渐的月亮已经挂在了空中,这山顶上的月亮看着极大,说来也奇怪,那夜空格外明朗,残月斜挂,却未有半颗繁星点缀! 他们坐在一口古井边上,往古井里看还可以看到残月倒映在井水里的倒影。 忽然!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而且是在三人身边传出的,那位小师弟第一时间听到了不对劲,便站起身来,接着他便看到一股巨大的水流从自己身后的那口井里喷出,那巨大的水流仿佛一条蓝色巨龙般腾跃而起,在空中翻转上升,那龙头所对的方向赫然是天空那弯巨大的残月! “水龙吸月…..水龙吸月!逆天改命..起死回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师兄看着那条蓝色巨龙,面色无比的惨白,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句话,接着厉声喝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说着他督促着两人速度离开此地,当三人重新回到那黑雾边缘时,转头望去,那巨大的蓝色水龙仿佛贯穿天地,紧紧的吸食着那弯月,那巨大弯月一瞬间仿佛暗淡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吸空般。 啊..啊..啊…接着婴儿的啼哭声突然从那片祭堂处传来,虽然相隔极远,然而对于这座寂静的山顶处却也能传的异常清晰。 这婴儿的啼哭异常洪亮,然而在这片山顶却显得诡异恐怖。 三个人脸色一瞬间煞白!那位大师兄大喝一声走!三人踏入黑雾,腾空而起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那婴儿的啼哭声依旧存在,响彻在整个山顶。 那黑雾里隐隐有东西在挪动,紧接着那东西穿透黑雾来到山顶。 一个骑着一头毛驴的老头忽然出现在山顶,这老头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道袍破旧不堪,蓬头污面脏兮兮的,他的腰间挂着葫芦酒囊,那毛驴脖子里也挂着两只盛满酒的葫芦,老头一边拿起腰间的葫芦倒在嘴里不停的喝着:“好酒,好酒。“一边满脸笑意的骑着毛驴向前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那处祭堂,老头忽然眯着眼睛打量着那片祭堂说道:“三魂七魄,十口棺材。“又看了一眼那腾空而起的巨大水龙接着说:”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真是大手笔呀!“ 说着老头寻着那啼哭的婴儿声走去,在那十座祭堂的中间却有一座极小的祭堂,说是祭堂倒不如说是个极小的屋子,那婴儿的啼哭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老人眯着眼睛满脸笑容,他来到小祭堂门前,非常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两扇铜门,佝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那祭堂里也有一口棺材,只是那棺材极小,婴儿的啼哭声便是从那口小棺材里传来的。 老人走到棺材旁双手用力推开棺材,探出脑袋往里面一瞧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只见那棺材里躺着一个费雕玉茁的婴儿,那婴儿不停的拍打着手脚啼哭,在婴儿的胯下那点点的小物正稀里哗啦的喷出味道难闻的尿液。 这老头却也不嫌弃,他伸手将小孩抱在怀里,走出门外,骑上毛驴便朝着山顶的出路离去。 说来也巧,那婴儿刚刚被他抱在怀里,那巨大的蓝色巨龙突然就从天空中慢慢的消失。 老头即将走出山顶时突然转头说道:“既然已经离开了,就遵照自然规律安静的离开,祸害这婴儿做什么,纵使你道法再高深,也不过是鬼道之术,心术不正亦为魔道,既然是魔道,那我就管上一管!“ 正文 第三章 道观 大汉帝国建国数百年,国力强盛,民风朴实。汉景帝雄才大略,年过不惑的他正值人生最好的年华岁月。 身为帝国第六代国君,他无一不是六人里最为出色的,以专权跋扈,好勇斗狠著称的他在帝国人民心中褒贬不一,任何人都不会对他有半点的不敬,也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只是因为他是帝国的主宰者。 人们会在私底下议论当今皇上专权所导致的民怨,会批评他跋扈嚣张完全不像个优秀的帝王应该有的气度,然而不管人们对当今圣上如何的评判,对于崇尚武德,骄傲无比的汉人来说当今圣上有一点完全可以将这些无伤大雅的缺点一一泯灭。 大汉天子崇尚武力,以武力国,不管是黄河南域的妖族,还是北部草原的蛮族,大汉帝国一直以来都不是最强大的,反而是最弱小的那一个,一直受到两族的压迫,每年要往两族缴纳数不尽的贡品,两族心情好了便不打你,如果哪天心情不好,大军压境,帝国更是会选择最为窝囊的和亲方式来平息战火。 大汉国的子民都憋着火气难以发泄,不管是黄河南岸的妖族,还是北部草原的蛮族都不是他们所能抵抗的,即使是崇尚武德,以武著称的大汉帝国也不能。 这仿佛是先天性的,老天爷赋予了妖族强健的体魄和诡异莫测的妖兽,赋予了蛮族同样强壮的体魄和大陆上最强大的骑兵。然而老天爷赋予的大汉帝国则是相对于两国相加还要多出几倍的人数,妖族生育能力极弱,生下来后又极难适应这片天地元气生存。 而蛮族地势雪山,峰峦跌涨,气温及其的寒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里生育也异常艰难,很多年轻的夫妻年过半百才会有一个孩子,相对于大汉子民十五六岁便结婚生子的现象,那里要花费的时间完全是他们的两倍之多。 如果妖族和蛮族生育能力极强,再加上他们本身的天赋血脉,相信整个大陆将不会有人类可以生存,从这点上出发人们觉得老天爷还算是公道的。 汉景帝在位第一年便没有向两国缴纳每年必须缴纳的大量贡品,而迎接他的则是蛮族草原骑兵的大军压阵,汉景帝当时的抉择是战,可能是时机到了,也可能是大汉民族的自尊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羞辱,那一刻整个帝国如决堤的湖水般,汹涌澎湃,战意浓烈。 也就是那一刻,站在城池手持帝国红色雄狮亲自摇旗呐喊,排兵布阵的陛下深深鼓舞了在场的所有人,也就是那次战役帝国数十万的士兵民众生生将蛮族部落来的几万骑兵打了回去,然而死伤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可是那一刻整个帝国还是很高兴。 那一刻陛下在他们心中绝对是光明神的代表,绝对是他们敬佩与崇拜的伟人,也就是从那以后两族再也没有敢犯帝国,而当时那个年轻的陛下也记忆深厚的刻在了人民的心中,即使此时人民对他再有所不满也能网开一面,因为他是整个帝国的魂魄,是重新赋予了他们自尊与骄傲的人。 大汉帝国南部有座城市名字叫做白云城,城南有座不高的山名为骆驼山,只因山上有两座山峰其形如骆驼而得名,山上有座不大的道观名为西天道,道院里有个老道士因为出行总是骑着一头毛驴,附近人都叫他驴老道。 人们不知道他真实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多大年纪了,更不知道他几时来的这里,唯一知道的则是他会有一手好医术,而且嗜好喝酒。 很多人去道观烧香拜佛总是看到他醉醺醺的,一手拿着葫芦酒壶,一边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人们不知道他唱的什么,只觉听完意味深长,豁然开朗。 因为驴老道会着一手好医术,名声传开后来此就医治病的人每天也有不少,而每次他都不收钱,只要求下次给带点好酒他就心满意足,当然治病开药所需要的药材都是看病的人自己解决。 驴老道有个徒弟名字叫苏锦,这是熟识驴老道的人都知道的,听说这个孩子是他捡回来的,命不好,体弱多病。 苏锦长到十岁的时候已经跟着师傅学会了一些医术,所以从他十岁那年来道观寻医治病的人基本都是他医治的,除非碰到了自己从未遇到过的疑难杂症,否则驴老道绝对不会亲自出手。 到了十五岁那年苏锦基本上已经学会了驴老道的所有医术,而在附近十里八乡也有了点小名头,外号小仙童。 别人都知道驴老道有些本事,在苏锦看来他的师父是极有本事的,切不说驴老道腾云驾雾御驴飞行,单是他的隔空取物,御物而飞就让年幼的苏锦极其的崇拜。 他也得知了驴老道是所谓的修道者,对于修道他也是有很大的好奇和向往,然而驴老道的一席话却让他心灰意冷。 驴老道告诉他,你苦海之中虽是有气浪翻涌,证明元气及其浑厚,可惜的是,奇经八脉一脉不通,既然不通元气不能贯穿你全身各处你怎么来控制你的元气修行,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一脉不通,身子极其阴冷,人最简单的排汗对你来说都是极其困难,按说你这样的脉络和体质是活不过十五岁的,但是老天眷顾你就让你活过了十五年,可是老天还会不会这么一直眷顾你就不得而知了哟。 苏锦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但是他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所以他问自己的师父,这是为什么? 驴老道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苏锦的小脑袋瓜声音沙哑的说道:“因为这是你的命呀。” 苏锦抬起头眼神坚定稚嫩的语气问道:“难道师傅您不能改变么?” 驴老道叹了口气沉声道:“我也改变不了,为师这样的境界恐怕还不能如此的逆天呀。” 苏锦不依不饶的问道:“那师傅,谁能改变呢?“ 驴老道突然神色沉重的望着他说道:“谁也改变不了,唯有你自己,因为这是你的命!“ 苏锦点了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是会错了意,他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自己肯努力便可,想到这他不禁神采飞扬起来。 老人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的看着苏锦飞扬起的神采,说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荒诞还是善良的谎言:“假如你能踏上修行之路,修到了第七域的神引境界,你便能冲脱生死,冲破天地制约的门槛,那样你便能逆天改命,超脱三界。” 可是这种事就连他自己都不肯相信,一个奇经八脉一窍不通的修行废物如何能修行,这本身就已经违背了天地制约的法则。 “只要修行到神引境我就不用死了是吧。“天真的小男孩炙热的眼眸里透着异于常人的坚定,可能在他这个年纪并不明白所谓的逆天改命代表着什么,不知道这条道路有多么艰难,他当然也不会知道所谓的第七域的神引境是多么的艰难,大陆上能修到这等境界的不过寥寥几人,而这几人无一不是惊采绝艳的天才人物。 可是小男孩坚定了一个信念,只要自己肯努力就一定能达到古往今来寥寥无几的神引境,因为他曾经在道观里看过一本书,那本书讲的无一例外都是励志故事,都是人们经过种种困难,艰难险阻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的故事。 可是他不知道这些故事里还有无数的人经过不懈努力却失败了,他只觉得如果自己比平常人多出几倍的努力,或许就能弥补自己的缺陷赶超上那些人,他的想法很单一,目标也很明确,心中也很坚定,因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的执拗,何况这还关系到他的生命。 从那以后苏锦便一直扎堆在道观数不清的道卷典籍上,不但如此他还观阅了无数强身健体的修行武术,并且每天坚持练习,他的生活变得格外的有条理,与其说是条理不如说格外的紧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先天不足,所以他格外的努力,除了睡觉他便将所有的时间放在修行上。 正文 第四章 神医少年郎 “小姐,小姐应该就是前面那个道观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医,三番两次拒绝家里仆人的几次登门求访,还要劳烦小姐你亲自前来,哼。” 年芳十六七的小姑娘对着面前差不多年岁的姑娘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嘴里满是不屑的哼出声来。 “燕儿,不得无礼,既然我们是有求于人就应该有求人的礼数,你对着家里人也就罢了,若是见到那位先生,莫不可如此乱语。“ 小姐对着自己丫鬟轻声呵斥着,口气不严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位叫燕儿的丫鬟对着自家小姐很是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小姐,如果那些仆人报出老爷身份,那老道说不准就自己亲自登门拜访了,我们老爷可是… 丫鬟刚想接着往下说,便看到自家小姐嗔怪的眼神赶忙住嘴。 这小姐说道:“父亲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父亲时常教育我们要以德服人,待人礼佳,才会受到别人的尊重,再者为了自己亲弟弟特地跑来又有何妨。” 那丫鬟淘气的吐了吐舌头,挽着小姐修长的胳膊,嘴里打岔,满脸讨好的对着小姐耳边说着在路途中发生的新鲜趣事。 两人走进道观的时候道观门前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两人刚要走进道观便被人喝制住。 “你们两人是干嘛的?烧香拜佛的还是寻医的,如果寻医的就先排好队。” 说话的是个中年汉子,那叫燕儿的丫鬟听他言语不善变有意想出声呵斥几句,不料门前挤满的人七嘴八舌的重复着刚才中年汉子说过的话,气的这小丫头鼓着腮帮子,满脸通红,却无言以对。 这小姐拉着丫鬟排到队伍的最后面,这名叫燕儿的小丫鬟气鼓鼓满是不屑的嘟囔着:“这乡下人,就是没有素质。” 道观里,苏锦坐在一个桌子上正给一个老妇人把脉,接着迅速的在纸上给老妇人写下需要服用的药剂单子,这么忙活了大半个上午,就算普通人也会有些劳累了,而他却一直未曾休息,身子笔直的一坐就是大半个上午。 他望着身前排起的长龙依旧面色温和,笑容如春,只是好像有些累了,脸色开始呈现虚弱的苍白色,他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说道:“下一个。” 快到正午,那排起的长龙才逐渐看到了龙尾,而那小姐和她的丫鬟才看清面前的人,这么一看两人面面相觑,她们要找的是附近被誉为神医的驴老道,而不是面前这个似乎比自己还要小的少年郎。 这位小姐刚坐下还未开口,她的贴身丫鬟燕儿就冲着苏锦非常不客气的说道:“小道童,这里可是有位神医先生?” 苏锦见她语气不善皱了皱眉,神医先生?那应该是自己的师父了,想到这里便对这个丫鬟温声说道:“你们说的是应该是家师,家师云游去了,不知何时归来。“ 家师,云游,听到这里这位小姐赶忙问道:“小师傅,你可有联系你师父的办法,我家里有位病情极重的患者,久闻老先生医术精深,希望他老人家出手治疗。” “这个…。”苏锦听到这里有些为难了挠了挠头,他还未开口那位小姐似乎是会错了意,赶忙招呼身旁丫鬟拿出几锭银子。 苏锦望着那丫鬟不善的目光,还有面前这位小姐放在桌子上的银子知道他们会错了意,却有些不知所措尴尬一笑道:“这位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实在是不知道 怎么联络家师,因为他去哪里从不对我透漏。“ 听到这里这位小姐气馁的垂下头,眼神暗淡的望着地面,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灼灼的望着苏锦道:“小师傅,我看这么多人都是找你医治的,想来你也得到了那位神医的传承,斗胆请您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这…”苏锦有些为难也有些错愕的挠着头,那丫鬟见他婆婆妈妈便不客气的说道:“小道童,你可知道你要医治的是什么人,他可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自家小姐极其不悦的眼神瞪的再也说不下去。 “小师傅对不起,是我管教不周,您请别怪罪。” 苏锦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确实不知道她们两人要找自己医治的是什么人,但是看这丫鬟说的信誓旦旦,想来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可是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医者父母心,他师傅告诉他作为一名大夫首先拥有的则是不分贵贱的医德。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她们走,假如自己走了师傅回来找不到自己责罚自己怎么办,再者道观每天都会来这么多的患者,如果自己不在了他们怎么办,苏锦很是为难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小姐。 这位小姐仿佛猜到了他的估计忙说道:“小师傅,您放心,我家不太远,你医好我家里那人我们便速度送你回来,再者小师傅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这…..”苏锦沉吟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走一遭,只是我医术不及家师,如果是我也拿不准的病情,还望你另请高明。” 这小姐满心喜悦的赶忙称道:“是,是,是。“虽然并不确信眼前的少年能治好自己弟弟,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期望。 京城,当那位小姐提到自己所要去的地方苏锦的心里就有着莫名的激动,他的师父曾经告诉过他,如果自己想改变命运这个地方可能是他最好的归宿。 晚上,繁星点缀,整个星空犹如最唯美的画卷,屋子里极其安静,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窗外杂乱的蛙鸣还有蟋蟀吱吱的叫声,每年夏天的夜晚他都是这么经过的,即使叫声很嘈杂他也习惯般能安静入睡。 可是今晚,他不知怎么却一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很是劳累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他想到了京城的繁华,热闹的街道,和数不清的人流,心中无限的向往好奇,又想到即将来到一个陌生世界,心中惶恐与不安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毕竟他从来没有走出过道观,对于外面的世界他都是听道观来往的人说的一知半解。 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来说确实让他有些好奇的兴奋和不知所措,所以他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眠,最后只好嘴里开始数羊,不知道数了多久,直到天蒙蒙亮,他似乎坚持不住了,终于躺在床上朦胧睡起。 正文 第五章 启程 到了早上太阳升起他才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然后速度洗漱好,拿着晚上收拾好的行李下了山。 等到他到了山下,那位小姐早早的就备好马车等在那里。 苏锦看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那位小姐看着他双眼极重的黑眼圈猜想到这个少年昨晚肯定没睡好,连忙招呼车夫将马车门打开邀请苏锦坐上马车。 这行车队有两辆马车,一辆是那位小姐的,还有一辆则是苏锦坐的这一辆,车队除了两个车夫便是那三十余名年纪约在二十几岁的年轻士兵组成的护卫队。 当三十余人看到苏锦的时候,都是满脸疑惑不解的神情,那载着苏锦的车夫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说前来迎接一位老神仙么,看这少年岁数也不过十五六岁吧,他们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言。 而苏锦看到这阵势,也是吓了一跳,不禁猜想着那马车里小姐的来历。 苏锦上车之前自是把众人眼光了收于心,不由的心中哭笑连连,想来也知道了众人心中的疑惑不解所谓何故,苏锦坐上马车,不一会儿就在马车颠簸中有了困意,因为昨晚一直没睡好,不久便倚在车沿上沉沉睡去。 虽说白云城离京城不算远,但仔细算来也需要几天路程,路上难免需要扎营就地休息,而这些那三十人管事的汉子也早就安排妥当。 车队沿着一条山路行了数里,眼看艳阳高照,正午当头,就是一直睡在马车里的苏锦都觉得有些闷热,便昏昏醒来,当他醒来的时候车队早就停止了前行。 苏锦打开马车一侧的窗帘望去,便看到车队一行人正坐在一片草地上修整,有位管事正拿着一些干粮给那些汉子分着。 苏锦看到这里肚子也不免有些饥饿,正在这时马车车门完全打开,光亮一下子拥进马车,苏锦有些不适应的遮了遮双眼,便看到那个面容清秀的婢女端着一盘点心凑了过来。 小侍女很不客气的将点心扔在马车上然后说道:“这是小姐分给你的午饭。”说完这小侍女便扭头离去。 苏锦看着面前精致的点心想到小侍女刚才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咀嚼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惊异着这点心口感如此的酥脆香甜,不一会儿一盘点心就被他吃了个干净。 苏锦吃饱后,车队休息了片刻便继续出发了,顺着山路一路颠簸,苏锦觉得坐车也不是那般的舒坦,至少这颠簸让他有些眩晕的想吐。 等到马车停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苏锦可以看到车窗纱布透过来的红色晚霞,他掀开窗户的纱布,树梢之上斜靠在天边的太阳是极其鲜艳的红,映照着那天边的晚霞犹如最鲜艳夺目的红色丝绸,柔软而富有美感。 车窗外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就地扎营,有的人忙活着在附近树林拣柴火,有人忙活着点火做饭,有人忙活着搭帐篷,三十余名士兵井然有序,合理分工,而站在他们附近一脸漠然,指挥他们的年轻士官则不停的在一旁督促着。 这名士官长的很年起,面容英俊,身材魁梧,一脸的坚毅神色,他细密的络腮胡根根竖起,就跟他的人一样锐利极具锋芒,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霸气极具男人味,而他眉宇间又有着些许不易被人发觉的贵族气质。 苏锦都不得不承认他长的很是好看,至少他觉得比自己要好看的多。当他双眼对准这位年轻士官的时候,恰好这位年轻士官正好也在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苏锦看到他锐利的眼神突然想到了曾经在道观山上碰到的一只野狼,就是那种冷冽而极具危险性的眼神。 苏锦尴尬一笑,便收回目光不再继续看这男子,他放下窗帘走出马车,他觉得既然他是车队的一员就应该和车队一行人打好关系,既然要打好关系自然要帮忙做点什么。 这样想着,他迈着极轻的步子就走到那个男子面前,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笑容很是苍白,十分腼腆的问道:“请问,我可以帮忙做点什么?” “你?“这位年轻人上下打量着苏锦,那眼神好像就在告诉他你这样的身子骨可以做什么?然后声音冷漠的说道:”不需要了!“ 虽然话语冷漠极好的掩饰住了那淡淡的嘲讽,可是苏锦还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屑。 苏锦尴尬的挠了挠头,自己便走到附近树林去捡起了木柴,虽然他每次抱过来的木柴都极少简直微不足道,但是众人看他单薄的背影一次次从树林里走出,从一开始的嘲笑不屑渐渐的变成了些许的赞赏。 而这一切也都被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那位小姐看得清楚,她多次想让自己丫鬟出去告诉苏锦不要做这些活了,可是每次看着苏锦从树林里走来,每次看到他看到众人眼中的神色一一发生了变化,不知怎么了却不好阻止这位少年这种看似笨拙却极真诚的交好方式。 “小姐,你看那个人真是傻乎乎的,明明是我们请他过来的,反倒他自己还要帮我们做事,不过这种呆子我觉得倒是挺不错的,比那些王族贵族家的公子哥强多了。“ 那个丫鬟调皮的笑着,叽叽喳喳的对着自家小姐说道。 这小姐听着丫鬟的胡言乱语抿嘴一笑,望着窗外那少年的身影再次从树林中走出她的脸上突然就挂上了几许温柔的笑意,这样的笑容配合着她温柔似水的性格,还有她精致美丽的容颜格外的好看。 她的贴身丫鬟望着她眸子里柔情的笑意突然愣住了,以前多少人为博自家小姐一笑哪怕一掷千金都毫不在意,可是小姐都没轻易的对一个陌生男子笑过,即使是一直爱慕自家小姐,这次更是带队护送的王少将,小姐都没给过他如此温柔发自内心的笑意,可是小姐竟然对着这么一个傻小子竟然流露出了这么自然柔情的笑容。 苏锦抱着一堆柴火从树林中走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坐在地上收拾碗筷开始吃饭,他用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几滴汗珠,这样往返十余次,虽然相对于其余人他的作用不过是杯水车薪,可他依旧还是很高兴。 很快就有人招呼道:“苏神医,快过来一起吃饭吧。“ 虽然众人并不怎么相信这位少年会是一名神医,可是出于礼貌便笑哈哈的叫道。 苏锦挠了挠头尴尬一笑说道:“我叫苏锦,以后你们还是别叫我苏神医了,叫我名字就好。“ 正文 第六章 两人独坐看繁星 “苏锦。“ 苏锦刚要坐下,便听到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子声音,冲着声音望去,便见那位小姐纤长双手提着裙摆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苏锦好奇的望着她,那眼神清澈无比,仿佛是一潭清幽清澈的湖水般,让人看了极其的舒服,这位小姐望着他望过来的目光,脸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但很快便回复过来,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那位一直爱慕她,一直坐在众人前方痴痴望着她的王少将便观察到了。 王少将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苏锦一股怒意从胸中油然而生,他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目光冷冽的扫过苏锦稚嫩苍白却干净异常的脸庞。 突然,这位小姐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轻移莲步走到苏锦面前,她手里拿着一块锦布做的手帕,然后在众人惊愕满是不可置信,仿佛痴呆的目光中,将手帕递给了苏锦。 一瞬间,周围仿佛安静了下来,本来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变得极其的安静,众人张大的嘴巴呈o字型,双眼瞪的简直比驴眼还要大,仿佛发现了世间最难以置信的神迹一般。 在他们心里眼前这位小姐,可是从未对一个男子这般如此过,即使对她爱慕依旧,可谓殷勤备至的王少将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待遇,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着实让他们大跌眼镜。 而那位王少将,双眼仿佛能喷出熊熊火焰,嘴角现如今抽搐的更加厉害,眼神狠辣的盯着苏锦,就像是一头野狼正看着自己眼前的猎物。 而跟着小姐下了马车的那位丫鬟,更是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心里胡思乱想着,小姐莫不是看上了这个穷小子,难道小说世界里公主和穷苦书生的浪漫故事要在现实世界上演么? “这…..“苏锦很是不好意的看着小姐递过来的粉色手帕,手帕上隐隐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萦绕在他的鼻息间,那是女子特有的体香,不用问,这种香味自然是面前这位女子的,他抬起头十分腼腆的望着眼前少女精美无比的容颜,望着她真挚纯真的笑容,却又不好意思拒绝,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他伸手小心的接过手帕说道:”谢谢小姐。“ 其实在苏锦在做心里斗争的时候,她就发觉了气愤的不对,虽然自己只是很单纯的给对方一块自己的手帕,但是突然想到一个女子给一个男子手帕,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害羞起来,她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看到苏锦接过手帕,连忙转身就往马车旁走去。 待她走到小侍女旁,望着小侍女满是星星的傻笑模样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一巴掌拍打在她脑袋上,打醒了她,小侍女连忙扶着自家小姐上了马车。 等到苏锦坐下,众人依旧沉浸在刚才呆滞的情绪中,很多人看向苏锦的目光满是羡慕,然而更多的是怜悯,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首领王少将一直爱慕这位小姐很久,然而这位小姐貌似并不怎么喜欢他,想到这里本来十分赞赏想唠一唠,熟悉一下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对苏锦有了些许的疏远。 啪嗒一声,那位王少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他手里的碗筷重重的摔在地上,而他转身十分冷酷的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已是深夜,车队除了两名站岗的士兵其余人早早的就钻进自己帐篷里呼呼大睡,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很累了。 车队四周充斥着嘈杂的蛙鸣和虫蚁的叫声,即使这样依旧抵挡不住人们疲惫的困意,鼾声伴着呼吸断断续续的传来,可能他们并不觉得这样的声音烦人,对于打鼾者这似乎是睡得极为香甜的表现。 可是苏锦听着这样的鼾声躺在马车里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他曾经可笑的想配合着这鼾声呼吸试着想适应这样的声音,可是反复几次他觉得更加让自己陷入失眠。 马车里充斥着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是苏锦旁边那条粉色手帕传来的,这沁人的香气配合着一种人体特有的体香闻起来却是极其的舒服,苏锦闻着这阵阵香气突然想到傍晚那位婀娜多姿,犹如牡丹一般鲜艳欲滴的女子,想着她递给自己手帕的画面,她温柔的笑,她如水般柔情的眸子。 接着他却又想到自己的命运,那被师父说成随时都会被老天收回的命,想到这他不禁有些黯然的睁开了双眼,漆黑明亮的眼瞳犹如夜空一般迷人,可是那最深处又似乎有着隐藏已久的深深的哀伤。 苏锦从马车上坐起,然后掀开车帘,走出马车,他坐在了草地上,抬头望着夜空,那夜空之上繁星点点,巨大的月亮宛如众星捧月傲立当头,苏锦望着那能包揽一切的巨大天空忽然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声音很小心,踩在草地上发出极其微小的声响,一名身穿紫色锦绣长裙的女子缓步走了过来,她有些吃惊的望着远处坐在草地上望着夜空的苏锦,好像很难想象这么晚了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依旧没睡。 她慢慢的走到苏锦旁边,当两人离得极近的时候,苏锦才发现身前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站着一个人,他木讷的转头望去,只见是那位小姐。 这位小姐看着他木讷的表情自是知道他不善于与人沟通便主动开口道:“怎么还没睡?” 苏锦腼腆一笑说道:“白天睡了很长了,晚上没那么多困意。” “我也是,突然睡不着了。“这位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拢着裙摆在苏锦旁边坐了下来,她转过头望着苏锦清澈如水的眸子,不知怎么自己看着这双眸子,眸子里隐藏着一些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悲伤还有彷徨,她望着眼前少年问道:”是不是从未出过远门?“ 苏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从懂事那天起,就跟着师傅一直在道观,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走出过道观,这一次也是第一次出来。“ 这位小姐姐掩嘴轻笑,她从没有碰到过这种异常单纯,可以说干净的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奇。 苏锦看着她的笑容也是尴尬一笑问道:“小姐,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没有,我其实也很少出门的,我姓上官,叫上官燕芸,如果没人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叫我上官燕芸。” 苏锦望着上官燕芸灿烂的有些迷人的笑容恍惚间觉得异常的温暖,上官燕芸见他一直傻傻的看着自己,纵使心里坦荡也觉得有些羞涩起来,脸颊不觉得有些红润,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然后望着夜空。 正文 第七章 那溪畔的一抹风情 苏锦也是发觉到了自己的鲁莽,毕竟这样一直看着一个女孩子确实十分的不礼貌,他尴尬的咳嗦一声然后问道:“上官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师父的?” 上官燕芸抬头望着夜空却也不看他说道:“是我父亲道听途说的,其实一直我也不太确信江湖上传的这些神医道士,过来也不过是撞撞运气……..” 说到这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好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便觉得有些尴尬不好继续,接着她便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很晚了,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等到上官燕芸走进马车,黑乎乎的马车才将她脸上的一抹绯红,还有尴尬统统遮掩。 苏锦看着上官燕芸离去时的背影,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去接触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刚才两人坐在一起聊天格外的舒服,只是时间仿佛太短了一点。 他坐在草地上盘膝而坐,知道自己今夜可能无法入睡,他便在脑海里背诵起自己在道观学习的一些道法,和一些诡异莫测的招式。 他不知道这些道法和武功秘籍是从哪里来的,他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他来历,只是告诉他这些都是他师父的,将来也会传给自己。 他现在还无法去修行,自然也无法去体会这些道法,但是道观书籍里记载的很多招式却被他一一模仿练习过,这些招式都是极其困难,需求的体力,速度都是极夸张,记得苏锦曾经练过的一记剑招,那一招就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心神,本来就虚弱的他那一次也足足睡了两天两夜,起来后没少受到师父的一阵责骂。 然而有些招式虽然晦涩难懂,对他的身体却有着些许好处,因为自从他学习了道观里很多秘籍后,发现自己的体能和速度都有了细微的增长,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孱弱了。 早晨天微亮,太阳还没升起,苏锦缓缓的睁开眼睛,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积攒的露水凝结成珠,随着张开的双眼滴落在盘着膝盖的裤腿上,夏天的早晨湿气很重,他的衣服也有些潮湿了。 车队周围帐篷里陆续的走出刚从熟睡中醒来的年轻士兵,很快周围被收拾干净,车队继续上路了。 大约还有两天就能抵达京城,而他们走的这条山路也会在今天走出,周围树林密布,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稀零零的打在道路上。 一路上这些士兵都是有说有笑,扯着嗓门叫骂着,说着一些曾经战场上的惊险往事。 苏锦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听着周围嘈杂却非常欢快的叫喊声,他双眼有着几缕血丝,因为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显得有些疲惫。 很快气温急速的上升,阳光越来越燥热,本来斜斜挂在东边的太阳也慢慢爬到了当头,树林里仿佛热闹了起来,无数虫鸟卖力的歌唱着,像是进入了令一片天堂。 车队在那位王少将一声令喝下停在了一条小溪旁,清澈无比的溪流仿佛是一股凉爽的秋风,带给一行人凉快之意。 车队很多人纷纷拿出水壶去溪边打水,那位上官小姐的丫鬟也拿着一个水壶走下马车来到小溪边打水。 苏锦坐在马车上嘴唇干裂也甚是口渴,可是他翻遍了自己的行李也没有找到自己在道观一直盛水的水壶,他有些郁闷的走下车,想问那位小姐要个瓷器讨点水喝。 走下马车看着众人都捧着自己水壶咕咚咕咚的畅饮着,他望着前面那辆马车,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近马车,敲了敲马车一侧。 那位小丫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望着苏锦问道:“小师傅,有什么事?” 苏锦挠了挠头,很是腼腆的说道:“可不可以给我个盛水的瓷碗,我有些口渴了。” 小丫鬟撇了他一眼说道:“等着。“然后转过头在马车里找了片刻拿着一个瓷碗和一个水壶递给苏锦说道:”那,给你,把水壶打满送过来再。“ 小丫鬟说完落下了窗帘,苏锦拿着水壶和瓷碗向小溪旁走着。 当他走到小溪旁便觉得立马神清气爽,本来燥热难耐的身体像是突然遇到了一阵凉爽的风一般,他惬意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感受着这凉爽的快感。 他蹲下身子,右手水壶去盛溪里干净纯澈的溪水,一侧头便看到一幅绝美的画卷,一时呆在这里。 只见不远处,上官燕芸面朝溪水,溪水照映着她清秀美丽的容颜,她十指纤纤温柔的在溪水里拂过,然后抚上自己白皙稚嫩的脸颊,她闭着双眼,柳叶般细长的眉毛整齐好看,及腰的黑色长发掉落在旁边的草地上,整个画面自然而优美,就仿佛她就是展现这片水域美丽的最大的亮点。 苏锦看着看着就痴在那里,眼前的上官燕芸犹如散落在人间的仙女般,优美动人,苏锦长这么大绝对没看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和如此优美的场面,啪嗒一声手里的水壶失神间不小心掉入水中。 随着突然出现的声响,上官燕芸也睁开眼睛侧头望向苏锦这边,苏锦忽然看到那明媚清澈的眼眸一时有些慌乱,接着他发现手里突然遗失的水壶忙伸手去水里取,脚下莫名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落入水中。 上官燕芸看到赶忙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有人落水了,快些过来。“ 众人听到她的喊声都急忙赶了过来,接着噗通,噗通,几个人跳入水中,七手八脚的将在水里挣扎着的苏锦救了上来。 被救上来的苏锦趴在草地上不停的咳嗽,嘴里咕噜咕噜的往外翻水,没多久便将刚才喝进肚子里的水倒了个干净,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冲着将他救上来的几个士兵行了一礼,然后昏然不觉得又倒在了地上,这次他是晕过去了。 当他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的在山间小路上行驶着。 “你醒来了?“上官燕芸突然开口温声说道。 苏锦这次恍然醒悟,原来自己现在并不是在自己马车上,他望着眼前带着温柔笑意的上官燕芸,还有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小丫鬟,突然觉得十分尴尬,这时候他也发现了自己掉进水里湿透的衣服早就不见了,而是换上了一件自己从道观里带来的衣服。 “这是燕儿亲自为你熬制的姜汤,你喝了吧。“上官燕芸手里捧着一碗汤说道。 那位叫燕儿的小丫鬟接着气鼓鼓的说道:“哼,这还是第一次为别人熬汤呢。“ 苏锦望着两人突然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他捧着汤碗也不管凉热,一股脑的全倒进肚子里,接着他便起身,一边不好意思的挠头一边说道:“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苏锦便招呼了让马车停下,自己便在两人一真一假的劝说下还是走出了马车,穿过众人复杂的目光坐到自己马车上。 正文 第八章 敌袭!! 不知道又行了多久,车队开始停下,就地扎营休息,还是像昨日那般士兵分工忙活着自己的工作,明天上午应该就能走出这条山路,而后天午时大约就能到达京城。 这一次苏锦依旧像昨日傍晚那般去树林拣柴火,修养了大下午他的体力还有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等他抱着最后一堆柴火从树林里走出来,周围已经弥漫起阵阵香气,还有一股极其诱人的烤肉香味,不知道是哪个士兵从树林里打到一只野鸡,处理了下便在火上烤了起来。 说实话苏锦不太喜欢吃这些烧烤的食物,他觉得不卫生,对人体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当所有人都望着那只烤鸡跃跃欲试的时候,他只是喝着上官燕芸随身侍女送来的一碗稀饭啃着几块肉饼。 头顶的一抹红色晚霞渐渐消散,黑夜慢慢降临了,树林里早就漆黑一片,车队将早就堆积的篝火点燃,士兵们环绕而坐,侃侃而谈。 苏锦吃好晚饭也跟着一行人坐在篝火旁,两辆马车一前以后排列在一侧,上官燕芸和那位叫燕儿的小丫鬟便呆在前面那辆马车里休息。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腐朽树木早就泛黄的叶片,带着一股草木干燥的味道,篝火忽然就猛烈摇晃起来,显得很是惊慌。 忽然!一种紧绷的弦突然被拉动的奇异声音传出,这个声音让所有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他们曾经在战场无数次听到这样熟悉而残酷的声音,这是拨动箭弦的声音! “敌袭!”不知道哪位士兵大喊一声,接着几道破空的腠腠声响传来,那位士兵声音戛然而止,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背后一支羽箭贯穿他的胸膛,鲜血从被击穿的胸口处流出。 “保护小姐!”那位王少将大喊一声将篝火一脚踢飞,拔出腰间长刀,纵身跃向那辆马车,其余几十名士兵接连拔出腰间长刀,一齐围向那辆马车。 羽箭不停的从树林里窜出,夹杂着弓弦沉闷的拉动声,接着又有几名士兵被乱箭射中接连倒地。 黑暗的树林里,羽箭刺耳的破空声,.沉闷的击穿声,疼痛的闷哼声,倒地的啪啪声,长刀切断羽箭清脆的碎裂声,不绝于耳,场中的几十名士兵紧紧的靠在马车四周,在黑夜里无比紧张的观察着周围随时有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没有了篝火的照耀周围无比的黑暗,那从树林里飞射而来的羽箭也是漫无目的胡乱射击着,苏锦此时无比的紧张的趴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他脸色惨白,那飞来的无数羽箭无数次擦着他的头皮飞过,还有一只稳稳的射在了离他的大腿不足几厘米的位置。 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场面的苏锦,他却有着常人出奇的冷静,即使很多次他清晰的感觉到头上飞过的冷冽的飓风,耳膜传来刺耳的犹如地狱恶魔般惨烈的嚎叫,他都没有被吓的不知所措。 车窗窗帘突然被拉开,上官燕芸脸色苍白,却依旧镇定无比,他对着王少将和周围士兵问道:“苏锦呢?” 众人愣了愣,听她这么一说,才想到刚才坐在自己不远处的苏锦,现如今却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身在何处,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乱箭射中身亡。 “那个年轻人,刚才在我们不远,现在…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了….”一个人硬着头皮说道。 上官燕芸听完脸色一沉说道:“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众人都轻声说了声是。 众人刚说完羽箭突然戛然而止,众人手里的刀柄却是不自觉的紧了紧,接着十几道凌厉切粗重的脚步声从山林中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苏锦发现羽箭消失了,一下子从草丛里站了起来,他这一站本来就不远的位置,马车周围的几十人虽然很是模糊,但还是认出了他。 “不好!”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接着握着长刀向苏锦方向跑去,紧接着几个士兵也是面色凝重的向苏锦方向跑去。 苏锦并不知道,就在他的后方,一群人以雷霆之势正飞速冲来,他们身着黑衣,虽然几乎完全隐匿到黑暗中,只是手里那锋利的断刃却露出耀眼的冷冽白光。 几名士兵刚刚围到苏锦周围,那几十名黑衣人便冲到近旁,只见几名黑衣人手持断刃以雷霆之势冲着几个士兵的要害直刺而出,速度极快,加上他们几乎隐藏在黑暗中的身体,只见几道白光闪过,疵呲呲,几声划破血肉的沉闷声音传出,包围在苏锦周围的几个人应声倒地。 就在几人倒地的一瞬间,几名士兵瞬间冲了过来,他们手持长刀,双眼血红对着将几个同伴一招击杀的几个黑衣人猛烈砍将过来,凌厉的破空声,夹杂着沉重的刀风声,犹如开山巨斧般气势如虹,那几名黑衣人顺势一滚却是躲开了长刀所皮的要害。 接着一个士兵猛的将苏锦拉到了身后,接着几人呈半圆形包围着苏锦一步步开始后退。 在他们后退的同时,不时的从黑暗中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光芒闪烁极快,一闪便逝,突然又淹没在黑暗中。 苏锦只听见呲呲的断刃撕裂空气的声音还有那异常沉闷划破血肉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呈现半圆的包围圈已经只剩下半个半圆。 等到苏锦和几个士兵退到马车旁的时候,只有一个士兵活了下来,而此时他已经满身血迹,身上无数断刃的划痕弥补他的整个身体,血水如涓涓细流不停的从他身体各处的破口处流出,而最后他也是强弩之末,倒在了地上。 最后车队还剩下二十名士兵,一瞬间就死了十个人,王少将充斥着血色的双眼愤怒的望着苏锦,因为这十个人几乎都是是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死的,同样充斥着无比愤怒目光的还有其余二十名士兵。 这些死去的人都是他们同生共死的战友,而就在不久前就这么死了,而导致他们死亡的则是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可能他们就不会死,想到这里众人都是满脸的怒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废物,他们就不会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愤怒。 王少将将倒在地下的那位士兵的长刀一把丢在苏锦怀里寒声说道:“不想死就自己战斗,不要拖累我们。“ 坐在马车里的上官燕芸叹息一声表达了她的无奈,和一些若有既无的后悔意味,她找来的这个年轻人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倒地可不可以医治好自己的弟弟,为了他死了这么多人她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正文 第九章 受伤 苏锦面色无比的惨白,他心中充斥着无比的痛苦和愧疚,看着那倒在自己眼前的年轻士兵,还有刚才为了保护自己死去的士兵,他平静如水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些许骇人的杀意。 忽然几十道燃烧着火线的不明物体从空中飞出一个弧度,向着马车四周落了下来。 “不好!是火榴弹!快躲!“ 一个士兵突然喊道,接着在火榴弹滑翔的极短时间里,几名士兵快速的将马车里的上官燕芸和燕儿拖了出来,飞快的扑到在远处的草丛中。 只听噗通!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黑暗一瞬间变得昼亮,只见那马车被炸了个稀巴烂,木屑和马的血肉残渣混合着浓浓烟雾散落在四周。 就在这黑暗突然变得昼亮的一瞬间,一把利刃突然急速的冲着倒在地上的上官燕芸飞速刺出。 “不好!小姐!“ 众人为了躲避刚才的爆炸都还趴在草丛中,不知谁发现了这一幕突然大喝出声,就在所有人都看到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黑暗一下子又淹没了那突如其来的亮光,人们绝望的听到血肉被刺穿的声音,还有一声沉痛的闷哼。 “燕芸!“王少将大喊一声,便冲了过去,长刀猛烈直刺而出,他动作犹如雷电般迅猛,刀势同样凌厉无匹,那长刀势如破竹的刺入那刺入上官燕芸身体的黑衣人的腹部,那黑衣人一声闷哼长躯倒地。 王少将迅速的向草丛中抱去,但是当他定睛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男人躺在上官燕芸的身上,替她挡住了这一击,而这个为她挡剑的男人更是让他心中骇然,这个男人竟然是苏锦。 就在那黑衣人刺向上官燕芸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在身旁的苏锦飞身挡在了她的身前,接着腹部狠狠的被刺了一剑,他怕黑衣人会接着刺杀被自己挡在身下的上官燕芸便一直狠狠的盯着他,当王少将一刀杀死那黑衣人的时候,他才觉得腹部非常的疼痛,痛的他有些眩晕,那汩汩而出的血液看着他有些害怕,可是他却对着王少将笑着说道:“还有救么?“ 王少将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苏锦在此刻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其余人也是愣了愣,望着苏锦腹部伤口流出的殷红鲜血,从刚才的抱怨与轻视转而变成了些许的佩服。 上官燕芸望着苏锦满是感激与难过的神情,她从自己裙子上撕掉一块锦布,速度的在苏锦腹部缠绕绷紧。 王少将低下身子摸了摸伤口很是庆幸的冷笑了声说道:“死不了,如果那把断刃再进半分神仙也难保。” 苏锦受伤,他和上官燕芸还有燕儿三个人被十余人包围在身后,经过他们的大体估量,这些黑衣人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顶尖刺客,此次来的人数大约在十余人左右。 刺客顾名思义就是暗杀,既然是暗杀当然就只能在暗处,虽然他们看不到黑衣人的行踪,但是还是可以清晰的听见那环绕在四周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夹杂着快速移动的风声。 白光闪烁的同时也就是刺客现出真身拔剑来袭的同时,之间黑夜中十余道白光骤然闪烁,王少将和十余名士兵看到手上长刀陡然举起,大喝一声,手起刀落,兵丁,兵丁,断刃相接发出的脆耳声响犹如摇晃的铜铃一般。 白光一瞬间退去,王少将等十余人也从包围圈里向前迈出一大步,包围圈也变得不规则的歪扭起来,这一次交锋可谓是不分伯仲。 接着第二次十余道白光又是突然亮起,十余人再次击来,这次来的更加迅猛,白光骤闪骤灭,随着几声沉闷的血肉刺破声,还有短暂的闷哼声,几名士兵应声倒地。 十余名士兵转眼只剩下不足十人,他们身体有些发寒,我在明敌在暗,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不是也会死在这里,想到这里他们不禁有些恐惧。 黑暗本身就让人觉得恐惧,它让人不安缺少安全感,它让人心里防线降低,让人突生溃败之意,就在他们手足无措,前途陌路的时候,变故突生! 只见一缕火光冲天而起,那火光犹如一条红色巨龙从他们包围圈的中间冲天而起,仔细看时,原来那是一条符,准确的说是一条火符。 就在众人险象迭声的一刹那,苏锦突然想到师父留给自己的几道道家符箓,他从袖中口袋随便抽出一张,咬破手指滴上自己的血液,随手一扔便觉得火光冲天,本来寒冷的身体一瞬间觉得有些烧灼。 一瞬间周围变成诡异的火红色,异常明亮。也就在这一瞬间,那十余名黑衣人身形完全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十余名黑依然面对突然状况陡然变色,身体一僵,就在他们失神的片刻,王少将带着几人已经杀将过来,他们双眼血红仿佛是草原上残暴的雄狮,几人迅速的和十余名黑衣人战了起来。 暴漏在世人眼里,不能藏匿在黑暗中的刺客,也就等同与缺了一手一脚,王少将等人找准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了几名黑衣刺客。 接着其余十余名黑衣刺客以诡异的身法速度逃窜,然而暴漏在视线中的他们还未逃进黑暗,便被几道凌厉的羽箭一一射穿身体。 接着最后几名黑衣刺客眼看无法逃脱,做困兽之斗,身体陡然生出强烈战意,手握断刃和几名士兵短兵相接,殊死搏斗。 但是对于这些藏匿暗杀本事一流,却不擅长与正面对敌的刺客,他们的殊死搏斗无非是自找死路,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优势转而被迫用自己最不擅长的正面对敌,他们可谓是前途末路,必死无疑。 最后黑衣刺客还剩下三人,三人想逃也逃不了,正面搏斗却也没有胜算,可谓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而就在此时,陡变却再次突生! 只见那照亮周围的巨大火龙突然燃烧殆尽!一瞬间,周围又重新归于黑暗,而这三名黑衣人也在这由亮转暗的一瞬间,速度挣脱几名士兵凌厉的攻击,诡异的越过他们,三名黑衣刺客断刃未亮,而他们急速的奔跑声却是异常的响亮,而他们声音的方向赫然是上官燕云三人方向! “不好!小姐!“ 不知道哪位士兵大喝一声!然后其余人速度向着身后狂奔而去,就在他们狂奔不止的同时,那三道断刃突然亮起,亮起的同时几人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来不及了! 正文 第十章 深夜谈话 就在三个黑衣人以闪电之势拔出断刃发出三道凌厉白光迅速击杀三人的同时,一道更加明亮的白光带着呼啸的巨大风声,仿佛三条白色巨龙,从天而将,带着无上的威压,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劈向三个黑衣刺客! 就在三个黑衣刺客觉得任务即将完成准备迅速退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那从自己头上传出的凌厉杀意,还有那阵阵仿佛龙啸般狂怒的暴喝声,夹杂着巨大的犹如飓风般猛烈的风劲,就在一瞬间三人都觉得死神来临了,来临的这么突然,又这么及时,让三人闭无可闭,也就在一瞬间三声巨大而沉默的血肉劈裂声,三人满是震惊的倒地而亡!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几名士兵快速来到跟前,只见一个年轻人手持长刀,犹若死神一般呆滞在原地,他的脸上身上染满了鲜血,而他脸色在鲜血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惨白。 众人看到这个年轻人都是心中大惊失色!他们很难将面前的年轻人和一个能击倒三个他们在黑夜中都难以应付的顶尖刺客的始作俑者联想到一起,他们望着苏锦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苏锦觉得此时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有些眩晕,突然仰天倒地。 就在刚才那三道白光闪现的同时,他突然将身体积蓄已久的精力全部使出,用在了这一记最后的杀招上,这一招名为九龙闪,顾名思义是一招可以杀死九人的剑招,可是他身体素质差的缘故只能使出三龙闪,而也就是这最后关头他用尽自己所有力气终于勉强使出了这记剑招,到底有没有击倒三人,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他睡了几天,在睡梦中隐约还能感觉到腹部带来的阵阵伤痛,还有腹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仿佛是小蛇一般顺着他的伤口深深的钻入,每次他都痛的想睁开眼,可是眼皮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凝固住了,纵使他用尽全身力气也睁不开。 还有那鼻息间若有既无的淡淡香气,以及朦胧中听到的谈话声,夹杂着一阵阵颠簸的摇晃。 “小姐,他都睡了两天了,看他满头大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说话的自然是那位小丫鬟,坐在马车一侧的上官燕芸面无表情,精致绝美的面容略显疲惫,自从苏锦昏迷后,两个女子便担负起了照顾他的重任,而车队也因此放慢了行进速度,本来一天半就应该到达的目的地,两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抵达,可是上官燕芸和她的小丫鬟,以及余下的几名护卫队,包括那位王少将,并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这个伤者,保护了他们应该保护的人,除此之外,人们对他最后时刻爆发出的那记绝杀,都心生很多的好奇和崇拜,毕竟那一记,一次绝杀了三个高级刺客,他们绝对是做不到的。 车队两天前就越过了山林,现如今在一处颇为平坦的平原行驶,黄土铺就的土路虽然还是有些颠簸,可是对于那样的山路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上官燕芸手里拿着一块温水湿过的毛巾,十分认真的擦拭着苏锦脸颊上不停冒出的汗水,看着苏锦痛苦挣扎的表情,心里不由自主的有些难过起来,毕竟眼前的少年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伤成这样。 这一天的傍晚,苏锦终于虚弱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说了声:“口..好渴…” 两个女子见他突然醒来都欣喜若狂,上官燕芸赶紧让丫鬟倒水,然后亲自喂苏锦喝掉。 苏锦喝了几杯水后,本来苍白干裂的嘴唇渐渐变得红润起来,苍白松弛的脸也变得有了血色,那眼眸也不再那般的无力,有了些许神采。 但是过了没多久,他又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双眼无力的一闭,又沉沉睡去。 夜晚,繁星似锦,犹如一条条金色的鲤鱼般游荡在星空海洋里,本来是个格外晴朗而美好的夜晚,可是车队众人却异常紧张。 那个夜晚发生的惨烈打斗不得不让他们严势以待,因为他们并不清楚下一秒是不是突然就会有十几名刺客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了防止这种不测,就连他们做饭需要点燃的篝火都没有使用,而是草草吃了些肉饼喝了点水解决温饱。 砰砰砰…马车车窗被人轻轻敲打着发出如同击鼓般厚重的声音,上官燕芸拉开窗帘露出头去,她此时眼窝有些深陷,眼中布满血丝,显然这几日并没有得到好的休息。 “燕芸..”王少将站在车窗旁唤了一声,他语气温柔却没有丝毫下人的姿态。 上官燕芸一看是王少将强打起精神问道:“少将军,怎么了?“ 王少将目光混沌,望着上官燕芸有着深深的担忧之色问道:“到底是谁想暗杀你?“ 上官燕芸眼眸之中突然迸发出凌厉之势,想到此次的暗杀她也是非常愤怒:“还能有谁,你想想京城到底谁不想我家弟弟好起来的?“ 王少将低头沉思,忽然眼神一凛说道:“上官老将军在朝廷可谓是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胆敢动他的人朝廷不超过两个,一个是太尉大夫,另一个…..“说道这里王少将却是有些语塞,像是不敢继续说下去。 上官燕芸自然王少将为什么不敢说下去,摇了摇头说道:“我上官家对帝国衷心耿耿,鞠躬尽瘁,所以只有一个太尉大夫了,太尉大夫苏秦氏与我上官家向来不合,多次与我父亲在朝堂争执不休,所以他嫌疑最大!“ 她心里很清楚敢对自己家动手的就只能有太尉大夫一个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因为那一个人如果想除掉他家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是她不相信,因为她们家族对帝国是如此的衷心。 车队在平原上行走了三天,三天里一行人再也没有遇到袭击,而在三天里苏锦的伤势也渐渐好转。 苏锦醒来后自己简单的检查了下伤口,发现除了没有药物的治疗愈合的比较缓慢,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感谢起上官燕芸这两天对他的照顾。 正文 第十一章 抵达京城 第四天他们行了几十里路,越过一个小山坡,终于看到了不远处宏伟巨大的城门,以及不停的在城门处来回过路的商贩和居民。 车队驶进城门处,守城的几名士兵显然是认识车队中的王少将,非常恭敬的行了军礼,然后轻松的放车队进城了。 苏锦第一次来到京城,对这个城市有着无限的好奇,坐在马车里便清晰的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繁乱的脚步声,还有很多商贩以此居民买卖东西讨价还价的争吵声。 “你这东西怎么这么贵,西街那边才五个铜钱,你这就要七个,给你五个卖不卖?” “阿婆,我们这小本生意,根本就不挣钱的,再说这条街基本都这个价格,哪里会有五十铜的价格。” “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就跟婆婆我骗你似的,不信你去西街瞅瞅。” 苏锦掀开马车窗帘,便看到一个年过六旬的阿婆和一个卖菜的中年大叔的争吵声,车窗外是一条很长街道,街道两边是一间间大小不一的铺子,有卖衣服的,有卖食品的,有卖水产的,有饭店,有茶楼。 街道上人来人往,本来还算宽阔的街道在湍急的人流下显得有些拥挤,那些男女穿着华丽,正值夏日,很多女子只是穿着单薄的长裙,小腿和手臂露出大片白皙粉嫩的裸肉,还有的女子领口极低,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湍急白嫩的乳沟。 大汉帝国民风开放,尤其是帝国的京城更为甚之,相对与苏锦在道观里看到的那些包裹的格外严密的少女,在这里所见却让他格外的吃惊,都说京城女子开放,却没想到如此的开放。 车队走过一条街然后左转进入另一条街道,街道还是那般的繁华热闹,一座高楼的楼台之上更是传来袅袅读书声。 “春将雨来到,花开夏便知,叶落秋将近,冬至雪纷飞。” 这是大汉最普遍的四季歌,也是小孩子进私塾的启蒙读物。 又行了片刻,道路上人流越渐稀少,而建筑却是越来越宏伟气派,就在一处异常气势恢宏的门前,马车停了下来,苏锦便知道,目的地到了。 燕儿扶着自己小姐下了车,然后苏锦小心的在一名士兵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他抬起头,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块金碧辉煌的金色牌匾,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将军府,看到这里苏锦不免有些吃惊,他猜想到这位小姐肯定是有些背jing,却没想到背jing如此浑厚。 将军府红色大门前两名守卫看到小姐回来了赶忙上前行礼:“小姐您回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大门,大门刚一打开,便看到门口走出一名身穿黑色格子长衫,头戴灰帻,长须白发,笑容亲切气度不凡的老人家。 这位老人家满脸笑容对着上官燕芸声音沙哑的说道:“小姐,您回来了,那……先生呢?“ 先生说的自然是小姐前去拜访的神医,说着老人家在队伍里四处打量寻找着那所谓的神医身影。 上官燕芸笑容可亲的说道:“李管家,神医没有找到….不过那个神医的徒弟被我们请了过来。“ 说着将身子挪开,满含笑意的望着苏锦。 那李管事顺着小姐的眼光望去心里却是一个激灵,心想,这神医弟子,未免也太小了点。 望着苏锦稚嫩年轻的面容不免对他的医术有着些许怀疑,李管事疑惑的问道:“这…小师傅你多大了?“ 苏锦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年十五岁。“ 十五岁!这么小,想到这里这位李管事对眼前少年的医术更是不自信,就算他是神医的弟子,可是这么小能学到神医几成本事。 这样想着却是十分恭敬的请苏锦进了大门,一行人进入大门,李管家吩咐下人安排苏锦到客厅等着,听闻苏锦身上有伤,这位李管事更是心惊肉跳,对着一行人里几个士兵盘问着什么,然后脸色接连变化最后极为难看起来,他吩咐几个小丫鬟好好照顾苏锦便领着上官燕芸去走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苏秦这老东西真是好胆,好胆呀!“ 上官燕芸走进府内一处书房,她的父亲上官燕铭坐在座椅上,手里捏着的茶碗咯咯作响,苍老的面容下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坚毅的眸子里透着冰冷刺骨的杀意与愤怒。 上官燕芸站在老人家的面前,疲惫而紧张的精神一扫而过,她望着暴怒的父亲说道:“父亲,还好那位小师傅替我挡了一剑,女儿索性才没事。” “哦?”上官燕铭暴怒之下却没有失了理智,忙问道:“哪位小师傅?他在哪里,这等恩人还不请到府上来备宴好好款待。“ 上官燕芸笑了笑说道:“他现在就在府中,而且这个小师傅就是我请来治弟弟那怪病的。“ 说完老将军更是惊奇不已,只听那人人在府中,连忙说道:“快快带我去见见那年轻人。“ “看那个少年,他就是小姐带来的神医?“ “年纪也太小了点,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骗子。“ 苏锦坐在客厅里,小心谨慎的喝着桌上的茶水,因为紧张更因为眼前两位小丫鬟投来的异样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多时,便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苏锦很有礼貌的站起身来。 接着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中间毫不客气的推开,然后便看到一个很是威严的老人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则是那位李管家,还有上官燕芸。 “老爷好。“ 两个小丫鬟躬身行礼。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满脸笑意的看着苏锦,苏锦看到老人便知这肯定是这府里的老将军,赶紧躬身行礼:“将军好。“ 老将军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走到最上方的正座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微笑着说道:“真是少年英雄,你的事我听燕芸说了,不仅会着一手好医术,还有一手好本事,不错不错!“ 苏锦被老人一夸赞却是不敢恭维忙行礼道:“小子….只是个普通人,只是跟着师傅学了点皮毛,那都不算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一个普通人,准确的说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如,他只跟着师傅学了几年医术,他不会修行,所以看了道观很多书籍,硬是学会了几记晦涩的招式,但是为了学会这些他付出了一般人几倍的代价,吃了很多普通人吃不了的苦。 正文 第十二章 为什么? 老将军笑道:“年轻人,很谦虚,是好事。“ 苏锦勉强一笑不再答话,然后向着座位上笑容满面的老将军拱手一礼问道:“家师在外游历一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上官小姐让我来看看病情,小子本领低微,随不及家师却也学得他几分本事,定当竭尽所能,不知病人是?” 老将军听到这里笑容逐渐收敛,叹了口气,很是伤心的说道:“是我那儿子,这事暂且放一放,听说你为了小女受了伤,先在府上住上几日把伤养好再说吧。 说实话他对眼前这个少年能不能治好自己的儿子并不报多大希望,京城凡是小有名气的医生他都找过,就连御医都来过好几次,他们都是行医数十年的老医生,连他们都治不好的病,眼前这位少年怎么可能能治好。 苏锦很是感激的看着老将军说道:“伤口现在并不大碍了,还是先看看公子要紧。” 老将军听罢算是勉强答应了,便吩咐李管家带路,将苏锦带到上官公子的卧室。 这上官公子名叫上官尧年纪比苏锦长一岁,却是京城出了名的文武全才,从小在父亲指导下不仅学得一身好武艺,而且在京城书院文试上更是拔得头筹,不仅熟读兵法,摆兵布阵,谈古论今,写文弄墨更是一概精通,真乃京城一流人物。 可就是在他刚刚十六岁的时候突然染上一种怪病,本来生龙活虎的上官尧突然就卧床不起,皇帝知道此事也是十分惋惜,多次派御医前来诊治却未曾好转,上官尧仿佛像是四肢瘫痪了般无法动弹,而这一件事在京城也可谓是家喻户晓。 曾经的文武全才就这样成了一个废人,不得不令所有人惋惜,本来就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的上官老将军,面对朝堂政敌旁观侧击的冷嘲热讽,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精神萎顿。 很快李管家带着苏锦来到了上官尧的房门前,李管家轻轻的推开门,黑暗的屋里一下子变得明亮了,李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苏锦进门。 苏锦走进房门,接着上官燕芸和上官老将军跟着走进房门,他望着躺在床上侧着头微笑看着自己的男子,猜想他就是上官尧了。 上官尧脸色有些苍白,笑容却异常的明亮好看,五官生的非常精致,微笑间那种谈笑风生的儒雅之风溢于言表。 李管家吩咐两个丫鬟将上官尧扶正倚在床头上,便对他说:“少爷,这位是小姐带回来为你治病的。” 上官尧望着苏锦微显诧异,可能他没想到姐姐带回来的大夫竟是个这么小的少年郎,他有些虚弱的咳嗽了声打断自己思绪,依旧很是礼貌的指了指房间的座位说道:“大夫请坐吧。“ 接着看着上官燕芸说道:“姐姐,辛苦你了。“ 上官燕芸看着瘫痪在床的弟弟很是心疼的摇着头。 苏锦坐下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示意丫鬟将他的由手伸到跟前,丫鬟很配合的将右手伸到苏锦跟前,苏锦很快搭上他右手的脉搏,食指和中指轻点着手臂上的脉络,仔细盘查着。 然后苏锦又叫丫鬟将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继续搭脉查看,接着又让他将脚踝裸露出来,双手在他的脚底按摩着几个穴位,接着又让他将上半身衣服脱掉裸露出来,在他背面的脊椎部位的几处神经穴位按摩查看着。 上官尧面色平静,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报什么希望,因为他毕竟看起来太小了,就算生下来就开始学医,又能学到什么水平呢?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屋里的其余三人望着苏锦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看着他捉摸不定的表情,三人都是暗自失望,看来依旧是没法治好呀。 又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三人基本上已经判定,眼前这个少年已经竭尽全力,看似已经无能为力了。 苏锦忽然将手离开上官尧的身体,他望着上官尧表情很古怪,有种说不出来的表情,很是疑惑,又有些惊讶,又十分好奇,他转过头看着三人一齐注视过来的目光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上官尧像是发现了什么微笑着说道:“父亲,姐姐你们先出去吧。“ 上官老将军会意的看了上官尧一眼,然后很是鼓励的看了看苏锦,带着上官燕芸和李管家出去了。 倚在床上的上官尧微笑的看着苏锦问道:“你想说什么,现在没有人了你说吧。“ 苏锦很是疑惑的望着眼前带着礼貌笑容,看起来很是干净的少年,突然说出一句很让人无法理解的话:“为什么?“ 上官尧很是意外的看着苏锦,好像这句为什么突然戳中了他心中一直盘踞的一根金线,然后他也是说出一句很是让人难懂的话:“你都发现了?“ 苏锦坚定的点了点头,上官尧微笑着叹了口气很是好奇的问道:“能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么?毕竟来过这么多大夫,就连那些御医都没有发现,我很好奇。“ 苏锦很是认真的看着上官尧说道:“我摸你脉象的时候,你脉象的确十分混乱,看起来像极了奇经八脉不通导致身体四肢不听使唤,我摸你脚底的脉象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是当我摸你脊椎处的脉络时我却觉得很奇怪,你颈椎处的脉络也像你的手和脚一样一脉不通,可是在这个地方(苏锦说着指了指他背脊处一个穴位说道),如果它不通你连说话都说不了,而且可能连你的思维也会有些混乱。“ 上官尧饶有兴致的看着苏锦问道:“这就是你的依据?“ 苏锦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能很多大夫都无法发现那最关键的一点,究竟我是怎么发现的我无法跟你说清楚。“ 说着他突然指了指上官尧胸口位置说道:“这个地方本来是奇经八脉的汇聚地,可是如今这个地方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就算一个人一脉不通这个地方也绝对不会被堵住的,除非!有人自己堵住了它!” 正文 第十三章 病愈! 苏锦说完,本来四肢不能动弹的上官尧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很是意外的看着苏锦,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将他的病状看得如此透彻,而且将自己觉得天衣无缝的手段简单明了的说了出来。 他望着苏锦不喜切疑惑的神情说道:“你是想问究竟我这样做是为什么是不是?” 苏锦沉默的望着他,等着他的解答。 “哎…”忽然上官尧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不大的年纪却显得老气横秋,脸上也变得格外沉重阴郁起来:”整个大汉都知道我上官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帝国忠心耿耿,但是!“ 说道这里他脸色一变,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察觉到那一丝十分微弱却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危险,也就是在我少年得志,帝国皆知,皇帝陛下也格外赏识我的时候,我觉得那种危险离我的家族越来越近,而我也越来越不安。“ 苏锦听着他的阐述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点了点头,他是单纯,却不蠢,就算没有经历过世事,没有行过万里之路,可他却读过万卷之书,那些书本里记载的帝王之家的驾驭臣子之术他也是看过不少。 “你是觉得上官家族因为太显赫了,从而会招致祸根是么?“ 上官尧很是钦佩的看了苏锦一眼说道:“不错,随着我的名声越来越响,皇帝陛下对我也越来越亲切,可是功高盖主,哪个帝王希望臣子的功劳会压自己一头,兔死狗烹乃是帝王之家恒古不变的帝王之术,因为我们家族劳苦功过高,皇帝才不敢贸然对我们家族下手,因为杀功臣不祥,哪个皇帝都不希望自己在以后的历史上以昏君视之,而且那样还会惹怒世人!但是!随着苏秦家的突然崛起,我就觉得皇帝陛下要做点什么了“ 上官尧顿了顿接着说道:“苏秦家本来只是太尉,虽然官位和我父亲同为一品大夫,可是论功绩,论民心,论资历,他都是不及父亲的,可是就是如此,苏秦家却发展飞快,不仅在军区有了几名可堪大用的大将军,而且在朝廷上更是拦络了很多官僚,短短几年便有了跟我家族争相抗争的实力,而我的家族建立这样的根基用了多少年,从我的爷爷,到我的父亲,是什么给予了他这样的权利,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吧。“ 苏锦听着面前少年的诉说越发的震撼,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是经过了怎样艰难的心里挣扎,经过了多少日夜的担忧害怕,他突然对面前的少年有些些许敬佩,可是想到一路上发生的一切,想到他联合上官燕芸骗自己到了这里治愈一个根本没有病的人,他便觉得还是有些恼怒。 “所以你才装病,以此来告诉世人,你上官家不会再将辉煌延续了是不是?“ 上官尧苦笑着点了点头,谁也不知道他躺着的半年时间里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躺在床上演着这一出决定自己家族命运的大戏,恐怕除了自己父亲和姐姐谁也不知道这一切吧,因为他骗的人是当今皇上,所以他必须演的特别真,就跟真正的瘫痪在床的人一样,一躺就是半年,这是多么大的意志与坚韧。 苏锦平静看着他又问道:“可是,既然没有人能发现你,而且你的病也在京城出了名了,你又要找我做什么?“ 上官尧平静的看着他,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因为我知道我早晚无法继续装下去,所以…我需要一个人跟我演一场戏,演一场我被医治好的戏码。“ 上官尧饶有兴致的看着苏锦接着说道:“这样,我既可以摆脱以后被揭穿的危险,而且这个大夫还能成为名人,毕竟很多御医都治不好的病,被他给治好了!“ 上官尧接着又补充说道:“当然不能完全好,只能说四肢可以勉强活动。” 一举两得,好深沉的心机,苏锦想到这里,想到他们两姐弟俩却是无由来的愤怒:“既然你都已经设计好了,我是不是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上官尧笑了笑说道:“当然,你只要做一名出了名的小神医就可以了,毕竟据我现在了解你的医术确实不错,这一点刚才也证实过了,如果有人找到你不会穿帮。” 苏锦心中怒火上涌,面色确实异常平静:“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抖搂出来?” 上官尧却很是确定的说道:“你不会,因为据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毕竟我这么做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应该能理解。” 的确,苏锦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此人对他的性格以此处事方式如此的清楚,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就仿佛.着身子毫无秘密的裸露在一个人的面前,他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所以他也不喜欢眼前这个少年。 过了没多久苏锦面色平静的走出房门,当他拉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站在房门处神色黯然的三人。 上官老将军间苏锦出来,虽然并不认为苏锦能够治好却还是略带期待的问道:“年轻人…你觉得他的病?“ 苏锦平静的眼眸古井无波,他看着老将军,觉得面前的老人演的太好了,声音冷淡的说道:“应该可以治愈。“ 三人虽然都觉察出此刻苏锦突生出的冷淡,但是听到他说可以治愈还是喜出望外,很是感激的看着苏锦,望着这个少年,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真的可以治好,一瞬间从方才对苏锦医术的不确信变成了深深的佩服。 那位管家更是望着面前的少年觉得此时苏锦单薄瘦小的身影变得如此的伟大,愣神的片刻苏锦已经从三人面前走了过去,待到三人察觉过来时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上官老将军走进屋内,看着自己的儿子,热泪差点就呼之欲出,上官燕芸笑得很开心,眼泪似乎萦绕在眸子里,散发着晶莹的光亮。 正文 第十四章 京城大事件 京城某一天的上午,突然传出一则重磅的消息,上官家那位在床榻躺了半年的公子病症痊愈了,而且消息很快得到证实,有人看到上官尧走着在街市上买东西。 这则消息犹如一枚炸弹在京城突然引爆,炸响,整个看似固若金汤的京城仿佛一瞬间变得摇曳起来。 京城的达官贵人,乃至街巷摆摊的商贩居民,茶前饭后都在讨论着这一突发新闻,整个京城的焦点突然一瞬间对准了上官家那位年轻的公子。 然而对于上官公子为何突然的就痊愈,而治好上官尧的那个医生又是哪位,则成为了京城另一个人们猜想讨论的话题。 有人说是京城御医总管韩大夫,但是很快御医处放出话并不是他们治愈的,也有人说是京城万胜堂药房的大当家的,很快这位京城医术完全不弱与御医处的大当家的只是摇头苦笑言称自己没有那个本事。 不论是京城民众,或是那些达官贵人,亦或者是那些宫中显贵,无一不在猜测这个治好上官公子的大夫究竟是何人。 御医处总管韩大夫更是亲自登门拜访上官家,以学习者的姿态来请教这位神秘的大夫,纵使他好话说尽,旁敲侧击,上官老将军则是笑而不答,完全不肯透漏这人究竟是谁。 接着京城万胜堂大当家盛厚礼特来请教,也是被上官老将军油盐不进的唐塞回去。 一瞬间这位神秘大夫成了一个谜,纵使很多人慕名而来想一探究竟,全都是被上官老将军一一唐塞。 但是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强,毕竟此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很快人们就想到了上官小姐从外地回来,听说带来一个年轻人,这位年轻人是不是就是治好上官公子的那位神秘大夫呢? 这一设想立刻引起轩然大波,京城人民众所周知上官小姐前不久从外地回来,然而她回来不久上官公子就痊愈了,很快人们就把事件源头对准了上官小姐。 有人说上官小姐一定是在外面偶遇一名老神医,请了回来治好了上官公子的病。 也有人提出反驳,因为很多人分明看到上官小姐带回来的是一个年轻人。 当然很多人绝对不会将这位年轻人和神医联系到一起,但是就算这个年轻人不是这位神秘神医,但是能一同前来必定是和神医有着某种关系,说不定是这位神医的徒弟,或者是孙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哪位与上官将军府下人关系颇为不错的人意外探听到府中下人得到的秘密信息,那位神医并不是为老先生,而是为年轻人! 哗然四起,接着整个京城又是一片舆论,人们纷纷猜测这个神医有可能就是上官小姐带来的那位年轻人,纵使他们很难相信,但是这却是最好的解释无疑了。 将军府,上官尧的卧室内,上官尧坐在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然后为对面坐着的苏锦同样斟满。 上官尧淡淡的笑着,很是优雅的抿了口茶说道:“看来苏大夫不太喜欢出名呀。“ 苏锦面色平静,在这几天里,他每天按时来上官尧屋内喝一小时茶,外人看来就像是苏锦每天按时给自家少爷诊治病情一般。 “只是不太喜欢这样的虚名。“ 话语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那略带的淡淡讽刺意味却被上官尧听得明白,他笑了笑,仿佛有些尴尬的抿了一口茶说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我家里是不会透漏你的半点信息,当然别人会探究到什么,这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苏锦木讷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也没有什么忧虑:“那我就走了。“ 并不等上官尧回答,自顾自的起身朝着房门走去,等到他将要拉开房门的时候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请教道:“京城….有没有修行的地方,我的意思是,那种教学的地方?“ 上官尧显得很吃惊,上下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会儿苏锦,像是觉得他说的话很有趣,又像是看着一个白痴:“咳,想不到,你还是个修行者。”顿了顿接着说道:“京城确实有这样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的收学标准都很严苛。” 苏锦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最好的是哪一个?“ 上官尧喝茶的手突然不自然的僵在那里,他茫然却又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狂傲少年严厉说道:“京城有五家学院,学府雅苑,华府学院,御景坊,天启楼和文胜斋,这五间学院都是京城传承久远,享誉大陆的几个学院,学院都有着悠久的历史,没有所谓的哪个最好。” “呃。”苏锦点了点头,将五家学院默念一遍记在心里,便回过头准备拉开房门走出去。 “等一等!”正当他将要拉开房门的时候,上官尧忽然喝住了他,苏锦疑惑的回过头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上官尧突然想到了一家学院,当他想到这家学院的时候虽然并不看好苏锦可是他还是对他说道:“京城还有一家书院,与其说书院不如说是京城五家书院的汇总低,这家书院名为太学院,具体学院怎么样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五家书院最优秀的学生,统统都会被送到这家书院,如果说哪一个最好,我想应该就是这一个了!” 太学院?五家书院汇总,最好的学生都会送到这里?苏锦心中想着,突然对这所学院产生了好奇。 上官尧接着说道:“当然,如果要进这家学院必须先进其他五家,而且还要在其他五家榜上有名才会被选进太学院,虽然很困难,但是我听说凡是进入太学院的人,都在一段时间后有着质的飞跃,境界也有着飞速的突破,所以人们又把太学院称为登天梯!“ 太学院,登天梯,飞跃,突破,几个词汇在苏锦心中像是一股狂风掀起的滔天巨浪,重重的拍打在他的心门,发出咚咚的如敲鼓般震撼的声音。 正文 第十五章 文胜斋 苏锦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他穿过一条弯曲小路,穿过一条被爬山虎密布着的凉亭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子正背对着凉亭,在凉亭一侧的池塘边喂鱼,池塘上盛开着娇艳欲滴的荷花,一朵朵含苞欲放,粉红娇嫩很是好看,荷花旁边翠绿的荷叶同样清新可人,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女子身着淡绿色长裙,身材曼妙,曲线悠扬,就那样很自然的站在那里,并不刻意,却呈现出一种与这一切极其贴近让人舒服的美感。 上官燕芸似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很随意的缓慢的转过头,精致的面容上笑颜盈盈。 苏锦面色很平静,平静的几乎有些冷漠,上官燕芸望着他冷漠的眼神觉得有些无措,她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让面前这个少年对自己有了介怀,自从他治好自己的弟弟后,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有着些许的敌意,她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猜到了这件事情可能跟自己的弟弟有关,可是她却是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对自己这般的冷漠。 “来了这么多天你还没有逛过京城吧,下午我带你去逛逛京城怎么样?” 上官燕芸柔软的声音传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一名男子,纵使她神情坦然,显得很是大方得体,但是心中不免有些小女儿家的羞涩,毕竟这是她第一次邀请一位男人,要是换做旁人,怕是要激动的手足无措,可是苏锦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不用了,我今天打算离开了。” “啊?”上官燕芸愕然,她不解的看着苏锦,温柔的眸子里满是不舍:“你是打算回去吗?我立刻叫下人备好马车送你回去。” 苏锦看着她柔情不舍的眸子,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女子曾经在自己受伤的日日夜夜无微不至的照顾过自己,想到这里他语气缓和了许多说道:“不用了,我还不打算回去,我想在京城里呆一段时间。” 上官燕芸听他这暂时不准备回去急切的说道:“那么既然你还要呆一段时间,不如就住在这里好了。” 苏锦摇了摇头说道:“在这里我不太习惯。” 上官燕芸见他去意已决却也不再挽留,望着苏锦渐渐离开的背影,神色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她是想问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正午,阳光炙热,苏锦拿着自己带来的行李悄无声息的走出将军府。 经过上官尧的一番讲述,苏锦决定先去那五所学院看一下,因为不知道学院的具体位置所以他只能请教路人指引方向。 他首先来到的第一个学院是是文胜斋,因为这是离他当下最近的一所学院。 苏锦在路人指引下,从人流密集的街道上走了一段时间,然后转入一条人流稍微减少点的街道,最后在一处安静的地方找到了这所学院。 文胜斋位于京城东南方,是京城自西向东的辽河大街和自北向南的洋河大街交叉点分支出的一条名为北鸾大街的中段。 北鸾大街同辽河大街和洋河大街一般都是京城有名的商业街,而北鸾大街的中段却像是整个街道的凸出点,整个街道琳琅满目的门市从这里开始变得格外稀少。 稀少的原因第一是因为这中路段昂贵的租价,以及学院附近严令禁止不准有太多杂乱的门市,毕竟这是京城的一家学院,是京城异常神圣的所在。 苏锦站在学院门口放眼望去首先并不是看到那庄严肃穆,建筑庞大的书院建筑,而是书院门口那一棵仿佛是活了万载岁月的巨大柳树,那柳树巨大无比,十余人围成一圈或许可以环抱成形,树冠处盘根错乱的枝干,生长出的极具茂密的柳叶,极其细长的柳条宛如喷泉般从树冠中间喷涌而出,洒落在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柳枝林。 苏锦仰头看着这棵巨大柳树,一种泰山压顶般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此时觉得很害怕,呆立这里无法动弹,脑海中仿佛盘旋着巨大的海浪,海浪猛烈汹涌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拍打,觉得头痛欲裂,呼吸也越发的短促紧张。 忽然他的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苏锦这才从那种恐惧的虚幻世界里猛然惊醒,当他回过头来时,便看到一个对着自己慈祥微笑的老头。 这老头已是花甲之年,身上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长衫,满头白发被一支黑色发簪固定住,花白的胡须很长,面容满是褶皱,看上去十分苍老,只是那满含笑意的眉眼间那透彻明朗的光芒散发着与之完全不符的青春活力。 不知道为什么苏锦觉得自己应该谢过这个老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他就觉得应该表示一下:“老先生,多谢了。” 老先生哈哈一笑,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苏锦,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背着双手很是优雅的从他身边走过。 苏锦看到老人走的方向正是那所文胜斋赶忙跑上前再行一礼,老人见面前礼貌行礼的少年,便猜到苏锦想做什么,捋了把花白胡子问道:“年轻人,你想进这所学院?“ 苏锦礼貌的回应道:“是的!” 就算老人早就猜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便是其意,可是听到他当面开口承认还是有些惊讶,想到刚才青年看到那棵大柳树失神的情景更是觉得很是诧异:“年轻人,现在还没到书院招生的时间。” “啊?”苏锦尴尬的挠了挠头,又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很是不好意思的询问道:“老先生,学院什么时候开学?” 老人笑了笑,眼眸深处满是对面前年轻人的欣赏:“不远了,下个月京城五所学院就是一季度招生的时间,你如果想进这所学院,那你就下个月来这里报名吧。“ 苏锦行了一礼,很有感激的拜别了老人,老人看着离去的少年,心里嘟囔道:“这样有礼貌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只是….哎….看刚才的情景,怕是连第一域的初始境界都没达到。“ 正文 第十六章 行医 老人想着刚才苏锦望着那棵大柳树失魂落魄的场景惋惜的摇着头,正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街道的一边驶了过来,在距离老人不足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一个驾马的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走了下来,十分恭敬的对着老人行了一礼,十分尊敬,不如说十分谨慎的说道:“院长大人,尊师和五家学院的院长都在等你。” 说着年轻人拉开马车车门,恭谨的请老人上车。 老人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点了点头,在年轻人谦卑的搀扶下走进马车。 要是有五家学院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必定会膛目结舌,一定会惊讶于年轻人此时的谦卑态度和谨慎程度,木学长竟然会亲自驾着马车来接一位老人,要是传出去必定会在五家学院引起轩然大波。 当然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老人身份,如果他们知晓了老人身份便能理解这位年轻人为何如此的谦卑谨慎了。 苏锦走后,在街道旁一家小店就着几碟小菜吃了几个包子,离开将军府他首先需要做的就是找个住的地方。 他在脑海里仔细盘算了下自己从道观带来的几定碎银子,约莫也就是五两银子,沿路问了几家客栈,最便宜的包月也需要十两银子。 想到京城市区内消费太高,他不得不选择离市区较远的地方去选择住处,沿着北鸾大街一直往南走,他在市区边缘找了家客栈,这家客栈虽然不如市区繁华但是价格还是相对便宜了许多,三两银子一个月。 苏锦礼貌的递给老板三两银子,离学院开学还有一个月,也就是说他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客栈的伙计带着苏锦来到后院自己的房间,苏锦走进房间,房间里很是干净一尘不染,不难看出每天都会有专人打扫,房间陈列简单,就是一张桌椅和一张单人床。 苏锦将随身行李在房间整理了下,身上仅存的二两银子被他放入袖中的口袋里,虽说二两银子也勉强够他一个月的吃食了,可是他不清楚一个月后如果自己进了书院会不会还要缴纳学费。 英雄不会为五斗米折腰,侠士不会因为几个钱而谋财害命,可是苏锦既不是英雄也不是侠士,他需要生计,所以他需要钱。 坐在桌上的苏锦喝着小二早就预备好的茶水,脸上表情很淡定,但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如今很窘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能谋生。 他身体不好,不能给人做苦力,从小跟着师傅虽然识字,却写的不成大统,肯定不能摆摊卖字的,他沉吟了会儿翻来覆去仔细想过,便觉得唯有行医治病谋生了。 他从行李里找来一块白色布匹,然后拿出行李里的笔墨,开始研磨,待到石墨里墨汁浓厚他便提笔在白色布匹上写下救死扶伤四个大字。 字体虽火候欠佳不成大统,却是干净整洁异常工整,虽是柔韧不足,但刚劲有余,让人看上去及其的清晰。 虽然苏锦在道观里医治过很多的病人,可是那是在自己的家中,这是他第一次在京城打算摆摊行医,难免心中有些忐忑和羞怯。 下午苏锦便收拾好一切,走出了客栈,他顺着北鸾大街一直往北走,大约走了一炷香gong夫,来到了北鸾大街比较热络的一处地段。 他将那块写着救死扶伤四个大字的布匹用一根在客栈找来的竹棍固定住,然后用几块石头将竹棍固定在地上,然后盘膝而坐,身前铺着一块异常干净的白布,白布上有预备好的笔墨纸砚,还有一盒一指多长的银针。 苏锦在街道上摆好一切便引来很多人的侧目,人们望着眼前这个少年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毕竟他年纪太小了,那挂在头上的救死扶伤四个大字随风摇摆,不时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而他异常安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眼眸里其实蕴藏着很多的忐忑不安,而这样的画面则带给人们一种另类感,看上去十分滑稽,又十分可笑,一个不大的孩子却如此的老成持重,这样的冲击感怎么能让人不觉得好笑,怎么能让人不议论纷纷。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没有一人找他看病就诊,苏锦平静的站起身来,拔出石头固定住的白色条幅,向着自己的住所,沿着被鸾大街向南走去。 他还是太年轻,看起来太小,故而人们对他并不信任,就算他表现的再平静,看上去再老成,那也不过是他故意做出的表象,毕竟这是个沉淀积累的手艺,而且还关系到人们的健康,也怨不得人们对他的不信任。 苏锦一路走回客栈,晚上草草吃了点饭便回了房间,京城的夜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比骆驼山明亮了许多,比道观里热闹了许多。 坐在床上想着曾经在道观里每天晚上背诵那些道观典籍,那些烂熟于心的文字,那些晦涩难懂的章段从脑海里犹如翻卷一般一页页的呈现着。 书读百遍其意自现,苏锦将看过的书籍文字都铭记在心却也未见其意,看来书上的东西也不能全信,他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不知道他在心里将看过的那些典籍默诵了多久,只知道房屋外投来的火烛光亮渐渐散去,街道上嘈杂的声音慢慢消失,他才整理好床铺,安静的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早上,黑暗刚刚散去,天微亮,依稀可见那暗淡的月光和灰蒙如雾仿佛阴雨天的天空。 苏锦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夏日的清晨依旧有些寒冷,空气潮湿,轻风微凉。 这样的时间大家都还在睡梦中,院落里安静无比,苏锦站在院子的一块空地上,接着微亮还带着星光的天空,摆开架势,在院落里简单的练了一套活动筋骨的体术。 他动作缓慢,身体幅度却是极大,几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在他缓慢的运动中逐渐变得极其困难,他的身体呈现一种弯曲紧绷的状态,好似一把满月的弯弓,又像是一块被人折弯的柳枝,在那将断未断的边缘。 待到苏锦做完一切动作已经满头大汗,天边暗淡的月光也慢慢消失,渐渐的出现了一大片鱼肚白,客栈周围的房间不时传出开门的子啦声,还有客人站在门口高举双手伸懒腰的哈切声。 苏锦走回房间,洗了把脸,用毛巾擦拭干净,整理了下身上穿的衣服便走到客栈吃饭的厅堂。 简单的就着几碟小菜吃了几个烧饼,他便走回房间收收拾了下昨天下午自己带的东西,然后在客栈老板以及客人惊奇的目光中走出了客栈。 正文 第十七章 沙海帮 苏锦顺着北鸾大街又来到昨日那块地方,当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 占了他位置的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年轻人生的很是普通,是那种放在人堆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的,穿着一身简单衣服,衣服是京城很普遍的四季楼出售的廉价服饰,虽然不好看但做工却很整洁大方。 年轻人安静坐在地上,面前用一块黑布摆放着一些雕刻工艺品,有浮雕和圆雕,看上去雕刻工艺虽不那般精细,却也是栩栩如生,造型精美。 苏锦只是看了男子一眼便走到一旁重新竖起招牌,放好自己的工具,盘膝坐下。 年轻人觉察到坐在不远处的苏锦,转过头看到那写着救死扶伤四个大字,在微凉的清风中晃动的白色布匹,神色有些诧异,随即好转。 苏锦也是觉察到不远处那年轻人的目光,转头相望,两人相视一笑。 那少年咧嘴一笑,笑容十分憨厚干净,脸颊两旁陷入的小酒窝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都是不大的少年,而且都如此的淳朴,两人不觉得相互心生好感,但都是不喜欢说话的人,故此谁都没有开口。 太阳逐渐从东边升起,先是鲜艳惹火的娇红色火苗,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成了炽烈狂热的黄红色火苗,温度也随之慢慢上升,清晨的凉爽之意迅速散去。 两人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时的相对一眼,随之苏锦便看到那少年咧嘴而笑,这画面很和谐,却透着一股怪异之极的感觉,好似两个爱慕已久的男女隔山而望,笑而不语,却你知我心,我知你意,你依我侬。 两人坐了大半个上午,围在那年轻人摊边的人很多买的却是极少,可是好在还有人买,不多时便有个孩童吵着自家娘亲买了一个木雕的拨浪鼓,而反看苏锦这边,生意异常惨淡,不但没有人来就医,哪怕就是凑过来询问下病情的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从远处朝着苏锦这边走了过来,走在前面的这个人约莫二十来岁,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身材消瘦,面容带着些许病态之色,眉眼细小,鼻梁宛如鹰钩,透着阴狠与狡诈。 而他身后则是跟着两个体型魁梧的汉子,身着灰色衣衫,衣衫前襟大开,露出的茂密胸毛显得很是彪悍。 三人向着苏锦方向走来,路上的行人看到三人纷纷避让,因为他们知道这三人是不可惹的主,是这条街道的煞星。 这走在前面的年轻人名叫韩五,因为家中排行老五,熟识他的人都叫他五爷,韩五是京城沙海帮的一员,在沙海帮的地位虽然不高,却凭着自己阴狠的处事风格在帮里也是打出了点名声。 沙海帮是京城第一大帮派,笼络了京城内外所有出口生意,和京城绝大多数街道店面,因为早些年间蛮族攻打帝国,沙海帮为帝国输送了大量士兵和供给,故此帝国高层对他们也是格外宽恕,只要不闹出什么特重大的事件帝国都会对他们包容,故此沙海帮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抱着朝廷这条大腿,更是将生意和出口做到了全国范围。 韩五便是北鸾大街这条街道的管理者,说的好听是收租金的,不好听就是敲竹杠的,虽然很多人暗地里对他们很是不屑,不就是有朝廷撑腰么,可是表面上却不敢得罪。 韩五朝着苏锦这边走来,待到走到苏锦身前时,看了一眼那写着四个黑色大字的白色布匹,继续往前走去。 这沙海帮的创立者最早其实是一群土匪,早年这帮主便定下一规矩—十不抢。 一是喜车丧车不抢。土匪不抢喜车丧车,主要是图个吉利。 二是邮差不抢。俗话说:“穷教书、苦邮差。”邮差没有多少钱,不值得抢。 三是摆渡的不抢。土匪到处流窜,遇到江河摆渡,常常求助于船老大。 四是背包行医的不抢。土匪在打仗作战时,不免有伤病号,因而很需要医生的治疗。 五是耍钱、赌博的不抢。据说土匪与耍钱、赌博的是—家人,所以不抢。 六是挑八股绳的不抢。挑八股绳的包括两种人:一是锔锅的,二是卖梨糖瓜籽的,卖酒、卖油的。他们都是小本经营,抢他们不值得,有时还能从他们嘴里打探点消息。 七是车店不抢。冬天来到,寒风刺骨.经常在野外活动的土匪无处藏身,往往扑到车店里住宿,吃点喝点,所以不抢车店。镇压土匪 八是僧侣、道人、尼姑不抢。 九是鳏寡孤独的不抢。 十是单身的夜行人不抢... 这韩五虽然不是土匪,却也知道帮派的规矩,既然是规矩便有执法者,故此他也不敢破了这规矩,见到苏锦是个行医的,便没有再理会。 韩五带着三个人在苏锦不远处停了下来,苏锦纳闷的看着三个人站在不远处那年轻人的摊位旁。 韩五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年轻人非常不客气的说道:“小子,在这条街上混问过我韩五爷了么?” 年轻人抬起头直视韩五爷,脸色平静未露惧意,可能不知道所谓的韩五爷是何许人便问道:“韩五爷是谁?” “小子!你找死。” 韩五没说话,站在他身后的两名彪形大汉当即脸色一变,出声骂道,随即便想上前教训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被韩五摆手拦下。 韩五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并不生气,却是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小子看你是个外乡人吧,也别说我韩五爷欺负你,这条街是我韩五的,如果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必须给我韩五每月缴纳租金。” 年轻人明白了,原来是敲竹杠的,当下脸色潮红,显得很是愤怒,便争执道:“我并没有租用你家店铺凭什么收我的租金!” “嘿,小子别给脸不要脸,这条街都是我五爷的,你想在这做生意就得给我缴费,否则有多远滚多远。” 韩五阴冷的看着年轻人,眯着的双眼很是狠辣,威胁着说道。 年轻人脸色涨的通红,双眼喷出愤怒的火焰,犹如被激怒的雄狮,他握着的双拳微微颤抖,身体也在不自觉的发抖。 苏锦听到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叫韩五的青年为什么不向自己收取租金,他看着年轻人将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出手之时突然喊道:“他需要缴纳多少钱?” 几人听到声音微微侧目,年轻人和韩五都是诧异的看着苏锦,仿佛没有挺清楚他说的什么,苏锦重复放缓语速说道:“他需要缴纳多少钱,我给他出了。” 那年轻人港欲开口说些什么,便听那韩五一边说着一边向苏锦这边走去:“这小子倒是挺讲义气,三两银子一个月,看你挺豪气给你便宜二两。“ 说着韩五伸手向苏锦讨要,苏锦从袖中口袋摸出一两银子递给韩五,韩五接过银子笑了笑,用一种算你运气好的眼神看了眼不远处的年轻人,带着两个大汉走了。 正文 十八掌 你有病! 年轻人望着韩五的背影,先是恨恨的看了韩五一眼,接着转过头来对着苏锦感激一笑说道:“朋友谢谢你。” 苏锦简单的笑了笑,看着眼前年轻人憨厚拘谨的表情说道:“举手之劳。” 这是两个少年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拘束的动作,笨拙的措辞,同样的不太喜欢多言,也就是有很多的相似,两人才觉得彼此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年轻人看着苏锦笑容有些僵硬,似乎是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又必须要说点什么才符合此时的情景,终于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钱我会还你的。” 苏锦看着他仿佛是着急而憋红的脸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干巴巴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我叫苏锦你呢?” 似乎是觉得自己问的很单调,也似乎是觉得此时仿佛少了点什么,苏锦这才很不自然的学着大人们习惯性的动作伸出右手。 年轻人同样不习惯的伸出右手,紧接着两只不大的手握在一起,只是轻轻一碰,似乎非常谨慎其实不过是他们对这个动作无比的陌生。 “我叫,陈六子,你可以叫我六子。”双手撤回,六子笑了笑说道。 很快临近正午,太阳按部就班的挂在了天上,无比热情的俯视整个大地,仿佛是怕人们遗忘它的存在般。 北鸾大街上的行人越发渐少,这样炎热的天气人们避而不及,商铺照例房门大开,坐在里面的老板都拿着一把扇子坐在门口不停的扇着风,茶壶不停的在桌子和嘴间游走,看上去很是惬意,实则心中早把这个鬼天气骂了几百遍。 六子用自己衣袖擦着额头上不停冒出的热汗,灌了几口水,依旧觉得燥热无比,他将水递到苏锦面前,十分惊奇的发现苏锦面色依旧那般透着病态的白皙,脸颊也并没有汗水流出,更没有觉察出那一股燥热不堪的烦躁。 苏锦抬头看着六子,并没有从他惊愕的目光中读出什么,很是不解的将他手里的水推回去,看着他满脸的汗珠和燥热的仿佛发chun的母狮一般的狼狈面孔,这才意识到为何他看着自己会如此的惊讶。 苏锦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从小体寒,怕冷却不怕热。” 六子了解的点了点头,很是羡慕的看着苏锦那在骄阳下不染热度的平静脸庞说道:“走吧,我请你去吃饭。” 苏锦并没有拒绝,只是很坦诚问道:“你有钱?” 六子略带鄙夷的看了看苏锦,然后从袖中拿出几个铜板,很是潇洒的晃了晃,发出的哗啦声清脆可数。 两人顺着北鸾大街往北走,六子带着苏锦走进一家包子铺,刚进铺子一股极其诱人的肉香飘来,苏锦轻微咽了咽口水,觉得肚中空荡荡立马来了食欲。 小二端着一笼包子很快就放在两人桌面上,两人风卷残云很快就将一笼包子解决,接着六子又让小二上了第二笼。 苏锦嘴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想到这里的包子这么好吃。” 六子听他说这里包子好吃自觉心中欢喜便说道:“当然,这里是全京城最好的包子铺,也不看看请的是谁。” 苏锦鄙夷的翻了翻白眼,完全无视他自满的表情,继续埋头收拾自己的包子。 六子吃着包子含糊不清的问道:“苏锦,你怎么来京城铃医。”(铃医意指走村,串户,游走医生) 苏锦吃完嘴里的包子,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铃医,我来京城是要进学院。” “呃..”六子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含糊的点头称道,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加重语气问道:“你是要进学院?” 苏锦并没有注意到六子错愕而疑惑的神情,低着头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可能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学院代表着什么,大汉帝国千万人众,能进学院者寥寥无几,凡是经过学院选拔进入学院的学子无一不是天资卓越,资质绝佳的天才人物。 六子很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苏锦,可能并没有在他身上看到那等天资卓越的霸气身影,所以他语气略有嘲讽的问道:“你要进哪家学院?” 苏锦想了会儿,很是认真的说道:“太学院。” “噗!” 六子本来喝着的白开水突然从嘴里喷了出来,如果先前苏锦说要进学院只是让他有些惊讶,那现在苏锦的话则让他震惊无语。 苏锦不喜的擦拭着脸上六子喷出的开水,望着六子等大双眼震惊无语的神情却是十分的不解。 “你有病!“六子突然开口,幽幽的说了句。 苏锦则很是惊讶的看着他,很认真的回答道:“你怎么知道?“ 六子看着苏锦很是认真,不带一点玩笑的表情,表情不由得也严肃下来问道:“你呀的真的要进太学院,你知不知道太学院意味着什么?“ 六子猛的将身子探近沉声说道:“那可是意味着大汉帝国年轻一代的翘楚!“ 苏锦沉吟了会儿,他知道要进太学院很难,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连修行最基本的通脉都解决不了的人如果要进太学院无非是痴人说梦,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突然就在某个地方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他的回答很简单,神情很坦然,语气很坚定。 “我想试一试。“苏锦平静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如一汪清泉般古井无波,他说的很认真,表情很严肃。 六子看着面前少年执拗而认真的神情,败下阵来,心里暗骂一句疯子,然后很是鼓励的举起大拇指说道:“你牛!“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说道进太学院苏锦会表现得这么认真严肃,他也不知道为何面前这位少年有着这样的抱负和勇气,当然他更不知道少年这种自信源自哪里,可是看着他坚定的眸子无由的对他生出了几丝信心。 两人吃完饭走出包子铺,六子不时斜着双眼观察着苏锦,看着苏锦瘦弱的身材和看上去病态苍白的脸,丝毫没有觉察出这个说着要进太学院的少年有什么不同,反而觉得他无比的普通,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少年要进京城,乃至整个大汉帝国最神秘,也是最高级的学府,本身这就不普通。 正文 第十九章 “病人”! 两人吃饱喝足,拿着自己的家伙走出包子铺,苏锦那挂着救死扶伤四个大字的竹竿布匹十分的夺人眼目,京城铃医有很多,但是像这么小的却是不多见,人们像是看着新奇的事物目送两人走出铺子。 六子提议找个阴凉处休息片刻,苏锦却是没有困意,自己便回到原处。 昨天一直到现在他一直未有收获,虽然面色依旧那般平静,可是内心却十分焦躁不安。 今天替六子缴付了韩五一两银子,现如今自己还剩下不到一两,如果再没有生意他只好放弃这个行当去做些别的。 苏锦回到远处,依旧将招牌矗立原处,安静的坐在地上,阳光炙热无比,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燥热,相反觉得身体无比的舒畅。 他的身体本就体虚,发寒,这样炎热的天气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相反却让他觉得格外的舒畅。 街道上早已见不到人,店铺内老板们无精打采的喝着茶扇着风,炎热的天气只会让气温燥热却不会让他们的生意兴旺。 苏锦坐在路旁,无聊时只能看路旁栽种的无数盆景,冬青树依旧那般碧绿如春,想比较周围枯黄叶片的盆栽,它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一家珠宝商的店铺似乎格外热络,不时从里面传来交谈声,其实不过是整条街道太过安静的缘故,那里传出的声音才显得生意异常火热。 不一会儿从珠宝店铺走出一位贵妇,那贵妇刚一走出便见一身穿绿色长裙的丫鬟撑开阳伞,替那贵妇遮阴。 那贵妇体态风韵,举止优雅,胸前那饱满吐出呼之欲出,好似要撑破薄薄的纱织长衫,白皙修长的美腿裸露在外,让人看了浮想联翩。 两个女子一前一后走在街道上,本来荒凉无人的街道仿佛掠过两多清新娇媚的牡丹花,带着惊艳和赏心悦目的美景,缓慢而过。 两人刚走出店铺不久,那贵妇脸色却是骤然一变,本来粉后娇嫩的脸突然变的苍白无力起来,接着那贵妇仿佛脱力般显得虚弱无比。 那丫鬟见状先是一惊,搀扶住妇人赶忙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丫鬟还未问完便觉得肩头一沉,那贵妇一惊斜靠在她的肩头,脚步虚浮无力,身体重重的靠在她的肩上。 那丫鬟见了,先是一惊,接着慌忙将贵妇身体支撑住,双眼茫然四顾,急切寻找着可以帮自己一臂之力的人。 当她看到苏锦的时候仿佛遇见了救星般大声呼喝道:“小师傅!小师傅!“ 苏锦视线从周围的花花草草处移开,寻着声音所处,便看到那丫鬟焦急的朝着自己呼喊着。 苏锦望着那丫鬟吃力的撑着那贵妇身体,整个身体呈现极其艰难的扭曲状态,苏锦忙站起身来跑了过去。 “快,快帮我一把。“那青衣丫鬟焦急的对着苏锦喊道,身体因为吃力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显得极为困难。 待到苏锦伸出手想要扶住那贵妇时,看到眼前贵妇风韵诱惑的身材,修长的美腿,以及裸露在外白皙嫩滑的脖颈,身体各处林洛绸缎都遮不住的富有弹性的诱人肌肤,一时愣在那里,他双手举在半空中却是不好意思碰触这贵妇丰满的身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自己又是传统观念极强,品性单纯的少年。 那丫鬟见他愣在当场,接着又大声喝道:“你愣着干嘛!放心,我们京城女子没有你们那么封建。“ 这丫鬟说罢,苏锦木讷的点了点头,接着将这贵妇背在身后,双手很自然的托住贵妇极富弹性的大腿根。 苏锦背着贵妇在那小丫鬟的指引下往一座客栈奔去,一路上苏锦清晰的感受到背上女子柔韧富有弹性的肌肤,以及那柔软坚挺的双峰挤压在自己后背上柔软迷离的感觉,还有女子身上散发的成熟女人特有的诱人体香。 那丫鬟要了一个房间,苏锦背着这贵妇来到房间,小心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将手搭在女子脉搏上,观察他的脉象。 当苏锦正在观察女子脉像时,那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却是一把将苏锦搭在女子身上的手打落,十分不悦的说道:“你干什么!“ 苏锦转过头十分疑惑的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少女说道:“你不是让我过来替她诊治的么?“ “你?“那丫鬟似乎是明白眼前少年会错意了,然后说道:”我只是让你背我家夫人来客栈,并没有叫你诊治,再说你这样的铃医谁知道在哪里学的野路子,万一把我家夫人治坏了怎么办?“ 这丫鬟说完又狠狠的瞪了苏锦一眼说道:“你在门口守着不准让人进来,我去找大夫!” 苏锦被这青衣丫鬟赶出门外,青衣丫鬟关好房门急匆匆的走出客栈,苏锦见她走后便小心推开房门,走到床榻前,再次将手搭在这贵妇脉搏上。 这脉搏跳动频率极快,苏锦手指清晰的传来咚咚的声响,他接着看了一下女子苍白的脸色以及干燥的嘴唇,心里料定只是简单的中暑,眩晕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从袖中掏出几根细长的银针,快速的在女子太阳穴,手腕间,以及脖颈处扎入银针,两指极有规律的来回拈搓。 没过片刻,这女子苍白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干裂的嘴唇也变得湿润饱满起来,脉搏渐渐慢了下来,逐渐回复正常人的速度。 苏锦见女子神色正常,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浊气,便小心的将银针从女子三处穴位拔出。 他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美艳妇人,那细长好看的眉毛,挺翘小巧的琼鼻,饱满湿润的红唇,以及那曲线曼妙,丰满诱人的身体,然后转头走出房门。 苏锦离开客栈,顺着原路返回来到自己摊位前,此时六子已经坐在自己摊位上,他瞥了一眼苏锦问道:“这么久干什么去了?还以为你不休息呢。“ 苏锦笑了笑,他并不打算告诉六子自己刚才干什么去了,自己安静坐下,听着旁边六子打着刚睡醒的哈欠,沉默不言。 正文 第二十章 郁金香 话说那青衣丫鬟,急急忙忙出了客栈,在大街上打了辆马车,风风火火的朝北而去。 片刻后马车停在了万胜堂门前,丫鬟下了马车,又是匆忙的走进万胜堂。 她刚走进门内,有个青衣小厮便十分熟络的笑着道:“姐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玩?” 丫鬟很不好气的白了那小厮一眼,随即厉声说道:“快去请万胜堂大当家的!我家夫人在路上晕倒了!” 那小厮听罢神色一凛,赶紧跑进内屋,不一会儿一个中年汉子带着小厮走了出来。 这中年汉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五官方正,看上去十分的严厉,走起路来声声带风,很是凌厉。 这中年汉子便是万胜堂大当家的,在京城内家喻户晓,医术高超,为人耿直,做事严谨。 丫鬟看到中年汉子先是礼貌行礼然后恭声道:“大当家的快去瞧瞧我家夫人。” 大当家的听罢也是神色焦急,赶忙让那小厮备好马车,让丫鬟领着前去。 万胜堂在京城称得上是最好的药房,不紧药品种类繁多,价格昂贵,里面的大夫都是技艺精湛,行医多年的老大夫,而这位大当家的医术更是出类拔萃,很久都没有出过诊的他,这一次单凭这丫鬟一句话便亲自前往,不难想象这丫鬟所说的那位夫人绝不普通。 小厮驾着马车沿着丫鬟所指路线很快来到客栈门前,丫鬟带路,大当家和那位拿着药箱的小厮紧跟其后。 丫鬟来到那贵妇门前,并没有看到苏锦的身影,却也没去细想,推开房门恭身请大当家的进屋。 大当家走进屋内来到那贵妇窗前,先是认真的观察了下贵妇面色,但见肤色红润未有不良症状,然后搭指观察贵妇脉搏,脉搏平稳如常,他很是好奇的观察了下贵妇身体各处是否有异样,随即发现了贵妇太阳穴,脖颈处,手腕上残留的细微血渍。 大当家的细细观察三处穴位,不自居暗叫一声好手法,他也是精通针灸,可是却没有用针灸如此这般的医治过病人,虽看似扎的穴位杂乱无章,可是他还是清晰看出这人手法上的精妙之处,不自居暗自叫好。 大当家站起身来,神色已经变得从容不迫,对着那丫鬟说道:“可有人替夫人诊治过?” 那丫鬟很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确切的说:“没有人呀。” 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焦急的问道:“是不是夫人有什么大碍?” 大当家负手摇头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应该是被一名医术颇为独特的人医治过,那人医术应该不弱于我。” 说着大当家又是疑惑的看着丫鬟,好像在确认那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医治的。 丫鬟急忙解释道:“我和夫人从一家珠宝店出来,然后夫人不适就晕倒了,然后我就叫了一个铃医帮忙送到了客栈。” “铃医?什么铃医?”大当家疑惑问道。 丫鬟解释道:“哦,是个不大的少年。” 丫鬟突然像是明白了大当家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口道:“先生不会以为是那个少年替夫人医治的吧?不可能,他那么小,而且那种野大夫怎么可能和先生你相提并论。” 大当家听丫鬟如此说便不再言语,让那青衣小厮拿出笔墨,在书桌上写下一个单子,并让小厮速度拿着单子去煎药,然后送来。 大当家走后,那丫鬟望着躺在床上还未苏醒的夫人,想着刚才大当家说过的话,突然觉得好生奇怪,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医治了夫人。 过了段时间,那贵妇醒来,惊艳诱人的脸上看上去十分虚弱却透着一种娇弱的美感。 丫鬟见夫人醒来,喜出望外道:“夫人,你醒了。” 说着忙将药汤端来,轻轻的用勺子将药汤送至贵妇嘴边。 “小碧,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贵妇一边张开鲜艳娇润的红唇一边虚弱的问道,声音娇柔,软绵绵的,听着犹如天籁,让人觉得如此的感性而娇媚。 这叫小碧的青衣丫鬟赶忙答道:“夫人,现在是酉时。“ “哦。“ 这坐在床上的贵妇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似乎是刚反应过来,然后说道:“我记得我们在万福楼出来的时候也就是正午吧,我竟睡了这么久。” 贵妇轻轻的摇晃细长白皙的脖颈,双眼迷离似乎觉得有些累,那青衣丫鬟看了,忙将手搭在夫人肩上,双手轻柔的按摩起来。 青衣小婢将两人从珠宝店里走出,接着让苏锦帮忙将夫人扶到客栈,再到请来万胜堂大当家前来,并把万胜堂大当家的一席话统统对着自己主子叙述了一遍。 贵妇听完,并没有理会小婢女在自己耳边满怀疑惑的唠叨着究竟是谁给自家主子下的针,她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两只极其漂亮的桃花眼泛着异彩,好看的柳叶眉轻轻跳动着,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不多时,主仆二人走出客栈,客栈门口早就备好了自家马车,那车夫见那贵妇走来,连忙下车行礼。 待到两人坐到那雍容华贵的马车后,车夫赶着马车沿着被鸾大街超北走去,一路上马蹄声响,在大街上很是招摇。 可能生活在京城的民众并不识得马车内是何人,当然能在京城有如此华贵马车的想来也不是他们这些市井流民般的普通人。 京城内凡是有些背jing的人出行的马车总是带着一些标记,可能是虚荣心作祟的无聊把戏,也可能是警戒那些敢阻挡自己道路的人,看清楚这标记,赶快让出条路来,反正不管是哪条,京城内特有的标记还是被许多京城民众格外的熟悉。 比如,上官将军的马车上是一条威武的雄狮图案,这极其符合了大将军南征北战威武霸气,而身为文臣的苏秦氏则是异常优雅的紫荆花,极有苏秦氏的儒家风范。 京城内富商,权贵,附庸风雅也好,惺惺作态也罢,也统统在马车上标记着代表自己身份的明文标记。 而这贵妇乘坐的马车上印着的则是一朵象征着高贵与权势的郁金香。 这朵郁金香在京城并不多见,而敢于用郁金香作为标记图案的不难看出此人的品味,以及背后高而神秘的身份背jing。 京城普通民众大多不识的这朵花,不仅他们不识得,恐怕很多京城达官贵人,富商乃至宫里的那些贵的不能再贵的妇人也不会识得。 但是当他们知道这多标记着郁金香的马车来自哪里,相信很多人都会清楚,为何此人敢用这样的花作为身份标记。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心安理得 马车沿着北鸾大街行了片刻,在一处地段停了下来,马车青帘纱窗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张成熟美丽的面孔,贵妇望着路旁摆摊行医的少年,转头对着那小婢女说着什么。 不一会儿那小婢女十分不情愿的走下马车,来到那盘膝而坐的安静少年旁边。 夏日的天变得格外长,头上斜斜悬挂的太阳依旧能见那炙热之势,天空晴朗,白云朵朵。 苏锦顺着投在自己面前的倒影微微抬起头,便看到那小婢带着幽怨与气恼的表情,他自然识得这婢女,很是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只见这婢女从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到苏锦面前说道:“给,这是我家夫人赏你的。“ 只是简单帮忙背了个女子就得到一锭银子,这样的好事怕是京城民众做梦都想遇到,在他们眼中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挖自家炕挖出银元宝。 小婢女看着苏锦,在她看来这个少年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就算苏锦接受了银子应当也是受之有愧,感激涕零的激动模样才对。 可是她却错了,苏锦没有,他十分坦然的接过银子,完全没有受之有愧的不安表情,相反在小婢女眼中此时的他却是一种当之无愧的模样,就好像这本就是他应该得到的东西,如此的心安理得。 小婢女看罢不由得恼羞成怒,却不知如何发作,毕竟这是夫人亲自赏给别人的,就算自己觉得再怎么不值得也不敢自作主张。 “看你样子倒是觉得这银子得的心安理得?“ 苏锦听完却没有被小婢女的话羞的面红耳赤,而是十分坦荡的看着小婢女说道:“似乎是有些多了,你有没有碎银子?“ 说着苏锦将那锭银子想要递还给小婢女,那小婢女昂着头不屑的看了眼苏锦,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小婢女钻进马车,对着自己主子像个小女孩不满的嘟囔道:“夫人,你给他一锭银子,他非但不感激,还表现的如此坦然,当真是面厚如墙,极不要脸。“ 贵妇坐在马车手指轻轻的戳中丫鬟的额头,满是宠溺的说道:“你呀你,那本就是那少年应得的。“ 小婢女嘟着嘴,满是不解的望着自家夫人,看着夫人摇头苦笑,望着自己如同望着一个小笨蛋的可笑模样,觉得很是委屈。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北斗七星步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如星河一般的深邃而倔强,他下了床,整理了下衣衫走出门外。 天空星光璀璨,客栈内十分热络,因为正值用饭的时间,从客栈厅堂内不时传来嘈乱的声音。 等到他走到厅堂的时候发现今晚厅堂里的人比平日多出许多,本来还算宽阔,座位富裕的厅堂基本已经找不到座的地方。 苏锦仔细巡视了下厅堂,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小二很是殷勤的递给苏锦菜单,苏锦看着菜单简单的点了几个素菜,要了俩馒头,和一碗鸡蛋汤。 因为客人多的缘故自己饭菜等了很久也未见上来,他却也不着急,自己安静的喝着桌上的茶水。 客栈今晚来了很多客人,放眼望去,除了那些居住在客栈已久的熟客,其余的全是新面孔,而且这些新面孔多为年轻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格外引起苏锦的注意,因为除了他,只有那个人自己占着一张桌子。 年轻人约么十七八岁,比自己略高一点,穿着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眉目清秀,长得颇为俊俏,只是那脸色蜡黄,显得有些憔悴,眉眼间空洞无神,显得很是忧郁,惆怅。 年轻人也饭桌上并无饭菜,只有一壶酒,而他只是不停的将壶里的酒对着自己口腔不停的灌去,仿佛借酒消愁一般。 “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喝死你算了!” “瞧这废物,整天就知道喝酒,百无一用,还要让宗里养着,啧啧啧。” “曾经被誉为宗门里最有潜力的大师兄,谁会想到现在竟然会变成一个酒鬼,呵呵呵呵。” 旁边桌旁四个年轻男子看着不停喝酒消愁的男子,不停的出言讽刺着,对着附近一个桌子上的同门男女对眼相望,哈哈大笑,笑的很是放肆,声音极尽讽刺。 “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才,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哎,还记得当时大师兄对我们说过的话么?“ 一个长的颇为俏丽的女子学着大师兄的样子,高傲的抬起头装腔作势的说道:“一群废物,能有什么出息。” 顿时,几人笑声更是猛烈,仿佛这样可以更大的羞辱对方,而那女子对着那位不停灌酒的年轻人嘲讽一笑,也跟着哈哈笑出声来。 那年轻人听到众人嘲讽却是平静异常,眸子里空洞无神,仿佛灵魂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只剩下一身臭皮囊。 突然年轻人转过头,麻木的脸庞诡异一笑,笑容像是讽刺又像是无奈,然后他说道:“要不是我经脉被毁,你们依旧是一群废物!” “什么!” 几人听了脸色陡然一变,纷纷转头无比怨毒的看着年轻人,忽然一个人嘲讽一笑说道:“他已是废人一个,大家不要在意,该吃吃,该喝喝。” 说罢,众人都是狠狠的瞪了年轻人一眼,继续转过头吃饭喝酒。 年轻人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看上去很是妖异,带着深深的玩味:“你们现在为何如此的针对于我,还不是因为你们曾经那般的仰视我,你们曾经恐惧我,怕我,所以现在依旧恐惧我,不过是想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你们不在恐惧我,幼稚!” 年轻人说完,几人腾地从座位上坐骑,无比愤怒的瞪着年轻人。 其中一人狠狠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呸!“ 年轻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手里的酒壶举到头间,大笑着,突然笑容一敛,阴沉的说道:“如果我恢复了,你们连废物都不如!“ 年轻人说完,一个拳头猛烈无比的便冲着他的脸颊汹涌而至,年轻人偏头躲过,接着又是一个拳头奇快无比的朝着他的小腹砸了过去。 年轻人双手挡住拳头,顺势拿住男子手臂,接着往后一送,那男子便跌跌撞撞朝着身后桌子倒去。 几人见罢,突然一齐出手向着年轻人击打而去,年轻人见了连续后退躲避,毕竟一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如今自己又无法修行,但凭一些招式就算可以勉强让他们吃点苦头,但是如若他们动用修道者的手段,自己完全是应付不了的。 年轻人后退虽似慌张无比,但是却好似有章法可循,每次后退脚步踏的方位都是那般的灵动而有章法。 北斗七星步,苏锦见了一惊,这种步法他曾经在道观里的一部武学典籍上翻阅过,他望着男子连续迈出的诡异步法,仔细观察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虽然跟自己所认识北斗七星步法看似差不多,但是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得到完整的北斗七星步法,每次迈到第四部便又返回第一步,所以看上去连贯性极差,毫不规律。 当年轻人再次迈到第四部,忽然一个男子寻觅出他的行动轨迹,早就摆好拳头等着他的到来。 年轻见罢,心里暗叫,不好,这次是躲不开了。 就在那人的拳头将要迎上年轻人蜡黄的脸颊时,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左三右四,左七右二,左一右五。“ 年轻人听着声音来不及看出声之人,下意识的便双脚连续迈出几个步子,这几个步子正是苏锦刚刚念出的几个方位。 先前苏锦将他们谈话尽数耳中,听到男子经脉尽废,已然是一个废人,不禁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又听同门对他嘲讽之言,心中也是气愤不已。 见男子将要被拳头击中时,便出声将北斗七星步的后三步说给了他听,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左右数字,然则奥妙无穷,如果不是从第一步开始练起,很难学会所谓的北斗七星步。 男子步伐诡异,如同虚影般在几人身前来回游走,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只能看着人来回的在眼前晃悠却是无可奈何。 忽然一个男子突然身体气势一变,犹如周身围绕着无尽的元力波动的水纹般,接着桌子上十余双筷子摇摇晃晃的腾空而起,毕竟年岁太小,估计也就是刚刚学会使用元气,所以操控的几双简单的筷子都觉得异常艰难,那十余双筷子哆哆嗦嗦,仿佛凌迟的老人,随时都会落下。 还未等那十余双筷子对准那年轻人,年轻人北斗七星步转瞬就来到男子面前,一个手刀切在男子的脖颈间,那男子闷哼一声,接着那十余双还在摇晃的筷子齐刷刷的重新落在了桌面上。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吕轻闲 年轻人手中酒壶一抖,瞬间酒水犹如满天飞雨,零零洒洒从空中落下,男子顺势脚下七星步出,诡异的步法犹若鬼魅般在几人拳脚相交间游走,不时挥拳而出,或是以掌劈出。 七星步鬼魅莫测,电光火石间就将几人撂倒在地,几人倒在地上捂着身上被击中的部位,痛苦的呻吟出声。 两个女子看着被打到在地的同门,摆好架势想要出手,但是看到年轻人冷漠凌厉的目光,脚下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滚!” 年轻人暴喝出声,转过头不再看向一干人等。 几个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着站起,气愤不已的看着年轻人,然后纷纷转头狠狠的瞪了苏锦一眼,便一瘸一拐的向着门外走去。 刚才苏锦出声相助,自是被他们听在耳中,看在眼中,不免对他有些怀恨在心。 等到几人走后,年轻人拿着酒壶来到苏锦身旁,很是恭敬的长作及地行了一礼,苏锦连忙起身也是恭敬的还了一礼,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年轻人坐下。 年轻人恭敬的坐下对着那小二喊道:“再来两壶好酒!” “刚才多亏了朋友出声相助,真是多谢,多谢,来来来,喝酒喝酒。” 年轻人诚恳说道,便将小二送上来的酒推到苏锦面前,示意他尽情喝。 苏锦望着面前的一壶酒,嗅着那浓烈醇厚的酒香尴尬的笑着说道:“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不会喝。” 年轻人作微怒状,嗔道:“年轻人,怎么能不会喝酒,来!” 说着年轻人举起一壶酒便与苏锦桌前的酒壶轻轻一碰,自顾自的灌了一大口,苏锦见罢挠了挠头,自知不喝似乎失了礼数,便有些拘谨的拿起酒壶,学着男子的样子同样灌了一大口,接着却是呛的差点将喝进去的酒全部喷出来。 年轻人呵呵一笑说道:“慢慢喝,这个东西一开始不要喝这么猛。” 他自己这么说着又是狠狠的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接着他又说道:“朋友也懂北斗七星步?” 苏锦擦掉嘴角呛出的酒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略懂一点。” 年轻人自是知道他所谓得略懂不过是谦虚而已,想着苏锦先前念出的那后三步,自己才将整套北斗七星步完全掌握,不由得心生感激:“朋友,高姓大名?” 苏锦灌了一口酒水,脸上立马变得红扑扑的,本来苍白略显病态的脸也变得圆润好看了许多,他略有些腼腆一笑答道:“我叫苏锦,敢问大哥叫什么?” 年轻人笑着道:“我叫吕轻安。” 两人护报了姓名,吕轻安便将自己为何来此,为何同门对自己如此这般讲给了苏锦听。 这吕轻安,是帝国青桐城,青云门的大师兄,从小天赋异禀,自己又勤奋刻苦所以修行境界一直是青云门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青云门掌门对此也是格外看重,不仅将他收为自己亲传弟子亲自教导,更是多次宣布下一届的掌门便是他。 可是世事无常,不知道是吕轻安用功多度还是太过劳累,在一次修行中走火入魔晕倒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经脉尽断,已是一个废人。 自此以后他便不理世事,借酒消愁,师门很多同门本来就对他极其嫉妒,现在看他如此这般很多人更是出言不逊,开口讽刺,更有些趁他酒醉之时,出手拳打脚踢。 这次青云门年轻一代的几个人由长老带领,前来京城拜访京城几大学院,希望可以从中学习提高自己修为。 “哎!” 说道自己经脉尽废,吕轻安不禁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