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呛女花娘》 序 十三本?! …… 「西京十三绝」真的要写十三本? 听到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苏打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继而开始额头冒汗。因为老实说,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当初怎么会想到这么「绝」、又这么自寻死路的偷懒法,何况是毫不知情的读者呢…… 本来,唯一最「可能」相信苏打的是小编大大,因为在我把「十三绝」名号亮给她看以后,她就开始盘算这套书可以出到民国几年,但是由于苏打拖稿太严重了,以致于到最后,连小编大大都几乎要放弃了,发出最后通牒,要苏打由以下几个选项中自己承认错误: 一、因为没写稿,所以交不出来,至于什么时候会写,也是未知的答案。 二、有在写了,但进度很慢,预计会在○○天后写完。 三、妳可以死心了,要稿子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各位亲爱的读者们,如果你们是瞪着桌上那堆未缴完的贷款单、信用卡帐单,以及各种×××缴费单发傻的苏打,你们会选哪一个答案? 很好,恭喜你答对了!您真内行…… 所以,现在出现在预备书单中的有:怪怪女卜卦,呆呆女响马,冷冷女盗墓,恰恰女锅勺,娇娇女巡捕,傻傻女驸马……以及……不好意思,请让我看一下我的备忘录,最近年龄大了,记忆力有点不好,请多多包涵…… 哇咧!救人哦……怎么还差五个××女○○? 是的,我承认这篇序透露出苏打的哀怨与哀号,也「似乎」泄漏了苏打写在字里行间的隐藏(?)求救讯号。 因此,各位亲爱的、慈悲的、温柔娴淑的、有勇有谋的、○○××的大德们,如果你们心中想看到什么样的××女○○,请不吝来信赐教,千万记住,苏打的求救信箱是: 最早写信来的五位救援者享有优惠待遇。 什么待遇? 那当然是……继续救援苏打,帮苏打完成写「序」这不可能的任务! 感恩啦!羞愧的苏打,下台一鞠躬…… 啊!不好意思,又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被苏打「不小心」遗忘的忧郁主播究竟会不会重现江湖呢? 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如果苏打写古代稿写到濒临疯狂的半崩溃境界,他应该、可能、也许会适时伸出援手滴…… 楔子 「自古西京多轶事,奇人妙事必无双。」 对住在西京城的百姓们来说,这段连三岁小童都琅琅上口的顺口溜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些年来,已有太多太多与无双门相关的各式秘闻,在西京的各个角落口耳相传。 听闻,那桩曾经轰动京师的「龙袍失窃记」,便是无双门门人的杰作;听闻,那个以「神准」闻名西京,让皇亲贵族们恨不得以八人大轿迎至府中的超级卜算先生,也是无双门的一员大将;听闻,八大胡同里最红火的那家青楼的神秘幕后掌柜……听闻,那个手艺精湛却怎么也不愿入宫当御厨,宁可窝在隆升客栈里一不高兴就摔锅扔菜的厨子……听闻…… 正是由于有这么多的「听闻」,西京百姓们茶余饭后最热爱的消遣,便是津津乐道这个神秘的无双门里究竟有多少名成员,又有多少名奇人潜伏在西京之中,这些奇人身负什么样的异能,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异事…… 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其实无双门之所以会存在,只是因为多年前一名老妪与一名老头在斗嘴之时,老妪因气不过老头那句「自古女子只需以夫为天,至今依然」的屁话,才会脱口而出这句「谁说女子不如男」的赌气话。 也因此,无双门里的所有成员其实全是女红妆。不过,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第一章 西京,上元节,近午时。 按理说,未到正午的这个时分,本不该是赏花灯的好时辰,但不知为何,西京城南一角、向来人烟稀少的娘娘庙口,此时却挤满了人潮。 就见由城中到城南、直抵娘娘庙口的那条道路两侧,形形色色的男子们全挤在前头,而一些好奇的小姑娘们则只敢躲在远方窃窃私语,或是从茶馆包厢里偷偷地探出小脸来。 「怎么回事?」一个由东京来访友的游客纳闷地问,「在我们东京,赏花灯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辰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站在他身边的西京友人笑得暧昧,「要没好事的话,我拉你来做啥?」 「卖什么关子啊?」那名游客自以为是地哼了一声,「了不起就是有什么美人要来上香罢了,真不懂你们西京人,居然连这种事也值得大惊小怪!」 「你这个东京来的下里巴人懂个屁!」西京男子没好气地咒骂,「你可知道,每隔三年的西京上元节午时,所有八大胡同的姑娘都会来上香,顺便争奇斗艳,平时你有钱也见不着的姑娘们今天都有可能出现,你说值不值得来?」 「乖乖……」一听到西京男子的话,东京游客的眼眸都瞪大了,「值!太值了!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往前头挤啊!我早听说西京红花阁的花魁美得不像人,我可要见识见识,回去才有得说嘴……」 就在街道两旁的人们议论纷纷之时,午时的鼓声响起了! 远远地,就见到一些花红柳绿、衣着艳丽的姑娘们缓缓地走近,有的笑脸盈盈不说,还不断地挥舞手中彩帕,对路旁的男子们抛媚眼。 而那些有着响亮名头的各家台柱,则多是高傲地走在掌柜或嬷嬷后头,连正眼都不看路旁的臭男人们。 其实对青楼的掌柜或嬷嬷而言,上不上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能利用这个大好机会,让大伙儿见识见识自家的排场,顺便瞧清楚楼里姑娘们的货色,以便让生意更上层楼。 正因为如此,所以各家青楼几乎都使出浑身解数,把排场弄得无比惊人,有的花魁甚至是用八人大轿抬着…… 「看,是芙蓉阁的!」 「快看,后面来的是柳绿楼的姑娘们啊……」 「小青啊,大爷我来给妳捧场啦……」 「孙大爷,您老怎么好久没来啦?是不是不想小红了……」 在众人的殷殷期盼、七嘴八舌之中,现场的气氛可说是沸腾至极…… 而当八大胡同的青楼人马陆续到达,并且上完香开始往回走时,一抹小小的桃红色身影才由远至近,既懒散又婀娜地缓缓走来,身后只有三位分别穿着红、紫、黑色盖头长袄的女子! 按道理说,今天会来这里上香的,应该只有八大胡同的姑娘们,可那些青楼的队伍好歹都有数十人,这一共只有四人的队伍,是走错了还是怎么着? 望着这一行四人,所有的围观者都有些纳闷了。 「哎呀,这不是打算今晚开张的艳芳阁的嬷嬷──艳娘吗?」一个刚上完香的女子眼尖的认出人来,跟着竟然放声取笑道:「怎么,妳的店还没开就要倒了?要不然怎会只有三个残花败柳,还连个保镖跟掌柜的都没有?唉,那么见外干嘛?请不起的话,跟我借几个人装装场面,我也不会告诉别人啊!」 「哟,我道是谁哪,讲话嗓子这么粗,还这样没脑子。」那名唤作艳娘的女子一脸浓妆艳抹,委实看不出本来面目及实际年龄,但说话的声音却极为清脆娇柔,「原来是西京人人皆知,号称尖酸刻薄、一脑子稻草、兼楼里只剩几根野草、还私底下偷偷跟人借姑娘、真真切切快倒的牡丹阁嬷嬷菁娘啊!」 听见这个声音,一些原本看戏看足了、准备打道回府的路人们全停下脚步,期待新一轮的「好戏」! 「妳说什么?」听到艳娘的反击,加上路人们又开始指指点点,菁娘的面子挂不住,一下子就冲到她身前,双手扠腰恶狠狠地说道:「谁说我家的姑娘是借来的?」 「你姑奶奶我说的!」就见艳娘好整以暇地回话,然后抬起右手的纤纤食指开始点名,「右边第一个,东京红花楼三百两银子借来的小芳;第二个,东京彩云楼五百两银子借来的云娘;第三个,东京──」 「妳闭嘴!」没想到艳娘居然把她的底细打探得清清楚楚,这下子菁娘的脸真是完全挂不住了。 要知道,借姑娘充场面这事,虽然各家青楼都心照不宣,但是若被人当场道破,她那间摇摇欲坠的牡丹阁,可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是妳开口招呼我的,要不我才懒得理这破事!」轻哼了声,艳娘素手一挥,头也不回地领着三个姑娘继续向娘娘庙走去。 「妳站住!」菁娘怒声叫道。 「怎么?」她轻轻回头,扫了羞愤交加的菁娘一眼,「嫌你姑奶奶我讲的不够详细不成?」 「那妳带的又是什么货色?」为了不让自己在这个行业完全没有立足之地,菁娘势必得反击,「一个个包得像粽子似的,又没露出个头脸来,谁知道是不是路边捡来充数的?」 菁娘会这么说也不是全无根据。 时值初春,西京的气候依然寒凉,可尽管如此,各家青楼的姑娘们还是一身薄纱,极尽所能的展示脸蛋及身材。 只有艳娘后头的那三位姑娘,至今依旧没人能看个清楚,这不仅引起菁娘及旁观群众的狐疑,也让其他的青楼嬷嬷们好奇不已。 「你姑奶奶我可不像妳这种人一样没良心,」眼见人潮愈来愈多,同行们也全用嘲弄的眼光望着她,艳娘cāo着那清脆的嗓子懒洋洋地说道,「我们艳芳阁虽然今晚才开张,可姑娘们全是真才实料、色艺双全,不像你们,一个个都跟卖肉似的,就不怕客人们搞错,以为自己走进了猪肉铺!」 此言一出,不仅菁娘恼火了,就连其他家青楼的成员们也被激怒了! 「妳说什么!」 「有种再说一次!」 「妳什么玩意儿?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真是好货,就让姑娘们把帽子给脱了!」 听着周围一波波的谩骂声,艳娘先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再移至嘴巴前吹了吹,而后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得花枝乱颤,放肆不已,「要看是吧?那就把你们的狗眼张大点!」 「脱!脱!脱……」 在这一致的声浪中,艳娘耸了耸肩,回头对自己身后的姑娘们说道:「红梅、紫茉、白玫,来!就让大伙儿见识见识你姑***眼力,也见识见识我们艳芳阁的姑娘是如何的艳冠群芳!」 三人轻轻巧巧地点了点头,动作一致地掀开盖住头脸的帽子,露出小巧的脸庞── 霎时间,周遭响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抽气声。 「老天……」 「这哪来的姑娘?怎么会美成这样……」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她们是什么阁的姑娘?我今晚一定要去!」 「艳芳阁!是艳芳阁!」 「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艳娘手一挥,指示姑娘们将帽子盖了回去,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我们艳芳阁的姑娘就这货色,虽不至于国色天香,但也绝不是那些庸脂俗粉比得上的。对了,今晚要来艳芳阁的客人们请先在门口领号码牌哦,如果挤不进去的话我可就心疼了。姑娘们,咱们上香去!」 知道自己此行的宣传目的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地达成,艳娘心中的小算盘也开始动了起来…… 就这情势看来,今天晚上肯定够她忙的了!她得先盘算一下,原本买入的茶水、熏香、座椅、点心等等够不够?需不需要再添点…… 还有、还有! 她得小心这帮人暗地里使坏,所以得先打点好几个保镖才行。 要知道,艳芳阁这开张第一炮如果不能打响,她要成为八大胡同第一嬷嬷的希望也就成空了,而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 因为她打小的目标就是──成为西京八大胡同的青楼掌门人! 更何况她可是无双门的人,倘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她要怎么回报姥姥十六年来的栽培,又怎么有脸见那些一个比一个优秀的姊妹淘们? 是的,艳娘只有十六岁。 虽然年纪轻轻,但她自小练就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再加上大浓妆一化,根本没人看得出她的年纪,也才会让那些大她一倍有余的嬷嬷们有苦说不出、有气没地方发,一个个灰头土脸地离去…… 「别靠过来!去去去,脏死了!」 就在艳娘带着姑娘们上完香、走出娘娘庙的时候,突然听到嫌恶至极的斥责声。 她好奇地转头望去,就见一群小乞儿正在向前一批上完香的姑娘们乞讨,领头的嬷嬷对小乞儿们没好脸色不说,她楼里的保镖甚至还举起手威胁,吓得几个年纪小的乞儿们放声大哭。 有必要吗?若是有家、有双亲的孩子,谁愿意把自己弄得这样?眉头一皱,艳娘的心头有些火气了。 毕竟她的身世与那些孩子们相仿,当初若不是有幸被姥姥收养,搞不好她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她绝不能放任他们欺负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们! 「你们先回去准备着。」她低声交代姑娘们,等她们一离开,便瞇起眼走向那名正捉住一个嚎啕大哭小乞儿的大汉,扬声喝道:「放手!」 在这声娇喝下,大汉愣了愣,而他身旁的女子则是冷笑道:「我们高兴,妳管得着吗?」 「管得着我要管,管不着我也要管!」只身站在「敌营」中,艳娘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就在那名女子想再回嘴时,艳娘突然转过头去,对着大汉抿嘴一笑,「我说这位爷,我跟您商量件事儿,成不成啊?」 「什么事?」听到艳娘娇滴滴的嗓音,大汉更愣了。 「今晚您要是没事,就来我们艳芳阁走走吧!」艳娘掏出怀中的手绢,轻轻在大汉面前挥了挥,「就算您这会儿承我艳娘的情了!」 「不用领号码牌?」愣了半天的大汉,这下子总算明白艳娘的意思,当下笑得差点合不拢嘴。 「自然不用,我艳娘的手绢就是号码牌。」她将手绢塞进大汉怀中,娇媚地一笑,踮起脚尖在他耳旁说道:「对了,我们艳芳阁还缺几个保镖呢……」 「是吗?」听到这话,大汉笑得更傻了,「没问题,没问题!」 「你***给我回魂!她跟你说了什么?你要知道这种女人的甜言蜜语是不能听的……」 听着女人疯了似的斥骂声,艳娘耸耸肩,拉着刚刚被举到半空中的小乞儿,将他带回伙伴的身边。 在这群乞儿中,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 他望着艳娘姗姗走来,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警戒地问道:「妳想做什么?」 「来来来,都过来,拿去!」艳娘毫无芥蒂地拍拍他的头,由怀中取出铜钱,一把一把地塞进这些孩子们的手里,口中念念有词,「记得啊,要天天在心里默念三遍,祈求你姑***艳芳阁生意红红火火,懂了没?」 「懂了,姑奶奶!」原本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乞儿们,在看到手中的铜钱时,一个个笑颜逐开,「姑***艳芳阁生意一定红红火火!」 「还有,别忘了把刚刚发生的事大街小巷的去讲啊!」满意地笑了笑,艳娘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 「我懂!」为首的乞儿这会儿也精明起来,「就是姑奶奶妳一个人力战群嬷嬷的事迹,还有姑奶奶家的姑娘们美得像仙女一样!」 「真聪明,难怪让你当头儿呢!」艳娘轻拍着男孩的头,笑得跟朵花一样,「来,一起跟姑奶奶说一次──姑***艳芳阁生意一定红红火火,八大胡同唯姑奶奶独尊!」 「姑***艳芳阁生意一定红红火火,八大胡同唯姑奶奶独尊!」 听着一群童稚的声音齐说这句话,艳娘满意得心花怒放,因为她不仅做了好事,还又成就了自己的一群「活招牌」! 这年头啊,只花这么少少的钱,就能让自家的招牌深入人心,实在也是一种才能哪…… 哎呀,不能再想啦! 再想下去,连她都要佩服自己啦! 「好啦,姑奶奶要走了,你们要听老大的话啊!」知道离艳芳阁开张的时刻已经没多久了,艳娘向乞儿们挥了挥手,准备离去。 突然,她的眼角余光瞄到庙旁一棵大树后的黑影。 那既像是一块石头,又像是一捆枯木,但最像的是──一个人,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看样子是个饿倒在路旁的外地人…… 瞇起眼,艳娘心里的小算盘又滴滴答答地打了起来。半晌过后,她径自朝那个人的方向走去。 如果套用刚才的模式,或许她也可以用少少的钱就让这人感激涕零,到艳芳阁里打打杂或干什么的…… 但是当艳娘走至这个倒在地上的男子身前时,她却不由得愣了愣,并且立即改变了想法。 因为,这个人的身形着实高大,就算此刻是缩起身子的,还是可以看出他的体型。此外,他虽然一身褴褛,还用破布蒙着头,但仍看得见那张因落魄而消瘦、脏污的脸庞,以及由蒙头布一角露出来的…… 一绺金发! 他居然是个异国人?! 望着那绺虽脏却着实是金色的发丝,艳娘真的诧异极了! 因为她实在不明白,这个异国人怎么会流落到西京,还把自己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一定是遇到坏人,或是被人欺骗了,回不了家…… 望着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艳娘轻轻地叹了口气。 可怜啊…… 得了,就当她是好人做到家、送佛送上天,免费帮他一次好了,省得以后连异国人都知道西京人做过的丑事,让她这个打小生长在西京、并以西京为荣的人脸上无光。 轻轻地取出一迭银票,艳娘翻来又翻去,最后,终于狠心一咬牙,抽出那张五百两的银票,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其他张塞回怀中。 她蹲下身子,看着似乎睡得不省人事的异国男子,悄悄地将银票塞至他的怀中,起身准备离去。 但她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听到咻的一声,接着又见到那张银票不知何时被卷成筒状,定定地射入她左脚绣花鞋旁的土中! 乖乖,功夫不错嘛! 还好是射到土里,要射到她的脚不就完了吗? 「哟,还挺有骨气的嘛!」虽然心中有些震惊,但望着被金发流浪汉射入土中的银票,艳娘还是眉毛一挑,啧啧称奇,「怎么,嫌你姑***钱脏?」 奇怪的是,当她说完这句话后,隔了半晌,背后都没有任何声音。 艳娘好奇地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本躺在地上的金发男子,此时已背靠着树坐了起来,头依然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怕什么?姑奶奶又没打算要你还!」抽出射入土中的银票,艳娘又一次走向金发男子,「拿了银子赶紧回你家去,省得家人惦记你……哦,对了,我可要提醒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说我们西京的坏话啊!」 絮絮叨叨地说完话,艳娘又纳闷了,因为她费了那么多口水,这人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样子,要不是个又聋又哑的异国人,就是个连西京话都不会说就被人骗来的傻子……」艳娘喃喃自语。 面对这样一个她讲了半天话都毫无反应的人,艳娘着实有些伤脑筋了。 但一想起开张在即的艳芳阁以后要招待各式各样的客人,加上不想辜负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才能,她决定务必要做好这一次的「买卖」! 「拿着,钱,懂不懂?」她再一次蹲下身子,将银票硬塞入金发男子的手中,努力地比手画脚,「可以买吃的、穿的、用的,还有……可以找个地方洗澡,啧啧,你身上那味道也真够呛人的……」 但不管艳娘如何努力,金发男子始终没有收下银票的意思,态度也还是那样的冷傲。 面对他的漠然,艳娘的好胜心再度被激起。 开什么玩笑!如果连这人都搞不定,她往后还做什么生意?要怎么面对那些磨人的寻芳客? 所以她发誓,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这男人收下银票!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收下银票,你姑***生意也不做了,就在这里跟你耗,耗到你收下为止!」艳娘站起身来,气鼓鼓地叫着。 「正合我意!」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冷笑,「这样也省得我们动手!」 「哪个王八蛋在说话?你姑奶奶在干活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来啰唆了,你不知道吗?!」艳娘先是没好气地回头骂道,然后在看到三名不怀好意的彪形大汉时,微微愣住。 「想不到我们要对付的居然是个又丑又老的疯婆子,」望着艳娘与金发男子推送银票后披头散发、妆容剥落的模样,其中一人嫌恶地说着,「弄得大爷我都没兴致了!」 「我说三位爷啊,有话好说嘛!」知道自己可能要被那些妒忌她的同行暗算,迫使艳芳阁开不了张,艳娘连忙换上标准的嬷嬷嘴脸,一边将零乱的发丝挽好,一边抛着媚眼道:「这样凶会把奴家吓坏的,奴家可是小女子一个,受不住几位爷开这样的玩笑啊……」 「谁跟妳这个疯婆子开玩笑了?」为首的男子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甩了艳娘一个耳光,「回去告诉妳家掌柜的,要他放聪明点,休想在西京城里分到一杯羹,否则有他好受的!」 「不要这样说嘛,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本事……」虽然脸颊痛得快哭出来了,但艳娘还是笑脸盈盈的,「要不,我艳娘今天就做个主,让我们阁中最美的三位姑娘专门陪各位爷玩耍、玩耍,你们看这样如何?」 「老子不吃妳这套!妳当我们是呆子不成?」 随着粗暴的语音落下,又一个巴掌甩到艳娘的脸上。 这回,艳娘是痛得眼眶都含泪了! 「一句话,只要艳芳阁今天敢开张,我就让妳吃不完兜着走!」望着艳娘红肿的脸庞,带头男子冷笑地说。 真是欺人太甚了!艳娘在心中不断地咒骂,居然恶整她一个弱女子…… 最气人的是,明明知道只要她能回艳芳阁,就算他们来一百个人,她也有办法让他们乖乖摸着鼻子走!可问题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啊…… 身旁那个木头金发男人,到现在依然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的模样,真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用「缓兵」之策了,看看拖得久一点,会不会有手下发现她仍未出现在艳芳阁,前来寻她。 「我也只是人家手下办事的啊,这等大事还得让我们掌柜的定夺……」 「定夺个屁!」男子往地下吐了一口痰,慢慢地走向艳娘,「我就不信少了妳这个cāo办一切的嬷嬷,艳芳阁今天还开得了张!」 「我去找我们掌柜的商量就是了嘛!」艳娘依然笑着,只是望着大汉狰狞的神情,嘴角开始有些颤抖,「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个鬼!」看出艳娘是在用「缓兵之计」,逼上前来的大汉索性一把握住她的右腕,想将她甩飞出去。 「你们想对姑奶奶干什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艳娘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叫声。 「哪里来的野孩子?想找死啊!」望着一群大小不等的孩子们手里抓着小石子,不断地对着他丢来,捉住艳娘的大汉皱了皱眉,将她一把摔出后,便yīn森着脸走向孩子们。 「你们快走,别在这儿待着!」摔得头昏眼花的艳娘看见大汉捉起一个孩子,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立即扑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腿,「爷,您别动手啊!」 「谁管妳啊!」大汉一脚将艳娘踹飞,然后竟开始用拳头殴打孩子,打得那孩子都吐出鲜血了,才又走向其他的孩子,「是他们自寻死路!」 虽然一口腥甜的血还卡在喉中,但艳娘依然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 不过,就在大汉抡起拳头要揍她时,粗壮的胳臂却被人架住,庞大的身躯突然向后飞去! 「你是谁……管什么闲事?」被踢飞的大汉望着远处身形虽有些瘦、但却极为高大的金发男子,先是不敢置信,随即恶狠狠地喊道:「兄弟们,上!」 上不上的事情艳娘已经顾不得了,她很快地爬到被打伤的孩子身旁,任泪水滑落脸庞,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 而当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被人一把拉起,受伤的孩子也被同一个人的另一手抱起时,才察觉天色竟已有些昏暗了。 瞭望四周,那三个威胁她的大汉都已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谢谢你……」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艳娘虚弱地向金发男子道谢,但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根本听不懂她的话,连忙又抬起头,「我的意思是──」 话语声,倏地消失在空气中。 之所以没有讲完,是因为她发现,金发男子第一次拿正眼望着她! 而他的眼眸,是一种很美、很美的颜色…… 望着那双有如青碧色深潭的眼眸,不知为何,艳娘xiōng中竟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 「你们先回去,我会带他去给大夫看的!」直到发现金发男子的眉头皱了起来,艳娘终于回过神,她先对孩子们叫着,然后再一次望向他,伸手指往城中的方向,「往那里去!」 而这回,金发男子懂了她的意思。 第二章 半年后── 老实说,威斯真不明白,那时的他怎么会跟这样一个俗气至极、市侩至极的怪女子来到这里。 他只记得,那天他因看不下去几个大男人欺负孩童才出手帮忙,并且依那怪女子的指示带孩子去找大夫,谁知那怪女子让他去的地方居然是一间青楼! 而后,她消失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再出现时已用更浓艳的妆盖住被打肿的脸,站在青楼门前笑得花枝乱颤,娇滴滴地招呼着挤成一团的客人。 他不由得沉下脸,以为她只顾生意,不管孩子的性命,可当他准备自己去帮助那孩子时,却发现他早已被安顿在楼后的小房间内,大夫也已经为他开了药方,熬好汤药…… 再然后,他竟被一群人硬捉着去梳洗,还穿上一身古怪的衣服,站到那名怪女子的身旁,被她用甜腻不已的声音称为「我们掌柜的」,就此成了她的专属保镖兼打杂…… 上帝,他可是姆国的第一骑士,只效忠于公主的第一骑士啊! 若不是他们鸽派被人陷害,不得不四散奔逃,保留实力以做最后的反扑,好让姆国的第一公主即位,他又怎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忍辱偷生……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没有拂袖而去,反而留在这个世人眼中不正经之至的地方。 毕竟,这种地方极适合藏身,姆国的鹰派绝对想不到堂堂的第一骑士,竟然会在如此丢人的地方落脚…… 就这样无奈地留下来一个月后,他开始尝试着用极隐密的暗号,让鸽派的骑士们知道他的落脚处,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虽然心知肚明这大概只是一个空想,毕竟大伙儿分散得那样远,怎么有可能发生奇迹呢?但让他意外的是,原本以为生死不明、分散在各地的骑士们,竟然真的有人找来! 并且,慢慢地愈来愈多、愈来愈多,终于让此地成为鸽派的复国基地! 他们在这里商量复国大计,一起搜寻公主的下落,利用楼后的竹林深处练剑、论事…… 原本威斯还有些担心,他们一群异国人在此秘密聚首,很容易暴露行踪,但他没料到,那个怪女人竟然将青楼经营得那样好,好到各国人士到了西京,都一定会来艳芳阁! 正因为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异国人在此地进出,才使得他们这群姆国的骑士们不至于引起特别的注意…… 这就叫歪打正着吧! 威斯苦笑着。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可是那个怪女人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 一想起那个怪女人,他就不禁要叹息,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形容她。 在他的国度里,从没有人会因为做这「行业」而感到荣耀,可这个怪女人就是!不仅如此,还相当乐在其中…… 她日日在门前笑脸盈盈地送往迎来,待到打烊后还在房里滴滴答答地打着小算盘,不到天明绝不入睡。 偶尔,她还会乔装成男子,拉着也被强迫乔装过的他,到人口贩子那里去跟其他的青楼「抢标」姑娘。 老天,他再怎么说也是姆国的第一骑士啊! 但为了复国大计,他也只能忍住耻辱,在她需要用上他的时候露脸。 唯一可庆幸的是,他露脸的机会其实不算太多。 因为那怪女子出门的机会极少,更古怪的是,她似乎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不仅能使官府礼让她三分,就连那些眼红她的青楼也不敢再有任何大动作…… 这西京,确实是个奇怪又耐人寻味的地方。 「你***是人,姑奶奶我就不是人吗?讲那什么屁话!客人怎么样?客人了不起啊!」 就在威斯微醺地躺在竹林中一处高地冥想时,耳中突然传来一阵娇脆的咒骂声。 根本不用想,他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因为在这属于艳芳阁所有的私人竹林里,除了那位名唤「艳娘」的怪女子之外,只会有他,以及那些在特定时刻才会出现的骑士兄弟们。 「也不看看自己的长相,一个个脑满肠肥、猪头猪脑的,还有脸要姑奶奶把不卖身的姑娘们送上门去!什么玩意儿,都给姑奶奶去死啦!」 想不到那个一向对客人笑得花枝乱颤的艳娘竟也会破口大骂?威斯好奇地转过头去,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望之下,威斯不禁失笑。 因为他竟看到竹林之中,有一个用稻草扎成的稻草人,而艳娘正一边咒骂着,一边对着稻草人拳打脚踢! 「不要看我笑得跟朵花一样,就以为我没脾气!你姑奶奶要不是为了自己伟大的目标,早把你们这些恶心的男人都踹飞了!」 原来这是她的发泄方式。 他还以为这个怪女人天生一副市侩、庸俗的嘴脸,只要有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只是在客人面前,永远不会暴露这一面罢了。 这就是专业吗? 想不到连做个青楼的嬷嬷都有职业道德,威斯不由得苦笑。 「一群笨蛋、恶心鬼、肥胖子、烂男人……」 终于,在一炷香之后,艳娘的火气似乎发泄完了,因为咒骂声愈来愈低,最后缓缓地消失在竹林中。 就在威斯以为她发泄完毕,即将离去时,让他意外的是,她竟大剌剌地就地宽衣解带了起来! 「为了那些讨厌鬼弄得自己一身汗,我何苦啊……」 就见艳娘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身上的衣裳全褪下,然后缓缓地走入那个因竹林高地骤降而形成一道小瀑布的水池中。 「好凉哦……」站到小瀑布底下,艳娘任水流冲刷着全身,自得其乐地唱起了小曲儿。「青山唷……绿水啊……」 望着眼前意外而绝美的景色,威斯蓦地愣住了。 夏夜的月光穿过竹叶,射在她柔嫩的身躯上,让她的皮肤看起来那样的光滑、诱人,而她身上的水珠,晶晶亮亮的,每一颗都像宝石般璀璨…… 威斯知道自己心中其实有些鄙视这名怪女子,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从事的行业,而是因为她那副永远挂着虚假微笑的面容!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当初若不是被一张万年不变的「慈蔼」脸孔所蒙骗,姆国、公主、他,以及其他的鸽派骑士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对他而言,人生在世,本来就该快意恩仇,虚伪只会带来更多的虚伪,以及伤害。 更何况,只有心底隐藏着秘密,或者具有重大心机与目的之人,才会刻意遮掩自己的喜怒哀乐…… 只是,虽然心中这么想,但不知为何,此时的他竟移不开目光! 瞧她那丰盈高耸的双rǔ、细若柳枝的腰身、圆润挺翘的雪臀,以及修长匀称的双腿…… 居然就像个荳蔻年华的少女! 姆国的女子虽美,但大多身形高大、骨架略粗,他从来没有想过西京女子的体态竟是如此纤细,让人不由自主地升起怜爱之意…… 身躯猛然一震,威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脑中会出现这种想法! 虽然今天因为心烦而喝了一点酒,但怎么也不该如此啊! 不要忘了,他可是肩负着姆国的复国大业! 不要忘了,她可是比陌生人更该提防的人! 尤其……在公主都还下落不明的时刻,他怎么可以想到这种事?! 浓重的责任感,让威斯的眼眸变得漠然,但他并没有别过脸去,只是冷冷地望着前方,让自己视而不见地、专注地思索一切应该思索的事…… 「怎么,看你姑奶奶入浴看得这样专注?要知道,你姑***身子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威斯背靠在竹林高处的大石上,凝神望去,这才发现艳娘不知何时已沐浴完,随便拉了件外衣裹住身子,而那张砌满厚粉的脸庞正对着他所在之处。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怎么样,看得过瘾吗?」 就着月光,艳娘早已看清「偷窥者」的面容,也知道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全被他看进眼里。 不过她无所谓,因为现在的她,是艳芳阁的嬷嬷艳娘;而他,是那个不懂西京话,并且打从心里看不起她的异国人!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男人每回看她时,眼底那抹冷漠又不屑的神情。 她更知道,他待在这里是有目的的,否则像他那样的男子,怎么肯窝在龙蛇杂处的青楼里,一待就是大半年? 是的,像他那样的男子…… 一个身高腿长、潇洒俊逸,还带着拥有过无上权势与地位的气质,高贵出众的异国男子。 艳娘不否认,半年前,当他梳洗过后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心中有多么的震惊──虽然她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他那扎在身后、飘逸而闪亮的金发,他那深邃如碧海的眼眸,他那坚毅的下巴,与那一身的王者之气,都比她见过的男子更加出众、引人注目。 而他待立独行的冷漠与深居简出的习性,更让人好奇他的出身。 虽然她从来不说也不问,但可别以为她是傻子。 她只是对那些定时出现在竹林里,与他似乎是同伴的异国男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不过,对于他那种高人一等的眼神,她实在是看不顺眼! 所以才会在发现他「偷窥」自己沐浴时不动声色,然后再来个「突击」,看看他被逮到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我问你,看得过瘾吗?」爬上斜坡,走至威斯身前,艳娘又问了一次,然后看着他一贯的漠然神情,心中有些失望。 长得好看,又是异国人就了不起吗? 她就不信立志成为西京第一青楼掌门人的自己会搞不定他! 她一定要弄到他欲火焚身之后,再好好地取笑他一番,然后回去睡她的大头觉! 「既然你想看,我就让你看个过瘾吧……」完全忘了上回在庙旁执意要塞银票的凄惨下场,艳娘故意将披在身上的外衣拉低,露出丰盈双rǔ的上缘,以及那深深的、诱人的rǔ沟。 她有病吗? 想要男人想到这种地步了? 果然,就算很久没「下海」了,但青楼女子依然是青楼女子,改不了那种狐骚的本性! 望着艳娘狐媚的举动,威斯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处,心中冷笑着,等待她的下一步。 「哟,真当自己是柳下惠哪……」眼见微露酥xiōng这招无效,艳娘让自己的声音更媚了,虽然她明知道这男人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那这样呢?」 她缓缓地撩起下襬,将右腿伸出,纤细白皙的裸足轻轻点在他膝上。 不可否认的,艳娘的腿很美,近看更显白皙修长,但是面对此等诱惑,威斯依然无动于衷。 他本就不是性好渔色之人,更何况,只要一想到这女子的身分,他就更加没胃口…… 望着威斯冷漠中掺杂着不屑的神情,艳娘心里的火气又升起来了。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当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青楼女子又怎样?就活该倒楣让人看不起? 艳芳阁也有艳芳阁的规矩啊! 自愿卖身的,她就让她们在左边的巫山云雨楼卖身;因家境有困难或者是无依无靠的,有艺的,就在右边的阳春白雪楼卖艺,没有才艺的,就做些上茶、招呼、引路的工作。 她们是有去杀人放火了不成?否则他凭什么看不起她和艳芳阁? 「我说……你何必那么死撑呢?来嘛……」将脚尖由他的膝盖缓缓地移向男性部位,艳娘上身微倾,伸出右手食指轻挑他的脸颊,口中狐媚地娇吟。 威斯的眉头微微地皱起,但不是因为受到诱惑,而是觉得这女子实在太不知羞,懒得跟她玩下去了! 一手挥开扰人的玉足,威斯不耐烦地别过脸去,打算起身离去。 「啊──」艳娘猝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为了稳住身子,她晃了两下之后,脚尖着了地,却又不小心踩到裙襬,变成往前方跌去! 就这样,失去重心的艳娘,整个人倒向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威斯,而威斯的脸庞,整个埋进了她的酥xiōng…… 一股淡香,由艳娘的身子传进威斯的鼻中。 这香味很淡很淡,完全不同于俗气的脂粉味,是一种幽幽的少女香。 「唔……」 从没与男子如此亲昵的艳娘,发现自己柔软的双rǔ竟贴着他的脸庞,还感觉得到从他唇瓣传来的温热感,小脸顿时羞红。 「这……这该怎么做才好……」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是啊,她可没想过会弄到这地步! 原以为挑逗、挑逗他就是了,不料却演变成这样的肌肤相亲,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嗯啊……」还没有想好下一步,一声娇吟却先由她口中逸出。 不知何时,威斯的舌尖竟开始轻舔她右半边的浑圆上缘! 她不自由主地颤抖了起来,因为那种感觉实在好奇怪啊…… 「妳自找的。」威斯用姆国的语言说着,一口含住她的右边rǔ尖。 老实说,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做? 但他给自己一个理由,那就是── 既然这个放荡的女子自己送上门来,他就好好地惩罚她一番,玩弄到她欲火焚身之时,再毫不留情地甩开她,让她知道:想找男人就到外头找去,他威斯不是她能挑拨的对象! 反正只要不看她的脸、不想她是谁,要挑动一个女人的情欲,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说……什么……」完全不知道威斯在说什么,可艳娘却感觉得到他在自己身上引起的火花,口中更不由自主地低吟起来。「呃啊……」 因为他的大掌正隔着薄薄的外衣,用力地揉弄她的左半边丰盈,而他的舌尖,则结结实实地碰触着她的右半边rǔ尖! 她只觉得左rǔ被他揉捏得好痛好痛,可右边的rǔ尖却被他逗弄得好酥、好胀、好麻…… 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灼烧感,在她的周身蔓延开来,随着威斯对她挺立rǔ尖的挑弄与轻啃,她的头不禁开始发晕。 「不要……」艳娘的心中开始惊慌,也开始想逃了。 她压根儿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这个地步啊! 「我……我不玩了……」身子不断地颤抖,她娇喘吁吁地轻喊。 但威斯就像没听到似的,不仅用力咬住那颗红樱桃,来来回回地吞吐着,还将右手伸入她的衣襟中,用拇指及食指拈住另一边rǔ尖,邪佞地转动着! 「啊啊……」脑子完全混沌了,艳娘只能用力地推着威斯的xiōng膛,想逃离这羞人的困境,但威斯却不让她有这个机会。 「看来妳从没忘记青楼女子那套欲迎还拒的把戏!」威斯冷冷地说着,然后将她的rǔ尖拈得更紧。 「你说……什么……」完全听不懂他口中吐出的话语,艳娘只能不断地摇着头,因为她的xiōng口好痛、真的好痛! 可不知为何,在痛意之中又有一股异样的感受,让她完全使不出力气,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就在艳娘几乎失去反抗能力时,威斯的一只手突然往下,毫无预警地刺入她尚未湿润的花径中! 「啊!」强烈的痛意袭来,艳娘忍不住对他又捶又打,「走……开……」 「居然这么紧!」有些诧异花径的干涩与紧窒,威斯终于抬起头望了艳娘一眼,「西京果然无奇不有,不知道妳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小?」 令他意外的是,这一望之下,才发觉艳娘脸上的妆脱落后,露出的一小片肌肤竟是那样的晶莹剔透! 「走开啦……」不管威斯的口中究竟说些什么,也不管自己是否痛得汗水涔涔、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艳娘猛力推开他,转身就想走。 此时,威斯突然揽住她的腰身,纵身飞落至瀑布旁,硬是抬高她的头,让瀑布冲刷着她的脸庞! 老实说,虽然他对这怪女人没什么兴趣,却真的很想知道她卸了妆之后,究竟是什么不能见人的鬼模样? 否则这半年来,为什么竟然没人见过她的真正面目?而她的身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干……什么……」被水流呛到,艳娘不断地咳嗽,「咳、咳……」 但威斯理也不理,依然用手扣住她的下颚,让水流继续冲刷她的脸庞。 「你到底……要做……什么……」 半晌之后,一个柔弱至极的嗓音传来,让威斯不由得愣了愣。 这是那怪女子的声音吗? 怎么会如此柔弱、如此楚楚可怜,甚至还带了点诱人的甜腻…… 他将身前的女子拉离瀑布,就着月光端详起她的容颜,此时她脸上的浓妆早已洗净,露出本来的面目。 看着那张脸,威斯呆住了! 第三章 上帝,他真的醉了吗? 还是他看错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庸脂俗粉! 卸掉浓妆后的艳娘,非但清丽不可方物,而且更年轻得超乎想象! 威斯原以为她就算没有四十,至少也有三十五,可如今一看,她竟然只有十六、七岁左右! 去掉那层浓妆的她,沾着水的睫毛又长又翘,大大的眼眸含着泪光,小巧的红唇、挺直的鼻梁都长得那样精致,脸蛋几乎没有他的巴掌大…… 十六岁的嬷嬷,可能吗? 她与她身后那个从不出面,却暗地里cāo控一切的幕后黑手,究竟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你……你……」察觉威斯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又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春光外泄的模样,艳娘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他看到她的模样了,看到她最原始的模样了! 这样的她,根本摆不出任何嬷嬷的姿态,只能让心态与声音都完全回复到她真正的年纪。 是的,艳娘是具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但那是在有「面具」的情况之下! 只要她戴上了「面具」,无论是真的面具,还是化妆造成的面具,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应付自如。然而,只要一脱下「面具」,她甚至连最基本的交谈都会觉得羞怯……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眼前这个怯生生的,与先前判若两人的艳娘,威斯也蒙了。 为什么卸妆前后的她,竟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难道,这就是姆国那些专门研究人性的专家们所说的双重性格? 抑或那层浓妆根本就是她用来应对外人的面具,而现在的她,才是原原本本、真真正正的她? 原本就带着醉意的脑子,现在更是一片混乱,然而望着真真正正的艳娘,威斯再也移不开目光…… 夏夜里,月光朦胧,伊人也蒙胧。 凝望着低头不语、身着一袭湿衣而春光外泄的艳娘,威斯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感觉! 他有些讶异那真实涌现的紧绷感,因为刚刚无论她如何挑逗,他都毫无反应,可如今,光是看着她的小脸与若隐若现的娇躯,他竟动了念! 「我……你……」艳娘头也不敢抬,轻咬着下唇,着实不知道如何开口。 「抱歉。」看着这个宛如精灵的少女,以及她脸上真真实实的羞怯,威斯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她,但一只手还是捉住她的右腕。 在姆国,他是第一骑士,也深谙社交礼仪。 他知道面对这样一个柔弱年轻的女子,自己不该有任何不轨的举动,甚至还应该保护她。 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他竟然完全忘了! 因为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分不清楚什么才是现实,所以他只能凭着本能反应,将她带离开水池,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丢给她,背过身去。 原来他会说话,只是不会说西京话…… 望着他丢过来的衣衫,艳娘踌躇了一会儿,才颤抖着手缓缓地褪去湿衣,换上威斯的长衫。 在身躯被长衫包裹住的剎那,她闻到一股酒味,以及一种不知名的、却又很好闻的香味。 霎时间,彷佛有种被他紧拥在怀中的虚幻感…… 她今天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而他今天也好奇怪……是因为喝了酒吗? 她悄悄地由睫毛下凝望威斯的背影。月光下,那头扎在身后的金发闪闪发亮,虽然有些瘦却修长、高挑的身材,以及穿着长靴的笔直双腿,让他显得更为潇洒、飘逸。 「谢谢……」 不知过了多久,威斯终于听到身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他不想暴露自己懂得西京话的秘密,毕竟唯有如此,他才能在艳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探知她收留自己的用意,以及鸽派骑士们继续以此地为据点的安全性。 因此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缓缓地转过头去── 很久很久之后,威斯才会明白,这一回头,竟然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但此刻的他,只是被眼前的景象整个震慑住,再也无法思考。 是精灵吗? 他怔怔地望着站在月光下的艳娘,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柳眉、水润晶亮的红唇、只有他巴掌大的俏脸,以及在清风中飘扬的发丝…… 一定是的! 否则,为什么她可以那样的美,全身彷佛笼罩着一阵轻雾? 否则,为什么他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她身后那对透明的翅膀? 「你……怎么了……」望着威斯一瞬也不瞬的眼眸,艳娘的心不禁急速地跳动起来。 她病了吗? 否则,为什么只是被他凝视着,她的身子就这样的热,让她几乎都喘不过气来了…… 「精灵……」像被蛊惑似的,威斯走向艳娘,口中喃喃说着。 是的,他竟在这个异国他乡看到了精灵! 一个只存在于姆国人口中、可以带来幸运与希望的传说! 而这,是否代表着他的心愿终将实现? 「什么?」艳娘完全不明白威斯吐出的奇怪话语,她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以地望着他缓缓走近,然后单膝跪地,抬起她的右手轻轻一吻。 她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让一向冷硬若铁石的威斯,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 「请为我找到公主……」轻吻着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威斯喃喃说着,「请让我与骑士们完成复国大业,保护人民不再受到篡位者的欺陵……」 「唔……」他的吻很轻、很柔,却带来一股怪异的电流,由她的手背窜往心间。 「精灵也会发出这样甜美的声音吗?」听到那如梦似真的低吟声,威斯轻轻地站起身来,但依然握住她的手,不想让这个绝美的精灵消失在眼前。 「放开我……好吗?」艳娘低着头羞怯地说,想缩回自己的手。 只是,她想走,威斯却不让! 他紧紧握住艳娘的手,用另一手抬起她嫣红的小脸,轻轻地低下头去,吻着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眸、她的鼻尖、她的红唇…… 当双唇被他封住的剎那,艳娘醉了,醉倒在他口里散发的酒香中,醉倒在他唇瓣温柔的含吮中…… 她再也无法思考、无法言语,只能任由这个不知将她当成了谁的男子,释放无边的温柔。 而威斯也忘了所有的红尘俗事,只是忘情地吻着他的精灵,在感觉到她轻启红唇、低柔娇吟之时,将舌尖侵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芳香蜜汁…… 脑子,整个混沌了。 艳娘只觉得自己再不是自己。她的身子轻飘飘的,脑中乱烘烘的,只能在威斯带给她的异样幻海中,载浮载沉。 「妳好甜……好香……」许久许久之后,威斯终于放开了艳娘,望着她被吻得红肿、晶亮的唇,轻轻地说着,「精灵都是这样的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听着一句又一句的奇怪语言,艳娘终于回到了现实。 老天,她是傻了吗? 竟让这个打从心底看不起她的男子如此轻薄,还没有任何的抗拒! 虽然不得不承认威斯带给她的感觉很美好、很令人心醉,但艳娘却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 她心中明白,若非将她当成了「某人」,威斯岂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又怎可能流露出那般温柔的眼神? 想到这儿,艳娘不禁用力地推开他,慌乱地往自己的住处奔逃而去。 她好害怕今天的自己! 因为她竟然莫名的有种希望,希望继续被威斯轻拥着,被他用那种前所未见的温柔,将她彻底融化…… 这种想法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只是一名不知打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异国男子啊! 望着那抹惊惶奔逃的小小身影,威斯心头一凛,毫不犹豫地追赶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我不让妳走!今夜,妳是我的……」 是的,他不要让她走,他还想多听听精灵的呢喃。 所以他再度吻住了他的精灵,吻得那样深、那样重,直到她终于发出那仿若不属于人世间的美妙轻吟。 「不要……」被吻得全身虚软、几乎喘不过气来,艳娘微微心痛地呢喃。 「好美的声音。」听着她的娇喘,威斯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倏地扯下那原本属于他的长衫。 艳娘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老天!他怎么…… 面对这从未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情况,她只能慌乱无助地用双手紧紧抱住xiōng口,低垂着头,紧咬着下唇,全身颤抖不已。 怎么办?他一定……一定都看到了…… 确实,她那身晶莹皎洁的肌肤,已全被威斯看进眼底,他的眸子霎时变得深邃如海。 因为他从没有想过,精灵的体态竟然如此完美诱人── 纤细的锁骨、挺翘丰盈的双rǔ、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双腿、雪白的裸足……而最让他迷醉的,则是那微微颤抖的香肩,以及那张怯生生的、惹人怜爱至极的娇颜。 「不要……看我……」虽然没有抬头,但艳娘却能感觉到他投注在自己赤裸身躯上的灼热目光。 这种感觉让她羞极了…… 「真美!」威斯走上前轻搂她的腰,感觉手中的滑腻与细致。 这样完美的胴体,这样彷佛不属于人世间的娇俏容颜…… 他再也忍不住了! 威斯用双唇膜拜着他的精灵,由她的肩头开始,一路到锁骨,再至丰盈双rǔ的上缘…… 热,真的好热! 他的唇为什么会像烙铁一样,在所经之处都留下灼热的印记? 「嗯……好热……」 艳娘口中发出的嘤咛声,那样轻柔、那样飘忽,更让威斯沉醉不已。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所以他用力地扳开她紧抱在xiōng前的双手,毫不迟疑地含住宛如粉红樱花的右rǔ尖,用舌头旋绕逗弄了起来! 「啊……」艳娘浑身剧烈颤抖,再也忍不住地高声娇啼,「不要……」 听着那甜腻、诱人的啼声,威斯的身躯倏地一紧。 他不由自主地举起另一手,轻轻搓揉着艳娘的左边浑圆,然后手指微微一拈,掐住那颗已然挺立的红樱桃。 「叫吧,我的精灵。」 「呃啊……」身子一酥,艳娘整个人软倒在威斯的怀中。 这是什么感觉啊? 她的xiōng前怎么会如此的胀痛? 随着威斯对她双rǔ的挑弄,体内涌上一波波强大的热浪,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就连最私密之处,都流出一种不明了的湿润,沿着腿根缓缓地向下淌…… 「原来精灵也会动情……」察觉她的身子已然虚软无力,威斯将她放倒在刚刚扯下的长衫上。 望着那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全身都泛着诱人红晕的精灵,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听听当她呼唤他的名字时,那悦耳的嗓音将会变得如何娇媚。 「威斯。」 「嗯……」完全不明白威斯心中所想的艳娘,在感觉到覆在她身上的男子突然停止动作时,也不敢抬头,只是悄悄地由睫毛下望着他。 「威斯。」望着她娇怯的模样,威斯重复地说道,双手用力拈住她的双边rǔ尖,「威斯!」 「啊……」xiōng口又痛又麻的感觉,令艳娘左右摇晃着螓首,她终于顺着他的话声娇喊,「威斯……」 威斯,是他的名字吗? 听到她柔媚又甜腻的呼唤时,威斯彻底销魂了。 他低下头去重重地吻住艳娘的唇,一只手继续抚弄着她的浑圆,另一只手则悄悄地往她的私密之处移去。 「不……不可以……」发现威斯的举动后,艳娘害怕地紧紧夹住双腿。 老天,他想做什么? 那可是她的……他怎么可以…… 但威斯发现她的抗拒后,只是轻声一笑,用手强势分开她的双腿,让她的秘密花园再也无法遮掩地、整个呈现在他的眼前。 「真是太美了……」威斯的眼眸眨也没眨一下,望着她那美丽的花口因他而汩汩流出蜜汁,望着她那娇嫩的花瓣因他而轻轻颤抖,望着她那因他而起的蜜汁流淌至他的外衫上…… 他不禁笑了。 「呜呜……」看见威斯俊朗无比的笑容,艳娘却再也忍不住地啜泣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竟然将她全都看光了! 那是她最秘密的地方啊…… 「原来精灵也会有aì液。」在她的轻泣声中,威斯低哑的声音响起。 而她没有料到的是,威斯不仅看,还动手,他竟然趁她低泣时,用手指轻轻拨开那两片微微颤抖的花瓣! 「不要……」艳娘又羞又怕,用手推着他的xiōng膛,尽管她拚命地挣扎,但威斯却无意放过她。 「妳好湿了啊……」他只是更加邪肆地抹过花口处,将她的蜜汁沾满手指,然后轻点着她的唇,伸入她的口中,「好湿,好湿……」 「唔……」品尝到自己的味道,艳娘羞得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只能别过头去,娇喘不休。 望着艳娘又羞又怯、诱人至极的俏颜,威斯整个被迷惑住了。 他放任手指在她的花瓣中来回梭游,然后在碰触到花珠时,轻轻一拈。 「啊啊……」一股惊天的刺激感由身下传来,艳娘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随着威斯的拈弄,她感觉到下腹好热、好热,一股不知名的压力开始在体内累积,无法控制的湿意更是泛滥成灾,都湿到她的雪臀上了…… 「尽情的叫。」 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啼,望着那柔媚精灵不由自主地弓起腰身,威斯的手愈动愈快,然后毫无预警地将食指刺入他想望已久的花径中! 「呃啊……」突如其来的痛意,令艳娘呻吟了一声,额头更是痛得渗出了汗珠,「好……痛……」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弄得这样痛? 「妳好小啊……」望着艳娘脸上的痛意,威斯心疼地将手指往外抽,然后浅浅地在花径入口轻探,就怕再度弄痛了他的精灵。 「呜呜……威斯……」下身传来的痛楚,令她只能紧紧捉着铺在地上的长衫,不断地轻泣。 「不哭,」望着艳娘柔弱又惹人怜爱的模样,威斯喃喃说着,「我永远不想让我的精灵哭泣……」 艳娘不知道威斯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当威斯弄痛她之后,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好温柔。 他的手指就像羽毛一般,轻轻地在她身下的花朵中拂弄着,只是,这样的拂弄却让她的身子更加难受…… 是的,她的身子不痛了,可是却好难受、好难受! 因为她不知道,已经无人入侵的花径为什么还有细微的疼痛?而下腹的那股压力,更让她无所适从…… 「威斯……」望着那张已渗出汗珠的俊朗脸庞,艳娘无助地呢喃。 「我知道。」听见她撒娇似的低语,威斯轻轻托高她的雪臀,哑声应道。 是的,他知道他的精灵想要什么,而他,会给她的。 说完这句话后,威斯开始一边拈弄着那颗早已肿大的花珠,一边在她的花径前端来回轻刺着。 「呃啊……」在威斯的双重逗弄之下,艳娘的脑子彻底失去作用了。 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一种感觉──威斯带给她的奇特感觉! 她浑身紧绷,脚趾蜷曲,娇喘吁吁…… 在自己听起来极为yín媚的娇喘声中,她感觉到下腹的那股压力愈升愈高、愈升愈高……突然之间,在威斯快速的轻刺下,彻底崩溃! 「啊啊……威斯……」 当快感在身下爆裂开来时,艳娘的世界只剩下威斯的存在。 她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由他带领着感受那从未领略过的极乐天堂…… 「我的精灵……」望着高潮之中又美,又媚、又迷人的艳娘,威斯多想用自己紧绷到已然疼痛的坚挺刺穿她。 但他不行! 因为他的精灵太柔弱,负荷不了他的巨大。 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手,让他的精灵一回又一回地抵达欢爱之巅! 「威斯……啊……」 那似乎没有尽头的高潮,让艳娘只能紧绷着身子、眼角含泪,疯狂地吶喊着威斯的名字,然后用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颈项,听着他不断地吐出彷佛在歌颂她的异国语言。 「我的精灵……独属于我一人的精灵……」 威斯确实是在赞美艳娘,因为他从未看过高潮后还能如此绝美的容颜。 那一双迷蒙的眸子、那一脸娇羞的红霞、那一绺轻沾在脸庞的汗湿秀发、那因他而婉转啼呼的樱唇、那因他而欢愉战栗的姣美胴体…… 所以,他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一切的一切,只是极尽所能地让她享受那巨大的欢快…… 「我不行了……啊啊……」再也无法承受更多的快感,艳娘的视线开始模糊,在又一次被领至无边无际的美丽世界后,说出昏厥前的最后一句话,「我傻了……他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懂的,我的精灵。」望着已然昏厥在自己怀中的精灵,威斯呢喃道。 第四章 那天发生的事,就像是个仲夏夜之梦。 艳娘还是夜夜在楼前笑脸迎客,威斯也依然日日在竹林中练剑,然后,偶尔恍惚。 那真是个梦吗? 如果真是梦,他怎会至今都感觉到她在自己手中微颤,感觉到她的柔美? 如果不是梦,那般惹人怜爱的女子,怎可能存在于世间?又怎可能是那个让人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的艳娘? 矛盾,真的太矛盾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在清醒时忘却,然后在梦中回味他的精灵,那一晚的精灵…… 「该死!我怎么会起晚了?」这天傍晚,艳娘气喘吁吁地在竹林中奔跑,一边跑一边念念有词。 现在的她,正要由她的闺房赶去艳芳阁。 当初她特意将闺房盖得离正阁有一段距离,并且命令所有人若无要事不得进入,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至少,当她卸了妆、静静地待在房里看书、做女红的模样,她可不想让无双门以外的人看到。 以往,她从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可今天不知为何,她竟作了一个梦,一个很让人害羞与沉沦的梦,一个很让人舍不得醒来的梦,所以才会落到这般急忙赶路的境地。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图个清静,把自己弄成这副德……啊呀!是哪个冒失鬼,看到你姑奶奶来了也不让开?!」突然被一个由竹林内侧窜出的人撞个正着,早已发急的艳娘跌在地上,自然是没好气地骂道。 「抱歉,真的很抱歉!」 咦?这是谁的声音?他又在说什么? 被人慌乱地扶起,耳中又传进古怪的说话声,艳娘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望向对方。 这一照面,两个人都愣了! 望着那个金发碧眼、从未见过的男子,再望着他正在滴血的脸颊,以及眼中倏地浮起的惊惶之色,突然,艳娘低下头,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似的,一拐一拐地向前走去。 「我什么人也没见着,我一定是被顽皮鬼推了一把……我什么人也没见着……我一定是被……」 看着艳娘古怪的举动,再听见她的喃喃自语,那名异国男子在原地又愣了一会儿,立刻拔腿奔向竹林深处。 在那里,早已坐着十几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围成一圈低声交谈着。 「你怎么了?」一见到受伤男子,威斯立刻站了起来,神色严肃地问。 「拉加斯,我遇上了拉加斯!」受伤男子在几个同伴的帮助下落坐,气喘吁吁地说道,「他正带领着一队姆国士兵,四处找寻公主的下落,还拿着我们的画像在西京城到处搜索!」 「看样子,他们也还没有找到公主……」威斯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目光一闪,「你脱困之后,是否有被人跟踪?」 「这……」受伤男子一愣,显然并未注意。 「没关系,你们全都待在这里别动,我先出去了解情况。」拍拍同伴的肩,威斯随即迈开大步。 他的神情虽像往常一般,但脑子却急速地转动。 毕竟事情有些棘手,因为就这情况看来,尽管躲藏得再好,只要稍有不慎,他们的行踪还是会被发现,就比如今天! 但他不想责怪谁。 因为弟兄能逃出重围已属不易,为今之计,就是由他这个在人前一向戴着面具、无人知晓他真正身分的第一骑士先去探探虚实。 在姆国,第一骑士的身分是受到刻意保护的,所以纵使他也是骑士团的一员,但除了少数几个亲信之外,没有人知道他就是真正的第一骑士。 这样一来,不仅第一骑士的安全有了保障,也可以在享受私人空间时不受拘束。 「威斯!」才走没几步,受伤男子又叫住他,「我……好像被人发现了!」 「什么?!」威斯脚步一停,虽然没有回头,却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不能怪他动怒,要知道,他们的行踪一旦被发现,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是个女人,很奇怪的女人,一脸的妆画得像鬼一样……」望着威斯冷肃的背影,受伤男子慌忙想说明,却不由自主地口吃起来,「她……我也不知道她说什么……可是她的举动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听到同伴的话,威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遇见了谁,现在必须弄清楚的是,那女人会不会将事情透露出去,「她又说了什么?」 「我在匆忙之中不小心撞倒了她,可是她爬起来之后,却一副好像是自己跌倒的样子,口里说着……」受伤男子努力回忆艳娘临走时说的话,试着将之复诵一遍。 说完之后,他忐忑地望着威斯,却发现威斯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在思索些什么。 「威斯……我……我……」 「没事。」打断了同僚的话,威斯昂首向前走去,语气中隐含着一股耐人寻味之意,「你就当她是个傻子。」 威斯当然知道艳娘不傻,更知道她是在装傻。 他们天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聚会,像她那样的人会不知道吗? 她只是不想生事罢了。 但老实说,虽然心中这么想,他还是得去亲眼看看,摸清楚这个女人是否另有盘算,毕竟一个嗜钱如命的女子,只要有钱,什么事都敢做吧? 威斯回到自己的住处,戴上艳娘以前丢给他的黑色假发,乔装过后,才走到离艳芳阁不远处,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 「我说这位大爷啊,麻烦您告诉身后那几位异国的爷儿们,若是不想找乐子,就到别处玩去,别全挤在艳芳阁门口,这样我怎么做生意啊?」 说话的,自然是艳娘。 威斯一听到这话,就知道事态不好,他立即躲到一个可以看到现场的隐密角落,悄悄地观察着。 若无意外也就罢了,万一艳娘口风不紧,他就必须在最紧急之时,回去通知骑士团的成员们火速分头离去! 但无论结果是什么,这里,都不是久留之地了…… 「少给我废话,妳有没有见过这几个人?」一个西京城的地痞手中拿着几幅画像,在他的身后,站着一群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金发男子。 他们站立的姿势,一望即知是久经训练的士兵! 「我这艳芳阁的客人多了去了,怎么会记得啊?」眸光瞟过那几个异国士兵及那几幅画像,艳娘嗲声嗲气地说着,「您若真想找人,找官府去嘛,我艳娘掌管的可是青楼,又不是六扇门!」 口中是这么说着,但其实艳娘心里明白,那画像中的一个,就是今天傍晚与她在竹林中相撞之人! 而其他的……大概就是那群经常在竹林里聚会的人了。 奇怪的是,这里头却没有威斯的画像。就她所知,威斯应该是他们的头头才对啊!为什么反倒没有他的画像呢? 正当艳娘心中暗忖之际,耳里突然又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我可告诉妳,这几个人是姆国的叛贼,若妳胆敢窝藏叛贼,妳这楼子就给我当心点,我什么时候想让它垮,它什么时候就得垮!」 叛贼?姆国? 一听到这两个词,艳娘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她还记得,前几个月跟无双门的姊妹们聊天时,听说过西京城正北有个姆国,向来都是女子当政,只可惜去年发生政变后,真正的公主下落不明,以致于国家现在被一个臭男人把持着,统治手法还霸道得很! 当时姊妹们还开玩笑说,要是姥姥早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不用创立无双门,直接到那儿当女王就是了! 原来那个威斯,就是姆国人! 看样子,她还真是在无心之中窝藏了他们口中的「叛贼」…… 「我不管什么母国还是公国,我也不想理什么叛贼不叛贼,我这里只有寻欢作乐的客人,没有你们要的人,识相的就早点走,别在这里妨碍嬷嬷我做生意!」虽然心中明白了,但艳娘知道此刻多说无益,索性下了逐客令。 因为再让他们这样闹下去,她今晚的生意就甭做了! 更何况,万一真被他们在这里把人找着了,撇开威斯他们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不说,她这辈子恐怕也别想再做生意了! 所以她今天是无论如何,也得将这事儿扛下去了。 「看样子妳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听完艳娘的话,西京地痞冷哼一声,突然闪开身子,就要让那些金发男子进去一间房、一间房地搜。 根据种种迹象看来,那名受伤男子躲进艳芳阁的机会非常大,若他能为姆国立功,逮着那些叛贼,搞不好以后就能被奉为上宾,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要进是吧?」望着眼前乱烘烘的景象,以及一旁那些等着看好戏的青楼嬷嬷、掌柜、姑娘们,艳娘突然冷冷一笑,「好,我就让你们进!」 「算妳识相。」西京地痞得意洋洋,就要踏进艳芳阁。 「但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用力地踹了西京地痞一脚,艳娘笑得更冷了,「你今天要是在我艳芳阁里找着了人,我艳娘随你切、随你砍,可你要是找不着人……来人,全把家伙给我拿上!」 「妳想干什么?」望着一群身高体壮、手拿家伙的保镖将自己团团围住,还有些官府的士兵站在一旁,西京地痞不禁有些腿软了,说话的语气也不敢那样蛮横,「他们可是姆国的士兵啊!妳得罪我也就算了,得罪了姆国可有妳好受的……」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西京城,你***少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姑奶奶不吃你这套!」又踹了西京地痞一脚,艳娘没好气地说,「姆国怎么了?姆国就有权力到西京城来撒野?姑奶奶今天就让你长长眼,顺便让这群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假冒姆国士兵的家伙知道我们西京人不是好惹的!」 艳娘当然敢这么说。未经巡城提督准许,异国士兵是不许踏入西京城里一步的,否则杀无赦,就算是姆国也不敢开口说半句话。 而今,巡城提督正在她的阳春白雪楼听曲儿,而且才刚遣人告诉她,他并未准许姆国士兵入城,还借了她一点兵士用用,所以她有什么不敢的? 「说得好啊,艳娘!」 「有妳的,艳娘!」 「好样儿的,艳娘!什么姆国士兵?全给我们滚出西京城去!」 看到艳娘的泼辣表现,一旁的西京人全哄闹起来。 「怎么样,进不进去啊?」冷哼一声,艳娘凉凉地说着,「只要他们敢承认自己是姆国士兵,是为找叛贼而来,姑奶奶就敢让你们进!」 四周人声沸腾,那几个金发男子在听到西京地痞的翻译后,终于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最后,自然没有一名姆国士兵敢踏入艳芳阁找人,只能一个个低咒了几声之后,转身离去。 「哎呀,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待西京地痞跟姆国士兵灰头土脸的离开后,艳娘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对着围观的群众笑道,「要不这样吧,就算感谢各位的帮忙、捧场,也给我艳娘压压惊……姑娘们,快给楼前的每位客人都来上一杯酒,动作俐落些!」 「是的,嬷嬷。」 不一会儿,艳芳阁前再度响起了欢笑声,众人笑颜逐开地喝着酒,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 只有一个人除外,就是艳娘。 她边走边笑,四处打着招呼,在终于走至无人之处,整个腿软了…… 原以为自己会瘫倒在地上,但是却没有。 「你还有脸来啊……」望着搂住她腰间的结实手臂,艳娘依然笑着,只是声音却有些颤抖,「你姑***店差点被你们搞垮,连心跳都差点停了……」 威斯相信。 因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知道,这个刚刚还气势压人的艳娘,实际上只有十六岁。 而他也确实看到了,当她畅快淋漓地咒骂那个痞子时,裙襬早已因双腿发抖而轻轻的晃动。 但他不明白的是,这副小小的身躯,为何能拥有那样大的力量? 他更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护着他们,护着一群人们口中的「叛贼」,而不将他们交出去,换取高额的赏金…… 难道在她的心中,还有他未曾想到的yīn谋在进行? 但他满含猜疑与困惑的心,却在下一瞬间,全被那个以为他听不懂西京话的女子彻底打乱! 「你姑奶奶今天一定是发癫了……」浑身颤抖不已的艳娘喃喃说着,「竟然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只不过碰了我一回……为了一个……见过我的真面目……为了一个……在梦里骚扰我的……陌生人……做这样……的傻事……」 「你不要老跟着我行不行?」瞪着身后的男人,艳娘真的生气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不像他的弟兄们一样全走光了就算了,竟然还敢这样大大方方的跟着她出门! 自从上回的「捉叛贼」事件之后,只要她一出门,威斯有时竟也乔装打扮跟在她身后,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要知道,她出门时的身分可不全是「艳娘」啊! 他这样有事没事就跟,到时全西京的人不就知道她的身分了? 这样一来,她还怎么没事就找姊妹淘叙旧?又怎么像男子一般在酒肆、赌场、或其他青楼里四处乱逛,大开眼界兼观察敌情? 是啦,她承认就是知道他有时会跟着她,所以她才会在每次要去「那种」地方时,特意从他的住处前晃过再出小门,因为不管怎样,他总是一个很好用的保镖…… 可是,他不是「叛贼」吗?难道他就不怕人家将他捉了去? 就算他的乔装手法比她高明许多,连头发、眼睛的颜色都变了,可是他那帅气的样子、出众的气质还是太引人注目啊! 无奈她讲了老半天,这个男人总听不懂,还是有事没事就跟着她,而且每回跟着她出门时,都有好多女子脸红红的塞东西给他,也才会让她今天终于忍不住对他粗声粗气…… 他何必那么认真? 反正迟早会走的,还这样尽忠职守干嘛?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对她尽忠职守……艳娘在心底骂着自己。 他的同伴们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他留下来的唯一可能性,就是盯着她、不让她泄漏口风。只要一思及此,她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懒得理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 望着威斯依然「尽忠职守」的模样,艳娘认了,回身又走进一家酒肆,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而威斯也找了张离她不远的桌子,同样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威斯当然不用走。 因为鹰派之中,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就是第一骑士。 在艳娘以为他只是「偶尔」跟着她时,其实他是「次次」尾随她外出! 毕竟,他必须确认艳娘对他们究竟具不具有伤害性,也着实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有没有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但在跟了这么久之后,他却发现,这名女子真的愈来愈古怪了! 她明明爱钱得很,却又经常悄悄地送钱到一些古怪的人手中,比如他第一次遇见她时,那群受过她好处、天天「姑奶奶」叫个没完的小乞儿,以及一些贫寒的人家…… 她明明是个姑娘,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却老是要扮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一个保镖都不带就跑到赌场、青楼、酒肆瞎混,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她一定只有被人打的份…… 还有,她明明是个十六岁的青涩丫头,却要扮成一个嬷嬷,每日与前来寻欢作乐的大老爷们谈笑风生、胡闹成一团,教人怎么也看不顺眼…… 除此之外,她明明与外界没什么往来,却经常有女扮男装、武功高强,或者看似怪异的女人到她房里去,彻夜长谈,要不就是赖了几夜后便走…… 「干什么、干什么?」正当威斯陷入沉思之时,艳娘粗声粗气的斥喝突然传了过来,「小爷正在喝酒,你们没看到吗?」 听到她满含不悦的声音,威斯就知道自己大概要再一次英雄「助」美了。 没错,艳娘真的很不悦。 凭什么她明明也打扮成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可那群女人的眼光却只盯着威斯而不望向她? 又为什么他俩都是独自占着一张桌子,可这群男人就只找她的碴,而不去找威斯麻烦? 「你一个人占了张大桌子,不坐这里,我们兄弟坐哪里?」 四个彪形大汉围着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艳娘坐下,丢了一句话后,便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压根儿不管她的脸色有多不悦。 「懂不懂规矩啊?」艳娘瞪着四个不速之客,「全给我出去!等小爷结了帐才轮得到你们坐!」 「什么小爷?明明就是个兔儿爷!」望着艳娘怒气冲冲的模样,一个大汉哈哈大笑,「快回去养你这个小白脸的娘儿们身边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叫你们滚是没听到吗?」听到大汉的嘲弄,艳娘更是火冒三丈,「再说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当心小爷把你们一个个打得趴下!」 就凭她那模样也想把人打得趴下?下辈子吧! 不是威斯想扫艳娘当「爷」的兴致,而是就算她乔装得再像「少爷」,语气再像「贵公子」,可她那不怎么样的身高、穿再多衣服都显瘦弱的体型,再加上身边连个随从也没有,着实很难教人信服她的威胁。 所以那四个大汉当然不以为意。 所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最后将他们打到趴下的自然是威斯,不是艳娘。 「有这么厉害的随从怎么不早说啊……」 「你就不会用点力吗?」望着被威斯教训一顿、躺在地上呻吟的四人,艳娘心有不甘地说,「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吗?不把他们打到趴下,我实在不甘心!」 是不甘心啊! 嘴巴不干不净就算了,还故意摸她的脸、打她的屁股,只将他们打到趴下算什么啊?! 她一定要再去补个两脚,以泄心头之恨── 拎起还想「泄愤」的艳娘衣领,威斯连理都懒得理她,就像拎小猫一样,决定直接将她拎回艳芳阁。 不惹事,她活得不舒服是吗? 还是真把他当成了保镖来用? 他是姆国的第一骑士,是效忠于公主的第一骑士,可不是她的仆从! 可不知为何,明明心里这么想,但看着艳娘一身男装却还被人「轻薄」,即使那四个家伙至少都被他打断了两根肋骨,他的心里却还是不太舒服。 「放开我!再让小爷去补上两脚,否则我……」 虽然置若罔闻的向前走,威斯的眸中却浮起一阵淡淡笑意。 这女子实在太令人费解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从未遇过这样古怪的女子,从未。 老实说,这样子的她,其实还满有趣的…… 第五章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有趣呢? 按理说,窝藏一个「吃白食」的「叛贼」,她应该觉得很困扰才对,可她不仅一点困扰之感都没有,甚至还觉得很有意思! 那个威斯平常虽然傲傲的、酷酷的,可是对楼里的姑娘们却很客气。 她还记得,刚开始唤他到前厅帮忙时,姑娘们都不太敢靠近他,甚至还躲得远远的,但他却毫不在意,只要一看到姑娘们需要帮忙,便主动为她们提水、扛重物、攀高处,样子一点都不勉强,还十分有礼。 慢慢的,姑娘们都喜欢请他帮忙,虽然得一阵手势来、一阵手势去的,可她们却觉得,起码他不会在帮忙时一脸的不耐烦、鄙视,甚或有事没事就吃她们豆腐…… 而在明白他有可能的来历之后,她便尽可能的少让他在艳芳阁露脸,以免引起什么波澜。 也是从那时起,她的心底开始微微敬佩威斯这个人。 因为一知道他可能来自姆国,她便拜托那些见多识广的姊妹们,告诉她姆国曾发生的一切。 所以,她知晓了原来姆国的公主下落不明,知晓了现在的姆国已陷入暴政当权、民不聊生的状态,更知晓了有一帮仁人志士为了不让姆国人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实现心目中的理想国,甘愿隐姓埋名,即使流散在其他各国艰苦地活着,也不愿放弃。 而威斯,正是其中的一员。 她经常看见威斯在竹林中望着姆国的方向发愣,也经常看见他孤单的在竹林中练剑,不管再苦、再累,也从不气馁。 那时,她总会想起与他第一次在娘娘庙见面时的情景──纵使人在异国、潦倒困顿,他依然满身傲骨,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一个有血性、有情有义的真正男子汉。 也许,正是觉得威斯与她所看过的男子都不同,她才会任由他以竹林作为复国的秘密据点。 也许,正是觉得威斯比她所看过的男子都坚韧,她才会任由自己经常望着他散发孤傲气息的背影发愣,而且明知他跟踪自己是有目的的,还故意出门,希望他在那短暂的时光中可以忘却国仇家恨,不再独自背负着沉沉重担,也让她自己暂时脱去「嬷嬷」的面具,享受被人「跟梢」与「保护」的滋味…… 不过,她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再出门,倒是威斯经常不在,可她也实在没空管他去了哪里…… 她之所以不出门,绝不是因为不想出门,而是被姑娘们抛给她的「求助」给彻底难住了! 该死的,这要她怎么想办法? 可是不想想办法,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房中术跟春宫图,艳娘只能硬着头皮翻开它们── 谁教巫山云雨楼的姑娘们最近不断向她反映,说客人们不喜欢她们老是那一套,要她想想办法换点有「乐趣」的新花样! 有「乐趣」的新花样?! 做那档子事还要什么新花样啊? 更何况,她连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样的她,能教那些「身经百战」的姑娘们什么啊…… 艳娘一边叹气,一边翻看着那些「资料」,绞尽脑汁地想象着哪一种比较会让客人们有新鲜感。 半晌过后,艳娘不禁有些颓丧。 一来,她实在看不太懂那些玩意儿;二来,就算看懂了,凭她这种新手,又怎会知道哪一种比较有「乐趣」跟「情趣」? 可是,如果她就这样放弃了,那些姑娘们以后还会乖乖听她的话,还会像现在这样尊敬她吗? 所以,她绝对不能放弃! 她一定要想办法克服这项「挑战」,继续向「西京八大胡同青楼第一掌门人」的目标迈进! 握紧双拳,艳娘鼓舞着自己,强迫自己研究下去,但就在她低下头翻动书页时,突然瞄到一本很奇怪的书── 那是一本讲述异国服饰的书籍,不知道为何竟然混到了春宫图之中。 望着那本跑错地方的书,艳娘沉吟半晌,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有了!她干脆时不时办个异国青楼宴,让楼里的姑娘们全穿上异国服装,再把那堆春宫图里的东西教给她们,这不就够「新鲜」、够「情趣」了吗? 得意地笑了起来,艳娘二话不说,冲出房门便找人召来了裁缝,要他先照著书中的公主服饰依样画葫芦,并威胁他三天后一定要交货,否则艳芳阁的订单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三天之后,新衣如期送到,其他的公主行头也一并购得了。只是望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艳娘不禁有些愣了。 她实在不明白,异国的公主是什么东西做的啊?穿这种衣服也不怕喘不上气来、热晕了吗? 管他那么多,先试再说! 依照著书中的记载,艳娘找来两个丫鬟到自己房里帮忙,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把那劳什子马甲、竹圈、腰带、蓬裙全穿上了身。 「嬷嬷,您还在喘气吗?」望着艳娘勒紧全身,宛若穿了盔甲似的模样,一个丫鬟担心地问。 「放心,你姑奶奶还活着……」被那身衣裳束缚得背脊挺直、腰身勒得老紧的艳娘咬牙说道。 「不过嬷嬷,您穿上这衣裳可真好看哪,身材比巫山云雨楼里的姑娘们还诱人三分呢!」望着艳娘虽怪却俏的模样,另一个丫鬟赞扬不已。 「废话,你姑奶奶再怎么说,想当年也……」 想当年? 她会有什么当年啊! 怕被人识破底细,艳娘索性命两个丫鬟先行离去,站在镜子前仔细地审视自己的模样。 嗯,xiōng比平常多挤出二两肉、腰比平常还小上三寸,屁股嘛,看不出来,不过这样正好,可以让巫山云雨楼里的姑娘们扬长避短。 她怎么会如此聪明啊,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好点子! 有这样的衣裳,她还怕白花花的银子不像水一样流进来吗?她还怕不稳坐西京八大胡同第一青楼的名号吗? 哎,她真是太聪明了…… 明儿个一定得马上教裁缝们连夜赶上,做它个十套、二十套的,然后等衣裳一完工,就立刻派人四处宣传去…… 不,等会儿! 她会不会太一相情愿了?艳娘望着镜中的自己这么问着。 光靠两个丫鬟跟她自己的评价,哪能代表客人的眼光呢? 万一客人们不喜欢,万一她把衣裳的顺序穿反了,先做了那么多的衣裳,白花了钱不说,还闹出个大笑话,到时可就不好收拾了。 「嗯,这可得从长计议啊……」艳娘左思右想之后,喃喃地说着。 可找谁来鉴定呢? 对了,威斯! 威斯是个异国人,见识应该够多,也算是她唯一「比较」熟的男人,找他来总比找个路人甲有用多了。 更何况,他们还曾经…… 「都什么时候了,想这些做什么?!」艳娘脸一红,没好气地咒骂自己几句,然后二话不说,立即遣人去唤威斯。 这些天为了找寻公主忙得焦头烂额、难得待在阁里的威斯,着实有些意外艳娘会这样正大光明地唤他前去。 该去吗? 在房里思索半晌后,威斯还是去了,毕竟他也快走了,基于礼节,是该向她透露点风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以后少再惹是生非…… 「怎么那么慢?」一等威斯走进门,艳娘先是娇嗔了声,然后便得意洋洋的在他身前转了个圈,「怎么样?」 瞧见她顶着一脸「墙粉」妆,身穿与姆国为邻的萨斯国宫廷服装,威斯的眉头整个皱了起来。 服装是很适合她,xiōng是xiōng、腰是腰,可那妆……实在让人不想正视她。 这些天,他老是会恍神,然后在同一时间,眼前浮现出一个精灵的容颜。 他永远记得那精灵的模样,是那样的脱俗、那样的清丽、那样的不食人间烟火……可不知为什么,当精灵出现在他脑中时,他却也会同时想起一脸大浓妆的女子,以及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小公子…… 「看仔细一点!」望着威斯漫不经心的神态,艳娘没好气地说,「好歹你姑奶奶天天给你吃、给你住,你也给我有点下人的样子。」 但才说完这句话,艳娘就忍不住叹气了。 因为他压根儿听不懂她的话,要他怎么有点下人的样子? 看样子,她只能以动作表现了。 「第一步呢,穿鞋……」拿起那双闪着银光的奇怪鞋子,艳娘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哪边是头、哪边是尾,「怎么穿啊?」 依然不明白艳娘穿这身衣裳所为何来,但是看到她拿着高跟鞋努力思索的模样,威斯只得长叹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按坐在椅上。 随后,他蹲下身,撩起长长的裙襬,将她的腿拉了出来,再脱掉绣花鞋,将高跟鞋套上她纤细的裸足。 「原来是这么穿啊!」望着脚上亮晃晃的鞋,艳娘恍然大悟地说着,随即蹬掉另一脚的绣花鞋,「这异国人的鞋长得还真不像鞋……」 穿上鞋之后,艳娘站起身来,好奇地拉起裙襬,望着自己的脚,然后试着向前走了一步。 从没穿过这种鞋子的她,自然不明白该怎么走,差点就跌了个狗吃屎──不过有威斯在,这种情况当然不可能发生。 「娘的咧,穿这鞋怎么能走路?难不成异国女人都有轻功啊?」将重心全靠在威斯的手臂上,艳娘哇啦哇啦地乱叫,然后什么也不管的开始学走路。 这一走,就走了一夜,走到威斯连连摇头离去时,她还不肯放弃…… 第二天,艳娘又将威斯唤了来。 她得意洋洋地踩着高跟鞋,在威斯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 「怎么样?你姑奶奶聪明吧!」艳娘望着威斯诧异的神情,得意地轻哼一声,「别以为就你们异国人聪明,我艳娘也不是省油的……啊呀!」 才自认为不是「省油的灯」,走得相当婀娜多姿,但就在她准备跨出房门时,却被身下那又长又蓬的裙襬绊得差点整个人仆地。 而她的身后,也在此时传来了一阵叹息声。 「不耐烦什么啊?」面子有些挂不住的艳娘回头骂道,望着威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心中又窘又气,「早知道姑奶奶就不养着你这个不知感恩的东西,让你一辈子待在那个破庙旁,连饭都没得吃!」 「那样我还落个轻松。」一边叹气,一边将艳娘拉起来,威斯决定再帮她一次,就当还她「知情不报」的恩惠。 将艳娘扶起站好之后,威斯指着她的手,再指着长蓬裙接近大腿的部位,做了一个「拈」的手势。 「早说嘛!」明白了威斯的意思,艳娘轻拈起裙襬,拿房里的小脚椅当台阶,一上一下地练习着。 这一课「宫廷礼仪」,又足足花了她一晚上的时间,才终于有模有样。 到了第三天,威斯索性自己出现,不等艳娘开始卖弄,就先教了她一些宫廷礼,顺带还教了她一点基本宫廷舞。 老实说,威斯还真有点佩服艳娘不服输的个性。 要不是如此,她怎能在短短三天内,就能穿着从未穿过的高跟鞋,走出如此熟练而优雅的步伐? 要不是如此,她又怎能将曲膝礼行得那样雍容华贵,彷佛她原本就出身于贵族世家? 「一、二、三,一、二、三……」 就在威斯教导完毕,准备先行离去,让艳娘一个人好好地练习时,她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虽然听到她的叫唤,也停住了脚步,但威斯却没有回头。 因为,他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到她那双因不习惯穿高跟鞋而磨破的小脚…… 「我要你跟我……练习一下这个!」虽然语气像往常一样俗辣,但艳娘微微颤抖的嗓音,依然泄漏出她心底的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 是啊,她的声音自然会颤抖,因为她现在要做的事,实在太……太…… 为了不让自己有退却的机会,艳娘索性不说话了,一把将书桌上的东西塞到威斯手中。 「这是什么?!」原本还不明就里的威斯,在望见手中的东西后,眼眸缓缓地瞇了起来。 而他的背影,也悄然散发出一股怒意,并且愈来愈浓、愈来愈强烈! 「对啦、对啦!」艳娘完全没注意到威斯的反应,因为此刻的她正陷入混乱之中。 她塞给威斯的东西,正是那些春宫图,而她所谓的「练习」,指的便是男女交欢的方式! 「看得差不多了吧?差不多的话就来吧!」没敢望向威斯,艳娘直接走至床边,开始宽衣解带。 手,当然抖着,但她依旧努力的跟那身难穿又难脱的公主服奋战。 要知道,她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的! 反正姥姥说过,处子的身分早丢早好,既然如此,她干脆就找他好了,至少他不像别的男人一样,见了女人就一脸恶心的模样。 更何况……上回他们差点就…… 既然她不讨厌他,所以……就是他了…… 「妳也太……」威斯再也忍不住地摇起头来。 刚开始,他只是缓缓地摇头,但到最后,却连拳头都握紧了,甚至连指尖都掐入肉中也不觉疼痛!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全是因为愤怒! 该死的,她当他是什么?! 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性工具」不成? 否则她怎会要他用图中的这些姿势与她欢爱?! 这,根本就是对他的侮辱! 「妳根本不是那个精灵!」终于回过身去,威斯望着坐在床上手忙脚乱的艳娘,眼眸冻如寒冰,「妳只是一个以羞辱他人满足自己的女妖!」 原本忙着与衣裳奋战的艳娘,在听到威斯的声音后蓦地一愣,缓缓地抬起头来。 这一望之下,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不是因为羞赧,不是因为身上仅存薄衫,而是因为看到他脸上那比千年寒霜还冰冷的神情时,她的身子竟被那股寒气彻底冻僵了。 「你……」望着威斯前所未有的严峻神情,望着他额头青筋暴现、眼中因大怒而闪动的火花,艳娘半开的唇再也动不了。 她只能傻傻地望着威斯将手中的春宫图丢在一旁,扔给她一个极其鄙视的眼神后,砰地一声,用力将门甩上,离去…… 艳娘就这样坐在床上,用双臂抱着颤抖不已的身子,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 她的眼前不断闪动着威斯离去时愤怒至极的背影,耳中也全是他一句又一句不明意义的低吼…… 一直坐到膝盖都发麻之后,艳娘终于木然地起身,一边找水净脸,一边喃喃低语:「有什么了不起啊……真当我那么随便啊……你姑奶奶要找男人还不容易吗?要不是觉得你人还不错,还像个真男人……我才不叫你呢……」 脸洗好了,衣服也换成她平时穿着的样式,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脸上好凉、好凉。 因为她眼中的泪,由她净脸时就开始滴落,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不断地涌出、涌出、再涌出…… 「不要……就不要……生什么……气嘛……」用手背不断地抹着泪,艳娘喃喃自语,「干嘛……用那种……冷脸……用那种冷脸……对我……」 不用那种冷脸对她,难道要对她笑意盈盈? 对她这样一个不知羞、不知耻的女人,难道他还要说「谢谢」、说「欢迎」吗? 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男人啊! 她怎么会忘了,怎么会忘了…… 难道就因为他这阵子释出的善意,就因为他这阵子对她的温和,就因为她实在被这个问题困扰太久,她就能异想天开,完全不顾他的尊严,作出这样的决定来吗? 她简直……太不懂事了…… 一想起威斯对她的鄙视竟到达那种史无前例的程度,一想起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他的眼似的,艳娘的心就像被利刃刺入般疼痛。 「不要……」紧揪着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xiōng口,艳娘低垂着头泣不成声,「我不求你对我笑……不求你对我好……但请不要那样子对我……」 是啊,她从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可至少,她可以不让他用那种鄙视的眼神回望她。 这次,她确实太傻了! 傻得在还没有完全想透彻之前,就径自乱下决定,铸成如此可怕的大错。 可她真的只是……只是知道他在不久后就会离去,所以才想在那之前了却这件心事啊! 在她的心底,真的、真的好喜欢被他「盯梢」、「保护」,以及他在不得不帮助她时,眼里那种无奈却又带着微微笑意的神情。 可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了…… 因为她犯了大错。 错在忘了思考自己是什么人,错在忘了思考他是什么样的人,错在……忘了他打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她…… 第六章 天未破晓,大雪纷飞。 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站在一栋木屋前。 雪花,都快将她的红色斗蓬覆盖成白色了,她却依然动也不动一下…… 艳娘是来道歉的。 因为她知道威斯生气了,也明白他为什么生气。 这一次,她确实过分了。 明知他心里有别的人,明知他不是那样的男人,明知他看不起她,却还异想天开,要他做那种他打从心里不愿做的事…… 她可以放任他在竹林里「结党营私」,放任他爱干嘛就干嘛,放任他没个下人的样子,可是她真的好害怕他消失不见,就算明知道那天总会来临…… 至少,让她说声再会吧!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在她的生命之中彻底消失。 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了这种心情? 站在木门前,艳娘一次又一次地问着自己。 第一眼?前阵子?还是上半夜? 弄不清楚,她真的弄不清楚了…… 她只知道,每当她乔装出门时,总会不自觉的在人群中找寻他的身影;每当她夜里挑灯奋战时,总会不自觉的透过窗棂,望向远方那栋也亮着灯火的小屋;每当她走过那片竹林时,总会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为什么? 只因他是异国人吗?还是因为他们曾有过那样暧昧的一夜,所以她才会特别注意着他? 都不是…… 是因为他对待楼里的姑娘与对待其他的姑娘一样,是因为他看待那些乞儿的目光充满心疼与温柔,是因为他就算屈身于青楼之中,看尽世间的浮华与丑恶,都不曾沾染一丝怠惰,依旧牢记着国家与人民…… 她最最不舍的,是那双如孩童般清澈的眼眸,那双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安心的青碧色眼眸…… 也许正因为这样,现在的她才会什么都不顾了,在这样的雪夜里,站在他的门前。 她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那双美丽的眸子不要因为她的错误,就变得那样黯淡、骇人…… 「威斯,」望着隐约露出光线的木板门许久,艳娘终于一咬牙,低下头细声地说着,「那个……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屋内虽有灯光,却无任何反应传来。 「我知道……你跟那些来寻欢的男人完全不一样……」明知就算威斯在,也听不懂她说的话,但她必须为了侮辱他的人格道歉,「我知道是我任性,也知道我找错了人……只是……除了你之外,我真的……谁也不想……」 是啊,除了他之外,她谁也不想──这是她的心里话,真的。 「真的很抱歉……」她就这样低着头,站在门前不断诉说着歉意,浑然不觉身躯已然冻僵,「咳咳……」 当艳娘冻得轻咳了两声,发现脸颊及四肢都刺痛不已时,望着那扇依然没有动静的木门,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她想走回自己的住处时,身后的木门呀的一声打开了! 她犹豫了半晌,才忐忑地回过身去,望着眼前的男子,彻底愣住。 这……就是威斯在姆国时的打扮?!艳娘红唇微启,不敢置信地想着。 此时的威斯,与往常大不相同。 闪亮的金发随意绑在脑后,他身披蓝色外套,里头是一件白色有领上衣,底下则穿着衬托出结实肌肉的贴身长裤,以及让双腿显得修长无比的长靴。 他那英姿焕发、神采飞扬的模样,让艳娘再也挪不开视线,也让她……自惭形秽…… 望着艳娘素净的脸庞,望着她看见自己时双唇微启的惊讶神情,再望着她单薄的衣着,威斯轻叹一口气,将她拉入屋内,压坐在温暖的火堆旁。 该死的!她不知道现在在下雪吗? 有什么事不会等到天明时再说吗?干嘛傻傻地站在门外说话,让身子冻得如此冰凉…… 硬灌了艳娘几杯酒,直到她的脸色开始红润,威斯才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火光。 「你要走了……是吗?」半晌,醉眼蒙眬地望着屋角那已收拾好的行囊,艳娘轻声地问。 威斯没有作声。 「是啊,你还有事情要处理,当然不可能一辈子窝在我这个地方……」任由酒意在四肢百骸中流窜,艳娘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到他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这种地方,本就不该是你这种人来的,我这种地方……」 威斯依然没有作声,只是低头望着她红润的颊、蒙眬的眼。 「其实,我这里挺好的,在这里的姑娘们也都挺好的。」在醉意的驱使下,艳娘将一直以来搁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反正他也听不懂,而她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若不是有困难,哪家女子愿意进到青楼来呢?所以我才必须让艳芳阁愈做愈大,让我旗下的姑娘们都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及本事挣钱,不必像其他楼里的姑娘们一样,被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这样的想法听起来很理想化,可是又非常现实。毕竟,除非这门行业完全不存在了,否则总会有穷途末路的女子沦落至此…… 听着艳娘的喃喃自语,威斯在心中轻叹一声。 他明白,艳芳阁的姑娘们确实比待在其他青楼幸福,至少她们不必承受「接客」的压力,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用美色、才艺以及肉体挣取金钱。 「这回,要不是姑娘们有难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客人们要有情趣、有乐趣的要求,我也不会弄来那些怪衣裳,更不会对你作出那样的要求……威斯,对不起……」 愣了愣,威斯望向艳娘那双虽然蒙眬却无一丝虚伪的眼眸。 他似乎错怪她了。 因为他从没有想过她经营艳芳阁的初衷竟是如此,更没有想到她这几夜的努力,以及上半夜的孟浪全是为此…… 为什么?就为了帮助别人,她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其实……我也不全是为了姑娘们,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彷佛知道威斯心里的疑惑,艳娘继续说道,「我从没碰过你这样的人,等你走后,大概也没机会碰到了。所以……我才想让你留给我一个美好的回忆,等我好老好老了以后,还有东西可以陪着我……」 这丫头,简直傻到极点!但却傻得让人心疼…… 「好奇怪,在你面前,我竟可以这样说话,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将心中的话一口气说完后,艳娘突然抬起小脸对威斯傻傻地笑了笑,「不过你一定想不到,只要没了脸上的妆,我见着人都会羞得说不出话来,无论对方是男人、女人、孩子或老人……」 她的笑容那样娇怯,却也那样绝美迷人,让威斯再次想起了那一夜,树林中的那个精灵…… 「好了,我该走了。」艳娘轻轻将头枕在威斯的膝上,最后一次感受他的存在,「我知道你要走了,以后,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姆国能有你这样的人,真是他们的福气……」 而她能遇上这样的男人,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眼角微微湿润,但艳娘已无任何遗憾,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离温暖的火堆,也走离威斯…… 此时,威斯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抱起艳娘,用脚踢开门,在大雪纷飞之中,将她送回住处。 「能让你这样送我……我好高兴……」站在房中,望着威斯不再有怒意的脸庞,艳娘笑得真挚开怀,然后拉起裙襬,做了一个曲膝礼,「这么做,应该没错吧?」 当然没错,而且还那么的优雅、迷人。 望着艳娘的小脸,想着她先前说的话,威斯再也忍不住地搂紧她的腰,将她的双手环在自己颈后,轻轻地挪动脚步。 「这是跳舞吗?」倚在威斯温暖的怀中,艳娘感动得几乎落泪。 但她知道,这是他的告别。 所以她不会哭,只会用最美最美的笑容,望着他…… 看着她凄艳绝美的笑颜,威斯的舞步停了下来。 「妳这丫头……」他再也忍不住地低下头去,轻吻着她的红唇。 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想帮她,抑或是不想违背自己的感觉。 他只是有些心疼、有些不舍,对于这个有时泼辣、有时娇憨、有时羞怯、有时因搞不清状况而胆大妄为的少女…… 虽然不清楚威斯为什么吻她,但艳娘还是缓缓地闭上眼,全心全意体会着威斯带给她的最后感动。 这个吻,彷佛没有结束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当艳娘终于得以自在呼吸的时候,她虚软无力的身子早已被威斯紧紧搂在怀中,身上的斗蓬也已掉落在脚边。 在轻喘中,艳娘偷偷地望了威斯一眼,然后在看到他的眼眸中焕发出如同上回的异样光芒时,彻底羞红了脸。 「如果这也是妳的演技,我只能承认──这回,是我甘心受骗。」望着她楚楚动人的神态,威斯轻轻地说道。 他抱着艳娘坐到铜镜前的毛毡上,让她面向铜镜,背抵着他的xiōng膛。这么一来,她才能真正知道男女是如何欢爱──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会给她。 直到这时,艳娘都不明白威斯在想什么,她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确实是的。 因为不知何时,威斯已拉开艳娘的前襟,隔着那层薄薄的水蓝色抹xiōng,握住她浑圆的双rǔ,极尽所能地挑逗、把玩那诱人的丰盈。 「呃……」艳娘的身子蓦地一颤,柔媚的呻吟跟着流泄而出,螓首虚软地靠在他的xiōng膛上。 好热啊…… 为什么每次他这么碰她时,她就会不自由主地浑身发烫…… 「妳的身子真敏感。」望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威斯喃喃地说道。 而后,在察觉艳娘的rǔ尖紧绷挺立之际,他毫不考虑地用双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住那两颗撩人的红樱桃,左右搓揉了起来。 「唔……」威斯所带来的酥麻感,让艳娘浑身战栗、发烫。 她不知道为什么双rǔ这样的胀疼酥麻,可是她知道,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威斯带给她这种既难耐又心颤的感觉…… 「舒服吗?」望着艳娘春意盎然的小脸,听着她声声的轻吟,威斯低声问道,然后一把拉下她的抹xiōng,彻彻底底占有她柔嫩的双峰。 虽然曾如此做过,但此时,手中的充实感还是令他赞叹。 他不知道看来如此娇小的艳娘,如何能拥有这般诱人的丰rǔ? 当他的手指在她的rǔ尖上轻弹时,他看到艳娘的身子因动情而微微颤抖,xiōng前漾起了炫目的rǔ波,那诱惑,让他几乎想立即贯穿她的身子! 但他不行,还不是时候。 「威斯……」彷佛带着火焰的大掌紧紧握住她的双rǔ,让她不由自主地挺起xiōng膛,声声嘤咛。 这就是女人会有的感觉吗? 那样甜蜜、那样羞人,却又那样火热,火热到她的全身都快烧灼起来,下身微微地湿润…… 「我在。」威斯一边轻吻她的颈窝,一边挤入她紧夹的腿中,用膝盖顶住她的膝盖,往外一翻,让她的双腿再也无法合拢。 「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艳娘惊叫一声,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眸。 霎时间,她几乎羞得晕过去了。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身子是如何被威斯把玩着! 她的上半身已几近全裸,若隐若现的rǔ尖又红又硬,而威斯正以双手挤弄着她的丰盈,还不时扯动着rǔ尖…… 「这……这……」身上那股酥麻、刺激的感觉,原本就一直未消褪,此时此刻这羞人的画面,更让艳娘的感觉深刻三分。 而她身下的湿意,也不可收拾地蔓延开来…… 「看到了?」察觉她又羞又媚地偷偷望向铜镜,威斯轻笑起来,「还不是全部呢……」 下一瞬,他动手扯去艳娘的亵裤,将她的裙襬撩至腰间,让她下半身的秘密花园彻底呈现在镜中! 「不要……」 老天,这不是她! 艳娘羞不可抑地别开小脸,可镜中的影像却仍深深印在脑海之中。 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娇媚的神情? 又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暧昧的姿态? 而那宛如沾了露珠的粉红花瓣,又怎么会是她所拥有的? 更何况,她身后的男子……怎么会以那样邪气又温柔的眼神望着她…… 「不可能。」将艳娘的脸转回铜镜前,威斯轻咬着她的耳垂,听着她的娇喘一声高过一声,一手扯着她的rǔ尖,一手则在她湿淋淋的花瓣之中梭游。 「不……啊……」 这画面实在太yín媚了!艳娘虽不敢看,却不由自主地望着铜镜,看着自己的身子被他恣意玩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女性私密处来回滑动…… 身下,早就湿透了,随着威斯的手指轻触花珠,她的花径微微一紧,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在下腹蕴积,感觉到一股细碎的疼痛在花径中蔓延。 「唔……」 似幻似真之际,艳娘突然被人拉成跪姿,而后,感觉某样灼热坚挺的硬物抵在她的花口处。 那是……难道是…… 「是我。」望着艳娘眼中深深的羞怯,威斯笑了。 是的,那是他,因她而紧绷至疼痛的他。 「你……你……」艳娘羞不可抑,身子紧绷到极点,因为他似乎真的要她了。 可是,威斯并未打算在此刻要了她。 他只是让早已紧绷的坚挺在花口前端来回试探,一会儿轻刺,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刺得稍微深入一点,一会儿又全然不动。 「呃啊……」这真是种甜蜜的折磨,而她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她的花径好痛好痛,是一种不知渴望什么的疼痛。 随着威斯对她身下花珠的拈弄,她只觉得身子里的那股压力,似乎又要爆炸了! 「给我……啊……」她不断地摇头,摇得发丝都凌乱了,再也忍不住地娇泣,「威斯……」 「还没到。」威斯沙哑地说道。 是的,还没到。 因为他要让艳娘知道身为女人的痛苦与快乐。 他一手拈弄着她的rǔ尖,一手挑逗着她的花珠,然后,用火热的坚挺感受她体内的反应。 「威斯……呜呜……」那种将至而不至的痛苦,让艳娘彻底崩溃了。 「我在。」一感觉到艳娘已濒临高潮,只差临门一脚时,威斯再也不保留地将自己完全刺入她狭小紧窒的花径中! 剧烈的痉挛立即在花径中蔓延开来,而他也毫不放松地用力冲刺起来。 「啊啊……威斯……」艳娘的双唇再也无法闭上,她瞪大了眼眸,不住地疯狂啼叫。 真的好痛啊……可是……又好畅快啊…… 对艳娘来说,那是一种混合了剧痛与极致欢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受! 她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彷佛被撕裂了,可是在撕裂的痛意之中,在威斯的冲刺之下,她的快乐又是那样的巨大,巨大到她几乎无法承受,绝对会一辈子刻骨难忘…… 「叫吧,我的精灵。」感受着那狭小花径紧紧夹住自己、不断痉挛收缩的畅快,威斯奋力地挺腰冲刺,「这才是妳该得到的欢愉……」 「威斯……啊啊……」嗓子,几乎都叫哑了,可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那一波高过一波的快感,让她只能紧握着拳头,不停地高声娇啼。 「这样小、这样紧、这样细致与滑嫩……」望着由她腿根处缓缓泌出、流淌至雪白大腿上的血痕,体会着她花径中紧窒、柔嫩、温热的感觉,威斯知道,这是真的! 她真的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 他心中不禁有股淡淡的喜悦。因为这个真实的「艳娘」,彻彻底底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你怎么会……」当第一波的高潮终于平息时,艳娘虚软地轻喃。 被这样霸道又强势的占有,是她从来不曾想过的。 这个男人,竟让她在感受到破身之痛时,也领略到至大的欢愉…… 「妳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拥着艳娘虚脱的身子,威斯低低笑着,「还没开始呢……」 「什么?」艳娘回头望了威斯一眼,发觉他汗湿的脸庞上突然多了一抹暧昧的笑意,接下来,她的身子便被推倒在毛毡上! 看不到威斯的脸,她只能望着铜镜,从反映的影像看见跪在身后的威斯握住她纤细的腰,而她的两腿之中有一个…… 「我,是这样要妳的。」 知道艳娘在看着,知道她在震惊着,所以威斯用极慢、极慢的动作,将火热的坚挺缓缓刺入她的花径中,然后抽出,再挺进…… 老天……她的身子,原来是这样被他占有的! 而她,竟容得下他的巨大…… 「啊啊……」一种暧昧的yín荡感觉,由艳娘的心底缓缓升起,她不由自主地摆动着雪臀,在每一次威斯进入她体内时,便让花径紧缩一回。 「天……妳学得真快……」处女的身子本就格外销魂,再加上艳娘yín媚的神情举止,威斯再也无法平静了! 他紧紧掐住艳娘的腰,让她无法再随心所欲地摆动,只能任由他主宰,任由他的硕大在她体内疯狂地穿刺。 「威斯……啊啊……」 这一夜,艳娘彻底体会了男女欢爱的极致,也彻底体会了威斯的霸道! 因为他竟不容许她有拒绝与休息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方式让她达到高潮,让她无助地放声娇啼,无助地呼唤着他的名…… 第七章 「哟,张爷,我可告诉您,巫山云雨楼今天吹的是异国风,您可要好好地张大眼欣赏哪!」 「那有什么问题!」一个胖乎乎的大老爷笑道,「不过我说艳娘啊,妳最近怎么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艳娘咯咯笑道。 「好像……比以往妩媚许多啊!」 「张爷,您真是的!」轻捶胖老爷一拳,艳娘半真半假地羞道,「开玩笑开到我头上来了,您还是赶紧上楼去看看姑娘们吧,要是晚了,只怕连座位都没啦!」 羞是真羞,只要一想起与威斯缠绵的那个夜晚,她除了害羞之外,还是害羞……但现在她可没空害羞,因为这些天来,艳芳阁前涌动的人潮,简直让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由于第一次的异国风情夜大获成功,之后每次再举办类似的「盛会」时,艳芳阁总是人潮汹涌,让她笑得脸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一切,都如同她所计画的,就连收购其他青楼的工作都进展得十分顺利。 按理说,艳娘应该没什么好挂怀的了,只除了一件事── 威斯没有离去。 她不知道原本打算离去的威斯为什么改变主意,可她却知道,每到夜里,望着他灯火犹亮的屋子,她就会像被蛊惑似的,悄悄地走至他门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在他温柔的凝视下,任由他占有那只属于他一人的身躯…… 这样的日子,虽然充实又开心,但艳娘的心底却有些yīn影──纵使她不明白威斯留下的原因,但她却知道,总有一天,他还是要离去…… 而她,只能在他离去的时候,不带任何遗憾地微笑,送走他。 几日后的傍晚,艳娘意外地没有出现在艳芳阁前,但没有一个姑娘开口询问,因为她们知道,通常这时她都是去「助人为乐」,所以她们一点也不会偷懒,只会更加地卖力。 为什么? 因为对阁里所有的姑娘们来说,艳娘根本就是她们的活菩萨! 只要有艳娘在,她们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怕,那种被人逼迫接客的日子,永远不会在艳芳阁里出现。 艳娘的确是去「助人为乐」了。就在几天前,她收到一张地下「姑娘买卖大会」的秘密请帖。 这种请帖通常只会发给信誉好、有能力、有资产的大青楼,以及一些有特殊身分的人,里头卖的姑娘,「货色」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艳娘去了,威斯自然也跟上了,尽管他不爱这种场合,但也不放心任她一个人前来。 「咦,有个异国女人耶!」望着台上排成一行的女子,艳娘突然用食指戳了戳一直低头打呵欠的威斯,「真难得,不知道价钱怎么样?」 她本是半开玩笑地说着,不料才说完这句话,威斯竟然愣了愣,而后猛一抬头,在看清台上女子的全貌后,壮硕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狐疑地望向威斯,艳娘也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威斯眼中布满了极力压抑,却依然持续涌动的复杂神色,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在他的眼神中,混杂着惊讶、怒气、不解、欣喜、痛苦……以及好多好多她不明白的情绪。 「这头金丝猫,起价五十万两!」 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拍卖会开始了,第一个被推至前方的,就是那位金发碧眼的异国女子。 「开什么玩笑,五十万两也太贵了吧!」 「就是嘛,五十万两可以买好几个姑娘了,你也太黑了吧!」 一听到这个价码,台下立即哄闹了起来。 「便宜还是贵,懂的人自然明白,不明白的就一边凉快去!」台上的拍卖者压根儿不管他们的嚷嚷,自顾自地问下去,「一句话,有没有人要标?」 偌大的场中,依然吵吵嚷嚷的,就连艳娘都怀疑有人出得起这个价。 然而,就在这吵嚷之中,竟真的有人举手了,就见一个脑满肠肥、身旁坐着一名文弱书生的胖男子举起手大喊── 「五十五万!」 「五十八万!」一见他喊价,有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六十万!」胖男子又喊。 「六十五万!」 「你还要不要加啊?」拍卖者眼尖地盯着胖男子,以及他身旁那个有些焦急的文弱书生,「机会难得,这可是上等货,错过了这次,下回你想买,我都没人卖了!」 「七十五万!」在文弱书生的指示下,胖男子艰难地开了口,然后不断地东张西望,用手帕擦着额上的汗珠。 「七十五万两了,还有没有人要加?」虽然已经很满意这个价码,但拍卖者依然装腔作势,「七十五万一次,七十五万两次,七十五万──」 就在他即将拍板时,一道惊雷似的嗓音在艳娘身旁响起:「一百万!」 什么?!她听错了吗? 倏地转头望向威斯,艳娘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竟叫价一百万,用的还是西京的语言! 他不是……不懂这儿的话吗…… 「一百零……五万!」此时,胖男子身旁的文弱书生似乎也着急了,竟自己举手叫了起来。 「一百三十万!」威斯二话不说,一脸铁青地往上加。 「喂喂,你干嘛?这样一点也不合算啊!」艳娘再也忍不住了,急急拉住威斯的衣袖,「就算买得起,放在楼里也没用啊……」 但威斯压根儿不理会艳娘,只是在文弱书生的价码愈来愈往上加时,一次又一次地举起手。 望着威斯眼中的决绝、担忧以及异样的温柔,再望向台上原本一脸木然,但此时却凝视着威斯、眼中泪光闪动的金发女子,艳娘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与她相识! 而且极有可能,那就是他的女人…… 否则,他怎会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还不惜暴露出他会说西京语言,这个一直隐藏得极好的秘密! 一定是这样的…… 在艳娘浑浑噩噩之际,结果出来了── 金发女子最终以二百八十万两被艳芳阁标下。 当所有人同时望向艳娘,为她这个大手笔议论纷纷时,艳娘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她只能苍白着脸,望着台上、台下依然装作不相识,但眼神却已悄悄缠绕在一起的两人,将他们的激动全看进眼里…… 然后,第一次了解什么叫作心碎。 「妳说什么?!」 听着那熟悉的嗓音说出她熟悉的话语,艳娘的脸色却显得那样淡漠。 实际上,她的心都快爆裂开来了,但她只是跷着二郎腿,冷冷地望向朝她怒吼的威斯。 真是太可笑了!两人相识这么久,她竟从来不知道威斯会说西京话,而且还说得那样流利。 以往,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就算与她欢爱之时,他都未曾泄漏过这个秘密,可是为了那名女子,他却毫不在乎地掀出底牌! 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在他的心目中,究竟孰轻孰重了……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利用她!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欺骗她!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找到那个极可能是姆国公主的女子。 他竟骗了她那么久…… 还在第一次用西京话与她对谈时,带着如此的恨意与敌意…… 「既然是我标回来的姑娘,自然要接客。」望着威斯震惊又愤怒的眸子,艳娘的心全凉了。 「妳说什么?!」威斯再次怒吼,怎么也想不到艳娘竟会说这种话。 是,他承认自己欺骗了她,一直对她隐瞒自己会说西京话的事,但他不明白,以往从不会逼迫姑娘的她,为什么今天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他一直以为他知道的艳娘,绝不会是这样的人,但此时此刻,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究竟了解艳娘多少。 「接客,听不懂吗?」用右手小指挖了挖耳孔,艳娘冷笑地望着一脸怒意的威斯,再瞟向那位静静坐在一旁,优雅、美丽、大方的女子,「都在艳芳阁里待了这么久,还不懂接客两个字?」 「妳……」摇着头,只能摇着头,因为他再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当然啦,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拿钱帮她赎身。」艳娘摸过身旁的小算盘,滴滴答答地打了起来,「不过……既然我买进她的价是二百八十万两,那卖出去自然就要五百六十万两!」 「五百六十万两……」听着艳娘那副谈生意的冷淡口吻,威斯紧握双拳,咬着牙喃喃重复。 该死,此刻的他,要去哪里弄来五百六十万两? 姆国的复国基金虽有一些,但若将那笔钱拿来为公主赎身,其他弟兄们的生活要靠什么维持?复国的愿望要靠什么实现? 可若不拿出来,难道真要让公主在这里「接客」? 更何况,他确实没理由要艳娘付这些钱。 她既不是姆国人,也不是个没事就胡乱撒钱的人,他有什么理由要她白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 但就算如此,她又何必这样赶尽杀绝? 她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威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要不要随便你,这人可是你硬要买下来的,而我艳娘向来不是个被人拿来当冤大头的人!」站起身,艳娘冷哼一声,「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你姑奶奶就宽限十天,让你好好地考虑一下……对了,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若你拿得出钱也就罢了,若真拿不出钱来,你姑奶奶只有一句话:就算她是仙女下凡,照样得给我接客去!」 说完这句话,艳娘便离开威斯的屋子,因为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她并不想那么说的! 她并不想那么做的! 可是,一想到那个公主与威斯的关系,一想到他们之间相濡以沫的情感,她就忍不住让那些刻薄的话由嘴边溜出…… 她还记得,那天,当威斯赶着车将他的公主带回艳芳阁后,就径自把人带进他的屋中,然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而她,只能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由窗户看见威斯轻扶着公主的手,让公主坐在他的床上,然后单膝点地,轻吻着公主白皙的手背,微笑又激动地说着她全听不懂的话…… 就算与她欢情最浓之时,他的眼眸也从来没有那样脉脉含情。 上天,她真的不想这么做的! 用手抱着头,艳娘狂奔回到房中,任由泪水在浓妆上奔流。 「为什么不对我解释……为什么不对我说抱歉……为什么不对我……」 面具,彻底崩溃了。 此生第一回,戴着面具的艳娘,却无法让真正的自己躲到面具之下,只能红肿着双眼,孤单地站在艳芳阁前…… 而从面具脱落的那天起,艳娘就没再看见过威斯。 她只知道,他要几个同伴严密守护着公主所在的屋子,连她都不许靠近。 她只知道,他之所以不回来,全是为了她所说的五百六十万两赎身费。 五百六十万两银子哪…… 他一个人,怎么能在十天之内筹齐?! 也许不只一个人。 因为她听说,这阵子出现一帮为了赏金而杀红了眼,完全不顾自身死活的人。 为了他的公主,他竟拚命若此…… 「你何苦……」远远望着威斯多天未归的屋子,艳娘的泪又滴落了。 她又何苦? 明明知道他们两情相悦,更知道公主对姆国的重要性,她又何苦非要做这种拆散鸳鸯、折腾姆国人民的缺德事? 放了吧…… 放了他,也放了自己。 他终究是困在浅滩中的龙,而她,留不住他…… 十天后。 「三百九十万两,」穿着一身沾满血迹与尘土的衣衫,威斯将银票丢在艳娘面前,「剩下的,我一定会补齐,绝不差妳一分一毫!」 「不必了。」艳娘挥挥手,疲惫至极地说,「够了。」 是够了。 就算她再冷血、再无情、再生气,但只要望着他此刻的模样,也没办法再忍下心对他胡闹…… 「我一定会补上。」望着艳娘明明画着妆,却那样凄然的神情,威斯心中一动,但口中还是冷冷地说道。 「我说不必了!」艳娘大喊一声,抽出怀中的几张银票,与威斯丢给她的银票一起丢回去,「我虽是做生意的,但可不是杀人于无形的奸商,这些……就当是你陪我那么多夜的报酬。把钱拿走,陪你的公主回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了。」 这就是她的决定。 让他带着所有的钱,与他的公主,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一个她再也见不着他的地方…… 「我不需要这种钱!」威斯瞇起眼,冷冷地拒绝。 这种钱?! 他的话像把利剑刺入艳娘的xiōng口,让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再度滴血。 「嫌我的钱脏是吗……」轻轻地笑了起来,艳娘低下头喃喃自语,「可再脏……也是我自己一分一毫赚来的……」 虽然她开的是青楼,虽然她干的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营生,可她从来没做过任何一件伤人的事,更没赚过一分缺德的钱! 可她努力得来的,却被他嫌脏,就像他们相遇时一样,完全都没变…… 钱,威斯终究没有拿。 恍恍惚惚中,艳娘听到威斯的脚步向屋外迈去。 但就在他即将完全走出她的生命之时,艳娘却听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从未看不起艳芳阁,更从来没有看不起妳。」 心中一震,艳娘泪眼蒙眬地望向威斯,努力将他的身影刻在心间。 纵使此生再也见不到他,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会让她铭记一生。 「谢谢……」 至于她的这句话,她知道,威斯永远也听不见。 第八章 他胜利了! 在遥远北方的一场浴血战役中,他最终获得胜利了! 胜利地带着他的公主回到姆国,也将顺利地让他的公主登基,真正成为女王,而他自己,也顺利地再度成为姆国第一骑士。 更可能还是──国王。 艳娘多么希望不再想起那临别的一夜,可是却怎么也办不到。 那是一个下着寒雨的夜,他闯进了艳芳阁,捉着她的手,强拉她回到她的房中。 知道他们要走了,只是不知何时。 知道他将身陷一场不知能否生还的战斗之中,但她却无力阻止。 那天,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喝得那样醉。 那天,也是他第一次与她欢爱时,不要求她卸妆。 艳娘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必须宣泄心中的压力,所以根本不在乎对象是谁…… 于是她也无所顾忌,疯狂地娇啼,甚至主动摆出各种姿势媚惑他,任他毫无保留地在她的身躯留下印记,让他在彻底释放之时,低吼着叫她小yín娘…… 那天之后,艳芳阁依然笙歌不断,艳娘也依旧周旋在客人与姑娘之间,一切似乎都与从前一样。 心中虽这么想,但望着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街道,她心中的某个角落,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凄清…… 摇了摇头,艳娘努力地驱散这些记忆。就算没有威斯,她依然是西京八大胡同里最称职、最耀眼的嬷嬷…… 「李大爷,您今儿个来晚了,柳枝儿早被人定走啦!」 「哎呀,张大人,您老怎么来啦?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兰儿,还不好生伺候着……」 她像往常一样绽开笑颜、忙里忙外,忙得连额头上的汗都没工夫擦拭。 就在她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喝口水时,一名陌生人领着四个金发碧眼的男子,骑着马来至艳芳阁前。 为首的男子望着这栋花红柳绿的建筑踯躅半晌,又瞪着「艳芳阁」三个字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跳下马来,有些不自在地走至艳娘身前。 「敢问……艳娘姑娘在吗?在下有事相告。」 「哟,这位爷,您看您,找我就找我,那么文诌诌的干嘛呢?」望着一副书生模样的男子,虽然怎么也不觉得他像是来找乐子的,但艳娘还是笑容满面地嗲声应道。 下一刻,她的心跳突然略略加速,因为这书生背后的四名金发男子中,有两个似乎颇眼熟…… 「妳……妳就是艳娘……姑娘……」看着眼前妆比城墙厚、俗辣至极的女子,书生更愣了。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叫我艳娘就行了!」虽然心中满是狐疑,但艳娘依然娇笑着挥了挥罗帕,召唤来一名丫鬟,「您先里边儿请吧,我忙完这一段再招呼您。茉儿,带这几位客人到清心茶间,可不许怠慢了!」 「知道了,嬷嬷。几位爷,请这边来……」 在丫鬟的招呼声中,艳娘悄悄地回身望向那五个人的背影,心,不知为何愈跳愈快、愈跳愈快。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异国人专程来找她,而那些人又与威斯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艳娘啊!妳怎么啦?我唤了妳五声妳都没应!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忘了我啊?」 「哎,您说什么呢!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您来,我的王大户……」连忙收起心中的异样,艳娘再度绽开职业性的微笑,招呼起来。 终于,一个时辰之后,客人比较少了,艳娘总算能暂时喘口气,将招呼的工作托给一个心腹,移步走向清心茶间。 「不好意思,怠慢了。」 一进门,艳娘就见到那五个人叽哩咕噜的用异国语言交谈着,而在看见她进来后,他们立刻全体站起,一脸的恭敬。 「坐下、坐下,你们的阵仗也太吓人了,我哪担待得起呢?」艳娘挥了挥罗帕,一屁股坐在椅上,轻啜一口茶水后,缓缓地抬起眼,「不知各位找我有何贵干?」 「艳娘姑娘您好,我是姆国莎莉公主的家庭教师兼翻译。」为首的书生听到艳娘的话后,立即微笑说道,然后由怀中拿出一张精美的请帖递上前,「今天之所以没有事先知会便突然造访,全是因为时间紧迫,请您见谅。」 姆国?莎莉公主? 果然是打那儿过来的…… 「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爽快俐落……」听着书生讲了半天也没讲到究竟来干什么,艳娘无奈地喃喃自语,然后接过那张请帖,望着里面那些古怪的文字,她眉头微皱,心底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 这该不会是…… 「莎莉公主即将登基,因此命我等来西京请您前去观礼。」知道艳娘不懂姆国文字,书生耐心地解释道。 登基…… 只是这样吗? 除此之外,真的再没有其他的事了? 是否在登基后,还顺便请她观赏王室婚礼? 「哎呀!我一介小小的花娘,怎么好到那种庄重的场合去啊,您就告诉公主,说我领了她的好意,也祝他……他们幸福……」说到这里,艳娘虽心痛如绞,但她还是勉强地笑着,然后按着扶手,艰难地撑起有些僵硬的身躯,「你们大老远地来,我也不是那么不知礼数的人,我马上教人准备贺礼,您几位在哪家客栈歇脚?我一会儿就让人给您送去!」 「艳娘姑娘!」听到艳娘的拒绝,书生愣了愣,有些着急地站起身,「能否请您再考虑、考虑?公主与全姆国上下都期盼着您的到来啊!」 「我心领了。」艳娘呵呵地笑了两声,指着远处的涌动人潮,「您看看门外这热闹劲儿,就算我想去,也走不开啊!」 「艳娘姑娘……」 「您也甭劝我了,」艳娘头也不回地挥挥罗帕,向门外走去,「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更明白什么地方才是我该待的地儿!」 是啊,她是谁? 一个青楼的嬷嬷罢了! 就算她已几近是八大胡同所有青楼的幕后掌门,但叫她这样身分的人到姆国去「观礼」,不是给全姆国人看笑话,以为他们西京没个体面人吗? 原本默不作声的四个骑士,虽听不懂书生与艳娘的对话,却能看明白艳娘不愿前去姆国的意思,因此立刻将书生拉至一旁,低声快速地交谈。 就见书生的眼眸愈瞪愈大,最后严肃地点了点头,匆匆追至艳娘的身旁。 「艳娘姑娘请留步!」 「还有事吗?」艳娘轻叹一口气,「就算他们几个人不懂,您也该明白,由我代表西京城去观礼,是多么不合宜的事吧!」 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干嘛这样死心眼的非要她去观礼,难道是为了报她当初硬要公主「接客」的仇? 「姆国第一骑士威斯公爵,私底下给您带了句话!」 「给我……带话?」听了书生的话,艳娘蓦地愣住了。 威斯……托人给她带话? 「是的。」书生点了点头,低声在艳娘耳畔说道,「他说……他想见您,想见西京城最尊贵、最特殊、最美的女子艳娘您……」 老实说,任谁见了艳娘现在的模样及谈吐,都不会以「尊贵」、「特殊」、「美」等字眼来形容她。 但在姆国四大骑士简单的将艳娘曾做过的事,以及威斯托付给他们的话告诉他后,书生彻底明白了。 他终于了解,为什么莎莉公主迟迟不肯登基,坚持要等这位女子到来。 因为这名看来俗辣、市侩的女子,竟是搭救第一骑士与公主、让他们得以完成复国大业的大功臣! 姆国的国情一向是有恩必报,也难怪会派四大骑士特地前来邀请她了。 「威斯公爵还说,如果您真的不去,这四位骑士绑也会将您绑去!」说到这里,书生指着身后的四个金发男子笑了,而那四个骑士也绽开笑容。 「你……你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艳娘傻眼了。 「所以请艳娘姑娘稍作准备,我们就在这里等您。」说完这句话后,书生好整以暇地坐回位子上开始品茶,「只要您一日不出现,公主、威斯公爵与全姆国人民便会等您一日,直到您出现为止。此外,这几日您阁中的损失,姆国一定会加倍偿还您!」 这根本是威胁兼利诱嘛! 瞪着眼前这几个笑得开怀不已的男人,艳娘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说出这种话,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笃定她一定会去,也必须要去! 而她更不敢相信的是,威斯竟然会说出那种话,什么「尊贵」、「特殊」、「美」的赞美字眼…… 他是在讽刺她?还是他的眼睛有问题? 他的公主那样漂亮、那样温柔、那样可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哪像她,一卸了妆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傻子,还要有事没事的被他讥为小yín娘…… 好,要让全姆国人看她的笑话是不是? 既然这样,她也豁出去了! 她一定会好好发挥,让姆国人看看他们西京城八大胡同第一嬷嬷的风采! 「喂,你!」主意打定后,艳娘对书生笑了笑,「既然你们都说了要加倍赔我,那姑奶奶我也乐得轻松几天。傻愣在那里干什么?去去去,给我都准备去,姑奶奶我明儿个就走!」 该死的,她怎么那么没脑子啊? 也不多准备几件名贵的衣裳跟礼物,一时头脑发热就来了! 望着各国使者带来的贺礼一箱箱由车上卸下,艳娘真觉得有些比不过了。 虽说到姆国之后,她的住所及所受待遇都是最尊贵的,还有专人天天带她四处游玩,但输人不输阵啊! 到时各国使者送上贺礼,她那身不怎么样的行头跟礼物,摆明了要让人把她最爱的西京城看低啊! 看着自己带来的几件衣裳及一小箱贺礼,艳娘真是恨透了自己的愚蠢。 离莎莉的登基大典只剩三天,看样子,她只能使出撒手锏了! 偷偷地找了一个偏僻之处,艳娘由怀中取出某种长条物,点燃引火线之后,看着它笔直飞向天际,化作一道七彩光芒…… 但放出信号之后,足足等了两天,艳娘都没有等到任何人。 傻傻地坐在花园的石头上,她由正午待到黄昏,口中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叹气。事到如今,看来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送上那些庸俗的贺礼了…… 「是艳子吧!」 就在她万念俱灰,拍拍裙上的尘土站起来时,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穆姊姊!」艳娘又惊又喜地回过身去,「怎么会是妳来了?这姆国有古墓可盗吗?还有,妳怎么知道是我?」 「我走了大半个天下,会化这种令我在几百里外就惊着了的大浓妆,除了妳之外还找不出第二人。」就见一个容貌清丽、身材高挑,穿着黑衣黑裤,脸色苍白疲惫的女子走到艳娘身前,「至于工作上的事,讲了妳也不懂,我懒得提。快说吧,是什么紧急的情况?」 「这……」艳娘未语脸先红。 她怎么好意思对这个长年蹲在古墓里的姊姊,说自己是因为想要一样称头的贺礼,才会发出无双门的「求救无门」信号…… 毕竟其他姊妹们发出这个信号的时候,都是真的很紧急、很严肃啊! 「给妳。」望着艳娘只有在面对姊妹淘时才会出现的忸怩神态,穆飞烟也不多说什么,就像变法术似的,由身后拿出一个破旧的木盒。 「这……」望着那个木盒子,艳娘的眼眸整个瞪大了,她迅速地接过来抱在怀中,像个小姑娘似的笑了起来,「我最爱妳了,穆姊姊!我都还没说话,妳就知道我要什么!」 艳娘当然乐不可抑。 因为凡是在穆飞烟手中出现的,就算只是块破布,也绝对是由某个古墓中挖出来的古中之古、稀世罕见的宝物,更别提这个盒子有这么大! 「等妳开口说话,我的脑子一定会错乱。」穆飞烟睨了艳娘一眼,神情虽淡漠,眼光却极为温柔,「妳那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别人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别这样嘛……」艳娘像小猫撒娇似的倚着穆飞烟,「妳偶尔也要跟人说说话啊,老窝在那yīn森森的坟墓里,多无聊啊!」 「行了、行了。」轻轻抱了下艳娘,穆飞烟又拿出一个油布包,「我用不知哪来的布给姊妹们都做了衣裳,这件是妳的。」 艳娘当然知道所谓「不知哪来的布」,绝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她将小木盒放在地上,急急地解开油布包,望着里头那件衣裳,眼睛都直了,「我的天!这……这……」 「有人来了!」穆飞烟突然低语,身子一闪就没了踪影。 「妳怎么就走了啊!」望着前方,艳娘低声喊道,「我还想──」 「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一遇着外人就难受,有空见。」 「什么有空见……」望着早已无人的树林,艳娘惆怅地喃喃自语,「下回再见,谁知道是不是妳在挖我坟墓的时候……」 这话倒是真的。因为穆飞烟是她们姊妹之中最少出现的人,她大半时候若非在某个不知名的古墓里,就是在通往某个不知名古墓的道上。 这一别,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了…… 「妳在跟谁说话?」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艳娘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怎么会是他? 来到这里快半个月了,她一直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根本没机会和他说话,而他似乎也没打算见她,只是日日跟在公主身旁…… 那他今天来,又是想做什么? 「妳在跟谁说话?」望着艳娘一脸浓妆、无动于衷的神情,威斯又问了一次。 「我能跟谁说话啊?一来我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二来别人也听不懂我说什么,你说,我能跟谁说话?」她娇滴滴的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到石块上,「尊贵的姆国第一骑士,威斯阁下?」 「禁卫军说见到一个黑影闯入。」望着艳娘仿若无事般的眼眸,威斯不禁瞇起了眼。 刚才,他明明看到她的眼眸里有着惆怅与感伤,一想到她这神情是为别人而起,他的心中就有微微的怒意! 才多久,她就忘了他吗? 不,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艳娘会这么快就忘了他,忘了她曾经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告知与交付的他…… 「我没见着。」艳娘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回答──虽然再见到他,她连呼吸都几乎忘了。「那是你们禁卫军的事,与我无关。」 「那我就让禁卫军去查。」又望了艳娘一眼,威斯丢下这句话,便立即回过身去。 这样就要走了?他之所以跟她说话,只是因为公主的安全吗? 是啊……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身为姆国第一骑士,效忠的自然是姆国公主,像她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妳不喜欢这里?」 就在艳娘以为威斯离去时,却又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我干嘛要喜欢?这里又不是我的艳芳阁。」眼泪都快溢出眼眶了,但艳娘依然倔强地说着,「更何况我既不是姆国人,在这里也没半个熟人,无聊死了!」 「妳不想待在这里?」威斯又问。 「鬼才想!」艳娘故意顶着大浓妆回身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西京才是我的家,要不是不想跟银子过不去,你姑奶奶才不来呢!」 「是吗?」威斯沉吟了一会儿,再度迈开步子,「我知道了。」 知道了? 他能知道什么? 望着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艳娘知道,他这一走,直到莎莉的登基典礼之前,他都不会再出现了…… 直到此刻,艳娘才开始痛恨自己。 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就跟个没脑子的傻瓜一样! 在这个言语不通、风俗民情完全不同的国度,她待着有什么意思? 尤其在见到威斯冷漠的神情之后,她真的无法再多待一刻了! 可笑啊……她真的是个傻子,竟为了再看他一眼,这样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地赶来,还为了不让他丢人,向穆姊姊要来那么珍贵的礼物…… 望着手中的木盒子,艳娘的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因为这是穆飞烟的一片心意,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艳娘明白,同为无双门人,只要姊妹们有难,没有人会不勉力相助,就算是像她这样任性、这样胡闹的要求…… 就当是报答穆姊姊的一片心意吧,她会留下。 但只要登基大典一结束,她连一刻都不会多待! 第九章 就如同当初立下的誓言,艳娘穿上穆飞烟送的衣裳,在同行者的惊叹眼神中,将姆国百年前失窃的皇冠送给泪眼模糊的莎莉公主,之后连一刻都没有多待就走了。 她回到了西京城,回到了艳芳阁,继续当她的嬷嬷,日日欢声笑语,一如从前…… 她心中清楚地知道,威斯不会再来了,永远不会再来了! 尽管难受,但她也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永远忘了他,过自己的日子…… 谁知道事与愿违,威斯不但又来了,还有事没事就来! 要来也就算了,他还毫不介意地包下整间艳芳阁,留下一群骑士们在楼里听小曲儿,然后拉着她……出门。 出门干什么? 出门给他的公主买小礼物、买小首饰、买小玩意、买…… 「你们怎么还不结婚啊?」每回威斯来,艳娘总是百无聊赖地问着,「让我准备了半天的大礼送不出去。」 而威斯也总是望着她那脸大浓妆,耸耸肩膀,什么也不说地继续这礼物之旅…… 「有完没完啊?!有这么整人的吗?」 数不清有多少次,艳娘捶着枕头咒骂、痛哭,可下一回威斯来时,她还是会「勉为其难」地陪着他出门买礼物…… 这样的日子既苦又乐,尽管心中万分矛盾,艳娘却不由自主地翘首期盼他再次到来。 但是,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来了,久得她都快要记不住,上一回他出现是什么时候…… 也许真的结束了吧! 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春雷阵阵,艳娘这么告诉自己。 也好,至少她不用再痴痴等待,作那些根本不会实现的美梦…… 泪眼模糊中,艳娘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到了半夜,不知为何,她突然由梦中惊醒,发现有人从窗外飞入,站在她的床前! 「谁?!」艳娘害怕地抓紧棉被。 「我。」黑暗中,威斯的声音传来。 「你……你怎么了?」艳娘点亮灯,望着他疲惫的模样,微微颤抖地问。 怎么回事?他怎会带着一身的尘土与疲惫,在夜半时分来到她的床前? 「有人在追我,我想找个地方躲躲。」借着月光,威斯凝望艳娘未上妆的面容,淡淡地说道。 什么?有人追他? 一定是那些不死心的敌人! 艳娘来不及细想,急急忙忙地拉起威斯的手往竹林跑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绝对没有人会找着你!」 她有把握,可以好好地藏住他,不让任何人发现。 因为那里是她小时候的秘密藏身地,只要心情不好、觉得难受时,她总会躲到那里,而她的姊妹们也总会适时出现,将她安全地带走…… 那是一个除了她和姊妹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的安全所在。 两人由竹林小路向外跑,不知过了多久以后,艳娘终于停下脚步,威斯望着眼前的那口井眨了眨眼。 「这是……」 「你抱着我跳下去就是了!」艳娘焦急地说道,「再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好。」威斯二话不说,抱着她跳入井中,这才发现原来是口枯井,而且只容一人站立。 「这……」万万没想到这口井居然小到连她都无法站立,只能由威斯抱着坐在井底,艳娘脸一红、心一痛,难受地垂下了头,「我小时候……感觉它很大的……没想到……」 老天,她又做傻事了! 傻到居然忘了这是她小时候的藏身地,傻到居然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到这地方来,傻到居然忘了这里有多么小…… 「没关系,我送妳上去。」望着艳娘自责的模样,威斯安慰道,「我一个人待着,等追我的人过去就行了。」 「是我的错,」听见威斯体贴的话语,艳娘眼中噙着泪水,缓缓地摇了摇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留下来陪你……」 夜这么深,又有追兵,如果可以,就让她陪在威斯身旁,直到天明、直到安全…… 「嗯。」这是威斯的回答。 井里,是那样的安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井外,有着风声、人声,与马蹄声…… 倚在威斯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虽然彼此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但艳娘却觉得好满足、好满足…… 不管了!说她贪心也好、说她眷恋也罢,就让她最后一次,真正感觉他的存在吧…… 今夜过后,她会将这个男人的一切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伴着她直到老死,与尘土一起湮灭…… 两人究竟依偎了多久,艳娘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当她觉得威斯的呼吸有些不对劲时,她的双rǔ,也在同时间被人握住! 而那双大掌还不断地揉弄着,挤压着她微微肿痛的浑圆…… 怎么可能?! 艳娘周身都热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小脸更是红得像颗苹果,浑身颤抖不已。 「为什么不出声?」威斯低声问道,一手轻揉着艳娘的丰盈,另一手则灵巧地钻进她的亵衣内,握住另一个浑圆,极尽挑逗地拈弄那敏感的rǔ尖。 被威斯挑弄得全身发软,艳娘只能不断地摇头、娇喘连连…… 老天,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的rǔ尖被他弄得好酥、好麻,她的身子被他弄得全无力气,而她的呼吸根本无法平稳,更必须费好大的力气,才能不让呻吟由口中流泄出去…… 「为什么不出声?」见艳娘极力克制着娇喘,无论他如何逗弄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话,威斯继续问道,还用手指轻弹她已然挺立的rǔ尖。 「呃……」艳娘紧咬住下唇,尽力不去想威斯带给她的刺激感,汗滴由鼻尖一颗颗冒出,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不要……」 「不要什么?」轻咬着艳娘的耳垂,威斯双手齐下,不断拧弄着她敏感至极的红樱桃,直到听见她娇媚的低泣声,仍不肯停止。 「我……」用手拉住威斯的手,艳娘不想再让他碰触自己。 他忘了吗?外头还有人在追杀他啊,万一有人听到她发出的声音,他的生命就危在旦夕了! 他为什么不明白呢…… 「不想让我碰妳了?」艳娘的抗拒让威斯有些不悦,「我偏要碰!」 他握住艳娘的双手,强硬地让她的手指碰着她的rǔ尖,一次又一次地拂弄那敏感之处,逼迫她感受着因此而产生的热火在四肢百骸中流窜…… 「呜……」这种羞人的方式,这种暧昧的碰触,在在都让艳娘难受极了,但她依然无声低泣着,怎么也不愿让那些可以使她稍微舒缓的声音,由她的口中宣泄出来。 只是,一想及威斯竟让她这样玩弄着自己,一想及威斯将这些全看进眼里,她的下身,居然不由自主地泌出了汩汩aì液…… 「湿了吗?」察觉艳娘浑身颤抖、拚命想夹紧双腿,威斯在她耳畔轻轻地问道,「被妳自己玩湿了?」 艳娘羞得无地自容,不敢相信威斯竟会说出这么邪肆的话。 以往,她从不知威斯与她欢爱时究竟说了些什么,而今,他说着她能听懂的话,还是这样羞人的话,但她却一个字都不敢回应,这种情况,让她几乎要崩溃了! 「我会让妳更湿的。」望着艳娘羞赧无助的神情,威斯的眼眸深邃如海。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坚挺隔着衣裳紧紧抵住她的花口,然后轻轻挺腰,让她感觉到他的存在。 「唔……」发觉威斯暧昧的举动,艳娘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呻吟。 但就如同他所说的,她亵裤上的湿意,真的愈来愈明显了…… 眼见艳娘不仅不说话,还不断闪躲他的眼神,威斯低笑一声,索性将她转成面向他坐着、背抵着井壁的姿势,然后用力撕开她的亵裤,一口含住她的rǔ尖,用力地吸吮、啃囓起来。 「你……啊……」rǔ尖上又痛又难耐的刺激感,终于让艳娘无法控制地娇啼出声。 「还不够!」听着她甜美诱人的轻吟,威斯仍不满足地将大掌伸向她的花口,「再大声些!」 「不……不可以……」艳娘咬住下唇,眼中噙着泪,拚命地摇头,怎么也不肯让自己再犯下错误。 因为再有个万一,只怕他就…… 「只要是我,何时何地都可以!」威斯一把拧住她的花珠,用手指来回地摩挲、拈弄,看着她的额头蒙上薄汗,眼眸彻底迷离。 「啊啊……」因他这番举动而产生的惊天战栗感,让艳娘再也忍不住地弓身媚啼。 她真的受不住了! 她不是不想要他,但是不能在这时候啊! 为什么他不懂…… 「要不要我给妳?」望着艳娘已然动情的撩人模样,威斯悄悄释放出紧绷到近乎疼痛的坚挺,大手再度回到那诱人的花瓣中,尽其所能地挑拨她最敏感的部位,感受到她的蜜汁瞬间湿透了他的手掌。 「不……要……」艳娘死命地摇着头,泪水纷纷洒落至他的xiōng膛上。 「都这么湿了还不要?」用食指轻刺早已湿淋淋的花口,威斯低声说道,「妳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 「我没……啊!」艳娘痛苦地开口,突然尖叫一声,因为威斯竟趁她说话之时,将食指整个刺入了花径中!「不要……啊……威斯……」 「为什么不要我?」威斯任手指流连在宛如丝绒般滑腻的花径中,不断地按压、摩擦她的内壁,「若真的不要我,为什么又将我的手指吸得这样紧?」 「因为……」被他逗弄得疼痛又欢愉,艳娘再也管不住自己,任心中的话语流泄而出,「你若……要了我……我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不在乎。」明白她真正的顾忌后,威斯又惊又喜地温柔说道,然后缓缓地撤出手指,「我喜欢听妳因为我而发出的销魂娇啼……」 「我在乎……」艳娘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不断地抽泣着,「我不能……让你……被人……发现……」 「为什么?」威斯问着。 「因为……我不要你受伤害……我不要……你死……」紧紧搂住威斯的颈项,艳娘抬起头,望着那双美丽的碧眸,哭得肝肠寸断。 是啊!就算他不能爱她,就算他与她之间有那么大的差距,可她永远不希望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使得他受到伤害啊! 「有妳在,我怎么会受到伤害?」望着艳娘款款深情的眼眸,威斯的心中盈满感动。 原来她并非不想要他,而是将他摆在第一位,生怕他受到伤害啊! 这世上,竟有这般傻又这般可人的女子! 再不考虑地掀开艳娘的裙子,将坚挺抵住盈满蜜汁的花口,威斯的手指又一次在花瓣中来回滑动、挑拈。 「你……」感觉到两人之间暧昧的接触,艳娘的心中突然浮起一种想法。 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威斯好像是故意要让她失控的! 因为他不仅将她挑弄得娇喘吁吁,还在每回她以为自己将要被他贯穿时,翩然撤退,继续梭游在花缝之间,挑逗她早已动情肿大、敏感至极的花珠。 「小傻瓜……」望着艳娘双颊嫣红、娇躯弓起,却怎么也不肯让情欲自口中抒发,威斯又一次地说道,「叫出声来!」 「我不……」艳娘依然摇着头。 「我要妳叫出声!」凝视着艳娘的眸子,威斯停下所有的动作,缓缓地说道,「无论到时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妳,也会让妳保护我。」 「你……」凝望着那双盈满温柔与坚毅的眼眸,艳娘的心彻底沉沦了。 「什么事?」威斯轻声问道。 「爱我……」柔唇轻轻点上他的唇瓣,艳娘不再压抑自己的感觉,「爱我……好吗……」 是的,她要威斯爱她,尽管是在这样不合适的时间、这样不合适的地点。 她不再害怕,因为有了他的这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愿意与他共同面对。 「好。」威斯轻轻一笑,双手握住她的纤腰,再不犹豫地占有了她! 「啊呀……」当坚挺的男性贯穿她久未欢爱的花径时,艳娘再也按捺不住地放声娇啼。 他怎会那样的火热、那样的紧绷? 与他合为一体的感觉,为何那样的美妙与充实? 「上帝,妳还是那样小、那样紧……」将自己埋在艳娘的体内,感受着被那丝绒甬道紧紧包裹的畅快感,威斯低哑着嗓子道,「让人无法不疯狂!」 「不要……说……」他邪肆的话语让艳娘羞怯不已,可下一瞬间,她就因威斯迅疾地抽出与刺入,再度啼呼了起来,「啊啊……」 「我偏说!」威斯低吼着,将自己一回又一回地挺进她体内,「而且还一定要妳听!」 「我不听……不听……」下腹升起令人期待的压力,艳娘听着井中回荡男女交合的暧昧声响,以及自己yín浪的媚啼声,彻底羞红了脸,「嗯啊……」 「不听?那为什么叫得那么浪,还让我进去得那么深?」故意将挺进的节奏放慢,威斯硬是不让艳娘得到她想要的,「说,喜不喜欢我这样要妳、欺负妳?」 「唔……呃……」威斯的刻意折磨,让艳娘陷入一种神志混沌的状态中,只能浑身紧绷、痛苦至极地嘤咛。 「这么小的身子居然容得下我?」额头轻触着她的额头,威斯的话一句比一句野浪,「妳这个小yín娘!」 「呜……威斯……」想得又得不到的空虚折磨着她的身心,艳娘不由自主地扭动腰肢,希望他完全充满自己的花径。 「告诉我,妳心里在想什么?」知道艳娘已经完全陷入他编织的情网中,威斯埋在她体内不动,手指再一次撩拨她因动情而颤抖的花珠,「我这样弄妳,妳是什么感觉?」 体内的紧绷感令艳娘彻底崩溃了,她再也忍不住地向他娇啼着,「我好想要……」 「想要什么?」感觉她的花径收缩频率愈来愈快,威斯的手指撩拨得更加邪肆。 「想要你……啊啊……」抛去所有的矜持,艳娘又哭又喊,「想要你的全部……」 「我的全部?」威斯决定不再折磨她了,他将艳娘的身子用力一压,让自己完全刺入她的体内,直抵花心,「妳这贪心的小yín娘……」 「啊呀……」当威斯的分身全都埋入她的花径时,艳娘的眼眸瞪得好大,好大,「你……你……」 老天……这就是他的全部吗?这么的巨大、这么的火热…… 「这就是全部的我。」望着艳娘颤抖的红唇与惊异的眼神,威斯又一次将她举高、放下,让自己的所有撞击着她的花心,「还想要吗?」 「我……要……」 是的,她要,要全部的他,纵使他是这样的硕大,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老天,妳这身子……」感觉着艳娘毫不保留地接受了他的硕大,还发出那样诱人的娇啼声,威斯只能一次次地用力撞击她体内最敏感的部位,「湿透了、小透了、销魂透了……」 「不要说了……啊啊……」这样的威斯,艳娘从未领略过。 他几乎失控了! 但他的失控,却将她带至一种满足、野浪又刺激的甜蜜之中…… 「威斯……啊啊……」 当那最终的释放在体内爆开时,艳娘的身子疯狂地战栗,口中除了娇啼之外,还是娇啼! 老天……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 而他带给她的高潮,又怎会这样的绵长,彷佛永无止境…… 听着连自己都要脸红的媚啼声,艳娘任由威斯发了狂似地占有着她,领略着那股强大的欢愉,像海啸一般席卷全身…… 「我偏说!」知道艳娘已达到高潮,但威斯依然不放过她,他稍稍放缓了速度,在她的啼声缓缓降低时,又展开了第二波攻势,「又紧又滑腻,就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对……啊……」才刚消逝的快感,在他又一次的进逼中再度凝聚,她的口唇不住地颤抖,双rǔ随着身子的疯狂起伏,晃出了魅惑又yín荡的rǔ波,「就你一个人的……」 「爱我吗?」感觉艳娘即将再登上欢爱之巅,威斯也不束缚自己了。 他让自己与艳娘在火热的摩擦之中,一起攀越了那座高山,在她高声啼叫着「爱他」之时,彻底释放了自己。 「啊啊……爱……好爱你……」感觉到威斯射出的热流直抵花心,艳娘在无边无境的高潮之中,嘶声吶喊出内心最深的爱意。 「妳本来就该爱我,我的精灵……」 第十章 哪来的追兵? 又是谁在追他? 至今,艳娘仍不知晓。 她只知道,在那次毫无保留的激烈欢爱之后,她昏了过去,然后在翌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酸痛地躺在温暖的被褥中。 只是……身旁没有威斯。 艳娘知道那绝不是梦,因为梦不会那样的真实,真实到她的身子还留有高潮过后的痕迹,真实到她小小的绣花鞋上沾满了井中的泥土…… 他应该是安全了,否则她不会安全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所以她不想再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她明白,再想下去,只会让她的生活完全变调,让她在寂寞与泪水中度过一生…… 所以她努力让自己学会什么叫遗忘,学会什么叫释怀,在那股偶尔强烈到让她几乎不能呼吸的相思之苦袭上心头时,走上街去,尽量不再想起那些早该遗忘的一切。 这天,当艳娘又装扮成公子哥儿,像个游魂似的低着头,在她与威斯第一次见面的娘娘庙口游荡时,一个陌生人突然窜了出来! 她的尖叫声还没出口,那人便用布堵着她的嘴巴,再蒙住她的双眼,硬将她扛到马车上……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艳娘明白,此时此刻,再多的挣扎与哭喊都无济于事,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马车上,任由绑架者将她带往未知的目的地。 要钱?还是要命? 在马车行进之际,这些问题不断地在艳娘脑中盘旋,但她没有答案。 马车,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艳娘的腿都有些酸麻了,才缓缓地停下。 马车停稳后,艳娘又被人扛了起来,在一段不短不长的路后,她终于被丢在一张软软的毛毡上。 虽然看不见也说不出,但听着关门声,艳娘知道,扛她的人出去了,可紧接着又有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既而,她的眼前重现光明。 艳娘警戒地望着四周,就见几个姑娘将她团团围住,打量了老半天后,才在某人的哟喝下动作起来。 「别再磨蹭,主人就快回来了!」 这一声令下,有的人去端水,有的人拿衣服,有的人……一个个忙得像什么似的。 怎么回事?艳娘还是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易容过的脸被洗净了,身上穿的男装也被脱掉了,整个人被塞进了飘满花瓣、充满香气的浴桶里。 没有任何衣物蔽体的艳娘,就只能用双手围着xiōng,望着眼前忙碌不已的女子们,动作迅速地料理着她。 「请问……」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启红唇,「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姑娘,妳可别开这种玩笑,」就见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站在浴桶旁,手中抱着一堆名贵衣裳,就等着艳娘沐浴完要帮她换上,「跟了那么多天还弄错人的话,我们分明就是找死!」 「我是艳娘。」被她们由浴桶里拉起来时,艳娘再一次确认。 「我们当然知道妳是艳娘!」女子好奇地打量着艳娘姣好的身材及脸蛋,「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名动西京的艳娘竟然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难怪主人这么大手笔了。」 「请转告你们家主人,我不是小姑娘了……」想起了威斯,艳娘轻轻低下头去,眼眸有些发热,「所以不用为我费心,这世上比我好的姑娘多了去了,如果他找不到合适的姑娘,我可以──」 「妳当然不会是小姑娘!」女子暧昧地笑了起来,「可惜我家主人只钟情于妳,所以就算妳旗下有再多姑娘,他也不屑一顾。」 「我是个嬷嬷。」轻叹一口气,艳娘继续说道。 她不太明白这女子口中的主人是谁,又为什么非要钟情于她,但这样做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以为将她绑了来,放在这栋大宅子里养着、供着,她就非跟了他不可? 「全西京城人都知道……」女子一边回话,一边将华服穿至她身上,「错了,应该说,是人都知道妳是西京城八大胡同里最红火的嬷嬷!」 「我……心里有主了。」望着身上、头上名贵的衣裳及首饰,艳娘又叹了一口气。 「心里有跟实际上有是两码子事。更何况我敢保证,只要妳见了我家主人,有主也会立刻变成无主!」女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将穿戴整齐的艳娘扶坐至床上,「好了,我家主人马上就回来了,妳乖乖在这里等着吧,反正这宅子里外全有人照应,就算妳想去哪,只要主人不答应,我保证妳哪里也去不了。」 知道说再多也没用,艳娘只能摇摇头,望着那些姑娘们快速地离去,一个人坐在床上叹气。 这是什么霸道又奇怪的主子啊?竟让她连放求救信号的机会都没了…… 现在艳娘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主人的脑袋能比她们清楚些。 但究竟是谁会看上她这样的人,还用这样强势的手段将她掳来? 难道她平常的嬷嬷模样也很吸引人?不可能吧…… 艳娘在心中苦笑。 要知道,她那模样说有多市侩就有多市侩、说有多俗辣就有多俗辣、说有多俗气就有多俗气,就算是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要不然,威斯也不会一去不回…… 是啊,若他真的喜欢她的模样,她的人,也不会在那夜的激情之后,杳无音信…… 「就算是这样,威斯,我心里也只有你……永远只是你的……」坐在床上,艳娘泪眼蒙眬地呢喃。 「我当然知道妳只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她的低语声才落下,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由门口传来。 「威斯?!」猛地一抬头,艳娘望见带着笑容缓缓走向她的威斯,看着他一袭西京人惯穿的长袍,眼中盈满温柔,她不敢置信地掩口低呼,「你……」 「喜欢吗?」牵起艳娘的手,轻轻搂着她的柳腰,威斯将她带至大宅中的每个厅房,细细浏览里头的摆设。 「这……」望着那些眼熟的物件,艳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不争气地涌上眼眶。 这些东西都是以往威斯要她陪着去买给「公主」的礼物啊!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宅邸中? 「其实全是为妳买的。」看着艳娘眼中的不解与惊诧,威斯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连这栋大宅子也是。」 为她买的?不,她不信,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许久许久之后,艳娘才颤抖着双唇问道,「你那时明明说是为了公──」 「不,不是为了公主,是为……妳。」 「可是……」望着威斯笃定又温柔的眼眸,艳娘依然不敢相信。 「因为我知道妳喜欢西京,怎么也不肯离开,」轻拍着艳娘的小脸,威斯苦笑了一下,「所以我只能离开姆国,到妳最喜欢的西京来。」 听着威斯的话,艳娘有些傻了。 他的意思似乎是……他是为她而来,而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为她而买的! 但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姆国的第一骑士啊!怎能说来就来,还一副要在西京长住的模样,连打扮都变得那样的西京…… 「可是你……你怎么可能……」脑子已是一片混乱,艳娘语无伦次地喃喃说着,「他们又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望着艳娘又惊又喜,却又不敢置信的可爱模样,威斯忍不住在她颊边轻吻一下。 「我是……我是青楼的嬷嬷啊……」因他这亲密举动红了脸,艳娘讷讷地说道。 「嬷嬷又怎么了?」威斯故意拉下脸,沉声说道,「有人规定嬷嬷不许许人吗?」 「可是……你是姆国的第一骑士,对姆国很重要、很重要啊!更何况,你怎么可能为了我……你以前来找我都一副……」望着威斯不知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的脸,艳娘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那是以前,以后再也不是了,因为我已辞去第一骑士的位置,决定从此在西京城定居。」面对艳娘的疑问,威斯刚开始还像平常一样说话,但说着说着,却突然别开脸,「我以前之所以那样,是因为……我也有我的尊严!」 「你的尊严?」艳娘愣了愣,看着他微红的俊颜,心中怦然一动。 他是在害羞吗? 而害羞,是因为她? 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会为她而害羞?! 「你说你对我若即若离……是因为你的尊严?」想起在姆国时,威斯曾问过她喜不喜欢姆国,艳娘开始有些明白了。 她回想着他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回想着每次在她以为是要给公主买礼物时,他总是问她喜欢哪一个;回想着每次问他什么时候要成亲时,他总是一脸的不耐烦;回想着…… 「你的什么尊严?」尽管心中激动不已,艳娘依然不动声色地问道。 「在不知道妳这个小小的嬷嬷究竟爱不爱我之前,我……」 「你怎么了?」望着那张向来傲然的俊颜如此窘迫,艳娘用身子轻轻地撞着他、逗着他,声音娇柔无比,「说啊……」 「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没事就来看妳,然后望着妳与那么多男人打情骂俏!」豁出去似的,威斯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狠狠地吻住艳娘。 「你根本不必吃醋……」许久许久之后,艳娘娇喘吁吁地倚在威斯怀中,轻声说道,「我那么难看、那么丑、那么泼辣,谁会真把我当一回事……」 「我会。」望着艳娘被吻肿的红唇,威斯喃喃地说着,「因为自从我了解真正的妳之后,无论妳是什么样的装扮,看在我眼里都迷人极了……」 「我是怎么样的人?」看着威斯痴迷的眼神,艳娘轻轻眨着睫毛,低声问道,「而你又是什么时候……」 「妳是个拥有独特的想法,既坚强又独立,总会私下默默关心别人的女子。」望着艳娘好奇又娇羞的眼眸,威斯想都不想地回答,「而我,先是被妳那令人好奇的古怪个性所吸引,既而又被妳那绝美的容颜紧紧捉住,最后,在妳那颗善良聪慧的心下沉沦……」 「我没那么好……」被威斯称赞得害羞不已,艳娘喃喃地说着。 「被我看上的女人,只有比我形容的更好。」威斯笑呵呵地将艳娘抱起来转着,「否则我怎会放弃一切,只为了来到妳身旁?」 「那追兵的事都是假的?」被转得头晕的艳娘在双脚终于着地后,突然抬起头问道。 「是真的。」听艳娘提起这事,威斯的脸庞又是一红,「只不过……是来找我回国议事的,因为我议事到一半,实在无法集中精神,只好连夜赶来西京,而那些人……就是来追我回去继续议事的……」 「为什么无法集中精神?」艳娘好奇地问。 「还不是因为妳这个小丫头!」轻捏艳娘的鼻子,威斯叹口气,「妳在姆国时对我那么冷淡,让我一想到妳那时的神情,就什么事都思考不了,只好先来确定一下妳的心是不是还属于我,如此一来,才有办法再想其他的事。」 「那是因为你先不理我的!」艳娘嘟起嘴,背过身去,「天天都跟在莎莉身旁,看都不看我一眼……」 「当时我还是第一骑士,必须保护公主的安全,再说,若不是这样,我怎么有办法让莎莉因为受不了我天天在她身旁唠叨,而同意我离职呢?」见到艳娘娇嗔的模样,威斯由身后紧搂着她的纤腰,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不管。」尽管心中甜蜜不已,但艳娘却不肯轻易放过他,毕竟为了他,她可是心伤了好久。「就算如此,你那回在井里也该说清楚啊!」 「我哪有空啊!」威斯哈哈一笑,「妳也许不明白,妳对我的诱惑简直强到我自己都没有办法想象的地步。」 「你……」听到他暧昧的话语,艳娘羞得满脸通红。 「所以我决定先吃了妳,在得到妳的真心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把姆国的事情交代好,再回到妳身旁。」望着艳娘羞怯的神情,威斯忍不住又偷亲她一下,「更何况,那时我虽然说有人追我,可怎么也没说有人追杀我啊!若不是妳替我制造机会,我还在为了要怎么吃了妳、怎么逼妳说出真心话而伤透脑筋……」 被威斯这么一说,艳娘更羞了,因为那时她确实搞错了,确实以为有人追杀他,才会…… 「愿意当这宅子的女主人吗?」轻轻将艳娘的身子转过来,威斯严肃又深情地望着她。 「我……」紧咬着下唇,艳娘心中多想说「好」。 但是他可明白,就算他真的愿意娶她,她也不会放弃艳芳阁嬷嬷及幕后掌柜的工作。 而那样的她,他真的可以坦然接受吗? 「妳可以继续做青楼掌门人的工作,」彷佛看出艳娘心底的疑虑,威斯淡淡一笑,缓缓地单膝跪地,轻吻着她的手,「而我,从此以后,就会成为妳这位青楼嬷嬷的第一骑士,永远效忠于妳,我的精灵……」 听着威斯的誓言,泪水缓缓盈满了艳娘的眼眶。 她知道他的,早知道他是如何顶天立地,又如何注重承诺的一名男子! 而今,他给她的承诺竟这样真诚,给她的包容竟这样宽大…… 能拥有这样一位知她、懂她的男子,她,夫复何求? 轻轻地蹲下身去,艳娘学着威斯一样单膝跪地,将额头轻抵着他的额头,望着他深情如海的眸子,用沾有泪滴的红唇说明她的答复,许下她的誓言。 三天后,西京人发现,不知为何休业三天的艳芳阁门前,依然站着那位送往迎来的嬷嬷,只是,在这位带着幸福笑颜的嬷嬷身旁不远处,多了一位金发骑士,日日用一双如碧海般的眸子,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