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河山别样红》 民国前后各国驻青岛领事馆[转] 从1906年美国率先设立驻青领事馆起,先后有英国、俄国、日本、德国、法国、芬兰、丹麦、挪威、瑞士、瑞典、比利时、奥地利、韩国等14个国家,在青岛建立了领事馆(署)、总领事馆或代表机构。 青岛解放后,除已经闭馆者外,青岛市人民政府对遗留领事馆采取了相应的处置措施。这些领事馆至1952年均相继关闭。 比利时领事馆 建馆始末1947年3月6日,比利时驻烟台领事馆迁入青岛,在青设馆。1948年11月13日,根据比利时和荷兰两国政府协议,比利时驻青领事馆曾代管荷兰政府和荷兰侨民在青岛的权益。1949年4月,比利时领事馆事务由英国驻青岛总领事馆代理,直至撤馆。 馆址变迁1947年3月6日,于太平角一路21号设馆,后迁至太平角一路12号。 历任领事自在青岛建馆起,仅设名誉理事,即英国领馆领事艾克福。 丹麦领事馆 建馆始末丹麦驻青岛领事馆建于1931年11月。日本投降后,该馆兼理山东区领事业务。1952年,奉丹麦政府指令撤馆。 馆址变迁馆址始设于馆陶路31号;1932~1939年,先后迁入馆陶路25号、30号、28号、20号;1945年,迁至太平角一路2号、6号;1947~1949年,先后移至馆陶路20号、28号。 历任领事1931年11月16日,首任名誉领事周杭逊,又名赵亨生,是丹麦亲王艾克赛尔(宝降洋行董事长)任命的。1935年,赵亨生代理领事;日本投降后,丹麦外交部正式任命赵亨生为领事,兼理山东区领事业务。1947年2月至1948年11月,赵亨生离任期间,先后由韩森、庄生等代理。1949年4月,赵亨生再度出任领事,同时代理瑞典领事权益。1952年12月17日,赵亨生奉命离青回国。 德国领事署 建馆始末1914年11月,德国在青岛的地位为日本夺取,青岛的德侨事务由德国驻济南领事馆兼理。1926年12月,始正式建立德国驻青岛领事署。1945年5月,该领事署被日本当局取消。 馆址变迁该馆自始至终设于青岛路1号。 历任领事1926年12月,首任领事为希古贤;1927年1月,领事为师谋;同年10月,巴恩锷代理领事;1928年4月,师谋任领事;1932年,领事为巴恩锷;1935年3月,希古贤(驻济南领事)代理领事;1938年8月至1945年5月,冯扫恳任领事。 俄国领事馆 俄国领事馆建于1908年4月4日,由俄国商务副领事主持馆务。1908年10月1日至1909年9月底,驻青俄国领事馆即为118名欧洲人签署了通过俄国前往欧洲旅行的德国及其他外国护照。1917年,苏联十月革命胜利后,苏维埃外交委员会宣布取消沙俄政府一切驻外使领馆,其驻青岛领事馆随之关闭。 法国领事馆 建馆始末法国驻青岛领事馆建于1929年5月1日。青岛解放后,该领事馆关闭。 馆址变迁法国领事馆初建于栖霞路5号。1947年,迁入栖霞路8号。1948年11月,迁至栖霞路2号。 历任领事首任名誉领事为塔达灵甫(原为俄国籍,1934年加入法国籍,1940年正式命为领事,直至1946年11月病故),系英国驻青岛领事保荐,并得到法国政府同意。1946年,尤力甫代理领事。1949年2月,尤力甫推荐阿尔宾斯基(原为俄国籍)为代理领事,法国政府未予同意,后委任英国驻青岛总领事艾克福代理领事。艾克福在英国驻青岛总领事馆内为阿尔宾斯基设立办公室,以办理法国侨民各种事务。阿尔宾斯基于1952年1月离青。 芬兰领事馆 建馆始末芬兰驻青岛领事馆建于1930年,青岛解放后关闭。 馆址变迁1932年,设于莱阳路7号;1933年,迁入吴淞路;1939年,迁至浙江路6号;1941年,迁入广西路5号;1948年11月,迁于太平角一路12号。 历任领事1930年6月,名誉领事为法兰思;1932年,领事为方济礼;1935年12月,法兰思回国,芬兰政府委任青岛礼和洋行经理萧特任副领事;1938年,萧特升任为代理领事;1941年1月,领事为韩思乐;1948年11月至1949年4月,代理领事和领事为爱克福得。 美国总领事馆 建馆始末美国驻青岛领事馆,建于1906年9月16日。1914年11月,日、英联军与盘踞青岛的德军交战,美国驻青岛领事馆奉本国政府指示撤离青岛。1919年,美国驻济南领事馆领事高思曾建议,将青岛领事馆合并于济南,但不久又复原。1941年2月,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驻青岛领事馆被日本当局封闭,美国在青岛及全山东的权益,由瑞士驻上海总领事派艾格尔为驻青代表。1945年12月1日,重新开馆。1946年9月1日,升格为总领事馆。青岛解放后,青岛市人民政府拒绝其以领事馆名义进行交涉活动。1949年10月15日,原领事郝思恩以该馆之名义向青岛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外侨事务处递交备忘录,称“于是日,事务终了后,即将兰山路2号办公处所正式结束,并俟有运输工具时,即拟偕同美籍人员离青前往香港。”又称:“遵敝国政府命令,将敝国政府所有在本市之动产和不动产,交由沂水路19号前英国总领事艾克福先生代为保管,并由艾克福先生自即日起代为保护敝国政府及侨民在本省之各项权益。”外侨事务处当即将原件退回,指出人民政府一向保护一切守法的外侨及其财产,勿用由第三者代为保管或保护。是日,该馆受其政府之命关闭,其领事馆人员于1950年1月23日撤离青岛。 馆址变迁1933年前,馆址设于河南路8号,1934年迁至沂水路1号,1949年1月9日,迁入兰山路2号。 历任领事1914年10月15日,领事樊克离任;1922年,欧敦司继任领事;1924年4月,纽伯尔代理领事;1925年10月,道尔清接任领事;1927年10月,纽伯尔代理领事;1928年3月,道尔清任领事;1929年5月,索克彬任领事;1931年9月,白格任领事;1934年冬,索克彬接任领事;1940年7月,麦尔继任领事;1941年12月,瑞士驻沪总领事派驻青岛代表艾格尔代理权益;1943年2月,索克彬任领事;1945年12月,麦尔和谢伟志先后任领事、副领事;1946年1月,副领事谢伟志署理馆务;1946年9月,该馆升格为总领事馆,司派克任总领事,谢伟志任领事;1947年,司派克任总领事,贺逊、师枢安先后任领事;1948年1月,史强代理总领事,同年3月,滕诺任总领事,7~11月,杜纳和特尔乃尔先后任总领事,史强、郝思恩先后任领事,师枢安曾代理领事;1949年5月28日,郝思恩代理总领事,韩佐治为领事。 挪威领事馆 建馆始末挪威驻青岛领事馆,设于30年代。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该馆曾一度关闭;1946年1月22日,始恢复领事业务,直至青岛解放。 馆址变迁1935年,馆址设于金口路31号;1938年,迁入太平角一路12号;1939~1946年先后迁入金口二路19号、中山路52号;1947年,迁入湖南路10号;1948年,迁入太平角一路12号。 历任领事1935年9月20日,挪威政府任命英国人葛尼为名誉领事;1946年1月22日复馆,葛尼仍任名誉领事;1946年3月,克鲁伯代理领事;1946年6月,古伯代理领事;1947年,克鲁伯任领事;1947年9月,克鲁伯休假,馆务交由英国驻青岛总领事艾克福代理。 日本总领事馆 建馆始末日本驻青岛总领事馆建于1922年12月10日。日本政府名义上交还了青岛主权,实际上仍继续进行干涉、控制。在总领事馆内,设有警察署,下设9个派出所。1937年9月,青岛局势紧张,该馆奉命撤离返国。1938年1月,日本第二次侵占青岛,该馆重新恢复。日本政府无条件投降后,青岛市政府奉南京国民政府令,由市长李先良等组成对日本驻青岛领事馆接收委员会,于1946年3月28日至4月11日,对其进行接收。 馆址变迁1922年12月10日,建馆于太平路4号。初,日方讨价还价,试图索取德县路2号为其馆址,被青岛当局拒绝后,始建于是址。1928年,日军在济南制造了“五三”惨案,青岛市各界群众举行游行,抗议声讨,并将该馆捣毁。1935年,该馆迁至太平路27号,不久又迁至太平路25号,直至日本驻青岛总领事馆被青岛市政当局接收。 历任领事1922年12月,第一任总领事为森安三郎;1924年1月,总领事为崛内谦介;1925年12月,代理总领事为江户;1926年1月,总领事为矢田部保吉;1927年12月,代理总领事为高濑真一;1928年1月,总领事为藤田荣介;同年7月,代理总领事为河相;1929年1月30日,总领事为坂根准三,后为藤田荣介;1931年9月,总领事为川越茂;1932年,总领事为板根准三;1935年9月,总领事为田尻爱义;1936年2月,总领事为西春彦;1937年8月,总领事为大鹰正次郎;1939年,总领事为石川;1940年4月,总领事为高冈祯一郎;1941年11月,总领事为高濑真一;1944年7月,总领事为喜多长雄;1946年,青岛市政当局接收日本驻青岛总领事馆时,领事为武藤贞喜。 瑞典领事馆 建馆始末40年代,其领事主要由丹麦领事兼任。解放后,业务终止。 馆址变迁随丹麦领事馆迁移,并同处办公。 历任领事1942年4月,丹麦驻青岛领事馆领事赵亨生兼任领事;1948年3月,约翰逊为名誉代理领事;1949年,赵亨生代理领事。 瑞士领事馆 建馆始末初,瑞士政府和侨民在青岛的事务,概由瑞士驻济南领事兼理。1942年12月,瑞士政府撤消驻济南领事馆,改于青岛开设领事馆,并兼理济南领事业务,直至青岛解放。 历任领事1942年12月,瑞士政府任艾格为领事;1947年9月起,瑞士领馆业务由法国驻青岛领事馆代理。 英国总领事馆 建馆始末英国驻青岛领事馆建于1907年5月17日。初为领事代办级,1911年,因领务扩展为副领事级;1922年,升为领事级;1935年10月,升格为总领事馆,同时兼管驻济南领事馆业务。太平洋战争爆发后,1941年12月,该领事馆被日本封闭,随即委托瑞士驻青代表艾格尔代理权益。1945年12月,恢复馆务。青岛解放后,该馆一直谋求与中国建立“事实上”的外交关系(兼理挪威、比利时、瑞士、法国、美国5国权益),遭拒绝,遂于1951年4月21日奉命闭馆。 馆址变迁初建时,馆址建于沂水路;1932年,迁至湖南路9号;1935年,移至沂水路14号;1938年,迁入沂水路12号;1939年,再迁入沂水路14号。1951年4月初,馆舍被青岛市人民政府收回。 历任领事1907年5月17日,首任领事代办艾克福。1911年,因商务侨务发展,艾克福升任副领事;1922年12月,艾克福升任为领事;1923年3月15日,领事为美哲;1927年1月2日,领事为钦资,后为德瑞;1929年,领事为经;1930年,领事为雅裴乐;1935年10月,该馆升格为总领事馆,总领事为万乐思,兼理济南领事;1936年1月,总领事为韩垒德,兼理济南领事;1939年7月,总领事为美哲;1941年12月,瑞士代表艾格尔代理权益;1943年2月,总领事为韩垒德;日本投降后,恢复馆务,艾克福代理领事;1946年2月,卞德特任总领事;同年9月,艾克福任总领事;10月,高贺禄任总领事;1947年2月,艾克福任代理总领事;翌年11月,艾克福任总领事;1951年8月25日,艾克福奉命回国。 外国代表机构 奥地利驻青岛代表1948年11月4日,奥地利驻南京公使派莱兴为奥地利驻青岛代表,负责办理其侨民事务。办公地址在中山路81号,原青岛恒丰公司内。1949年8月29日,格莱兴离青出境。 韩国驻青岛事务所日本占领韩国后,韩国在青岛侨民事务由日本驻青岛总领事馆代理,直至日本投降。1946年,韩国临时政府组成驻华代表团韩侨宣抚团,韩侨宣抚团华北区特派员赵志英兼任华北区宣抚团青、济分团团长。1947年,各地宣抚团奉命撤销,青、济分团改为韩国驻华代表团华北办事处青岛事务所,继续处理其侨民事务。由韩侨赵敬渊为所长,赵志英为副所长。1948年1月28日,韩侨全部撤离青岛,韩国驻青岛事务所撤销。 美国陆军一战到二战期间的编制 一、一次大战期间的步兵师 一次大战美国陆军共组建了62个步兵师,其中有43个师派到法国参战。从师的番号上可以看出其来源,以到法国参战的师为例:第1-8师来自于正规陆军,第2***2师来自于各州国民警卫队,第76-93师来自于国家陆军(根据选征兵法新建)。其步兵师编制组成为: 1)师司令部 2)2个步兵旅,每旅辖2个步兵团和1个机枪营。每步兵团辖3个步兵营和1个机枪连;每步兵营分4个连,每连6名军官、250名士兵。这样1个步兵团有112名军官和3720名士兵。 3)1个野战炮兵旅,辖两个75mm炮兵团和1个155mm炮兵团,每团火炮24门。 4)1个工兵团。 5)1个师属机枪营。 6)1个通信营。 7)师属补给、卫生队等。 全师共有军官979人,士兵27082人,火炮72门,机枪260挺,步枪17666支。美军的步兵师编制兵力高达2.8万人,比其他国家的师的人数多出一倍左右(当时英、法、德各国一般每师兵力为1.2-1.5万人左右),加上保障部队可达4万人。 二、两次大战之间的步兵师 根据1920年国防法,分全国为9个军防区,每区包括1个正规陆军师、2个国民警卫队师、3个一类后备队师。两次大战之间正规陆军与国民警卫队平时服役人数各保持在20万左右,各师除少数外,均为简编状态。1940年以前美军步兵师仍大多为两旅四团的“方形师”,人数较一战时有所减少,但满员编制仍达2.2万余人。该种步兵师编制组成为: 1)师司令部,30人。 2)2个步兵旅:每旅2个步兵团。两旅总人数13542人,迫击炮156门,反坦克炮48门,机枪216挺,步枪9006支,手枪4796支。 3)野战炮兵旅:2个105mm炮兵团,1个155mm炮兵团,总人数4363人,155mm榴弹炮24门,105mm榴弹炮48门,75mm、37mm炮52门,防空机枪96挺,手枪4363支。 4)工兵团,948人,机枪24挺,步枪730支,手枪217支。 5)医疗团,1057人。 6)军需团,897人,步枪204支,手枪594支。 7)特种部队,755人,步枪107支,手枪562支。 8)其它附属部队,共680人。 全师总计军官958人,士兵21314人。武器装备:榴弹炮72门,75mm、37mm炮100门,81mm、60mm迫击炮156门,12.7mm机枪144挺,7.62mm轻重机枪192挺,步枪(含自动步枪)10047支,手枪10532支,各种大小车辆2千余辆。 三、二次大战期间的陆军师 1940年左右各正规陆军与国民警卫队的步兵师开始逐渐改为三团制的“三角形”师,并组建了装甲师。1942-1943年间还相继出现了空降师、轻便师(特种沙漠师、山地师等,编制略小于步兵师,后大多改成普通步兵师),1943年装甲师与步兵师的编制进行的重新调整。二战期间美国陆军共编成步兵师(含轻便师)68个,装甲师16个,空降师5个。另外海军陆战队师有6个。陆军各种师的编制罗列如下: 1、1940-1942年间步兵师(三角师)编制组成: 1)师司令部,102人,手枪100支。 2)3个步兵团,10347人。每团装备37mm反坦克炮12门,60mm、81mm迫击炮39门,轻重机枪54挺,步枪2224支,手枪1181支。 3)师属炮兵,2770人。含1个155mm榴弹炮营(12门)、3个105mm榴弹炮营(各12门)、1个反坦克营(75mm、37mm炮32门)、1个防空营(高射机枪60挺),手枪2685支。 4)工兵营,648人,机枪18挺,步枪516支,手枪118支。 5)医疗营,520人。 6)补给营,320人,步枪50支,手枪262支。 7)侦察队,147人,机枪53挺,冲锋枪35支,步枪32支,手枪147支。 8)宪兵连,130人,步枪47支,手枪83支。 9)通信连,261人,手枪261支。 总计全师军官630人,士兵14615人。武器装备:榴弹炮54门,反坦克炮68门,迫击炮117门,机枪292挺,冲锋枪35支,步枪(含自动步枪)7317支,手枪7199支,各种大小车辆1400余辆。 2、1943年以后步兵师编制组成: 1)师司令部及师部连。 2)3个步兵团:每个步兵团包括3个步兵营、1个团部连(有6门106mm迫击炮)、1个勤务连和1个反坦克连(12门57mm反坦克炮、5挺机枪);每步兵营包括3个步兵连、1个火器连和1个营部连;营部连装备3门反坦克炮、4挺机枪、8个火箭筒;火器连有官兵162人,装备6门81mm迫击炮、11挺重机枪、7个火箭筒;步兵连包括3个步兵排、1个武器排;武器排有3门60mm迫击炮、3挺机枪、3个火箭筒;步兵排包括3个12人的班(每人步枪或自动步枪1支)。 3)师属炮兵:包括3个105mm榴弹炮营、1个155mm榴弹炮营、1个司令部连和1个炮兵勤务连,装备155mm榴弹炮12门,105mm榴弹炮36门。 4)1个机械化侦察队。 5)师属工兵、通信兵、补给兵、医疗兵、宪兵等分队略与前同。 一般每个步兵师还配属1个坦克营、1个防空营等部队。计全师官兵1.5万余人,武器装备(据amp;gt;给出的1944年装备数目,比上面所述略多):榴弹炮70门,迫击炮145门,反坦克炮93门,火箭筒663具,机枪950挺,坦克76辆,装甲车辆49辆,其它车辆1560辆。 3、1940-1942年装甲师编制组成: 1)师司令部与师部连,325人。 2)1个装甲旅,辖3个装甲团,***5人,装备中型坦克108辆,轻型坦克260辆。 3)1个装甲步兵团,2135人,半履带车94辆。 4)1个装甲炮兵团,2127人,辖3个炮兵营,装备105mm榴弹炮36门。 5)装甲侦察营,763人,轻型坦克13辆,半履带车及侦察车62辆。 6)工兵营、补给营、军械营、通信连、医疗队等。 全师人数14620人,有中型坦克108辆,轻型坦克273辆,榴弹炮36门,迫击炮41门,反坦克炮38门,机枪720挺,冲锋枪30支,步枪1992支,各种车辆2千余辆。 4、1943年后装甲师编制组成: 1)师部及师部连。师下设2个作战指挥部与1个预备指挥部,作战指挥部辖部不固定。 2)3个装甲营:每营包括3个中型坦克连(各17辆)、1个轻型坦克连(17辆)、营部排(2辆中型坦克,1辆半履带车)、侦察排(吉普车6辆)、武器排(2辆半履带车,3辆m4/105坦克或m8自行榴弹炮)。 3)3个装甲步兵营。 4)3个装甲炮兵营,每营有m7自行榴弹炮18门。 5)装甲侦察(骑兵)营、工兵营、补给营、军械营、通信连、医疗队等。全师1.1万余人,中型坦克168辆,轻型坦克64辆,自行榴弹炮54门,装甲车80辆,自行反坦克炮36辆,迫击炮94门,火箭筒669具,机枪940挺,其它各种车辆将近1500辆。 5、空降师编制组成: 1942年空降师初建时编制较小,每师辖2个伞降步兵团、1个滑翔机步兵团(以上各团编制与普通步兵团相近),1个炮兵营,及其一些附属部队,共8500人,主要装备有82mm迫击炮、76mm驮载式榴弹炮、57mm反坦克炮、37mm高射炮等。后编制扩大,每师增加了1个伞兵团或滑翔机团,炮兵也加强为炮兵团,人数上升到12799人。 一战时到我国参战的日本军舰 常磐舰1897年1月6日在英国阿姆斯特朗船公司的whitworth工厂开工建造,10月18日被命名为“常磐”。1898年7月6日下水、1899年5月18日建成。7月16日回到横须贺。1900年5月20日成为常备舰队的旗舰。6月19日被派往中国大沽,镇压义和团运动。日俄战争时被编入第2战队作战,参加了蔚山海战和对马海战。1914年被编入第2舰队第4战队,参加了青岛方面的作战,后编入第一舰队第3战队,从事日本至上海航线的护航任务。此后又远赴美西海岸执行警备任务。1917年起作为练习舰,与八云舰一起,搭载海军学校的学员进行远洋航海。1921年9月1日舰级变更为一等海防舰。1922年9月30日,开始接受敷设舰的改装。将后部主炮塔撤去,加装水雷库,共可搭载5号水雷200枚。1926年11月改造工程完毕。1927年8月1日9时39分在大分县佐伯湾的一次水雷布放演习中,右舷中央的1颗水雷突然发生了爆炸,9时41分,附近的2颗水雷又被诱爆。这次事故共造成5人死亡,28人受伤。该舰灭火后驶往佐世保修理。1932年1月赶赴上海,参加1.28事变的作战。1933年被编入第1遣外舰队赴中国华北,担任警备任务。1940年被列为敷设舰兼防备设施训练舰,与轻巡洋舰多摩组成了第18战队。1941年9月4日与冲岛舰被编入第4舰队第19战队,在东中国海水域执行布雷任务。1943年2月1日被美国舰载机攻击受重创。5月1日成为佐世保镇守府的警备舰。1945年8月9日在大凑港遭到美机轰炸,重伤搁沉。11月30日除籍。1947年4-5月被打捞出水,8-10月在函馆的大凑造船所解体。 排水量:9700吨(常备) 主尺度:134.72米(全长)/20.45米(宽)/7.43米(吃水) 动力:2台直立式三段鼓胀往复式蒸汽机,12座燃煤锅炉,18000马力 航速:21.5节 续航力:7000海里/10节 防护:舷侧180毫米,甲板50毫米,炮塔152mm,司令塔356mm 火力:2座双联装阿姆斯特朗式203毫米l/45炮,14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152毫米l/40速射炮,12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76毫米l/40速射炮,7座单装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 鱼雷:水上457毫米×1,水下457毫米×4 舰载机: 舰员:726人 八云级装甲巡洋舰是根据日本六六舰队计划中的1896年第一期扩张计划订造的,同级共1艘,即八云号(yakumo)。该级舰是以浅间级为蓝本,向德国订购的。该舰继承了德国造舰重视防御的一贯风格,其防护能力在当时日本的巡洋舰中首屈一指。 该舰于1897年10月18日被命名为“八云”。1898年2月26日在德国斯德丁的伏尔铿造船厂(agvulcan)开工建造,1899年7月8日下水,1900年6月20日建成。日俄战争中被编入第2舰队第2战队参加了黄海海战与对马海战。战后成为海军少尉候补生的练习舰进行远洋航海。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编入第2舰队参加进攻中国青岛的行动。1921年9月1日舰级变更为一等海防舰。1931年5月30日舰级变更为海防舰,成为海军兵学校的练习舰。1936年11月6日在远航途中,前部弹药库发生爆炸,造成4名舰员死亡。1942年7月1日因舰况良好,舰级又变更为一等巡洋舰,主要在日本内海西部担任练习舰。1945年4月主炮塔被撤去,换装了2门127mm双联装高射炮。10月1日除籍。12月1日起作为特别运输舰负责从台湾、朝鲜等地接送日本投降人员回国,直到1946年6月。7月20日开始在舞鹤解体。1947年7月1日解体完毕。 排水量:9646吨(常备) 主尺度:132.3米(长)/19.57米(宽)/7.24米(吃水) 动力:2台直立式四气筒三段鼓胀式蒸汽机,24座燃煤锅炉,15000马力 航速:20.5节 续航力:7000海里/10节 防护:舷侧170毫米,甲板62毫米,炮塔152mm,司令塔356mm 火力:2座双联装阿姆斯特朗式203毫米l/45炮,14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152毫米l/40速射炮,12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76毫米l/40速射炮,12座单装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 鱼雷:水上457毫米×1,水下457毫米×4 舰载机: 舰员:700人 磐手号(iwate)1898年11月11日在英国阿姆斯特朗船厂开工建造、1900年3月29日下水、1901年3月18日建成服役。日俄战争时被编入第2舰队第2战队作战,并作为第2战队司令岛村速雄少将的旗舰参加了对马海战。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编入第2舰队第4战队,作为旗舰参加了青岛方面的作战,后编入第一特务舰队远赴地中海作战。1916年起作为练习舰,搭载海军学校的学员进行远洋航海。1931年6月1日,舰级变更为海防舰,1932年3月1日起担任练习舰队的旗舰。1940年2月1日被编入第3遣支舰队第12战队,1941年1月27日代替飞鸟号成为第3遣支舰队的旗舰,驻守青岛。1942年5月1日起作为佐世保镇守府的预备舰,担任海军学校的练习舰,7月1日,舰级变更为一等巡洋舰。1945年4月被撤除主炮,增设了大量高射炮。7月24日被美机炸中,26日搁沉。11月30日除籍。1946年7月解体。 排水量:9750吨(常备)/9906吨(满载) 主尺度:132.28米(水线长)/20.94米(宽)/7.37米(吃水) 动力:2台直立式四气筒三段鼓胀式蒸汽机,24座燃煤锅炉,14500马力 航速:20.75节 续航力:7500海里/10节 防护:舷侧175毫米,甲板67毫米,炮塔152mm,司令塔381mm 火力:2座双联装阿姆斯特朗式203毫米l/45炮,14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152毫米l/40速射炮,12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76毫米l/40速射炮,8座单装47毫米重型哈乞开斯速射炮 鱼雷:水下457毫米×4 舰载机: 舰员:648人 “周防”号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一分舰队的“胜利”号(pobieda)战列舰。该舰于1904年12月7日在旅顺口战役中被日军从203高地发射的炮弹击中沉没。1905年1月2日被日军俘获,10月25日更名为“周防”(suou),加入日本海军,舰级列为一等战舰……12月16日被拖航至横须贺进行修理。1908年10月重新服役。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作为日本第二舰队的旗舰参加了进攻中国青岛的战斗。1915年10月8日俘获了德国的商船michaeljebsen号(该舰后改名“胶州”号,编入了日本海军),将其拖航至佐世保。1922年4月1日除籍。7月13日被拖入吴海军工厂解体,在拆除装甲时突然倾覆,9月30日被列为废船。解体后的残体被自沉在吴港外的三子岛巩固堤坝。 “石见”号(iwami)。该舰原是俄国太平洋第二分舰队的“鹰”号(oral)战列舰。该舰于1905年5月28日的对马海战中被日海军击伤包围被俘。随后被拖往吴港修理。6月6日被命名为“石见”,舰级列为一等战舰。7月29日开始在吴海军工厂进行整修改造工作,换装了全部的152mm炮和203mm炮。1907年该舰重新服役。1910年在浦贺船坞再次进行了现代化改装。1912年8月28日舰级变更为一等海防舰。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曾被编入第2战队参加进攻中国青岛的战斗,此后被作为第3舰队第5战队旗舰派往西伯利亚执行警备任务。1922年9月1日除籍。1923年5月9日被列为杂役船。1924年7月5日被拖往三浦半岛,成为横须贺航空队所属的13式舰攻和f5型双发飞行艇的靶舰,7月10日被一枚240公斤的炸弹击中沉没。 排水量:13516吨(常备)/15300吨(满载) 主尺度:121米(全长)/23.2米(宽)/7.9米(吃水) 动力:2台三段鼓胀往复式蒸汽机,20座燃煤锅炉,15800马力 航速:18节 续航力:8500海里/10节 防护:舷侧229毫米,甲板127毫米,主炮塔280毫米,司令塔203毫米 火力:2座双联装阿姆斯特朗式305毫米l/40炮,6座单装维克斯式203毫米l/45炮,16座单装阿姆斯特朗式76毫米l/40速射炮,20座单装47毫米哈乞开斯重型速射炮,8座单装37毫米哈乞开斯速射炮 鱼雷:水下457毫米×2 舰员:806人 榛名(haruna):1912.03.16在川崎重工业神户造船厂开工,1913.12.14下水,1915.04.19竣工幸存到战争结束。1945.11.20除籍后于次年解体。 以日本群马县境内榛名山命名。建造地:川崎神户船厂,1912.3.16开工,1913.12下水,1915.4.19完工,舰籍:横须贺镇守府。1920.9.12榛名在训练时1号炮塔发生炸膛事故。1923、1933年两次改装。尺寸222m×31m×9.7m,标准排水量31720吨;航速30.5节。1945年7月28日于日本吴港遭美军飞机轰炸,坐沉海底。战后1946年打捞解体。 榛名号竣工后入户横须贺镇守府。同年12月与同型军舰3艘一起编入第二舰队第三支队。一战时,本军舰进行对中国北部方面?俄罗斯方面的警备活动。1920.09.12预备出兵支援西伯利亚,后在战斗训练中,1号炮塔右炮里面榴弹破裂导致15人死伤,船体整个地区损伤严重,因而返回横须贺修理。自1924年接连被施以近代化大改换。因为根据这个改换包装重量增加了但是速度降低到了25节,因为这个在1931年6月1日与他的姊妹军舰3艘一起改为被战列巡洋舰。1931年11月8日,担任天皇出巡的召见军舰。1937年中日战争的过程中,本军舰屡次进行着对中国方面的警备活动。1941.12.04在新加坡击中了英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同舰队。1942.02结束珍珠港攻击与南云机动部队联合,同型军舰4艘统一在印度洋作战,与友舰一起根据炮击3月1日在爪哇岛近海逃走向澳大利亚方面的美驱逐舰,并将其击沉,3月7日进行了圣诞岛炮击。同年10月26日,参加是巡游瓜达尔卡纳尔岛的一连串的战斗,不过,因为航空母舰的实力,再加上与主力航空母舰部队一起行动,所以没有战斗的机会。1944.06.19被两发炮弹击中,即使完全修理后,也发挥不了以前的战斗力了。1945.11.20除籍。1946.05.22漂浮拆卸工作开始,同年7月4日拆卸完成。 标准排水量:27500吨,改装后31720吨; 尺寸:长214.6米/宽28米/吃水8.38米,改装后长222米/宽31.7米/吃水9.6米 动力:36台油煤混烧锅炉,改装后8台重油专烧锅炉;主机功率64000马力,改装后136000马力; 航速:27.5节,改装后30节;续航力:8000海里/14节,改装后9800海里/18节; 武备:4座双联装(共8门)356毫米/45倍口径主炮,16门(改装后14门)152毫米/50倍口径副炮;12门76毫米炮,改装后12门双联装127毫米高射炮,24门25毫米高射炮(1944年94门);533毫米鱼雷发射管(改装后拆除);舰载机3架。 装甲:舷侧水线装甲带(最大)203毫米,甲板35-57毫米(改装后96-165毫米),穹甲133毫米,炮塔(正面)230毫米(改装后280毫米);司令塔254毫米。装甲总重:6502吨(1913年),改装后10918吨(1936年)。 舰员:1221人-1118人 北洋军阀的外国军械装备[转] 北洋军阀,自1895年袁世凯小站练兵源起,至1928年张学良东北易帜结束,为害中华达33年之久。北洋军阀的许多问题业已得到史学工作者关注与研究,然而,关于其军队武器装备的来源问题,由于资料散失,研究至为不易。为了从这方面揭示北洋军阀的本质和当时的社会面貌,笔者搜集、综合了这一问题的零碎材料,整理成篇,期望有助于对北洋军阀的全面研究。 从袁世凯小站练兵开始,中国就走上了大购洋械的道路。笔者分二个阶段来说明这一问题。 一、1895—1916年:袁世凯主掌北洋军阀时期。 1895年12月,袁世凯主持小站练兵时,在原有枪械的基础上,又经德国退伍军人汉纳根之手,新购进曼利夏步枪5,400枝,曼利夏马枪700枝,六响手枪1,000枝,五十七厘米格鲁森快炮40尊,步官挂刀各500柄,用于充实其军队装备。 1905年,小站新军扩展为北洋六镇,基本上使用洋械,只有少数镇(如第五镇)夹杂使用一些汉阳厂产品。当时输入的产品,主要有奥地利造的曼利夏步马枪,德国造毛瑟枪,俄国造来福枪,炮则主要是德国克虏伯厂和格鲁森厂出品的山炮和陆炮,以及法国克鲁苏厂的产品。 1907年,清廷拟定在全国成立三十六镇新军,以六点八毫米步马枪、七十五毫米山炮和七十五毫米野炮为制式武器。此时枪炮的需要量激增,自己生产的枪炮远远不能满足这项要求,只能靠大量地输入外国产品。这时输入的步马枪,仍然以毛瑟、曼利夏、日本三十一年式为主,口径从六点五毫米到八毫米不等;输入的炮,亦是克虏伯厂、格鲁森厂出产的山野炮为主,口径为五十七毫米和七十五毫米。并且,重机关枪开始大量输入,最初为德国的马克沁和法国的哈乞开斯两种,这是首次进口的自动火器装置。1908年,清廷还为陆军的个别镇购置日本山田式气球,以为侦察之用。1910年,又购买到法国沙麦式飞机一架。 辛亥革命后,袁世凯主政全国,北洋军有兵13师另17混成旅。虽然此时袁世凯能够集中全国的兵工厂来为其军队服务,然而,落后的兵工企业及粗糙的制造技术,使产品的数量和质量都无法令袁氏满意。因此,购买洋械依然是军械的主要来源。1913年二次革命爆发前夕,袁世凯“乃遣孙宝琦、李盛铎东渡联日,又利用大借款(即善后大借款—笔者注)购置军械,补充兵饷,以应付异己者。”同年春,袁还向法国购买“高德隆”飞机12架。1915年,又购到教练机3架。舰艇方面的购置,则突出体现在奥国借款中,该借款是袁氏授意海军总长刘冠雄,避开当时的国会参众两院而擅自与奥国签订的320万英镑借款,购得水雷驱逐舰18艘。此外,袁世凯还不惜出卖国家主权,与日本签订《共同防敌协定》及“二十一条”,以便获得日本人的军事支持,来达到其帝制自为的野心。由于资料散失,袁世凯时期的购械总量及费用开支难得其详。 二、1916—1928年:北洋军阀混战时期。 在袁世凯逝后的12年里,有1,300多名大小军阀先后在全国各地战乱不休。此时流入中国的洋械数目非常之巨大。现将北洋军阀各派的购械情况叙述如下: 段祺瑞皖系。袁氏之后段祺瑞主持北京政府,他与日本人构成了稳定的单一购销关系,这是段政府卖国外交的结果。据史料记载,为装备参战军3师5旅,段氏分别于1917年11月和1918年7月两次大规模地与日本签订军械订购合同,前者总金额为日金17,186,461.92元,其购械数目不详。后者总金额为日金23,643,762元,购械计有:三八式步枪85,000枝,子弹67,500,000发;三八式机枪198挺,子弹9,500,000发,附零件6种;山炮162门,榴霰弹81,000发,榴弹16,200发,附零件15种;三八式野炮72门;军车180辆,零件6种。 一战结束前后,欧洲势力重返中国,打破段氏与日本的单一购销关系。1917年春,段祺瑞购到意大利、法国旧飞机10数架,之后,他又购得英国佩奇公司的大型0/400型客机6架,每架10,550英镑。此外,他还和英国维克斯公司签订合同,取得贷款1,803,200英镑,欲购维米商用飞机和阿弗罗飞机各24架及附各种零件,只不过这项交易因直皖战争中皖系的失败而告终。在当时,所有各类飞机都被挪作军事用途的。 直系军阀的购械。早在冯国璋时期,冯氏就苦心经营其军队。并且,直系军阀长期占据富庶的长江中下游,拥有较丰厚的资金来购械。1918年2月,冯国璋从日本购得大批军械,欲装备王怀庆的北京卫戍部队。但这批军火在秦皇岛起岸时被张作霖全部截留,半数赠皖系,半数收归己用。冯逝后,曹锟、吴佩孚继续领导直系,由于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西方国家剩余了大量的军火,因而直系与西方国家的军火贸易比较活跃。 1921年11月,曹锟与意大利政府谈判,取得4,011吨军火,这些军火是在1919年12月,由天津马兹里公司从神户运到北京的,其中分别运到沈阳10吨,山海关2,434吨,北京60吨,天津1,057吨。意大利经手这批军火的是其驻华使馆武官瓦尔达上校。据有关资料统计,这批军械中存放北京者内有迫击炮20,000门,炮弹1,000,000发;存放天津者,内有步枪30,000枝,子弹3,000,000发,价值7,000,000法郎,又有山炮6门,价值460,000法郎,炮弹24000发,价值2,900,000法郎,菲亚特机关炮50门,价值700,000法郎,炮弹3,000,000法郎;存放山海关之军械,内有步枪19,000枝,子弹17,000,000发,野炮21门,炮弹2,500箱,手榴弹1,400枚,无线电通讯2架,共计2,000,000元。这批军械直到1924年曹锟才接收完毕。 1923年,曹锟还向意大利商人安吉洛购买价值5,500,000元的军械。此外,曹锟还另找关系购买军械来增加自己的实力。据悉,1923年6月,曹锟曾派出两名代表与天津的伍伦.沃西公司的经理、英国的化学专家等人接触,希望他们能帮助制造毒气,供飞机上配备毒气弹之用。曹锟也努力加强直军的空中力量。1922年,他通过在上海的代表向法国购得水上飞机10架。1924年,曹锟在倒台之前,还继续向其他国家购买军械,如德国船只里克默斯号为驻汉口的布瓦苏公司装运飞机和240箱迫击炮到天津,价值18,000英镑;1924年费尔兹号运载飞机2架到天津。布拉格的一家捷克军火公司诺天特尼也报导说,1924年6月7日施莱斯丁号货船从安特卫普运出25箱手枪,子弹250,000发,同一个月内,又有沃格勒号货船从汉堡运出迫击炮6箱,1924年6月18日,奥利夫号货船从汉堡运出迫击炮300门,这些军械均运给天津的直系部队。得到曹锟政府批准的诺沃特尼公司经纪人赖荷达在天津丰大业路87号的办公室里经办这些军火买卖的业务。不巧,1924年10月23日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各船所运军械都转到冯玉祥、张作霖手里了。 与此同时,吴佩孚也与众多国家联系,争取物美价廉的军械。1922年2月,吴佩孚买到奈尔斯、贝门特、多德等美国公司生产的军械装备。他在巩县兵工厂的所有各种设备,由美商卡堡格公司、卡洛威兹公司设法运到上海。8月,吴佩孚通过一个意大利捐客加兰达购到价值5,600,000元的军械;在这同一时期里,一个美国人史蒂文将一艘装有步枪、机关枪等军火的走私船停泊在海参崴,以后从海参崴卸货,经中东路运到哈尔滨、长春,最后设法运交给洛阳的吴佩孚。另外,吴佩孚还从西伯利亚逃来上海的白俄人手中购到各种火炮以及步枪200余枝。1924年春,吴佩孚又与意大利人打交道,用3,000,000元购得步枪40,000枝,子弹50,000,000发,七十毫米口径大炮36尊及炮弹50,000发,机关枪6架,但据说该项军火中枪支子弹有多朽坏而不堪用者,因而数目虽多“而实力无几矣”。 张作霖奉系的购械。1922—1924年间是张作霖外交政策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他主要靠日本的军械和顾问,之后,他转而面向各个方面。现将其在第一次直奉战后重整军备时的购械情况叙述如下: 与日本人的交易。 直奉战役失败后,张作霖损失了大批的辎重,军械颇为不资,因此张氏特派张宗昌等10人组成奉天代表团,赴海参崴购买军械。据日本《朝日新闻》报导,代表团与日本签订两份契约,第一份购买美国刘明顿公司1918年制造的俄式五连发步枪31,000支,每支附子弹1,000发,并附刺刀(全部为新制品);第二份契约订购日本三十八年式步枪5,000支,并附背禳、子弹盒、刺刀、皮带等一切,机关枪11架,炮弹10,000发。其中前约已交接完毕,后约则“因故而卒至破裂”。此外,第二次直奉大战期间,张氏又得到日本某兵工厂所产步枪3,000支与附属子弹,及由日军旅顺军械库运来之枪弹1,000,000粒。另据当时奉军要人魏益三回忆,在战事正紧期间,奉军还得到日本供给的步机枪子弹40,000,000发,炮弹100,000发。 与白俄残军的交易。 1922年10月,苏俄红军攻占海参崴,占据海参崴的白俄“捷克兵团”溃逃,他们与张作霖商定,以手中的武器作交换,来取得在东三省避居和取得给养谋生。这批军械中第一次交货的计有步枪30,000支,每支13元,共计22车皮;第二次交付的内有炮弹626箱,炸弹209箱,共5,016枚,电线等物品200箱,还有一架飞机。此外,张作霖还得到系留在海参崴的旧俄军舰数只,以及制造军械之机械数套。 与意大利的交易。 1919年,张作霖与意大利人的早期交往中就很有收获——存留在天津、山海关的军械于1921年1月沿着辽宁湾运到葫芦岛。1922年,他又从意大利菲亚特公司买到价值40,000元的飞机零件和80,000元的其他军械。1923年1月,他又订购意大利产的步枪、机关枪、山炮、野炮等,价值5,000,000元,由意大利皇家军代理人巴奇经手。但后来意国并未发货,张作霖有苦难言。不过,1923年9月,他又购到意大利大小武器及柯蒂斯飞机2架。 与英国人交易。 1920年直皖战争后,皖系政权倒台,其与外国签订的合同,由直奉两家共同承担,其中就有与维克斯公司签订的飞机合同,直奉负责付款而产品亦供他们分享。同时,张作霖还提出需要英国的教官和其他的飞机设备,但英国以违反“禁运军火协定”为借口而加以拒绝。1923年,张作霖继续努力,争取英国的支持,建设他的军事设备。他与英方代表波特谈判时,曾要求英国帮助他修建葫芦岛海港,并且以北票煤矿为交换,来获取英方供应的军械。1925年,张作霖和各色军火商订了很多合同,他一再向英方表示希望能得到支持,又希望英方不要干涉他和其他国家的交易。1927年,张作霖的安**面对北伐军的凌厉攻势,他向各方面试探,以期获得更多的军械。他经常出入英国使馆,因为他们具有共同反对**的意愿。此时,西方国家视张作霖为“中国唯一的势力,可以维持稳定,保护外国人的生命。” 与法国的交易。 张作霖主要从法国人手里得到空军设备。他直接派代表去巴黎,法国方面公然视之为政府的使者。奉方在巴黎的重要代表是魏宗晋(译音),从事购买防空设备,装甲坦克,飞机以及海军用具的谈判。其中一份数额巨大的合同,含购买考得隆.布鲁盖等各式各样的飞机105架,均装有炮位,戴姆勒水上飞机35架,以及西特伦履带坦克等,由一家名叫布瓦苏的公司经办。 与德国的交易。 张从德国人手中所得的军械,一部分送到沈阳兵工厂,一部分发给奉军部队。据英国驻日本大使馆的报告说,1924年11月7日,有德国船只“苏菲.里克默斯”号满载军火驶往大连港。1924—1925年间,张作霖通过哈尔滨的德国商人路德维格.宾购得步枪81,000支,其中46,000支系日本制造,其余则为俄国制造,还有子弹40,000,000发。上述各项军火,在汉堡装船,经开普顿运到营口。除购买德**械外,张作霖还聘用德国的军事顾问,在他的兵工厂和毒气制造厂里工作。 此外,张作霖还与捷克、挪威、丹麦、美国、瑞士、荷兰等国的军火商往来,以求购得更多的军械。现将其购得的军械数(有据可查者)罗列如下: 1925年10月14日,购得捷克步枪81,000支,子弹40,000,000发;1928年初,又购得步枪40,000支,子弹20,000,000发; 1925年,通过挪威的格兰公司购得军火(以货物重量计算)计有:步枪129,000公斤,白郎宁手枪39,000公斤,黑色火药2,990公斤,**火药207,000公斤。1927年张作霖又通过该公司购买生产**炸药的器械一套。同年11月19日,又有挪威军火14,189箱运抵营口,内有步枪12,987箱,混合火药282箱,迫击炮17箱,推进机24箱等,共计重量为1,176吨。1928年,经挪威奥斯陆驻营口的经纪人阿穆森负责,将14箱飞机零件,60箱军械,8箱体育用枪,一起运给张作霖;同年3月,张学良、杨宇霆的奉军第三军、第四军又得到挪威军火2482箱,内有步枪、手枪、子弹等,价值1,000,000元; 1921年,张作霖从丹麦的哥本哈根购得制造野炮、炸弹的机械300套,价值3,000,000元。1923年,张氏又从丹麦订购价值250,000元的军需品。三年后,奉军还得到弹壳300,000吨及炸弹等军火供应; 1922年,张氏从驻天津的美商手中购得装甲车100辆,每辆价值20,000元。1924年7月,张氏又从瑞士购得奥式朗纳四座飞艇2架,戴姆勒巡逻机2架;此外,从荷兰鹿特丹、安特卫普购得步枪50000支以及足够数量的子弹。 张宗昌直鲁联军的购械。张宗昌除了从张作霖那里取得军械外,还自行和西方国家的军火商交易以增强军力,尤其在受到北伐军的进攻期间。据统计,从1925—1928年间,张宗昌任督军的山东省的经费预算中89%用于军费。张宗昌的军械主要购自德国,留驻青岛、济南的许多德国商行都为其服务。1926年11月28日,张宗昌和卡洛威茨公司签订了一份3,000,000元的合同,订购1,800,000元的子弹、每百发计价13元,以及各种弹壳。1927年1月24日,又有德国货船希曼号装有大批军货到青岛,计有九点八毫米步枪4,371支,附有刺刀3,240具,八毫米步枪6,600支,还有20,000门机关炮,12门迫击炮,200支毛瑟枪,还有一架运往上海的水上飞机。1927年夏,德国船只阿姆兰号由里加驶往青岛,由中德贸易公司的洛兹将货物交给张宗昌。 除与德国人打交道外,张宗昌也从挪威、捷克人手中获得军械。1927年8月—1928年8月期间,张宗昌购置的大批军械由挪威船只艾金号、斯卡尔号、贝斯蒂克号装运到青岛。1927年7月6日,从奥斯陆启程的艾金号装载军械2,107箱,运往青岛,内有9架德国尤特德公司制造的飞机零件,此外还有皮带20,800副,新式步枪8,875支,老式步枪2,500支,刺刀11,370具,前膛枪9,000支,零件250种,猎枪6支,子弹1,200发,飞机座舱步枪12支,体育用枪及**10箱。1928年3月,该船第二次到达青岛,装有军械2,482箱,其中2,140箱系交运给张宗昌,计有八八型“七九”步枪130箱,九八型“七九”步枪1,941箱,其他各物,则有刺刀、机关炮、炮弹、手枪、钢盔等杂物。8月,张宗昌又购到大批军火,由贝斯蒂尔号货船运到青岛,内有军械3,526箱在青岛卸货,82箱在营口卸货。这批由美中进出口公司经办的军火,计有步枪500支,刺刀5,000具,肩带5,000副,子弹500合,白郎宁手枪40支,子弹43,000发,共计39,405金元,由天津比利时银行的施罗德签署贷款。另外,斯卡尔号船只也运到步枪7,000支,机关炮10门,子弹及炮弹2,100,000发给张宗昌。 捷克人在1927年初也卖给张宗昌50,000支步枪。另外,张宗昌还购置了大批的机械供其在济南的兵工厂使用。此处不详论。 孙传芳五省联军的购械。孙传芳的联军地处长江流域五省,其地位动摇不定,难以与西方的军火商建立比较稳定的关系。再加上此处历来为英国在华商业利益的重要地区,英国对孙的行为亦常加限制。因此,孙传芳能购到的外械为数十分有限。即便如此,孙传芳还是力求谋得某些西方对他的支持,与军火商保持直接间接的联系。例如,1924年10月,一艘诺德曼号意大利船从**驶出,将一船德、捷制造的军火运到浙江,共计293箱,其中自动炮2箱,迫击炮12箱等,孙购买了其中一部分。1926—1927年间,北伐军扫荡江浙一带,孙传芳乃与张作霖、张宗昌联盟,他之所以加入安**集团,原因之一就是想从中获得更多的军械以自保。张宗昌从他获得的军械中卖一部分给孙传芳,例如,1928年3月,艾金号货船运260箱军械到青岛,张宗昌指定将此运给孙传芳,计有步枪1,000支,皮带1,000副,子弹3,000,000发,机关炮150架,手枪106支,子弹50,000发。8月从贝斯蒂克号船上运到青岛的军械,也有指定给孙传芳的。但总的来说,孙传芳的购械数目还是较少的。 冯玉祥国民军的购械。冯玉祥国民军偏居西北,势力仅限于绥远、察哈尔一带。由于地理位置所限,他不得不经西北陆路运进苏联提供的武器,交换条件是冯玉祥容许在国民军内进行国民党的宣传。1925年4月到8月,冯玉祥购得苏联武器计有:步枪7,900支,子弹15,000,000发,卡宾枪15,000支,子弹72,000,000发,自动机关枪27架,子弹630,000发,机关炮189架,炮弹6,450,000发,野炮66门,左轮手枪1,800支,子弹5,000,000发,手榴弹30,000枚,炸药100普特(1普特等于540磅),挖掘机1,000架,野餐用具50套,两轮车150架,军刀16,000把。另外,1927年4月6日,张作霖搜查苏联驻北京使馆,搜出冯玉祥的两张军火收据,一张是购买步枪27,970支,子弹27,350,545发,马克沁机关炮90门,圣爱丁机关炮50门,维克斯机关炮3门,刘易斯机关炮4门,三英寸口径炮42门,拖车42架,炮车84架,炮座126座,瞄准仪63具,手榴弹11,000枚,化学弹640枚,战壕军车18辆,掷弹机1,000架,军刀1,000把,长矛500支,飞机3架以及其他零件,总计货价4,363,656.1卢布,直接由莫斯科运往张家口。另一张收据,包括步枪3,530支,子弹23,649,455发,马克沁炮80门,三英寸野炮18门,榴弹炮8门,炮弹38箱计17,654发,化学炮弹9,360发,战地摩托车18辆,火药柱1,800支,防毒面具30,000具,燃烧器10架,纳门特手枪500支,军刀4,000把,手枪子弹5,000发,总计货价4,501,999卢布。 冯玉祥不仅从苏联获得军械,他也同样设法从其他国家获取。例如,1926年2月,冯玉祥的国民军第二军向英国安利洋行购买到军械,计有步枪10,000支,每支85元,子弹2,000,000发,每百发12.5元,机关炮24门,每门7,500元,炮弹5,000,000发。 综上所述,北洋军阀购买洋械十分活跃,可以说,洋械是其最主要的装备来源。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我国武器工业十分落后的状况。同时,大规模的购械,使帝国主义操纵中国的政治,社会财富进一步流失国外,加剧了近代中国的贫困化,反映出北洋军阀的存在给国家发展带来的灾难。 抗战时期日军、国军阵亡将领[转] 被**击毙的日军将领 八年全面抗战,**总共伤亡三百二十一万人,两百多位**将军阵亡,**抗击着日军的所有甲级作战师团。同时,在中国战场被击毙的日军共六十多万人,在中国毙命的日军将领近一百三十人,其中被**击毙的日军将领至少一百人。**当之无愧是抗日的主力军。 以下是部份在中国战场毙命的日军将领名单极其阵亡的时间、地点、原因: 空军将领 马正文,海航中将(追),第26航空战队司令,1944.10.15,中国台湾,战死 小笠原数夫,陆航中将,航空兵技术部部附,1938.9.4,孝感,事故 宝藏寺久雄,陆航中将(追),陆军飞行学校校长,1940.2.26,吉林,事故 河源利明,陆航中将(追),第四飞行团长,1942.10.14,南海,事故 中园盛孝,陆航中将,第三飞行师团长,1943.9.9,黄浦,战死 森玉德,陆航中将(追),白城子教导飞行团长,1944.7.25,东北,战死 安部克巳,陆航少将(追),第15战队长,1939.8.2,东北,战死 小川一郎,陆航少将(追),第61战队长,1942.6.28,牡丹江,事故 大西洋,陆航少将(追),第8飞行团团长,1944.8.20,湖北,战死 海军将领 大角岑生,海军上将,南太平洋舰队司令,1941.2.5,中山,事故 山县正乡,海军上将(追),第四舰队司令长官,1945.3.7,浙江,战死 须贺彦次郎,海军中将(追),南太平洋舰队高参,1941.2.5,中山,事故 铃木义尾,海军中将,第三战队司令,1944.10.21,中国台湾,战死 加藤仁太郎,海军少将(追),朝光丸监督官,1938.7.31,长江,战死 和田纯久,海军少将(追),海南警备府政务局长,1944.2.6,海南,战死 野田六郎,海军少将(追),第1机动舰队机关长,1944.10.15,中国台湾,战死 秋永守一,海军少将(追),造船监督官,1945.1.27,南海,战死 陆军将领 冢田攻,陆军上将(追),第11军司令官,1942.12.18,太湖,事故 田代皖一郎,陆军中将,中国驻屯军司令官,1937.7.15,天津,病死 渡久雄,陆军中将,第11师团长,1939.1.2,密山,战死 田路朝一,陆军中将(追),第15师团第15步兵团长,1939.6.17,安徽,战死 沼田德重,陆军中将,第114师团长,1939.8.12,山东,重伤死 内藤正一,陆军中将,第11师团长,1939.11.28,安东,事故 木谷资俊,陆军中将(追),野战重炮第2旅团长,1940.3.20,山西,战死 前田治,陆军中将,第35师团长,1940.5.23,北平,重伤死 藤堂高英,陆军中将(追),独立第14旅团长,1940.6.3,瑞昌,战死 大冢雄彪,陆军中将(追),第一军经理部长,1940.8.5,北平,重伤死 饭田泰次郎,陆军中将(追),第35师团步兵团长,1940.11.28,山东,重伤死 大津和郎,陆军中将(追),镇海湾要塞司令,1941.8.10,镇海,战死 山县业一,陆军中将(追),第116师团119旅团长,1941.12.25,安徽,战死 酒井直次,陆军中将,第15师团长,1942.5.28,兰溪,战死 下田宣力,陆军中将(追),华北方面军第二铁道部监,1943.1.26,华北,毙命 小仓尚,陆军中将,筑城本部长,1943.9.10,中国台湾,事故 大桥熊雄,陆军中将(追),华北方面军特务部部长,1944.4.14,北平,毙命 下川义忠,陆军中将(追),第11军第10野战补充队长,1944.4.19,应城,战死 横山武彦,陆军中将(追),第62旅团长,1944.6.11,龙游,战死 木村千代太,陆军中将(追),第59旅团长,1944.6.11,河南,战死 志摩源吉,陆军中将(追),第68师团第57旅团长,1944.8.6,湖南,战死 服部晓太郎,陆军中将,教育总监部部附,1944.8.12,黑龙江,毙命 佐野忠义,陆军中将,中国派遣军军附,1945.7.3,湖北,病死。 仓永辰治,陆军少将(追),第3师团第6联队长,1937.8.29,上海,战死 加纳治雄,陆军少将(追),第101师团第101联队长,1937.10.11,上海,战死 浅野嘉一,陆军少将,华北方面军淀泊场监,1937.11.14,天津,战死 仪峨诚也,陆军少将,天津特务机关长,1938.1.24,天津,病死 杵村久藏,陆军少将(追),第20师团参谋长,1938.8.2,山西,战死 饭冢国五郎,陆军少将(追),第101师团第101联队长,1938.9.3,德安,战死 饭野贤十,陆军少将(追),第106师团第103联队长,1939.3.22,南昌,战死 山田喜藏,陆军少将(追),第16师团第33联队长,1939.5.12,随县,战死 吉丸清武,陆军少将(追),战车第3联队长,1939.7.4,东北,战死 大内孜,陆军少将(追),第23师团参谋长,1939.7.4,东北,战死 森田彻,陆军少将(追),第23师团第71联队长,1939.8.26,东北,战死 山县武光,陆军少将(追),第23师团第64联队长,1939.8.29,东北,自杀 酒井美喜雄,陆军少将(追),第23师团第72联队长,1939.9.15,齐齐哈尔,自杀 小林一男,陆军少将(追),骑兵第14联队长,1939.12.21,绥远,战死 中村正雄,陆军少将,第5师团第12旅团长,1939.12.25,广西,战死 秋山静太郎,陆军少将,某旅团长,1940.1.23,山东,重伤死 佐藤谦,陆军少将(追),第33师团第214联队长,1940.3.2,江西,战死 冈本德三,陆军少将,第23师团参谋长,1940.5.13,齐齐哈尔,被杀 吉川贞佐,陆军少将,华北五省特务机关长,1940.5.17,开封,遇刺 井上官一,陆军少将(追),参谋本部部附,1940.11.28,宜昌,战死 上田胜,陆军少将(追),第37师团227联队长,1941.5.13,山西,战死 楠山秀吉,陆军少将,独立17旅团长,1941.12.3,徐州,事故 森本秀应,陆军少将(追),兴亚院联络部调查官,1942.3.24,江苏,事故 副岛太郎,陆军少将(追),第24师团90联队长,1942.5.21,锦州,毙命 藤原武,陆军少将(追),第11军高级参谋,1942.12.18,太湖,事故 浅野克己,陆军少将(追),第23军高级参谋,1943.5.14,广东,战死 仁科馨,陆军少将(追),第40师团第235联队长,1943.6.1,湖南,战死 黑川邦辅,陆军少将(追),第56师团参谋长,1943.6.28,_定战死 清野亨作,陆军少将(追),筑城本部陆地测量部课长,1943.9.10,中国台湾,事故 布上照一,陆军少将(追),第116师团第109联队长,1943.11.23,常德,战死 中_护一,陆军少将(追),第3师团第6联队长,1943.11.25,常德,战死 细谷直三郎,陆军少将(追),第1师团工兵第1联队长,1943.12.19,东北,战死 门间健太郎,陆军少将(追),第3师团18联队长,1944.2.29,长江,战死 小金泽福次郎,陆军少将(追),工兵第7联队长,1944.6.19,黑龙江,战死 半田伊之柱,陆军少将(追),铁道兵第2联队补充队长,1944.6.29,东北,毙命 和尔基隆,陆军少将(追),第116师团第120联队长,1944.7.13,衡阳,战死 大桥彦四郎,陆军少将(追),第3师团第18联队联队长,1944.7.25,湖南,战死 佐治直影,陆军少将(追),第39师团参谋长,1944.7.27,湖北,战死 藏重康美,陆军少将(追),第56师团第148联队长,1944.8.16,云南,战死 楠野丰重,陆军少将(追),第58师团第148联队长,1944.9.8,云南,战死 铃木真雄,陆军少将(追),关东军高级参谋,1944.12.24,东北,战死 岛村矩康,陆军少将(追),大本营参谋,1945.1.15,广东,战死 与野山寿,陆军少将(追),第34军兵器部部长,1945.2.9,湖北,战死 吉川资,陆军少将,第59师团第35旅团长,1945.5.7,山东,战死 **阵亡师级以上将军名单 八年抗战,**师级以上将军阵亡两百人,陆军总共阵亡、负伤、失踪三百二十一万一千四百一十九人,空军阵亡四千三百二十一人,毁机二千四百六十八架,海军舰艇几乎全部损失。 自一九二九至一九三三年,从中央军校毕业了大约二万五千名军官,这些军官中有一万名牺牲在一九三七年七月至十一月。 在八年全面抗战中,**和日军有很多次大的会战,**官兵整连、整营、整团地为国捐躯者,屡见不鲜。例如,在一九三七年的淞沪抗战中,**官兵每小时的死伤数以千计,主力各师补充兵源竟达四、五次之多,团级以下军官和士兵伤亡高达三分之二,旅、团长伤亡竟达半数以上。淞沪抗战**先后投入兵力达七十万左右,伤亡人数竟达二十万。其牺牲的壮烈,在中华民族和世界各民族抗敌御侮的历史上鲜有其例。 以下是八年全面抗战时期**阵亡师级以上将军名单及其阵亡的时间、地点: 空军将领 高志航空军少将,驱逐司令,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河南周家口 陆军将领 佟麟阁上将(追授),二十九军副军长,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八日,北京南苑 赵登禹上将(追授),一三二师师长,一九三七年七月二十八日,北京南苑 郝梦龄上将,九军军长,一九三七年十月十六日,山西忻口 饶国华上将,一四五师师长,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三十日,安徽广德(自杀) 王铭章上将(追授),一二二师师长,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七日,山东藤县 张自忠上将(追授),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一九四○年五月十六日,湖北南瓜店 唐淮源上将,三军军长,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二日,山西县山 李家钰上将,三十六集团军总司令,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一日,河南秦家坡 刘家麒中将,五十四师师长,一九三七年十月十六日,山西忻口 吴克仁中将,六十七军军长,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九日,上海松江 夏国章中将,一七二师副师长,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浙江湖州 吴国璋中将,七十五师副师长,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浙江湖州 肖山令中将,宪兵副司令,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江苏南京 刘震东中将,第五战区第二路游击司令,一九三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山东莒县 周元中将,一七三师副师长,一九三八年五月九日,山东蒙城 李必蕃中将,二十三师师长,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四日,山东菏泽(自杀) 方叔洪中将,一一四师师长,一九三八年六月,山东冯家场 冯安邦中将,四十二军军长,一九三八年十一月三日,湖北襄阳 李国良中将,军训部辎重总监,一九三九年三月七日,陕西西安 **行中将,第一战区副参谋长,一九三九年三月七日,陕西西安 陈安保中将,二月九月军军长,一九三九年五月六日,江西龙里 马玉仁中将,江苏第一路游击司令,一九四○年一月三日,江苏望乡台 丁炳权中将,一九七师师长,一九四○年一月二十五日,江西武宁 郑作民中将,二月军副军长,一九四○年二月三日,广西昆仑 关钟毅中将,一七三师师长,一九四○年五月九日,湖北苍台(自杀) 戴民权中将,豫南游击第五纵队司令,一九四○年五月,河南遂平 王竣中将,新二十七师师长,一九四一年五月九日,山西台寨 寸性奇中将,一十二师师长,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三日,山西毛家湾 石作衡中将,七十师师长,一九四一年九月六日,山西绛县 赖传湘中将,一九○师副师长,一九四一年九月二十四日,湖南梁家段 李翰卿中将,五十七师步兵指挥官,一九四一年九月二十七日,江西上高 武士敏中将,九十八军军长,一九四一年九月二十九日,山西东峪 朱士勤中将,暂三十师师长,一九四二年五月四日,山东潘庄 戴安澜中将,二百师师长,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六日,缅甸茅邦村 周复中将,鲁苏战区政治部主任,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山东城顶山 彭士量中将,暂五师师长,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十五日,湖北石门 许国璋中将,一五○师师长,一九四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湖北诹市(自杀) 孙明瑾中将,预一十师师长,一九四三年十二月一日,湖南常德 王甲本中将,七十九军军长,一九四四年九月七日,湖南东安 阚维雍中将,一三一师师长,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广西桂林(自杀) 陈济恒中将,桂林防守司令部参谋长,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广西桂林(自杀) 齐学启中将,远征军新38师副师长,一九四五年五月十三日,缅甸仰光 姚中英少将,一五六师参谋长,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江苏南京 司徒非少将,一六○师参谋长,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十二日,江苏南京 邹绍孟少将,一二四师参谋长,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七日,山东藤县 赵渭滨少将,一二二师参谋长,一九三八年三月十七日,山东藤县 范庭兰少将,豫北别动队第五总队总队长,一九三八年三月二十八日,河南修武 刘桂五少将,骑兵第六师师长,一九三八年四月二十二日,内蒙黄油干子 黄启东少将,二十三师参谋长,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四日,山东菏泽(自杀) 付忠贵少将,鲁北游击司令,一九三八年九月二十三日,山东 林英灿少将,一五二师副师长,一九三八年一月十三日,广东清远 王禹九少将,七十九军参谋处长,一九三九年三月二十六日,江西高安 张唐聚五少将,东北游击司令,一九三九年五月十八日,河北平台山 韩炳宸少将,山东第十三区保安副司令,一九三九年一月九日,山东莱阳 张敬少将,三十三集团军高参,一九四○年五月十六日,湖北南瓜店 梁希贤少将,新二十七师副师长,一九四一年五月九日,山西台寨(自杀) 陈文杞少将,新二十七师参谋长,一九四一年五月九日,山西台寨 金崇印少将,十七军参谋长,一九四一年九月十六日,山西横水镇 朱实夫少将,新三师副师长,一九四一年九月二十五日,甘肃 郭子斌少将,暂三十师副师长,一九四二年五月四日,山东潘庄 王凤山少将,暂四十五师师长,一九四二年六月二十三日,山西张翁村 胡义宾少将,九十六师副师长,一九四二年七月,缅甸埋通 张庆澍少将,鲁苏战区高参,一九四二年八月,山东唐王山 张少舫少将,一一三师参谋长,一九四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山东城顶山 高道先少将,山东铁道破坏总队长,一九四三年五月,山东 江春炎少将,一一四师参谋长,一九四三年七月四日,山东邹县 卢广伟少将,骑八师副师长,一九四四年五月五日,安徽颖上 陈绍堂少将,一○四师步兵指挥官,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一日,河南秦家坡 周鼎铭少将,三十六集团军副官处长,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一日,河南秦家坡 王剑岳少将,八师副师长,一九四四年六月,河南灵宝 吕旃蒙少将,三十一军参谋长,一九四四年十一月十日,广西桂林 胡旭盱少将,第三战区第一突击队司令,一九四五年六月浙江孝丰 **与侵华日军大型会战一览表 在十四年抗战中,**与侵华日军进行的较大的会战、战役共有四十多次。现大致汇总如下,这些战役都是**打的。 1,长城抗战(1933年1月-1933年5月) 2,热河抗战(1933年2月-1933年2月) 3,淞沪抗战(1932年1月-1932年3月) 4,绥远抗战(1936年11月-1936年12月) 5,卢沟桥事变(1937年7月) 6,平津作战(1937年7月) 7,淞沪会战(1937年8月-1937年11月) 8,南口战役(1937年9月) 9,平型关战役(1937年9月)注:由刘茂恩将军第十五军为主力,**此役伤亡很大,历史上有‘平型关战役’,没有所谓“平型关大捷”。 10,忻口战役(1937年10月) 11,太原会战(1937年10月-1937年11月) 12,娘子关战役(1937年10月-1937年11月) 13,太原保卫战(1937年11月) 14,南京战役(1937年12月) 15,徐州会战(1938年2月-1938年5月) 16,台儿庄战役(1938年3月-1938年4月) 17,武汉会战(1938年8月-1938年10月) 18,广州战役(1938年10月) 19,南昌会战(1939年3月-1939年4月) 20,随枣会战(1939年5月) 21,第一次长沙会战(1939年9月-1939年10月) 22,桂南会战(1939年11月-1940年2月) 23,昆仑关战役(1939年12月-1940年1月) 24,枣宜会战(1940年5月-1940年6月) 25,上高会战(1941年3月-1941年4月) 26,晋南战役(1941年5月-1941年6月) 27,第二次长沙会战(1941年9月-1941年10月) 28,第三次长沙会战(1941年12月-1942年1月) 29,香港保卫战(1941年12月) 30,滇湎路战役(1942年3月-1942年9月) 31,鄂西会战(1943年5月-1943年6月) 32,常德会战(1943年11月-1944年1月) 33,豫湘桂会战(1944年4月-1944年12月) 34,豫中会战(1944年4月) 35,长沙会战(1944年5月) 36,衡阳保卫战(1944年6月-1944年8月) 37,桂柳会战(1944年8月) 38,缅北滇西战役(1943年10月-1945年3月) 39,密支那战役(1944年5月-1944年8月) 40,强渡怒江战役(1944年6月-1944年7月) 41,雪峰山会战(1945年4月-1945年6月) 42,桂柳反攻战役(1945年4月-1945年8月) 抗战时期八路军牺牲的部分旅级干部[转] 37年8路的团级都是红军的军长师长。在当时,旅级的军官都是将军了的,这还仅仅是八路军牺牲的旅级干部,还不算抗联和新四军牺牲的高级干部! 第一部分1937年年9月至1939年12月 1、王平陆1902-1938冀东抗日联军1支队司令员兼政委**冀热边区特委书记1937年12月30日在热河省青河沿战斗中负重伤,1938年1月1日牺牲 2、陈锦秀1912-1938八路军115师344旅688团团长1938年1月22日在河北省平山县温塘镇作战牺牲 3、理琦1908-1938山东抗日救**第三军军政委员会主席1938年2月13日在山东省牟平县雷神庙作战牺牲 4、刘礼年1909-1938八路军120师359旅717团政委1938年3月31日在山西省宁武县石湖河作战牺牲 5、陆省三1915-1938八路军鲁东游击第7支队政委兼**鲁东地区工委书记1938年4月在山东省昌邑县瓦城村被敌杀害 6、叶成焕1913-1938八路军129师386旅772团团长1938年4月16日在山西省武乡县长乐村战斗中牺牲 7、王育民1914-1938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津浦支队政委1938年5月11日在河北省南宫县被敌杀害 8、刘连科1917-1938冀东抗日联军参谋长1938年8月在河北省蓟县潮白河战斗中牺牲 9、秦进乐1909-1938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参谋长1938年9月23日在山西省辽县作战牺牲 10、陈宇环1896-1938冀东抗日联军副司令员1938年9月与河北省蓟县作战牺牲1 16、宣侠父1898-1938八路军总部高级参议1938年于陕西西安被国民党特务暗杀1 34、余化臣1908-1939冀东抗日联军参谋长1939年于河北省丰润县城关作战牺牲2 10、陈宇环1896-1938冀东抗日联军副司令员1938年9月与河北省蓟县作战牺牲 11、张襄国1911-1938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易县游击支队支队长兼政委1938年9月于北平市北西野山坡战斗中牺牲 12、洪麟阁1902-1938冀东抗日联军副司令兼第1路总指挥1938年10月在河北省蓟县作战牺牲 13、韩明柱1913-1938八路军鲁东游击第8支队副司令员1938年10月8日在山东省长山县西蒙家庄战斗中牺牲 14、金道松1911-1938八路军后方留守兵团关中军分区副司令员1938年11月21日在日军空袭延安时牺牲 15、杨靖远1902-1938八路军冀鲁边军区津南军分区司令员1938年12月14日在河北省盐山县牺牲 16、宣侠父1898-1938八路军总部高级参议1938年于陕西西安被国民党特务暗杀 17、那恕1915-1938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游击1支队政治委员1938年于河北省涞水县作战牺牲 18、杨万林1911-1938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河北游击军第1师参谋长1938年于河北省高阳县新桥村战斗中牺牲 19、温健公1908-1938河北抗日民军政治部主任兼总秘书长1938年12月26日在敌机空袭中牺牲 20、黄政1908-1938八路军120师大青山骑兵支队4支队副支队长1938年在绥远省陶林县章旦沟战斗中牺牲 21、李剑卜1914-1939八路军第3纵队兼冀中军区独立2支队参谋长1939年2月在河北省霸县新镇被敌杀害 22、邓永耀1913-1939八路军129师东进纵队政治部主任1939年3月3日在河北省武邑县徐沙村战斗中牺牲 23、陈生庆1912-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4分区平井获支队司令员1939年3月26日在河北省束鹿县东焦战斗中牺牲 24、鲍辉1904-1939八路军山东纵队第3支队政治部主任1939年3月30日在山东省博山县遇害 25、高唏1913-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4分区平井获支队政治委员1939年3月在河北省束鹿县东焦战斗中牺牲 26、蒋洪高1909-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九龙支队支队长1939年3月在河北省定县长庄战斗中牺牲 27、苏甦1914-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冀东第1支队参谋长1939年6月与河北省迁安县大峪战斗中牺牲 28、马耀南1902-1939八路军山东纵队3支队司令员1939年7月22日在山东省垣台县牛王庄战斗中牺牲 29、黄胜斌1912-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4分区平井获支队政委1939年于河北省获鹿县作战牺牲 30、魏大光1911-1939八路军120师独立2旅旅长1939年8月在河北省永清县大宁口村乘船时与日军汽艇遭遇,在激战中牺牲 31、郭征1915-1939八路军120师独立1旅参谋长1939年9月28日在河北省灵寿县陈庄战斗中牺牲 32、王铭森?-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察绥1支队政治部主任1939年11月15日在山西省应县马牙寺作战牺牲 33、胡一新1913-1939八路军雁北6支队政委1939年11月于山西省右玉县杀虎口作战负伤后牺牲 34、余化臣1908-1939冀东抗日联军参谋长1939年于河北省丰润县城关作战牺牲 35、段世曾1904-1939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河北游击军第2师师长1939年于河北省高阳县新桥战斗中牺牲 36、董少白1912-1939八路军山东纵队12支队政治部主任1939年牺牲于山东省费县 37、杨铁成1914-1939八路军冀中军区**支队政治部主任1939年牺牲于河北省霸县 38、牟光义1901-1939八路军鲁东游击指挥部政治部副主任1939年12月12日在山东省掖县河南村与扫荡的日军遭遇,被捕后牺牲 第二部分1940年1月-1941年12月 39.曹志尚1902-1940八路军鲁西军区汶郓钜嘉游击支队副支队长1940年2月于山东省嘉祥县响水口战斗中牺牲 40.阎祖皋1914-1940冀热察挺进军冀东军分区第2支队参谋长1940年3月9日于河北省遵化县南营作战牺牲 41.姜林1918-1940冀热察挺进军冀东军分区第2支队政治部主任1940年3月9日于河北省遵化县南营作战牺牲 42.彭德大1914-1940八路军120师大青山骑兵支队政治部主任1940年3月12日在绥远省武川县后垴包战斗中牺牲 43.冷赤斋1915-1940八路军冀南军区2分区副司令员1940年春于河北省滏阳河西地区遇害 44.马玉堂1910-1940八路军渤海军区司令员1940年赴任途中过平汉铁路封锁线时与日军遭遇,不幸牺牲 45.闻允志1900-1940八路军第2纵队1旅政治委员、冀鲁豫军区1分区政委1940年春于山东省冠县渡卫河时与日军巡逻艇遭遇牺牲 46.李荣1901-1940八路军冀南军区4分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1940年7月于河北省永年县临名关战斗中牺牲 47.董天知1910-1940山西青年抗战决死队第3纵队政委1940年8月20日于山西省潞城县王家庄战斗中牺牲 48.徐秋1898-1940八路军鲁西军区2分区副司令员1940年于山东省郓城县作战牺牲 49.王溥1910-1940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游击军司令员1940年11月16日于河北省曲阳县张家峪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50.郝玉明1910-1940八路军晋察冀军区游击军政治部副主任1940年11月16日于河北省曲阳县张家峪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51.马振华1907-1940八路军冀鲁边军区津南军分区政委1940年于河北省宁津县筛泉作战牺牲 52.郭建中?-1940山西青年抗战决死队第2纵队兼晋西北军区8分区太原支队副政委1940年于山西省文水县作战牺牲 53.苏精诚1912-1941八路军129师386旅政治部主任兼太岳军区政治部主任1941年1月27日于山西省武乡县韩壁战斗中牺牲 54.张铎1915-1941八路军山东纵队5旅政治部副主任1941年1月在山东省平度县马各庄战斗中牺牲 55.贾源.?-1941八路军冀中军区任河大支队政委1941年2月16日于任(任丘)河(河间)大(大城)地区作战牺牲 56.朱宝琛1910-1941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察绥游击支队参谋长1941年2月与山西省灵丘县南山战斗中牺牲 57.杜希龄1906-1941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政治部敌工部副部长1941年3月于山东省濮县被害 58.晏显升.?-1941八路军120师兼晋西北军区洪赵游击纵队司令员1941年5月29日于山西省汾阳县向阳镇战斗中牺牲 59.杨忠,原名欧阳吉善1909-1941八路军115师教导6旅兼冀鲁边军区政治部主任1941年9月4日在反扫荡作战中在山东省惠民县涂骇河畔负重伤后牺牲 60.刘海涛1907-1941八路军鲁中军区司令员兼滨海军区9支队司令员1941年11月与山东省蒙阴县作战牺牲 61.刘涛1911-1941八路军山东纵队蒙山支队政委1941年12月4日于山东省沂蒙山地区作战牺牲 62.戴克信1918-1941八路军冀鲁豫军区巨南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1941年12月于山东省巨野县作战牺牲 63.王立人1910-1941八路军115师政治部敌工部副部长1941年12月与山东省沂蒙山区作战牺牲 64.曹有民1912-1941八路军冀中军区政治部组织部长1941年牺牲于河北省望都县 65.刘子超1905-1941八路军山东纵队政治部宣传部长1941年12月11日于山东省沂水县作战牺牲 66.张宝龙?-1941八路军大青山骑兵支队4支队支队长1941年于绥远省大青山地区作战牺牲 67.熊德成1907-1941八路军晋察冀军区2分区参谋长1941年在反扫荡战斗中牺牲 第三部分1942年1月-1942年12月 68.郭国言1913-1942八路军太行军区3分区司令员1942年2月9日于山西省武乡县太有镇阻击扫荡之敌时牺牲 69.范子侠.1908-1942八路军129师新10旅旅长兼太行军区6分区司令员在百团大战曾经三次负伤1942年2月12日在河北省沙河县柴关反扫荡作战中壮烈牺牲 70.包森1916-1942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冀东军分区副司令员1942年1月12日在著名的果河沿战斗中以七个连的兵力歼灭日伪军千余,1942年*在河北省遵化县野瓠山战斗中牺牲 71.刘德明1911-1942八路军山西青年抗战决死队第2纵队兼晋西北军区副司令员1942年2月17日在山西省交城县指挥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72.杨成德?-1942八路军冀鲁边军区3分区司令员1942年2月在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73.陆升勋1907-1942八路军山东纵队1支队副司令员1942年春在山东省莱阳县作战牺牲 74.刘诚光1915-1942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冀东军分区政治部主任1942年4月3日在河北省遵化县甲山被优势之敌包围,战之弹尽粮绝后跳崖牺牲 75.刘诗松.1911-1942八路军129师新7旅政治部主任1942年4月11日于河北省南宫县郑家堤作战牺牲 76.郭六顺.1912-1942八路军冀中军区**支队政委1942年4月17日于河北省交城县陈庄作战牺牲 77.杨宏明1910-1942八路军冀南军区4分区司令员1942年4月29日于河北省曲周县香城固作战牺牲 78.孙益民1913-1942八路军冀南军区4分区政治部主任1942年4月29日于河北省曲周县香城固作战牺牲 79.陈元龙1912-1942八路军129师政治部副主任1942年4月29日于山东省丘县作战牺牲 80.左权1906-1942八路军副参谋长1942年5月25日在山西省辽县十字岭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81.孙开楚1909-1942八路军后勤部军工部政委1942年5月25日在山西省辽县十字岭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82.彭光1914-1942八路军山西青年抗战决死队第3纵队兼太行军区政治部副主任1942年5月在山西省武乡县作战牺牲 83.谢瀚文1908-1942八路军后勤部政治部主任1942年5月在山西省东南部反扫荡作战中牺牲 84.肖伟成1906-1942八路军太行军区供给部副部长1942年5月在山西省长子县社村作战牺牲 85.常德善1911-1942八路军冀中军区8分区司令员1942年6月8日在反“五一大扫荡”作战中牺牲于河北省肃宁县薛村 86.王远因1917-1942八路军冀中军区8分区政委1942年6月8日在反“五一大扫荡”作战中牺牲于河北省肃宁县薛村 87.袁心纯1913-1942八路军冀中军区9分区政治部主任1942年6月9日在反“五一大扫荡”作战中牺牲于河北省定县 88.王炳三1915-1942八路军115师教导6旅兼冀鲁边军区1分区政治部副主任1942年6月在冀鲁边区作战牺牲 89.石景芳1912-1942八路军115师教导6旅兼冀鲁边1分区军区司令员1942年6月在山东省南皮县作战牺牲 90.杜子孚1910-1942八路军115师教导6旅兼冀鲁边军区1分区政委1942年6月19日与部队在山东省东光县大单家村被日伪军包围,组织突围时牺牲 91.张友清1905-1942八路军总司令部秘书长1942年7月于山西省太原市被敌杀害 92.熊德臣1907-1942八路军晋察冀军区2分区参谋长1942年7月在河北省平山县作战牺牲 93.魏金山1911-1942八路军冀鲁豫军区8分区政治部主任1942年9于27日于山东省梁山县大小安山战斗中牺牲 94.孔庆同1913-1942八路军冀中军区8分区司令员1942年9月于河北省河间县作战牺牲 95.汪洋1912-1942八路军鲁中军区政委1942年10月17日于山东省莱芜县吉山战斗中牺牲 96.王泊生1915-1942八路军冀南军区6分区副政委1942年10月28日在河北省枣强县南居家庄作战牺牲 97.赖国清1918-1942八路军鲁南军区3分区政委1942年11月牺牲于鲁南地区 98.于寄吾1905-1942八路军胶东军区3分区政委1942年12月在山东省莱阳县明山战斗中牺牲 99.于一心1910-1942八路军胶东军区3分区参谋长1942年12月在山东省莱阳县明山战斗中牺牲 100.王至发1901-1942八路军冀鲁豫军区3分区政治部主任1942年12月在山东省单县西玉楼作战牺牲 101.王东福1916-1942八路军冀中军区**支队政委1942年12月在河北省沧石路作战牺牲 第四部分43年 102.唐克威1913-1943原名徐德乾,湖北省枣阳县人,1934年入党。1942年任八路军冀鲁豫军区水东军分区政委兼水东独立团政委、**水东地委书记。1943年1月在抗击日军扫荡中唐率领一个连立在杞南坚持战斗。1月27日,部队在长营村突遭日军20余辆汽车的包围。他在突围失利的情况下焚毁文件自戕殉国。 徐尚武1912-1943原名徐荣耀,山东省无棣县人,1938年入党。1941年任八路军冀鲁边军区2分区司令员。1943年1月在山东省临邑县王家楼村与日军遭遇,作战中牺牲。 103.李永安?-1943河北省宁津县人,1941年任八路军山东军区渤海军区3分区司令员。1943年2月3日军对3分区所在地大洼进行合围扫荡,李永安在组织部队突围时中弹牺牲。 104.李忠1913-1943原名郑树筠,河北省蓟县人,1934年入党。1941年任八路军冀南军区1分区政治委员兼**冀南区二地委书记。1943年3月15日,他率领二十余名武工队员在河北省隆平县(今百尧县)白家塞村与日军遭遇,他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坚持战斗至弹药将尽自戕殉国。 105.易良品1912-1943湖北省麻城县人,1930年参加红军,1931年入党。曾任红四方面军31军91师政委,93师271团团长。抗战爆发后任八路军129师386旅773团团长、新7旅旅长冀南军区6分区司令员。1943年3月25日在河北省枣强县西高庄与日军遭遇,重伤后不治牺牲。 106.赵义京1912-1943湖北省黄安县人,1930年参加红军,1933年入党。抗战爆发后随八路军129师到达太行山区。历任冀南军区5分区参谋长、副司令员、司令员等职。1943年8月30日,5分区在河北省枣强县小白庄召开全区所属部队大队长以上干部会议。会议结束后突然在大江关村遭到日伪军两千余人的包围袭击。赵亲自指挥部队掩护与会干部突围,并用缴获的日军战刀与敌人展开肉搏。战斗中身中数弹牺牲。 107.陈耀元1909-1943湖北省黄陂县人,1930年参加红军,1938年入党。曾经在红四方面军中担任过副团长等职务。抗战爆发后在八路军129师任副团长、团长。后担任八路军冀南军区5分区副司令员。1943年8月30日,在前述的大江关村战斗中与司令员赵义京一道组织突围战斗,并在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 108.萧永智1916-1943河南省新县人(一说为湖北省黄安县人),1930年参加红军,1931年入党。曾任红4军10师政治部主任,红31军91师政治部主任等职。抗战爆发后任八路军129师386旅772团政委,新8旅政委,1943年任冀南军区7分区政治委员。1943年9月23日,在山东省临清县陈官营村与下乡扫荡的日军遭遇,战斗中中弹牺牲。 109.袁鸿化陕西省高陵县人1932年加入中国**。1936年参军,在红31军中担任过营政委。抗战爆发后任八路军129师教导团政治部主任。1943年任八路军冀南军区4分区政治部主任。1943年9月23日在山东省临清县陈官营村战斗中牺牲。 110.杨承德1908-1943江西省雩都县人,早年参加红军,参加过长征。抗战爆发后任八路军冀鲁边军区1分区司令员兼16团团长、3分区司令员。1943年3月在河北省庆云县组织反日军扫荡作战中中弹牺牲。 111.夏祖盛1907-1943湖北省黄安县人。曾任红四方面军9军27师政治部主任。抗战爆发后任青年抗战纵队1团政委、1943年任八路军冀南军区6分区副司令员,政治委员。当年5月23日在河北省枣强县大马村战斗中牺牲。 112.朱程1909-1943浙江省平阳县人黄埔军校六期和日本东京铁路学院毕业。抗战爆发后曾任华北抗日民军司令,1939年入党。1939年10月,他率领部队组织了狮子山伏击战,以牺牲六人的代价击毁日军汽车十余辆,打死日军一百三十多人,缴获枪支八十余枝。1940年被任命为八路军冀鲁豫军区1分区司令员。以后1分区改为5分区,又与6分区合并为4分区,朱始终担任司令员。1943年9月28日所部在山东省曹县王厂村被日军包围,他在与日军肉搏中壮烈牺牲。 113.符竹庭1912-1943江西省广昌县人1928年入党,同年参加红军。历任团政委、师政治部主任,1937年调任红4军政治部副主任。抗战爆发后任八路军115师343旅补充团政委、教2旅政委、山东军区滨海军区政委兼**滨海区委书记。1943年11月,滨海军区以老6团(即115师343旅686团)和23团(原新四军3师8旅23团)两个团的兵力解放了江苏省连云港市的卫星城赣榆并毙伤俘伪军两千余人,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当月下旬,部队主动撤离并向黑林区旦头乡转移。26日,他带领警卫员检查下属部队工作时与日军援兵遭遇,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 抗战时期中国四十个集团军简介(一)[转] 第一集团军 1937年8月上旬由原驻守在平津冀察地区的第二十九军扩编而成,集团军总司令为宋哲元,下辖初由宋哲元兼军长后由张自忠任军长的第五十九军、冯治安任军长的第七十七军和刘汝明任军长的第六十八军,属第一战区指挥管辖。在卢沟桥抗战中驻守宛平的第三十七师第一一0旅吉星文的第二一九团及抗战爆发后最早为国捐躯的佟麟阁、赵登禹将军都属于这支部队。将第二十九军扩编为第一集团军,据说是为了表彰这支率先参加对日作战的部队,授予该集团军3个军的番号也别具匠心,即一个明“七七”,即第七十七军,两个暗“七七”,即第五十九军和第六十八军,以纪念七七抗战。后刘汝明的第六十八军加入平绥路一线作战的第七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37年10月下旬,第五十三军、骑三军、第九十二军、第六十七军等部也曾归属第一集团军指挥。该集团军参加过津浦路北段和平汉路北段对日作战行动,在菏泽保卫战中,配属第一集团军作战的湖南部队第二十三师作战失利,师长李必蕃受重伤后自戕殉国。1938年,第一集团军自河北退入河南,后调归第五战区指挥管辖,驻守湖北北部。同年10月,第一集团军奉令整建制改称第三十三集团军,集团军总司令为张自忠,一直驻守在第五战区、第六战区的湖北北部地区。 后由卢汉将军任军长的第六十军奉令扩编为第一集团军。抗战爆发后,云南实力派首领龙云接受南京国民政府国防会议的命令,将其训练多年、由全部法式武器装备的6个旅的滇军编为陆军第六十军,1937年10月,第六十军在卢汉率领下出滇抗日。1938年4月下旬到达徐州战场,奉令归第五战区指挥,随即参加徐州外围禹王山战斗,首次对日作战即以极其顽强的战斗作风及时扼制住日军的攻势,坚守预定防线20余天,以伤亡官兵近两万人的代价胜利完成统帅部及战区赋予的战斗任务,该军第一八三师第五四二旅旅长陈钟书在与日军的激战中阵亡殉国。由第六十军扩编成的第一集团军下辖先为卢汉、后为安恩溥为军长的第六十军、孙渡为军长的第五十八军和张冲为军长的新编第三军,集团军总司令初为龙云,继任为卢汉。后该集团军调归第九战区指挥管辖,驻守江西、滇西,曾参加过武汉会战、三次长沙会战和长衡会战。1940年后,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及总司令卢汉率第六十军奉令调回云南,接受昆明行营指挥管辖,第一集团军副总司令部及副总司令高荫槐、孙渡率第五十八军、新三军仍留湖南、江西接受第九战区指挥管辖。1944年秋豫湘桂战役中,国民党中央军嫡系第九十三军在广西全州作战中失利,军长陈牧农被逮捕枪决,该部番号也被取消。1945年初,在云南的第一集团军下辖的部队一部奉令扩编为第九十三军。不久,在云南的第一集团军的第六十军和第九十三军奉令加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专门用于担任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一方面军,在湖南第九战区的第一集团军番号直至抗战胜利才撤销。后第一方面军的部队曾赴越南参加接受日军投降的工作。 第二集团军 1937年8月上旬由原西北军一部组成的第二十六路军为主编组而成,集团军总司令刘峙、副总司令孙连仲,第二十七师、第三十师、第三十一师是该集团军的基本部队,属第一战区指挥管辖,第五十二军、第三十二军、第三军都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该集团军是七七事变后最早进军华北增援第二十九军的中**队,曾在琉璃河、良乡等地区抗击日军。后奉令调归第二战区指挥,参加扼守冀晋要隘娘子关的战役。1938年初,该集团军调归第五战区指挥管辖,孙连仲继任集团军总司令,其基本部队编组为第三十军和第四十二军,该集团军在台儿庄战役中是担任坚守任务的主力作战部队,为台儿庄战役的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后韩复榘旧部曹福林的第五十五军、宋哲元旧部刘汝明的第六十八军也加入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38年11月3日,该集团军第四十二军军长冯安邦在大别山战役结束后转进襄樊途中遭敌机轰炸而牺牲。 1939年初,该集团军调归第一战区指挥。1940年又划回第五战区,长期驻守豫西南鄂北地区,曾参加过第二、第三次长沙会战的策应作战。 1943年孙连仲调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其基本部队随其调至第六战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由刘汝明代理,下辖第六十八军、第五十五军及石友三旧部米文和的第六十九军,参加过常德会战及豫西鄂北会战。 第三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由驻扎在山东省的中**队奉令编组而成,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韩复榘、副总司令为于学忠和沈鸿烈,下辖第十二军、第五十五军、第五十六军和第五十一军,属第五战区指挥管辖,其中孙桐萱为军长的第十二军、谷良民为军长的第五十六军和曹福林为军长的第五十五军是其基本部队。1938年初,韩复榘因对日作战不利被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下令处决,于学忠继任该集团军总司令。该集团军曾参加台儿庄会战外围作战,第五十一军第一一四师师长方叔洪、第一○二师第三○六旅旅长扈先梅均在作战中阵亡殉国。1938年夏,第三集团军调归第九战区指挥管辖,集团军总司令为孙桐萱,但因第五十六军番号撤销(其第二十二师编入第十二军,第七十四师编入第五十五军),而第五十五军加入第二集团军,第五十一军加入第三十一集团军,仅辖第十二军,后该集团军在江西参加武汉会战。1939年初,第三集团军调归第一战区指挥管辖,自此长期驻守河南。由于国民党政府对韩复榘旧部采取极不信任和限制、分化的政策,至1943年夏,第三集团军只辖有第十二军的第二十师、第二十二师、第八十一师。不久,孙桐萱被国民党政府借故撤职扣压,第十二军被编入中央嫡系汤恩伯的第三十一集团军,至此,原由韩复榘部队为主组成的第三集团军消失。随后,第三集团军的番号被转给中央嫡系胡宗南所控制的第八战区的部队,集团军总部设在甘肃武威,总司令为李铁军,下辖第九十一军的暂五十八师、骑十师、新编第四师等部,李铁军调任第二十九集团军总司令后,集团军总司令名义上由第四集团军第三十八军军长赵寿山将军继任,但实权控制在副总司令于达手中。赵原系杨虎城旧部,此次被蒋介石以升官名义调离原部队,剥夺了兵权。 第四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蒋鼎文,下辖第二军的第三师、第八十师及独立旅等部,属第四战区指挥管辖。淞沪会战后期,该集团军的第二军曾赴上海参战。1938年7月,该集团军管辖第八十军的第七十五师和第八十师,驻守福建,后该地防务及部队改归陈仪为主任的闽绥靖区和第二十五集团军指挥。第四集团军的番号转而划归第二战区,由原杨虎城将军第十七路军出陕抗日并在著名的娘子关战役和坚守中条山诸战中屡立战功的部队为主扩编而成,集团军总司令为孙蔚如、副总司令为李家钰,下辖第三十八军、第九十六军、第四十七军,驻防山西南部。1940年,李家钰率第四十七军脱离第四集团军,另行组建第三十六集团军。1941年起第四集团军转归第一战区指挥管辖。 中条山战役后,第四集团军退过黄河,驻守河南。1943年夏,国民党中央嫡系第十四军加入第四集团军战斗序列。尔后,国民党中央以明升暗降手法将第四集团军主力第三十八军军长赵寿山调任其嫡系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任命黄埔生张耀明为第四集团军副总司令兼第三十八军军长。 1944年中原会战时期,第四集团军在登封、汜水一线战斗中曾给予日军以沉重打击。1945年7月17日,又以提升孙蔚如为第六战区司令长官为由,将其调离第四集团军,旨在控制和分化杨虎城的旧部。 第五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顾祝同、副总司令为上官云相,下辖第八军、第一军、第二十六军、第五十七军等部,属第五战区指挥管辖,淞沪会战爆发后,第八军、第一军等分别编入其他集团军战斗序列,顾祝同也调任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直接指挥淞沪会战。1938年夏,于学忠任第五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其基本部队第五十一军和宋希濂的第七十一军。1938年底,于学忠奉令率部组建鲁苏战区。 后第五集团军番号调归第二战区,由驻守山西南部中条山的中**队编组而成,集团军总司令为曾万钟、副总司令刘茂恩,下辖北伐时就存在的朱培德系统滇军第三军、刘茂恩的河南土著部队第十五军、高桂滋的陕北土著部队第十七军,其基本部队为第三军。1941年初,第五集团军及中条山战区部队划归第一战区指挥。此时,第五集团军仅指挥第三军和第九十八军。1941年夏中条山战役中,第五集团军总部及其主力第三军遭到惨重失败,第三军军长唐淮源、该军主力师第十二师师长寸性奇及大量官佐阵亡,1941年夏末,第九十八军在与日军作战中失利,9月29日,军长武士敏阵亡。后该集团军番号被撤销。1943年4月后,第五集团军番号在昆明行营恢复,集团军总司令为杜聿明,下辖第五军、第八军等部,其基本部队为第五军,该军是中国陆军第一支机械化部队,是军事委员会直辖的机动主力作战部队,1939年底曾在广西昆仑关用苏式装备全歼日军主力第五师团第二十一旅团,击毙旅团长中村正雄。后参加第一次入缅远征军,著名的抗日殉国将领戴安澜就是第五军第二○○师师长。 第六集团军 1937年8月上旬由晋绥军部队编组而成,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杨爱源,副总??该集团军在整个抗战时期始终归第二战区指挥管辖,在山西境内作战,曾参加过平型关会战、忻口会战等。其第三十三军第二○三旅旅长梁镜斋、第一九六旅旅长姜玉贞分别在茹越口战斗、原平保卫战中阵亡殉国。1939年,第六集团军总司令为陈长捷,下辖第六十一军和第八十三军等部,曾发动过**的“晋西事变”。1940年后,杨爱源又接任该集团军总司令,后该集团军一直辖有第十九军和第二十三军。 第七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由驻扎在晋北及察哈尔的中**队编组而成,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傅作义、副总司令为刘汝明,下辖第三十五军、第六十一军、第六十八军、第十七军和第十三军,属第二战区指挥管辖。曾参加平绥路南口保卫战、雁北作战和忻口保卫战等。在张家口保卫战中,第六十八军保安第二旅旅长马玉田阵亡殉国。1938年初,傅作义率其基本部队第三十五军赴绥远组建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部,第六十八军、第十三军、第十七军也奉令脱离该集团军指挥。但第七集团军番号仍留在第二战区,后赵承绶继任第七集团军总司令,下辖第八十三军、骑一军等部。1941年以后,赵承绶的第七集团军一直指挥管辖第三十三军和第三十四军。1942年6月,其第三十四军暂编第四十五师师长王凤山在晋西南与日军作战中阵亡。 第八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张发奎,下辖第六十九军的第五十五师、第五十七师、第六十一师、第六十二师等部,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该集团军曾参加淞沪会战,担任右翼作战任务。1938年初,第八集团军转为军事委员会直辖兵团,张发奎仍任司令,下辖第三十六师、第五十师、第九十二师、第九十三师及第一六七师。后该集团军建制撤销,其番号给予在山西的第二战区的晋绥军部队,新任第八集团军总司令为孙楚,初期指挥管辖第六十六师、第二十一师等部,后指挥管辖第三十四军、暂编第一军。自1943年起,该集团军总司令为孙楚,副总司令为楚溪春,一直指挥管辖第四十三军和第六十一军等部队。 第九集团军 37年8月中旬在上海地区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张治中,下辖第三十六师、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均系原国民政府警卫军,由德顾问训练的精锐之师,是最早投入淞沪战场的部队,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 第十集团军 1937年8月下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刘建绪,下辖陶广的第二十八军和李觉的第七十军等湖南部队,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该集团军曾参加淞沪会战右翼战线作战,后驻守浙江一线。1938年夏,第七十军调离,第十集团军只辖第二十八军的第六十三师、第一九二师、第一九四师、第一○七师和预十师等部。1939年,第九十一军加入该集团军战斗序列.1940年后,王敬久任第十集团军总司令,下辖王铁汉的第四十九军,何绍周的第八十八军和冯圣法的暂九军,1942年,该集团军曾参加浙赣会战。1943年后,第十集团军番号转归第六战区,集团军总司令仍为王敬久,但其下辖部队改为陈诚“土木系”的3个军,即第十八军、第六十六军、第七十九军,驻守湖北,曾参加过鄂西会战、常德会战等。1945年起,该集团军指挥管辖第六十六军和侯镜如的第九十二军,曾参加过湘西会战的策应作战。 第十一集团军 1937年底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李品仙,下辖韦云淞的第三十一军桂系部队,属第五战区指挥管辖,曾参加徐州会战,在明光、滁县一线顽强抗击日军。后该集团军改辖覃联芳的第八十四军、张义纯的第四十八军、何知重的第八十六军等部参加武汉会战。1939年,该集团军指挥第八十四军和刘和鼎的第三十九军。10月,李品仙调任豫鄂皖边区游击总司令兼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夏威、黄琪翔先后接任集团军总司令,并参加随枣会战和枣宜会战。1940年5月,第八十四军第一七三师师长钟毅将军在唐河战役中殉国。后第三十九军转归第三十三集团军指挥,第八十四军转归第二十一集团军指挥,9月,第十一集团军在第五战区撤销。1941年末,第十一集团军番号调归昆明行营使用,宋希濂任总司令,张轸任副总司令,下辖第七十一军及预二师、新三十九师和新二十九师等部,曾在云南怒江一线抗击进犯日军。1944年春,第十一集团军调归中国滇西远征军司令部指挥,下辖王凌云的第二军、黄杰的第六军、钟彬的第七十一军等部。5月中旬,该集团军参加滇西反攻战役,经过极其惨烈的8个月激战后攻克龙陵、松山、畹町等地,与滇西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及中国驻印军反攻部队共同打通滇缅路,在芒友胜利会师,歼灭日军第二、第十八、第五十六师团等部,创造了抗战爆发后中**队对日作战单一战场战绩最重大的一次胜利。同年9月,黄杰继任第十一集团军总司令。后该集团军的第七十一军编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用于担任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三方面军,第二军编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部队,第十一集团军番号撤销。 第十二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由粤系军队奉令组建,集团军总司令为余汉谋,下辖第六十二军、第六十三军、第六十四军、第六十五军和第六十六军,属第四战区指挥管辖,驻守广东省。第六十六军曾赴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的战场,其第一五九师参谋长姚中英、第一六○师参谋长司徒非均在战斗中阵亡。1938年夏,第六十四军调至江西参加武汉会战。10月中旬,第十二集团军在大亚湾及广东沿海与登陆日军展开战斗。在抗击日军向广东内地推进的战斗中,第六十二军第一五二师副师长林英灿、第六十三军第一五三师第四五九旅旅长钟芳峻均阵亡。1941年,第十二集团军划归当时的第七战区指挥管辖,仍驻守广东,下辖第六十二军、第六十三军、第六十五军,余汉谋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兼第十二集团军司令官。1944年夏,该集团军曾参加豫湘桂战役中广东战区的作战。1945年初,第十二集团军的第六十二军奉令编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用于担任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二方面军。从此,该集团军只辖第六十三军和第六十五军。 第十三集团军 1939年2月由晋绥军部队奉令组建,该集团军始终属第二战区指挥管辖,在山西境内驻防。集团军总司令为王靖国、副总司令为陈长捷,下辖第十九军的第六十八师、第七十师及第二○一旅等部,后陈长捷调任第六集团军总司令。1940年,该集团军指挥管辖第十九军、第三十三军。其第十九军第七十师师长石作衡、第七十师第二一五旅旅长赵锡章、第七十师第二○五旅旅长徐积章先后在对日作战中阵亡。1941年该集团军总司令仍为王靖国、副总司令为刘奉滨,自1943年起,一直指挥管辖第八十三军、骑一军等部。 第十四集团军 1937年8月上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卫立煌,其基本部队第十四军为中央军嫡系,下辖第十师、第八十三师、第八十五师,该集团军是抗战爆发后首支开进华北作战的国民党中央嫡系部队,曾在平西地区对日作战,属第一战区管辖。9月,该集团军为增强山西对日作战力量,经石太路进入山西,调归第二战区指挥,不久,第九军加入该集团军战斗序列。该集团军参加了著名的忻口会战,担任中央集团的主力作战任务,第九军军长郝梦龄、第五十四师师长刘家麒、独立第五旅旅长郑廷珍均在与日军的激战中阵亡。此次战役后,该集团军退至晋东南,第九十三军、第九十八军都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39年10月,刘茂恩任第十四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其基本部队第十五军、高桂滋的第十七军、裴昌会的第九军和范汉杰的第二十七军,仍驻守晋南中条山区,属第二战区指挥管辖。1941年初,晋南中条山战区部队全部划归第一战区指挥。1941年春末中条山战役后,该集团军退过黄河,驻守河南。至1944年夏,该集团军总司令仍为刘茂恩,仅辖第十五军和谢辅三的暂编第四军。1944年春,日军发动豫湘桂会战,第十四集团军的部队在洛阳保卫战中曾顽强抵抗日军的进攻。到1944年底,第十四集团军番号被撤销,其所属各部队由第一战区商南指挥所指挥管辖。 第十五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陈诚、副总司令为罗卓英,下辖罗卓英的第十八军、刘和鼎的第三十九军和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是参加淞沪会战中**队的主力作战兵团之一,担任左翼战线作战任务,曾在罗店地区顽强抗击日军,胡宗南的第一军和霍揆彰的第五十四军也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担任宝山县城防守任务的第五十四军第九十八师第二九二旅第五八三团姚子青营在与日军的激战中全营阵亡。第十八军第六十七师第一一○旅旅长蔡炳炎、第九十师第二○七旅旅长宫惠民均在淞沪战场阵亡殉国。1937年10月,罗卓英继任第??吴奇伟的第四军、罗卓英的第十八军、夏楚中的第七十九军、万耀煌的第二十五军和王东原的第七十三军。1938年夏,陈诚就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其基本部队第十八军随其调至第九战区,第四军、第二十五军也分别调入第九战区其他集团军战斗序列,参加武汉会战,第十五集团军番号撤销。1939年后,第十五集团军番号在第九战区恢复,关麟徵任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其基本部队张耀明的第五十二军、陈沛的第三十七军和夏楚中的第七十九军,曾参加第一次长沙会战。后关麟徵率第五十二军组建第九集团军,第十五集团军番号撤销。 1941年春,第十五集团军番号在第一战区恢复使用,集团军总司令为何柱国,副总司令为李仙洲,下辖李仙洲的第九十二军和廖运泽的骑二军。该集团军曾参加中原会战,其骑二军骑八师副师长卢广伟在阜阳战斗中阵亡殉国。1945年初,第十五集团军划归第十战区指挥管辖,何柱国任第十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集团军副总司令为陈又新、徐梁,下辖骑二军和周毓英的第五十一军。 第十六集团军 1939年2月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夏威、副总司令为蔡廷锴,下辖夏威兼任军长的第四十六军和邓龙光的第六十四军,属第四战区指挥管辖,驻防两广地区。11月,第六十四军调归第二十五集团军,韦云淞的第三十一军加入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39年底,该集团军参加桂南会战诸战役。1942年后,韦云淞任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该集团军仍指挥贺维珍的第三十一军和周祖晃的第四十六军两支桂系军队。 1944年夏中央军嫡系陈牧农的第九十三军加入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44年9月至12月的桂柳会战中,该集团军作为第四战区主力部队参加对日作战,在坚守桂林的战斗中,该集团军第三十一军参谋长吕旃蒙、桂林城防司令部参谋长陈济垣、第一三一师师长阚维雍、第一七○师副师长胡厚基均阵亡殉国。1945年4月,该集团军第四十六军奉令加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用于担任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二方面军,第九十三军番号给予在云南的第一集团军后则编入第一方面军。第十六集团军番号撤销。 第十七集团军 1937年8月中旬,由驻扎在宁夏、青海地区的中**队奉令编组而成,集团军总司令为马鸿逵,下辖马鸿逵兼任师长的第一六八师、马步芳的第一○○师和马步青的骑兵第五师,驻防宁夏、青海地区。1938年起,该集团军指挥管辖马鸿宾的第八十一军、孔令恂的第八十军、马步芳的第八十二军和马步青的骑兵第五军,属第八战区指挥管辖。1938年底,马步芳奉令率第八十二军和骑兵第五军准备另行组建第四十集团军,脱离第十七集团军战斗序列,第八十军也奉令他调,故自1939年4月起,第十七集团军总司令马鸿逵只指挥管辖其兼任军长的第十一军和马鸿宾的第八十一军,受驻陕坝的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傅作义的指挥管辖,驻防宁夏及绥远西部,第八十一军马腾蛟的第三十五师曾参加绥西抗战,并在包头以南黄河一线担任河防任务。 第十八集团军 即抗日战争时期由中国***领导的八路军在国民政府对日作战战斗序列中的正式番号。抗战爆发后,国共两党为团结抗日,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举行多次协商谈判。根据同国民党政府达成的协议,**中央军事委员会于1937年8月25日发布命令,将中国工农红军主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9月11日,又改称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朱德任总司令,彭德怀任副总司令,叶剑英任参谋长,下辖第一一五师、第一二○师、第一二九师,共45000人,属第二战区指挥管辖,同时朱德兼任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担负开展敌后游击战争、配合正面战场作战的战略任务。由于中国***领导下的人民军队能够遵照**中央和**同志所制定的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方针,深入敌后,充分发动和武装广大人民群众,从而开辟了广阔的华北敌后抗日战场,狠狠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积极支持了正面战场,并能创造性地彻底解决了在敌后战场坚持下去需要解决的许多问题,如:搞好军民关系,使地方政府和人民成为支持军队作战的后盾;在无后方支持情况下自行解决给养、弹药、兵员补充;在艰苦环境中保持军队内部的凝聚力,不使其溃散;解决深入敌后随时可化整为零以利保存力量,随时可化零为整以打击歼灭敌人等。而其他中**队均不能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而难以在敌后长期坚持。经过努力,中国***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很快在华北敌后创建了晋绥、晋察冀、晋冀鲁豫和山东等抗日根据地,解放了大片国土。在8年抗日战争中,第十八集团军的部队共对敌作战10万余次,其中最著名的有平型关战役、百团大战、黄土岭战斗等,共毙伤俘日伪军约137万,人民军队约有数十万人为国壮烈捐躯,包括第十八集团军副参谋长左权将军及一批师、团级干部。随着对敌作战的胜利,至1944年,第十八集团军所辖的正规部队已发展到47万人,相当于当时中**队47个整师的编制。至1945年日本帝国主义投降时,中国***领导下的第十八集团军的部队已发展到102.8万人。他们为抗日战争的胜利作出了巨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1937年9月上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薛岳,下辖阮肇昌的第六十九军、叶肇的第六十六军、周的第七十五军和吴奇伟的第四军,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曾参加淞沪会战,担任左翼作战任务,李延年的第二军和杨森的第二十军也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后第十九集团军番号调归第九战区,集团军总司令为罗卓英,下辖夏楚中的第七十九军、刘多荃的第四十九军、李觉的第七十军和宋肯堂的第三十二军,曾参加南昌保卫战。1939年后,第十九集团军曾指挥过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甘丽初的第六军、孙渡的第五十八军和安恩溥的第六十军及第七十九军、第三十二军等部,参加过第一、二、三次长沙会战。1943年后,第十九集团军番号调归第一战区,集团军总司令为汤恩伯,陈大庆为代总司令,下辖霍守义的暂九军、王毓文的暂一军和顾锡九的第八十九军。1944年夏,该集团军曾参加豫中会战。1945年初,该集团军改归第十战区指挥管辖,集团军总司令为陈大庆,下辖暂一军、第十二军等部。 第二十集团军 1937年8月下旬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商震,下辖其兼任军长的基本部队第三十二军和万福麟的第五十三军,属第一战区指挥管辖,在平汉路北段参加抵抗日军的战斗,曾参加正定保卫战。1938年春,该集团军调归第九战区指挥,下辖第三十二军、黄维的第十八军、陈安宝的第二十九军和俞济时的第七十四军。后奉令参加武汉会战,曾在著名的万家岭战斗中歼灭日军4个联队。后商震辞去其起家部队第三十二军军长职,第三十二军副军长宋肯堂继任,尔后第三十二军脱离第二十集团军,编入第一集团军。商震仍任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二十集团军总司令,下辖霍揆章的第五十四军、周福成的第五十三军、周祥初的第三十七军和李延年的第二军。该集团军曾参加过第一、二次长沙会战。1940年2月,商震调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第二十集团军番号也随之调至第六战区,商震仍任集团军总司令,下辖第五十三军和第八十七军,担任湘江以西至湖北公安沿洞庭湖一线的防务。5月,商震调任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主任,霍揆章代理集团军总司令。1944年初,第二十集团军番号调归中国滇西远征军司令部指挥,霍揆章为集团军总司令,下辖方天的第五十四军和周福成的第五十三军。1944年5月,该集团军渡过怒江,开展滇西反攻作战,经过极其惨烈的8个月的激战后攻克腾冲等地,与滇西远征军第十一集团军及中国驻印军反攻部队共同打通滇缅路,在芒友胜利会师,歼灭日军第二、第十八、第五十六师团等部,创造了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中**队对日作战单一战场战绩最重大的一次胜利。1945年春,该集团军的第五十三军和第五十四军均编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的直辖部队中,第二十集团军番号撤销。 抗战时期中国四十个集团军简介(二)[转] 第二十一集团军 1937年10月在广西由桂系军队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廖磊,下辖周祖晃的第七军和韦云淞的第四十八军。1937年10月,该集团军率其第四十八军奉令开赴淞沪战场参加对日作战,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曾担任中央地段防守任务,胡宗南的第一军和刘和鼎的第三十九军也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在淞沪对日作战中,该集团军第四十八军第一七四师五二二旅旅长夏国璋、第一七○师五一○旅旅长庞汉祯、第一七一师第五一一旅旅长秦霖均阵亡殉国。1938年初,第二十一集团军调归第五战区指挥管辖,第七军正式加入该集团军战斗序列,廖磊兼任第四十八军军长,驻扎安徽河南一线,曾参加徐州会战,其第四十八军第一七一师副师长周元在蒙城保卫战中阵亡殉国。不久,该集团军参加武汉会战江北作战。1939年10月,该集团军总司令廖磊因病去世,李品仙接任该集团军总司令,该集团军司令部还兼属豫皖鄂边区游击总司令部,李品仙兼任游击总司令。该集团军曾参加随枣会战、枣宜会战、第二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因该集团军长期驻守大别山区,又称“大别山兵团”。1943年4月,莫树杰的第八十四军加入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45年初,第二十一集团军划归第十战区指挥管辖,李品仙任第十战区司令长官兼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 第二十二集团军 1937年9月由川军邓锡侯部编组而成。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邓锡侯,下辖其兼任军长的第四十五军和孙震为军长的第四十一军。该集团军编组完毕后,徒步自四川至陕西宝鸡,后车运河南,渡过黄河进入山西,属第二战区指挥管辖,曾参加娘子关保卫战。1938年初,第二十二集团军奉令开赴山东,调归第五战区指挥管辖,徐州会战初期,在著名的滕县保卫战中,该集团军第四十一军第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师参谋长赵渭滨、第一二四师参谋长邹慕陶及第一二二师数千名官兵用窳败的武器抵抗进攻的日军,最后大部阵亡殉国,为尔后台儿庄大捷奠定了胜利的基础。后邓锡侯奉令调回西康,任川康绥靖主任,孙震继任第二十二集团军总司令,董守珩、陈鼎勋任副总司令。该集团军曾参加随枣会战、第二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豫西鄂北会战等战役,池峰城的第三十军、米文和的第六十九军都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45年起,原属第一战区的川军李家钰部第三十六集团军在豫中会战中损失惨重,李家钰阵亡后该部被取消集团军番号,其基本部队第四十七军经恢复补充后,在军长李宗率领下加入第二十二集团军战斗序列。自此,第二十二集团军一直指挥管辖陈鼎勋的第四十五军、曾元的第四十一军和李宗的第四十七军。 第二十三集团军 1937年11月由川军唐式遵部奉令编组而成。该集团军总司令初期为刘湘,刘湘死后为唐式遵,初归刘湘第七战区指挥,刘湘死后第七战区撤销,改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初期,该集团军只辖唐式遵兼任军长的第二十一军和郭勋祺的第五十军。该集团军组建后即出川抗日。于1937年底到达浙江的宜兴、长兴,安徽的泗安、广德一线,与进犯日军展开激战,在泗安、广德战役中,该集团军第二十一军第一四五师师长饶国华率部奋勇抵抗日军,兵败后自戕殉国。此后,该集团军担任长江南岸铜陵至湖口的江防任务。陈万仞的第二十三军、张文清的第二十五军、中国***领导下的叶挺的新四军都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38年后,唐式遵就任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二十三集团军总司令。 1941年1月,该集团军曾派出两个师又一个团的部队参加围攻新四军的“皖南事变”。该集团军还参加过浙赣路会战等战役。至1945年夏,第二十三集团军总司令为唐式遵,副总司令为陶广、陈万仞、佟毅,下辖陶柳的第二十八军、田钟毅的第五十军和刘雨卿的第二十一军。 第二十四集团军 1938年初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顾祝同,下辖东北军系统的缪流的第五十七军。1938年7月,韩德勤任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下辖五十七军和其自兼军长的第八十九军,属第五战区指挥管辖,在苏北活动。1939年1月,鲁苏战区成立,韩德勤任鲁苏战区副司令长官,第二十四集团军番号撤销,其所属各部队均归鲁苏战区指挥管辖。1940年夏,该集团军番号在冀察战区恢复,第二十四集团军总司令为庞炳勋,下辖其兼任军长的第四十军和孙殿英任军长的新编第五军,在豫北山区一线驻扎。1943年夏,第二十四集团军在河南林县一带与日伪军作战中失利,孙殿英首先率部投降,第四十军经激战后被击溃,庞炳勋被日军俘虏后也叛变投敌,该集团军番号被军事委员会撤销。1944年2月,第二十四集团军番号恢复,王耀武任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彭位仁的第七十三军、施中诚的第七十四军、李天霞的第一○○军和胡琏的第十八军。其基本部队是王耀武的起家部队第七十四军,该军正式成立于1936年,在抗战中进步迅速,很快以军事主官头脑敏捷、战术意识好、勇猛善战著称,后被中国统帅部指定为战略总预备队,在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上几乎无役不从,曾转战大江南北,是当时唯一一支曾在第一、三、六、九等5个战区作过战的机动部队,系国民党部队“五大主力”中的头等主力“王牌”部队,被日军内部文件中称为“虎”部队,在1941年江西上高战役中,该部队在其他中国抗日军队??围,予敌以沉重的打击,创造当时中国抗日战场上罕见的以劣势装备,数量不占明显优势的中**队将装备精良的日军大兵团引入预设战场,几乎全歼敌人的战例,此战后,该部队被誉为“抗日铁军”。第二次长沙会战时期,第七十四军的五十七师步兵指挥官李汉卿在激战中阵亡殉国。1943年常德会战中,该军第五十七师13万人在师长余程万率领下浴血奋战,以伤亡12万的代价,坚守常德20余天,顶住日军3个师团的进攻,歼敌万余人。1944年长衡会战中,第七十九军加入第二十四集团军的战斗序列,后在湖南东安冷水滩一线,第七十九军军长王甲本在与日军遭遇战中阵亡殉国。1945年4月,第二十四集团军被编组为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担任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四方面军,王耀武任第四方面军司令官,第二十四集团军番号撤销。后第四方面军奉令参加湘西雪峰山会战,取得了重大战绩。 第二十五集团军 1939年3月奉令组建,该集团军司令部兼属闽绥靖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由闽绥靖区主任陈仪兼任,下辖陈琪的第一○○军、陈仪兼任司令的福建保安司令部和李世甲为司令的海军马尾要塞司令部,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担任福建沿海等地对日作战任务,曾参加过抗击日军入侵厦门、福州的战斗。1943年初,负责闽海防务的部队取消集团军番号,第二十五集团军番号转给第三战区在浙江的部队,李觉任第二十五集团军总司令,下辖丁治磐的第二十六军和王铁汉的第四十九军。后该集团军的部队参加了衢州等地的作战。 第二十七集团军 1938年1月由川军杨森部奉令编组而成,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杨森,下辖其兼任军长的基本部队第二十军等部,属第五战区指挥管辖。曾参加徐州会战。其第二十军是杨森的起家部队,1937年秋曾参加过淞沪会战,在第十九集团军的战斗序列中曾参加战场左翼作战。后第二十七集团军奉令调往湖南,隶属第九战区指挥,曾参加武汉会战。1939年6月,第二十七集团军的部队奉蒋介石密令,派兵包围了新四军设在平江嘉义的通讯处,挑起**摩擦,制造了“平江惨案”。后李觉的第七十军、张德能的第四军、方先觉的第十军等部都曾加入过第二十七集团军的战斗序列,第二十七集团军参加过第一、第二、第三次长沙会战、常德会战及长衡会战,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该集团军第十军第一九○师副师长赖传湘阵亡殉国。在常德会战中该集团军第十军预十师师长孙明瑾阵亡殉国。1944年9月,该集团军还调赴广西,接受第四战区的指挥,参加桂柳会战,此时,第二十七集团军下辖杨汉域的第二十军、丁治磐的第二十六军和罗奇的第三十七军。1945年初,李玉堂就任第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下辖第二十军和第二十六军。1945年4月,第二十七集团军的部队编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担任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三方面军,后该集团军的部队参加了桂柳反攻作战。 第二十八集团军 1938年1月由川军潘文华部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潘文华,下辖其兼任军长的第二十三军等部,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1938年春,因在安徽宣城一线与日军作战中失利,第二十八集团军番号被撤销,第二十三军加入第二十三集团军的战斗序列,集团军总司令潘文华奉令调任川陕鄂边区绥靖主任。1944年4月,第二十八集团军番号在第一战区恢复使用,集团军总司令为李仙洲、副总司令为孙元良、唐星,下辖吴绍周的第八十五军、刘昌义的暂编第十五军、顾锡九的第八十九军。1944年春,该集团军参加豫中会战,其暂编第十五军新编第二十九师师长吕公良在防守许昌的战斗中阵亡殉国。1945年1月,该集团军下辖第八十九军和赵锡田的第十军。同年3月,第二十八集团军调归汉中行营指挥管辖。 第二十九集团军 1938年1月由川军王瓒绪部奉令组建。下辖王缵绪兼任军长的第四十四军和许绍宗任军长的第六十七军。属第九战区指挥管辖,曾参加武汉会战的江北作战、随枣会战、第二次长沙会战。后第二十九集团军调归第六战区指挥管辖,下辖王泽浚的第四十四军和余念慈的第六十七军。曾参加鄂西会战、常德会战等战役,第四十四军第一五○师师长许国璋在战斗中负伤后自戕殉国,暂编第五师师长彭士量也在激战中阵亡殉国,1944年初第二十九集团军番号被撤销,王瓒绪升任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王泽浚的第四十四军编入第九战区直属部队,第六十七军随之撤销。1944年4月,第二十九集团军番号调归第八战区使用,李铁军任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其兼任军长的新编第二军和杨德亮任军长的第四十二军。1944年春,该集团军开入新疆,驻守在南疆一线,集团军总部设在迪化。 第三十集团军 1938年4月由川军王陵基部奉令组建。该集团军总司令始终为王陵基,下辖其兼任军长的第七十二军和夏首勋的第七十八军。该集团军组建后即自四川船运至湖北沙市,后至岳阳,接受第九战区指挥管辖。曾奉令参加武汉会战中的马回岭、武宁、修水及万家岭战役。后李仙洲的第九十二军也曾加入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该集团军自始至终在第九战区作战,后参加过第一、二、三次长沙会战、江西上高会战、常德会战、长衡会战等重大战役。1942年夏,第三十集团军第七十八军番号撤销,该军新编第十三师归第七十二军指挥,该军的新编第十六师受集团军总部直辖。自此,第三十集团军一直只指挥傅翼为军长的第七十二军,共管辖指挥祝顺锟的第三十四师、唐寅伯的新编第十二师、江涛的新编第十四师和吴守权的新编第十六师。 第三十一集团军 1938年6月8日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汤恩伯,下辖张轸的第十三军、张刚的第九十八军、关麟徵的第五十二军及李仙洲的第九十二军,其中第十三军为该集团军的基本部队。抗日战争爆发时,汤恩伯率其基本部队第十三军赴北平南口布防,在南口保卫战中顽强抵抗日军,坚守南口20余天,其第八十九师罗芳的第五二九团在战斗中几乎全部阵亡,其第四师第十二旅副旅长张本禹亦阵亡殉国。后第十三军的部队自北平、河北至山东,1938年1月18日扩编为第二十军团,汤恩伯任军团长,下辖第十三军、第九十八军和第八十五军。隶属第五战区,曾参加台儿庄会战。1938年6月8日又扩编为第三十一集团军,调归第九战区指挥管辖,并参加武汉会战。由于该集团军系国民党中央嫡系部队,曾作为机动部队,辗转于第五、第九战区作战,参加过随枣会战、第二次长沙会战等战役,被日军内部文件称为“精锐的中核兵团”。1940年初,该集团军调归军事委员会直接指挥管辖,下辖张雪中的第十三军、陈大庆的第二十九军和李楚瀛的第八十五军。1941年后,第三十一集团军调至河南,属第一战区指挥管辖,汤恩伯升任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集团军下辖部队未变。后王仲廉任第三十一集团军总司令,下辖贺粹之的第十二军、石觉的第十三军和马励武的第二十九军。1944年夏的中原会战中,该集团军部队在与日军作战中损失惨重,汤恩伯被撤去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职务,调往贵州任黔桂湘边区总司令,第十三军及第二十九军随其前往贵州前线。自1945年起,第三十一集团军王仲廉在第一战区指挥下只管辖吴绍周的第八十五军和赖汝雄的第七十八军。 第三十二集团军 1938年6月24日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由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上官云相兼任,下辖夏楚中的第七十九军、刘多荃的第四十九军和王东原的第七十三军,属第三战区指挥管辖,驻防安徽、江西、浙江一线。1939年4月,该集团军总司令上官云相指挥陈安宝的第二十九军参加第九战区反攻南昌的战斗,第二十九军军长陈安宝在战斗中阵亡殉国。1940年后,该集团军下辖第四十九军、李觉的第七十军和莫与硕的第八十六军。1941年初,该集团军下辖陶广的第二十八军和张文清的第二十五军,后在上官云相的指挥下,该集团军4个师的部队参加了围攻新四军的“皖南事变”,挑起**摩擦。1942年8月,李默庵任第三十二集团军总司令,后指挥刘雨卿的第二十九军、第二十五军和余念慈的第六十七军及相当于一个军编制的突击总队游击武装,负责浙东一带防务。1944年初,该集团军总部移至闽北蒲城。1945年夏,该集团军的突击总队下辖的三个突击队缩编为预三师和预四师,后这两个师组成段茂霖为军长的第九十八军。 第三十三集团军 1938年10月13日由原平津抗战的第二十九军所改编的第一集团军的大部分部队奉令编组而成,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张自忠,下辖其兼任军长的第五十九军、冯治安的第七十七军和曹福林的第五十五军,驻防鄂北地区,属第五战区指挥管辖,该集团军作为第五战区的主力兵团之一参加过著名的随枣战役和枣宜战役,1940年5月16日,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在率部参加枣宜会战时被日军包围于湖北省宜城县南瓜店,后在激战中阵亡殉国。他是亲临前线参加对日作战而阵亡的军阶最高的将军,后被国民政府追赠上将军衔。张自忠阵亡后,冯治安继任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后刘和鼎的第三十九军曾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41年第三十三集团军参加过第二次长沙会战策应作战。1941年后,第三十三集团军奉令调归第六战区指挥管辖,后参加过鄂西会战、常德会战外围作战、豫西鄂北会战等战役。自1944年起,冯治安的第三十三集团军在第六战区的指挥下一直管辖刘振三的第五十九军和何基沣的第七十七军。 第三十四集团军 1939年1月14日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第十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兼任,副总司令为胡宗南。下辖李文的第九十军、范汉杰的第二十七军等部,驻防陕西,属第十战区指挥管辖。1940年初,第三十四集团军调归第一战区指挥管辖,胡宗南继任该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陶峙岳任集团军副总司令,下辖丁德隆的第一军、董钊的第十六军,李铁军的第七十六军、赵锡光的第三十六军和孔令恂的第八十军,驻防豫陕交界地区。其中第一军为该集团军的基本部队和胡宗南的起家部队,并且源于黄埔军较的“党军”,故被视为嫡系中的“嫡系”。日军也将其视为第八战区的“核心部队”。第一军曾在1937年参加淞沪会战,取得相当战绩,后在河南武胜关一线对日作战不利,随即退回陕西。1941年初,该集团军第八十军奉令渡过黄河,增援中条山区中国抗日部队。1941年5月初,日军发动中条山战役,第八十军新编第二十七师遭到惨重失败,师长王竣、副师长梁希贤、参谋长陈文杞均阵亡殉国。1942年后,第三十四集团军又调归第八战区指挥管辖。1944年初,李延年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下辖张卓的第一军、李正先的第十六军和李文的第九十军。1944年春中原会战爆发后,该集团军第一军、第十六军及其他部队曾自陕西开进豫西抵抗日军。第八师副师长王剑岳在战斗中阵亡殉国。后该集团军又调归第一战区指挥管辖,胡宗南代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李文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李明灏、周体仁为副总司令,下辖罗列的第一军、李正先的第十六军和严明的第九十军。 第三十五集团军 1939年10月8日由粤军一部奉令组建,该集团军总司令、副总司令初为李汉魂、邓龙光,后为邓龙光、朱晖日,曾长期驻防两广地区。刚组建时下辖陈公侠的第六十四军的邓鄂的第一五五师、王德全的第一五六师和官的第一五九师。属当时负责两广地区的第四战区指挥管辖。同年底,该集团军奉令参加桂南会战,担任广西宾阳一线对日作战任务。1942年后,第三十五集团军又划归负责广东的第七战区指挥管辖,下辖第六十四军、邹洪为军长的暂编第二军和彭林佳为指挥官的广阳守备区的两个保安团。1944年秋桂柳会战期间,第三十五集团军又划归负责广西的第四战区指挥,奉令参加对日作战,在桂林、柳州一线与日军作战,此时,该集团军辖黄涛的第六十二军和张弛的第六十四军。后第三十七军也曾奉令加入过该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45年4月,张弛的第六十四军和黄涛的第六十二军均编入中国陆军总司令部直辖的,用于担负战略反攻任务的四个方面军中的第二方面军,第三十五集团军番号撤销,后第二方面军参加了桂柳地区反攻作战。 1939年10月24日由出川抗日,驻扎在晋东南的川军李家钰的第四十七军奉令扩编而成,集团军总司令为李家钰,该集团军仅辖李家钰兼任军长的基本起家部队第四十七军,下辖李青廷的第一○四师和李宗的第一七八师。1937年秋,第四十七军奉令出川抗日,在第二十二集团军编成内自西昌徒步至宝鸡,后乘火车至陕西、河南,渡过黄河,开入山西抗日前线。后第二十二集团军的主力自娘子关战役后赴河南、山东,接受第五战区指挥。第四十七军奉令留驻长治,接受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的指挥,曾在第四集团军的编成内在晋东南一线作战,参加过保卫长治的战斗。后奉调转入中条山区,驻守平陆一线,多次粉碎日军攻占中条山的企图。1939年10月24日奉令扩编为第三十六集团军。1941年中条山战役后,第三十六集团军退过黄河,驻守河南新安一线。后张际鹏的第十四军曾加入第三十六集团军的战斗序列。1944年5月第三十六集团军参加中原抗战。5月21日第三十六集团军总部转移至陕县秦家坡时,遭日军伏击,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当场阵亡,其他官佐也损失惨重,后刘戡、李玉堂曾任该集团军司令。其基本部队第四十七军经补充后在军长李宗率领下复归第五战区的第二十二集团军序列。第三十六集团军番号被撤销。1945年3月22日,第三十六集团军在第一战区恢复,新的第三十六集团军由李玉堂、俞济时任总司令,文朝籍、韩汉英任副总司令,下辖谢辅三的第二十七军、李汉章的暂编第五军和刘茂恩的第十五军。后该集团军的部分部队曾奉令参加过豫西、鄂北会战。 第三十七集团军 1939年11月20日由粤军一部奉令组建,集团军总司令为叶肇,下辖其兼任军长的基本部队第六十六军,包括官的第一五九师和宋士台的第一六○师,组建后即奉令赴广西参加桂南会战,受第四战区的指挥管辖,曾在反攻南宁和宾阳地区的战斗中参加对日作战。此次会战结束后,该集团军总司令叶肇因作战不利被扣押,交军法审判。第三十七集团军番号撤销。 1944年初,第三十七集团军番号在胡宗南的第八战区恢复使用。丁德隆为集团军总司令,韩锡侯、王文彦为副总司令,下辖罗历戎的第三十六军、袁朴的第八十军和彭杰如的新编第七军。1944年中原会战爆发后,第一战区部队损失惨重,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副司令长官汤恩伯被撤职,后胡宗南代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故第三十七集团军改归第一战区指挥管辖。 第三十八集团军 1939年11月20日奉令组建,集团军总司令系号称国民党军“机械化部队之父”的徐庭瑶,下辖李延年的第二军、杜聿明的第五军、甘丽初的第六军、姚纯的第三十六军和傅仲芳的第九十九军。组建后即奉令参加桂南会战,属第四战区指挥管辖,该集团军是桂南会战的主力兵团,其第五军首次以机械化装甲部队,步炮坦协同作战,经浴血奋战,全歼日军统帅部的战役总预备队,号称“钢军”的第五师团第二十一旅团,取得了著名的昆仑关大捷。其第二军副军长郑作民也在该战役侧翼阻击战斗中阵亡殉国。桂南会战结束后,第三十七集团军番号奉令撤销,其所辖部队返回各自战场。1944年4月,第三十七集团军番号在胡宗南的第八战区恢复使用,集团军总司令为范汉杰、副总司令为赵锡光、高桂滋,下辖李世龙的第三军、刘安祺的第五十七军、周士冕的第二十七军、高桂滋的第十七军和贺光谦的骑三军。 1944年中原会战爆发后,因第一战区作战不利,该集团军部队曾赴豫西参加对日作战。1944年底,因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副司令长官汤恩伯被撤职,胡宗南代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故第三十八集团军调归第一战区指挥管辖,此时集团军总司令为董钊,下辖罗历戎的第三军和贺光谦的骑三军。 第三十九集团军 1940年4月9日奉令组建,首任集团军总司令为石友三,下辖其兼任军长的基本部队第六十九军和高树勋的新编第八军,属冀察战区指挥管辖,驻防冀南一线。石友三兼任冀察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察哈尔省主席。后因石友三经常伪装抗日,与日伪军勾结。1940年12月1日,新八军军长高树勋奉重庆军事当局密令,将石友三扣压后处决。后卫立煌兼任该集团军总司令,高树勋就任第三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下辖其基本部队新编第八军和米文和任军长的第六十九军。1942年,高树勋升任该集团军总司令。后第三十九集团军退至河南豫陕边境,属第一战区指挥管辖,胡伯翰接任新八军军长。1944年中原会战时,第十四军也加入第三十九集团军的战斗序列,该集团军作为第一战区直辖部队,曾在豫西与日军作战。1945年初,第三十九集团军总司令高树勋升任冀察战区总司令,其新编第八军划归冀察战区直接指挥,第三十九集团军番号撤销,后冀察战区的新八军参加了豫西鄂北会战。 第四十集团军 1943年9月28日由驻扎在青海的中**队奉令编组而成,集团军总司令为马步芳,副总司令为马步青,下辖马继援为军长的第八十二军和马呈祥为军长的骑兵第五军,属第八战区指挥管辖。抗日战争爆发后,青海马步芳在全国抗日**影响下,组建暂编骑兵第一师出省抗日,属第一战区指挥管辖,驻防河南安徽一线,1939年6月,暂编骑兵第一师第二旅旅长马秉忠在淮阳一线与日军的战斗中阵亡。由于这支骑兵部队对日作战勇猛,尤其是马上骑乘劈刀技术娴熟,屡次给日军骑兵以重创。后被升格为骑兵第八师,由马步康担任师长,曾在1944年中原会战阜阳保卫战中顽强抵抗日军的进攻。1944年夏,第四十集团军的骑五军奉命开入新疆驻防。至1945年春,第四十集团军总司令为马步芳,副总司令为马步青,下辖第八十二军的第一○○师、暂编第六十一师、新编骑八师和骑五军的骑五师、暂编骑一师、暂编骑二师。 本人有关补充: 第二十六集团军 总司令: 徐源泉、黄琪翔(1939年秋)、蔡廷锴、周岩、宋肯堂 副总司令: 李默庵、施北衡、区寿年、宋肯堂、刘祖舜、米文和 徐源泉(1886~1960年),又名克诚,派名继绩。黄冈仓埠镇(今属武汉新洲)人。宣统二年(1910年)毕业于南京陆军讲武学堂。次年秋,闻武昌首义,率学生300余人参加阳夏保卫战,任战时司令部学生队队长。后任上海光复军参谋、骑兵团团长。1914年入张宗昌军,1919年随张投靠张作霖,为张作霖所器重,历任陆军第六混成旅团长、旅长、师长、军长等职。1926年被授予将军府克威将军。1928年其部编入国民革命军战斗部队序列,历任第三集团军第六军团总指挥、第十一军军长等职。次年率第四十八师驻防湖北,参加中原大战,因功提升为第十军军长。1931年后任湖北全省“清乡”督办兼第十六路军总指挥、鄂湘边“剿共”总司令、鄂湘川“剿共”总司令、川鄂湘黔边区“绥靖”主任公署主任等职,负责“围剿”洪湖革命根据地。1935年4月晋升二级上将,11月当选为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 七七事变后,曾任第二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兼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参加南京保卫战、武汉会战。武汉失守后,擅自率余部撤到平汉路西,李宗仁以其违反军令,押解西安,电请蒋介石将其撤职查办。1942年,经军法总监何成浚求情,方无事释放至渝,任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参议院上将参议。 军事之暇,致力于创办实业和学校。在汉口、沙市、湖南沿江一带设置码头,经营10余艘轮船;在汉口开设泰丰花号、裕泰盐号、悫意人力车公司;在汉阳创办砖厂、恒源银行;在渝开办义华化工厂。在经商活动中动用军队牟取高利。在仓埠创办正源中学。 1945年日本投降后退出军界,回湖北从事实业,接收大冶源华煤矿公司,兼任公司理事长;在沙市修建中山公园和横贯全市的一条马路;赞助修筑仓(仓埠)水(水口)窑(窑头)公路,成立仓水窑汽车公司、仓汉轮船局,自兼理事长;在故里仓埠开办电灯厂、轧花厂、碾米厂、印刷厂、女子针织业社、春生堂药店、颐和绸缎铺以及广货、杂货、米行等。 1947年以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身份参加湖北省第二行政督察区竞选,当选为立法委员。1949年经香港赴台湾,曾任湖北同乡会理事长。1960年11月11日,突患脑溢血逝世于台北中心诊所。曾著有武学新书《曾胡治兵语系句解》、《我的回忆》等。搜集《太岳全集》,并撰序,刻版嘱子孙珍藏。 八路军初期序列[转] 八路军初期序列:(营以上主官,人名后括号内为55军衔,未受衔者为时任职务、去世及脱离革命时间)查阅各方资料所得,欢迎补充、纠正 【八路军总部】: 总指挥:朱德(元帅) 副总指挥:彭德怀(元帅) 参谋长:叶剑英(元帅) 副参谋长:左权(牺牲42.5) 高级参议:宣侠父(就义38.7) 政治部主任:任弼时(病逝50.10) 副主任:邓老(副总理) 秘书处长长:舒同(山东书记) 参谋处处长:彭雪枫(牺牲44.9) 供给部部长:赵尔陆(上将) 兵站部部长:杨立三(病逝54.11) 卫生部部长:姜齐贤(少将) 特务团团长:韦杰(中将)政委:邱创成(中将)参谋长:刘兴隆(少将)政训处主任:肖文玖(少将) 【第一一五师】:(1937.8由红军第一军团、第十五军团、陕南红七十四师改编) 师长:**(元帅) 副师长:聂荣臻(元帅) 参谋长:周昆(38.2脱离队伍) 政训处主任:罗荣桓(元帅) 副主任:萧华(上将) 供给部部长:邝任农(中将) 卫生部部长:叶青山(少将) 司令部:作战科长:王秉璋(中将)侦察科长:苏静(中将)管理科长:石新安(少将) 政训处:宣传部长:肖向荣(中将)**部长:潘振武(少将)锄奸部长:朱涤新(鄂副主席) 师直属:教导队长:韦国清(上将)随营校长:孙毅(中将)留守主任:陈先瑞(中将) 第三四三旅(红一军团改编) 旅长:陈光(死因待考54.6)副旅长:周建屏(病逝38.6)参谋长:陈士榘(上将)政训处主任:萧华(上将) 第685团(红2师改编,团长初为黄永胜) 团长:杨得志(上将)副团长:陈正湘(中将)参谋长:彭明治(中将)政训处主任:邓华(上将)副主任:吴法宪(中将) 第1营营长:刘德明(牺牲42.2)副营长:胡炳云(少将)教导员:李士才(少将) 第2营营长:曾国华(中将)副营长:陈祖林(牺牲41.4)教导员:刘振球(少将) 第3营营长:梁兴初(中将)副营长:高光中?教导员:周长胜(少将) 第686团(红4师改编) 团长:李天佑(上将)副团长:杨勇(上将)参谋长:彭雄(牺牲43.3)政训处主任:符竹庭(牺牲43.11) 第1营营长:徐德操(少将)张仁初(中将)副营长:???(牺牲37.9)教导员:戴润生(少将) 第2营营长:杨尚儒(少将)教导员:吴起仁 第3营营长:杨国夫(中将)副营长:曹灿章(少将61)?教导员:刘西元(中将) 第三四四旅(红十五军团改编) 旅长:徐海东(大将)副旅长:黄克诚(大将)参谋长:陈漫远(广西书记)政训处主任:黄克诚(大将) 第687团(红73师改编) 团长:张绍东(叛变38.3)副团长:韩振纪(中将)参谋长:兰国清(叛变38.3)政训处主任:崔田民(中将)副主任:谭甫仁(中将) 第1营营长:郝??副营长:周世忠(少将)教导员:曹光琳(少将) 第2营营长:颜东山(少将)教导员:贺大增(少将) 第3营营长:齐天初?副营长:汪家道(少将)教导员:齐天初 第688团(红75师改编) 团长:陈锦绣(牺牲38.1)副团长:韩先楚(上将)参谋长:卢绍武(少将)政训处主任:刘震(上将)副主任:吴信泉(中将) 第1营营长:刘国清(牺牲38.1)教导员:鲍启祥(61少将) 第2营营长:王德荣(叛变41年)副营长:胡继成(少将)教导员:张天云(中将) 第3营营长:耿良太副营长:徐体山(少将)教导员:吴大林(撤职50师长) 旅警卫营营长:何振亚(少将)教导员:李雪三(中将) 师独立团(红1师改编) 团长:杨成武(上将)副团长:黄永胜(上将)参谋长:熊伯涛(少将)政训处主任:罗元发(中将) 第1营营长:曾保堂(少将)副营长:袁升平(中将)教导员:张文松(牺牲37.9) 第2营营长:季光顺(牺牲40.8)副营长:肖思明(少将)教导员:张襄国(牺牲38.9) 第3营营长:黄寿发(处决47)副营长:邱蔚(少将)教导员:李水清(少将) 师骑兵营营长:刘云彪(42.4病逝)副营长:李钟奇(少将)教导员:蔡顺礼(中将) 师留守处主任:陈先瑞(中将) 工兵营营长:王耀南(少将)教导员:刘兴元(中将) 辎重营营长:李学先(粤监察厅长)副营长:王福堂(大校) 【第一二零师】:(1937.8由红二方面军、红二十七军、红二十八军、独立一、二师、赤水警卫营、前总直属队等改编) 1、初期序列:(1937.8) 师长:贺龙(元帅) 副师长:萧克(上将) 政训处主任:关向应(病逝46.7) 副主任:甘泗淇(上将) 参谋长:周士第(上将) 供给处处长:陈希云(粮食部副)副处长:赵熔(中将) 军医处处长:刘运生副处长:蒋耀德(青卫生厅长) 留守处主任:贺晋年(少将)副主任:王兆相(少将) 司令部一科科长:唐健伯(少将)二科科长:郭辉勉(牺牲39.9)三科科长:刘忠(中将) 四科科长:杜世兴(川交通厅长) 政治部总务处长:金如柏(少将)组织部长:朱明(中将)宣传部长:张平化(鄂第三书记) 敌工部长:吴西(少将)**部长:罗贵波(越南大使)军法处长:黄新远(滇检察长) 第三五八旅旅长:张宗逊(上将)副旅长:李井泉(四川书记)参谋长:姚喆(中将)政训处主任:张平化(鄂第三书记)(由红二方面军红2军团、红28军改编,旅长初为卢冬生未到职) 第715团(由红二军团4师改编) 团长:王尚荣(中将)副团长:顿星云(中将)参谋长:喻楚杰(铁道部副局)政训处主任:黄延卿(大校) 第1营营长:傅传作(少将)副营长:邹凤山(牺牲45.8)教导员:彭德大(牺牲40.3) 第2营营长:唐金龙(少将)?副营长:潘有碧 第3营营长:陈刚教导员:李建良(少将)? 第716团(由红二军团6师、红28军改编) 团长:宋时轮(上将)副团长:廖汉生(中将)参谋长:曾征(少将)政训处主任:伍晋南(广西副书记) 第1营营长:彭家诗副营长:罗成章教导员:王立忠 第2营营长:陈仿仁(少将)副营长:黄新义(铁道部局长)教导员:王再兴(少将) 第3营营长:王祥发副营长:邹声宏教导员:曾祥煌(少将) 第三五九旅(由红二方面军红6军团、红32军及前总特务团改编) 旅长:陈伯钧(上将)副旅长:王震(上将)参谋长:刘子奇(少将)政训处主任:袁任远(内务部副部) 第717团(由红六军团改编) 团长:刘转连(中将)副团长:陈宗尧(牺牲45.6)参谋长:欧阳家祥(少将)政训处主任:刘道生(中将) 第1营营长:陈外欧(少将)副营长:王子良(牺牲47.4)教导员:金忠藩(少将)? 第2营营长:陈文彬(牺牲40.3)教导员:江勇为(少将) 第3营营长:教导员:贺振新(少将) 第718团(由红32军和红军总部特务团一个营改编) 团长:文年生(中将)副团长:贺庆积(少将)参谋长:帅荣(少将)政训处主任:罗志敏(川司法厅长) 第1营营长:刘昂(少将)教导员:王先臣(牺牲45.7)? 第2营营长:彭上坤(病逝42.11)教导员:左爱(61少将)? 第3营营长:徐国贤(少将)教导员:侯正果(少将) 师教导团团长:彭绍辉(上将)副团长:苏启胜(少将)政训处主任:刘型(地质学院院长)? 第1营营长:周俭廉(大校) 师留守处主任:贺晋年(少将)副主任:王兆相(少将) 工兵营营长:王兆相(少将)副营长:孙超群(少将) 骑兵营营长:教导员:杨秀山(中将) 【第一二九师】:(1937.8由红四方面军29、30军和陕甘宁独立第一二三四团和红15军团一部改编,42.10与八路军总部合并) 师长:刘伯承(元帅) 副师长:徐向前(元帅) 政训处主任:张浩(病逝38) 副主任:宋任穷(上将) 参谋长:倪志亮(中将) 供给处处长:周玉成(中将) 卫生处处长:钱信忠(少将). 参谋处长:李达(上将)军法处长:丁武选(少将)锄奸部长:邱创成(中将)? 第三八五旅(红四方面军4军改编) 旅长:王宏坤(上将)副旅长:王维舟(西南副主席)参谋长:耿飚(驻瑞典大使)政训处主任:苏精诚(牺牲41.1) 第769团(4军10师改编) 团长:陈锡联(上将)副团长:汪乃贵(少将)参谋长:范朝利(中将)政训处主任:丁先国(少将)副主任:张南生(中将) 第1营营长:吴荣正(少将)副营长:郑国仲(少将)教导员:潘寿才(少将)? 第2营营长:孔庆德(中将)教导员:李定灼(少将) 第3营营长:赵崇德(牺牲37.10)教导员:陈美藻(少将) 第770团(4军12师改编) 团长:张才千(中将)副团长:胡奇才(中将)参谋长:袁渊(少将)政训处主任:肖元礼(少将) 第1营营长:卜万科(少将)副营长:滕海清(中将)教导员:陈生续? 第2营营长: 第3营营长:张德发(病休)教导员:江贤如(牺牲46.3) 第三八六旅(31军改编) 旅长:陈赓(大将)副旅长:陈再道(上将)参谋长:李聚奎(上将)政训处主任:王新亭(上将) 第771团(31军91师改编) 团长:徐深吉(中将)副团长:韩东山(少将)参谋长:刘金轩(中将)政训处主任:黄振棠(少将) 第1营营长:徐其海(少将) 第2营营长:邹国厚(少将) 第3营营长:吴宗先(少将)教导员:刘福胜(少将) 第772团(31军93师改编) 团长:叶成焕(牺牲38.4)副团长:王近山(中将)参谋长:孙继先(中将)政训处主任:谢富治(上将) 第1营营长:丁思林(牺牲39.7)教导员:梁天喜(64少将) 第2营营长:郭国言(牺牲42.2)副营长:韩振江(大校)教导员:程悦长(少将)? 第3营营长:易良品(牺牲43.3)副营长:雷绍康(少将)教导员:吴隆煮(牺牲40.8) 师教导团团长:张贤约(中将)政训处主任:袁鸿化(牺牲43.9) 第1营营长:皮定均(中将) 第2营营长:谢家庆(牺牲40.11)教导员:张国传(少将) 师留守处主任:阎红彦(上将)副主任:甘渭汉(中将) 工兵营营长:教导员:孙文采(少将) 炮兵营营长:副营长:王诚汉(少将)教导员:曹德连(少将) 辎重营营长:陈国栋(陕农林厅副) 二战中日军大型潜艇[转] 伊-400级长293英尺(89.3064米),水上排水量3550吨,水下排水量6560吨,是二战期间建造的最大潜艇。设计最高航速水上20节,水下7节,航程33,000海里/16节,可持续作战四个月以上,作战半径可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武器包括艇尾的1门5.5英寸(140mm)50倍身管长甲板炮,艇首8具鱼雷发射管,指挥塔上1门25mm防空炮,机库上方3座三联装25mm防空炮,此外还有3架爱知造m6a1“晴岚”水上战斗/轰炸机。“晴岚”是专门为搭载于潜艇上而开发的机种,可携带800公斤炸弹或17.71英寸(450mm)直径的空投鱼雷。伊-400型的主甲板上有一座115英尺长,直径12英尺的机库,可容纳三架折叠的“晴岚”。机库口延伸出一条85英尺长的弹射滑索,平时飞机被折叠起来放入机库,作战时依次拖到弹射器上展开机翼,加油装弹并弹射起飞。完成任务后降落在母舰附近的水面,由可折叠的起重机吊回舰上。另外,伊-400型还装有柴油机通气管工作装置、警戒雷达和雷达讯号接收机。 伊-400级的主舰体采用横向双筒结构,很象一副眼镜,这是为保障艇内弹药库和巨大燃料箱的安全而专门设计的。设置在船尾的乘员舱室恢复为单筒,这种双筒设计使其具有较好的稳定性。艇首有两个鱼雷舱室,每舱有纵列的四具21英寸口径鱼雷发射管,共备雷二十条。伊-400级的下潜时间为56秒,吃水为23英尺。设计潜深400英尺(121.92米),试航中潜到了328英尺(99.9744米)。(1英尺=0.3048米) 伊-400型的舰桥和指挥塔并不在潜艇正中,而偏离中线7英尺,为保持全艇得平衡,机库位置相应向反方向偏移2英尺。因为这种不对称的设计,在遇到紧急情况或发射鱼雷时,伊-400级在水下的操作较不稳定。 搭载于伊-400级潜艇上的“晴岚”水上战斗/轰炸机长35英尺,翼展40英尺,航程654英里,有效载荷1800磅。如果丢弃浮筒,“晴岚”还可以搭载附加油箱和炸弹,执行“敢死”任务。“晴岚”由爱知公司制造,平时装载于艇上的耐压机库中,浮筒被拆开放置,机翼和尾翼可折叠。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可以在七分钟内装备好一架“晴岚”。 伊-400级起初设计艇员为145人,后来增加为213人,一名日本军官介绍实际作战中搭载220人。经过训练的艇员可在45分钟内完成“晴岚”的装配、加油、挂弹和弹射。伊-400级的巨大航程使其可以攻击远在旧金山、巴拿马、华盛顿或纽约的目标。 机库的下方有一间舱室,可用以进行艇载机的维修和检查,隔壁的弹药室存放有四条空投鱼雷,十五枚炸弹,以及大量的机枪弹药,这些舱室的上方都有厚实的装甲保护。两个机舱各安装一台1900马力的柴油发动机。 每条轴连接一台1200马力的发电机,提供潜艇下潜用的电力。实际运行中,潜艇达到了水上18.7节,水下6.5节的最高速度。 伊400级装有日本的早期预警雷达和雷达信号探测器,为了弥补雷达性能的不足,舰桥上还安有特大型的双筒潜望镜。为了支持长达四个月的远洋作战,食物和补给品被塞进潜艇的每一个角落,狭窄的过道上也摆着食品箱,人只能弯着腰走在上面。 1943年1月18日,伊-400号在吴县海军造船厂开工建造,伊-401号及伊-402号不久后在佐世保开工,伊-403号原定在川崎海军造船厂开工建造,后因故取消,伊-404号于1944年2月在吴县造船厂安放龙骨,后在盟军的猛烈空袭中沉没。 为伊-400级制订的第一个作战计划是由联合舰队代理司令小泽治三郎制订的,称为px行动,计划出动10架艇载机对美国西海岸及太平洋上一些人口稠密的岛屿投掷细菌武器。日本设在满洲的731细菌部队已经在无辜的中国人和一些欧洲人战俘身上完成了人体实验,通过被感染的老鼠和昆虫散布许多可怕的疾病,包括鼠疫和黑死病。 1945年3月26日,丰田辅武海军上将取消了该计划,理由是“使用细菌武器将导致与全人类的对抗”。取而代之的计划是轰炸旧金山、巴拿马、华盛顿或纽约等城市。其中出动艇载机炸毁巴拿马运河的计划最终被采用,这将使美国海军数月内无法通过该运河输送兵力。 但是,到巴拿马运河来回长达17,000英里(27358.848公里)的航程使每艘潜艇起码需要达载1600吨的燃料,战争末期的吴县军港根本搜刮不到这么多柴油。伊-401号因此被派到中国的大连运送燃料。4月12日,这艘倒霉的潜艇在日本海碰上一枚b-29布下的水雷,受轻伤返回修理。伊-400号代替它再次出动,总算运回了需要的油料。 到6月上旬,计划中的所有四艘潜艇都已加满燃料,装足武器,更换了新型的通气管装置,并装上了迷惑美军的假烟囱。他们离开吴县军港,向北穿过对马海峡,通过日本海到达本州西海岸。在那里的训练受到b-29所布水雷的妨碍,美国潜艇在该海域的活动也非常活跃,因为缺乏汽油,艇载机的训练受到很大影响,只设法出动艇载机对巴拿马运河的模型进行了模拟攻击。 当这些潜水母舰终于准备出发前,战况已进一步恶化。超过3000艘战舰和运输舰组成的盟军舰队开始执行为进攻日本本土做准备的“奥林匹克”行动。这迫使东京的将军们重新考虑攻击巴拿马的计划,因为攻击遥远的巴拿马已经成为一次无关紧要的牵制行动。经过激烈的争论,攻击目标被改为在乌利提环礁的美国舰队。 7月4日,伊-13号奉命前往本州北部的大凑海军基地,装上两架新型“彩云”式远程侦察机,接着该艇将前往南方已经孤立的要塞特鲁克。伊-14号于7月14日出发;23日,日本海军的宝贝蛋——伊-400号和伊-401号离开大凑,他们将在三周内分别前往乌利提环礁东南海域的集合地点汇合。 7月16日,伊-13号在本州以东海域被美国护卫驱逐舰“劳伦斯·泰勒”号(lawrencec.taylor(de-415))和护航航空母舰“安齐奥”号(u.s.s.anzio(cve-57))上起飞的飞机击沉。另外三艘也不是一帆风顺。伊-401号遇到了强烈的风暴,伊-400号则发生了一次电子设备引起的火灾。 8月4日,伊-14号在特鲁克进港,卸下了两架中岛“彩云”。这种海军最先进的侦察机航程可达2400英里,他们将为伊-400和伊-401号预订于8月17日进行的空袭作预先侦察。其间,在东京的第六舰队长官正计划着将同时进行的自杀性鱼雷攻击。 此时,曾经是联合舰队最重要的堡垒的特鲁克要塞,已经成为美国训练新飞行员的实战基地,新飞行员们驾驶b-29战略轰炸机从关岛起飞,几乎每天都来轰炸这个小岛。不断的轰炸早已消灭了该岛上所有的远程侦察机,但仍然有一小部分攻击机可用。 8月15日,裕仁天皇广播了投降诏书,已经到达攻击位置的三艘潜艇对这个消息很震惊,也引发了激烈的讨论。最后战队司令决定遵从东京的命令:将潜艇升至海面,挂起黑旗,销毁了所有资料,发射了所有的鱼雷,把全部的艇载机也抛进了大海。 8月28日,在本州以东海面,美国海军接受了伊-400号潜艇的投降。此后,该艇被拖往美国本土进行进一步研究,其中伊-400号被拖至瓦胡岛外海自沉。 伊400 1943年1月18日呉工厂开工 1944年1月18日下水 12月30日竣工 1945年8月29日作战行动中迎接战争结束、在金华山海域遭美军驱逐舰俘虏 9月15日除籍。由美军接收 1946年1月夏威夷回航接受调查。 6月4日在夏威夷近海海没处分 伊401 1943年4月26日在佐世保工厂开工 1944年3月11日下水 1945年1月8日竣工 8月29日作战行动中迎接战争结束、在三陆海域遭美军潜水舰俘虏 9月15日除籍。被美军接收 1946年1月返航夏威夷接受调查。 5月31日在夏威夷近海海没处分 伊402 1943年10月20日在佐世保工厂开工 1944年9月5日下水 1945年7月24日竣工 8月15日在呉港迎接战争结束 11月15日除籍 1946年4月1日在五岛海域海没处分 伊404 1943年8月11日在呉工厂开工 1944年7月7日下水 1945年6月4日95%完成时工事中止。 7月24日在仓桥岛海域以航空鱼雷自沉处分 1946年12月9日打捞作业。翌年解体处分 伊405 1944年9月27日在川崎重工泉州工场开工,开工不久工事中止被解体 墨西哥历史上排华引发的惨案[转] 华人移民墨西哥 最早进入墨西哥的华人,是在西班牙殖民者的马尼拉大帆船上执役的中国船员。在西班牙殖民时期,这艘海船定期往返于菲律宾马尼拉和墨西哥海港阿卡普尔科之间的贸易航线上。17世纪前,很少有华人定居墨西哥;17世纪后,在墨西哥首府墨西哥城才出现屈指可数的几个银匠和剃头匠。19世纪初,旅居墨西哥的华人还很少,但在19世纪后期的20多年内,由于迪亚斯总统实行鼓励外国投资和移民垦殖政策,并于1899年和中国满清政府签署了友好通商条约,于是更多的华人涌入墨西哥。 进入墨西哥的华人最初多在铁路、农庄和矿山劳作,或以洗衣为业,后转而从事日用蔬菜百货的批发和零售,成为较为殷实的商户。他们在墨西哥组织中华商会,同时和美国华商保持着广泛的商业信贷联系。到1910年,旅居墨西哥的华人已达13200多人,最高峰时达27800多人,大部分定居在墨西哥北部诸省,包括托雷翁城。 旅居托雷翁城的华人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商业成就。惨案发生之前,托雷翁城约有华人600余人,他们和平守法,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取衣食并积累着财富。他们不仅经营着餐馆、旅店、洗衣房、杂货店,还拥有一家资金雄厚的华资银行,并在托雷翁城内修建了一条有轨电车线路。他们还经营着大规模的蔬菜种植园,乃至当地蔬菜市场的批发和零售基本上为华人所垄断。在托雷翁城附近的棉花种植园里,华人同样辛勤地劳作着。可以说,对托雷翁城的兴起和发展,华人作出了极大贡献。 康有为等人在托雷翁城的商业活动 托雷翁城华人在商业方面的成就,和保皇党人康有为的扶持和指导分不开。康有为鼓吹“君主立宪”,1898年“戊戌政变”失败后流亡海外,在海外组织保皇党,向华人募捐。由于捐款有限,康有为不得不另辟蹊径以增加收入。1902年冬,他旅行到英属哥伦比亚省维克多利亚城,和那里的保皇党分子会面,决定成立一个面向全球投资的商业公司,期以投资获取的利润从事保皇党事业。为筹集公司的启动资金,康有为亲自到世界各地华人聚居的地方游说。 1906年,康有为到达墨西哥。他在视察了华人在墨西哥各地的商业经营状况之后,对托雷翁城发生了特殊兴趣。彼时的托雷翁城是个拥有3万多居民的发展中城市,附近有墨西哥最大的棉花产地。在20世纪的头一个10年内,托雷翁城逐步建起大型冶炼场、机器制造厂,很快成为墨西哥北部的一个工业重镇。伴随着托雷翁城经济的快速发展,房地产业也日益兴盛起来。康有为看准时机,用个人资金进行房地产投资,转手之间,净赚10多万银元,约合今天将近美金100万元。 康有为在房地产投资上的成功,促使商业公司决定在托雷翁城建立一家银行。1906年秋,华墨商业银行获得墨西哥政府颁发的营业执照,正式挂牌营业。这个银行融集了墨西哥各地华商资金,用以从事房地产投资。为了促进房地产销售业务,华墨商业银行还征得墨西哥政府批准,于1907年在托雷翁东城建造了一条长达8英里的有轨电车线路,计划建成后由商业公司管理这条线路上的电车营运。 1907康有为回到托雷翁城,重新组建华墨银行。他指定当地侨领黄宽焯为行长,一向在墨西哥城开业行医的黄日初为房地产销售经理,特意从温哥华赶到托雷翁城坐镇指挥的李福吉为商业公司经理。尽管华墨银行的经营并不总是顺利的,但到1908年为止,银行累积了相当的资产,并将大部分用于托雷翁城内的楼市投资和建造有轨电车线路,其余则投资到商业公司在纽约和香港展开的各项业务中。 仇富情绪和排华惨案 托雷翁城华人的勤奋和财富引起了当地墨西哥人的嫉恨和不满。1911年5月5日,一位名叫赫苏斯·弗朗里斯的墨西哥人,在邻近托雷翁的城市戈麦斯帕拉西奥发表街头演讲,指责华人不仅抢了墨西哥人的饭碗,还在赢取当地妇女的感情方面都是危险的竞争者。他还指控说,这些外国人,在托雷翁发了财,便囤积金钱,然后寄回中国。他更不遗余力地攻击华人在日用百货、蔬菜种植和销售等行业的垄断地位,号召墨西哥人驱逐华人。可以说,弗朗里斯的**演讲,为此后不久发生在托雷翁城内的大屠杀惨案做了舆论上的准备。 在弗朗里斯发表煽动性演讲之后不到两周,弗兰西斯科·马德罗领导的**武装就出现在托雷翁城近郊。5月13日星期六凌晨,4500名叛军四面包围了托雷翁城,和人数只有800名的联邦守军展开激战。战斗持续到星期日晚上,联邦军寡不敌众,决定撤退。15日星期一凌晨2~4点间,联邦军趁夜撤离托雷翁城。6点时,叛军开进这坐无人守备的城市。 随着叛军涌入托雷翁城的暴民们约有4000余人,大都来自托雷翁城和近郊地区。从一开始,暴民和叛军就把怒火发泄在中国人身上。他们涌入华人商铺集中的商业区,大肆洗劫和破坏商铺,在大街上到处追杀中国人,抢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剥走死者身上的衣服之后还残害尸体。 当肆意抢夺的暴民和乱兵涌入华墨银行时,大屠杀达到**。暴民们首先冲进大厅,杀死好几位银行雇员。他们用墨西哥大镰刀在受害者的尸体上乱砍乱剁,还把砍下的头颅和四肢抛到大街上。与此同时,一小队墨西哥骑兵开到托雷翁城郊,把那里的中国菜农驱赶到附近的一个屠宰场,当场集体枪杀,之后还把他们的尸体践踏在马蹄之下。大屠杀从凌晨6时一直持续到下午4时,直到叛军首领下令禁止屠杀为止。 在墨西哥暴民和叛军的打劫下,在墨西哥投资经商的美国人、德国人、西班牙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财产损失,但和中国人所遭受的大屠杀和野蛮洗劫相比,则显得微乎其微。据称,在这场暴乱中,303名华人丧生,财产蒙受重大损失。康有为保皇党旗下的华墨银行首当其中,遭到重创。此外,托雷翁城内一个华人活动中心、40家日用百货市场、4家洗衣房、5家餐馆、10个菜摊、23个食品摊,及数个菜园都悉数遭到破坏。死者中还包括5名日本人,他们是因被误认为中国人而惨遭毒手的。 事发之后,当时的中国政府马上向墨西哥政府提出抗议,并聘请国际调查员就屠杀惨案提出赔偿要求。但由于当时国内政局混乱,新成立的民国政府忙于内政而无暇他顾,加上“弱国无外交”,事情最终不了了之。300多名华人就这样在托雷翁城无辜丧生,成了墨西哥暴民和乱兵手下屈死的冤魂。 延伸阅读:清“海圻”号军舰墨西哥护侨 墨西哥排华 1911年,墨西哥爆发革命,迪亚斯下台。墨西哥国内政局一片动荡,华侨再度成为动乱的牺牲品,共有300多人遇害,财产损失高达百万元,居各国居墨侨民之首。 与此同时,古巴等地也掀起一股排华**。 大清国驻墨西哥代办沈艾孙,向墨西哥政府提起交涉,要求惩办凶手、抚恤死难者家属、设法保护华侨并给予经济赔偿。 沈艾孙提出的索赔令墨西哥政府大吃一惊:3000万墨西哥银元。 “海圻”号(英国armstrong厂建造,1896年下水,1898年完工并于1899年夏抵华。排水4300吨,装备8主炮两门(舰首舰尾各有单联装主炮一门)、十门4.7炮、十二门47mm炮、三门37毫米炮。马力17000匹,航速24节。乘员军官45人,水兵431人)随后驶抵古巴首都哈瓦那,立刻受到古巴华侨的热烈欢迎。更令官兵们感动的是,每当离舰登岸,一遇侨胞,无论男女老少,都竞相请至家中,盛情招待,临别还赠送各种纪念品。 舰队的到来,让古巴政府对华侨的态度产生了变化,古巴总统接见程璧光时特意表示:“古巴军民决不会歧视华侨。” 墨西哥政府这边,看到大清“大军压境”,基本接受了惩凶、抚恤和赔偿,双方开始谈判赔偿数额,国内电令“海圻”号,不必再访问墨西哥了。 关于孙中山签订的《中日盟约》 《中日盟约》,1915年2月5日,孙中山为寻求日本政府支持,与袁世凯争宠于日本,与日本人签订了所谓的《中日盟约》。该条约中,孙中山向日本应允出让的国家主权与利益,相比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更加宽泛、更为恶劣。 背景 1915年1月18日,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偕参赞小幡、书记官高尾在北京怀仁堂觐见中华民国总统袁世凯,直接递交了企图变中国为日本殖民地的“二十一条”。(石源华:《中华民国外交史》,第101页)日置益狂妄地对袁世凯说:“日本政府向大总统表示诚意,希望中日悬案能够早日解决。同时也是大总统向日本表示善意的一个良好机会。中日悬案解决,中日两国的亲善关系加强,日本政府希望贵大总统高升一步。在商谈中,请贵大总统严守秘密。”(陶菊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史话》,三联书店1983年3月第二版,第293页) 正当中国政府与日本政府围绕“二十一条”开展争斗之际,孙中山得知此事,立即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行动。 其中重大举动之一就是:1915年2月5日,孙中山与日本人签订了所谓的《中日盟约》。 内容 由陈锡祺先生为主编、由中山大学孙中山研究所邱捷、桑兵、李吉奎、段云章、林家有、郭景荣、周兴梁七位学者合作编撰、由中华书局1991年8月出版的《孙中山年谱长编》,在该书“编后附记”中说:“《孙中山年谱长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教育委员会哲学社会科学重点项目,由中山大学孙中山研究所承担,得到国家教育博士基金和广东省高等教育局科研基金的资助。”(《孙中山年谱长编》第2136—2137页) 《孙中山年谱长编》写道:“现发现之《中日盟约》所标日期为是日(即1915年2月5日),亲笔签字盖章者:中方为先生(即孙中山)与陈其美,日方为前满铁株式会社理事犬冢信太郎和满铁社员山田纯三郎。中、日文一式两份。中文标《中日盟约》,日文标《日中盟约》。用毛笔书写,蜡封后盖有封印。 条约中文原文如下: 中华及日本因为维持东亚永远之福利两国宜相提携而定左之盟约。 第一条中日两国既相提携而他外国之对于东亚重要外交事件则两国宜互先通知协定。 第二条为便于中日协同作战中华所用之海陆军兵器弹药兵具等宜采用与日本同式。 第三条与前项同一之目的若中华海军聘用外**人时宜主用日本军人。 第四条使中日政治上提携之确实中华政府及地方公署若聘用外国人时宜主用日本人。 第五条相期中日经济上之协同发达宜设中日银行及其支部于中日之重要都市。 第六条与前项同一之日[目]的中华经营矿山铁路及沿岸航路若要外国资本或合办之必要时可先商日本若日本不能应办可商他外国。 第七条日本须与中华改良弊正[政]上之必要援助且速使之成功。 第八条日本须助中华之改良内政整顿军备建设健全之国家。 第九条日本须赞助中华之改正条约关税独立及撤废领事裁判权等事业。 第十条属于前各项范围内之约定而未经两国外交当局者或本盟约记名两国人者之认诺不得与他者缔结。 第十一条本盟约自签订之日起拾年间为有效依两国之希望更得延期。 中华民国四年贰月五日即 大正四年贰月五日作于东京 孙文印 陈其美印 犬冢信太郎印 山田纯三郎印 作为日方签定此盟约之主要代表犬冢信太郎(1874——1919)佐贺县人,实业家。1890年后在三井物产公司任职。1906——1914年任满铁理事,他同先生、陈其美、戴季陶等革命党人关系密切,支持山田纯三郎等参与革命党人方面之活动。他对于日俄战争时任东乡元帅参谋长的秋山真知将军以及外务省政治局长小池张造表示:‘如果孙文有什么计划的话,就要给予援助。’其第一步即支持革命党人刘大同、蒋介石、陈其美等在东北活动,曾交几万元给山田纯三郎,嘱‘到上海去作准备’,并将30多万经山田转给先生。(山田纯三郎《支那革命和我》,载日本《协和》248——249号) 上述盟约在是年3月出版的《民族评论》揭布。但当时外界似有所闻。1915年2月15日发行之上海《正谊》杂志,卷7号登载林虎、熊克武、程潜、李根源等给报馆函中,一则表明他们停止革命、一致对外的政治主张,另则含蓄指责:”然借异虐同之举,引狼拒虎之谋,前为天良所不容,后为智计所不许“。 山东匪患及北洋军阀地方派剿匪[转] 一、山东地区匪患概况 民国以来,山东地区匪患发展到了空前严重的程度,土匪活动之猖獗,分布之广泛,仅次于河南。据当时的报刊披露,山东百余县几乎都有土匪活动,各地股匪,多者千人,少者数十人,忽聚忽散,纵横数百里,架人勒赎,抢女作妾,稍不如意,即杀人放火,鸡犬不留,人民受匪患之苦,馨竹难书。 据1912年秋至1913年春《顺天时报》的统计,山东有十几股著名股匪,其盘踞地区及一般情况如下:东昌匪,匪首王伯士,焚杀抢劫,专事勒赎,开价高达数千元;郯城匪,匪首李十四、蔡习九等;沂州匪,匪首吴保庆率党羽.大肆滋扰;滕县匪,匪首绰号红鼠尾,匪众数百人;齐河匪,土匪携带快枪,到处抢劫;郓城匪、观城匪、长清匪,实有匪徒数十人,夜半洗劫齐姓富户;寿张匪、阳信匪,匪焰火炽,与该境警察队伍交火;夏津匪、峄县匪,不下700人,该帮会订有会章,无事则散布四乡,有事则一呼立集等等。 上述土匪还只是山东土匪的一小部分,陆军第五镇统官马龙林1912年6月的报告称:“东省土匪蜂起,南北勾结,警告频闻,省西南一带十数县几无完土,虽有驻防各营,不足以资镇慑。”1915年1月,兖州镇守使田中玉在剿灭滕、峄、费三县交界之匪后也称:“若不急谋善后,以为一劳永逸之计,则军队一去,难保不死灰复燃。”到1918年前后,山东土匪较之以往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关于这一时期山东土匪数量,可从两则统计材料中得一大概。一则是咨议马海龙呈递陆军部的侦察报告,该报告认为山东约有30个州县共计土匪3万余名,步马枪约2.3万余枝,手枪2800余枝。另一则是陆军混成旅1916年7月到1918年12月底剿匪情况统计表,该统计表显示:第七混成旅进入山东后,先后进行过123次剿匪,毙匪总计5232名,获枪支1071枝。在这些匪帮中,毛思忠部最为有名,其匪部是一个兵匪合流的产物,编制仿军队,取名为“定**”,毛思忠自称大元帅。毛思忠之后,山东土匪较有名的有:峄县史殿臣,匪众2000余人,机关枪多挺;金乡范玉琳,匪众7000人;蒙阴县于三黑,匪众6000人;滕县郭安,匪众4000人;禹城顾德林部,匪众2000人;濮县匪众4000人;庞子周部3000余人;白天祖部2500多人;范明新部,张占元部,王怀玉部2000余人,赵德全部2000人,郭大拼部2000余人,于苗子部2600余人,徐五和尚部1500余人,李小乙部500多人等等数不胜数。他们出没无常,动辄啸聚,**焚掠,无所不至。如莘县土匪搭台演剧,将肉票当作陈世美,铡死数十人。土匪围攻县城,拆毁轨道,占据车站。土匪还绑架外国人,以便与当权者讨价还价。著名的临城劫车案即是一例。山东地区的匪患,严重威胁着地方治安,扰乱了社会秩序,也威胁着北洋军阀的统治。因此,北洋政府历任督鲁官员都对土匪进行过一定程度的打击,以维护统治。 二、北洋军阀地方派对土匪的打击 (一)1912年2月—1913年8月,周自齐督鲁期间的剿匪活动 周自齐督鲁期间,山东的匪患比较严重,特别是曹州、梁山一带匪患最重。其中最大一支匪众达六七千人,为首者李四考、葛光阴、冯天战,因匪众多系当地土著,路径熟悉,故出没无常。当时曹州驻军有数营,虽对土匪多次清剿,但均无所获,土匪见军队无能则愈发猖狂。1912年3月,土匪围攻曹州城,曹州总长乞求周自齐派兵援救,结果土匪只围而不打,不久撤去,闹了场虚惊,传扬开去周自齐觉得很没面子。为挽回面子,周自齐于8月份下令进剿曹州土匪,出动陆军炮队轰击匪营,但轰来轰去,未伤一名土匪,倒将附近老百姓打死数百人。10月1日,周发布《剿抚盗匪办法》7条,悬赏捉拿匪首:拿获4名一等匪首之一者赏银2000元、二等的赏银1000元、为官者加晋一级。他们异想天开,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告示一出,不费政府一人一枪,即能将匪首拿获,但告示发布多日,竟无一人领赏。12月,周自齐又拨款10万元作剿匪专款,但无济于事,到周下台,山东匪患也未稍稍缓解。 (二)1918年6月—1919年12月,张树元督鲁期间的剿匪活动 张树元督鲁期间,山东匪患尤甚,为各省之冠。济南、济宁、东临皆为土匪出没之处。匪有股,股有首,首有大小,大者通领二三千人,小者亦有五六百人,如高唐、夏津一带的顾德林,金乡、汶上一带的张殿元,郯城、峄县、兖州一带的郭安、史殿臣、于三黑,曹州一带的范明新等等。他们动辄啸聚,严重威胁地方治安,所以,剿匪就成了张树元督鲁时期的一项重要活动。张树元剿匪活动,主要表现为:亲自剿灭顾德林等土匪;出巡到济宁、东临等处剿匪;筹办民团,严事清乡;剿抚结合,高价悬赏。 顾德林是山东著名土匪,到1918年夏,顾部已达2000余人,其势甚为猖獗。其间,龙济光派其亲信李德厚为其招兵司令,来鲁招抚土匪,顾德林股匪遂受抚,李将土匪编成三营,称“振武新军”。后因索饷不遂,龙许顾之团长久未发表,遂萌变态,集合旧部,于1918年9月17日夜占领晏城车站,其势甚凶。张树元闻警急率官兵奔赴晏城,顾匪闻官军来剿,即预伏于铁路两旁,实弹以待,陡见车至,即迎头猛击。张当即令官军用大炮还击,激战多时,毙匪甚多。后官军陆续开至晏城,匪势不支,渐向高唐窜去。是役,计击毙土匪200余人,捕获匪众20余人(顾德林潜逸),夺获枪炮数十枝。官兵亦死伤百余之众。 9月19日,驻塘沽之“振武新军”三营乘火车奉调南下,行抵禹城,闻其党羽为官军痛剿,愤欲攻城,志不得逞。行至晏城,旋复折回下车暴动,将禹城以北铁路破坏。后沿铁路向南进发,谋袭济南。行抵齐河境桑梓店(距济南35华里),因官军先将鹊山以北之铁路用土屯垫,故不得南进。20日早,张树元率队赴黄河北岸督剿。这时各路会剿之军亦至。匪见无路可逃,乃悬白旗,愿缴械投诚,并请赐给食品。张树元令于洛口搜买馍馍2000斤送至匪营。而土匪所缴均系土炮废枪,知匪并无投降诚意,官军遂决意四面兜剿。是时,张树元通电各处,凡关于剿匪事宜直赴洛口接洽,拟暂不回济。并电至督署:平原、禹城、齐河等处匪徒肆扰,现正筹划包剿,将来不支,势必溃逃,务须通令军警各机关一体注意,认真查缉。21日凌晨3时许,济南城内人民遥闻炮声隆隆。6时,官军实行攻击,张树元及督署参谋长张怀斌等均下车督战,战况非常激烈。此役击毙土匪五六百名,生擒100余名,夺获枪械甚多。 9月22日,官兵返回省防。至此,顾德林等股匪乱基本平息。之后,张树元又亲临济宁、东临等地督促剿匪。自张树元躬亲出剿后,剿匪捷报频传,庞子周、范明新、白天卒等数股悍匪歼灭殆尽。但综观山东匪势,仍不稍减,张树元只好在平原、夏津、禹城、高唐等地奔波指挥剿匪。 张树元剿匪的一个突出措施就是清乡。清乡要调查户口,按户搜查,还要清查枪械等等。同时,张树元还筹措省际联防,维护河务路政,以防土匪逃窜,还张贴布告不惜高价悬赏主要匪首。经过张树元的一系列剿匪活动,大股土匪基本被剿灭,一些著名悍匪多有获斩,例如于三黑、野狸子等。1919年初,山东匪患渐告肃静,但也不过是一时平静而已,遇有时机,土匪仍会乘时而动。 (三)1919年12月—1923年10月,田中玉督鲁期间的剿匪举措 田中玉督鲁期间,鲁南抱犊崮成为土匪的主要聚集地,匪首孙美崧是张敬尧的旧部,张在湖南失败后,他手下的残兵败将,再加上张勋、张文生失败后留下的士兵,聚集在抱犊崮一带,为祸四方。田中玉督鲁期间,力主剿灭,派兵包围抱犊崮达18月之久,擒杀匪首孙美珠。孙美珠之弟孙美瑶为挽救危局,铤而走险,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临城劫车案”。 1923年5月6日凌晨2时半,津浦路北上列车在临城站以北的沙沟山被孙美瑶所部匪众拦劫,前面的机车、邮车、三等客车出轨倾覆,匪众1000余人跳到列车上打劫财物,绑架乘客。这班车载有参加山东黄河宫家坝堤口落成典礼的中外记者和外国旅行者多名,共有乘客200余人,除少数乘客趁乱逃脱,另有1位英国人不肯开门而被土匪杀死,车上被掳西人男女共26人,被匪徒们押往抱犊崮山麓巢云观予以圈禁。事发后,英、美、法、意、比五国向北洋政府提出最严厉的抗议,限北洋政府3日内救出被俘外侨,逾期依时增加赔偿。北洋政府手忙脚乱,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把一切政务都停下来,集中全力讨论营救外侨的问题。 北洋政府开始时打算采用安抚的方式,督军田中玉、省长熊炳琦、交通总长吴毓麟等先后到枣庄进行官匪和平谈判,美国公使休士和有关各国领事等人也到枣庄进行督促。5月15日在中兴煤矿举行第一次谈判。匪方提出三个条件:(1)政府军解围撤回原防地;(2)收编匪军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3)补充军火。官方接受了前两条,同时提出分三批释放外侨,但孙美瑶看到许多大官和洋人如此热心于和平谈判,认为可以大捞一把。5月16日,当田中玉上山接洽招抚事宜时,孙美瑶变卦,否定了15日谈定的和平条件。在继续谈判过程中,匪方提出的要求一次比一次苛刻。如要求任命张敬尧为山东督军,改编匪军为两师,划滕、邹、峄三县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政府军撤出百里以外等,致使谈判破裂,田中玉遂改抚为剿。但田中玉虽高唱进剿,其实并无信心,只不过是虚晃一枪,明剿暗抚。随着政府方面态度日益强硬,孙美瑶害怕了,急忙再次派人与政府接洽。5月25日,匪方叫人质鲍威尔宣誓下山,保证24小时内回山,向政府军提出三个条件:发给6个月军饷;收编1万人;以张敬尧为督军。这些条件为官方拒绝,鲍威尔守约回山。26日,田中玉命军队加强合围,并动用飞机绕山示威,散发传单。土匪更为惶恐,除要求在押外侨修书求和外,又派鲍威尔带两个让步的条件下山:政府军解围撤退;收编以二旅为限。官方提出先释放外侨2/3;收编以有枪者为限。匪方此时以无力讨价还价。5月31日,释放了西人斯密司。6月2日,孙美瑶和郑士琦订立和平条约。经点验全部匪军只3000人,有枪者1200人。匪徒中无论男女老幼一律免死,有不愿入伍者准其回家。6月12日,最后一批西人8名全部获释。 抱犊崮匪军于6月27日正式改编为山东新编旅,孙美瑶为旅长,周天松、郭其才为团长,指定郭里集为其防地。孙美瑶做了6个月的旅长后,于12月19日被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诱杀于中兴煤矿公司。在外国政府的压力下,田中玉被迫去职,做了临城劫车案的牺牲品。 (四)1923年10月—1925年4月,郑士琦督鲁期间的剿匪活动 在郑士琦督鲁期间,山东匪势依然猖獗。土匪藏匿深山老林,出没乡村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个著名的匪首赵妈妈、徐大鼻子更是气焰嚣张。这些都严重威胁到郑士琦在山东的统治,故郑士琦下决心剿灭土匪。首先是整顿军务,震慑匪胆,以第五师得力团营分布驻扎于著名匪区,以资震慑,如无棣之北营、阳信之南营等。为防范土匪由海上活动,又整理海上之军舰,并重整青岛、烟台、龙口的炮台。其次是成立清乡局,协调各地方剿匪事宜。把全省划为20区,分区剿灭,剿匪有功者赏,反之罚。再次是军事打击和镇压。派济南镇守使施从滨赴高密、诸城进行剿匪。并且派兖州镇守使张培荣诱杀了临城劫车案的制造者大土匪孙美瑶。上述措施,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并未真正肃清土匪。如1924年7月,诸城地区高二虎窜入安丘一村庄,烧杀抢掠,村民被杀10余人,伤20余人,凄惨之状,难以尽言。 山东省的历任督府大员当政期间,都把剿匪当作一件大事来做,但土匪却总是难以剿灭。究其原因,最基本的就是“官逼民反”。由于军阀残酷的战争政策,独断专行,赋税沉重,致使农村中许多人无地可种,成为无业游民,有地之人也是贫困潦倒,食不果腹,为了争得基本的生存权力,铤而走险,落草为寇,这是造成山东匪患的最主要原因。其次,兵匪勾结,统治者虽然制定了种种剿匪措施,但执行起来大打折扣,军队往往借剿匪之名劫掠村庄,兵匪不分,甚至互相勾结。如1923年,昌邑发生土匪绑架法国传教士案,驻诸城、高密等地陆军千余人及各县警备队保安团两千人奉令进剿,由于事先互通声气,双方“激战”一昼夜,竟均无任何伤亡,后来军队向村中抛入大洋4000元、子弹数千发,土匪将绑架传教士放出,离村而去,军队亦不追击,如此军匪勾结,土匪焉能剿灭。 第一章:返航遇难(一) 2054年6月,南太平洋澳大利亚外部公海,一艘外型特别的中国新型海试舰艇刚接受完一艘中国大型补给舰的物资补给。 这艘海试舰艇象潜艇比象通常舰船更多一些。除舰桥部分外,前后舰艇截面大致呈现纺锤形,俯视来看则整个舰艇呈现拉伸的细长纺锤型。水面到甲板不足3米,就是到整艘船的最高点——相控阵雷达顶端,也不过7.5米左右,加上吃水深度,整艘船高度在13米左右。而当相控阵雷达沉降到船体内时封闭时,整艘船看上去更象一艘形状特殊的潜艇。 甲板中部的舰桥也更象潜艇的指挥台。不过,舰桥中间的可沉降式多功能雷达以及前甲板上的垂直导弹发射装置和后甲板上可沉降式机库,清楚的表明这不是一艘潜艇,至少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潜艇。 这艘正在海试的舰艇是中国政府为应对复杂国际形势,加强海军力量,进一步巩固、发展远洋海军优势,确保海上运输线不受外来势力影响而开发研制的新一代可潜驱逐舰。 该艘舰艇长度135米,宽度16米,吃水深度5.5米。空载水面排水量为5000吨,满载水面排水量7800吨,水中排水量9200吨。拥有可升降的对空对海综合雷达,最大探测距离400公里。水下最大可潜深度600米;水下最高速度38节,水面速度48节。续航力在48节时为5600海里,22节时为12500海里。舰上有48个垂直导弹发射装置,携带对空、对舰通用导弹72枚,最小射程35公里,最大射程350公里;巡航导弹36枚,最大射程2200公里;鱼雷发射管6个,备有水下速度45节的533毫米高性能鱼雷36枚;激光近防系统8个。不过,由于还处于海试状态,舰上的武器装备中除少量为实弹外,其他大多数都是训练弹。此外,舰上还载有地效翼船、直升机、小型载人运输潜艇等设备。 该舰大量采用自动化设备装置,使全舰人员编制缩减为45人。全舰最大可容纳人员数量为90人。 数据乍看之下,似乎该舰吨位以及武器装备数量和30多年前的驱逐舰相差不大,可实际上该舰在外型结构、制造材料、火力系统、动力系统等各方面性能与以前的舰艇却是天差地别。 全舰通体采用新式钛、钼等合金制造。舰艇内部器械也绝大多数都采用了钛合金,这不仅降低了整艘舰艇自重,同时使舰艇可载重量进一步加大。 整体上,该舰为高强度钛合金双壳体构造,具有本体重量轻、载重量大、坚固耐用、抗腐蚀等特点。且全舰造型独特,具备水下潜航能力,是新开发的集水面舰艇、水下潜艇功能于一身的通用型舰艇。 由于整舰重量轻、载重量大,加上装备体积小、效率高的新型金属氢能源动力系统,富裕的载重空间使该舰艇得以装备金属氢后备动力系统以及充足的后勤补给物资,也使该舰作为常规舰艇拥有惊人的近200天的自持力。 时近中午,在接受补给舰艇的舰桥上,一位四十多岁佩少将军衔,身材高大的军人与几位校官以及身着便装的人在谈论着一些航行、海试等相关情况。 等补给完成后,将军看了一下腕上手表,对身边的一位年纪在四十左右身高将近一米八的上校说:“陈明,我午饭就在这里和你们一起解决了。”那陈明上校听了,笑着说:“欢迎首长,到了饭点,我正想怎么留首长在我们舰上用餐呢。餐厅在这边。”说完就引领众人一路谈笑着朝餐厅走去。 在通向餐厅的通道中,将军拍了一下身边一位年近四十身着便装的男子后背,感慨的说道:“振中,十多年没见了吧?你小子自从离开部队就再没消息,今天好好聊聊。”赵振中听了,叹了口气,说:“首长,快十四年没见了。”将军瞪了一眼,说道:“多年没见,你可生分多了。我要不是到这里碰上你叫你过来,你是不是还要躲着我?当年绞尽脑汁从我这儿掏摸物资的热乎劲哪去了?还是照旧叫我老徐。”顿了一下,将军感慨道:“当年你们那批人可都是能人啊,虽然在一起共事的时间不满一年,但那种真挚情分却很难得。可惜和你们分别后就再难遇到,有的竟成永别了。”赵振中听了,形容间又增添几分萧瑟,叹了口气,有些苦涩地道:“我从离开部队后就没再联系大家,怕给大家添麻烦。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将军轻拍了赵振中后背几下,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十分清楚,只是听说他们有的晋升了,有的负伤复员,有的牺牲了……基本上都是咱们军人应有的命运。”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餐厅。午餐算得上丰富,虽然是远航在外,难以获得新鲜蔬菜,不过一些罐头类常见果蔬还是有的。加上各种冷藏食品、海鲜等,午餐种类还是比较多样的。 餐后,将军与陈明、赵振中等几人聊天。将军问赵振中:“离开部队后这些年过得怎样?”赵振中回道:“还好。您也知道我原来是学机械工程的,大学毕业后参军,后来给选拔到那支部队中的。因为一些原因离开部队后,就通过考试回母校就读研究生,只是结合在部队所学知识,专业变成能源动力研究,主要是新型爆炸物。再后来就是研究金属氢的工业生产和应用,博士毕业后到北方工业公司工作。现在是公司新型能源动力研究中心主任工程师。这次跟随舰艇远洋海试主要是跟踪新型金属氢能源的运行情况,方便获得各项数据,同时解决应用中出现的问题。” 将军听完后,叹了口气:“你离开部队的原由我也听说过一些,这么多年过来,有些人已经忘了我们军队的宗旨,忘了军人的本分,做事太过了。只可惜了你老弟,当年和你一同受训在你们当中属于中游水准的秦寒据说今年就可能晋升一级,戴颗星了。你可是你们那批受训人员中的佼佼者,若是不离开的话,凭能力,今天你也该有颗星了。不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现在做的就很好么。” 赵振中听了只有苦笑。 又闲谈快一个小时,将军掏出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了几行字递给赵振中,说:“我还要带舰到非洲沿海执行任务,以后有时间再聊吧。这是我的通讯地址和住址、电话,记着常联系,有事尽管找我,我不怕麻烦。”听了将军的话语,赵振中忍不住眼眶竟有些发热,连忙接过便签收好,说:“老徐,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会麻烦到你的。” 转过身,将军又问舰长陈明:“舰上还有需要我帮助解决的问题没有?”陈明回答说:“可能的话,我们希望首长给我们提供至少一名医护人员。”紧接着,陈明补充道:“经过在海上半年多时间,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完成各项海试任务,船上的除留下几位青年专家外,其余参试专家都已经汇合进第一批撤离的南极科学考察队,5天前经澳大利亚后提前回国。我们船上原有的医生因护理受伤、生病人员也已随同回国。后面我们还要在海上待将近一个月时间才能返回,可经过这么长时间在海上漂泊,特别是大多时间还是潜行状态,舰上全体人员身体基本上都处于超负荷状态,或多或少出现了各种问题,急需医疗保障。” 将军听了后,问陈明:“你们船上现在还有多少人员?” 陈明回答:“全部算上共是22人。” 将军听了,道:“虽然你们舰自动化程度高,可人员也实在够紧张的,还不到满编的一半。”略一停顿,将军道:“由于你舰还处于海试状态,加上采用新技术设备多,还涉及到多方面问题,我也没办法给你们补充舰艇成员。不过,我可以给你们调一名高水平医学专家来承担医疗保障任务。”随后,将军通过船上通讯系统联系补给舰,下达了人员暂时调任命令。 十几分钟后,通过舰载直升机运送,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年龄看上去在二十六、七左右的端庄秀丽的女医生来到将军面前。 将军对几人介绍说:“这位是医学专家周恬,周专家是第四军医大学教授,也是本次南极科学考察队中最后一批撤离的。本来周专家应该在今后两天到澳大利亚转机回国的。现在暂时调到你们舰船,在你们回国前的这段时间内由她承担你们船上人员的医疗护理工作。你们要支持周专家的工作。” 周恬笑着说:“首长,还是叫我小周吧。专家专家的,我都有些汗颜了。” 将军呵呵一笑:“你的成就我听说过,专家的称呼是名副其实嘛。” 随后,陈明、赵振中以及周围舰船上主要负责人员分别上前与周恬握手欢迎,并做简短自我介绍。 等赵振中上前见过女专家的容颜后,楞了一下,好象在哪里见过。随即握住周恬的手道:“赵振中,北方工业公司驻舰参试人员,能源动力组。”而周恬却有些激动用力一握手,似乎和他认识一般朝他微微一笑道:“周恬,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医疗组”。 等几人相互认识后,将军起身与众人告别。陈明、赵振中等几人到甲板上相送。将军随即乘直生机返回补给舰,离开该海域奔赴非洲沿海。 这天晚饭前,舰艇餐厅。 赵振中身边是北方公司同事周昊,负责火控程序。周昊二十六岁,硕士毕业后到北方公司已经两年,凭借对自动控制程序的非凡能力,现在在自动控制领域已经是小有名气。 周昊好奇地问赵振中道:“老赵,中午见你和舰长还有那位将军一块吃饭,你和那位将军以前熟悉么?” 赵振中漫不经心地道:“以前曾经在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 周昊听了点点头,随即又高兴的对赵振中说:“老赵,听说舰上新来一名美女医生,你见过没有,长的怎么样?” “你中午没见过?”赵振中问道。 周昊说:“等她来的时候,都吃完饭工作了。我总不能扔下工作跑出来看美女吧。” 赵振中呵呵一笑说:“知道工作为先,不错啊。不用急,一会就见到了。” 等周恬走进餐厅后,舰长陈明给大家作了介绍,众人鼓掌表示欢迎。这时,赵振中却发现身边本来高兴的周昊没了动静。转头一看,只见周昊瞪大眼睛,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赵振中用手碰了一下,低声说道:“至于嘛,见个美女就激动成这样?别丢人啊。” 周昊喉咙咕噜一下,压低声音道:“能不激动吗,那是我姐!” “嗤!见到美女就认姐姐?!人品啊。看看人家那岁数,可不见得比你大。”赵振中摇摇头,极为不屑。 “老赵,我不骗你,那真是我姐。从小就念叨我,管我的老姐!看上去年轻那是她保养的好,她可比我大几岁呢。惨了,老姐怎么来了,这下有的受了……”周昊高涨的情绪片刻间降温,听了赵振中所说,有点气急败坏的反驳道。 “在海里泡了半年多,见到你姐你应该高兴啊,怎么一幅别人欠你钱的表情?”赵振中有些奇怪。 “不是别人欠我钱,是我欠老姐的。嗨,一时说不清楚,你就当我的超级债主来了就行。”周昊简直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简短的欢迎会餐后,舰船开始了回国之旅。 周恬与周昊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惊喜。不同的是,周恬有惊有喜,周昊则是惊多过喜。正如周昊所料那样,周恬见到周昊,自然容不得周昊懒散、没正形,唠叨也就在所难免。 作为与周昊一个工作单位的同事,赵振中与周恬之间自然也因周昊的原因多了一些熟悉。三人经常在一起用餐,空闲时间也会在一起聊会儿。期间周恬与赵振中自然也相互了解了许多。 可周昊却发现老姐一个人时经常会发呆,有时候竟会一个人偷笑。而随着回国的路程越来越短,周昊感到老姐有些焦躁,似乎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也莫名其妙的遭受了几顿呵斥。一起吃饭时,老姐眼神总是不经意的瞟向老赵。后来,老姐竟拐弯抹角的探问老赵的个人情况,周昊感觉到:“老姐有情况!” 在临近印尼海域时,舰船进入潜望镜状态航行。并在此滞留了4天时间。4天时间里,舰长陈明通过船上通讯系统不断加密呼叫,却没有得到回应。随后,陈明又与国内基地、海军司令部、总参谋部层层联系,最终得到“印尼任务取消,舰艇可直接回国”的回复。 随后几天时间里,舰船继续向北穿过菲律宾海开往巴士海峡。本来按照正常航向,舰艇是要通过巴士海峡后经台湾海峡向北返回位于中国北方的基地,可就在舰艇临近巴士海峡时,陈明又接收到国内通告:台湾海峡以及台湾以东东海附近海面未来半个月内处于实弹演习状态,舰船要绕路台湾以东洋面,穿越琉球群岛返回。 接到通告后,陈明命令舰艇再次调整航向,折向东北,经菲律宾海盆,向北穿越琉球群岛回国。 7月中旬的一天,舰船航行到冲绳附近海域,距离冲绳约有170海里。 中午时,周昊与赵振中在一起吃饭。饭后,周昊对赵振中说:“老赵,我老姐要我转告你,今天下午4点到救生舱内对你进行身体保健检查。前面几次安排你去,你都因工作忙推辞了,这次可一定要去啊。”赵振中答应一声,就又忙工作去了。 二人分开后,周昊却在心里嘀咕:“4点,身体检查?老姐这些天有些不对劲,似乎老姐和老赵之间好象有情况。我要侦察一下,看看到底怎样。老赵是守时的人,我提前到救生舱里藏起来。就这么着!” 救生舱本来是舰艇遇到突发事故危及舰艇安危时为舰艇成员提供生命保障和救生逃离的所在,周恬到舰艇上后,由于医疗组只有她一个人,一些医疗器械搬来搬去很不方便。而本舰的救生舱内就有可用来对身体检查、保健的完备救生医疗系统,空间又足够,在征得舰长陈明同意后周恬干脆就把医疗室暂时放在救生舱内。 救生舱内现在被临时用物体固定在地板上作了个隔断,外面是几排救生座椅以及对应的生命防护隔离系统,还有一些医疗器械、物资;里面是同样的几个救生座椅及对应的生命防护隔离系统,固定的桌子、医疗用检查床和一些必备医疗器械等。 下午3点半多的时候,周昊溜进了救生舱,在靠外的隔断里找个被遮挡的救生座椅藏了起来,准备凝神偷听老赵、老姐的谈话。 下午4点,赵振中准时来到救生舱内,准备接受周恬的医疗保健。 第一章:返航遇难(二) 救生舱内,风姿卓越的女专家目光灼灼地看着身材魁梧的赵振中在对面的救生座椅中坐下,看着面前端正硬朗的五官,周恬面带红晕地问:“彼此都认识一段时间了,也就不说客套话了。我要了解一下你以前的情况,以便结合检查结果好有针对性的做出你的身体保健和疗养方案,还请你配合。” 赵振中回道:“没问题,能回答你的我都回答。” 周恬问道:“听说你以前在部队待过?多长时间?” 赵振中道:“在部队待过5年。” 周恬又问:“你在部队时受过伤没有?” 赵振中满不在乎地道:“受过一些小伤,没什么大碍。” 周恬说:“别以为小伤就不放在心上,留下隐患,等你上岁数就知道小伤也是麻烦。我在西安军医大见过不少老军人遭受着年轻时所受小伤现在发作后的痛苦。年轻时身体健康抵抗力强对一些小伤不在意,可一上岁数,身体综合素质下降,一些没有及时得到治愈的小伤隐患就会再发。” “先测量一下血压吧。”说完,周恬拿过测量设备开始为赵振中测量血压。 稍一停顿,周恬又问:“你到过西安么?”声音中似乎带有一点紧张。 赵振中叹了口气,说:“在西安待过,我母亲老家就是西安的,西安是个好地方。” “血压有些低,不过不严重。这可能与在舰艇上缺乏充分的锻炼活动有关。”周恬看着测量结果说道。随即又开始了其他检测。 周恬一边拿医疗器械给赵振中检查身体,一边问到:“你现在还经常去西安么?” 赵振中听了,沉默了一会,说:“老人们都不在了,有十二年多没去了。” 周恬听了,慌忙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赵振中道:“没关系,都这么长时间了,都习惯了。” 停了一会,周恬又问:“你答应或者许诺的事情都能尽力做到么?” 赵振中奇怪地问:“这和身体保健有什么关系?” 周恬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有关系。我见过不少部队上的,当面答应好好的遵从医嘱,可身体一有起色就把医生说的扔一边去了。一定程度上说,你的信用情况和意志力关系到你的身体健康。” 赵振中不由一笑,说道:“还有这样说法?你放心,我答应的就一定会尽力做到。” 周恬听了,眼睛一亮,说:“这可是你说的?答应的就一定要做到,可不许反悔啊!” 赵振中笑道:“这有什么好反悔的,说到就一定做到。” 周恬转到赵振中对面,面带红晕,带着一丝得意的看着他道:“那你十二年前为什么说话不算?” 赵振中一楞,“十二年前?我说过什么话不算?” 周恬说道:“还记得十二年前你在西安救的那个女孩子么?” 赵振中募地怔住了,随即一些往事在脑海中浮现:“是你?你是那个小女孩?” “我早就不小了!”周恬抗议道,“那之后一直想找你却找不到,等找到你部队后你却已经离开了。中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直到两年前偶然看小昊照片,才知道你竟然和他都在北方公司。” 紧接着,周恬又道:“你刚才可说了,说到就一定做到。那十二年前说的更要做到。” 赵振中感到有些狼狈,尴尬地低声说:“那刚才不是在说身体保健的事么?怎么和十二年前的事联系起来?” 周恬道:“那我不管,找到你可真不容易,这次能在这里碰上你更难得,都十二年了。” 赵振中沉默了一会,问:“你认真的?还是好好想想吧。” 周恬理直气壮地说:“当然认真的!没什么好想的,我十二年前就想好了!” 赵振中叹了口气,有些艰难地说:“给我点时间,我们回国后再说好么?” 周恬盯着他,怀疑道:“你不会又要失踪吧?” 赵振中无奈道:“我从没有失踪过,以前是因为部队特殊,不对外公开。现在我只是一个公司研究人员而已。” 正躲在救生座椅中隔着一些物品偷听到姐姐和赵振中谈话的周昊,心里可就开了马达般转开了:“老赵和老姐竟然以前就认识,似乎老姐还对老赵很有兴趣而且还前缘不浅……嗯,老姐年纪也实在不小了,当初为了照料我吃了不小苦头,也该成家了。老赵这个人年龄虽然比老姐大了一块,可从这两年接触看,老赵属于面冷心热型的,没有陋习还学识广泛,家务、业务几乎样样精通,是个靠谱的绝世好男人。一定要把老姐和老赵撮合成功,让老赵去享受老姐那幸福的唠叨,我也早些脱离苦海,奔向自由的天地,实在是一举数得啊。”想到得意处,自己都不禁佩服自己,几乎忍不住就要笑出声来。 就在周恬心情舒畅,赵振中狼狈尴尬,周昊自得意满之时,救生舱内突然传来“生命防护启动”的电子合成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思绪。几乎在与这声音传来的同时,救生舱的密闭防护系统以及三人所坐的救生座椅上自动安全防护系统开始运做。三人被身下救生座椅自动传送到三个密闭生命防护隔离仓中。 过了一会,三人尚未感到有什么危险,正在疑惑救生系统是否突发故障的时候,但阵阵陆续传来的震动清楚表明并非救生系统故障,确实是外面发生了重大危机。又过了一会,正在三人焦急、无奈时,一阵天旋地转,心胸发闷感觉同时袭来。在随后一片突如其来的紫光中,三人彻底的晕了过去。 正当周恬、赵振中在谈话,周昊偷听的时候,救生舱外舰艇正面临前所未有的严重危机。 本次新舰艇海试可以说是圆满成功,各项测试数据已经随同先期回国的专家们回到基地,只等舰艇回港就是圆满成功。眼看回国的路程越来越短,在海里潜行5个多月,海面漂泊了2个月的众人情绪也逐渐高涨起来。毕竟,回家的路越来越短了,家也就越来越近了。 舰长陈明在指挥位置上看着航海日志,准备着此次海试的情况报告。由于政委带领一部分专家和测试人员随同数据先回国内,作为舰长的陈明只有尽可能多的承担舰上的工作。正在沉思着的陈明,被一个清亮的报告声音打断了思路。 “声纳组报告,在我舰东方海底出现持续声源,初步判断是80海里外海底火山活动。” “通讯组报告,卫星图象显示我舰东方80海里处出现海底火山喷发景象。火山喷发附近海域有气旋开始生成,海浪高度14米,判断对我舰构成威胁。” 陈明命令道:“加速到最高速,航向正北。密切监视附近海况。” 随即陈明问道:“我舰现在距离冲绳距离多远?” 导航组报告:“我舰现处于冲绳东南方向,距离冲绳120海里左右。” 陈明命令道:“根据现在情况判断,我舰附近极可能发生重大海啸。通讯组将我舰现在状况通告国内,将我舰航海日志以及相关数据传送国内。” “通讯组收到,正在联系国内。” 刚过不到半个小时,又有新的情况出现:“通讯组报告,卫星图象显示,附近洋面气旋正在形成飓风、雷暴,海面出现大型漩涡。通讯信号受到严重干扰,与国内联系中断,无法继续工作。” 陈明思索片刻,果断命令道:“紧急下潜,深度300米,航速38节,航向正北。启动全舰防护系统。” 在导航员复述命令的声音中,舰艇开始了紧急下潜。 如果这时候从陈明所在舰艇上方的高空中透过云层俯瞰的话,能够看到一幅奇观: 在舰艇东方80海里的地方,有一朵耸立天际的由大量火焰、雷电、水汽、尘埃等等构成的大型蘑菇云。伴随蘑菇云的是弥漫天空的浓烟、阴云和雷电。在蘑菇云的笼罩下是不断降落的炽热的火山喷发物。 由于海底火山喷发把大量海水蒸发、携带到天空,使得以蘑菇云为中心,周围几十公里范围形成一个惊人硕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低点和外围海面竟有将近20米的落差。 随着海底火山地持续喷发,蘑菇云仍在壮大,漩涡在继续向四周扩张。被火山喷发带到空中的大量水汽、火山尘埃与大气剧烈摩擦,形成大范围的雷暴。漩涡的快速扩张,使大洋表面回旋气流加强,加上火山喷发导致的冷热气流急速扰动,一个大型气旋正在飞速形成,飓风将要来临。而超大漩涡内外水面高度差异,不可避免的导致滔天巨浪,海啸暴发已成定局。 火山喷发、蘑菇云、雷暴、飓风、海啸加上弥漫天空、笼罩周围海域犹如锅底的浓厚烟云,海面上的沉船,漂浮海面的遇难人员遗体以及鱼类尸体,不时降落到海中激起高大水柱的火山喷发物……这一切构成了一幅近乎世界末日般的图景。在这幅末日景象般的大自然奇观面前,十几万吨级的远洋运输船舶,仿佛纸做的一般被滔天巨浪轻易撕裂,人类引以自豪的杰作在大自然的天威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渺小。 在这场惊人的自然灾变面前,陈明、赵振中等人所在的舰艇虽然处于大漩涡的外部边缘区域,但已经感受到了船下水流的紊乱扰动。 10多分钟后,当舰艇处于水下300米深度,保持最高38节航速,脱离了大漩涡漏斗区域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以为此次海上风暴危机已经过去的时候,一场几乎灭顶的危机再度袭来…… 当舰艇在水下300米深度稳定航行时,陈明解开安全带,站起身来到监控屏前。此时,由于处于海面之下,卫星图象、雷达扫描都处于工作停顿状态,只有声纳组的监控屏上有显示。 陈明站在监控屏前问:“我舰脱离危险区域没有?” “报告,现在由于火山喷发、洋流扰动,声源太杂,难以辨别周围情况。但根据我舰之前所获信息以及我舰航向、航速看,我舰正处于危险区域边缘附近,预计我舰20分钟后脱离危险区域。” “好,自动导航系统设定好与海底固定距离,避免意外。有情况随时报告。”陈明听了情况后要求道。 “是!” 随后,陈明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继续准备海试情况报告。可刚坐下一会儿,陈明突然感到一阵的心胸发闷,然后就是胸腹、头部钻心的疼痛。还没来得及呼救陈明就失去了知觉。几乎在同一时间,舰艇上绝大多数人都遭遇到了与陈明相同的结果。只有身在救生舱内处于生命防护状态的赵振中等三人幸免于难。 造成这一后果的却是一个无形杀手——次声波!大自然中在一些地震、海啸等灾害发生时伴随的次声波! 而失去人员操控的舰艇,各项设备仍处于正常运转状态。在东方传来的水流波动下舰艇的航向开始向西北偏移。但不久后,舰艇右前方的海底突然也开始断裂,出现岩浆流动。一个新的散发紫色光芒的海底漩涡在岩浆出口附近出现了,并迅速向外扩张,很快波及到航向偏移的舰艇。在一片神秘的紫色光芒中,这艘130多米长,整体用钛金制造的,会集中国最新科技成果的新型的可潜驱逐舰在海水中诡异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一块碎片,更没有任何残骸,就仿佛这艘水下排水量9200多吨的舰船从没在这片海域中、这个时空中存在过一样。 当天晚间,日本发布新闻:2054年7月中旬,在日本龙三角附近海域,由于海底火山大规模喷发造成洋流异常,形成雷暴、飓风和海啸,造成损失若干。附近海面上正在航行的船只有多艘失去联系。据推测,这些失去联系的船舶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同样在当天晚间,中**方紧急叫停正在台湾附近海域进行的联合军事演习。并随即通过多颗卫星监视灾害发生海域。在两天后,灾害初步平息但仍有余震爆发的可能情况下,中**方派出船舶奔向灾害发生海域开展搜救工作。随后,亚洲多国联合的大规模搜救工作展开。 5天后,中国中央新闻:5日前在日本临海发生的海底火山喷发以及引起的雷暴、飓风和海啸等自然灾害所造成的损失令世界瞩目。经世界各国统计,目前已经确认当日在灾害附近海域,共有17艘大型运输船舶沉没,船上人员一共千人左右遇难。本次海底火山喷发中心虽然距离最近海岸有近200海里,但由于各种灾害强度空前,而且形成叠加效应,致使临近的日本沿海、菲律宾沿海、台湾东部沿海遭受重大损失。其中日本沿海由于最靠近灾害发生地域,因此遭受的损失也空前严重。根据权威人士推测,此次日本遭受损失数额将大幅超过43年前由地震引发海啸给日本所造成的各项损失。 灾害发生20天后,中国北方某沿海基地内举行追悼会,悼念在此次自然灾害中遇难的工作人员。追悼会由中国总参谋部、海军司令部、北方工业公司以及其他科研院所共同举行。追悼会上宣读了总参谋部内部通报:新型可潜驱逐舰在海试结束返回基地途中,遭遇海底火山爆发、雷暴、飓风、海啸,于2054年7月中旬在西太平洋某地沉没。虽然经过近20天的紧张搜寻,在出事海域未能发现该舰艇,未能发现该舰艇残骸以及舰艇人员遗体,但通过对灾害发生地灾害破坏等级评估,以及该舰艇最后与各方联系时所在方位、行进航向、行进速度等多种因素综合判断,现宣布该舰以及随舰参与海试人员全部遇难。追认随舰参与海试不幸遇难的陈明等23人为烈士…… 从非洲执行完任务返回国内的徐将军,在得知军内的情况通报后,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几天后,由众多科研院所专家以及军方人员组成的专家组在对提前送回国内的海试数据以及最后时刻陈明传送回国内的各项有关数据进行评审后,一致认定:该种级别舰艇各项性能完全达到甚至超过设计标准,特别是该舰的金属氢能源动力系统性能更是处于世界独一无二的顶尖水准。由于金属氢动力系统运行时噪音极低且可进行模块化更换运做,在一定时间范围内,该动力系统甚至可以和核动力反应堆相媲美。 国防部、总参谋部、海军司令部随后联合向**提送报告,提请建造该级别舰艇并扩大数量,并为北方工业公司金属氢能源动力研究组申请集体一等功,赵振中及海难牺牲人员追授特等功以及相应一、二、三等功。 **经会议研究后决定:批准并在当年以及今后军费中予以倾斜,该级别舰艇一次开建四艘,并在其后根据情况增加相应数量。同时,军委批准授予相关单位和个人功勋。 第二章:旧时重现(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振中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救生座椅上,座椅上的固定身体的防护装置已经解开,密闭的生命防护隔离仓也已打开。站起身来,赵振中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头,可脑子现在有些晕乎,一时之间又想不清楚。 摇摇头,懵懵懂懂地赵振中迈步向隔离仓外走去。他急于弄明白到底舰艇遇到什么问题使得救生舱内的生命救护系统被触发。 可没走出两步,赵振中就“扑通”一声摔在地板上。再次爬起来仔细打量,才发现没走出两步,裤子竟然快滑落到膝盖,内裤虽然有橡皮筋调节还没有滑落露光可也肥大许多,身上的的衣服象戏服一样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随后又感到不光是衣服,就是脚下的鞋也松垮垮地套在脚上,明显大了许多。 赵振中用力摇了摇头,又使劲眨了眨眼睛,方才仔细打量起自身来: 衣服、鞋大了许多,有点象小孩子穿大人衣服的样子;腰带宽松太多,这也是裤子滑落到膝盖的原因;可手、脚、胳膊、腿也细小了许多,皮肤也变嫩滑了;还有就是身高,曾经的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现在虽然不知道准确数字,可从上衣、裤子相对肥大这一事实,就能知道自己现在身高也明显缩水,估计能有一米六就不错了。这明显不是成年人的样子,倒象是十多岁小孩子。 赵振中被震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片刻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了动作。不管怎样,现在要先到外面弄清楚舰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把腰带紧了一截,系好裤子,又弯腰把裤脚挽了几圈,系紧鞋带,免得裤腿过长、鞋不跟脚走路绊跤。 收拾停当,刚走出隔离仓,赵振中就听到不远处一个隔离仓内一声带着稚嫩的女音尖叫。他快走几步,来到那个隔离仓前,一看之下,震惊中又觉得滑稽可笑:一个十岁多点的粉嫩漂亮小女孩,上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裤子滑落在大腿上,正瞪圆眼睛,张大嘴巴被自己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震住了。 赵振中咳嗽一声,问:“你是周恬?”话一出口,又是一怔,却是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也带着一些童音。 那个小女孩听到声音,抬眼看到仓外站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先是一楞,随即就是一声尖叫:“别过来!别看!” 赵振中听了,忍住笑,转过身,面朝隔离仓外:“好,我不看。我是赵振中,你是周恬吧?” “我是周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恬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着一边问道。 “我也刚清醒过来,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可能与舰艇上发生的事情有关。我们整理好,一起出去看看。” 赵振中话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另一个隔离仓中传来“扑通”的一声,随即就是一个童音“哎呦,倒霉!” 赵振中和周恬都楞住了:“这救生舱内竟还有人?” “你先整理,我过去看看。”说完,赵振中就朝那个出声的隔离仓走去。 走到近前,却发现一个同样被显得肥大的衣服包裹着的可爱小男孩正从地板上爬起来。 “我是赵振中,你是哪位?” 那个男孩抬头看到赵振中裹在衣服中的样子,不顾自己现在更为滑稽,没有回答,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你先别笑我,先看看你自己再笑。你到底是谁?”赵振中看着正在大乐的小男孩说道。 “老赵,我是周昊。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做梦么?”周昊一边整理穿着一边笑着问。 “我也刚醒过来不久,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到救生舱里的?我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赵振中问道。 “啊,我也不知道进来有多长时间。对了,我老姐呢?”周昊听了赶忙转移话题,心说“总不能告诉你我来偷听你和老姐谈话吧?” “你姐也是刚清醒过来。我听到你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等周昊收拾好了,与赵振中来到救生舱中间。周恬已经从隔离仓中出来等在那里。见两人过来,奇怪问道:“你是小昊?你怎么在这里?”周昊支吾道:“过来看你啊。”随即转移话题,“老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周恬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醒过来就这样了。”赵振中有点奇怪:“你们怎么能一下就互相认出来?”周恬道:“小昊现在这调皮捣蛋样儿和他以前小时侯没怎么变。”打量一番,周恬又说:“现在这样子和他八、九岁时差不多。”周昊听了,咧了咧嘴:“又成小不点了。不过,老姐你现在可比我大不了多少,也就能有十岁左右吧。”两人看向赵振中,周昊说:“老赵也大不了多少,顶多也就十一、二的样子。” 三人在救生舱内利用现有设备,粗略测量了一下。根据身高发育情况,确定赵振中现在是11岁;周恬10岁多;周昊9岁多。 测量完,周昊突然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周恬瞪了他一眼:“又发什么神经?” 周昊笑着说道:“老姐、老赵,我是想,现在我们三个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整个舰艇上的人都象我们一样成了十岁左右,那我们可就成了这世界上最牛的舰艇儿童团了。” 赵振中听了周昊所说也不由得乐了。又看了看仓内的电子时钟,收敛了笑容建议道:“现在距离我在仓内接受身体检查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两天了。我们在救生舱内还出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情况,外面不知道怎样呢。整理一下,没问题我们就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你看救生舱内一切不都是正常么?”周昊怀疑道。 “可能问题真不会小。救生舱是舰艇上各方面防护保障最好的地方,仓外舰艇的其他地方可就差一大截。小昊,别忘了,即便这样的防护,我们还都曾晕了过去,身上更是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周恬在一边回答道。 “不管怎样,我们先出去看看再说。”赵振中说完就朝救生舱出口走去。 “老赵,你别急。我们先通过系统确认一下外面情况。”周昊急忙叫道。 转过头,周昊说:“老姐,麻烦你把仓内与舰艇上联系的医疗保障系统打开。我记得这个系统可以对舰上其他位置的人员提供网络医疗保健咨询等服务。先利用这个系统与舰艇上其他人员沟通一下。” 周恬眼睛一亮:“不错,先联系一下看大家的情况再说。” 赵振中走回来问:“行得通么?” 周恬解释道:“如果舰艇内部系统没问题,那就行得通。至少可以给我们一个了解救生舱外舰艇情况的方式。” 随着救生舱内与舰艇上连接系统的开通,三人开始逐渐放松下来。这至少一定程度上表明整个舰艇的系统还在正常运转。 但随着周恬操作时间的延长,仓外的其他舰艇成员竟然没有一个回复。救生舱内的三人面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轻松。救生舱外的其他20名舰艇成员竟然没有一个回复!周恬不死心,又重新开始操作了一遍,可得到结果仍然同样。 “不用联系了,他们可能都不能回复了。我们出去看看吧。”赵振中声音低沉的说道。 “好的。”周恬起身,神态凝重。 “走吧。”周昊也严肃起来。他看着赵振中、周恬现在十岁左右的面庞上那成年人的神态,听着那带有童音却严肃认真的话语,却没有感到丝毫可笑。他也明白,二十个人都没有回复那意味着什么。 第二章:旧时重现(二) 通过自动控制系统,赵振中打开救生舱封闭隔离门,率先向舰艇的中央指挥控制室走去,周恬和周昊神态严肃的跟在后面。 闻到空气中味道,赵振中的心猛然一紧,脚下想加快步伐,可现在那不合脚的鞋却让他快不起来。 “什么味道?”走在后面的周昊嗅嗅鼻子问道。 “血腥味!别乱说话,小心点。”周恬回头瞪了他一眼。 听到老姐的回话,周昊的头皮一麻,赶忙回应老姐一声,紧跟着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三人来到舰艇中央指挥控制室。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赵振中的心沉到谷底:控制室内包括舰长陈明在内原来一共有十人,现在全部七窍流血的倒在各自的固定座椅中。只是这十个人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象赵振中等三人成为十岁左右的少年儿童。 看到陈明等人流出的血液都已经凝固成紫褐色,赵振中仍不死心,抱着一丝侥幸问:“周恬,你快看一下,还有没有救?” 周恬叹了口气,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说:“不可能了,他们都牺牲在24个小时以上了。” 赵振中走到指挥控制台面前,看到舰艇的各个系统仍在正常运转。仔细看了下声纳和仪表,转过身来说:“初步来看,舰艇系统现在基本正常。我们下面要先一起去把其他十位成员找到。”顿了一下,赵振中道:“我们分别查看,我查看舰艇航海日志以及舰艇运行情况记录,找出发生这种严重后果的原因;周恬对舰艇不熟悉,那就查看一下监控图象,搜寻其他成员所在位置,这个相对简单些;周昊熟悉舰艇火控,那就仔细查看一下舰艇整体状态和各系统运转情况。” 周恬、周昊答应一声,就分别到控制台相应位置开始操作起来。 二十分钟后,周恬说道:“我查完了。从监控图象看,有两名成员在餐厅,两名成员在图书室,三名成员在舰员活动室,三名成员在卧室。不过,从图象看,他们好象也都遭遇不测。” 周昊也说:“我这基本上查完,舰艇整体状态良好,除声纳、通讯系统有几组设备有所损伤外,其他各系统基本正常。” 赵振中停下正在查找的事故原因说:“那好,我们先去把这十位成员找到。” 经过一个多小时候忙碌后,三人又回到指挥控制室。室内十名成员的遗体已经转移到仓储冷冻间暂时保存。 “二十三个人,就剩下我们三个。可我们现在又是这个样子……”周恬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先确定我们现在的位置,找到出事原因,与国内联系上再说别的。”赵振中看着两人说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更要仔细认真,争取找到事故原因,把舰艇安全开回国内才是。” 周恬点点头。 周昊则问:“老赵,现在舰艇位置还没有确定么?” “出了点情况,与舰艇上海图数据库中内容对比,无法找到与目前所在海域相吻合的海图,也就没有最终确定。”顿了一下,赵振中又说,“现在舰艇处于100多米深度的海底。我个人初步判断,我们现在可能处于黄海或者东海水域附近。” “那我们上浮,与国内联系,通过卫星定位确认一下不就可以了么?”周昊问。 “怎么联系?全舰艇上其他人员都遇难,却在舰艇上突然出现三个的身份不明的少年儿童?”赵振中苦笑着摇摇头,“即便国内确信我们三个是原来舰艇上人员,可你能让他们相信我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么?不说别人,就说我自己,要不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真是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 “我们回去后肯定会面临无穷无尽的审查和研究。”周恬的脸有些白了。 “老姐你说研究?象研究小白鼠一样?”周昊的脸色也开始变了,“可我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被封闭在救生舱内醒过来就这样子。” “我们是舰艇上仅存的三人,即便舰艇上发生的事故和我们毫无关系,可就凭我们突然从一个成年人变成少年儿童这一事实,就免不了被研究的命运。”周恬叹了口气,说“就是一个智力超常的儿童都会被医院检查研究,何况我们身上发生的这种梦幻般不可思议的事”。 “我可不想成为小白鼠被关在笼子里,还要被切片研究。”周昊急切的说道,“要不,我们三个不回去了吧?” “不说国内,就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知道我们三个身上发生的事情都会想对我们进行研究的。返老还童可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生命奇迹。”赵振中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周昊的幻想。 “那怎么办?”周昊简直有点快崩溃的感觉。 “先上浮吧,通过卫星定位看看情况。”赵振中无奈的摇摇头道。 来到指挥控制台前,赵振中找到相应的控制系统,开始了操作。先通过自动操作系统改变动力能源提供,将电力耗尽的六号金属氢能源更换成五号能源,使其为推进系统提供动力能源。随后又操作舰艇逐渐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升起潜望镜进行查看。 “老赵,你真行!连舰艇也能操控。”周昊在一边看着着赵振中有条不紊地操作,不由得惊奇地瞪大眼睛问“你什么时候学的?啥时候也教教我?”周恬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赵振中忙碌。 “以前学过舰艇驾驶,都很久了。有兴趣的话,以后和你再说。”赵振中一边通过潜望镜观察外面一边回答。 “外面是什么样子?” “现在是夜里,观察范围有限。一会儿我们浮出水面你再看吧。”赵振中说着,收回潜望镜,开始操控舰艇继续上浮。等舰艇整个升出水面后,赵振中继续操作,先将舰艇上通风换气的设备全部开启,将舰艇内部混杂着血腥味道的污浊空气清扫一空。同时,将升降雷达上升到最高处,开始通过卫星导航系统进行舰艇定位。 十多分钟后,舰艇上的血腥味道就消散一空。可卫星导航系统开启至今却发现没有任何卫星信号。赵振中不死心,通过舰艇上其他卫星通讯设备进行联系,却发现,处于正常工作状态的众多设备仍然没有收到任何卫星的传输信号。又忙碌半个多小时后,却仍然没有任何效果,赵振中有些颓然的放弃了对卫星通讯系统的继续操作。 一旁的周昊急忙问道:“怎么样?确定位置了没?联系上了么?”周恬也在一边关切地注视着。 “没有任何卫星信号。”赵振中摇摇头,“只能通过星座定位来大致判断了。”说完后,又开始了忙碌。 好在今晚天空晴朗,繁星可见,利用观测记录到的天空星座位置,通过舰艇上导航指挥系统的解算,倒也很快得出舰艇所在位置,只是不如卫星导航定位那么精确罢了。 “我们现在位置处于黄海水域,距离最近的胶东半岛成山角70海里左右,距离北海舰队驻地150海里左右。”赵振中长长地呼出了口气,说,“现在我们要决定一下今后的行动。我的意见是把舰艇驾驶到青岛附近海域,然后趁机暗中离开舰艇潜行上岸。毕竟,这艘舰艇是国家的财产,我们有责任把它交回去。但我们也不能做小白鼠。现在没人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找机会潜行上岸后再想法混个身份。实在不行就弄个身份证明后到国外去。” “我同意。”周恬看着赵振中说道。 “我当然没意见。老姐同意,我更没话说。”周昊见老赵、老姐看向自己,赶忙表白。 “那好,我们先把舰艇下沉坐底。再到餐厅做点东西吃,休息一下后再说其他的。”赵振中提议道。 “老赵,你一说,我肚子也咕咕叫了。快两天没吃东西,饿惨了。老姐,你可要展现一下你的手艺,让老赵好好领略一下。”周昊急忙举手赞同。 “就你多嘴。有你吃的时候”周恬白了周昊一眼。 第二章:旧时重现(三) 新手初次尝试码字,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赵振中又经过一阵操作,把舰艇逐渐沉降到海底停下。然后三人奔向餐厅。 经过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后,散发着诱人味道的饭菜被端上餐桌。经受过舰艇上事故刺激的周昊本来没什么胃口,可当美食在前,又加上近两天时间没有吃东西咕咕叫的肚皮抗议后,也甩开腮帮子猛吃起来。 “好久没吃到老姐做的美味了,真是怀念啊。嗯,想不到老赵的手艺也不比老姐差,这厨艺,真是各有千秋,珠联璧合啊。”周昊一边风卷残云,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周恬听到“珠联璧合”的字眼,脸上升起红晕,忍不住拿根筷子敲了周昊脑袋一下。 “呵呵,周昊,等吃完饭,再和你算点帐。”赵振中看着眼前九岁左右虎头虎脑精灵可爱正湖吃海塞的小男孩,想到自己在调查事故原因时看到的一些监控图象,不仅兴起,想要逗他一下。 “算帐?老赵,咱俩有什么好算得?”周昊有些疑惑。 “不急,不急,等吃完饭再说。”赵振中一边细嚼慢咽,一边饶有兴味的打量周昊。 过了一阵,周昊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仰靠在座椅上,一边用小手摸着自己现在溜圆的小肚子,一边感叹道:“太好吃了,太饱了。” 片刻后,赵振中、周恬也吃饱放下碗筷。 “小昊,收拾饭碗。”周恬命令周昊道。 “不会吧?老姐,不要虐待少年儿童啊,我现在可是祖国的花骨朵。” “就你吃的过饱,活动一下。再说,我们做饭菜时,你可是没伸手,饭来张口啊。”周恬不容置疑的回答。 “现在你们就开始统一战线了,真是……”周昊一边摇着头,一边嘀咕,站起身收拾起碗筷。 收拾完后,周昊问:“老赵,你刚才说和我算帐?我记得没欠你钱吧?” “不关钱的事。我只想问一下,周恬要你前天下午通知我,四点到救生舱内医疗检查,我奇怪的是,你在当天下午三点四十多偷偷溜进救生舱内又躲起来是为什么?周昊同志,请你回答。”赵振中故做严肃地说。 “啊?你怎么知道?”话刚一出口,周昊就意识到不对。 “小昊,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周恬的眼神狠狠地剜向周昊,心中对这个宝贝弟弟的行径已经有些猜测,不禁有些羞怒。 “我坦白,老赵,老姐,我说了你们可要放过我啊。”周昊见形势不好,急忙为自己争取有利条件。 “说吧。”赵振中饶有兴味地看着周昊。 “那个,老姐,我说出来你可别生气啊。”周昊仍不放心。 “你就快说吧。”周恬有些不耐烦了。 “是这样,前些天,我见老姐有时一个人出神发呆,有时候还一个人偷笑,还有几次莫名其妙的冲我发脾气,我有些担心,就想弄明白老姐哪里出了问题。后来发现老姐在几次吃饭时候偷偷看老赵,我就想老姐岁数不小了,当初为了照顾我吃了不少苦头,而老赵这个人也不错,虽然岁数大了点,可是没有陋习,是难得的绝世好男人。我就想能不能给你们撮合一下。正好老姐前天下午让我转告老赵关于医疗检查的事情,我就想偷听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契机,我好帮个忙。”周昊把自己有关偷听的事情交代一番,又表白道:“老姐,老赵,我可没什么坏心思,是真想你们好。” “你个坏小子,气死我了!”周恬羞怒交加,自己的那些心思想不到被这坏小子当着赵振中的面给说了出来。忍不住一下拧住周昊的耳朵。 “哎呀,老姐,轻点,轻点。哎呀,耳朵掉了!”周昊哇哇大叫。 赵振中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周昊…… “周恬,算了,放了他吧。”赵振中劝周恬道,“他只是有些调皮,可不管怎么说他本心不坏,是为你着想。而且,要不是他偷偷跑到救生舱,恐怕现在也已经……” 赵振中没有说下去,但周恬、周昊两人却都明白过来,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 三人沉默了片刻,赵振中声音低沉,但却真挚地说道:“周恬,这次,我和周昊都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恰巧在事发之前要我到救生舱内,而周昊又好奇偷听的话,我们两个可能也都不在了。” “别说这些了,要不是有你和小昊在,特别是你懂得舰艇驾驶,就我一个人的话,我只怕现在已经疯掉了。”周恬急忙说道。 “老姐,老赵,都不是外人,你们就别互相感谢了。还是想想我们今后怎么样吧。”周昊见躲过老姐发难,长舒一口气。转头又问道:“老赵,事故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们回指挥控制室看一些图象再说。我有些猜测,也想听听你们的看法。”赵振中看看周恬、周昊说道。 三人回到舰艇指挥控制室。 赵振中从所查看的舰艇记录数据库中调出从海底火山喷发到舰艇成员遇难前的图象画面,显示在中央显示屏上。 看到画面上所显示的火山喷发、蘑菇云、雷暴、超大漩涡等等灾难景象以及当时舰长陈明发布命令的前后情景,周恬、周昊被深深震撼了。 等图象播放完毕后,赵振中问周恬:“找到舰艇成员牺牲原因没有?” 周恬思索了会儿,说:“从各种情况看,他们好象都是因为自己身体内部由于内脏、大脑、血管等组织突然破裂而导致死亡的。但究竟是什么导致众人突然都出现这种情况,我现在无法确定。” 点了点头,赵振中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众人几乎同时遇难的情况。我不是医生,我法给出医学上的原因。但从这些图象中,我推断,很可能是火山喷发、大漩涡以及其后的海啸发生时所产生的次声波导致的。次声波并不一定就导致灾难,但当次声波的频率和人体所固有的频率发生谐振时,那后果就是灾难性的。”停顿一下,赵振中思索着说,“我记得在救生舱内,当生命防护系统运做,我们被隔离后,我感觉到头晕、心胸发闷,后面好象还有一道说不出来感觉的紫色光芒。再随后就是清醒过来所发生的了。” “我当时也感到头晕等身体不适情况,也感觉到有片紫色笼罩。”周恬想了想,点头赞同道。 “我也是。”周昊点头。 “那基本上可以推断,导致众人牺牲的原因就是自然灾害所伴随的次声波。”赵振中作出结论。 “老赵,那我们返老还童又是怎么回事?”周昊追问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返老还童的事。”赵振中苦笑着摇摇头,“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些猜测可以说说。要找原因的话,恐怕只有那片我们晕过去之前所感觉到的紫光了。只有那紫光是我们所不知道,也是舰艇上现有设备、装置所无法产生的。刚才在图象中你们也看到了,当控制室内众人牺牲后,紫光也出现了,但众人并没有返老还童。只有我们在救生舱内活着的三个发生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紫光导致活着的生命体返老还童?”周恬疑问道。 “可能是这样吧。一切只是推测,我们无法证明。”赵振中并不肯定地说。 “好了,不要乱想了。从清醒过来到现在所遇到的事情,给我们的冲击够大了。忙了大半天,现在外面时间也应该是晚上了。我们现在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平静一下心绪的好。一切事情就等睡完一觉后再说吧。”赵振中心下盘算,既然已经这样了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也好。”周恬表示赞同。 “只怕我现在睡不着。”周昊嘀咕道。 “那也要强迫自己睡。”周恬瞪了他一眼。 第二章:旧时重现(四) 一觉醒来后,赵振中来到舰艇上的健身房。锻炼半个多小时后,洗漱一番,又来到餐厅,发现周恬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互道早安后,两人开始早餐。等两人快吃完的时候,周昊才到来。 “饭菜给你留着呢,下次再睡懒觉没饭吃啊。”周恬起身帮周昊将饭菜拿来一起用餐。 “昨晚开始的时候睡不着,后来入睡的时间可能有点晚,早上就起得迟了。”周昊讪讪一笑,解释道。 三人饭后来到控制室。 “现在怎么办?”周恬问赵振中。 “先把我们的衣服给更改一下。以前的衣服现在显得太大了,不合身,行动起来太不方便。要是这样一身上岸,估计很快我们就会被人所关注。我们找找到舰艇上的物资,看有没有合适的。”赵振中说道。 “太应该了!我们三人中就我和以前身高相差最大,衣服也最碍事,穿上去唱戏都不用换装。”周昊举手赞同。 三人找遍舰艇,还真在补给物资中找到一些服装。其中最小号的适合一米六左右身高的人,倒是方便了赵振中。虽然仍显得略大一些,可至少穿上去大致还算合体,也不妨碍行动。 至于周恬、周昊,最小号的衣服对他俩来说仍是过大。 周恬只好自己动手,找来剪刀、针线等自己更改起来。 赵振中也动手给自己把衣服稍微改动一些,使其更为适合自己。 “老赵,我发现你真太牛了。怎么会得那么多?简直怀疑你除了生孩子不会外其他全能了。”周昊看赵振中自己动手更改衣服,不由开口赞道。 “呸!坏小子,胡说什么呢!”周恬在一旁听了训斥道。 “多掌握点生存之道总是好的。你也要尽量多学点。谁知道我们上岸后会遇到什么情况。”赵振中提醒他。 “这我知道。其实我也会不少,只是没有老姐和你做的好,也就不用献丑了。”周昊一旁心安理得地动口不动手。 改完自己的衣服,赵振中看周恬还在忙碌,就提醒一声后,去操作舰艇上浮到潜望镜位置,通过潜望镜和声纳系统对周围进行观测。 两天时间,周恬、周昊都不仅身上穿的衣服合身,还各自准备了两套作为换洗用。而周恬也帮赵振中改了一套。便是两人脚上的鞋也想法做了些修改,使其更为合脚。 “老赵,有什么新发现没有?”周昊问道。 “情况有点奇怪。这两天虽说有点风浪,可对万吨以上级别的船舶影响不大,但这两天声纳却没有探测到有船舶在附近经过。要知道,我们现在位置临近韩国、日本、辽东半岛、山东半岛,可是海上航线密集区域。”赵振中思索着回答道。 “那我们到青岛附近海域看看,那里是胶东半岛最大的港口城市,应该会有所发现。”周恬建议道。 “也好,我们趁夜晚从水下过去观察一下。”赵振中点头同意。 当天晚上后半夜的时候,赵振中操纵舰艇从水下慢慢来到胶州湾附近。只是随着距离青岛港的越近,周昊发现赵振中的脸色越不对,忍不住开口问道:“老赵,有什么问题么?” “现在不好说。你看看舰艇数据库中的的青岛附近水域图,再和现在通过声纳探测到的对比一下。” “我看看。”片刻后,周昊惊奇道:“港口内不知道,可这胶州湾外围的海底情况几乎就没有几处地方相同啊。” “是啊,不但没见到图中标示的经过加宽、加深的航道,就连海底铺设的军事设施都不见。声纳探测没有发现本应存在港口附近和胶州湾外围的众多船舶,万吨级船舶只是发现两三条,万吨以下只有十条左右。甚至本应在声纳探测中显示的海底隧道都不见踪影。”赵振中也万分疑惑。 “不会是声纳系统出问题了吧?要不通过潜望镜看看?”周恬在一边听了两人的对话,出言问道。 “声纳出问题的可能不大。上浮看看也好。”赵振中回答道。 当潜望镜探出水面,赵振中通过夜视设备开始观察。可不一会儿,周恬、周昊就见一向沉稳的赵振中竟突然放开潜望设备,眼睛瞪大,失神地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脸上一副“见鬼了”的震惊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周昊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们自己过来看。” 一会儿之后,先后通过潜望镜观看的周昊、周恬两人同样被震得目瞪口呆。出现在潜望镜中的是一片沉寂在黑夜中的景象:港口远处能大略看出是一些上世纪中国农村的低矮建筑,其中有不少房屋上还苫盖着茅草。临近港口的区域是一片欧式建筑。近处港口中不多的码头显得空荡荡,附近只有为数不多的船只停泊。整个青岛城和青岛港除了几处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其余地方都沉默在黑夜里。 “原来那个繁华似锦,世界闻名的青岛没了?”周昊不敢相信,艰难地蠕动下喉咙,问,“老赵,我们不会走错地方吧?” “不会。”赵振中摇摇头,“我们是通过星辰位置解算出舰艇坐标,再对比数据库中青岛坐标选择的的航向。何况来时航线附近的几处岛屿与数据库中关于青岛附近的岛屿情况完全吻合。这不会错。”停顿了一下,赵振中又说:“你仔细观察过那几艘军舰么?” “我只大略看了下,那是几艘上个世纪的老式军舰,应该是用来展览的吧。”周昊推测道。 “那是日本军舰,更不是用来展览的。”周恬刚仔细观察过,反驳说。 “日本上个世纪的老式军舰?”周昊有些不相信,再次用潜望镜观察起来。 片刻之后,周昊满脑子问号地走到两人面前:“老赵,老姐,港口外深水中停泊的是扶桑号、山城号、榛名号、石见号,港口中停泊的好象有常磐号、八云号、磐手号,其他的看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舰艇的图书阅览室中有本《世界海军发展史》,记述了从一战到21世纪50年代世界海军,特别是海军强国发展的详细历程。其中就有关于日本海军的。你看到这几艘军舰基本上都是日军一战前后的主力战舰,而且大多参与过攻占青岛的作战行动。”深深吸了口气,赵振中看着眼前的两人艰涩地说道,“我们可能回到了一战前后的时空。” “这怎么可能?!突破时空,回到旧时,那不过是一些人通过相对论而猜测演绎出来的理论,多少年来就无法得到验证。怎么可能就变成现实呢?!”周昊不敢相信的叫道。 “我们身上不也发生过无法令人相信的事情?”周恬相对冷静地反驳道。接着周恬又问赵振中,“能确定是哪一年吗?” “根据出现的日军舰艇,推测现在可能处于一战前后。”赵振中又补充解释道“扶桑号战列舰,是日本建造的第一级无畏舰,从1912年3月开工到1915年11月竣工;山城号同属于扶桑级,从1913年11月开工到1917年3月底竣工;榛名号1912年3月开工,1915年4月竣工;而竣工后都要经过最少半年多时间的海试才能进入现役。据此,可以说现在是1917年夏天以后。而石见号是日军于日俄战争时俘获的原俄军战列舰,经过改装后于于一战时参加进攻青岛的战斗,后来于1922年9月除籍,1924年7月作为靶舰被击沉。据此,现在应是1922年夏之前。”赵振中结论道,“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处于1917年夏到1922年夏之间。”虽然赵振中对隶属于日本第一舰队的扶桑级战列舰来到青岛这个日军第二舰队辖区有些疑惑,不过考虑到现在应该处于一战结束前后,第一舰队在南洋争夺德国殖民地的行动已经结束,加上其中还有下水海试等因素,对出现在这里的扶桑号和山城号也就不再关注。 “我们回到了旧时!我们验证了那该死的理论!”一旁的周昊听了赵振中的分析后,咬牙切齿心有不甘地说道。 新手初次尝试,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请各位看官支持。 第三章:暂居太清(一) 看到周昊简直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赵振中劝慰道:“别不甘心了,至少我们还都在一起,也都还还活着,比那些牺牲的成员已经好的太多。何况,在这个时空年代,拥有这样一艘舰艇,可以让我们将来做很多事。” 周恬也在一边安慰周昊。 “唉……其实能和老姐,老赵在一起我已经很高兴了。本来想上岸后混个身份再经历一次童年,重新体味一下成长的过程,还要吃遍那些美食,到各大游乐园玩个够。谁知道结果竟然这样。可惜那些美食啊……”周昊很快恢复了平静,却仍感到有些泄气。 赵振中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周恬直接给周昊一个白眼。 “好了,别乱想其他的了,还是好好想想我们以后怎么办吧。”周恬用手指戳了一下周昊的脑门儿。 “我们上岸是肯定的。外面的世界现在正是乱世,我们都要好好想想今后如何,至少要找到一个能符合情理,又不让人怀疑的身份。”略一停顿,赵振中又说道,“我们先在舰艇上呆一段时间,同时把舰艇上所有的各种物资清点清楚,这些可是我们在这个乱世立身和将来发展的的根本。同时,还要找好把舰艇隐藏的地方。” “身份好说啊,我们是从海外回国途中遇难幸存的,老姐,老赵,你们是未婚夫妻……”周昊还没说完,脑门儿上就挨了赵振中一记脑瓜奔儿,同时耳朵被羞怒的周恬给拧了起来“坏小子,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耳朵拧下来!” “混小子,你见过有十岁左右的未婚夫妻吗?”赵振中也忍不住教训周昊。 “老姐,你轻点……”周昊一边讨饶,一边对赵振中说道“老赵,你别忘了外面可不是我们原来那个世界,如果真是20世纪初,那可是有父母之命,自小定下亲事的传统。” 周恬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手下松了几分,红着脸偷偷瞧向赵振中。却见他听了周昊的辩解有些发怔。 “我们现在都还小,外面的世界很混乱,也很残酷,有些事情还是等将来再说吧。”赵振中叹了口气说道。 周恬听了,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有些期待,至少,老赵没有拒绝将来怎样。 …… 两天后,经过三人对舰艇上全面清点,得出全舰物资清单如下: 对空、对舰通用导弹,训练发射16枚,剩余56枚,其中训练弹32枚,实弹24枚; 巡航导弹训练发射6枚,剩余30枚,其中训练弹18枚,实弹12枚; 鱼雷训练发射6枚,剩余30枚,其中训练弹18枚,实弹12枚; 激光近防系统8个; 载重400吨,金属氢能源为驱动动力的舰载地效翼船一艘; 载重20吨的金属氢能源为动力的多功舰载能直升机一架; 载重500吨,排水量1200吨,金属氢能源为动力小型近海运输潜艇一艘; 一个规模150人的特战分队装备,具体有120支49式7.62口径突击步枪、15支51式12.7口径狙击步枪及十倍瞄准镜、15支49式7.62口径狙击步枪及六倍瞄准镜、300支45式手枪、300把特种钢材制造的军刀、1500枚高爆钢珠手雷、步枪及手枪用消声器共320只、150套特战通讯装备、150套夜视设备、150套望远测距仪、150套陆军军用个人信息中心系统、150人一年用的医药救生物品、150人的特战服装及携带背囊、各种枪械配带的10个基数的弹药、各配弹8发的15支120单病云爆火箭筒、39式轻型60、82迫击炮各8门; 35式7.62口径突击步枪1000支; 35式轻重武器及弹药生产电子图纸一份; 高性能塑胶炸药1500公斤; 便携式大功率多功能电台42部; 高性能战场微波监视雷达8部; 海军军用个人信息中心50部; 50套单人潜水装备; 能容纳25人的救生艇、橡皮艇各2艘; 全舰艇满编制45人一年用各种医药用品; 全舰艇满编制45人半年左右消耗的各种食品; 黄金500公斤;美元若干;印尼盾若干; 看着面前的物资清单,赵振中不动声色,周恬充满疑惑,周昊则是目瞪口呆。 看着清单,周昊难以置信地问道:“老赵,这上面的东西真的是在我们舰艇上的?”随即又问“怎么会有这么多军火物资?这不象是舰艇应该有的啊。” 看了看两人的不同反应,赵振中低沉地说:“本来按照保密原则,我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更不应该告诉你俩,可现在是在20世纪初,而且我们很可能也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告诉你俩也就无妨了。” “这艘舰艇是最新的大洋级可潜驱逐舰,整个舰体以及舰艇上的大中型设备都是采用高强度钛金或钛合金制造。其隐蔽性强、航速高、火力猛的特点使其承担海上舰艇中特战队的角色。同时,本舰艇还承担配合海军蛟龙特战大队实施特种作战的任务。所以,这舰艇上拥有众多军火不足为奇。不过,本次航行中本来是没有这些物资的,这些物资是在澳大利亚外海补给时由海军大型补给舰艇转移来的物资,要在印尼海域移交给印尼当地华人自卫武装的。只是在印尼海域等待4天时间,竟然没有联系到在印尼华人自卫武装中活动的蛟龙大队的某分队,后经联系国内后取消了移交任务。” “那些武器装备中,除了特战装备属于给蛟龙下属分队外,其余的1000支35式突击步枪以及武器生产图纸、塑胶炸药、便携式电台、战场监视雷达、黄金、美元、印尼盾等都是给华人自卫武装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大型补给舰直接给印尼华人补给,却要让这艘舰艇移交?”周昊仍然存在着疑问。 “大型补给舰目标太大,很容易被他方获知行动。那样就成了中国干涉他国内政了,会引起不必要麻烦。而通过这艘舰艇,却很方便。毕竟这艘舰艇是可以深度潜行的,而且还拥有舰载地效翼船、直升机、小型运输潜艇等设备,可以不为人知而又很方便的移交物资。” “老赵,你又不是军方人士,这些你怎么知道的?”周昊又有了新的疑问。 “航海日志里有些记录,舰艇上信息数据库也记载了相应物资上舰的时间等信息,加上我以前的经历对一些情况有所了解。”赵振中耐心地解释道。 “太好了,有了这么多军火物资,我们上岸后可以拉起至少一个团的人马,而且还是火力超猛的那种。”周昊两眼放光的憧憬道。 “别做梦了,那是不可能的!”赵振中毫不留情的泼冷水道,“不说别的,我们的年龄就是最大障碍。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领导一个团,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儿童团,还是没有武器的那种!”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武器我们根本就不能用!一是这些枪械所使用的弹药大多数都是新型的无壳弹药,而按照20世纪初期的水平这种弹药根本就无法生产。没有后续生产支持,这些武器只能是昙花一现。二是我们无法保证这些枪械不被西方列强和日本所获得。20世纪初期的中国根本就谈不上国防工业体系,但欧美列强和日本、苏联已经完成或正在准备完成工业化。如果其中有一支枪械被美国或者德国、日本、苏联等工业化强国获得,虽然现在的它们的工业水平生产不出制造同样枪械的材料,但却能使得他们得以改进自身武器装备。如果形成规模并列装的话,那么将会是世界上被侵略、被殖民国家的灾难,特别是我们中国的灾难!” “在我们没有可靠的根据地,没有建立完善的军工生产体系,拥有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之前,这些枪械绝不能出现!”赵振中坚定地说道。 周恬、周昊听了,也严肃起来。 “老赵,你说不能动,我绝不动它们!”周昊认真地保证道。 “这里面,我们有些东西是可以带上岸用的。”赵振中笑了一下,说“例如,黄金就可以全部带到岸上。我们没有这个时代的钱币,但黄金是自古以来的硬通货。塑胶炸药也可以全部带到岸上,这些是一次性消耗品。其他的物资到时候看情况吧。” 第三章:暂居太清(二) 新人初试,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由于舰艇上数据库中原有的这一区域海底情况基本上都是经过上百年时间不断地人工修整后的结果,在海底面貌回到130多年前的情况下已无法应用。在舰艇上物资清点清楚后,赵振中就利用夜晚时间操纵舰艇在青岛附近海域通过声纳进行探测。白天的时候三人就在沉降在海底的舰艇上休息。而赵振中则抽时间把塑胶炸药、黄金分割成小块。 “老赵,你把它们分割成小块有什么用?”周昊不理解。 “黄金分割成小块,方便携带。塑胶炸药分成小块是为了更有效的利用。几小块就能解决的问题,要是用大块就浪费了。” “我帮你分割。”周昊很热心。 “炸药你别动,别搞出什么妖蛾子。你割黄金吧。”赵振中说着递给他一把特战军刀。 周昊很兴奋地拿过一块金条,用军刀割了半天,却只留下几道较深的划痕。“你割的不怎么费劲,我怎么半天都割不动?”周昊有些泄气,“难道你的力气没变成十岁左右?” 赵振中一怔:“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我的力量比以前好象没什么大变化。”想了下又道,“我以前小时候曾经练过一些武功,坚持了30年左右并小有成就。现在身体回到十岁左右,可练了30年的内家功夫还在。或许这就是我力量没怎么变的原因吧。” “唉……真是牛者更牛啊。老赵,你那功夫能不能教我?”周昊充满希望地问道。 “只怕你吃不了那份苦。” “有什么可怕的,一点苦而已。”周昊满不在乎。 “那可是真正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睡不得懒觉,更不能半途而废。你还坚持吗?”赵振中继续动摇他。 “这有啥大不了的?小意思而已!”周昊仍不肯放弃。 “开始学习之后,我可不会留情。没有成就之前,更别想放弃。你还想学?”赵振中嘴角带笑,盯着周昊。 “想!”周昊也较上劲了。 “那好,我绝不藏私。明天早上5点到健身房。来晚了可要受罚。”老赵一边继续手头的分割工作,一边干脆地说。 从这以后,周昊踏上了了他人生中长达近十年的痛苦磨砺之旅,开始了他人生中的蜕变。曾经的浮躁、外露、滑头逐渐被沉稳、内敛、坚毅所代替。最终成为一个时代中为数不多的开拓者、领军者。 第二天中午饭后休息时,赵振中对两人说:“我考虑了一下,准备在完成一些工作后我们就上岸。上岸地点选在太清宫附近。可能的话,上岸后我们暂时在太清宫待一段时间,然后再考虑其他。毕竟我们现在只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你们有什么其他考虑没有?” 周恬说道:“你经历的事情比我们都多,考虑的肯定应该比我们全面,我没有不同意见。需要我们做什么?” 随后,赵振中就有关上岸准备事项做了一些说明,提出因个人力量以及熟悉舰艇操作等原因,由其独自完成准备工作。而周恬、周昊则按照赵振中建议从事一些将来在这个世界上发展所必不可少的学习准备。 时间又过了十天左右。这十天里,赵振中向周恬、周昊商讨了关于上岸的安排,随后完成了附近海域的探测工作。又利用夜晚穿戴潜水装备携带上分割好的塑胶炸药分别到大珠山帽子峰西北临海处海底、距离帽子峰西北临海处东南500米左右的海底、崂山轮船石附近岸陡水深人迹罕见处的海底、太清宫西侧500米左右临海处海底等几处水下忙碌。按照海底不同情况经过详细计算后埋设充足的炸药。 周恬除了负责伙食外就是忙于整理舰艇上医疗器械和药品,并利用舰艇上信息中心查阅有关医药品制作工艺的信息。周昊则每天保证完成赵振中安排的训练内容外,按照其建议把剩余时间用来掌握物理学方面的知识,特别是关于电磁方面和核物理理论等方面。 十天之后,周恬的活动内容基本上没什么大变化,周昊也仍在浑身酸痛中咬牙切齿的坚持锻炼和学习。而赵振中除了每天监督周昊锻炼并帮助他进行按摩放松肌肉外,又开始将舰艇上准备带到岸上的物资分门别类的进行整理。 三人准备携带一大两小三个背囊。赵振中的背囊中携带的物品最多,共有六把军刀、两支手枪、六个15发满装弹夹及三百发子弹、手枪用消声器两个、手雷8个、塑胶炸药5公斤、黄金10公斤、衣服两套、鞋一双、食品若干、水壶一个。总重量在40公斤左右。而周恬、周昊由于力气不足,随身背囊中只有两套衣服、一双鞋、一些食品、一个水壶,重量不超过6公斤。 除了这些随身携带物资外,赵振中又整理了一批物资,准备在开始登岸前将其隐蔽到近岸海底,以备在今后需要时取用。这些物资中包括剩余的490公斤黄金、1200枚手雷、4把手枪16个15发满装弹夹、手枪弹1000发、35式7.62口径常规突击步枪两支、相应枪械弹药各1000发、手枪及步枪用消声器共6只、3支6倍光学瞄准镜、3支6倍夜视瞄准镜、3套特战夜视装备及通讯装备、3副望远测距仪、军刀15把、塑胶炸药300余公斤、30人半年用的医药卫生用品、舰艇上全部冷藏食品解冻后经过加工制成的真空包装的熟食和一批剩余保质期短的食品。 一切准备就绪后第四天晚上,赵振中等来了盼望中的连续几天的雷雨天气。 在这一天后半夜里,青岛及附近海域雷雨大作。赵振中趁机将早已在几处海底埋设好的炸药分别引爆。海底爆炸的沉闷声响和激起的浪花水柱在电闪雷鸣和海浪的冲击的隆隆声响中被彻底掩盖。 随后,赵振中又操纵舰艇到那几处爆炸的海底探测了一番,发现爆炸的效果和事先推算的基本符合。 其中,大珠山帽子峰附近的那两处的海底变化最大,靠近陡峭岸边的海底处水深加大到了将近30米,并且从靠近岸边处的海底向外形成大约长300米,宽40米相对平坦的石质通道。而与此通道基本上连接起来的是相隔不远处另一爆炸点所形成的水深达40米左右,长150多米,宽约25米的石质凹陷。这两处地点,凹陷处是为在海底长期停靠舰艇准备的,通道则是为将来建设潜艇水下基地预留通道。 另外两处地点的爆炸,则在岸边海底石壁上形成两个深浅不一的洞穴,洞穴上是10米多深的海水。 爆炸后的第二天夜里,阴云密布,赵振中等三人神情肃穆的站立在浮出水面的舰艇甲板上。一艘电力能源救生艇经过舰艇上的自动操控系统已经在舰艇边上停放好。甲板上停放的是在海难事故中牺牲的20名舰艇成员经冷藏保存完好的遗体。那些不同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物品都已经被留存在舰艇上保存,遗体身上的是新更换的易于被海水侵蚀的棉布衣物。 赵振中再一次仔细看了一遍他们的面容,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们曾在一起共事,一同分享舰艇上的欢乐与苦恼,我们都曾为了中国的强盛而努力过。现在他们先我们离开了,我们为他们送行,愿他们安息。我们还活着,我们仍将继续为我们祖国的强盛而努力,不管我们在哪里!我们告别过去,在不同的世界踏上新的起点,我们也必将开创新的辉煌!” 说完,赵振中向遗体三鞠躬后默哀三分钟。周恬、周昊也异常严肃地鞠躬、默哀。 随后,赵振中将遗体搬运到一边的救生艇上,启动电力动力系统,在黑夜的掩护下,驶向不远处的轮船石附近。 前后经过一个半小时,在将20名牺牲人员的遗体转移到炸出来的海底洞穴并妥善安置后,赵振中又回到舰艇上。接着又操纵舰艇沉入海底。 第三章:暂居太清(三) 新人初试,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随后的几天夜里,赵振中将那批准备好的物资作好防水包装后,分多次运送到太清宫西侧那爆炸后在海底岩壁上开辟的洞穴中。 在看到那批物资中出现的枪械等物品时,周昊疑惑问:“老赵你不是说这些东西不能用么?” “我说不能用,是因为后勤补充以及可能被列强所获得。不过,这几只枪主要是用来对你进行训练用的,你姐也要进行射击等基本军事训练。训练完成后枪支将被毁损。其他设备中除了光学瞄准镜、军刀、手雷、塑胶炸药、手枪及步枪用消声器各两只、望远测距仪及夜视装备各一副外,其余军用物资会被再次隐藏。”顿了一下,赵振中又道,“当然,如果你和你姐的射击水平比较高的话,只带两把手枪和相应弹药防身就可以,用不着带步枪和这么多训练弹药。” “我姐水平我不清楚。我以前上学时也接受过军训,打过几发子弹。可那只是针对学生的最基本的训练,根本谈不上什么水平。”周昊老老实实地回道。 “这些物资先藏起来,等到我们上岸安顿好后再启用。再说你现在的年龄和力量也无法使用这些武器。” 将那批物资在海底洞穴中藏好,并将洞穴粗略封闭后,赵振中三人没有急于上岸,而是又耐心等待了十天左右时间。赵振中利用这段时间通过潜望镜远距离观察太清宫附近情况,摸索周围人员大致活动规律。周恬、周昊二人每天仍在继续进行各自的活动内容。 一天早饭后,赵振中问对二人道:“你们相关知识掌握的怎样了?” “按照你的建议,对于相关内容已经基本掌握,对与将来相关的重要事项做了一些记录。”周恬平静地说道。 “我这里也没问题,老赵说的那些我基本上都记个差不多了。而且通过这次对有关知识的学习掌握,我发现自己现在记忆力超群,几乎是过目不忘啊。”周昊得意地“嘿嘿”笑道,“这与老赵体力保持不变不同,我这可是新增能力。” 赵振中、周恬楞了一下,随即赵振中似乎想到什么,问周恬:“你现在有没有发现自己哪一项能力有突出变化的?” “没有发现什么啊。”周恬开始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可能有非同一般的超能力?” 点点头,又摇摇头,赵振中说道:“我们经历了那次海难回到这个时代,身体也发生了惊人变化。我保留了以前练习的武功和体力,小昊现在发现了新的能力,似乎你也应该有什么能力出现才是。不过,这些能力应该不是凭空而来的,我觉得只是对我们以前曾有的能力进行保留后又大为强化而已,并非那种传说中的超能力。” 周恬想了一下,仍有不甘地说道:“你现在保留成年人的体力已经是大大强化了。小昊小时候记忆力就很好,现在这样也应该是进一步强化。至于我,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出众的能力。” “老姐,那也只是我们现在没发现。说不定以后会发现一个惊人的能力呢。”周昊安慰道。 “这些能力有更好,没有也不必烦恼。好了,别岔远了。我们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既然都基本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上岸。”赵振中决定道,“这几天时间我们再仔细检查一下,做好上岸的充分准备。” 在这几天时间里,赵振中基本上没有做其他事情,而是进一步检查舰艇以确保舰艇在人员长期离开后能保持良好状态。 七天后的夜里,赵振中将舰艇在大珠山帽子峰附近海域浮出水面,让周恬、周昊登上放出的一艘救生艇在海面等待。随后,赵振中将舰艇沉入海底那个事先准备好的石质凹陷处停泊。将舰艇上各个密封舱全部开启后,又将舰艇各系统逐个关闭。随后,手提应急灯照明,来到舰艇鱼雷发射舱。穿戴好潜水装备后,通过鱼雷发射管离开舰艇,并将那鱼雷发射管封闭好,然后浮到海面上。 三人启动救生艇,向东行驶。避开胶州湾附近海域后,又向东行驶一段距离后,转向西北,经崂山头后向太清宫附近行去。在太清宫西侧靠近那储藏物资的海底洞穴附近的岸边停下后,周恬、周昊离开救生艇来到岸上。赵振中则把救生艇拆解后潜水将其送入海底洞穴中隐蔽好,并把洞穴彻底封闭。忙完这一切后,赵振中赶到东边不远处和二人会合。 背好行囊,三人沿着海边石岸朝太清宫方向行去。 这个时代崂山附近的道路都是崎岖山路,加上又是后半夜,走起来格外费力、费时。等三人来到太清宫山脚下的山门牌坊前时,身上都已被海边雾气打湿。好在夏天气温够高,倒不用担心发生受冻生病等事情。 三人坐在牌坊附近的山石上休息。休息一会儿后,赵振中将周昊赶起来,活动一番筋骨后,两人开始练习拳脚。 过了一段时间,天蒙蒙亮的时候,山门牌坊后不远处的几间院舍房门打开,走出两个老道,一番言语之后,其中一个老道沿着山路朝山门方向走来。 临到近处,老道才发现在雾气中路边练拳的两人,和石头上休息的周恬。看了几眼赵振中所练拳法,不由发出“咦”的一声。听到声音,赵振中、周昊都停了下来,周恬也站起来。赵振中走出几步,来到老道面前,见老道须发花白,年纪应该在六十开外,却精神矍铄,便按照三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出声问道:“老人家,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道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三个孩童,见其穿着精细不同一般,加上举止有度,一口清脆官话,压下心中的疑问,和声答道:“这里是崂山,上面不远就是有名的太清宫。你们三个小孩儿这个时候跑到这里作什么?” 听着老道那带有南方口音的胶东话,赵振中不由得感到亲切,回答道:“我们是从海外回来,昨天夜间随同的家人将我们三个放到附近海边,另有事情离开。我们就从海边沿山路走到这里。”稍一停顿,又说,“老人家,这附近有没有能喝的水?” 老道听了又添几分疑惑,说:“水倒是有,你们跟我来吧。”转身朝来时的院舍走去。 三人跟在老道后面,老道又问:“你们的父母亲人呢?” 赵振中想起早已去世的双亲,黯然说道:“都不在了。” 老道一楞,点点头,不再说话。 来到院舍前,老道拍拍门,叫道:“泰昌,开门!我老李又回来了。” 顷刻之后,一个年近六十,须发却仍然全黑的道人,打开门道:“哪阵风把你又吹回来了?”见到李道人身后背着行囊的三个孩童,泰昌道人有些惊奇:“你从哪里拐来的孩子?” “不要胡说吓着小孩子。”李道人打断泰昌的话,解释了一番经过。泰昌听后,领着几人进到堂屋,又去取来一个大陶壶,三个陶碗,倒满水后对赵振中三人道:“喝吧,凉开水。” 赵振中忙了大半夜,早就渴了,一碗水很快就喝个见底。李道人见了说道:“别急,水有的是,慢点喝。”拿过水壶又给赵振中倒了一碗。 周恬、周昊也都喝了起来。 喝完水,赵振中道:“谢谢两位老人家,请问两位高姓大名。” 李道人呵呵笑道:“我姓李,叫是卿,道号全明,现驻足北面的白云洞。”又一指泰昌道人,说“这位是崂山太清宫监院赵善初,道号泰昌。” “竟然是这两位”,赵振中听了,心中一惊,有些讶然的看向两人。 第三章:暂居太清(四) 新人初试,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李是卿和赵善初见了赵振中的表情有些疑惑,问:“你听说过我们?” 赵振中赶忙摇摇头,说:“先前从老人家处知道这里是崂山,刚听到老人家说到道号,想起以前家里老人所讲的关于崂山道人的故事。”心里却道:“能不知道么,后世到崂山游览的人都能看到有关太清宫的名人介绍,这两位可是直接或者间接的位列其中啊。” “你们也是崂山道人,会法术么?能腾云驾雾么?”一边的周昊也满是好奇地问道。要是以前,周昊自己也会对这种问题嗤之以鼻,可返老还童都发生了,腾云驾雾似乎也不会更离谱。 “原来是这样啊”赵善初捋了捋胡子,呵呵笑道:“我们不会法术。更不会腾云驾雾。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怎么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 “我叫赵振中,这是周恬,这是周昊。我们原先住在一个叫东萨摩亚的地方,那里是海岛。去年那里发生地震和海啸,几乎一切都被毁了。陈叔带着我们说回国。前些时候到了一个叫上海的地方,陈叔又雇了艘小船说带我们回山东老家。可路上有人要抢我们,陈叔也被打伤了。我们的船快,那些人追不上。昨天夜里的时候,陈叔把我们送到附近的地方让我们上岸。他说有重要的事去做,还要我们照顾好自己。”赵振中按照事先编好的剧本进行演绎。 这番话听起来大致能清楚事情经过,可空白太多,让人不免疑惑。可这恰恰符合几个十岁左右孩童“知道一些事情但又不明就里”的正常情况。 “呵呵,一个是泰昌的本家,两个是周师叔的本家。你们从上海到山东怎么不坐轮船?就是坐火车也可以啊。”李是卿又笑问道。 “不知道”,赵振中摇摇头道,“我们雇船是陈叔安排的。不过陈叔说坐船舒服一些,不会累着我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到有人要抢你们的?”赵善初问道。 “好象是前天下午开始”,赵振中想了想回答“我们一路在船上都能看到陆地,陈叔前天下午和我们说已经到山东附近了,再经过几个小岛,我们就能到青岛了。” 两个老道互相看了看,李是卿沉声道:“只怕是海西琅琊山那边的。” 赵善初点点头,叹道:“真是越来越猖獗了。” 赵振中的一番胡言乱语倒是让两位老道想到了在青岛西南方向大珠山和琅琊山一带横行的土匪和海匪。 随即,李是卿又想起一事,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赵振中,问道:“我见你俩在外面练习拳脚,赵小子你那拳脚是从哪里学的?叫什么名字?” “是祖父传给陈叔,陈叔又教给我的。好象叫什么先天太极拳。”赵振中一边回答,一边心里暗道“拳法是先天太极拳没错,可不是什么陈叔教的,说起来这拳法可和崂山还有您老有不浅的缘分哪”。 “真是先天太极拳?!”李是卿站了起来,度了两步,看向赵善初,“看来你要受累安顿一下这几个孩子,我今天也不走了,要见一下周师叔。” “呵呵,修道之人与人方便,乃行善之举。屋舍是现成的,粗茶淡饭也能管饱。”赵善初不在意的说道。 “还是麻烦你安排他们去休息一下,折腾了一个晚上估计这几个小家伙也都累了。到底怎么安排他们等我见过周师叔再说。”李是卿对赵善初说道。 随后,赵善初把赵振中几人带到一间偏房里安顿下。 赵振中三人轮流到屋里换下被海雾打湿的衣服后,才一起在屋里的炕上分别躺下休息。此举被附近关注着的赵善初看到后,更是暗自点头赞许。 一觉睡了四个多小时后,赵振中醒了过来。走出屋外看看天色,大约是上午九点多钟的样子。又回去把周恬、周昊叫醒。三人走出屋外,问明所在去洗漱完毕后吃了点随身带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李是卿走了进来。随后带领三人走过一段山路经太清宫正殿进入后院,来到一间偏房屋子前。 “周师叔年岁大了,一会你们回话时声音大点,让他听清楚。”李是卿嘱咐三人道。 屋子里面很简单,正中对门的墙壁上是一幅三清图画,两边是一幅赵振中不认识的古篆书对联,下面是一张供桌,桌上有一小香炉。一侧靠窗的是一铺炕,上面是叠放整齐有些陈旧的被褥。一个身穿素净道袍,年纪看上去有七、八十岁,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道坐在供桌左侧的靠椅上在闭目养神。 李是卿提高声音朝闭目的周老道说道:“师叔,那几个小孩子带来了。” 听到声音,周老道睁开眼,仔细打量站在面前的三个孩童。 越仔细打量,周老道原本清明的眼神越亮,笑容开始在他脸上刀刻般的皱纹里绽放,一边点头,一边连说“好!好!好哇!”停了一下,问:“听说你们是从国外回来的,那你们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国外去的?” “不知道”,赵振中摇摇头,说:“只是陈叔告诉我说,祖父是什么同治年间因为什么捻军之乱到国外去的。父亲和母亲成家后一家人又到了一个叫墨西哥的地方。陈叔说后来当地一些人来抢掠我们华人,祖父去世了,父亲也受了重伤。我们和周叔叔一家人逃离了那个地方又到了一个叫东萨摩亚的地方。父亲伤重去世,母亲几年后也去世了。那时我才5岁。后来陈叔和周叔叔一家人带我。去年东萨摩亚海浪冲到岸上,什么都没有了,周叔叔他们为了保护我们也去世了。后来陈叔就想办法带我们回国。到上海后陈叔雇了一条船说回山东,可在海上遇到有人抢我们,陈叔受了伤,在昨天晚上把我们送到附近海边,陈叔说他还有事情要离开,要我们照顾好自己。” 赵振中把先前说过的内容又进行了添枝加叶。 “捻军……”周老道眼皮跳了跳,又叹了口气,说:“你会的拳法能打给我看看么?” “陈叔说不能教给别人的”,赵振中故做迟疑。 “呵呵,不是要你教我,我只是看看。如果你打得好,我也有不错的功夫教你。”老道引诱他。 “真的?你说话可要算话?”赵振中似乎不信。 “当然算话,我一把岁数蒙你小孩子做什么。”老道笑吟吟的说道。 几个人走出屋子,赵振中提起精神,把那先天太极拳从头到尾演练一遍。 周老道和李是卿看到赵振中的功夫,先是惊讶于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底,随后看他的拳法演练不住点头、摇头。 一套拳法打完后,周老道问:“这拳法都是你陈叔教的?” 赵振中点点头:“是啊。陈叔说他是从祖父那里学来的,不过好象听他说他没有全部学完,有些地方是陈叔自己补充的。” “这就难怪有些地方拳意不通畅了。”周老道点点头,一边的李是卿也明白过来。 “应该是故人之后,当年我的确听说有几个人最后漂洋出海,不过名字对不上”,周老道沉吟道。 “也许是改名换姓也说不定。不过,至少存在个香火情分。”李是卿在一边解说,接着又问道:“他们那陈叔很可能已经不在了。师叔看怎么安顿这几个孩子?” “先暂时在这里呆几天,等我和宫里其他人商量一下。太清宫有自己的戒规,我也不能贸然犯戒。” “实在不行,我把几个孩子带到我那里。我那里没那那么多规矩,就是地方太小,也更清苦些。”李是卿说道。 “我尽力而为。不过,也不能光我们一相情愿,还要看三个孩子愿不愿意啊。”周老道说道。 第四章:世事烟云(一)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太清宫中待了四日,这期间,三人弄清楚现在是民国七年阴历六月下,又费了番心思打听明白现在是1918年8月初。 这一天是8月3号,周旅学,也就是那个周老道,派人将赵振中三人叫了过去谈话。三人到了后发现赵善初、李是卿也都在。却是今天谈论对三个孩子今后的安排。 “把你们叫来是商量一下你们以后怎么安排”,周旅学先开口说道,“太清宫是道家宫观,依戒规不能长期容留俗家人士。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赵振中听了,向三人鞠了一躬,说道:“感谢几位老人家这几天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几个想在附近找处地方暂时住下来等陈叔。我们可以依靠自己生活的。” “你们小小年纪,有什么本领可以自己生活?不如就住在宫里,平常做些杂务如何?”赵善初劝解道。 “这里靠海,我们可以到海边垂钓捕鱼”,赵振中回答道:“宫里规矩我们这两天也了解一些,还是不给宫里添麻烦了,我们能照顾好自己的。” “宫里什么规矩让你不愿接受?你说说看,可能的话,我们尽量给你们方便。”赵善初看出这三个孩子品性良好,很希望能为宫里留下他们。 “我们都还小,还在长身体,需要多种食物,可宫里规矩‘烟酒腥荤,不许入庙’,又规定不准随便外出,所以,我们还是不在宫里的好。”赵振中说道。 “罢了,小孩子天性好动,在宫里只怕呆不住。再说他说的也有道理,宫里只有粗茶淡饭,他们长身体需要的多种吃食也无法提供”,周旅学开口说道:“要不这样,宫里在外面有些产业,平常也都有人搭理。你们去做个辅助,宫里每月给你们提供一些米粮,每年给提供冬夏两套衣物,其他的需要你们自己解决如何?” 赵振中想了想,感激地说:“多谢几位老人家关照!日后我们必有回报!只是能不能尽量安排我们靠近海边一些?” “呵呵,还想着捉鱼?既然如此,那就到梯子石以西的山场吧。光绪年后那里至今无人看管,已成荒山。虽离宫里有点距离,可也是宫外靠海近的地方。”周旅学说着又问赵善初:“你看怎样?” 赵善初点头同意:“就这样吧。” 等几人商量好赵振中三人如何安顿后,一边的李是卿有些急不可耐地道:“好了,你们三个去处已经安排好了,老道我还有点事同你们几个商量”。 “老人家请讲。” “老道想收你们三个做个徒弟,怎么样?”李是卿充满希冀。 “你有什么本领要做我们师傅?”赵振中尚未答话,周昊却忍不住出声问道。 “老道我可以教你们内家功夫、多种拳脚功夫、兵器功夫。这些够做你们师傅了吧?”李是卿也起了童心,逗周昊道。 “功夫,我姐夫老赵也会,不见得就比你差啊”,周昊趁机把姐夫的头衔给赵振中落实。 赵振中听了周昊的称呼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好当着众人与他为难。周恬则是满脸红晕,白了周昊一眼,斥道:“不许胡说!” “哦?你姐夫老赵?赵小子的功夫?”李是卿满脸兴趣,笑呵呵地转头对赵振中打趣说:“能不能让老道我见识一下老赵的功夫?” 赵振中狠狠瞪了周昊一眼,怪他多事,随后又想起自己前后练了三十年左右的内家功夫,心中也是一横:干脆借这个机会向方家讨教一番。对李是卿抱拳说道:“还请老人家指点”。 几人走到屋外,赵振中把周身上下收拾利落,拉开架势开始演练拳法,先是先天太极拳,随后又是形意十二式、八极拳等。 今天这番演练,与前些时候给传授周昊功夫基本功时的演练不同,也不同于给周旅学演练拳脚功夫架子,现在赵振中可是拿出了真功夫。开始演练先天太极拳时,赵振中动作舒缓,可每一拳,每一脚都潜力深厚,蕴涵莫大力量;等演练形意拳时,众人似乎感到十二种猛兽在眼前奔腾,气势雄浑;而八极拳的演练却又让人感到其势刚猛迅烈,宛如背水之战的狂暴。等赵振中演练完收势,发现旁边几人脸上表情可谓丰富。三个老道脸上的表情清楚地表达着“见鬼了”、“这小子是个怪物”的内容;周昊则盯着赵振中演练拳脚在院中留下的深浅不同入地清晰的脚印,满是赞叹;周恬则一脸红晕,看向赵振中身影的两眼中几乎能冒出崇拜的小星星来。 赵振中来到李是卿面前,抱拳道:“还请老人家指点。” 李是卿苦笑摇摇头,问道:“你多大了?真的只有十岁多?”不等赵振中回答,又说“看来我老人家能教你的东西少了许多。你现在已能做到‘力起于足,旋发于腰,气达于末,劲贯乎稍’,只是有些地方发劲方法有些问题,还有一些拳脚招式上需要改进。”停了一下,有些失落地感慨道:“我当年是在30以后才有此进境……人比人,真是不能比啊……” 一边的周旅学、赵善初也满是震撼。听到李是卿的感慨,周旅学安慰道:“他拳脚功夫不错,不等于其他也好。再说,教这样的良材美质可是人生难得的快事啊。” 听了周旅学的话,李是卿也回过神来,两眼放光地笑道:“哈哈,不错。这样的徒弟我收定了!”随即又怕赵振中不给面子拒绝,出言道:“赵小子,你没什么意见吧?拜我为师我传你真正先天太极拳。” 赵振中能够被李是卿收入门下,那可当真是喜出望外。按捺住心情,谈条件说“能得到您老指点,当然是好,可我不能做道士。” 李是卿听了,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边上的周恬,说道:“同意做我的徒弟,一切都好商量。收你为徒的是李是卿,不是道家的全明老道。你明白?” 赵振中楞了一下,随即点头:“明白。需要什么仪式吗?” 周旅学一边微笑说道:“既然不是道门收徒,那就请几个好友见证一番就可以了。” 李是卿点头道:“简便些最好。” 既然不是道门收徒,就不好在道观内举行仪式,加上李是卿要帮赵振中三个到梯子石以西山场处安顿一番。因此,几天后,就在梯子石以西山场半山处的一所茅屋内,举行了李是卿的收徒仪式。到场见证的除了周旅学、赵善初两人外,还有李是卿的徒弟匡真觉以及太清宫中与李是卿相知的几人。 随后,李是卿就搬到梯子石以西山场与三人同住。不久,匡真觉也搬了过来。李是卿每天除了传授几人武功外,还教导众人中医药知识,教赵振中三人认识繁体汉字,练习毛笔字等。另外每过半个月,李是卿就带几人到太清宫去与周旅学、赵善初盘桓一番。而赵振中几人则趁机讨教请益一番。 这段时间,赵振中才明白先天太极拳的真正含义,那不仅仅是指张三丰所创的最原本原味的太极拳,更含有以“先天性内家功”为根基所催发的太极拳的意思。而先天性内家功夫据说由全真派始祖王重阳所创,是道家全真一脉的不传之密。崂山太清宫是全真教的三大祖庭之一,仅次于北京白云观,被称为全真教的第二丛林。崂山白云洞虽与太清宫是两家道观,可都是全真一脉香火,且互有道人在彼此道观清修。李是卿能够从其师处习得先天性内家功并进而修成真正的先天太极拳也就不足为奇。 经过李是卿细心而又全面的指点,赵振中的武功可谓突飞猛进,脱胎换骨。让李是卿连番惊叹之后也逐渐开始对其进步程度麻木起来。随后,更是把精力集中到调教周昊身上。至于周恬,由于是女孩子,李是卿在修习武功上没有强逼,更多的是传授她中医学中的医药、针灸等知识。不过,周恬的内家功夫入手之快也令老道很是满意。 第四章:世事烟云(二)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等人到梯子石以西山场之后,又经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1918年9月上旬。这一天,李是卿对赵振中三人说道:“这段时间你们进步都挺快,师傅我很高兴。我有事情要带真觉离开几天,你们几个仍要照常练习,不可懈怠。” 三人答应之后,李是卿带着匡真觉收拾一番,下山离去。 李是卿和匡真觉下山后,这里就剩下赵振中三个。 虽然仍按部就班锻炼身体,修习武功,练习书法,赵振中三个却也有些轻松,至少没有人在一旁督促,还要提防一不小心说出不该说的事情。 这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在崎岖山路上,赵振中肩上用扁担挑着两个装满赶海收获的竹篓,朝山腰附近的几间房屋走去。周昊两手各提着用线穿成一串的鱼虾跟在后面,一边欣喜地和赵振中谈论着这次大潮后赶海的收获以及如何炮制这些美味,周恬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着卷好的鱼线、鱼钩以及鱼饵等物品,微笑着跟在一边。 这是赵振中等人第三次到附近的清流河湾赶海了,现在已经进入农历八月份,随着秋风渐起,正是海虾、贝类和螃蟹开始肥美的时节。今天收获丰富,回去收拾一番又可以一饱口福了。 回到屋里,三人经过一通忙碌,将收获的各种海物清洗干净。一些暂时吃不完的鱼、虾用盐腌好,其余准备中午和晚上吃的用备好的调料开始炮制。 当日过中天的时候,周昊已经摸着有些圆起来的肚子,躺在屋外树下荫凉处的石板上打着饱嗝。 赵振中、周恬收拾完饭后残余,各自端着一陶碗水坐在石板上休息。 “老赵,你和我姐以前怎么认识的?”从那次救生舱内偷听两人谈话之后,这个问题就一直放在周昊心里,今天放眼四处见没有其他人,终于忍不住趁机问道。 “一个有些俗套的救美的故事”,赵振中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带这样啊,老赵你不地道!”抗议完,周昊转头又说,“要不,老姐你说说吧?” 周恬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赵振中解释道:“十二年前的夏天,我在返回驻地途中,到西安有点事情处理,在一家部队餐厅里,心情不太好就喝了点酒。那天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大概有晚上十点半左右吧。餐厅服务人员过来催促结帐,饭店要打烊了。我交了钱后继续吃喝,却听到那个服务员和旁边一个酒桌上的几个争执起来。那几个人渣喝多了竟满口不堪,对服务员动手动脚,我看不过去就出头劝解了他们一通,他们就都趴到地上认错了。那个服务员是暑假打工的学生,也就是你姐。” 周恬听了赵振中仍旧轻描淡写但却为她隐瞒很多情节的解说,想起当年自己从饭店出来后被那几个人渣在附近拦住,几乎就要被施暴时,赵振中满脸狰狞的出现,然后让那几个人渣肢折体残的场面;想起他让那几个人渣所遭受的一切;想起他随后给自己一家的重大帮助;想起他因此被迫离开部队,中断一帆风顺的军旅生涯;想起他中断联系杳无音信……忍不住眼中含泪,哽咽地说道“谢谢你!” “小昊,你起来!你也要好好谢谢赵大哥。”周恬扯住周昊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昊爬起来疑惑的看着流泪的姐姐。 擦了擦眼泪,周恬说:“还是我来说吧。十二年前的夏天,我那时候才17岁多,刚参加完高考。你那时候才13岁。那年妈妈病了,你知道的,从爸爸在那6年前执行任务牺牲后,妈妈伤心过度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后来妈妈转业到西安一家事业单位,可因为身体不好,在单位也渐渐面临失业。就在那一年,妈妈病倒了,医生说是脏器功能衰竭,需要大笔医疗费用。那时家里没什么收入来源,妈妈单位只能给解决一部分医疗费用,剩下的那部分对于我们来说仍是巨额缺口。我背着妈妈,把爸爸当初的抚恤金和妈妈转业安置费全拿出来,仍然不够。我当时已经准备放弃读大学了。偶然的机会我遇到爸爸以前一个战友,他知道我们的情况后发动父亲当年的一些战友捐款,可还是杯水车薪。通过那位父亲的战友,我在部队对外的饭店里找到一个暑假打工的机会。就在那里,我遇到赵大哥。” “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后,赵大哥了解到我们家里的情况,给了我一张卡,告诉我银行密码后就走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没有遇到他。直到看到你在公司与同事的照片,我才发现你的一个同事很可能就是赵大哥。” “后来我去银行查询时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钱,那对于我来说近乎于一个天文数字。当时我就想一定要找到赵大哥,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直到几天后几名部队上的工作人员和检察院、法院的人找我来调查问讯,我才知道。也知道他惹了大麻烦。那几个人渣家里的势力出面施压,赵大哥被迫中断了军旅生涯。听说本来还要对他判刑的,可是被他的直接上级以“见义勇为”的名义给坚决顶住了。又过了十多天,一名律师来找我,说有一套房子要过户到我名下,请我签名。” “我当时就楞住了。父母当年是独生子女,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又都过世了,会有谁把西安良好地段天价的房子过户给我?我想不明白,问律师,律师说要保护委托人信息,不能透露。律师对我保证说肯定不会有什么不利原因。最后,我签收了那套房子。” “你知道的,我们以前的住房是爸爸单位提供的,并不属于我们家。爸爸牺牲后,虽然单位没有提出收回房屋,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呆在那里。加上妈妈生病,我在饭店里打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能够有个地方换个环境当然好。” “虽然妈妈最终还是两年后医治无效去世了,可却不是承担不起医疗费停止救治去世的。而且,妈妈走的时候是带着笑容走的。因为我告诉妈妈,医疗费用和那所房子都是我男朋友帮忙支付的。他很优秀,是一名二十多岁的中校。我也在得到高考分数后选择了军医大学,因为读军医大学的费用基本上是由国家承担的,而且学校就在西安,可以方便照顾你。我也希望能够通过军医大学获得一些有关赵大哥的消息。” “后来,我通过爸爸生前的一位转业到地方公安工作的战友,查到了有关原房主及其相关信息,才知道那所房子是赵大哥外祖父母的。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去世十多年了,而赵大哥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 “从那以后,我就想找到赵大哥。可一直没如愿。直到我遇到赵大哥以前部队战友,得到了赵大哥的网络邮箱,我才开始给赵大哥写信感谢他……” “可在去了许多次信后,赵大哥都没有回音。我不死心,最后赵大哥拗不过,只回了一封信,说他做的只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助一下身为烈属的我们,没有其他的想法。如果我非要坚持的话,那一切等将来再说。随后就是十二年多的时间,直到在舰艇上再次相遇。” 听完周恬流着泪地诉说,周昊也差点流下泪来,站起身来,前所未有的严肃和郑重,深深地向赵振中鞠了一躬:“老赵,谢谢你!” “好了,好了,都过去的事情了,弄得这么伤感作什么?”赵振中故做轻松地安慰道。 “那你现在还要推脱么?”周恬追问道。 “在到这个时代之前,我只是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帮助了一下一名军人的烈属而已,我曾经也是一名军人,还是一名军人的遗属,做这些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更不能因此而有非分的想法。可你一直不放弃,当时你还是小女孩,为了让你能够专心完成自己的学业,我推托说等以后再说。没想到你竟然坚持到现在。” “你很优秀,但在再次见到你之前我的确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周昊知道,我在单位的生活单调的有些象清教徒。每天在单位、住所之间往来,没有其他应酬,没有不良嗜好。因为我怕有一天我曾经做过的事情被发现而牵累到他人,可我不后悔,哪怕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第四章:世事烟云(三)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以前的包袱可以彻底放下了。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停顿了一下,赵振中继续说道:“还是说一下我的经历吧,估计周昊早就好奇了。” 周昊“嘿嘿”一笑道:“不光是我好奇,我老姐也一定想听的。” 随即,周昊就被红晕上脸的周恬给掐了一下。 赵振中笑了一下,开始了自己的讲述:“我十三岁的时候,父亲从国外维和回来,母亲去机场迎接。回家路上,两人的车辆与另一辆车相撞。对方的车是不但酒后驾驶而且是逆行。只是对方的是加重型越野车,吨位重,酒醉驾驶人员只是受了点伤。而我父母驾驶的只是一辆家用汽车,相撞后,两人当场去世。” 沉默了一会儿,赵振中又说道:“那个醉酒的年轻人据说当时不满18岁,按照法律规定要从轻处理。加上他有个在政府中工作还颇有权势的老爹,宣判后几乎是到监狱中转了个圈就找各种理由出来了。” “我母亲是独生女,外祖父母也都上了年岁,看到自己女儿、女婿车祸后的惨景,两位老人当场就昏死过去。加上得知肇事凶手逍遥法外的消息,几番申诉不果后更是气怒交加,不到一年时间,两位老人就先后去世。” “我离开了西安,来到了青岛。这是我父亲老家所在的地方。我和祖父母生活在一起。父亲生前的一位战友孙叔叔转业到青岛海关,辗转得知我们的情况后,经常来看望、照顾我们。在我上大学时,祖父母也先后去世。” “大学毕业后,我就参了军。以前父亲总是说参军后悔几年,不参军后悔一辈子。我不想后悔一辈子,而且我想寻找下当年父亲的足迹。” “进入部队一年后,因为各方面表现很好,被选拔进特战部队。又经过前后将近3年时间的各种训练、实战,我成为特战队中一名优秀的狙击手。那一年我24岁多,上尉军衔。正是狙击手的经历让我一直保持严谨、自律的生活习惯。后来又经过两年多的特战磨砺,又接连几次立功,在26岁时,我成了一名中校特战中队长。” “在那一年,我回青岛给祖父母扫墓。在去那位父亲的战友孙叔叔家看望他们时,发现孙叔叔竟然坐在轮椅上。孙叔叔和他的妻子柳阿姨苍老的我几乎认不出来。而孙叔叔家里那个曾经跟在我后面活泼开朗的淘气鬼小弟,冷漠压抑的象一块冰。” “见到我到来,孙叔叔却在互相寒暄过后催促我离开。我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孙叔叔却不说,也不让柳阿姨和孙小弟说。” “我借口离开后,又找机会把阿姨和小弟约出来,费尽口舌才知道事情原委。孙叔叔在海关工作,稽查走私。在工作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经过追查,发现了几条隐蔽走私渠道。仔细探查后,发现幕后控制者是当地省委主要领导的子弟,而且有证据表明该领导也涉嫌其中。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孙叔叔及其办案同事就开始遭到了各种警告、威胁。” “面对威逼利诱,几乎所有的人都退缩了,只有孙叔叔坚持追究。因为这样,他成了另类,被疏远,被淡漠,最终被车祸。而他的家人,也遭遇到各种不公正待遇,柳阿姨失去了工作,孙小弟因故没有参加高考。” “得知这一切后,我愤怒了。我想尽办法,通过父亲和孙叔叔以前的战友、我的战友还有外祖父曾经的关系,把孙叔叔送到国外医治腿伤,安排柳阿姨随同出国照顾,孙小弟也出国去一所大学就读。” “完成这一切后,我本来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可谁知道,事情就这么巧,世界也就这么小。我从孙叔叔家里所遗留下的有关案情资料中的一张照片上认出了那个让孙叔叔一家倍受苦难的二世祖。他竟然就是造成我父母车祸惨剧的凶手!虽然他改名换姓,相貌也有所变化,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在我返回部队的途中,在西安那家饭店遇到了几个酒醉后的意图不轨的人渣,加上自己当时情绪郁愤难平,出手就重了些,导致他们最终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剩余的两年人生。后来他们家人出面对部队施压,我就离开了部队。我当时帮助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听到你以及你家里的情况,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还有孙叔叔一家的情况。我外祖父曾经是一家大公司的几个创始人之一,也是其他几家公司的大股东,母亲在世前也经营有自己的公司。虽然他们去世后相关经营都转给他人,但遗产也足够我几辈子不用被金钱所困扰。”赵振中对周恬解释道。 “其后一段时间,我侦察那个造成我父母和孙叔叔一家惨剧的凶手的一切情况,并把孙叔叔所掌握情况中所有与该凶手相关的同党调查清楚,包括他那省委主要领导的父亲。摸清楚他们的活动规律后,我开始了行动。” “在我到北京参加母校研究生考试期间,新闻中连续报道出现在青岛及山东的一系列突发事件。那个造成我父母去世、孙叔叔一家遭遇的凶手和他做省委主要领导的老爹以及他们的同伙,分别在车祸、事故、自然灾害中相继死亡。同时,在各种事件的现场以及随后的调查中警方发现并获得了一些重大犯罪线索。随着各项调查的深入展开,引发了青岛、山东反贪风浪,并随之在全国引发一**规模的廉政风暴。” “再后面就是我在校就读研究生期间和导师共同努力,从新型爆炸物到新能源开发,研究金属氢能源的现实应用。为金属氢能源的大规模商业化、军事化应用摸索实践出一条相对稳妥的可行方案。当然,我也经过几年时间,先后获得硕士、博士学位。毕业后就到了北方公司工作,从事金属氢能源动力的生产以及推广应用。那艘舰艇上的动力源就是我们工作的成果。” “老赵,你这经历简直就是传奇剧本啊。”周昊感叹道,随即又追问:“你的武功那么牛又是怎么练的?” “我小时候父亲教给我一些,十几岁后到青岛,孙叔叔教过我,自己也曾到太清宫学过。在大学时又到白云观请教过。前前后后坚持了三十多年。参军后能够一帆风顺也有这身武功打好底子的因素。” “那你以前,就没有女朋友么?”一边的周恬红着脸问道。 “上大学之前自己遭遇了一系列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年男女的情怀。上大学后学的机械加工专业,对枪械、发动机感兴趣,甚至是着迷。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一个整天满身油污的沉迷机械不懂情调的人。再后来就是参军了,整天的内容就是训练或者作战,又忙又累又有危险,哪有什么心情?好不容易回去休假又在青岛遇上一系列事情。在返回部队途中,又在西安打架,最终被复员。随后就是展开行动,导致引发青岛、山东乃至全国的廉政风暴。自己在其中的一些作为,要是一旦被发现,那可是会出大问题的,总不能因此拖累别人。也就一直耽搁下来。” “嘿嘿,老姐可以放心了。老赵头上的‘姐夫’帽子基本上是戴牢了。”周昊在一边坏笑着说道。 “你皮又痒了是吧?”周恬羞怒地瞪着周昊威胁道。 “你小子就不能不胡说八道么?我们现在都成了小孩子,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滑稽么?何况,这个世界并不太平。我们来到这里虽然避免了成为小白鼠被研究的命运,可在乱世同样有各种危险。先不要想那些对于现在来说不切实际的事情。”赵振中冷静地说道。 第四章:世事烟云(四)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完周恬、赵振中两人的讲述,周昊挠了挠头,道:“我没有老赵那近乎传奇般的经历,一切基本上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妈妈和姐姐的呵护下正常发展。” “小时候父亲去世后,见到妈妈操持家庭的艰辛,也就比同龄的孩子早懂事些,知道要努力学好让妈妈高兴些。后来妈妈去世了,姐姐为了照顾我,在军医大附近租了房子,并想法让我到军医大附近的中学上学。姐姐为了照顾我吃了不少苦,还有些事情我是今天才知道。” “再后来我考上了军队的信息大学,自动化控制专业。再后来就是到清华读硕士。23岁毕业后就到了北方公司,参加了有关舰艇的火控项目,提出了新的控制布局方案,成为青年技术骨干。随后就是参与那艘舰艇的相关研发工作,并与老赵相识。” “老赵,我和姐姐都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当年的帮助,妈妈是不会病倒两年后才去世,我和姐姐也都不可能接受高等教育还完成了学业。甚至会很凄惨也说不定。”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总提起那些让我们不愉快甚至痛苦的过往了。”赵振中摆摆手,打断了周昊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们还是说说眼前吧。现在这个时代就是乱世,我们也都清楚今后还会有怎样的苦难降临到这片土地和民众身上。虽然现在我们身体上存在限制,可我觉得,既然命运让我们来到这个时代,作为中国人,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不能放任列强侵占、分割中国领土,不能放任列强凌虐国人,更不能放任国内纷乱而袖手旁观。” “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在未来的发展方向,更具有领先这个世界的科技知识。这是我们所具有的两大根本优势所在。知晓未来能让我们在很多事情方面取得先机,尽量把局势导向对国家、对我们最为有利的方向。先进科技知识,则是我们借以改变历史、扭转乾坤的决定性力量。” “要想在未来能有所建树,并最终改变历史的进程,通晓未来和掌握先进科技还不够,还需要我们努力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选择出最佳的发展方向,团结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奋斗。” “老赵,你就说怎么办吧?”周昊直接问道。 “只是有些大致想法,太远的先不考虑,只说眼前几年我们要尽量做到的事情。”赵振中继续说道,“刚说了我们所具有的两大根本优势,但我们现在也具有一定劣势。这个劣势就是我们现在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很多事情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无法去做,只能等待。可我们也不能仅仅只是等待,我们要尽量作一些现在可以做的事情。” “我建议我们在未来3年左右时间,要尽力做这样几件事情。一个是尽力了解这个时代,熟悉这个时代,融入这个时代;一个是锻炼好自己,为将来打下身体基础;还有一个就是通过和附近一些小孩子玩耍,结识并团结一批小孩子。通过言传身教,尽量从现在就开始我们未来力量的积累。既然年龄限制使我们很多事情不能做,那我们就一切从少年儿童开始。这更有利于形成我们将来可靠力量的坚强核心。当然,我们三个这些年里要尽量把自己掌握的科技知识加以稳固,以免将来需要的时候却出现问题。要知道那艘舰艇至少在我们拥有可靠根据地,并建造好隐蔽停泊基地前是不可能被再次启用的。这之间至少需要十多年的时间。” “听起来挺不错,可具体要怎么做?”周昊提出疑问。 “我们以前对这个时代的了解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难免先入为主,尽量把一些以前的看法抛开,通过自己的耳闻目睹获取足够多的信息,重新观察、了解这个时代。身体的锻炼就不用说了,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混乱世界我们都清楚,没有强健的身体是难以承担实现中国这个时代的历史责任的。至于结识、团结一批小孩子并言传身教,应该没什么困难,只是有些烦琐而已。现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卖儿鬻女的不在少数,等过几年后我们拥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了,要尽量收留这些灾难中的儿童。” “我们现在收留他们不可以吗?”周恬不忍心地问道。 “我们自己现在都是靠一些虚无缥缈的香火情分才被太清宫收留,是没能力收留众多灾难儿童的。我们虽有一批物资,可这些物资如果现在拿出来,那带给我们的只会是灾难。我们现在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只能隐忍发展,不能急切。这个乱世中,我们只有保存自己才能谈到其他。听起来这似乎挺自私,可如果我们连自己都保存不了的话,那我们所有的努力也将随风飘散,一切又会回到原来的轨迹。” 周恬、周昊沉默不语。 “这个时代充满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你认为的寻常百姓可能转身就是劫掠成性的土匪。一定要提高警惕,保护自己。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想办法尽可能打击敌人。从明天开始,周恬你也要加强锻炼,除了道家先天性内家功和先天太极拳要勤练不辍外,以后也要参加军事技能训练。我可不希望你们两个将来出任何问题。”赵振中不容置疑的说道。 周恬点头答应。 “对了,老赵,你选择在这附近上岸不会是提前预料到现在这个样子吧?”周昊问。 “那样我岂不成神仙了?”赵振中笑着反问,随即解释说,“我当时决定到太清宫附近,的确有借助‘先天太极拳’香火情分的因素在内,当时只是希望能够借助那点香火情分在这附近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然后我们变卖点东西生存下来再慢慢考虑其他。何况,即便这条道路行不通,按照这里临海靠山的地理环境,各种生存资源丰富,也不愁我们生存不下去。只不过没想到恰巧遇到崂山道门几位大能,还被收为徒弟,让我们幸运地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老赵,今后的事情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也急不起来,慢慢来吧。对了,我们到这里住下已经一个月左右了,只是在左近转悠。现在老道师傅不在,我们今天下午去游览一下崂山景色怎么样?”周昊又提议道。 “现在的崂山可不是我们以前知道的崂山。这个时代,崂山不但有狼、野猪、狐狸等动物,人迹罕至的地方,更存在许多毒蛇,其中不乏长的壮大的家伙,何况现在初秋时节,是蛇最毒的时候。加上现在的崂山山高林密还有土匪出没。你还有老老实实的锻炼吧,实在想换个方式,就过来和我一起挖洞。” “这……野猪?狼?毒蛇?你说的是真的吗?”周昊吃了一惊,不相信地问道。 “每天要加强锻炼,并不是就不关心其他了。这些都是我从师傅和匡师兄那里知道的。以后要多留心这些消息。”赵振中看着周昊,打趣道,“就现在不到十岁的你,想和狼还是野猪过过招?不会是大毒蛇吧?” 叹了口气,周昊上下打量一下自己,郁闷地说:“还是算了,现在找它们,那是找虐。”随即又道:“老赵,现在这几间屋子够我们住了,你还要挖洞做什么?再说,你在附近找的那个石洞可以也住下我们几个了,没必要再扩充吧?” 赵振中回答道:“我们几个总会长大的,不能老是住一块啊。你我无所谓,你姐可是需要有自己单独的住处。现在我们还不能自己扩建房屋,只好利用石洞改造了。何况这个石洞位置不错,冬天会比那几间透风的屋子更保暖。把洞里的杂物挖出来,扩大一下空间也好尽可能多的储存一些东西过冬。” 第五章:初定行止(一)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所说的石洞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算是石洞,而只是在一块巨石与山体之间形成的一个空间。 从选择在这个地方落脚后,赵振中就通过李是卿从太清宫找来镐头、铁锹、筐篓、斧头、镰刀等工具,对太清宫在这里原有的几间看山茅屋和周围环境进行修整。在李是卿等人的主持下不但把茅屋重新修葺,使其能遮挡风雨,还在东南处山脚崖石下把几处山泉加以清理,修成一个小水井。水井容量不大,不过足够他们生活所用了。水井修成后又将水井和茅屋间的野草、碎石清除,利用相对平坦的地势整理了一条小路百米左右的小路。从而不用跑几百米崎岖山路去流清河畔打水。同时,还在水井附近,开辟了一小块菜地,里面种上了白菜、菠菜、韭菜等一些生长周期短的菜蔬。现在看来长势不错,这个冬天的蔬菜应该有保证。 就是在整理水源到茅屋间道路的时候,赵振中发现了那个石洞。这也成了他修整完水井到茅屋的小路后,经常去忙碌的一处所在。 在距离屋舍东北方向100多米远的山脚上方,有几块巨石陷落在山体里。其中有一块露出地面高有5米左右的巨石与山体靠的比较近,两者之间呈现40多度的夹角。在山体、巨石与地面之间形成一个大致呈三角形状的开口朝南的孔洞。 孔洞的东侧、北侧都是山体,西侧是巨石。巨石的西面仍然是山体。 整个孔洞地表以上部分高度在5米左右。孔洞顶部是巨石与山体间距离10到30厘米左右,天然形成的大致呈南北走向的“一”字状的缝隙。缝隙长度大约有15米左右。据此推测,这个孔洞的深度至少在15米以上。 孔洞中的下半部分充塞着风化的碎石、沙砾以及泥土等杂物。 从孔洞中充塞的杂物截面以及孔洞大致长度来看,赵振中推算出整个孔洞需要整理的杂物大概在120个立方左右。 赵振中利用现有工具开始进行清理洞内杂物的工作已经二十多天了。经过这段时间整理,整个石洞最终的的长度确定在22米左右,原先预计120个立方的工作量现在看来有些低了。仅目前清理完成的杂物就有90立方左右。加上后面要分隔开的小洞室,整个工作量肯定远超预计。不过,按照目前进度,再有二十天左右,应该就可以把洞内初步清理完毕。 依照他的设想,等把杂物清理干净,再把上面的呈一线状的“天窗”用茅草和着黄泥封闭好,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可以越冬的石洞。要是设计好烟道和通风孔,在洞内建上火炕,或者一个类似壁炉的取暖设置,再加上遮挡洞口的门户,那就更完美一些了。至少这个冬天不用畏惧严寒了。 这天下午,赵振中和以往一样去清理那些石洞中的杂物。忙碌了两个小时候,赵振中停下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休息。一边拿起水壶喝水,一边思索这段时间的获得的信息。 来到这里落脚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赵振中通过观察和请教李是卿,已经对周围一些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赵振中几人现在居住的茅屋,是在向南朝阳半山坡上。周围环绕嶙峋山石,只有西南侧通向外面。西南200米左右就是自北向南流过的流清河。流清河发源于巨峰南坡,上游为黑冲涧和公司涧两支水流,中游为夹连河,北南流向,下游称流清河。流清河为长流河,水质甘冽,因该河流水清澈,故此得名。 在屋舍正西有一深达百米的山涧,山泉长年流淌不断。 隔山涧西北处是马鞍子村,有10户左右人家,40多人,均为王姓。 流清河西侧翻过山岭在一个朝阳山坡上是被人称做独角坡的所在,居住着五、六户王姓人家。 正南直线距离500米处是流清河村,中有山岭相隔。流清河村处于流清河入海口东侧,有大约20多户,90人左右,主要有曲、唐、纪等姓氏。 西南直线距离600米左右是东麦窑村,有大约不足30户,100多人,有李、王、唐、代等姓,以李姓人家居多。 再向西南300米左右是西麦窑村,有大约四十多户,近200人,唐、王、董、张、苗等姓氏,其中唐姓约占全村总人口的75%、王姓约占10% 流清河村、东麦窑村、西麦窑村环绕流清河湾在岸边呈弧形排列。 西麦窑村西南约1公里处是南窑村,大约有居民80户左右,300多人。有董、段、苟、王、李、刘、朱等姓氏,其中以董、段两姓人家居多。 这个时代的南窑村所在三面环海,东面为流清河湾,南面是槐石湾,西面为栲栳岛湾,只有北面断续与陆地接通。北面是登窑河入海处,这里与陆地之间时常有海水相隔。只有在退潮时人们才能通过隐约露出水面的地面和浅水与陆地之间往返。也是因此,南窑村所在地域又被称为南窑岛。 南窑岛的东、西两侧多为海滩,南端近海处为大顶山,主峰海拔135.4米。整个南窑岛南北长约2公里,东西宽约1.5公里,整体面积大约有5平方公里左右。从空中看去,南窑岛整个形状有些象一把带缺口的斧头。 在附近的这几个村庄里,除了那些完全靠打鱼为生的人外,不少人都是太清宫山场的佃户。主要是梯子石以西山场和南窑山场。按照太清宫中记载来看,梯子石以西山场范围东至梯子石顶,南至海,西至小石屋以东,北至太平顶。南窑山场范围东至鲍鱼岛海,南至福岛海,西至太湖石海,北至聚仙宫前小港。这两处方圆面积都不算小。 在这两处,梯子石以西山场附近居民不完全是太清宫佃户,而南窑岛居民则全部都是。究其原因,整个南窑岛都在太清宫南窑山场范围内,而岛上也都是太清宫产业。不过,这里的佃户负担较轻,大都是五年三交租,三七分,佃户留七成,太清宫收三成。南窑村的租粮是作供品用的,禁忌用人粪尿浇灌,收获时不准用牲畜打场,全靠人力使用石碾等基本工具。而打场的人也必须扎好裤腿穿着袜。 在李是卿讲述这附近情况时,曾提到过将近70年前在这里发生的有名的“伐山”一事。赵振中记得以前在青岛读书时曾经看到过有关崂山的名人逸事中提到过此事,在有关崂山名人逸事中记载,有名为钟成聪者,不忿太清宫侵占民众山林,道士欺压百姓,于是率领民众伐山,大闹太清宫。 不过,李是卿的说法却与赵振中记忆中所看到的记载不一样。在讲述中,李是卿认为那是有些人在背后鼓动,聚众冲击太清宫实际上是另有所图。 “说太清宫勾结官府,欺压民众,导致民众聚集伐山,可为何民众聚集时不见官府出面?民众冲击、劫掠太清宫时官府为何不出面?官府事后重新判定山林土地为何不见有丝毫偏袒太清宫?须知当时捻军之乱平息不久,若没有强势者纵容、扶持,山民百姓怎敢聚众闹事?何况,所聚民众并非相邻几村,范围可是不小,很多民众甚至互不相识,只靠那个带头人就能聚集起几千人,还能众人同心劫掠太清宫,一起伐山?” “事后有人编写话本传扬太清宫道士为恶,民众反抗有理。在捻军之乱平息不久各地仍有余众抗击的情况下,普通民众竟敢如此宣扬,而官府竟也放任若此?带头聚众伐山者十多年前去世时竟能获议叙五品官俸,即墨县衙更是赠议叙五品志禧匾额一块予以褒扬。所有这些,都说明伐山一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个带头聚众的人,只怕也是被人利用出头而已。” 当时李是卿感慨的样子,赵振中记忆犹新。 至于那些人到底所图为何,李是卿却又语焉不详。只是李是卿提到过的这些问题,让赵振中感到当年的事情或许真的别有玄机,而真实的历史与书本上的历史差距不是一般的远。 赵振中坐在石头上想了许多,休息够了就又站起来准备开始挖洞大业。看着周围的茅屋、水井、小路和日渐宽阔的石洞,赵振中的心中越发安定:在这个时代,总算是初步安顿下来了,不管将来怎样,至少现在的开局很不错。 第五章:初定行止(二)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又过了几天,李是卿仍没有回来。时节已近中秋,赵振中决定调整一下每日安排。除了每日早晚练习武功的时间和每月两次赶海时间不变外,把原本全天都用来挖石洞的时间进行调整。每天上午仍然挖洞,下午则用来到附近山林中采摘一些野果,搜寻一些野味。当然,活动范围基本就是在附近4、5公里内的几个山头,不能深入到山高林密不了解情况的远处。 临近中秋,天气早晚开始变凉。好在有太清宫送来的几件夹袄,倒也不觉得冷。 从这一天开始,赵振中开始在周围的山林中转悠,探明地形,利用山间的野藤设置陷阱和简易机关。观察哪里有野果将要成熟,记住所遇到的药材种类和地点,以便到时采摘。采集林间的蘑菇、灵芝、木耳、榛子、核桃等山货。 路途近且利于行走的地方,赵振中就带上周恬、周昊,同时为他们讲述各种山林中的常识。教导他们如何利用现有条件设置陷阱和简易机关。路程远或者不利于行走的地方,赵振中就自己前去。 周恬、周昊由于现在力气小,除了赵振中带他们一起行动外,基本上都是呆在住所附近忙碌。周恬每天除了要练习武功外,还要准备饭菜,整理赵振中采集回来的各种山货,照料菜园。周昊每天主要是练习武功,完成赵振中安排的训练量。剩余时间,周昊就和周恬一块处理一些杂务。 这一天,赵振中从附近的山林里带回一篓的山葡萄,几人吃完后,周昊意犹未足。赵振中看看他那几乎把个“馋”字写在脸上的表情,笑着说:“山里那地方还有一大片,就怕你吃不完。” “老赵,那我下次跟你一块去。到这里还没吃过甜食呢,好容易有山葡萄吃。”周昊要求道。 “不行。那地方你去不了,路有些陡,你上不去。我下次多带些回来就是。甜食也有,还是纯天然的。我前两天在一处地方发现了一大群蜂窝,里面的胡蜂很多,应该有不少蜂蜜。这几天准备一下,应该可以弄到不少蜂蜜。” “胡蜂很多,会有危险的。为了一点蜂蜜,不值得去冒这种险。”周恬劝阻道。 “没事的,以前也曾经在野外搞到蜂蜜,准备好就没有问题。这次胡蜂虽然多些,不过问题不大。”赵振中不在意地说道。 几天内,赵振中找来几个野葫芦,把里面的瓤去掉,又做好塞子,好用来盛蜂蜜。又将一个小号的野葫芦装了点照明用的煤油,用块破布塞住。还找来一个长条木棍。 准备就绪后,一天早上趁露水深重的时候,披上夹袄,带上镰刀、火种等一应物事来到那群大蜂窝附近。 此时,一夜露水,蜂窝上也挂满了露水珠。胡蜂即便在窝里也被打湿,翅膀发软飞不起来。赵振中趁机将备好的干草堆积在蜂窝附近。又用镰刀把周围的茅草等割掉,形成隔离带,避免待会引起火灾。 一切准备好后,赵振中在附近提前挖好的浅坑内趴下,把蘸了煤油的破布缠在长木棍上点燃。然后利用木棍把火种送到蜂窝附近堆好的干草上。 干草烈火也照样一点就着。赵振中趴在浅坑里,透过盖在脑袋上的夹袄的缝隙观察着情况。只见大群的胡蜂被烟熏火燎给从窝里逼了出来,努力想飞起来,可湿软的翅膀却难以着力。被四周的火舌一卷,就将翅膀、触须、细腿给烧没了。然后胡蜂就成片的从空中被火舌击落到地面上。 一会的功夫,曾经庞大的胡蜂群就烟消云灭。 等火灭了,赵振中看看没有漏网的,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蜂窝前用刀将蜂巢割开,收取战利品。这次战果可谓辉煌,不但收取了将近5葫芦18斤左右的蜂蜜,还得到了不少蜂蜡、蜂巢,更有美味的蜂蛹。 回去的路上,赵振中又去采摘了一篓的山葡萄。 见到赵振中带着这么多战果,最高兴的就是周昊。等东西放好后,就主动去清洗山葡萄。 周恬看到这么多蜂蜜,想了想,问:“山里的葡萄还有多少?” “不太清楚,那边一个山坡几乎都是。只是山坡有点陡,上下带着竹篓不大方便。” “那如果用我们带来的背囊呢?” “背囊?这倒是个办法,只要小心点别挤压就可以。”赵振中眼睛一亮,说道。 “如果能多带回来些山葡萄,我想试着做点葡萄酒。虽然没有白糖,可蜂蜜应该能代替吧。”周恬有些不太确定。 “那没什么,试成了当然好,不成,我们还是吃葡萄。”赵振中无所谓地说道。 随后的几天,赵振中经常带山葡萄回来,周恬尝试做葡萄酒,周昊每天活动内容又增加了一项关注葡萄酒是否成功。 赵振中每天的收获开始逐渐丰富,不仅是核桃、山葡萄、板栗、蘑菇、木耳、大枣、榛子等,还有了野兔、山鸡等野味。却是原先设置好的陷阱和简易机关开始不断有了收获。收获最大的野味是一头落到陷阱里的獾。 这是一头猪獾,体长约有80厘米,体重约15公斤,头部有黑白相间的条纹,身体皮毛呈黑棕色。獾具有群居习性,是一种皮、毛、肉、药兼具的野生动物。其皮毛为三色毛,两端白色中间黑棕,毛杆粗细适中,弹性好,耐磨,是皮革中的抢手货。獾毛还可制作高级胡刷和油画笔。獾肉可食,味道鲜美,营养丰富,是席上的佳肴。獾油是治疗烫伤、烧伤的有效药物。 赵振中在捉到这只獾后又顺着踪迹摸到其巢穴所在,将一窝大小7只猪獾一网打尽。获得獾肉120多斤,獾油19斤左右。不过,这种让人高兴的收获估计很难再有第二次了。 “老姐,这些獾皮能不能作成几件皮衣冬天穿?”周昊问道。 “作成皮衣可惜了。现在我们是小孩子的身体,每年都在长。今年作成皮衣,估计明年就可能穿不了。再说,练习武功讲究一个冬练三九。你穿着皮衣练习效果可就差多了。还是作成几件皮褥子吧,按照成年人大小,这样今后都能用,不会浪费。”赵振中建议道。 “作皮褥子的话,最多只能做两件。”周恬估算了一下说道。 “你一件,师傅一件。我和周昊练习武功用不着。”赵振中看周恬想推辞,又说:“一件皮褥子而已,这里就你一个女孩子,用不着推辞。再说,以后说不准我还能收获更好的毛皮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赵振中除了野果外,又收获了几只野兔,还有一条落到陷阱中长大约两米,有手腕粗细的大蛇。 收获大蛇后,赵振中来了兴致,将蛇处理完毕后,就准备各种烹调材料。并于当天下午亲自下厨,准备晚上的大餐。他把蛇肉过油煎好,同时把将要风干的山鸡切块后加水煮到沸腾。将沸水去掉,重新加入清水,并加上蘑菇、木耳、花椒、姜、葱等山里野生的调味品以及赶海收获自制的扇贝丁、海参一起清炖。等水烧开后把煎好的蛇肉放入锅中一起用文火炖。中间需要看情况添加清水。3、4个小时后,大半个月亮开始升起来的时候,一大锅飘香四溢的“龙凤呈祥”出锅了。 周恬把自己试制的葡萄酒也拿了些出来,经过尝试发现口味不错。三人说说笑笑地吃喝起来。 三人吃喝不久,正当周昊闹着要添酒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们三个小家伙作的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师傅回来了!”赵振中反应过来。随即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到了茅屋门口。 第五章:初定行止(三) 三人都从用树墩做成的简易座椅上站了起来。 李是卿走进屋内,把带着的东西放到一边,走到餐桌前借着油灯的光亮仔细打量一番。“呵呵,看来你们这些天过得挺不错嘛。咦?竟然还有洋酒?本事不小啊。” “师傅您请坐。”赵振中赶忙搬过一个树墩凳子给李是卿。周恬已经转身拿来了碗筷。 “师傅,这可不是洋酒,这是我们用山葡萄自己制作的葡萄酒。师傅,你走了这么多天,我可很想你的。回来有没有给我带好东西?”周昊更正完李是卿言语中的不当,又开始索要礼物。 “呵呵,东西我倒是带了点,不知道你这些天有没有偷懒,偷懒可是没有啊。”李是卿一边坐下,一边乐呵呵的对周昊说道。 “我可没偷懒!除了练功,还帮老赵和姐姐整理收获呢。” “先吃饭,师傅这时候回来也一定饿了,尝尝味道怎样。”周恬给李是卿盛好饭菜,又拿来湿毛巾让他擦了擦手。 “嗯,这味道妙啊”李是卿喝了一口汤,品了品赞叹起来,接着又用筷子夹起一大口菜送进嘴里,嚼了嚼后咽下,回味一番,“咦?里面有山鸡肉,有蘑菇、木耳,有海鲜,还有一种嫩滑、细腻的是什么肉?” “是蛇肉”,周恬回答。 “蛇肉?周丫头,你的本事不差啊,这个菜做的很好啊。把蛇肉原来的腥膻气都给去掉了。”事是卿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嘿嘿,师傅你可猜错了。这不是我姐做的,这是老赵忙了大半个下午的功劳。”周昊有些得意洋洋,似乎做这菜的不是赵振中而是他自己一般。 “赵小子还有这个本事?不坏,不坏,老道我以后有口福了。”李是卿有些惊异,却也高兴今后可以时常享用美食。李是卿并非太清宫在籍道人,以前又经常在外游历,饮食上也就没那么多禁忌。 饭后,李是卿听了赵振中三人述说这十多天来几人的作为,忍不住感叹眼前这三个小家伙,特别是赵振中的非凡能力。虽然是晚上看不太清楚几人的具体收获,可从那些山货分门别类堆放的体积大小,和那挂在茅屋一侧偏房中那些抹好盐将要风干的山鸡、野兔、獾肉来看,就是换一个体力充沛的正常成年人在十多天的时间内也绝不会有这些收获。再想到赵振中那令人瞠目的武功进境、与外表年龄极不相符的力量,更为自己能收到这样的弟子感到得意。摇摇头,老道忍不住捋着胡子,开心地赞叹道“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啊!” 第二天一早,赵振中仍象往常一样带着周昊先在附近山路上跑步锻炼。接着又开始练习武功。等两人回到茅屋附近时,李是卿和练习完拳术的周恬已经站在那里察看三人这段时间的具体收获。 “赵小子,你是怎么会这些的?”李是卿见赵振中过来,忍不住问道。 “以前在岛上的时候,陈叔和家里人教过一些。去年夏天,我们那个岛上遭遇大海浪袭击后,我们认识的人中就我们几个和陈叔因为当时在山上,才活了下来。后来陈叔说带我们回国,就先到了美国的一个地方,并在那里生活了几个月。那里也有临海的山林,陈叔为了解决我们的生活,经常带我们到山里找寻一些野味,也教会了我一些常识。”赵振中按照早先想好的说辞回答老道。 “当时,陈叔说山林中还有不少可以用来治病救人的药材,等回国后就教我们认识,以后可以找来换钱或者制作成药。可陈叔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赵振中声音故做低沉地说道。周恬、周昊在一边也配合的在脸上展现出忧虑的表情。 “你们那陈叔也算得上一个奇人了。这山中药材老道我不认识的还真没多少,你们陈叔……没来,师傅我教你们认识。不光教你们认识辨别,还教你们如何采摘、炮制成药剂。”李是卿为了转移三人的注意力,又包揽了有关中药的教授内容。 “师傅,匡师兄怎么没回来?”赵振中问道。 “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估计要等到中秋节后才能回来。”李是卿回道。 “师傅,你昨天晚上说带给我的东西呢?”周昊有些期待。 “呵呵,就你急。三人都有。”李是卿取过昨天带回的包裹,打开。里面三套大小不同的衣服,还有几只毛笔,一个墨盒,几块墨,一摞旧报纸。另外还有一把梳子、一根红头绳、一个小布口袋。“天气渐渐要冷了,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套合身衣服。太清宫给的那套有些大,穿着有些不方便,就用来替换吧。笔墨是用来教你们好好写字的,没有买好纸,练字就用旧报纸吧。”李是卿解释说。 “师傅,这里面是什么?”周昊抓起那个小布口袋有些好奇地问。 “是一套飞镖,有十八只。这个你现在用不了,是给赵小子的。梳子和头绳是给周丫头的。”李是卿在一旁分派道。 “就给我的东西少。”周昊不满地嘀咕道。 “呵呵,你现在最小,力气又不大,等你以后长大点师傅再送你好东西。”李是卿不在意地说道。 “师傅,快到中秋节了,我们想送点礼物给太清宫周爷爷和赵爷爷表示感谢。”赵振中说道。 “呵呵,不错,有情义,知道知恩图报。”李是卿笑着点点头,问“你们想送点什么?” “太清宫有戒律,烟酒腥荤,不许入庙,那些肉食我们没办法送。只能送些采摘的野果还有一些海菜、蜂蜜和果汁了。”赵振中回答道。 “果汁?什么果汁?”李是卿疑惑地问。 “就是那葡萄果汁啊,昨天晚上师傅你也喝过的。”周昊一边解释道。 “那明明是酒啊。”李是卿不解。 “师傅,你以前认为酒是怎么做出来的?” “酒是粮食经过蒸煮等方式又经过繁杂手续加工出来的,这谁不知道?”李是卿按照自己的认识回答道。 “可是师傅,我们没有用粮食,更没有蒸煮啊。我们只是把山葡萄洗净,捣碎,制成果汁,又加了点蜂蜜进去。然后封闭好放了几天而已。所以,我们得到的也是果汁,最多是放了几天口味独特的果汁。”赵振中继续歪解。 “口味独特的果汁?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我倒想看看周师叔和赵老道知道这些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子。”李是卿也开始有些恶作剧的期待起来。 距离中秋节还有4、5天的时候,赵振中三人又到附近的海边赶海。这个时代海洋资源没有被过度开发过,各种海产品十分丰富,加上现在这附近村庄的居民数量也很少,因此,三人很快就又获得了丰收。这次不但有几种海菜、扇贝、牡蛎、海螺、螃蟹、黄鱼、海参等,竟然还捉到一只体长80厘米左右,重约28斤的玳瑁海龟。此外,还有重量在20多斤的乌贼和章鱼以及不少俗称“海葡萄”的乌贼卵。最终各种收获的重量在100斤左右。看到这些收获,周昊高兴的宣称,这些是大海赠送的中秋节礼物。 回去后,一阵忙碌后,三人和李是卿自然又是一番享用美食的过程。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带上准备好的礼品,向10多公里外的太清宫走去。 见到周旅学、赵善初后,几人说明来意,赵振中三人从随身背囊中拿出准备好的物品:两大两小四个葫芦,核桃仁两袋,大枣两袋,板栗两袋,几种干海菜各两小捆,此外还有一些蘑菇、木耳、灵芝等。将面前的物品等分成两份,赵振中说道:“这些都是山场和附近海里的东西,我们收集了一些,借花献佛,感谢两位长老对我们的关照、爱护。” *********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章:初定行止(四) “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看着自己面前和周旅学面前的葫芦,赵善初问道。 “大葫芦里是我们自己制作的加了点蜂蜜的葡萄果汁,小葫芦里是蜂蜜。”赵振中回答道。李是卿在一边听了面容古怪。 赵善初拿起葫芦打开闻了一下,面容古怪地问:“这里面是葡萄果汁?” “的确是葡萄果汁,只是加了点蜂蜜。”赵振中老实回答,“我们知道太清宫有戒律,不敢拿不合戒律的东西让两位长老为难。这葡萄果汁就是把山葡萄清洗干净,捣碎作成果汁,又加了点蜜糖在里面。” 周旅学也拿起面前的葫芦,打开后仔细闻了闻,随后也是一脸古怪。 一边的李是卿看着两位长老表情,强行忍住笑,咳了一声,说道:“这十多天我有事不在,回来后见这几个孩子收拾了不少野味和海物,说是要到中秋节了,送点礼物给两位长老表达谢意。只是囿于太清宫戒律,荤腥不能入,这几个孩子就作了这种风味独特的葡萄果汁,也是一片心意。” 听了李是卿在一边的解说,赵善初问道:“这种果汁你试过?” “自家徒弟的手艺,我当然要品尝一番了。”李是卿顿了顿,略有迟疑的低声说道:“其实,要是你们到了我们师徒几个现在的住所,还有其他的山珍海味品尝。”说完,不仅又回味起那“龙凤呈祥”的美味来。 周旅学听了,呵呵一笑,说道:“上了年岁,腿脚不方便,经常去是不可能了,偶尔去几次还应该没问题的。” 赵善初也明白李是卿所指,而且,他现在也想起来,酒可不仅仅是粮食酿造的,还有果酒。眼前这大葫芦中应该不是什么葡萄果汁,而是葡萄果酒。不过,看赵振中的样子,他所说用葡萄果汁加蜂蜜作成的应该不假。 “这真是葡萄果汁?”赵善初再次面带古怪地问道。 “的确是加了蜂蜜的葡萄果汁。”赵振中同样肯定。 “那好,你们的心意,我和周长老都收下了。”赵善初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有时间我会和周师叔一块去看看你们那里现在什么样子。” “我们欢迎啊。”赵振中笑了。 在太清宫吃了午饭后,几人带着两位长老赠送的糕点、日常应用之物还有几册道家书籍往回走。 等几人走后,赵善初在屋内问周旅学:“师叔,我们对这几个孩子是不是有些过于关照了?” 周旅学看看赵善初,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从同治年间我到太清宫至今已经五十年了。这些年潜心于道学,虽然不敢说推测天机,可一些玄机还是能够瞧个一二的。你也曾经研习过一些道家技艺,你看那几个孩子面相如何?” “具体不太好说,不过应该算得上人中龙凤吧。”赵善初迟疑道。 “呵呵,人中龙凤……你知道为何几个月前,李是卿在太清宫前后盘桓将近一个月不曾离去?” 赵善初摇摇头。 “我和李是卿以前的师傅在没入道门前是师兄弟,加上现在又同属道家全真一脉,因此他对我这个师叔也还不错。当时,他来找我,说要在太清宫等有缘人,要在此盘桓一个月。” “我问他究竟,他说是他去年仙去的师傅遗命,并给我出示了一张书笺。上面只有十六个字‘沧海狂澜,天机有变;紫气东来,太清有缘。’他那师傅,别的我不好说,但几十年沉浸道门各艺,其造诣却是胜我许多。” “看到那书笺后,我问他,既然是太清有缘,那岂非是说有缘人将属意太清宫?他说师有遗命,他但知奉行,但不会与太清相争,只凭有缘人自己选择。” “一个月即将过去,没有等到什么有缘人,我也以为师兄推算有误。可谁知就在最后一天他要离开时,在太清宫外遇到了那三个孩子。随后,三个孩子又自己选择离宫而居,被他收为徒弟。” 赵善初听闻这些,有些目瞪口呆,感觉自己仿佛在听传奇故事。 “那三个孩子你说是人中龙凤,这也不差。三人举止气度,从容沉稳,那个大的在武学上天赋异禀,资质惊人,重情义,明变通,是三人中带头的,其相不可言;女的端庄善良,大贵之相;小的聪明伶俐,福缘深厚。” “我现在八十有六,以前曾有所感,几次推算,却都基本不差。未来华夏大地将有外族入侵,一片兵戈杀伐,烽烟四起,血腥遍地……便是我太清宫将来也要遭受灭顶大劫。只是在这几个孩子到来后,我却推算出太清宫一脉多了一线生机。关照这几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会先天太极拳的那份香火情义,更是想为太清宫结下一份善缘。哪怕推算有误,我们也算行善积德,并不损失什么。这次听李是卿说,他离开十多天,是去找自家俗世后人,动员其后人全部来和他一起。让家里几个后辈小孩子和他那几个新徒弟一同学习生活,以求将来浩劫中一线生机,同时自己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这个李老道,到老了却起了凡心。”赵善初笑着摇头评论道。 “何谓凡心?何谓道心?道经上不也说说道法自然?只要能破除迷障,不沉迷,不偏执,不风魔,谨守我心,从容观世界,那就难能可贵了。”周旅学也摇摇头,说道。 “我明白了,师叔。”赵善初道,“以后我会尽量帮那几个孩子的。” 不说周旅学、赵善初在这边云山雾绕的合计,回头再说赵振中一行。 从太清宫回来后,赵振中等人又回到了紧张有序的生活状态中。赵振中每天依然在练习武功、挖洞、上山采集等事情上忙碌。只不过,现在练习武功中增加了一项飞镖内容。而上山采集时李是卿又常跟在他身边指点他熟悉各种药草,以及如何采集、炮制等。 赵振中为师傅深厚的武功和中医药知识所折服。而李是卿见到徒弟武功进境飞速加上又在山上看到赵振中所布设的陷阱、机关构思巧妙简单实用也忍不住赞叹有加。 有着对附近情况相对熟悉的李是卿帮助,赵振中对山林的探索距离深入了一大截。陷阱和机关的布设也随之深入。收获的山鸡、野兔等各种猎物和柰果、核桃、银杏等野果以及黄精、山药、黄芩、党参等多种中草药。 周恬每天的增加了熟悉各种有关中草药的产地、特性、药性、采集、炮制等相关知识。周昊每天在完成日常锻炼后帮助周恬处理一些杂务。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中秋节到了。 这一天,几人除了早晚锻炼外,其他手头上的事情都停了下来,专心忙碌制作各种吃食。 赵振中下厨,中午整治了山鸡炖蘑菇、麻辣兔肉、红烧獾肉、红烧黄鱼、清炒野菜、清炒山药、清蒸螃蟹、凉拌海蛰、海米龙须菜、海蛎豆腐汤等菜肴。周恬则忙活做了几碗抻面。 到了晚上,新做菜肴只有一个,就是赵振中忙碌一下午的“龙凤呈祥”。而周恬则将做好的海蛎子肉馅的水饺和自制的枣泥月饼拿了出来。 这一天,老道胃口大开,吃得眉开眼笑,加上自酿山葡萄酒,可谓酒足饭饱。周昊也不甘示弱,肚皮滚圆仍自不舍“山葡萄果汁。” “看不出来,你们小夫妻在厨艺上还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啊。”老到吃得畅快,捋着胡子,难得地开起了赵振中、周恬的玩笑。 赵振中一窒,干咳几声道:“吃饭,吃饭。” 周恬满脸通红,轻啐一声,嘀咕道:“为老不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姐,谁的姐夫老赵。”周昊喝得满脸红晕,得意洋洋地自夸道。 周恬对周昊斥道:“不许胡说八道!吃你的饭!” 老道嘿嘿一乐,说:“周小子,等几天我给你也找个小媳妇?” “师傅你还有这本事?”周昊喝的有点高,没大没小。 “我说行就肯定行!”老道不容置疑,“过几天我有几个孙子、孙女要过来。我跟你说,我有个小孙女和你差不多大,可长得很好看。” “师傅,是你孙女?那要是你孙女给我作媳妇,那我叫你师傅呢?还是叫爷爷呢?还是叫师傅爷爷呢?”周昊不但有些酒上头,问号也开始上头。 老道听了周昊的问题,也开始纠结起来,扯着胡子开始思索:“是啊,叫我师傅还是爷爷呢?还是师傅爷爷?” 一边正在吃饭的周恬听着这老少两位酒后耍宝,差点忍不住喷出来。赵振中也是忍俊不住。 *******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第六章:乱世图存(一)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中秋节过后已经五、六天了,早晚的天气也越来越凉。可变凉的天气却对赵振中没有多大影响,他每天早晚依旧是练习武功,上午仍是在石洞中大汗淋漓地挖洞不止,下午则到山里采集各种野果,检查陷阱、机关有没有收获。 随着石洞中的空间越来越大,赵振中心里有关石洞内部的建造方案也几经变化,不断完善。只是由于石洞内白天也昏暗得多,加上洞中空间宽敞,一时难以解决照明问题,赵振中最终将石洞定位在休息及物资储藏中心。但不管怎样,都要先把里面的杂物彻底清理出来后,再根据空间大小进行内部建造。不仅要有通风烟道,取暖设置,还要做一些隔断,将内部空间分隔成几个卧室,以及水源、粮食、燃料等生活物资储备场所。 这几天,老道没有再和赵振中到山上,每天一个人到附近的聚仙宫那里等待。只是每天早上出去时脸上期盼的神色到傍晚回来时就变成有些失落和担忧。 赵振中等三人也知道,老道是去等他将要到来的俗世亲人。 自从中秋节老道和周昊喝高了,言谈间透露出节后有俗世亲人要过来看望老道,老道那一副风轻云淡世外高人的样子就似乎没了踪影,成了一个期待亲情,渴望天伦之乐的普通老人。 在几人的好奇,特别是周昊的追问下,老道把自身情况简单地告诉了几人。 老道原本并非山东人,而是湖北人,今年63岁。在太平天国和捻军之乱时与家人辗转逃难来到胶县附近,并最终居住下来。十岁左右时遇到一位曾经在武当山修行过的武功高手,被收为徒弟。后来才知道,那位高人曾参加太平军和捻军。在捻军失败后,隐姓埋名留在了胶县附近,后来又到白云洞出家做了道士。 李老道17岁时成家,19岁就有了第一个孩子,前前后后一共有六个。在老道40岁左右时,他老婆又因病去世,孩子还活着的也都大了。老道感觉世事无常,就到了白云洞找到师傅,也出家做了道士。不过,李老道对家中后人还是有一些牵挂,有时也会回去给后人接济一些。老道的六个孩子,因病夭折了两个,因战乱去了一个,前几年因水灾又去了两个,现在竟只有最小的一个儿子还活着。其他的亲人中和老道一辈的还有一个50多岁的妹妹健在;子侄辈的除了小儿子夫妇外,就是妹妹的儿子、女儿两家人;孙子辈的就有十多个了。这次是由匡真觉带着老道的妹妹、老道的小儿子和几个失去父母的孙子、孙女。 本来说好,过完中秋节就到这里来,可现在中秋节都过去五、六天了,却仍没有消息,老道又怎能不着急? 这天晚饭时,赵振中看老道神情有些忧虑,就劝道:“师傅,你别太担心,有两位师兄和师姑三个大人在,何况,匡师兄身手了得,路上不用担心安全。他们带着几个小孩子,走慢点也应该。说不定这几天就到了。” 李老道听了想想三人的能耐,心下宽了不少,胃口也不觉间好了许多。 两天后的上午,匡真觉带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一个三十六、七的壮年汉子,还有穿着各异,年龄从大致在五到十一、二岁之间的十九个孩子。其中男孩有十一个,女孩八个。 见到一下子多了这样二十二个人,老道和赵振中几人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师傅,这些都是你的孙子、孙女?”赵振中有些头大的问老道。 “这里面有我孙子、孙女一共七个,还包括我妹子家的。剩下的就要问他们怎么回事了。”老道也有些摸不清情况。 本来老道想把已经去世的几个子女留下的年纪不满十岁的四个孙子辈的孩子接过来一起生活,自己能照料一下,也减轻小儿子一家的负担。后来到自己妹子知道这事情,求自己把她那边失去双亲的三个孩子也一起带着,至少能有口吃的可以活命。老道考虑后也就答应了。可现在一下子出现十九个孩子,加上自己妹妹、儿子,还有自己师徒几人,别的不说,这大小二十六人的住所和日常吃食应用就是一个大问题。而老道更担心这样一来会让赵振中、周恬、周昊三人不满。 自从在这里落脚后,除了太清宫每月送来的一点米粮,现在几人的吃食几乎都是赵振中三人收获的,又因为周恬、周昊年龄小、力气小,这些工作几乎可以说都是赵振中一人完成的。虽然赵振中资质超人,天赋异禀,可他年龄毕竟也不过十岁多点而已。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其中又几乎都是缺乏劳动力还需要人来照顾的小孩子…… 见到眼前的情况,老道本来见到孙子、孙女的高兴劲消退不小,沉着脸对他儿子和匡真觉两人问道:“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师傅,这些孩子都是从沂蒙那边过来孤儿。听说两个月前,在西南面大汶河、泗水、沂水因连日大雨,河水泛滥。周遭受灾的有几个县。这些孩子是和大人逃难讨饭到胶县和青岛附近,父母在路途中过世的孤儿。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有的在垃圾堆里找东西,有的饿倒在路边奄奄一息,有的还在已经去世的父母身边哭。惨啊……”匡真觉说着,想起当时景象,不由得两眼发红。 “爹,实在不行,我把侄子们再带回去吧。家里虽然也不宽裕,可咬咬牙,还能活。可这些孩子,要是不管的话,用不了几天就都没了。这可是十几条命啊。没遇上,咱也不说啥,可遇上了,在眼前的事,咱不能不理啊。”一旁站着的老道的儿子说道。 老道听了叹口气,转过头问:“赵小子,周丫头,周小子,你们三个怎么说?” 赵振中也叹了口气,说道:“既然都来了,总不能撵出去把他们往死路上赶。都先安顿下来吧。”接着,又对老道说:“师傅,介绍一下这位大叔和这位奶奶吧。” 李老道指着那个晒得黑瘦,身高一米七左右,年纪30多岁的汉子说道:“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叫李桐生,你们叫师兄;这是我妹子,叫李仕芬,你们叫师姑。”赵振中三人连忙问候。随即,老道指着赵振中三人对两人介绍说:“这就是我曾经和你们提到过了几个徒弟,赵振中、周恬、周昊。” 接着,老道又补充说道:“到这里一个多月,我有近半个月不在。虽然他们三个年纪小,可不要小看他们。这里的一切收获差不多都是他们三人弄的,基本上都是赵小子的功劳,连老道我都是在占他们的便宜。”老道的这番解说让李桐生和李仕芬明白了刚才老道为什么要征求三个小孩子的意见。 赵振中谦虚几句后,就开始做安排: “周恬,你和匡师兄去弄些水让他们清洗干净,可能的话让师傅帮忙找些防治疫病的药草加进去。包括匡师兄、李师兄、师姑在内的新到的二十二人全部都要清洗。衣服全部要经过开水消毒,不能穿的就都扔掉。” “师傅,你先给这些孩子看看,有没有得病的。” “周昊,你去拿些米煮粥,加点盐。” “这里没有那么多碗筷,我先去找点东西做几个吧。”赵振中一系列吩咐下去后,接着又道:“师傅,吃完午饭后,我们再商量。” 赵振中一番话说完后就回到住处,拿出一把藏好的军刀走了出去。 第六章:乱世图存(二)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等到午饭时,赵振中带着做好的三十多个榆木饭碗、木勺走了回来。那些清洗过后的孩童,坐在茅屋周围,用怯生生的带着畏惧的眼光看着赵振中。 赵振中站到他们面前:“既然有缘分到这里来,大家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这里的规矩很简单,就是不准四处乱跑,不准浪费粮食,不准随地大小便,不准偷拿东西,不准打架斗殴,不准偷懒。其他的规矩以后再和你们说。” 停顿一下,接着道:“这些碗、筷、勺子放在这里,一会儿大家排好队过来领。领完碗、筷、勺子的,排队到门口领饭。这一两天内,你们只能吃粥饭、咸菜,等身体适应一下后才能吃其他的。还有,饭后,每个人拿好自己的碗、筷、勺子,去另一边排队清洗。既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那都是兄弟姐妹,年龄大点的要尽量帮助、照顾那些年龄小的,年龄小的要尊敬大的。以后每次吃饭的时候都要按照次序排队,大家一定要记住了。” 在一阵闹哄中,众小分别拿着碗、筷、勺子排队到门口,匡真觉、周恬依次给他们盛好粥饭、咸菜。赵振中在一边提醒:“师兄,周恬,你们注意一下,这一顿每人最多两碗粥饭,免得突然一下子吃得过饱出现问题。”两人点头答应。 午饭后,安排众小到茅屋内休息。茅屋本来有五间正房,中间一间是可作客厅、餐厅用的正堂,两边共四间卧室,属于老道和赵振中三人。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偏房,东侧的两间也是卧室,其中一间属于匡真觉。西侧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存放这些日子收获的储藏室。现在几间茅屋中,老道的卧室里给了他儿子和四个孙子辈以及另外一个男孩;李仕芬和三个孙女以及另外两个女孩在东侧那间空着的茅屋里;匡真觉的卧室让给了六个男孩子;周昊搬到赵振中屋里,腾出一间屋子给了剩下的三个女孩。 等那些孩子到茅屋里去休息时,赵振中三人、李老道、李仕芬、匡真觉、李桐生几人却来到屋外的树荫下,商量今后如何。 李老道看看众人,道:“都说说吧,今后怎么办?” 李仕芬、李恫生二人相互看看,都不吭声。两人原本都是在乡下务农,虽说也有见识,可一下子遇到这种情况,一时还真难以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况且,这次路上救了这么多人,一来是不忍心,二来以为李老道在这里应该算比较发达的,可眼前光景却明显不是。 匡真觉想了一下建议道:“师傅,能不能请太清宫帮忙解决一下?” “太清宫能让我们在这里落脚,还是看在赵小子那点香火情分和资质超人、天赋异禀的份上。就是现在每月给的那点米粮也是赵小子几人帮助看护山林换来的。再说,就是救济难民,太清宫也用不着通过咱们。这点就不用想了。”李老道人老,可人情世故却通透。 “赵小子,你们几个点子多,有什么好办法没有?”李老道忍不住开口点将。 “师傅,现在我们一共二十六人,就是每人平均一斤粮,一个月下来也要八百斤左右。一年下来就需要将近一万斤左右粮食。这还是按照低标准来算。如果按照我和小昊每天练功的消耗来算至少要翻一番,那就是两万斤粮食,还不算需要的各种肉食。” 除了周恬、周昊外,其他几人听了赵振中所说的数字都是倒吸冷气,李老道问:“需要这么多?” 赵振中点头道:“你别看我和小昊现在每天消耗的粮食少,那是因为我们现在每天有捕获的各种肉食顶着,油水足。可这么多人,单靠我打猎肯定是达不到我们现在的标准的。” 停了一下,赵振中接着说:“而且,这只是粮食消耗,还有衣服消耗。现在都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衣服最多两年就没法穿,这样算来,加上换洗,每两年就需要提供各种衣服各两套。我不清楚现在每人消耗布匹情况,师姑应该清楚。现在我们是二十六个人,以后可能还会更多。” “太多了。”李仕芬心里大致测算了一下布匹耗用情况,摇头叹息道。 “还有居住的地方,随着小孩子长大,总不能还是六、七个人挤在这样一间小茅屋里,房屋也需要建造。”赵振中接着说道,“不过,好在那处石洞完工后,基本上可以缓解几年内的居住情况。” “现在我们的问题就是眼前生活所需要的粮食。这么大的数量,我们买不起,也没钱买,只能靠自己解决。在这个冬天到来之前,至少要在这附近开垦三十亩以上的土地,并且要种上小麦。这还不够,明年开春后,还要再开垦土地,种植其他作物,尽量要高产的。土豆、玉米、红薯都行。这样,如果风调雨顺的话,明年夏天后我们才可以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从现在到明年夏天之前的近八个月时间将是最关键的,单靠我们自己,这个冬天就难撑过去。我们可以向太清宫求助。”赵振中看看李老道,接着说,“刚才师傅说的没错,太清宫基本上不会平白无故的出力却让我们赚好人。我们求助,但不是白求。” “我们先要让太清宫同意我们开垦土地,头一年我们不交租,第二年和第三年我们交一成租,三年后按照太清宫规矩来。太清宫不用自己耗费就能增加土地还能收到租子,估计这个要求不难达到。当然,我们开垦荒地用的工具也要向太清宫暂借。” “然后,我们向太清宫借粮。借粮四千斤,明年秋收后归还,以一成粮食作为利息。这个通过协商,估计也能达到,至少可以借到一定数量粮食。” “接下来还要请求太清宫支持二十几套替换下来的旧棉衣,这个应该也能实现,不能的话,我们再另想办法。” “另外,李师兄,师姑家里如果有其他劳力的话,在秋收完成后可以叫过来帮忙。要是现在能过来的话最好。我们每天好菜好饭管饱外,还按照每天提供1斤肉作为工钱,完工时结算。尽一切努力,争取在一个月内把土地开垦好并播种上小麦。” 听了赵振中条理清楚的分析和安排,李老道点点头,长吁口气,说道:“明天赵小子和我到太清宫去见见周师叔和赵老道,争取明天把事情办妥。” “我也回去看看,自家和我姑家那边还有几个半大小子没什么事情做,周围的不惜力气的农家好手也有几个,加起来差不多能有十个人的样子。一个月开好五十多亩土地,应该没问题。”李桐生听了赵振中所说后眉头也舒展开来,出口说道。 “我家那边兄弟你也过去看看,几个侄子有空闲的话,都叫过来帮忙。”匡真觉也对李桐生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道和赵振中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带上准备好的一些用山中野秋梨、蜂蜜、黄精、山药等保健中药调制成的秋梨润肺膏和一些野果、中药以及周恬做的枣泥馅、五仁馅的糕点朝太清宫走去。 到了太清宫后,见到了周旅学、赵善初,赵振中拿出所带礼物分送二人,表达对两位长老的敬意。又寒暄一阵后,李老道说明来意。 周、赵两位长老听完后,沉吟一阵,赵善初说道:“开垦土地之事没什么问题,只是要注意不能过度毁坏山林。太清宫提供开垦工具且前三年不收地租。棉衣之事也可以答应。只是这借粮四千斤恐怕行不通。按说这等行善之举,是我道家所说的功德之事,太清宫自当出力,可今年受过灾害的地方不少,加上去年大旱收成也不多,宫里前前后后也出了不少赈济,今年夏粮也就不剩多少。加上每年还要修整各处道观,今年的秋粮要支派这些事项,怕是也难以提供。” 第六章:乱世图存(三)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李老道心下一凉,正当以为事情没希望的时候。旁边的周旅学开口说道:“宫里主事的也不光我们两个,今年新粮大家都盯着,我们也要考虑其他人的意见。不过,事情也不是完全就不能行。刚才善初说的是今年的粮食不可行,但宫里往年还剩余一些旧粮,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俩和其他长老协商一下,应该可以借给你们。但明年秋天必须要还给宫里才行,至于那一成粮的利息就不必了。” “那这些往年余粮最早都是哪一年的?”赵振中问道。 “最早有五年前的,不过很少一点,大多的是前年的。”赵善初回答说。 “那还请两位长老费心,希望能够借给我们前年余粮四千斤。明年秋天一定归还宫里。”赵振中向两位长老各鞠一躬恭敬说道。 周旅学、赵善初出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左右,李老道已经有些焦躁不安时,方才回来。 赵振中看着两人面上表情,心里知道借粮一事应该成了。 果然,两人坐下后,周旅学呵呵一笑,说道:“宫里听了你们的作为,认为这是行善积功德的好事,经过商量,同意借给你们前年年旧粮三千斤。另外,宫里决定共襄义举,赠送旧粮一千斤。”顿了一下,周旅学看着李老道、赵振中脸上各自表情,又说:“好人作到底,既然你们开垦土地,估计也是要种粮,另借你们六百斤今年的小麦做种子。” 李老道、赵振中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向二人表示感谢。赵振中向两位长老分别鞠了一躬:“多谢两位长老费心玉成此事。我替那些孤儿感谢两位长老高义,感谢太清宫恩德。” 太清宫一行虽然说不上一帆风顺,可结果比来时预料的还要好些,也算是一个收获。在回去时,赵善初又安排宫里人找来艘船,把一应物事从太清宫中搬到山下太清宫山门附近的小码头上,然后装船从海路往回走。将近30多里的崎岖山路,坐船走直线却不到二十里。等下午四点多钟时,总共三十套新的成年人棉衣、十把铁锹、十把镐头、十把铁耙、十个抬土筐以及其他开垦和耕种工具加上一批粮食和种子都运送到了茅屋居所附近。只不过,运回来的粮食除了六百斤小麦种子和一千斤前年的陈粮外,其他三千斤粮食要等石洞完工后才会运输回来。 为了感谢青山村的林老大驾船运输,赵振中特意送他风干的山鸡、野兔各一只,以及一些从山里采摘的核桃、榛子、柿子等野果。林老大经过谦让后接受了礼物,欢喜地驾船走了。 随后两天,李老道察看地形,选定了土质相对较好,没有大块岩石,离水源比较近的几处作为开垦地段。匡真觉和赵振中一起加快开挖石洞,上山采集各种野果、野菜,捕获掉入陷阱的鸟兽等猎物。而那些小孩子则在李仕芬的带领下,按照赵振中所说到周围山上割取青草,沤制肥料。 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等李桐生带着十五个人到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二号了,农历是八月二十八日。 随后的半个月里,男女老少四十多人一齐上阵,在选好的地段上开始了开垦土地的行动。当然,开垦土地的主力还是后来的那十几个人,李老道只是在一旁提供建议,周恬、周昊有时间就带领众小去帮助捡取石块,同时承担送水、送饭等任务。赵振中和匡真觉则趁冬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多的采集一些山里物资用来过冬。期间,又去赶了一次海,获得的不少海产品。山里的野味和海里的海鲜给进行开垦作业的劳力们提供了充足的动力,半个月的时间里,加上李桐生在内的十六人一共开垦土地八十亩左右。随后一干人又利用工具,在两天时间内按照赵振中要求将六百斤小麦种子播种在五十亩地里。 开垦土地和播种之后,赵振中兑现承诺,将这段时间积攒的快要风干的三十多只山鸡、六十多只野兔全部送了出去。又送了众人一些山里采摘的野果、吃食,还将刚从太请宫运回不久的粮食给每人送了二十斤。 众人高兴之下,又帮忙了四天,将赵振中接近尾声的石洞清理工作彻底完成。分别时,众人依依不舍。赵振中说道:“多谢众位大叔、大哥这段时间的帮助,以后要是有事情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你们。”李仕芬婆家的一位四十出头的刘姓亲戚在这些人里年龄最大,他感慨地说道:“赵小哥,你谢我们帮忙出力,我也谢小兄弟和道长看得起我们。在这里帮工,吃好,喝好,临走了,还送这么多东西。我长这么大,也帮过不少人做过工,可只有在这里做事最舒心。说句实话小兄弟不要笑话,我长这么大岁数,以前可从没吃过这样的好饭。还有啊,赵小哥,在这里做工,你们从没有对我们这些苦出身的另眼相看。以前在那些地主老财家里做事,动不动就挨骂,他们可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们的。” 赵振中听了他说的辛酸,安慰他道:“不说你们和师傅、师姑的情分,按年岁,你们也大多是我长辈或者大哥,总不能帮我们这些后辈做事,我们连一口吃食都拿不出来吧。知道大家家里也都不宽裕,送的这点东西也只能稍微帮补一下。这里是咱们一起流过汗的地方,也算你们半个家。空闲了,常来看看,多走动些。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忙的,尽管说话。” 送走了满是感激、不舍的众人,赵振中等一干人紧张忙碌二十余天后,总算可以松口气,缓一下了。随后的几天时间,经过赵振中提议,大家又在开垦的土地上种上了一批能在冬季下雪前有所收获的白菜和菠菜。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每天照常上山采集外,赵振中的时间基本上都耗在了石洞上。现在整个石洞彻底清理出来后,赵振中发现里面的空间比自己原来想象的还要大。原本露在地面上的石洞空间大致呈三棱体形状,地面上的跨度有六米,高度有七米左右,深有二十二米左右。现在彻底清理过后,整个石洞底部跨度接近十米,高度约有九米,最深处有近二十八米。两侧的巨石和山体分别与地面呈近五十度、六十多度的夹角。 赵振中已经想好了关于石洞的规划安排,在同李老道、李仕芬、李桐生、匡真觉、周恬、周昊等人协商一致后,又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石洞内部的采光问题。 当十一月中旬时,看着眼前基本上完工的石洞,众人脸上都流露出由衷的喜悦。整个石洞的顶部已经用黏土和着茅草把那条缝隙天窗封闭住,不过在上面排列着四个建好的烟道出口,在烟道出口之间,间隔排列着三十几块大小不等半透明的玳瑁。再加上洞内泥坯墙上刷好的白石灰,洞内虽说采光仍然不好,可比原来洞顶全部封闭要好多了。 在靠近洞口位置向里留出两米左右空间,加上洞外搭建的茅草房屋,建造成厨房、餐厅。 紧挨洞口向内两米处用和着茅草的黄泥土坯建一道墙,在墙的正中间留下一道宽一米五,高两米左右的门户。 洞内正对门户的位置留出宽两米的通道。通道两侧是用茅草黄泥土坯分隔好的房间。每侧各有房间八个。在通道两侧房间的中央位置各建有一铺火炕,加上洞中最里面的两个,一共是四个火炕。这四个火炕是用来散热,保持洞内空气温度的。 每个隔成的小房间正对通道的位置留有宽一米,高两米的门,房间内部宽两米八,长度三米六左右。房间里正对门靠里是一宽两尺,长两米的长条桌子。在门后两侧建有宽两尺六,长一米八的上下简易木床各两个,最多可容纳八人。这样,整个石洞空间最多可容纳人数在一百二十人左右。 石洞最里面是跨度九米多,高九米多,深浅有两米左右,总容积在八十立方左右的空间。这个空间将和临近的几个房间一起被用来作成仓库,存放粮食等生活物资。 赶在小雪节气之前,一众老小搬进了石洞内。看着那些兴奋喧闹的小孩子们,赵振中舒了口气,在这个乱世里,总算有了个可以遮挡严寒酷暑的地方,暂时有了点家的样子。 第六章:乱世图存(四)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斜靠在茅屋外的土墙上,赵振中坐在厚厚的茅草上晒着初冬午后煦暖的阳光,对一旁的李老道说:“师傅,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一下。我这段时间总是听说灾荒灾荒的,这些年到底都有哪些灾荒?怎么那么多人受灾,政府就丝毫不管么?”一旁的周昊也侧起身,准备倾听李老道的解说。 “灾荒不少,可真正说起来,让百姓离家逃难,流利失所的却是灾祸,天灾**!”李老道声音低沉,透露出岁月的沧桑和悲凉,“我原本不是山东人,可自小到了这边,又在这边成了家,这么多年过去,也就成了山东人。山东是个好地方,可山东人苦啊。” “山东有运河便利,又临海,加上还是南北要冲,有盐铁之利,商贸自然兴盛。自从同治年间捻军事败之后,山东有二十多年没有经受战乱,本来应该兴旺的,可一茬接一茬的贪官污吏就是不肯让你喘口气。还有不时泛滥的黄河,蝗灾等等……年景好点的时候百姓还能混个温饱,受灾了,只有离家逃难。至于官府,那些达官贵人是不会理会升斗小民死活的,就是上面有时候真的有救灾赈济钱粮下来,也被层层剥皮,根本就到不了寻常受灾百姓手中。就连各地自发为灾区难民捐献的粮食、衣物,都时常会被途径地域的官吏以各种借口盘剥。”李老道言语中透露着无奈和愤懑。 “从甲午开始,山东这二十多年来更是天灾**不断。北洋水师战败了,那些大清官兵打不过西洋大鼻子、东洋小鼻子,可欺负老百姓是一个赛一个得狠。山东不少地方的土匪就是从那时侯开始的,有的是溃兵作乱成匪,有的是地主豪强聚敛成匪,有的是民众不堪压榨奋而反抗成匪,也有地痞流氓趁火打劫成匪……” “接下来就是德国人打进了山东,占领了青岛。西洋人在山东传教,煽动教民闹事,欺压百姓,导致义和团举事。本来反对的是洋人,官府开始也支持,可后来就变味了,义和团里面混杂了不少的地痞流氓甚至土匪。从开始针对洋人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凡是过境之处一概劫掠。最后是洋人和官府共同镇压。在义和团劫掠后,山东又遭了一遍兵祸。我的大儿子就是那年没的。” “消停了十年左右,革命党人在各地起事,一团闹哄下,大清国没了,山东又是一通乱。刚民国没几年,东洋小鼻子又打进来了。陆上从黄县那边上岸一直打到青岛,海上就在青岛附近用炮轰。小鼻子比大鼻子可狠多了,成片的房子给炸没了,据说后来统计毁坏房屋的有1500多户。小鼻子从登陆到占领整个青岛一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当时整个青岛城一片混乱,许多人出来逃难,光我知道的李村那附近就有12000多人逃难。直到今天,小鼻子还占着青岛没走呢。” “东洋小鼻子过来第二年,也就是大前年,这边来了一个什么革命党,据说叫居正。顶着个革命军东北军总司令的帽子,在东北招徕了一批土匪、地痞无赖,跑到山东这边弄什么护国,在胶东可是好一阵折腾,还带人打了济南三次。到了也没成什么气候。他走了,却在胶东留下一大批祸害百姓的土匪,经常是闹得乌烟瘴气。现在在海西薛家岛,大小珠山还有即墨王哥庄一带活动的土匪都是居正留下的。我看他是居心不正倒是真的。”李老道忿气难平。 “战乱持续一段时间还能过去,可因战乱导致的匪祸却经年持续不断,大大小小的土匪不计其数,山东几乎成了遍地土匪的大匪窝。这些土匪有的还讲道义,不对平民百姓下手;有的根本就是杀人越货满手血腥的屠夫,他们逢人就抢,遇货就夺,还不留活口。远的不说,就在青岛附近的山林和海岛上,就有大大小小十多股土匪、海匪。” “这些战乱、贪官、土匪都算是**。除了**外,还有天灾。以前远的不说它,就说说民国这几年的天灾。” “民国三年,也就是小鼻子打到青岛那年。那年夏天,老天爷没睁眼,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雨。潍县、胶县、高密、平度、即墨等县,山洪爆发,河水爆涨,胶县淹没百多个村子,昌邑淹没百多个村子,潍县淹没数十个村子……整个东西三百余里,南北百多里的地方,全部被洪水淹没。我的三儿子、五女儿两家人,除了有三个孩子跟随桐生一家人去他姑婆家走亲戚幸免遇难外,其余的也都在洪水中没了……”老道眼神里流露出压抑不住的悲痛和哀伤。 “据说,当时潍县附近一些河道堤防决口,平地水深最低的也有一丈,深的有三丈。高密在蔡家庄一带被淹数十里,很多村庄被洪水冲没了。黄县、掖县很多人躲避日本人上岸导致的战乱,逃难到潍县,却被爆发的洪灾卷走,淹死的人口也不知道有多少。” “掖县听说也遭了大水,村庄被水淹了百多处,长有二百多里,宽有五十多里全被泡在水中,淹死的人有一万多。从掖县到平度陆路已经不通,只能乘船。” “那年的洪灾范围极广,几乎整个半岛地区没有不受灾的,最严重的就是福山、即墨、胶县、高密、潍县、昌邑、掖县、平度几个县。” “洪灾把家毁了,收成毁了,洪灾过后更是一片悲惨凄凉景象,加上东洋小鼻子趁火打劫,那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卖儿鬻女的就更多了,甚至只要能有点吃食就可以把孩子领走。至少把孩子卖人、送人还能有口饭吃活下去,跟在一贫如洗的父母身边那只能饿死啊。” 老道语调缓慢得诉说着,想起自己那在洪灾中失去的儿子、女儿两家人忍不住流下两行浊泪。正在倾听的赵振中、周昊也能想象的出那种洪水滔天毁灭一切的景象和洪水过后民众生活无着的悲惨情景,心中满是震撼,真切体味到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 “这还只是民国三年的事。民国四年夏,胶县又遭到大风、暴雨。被山洪爆发和海浪上岸毁没的村庄、人口不在少数。前年冬天到去年夏天,山东各地将近半年时间滴水未降,全省大旱,不少地方夏粮几乎绝产。可入秋后,又连日阴雨,黄河又在利津决口了,淹没四十多个村子。还是这一年,黄河在崖河口突然决口,德县附近数十里一片汪洋。寿县、范县、郓县处河堤也都曾决口,淹没大量村庄、人口。” “今年夏天,鲁南大雨,山洪暴发。大汶河、泗水、大运河、沂水等大河冲决堤岸,兖州、济宁、泰安等地村庄,一片汪洋。济宁湖河漫溢,受灾最重。数万灾民离家逃难。” “这些年的灾害,官府宣扬赈灾多少多少,可要是大家能在老家活下来,又有哪个愿意背井离乡的逃难?又有哪个愿意沿街乞讨做难民?前几年这边的一些乡绅组织募捐,就连太清宫都捐献了不少粮食,可面对如此众多的难民,官府不得力,靠民众自发的捐献那些,只是杯水车薪啊。” 李老道说完以往天灾**,长叹一口气,脸上更见萧瑟、苍凉。 赵振中听完,沉默了。他现在明白,所谓的天灾**根本上是由于**。象这样的灾害,在以前的世界里也屡有发生,甚至比这更严重的灾害都发生过。可在完善的社会救助体系,以及国家强大的救灾动员能力和充足的物资面前,灾害后山河错乱的样子用不了三年就建成了美轮美奂的现代化社区。 但在这个时代,没有强力的中央政府,列强横行,军阀割据,再加上接二连三的战乱,官府和地方民众根本就没有兴修水利的作为,这使得逐渐荒废的水利系统一遇到大一点的灾害就无法抵御,从而使难民频繁产生。而频繁产生的难民又进一步加剧了社会动荡,甚至使不少人铤而走险。这又进一步破坏了整个社会的稳定。在战乱没有停息,政府和民众无心、无力于生产时,是不可能解决这天灾和**之间的怪圈的。 赵振中叹了口气,对一旁震惊不语的周昊说道:“天灾**,整个一恶性循环。我们的路还很长啊。” 他没有和李老道分说这些他难以明白的事情,而是继续关于灾祸的话题:“师傅,冬天就要到了,那些逃难灾民现在可能更为难过。我想你安排两位师兄到附近县乡和青岛城里转转,遇到了那种年龄小的孤儿就带回来吧。”稍一停顿,赵振中解释说:“有家人的还好说一些,年龄大的也可以自食其力,就是那些十岁以下的根本没有生活能力,放任下去,只怕几场雪后就没了。我们能力不多,可能救一个是一个。在这样的世界,尽自己的一份心吧。” 李老道听了赵振中所说的话,怔怔地看了他一会,问:“你就不担心粮食不够把我们自己也搭进去?不说眼前的,借粮和种子合一块,明年你还要还太清宫的粮食就在四千斤左右。你就不担心?” “担心也不能变出粮食来。我原来想多开垦点土地,种出粮食后再尽量救人,现在看这个世道是等不起啊。粮食今年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先尽量救人吧。至于明年的事情,明年再想办法解决。眼下救人要紧。” “那好,我和桐生、真觉去说。”老道随即起身去了。 第七章:时代序曲(一) 新人新作,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大雪封冻前,赵振中等人已经准备了充足的柴草和吃食,虽然李桐生、匡真觉又从外面带回了大小不等的59个孩童,多了近60张嘴,可至少大家这个冬天不会挨饿受冻。 在这漫山是雪有些枯燥的冬天里,赵振中和周恬、周昊却是忙碌而充实。除了冬练三九外,赵振中还不时到山上查看是否有新的收获,也经常带回几只山鸡、野兔之类常见的猎物。周恬除了正常练功外,还跟老道学着配制中药,学习一些望闻问切之类。周昊除了自己要练功还负责教导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练功。 老道等几个年长的也不得闲。老道几人除了正常的日常生活外,基本上就是这八十来个孩子的保姆,忙得是不亦乐乎。这些孩子中,除了赵振中三人外,五岁到十二岁的有53个,五岁以下的有25个。但就是这不足三分之一的25人,却占据了老道等人的绝大多数时间和精力。最让人操心的就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和十一个一岁到三岁的还不明事理的幼儿。别的不说,就是这婴幼儿的吃食就让老道几人伤了一番脑筋,最后,还是周恬和李仕芬两人商量后用玉米糊加点蜜塘暂时解决了问题。 为了解决照顾孩子的人手不足问题,李桐生已经把家里的老婆和一个十五岁的女儿,两个十多岁的儿子都接了过来。李仕芬也把自己一个守寡的三十出头女儿和十三岁的外孙女接了过来。这下至少能让照料婴幼儿的几人可以轮番休息下。 但人口总数增长到了93人,又让李老道开始担心起粮食是否够用来。一番精打细算下,又用收获的白菜、菠菜、山中野果和野味、赶海收获晒干后的海菜、鱼干等填补,倾尽所有,应该能勉强维持到明年夏天。 就在一干人的欢乐与烦恼中,时间不觉已经来到了1919年春天。 春天到来后,孩子们是欢呼雀跃的。在石洞中闷了一个冬季,心里早就不憋不住了,现在天气暖和了,不用挨冻,可以到外面活动了。 随着天气渐暖,赵振中等人又开始了新的忙碌。给麦田追肥,浇水。给那开垦后一直空闲的30亩土地松土、平整,又将采集后一直积攒下的各种药材出售,换来种子和幼苗,播种了20亩白薯和8亩花生,还有两亩左右的蔬菜瓜果。 除了田间忙碌外,李老道还请了两人来帮忙养蚕。赵振中去年曾在山里收获了50多斤蚕茧,割开吃掉了将近一半的蚕蛹。剩下的到了春天开始变成飞蛾,有些经过自发配对后,在石洞储藏室的角落里产下了总共有八两左右蚕子。赵振中看到这些蚕子,想到山上那不少的柞树,兴起了尝试养蚕的念头。收获的蚕茧既可以缫丝出售,而蚕蛹又是一大食物来源。虽然传统的手工缫丝效率远不如机械作业,可是现在自己是没有能力建立机械缫丝厂房的,而且在这个年代,传统缫丝还有一定的市场。不管怎样,发展养蚕总是一件好事,既能增加一个进项,还改善了食物结构,甚至可能的话,手工纺织一些丝绸自用也不错。 夏天的脚步越来越近了,田地里的小麦按照赵振中所知道的方法进行田间管理,效果良好,至少今年夏天小麦亩产可望达到90公斤左右。这在这个年代算是个惊人的收获,据赵振中三人记忆,这个数字接近以前那个世界中70年代平均亩产的记录。在谷雨节气前后,众人又在麦田的田垄上播种下玉米种子。尽量争取实现一年三收。 除了关注田间小麦外,一干人等人又在石洞附近开辟了几块地方,建起了一个猪圈,一个养鸡棚,里面放养着刚买来不久的5头小猪仔和10多只鸡雏,周围用手臂粗细的木棍作成栅栏,严密保护起来。 一系列购买白薯苗、花生种、玉米种、猪仔、鸡雏等事项,将几人从去年采集药材、山货变卖所得的钱消耗一空。后面五十亩麦子收割完后还要进行播种的豆种却还没有着落。不过,现在还不到五月,到麦子收完适合种豆子的时间还有两个月多点。应该还有时间解决。 这天,正当赵振中在考虑一些事情时,周恬、周昊走了过来,在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 “老赵,夏天就快到了,这些小孩子们的夏装还没着落呢。”周昊提醒道。 “我知道,就连他们身上现在的夹袄都是七拼八凑才改了旧衣服解决的。夏装先放一边吧。我在想怎样才能尽快增加进项。” “呵呵,来钱最快的就是无本买卖了。”周昊开玩笑地说道。 “无本买卖,无本买卖……”赵振中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是吧?我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啊。”周昊看赵振中的眼睛开始发亮,只觉这个世界有些变化太快了,急忙说道。 “呵呵,别这副表情,没那么严重。好好筹划一下未必不行。偶尔拿那些为富不仁,手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开开刀似乎也不错。这事你别声张,也别管了。” “你们两个还是正经点吧。现在都快到五月了。”周恬在一边不满地说道。 “就是知道时间紧才要抓紧弄钱啊。”赵振中以为周恬是在催促他。 “1919年的5月,可不是一般年份的五月,现在巴黎和会应该都开了。” 叹了口气,赵振中看着周恬,认真地说道:“那你说三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在这样的时代,面对列强的蛮横和大炮,面对军阀的武力,面对欺压民众的恶势力,能做什么?不要太激进,也不要过于自责,我们已经很努力的在融入这个时代,为将来打基础,希望未来能改变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国家曲折多难的命运。我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依然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我们只能做好眼前的事,在努力让这些小孩子健康成长的同时,潜移默化的教导他们最基本的文化知识。现在除了可以教六、七岁以上的孩童识字外,还要让他们养成卫生习惯、初步辨别前后左右方位等一些基本生活常识,争取将来把他们培养成各行各业的人才。” “另外,我们还要努力积累物资,特别是粮食和衣物,争取今后能够救助更多的孤儿和难民。” “至于眼下将要发生的五四运动,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参与的,我们保持关注,了解情况就可以了。” 赵振中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周恬、周昊沉默了片刻,也都点头承认赵振中所说有道理。 其后的一段时间,赵振中三人虽然忙于各自的事情,可还是注意探听青岛等地传来的消息。到了五月初时,北京那边的消息尚未听说,附近青岛的有关消息先传了过来。就在五月初,利根町(也就是后来的阳信路)上由美国基督教长老会聂克林夫人创办的明德中学的学生,贴出反日标语,进行反日宣传。并走上街头,举行示威游行。日本守备军司令部派出军警强行驱散游行队伍,不少爱国学生被捕,明德中学也因此被查封。 几天后李桐生到青岛出售采集的中草药并购买生活用品时所带回的几份报纸上,知道了新的消息:北京爆发了五四运动,山东济南也爆发了爱国运动。如火如荼的五四爱国运动蓬勃发展起来。 六月上旬,赵振中等人是忙碌并快乐着的。8300多斤收获的麦子让这里每个看到收成的人都充满喜悦,孩子们为以后不用挨饿高兴,李老道等人为可以还上借粮还有大量剩余可以支撑到秋收而开怀。还上去年从太清宫的借粮后,又用一斤半小麦换一斤的代价,从太清宫处换了总共500斤黄豆、绿豆种子,并在收割完麦子的麦茬中间播种好。 收获的麦子一下去了一多半,只剩下3000斤左右。虽然大多数孩童吃的不多,可去年冬天收留了总共七十多的孩子吃起粮食来那速度也是很快的,原本预计借的旧粮能支持到今年八月份,可等到六月中新麦子收获后,旧粮剩下的不足百斤。这还是众人控制粮食不浪费,又尽量用其他各种菜类补充的结果。不过,好在夏粮已经接了下来,地里的瓜果蔬菜也越来越多,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六月中旬时,五四爱国运动已经不局限于北京,从北京到济南、上海,并向全国蔓延。越来越多的人的爱国人士参与其中。 赵振中三人断断续续地从一些过时报纸和传言中得到一些相关消息,关注着这场注定会成为中国未来社会变革奠基礼的伟大爱国运动。由于自身目前的限制,他们也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关注着运动的发展,讨论一些关于未来的话题。 “老赵,从开始的爱国学生,到后来的工人,以及现在各爱国阶层的广泛参与。那个红色政党现在还没成立,它不出现这很正常。可那个后世果粉们追捧的政党,我怎么没发现任何消息?那位先行者和他追随者都集体失声了?”六月底的一天,三人在一起谈论时,周昊奇怪的问道。 第七章:时代序曲(二) 新人新作,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先行者?呵呵,也只有他自己创立的那个党和两年后将要成立的红色政党才这么称呼他吧。”赵振中笑着问道:“你知道这位先行者的其他称呼么?” “好象叫孙大炮”,周昊有些乐了,“据说是经常满嘴放炮。” “那只是他的一个侧面写照。要我来评价这个人的话,我认为他是:薄有功绩,人品低劣,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因人成事,卖国求助,引狼入室。”赵振中毫不客气。 “这位先行者在你眼中就这么差劲?”周昊有些惊讶,周恬也有些不敢置信。 “呵呵,别着急,听我一样一样的说。”赵振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先说薄有功绩。他从甲午战争后,认为中国需要变革,上书李鸿章不果后,自己在美国成立一个团体,叫兴中会。开始了推翻清王朝的行动。他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口号,影响了一批人,使一部分人认识到推翻封建**的必要。可以说从他倡导的推翻清王朝以来,特别是其后成立的国民政府以来,在中国延续二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寿终正寝了。后面袁世凯称帝和张勋复辟失败都表明了帝制已经彻底失去人心。从这点来看,倡导革命和倡导建立国民政府,可说是他的历史功绩。” “但辛亥革命和推翻清王朝的功绩却基本不应归结到孙氏身上。武昌起义与孙氏及其领导的政治团体无关,而是共进会与湖北新军革命团体文学社共同策划的,甚至只是一次偶然的擦枪走火事件所导致。当时孙氏本人在美国科罗拉多州的典华城,也就是后来被称作丹佛的地方,对有关武昌起义并不知情。初闻革命成功时,孙氏还有些讶异,孙氏本人也说‘武昌之功,乃成于意外’。而清帝逊位和北京国民政府的建立则很大程度上应归功于是袁世凯,尽管这其中夹杂了袁世凯太多的个人私心。只是由于袁世凯后来称帝,彻底臭了大街,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也被人选择性的遗忘,又加上孙氏追随者在北伐以及建立南京国民政府后不断的称颂、追捧才形成了后来所谓先行者的说法。总之,从种种因素上来说,这位先行者是薄有功绩。” “另外,从这位先行者的口号和他的行动中表明,他并不一定真正清楚革命到底是什么,至少和我们所知道的革命有着本质差别。他没有广泛宣传、动员组织民众,而是率领一些会道门出身的追随者开展所谓暗杀革命。不仅暗杀清王朝的人,甚至连同为反清志士的陶成章都被其追随者陈其美指使蒋介石暗杀了。孙氏创立的团体没有稳定收入来源,依靠国外华侨捐助,而其却借此作为携美周游列国的生活用度。孙氏成立的政治团体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完全是一个松散的俱乐部形式。这也是他后来将其改组成国民党的原因,而国民党的党章要求绝对服从于他这个总理个人。以上种种,按照后世标准,他领导的这些个团体就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恐怖主义组织。”笑了笑,赵振中又接着说了下去。 “说他人品低劣,一是他这老牛好吃嫩草,而且多是窝边草;二是对吃过的草,经常是如弃鄙履。我曾经看到过一些资料,1901年他在横滨避祸时藏在大月薰父亲家。当时孙36岁,大月薰13岁,次年举行结婚仪式。生有一女,叫宫川富美子。后来再度流亡日本期间,据传与宋蔼龄是性.伴侣。两人借住在梅屋庄吉家。孙又相中了老朋友梅屋的女儿梅子,还向她求婚。宋蔼龄倒是没说啥,可梅子拒绝了。因为她不能容忍孙和蔼龄在她家同居时,孙居然还敢向另一个女人要求交.配。” “陈炯明兵变时,这位先行者很不是东西,他把宋庆龄当成诱饵留下,自己带着大部分卫兵偷偷的跑了。那时宋怀有几个月的身孕,身边只有十几个卫兵。宋流产,以后终身不孕。而宋的付出,得到的只是孙的一封没有抬头和落款,只有十几个字的所谓情书。这是宋一生中仅得的文书。” “宋的国母身份,也就是大陆认可。当时的老同盟会和国民党元老都是不太认可的,后来的国民党政权更是把她抹去。2人结婚时,孙49岁,宋22岁。所以当宋查理以女儿未成年不能结婚为由,要求日本政府阻止他们结婚时,日本政府也无能为力。” “宋在晚年坚决拒绝自己去世后与孙氏合葬中山陵,似乎也在通过自己的方式表达某种含义。” “除了这几个有名的嫩草,据说还有其他几个。”赵振中言语中充溢着轻蔑。 “老赵,你都是从哪里看到的?这就是**吧?可怎么似乎比小说还乱?”周昊惊奇不已,赞叹道:“不过这位先行者泡小美眉的功力太牛了。简直就是怪叔叔的无敌化身,佩服啊。” “坏小子,你要敢不学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周恬在一边警告道。 “说他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和他嘴上没有把门乱放炮有关。大炮是粤语‘不切实际之人’的意思,暗讽这位先行者言辞夸大不实。他提出要在10年内建成铁路10万公里,可直到我们那时候中国的铁路也没有那么长。他从没有过政府工作经验,却对政府工作指手画脚,夸夸其谈。” “说他因人成事,你看他成立了政党性质的社会团体,缺乏资金却不自己经营,而是周游各国,到华侨中募捐。武昌起义的时候他在国外,迫使清帝退位建立民国政府很大程度上又是袁世凯的手笔。接下来的护国运动、护法运动又是借助南方军阀势力。再后来的广州政府是依靠陈炯明等军阀。直到黄埔军校成立,才有了属于自己政党的依靠力量。可黄埔军校也是在苏俄以及几年后成立的**帮助下建立的。” “说他卖国求助,引狼入室,这话可绝非污蔑。现在正在全国进行的五四爱国运动中的一大原因就是袁世凯和日本签订的《二十一条》卖国条约。袁世凯签订的这个条约是日本政府提出来的严重损害中国利益的条约,可即便袁世凯最终迫于压力签署了它,还是对条约中的一些严重损害中国主权利益的条款不予以认可的。但孙氏在听闻袁世凯与日本订立条约的消息后,为了换取日本政府对他及其政治团体的支持,竟然与日本签订了比《二十一条》更为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这就是《中日盟约》。这个条约在1915年3月出版的《民族评论》揭布。但当时这个盟约签定后外界就似有所闻。1915年2月,林虎、熊克武、程潜、李根源等公开指责孙氏此举为‘借异虐同之举,引狼拒虎之谋,前为天良所不容,后为智计所不许’。” “《中日盟约》是1915年2月5日,孙中山为寻求日本政府支持,与袁世凯争宠于日本,与日本人签订了所谓的《中日盟约》。该条约中,孙中山向日本应允出让的国家主权与利益,相比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更加宽泛、更为恶劣。《二十一条》是袁世凯被迫签署,而且还对事关国家重大利益的事项不予认可,《中日盟约》则是孙氏主动提出与日本签署,出卖的国家利益更为严重、彻底。” “而为了获得苏俄支持以对抗北面的北洋政府,孙氏同样对苏俄侵占中国利益,扶持外**立予以认同。这种借助外敌对抗乃至消灭国内不同势力的做法,开创了极其恶劣的先例。为‘攘外必先安内’的产生提供了参考,埋下了日后军阀混战的种子。” “所以,小昊你没有发现五四中先行者及其追随者的踪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二十一条》都被国人如此痛批,比它卖国更严重的《中日盟约》一旦宣扬开来会是什么后果那就可想而知了。孙氏现在保持沉默是明智之举。一方面,他还希望日本政府能够支持他及其团体,不可能投身爱国运动中反对日本。当然,他也要担心他如果现在支持爱国运动,一旦日本方面恼怒,把《中日盟约》签定前后的细节都披露出来,孙氏将身败名裂。另一方面,孙氏也不可能现在站出来反对爱国运动,那样他及其团体将遭到全体国人的唾弃,其团体也将分崩离析。因此,保持沉默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 周恬、周昊听完赵振中的评析,沉默了半天。虽然一时不好接受,可仔细想想,恐怕还真是赵振中所说的这么回事。 “你们是没留心。在我们以前那个世界里,统一问题、特区政体问题都得到解决,许多信息资料得以在一定范围内披露,其中许多特殊时期后人们长期信奉的观念被颠覆,其中就包括对历史事件,也包括历史人物的评价。特别是关于建国时第一代领导集体中,那几位特殊时期后被称颂和被平反的人都存在不少负面情况,当然还有第一代中被称为‘手术刀’,特殊时期后背负骂名的人又被重新给予评价。此外,第二代中的一些主要领导的历史评价也有了很大变化。”赵振中看两人沉默不语,又继续考验他俩神经的坚韧程度。 “你说的这些,正式对外公开的我们知道,可内里不公开的有关历史资料我们就不清楚了。我在军医大的专家图书阅览资料中还有所接触过。小昊估计是他学习的环境不太能接触到这些方面的东西。”周恬出声解释说。 “不敢置信很正常。我当年在部队上军区设立的资料室内看到这些有关历史资料时也是难以置信。可随着越了解,也就越发的钦佩太祖的高瞻远瞩、博大的胸怀和非凡的气魄。那是真正的一代伟人啊。”赵振中感慨地说道。\-); 第七章:时代序曲(三) 新人新作,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和赵振中一番畅谈后,周恬、周昊的心也都平静下来,继续进行各自紧张、有序的生活。 进入七月后,雨水逐渐多了起来,地里的草也在疯长。老道等人时常带领一些八岁以上的小孩子到地里拔草。拔的青草带回去喂那几头猪和新添的两头羊。新添的养主要是为了解决那几个婴幼儿的吃奶问题。 设在农田附近的陷阱、机关从春天开始已经收获了二十多只野兔。这些东西在这片山里又没有明显天敌,繁殖速度惊人。只是这里山高林密,里面吃食又多,一般是很少到山林边缘的。但每年春天雪化后,总有不少野兔跑到山下农田里啃吃越冬的小麦等庄稼。只不过,今年到赵振中等人开垦农田里偷吃庄稼的野兔基本上有来无回。在捉获后被烹调成风味各异的美味,填进了一脸欢笑的孩子们的肚子里。 赵振中等人在开春后,每月只要天气许可都至少赶两次海,尽可能多的获得各种海产品,给大家缺乏营养的身体进行贴补。 除了练功、赶海、到山里采集外,赵振中每隔二十天左右就带周恬、周昊和李老道一起去太清宫一次。到那里除了看望周旅学、赵善初两位长老外,还可以观看观内收藏的道家经典。而周恬更是跟周旅学请教针灸。周旅学、李是卿两人在中医方面各有所长。周旅学善于看脉、针灸,李是卿熟识药性,善于炮制各种中药。赵振中则借口国外如何如何,不时给赵善初提供一些管理事例,给其管理太清宫产业提供思路。周昊则是跑来听故事,问秘籍的,最后是故事听了很多,秘籍一本都没见着。 周旅学听说了周昊寻求秘籍的事情,把他叫来,笑呵呵地对他说:“道家要说秘籍的话,就只有历代的道家典籍。《道德经》算是最有名的一本,其后就是《道藏》了。可你看不懂啊。老道我进入道门五十年多了,很多地方都不明白呢。你想找什么样的秘籍?” “就是学了可以武功大进,飞檐走壁,摘叶飞花的那种。”周昊原本是不相信什么超人武功的,可在见识到赵振中、李是卿、匡真觉、李桐生等身手惊人后,特别是自己经过将近一年苦练,力气、反应比原来自己小时候强太多的时候,便放不下那秘籍情怀了。 “呵呵,你说的这些是武学的东西,不是道家。你师傅的先天性内家功和先天太极拳是很多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远比什么子虚乌有的秘籍要好得多。你要好好练习,不要贪多。再说就是真有秘籍那你也要苦练才成,何况还没有。道家讲究的是平常心,自然心。长大后慢慢你就明白了。” 经老道这么一说,周昊也就息了再找秘籍的心思,认真练习赵振中和李老道所传授的内容来。 七月十二日,赵振中等四人又着一些从山里新摘的桃子和田里种的一些瓜果,用扁担挑着来到太清宫。见到两位长老后,一番寒暄,众人就开始聊天。期间周旅学、赵善初得知赵振中三人不到一年时间基本上掌握了常用汉字的书写,并能通读典籍后,不由得大为赞叹。 正当三人说得高兴时,门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禀告两位长老,门外有人来求医。” “有人求医,让宫里人给瞧瞧,境况不佳的送他们点药就是了。”赵善初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事情不应该找到这里来麻烦他们两位长老的。 “两位长老,那人可能要不行了,他家人还在。我怕在宫里出什么事情,特来通报。” “出去看看吧,人命关天,可不要在宫里出什么意外。”周旅学站了起来。 “也好,一起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赵善初赞同道。 来到太清宫门附近一座偏房门前,门前站着九个人地上的门板上躺着一位年约十多岁的壮实男孩,地上还有一些污渍散发着怪味。旁边两位中年道士,一脸为难,一边的七位应该是病人家属,脸上充满悲伤和哀求。赵振中认出了其中一位中年神情有些呆滞的中年汉子,是以前驾船帮忙运输物资的林老大。 两位长老和李老道上前看看,都叹气摇头。林老大见了之后,眼里更是失了神采,瘫坐在地上。 “师傅,这什么病?”赵振中问道。 “时疫。”李老道一脸凝重。 “大叔,你能说说他犯病后都有什么症状吗?”周恬却在一旁问起其中一位病人家属。不料,那家属见她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加上心里烦闷,没好气的回道:“不知道!” “说说他都有什么症状才好治病,不说症状,不知道原因,没有哪个人能治好。”周恬也不客气。 “你说我儿子还能治好?”一旁本来瘫坐在地上的林老大却爬了起来,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充满希冀地问。 “你先说说他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将近中午时回家却发现孩子不对劲,上吐下泻的。一会儿功夫这孩子就撑不住了。我知道太清宫的道长医术高明,就赶紧叫人帮忙把他抬到这里。可谁知……” “那他吃过什么坏东西没有?” “没有什么坏东西啊。早上也就是吃了几个冷包子,那还是我昨天下午从青岛城里回家时买来带给孩子的。昨晚没吃完,留今天早上吃了。” “你没吃吗?” “大人怎么都能凑合下,孩子小,那是专门买来给他的。”林老大惶惑地问:“不会是那几个包子吃的吧?” 叹了口气,周恬说:“很可能是那几个冷包子引起的。”接着又问:“他这样多长时间了?” “早上太阳出来后吃的饭,到现在还不到半天功夫。”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还有救。” 林老大“扑通”一声给周恬跪下了:“闺女,我求你了!只要能救我儿子,要我怎么样都行!” 周恬吓了一跳:“大叔,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要是这样,我可就不管了。” 林老大听了赶忙爬起来,满脸泪痕地哀求道:“几位道长,还有这位闺女,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吧。” 赵振中问周恬:“到底是什么病?有把握吗?” “很可能是爆发性痢疾或者是霍乱,现在没有有效药,能不能救过来,还要看他身体能不能经得住。” 随即周恬转身对两位长老、李老道说:“两位长老,还请帮忙提供一些清水,最好是凉白开水。还要一点盐。有大蒜的话,也拿几头过来。” “凉开水不是问题,只是大蒜是荤物,宫里没有。”赵善初回答。随即吩咐旁边一位道士去拿几壶凉开水过来。 “大蒜是素荤,宫里是不准用的。”周旅学在一边补充解释后又问:“孩子,你有把握吗?” “长老爷爷,我也是尽力试试,现在没有什么有效的药,可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比这个更坏吗?倒不如试试。”周恬回答完后,又对林老大说:“大叔,你先把这兑好盐的凉开水给他喂下去。就是他吐了也要喂,不能停。”周恬转身又对旁边几位病人家属说:“你们能不能尽快弄到几头大蒜?”其中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说:“能,我跑回家去拿。”然后冲出宫门,一溜烟的跑了。 等那汉子气喘吁吁的拿来大蒜捣成蒜汁后,周恬又将蒜汁加入兑好盐的凉开水中,要林老大给那孩子喂下去。 众人从日近中午一直折腾到午后三点左右。那孩子身体渐渐不再抽搐,喂下的加了蒜汁的凉开水也渐渐不再被上吐下泻出来。眼睛也能慢慢睁开,有了些神采,但还是虚弱的厉害。见到孩子这样,众人松了口气,林老大更是喜极而泣。 周恬却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放松,还有事情要注意。病人以及同病人密切接触过的人,特别是林大叔要彻底清洗干净,衣服也要用热水蒸煮过后才能用。病人居住过的地方以及病人的排泄物都要用石灰消毒。另外,夏天饮食一定不能随便吃冷东西,要蒸煮过再吃。吃饭之前一定要用干净的水洗手。防止病从口入。”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不能乱动。现在只能喝加了蒜汁的盐水,盐不要多放,最多十分之一就够了。要是饿了,就只能给他熬点稀粥喝。六天后要是没问题,那就是好了,可以正常饮食、活动。” 林老大千恩万谢的和几个人抬着他儿子走了。太清宫的几个道士也将留存过污渍的地方清理干净后又用石灰水清刷了一遍。 第七章:时代序曲(四) 新人新作,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周旅学在病人走后问周恬:“你怎么想到这些法子的?” “那病人据说是上吐下泻,不管什么原因引起的,这样的病情肯定会让病人身体里的水分、盐分大量减少,我要他父亲不停地喂他盐水就是补充流失掉的水分、盐分。至于用大蒜汁,那也是没办法。一般夏天做的菜很容易坏,可用大蒜凉拌的菜却能放的时间更长些。我觉得大蒜里应该有什么东西延缓物品**,所以就胡乱想个法子,用大蒜汁来凑数,看能不能缓解他的病情。现在看是有效果的。”周恬按照他能理解的道理进行解释。 当天下午,赵振中对两位长老说:“现在知道青山村出现这种病症,而且这种病症很可能是从青岛城里传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在这周围恐怕就不止这一个人染病。我们最好能提前有个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宫里没有多少人手,那个大蒜宫里也没有。况且,这个病症只怕传染性很强,要是传染了宫里人那可就遭了。要不,再有人来的话,就别让他们进来了,告诉他们医治的法子,让他们自己回去按照方法自己治疗就行了,总不能把宫里让那些病人弄得污秽遍地吧?”赵善初不同意在自己缺乏有效防治措施的情况下,这样大肆收治这种传染性强的病症。 “宫里的确困难很多,可来这里的都是周围几个村庄的,不少人家里都是给宫里做事的,就怕对太清宫的声誉不好。”周旅学也觉得为难。 “两位长老,我觉得可以先到青岛城里确认下,如果那里没有什么疫情发生,那是最好。如果那里也有疫情,那只怕这附近将不会只有青山村一例。毕竟周围的渔民是经常到青岛出售海鲜的。” “如果有大范围疫情爆发,与其将求医之人阻在宫门外,还不如在远离太清宫的地方设立两处救助地点,既为这种病患提供方便,又能使病患不进入到太清宫里。”赵振中提议道。 “哦?你先说说。”赵善初出声道。 “一个是在太清宫附近,可以放在山脚山门牌坊附近或者更远一点的地方搭建一个茅草棚。里面提供些盐,准备些凉开水。可以的话,再去准备一些大蒜,毕竟那里是在宫外,不算违犯宫里戒律。何况又是救人性命的事情。要是有人送病人来,那就让病人的亲属按照宫里道长的指点进行救治。当然,要准备一些石灰好用来消毒。” “另一处地方,可以选离太清宫远点的地方。如果离我们那边近的话,我们可以去帮忙。当然,场地只怕还是要宫里提供,我们那边有一百多个孩子,实在有些乱。” “这样,对于宫里来说,所费不多,也就是一点盐和开水,再加一些大蒜,连药草基本上用不了多少。可太清宫的此番救人性命,功德无量的义举必将被民众所称颂,宫里的香火也将会更加兴旺。”赵振中说完建议后,又增添了点有吸引力的东西。 经过商讨后,太清宫决定,一处地点预定设在山下牌坊附近,另一处地点预定设在离赵振中他们所住地方不远的聚仙宫那里。并同李老道商量好,如果明天确认没有疫情,那这些安排就不需要了;如果明天确认疫情,那李老道就要到聚仙宫那里代替太清宫的人主持有关救治病患的事情。原来在聚仙宫的几位道长将撤回太清宫在山脚下新搭建的草棚那里主持这边的救治事项。 当天晚些时候,赵振中等人回到住处。 第二天晌午时分,太清宫在聚仙宫的道人来找李老道。大家才知道青岛城里爆发了霍乱。据说现在已经有上百人染病,并且数量还在扩大,已经有人因病死掉。聚仙宫的人得到消息后按照太清宫传信人的指点,找到李老道后交代清楚聚仙宫内的一应物事,就急匆匆地返回太清宫了。 李老道暂时接手聚仙宫后,和李桐生、匡真觉等人在宫外搭建了四间草棚,又在宫内储备好了食盐、大蒜等应用事物,就在宫里等待有病人上门。 赵振中见到后,对李老道说:“师傅,这样坐等不是办法。要是病人一下子都集中送到这里的话,容纳不了,更忙不过来。师傅不如到附近几个村庄通过村长或者各族族长,提前传授救护措施。到时候既能减轻这边的压力,又能让村民提前有个防备,减少染病的可能。” 李老道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开始忙碌起来。周恬也把需要注意事项整理成文字,给李老道、匡真觉、李桐生每人一份,告诉他们,到各村里要是说不清楚的话,就让人把这张纸上写的抄写下来,照章办理。 随后,李老道几人分头到各村行动。 开始的时候,李老道几人到周围村子里所说的事情,没人在意,有的甚至以为老道是要借口来骗钱,把他哄出村子。不过有的村长却比较谨慎,派人到青岛城里了解。结果去的人回来说现在青岛城里因为染病死去的都已经有七、八十人了。众人这才相信,一时着慌,按照老道所留法子忙乱起来。 赵振中趁机又跑了一趟太清宫,将他们商量的预防处理措施以及周恬整理成文字的防治办法交给周、赵两位长老。两位长老看后对那预防处理措施很是重视,毕竟这将使更多的人能够自救,减少染病死亡人口,同时也大大降低了太清宫的压力。 在真实历史上,青岛城从1919年7月9日开始爆发霍乱,前后两个月。有记录表明,当时青岛染上霍乱的有191人,死亡115人。但这只是医疗环境相对好很多的青岛城里的记载,周围一些偏远地方的村庄具体染病以及死亡的数字是没有统计的,不过由于缺乏有效的医疗救护措施,染病以及死亡的人数肯定会远远超过青岛的记载数字。而在当时,崂山附近地区不归青岛管,而是属于即墨县辖区。具体崂山附近以及即墨在这次霍乱中有多少人染病丧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由于周恬提出的相对有效的土办法,随着往来民众向四外传播,崂山及周边地区因感染霍乱而死亡的人数无疑将会大为降低。 在随后的两个月时间里,聚仙宫李老道那里前后收治了65人,太清宫收治了47人,其他各村之中自救的染病人数粗略估计将近500人。由于防治及时,效果很好。经过救治,染病的绝大多数人都活了下来。因病去世的有大约90多人,基本上都是抵抗力弱的老人和幼童和一些体质差的人。对于这一结果,除了家中有亲人去世的外,其他被救好的人可谓是感激涕零,各种为表达谢意而送来的瓜果蔬菜和鱼干等土特产堆满了聚仙宫的半间屋子。 太清宫中的道人们也很满意。在这一次疫病救治中李老道等人将功劳全都归于太清宫,使其在附近民众中的声誉大增。在李老道在与周、赵两位长老商谈后,那些村民送来表达谢意的土特产则被用来为那80多孩童改善了伙食。 只是曾为医学专家的周恬却不开心,为那些死去的老人和幼童感到难过。赵振中劝慰她道:“不要太难过,我们已经尽力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能达到这样的救治效果已经很了不起了。听说,青岛城里有大约200人染病,结果却去世了将近120人。” “那些人要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基本上都不会有事,可现在却……我现在才算知道人命如草芥是怎么回事。”周恬仍然难以释怀。 “老姐,医药是一方面,”周昊在一边忿忿说道:“这么严重的疫情,你看有过大肆报导么?政府采取过有效措施吗?没有!一切都是不作为!” “所以,我们更要努力,争取将来能帮助更多的人。也希望能让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尽量少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赵振中接着说道,“不要想得太多,又要忙秋收了。去年这个时候,这里可是一片荒山,今年却是一片丰收的田野。而将来,我们会更好!” 第八章:原始积累(一) 新人新作,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时间进入9月份,秋风渐起的时候,这次疫情的爆发总算停止下来。李老道也结束了在聚仙宫挂单客串临时主持的事务。 两个月的忙碌,使太清宫和李老道在附近民众中的声望大增。在李老道离开聚仙宫之前,太清宫的周旅学、赵善初等几位长老曾约其赴太清宫面谈,希望李老道能长期在聚仙宫挂单,并主持相应事务。李老道初时不解,言谈之后心下方才明白太清宫是希望借助自己对山中众孩童特别是赵振中三人的影响力,以及自己的医术和在附近民众中的声望,帮助太清宫维持其在附近山场的利益。 李老道以山中有大批孩童需要照料且时近秋收为由婉辞,最后在太清宫周旅学、赵善初的劝说之下,李老道也考虑到现在还租借太清宫的地方,今后还要同太清宫打交道,不好拒绝太过。最终同意在太清宫遇到需要时,李老道可就近帮助解决出现的问题,并在聚仙宫担任挂名主持。 聚仙宫在赵振中原来所在的年代中已经被拆除。不过,在目前这个年代,聚仙宫近三十间屋宇仍保存完好。聚仙宫又称为寒寨观、韩寨观。位于崂山南窑村北面。创建于元代泰定三年(1326年)。该宫由著名道士李志明、王志真创建,元代学士张起岩撰写《聚仙宫碑》碑文。初时殿宇宏丽,到此时尚存有玉皇、真武、三清诸殿,共近三十间屋舍。观内有桂花数株、银杏一株,均为600余年前栽种。是众家道人所向往并经常来挂单的地方。道观的西边是当地有名的狗窟窿石。此石形态似一只蹲着的狗,皱曲有致,中透窟窿(人可钻过去),是一块典型的海蚀石。可惜这座宫观因战乱等原因,在赵振中原来世界中建国时只有真武殿九间屋舍留存,并最终于1956年被拆除。其后1958年,在聚仙宫原本所在的地方建立了幸福村。 李老道回去后把事情一说,匡真觉有些惋惜放着聚仙宫这么好的地方不能用。赵振中三人分析后觉得现在不接受太清宫的委托是对的。 “师傅是白云洞道士,挂单在太清宫名下的聚仙宫无妨,可要是变成太清宫的道士,只怕对白云洞那边不好说。再者,师傅要是成为太清宫中人,那我们也间接成为太清宫的门人了。虽然在一些方面能够便利些,可我们也要承担起太清宫的一些责任了。这就不如现在我们只是租借太清宫山场更自由些。”赵振中解释道。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老道点头说道:“老道散漫惯了,不习惯再被什么戒律束缚,更何况还要牵连到你们?这事就这么算了。太清宫那边能帮忙的我们尽力就可以了。” 在接下来的整个九、十两个月里,大家忙碌着秋收。 去年这个时候赵振中几人还要每天为生活而上山下海的忙碌着,现在看着眼前的丰收局面,赵振中三人以及老道、匡着觉等人是感慨最多的。 “师傅,今年这个收成,估计我们可以再收留一些孤儿了,只是石洞里空间已经不能增加了。”赵振中估算着说道,“秋收结束后找几个人帮忙在石洞附近再建几间土坯茅草房吧。” “你准备建多少间?” “等秋收完,看收了多少粮食再说吧。总要知道能有多少粮食可以用来收留孩童才成啊。”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忙碌,收获,各种收成开始逐渐统计出来: 轮作的50亩土地在夏季提供了4150公斤麦子之后,现在又先后提供了4700多公斤玉米,2100多公斤黄豆、绿豆。 在这轮作的50亩土地外,其余20亩地提供了19000公斤白薯,除了预留做种和日常吃用的外,其余全部制作成便于储存的白薯干,共有7000公斤左右。 还有8亩地提供了400公斤的花生。 这80亩地粮食产量远远低于赵振中三人所知道的后世亩产记录,可李老道几人看着在灯光映照下,石洞储藏室中金灿灿堆满着的玉米、黄豆等收获的粮食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除了粮食外,今年分夏、秋两季,李老道请来的放蚕的杨氏兄弟指导众人,前后共收获了将近3500公斤蚕茧。除了预留用做种茧的200多公斤蚕茧外,其余蚕茧提供了670多公斤茧扣,2600多公斤的蚕蛹。 还有5头猪,估计能够提供猪肉500多公斤。那20多只鸡现在每天都能提供10多个鸡蛋。 根据这个粮食数字,赵振中等人经过大致估算,认为从11月份到明年6月夏粮收获前这8个月左右时间内,最多能支撑200人温饱。也就是说现在的90多人的基础上最多能够再扩充一倍。考虑到石洞最多能容纳120多人,如果将这里扩张容纳200人的话,那就还需要建设10间房屋。 计算停当后,李桐生、匡真觉两人就想如同去年那样,到周围县乡和青岛城里寻找那些流浪的孩童。李老道却阻止了两人:“这事情先别忙,等我和赵小子几人到太清宫里去说说。等回来后再决定建房屋和收留孩童的事。” “那去年不就是我们先带孩子回来的么?”李桐生不解。 “去年是突然遇上,又临近冬天,来不及和太清宫商量”,李老道解释道:“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太清宫的,在别人的地面上收留这么多孩童,怎么能连个招呼都不和主人打?换你,你怎么想?” “我可没那么多心眼能想那么多,”李桐生挠挠头,嘀咕道:“收留孤儿不是救人一命的好事么?” “师兄,做好事也看方法的。”赵振中摇摇头说道。 第二天,李老道从附近村庄里找人帮忙,驾船把他自己和赵振中等三人以及准备好的一些礼物送到太清宫山脚下的小码头上。这些礼物中基本上是新收获的粮食、瓜果和从山里采摘的野果,还有几葫芦用野葡萄酿制的“葡萄果汁”。 和周旅学、赵善初两人见面后,赵振中感谢太清宫在过去一年中所给予的帮助。寒暄过后,赵振中说道:“我们三人失去亲人后,又从海外漂泊回来,幸有太清宫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落脚栖身的地方,并多方给予帮助,我们几人才能衣食无忧,还能在去年收留了一些和我们一样的孤儿。今年我们在开垦的地里收获了些粮食,我们想再收留一些孤儿,还望两位长老和宫里能够同意。” “你们那里居住的地方能够么?”赵善初问道。 “如果两位长老同意的话,我们想再修建10间土坯房,用来收留孤儿。” “10间?”赵善初吃了一惊,“你们准备一共收留多少人?” “我们只能看粮食收成决定收留人数。我们现在有百人左右,不过,好在孩童吃食不多。一共算得话,大约能够收留200人吧。” “200人?”赵善初更是吃惊“你们一年80亩地的收成就能收留200人?” “这个不光是靠地里的收成,还有养猪、养蚕和到山里采集野果、药材,赶海收取各种海味等合一块算,大致能支撑200人消耗到明年夏粮时节。”赵振中解释道。 “赵小子用50亩地轮作,一年能在一亩地里收获三次。这才勉强能支撑200人。”李老到一旁补充道。 “一年收获三次?”周旅学也好奇起来。 李老道就把那50亩地如何轮作解说了一遍。 周旅学、赵善初明白过来,但却无法在太清宫的土地上应用同样的方法。原来,太清宫崇尚道法自然,要求其租户都不得采用任何施肥手段,即便连收获后打场都不能用畜力,全部应用人力。不过,太清宫的租子收的也不高,基本上都是5年收3次,按照收成的3成收取。 第八章:原始积累(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两位长老明白其为何短短一年能支撑得起收留200人的原因后,周旅学问道:“你收留这么多孤儿,那将来怎么办?” “还要两位长老和太清宫帮忙”,赵振中接着说道,“我想明年开办义学,教授那些孤儿读书识字。至少能做到会读能写,学会农田耕作,将来长大后也好谋生。” “开办义学?”两位长老越发好奇,赵善初问道“你想怎么做?” “我想先收留一些孤儿,世道艰难,能救一个是一个,尽自己的心力。再教授其中年满7岁以上的的认字。也可以收留附近村庄的孩童学习。”赵振中接着说道,“这需要一块相对安定的地方,我们想跟两位长老商量一下,能不能借个地方给我们,等明年天气暖和后我们建几栋房屋做校舍?” “你想在哪里建?”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我们现在住处附近的南窑村南面修建。不占用耕地,也尽量不破坏山林。”赵振中说出自己的意图。 “南窑几面靠海,与陆上通行不便,南窑村南面更是一片荒地,你确定要选在南窑?”周旅学问道。 “南窑可以说是四面环海,交通不便,可这也减少了孩童们学习时被打扰的可能,而且那里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算近,又位于周围几个村庄的中间,也有利于周围村庄孩童的上学。至于现在是荒地,我们建设就是了。”赵振中笑笑说道。 “选在那里不占用耕地,不破坏山林,同宫里其他长老商量下应该没什么问题。”赵善初说道。 赵振中想开办义学,不仅仅是因为所收留的孤儿,还有一大原因是周围村子里的孩童。 在前一段时间疫情结束后,赵振中等人住处附近的几个村庄的人们对李老道和赵振中等人都极为感激,加上老道平时又免费为这几个村庄的人看病,赵振中等人与周围的民众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一些获救村民携带土特产品到赵振中等人住处表示感谢时,看到李老道等人在教授30多个7岁以上儿童读书识字,就有些村民便想把自己的孩子也送过来跟着学。只是,赵振中考虑到随后就要进入秋冬季节,大家将要忙于秋收,加上石洞和附近的茅屋空间有限,就让李老道把情况向村民解释清楚,并说明年要是能行建好房屋,空间足够的话,会告诉大家把孩子送来一同学习。那些附近家里有孩子的村民听了李老道的解释后,也只能暂时息了心,不过,却都表示建房屋的时候一定过来帮忙。 听完赵振中有关前后事情的解释,周旅学说道:“收留孤儿,开办义学,都是行善积德的义举。太清宫也当襄助。只是一些事情要同宫里其他人商量一下。” “收留孤儿和开办义学两件事情,虽然不需要太清宫出什么耗费,可还是有麻烦到宫里的地方”赵振中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们想和太清宫签订土地租借协议。协议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关于我们现在住处和开垦耕种土地的;一部分是关于南窑那里土地用来兴办义学和将来可能的一些作用。” “因为要支撑目前这些以及今后可能扩大的人口消耗,我们只能尽力在现有开垦耕作的土地上提高产量,无法达到宫里对供田生产全部自然的要求。不过,每年我们可以将应该缴纳的租子按照当时价格变现成钱物交到宫里以供应用。” “南窑那里,我们想租用荒地建立义学。当然,可能的话,也想今后在那里做一些经营,毕竟几百人的消耗有些是无法单靠那几十亩地的供给解决的。” “至于这两处的土地租用期限,我想暂时以15年为限。毕竟等15年后,这些现在的孤儿也基本上都成年了,能靠自己解决生活问题。”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两位长老听了这番解释后,很是惊异,赵善初开口问道。 “我提了点想法,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的。”赵振中现在可不希望太为人所关注。 “你说的义学,教师从哪里来?”周旅学提出疑问。 “现在只是教授基本的识字和算学,用不着去外面请老师。我师傅、师兄等几人都可以胜任。至于几年后,我想到时候我们应该有能力聘请老师来讲授吧。”赵振中叹了口气,补充道,“我们能减少的开支现在是尽量减少。” “等会我们和宫里其他人商量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按照赵小子的意思定下来。要是义学真能在南窑开办起来,那附近聚仙宫里的道人倒是可以帮点忙,教孩童识字。”周旅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吧,我和善初去和其他人商量下。” 两位长老离开后,周旅学似乎一直有心思,赵善初问道:“师叔,有什么不对吗?” “那几个孩子实在不一般,有些看不透,特别是那个赵小子。”周旅学摇摇头说道:“我以前和你说过,未来华夏大地有外族入侵,将兵戈四起,烽烟弥漫,血腥遍地。赵小子要于宫里定约租地十五年,而十五年后正是此次浩劫将要全面爆发的初兆。” “师叔是说他能提前明了天机?”赵善初大吃一惊。 “从他所说,我看明了天机倒未必,暗合天机却还是有的。”周旅学接着说道“‘沧海狂澜,天机有变,紫气东来,太清有缘’……我现在越来越佩服师兄了,竟能事前明了天机变化,取那一线生机。” “也罢。既然能让我太清宫遇上此番机缘,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我们尽量助赵小子他们,多给宫里结下份香火情分。”周老道也不再犹豫。 “师叔,我倒有个主意……”随即,赵善初对周旅学低声商量一番。 半天之后,周、赵两位长老走了回来。 “师叔,结果怎样?”李老道等了这半天,有些不耐地问道。 “基本上就按照赵小子提的意思办。”赵善初脸上有些为难,接着说道:“只是宫里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李老道担心出什么麻烦问题。 “宫里同意租借土地收留孤儿,开办义学,甚至可以不收任何费用,还另有出资。只是需要赵小子答应一个条件。”赵善初继续说道,“就是成为太清宫道门护法。” “那可不成,我姐夫老赵要是成了道士,那我姐将来怎么办?”周昊可不想老赵出家。周恬红着脸蹬了周昊一眼,却没出声,心下显然也是不同意。赵振中有些意外:“两位长老,小子我一没道心,二来又放不下的事情太多,只怕无法入道门清修。” 周旅学呵呵笑着解释:“道门护法不见得就非入道门,也有俗家的。平时也不需要参与道门事务,只是在道门有危难的时候要出手襄助。” “那若是到时候我认为将要有危难,太清宫里的众位道长却不认同,不听我这后生晚辈的又怎么算?”赵振中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个,应该不会吧……”赵善初只是觉得让赵振中成为道门护法对将来太清宫在劫难中会有所帮助,却明显没有想到宫里的人到时候是不是会听这个小护法的。 “如果真有这种情况,你可以行使监院长老的权限”周旅学在一旁道:“如果你同意为太清宫道门护法,我们将会商后授予你监院长老的权限,届时可以此弹压不服。” “要是太清宫真有危难的话,我会尽力相助。但要是太清宫里的众人都不听从安排的话,我就不再承担这个护法身份。”赵振中提出自己的条件。 两位长老思索一会儿,同意了赵振中的要求。 接下来,太清宫里选择了10月下旬的一个黄道吉日,与赵振中签定了土地无偿租借协议。同时也立文承认赵振中的道门护法身份,并昭告太清宫及附近一带道观、庙宇。 从11月份开始,李老道等众人又开始了忙碌。一边请人帮忙在石洞附近建造了十二间土坯茅草房,一边开始筹备石头、沙子、石灰、木料等建筑材料,好在明年开春后运送到南窑以南选定地面建造校舍。太清宫也出面帮忙,与周围一些乡绅商量了各自认捐的数额,好在义学开办后出钱为那些孩童帮办笔墨纸砚等学习用具。 在冬季到来前,山里的赵振中等人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冬天的用度。与去年冬天众人惴惴不安担忧来年景况不同,今年冬天面对满仓的粮食和各种收获,以及准备充足的木柴等用度,李老道等人要从容安心得多。 入冬后,经过匡真觉、李桐生等人的忙碌,又收留回67个孤儿。加上为了照料增加的孩子而被李仕芬叫来的儿子、儿媳和三个孙子、孙女,总共人口达到了168人。其中连赵振中三人在内的孤儿一共有141人;李老道和李仕芬一家共21人;匡真觉1人;养蚕的杨氏兄弟及其到来的家人共5人。 第八章:原始积累(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又一个冬天过去了,时间进入了1920年春天。不觉间,赵振中三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半多了。三人的个头都长高了一截。赵振中现在一米六出头,周恬接近一米六,周昊也有一米五多。经过这一年半的锻炼,三人的精气神明显变化了很多。赵振中更显沉稳内敛,眼神越发深邃;周恬名如其人,恬然清丽;周昊以前的浮躁去了很多,现在是一个活泼开朗的阳光男孩。 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忙碌,春播过后,南窑义学的校舍在附近村民的热心帮助下很快就建立起来。一共是两排18间校舍。出于费用和尽量不要太显眼的考虑,这次修建的校舍主体是砖石结构,但采用茅草、黄泥苫顶。校舍周围为将来扩建预留了大片空地,空地的四围用土坯建造起了一道围墙,方便对孩童的教学管理。 18间校舍中,前面一排有6间被隔成两个教室,每间教室可容纳学生50人左右;剩余三间作为义学办公管理场所。后面一排建成1间教师宿舍和6间学生宿舍,还有两间成为一个伙房,里面备有一千多斤粮食,可供百人十天左右食用。附近的空地上还开垦了一片菜园,里面种着常见的蔬菜。 在5月份校舍建成后并没有马上投入应用。送走附近村庄帮忙建设的村民后,赵振中和李老道几人又在学校南面附近的山里忙碌了一通,还顺便整理了通往南窑岛东南端龙王庙的小路。 忙完这一切后,几人开始了遴选学生的工作。在收留的130多孤儿和李老道等人的后辈亲属中,选出了7岁以上的孩童63人,又招收了附近村民送来的孩童35人,一共98人就成了这所义学的第一批学生。 1920年夏收后,这所名为“崂山义学”的简陋学校正式开课。 学校每天早晚在南窑村北面和聚仙宫前的小港之间有聚仙宫的小船往来接送学生,中午免费提供一顿午饭。每七天休息一天。 由于被褥和取暖等限制,只有在夏天遇到天气恶劣的情况下才安排学生在学校留宿,其他季节一般是不留宿的。当然有几个学生因为离家远,不能每天往返,经家里人和李老道等商议后,就和那些孤儿一起生活。这其中主要是青山村的6、7个孩子,其中就有被周恬指点救活的林老大的儿子。 附近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所崂山义学是太清宫手笔,精明点的则认为是李老道的情面。与这些人不同,林老大和赵振中见过几次也算熟识,他以前在外的经历让他察觉这所学校能开办很大程度是赵振中三个孩子的主意。 林老大名叫林海山,今年才34岁,可岁月的磨难和经年在海上风吹日晒,使他看上去40出头。据说早年在外也是一号人物,只是后来成家有孩子了才回到青山村安顿下来。当别人看到这个“崂山义学”实在是过于简陋而不愿把自家孩子送来时,林海山却驾船几次从青山村到李老道、赵振中等人住处,希望他们能把自己儿子林云涛收下。特别是当他到李老道对住地的有关介绍,听到有关赵振中三人的作为,看到这里的变化,更是打定主意要把儿子送来跟赵振中好好学。哪怕将来林云涛能学到赵振中的一分本事那他也不用为儿子担忧。 林云涛对老爹让自己听赵振中的安排,是从心里不服气的。在他看来,赵振中比自己还小一岁,身高虽说差不多,可体型没有自己壮,力气肯定没有自己大。但当他见识到赵振中、周昊两人每天的锻炼后,心里是彻底服气了。不要说赵振中,在三丈外掷出的木筷竟可洞穿碗口粗细的小树,就是那个比自己小了将近3岁的周昊自己都应付不了。就这样,林云涛死心塌地留了下来。其实,他心里也挺高兴,能有这么多小孩子和自己一块玩,还有好吃的,还能学到武功,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每天要学习识字比较麻烦。 林海山时常来看望儿子,有时间就找李老道、赵振中几人聊天。 8月中的一天,因为这几天附近海域风浪大,林海山没有出海,就又带婆娘过来看望儿子。期间聊天时谈起了附近的土匪。主要是关于盘踞海西薛家岛和即墨王哥庄的孙百万部和即墨东边田横岛上马三爷部。 一战前德国人在的时候,守备甚严,胶州湾和崂山这一带基本上没有土匪、海盗。就是偶尔有海盗上岸,也不敢深入内地。但日本人来了之后,土匪开始大批出现。日本人为操纵土匪与中国官府作对,还不断地向匪徒出售武器弹药,致使土匪日渐猖獗。 孙百万部土匪是当年居正在胶东所留下的最大的一支土匪。1916年,当时袁世凯称帝之后,孙中山就派同盟会的元老居正到山东来组织一个讨袁的力量,纠集了包括土匪在内各色人等三千多人,孙百万就在其中。这个队伍打了几仗,孙百万慢慢地成为了其中的一个小头目。袁世凯死后这个武装在山东军阀围剿中土匪头子被击毙,人也被打的没剩下多少。这个时候孙百万和一个叫马文龙的人,就领导这支武装变成打家劫舍的土匪。 孙百万在胶东一带的水、陆黑.道上排行老大,凭着将近两千人马自称“胶东游击队总司令”。马文龙是他手下“四大金刚”的头把交椅。 从前年到去年底,张树元督鲁期间,大肆剿灭土匪,一些在鲁西南横行多年的惯匪被剿灭后,孙百万为避风头,就开始下大力气经营薛家岛。到现在孙百万部的土匪基本上已经转移到薛家岛一带,但在王哥庄仍留有精干力量。这些留守人员一方面负责为薛家岛匪众提供物资支持,一方面负责踩点,销赃。每十天半个月就有船从薛家岛过来,带着赃物同王哥庄的土匪在狮子岛一带交割。薛家岛过来的土匪把装满粮食和其他物资的船开回去,王哥庄的土匪则带赃物返回。 田横岛上的马三爷部共有近千土匪。据说和今年因直皖战争而下台不久的原皖系边防军旅长兼济南镇守使马良素有勾结,有人传说马三爷是他是马良本家堂兄弟。这部分土匪大多是溃兵,实力也是不凡。 这两部分土匪都曾盘踞在崂山东部海域,着实让附近的渔民吃了不少苦头。 听完林海山所说,赵振中问:“大叔,他们每次交割都有多少船?” “这不一定,有时候七、八条船,有时候两、三条船。看他们需要吧” “那下次交割大致在什么时候?”赵振中又问道。 “估计等这几天风浪平息就快了吧。”林海山有些疑惑“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想到时候在附近看看这些土匪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有什么好看的?离得近了惹恼了土匪可是会挨枪的。”林海山不同意。 赵振中便也再没提有关土匪的事情。只是,在随后8月上旬的时间里,赵振中却经常跟随附近村庄里渔民的船到青岛城。期间,赵振中开始学习驾驶这个时代的风帆动力的鱼船。在以前那个世界,赵振中曾经学习过驾驶风帆动力的小型船舶,但那是比赛用船型,和这个时代的渔船明显不同。不过,赵振中学习的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掌握了如何驾驶渔船,甚至在风平浪静的情况下,可以自己操控渔船行驶。 随后,赵振中借机到掩藏物资的海底洞穴处,悄悄取出两套夜视设备、两套特战通讯设备、两副望远测距仪,还有两支突击步枪和夜视瞄准镜,30发满装弹夹20个,步枪用消声器2个,塑胶炸药及爆炸装置10份。将这些物资取出并设法在附近山里掩藏好后,赵振中和周恬、周昊借口到山里采摘,暗中携带武器装备开始进行射击训练。两人的训练效果还不错。在周恬、周昊进行射击训练时,赵振中则经常到崂山东侧临海的山峰上,用望远镜观测狮子岛附近的情况。期间观察到土匪在狮子岛进行过两次交接。每次土匪都是交接完后吃喝一顿,然后再驾船趁夜色返航。赵振中决定在下一次土匪交接时行动。这是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次带有军事色彩的行动,代号就叫做“吃黑”。 第八章:原始积累(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九月中旬的一天晚上,赵振中三人已经潜行到了狮子岛东侧海域,看着在附近停泊的4艘木帆船。 在临近匪徒再次交接物资的这几天里,赵振中三人每天上午驾驶一艘借来的小木船到狮子岛上,一直呆到傍晚。要是到傍晚还没有发现,就从隐蔽场所拖出藏好的小木船再返回岸上。今天下午3、4点钟的时候,赵振中三人在小岛的最高处通过望远设备观察到西北方向有4艘船来的时候,就小心隐蔽好。一直等到傍晚前后,西南方向又来了2艘船,双方互相交换船只后,后来的两艘船朝西北方向离去。其他4艘大些的船仍停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一众匪徒聚集到其中最大的那艘船上开始吃喝谈笑起来。 看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匪徒开始在船上点起气死风灯继续吃喝时,赵振中吩咐道:“我从附近下海,潜水过去,摸上去解决那些匪徒。你两个在这个制高点注意观察压制。这里与那船的距离大约有300多米,在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利用夜视和瞄准设备,问题不大。再说,这些只是杀人越货的土匪,不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精兵,只要你们沉住气,别打哆嗦就行。” “老赵,我……我想尿尿”周昊第一次参与这种实战性质的行动,还是有些紧张,扭捏的低声对老赵说道。 “呸!你小子就是麻烦多!”赵振中朝他屁股踹了一脚,“快点解决,不要影响行动,不能发出声音。” “你没事吧?”赵振中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问周恬。 “我没问题。”周恬发烫的脸隐藏在夜色中,“我以前学医的,在学校上解剖课程时就已经适应这一关了。虽然现在是活人。不过,远距离打土匪,心理没什么障碍。” “那就好。我走了。”赵振中又整理了一下身上携带的装好消音器的两支手枪和弹夹、军刀以及夜视设备和通讯设备后道。 “你一定要小心!”周恬叮嘱道。 赵振中答应一声,从一处礁石边悄悄下水。 半个小时后,赵振中已经沿着缆绳顺利地爬上那艘聚集匪徒的大帆船上。在麦克上轻敲两下,随即耳边传来周昊那压低的声音:“一切正常,一共有27个土匪,现在甲板上有19个,有5个刚端着盘子进了船舱,还有3个跑到船尾在撒尿。” 赵振中先用手指在麦克上轻敲5下,接着敲3下,最后朝麦克吹了一口气。 “明白,你先解决舱内5个,再解决后面3个,最后一起解决甲板上的。”周昊重复道。 赵振中又敲两下表示:“没错!” 随后,赵振中悄悄的溜进了船舱,正好遇到那5个人送完盘子往回走,赵振中对面站定,右手食指连动“噗噗”一阵轻响,5个人在黑暗中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命中眉心,彻底失去意识。 赵振中又继续朝船舱内摸去,几分钟后发现里面竟没人。略微一想,估计这5个就是厨子和帮工。 走出船舱,又朝后走去。 三个哼着小调,满嘴酒气的家伙正朝前晃过来。 赵振中站在暗影里手枪连发,在三人还没倒下的时候,就悄声几步窜上前去,抓住三人将要倒下的尸体轻轻放下。 在朝前走的时候,赵振中又朝麦克吹了口气。 接着,耳麦中传来周昊有些沉重的呼吸和略带紧张的声音:“明白!”。 走到离那群还在吃喝的土匪大约5米远的地方,赵振中站在气死风灯的阴影里,悄悄把刚才那支发射过8发子弹的手枪换了个满装弹夹。然后,就在阴影里站定身体,朝光亮处的已有醉意的土匪开始了杀戮。 剩下的一共19名半醉半醒之间的土匪,在赵振中两支手枪下几乎都被一枪爆头。也有两三个是被周恬、周昊远距离狙杀。 从赵振中上船到土匪被消灭,一共用的时间不到半小时,27名土匪就连枪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就彻底的魂飞魄散,糊里糊涂地见了阎王。 等周恬、周昊划小船过来登上大帆船时,赵振中已经用缆绳把四艘大船联结起来。 “老赵,这样能行吗?那三艘船没人驾驭,不会相互之间撞到吧?”周昊怀疑道。 “现在海面风平浪静,加上把那三艘船的风帆都降下来应该没问题吧。”赵振中也有些不确定。 “我们最好先确定一下船上都有什么再决定都带哪艘船走,不重要或者不急需的就放弃好了。”周恬建议道。 “不错,先看看。”周昊也点头赞同。 “我刚才用缆绳联结的时候大致看了一下,我们脚下的这艘船,装载的是酒肉,还有80条毛瑟步枪,大约10000发子弹,毛瑟手枪30把,子弹大约3000发,50根金条,1200多大洋,还有大约10000多斤粮食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其他三艘都是一些粮食,一共大约能有18000斤左右。”顿了一下,赵振中又道:“这也是我们到这个时代后目前最大的一笔原始积累。” “我觉得我们还是只带这一艘船回去,其他的再检查一遍,要是没有重要的东西还是放弃的好。”周恬思索着说道。 “那么多粮食,就放弃了?要是能带回去,可以救活好多人的。”周昊有些不舍得。 “我们只有不到一晚上时间,人手又少,就是这艘最大的船我们三人能带回去就不错了。”周恬接着说道。 “你说的对!我知道今年的旱灾犹为严重,整个山东也就胶东好些,可也急需粮食。不过我们现在的确不能拥有这样的船,那等于告诉孙百万人是我们杀的,东西是我们劫走的。”赵振中表示赞同,又接着道,“这么多东西的确没办法都带回去,否则人多眼杂,将来闹出什么事情来也说不定。就是这艘船上的东西都要在天亮前掩藏好,船只毁掉。不过,这么多粮食都放弃也的确可惜,我尽力试试看能不能用脚下的大船再拖上一条。” 三人商定后,赵振中从另外三艘船中挑选了一条相对较大的,把它上面的风帆放下,又用多道粗缆绳它和自己脚下的大船紧紧地联结起来。随后,把大帆船上众匪徒的尸体搬到另外两艘船的船舱里,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船上除了粮食外没有其他重要物资后,就分别在准备丢弃的两艘船的底舱,开出一个洞口,保证船只在几小时后沉没。 忙完后,三人升起风帆,操控船只向南窑岛方向驶去。 “老赵,南窑那边能停船吗?”周昊有些担心。 “呵呵,从选择在南窑设立学校我就想好了。那里有个地方是比较适合的,而且我们还开通了条通向海边的小路。你忘了我们和师傅几人在南窑南面山中隐蔽地方挖的那个洞穴吗?”赵振中提醒他。 “老赵,那时候你就先知先觉,知道我们这次要抢土匪?”周昊不敢置信。 “没那么神,我那时候不过是想将来方便运输物资而已。有次和你聊天,你不是说无本买卖来钱快吗?我那时想的是怎么到青岛城里抢那些达官贵人的。抢完后利用船只回到南窑就在那里上岸。那里南面不远处就是和大福岛之间的岬角,水深、流速快,把抢来的物资运回岸上后将船行驶到那里丢弃,基本上船就会被撞毁。”赵振中解释道。 “哎呀,老赵,我发现你怎么坏的让我都喜欢呢?嘿嘿,就是不知道老姐喜不喜欢。”周昊又开始没正形了。 “关你什么事?!”周恬瞪着他没好气地说道。 “得得,算我什么没说。”周昊一缩脖子,可随即又一挺胸反驳道,“怎么能不关我事呢?我可是你弟弟啊!” …… 在三人的笑闹中,两个多小时后,船只来到南窑附近赵振中所说的地方。 这里是南窑岛东南端一处名为“槐石湾”的地方,是一天然港湾。这里海域宽展平缓,碧绿深湛,可停靠上千吨的大船;又因在山坳处,槐石山和大顶山成了天然的屏障,尽管外海狂风肆虐巨浪滔天,港湾里依然风平浪静樯橹不惊。槐石山下建有了一座龙王庙,不过现在无人管理,庙里奉祀妈祖娘娘和龙王,以祈福求安。 三人来到这里把船停好,放好踏板,来到岸上。藏好去时所带的枪支弹药和各种设备,又把去时三人乘坐的小船从大帆船上放下来在岸边系好。 忙完这些后,赵振中对两人道:“你们去学校找留在那里的匡师兄和李师兄,让他俩过来帮忙。你们力气不够,这里帮不上什么,传完信后就在学校里休息。两位师兄要是问,就说等师傅来了再一起说。”两人答应后,在夜色中沿着小路朝学校摸索走去。 赵振中则开始从船上往附近的山洞里搬运物资。 半个小时后,匡、李二人来到了停船的地方。这时,赵振中已经把船上的枪支弹药搬下来藏好,正在往下搬船上的酒坛子和咸肉、鱼干等。 看到两人,赵振中忙道:“两位师兄先帮忙把船上的东西全部都卸下来,有什么问题等忙完后明天见到师傅再说。一定要在天亮前搬完。” 四个多小时后,汗流浃背的三人终于忙完,赵振中对二人说道“两位师兄先歇口气,我把这两艘船处理掉。” 十多分钟后,赵振中从海里游回岸边。坐下来休息,又过了一会儿,远远的西南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赵振中知道那艘船已经不在了。 和两位师兄来到义学的宿舍中,已经是大约凌晨3点左右,赵振中清洗了一番,倒头就睡。 第九章:隐现锋芒(一) 端午节,粽子飘香,恭祝大家节日快乐!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一觉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洗了把脸,又到义学伙房吃了点东西。赵振中来到学校的办公场所。 这段时间,秋收尚未开始,李老道在山里石洞那边负责照料孩子和其他一应事务,匡、李两人则负担义学这边的事情,匡真觉教孩子们识字,李桐生教孩子们锻炼身体。另外,每天赵振中三人中要有一人协助义学这边。 赵振中走进去发现李老道已经得到消息从山里赶了过来,两位师兄、周恬、周昊也都在。见赵振中进来,李老道沉着脸道:“赵小子,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周丫头、周小子跟你去了个来回,却只说你们抢劫了土匪,其他的具体事情竟一问三不知。” 赵振中一楞,赶忙解释道:“师傅,你别怪他俩。昨晚是我一个人出手的,他俩只是陪我走了一遭而已。” “师傅,你还记得大约一个月前,林海山大叔在这里聊天时说的有关孙百万和马三爷两股土匪的事情吗?”看老道在那里回忆,赵振中又接着道:“我听说孙百万土匪每隔一段时间就从即墨附近海域往海西薛家岛一带运送粮食等物资。后来就自己跑崂山东面山头上从高处观察,虽然看不清具体细节,不过还是掌握了他们每次交割的大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经常跟附近渔民船只到青岛运送鱼虾等海鲜,学会了怎么驾船。然后就和周恬、周昊一起在昨天把土匪运送的物资趁机给劫了。” “你就不怕把土匪引来?!”李老道看他轻描淡写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我收拾得很干净,除了师傅和两位师兄还有我们三个外,没人会知道。”赵振中接着解释:“昨晚我动手时没发出什么动静,周围又没有别人。而且昨晚天黑没月亮,事后把船又都给毁了,没人能发现。” 李老道听完赵振中的解说,神色有些复杂地问:“那些人你都没留下?” “那些土匪打家劫舍,可说恶贯满盈,又不是劫富济贫的义盗。对他们干嘛要留手?再说相打无好手,既然敌对,那就是你死我活!要是在对敌人动手的时候还想着留手,那是自己活够了!”赵振中理由充分。 叹了口气,李老道盯着赵振中看了一会儿,又问:“你这些都是从哪学的?” “没人教我,就是以前陈叔在的时候经常给我讲一些江湖上的故事。”赵振中把由头推到子虚乌有的陈叔身上。 “那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办?”李老道又问。 “那一万六千斤左右的粮食在南窑这边放一些,按时支应学校用度,其他的找机会运回山里放到石洞中藏好。至于其他的酒肉,给学校留下些咸肉,剩下的也运回山里。” “钱财也运回山里藏好,可以分批拿出来到城里购买需要的衣物等物资,每次不能一下子买太多引人注意。可能的话,也买些能够存放时间长点的粮食,好用来救人。今年据说北方几省大旱,光我们山东一省就有几百万灾民。我们尽自己的心力,今年冬天尽量多招收一些孤儿吧。” “至于枪支弹药,先运回山里藏好。等再过两年长大一些的时候,成立个护卫队。” 赵振中思路清晰,这也是昨晚和周恬、周昊三人返回时在船上就商量好的。 “成立护卫队?你要拉杆子当土匪?”李老道有些严肃起来。 “师傅,这个年代是官兵横行,土匪遍地,灾荒不断。我们过不下去的时候,没人理会我们,可要是我们过得好点了,官兵会来,土匪也会来。难道我们就眼看着自己几年的辛苦和血汗被那些混蛋来糟蹋?既然凑巧让我们有了这批武器,我们为什么不拿起来和那些混蛋斗?”赵振中振振有辞。 “爹,振中说得有道理。我们不去祸害别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来任意欺侮。要是庚子年那会能有这些家伙事儿的话,我大哥一家也不会被那些兵匪给祸害了。”李桐生出声支持道。 听了儿子的话,李老道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好似转眼间苍老了许多:“罢了,我老了,随你们怎么折腾。可有一样,决不能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做对不起祖宗良心的事!” “师傅,你老放心,谁欺侮我们,我们就打谁,特别是那些土匪、乱兵、贪官还有地主恶霸。把这些坏东西收拾了百姓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我说不过你。赵小子,你自己别忘了你今天说的就行。”转过头,李老道对匡真觉和李桐生说道,“你们两个也多帮着赵小子点。还有,咱家和你姑家里那几个大点的叫他们都过来跟着赵小子。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师傅,还是你和两位师兄操练他们吧,最多,让他们和小昊一起训练。我现在还有事情忙呢,没空带他们。另外,那些还在读书识字的孩子,每天识字外,也安排他们锻炼身体,打好基础。过一段时间再根据掌握程度的进行挑选。” 李老道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也行。不过,有时间你也要指点他们一些。也不知道你现在整天都忙些啥。”老道知道赵振中现在的功力绝不是自己那几个孙子辈所能企及的,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怪胎,刚刚十岁出头的年纪,可其武功之高、力量之大就是自己从小教导过的李桐生现在都不是对手。 “嘿嘿,师傅,我忙的还不是让我们能过得好点么?”赵振中避而不答,“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要两位师兄帮忙呢。” “象昨天晚上这样的忙,我们帮多少次都乐意。”李桐生呵呵笑着回应道。 今年的秋收由于人手比去年充裕很多,各项事情做起来也格外顺畅,加上有了上一年精耕细作的经验,今年的所获也比去年多出了一截。看着眼前满仓的收获,想到今年秋冬将要出现的难民,李老道就开心不起来。今年的这些收获再加上赵小子他们弄回来的那16000多斤粮食,看上去挺多,可要是和需要救济的难民数量比起来,怕是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也不知道赵小子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还经常往青岛城里跑。 在忙完小麦播种后,李老道找人帮忙把石洞附近的那10多间土坯茅草房推翻,扩建成15间砖石结构茅草盖顶的房屋。将其中6间建成饭堂,剩余九间建成能容纳90人的宿舍。 赵振中则开始在两位师兄教导的孩童中进行挑选。一共挑选出28名12岁以上符合条件的青少年来。又经过二十天的初步训练后,赵振中从中挑选出年龄14岁以上,身体力量相对强壮的9人来。这九人中,5人是前年冬天收留的孤儿,另外4人是李老道和李仕芬两人的孙子。 从十月下旬开始,赵振中和李桐生两人时常在青岛城里过夜。回来时两人身上有时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而匡真觉和李仕芬的儿子刘德海按照赵振中的建议,在秋收后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跟周围渔民学会了驾船。 对于赵振中鼓动李桐生、匡真觉等人的作为,李老道也曾问过,赵振中只是回说多锻炼、学习点东西没有坏处,将来用得着。李老道知道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告诫一番后也就不再理会,专心进行自己分批购买物资的事情去了。 落雪后,匡真觉和刘德海开始到周围县乡去寻找那些无人依靠的孤儿,赵振中和李桐生两人则带那九个挑选出来的少年忙碌,也时常在青岛过夜。有人猜测他们在城里享受,可看九人回来后浑身疲惫,神情古怪加上身上带着的异味,又不象是享受的样子。周昊曾好奇地探问,九人却都缄口不语。又问赵振中,赵振中只回答说在准备一个行动,不过因为他力气小,这次就不带他了。周昊有些不服气,却又无奈,郁闷之下,就下狠力进行训练。 进入12月后,算算时间还有两个月左右就是1921年春节,李老道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过冬和收留孤儿所需要的物资。匡真觉和刘德海每天仍然在外面奔波。赵振中和李桐生和那九个少年也作好了准备,只是九个少年并不清楚他们现在所做事情的目的是什么罢了。 第九章:隐现锋芒(二) 恭祝大家端午节愉快!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进入腊月后,到了三九隆冬的大寒节气。白天最高温度也就零上几度,夜里可就真是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这种天气的夜里别说达官贵人,就是有点余粮的农户都猫在家里,即便是乞丐也是找好藏风的地方躲了起来。 可就在一天半夜时分,青岛城在葫芦埠,也就是后来被称为观海山正南方的赤羽町里进来了四辆由十二人拖曳的板车,车上胡乱堆放着一些木桶。这些人应该是每天凌晨在青岛城收取生活垃圾的人,只是大冬天的竟然夜半时分就开始忙碌,不免让人感到有些奇怪。 赤羽町,是日本人占据青岛后给改的名字,原来德国人在的时候称为地利街,后世被叫做沂水路。这条路不长,路边一共有14个大的庭院。打头的一号庭院,原本是德国人威廉.乔治的乔治公寓,日本人打进来后,德国人就准备将其变卖,现在据说是属于美国人。在这些街道两边的庭院中还有英国副领事级别的领事馆,以及英国汇丰银行、渣打银行和其他一些企业的办事机构。 这一行人和车辆从头往里行去。在进入街道后,最后面的一辆车停了下来,拖车的三个人在路口背风处藏了起来,开始向来路了望。 最前面的一辆拖车和三个人则走到路的另一端,同样停下车,藏起来了望。 中间的一辆车则来到3号院门前停了下来,留下一个人在门外照看,其余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比画下手势,其中一人蹲下一搭肩膀,把另一人送上院墙,随后,院墙上的人又伏下身子把底下的人拽上墙头。两人悄悄溜下院墙,来到大门后。各自掏出一个小瓶子在两边门轴处倒了一些油脂,拨开门闩,把门悄无声息的打开。门外留下的那人走进门楼处站好,原来进来的两人则开始向院内沉静的屋舍潜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屋子的正堂亮起了灯光。 灯光下,满脸污垢的赵振中低声问李桐生:“都处理好了?”脸上同样花哨的李桐生也压低声音回答道:“都打昏捆好了,嘴里也给堵上了。” “那好,我们仔细查找,把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一遍。” 李桐生点头答应。 翻了将近半个小时,两人再次碰头,赵振中发现只有三万大洋的汇丰银行本票,和零散的两千多大洋。看着这些,李桐生已经很满意了,可赵振中却说:“看来,我们还是要好好审问一下这里的主人了。” 两人来到正房的卧室,把一个60多岁,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满脸怒容的老者给拽了起来。 “我们是来求财的,不想伤人。但要是你不识趣,那我们也不介意对你和你的家人严刑逼供,不得已时,撕票也就说不得了。不要想什么花招,老老实实把藏钱的地方说出来,要不然,你看这桌子……”赵振中抓起桌子上笔筒里的一支毛笔,一把把它插进了那结实的红木桌子。 看到赵振中用一管竹笔竟能插进用刀砍都费劲的红木桌子,那老者不由哆嗦了一下。脸上怒容消减几分,却又增添了些许恐惧,只是嘴里被塞着破布说不出话。 赵振中一把将那老者嘴里的破布扯了下来,“说吧,钱放在什么地方?” 那老者连喘几口气,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就不怕王法?不怕我喊人吗?” “我们是来向你要钱的人!王法?现在大清都没了快十年了,还有什么王法?何况,你看我们象在乎什么王法的人么?还有,你要是不在乎你一家老少的性命,你就尽管喊!别说废话,你把钱藏在哪里?” 那老者被逼不过,说出了几个地方,正是赵振中和李桐生两人找到那些钱的所在。 “呵呵,看来升允大老爷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啊,这点钱就想糊弄我们?告诉你,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你们宗社党用来复辟的经费!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的面把你一家从小到老给刮了!”赵振中声色俱厉。 那老者听到赵振中说破自己身份还不如何,但当听赵振中此番来意是宗社党复辟经费时,不由得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经费在我这?”话刚出口,升允就脸色大变,后悔不及。 “呵呵,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就不劳升允大学士费心了。那笔经费你藏在哪?” “不能说,我不能说!”升允大有死不松口的架势。 一边床上的被捆绑,嘴里塞着布的妇人却突然开始挣扎起来。 赵振中把那妇人嘴里塞的东西拿下,问:“你知道钱放在哪里?” 那妇人颤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劝劝我家老爷。” 赵振中点头同意。 “老爷,你为大清卖了一辈子命,就连自己也都差点搭进去,那咱也认了,谁让你拿着人家大清的俸禄呢?可现在大清都没了快十年了,老爷你这些年的奔波又有什么结果?现在总不能眼睁睁的把自己一家老小都赔进去。老爷,那些什么经费的我们就不要再理会了,有点家业,安生过日子不好么?” “妇道人家明白什么!老夫一辈子为大清尽忠,岂能为家人而临老变节?”升允仍咬牙抱着他的忠义不放。 “呵呵,升允大老爷,如果我在年前去紫禁城里把你忠心的那个末代皇帝给宰了,你还会不会忠于你那什么狗屁大清?到时候,我就宣扬升允大老爷要钱不要命,最终把那曾经的小皇帝的命都给搭进去了。你说到时候你是大清的忠臣呢还是奸贼呢?” “你不能那么做!”升允气急败坏,还有些惶急起来,“那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呵呵,我们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就是上门绑票勒索的强盗。”赵振中不为所动。 “老爷,你就说了吧。现在说了是为了保护紫禁城里的那位,这可是忠心。还能让家人平安。”那妇人继续劝解。 “唉……”升允长叹一口气,道“我说出来可以,不过你要保证拿钱后不能再去伤害皇上还有我家人的性命,还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有经费的?又怎么知道经费在我这里?” “呵呵,条件还不少呢!不过,现在就可以答复你。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把钱交出来,我们自然不会再去找那小皇帝的晦气。至于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告诉你也无妨。” “你升允大老爷是宗社党里的栋梁骨干,这事并非什么秘密。而宗社党从满清退位就不断活动,妄图复辟,又怎么可能没有经费?前两年张勋复辟后时日太短,经费肯定没用或者没用多少,甚至更可能根本就没来得及转过去。至于知道经费在你这里,还要感谢你的日本朋友。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了日本人正在谋划如何从你手里把一大笔巨额钱财得到手。经过分析,我认为那笔钱应该就是宗社党准备复辟的经费。” “日本人?你说的是真的?”升允不敢置信和自己推心置腹的日本朋友竟会如此谋算自己。 “都这时候了,有必要骗你吗?” “那笔钱在书房床后的夹壁里。”升允心灰若死,满脸颓丧地说道。 “呵呵,那就好。先委屈两位了。”赵振中又把两人的嘴给堵上。 一旁的李桐生听着赵振中与升允之间的对话,看赵振中如此麻利的做派,不由面色古怪:自己这位小师弟难道以前干过土匪?可看年岁又绝对不可能,莫非天赋异禀竟也天生会做土匪不成? 赵振中和满脑袋胡思乱想的李桐生一起来到书房,挪开那张床,经过探察,两人发现了遮盖着的夹壁洞口。进去仔细查看后,发现是个半地下空间,里面有十多个箱子。那些大的箱子里装满了银圆,估计总数在八万以上。一个小点的箱子里装着120根金条。旁边一个小盒子里则装着一些地契、房契,还有一些银行票券。 赵振中拿起那些银行票券仔细看了看,都是汇丰银行出具的见票即付的票据,不禁得意的笑了:“就是这些东西,我们发大了!”宗社党为了便于经费移转和领取,没有象个人存款那样设定密押,可说是极大的方便了赵振中等人。 李桐生疑惑道:“那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还是这些金银实在。” 赵振中也不解释,把那些票券仔细收好,说:“你不明白的,等回去再细说。” 随后,赵振中等人开始了忙碌,把金条和一些银圆放到外面用来装运粪桶的拖车上。只是3辆车最多能够运送两千四、五百斤的重量,可8万多银圆总重量在4200斤以上。没办法,最后只好带走金条和4万多银圆。至于那些银行票券都被赵振中分类后随身妥善收好。 一切忙碌完后,赵振中来到升允面前,道:“感谢升允大老爷的合作,我们也不为己甚,那些地契、房契和带密押的银行存款凭证都给你留下了,另外还留了3、4万大洋,你一家老小生活花费还是不成问题的。记着以后不要再和日本人勾勾搭搭。丢失经费的事,你要是想,也可以报官。不过,要是让现在的官府知道一个前朝的官员竟然这么有钱,还在活动准备复辟,我想结果恐怕不会太好。言尽于此,告辞了。” 把升允和那妇人放到床上,给他们盖好被子,赵振中几人又在离开时把庭院的门户关闭好。一行人向山下附近的海边走去。 第九章:隐现锋芒(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顺利的来到海边,匡真觉和刘德海已经在把船停在这里等了大半夜了。将那车上的箱子都拌到船上后,赵振中等人把三辆车和木桶丢到海里。到船舱里换下身上的衣服,又喝下还温着的姜汤,众人靠在船舱里的火盆边上眯着眼打起盹来。匡真觉和刘德海则驾驶借来的大船返回南窑。 凌晨时分,一行人回到岸上。将箱子藏好后,几人来到已经放假的学校里,在烧得热乎的炕上躺下陷入沉睡。 青岛城里的升允在赵振中等人走后,就开始滚下床忙活,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满头是汗的把绑在背后双手上的麻绳磨断。掏出嘴里散发着怪味的破布,升允又陆续将一家老小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儿子、儿媳妇等人要报官,升允却严厉警告不准报官,并要家人收拾行装,准备离开青岛到天津去过年。 众人对自家老爷子的决定愤懑不已,最后还是在老妇人的劝慰解说下,一干人才安静下来。等儿子及其他家人明白事情经过后也打消了报官的念头。想想也是,自家老爷子一个前朝大员,筹措了一大笔经费准备用来推翻现政府,实现复辟。现在经费被强盗抢劫了,却要到现政府报官?这事怎么想怎么不靠谱。说不准等人家官府明白事情原委后倒要先把自家老爷子先抓起来。 就这样,一场数额惊人的入室打劫大案,被有苦难言的事主自己悄无声息到掩盖下来。只有青岛附近海域发现的几辆木版拖车和十多个木桶,还有升允一家匆忙去往天津的身影似乎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说升允头疼怎么和那些遗老遗少解释经费被劫走一事,回头再说赵振中等人。 第二天醒来后,众人匆匆清洗一番后,赶回山里。 在饭堂里,李老道、李仕芬、周恬、周昊几人准备好饭菜等在那里。 “别着急,等我们先吃完饭再说。”赵振中说道,“一定把前前后后和大家说个明白。” 等吃完饭后,赵振中没有马上开始解说,而是转过身对一起参与行动的9个青少年说道:“在说明这次夜里到青岛的行动之前,有些事情我要先说一下。我们聚在一起,时间长的将要满两年了,短的也快一年了。这段时间里,你们应该对这个地方,聚在一起的这些人,都有所了解。” “我下面要说的事情将关系到我们这里200多人的切身利害,如果你们想在这里学点东西将来离开后可以独立生活的话,那你们就不要听,可以回去了。等过几年你们学会能独立生活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如果你们想将来继续和我们这些人共同生活,共同进退的话,可以留下来接着听。不过,我先说好,要是有谁留下来听完,以后却泄露出去使我们大家遭殃的,那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赶尽杀绝,绝不留情!”顿了一下,赵振中盯着几人:“你们现在可以作决定了。” 在赵振中的注视下,9人明显感到压力,几人相互看了看,谷海川说道:“我和吴鸣山、马仁明三个都是前年从沂水逃难到青岛附近的,那时候我们都快饿死了,可那些贵人老爷没人在意我们死活。看到衣着破烂我们都躲着走,有的还骂我们臭乞丐。就在我们饿得连动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匡大叔救了我们,把我们带到这里。在这里,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还教我们读书识字。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过,我们以前的家没了,这里就是我们现在的家。我们三个也可以说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们没什么好怕的,要是有人要破坏我们这个家,我们就跟他拼命!” 一边的吴鸣山、马仁明两个也说:“没错!我们哪也不去,这就是我们的家!” 来自胶县的姜一山也说道:“我老家是青岛边上的,前几年东洋小鼻子打青岛时,爹娘在青岛附近被炮弹炸没了,家也没了。我就成了乞丐。这几年到处受灾,到处是乞丐,我也经常连饭都讨不到。前年冬天我去讨饭时饿晕过去,被李大叔救到这里。谷海川说的没错,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家,我哪里也不去!” 同是胶县孤儿的刘海东也说道:“没错!谁要破坏我们的家,我们就跟他拼命!” 9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是李桐生的儿子李云天,他接着说道:“我是前年秋天和爹一起来这里的。来的时候我想这里应该比家里那边还好,因为爹说到这里能吃饱。可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只有爷爷和三个比我还小的小孩。虽然有吃的,可当时只有几间茅草屋,还有一个没有挖好的石洞。” “到这以后,才知道那三个小孩竟然还是我师叔,爷爷还叫我听那几个小师叔的。我开始还不服气,可后来我发现他们会的东西真多。在两年多一点的时间里,我眼看着这里不但开垦了80多亩地,让我们能吃饱饭,有衣服穿,还收留了200多孤儿,又开办了义学……经过这些事情,我彻底服气了。爹说,这就是我们今后的家。爹还告诉我,那个赵师叔的武功很厉害,爹都不是对手。我以为爹哄我。可是后来见识到赵师叔的手段我才真的相信了。在和云海、成山、成林他们几个一起听了爷爷和姑婆所说的几位小师叔的事情后,我们都打定主意以后听几位小师叔的。” 一边的李云海、刘成山、刘成林也都点头。年纪小点的刘成林说:“没错,我爹来到这里后也说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还说要是以后胡闹不听话,要剥我的皮。” 众人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李老道笑骂道:“你爹德海说得没错。不光你们几个小子,就是桐生、德海、真觉几个要是做了对不住我们大家的事情,老道我也扒他们的皮。” 赵振中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前言竟把大家弄成了表决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呵呵,我只是想大家流过血汗得来的家园不容易,不能允许有人破坏,不是针对大家。” “行了,赵小子,你还是赶快说说这前后到底怎么回事吧。”李老道催促道。 “从9月中下旬开始,我经常跟渔民的船到青岛,本来是想熟悉一下现在青岛的情况。了解我们可以从青岛买些什么东西回来用。可一次偶然机会,我在赤羽町看到一个中国老头跑到日本人的地方,还和日本人热情谈笑,好象很熟的样子,我就好奇起来,想知道这个老头到底是什么货色,和日本人要做什么。从那开始我每次去青岛都注意观察,后来又有几次见到老头和日本人在一起。” “经过打听,知道老头是升允,据说以前是清朝的大官,还到日本去过。我跟踪过升允几次,却没得到什么有用消息。就开始注意日本人那边。” “有一次,在升允从日本人那里走后,我趁人不注意,溜进日本人的住所。偷听到几个日本人的谈话。听他们说,升允联系日本人是想让日本人支持他们,好让紫禁城里的皇帝再次登基。” “可日本人现在没答应,却让升允把有关登基以及其他事项所需要的经费转存到日本人的银行里。也不知道日本人是怎么知道升允有这笔经费的。” “但升允在日本不正式答应支持皇帝再次登基前,是不可能把钱转到日本银行的。” “那个大清朝折腾中国这么多年,不管自己百姓死活,让洋人在中国横行。现在皇帝没了,还想再登基恢复,这不是折腾着玩吗?倒霉的还是平民百姓,这也实在太不是东西了。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就决定把升允这笔经费给抢劫了。至少,我们得了这笔经费是用来救人,而他们是拿了这笔经费是想着怎么折腾人,最后倒霉的还是平民百姓。” “随后,我就想办法怎么能把这么一笔经费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给弄出来。最后想了个办法,就是装扮成运送生活垃圾的。利用垃圾车基本上不被检查的情况把经费运出来。” “办法想好后,就和李师兄一起先试试行不行。同时,也让匡师兄和刘师兄学会驾船,好做接应。” “再下面就是挑出几个力气大的一起去拖车运送了。” “只是,我们没想到升允老头竟然在家里放了那么多现洋。重量太大带不完,只好便宜他了。”赵振中还是有些遗憾。 “这样的钱财劫就劫了,至少在咱们这里能救不少人。”李老道叹了口气,又问道:“这次收获有多少?” “现洋大约4万多,还有120根金条,18000两黄金的金票。”赵振中迟疑了下,停了言语,从怀中把分好的一叠总共18000两黄金的金票拿了出来,交给李老道。 众人一听,都呆住了,就是和赵振中两人负责抬送现洋箱子装车的李桐生也没想到收获有这么多。 “这些就是金票,师傅你收好。金条和现洋放在南窑那边的山洞里藏着。找时间都运到这边吧。” 李老道也回过神来,接过后金票,道:“也好,就先放在我这里吧。”又问:“丢了这么大一笔经费,你就不担心升允报官吗?” “呵呵,师傅,他怎么告?说他准备推翻现政府,实现皇帝重新登基的经费被人打劫了?他要是真那么做了,估计官府先把他抓起来。我想升允没那么笨。”赵振中毫不担心。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第九章:隐现锋芒(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呵呵,不错,他是有苦说不出。”李老道也乐了,随即又再次告诫道:“好了,事情原委也都知道了,但绝不能有半点泄露出去。除了这个屋子里的人,就是你的兄弟姐妹甚至父母、老婆都不行。要是哪个嘴松给泄露出去,到时候别说赵小子不放过,就是老道我也决饶不了他。”一众人都是凛然应诺。 这一事情过后,众人都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李老道和李仕芬主持着一众孩童的生活安排,除了要照料原来已有的孩子们外,还有新增添的80多个大小不等的孤儿。两年前的小婴儿在大家的呵护下成长,现在已经能够蹒跚行走,奶声奶气的童音在严冬里传播着生命的希望。 匡真觉、李桐生、刘德海三人依然在附近几个县乡奔波,寻找那些寒冬里艰难生存,随时可能夭折的小生命。 赵振中把原来挑选出来的28人集中进行训练,时常带到附近的山野里进行冬训。现在训练的只是体能、武功套路的练习以及个人野外一些常识的掌握。至于有关军事技能方面,赵振中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昊也带领一班不甘示弱的小孩子跟着锻炼,只是考虑到他们的年龄和身体承受能力,这些孩童被限定在住处附近锻炼,强度也减弱了不少。 周恬则和一班小女孩把晾晒好的药材分门别类进行整理,在老道的指点下制作成一些中药散剂、丹丸,以备日常应用。 每当李老道教那些挑选出来孩子们识字课程的时候,赵振中、周恬、周昊三人就溜进山里进行射击和一些军事技能训练。 这一天,三人在山里训练结束,把枪支弹药收藏好后,在一个小山洞里生好火,炮制着打来的一只野兔和两只山鸡。三只野味用雪水洗剥干净,野兔被抹上随身带着的调料架在火上烧烤,山鸡一只用雪水和着黄泥包裹好放在火里烧烤,一只放在一个开口铁罐里架在火上煮着,罐里除了雪水外还加入了寻来的山菇、野木耳、黄精、山药等。 闻着逐渐散发出来的香味,周昊忍不住食指大动,出口赞道:“老赵的这手硬是要得,到哪里都不用担心吃不好。” “你也多掌握些,用得着。”赵振中一边转架在火上快要烤好的野兔,一边说道。 “我这不紧着学吗?”周昊回道。接着又说:“老赵,我们来了已经两年多了,原先你说的三个近期之内的目标,锻炼身体、融入时代、结识孩童,这都可以说是完成了吧?我们以后怎么办?” “别老是问我,你也要好好想想。再不动脑子,你就不怕智商下降啊?”赵振中有些不客气的说道。 “我想过,可总觉得为难。”周昊接着说:“你曾经批过南面的那位先行者,他们的确不靠谱。可要是等明年成立的那个红色政党走上正路还需要二十年左右。可我们总不能干等这二十多年吧?” “这段时间我也想过,你上次说过的我们所拥有的两大根本优势。我觉得在适当时机可以利用并扩大这两大优势,甚至可以开创一条新的道路。”周恬也在一边对赵振中说道,“最低限度,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牺牲很多人。” “我以前说过我们的两大优势和一个劣势,到现在这种情况仍没有改变。当然,随着我们身体不断成长,我们的劣势将逐渐消除。这是就我们个人情况而言。”赵振中说道。 “就现在的中国而言,同样具有两大优势,三大劣势。两大优势是地大物博和人口众多。三大劣势则是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国内尚未真正统一;列强入侵。其中生产力低下又因生产力中人和工具的原因,可进一步分为工业水平低下和人口素质低下两个不利方面。” “对于优势我们要尽力利用,同时又不能刺激列强。比如在没有足以驱除列强的武装力量前就绝不能在中国境内开发大型油田。否则,要是导致日本侵略方向的根本转移,那麻烦就大了。” “至于劣势,我们现在无法根本扭转,只能尽力,先打好基础,为将来进行积累。最重要的是要培养人才,各方面的人才,这也是我们收留孤儿,开办义学的根本目的。再就是通过人才在中国某一局部建立现代工业体系,起到以点带面的作用,进而发扬光大。这两个方面是解决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劣势。” “至于中国真正统一,在面临众多列强的入侵面前,很难完成。只能抓紧时机,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从小到大,从点到面,最终抓住机会与大国博弈。从而驱逐列强,真正统一。” 周恬、周昊听得是两眼放光。周昊接着问道:“这些都是大方向,可具体到眼下怎么办?” “具体到眼下的问题,就先说这5年左右时间的大致想法吧。”赵振中把烤好的野兔撕开,分给周恬、周昊一些。又拿出用山里树木刻好的木碗、木勺,给两人分别盛好山鸡汤。然后接着说道:“眼下的锻炼身体、融入时代、团结少年儿童的事情仍要继续下去。在今后几年内要发展一些技术含量不高的加工企业,增加收入来源,初步锻炼一些工人。只是我们自己单独办掣肘太多,不行的话,就和老外联合,借外国人的虎皮来当大旗用,省得国内那些各路毛神上门骚扰。” “第二件事情就是成立武装力量。如果第一件事情能够和老外顺利办成的话,那第二件事情也就不为难。一个具有外资背景的企业成立一支防卫自身的力量在这个时代是顺理成章的事。” “第三件事就是在今后进一步培养我们的人员,争取把收留的孩童尽可能多的送进大学。可能的话尽量送到国外的大学,学习掌握各种先进技术,建立完善将来发展所需要的人才体系。我们只有三个人,虽然我们在某些领域称得上专家,可我们并不精通所有领域。因此,我们自己培养高级人才现在是不现实的。况且,未来各行业需要的人才太多了,就是把我们三个人一个当十个用也忙不过来的。再加上国内战乱不断的环境,尽量送一些人出国留学是我们未来发展所必须要走的捷径。”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资金支持。现代战争打的是后勤,按照以前通俗的说法就是钱粮。建设现代化国家的各个行业、各个部门都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所以,我们需要很多钱,我们也要弄到很多钱。现在可以靠打打劫解决生存所需要的资金,可未来的建设和发展需要的资金将会是天文数字。中国国内尚未真正统一,地方割据严重,缺乏统一的市场,是很难实现这个资金积累的。只有到国外,利用时机实现资金的飞跃式的积累。” “所以,你们俩要有所准备,等身体再成长几年,要到国外去负责实现培养人才和积累资金的目标。需要在国外待几年。”赵振中看着周恬、周昊说道。 “非要到国外么?”周恬不愿分开。 “在国内无法实现我们上面所说的目标。”赵振中叹息着回答道。 “老赵,要不,你和我老姐一块到国外,我在国内得了。”周昊提议道。 “在国内,需要打下足够的根据地,你不适合。”赵振中接着解释道:“我是最适合留在国内的。我们三人中,军事我在行,经历的事情也多些,足以应付现在国内的各种情况。我留下,可以保证自己不出问题,你们也少些担心,还能实现创建根据地的目的。而且,小昊去国外,主要是研究有关电磁方面的事物。这些东西要我来做的话,不但要完全从头开始,事半功倍,而且效果肯定不如小昊。” “一句话,我留下,我们都是扬长避短;我出国,我们都是以短击长。所以,这个问题就不要争了。”赵振中进一步概括道。 “至于选择哪一个政党的问题,南面先行者的那个肯定是不用考虑了。至于明年要成立的那个红色政党,从它成立一直到第三国际解散,西北整风结束后,太祖才真正成为党内的领袖。这期间污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乱扣帽子、自己人乱杀自己人屡见不鲜。我觉得即便要加入这个党,也要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持相对独立的发展,不能让那些从莫斯科回来的指手画脚,瞎指挥。如果不行,那我们就不受掣肘的自己单独发展。关于政党的事情目前先不着急,不妨在今后几年内看看再说。” “还有一件事情,和你们说一下。前些天从升允老头那里得到的资金还有200万英镑的银行本票。我看了下都是10万英镑一张的,共有20张,还都是汇丰银行出具的见票即付,没有密押的。这些东西给师傅也是麻烦,回头我把这些票据送到你那里保存好。以后出国会用得着。”赵振中对周恬说道。 “200万英镑?”周昊震惊了,“我靠!这个年代的200万英镑,那可是相当于1000万左右的美金,相当于3000万左右的大洋啊。这老头怎么这么多钱?” “呵呵,升允老头筹备复辟可不是一两年,从辛亥前后就加入宗社党奔波不停,从西北到沙俄,到内外蒙古、日本、天津、青岛等等。况且青岛从辛亥之后就成了满清余孽筹谋复辟的大本营,加上众多前清遗老的各种贡献,经费能少了才怪。” “张勋复辟前后只7天就失败后,盘踞青岛的遗老遗少们从那开始也有许多散居各地,可仍有一些重要人物留下,升允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你看和他接触的人物中,逃入天津英租界的庆亲王奕助、逃入日本占据的前俄国大连租界的肃亲王善耆、潜遁上海公共租界的郑孝胥等无一不是复辟人物中赫赫有名的大佬。就拿郑孝胥这个将来历史上有名的大汉奸来说,他就曾经担任过中央和地方不少油水很足的要职,和外国人之间往来也是频繁。我估计这笔经费里面少不了郑孝胥的功劳。至于为何全是英镑,我想除了英镑坚挺的原因外,可能还和英国人控制的海关结余有关。” “况且,复辟一个王朝,可不是民间开办企业那样的小打小闹,那需要的物资和金钱可是海量的。清王朝在关内搜刮了将近300年,这点钱还是有的。而且很可能升允这里的款项并非是复辟经费的全部,那帮遗老遗少是不会把所有的资金都交给升允一个人来掌握的。” “管他怎么来得呢,只要我们能用就好。这下可发大发了。”周昊心花怒放。 “这事你俩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赵振中叮嘱道。 两人自是点头答应。 第十章:鲁麟洋行(一)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这个冬季里,匡真觉等人一共带回了86名大小不等的孤儿,使人口总数达到了254人。新增的人口增添了不少事情,不过好在事先准备的充足倒也没出现什么大问题。李老道和赵振中等人在这个冬天里是忙碌而充实的。 除了日常各种事务外,赵振中和李老道两人还在大雪到来前到山里挑选了一些柘木料,采伐后又经过一系列的加工,到1921年春天来临时,30具弩弓已经制作完成。 看着这些弩弓,李老道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可惜了,现在制作的这些弩弓根本就无法和那些严格按照步骤制作的弩弓相比,射程短了一大截不说,寿命更是短了不少。” 赵振中却很满意:“师傅,这些就很不错了。这个时代已经是枪炮纷飞的年代,弩弓早已过时了。现在制作这些不过是用来让云天他们用来训练射击用的。先用弩弓熟悉一下,掌握射击的初步要求。等以后有机会更换成枪械的时候,也就用不着训练太长时间。这也是我要把这些弩弓的木托仿造成现在步枪枪托模样的原因。” 按赵振中要求制作的这些弩弓,弓臂和传统弓臂没什么区别,但是和弓臂相连,安装弩机的木托却被赵振中要求作成现在步枪枪托的模样,弩机外在的设置看着也象步枪的扳机,望山也有点象瞄准器。 本来按照老道的意思,一张好弩弓,按照传统工艺要经历3年时间才能制成。可赵振中无法容忍那么长的时间,硬是在两个多月时间里完成了一系列制作工序。 因此,这些弩弓的威力达不到传统强力复合弩弓的标准也就不奇怪了。不过,经过测试,这些用柘木为弓臂,桐木为托,生丝和牛筋绞弦,自己手工制作的弩机,模样特异的弩弓,其最远射程在120米左右,在80米内有杀伤力。这一效果完全满足了赵振中用来对李云天等28人进行射击训练的要求。 除了这些准备外,赵振中还在练习弩弓的名义下,要求李云天等人进一步加强了力量练习,腿力、臂力、腕力都采用不同方式进行负重训练。以便为将来换成枪械后能更好的掌握使用。 在这些之外,赵振中还有一个投入精力比较大的事情,就是收集整理青岛及附近地区有关各国洋行、机构和人员的信息。经过对比分析,找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根据粗略统计,在日本占据青岛前,青岛有德商企业近50个,资本金总额2亿马克左右。主要有哈利、拍德、美最时、礼和、培浮、太隆、大利、大成、培隆、萨德、天利、捷成、世昌、禅臣、亨宝等洋行。德国洋行大多经营进出口贸易,并代理轮船公司业务。这是德国洋行主们的一段黄金般的日子,但在日军占领青岛后,德国洋行却基本上都关门了。 随着一战中日军对青岛的占领,日本洋行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到目前为止,日商增长到1100家左右,资本额度超过100亿日元,主要由三井、三菱、大仓、东和、清喜、大杉、吉禅等洋行控制的进出口贸易额占洋行进出口总额的三分之二还多。 同为一战战胜国的英美等国在青岛的商业也得到快速发展,洋行的规模、数量以及业务量都有明显增长。英国人的洋行主要有和记、麦加利、亚细亚、太古、怡和等,美国的洋行主要有美孚、德士古、绍和、滋美、祥泰等。 这一时期驻青岛的各国洋行都是以进出口贸易为主要业务,经营方式大同小异,大多是依靠自由港的关税优惠条件,以低价收购中国的土特产,运往世界各国,然后再将各国工业成品运到青岛销售。进口商品有钢铁、机器设备、五金器材、化学染料、橡胶、木材等;出口商品有花生、生油、猪鬃、牛皮、冰蚕、蓖麻、芝麻、杏仁、乌枣、核桃、大麻、草辫等。 不过,随着1920年西方列强支持的高尔察克、邓尼金、尤登尼奇等干涉军的先后失败,英法等国又开始考虑利用德国反对苏俄。在这种情况下,针对德国经济的制裁有了明显松动,德国的一些企业也开始在曾经活跃过的地方再次出现。特别是一些消息灵通人士暗中获知明年年初列强将在华盛顿会议中提出日军撤离青岛的时间表后,一些因战争而关闭的德国洋行也开始筹备在青岛再次开业,这其中就有礼和、美最时、禅臣、古德、太隆、鲁麟等洋行。 面对着这些收集到的相关信息,赵振中经过分析后将目光放在了德国的鲁麟洋行上。 选择鲁麟洋行,并不是说它现在比德国其他洋行以及英美等国洋行更有实力,而是鲁麟洋行是目前最适合合作的。日本洋行虽然为数众多,不过赵振中是不会考虑的。其他洋行中,英国洋行实力很强,可一向以老大帝国自居,傲慢成性,是很难对赵振中的建议和设计感兴趣的;美国洋行实力也不俗,可现在青岛却大多从事油料、农产品销售,与赵振中想要进行的事情不对路。至于从德国洋行中选择鲁麟,则是由于青岛鲁麟是一众德国洋行中实力相对较弱,而且筹办人员比较好打交道一些。 鲁麟洋行现在青岛负责筹办的人员叫杜颂,是日本占领前曾经在青岛鲁麟负责过的人员。据说,杜颂这次来只是负责筹办鲁麟重新开业事宜,至于洋行的经营,将在开业后几个月内交给一同前来的26岁的洛德。洛德以前曾随父母在在青岛生活过十二年,只是在日军占领青岛后才回到德国。他进入鲁麟的时间也就一年左右,按说不该这么快被提拔成负责一个地区的经理,可现在洋行要在青岛恢复营业,熟悉青岛情况又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的洛德就成了鲁麟的优先选择,加上其身世背景,派其成为常驻青岛的经理也就不难理解。 正是从一些海员聊天中偶然听说这一消息后,赵振中才决定选择鲁麟作为合作的选择对象的。毕竟,一个刚进入这个商业圈子的年轻人要比那些经年在商海沉浮的老手更容易打交道一些,加上这个洛德对青岛一带的熟悉,也方便与他沟通,使其更容易接受一些新颖的经营方式。 赵振中把周恬、周昊找来,将收集的各种信息和自己的分析判断对两人详细解说了一番后,又说道:“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市场策划方案,一个能让德国人看到好处,却又不能太过超前的方案。这个方面我并不熟悉,我现在想的是统一标准的连锁经营店方式。你俩也想想看,有没有其他更适合的方式。” “既能让德国人获利,又不能太有利的商业方式……”周恬思索了一会儿,道:“我也没有什么好方法,似乎你说的连锁经营就不错。其实,现在这个年代,大的企业在各地开分店已经很普遍,只不过没有提出具体的统一标准并落实到经营中罢了。” “我也觉得统一标准的连锁经营就足够了”周昊也说道:“当然,这里又涉及到人员培训和广告、装饰等方面。这些结合起来,在这个时代就足够了,没必要给老外策划什么高难度的市场方案。等我们有实力后策划给自己用。” “对了,老赵,你想给这个洛德策划市场方案之外,还有什么能让我们也分享利益的内容?”周昊问。 “有两样,都是关于器械方面的。一样是既能获利,但技术含量又不高的。另一样,是有一定技术含量,需要较高工业制造水平才能进行的。不过,这个较高技术含量的东西,现在德国人应该正在研制,而且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成果。我们提前给德国人设计出来,应该可以获得不错的收获。”赵振中随后给两人说了自己想到的两种事物。 周昊听完,嘿嘿直乐:“老赵你还是这么坏,坏得让人喜欢啊。” 周恬听了给了周昊一个白眼。 第十章:鲁麟洋行(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5月月份的时候,赵振中以寻找有关外文书籍的借口到青岛姬路町正在进行整修的鲁麟洋行处,结识了洛德。 姬路町是日本人占领青岛后给起的名字,这条呈东西走向,长447米的街道原来被称为皇族路,历史上日军1922年撤离后,又被改称兰山路。它东与原来的威廉皇帝街,也就是后来的太平路相连,西接青岛火车站。虽然不太长,这条街道却是海岸观光的好去处,周围也遍布着几个列强国家的各式洋行。 在这里,赵振中以一个寻找国外科技书籍,渴求知识的少年形象走入洛德的视野。洛德对这个能说一口流利英语、德语,前来寻找外文科技书籍的少年感到好奇。在经过一番交流后,洛德也被赵振中所诉说的海外遭遇灾害后辗转回国的身世经历以及在崂山附近暂居后通过努力收留孤儿并生存下来的事迹所打动。只是,现在的鲁麟尚未开业,而书籍一类物资在各洋行中也一向很少有售卖的,洛德一时也难以找到赵振中所要求的书籍。不过,出于对赵振中遭遇的同情和其努力的欣赏,洛德最终还是通过几位相熟的美国外交人员,帮助赵振中找来一些关于自然科学和机械理论的外文书籍。只是洛德并不认为赵振中能够看懂。 赵振中得到书籍后诚挚的对洛德表示感谢,并邀请他有时间到崂山南窑去游玩。洛德也对赵振中所说的收留孤儿、开办义学的事情很感兴趣,也想去察看一番,看是否可以借鉴一下,在德国内也照样办理。现在的德国由于战败,国内是一片狼籍,大量一战中失去父母的儿童流浪街头,每天都有不少儿童因饥饿、疾病死亡。洛德虽然不是什么慈善人士,可也知道儿童是一个国家的希望和未来。现在能够多拯救一个儿童,德国在未来就多了一分希望。 7月份里,洛德到崂山度假游玩的时候顺便来到南窑。在见到赵振中等人用不足3年的时间从无到有所创造的一切后连连称赞。虽然眼前的一切显得那么的简陋,透露出这个地方乃至这个国家物资的匮乏、贫穷,可在这里的几百人脸上,洛德却见到了现在中国很多地方民众所没有神采。从孩子和老人脸上的笑容里,洛德感到了他们对未来生活的自信和希望。 洛德着重观察、询问了有关食物获取的详细内容,见识到了在这个时代属于高水平的一年三熟的耕作种植技术,了解到了红薯、马铃薯等高产作物的综合利用。当然,洛德也领略了赵振中等人所烹饪的各种美味。在把肚皮撑圆后,洛德不由叹息道:“赵,可惜这么美妙的饭菜我不能经常品尝,太令人遗憾了。”赵振中笑着说道:“感谢洛德先生的赞赏,如果您喜欢的话,我们欢迎您能常来。” 洛德摇摇头:“还是不方便。要是你在青岛城里就好了。” “洛德先生,现在我们这里的条件还很差,也没有能力到青岛城里发展。不过,我想将来我们会到城里的。到时候再请洛德先生品尝美味。” “噢,真希望那天能早些到来。”洛德耸耸肩,客套地说道,心里却压根就没指望几年内能在青岛城里见到赵振中等人,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拥有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经历和智商,可也不认为眼前这仍显过于简陋的一切能在短时期内得到完全改观。 赵振中把洛德的表情看在眼里,也知道对方不相信自己说的,却也不解释。又闲聊了一会儿,洛德带着对美味的恋恋不舍乘小船回青岛去了。在冬季之到来前,洛德又到南窑来过两次品尝赵振中所炮制的美味。赵振中除了请教了几个令洛德感到诧异的机械理论问题外,没有和洛德提其他事项。 在这一年里,除了有意结识洛德引发的插曲外,其余的时间,赵振中和以往一样忙碌。 除了参与按时节进行的播种、收获外,赵振中的时间有不少用在带领李云天等人训练上。除日常训练外,还时常带这28人到上山下海。上山是到山里采挖药材,收集各种山货和落入陷阱机关的猎物,同时锻炼山野生存能力;下海除了赶海外,还跟周围村庄渔民出海学习驾船、打渔以及掌握附近海流变化等事项。面对这个时代丰富的海洋资源,赵振中开始筹划要拥有自己的渔船,除了能极大的改善众人的饮食条件外,还方便利用船只进行一些活动。 在李云天等人之外,赵振中又从收留的其他孤儿中挑选了年龄在10到12岁之间的30多人进行初步训练。这30多人的日常训练由周昊负责。 南窑义学在夏种忙完后也扩建了18间校舍,其中宿舍和教室各占一半。进一步扩建修缮了供学生活动的操场。,在夏天过后,义学已经容纳了190多名学生,其中附近村庄的儿童一共有50多名,其他的就是这两年收留的年龄7岁以上的孤儿。 只是学校教师力量有些捉襟见肘,刘德海现在是这所义学名义上的校长。教师除刘德海、匡真觉、李桐生外,太清宫派驻在聚仙宫的几位道士中也时常有两人到义学教授孩子们识字。少年中年龄较大的李云天、刘成山两人也时常帮忙带领孩童进行锻炼。只是赵振中知道眼前这些“教师”在两三年内教孩子们学习识字和一些生活常识还能应付,再过几年就必须想办法聘请老师来给这些孩子们上课了。自己和周恬、周昊虽说给这些孩子授课绰绰有余,可一来三人在众人眼里年纪还是太小,二来三人无法拿出让众人信服的教育经历。 进入冬季后,赵振中建起简易暖棚来。暖棚是用搭建的四间土坯房做主体,顶部和开口处用厚草帘子遮挡严实,里面又在两侧挖好地取暖火沟,中间地上种着黄瓜、西红柿、韭菜、蒜苗、菠菜、豆角、辣椒等一些常见菜蔬。 到了腊月,暖棚里有了第一批收获后,赵振中在李老道指点下,剔除太清宫中称为“素荤”而禁止食用韭菜、蒜苗等物,挑选了一些蔬菜给周旅学、赵善初两位长老送去。 两位长老收到赵振中用棉被包裹在箱子里的新鲜蔬菜,喜出望外。冬季里用暖棚种植新鲜蔬菜,他们以前只听人说过,现在见到赵振中送到眼前实物,赞叹造化之奇后,又为赵振中懂得如此之多而惊奇。 从太清宫回来后,赵振中又把各样蔬菜拿出一些,连同准备好的其他物品一起用附近聚仙宫处的小船把蔬菜给青岛城里的洛德送去。 “哦,上帝!我看到了什么!赵,你带来了夏天的奇迹!”洛德看着赵振中从包裹严实的棉被中取出一样样只有夏天才见到的蔬菜,不由得惊叹起来。对于冬天里利用暖棚种植蔬菜,洛德当然也知道,甚至以前也吃过,只是他没想到赵振中这个少年能在他发愁的时候送来这些让人开心的东西。 “洛德先生,还有这些。”赵振中又从一边的另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些物事来。 “这个我认识,是火锅。可以涮肉,以前吃过。”洛德说道。 “呵呵,洛德先生只身一人在这里,也算客居他乡。今天我就请洛德先生品尝一下另有风味的火锅。”赵振中笑着说道。 一番忙碌后,吃得心满意足的洛德感慨道:“赵,非常感谢你在这么寒冷的冬天看望我,还给我送来这么丰盛的午餐。这是我这个月来最高兴的事情了。” “洛德先生,您似乎有烦恼,不如说出来听听,虽然我年纪有些小,可说不定也能出个好主意呢。”赵振中猜测着说道。 “烦恼?除了洋行的事情还会有什么烦恼?”洛德嘴里咕噜道。 “上次您不是说过鲁麟要等明年才重新开业吗?怎么现在就让您这么烦恼?”赵振中有些奇怪。 “你不懂的。洋行是明年开业,可不能一切等明年开业后才进行准备。杜颂帮助准备好开业的事情就离开了,我用了些时间才了解到鲁麟在青岛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青岛洋行将近三分之二是日本人在经营,其他的还有很多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就是我们德国在青岛的洋行也有很多。这么多人都在青岛抢生意,鲁麟现在既没有自己的轮船运输,商品和其他洋行的差别也不大,开业后也很难做出成绩的。”洛德摇头感慨道。 “洛德先生,您要信得过我,就和我说说,说不准我帮您出出主意呢。如果您有更好的方法,那我就不多事了。” “你?”洛德用带着怀疑的眼神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坐着的少年,想了想,耸耸肩道:“反正也就是买和卖的那会事,和你说说也没什么。” 随着洛德的话语,赵振中明白过来。前面曾经说过,现在这些洋行的经营基本上是大同小异。都是从国外运来各种工业制成品或重要工业原料到中国贩卖,并从中国廉价收购土特产品到国外出售,所不同的只是各洋行经营品种的差异罢了。 鲁麟洋行经营范围同样包括进口和出口两方面。进口包括进口机械、化工原料等;出口则以中国土特产品为主,包括牛肉、牛油、猪鬃、人发、肠衣、花生、草帽辫等。可这些经营品种和日本洋行、英美洋行乃至德国其他洋行等存在太多的重叠。在其他洋行发展多年业务情况下,鲁麟洋行作为后来者想分享这个时代中国容量有限的市场空间,难度无疑是很大的。 听完洛德带有抱怨的诉说后,赵振中笑了,这不正是自己以前分析情况时所希望看到的吗?见洛德被自己笑得不明所以,赵振中赶紧说道:“洛德先生,既然那么多洋行都在按照这种方式争抢,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加入进去和他们一样争抢。倒不如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经营。” 第十章:鲁麟洋行(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不和他们争抢?自己经营?”洛德有些疑惑了。 “洛德先生,在说鲁麟自己经营之前,我先说一下我了解的情况。中国是一个大国,拥有的人口超过四亿,这是西方很多国家所不能比拟的。可中国绝大多数人又很穷,消费不起外来工业品,这也是中国没有形成大市场的原因。中国现在容纳的外国工业品基本上是数量有限的大中城市及其周边地区在支撑。而占中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却处于自己自足的经济状态,他们吃的是自己地里产的粮食,穿的是用自己产的棉花经过家庭加工成的粗棉布,即便用的农具也可以在附近的铁匠铺里解决。山东农村自己自足的特点更为明显一些,因为靠海,即便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食盐都可以方便的从海边获得。举个例子,从我们几个人在南窑附近落脚到现在,我们这些人吃的盐基本上都是从海边自然获得的。我们吃的食物也都是自己生产的。只有身上穿的衣服是用从山里收获的一些物品变卖后买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又有那么多的洋行一块争抢这点市场中的利润,鲁麟作为后来者倒不如不参与这种争抢,去开创另外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听到赵振中的分析后感到很有道理的洛德急忙问道。 “中国最大的优势是人力,是西方任何一个国家都比拟不了的人力。那为什么不利用这里的人力资源来开创一条新的道路呢?鲁麟收购的土特产品中有花生、牛肉、牛油、猪鬃等物资,那为什么不和一些农民签订协议呢?如果鲁麟为农民提供种子,教导农民按照严格要求耕作管理,到收获后按照协议约定把产品出售给鲁麟,农民获得一定的报酬,又不担心产品销路,而鲁麟同样解决了出口商品来源问题。况且,农民手头宽裕了,鲁麟的工业品还用担心销路吗?” “哪怕这种方式鲁麟不认可,也可以自己租种土地,利用这里丰裕的人力资源开办鲁麟农庄经济。通过有效耕作管理,可以在同一块土地上保证一年三次收获。这些收获用来养殖猪、牛等同样可以解决鲁麟出口商品来源问题。至于工业品销售,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听起来不错,这两种方式我要仔细考虑下。赵,外来工业品销售有什么好办法吗?”洛德听了赵振中所说,一时不好决定,却两眼放光的追问。 “我觉得先了解这块区域需要什么样的工业品是工业品销售的关键。否则,再好的工业品如果不符合当地需要那也卖不出去。” “秋收的时候,我们那里缺少运输工具再加上道路不好,基本上都是靠人力。后来我看到自行车可以驮运货物,可是载重有限,就想要是能把自行车改一下就好了。自己画了这几份图,想找洛德先生看看鲁麟这边能不能定制。”赵振中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折叠纸张来。 洛德接过那几张纸,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一时冲动的想法罢了。可在匆匆看过一遍后,又神情凝重地重新翻看起来。过了一会儿,洛德放下手里的纸张,面带惊异的问道:“赵,这些真的是你自己想的?” “是啊。我看自行车在乡村小路上都能行驶,还能驮运一些东西。只是载重大点后就不好掌握平衡,我就想出了这个带车斗的三轮自行车。后来在青岛还见过人力黄包车靠车夫两脚奔跑,就又在那个三轮自行车的基础上加以改进,于是有了这个带蓬的人力三轮黄包车。这两种三轮自行车不需要宽阔的马路,在现在中国一般的乡村道路都可以通行,而且最大还可以载重400公斤左右。如果鲁麟能定做的话,我想定做几辆好在夏收、秋收时作运输用。” “当然没问题。可是,赵,这后面几张又是什么?”洛德满口答应,相比较而言,他更关心这些纸张中后面几张上的图画。 “那是我自己画的几张设想图。洛德先生知道现在中国的交通还无法大量应用汽车,可汽车速度快,乘坐舒适,载重量大,将来肯定会得到大量应用。但汽车并不能适应所有的路况,特别是现在中国的路况。自行车虽然能适应绝大多数路况,可速度与汽车相比太慢,又完全靠人力,乘坐也不令人满意。于是,我就想能不能把汽车和自行车的优点结合起来呢?经过一番取舍后,我画了一些设想图。这几张是我画的比较好的几张。这种车我叫它‘摩托车’,它应该具有可以同汽车相比的速度,又能与自行车一样适应绝大多数路况,还可以进行载重运输。我把它们象自行车那样分做两轮和三轮的。当然,和三轮自行车全是正三轮不同,这种‘摩托车’的三轮中除了正三轮外,还有一种偏三轮。” “不过,洛德先生,您知道我接触机械理论时间没多长,对发动机更没研究。这几张纸上的图不过是一种动力机械的设想结构图。”虽然赵振中能够轻易的设计出最好的发动机,可现在这东西却绝不能出现在一个十多岁的中国少年手中,更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西方列强。 “不,不!赵,这就非常了不起,可以说是天才的设想!”洛德激动了,“赵,你不知道,在到青岛之前,我到宝马公司去过,他们那里研究成功了一种新型内燃机,正准备生产,而且他们也在开始研究一种轻便动力机车。这些图肯定有大用的。” “真的这么有用?”赵振中故做怀疑地问道。 “当然有用!非常有用!我想他们会高兴坏的。”洛德满脸兴奋。 “洛德先生,那能请您帮个忙吗?” “赵,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如果这些图真的象您说的那么有用的话,我想麻烦洛德先生帮我申请结构和外观专利。专利权归我们两个。” “专利?哦,专利!哈,我怎么没想到?!赵,你太聪明了!”洛德给了赵振中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摇摇头,认真地说:“赵,这是你的天才设想,它是属于你的。我的正直不容许我窃取你的成果。” “洛德先生,我非常明白您为人的正直,可您也清楚,如果真的申请专利的话,那么一个十多岁的中国少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获得专利后也还要经过一系列商业运做才能获得利益,这在现在的中国是无法实现的。”赵振中认真的解释道,“所以,我希望洛德先生能够出面把这个专利申请下来,不仅是在德国,还有美国、英国和法国。这样,我们就可以获得尽可能多的资金,救助尽量多的孤儿。” 沉思了一会儿,洛德耸耸肩膀对赵振中说道:“好吧,赵,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你把我说服了。可是这个专利很可能会带来丰厚的收益,你就这么放心让我负责一切?” “洛德先生,如果您不帮忙申请的话,这不过就是几张纸。况且申请专利也是需要花费的,而我现在根本没有这笔钱。”赵振中微笑着继续说道:“即便专利申请下来,获得了丰厚的收益,我也不会多要,我觉得每生产一辆这种‘摩托车’,能得到4美元的收入供我收留孤儿,救助难民,我就乐翻了。” “可一般情况下,专利使用费最低都是10%以上的,按照我的估算,每辆‘摩托车’的专利使用费至少应该在20美元以上。”洛德认真的估算道。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每辆车只取4美元。至于其余的,那应该属于洛德先生。毕竟没有您的努力和您将要预付的专利申请费用,就不可能有什么专利,也就谈不上什么收益了。况且,您的祖国现在正面临一些不平等的压榨,就象我的祖国以前遭受过、现在正在承受着的那样,我们从英、法、美等国家获得利益可以让我们为各自的祖国尽一份心力。”赵振中仍然坚持自己不过多分配这笔收益,他知道,按照原来世界中的记述,1921年德国宝马公司开始生产摩托双缸发动机,1923年宝马公司飞机设计者马科斯.弗里兹设计制造了500ml的气缸向两边伸出的摩托车发动机,并且这种设计方案直到二战后很长时间内仍在使用。赵振中现在通过洛德获得有关结构设想专利后,即便每辆摩托车只获得4美元的专利收益,在持续多年的庞大产量支撑下,他仍能够获得数额可观的收益。何况,通过洛德出面办理一切手续,他能避免众多他目前还无法应付的问题。 “赵,非常感谢你的信任和理解。你赢得了一个正直的日耳曼人真诚的友谊。”洛德被赵振中的坚持感动了,又一次用力拥抱他。 无奈地感受着洛德那浓郁的体味,赵振中忍不住心里嘀咕:“这些老外,就是虚头巴脑的礼节烦人,身上这么重的味道,熏死人了。” 第十章:鲁麟洋行(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最终,两人商定了有关鲁麟开业后的经营事项。进口商品,将以三轮自行车及各种配件为主;出口商品将暂时仍将按照原有方式到青岛附近地区收购,当鲁麟洋行在青岛发展后,将采用赵振中所提的租赁土地,雇工生产的方式组织出口货源。 至于三轮自行车和摩托车的专利申请及相关事宜,两人约定专利权归两人共有,专利申请及其后的商业运做由洛德出面办理。 三轮自行车由于生产、维护简单,除了在头几批要从德国生产后运输过来组装外,还要尽可能影响鲁麟德国本部,利用中国廉价的劳力,在中国开办工厂生产、销售。每生产一辆,鲁麟支付给赵振中6块大洋。 至于摩托车,限于中国目前的市场状况不太可能形成规模销售,因此,应当把主要销售目标放在美国、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在专利申请成功后,每生产一辆摩托车,赵振中将获得4美元的收益。 和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洛德不同,赵振中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西方那些道貌岸然的绅士们骨子里是如何的贪婪和尔虞我诈,他坚持只取专利收益的极小部分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无法实现专利权的申请,更是让洛德以及鲁麟洋行明白,他赵振中年纪虽小却是一个知道分寸、识得进退的人。否则,若是他要把所有的专利收益全部归自己所有的话,不说洛德还会不会去申请专利,就是申请下来只怕自己也会一无所得。即便洛德真的是一个他自称的正直的日耳曼人,可只要他把有关事项另有用心的泄露出去,赵振中就会麻烦不断,甚至有生命之忧也不稀奇。而现在,赵振中的识趣,不仅让洛德对他好感大增,还使得洛德忽略了两人间年龄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与赵振中平等对话,从而使赵振中在将来利用鲁麟洋行这块招牌进行一些自己的活动成为可能。 与洛德确定好有关专利和进出口事项后,赵振中又对洛德提出有关设立商业网点的建议。现在的不少洋行为了在农村地区销售商品,收购土特产品,在一些地区设有商业网点,洋行中的雇员经常骑毛驴下乡推销商品、收购土特产。赵振中提出的建议是,考虑到鲁麟将来的营业范围和经营能力,将雇员派驻到一些农产品产量比较大的县乡和交通会聚地方就足够了。鲁麟在开业后在经营上应该以批发为主,将零散业务让度给经过鲁麟培训后与鲁麟签定协议的人员。由这些人员按照鲁麟统一的销售和收购标准经营零散业务,鲁麟洋行则只和这些人员进行批量交易。这样可以很好的解决鲁麟在青岛地区的经营局面。 赵振中的这一想法是来自于后世连锁加盟店的创意,与当下大多数洋行所开设的分店存在明显区别。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虽然已经有不少大企业拥有总店和众多分店,可如此明晰的届定总店、分店的业务范围并统一各分店业务执行标准此前还未有过。 在听完赵振中的描述后,洛德虽然进入鲁麟时间不久,对具体经营还不太熟练,可至少判断好坏的眼力还是有的。在赵振中的建议里,鲁麟让度出零散业务,虽然少了一块收入,却能最大限度的调动下面分店经营人员的积极性。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些人不仅仅是为鲁麟工作,更是在为他们自身工作。而鲁麟可以更好的集中精力和资源从事批发业务。这不仅弥补了在让度零散业务上的损失,还能带来更多收益,也使鲁麟能更好的掌控各个分店。 “太美妙了!赵,你是上帝派来带给我幸运的人!”洛德在明了利害后,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只是,这些你是怎么想到?” “洛德先生,在你送我的有关机械的书籍中,有关于机械标准的概念。统一的标准是工业时代的保障。我也了解到青岛有众多洋行,还有不少拥有分店,比如,青岛鲁麟就是德国鲁麟在这里开设的一个分店。我就想能不能让分店象机械一样具有统一的标准呢?可麻烦在于如何协调众多的分店。后来我想起我们中国的一句谚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既然利益可以衡量很多事物,那为什么不用利益来衡量分店的标准呢?”赵振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水,平静的总结道:“所以,我就有了这个建议。” 洛德只有连连赞叹。 “洛德先生,洋行准备什么时间开业?” “现在还不好说,一切还要看华盛顿会议中有关山东和青岛的议案最终结果如何。当确定日本人撤除军事占领,就应该可以开业了。不过,在开业之前,我还要进行许多准备。赵,我希望你能帮我。” “洛德先生,具体的商业经营我从没有接触过,给你提的建议也只是我的一些没有经过验证的想法,而且,我现在正忙于收留、照顾一些孤儿。你知道,我们在南窑那里原本有254人,可现在还要尽可能地收留受灾逃难的孤儿。今年山东黄河多处、多次决口,有31个县受灾,灾民有千万之多,我们能力有限,也只能尽一份心力。”想到今年那数量庞大的受灾人口,还有那逃难到青岛附近的众多难民,赵振中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更是感到沉痛。 “我前面建议洛德先生租赁土地,雇佣人员耕作,为鲁麟提供所需要的出口产品,除了为洋行解决原材料外,也是想鲁麟能尽量多的雇佣这些难民,给他们提供一个可以生存下去的机会。这是对鲁麟和难民双方都有利的事情。希望洛德先生能考虑一下。”赵振中又一次劝说道。 “我会考虑的,赵,但鲁麟不会投入太多钱去做慈善,我们毕竟是一个商业机构。” “洛德先生,其实,鲁麟需要解决的仅仅只是从现在到夏收之间难民的吃饭和春天需要的种子,这对鲁麟来说应该并不困难。” “可是,赵,难民太多了,鲁麟没办法解决太多的难民问题,我只能试试看。何况,这应当是你们政府的事情。”考虑到对鲁麟未来的经营有利,洛德还是松了口。 “先要感谢洛德先生。至于我们的政府……”赵振中摇头叹息道,“这是一个不把平民百姓放在心上的政府。” 赵振中并非信口胡说,而是确有其事。 根据1921年7月29日《申报》透露:“山东黄河决口早有朕兆,一月前中外各报即已累次登载,当时有言于内务总长齐耀珊者,谓及此能由政府赶筹一万元从速防堵,不但可省决口后之巨费,亦可豫救无数滨河之民于死,齐氏答以‘无款可筹,只好听其死者自死’云云”。待大灾已成,总统徐世昌方表示对山东河工决口“极为注意”,而这时除人民生命财产已无法挽回外,据中国华洋义赈总会之报告,仅利津堵口-工程一项,即“需洋一百五十万元”,该工程于1922年始兴工堵筑,次年2月合龙。 就在赵振中和洛德谈话的时候,黄河利津决口仍然没有堵上!从1921年7月份黄河在利津决口后,竟一直延续到1922年2月方才堵住决口。放任黄河决口肆虐长达半年之久!这是何等样的政府! 赵振中此次来找洛德,一方面固然有结好洛德,将来借用鲁麟招牌行事的念头,另一方面也有通过鲁麟的商业经营,吸纳难民度过灾荒的想法。只是他也明白鲁麟毕竟是一个商业机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做慈善事业,因此在经过思考之后提出了前面所说的能够使双方获利的思路。洛德能够答应尝试解决少量难民,赵振中就已经很感谢了。 第十一章:移交暗影(一)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从7月份在报纸上得知黄河决口,众多县乡受灾后,赵振中就和李老道商量尽量收购粮食,扩建房屋,在冬季到来前作好收留孤儿的一应准备。只是,他们现在的能力毕竟还有限,加上还要避免被周边的土匪、海盗盯上,今年最多也只能收留300左右的孤儿。 赵振中自己也曾和周恬、周昊感叹过,自己三人从来到这个时代似乎就一直在为收留逃难孤儿忙碌,刚刚不愁温饱了,两位师兄带了十多个孤儿来了;好不容易从太清宫借到粮食,又要接纳更多的孤儿;1919年刚刚缓和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连续两年的灾害和大量难民、孤儿。虽然自己等人的力量在不断增长,可现在的能力还是太有限了,甚至就连从升允那里得来的钱财在没有足够自保能力前都不敢大量使用,以免招来居心不良者的觊觎。 从洛德那里回来后,赵振中就和众人一起忙碌于收留孤儿的各项事务中。为了应付日渐增多的人口和少年们成长时不断增长的胃口,赵振中等人将石洞附近适宜耕作的地方都开垦了出来,使周围两三个山坡上的土地总数达到了170亩左右。这些土地产出的各种作物加上从山里、海里收获的物产至少能够满足千人左右的日常生活需要。 趁冬季枯水时节,赵振中和李老道等人一起将聚仙宫前的小港和南窑岛南端的海湾加以整理,方便停靠船舶。随后,又把从义学经过山间通向海湾的道路拓宽,在几处险要地段设有路障。山顶上建造了几间石屋,便于观察周围情况。并准备以后安排那些进行训练的少年们轮班在山顶石屋和山下海湾旁的龙王庙两处地方值哨,防范附近日渐增多的海盗、土匪从海边登陆侵袭。 1922年的春节刚过,青岛城里的报纸上登载了华盛顿会议中关于中日之间山东问题得到解决的消息。 在美英斡旋下,中日两国于1922年2月4日在会外签订了《解决山东悬案的条约》及其附约。规定:恢复中国对山东的主权,日本将胶州湾德国旧租借地交还中国,中国将其全部开为商埠,并尊重日本在该区域内的既得利益;日军撤出山东,青岛海关归还中国,胶济铁路及其支线由中国向日本赎回,前属德国人的煤矿由中日合办。这样,山东问题得到一定程度的解决,但日本在山东仍继续保持相当大的势力。 虽然具体撤军时间表还没有最终确定,不过,至少现在可以肯定日本将撤离占领青岛的驻军,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今年。 洛德现在可谓春风得意,专利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在3月份到来时,洛德已经收到了在德国的亲友发来的信件,里面告诉他有关摩托车的结构、外观等已经在德国、英国、法国、美国等西方国家获得了专利。而宝马公司在得到赵振中的关于摩托车结构示意图以及洛德的专利授权后,很快推出了样车,经过一系列验证、测试后又进行了改进。现在宝马公司出品的摩托车已经比原来历史上提前十年具有了减震装置和后坐,并且进一步增大了油箱容积。宝马出品意味着可靠的质量和昂贵的价格,这也使得洛德和赵振中能获得比预期更多的专利收益。 在证实日军将于今年撤离青岛和收到德国发来的信件后,洛德就将鲁麟洋行重新开业的时间定在5月初。洛德提出的在青岛地区推行的一系列新颖的商业经营方式不仅获得了德国鲁麟总部的许可,还得到总部扩大自己权限范围的指示。到了5月,从德国运送过来的第一批三轮自行车和摩托车就要在中国各地开始销售了。洛德对未来充满美好的憧憬,这些都要感谢那个神奇的中国少年,赵,他让自己获得了幸运之神的青睐。 就在洛德美梦连翩的时候,赵振中正带着十多名少年站在通过洛德买到不久的渔船上,在崂山以东附近海面打渔。这是一艘木制机帆船,长18米多,宽3米左右,吃水2米,乘员30人,载重15吨,采用两台汽油机做动力,航速8节。本来周围海域尚存在不少海匪,这个时候购买渔船并不是好时期,可现在总数达到506的人口数量,使得赵振中等人只能想尽办法增加食物来源。在附近可耕作土地一时难以增加的情况下,从海洋中获得丰富的海产品就成了必不可少的方式。这一段时间里,赵振中等人从最初手脚生疏到逐渐娴熟,每天打到的各种鱼类也不断增多。平均下来每天都能有一、两千斤左右的收获。这些捕获的鱼类,除了一部分给500多人改善伙食外,剩余的基本上都被晒制成各种鱼干储存起来。看着晒制好的鱼干,赵振中和周恬、周昊三人都想到了把晒鱼干变成烤鱼片,增加一个进项,不过目前的力量暂时还实现不了。 时间进入6月份后,青岛城里开始传播着中日双方确定解决山东和青岛问题的时间表。就在1922年6月2日,中日双方在北京交换批准书。该条约正文11节28条,附约及协定条件22条。其主要内容有:胶州德国旧租借界地交还中国;日本军队撤出山东;中国赎回胶济铁路;其他相关事项。 在这达成的协定中,明确规定了“日本军队,包括宪兵在内,现驻沿青岛、济南铁路及其支线者,应于中国派有警队或军队接防铁路时,立即撤退”,“至迟不得逾六个月,其中驻青岛之日本守备队,应在交出行政权之日后三十日内撤尽”。条约所附协定条件中还规定,日军按条约规定撤出后,“无论何种日本兵力概不得留于山东境内任何地方”。 也就是说,从6月2日协定正式批准生效后,在12月10日之前,日军要完全从山东境内撤离。 但自从正月里关于日军将要在山东撤离的消息传扬开来之后,原来盘踞周边先后被德国人、日本人压制而不敢大肆为祸的各路大小土匪却越来越活跃起来。其中最大的孙百万匪帮,又开始从海西薛家岛一带转移了半数人马重新在即墨王哥庄一带活动起来。崂山一带在白云洞以北区域开始不断出现匪患,并有向南面青山村一带蔓延的趋势。 日本人也不甘心撤离在青岛的驻军,青岛守备军司令由比光卫、青岛宪兵队队长兼警务部长大桥大佐、日本驻华公使小幡酉吉等人却在谋划如何突破华盛顿会议和随后达成的有关协定,以实现日军在青岛长期驻守的目的。商讨之后,一幅美妙的前景在几人面前展开:纵容甚至暗中支持周围的匪患,使其闹得越大越好,日本驻青岛守备军的撤离将无限期地超越条约规定的30天时限,甚至日本从海上增兵也将成为可能,几万日侨将放下他们匆匆打点的行囊,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上街头……12月10日载入史册的将是另一种画面,而他们几人也将成为改变帝国在山东局势的有功之臣。 在对周边匪帮进行一番了解后,小幡酉吉等人将目光放在了孙百万匪帮上。这股土匪现在有2000多人,在海西薛家岛和即墨王哥庄一带都有不少势力,并且正向四边扩散。小幡要大桥通过手下浪人与孙百万部联络,商谈有关合作事项。由日本人出钱、出枪,孙百万出人,尽力袭扰周边区域。 谋划之后,小幡酉吉偕同大桥大佐奔赴北京,自6月29日至11月30日,与中方展开了长达5个月的谈判,商谈具体解决和落实将青岛主权和山东权益交付中国的事宜。 第十一章:移交暗影(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孙百万匪帮在张树元督鲁期间,因官兵进剿,便纠集众多土匪撤到海西薛家岛、大小珠山一带,凭借地势继续操持打家劫舍的勾当。在此期间,孙百万与日本浪人相互勾结,走私贩毒,横行周边,无恶不作。在1922年春节后得知日本人将要撤离青岛,孙百万就又出动土匪在崂山北面的即墨王哥庄一带活动起来。加上日本人的纵容和支持,孙部土匪活动范围扩展很快,人马也超过了两千人枪。 随着有关日军撤离和青岛交接的谈判在北京进行,驻青岛的日本守备军打起了孙马匪帮的主意,暗中向其提供了不少武器装备,使孙部匪徒的战斗力陡然增强,气焰越发嚣张。 在日本人的暗中支持下,孙部土匪以崂山北面即墨王哥庄为巢穴,统一穿着黄色军装,貌似正规军队,挎枪执刀,耀武扬威,简直不可一世。经过精心策划,土匪们重金收买了即墨县警备队长潘长有,准备里应外合攻占即墨县城,向北洋政府示威,为下一步进入青岛铺平道路。 就在周边海盗、土匪日见增多的时候,1922年7月,在忙完夏收、夏种后,赵振中经与李老道等人商量,由刘德海协同赵善初、李是卿、林海山以及周围几个村庄的村长出面,向即墨县县长梅源德提出要在南窑成立护卫队防范土匪、海盗的请求。护卫队由义学和附近村庄自筹资金购买少量枪械,队员由附近村庄和义学中年长少年组成,以保护在南窑义学就读的孩子和附近收留的几百孤儿的安全。 面对崂山和即墨一带越来越多的匪患,即墨县长梅源德也头疼无比,见过众人后,经过一番考虑,也就同意了众人的请求。但梅县长也要求护卫队应以防范海盗、土匪为目的,不得持械私斗,扰乱治安,护卫队人数不得超过百人。随后,又任命刘德海为南窑义学护卫队队长,主持一应事项。 在获得官方许可之后,赵振中等人开始组建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支武装力量。他通过洛德购买了60条崭新的毛瑟步枪和4挺马可沁水冷重机枪,以及一批子弹。加上以前曾经打劫来的80条毛瑟步枪和30把毛瑟手枪,赵振中现在能够建立起一个加强连队规模的武装来。但在明面上,赵振中对众人宣称只购买了60条毛瑟步枪,有关其他武器的消息对外一概封锁。 至于护卫队,赵振中从附近村庄和南窑义学中挑选了60人组成。这是放在明面上用来保护南窑和附近几个村庄的。另外,赵振中还用其余的80条毛瑟步枪、30把毛瑟手枪、4挺重机枪组建了特别行动队。别动队由原来接受过训练饿大、小两批训练人员和新挑选出来各方面表现良好的少年组成,一共有119人,为一连级编制,下辖三个排,两个步枪排,一个重机枪排。 步枪排每个排有正、副排长各一人,下辖三个班,每班12人,其中有正、副班长各一人;全排共计38人,步枪38支,手枪2支。 重机枪排有正、副排长各一人,下辖2个班,每班12人,其中有正、副班长各一人;全排共计26人,重机枪4挺,手枪2支,步枪4支。 连部有连长一人,连部直属侦察班16人,共有手枪24只。 除了李云天、吴鸣山等四人出任护卫队各小队长外,别动队的各班、排长人选都是从最早接受赵振中训练的那28人中产生。 护卫队由李云天、林海风、吴鸣山负责,别动队由赵振中、李云海、姜一山、周昊等人负责。护卫队暂时只进行射击等基本训练。而别动队要接受包括纪律、队列、内务、军事技能等在内的完整的军事训练,只是限于场地和条件,一些军事技能训练现在还无法进行,但相关内容也基本具备了山地步兵的雏形。 护卫队组成后,赵振中又分别带领两处的队员在山里石洞及附近居住场所根据地形建立了隐蔽防御工事,将100条毛瑟步枪、30支手枪和两挺重机枪布置在这里。在南窑义学那边布置了40条毛瑟步枪和隐蔽在暗中的两挺重机枪。在外人看来却是两边一共60条枪,又都是一群不满二十的毛孩子在玩闹,也就没怎么引起外界注意。 从7月初队伍成立后,赵振中就待在别动队里训练队员。射击由于有了以前利用弩弓的基础,现在训练起来省了不少功夫,其他的有关纪律、队列、内务以及个人军事技能就需要狠下力气了。一直到9月中,这一百多人经历了上山、下海、负重越野、翻越障碍、隐蔽、格斗、侦察、夜半集合等等正规军事科目的训练。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仍咬牙坚持下来后,每个人都脱了几层皮,都变得黑黢黢的,但每个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从这些还正在发育的少年身上,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沉稳、坚毅以及体内蕴藏着的随时可以爆发的力量,整个人就象藏在鞘内的利刃,锋利、内敛。 经过两个多月的体能训练和思想灌输,别动队的少年们看向赵振中的目光中已再无丝毫怀疑,而是充满了信任和叹服,就连对训练中年纪最小却坚持完成各项训练的周昊也佩服有加。 站在山间的平地上,赵振中站在队伍前面打量经过两个多月训练后的别动队,颇为感慨。眼前这支队伍将是自己等人在这个时代力量发展的基点,也是自己等人在将来借以改变历史轨迹的起点。这支队伍在这个时代人的眼中无疑已是是精锐,但在知晓后世特战部队真实水准的赵振中眼里,这支别动队的水准还远不够看,不仅缺乏人员综合素质无法与后世比较,就连对各种武器的熟练应用一项限于条件目前也无法达到,更别说还没有经过任何实战洗礼,缺乏对战术乃至战役的认识和理解等种种方面。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训练,大家都坚持了下来,不但体能和战术技能有了长足进步,思想理念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很不错。但眼前这点成就距离我们的目标相差还很远。在冬季里我们仍将进行各种训练,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够笑到最后。”赵振中开始讲话。 “我们现在进行的训练,比目前世界上其他任何队伍的训练都更严格!这么严格的训练,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大家能在未来的战斗中活下来!现在多流汗是为了战场上少流血!” “在这两个半月左右的时间里,大家记住了我们纪律,记住了我们是什么样的队伍,我们为何而战,我们将来的任务是什么。这些或许你们现在还不太明白,但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这关系到我们将来的发展。” “我们这次中断训练,一个原因是秋收、秋种季节到了,我们要去参加劳动;另一个原因是要准备战斗。” 看着众多队员听到将要进行战斗时,眼神中那跃跃欲试和紧张激动,赵振中继续说道:“前几天在侦察训练中,我们得到了孙百万将要带领王哥庄巢穴中的绝大多数人马前去围攻即墨县城的消息。根据消息,孙部土匪将在24日凌晨行动。” “我们这次的目的是趁孙部土匪倾巢而出的时机,将其巢穴一举荡平,消灭留守土匪,缴获物资为我所用。为此,我命令……”赵振中略一停顿,继续说道,“侦察班随我清除匪巢岗哨;一排、二排随后跟进,三排换上护卫队借调的步枪后,一个班担任外围警戒,剩下一个班驾驶帆船在附近海边等待接应。” “行动时间定在23日晚,也就是明天夜间。大家解散后各自去做好准备,23日晚饭后在南窑南端海湾集合。” 众人散后,赵振中又找周昊交代几句,就一个人溜进了即墨县城。 第十一章:移交暗影(三) 大声疾呼: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即墨县城里县长梅源德从昨天晚上被人寄刀留信后就心神不宁,担心那信上所说的将要发生的事情。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驻守在县城里的山东陆军第五师某连连长卞士魁走了进来。 梅源德见他进来,赶忙起身问道:“消息证实了没有?” “通过和他手下相熟的聊天,发现这个潘长有这几天确实不对头,在他们警备队说什么土匪来了如何如何,还说孙百万后面可是日本人在撑腰,我们惹不得等等。”卞士魁面带沉重的说道。 “这个吃里爬外的王八蛋!”梅源德恨恨地咬牙骂道,紧接着又追问:“我们有把握吗?” “这事如果单靠我那个连百十号人不见得能顶事,那信上可是说有近千土匪来犯。我觉得还是按照信上说的,把城里的乡绅富户召集起来一起对抗。这年头,哪个大户家里不藏几条枪?再说,孙百万那帮土匪什么德行,大家都清楚,要真让他们进了即墨城,那遭殃的可就是那些大户人家了。”卞士魁提议道。 梅源德听了,点点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 9月23日是农历八月初三,这天晚上,除了晚饭后有一小段时间西边天空中挂着一道弯眉月外,其他时间都是繁星满天。 半夜时分,赵振中等一百多人分乘自家帆船和从林海山那里借来的渔船在王哥庄东南的海边停靠下来。留下一个班的兵力看守船只,其余一百多号人融入到夜色里。 在王哥庄匪巢外潜伏不久,就看到一众土匪身影朝外走去,从数量上看,大约有850多人。根据前两天侦察结果,赵振中估量匪巢中剩余的土匪不足百人。 在匪巢中的喧闹平静下来后又等了一个半小时,估摸着现在留守的土匪已经睡塌实的时候,赵振中压低声音对身边十几位队员说:“悄悄摸进去把剩余土匪解决掉,不许出声,不许开枪。” 孙百万这帮土匪在这一带横行惯了,从来只有他们打劫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找他们麻烦的呢,哦,除了两年前那莫名其妙失踪的20多人。加上今天晚上又是孙老大带队前去攻打即墨城,剩下看家的土匪没人管束,一个个在大队人马走后,看看才半夜时光就都又回去接着睡觉。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来。 从凌晨一点半左右摸进去,赵振中等人用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杀戮。剩余的86个匪徒全在梦乡里见了阎王。 发出信号后,外面等候的上百人进来亮明灯火搜查整个匪巢。一众队员见到80多躺在血泊中的土匪,不少人面色煞白,有个别的还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都别楞着,赶快搜查!”赵振中低声喝道。 经过仔细搜查后,赵振中等人发现此次收获不菲。共有崭新的日本三八式步枪600条,半新的汉阳造步枪340条,毛瑟手枪86支,各式子弹若干,烟土3、4百斤,现洋和大洋银行票据总额85000多,金条200根,20万大洋的日本正金银行本票一张。此外,还有50斤袋装的面粉100包,100斤装的大米40包,小麦大约6000斤,玉米大约8000斤。 看到这么多物资,一众队员眼睛都有些直了,李云海惊叹道:“我的乖乖!这帮土匪怎么这么有钱?还有这么多武器?这他娘的还是土匪么?” “没什么了不起,看看这些日本新枪,还有这么大额的日本银行本票,就知道这帮土匪是和日本人勾结上了。”赵振中不以为意,随即吩咐道,“找找看有没有装运车辆,先把财物和枪支弹药运走,粮食等回头再说。” “那边倒是有辆胶**车,可现在骡马都被土匪带走了,没有拉车的。”姜一山在一边说道。 “没有骡马,我们就用人拉!这些枪连箱子一块直接放车上,剩下的每人都带几支。留下一个班警戒,其余的人加快速度搬运。”赵振中命令道。 几趟往返后,匪巢内的钱财、武器弹药、粮食等全部一扫而空。 站在海边,赵振中对李云海道:“你带领三个排坐船先回去,路上一定不要启动柴油机,以免暴露目标。回去后在天亮前一定要把物资全部隐藏好,队员尽量在天亮前返回山里。” “那你作什么去?”李云海追问。 “我带侦察班去给孙百万增添点颜色。”赵振中看李云海要出口阻止,忙道:“放心,我们人少,目标小,加上又收获了这么多武器弹药,够他们喝一壶的。再说,我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凭那些土匪还留不住我们。” 李云海知道劝不住,也明白赵振中的能力不是自己能够估量的,只好苦笑着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你这个师叔出点差错,我爷爷能剥了我的皮。” 两队人分别后,赵振中带领着16人加快速度朝即墨城方向赶去。 就在赵振中到达即墨城外休息了一个小时后,隐蔽在城门附近的土匪开始了行动。 1922年9月24日,凌晨时分,事先已经潜伏在即墨城外的800多名土匪,在匪首孙百万指挥下,堆积柴草,纵火焚烧东、南两城门,顿时火光四起,枪声大作。土匪们声嘶力竭地呐喊着,要求守城官兵缴械投降。 此时,即墨城内仅驻有山东陆军第五师一个连的正规军和警备队,县长梅源德面对潘长有的劝降不为所动,反而通过驻军将其监禁起来。随后,梅源德又与驻军连长卞士魁一道率领军民奋起抵抗。城内大户和乡绅知道孙百万破城后等待自家的结果将会是什么,也都响应梅源德的号召,自发地行动起来,先用大量土石将城门洞堵塞加固,又将很多带棱带角的巨石运上城头,居高临下抛向攻城的土匪,数名土匪顷刻之间便被飞来的石块砸死在城壕之中。 枪林弹雨,石块纷落,孙马匪帮伤伤亡逐渐增大。而此时,赵振中、周昊等人各自找好有利地形,开始就着城门附近燃烧柴草的亮光狙杀起土匪来。 与其他人不同,赵振中和周昊找好位置后,各自从随身带着的背囊中取出红外夜视仪戴好,狙杀起土匪来更是得心应手。只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赵振中等人都不认识孙百万和他手下的土匪头目,无法狙杀匪首。 赵振中等人的枪声掩藏在城外一众土匪的乱枪声中,没有人发觉城外土匪的附近还藏有一支收割土匪性命的强悍力量。 等天光将亮时,赵振中等人已经走在返回的路上,远处即墨城附近仍在不断响起枪声。不过,一行人并不担心即墨城的形势,经过自己十多人的冷枪,赵振中相信孙百万至少要多增加一百多人的损失。 早上将近八点的时候,孙百万发现自己手下竟有150多人趴在地上不动,心下对城里守军的强悍大是震惊。可经过仔细查看后却发现,这些死去的人中竟然绝大多数都是被城外的枪弹所击毙,其中有将近小半是被一枪爆头。 正在孙百万疑神疑鬼,思量是哪路当家的和自己过不去的时候,几名土匪踉跄着跑来:“司令,不好了。家里被人洗劫!。”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孙百万心下张皇,厉声喝问。 “我们刚才送几个受伤的弟兄先回去。可回去一看,那80多看家的弟兄都被人给杀了。”一个土匪脸色煞白的说道。 “80多人被杀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孙百万还是怀疑。 “都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给一刀毙命的,家里也被洗劫一空。”土匪现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哭丧着脸回答。 “撤!都他娘的给老子撤!”孙百万想想那些日本人刚送给自己还没捂热的枪支弹药和那20万大洋的银行本票,还有自己这几年搜刮来的大部分钱财竟被人一扫而空,心疼得死的心都有,气急败坏地朝手下剩余土匪吼道。 回到匪巢,孙百万一看之下,心都全凉了:真他娘的狠!搬得真干净,一点没留下! “司令,刚才在那边墙上有字,你看一下。”一个土匪小心的提醒道。 “这就是给日本人做走狗的下场!”孙百万看着一边墙上用血书写的大字,愤怒不已,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砸到地上。 “发现是什么人干的没有?”孙百万愤恨难平。 “从大车车辙来看,他们是把东西运到海边去了。”一旁的二首领马文龙分析道,“附近虽说有田横岛上马三的绺子,他人也有将近千人,可把事情俏无声息地做得这么利落,他马三还没这本事。再说,我们在马三那边的眼线也没听说这段时间他们要有什么不利于我们的行动。” “总不成他们是突然冒出来的吧?”孙百万没好气地说道。 “很有可能给大哥说着了,这是一股人数不多,但力量强悍的悍匪。说不准他们暗中盯着咱们不是一两天了。要不怎么正好赶在我们大部人马攻打县城,这边空虚的时候下手?” 孙百万听了马文龙的分析,心里凉了半截,自己被人盯住时间不短了,可自己等人却毫无察觉,而且连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马都不知道。强自压下心里的惶惑,孙百万和手下开始思量自己眼下的出路来。 几天后消息传开,孙百万率众围攻即墨城,在县长与驻军连长坚决果断的指挥下,即墨军民奋起抗击。此役,共击毙孙百万手下匪徒156人,活捉3人,充当内奸的潘长有也被革职法办。 而经此打击后,孙百万部由于丧失了王哥庄处的全部粮饷、军械,在即墨一带一时难以为继。又加上对隐藏在暗中打击自己的敌人摸不着头绪,心存忌惮,便有心再回薛家岛老巢,可拿了日本人的钱财、枪械、物资要是就这么走了,又怕日本人报复。思量之下,还是在王哥庄留下400左右土匪,利用自己原来隐藏在别处的物资维持下去,自己率领其他土匪先回薛家岛,等过段时间看看风声再说。 第十一章:移交暗影(四) 大声疾呼: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给予孙百万部匪徒重创后,赵振中等人投入了紧张的秋收、秋种之中。接着,赵振中等人又集中人手,在南窑义学附近修建了足够容纳600人的房屋,准备今年冬季收留孤儿所用。 今年山东因自然灾害所造成的难民数量仍然极为庞大。 最严重的灾害仍然是黄河决口带来的损失。去年黄河在利津决口后一直到今年正月间才趁枯水季节初步堵住缺口。可随后利津河段又在1922年春天、秋天三次决口泛滥,灾区麦苗秋禾复遭淹浸,灾区民众生命财产损失无算,仅溺毙人口就在数十万左右,无衣无食者三百余万人。 除了黄河造成的灾害外,其他自然灾害带来的损失也极为惊人。 山东其他地区除了从春到夏,干旱异常外,在4月底,曲阜、邹县以及长清县一带,遭受暴雨、冰雹袭击。其中冰雹袭击长达一个多小时,平地堆积有尺许厚。冰雹大者如盘,次者如卵,最小者如核桃,毁损房屋不计其数。有十几人因躲避不及而丧命。 到了9月份,津浦胶济沿线及黄泛区又流行时疫。《大公报》9月底、10初连续报道:“忽自上海传来虎列拉症,其初仅发现于津浦、胶济两路,继则传染附近居民”。而所谓的虎列拉症就是霍乱,染病者在缺乏医药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病死。而随后,利津一带黄河灾区也发现疫病,且“周围百余里,传染殆遍。” 这一年之中,山东各地接连不断的灾害,造成的损失极为惊人。大量民众流离失所,哀鸿遍野,饿殍满路绝非夸张,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从报纸上得知这一系列的灾害消息后,赵振中和李老道等人叹息之余,也只能尽力多收购一些粮食,在冬天到来前多修建一些房屋,好尽可能多的收留一些孤儿,救助一些难民。 到了初冬时节,李老道等人收购来的粮食,加上赵振中洗劫孙百万匪帮所得和今年夏、秋两季的收获,已经足够支撑1500人1年的消耗。这也让赵振中等人有了底气。 忙碌之余,赵振中也不时的携带一些时令特产,找洛德聚聚。洛德对赵振中每次到来都是十分期待,除了赵的奇思妙想能让自己获益菲浅外,每次赵的到来都会一展身手,让洛德大饱口福。 当然,对于赵的一些能让自己、让鲁麟获得更多利益的建议,洛德更是格外感兴趣。特别是根据赵振中的创意获得专利权以及相应商业经营获得丰厚收益之后,洛德对赵振中就更加热情。 根据赵振中的有关建议,洛德和宝马公司签订了专利使用许可和在中国区域鲁麟独家经销摩托车的协议。而鲁麟也和洛德签订了三轮自行车专利许可生产和销售的有关协议。而根据洛德和青岛鲁麟的成就,鲁麟总部授予洛德中国北方地区总经理的地位,由其常驻青岛,负责在华北、东北等地开拓业务。 鲁麟洋行在中国成了摩托车和三轮自行车的独家经销商。按照赵振中的建议,青岛鲁麟主要从事这两种车辆的批发,向中国鲁麟其他区域的经销商以及其他洋行批量经销摩托车和三轮自行车。虽然三轮自行车技术含量低,很容易被别家商行仿制,可仍然给鲁麟带来了不菲的收益。至于摩托车,在中国市场上更是独家专营。只是摩托车在当今中国是高档奢侈品,销售情况目前还难以令人满意,可是从宝马在欧洲和北美的良好市场业绩中获得的专利权益,就足够让洛德在梦里都能笑醒。 在11月中赵振中和洛德见面的时候,洛德善意地提醒道:“赵,按照中日间关于青岛问题的协定,他们就要撤离了。可我听说日本人不甘心就此放弃,现在正通过一些土匪准备在青岛附近闹事。你们那里要小心些。” “感谢你的提醒,洛德先生,我们这个国家现在有太多的麻烦,我们周围也有不少凶恶的土匪,这也是我曾经请你帮忙购买武器弹药的原因。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至少我们要有保卫自己的力量,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至于日本人,我想他们是不会得逞的。现在中国政府的压力日本人可能不在乎,可要是日本人长期占领山东并留驻青岛是不符合英美等国在中国的利益的,英美肯定会干预。华盛顿会议对各列强有关海军舰艇的吨位和数量作出限制就表明英美不愿意看到日本在亚洲、在太平洋上过于强大。”赵振中肯定地说。 “赵,想不到你对国际关系也有研究,问题也看得这么透彻,真是不可思议。”洛德对赵振中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认识感到惊异。 “照道理来说,我现在这个年龄不应该想到这些的。可我的经历和曾经接受过家人的教导让我知道西方列强是按照实力大小说话,按照实力决定利益分派的。能够根据报纸上的一些消息有点自己的看法也就不奇怪。”赵振中一转话题,又道:“不过,还是感谢洛德先生的提醒。虽然日本人不会得逞,可我回去还是要小心提防那些不明事理的海盗和土匪。” 回去后,赵振中经过与李老道等人商议,将从孙百万那里缴获来的340条半新的汉阳造步枪和部分子弹,通过林海山等几人暗中变卖出去。后来听林海山说,基本上都被附近一些村庄买去成立护庄队用了。另外,又将那面值20多万大洋的票据暗中兑换成9万多美元存在花旗银行里。 随后,赵振中一面关注着青岛交接的事情,一面加强对别动队展开冬季训练。 孙百万上次回到薛家岛后,日本人又派人前来联系。得知孙部损失惨重的消息后,日本人也为这暗中出现的不明身份的力量感到吃惊。在又为孙部土匪提供了一些武器和钱粮之后,孙百万虽然心有顾虑,但还是按照日本人的指示行动起来。 就在11月份,孙百万部土匪又增加了崂山北面王哥庄老巢的土匪数量,并派出部分土匪进驻青岛市区三义栈和中和栈。有人跑到附近日本宪兵驻地报告,却得到答复:那不是土匪,是游击队在市里设立的机关! 本来就被土匪闹得人心惶惶的市民们,个个自危,纷纷举家外出避难。 身为青岛商会会长兼青岛自治筹备会理事长的隋石卿,在召集酆洗元、包幼卿、丁敬臣、傅炳昭、宋雨亭、张子安等商会理事商议对策后协同山东省督军田中玉的私人代表茅少甫去与土匪谈判,却被土匪扣押。 隋石卿、茅少甫被绑票的消息传开后,曾负责与日方谈判有关山东、青岛交接事宜的王正廷刚升任外交部长。在济南听说有关绑票之事后,王正廷借山东省署会议厅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把日本驻青岛守备军怂恿日本浪人勾结盗匪焚掠青岛的真象公诸于世,并出示盗匪在青岛市区设立的“机关”和焚掠商行店铺的照片。 在一位美国记者提议下,中外记者一致同意组成记者团奔赴青岛展开新闻调查。 王正廷当即表示支持,并请国际舆论关注中国接收青岛的每一步进程。 当王正廷到达青岛时,虽然日本政府慑于中外舆论压力,已向守备军司令由比光卫发出严词训令,可驻青岛日军仍然采取不配合的态度。 面对这种情况,王正廷也只能做好剿抚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进山索还人质,一方面命令进驻青岛的2000军警做好准备,如招抚不成,即刻进山征剿。 就在王正廷焦急忙碌的时候,孙百万也一脸惶惑地盯着在自己住处发现的飞刀寄书上那几行朱红大字:“投靠倭寇,是为汉奸!为虎作伥,小心人头!――洗劫者具。” 随后,有手下发现负责与日本人联络,人称师爷的土匪脑门上开了个洞,躺在房间里,身边有一张同样的内容的书信。可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想想两个月前那些被一刀毙命的80多个手下,再看看眼前这位师爷的惨象,孙百万头皮发麻,心里发紧。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喽罗通报,说是政府来人了。 经过和王正廷派来人员的谈判,孙百万最终释放了被扣押人员,接受了招安,手下人马改编成“胶东游击总队”常驻青岛,在市区设立“稽查处”。 青岛交接还是按照原定时间表如期进行。 1922年12月10日,归还青岛的仪式在胶澳商埠督办公署门前举行。一身戎装的孙百万也出现在接收庆典上,曾经的桀骜不驯已经收敛起来。 这里曾经是德国总督官署,曾经是日军青岛守备军司令部,但从今天开始,这里将成为中国政府胶澳商埠督办公署。 中午12时整,当午炮鸣响之时,日本国旗降下,中国国旗在军乐声中徐徐升起。中国政府在青岛被德、日强占25年后,终于重新恢复行使主权! 次年春,接受招安的孙百万奉命率胶东游击总队移驻坊子。以后赵振中就再没听过有关他的消息。 第十二章:四海实业(一) 大声疾呼: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青岛按时交接后,赵振中就想创办一些能增加收入的实业来。通过向洛德咨询,赵振中了解了欧洲市场的一些信息,以及现在青岛各洋行出口物资的种类。又经过和周恬、周昊以及李老道等人商讨后,赵振中决定开办食品加工企业。 选择开办食品加工企业可谓一举数得: 一来,赵振中知道食品加工行业属于轻工业,投入不需要很多;二来,开办这样的企业,加上上下游企业,都不需要过高的技术含量,容易掌握;三来,可以通过开办这个企业和上下游加工业增加收入,容纳更多的人口;四来,由于是食品加工相关行业,有利于积存粮食、肉类等物资,方便今后收留孤儿、救助难民等。 确定了要经营的行业后,赵振中就通过洛德订购了一整套罐头生产设备以及相应的包装设备、印刷设备、玻璃瓶制造设备等生产相关机械。同时又进口了一批用来制作罐头盒的马口铁。只是从国外进口的这些设备和材料需要4月份才能运到青岛港。不过,赵振中也利用设备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开始在选好的位置修建厂房。 以前与太清宫之间关于土地租用协议曾经约定,赵振中可以在南窑岛从事一些经营,因此,经过一番选择又征得太清宫的同意后,赵振中决定在南窑岛南端的大顶山和西南小山之间相对平缓的丘陵处开始兴建厂房。 这里处于两山之间,地势相对平缓,又靠近海边,是个不错的位置。但在修建厂房之前,赵振中却先筹集物资在海边修建了一座能停泊千吨级船舶的小码头。码头临近南窑岛西南端与大福岛之间的岬角,利用突出海里的岩石加以整修而成,高出海面3米,长约百米,宽约60多米。码头前水深8米多。 码头正对着登窑湾,与西面的栲栳岛阁海相望。登窑湾东西长1.5公里、宽1.3公里,面积约1.95平方公里,平均水深4米。因该湾位于登窑村前,故此得名。历史上,1934年沈鸿烈当青岛市市长时,为了兴办学校和开发崂山建梯子石,考证出这里曾是当年为秦皇求不死药的徐福伐木造船的地方,故改名“登瀛”。登窑湾也就成了登瀛湾。 利用冬闲时节和开春之间的空闲时间,赵振中等人完成了南窑岛西南端码头的修建和聚仙宫小港码头的清理。随后,众人又将两座小山之间的丘陵加以修整,又将修整后的地面用石头围墙围好后,这才开始修建厂房。 在修建厂房的同时,赵振中还带领别动队队员轮番出动,在南窑岛南面靠海的大顶山上建了5间石屋,整修了通往山顶的道路,在山上设置了观察哨防范周围可能出现的海盗、土匪等。 5月份的时候,天气开始炎热起来。四海实业厂房里的机械设备已经调试完成,开始在德国技师的指导下忙碌起来。 四海实业是赵振中根据现在南窑岛四面临海的情况,灵机一动而命名的。实业中除了赵振中等人以南窑义学和个人名义占了70%的股份外,洛德和太清宫也在其中占了30%的股份,其中洛德以出资和包销产品两种方式占了20%的股份,太清宫以土地出租占了10%的股份。 在厂房里工作的除了通过洛德聘请来的40多位德国技师外,其他400多工人都是来自去年收留和救助的难民。经过从4月初开始的一个多月的培训,这些由青壮难民组成的工人已经能在德国技师的指导下从事正常生产。 工厂现在主要生产各种五香鱼罐头,其他的肉干加工、午餐肉罐头生产等限于刚开工暂时缺乏肉源而暂时无法开工。至于相关的玻璃瓶制造车间、包装印刷车间等也随着鱼罐头开始生产而开动。 除了这边的厂房兴建外,在青岛城里赵振中自日军撤离后通过洛德购买的另一块土地上也正在忙碌着。不过,那处地方应该在今年的9、10月份才能投入使用。 就在5月初,赵振中等人忙于工厂的生产事宜时,震惊中外的临城劫车案暴发了。 1923年年5月6日凌晨2点半,津浦路北行列车经过离临城站约三公里的沙沟山时,因土匪破坏铁路,列车出轨倾覆。随后,在一阵枪声中,出现了1000多名土匪,跳到卧车上打劫财物,绑架乘客。 这列车上载有参加山东黄河宫家坝堤口落成典礼的中外记者和外国旅客多名。除英侨罗斯门睡在头等卧车中企图抵抗,被匪徒当场开枪击毙外,共被绑走外国旅客19人,以及中国旅客100余人。 消息传出后,中外震惊!英、美、法、意、比五国公使先后向北京政府提出了最严厉的抗议。各国公使怕伤了侨民生命,坚决反对用武力,但又一天几次催迫总统黎元洪想办法。 上海美侨电请美国总统哈定迅速营救被掳西侨,北京美国驻军要求采取直接行动,美国国防部长台维士公然向国务卿许士建议出兵中国。日本虽然并没有侨民被掳,但是日本报纸也幸灾乐祸地鼓吹组织国际联军共管中国铁路。 5月9日,五国公使限北京政府于三日内将全体被俘外侨救出,否则每隔24小时,须加赔款若干。北京政府为此慌了手脚,把一切政务都停顿了下来,集中全力讨论营救外侨问题。 迫于中外压力,北京政府通过长达一个多月的谈判,最终以招抚手段解决了临城劫车案。6月12日,最后一批西俘八名全部释放,13日全部回到上海,一场轰动世界的劫车绑票案,从开始到结束,历时37天。 当临城劫车案发生后,特别是政府迫于压力与土匪展开谈判,谋求和平解决时,崂山附近等地的海盗、土匪活动也逐渐猖獗起来。加上赵振中等人在南窑开办的实业也引起了周边匪徒的觊觎,在靠近太清宫和南窑岛一带,开始出现匪徒踪迹。 不过,好在赵振中曾通过林海山在崂山附近一带出售了340条汉阳造和一批子弹,加上附近各村有些少年在义学时曾接受过初步射击训练,各村也组织了人数不一的护村队,小股土匪、海盗的袭扰也就讨不了好去。至于大股的土匪,赵振中派出别动队的精干力量经过在附近探察,尚未发现踪迹。 崂山是道教全真教派的第二丛林太清宫所在,山海相傍,景色壮美,加之气候宜人,在这个年代里夏季也游人如织。其中也不乏外国游客。个别小股土匪有的想学临城劫车案那样对外国人下手,可两、三次都是在太清宫附近上岸后不久就被附近村里巡逻的护村小队给发现而没有得逞。 5月底的一天,赵振中和周恬、周昊一起携带了一些果品、香烛去八仙墩祭奠那些舰艇上遇难后掩埋在海底洞穴中的同事。 前几年由于几人还都是十岁刚出头的孩子,周恬、周昊对从太清宫向南崎岖蜿蜒的7、8公里山路还一筹莫展,几人也就不曾来过。现在三人体力、身高都有了明显增强,加上几年来筹划的事情发展良好,于是就挑在5月27这个陈明和另外两位同事生日的日子里到八仙墩附近告慰一番。 来到这个时代快要5年了,赵振中和周恬虽说年纪按照他们以前在舰艇上经骨龄测算应该是15周岁,周昊应该是14岁,可现在他们就如同在原来世界曾经的发育一样,远超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少年。经过几年的内外锻炼,三人发育情况良好。现在赵振中的个头已经有1.7米左右,周恬在1.65米左右,而周昊的身高也有了1.67米。赵振中、周昊两人都是那种看上去不算雄壮,但实际上体格健壮甚至是强悍的类型,特别是赵振中原来保留下来可与成年人媲美的力量,现在随着身体发育和武功进境竟然又大大增强。周昊虽然不能和他称之为“人型怪物的姐夫老赵”相比,可在一众别动队员中却算得上佼佼者。而周恬也发育的有些凹凸有致,透露出迷人的青春风采来。 八仙墩离太清宫有7公里左右,只有一条山间崎岖小路相通,一般行人难以到此。 这里水流湍急,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再加这里的石墩,石壁均为变质岩,红、黑、灰、青、白相间,重重叠叠,斑斓绚丽十分壮观,所以又被称为“海桥仙墩”。明代大学士高弘图说:“八仙墩如锦茵绣籍,实第一奇,第一丽”。 八仙墩的形成是因为这里风急浪高,经千万年浪涛冲击,岬南侧底部逐渐剥蚀镂空,最后坍落下来成为一片陡立的石壁,顶部突出的部分,形如大厦的飞檐,地面坍落的部分,有10多方巨石,或卧或立,大小不一,面平可坐,因之称“墩”。 奇丽的景色,时常吸引游人前来饱览风景。 今天上午三人乘船在太清宫下码头上岸时看到一艘插着美国旗的快艇停泊在那里。路过太清宫进去拜访周、赵两位长老时,得知有几位从青岛城里来的能说汉话的美国人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前往八仙墩一带游历。三人也没放在心上,只对周、赵两位长老说今天是陈叔生日,到附近去祭奠云云,告辞后也往八仙墩行去。 在上午10点左右,三人来到八仙墩附近,点燃香烛一番告祭后,又待了片刻便往回走。可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在海浪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声枪响,还有隐约的呼救声传来。 第十二章:四海实业(二) 大声疾呼: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这附近应该没别人了,那些老外出事了!”赵振中作出了判断,“很可能遇上了土匪。” “要过去吗?我们就三个人。”周昊有些担心应付不过来。 “那里面还有孩子,过去看看吧。”周恬不忍心。 “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你们身上都带着家伙吧?”赵振中问道。 “我带了两支毛瑟。”周昊回道。 “我带着你给的两支45手枪,两个弹夹。”周恬说道。 “有这些,加上我带的毛瑟和铁丸,用好了足够解决50多人了。”赵振中随后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铁丸是赵振中自己选择练习的一门暗器。本来李老道传授给赵振中18支飞镖,可赵振中发现飞镖距离远了后受风力等影响大,容易产生偏差,就根据飞镖重量和自己习惯,制作了36枚大拇指粗细的钢珠。经过练习后,可一手发出多枚。在50米内对于要害杀伤效果不比枪弹差多少。 三人隐蔽行藏,悄悄向枪响处接近。 十多分钟后,三人掩藏在一块大石后面看着斜下方60多米外一处靠近海边平坦的巨石上面的三十多人。 外围是22个拿着长短枪,穿着不一正在吆三喝四的土匪。里面是七个脸色惊惶的外国人,其中五个年龄在30左右的成年男子,一个年纪27岁左右的成年女子正不停地安慰怀中4岁左右,正在大哭的小男孩。旁边地上还躺着两个已经死去的穿着斯文的中国人。 “老赵,现在这样子不好动手啊。”周昊有些为难。 “先等等。看他们打死随行的中国人却没伤害外国人,这些匪徒恐怕是要绑票勒索。”赵振中初步判断,随即又说道,“反正他们是要下山的,我们就在路上动手。” 周恬、周昊两人点头同意。 二十多分钟后,一众土匪押着几个外国人沿着山间小路朝海边走去。 就在一行人转过一个拐角时,山路两侧岩石后窜出两条黑影,朝落在最后面的两名土匪扑去。两名正在畅想美梦的土匪被从身后出现的一只手捂住嘴,还没等反应过来,脖子已经发出轻微的被扭断的“咔嚓”声。 就这样,赵振中和周昊前后出手四次,干掉了8个土匪。 走在前面的土匪小头目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后面几个家伙怎么半天没动静了?转身对一个脑袋偏大的土匪命令道:“大头鱼,你去看看面条鱼那几个家伙在后面磨蹭什么,叫他们快点!” 那个被称为“大头鱼”的土匪答应一声,转身朝后走去。 可过了几分钟后,就连大头鱼也没了动静。 土匪头目感觉不妙,朝其余土匪喊道:“都他娘的打点精神!有点子暗地里招呼上来了!” 剩下的十多个土匪一愣神的功夫,就见附近山石中窜出一条影子,朝他们挥了挥两手。没等土匪明白过来,就有10个土匪脑门上被开了个拇指粗细的孔洞,倒了下去。 小头目刚掏出毛瑟手枪,还没搂火,自己先听到一声枪响,随即也眉心开花倒了下去。旁边剩下的两个土匪手里长枪还不知道该朝哪里瞄准的时候,就被那速度极快的身影打倒在地。接着又从附近奔过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两人用地上其他土匪身上的腰带麻利的将两个活口给绑了个结实。 一边大小七个老外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将近40岁的男子开始在胸前和脑门上划十字,嘴里喃喃说道:“上帝!这不是在做梦……”仿佛传染,另外几个男子也划起了十字,嘴里开始咕噜起来,那个怀里有小孩子的妇人也喃喃自语:“上帝保佑……” “你是来救我们的佐罗吗?”妇人怀里的小男孩满脸惊奇地用英语问道。 赵振中一楞,旁边周昊乐了:“这里是中国,没有佐罗。再说佐罗是一个人,我们可是三个。” 看了看眼前的赵振中、周昊还有从后面过来的周恬,小男孩坚持道:“两个男佐罗,一个漂亮的女佐罗!” 赵振中三人和几个老外听了不由得笑了起来。 将二十多支长短枪和土匪身上的弹药、财物收集好后,一行人押着两个被活捉的土匪朝太清宫山下的码头走去。 路上,赵振中等人了解到了这几位美国人的来历。 小男孩叫弗兰克,1920年出生在中国芜湖,这次是和母亲跟随父亲詹姆斯到烟台就任美孚火油公司烟台分公司经理。途经青岛时,拜会去年出任美国驻青岛领事馆领事欧敦司和青岛美孚石油的负责人考特曼。暂留期间,几位相处愉快的美国人想到崂山游览一下奇丽风光,就由青岛美孚公司提供了一艘快艇,欧敦司、考特曼、詹姆斯一家三口、副领事纽伯尔和一位领事馆工作人员以及青岛美孚石油的两位相熟人士一起到崂山游览。 不料,正在众人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化奇妙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土匪却将他们带入噩梦之中。两位青岛美孚石油中方雇员与土匪争执时被土匪用枪打死。 就在几人处于绝望的时候,峰回路转,赵振中三个突然出现的神奇中国少年却将他们从土匪手中解救出来。大悲大喜之后,几个美国人对救助他们的赵振中三人极为感激。小弗兰克更是兴奋不已,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 众人通过对土匪的讯问,明白了土匪打劫的事情原委。 这小股土匪曾是孙百万余部。在孙百万接受招安调到坊子后,他们就投到了田横岛上马三爷手下。临城劫车案发生后,附近土匪就开始动起了打劫在崂山附近游览的外国人的心思。这小股土匪也在这附近转悠了几天,没想到刚瞅到个机会,却好死不死被赵振中三人遇上。 在太清宫下的码头分手时,领事欧敦司、副领事纽伯尔、青岛美孚负责人考特曼一再表示希望能为救助他们的赵振中等人做些什么,以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推辞不过,赵振中想了想道:“我们在南窑那里建立了一所专门收留受灾孤儿和附近贫苦子弟的义学,现在有400多人。可现在只能教他们识字等最基本的学习内容,缺乏能教导孩子们的老师和教材。我听说青岛的明德学校就是美国人建立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领事先生能帮我们解决一下师资短缺的困难。” “南窑义学?哦,我听说过那个地方。我的德国朋友洛德曾经和我说过,那里是一个能让人感到希望的地方。”欧敦司想起曾经听说的事情,“听说那里有能做出多种美味的神奇中国少年,洛德可是赞不绝口。” “呵呵,领事先生,今年秋天,我们会在青岛建设一座酒楼。到时候我一定请大家去品尝美味。”赵振中趁机宣传。 “一定会去的!”欧敦司、纽伯尔、考特曼等几个常驻青岛的老外,听说可以品尝洛德几次炫耀过的中国美味,都两眼放光。 几个老外走时将那剩下的两个活口也给带走,方便回去向青岛当地政府控诉。 青岛及附近的即墨警方这段时间可说是焦头烂额。自从临城大案发生后,胶州湾及附近区域的土匪、海盗几乎一夜之间遍地都是,就连胶澳商埠附近英商、日商开办的烟厂都收到过匪徒勒索的帖子。在接到外商的报警后,警方只得派人前往保护。 这几件案子还没有结果,美国领事又带着两个据说在崂山活捉的土匪,直接找上了被山东省省长兼胶澳商埠督办熊炳琦保荐为胶澳商埠坐办的龚积柄。 听着眼前几位老外气愤填膺控告,龚积柄头皮一阵发麻,背上冷汗直冒:我的个天,这可是美国青岛领事,不是临城大案里那种普通的外国人,这几个人要是真出了事,那直接就是外交大事,比临城那边的影响还要大。幸好老天开眼,这伙匪徒没得逞。否则,老子头上刚戴上没几个月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此时青岛胶澳商埠督办是山东省省长熊炳琦兼任,他身在济南对青岛遥控不便,就在3月底保荐龚积柄为胶澳商埠坐办,并于当日就职。青岛的日常治安事务现在则是由山东督军田中玉委派来驻防青岛的第十旅旅长、胶防司令孙宗先负责。在接到美国领事被土匪劫持的有关案情后,龚积柄、孙宗先不敢怠慢,两人亲自对美国领事进行安抚并详细了解有关情况。 在明白事情原委后,龚积柄、孙宗先向欧敦司、纽伯尔、考特曼等人拍胸脯保证一定要严办涉案土匪,给美国朋友一个交代。并当着几名老外的面派人与即墨县县长和驻军联系,下令对崂山一带土匪进行严厉围剿。随后,两人又派人在青岛胶澳商埠张贴告示,声称崂山出现匪患,政府正派出力量进行缉捕,告诫中外人士眼下切勿到崂山游览,免遭不测。 一天后,孙宗先亲自率领大批军警到崂山一带缉捕土匪,抓到零星散匪后,不问是非一律就地枪决。在看到被赵振中等人击毙的土匪后,孙宗先也不由得赞叹:“好身手!” 孙宗先在崂山待了两天,就留下一部分军警继续巡捕土匪,自己回青岛了。留下的军警在上峰严命之下,也不敢懈怠,几乎每天都要杀一、二十人,其中固然有不少是抓到的土匪,可也免不了有屈死鬼。不过,经过这样十多天的闹腾后,崂山一带治安情况倒也大有好转,匪患一时得以平静。 第十二章:四海实业(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崂山一片缉捕匪徒的鸡飞狗跳中,赵振中、李老道、李仕芬、匡真觉、李桐生、刘德海、周恬、周昊以及李云天、李云海等几个年龄较大的青少年聚集在一起,进行有关事项的安排。 在前几年,众多少年还是十岁刚出头的孩子,很多事情由于人手少,只能靠李老道等几个成年人还有赵振中这个众人眼中的异数来处理,经常是手忙脚乱还忙不过来。但现在收留的孤儿总数已经超过一千,单靠李老道等几人就是累死也忙不过来,好在众多少年孩童中年龄十五、六岁的少年也有两百多,加上又大多都学习了几年,能识字、算数,已经可以在不少事情上帮上忙了。 这次大家聚集在一起,就是对今后的一些事情作出具体调整,改变以往人手虽多却杂乱无章的情况。实际上,一些调整伴随着收留的孤儿和难民数量的增长一直在进行。特别是去年冬季人口从原来的506人一下猛增到将近1200人后,对于相关事情的人手进行调整已经是事在必行。只是开春后一直忙碌于春播和修建厂房等事情,也就顾不上。现在厂房已经开工进行试生产了,一些事情必须尽快决定下来。 “老道我先说吧”,李是卿先开口道:“老道今年已经68了,虽然身体看起来还不错,但我自己知道,上山爬坡已经开始吃力了。” “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到老了却收了三个好徒弟,在将近古稀之年能见到赵小子折腾出这么番景象,看到徒弟和儿孙们都有出息我也就知足了。今后我就只管一些中医药的事,教一些孩子学点老祖宗留下的本事。”停了一下,老道接着又指点着李桐生、刘德海、匡真觉还有几个孙子辈的少年说道:“赵小子虽说今年才15岁,可是你们几个都要听他的。不为别的,就为你们都没有赵小子的见识和能耐!要是老道听说你们哪个和赵小子顶牛,可小心老道我收拾你们!” “爹,你就放心吧。我们都听赵师弟的。这里一大摊子事也就赵师弟能折腾得过来,还要和那些外国人打交道,我们几个可没这个能耐。”李桐生赶紧说道。旁边的刘德海、匡真觉和李云天等人都点头称是。 “嘿嘿,师傅,你放心,我姐夫老赵可得了你的真传,他们打不过的。”周昊在一边开玩笑。 “你个皮猴子!”李老道笑骂道:“你们哪个老道我不是真传?教的都一样,可你们练的结果不一样,赵小子那叫天赋异禀,你们学不来的。”接着又摇摇头感慨道:“就是老道我也学不来啊。” 随后在较为轻松的氛围中,确定了各人负责的事项: 赵振中总揽一切并负责与老外等沟通,同时还要承担有关防卫力量的训练、指挥; 李老道除必要的时候出面外,其余时间将和李仕芬两人负责教授所有少年儿童一些中医药常识,并尽量教导一些少年多掌握相关内容; 匡真觉负责农田生产和粮食储备的有关事项; 李桐生负责为工厂鱼类罐头生产组织原材料以及每年两季的蚕茧收获等事项; 刘德海现在暂时负责学校的事情,等秋天青岛城里自家酒楼建好后,去负责酒楼的日常经营; 周恬除了要负责带领一些少年跟随李老道、李仕芬两人学习中医药外,还要负责掌握整体上的财务经营; 李云天、李云海、周昊等除分别负责护卫队、别动队的日常训练外,还要轮流承担上山采药、下海捕捞等事情; 众人的衣物制备和12岁以下少年儿童衣服的清洗,由李桐生的婆娘柳桂枝和李仕芬的女儿刘德贞负责; 一千多人的伙食,由刘德海和他婆娘董秀娥负责,同时要承担起为今年秋冬季节开业的四海酒楼培训百名厨师的责任; 至于各人负责事项人手不足的,可根据情况安排工厂400多工人的家属分担。对从事相关劳作的人员可由四海实业给予一定的报酬。学校也可以安排少年学生每周半天时间的劳动课程,帮助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 在安排好众人所承担的事情后,赵振中对众人说道:“我们收留孤儿和难民以及创办四海实业的主要目的,是能让这些人学会一技之长,学会在这个乱世中自立、自强,最终能够在这个世道里生存下去。因此,对14岁以上的少年,除了要让他们能读、会写、会算外,还要抽时间尽量安排他们从事各种劳作,培养他们。不求他们成为行家里手,但至少要他们熟悉相关事项,能够自己从事相应劳作。”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赵振中开始了大量培养各类人才的历程。在这里,每年都有一两百名15岁以上的少年清楚了解了田间耕作、海洋捕捞、山间采集、药草辨别、工厂加工以及会计核算、军事常识等多种学科的基础知识,为今后掌握内容更深的各种知识奠定了最初的基石。当然,其中有不少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少年在一些记录中被标明,以便日后着重培养。 在和众人安排好各自负责事项后,赵振中又接着说道:“除了明确各人负责事项外,眼下还有不少事情要安排和说明一下。”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工厂日常生产所需原料的问题。好在目前是生产鱼罐头,李师兄可以将捕捞和收购来的,一时用不完的鱼制作成容易存放的鱼干放起来备用。海洋捕捞和鱼类收购等事项可寻找青山村的林老大一起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师兄负责要培养的厨师,要能在秋冬季节之前熟练掌握一些菜肴的烹饪,以便足够应对在青岛城里将要开业的四海酒楼。” “还有就是增建房屋的事情。去年冬季之前,我们修建了能容纳600人的房屋,积攒了足够1500人1年用的各种粮食,最终又收留了将近600孤儿,救助了一些难民开春后到工厂做工。今年山东灾害虽然不象去年那样严重,可还是要早修建一些房屋,积存一些粮食做准备。这个事情要在冬季到来前完成。” “修建房屋除了收留孤儿和难民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居住地方调整一下。现在山里那边的已经不足以容纳这么多人口了,今后只能尽量在南窑岛上修建房屋解决住处问题,就是眼下在山里居住的人员也要做出调整。” “除了不到上学年龄的儿童尽量留在山里外,其他的儿童和少年尽量安排住到学校附近。” “同时,还要在靠近大顶山的地方修建仓库,储存岛上众人生活应用物资。山里的石洞也全部拿来做仓库用,别动队和其他留在山里的人员居住在腾出来的房屋中就足够了。” “关于人员转移安置的事情,时间相对充裕一些,只要能在冬天落雪前完成就可以。” “护卫队驻守在南窑岛,可对外公开。护卫队人员最多扩充到100人,其日常训练暂由李云天、林云涛负责。最好能够在现有厂房东侧再修建能容纳400人以上的房屋,供护卫队和一些年长少年居住。” “别动队驻守在山里,暂时由李云海、周昊等负责别动队日常训练。除队员自身和我们这十几个人外,严禁任何消息泄露。别动队暂时只从我们收留的少年中进行初步筛选和训练,人数不设上限,但要严格选拔。” “两队除了日常的学习、训练外,护卫队人员要轮流承担海洋捕捞的任务;别动队则承担山里药材、野味等采集任务。” “现在就剩下学校缺少老师的问题了。不过,现在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老师,先等等吧,到秋天各处进项上来了再想办法聘请老师吧。” “尽管我们财力上能负担得起这些事情同时进行的花费,可现在兴建工厂、修建酒楼已经有些惹人注意,虽然我将德国人拉进来当了挡箭牌,不过还是尽量不要惹人注意,让人过于眼红的好。” “除了前面所说的这些安排外,我再说一下有关四海实业的事情。” “四海实业是我们为了增加进项,以期收留更多孤儿,救助更多难民而兴建起来的。眼下四海实业只有与鱼肉罐头加工生产相关的工作在进行,但未来几年内,我们不仅要生产鱼肉罐头,还要生产其他肉类罐头和水果罐头。四海实业在将来除了罐头生产和扩张相关的玻璃制造、包装印刷外,还要经经营酒楼以机械配件等多种产业。” “在这些众多产业中,我们要尽可能的培养各种实用人才。同时,我们还要尽可能多的资助义学学生不断继续学业,甚至将他们送到国外深造,培养成为国内乃至世界顶尖的人才。” “在这个年代,列强、官府、豪强乃至土匪们敢任意横行的倚仗无非就是手里的武力。同样,面对这些强横势力,我们除了扩张产业、培养人才外,更要拥有足以捍卫自己辛勤劳作成果不受侵犯的力量。加强护卫队、别动队训练建设也就势在必行。护卫队是放在表面上警告那些对我们图谋不轨的势力,别动队是隐藏起来在关键时候克敌制胜的决定力量。” 听完赵振中的安排和说明,周恬、周昊心里明白他近乎全能的个中原委,脸上自然一幅波澜不惊、理所当然的表情,但其余众人表情却各自不同。李桐生、刘德海等人虽然早已把赵振中当作成年人看待,可听着赵振中条理清楚,通晓世情的安排,看着他那稚嫩脸庞上与现在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睿智,仍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赞叹。李老道除了赞叹外,更为自己能收到这样一位出色弟子得意不已。 第十二长:四海实业(四) 大声疾呼: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6月份,有关调整安排结束后,李老道一干人等都按照各自负责的事情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赵振中却在日常安排之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青岛城里正在加紧建设的四海酒楼上。 在去年12月10日青岛交接之后,赵振中就通过洛德出面,在广西路上西侧的空地上,购买了一块地皮开始了四海酒楼的营建。 广西路西起火车站前的泰安路,沿路向东,穿越中山路、安徽路、江苏路等路口,向东一直延伸到与龙口路的交叉街口为止,全长约1565米。 选择这处位置建设酒楼,赵振中是经过用心考虑的。这里处在广西路的西端,临近泰安路的位置,不但交通便利,而且周围距离不远就是商铺众多的繁华地段,往来人员众多。 正在建设中的四海酒楼高有18米,地上有四层,地下有一层,通体采用砖石水泥和钢筋结构。整个四海酒楼占地面积大约有5亩地。作为主体建筑的酒楼占地面积大约800平米,整个酒楼连同地下那层在内,一共有4000多建筑平米。 在酒楼后方是一座用3米高围墙遮挡起来的庭院。庭院里从东到西建有三排27间房屋。其中靠西一排用做厨房准备间,与酒楼的厨房之间有专用过道连接,在这里提前作好菜蔬的清洗与配料准备等事项后直接送到酒楼的厨房之中;中间一排用做仓库,储备一些存放期限不一的各种食材;东面一排是工作人员宿舍。 整个建筑构思、设计是赵振中在洛德推荐的一位中国人的帮助下完成的。这个中国人就是今年刚娶了青岛商会会长隋时卿的妹妹的刘铨法。 刘铨法,号衡三,1889年出生,文登县宋村镇台上村人。1904年考入青岛礼贤书院,1914年进入德华特别高等学堂学习土木工程,战争爆发后,转入上海同济医工学堂继续学习,1921年上海同济医工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任山东中兴煤矿公司工程师。 1923年,刘铨法娶时任青岛商会会长隋石卿之妹为妻,并兼任在青岛市政府科长。在这一年里,刘铨法回礼贤书院看望自己少年读书时的校园和师长,了解了礼贤书院目前的窘状。而礼贤书院校方在得知上海同济医工大学毕业的刘铨法目前已离开山东中兴煤矿公司,现在仅在青岛市担任挂名的市政府科长后,就通过学校董事方的德国人和瑞士人出面洽商,希望能够聘请刘铨法出任礼贤书院校长。 洛德正是通过青岛德国商会了解到刘铨法的情况后才向赵振中推荐其参与四海酒楼有关工程建设的。 赵振中与刘铨法在见面交流后,彼此都很欣赏对方。赵振中对刘铨法所具备扎实的建筑设计功底,务实严谨的工作作风很是称赞;而刘铨法更是对赵振中这个虽没有经过正规建筑设计教育,却能提出超前的创造性想法的少年赞赏有加。 在赵振中的邀请下,刘铨法出任了四海酒楼建设督造主任工程师,负责四海酒楼建设过程中的一切工程相关事宜。由于采用了钢筋水泥混凝土预制构件的建造技术,其建设速度远比这个时代的通常速度快得多。到了7月份,酒楼整体结构已经完成,内部装饰工作也进展顺利,预计到8月底,整个酒楼将全面竣工投入使用。 酒楼建造过程中,赵振中不但通过洛德从德国运来工程所需要的钢筋等建筑钢材,更从唐山有名的启新洋灰公司购入大量优质水泥投入建设。 在赵振中和刘铨法两人的合作下,四海酒楼,这样一幢采用钢筋混凝土预制板建造的楼房出现在青岛地面上。这比赵振中以前所在世界的历史记录提早了9年多。在原本历史上,刘铨法于1932年在青岛的红十字大楼的兴建中才第一次采用水泥预制构件技术,并于1934年向当时的国民政府实业部申请了混凝土预制构件专利,获得有关证书。 看到四海酒楼进展如此顺利,不仅赵振中、刘铨法两人非常高兴,就是对此一直关注的洛德也很开心。看到采用的新的建筑技术后,洛德意识到了新的商机,在6月份,主体工程基本结束时,他找到赵振中要求以四海实业为例参与对四海酒楼的投资,并要求赵振中提供有关混凝土预制构件的详细资料。 赵振中从年初开始在南窑岛上大兴土木建设厂房,购买机械设备投入生产,又加上四海酒搂造价不菲,去年从洛德那里获得的近7万大洋和3万多美金的专利权收益已经用的所剩无几。 正在考虑如何才能把德国人拉到四海酒楼的股东里,好再次充当挡箭牌并得到投资时,洛德却主动送上门来。赵振中心中暗自高兴,却提出要洛德再拉一些可靠的外国朋友做四海酒楼乃至四海实业的股东,以方便四海实业和四海酒楼相关产业的拓展,获取更大的利益。 在赵振中的计划中,四海酒楼本来就是要作为四海实业中一个相对独立的单位存在的。按照后世的观念,四海酒楼和南窑岛上的工厂都是属于四海实业的子公司,两者合一起,才是整个四海实业。现在南窑岛上的工厂不过是暂时先顶着四海实业的名义罢了。 听到赵振中提出的要求,洛德拍胸脯向赵振中保证没问题。只是,洛德没有去拉那些同他在青岛竞争激烈德国同行,也没有找让他讨厌的英国人和法国人,却把同他关系不错,又与赵振中有救命之恩的欧敦司、纽伯尔、考特曼等美国人给拉了进来。这几位美国人不仅和洛德谈得来,更与他在商业方面不存在竞争,并且还对赵振中感激有加。 除了德国人、美国人外,在获得四海酒楼有关消息后,青岛商会会长隋石卿也通过刘铨法向赵振中提出,希望能够参与投资,在将来的收益中能分一杯羹。 在7月份,四海酒楼工程进入内部装饰的时候,赵振中将德国人、美国人约到一起,洽商有关四海实业和酒楼股份比例的问题。 经过一番商谈后,除了太清宫占了南窑岛四海工厂10%的股份外,洛德占了四海工厂、四海酒楼各15%的股份,美国人合在一起占了四海工厂、四海酒楼各20%的股份,赵振中等人则占了55%的四海工厂股份以及65%的四海酒楼股份。德国人、美国人保证各自的出资,并按比例享有每年收益,在四海工厂和四海酒楼需要的时候提供相应的便利。德国人、美国人只按期派出人员对有关生产经营进行监督,但不参与有关实业和酒楼的具体经营。两国老外也知道,在这片中国的土地上,中国人更熟悉自己的饮食产业情况。 至于隋石卿,赵振中考虑到他青岛商会会长的身份和其广泛人脉,加上又是刘铨法的妻兄,便又让出了10%的四海酒楼股份。只不过,赵振中提出这部分的股份由隋师卿、刘铨法两人共同承受,至于其中利益分配由二人自行解决。隋时卿以为此番能获得10%的股份实在凭刘铨法的面子,而刘铨法又是自己自小疼爱妹妹的丈夫,因此对赵振中的提议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但同样,隋石卿、刘铨法两人也只是按照出资比例每年分享收益,他们不干预四海酒楼经营。 在与德国人、美国人、隋石卿等之间的先后洽商过程中,赵振中向各方表明自己坚持保有四海工厂、四海酒楼各55%股份的目的,就是希望能通过每年的收益尽可能多的收留和帮助受灾孤儿、难民以及保证南窑义学正常运做所需要的资金来源。同时,赵振中表示,在将来,当四海工厂和四海酒楼业务扩张的足够大,不需要如此高的股份比例就能支撑眼下各项支出时,他会考虑出让更多的股份给其他股东。 洛德和几个美国人本来对没有获得更多股份而有些腹诽,但赵振中如此解释和将来能够获得更多股份的期待也足以使他们释怀,对赵振中的热情也就更多了几分。而隋石卿这个幼时出身贫苦,十几岁就自己到青岛洋行谋生打拼的人却感触很大。从赵振中身上,他仿佛依稀看到二十年前自己在青岛艰难求生的影子。在随后和刘铨法谈到此事时,隋石卿、刘铨法都对赵振中年纪虽小却行此义举感佩有加。 按照四海酒楼工程进度以及相关准备,赵振中将酒楼开业时间定在距离中秋节尚有9天时间的9月16日。并向洛德、欧敦司、纽伯尔、考特曼、隋石卿等人提前发出请柬,邀请各位酒楼股东出席开业庆典。 在众人问及酒楼内部如何设置时,赵振中只大略说了一下各层的预计安排: 一楼除大堂外,将设有大众餐桌和商品柜台,经营日常大众家常饭菜以及一些日常商业用品; 二层、三层、四层是大小不同的包间,经营各种不同口味的时令菜蔬、山珍海味; 至于具体经营内容和菜品风格,赵振中却没有透露多少,只说开业后肯定会尽量让不同口味的人满意。 在与各方就四海工厂以及四海酒楼股份比例分别达成约定,并对开业事项预作安排后,赵振中提出了两项请求,一是希望各方能帮助解决南窑义学师资力量短缺问题;二是希望能由其他几方股东出面,为四海实业和四海酒楼申请建立自己的商团护卫力量。 洛德、欧敦司、纽伯尔、考特曼以及隋石卿等人听了赵振中有关南窑义学的情况介绍后都答应尽快想办法,一定在秋天上课时解决学校教师短缺的问题。 至于建立商团护卫,在崂山经历过土匪抢劫绑票的美国人心有余悸更是大力支持,而洛德和隋师卿考虑到周边土匪、海盗屡禁不绝的情况,也觉得完全有必要建立。在对人员编制、待遇、管理等事项上讨论一致后,也决定尽快向有关当局申办。 第十三章:百年大计(一)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现在的南窑可以说是孩子们的家园,除了山里还剩余500左右不到学龄的幼儿外,其余600多7岁以上少年儿童全都搬进了在南窑春季新建的宽敞舒适的瓦房中。 除了赵振中等人收留的孤儿外,加上周围几个村子的适龄儿童,南窑义学已达到700多学生的规模。随着人数的扩张,南窑义学在今年春天又新建了成排的砖瓦房作为学校教室和师生宿舍。并根据年龄不同将教学区划分为12岁以上和12岁以下两个部分,宿舍区则划分了男、女两个区域。 对于12岁以下的少年儿童,由专人负责他们的日常生活管理。管理人员都是收留的难民和工厂工人的家属。13岁以上的少年也有人负责他们的生活,只不过他们要开始学会独立生活,需要管理人员操心的事情并不多。 只是由于南窑义学地处偏僻,一时难以请到合适的老师。目前仅有李老道等人和6、7名从难民中挑选出来具有一定文化水平人来担任众多孩童的识字老师。可随着孩子们年龄和识字数量的增长,眼下的这些人肯定胜任不了老师的角色。 在7份和洛德、美国人、隋石卿等人提出帮助解决南窑学校教师短缺的请求后,赵振中也在青岛的报纸上刊载聘请启示,招聘合适人员出任学校教师。只是愿意来南窑来应聘教师的人一共不过二十多人,其中符合赵振中所提的标准却几乎没有。 赵振中要求的标准说起来并不算高,年纪在25到50岁之间,具有符合条件的学识水平,能够承受每周工作六天,每天工作8小时的工作量。来应聘的人中,年龄倒没多大问题,工作时间、工作量的要求他们也自认能基本能做到,可在学识水平上却有些惨不忍睹。在这些应聘人员中,除了好几个满口之乎者也的清末书呆子秀才外,还有就是受到一些外来影响,思想激进的青年。至于赵振中渴望的能教授物理、化学、机械原理、外语等方面的人才根本就没有。即便有几个自称通晓外语的,一试之下却又是嗑磕巴巴的三脚猫水准。 其中有个年龄23岁,名为丁友民的年轻人,1米6多的身高,留着短发,看上去很精神。在彼此经过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丁友民和赵振中、刘德海进行了一番交流。在知道丁友民于两年前毕业于济南山东省立第一中学后,赵振中就有所猜测,又听了丁友民的一番言语后,便说道:“丁先生想到我们这所学校来,我们也很高兴。只是丁先生现在的年龄、学历等条件和我们要求的有些不符。恐怕要让丁先生失望了。” 丁友民看着旁边坐着不说话的刘德海和眼前这个1米7多,俊朗、沉稳的少年人,说道:“我年龄是小了两岁,可这不影响教孩子们吧?至于学历,我想教一些小孩子还是能胜任的。” 摇了摇头,赵振中说道:“年龄倒不是问题,我现在的年龄还没有丁先生大,可也要给学生上课,关键是学识。我们现在要招聘的是能教授12岁以上孩子物理、化学、机械原理、外语等内容的中学老师。丁先生也是中学学历,恐怕胜任不了教授中学相关课程的事情。” “至于教授12岁以下孩子识字、算术和生活常识的事情,我们这里的一些少年都可以胜任。” 听到眼前这位少年言语中透露出对自己学识水平的置疑,丁友民毕竟不过是23岁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道:“小兄弟如此年少,不知是毕业于哪所名校?教的又是哪一门功课?” “呵呵,我今年不过十五,五年前从国外落难回来后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我足以胜任任何一门中学的课程,甚至不客气地说,就是大学的一些课程我都可以胜任。” 赵振中接着又说道:“我种田,能获得比经年老农更好的收成;我捕鱼,相同时间里能获得比别人更多的鱼;我不名一文,却凭借知识创建眼前的四海实业……就连外语,我都掌握英、德、俄、日四国语言。凭这些,我想我教中学的学生没有任何问题。丁先生以为呢?” “大话谁都能说!要是小兄弟真有如此才华,又何必招聘教师?!”丁友民听了赵振中所说,却难以置信,有些不屑地道。 一旁的刘德海有些诧异,他还从没见过赵振中如此张扬过。 “呵呵,招聘教师一是学生众多,二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至于相不相信,那是丁先生自己的事情,只要丁先生能在农、渔、商、外语方面有任何一项突出的,那我们肯定会高薪聘请。”赵振中言语中仍旧不客气。 丁友民脸有些涨红,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平之气,拱拱手,说道:“今日见识了,他日再来领教赵兄弟的高才!”说罢,也不停留,转身就走。 “呵呵,不送,一路走好。”赵振中淡然说道。 “振中,你今天怎么……”一旁的学校负责人刘德海忍不住开口,却又犹豫地停下。 “师兄,是不是觉得我太张扬?咄咄逼人了?”赵振中不在乎的笑着问。 刘德海点点头,道:“刚才那阵,我都觉得不认识你了。” “哈哈,我到什么时候也是我”,赵振中解释道:“刚才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让这人离开罢了。这种思想颇为激进的人现在还是不要招收的好,会坏我们的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思想激进?”刘德海有些奇怪。 “你没听他说是济南山东省立第一中学毕业的吗,那个地方从1919年五四开始就是激进思想不断的地方,报纸上也曾登载过的。”赵振中找了个借口,他可不能说出他从原来世界中所获知的有关信息。刚才那个丁友民很可能就是他怀疑中的那个人,眼下可不是与他们打交道的好时机。 “虽然他们的热情可嘉,可现在这个年代光有热情和冲劲是不行的。在外来势力别有用心的左右下,将来会造成太多的伤害。现在磨一磨他们,应该是有好处的。” 刘德海看着眼前思索着的赵振中,忍不住笑了:“你个家伙怎么让我觉得不是15岁,倒象是51呢?说的什么我都有些听不懂了。” “呃……,我有那么老么?”赵振中郁闷了。 在面试过这一批20多人之后,赵振中仍然在青岛的报纸上继续刊载招聘中学教师的信息。并陆续与一些来应聘者面谈。经过1个多月的忙碌,赵振中最终确定了7名还算符合条件的人选。 在8月底前,洛德一番周折后从德国在青岛的学校里找来了6名能讲流利中文,精通物理、机械原理和德文的中学教师介绍给南窑学校;美国领事欧敦司等人也介绍了8名熟练中文,精通数学、化学、地理、英语,曾在明德中学担任过教师的人给南窑学校;隋师卿更是费了不少心力,找来11名精通中国历史、地理、国文等内容的教师。 这一共32名教师的到来,不仅300多名12岁以上的少年不用担心中学课程没有老师教导,就是那将近500的7到12岁之间的学生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教师短缺的压力。 对于这些好不容易聚集到南窑学校的能教导中学学生的老师,赵振中给出了比青岛城内中学教师高出一截的待遇。良好的待遇加上融洽的氛围,还有附近奇丽的景色,使得这些老师真正地安心下来,投入到各项教学工作中。 学校的课程也变得丰富起来,有国文、数学、德语、英语、地理、历史、物理、化学、体育、劳动等课程。一所高水平的中学渐渐初露端倪。 南窑学校的一切开始步入正轨,并加速运转起来。赵振中心目中培养人才的计划开始逐渐落实,为今后培养众多的各类人才奠定了牢固的基础。 第十三章:百年大计(二) 大声疾呼: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8月下旬的一天,赵振中、周恬、周昊三人在山里聚在一起采野果时,周昊笑着问赵振中:“老赵,听说你前段时间意气风发,把个来应聘的给整地面红耳赤地走了?” “是刘师兄告诉你的?” “是啊,刘师兄还说从没见你那么张扬过,还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周昊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一边的山石上坐下来道:“先休息会吧。也听老赵说说怎么回事。” 赵振中、周恬看看忙得差不多了,也就走过去坐了下来。 “那事情并没啥。”赵振中拿起地上放着的水壶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那个人今年23岁,是两年前毕业于山东省立第一中学的。我那天行事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难而退,别打我们的主意。” “老赵,说清楚点。”周昊催促道。 “红色政党在成立时有12位各地代表,山东的有两位。其中一位就是山东省立第一中学毕业的。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那天到学校去应聘的就是那位代表。” “不会吧?”周昊怔住了,“这么巧?” 周恬在一边听了也吃了一惊。 “并非什么巧合。而是有迹可寻的。”赵振中解说道:“红色政党成立后,在北方邻居别有用心的指导下,开展了工人运动。可是其中有些事情做得太过了,而且暴露了那位邻居的心思不正。正是因此,曾经对工人运动持支持态度的吴佩孚才转而赞同镇压。这就是今年2月7号的事情,也是有名的历史事件。” “从那以后,工人运动进入低潮。但红色政党的不少重要成员开始在各地按照苏俄模式开展工人运动。原本历史上,山东的那两位一大代表就曾在青岛开展过工人运动,特别是那位第一中学毕业的。” “不对啊,老赵,那天来的那个人据说是叫丁友民的,不是那两位中人啊。”周昊提出疑问。 “呵呵,这个年代,从事这种行业的人换个名字实在是太普通不过了。”赵振中笑着说道:“你别忘了,我原来可是在青岛读的中学。学校那时侯组织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可没少参观有关这位的事迹,当然也就见过他的历史照片。虽然和现在真人有些差别,可仔细想想,还是能找到不少吻合的地方。” “那你把他顶走,就不担心将来么?”周恬在一边提出自己的问题:“而且,这么做不是以后就不加入他们了?” “现在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南窑学校里灌输那种被北方阴险邻居洗脑的思想。现在的他们脑子里都是充满了对北方邻居成功模式的狂热和冲动。我们这里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还没等到开花结果呢,可不能就这么毁了。”赵振中解释原因,“而且,现在南窑学校正在成为我们培养人才,改变未来历史轨迹的起始基地,绝不能出现混乱。” “况且,我们现在不让他们到我们内部发展,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和他们处于敌对。在他们能够接受我们的条件的情况下,我们加入他们也无妨。”赵振中进一步补充道。 周恬摇摇头,道:“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才加入,那怎么可能?” “老姐,老赵,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来!我就不信了,我们拥有的一切就不能改变历史!”周昊不信邪。 “对了,老赵,你说南窑学校要成为我们培养人才的基地,那眼下这样子就可以了吗?” “眼下这样子只能算是刚起步。我们未来要建设众多工矿企业,各种制造公司,需要太多的各类人才,虽然我们不见得有条件和能力进行大而全的大规模工业建设,但是利用历史机遇,在一定区域内,以点带面的建设工业体系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可这同样需要众多人才。” “在抗战之前,我们至少要培养出几千名接受过国外完善的教育体系和先进科技知识培养出来的学业有成人员。”赵振中提出了未来的目标,“这些人才要包括钢铁冶金、机械加工、工矿建设、文教卫生、国防军工等等方面。这样,才能尽早的撑起中国未来发展的空间,并在战后形成有益于中国发展的国内外局势,避免遭受那几个大国的讹诈。”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目标,周昊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我们现在还真是任重道远啊。按照你说的抗战之前要学业有成,除去培养周期,那剩下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是啊,南窑学校第一批学生就是加快教学进度,也要等到26年才能毕业,而37年夏学成归国的话,也要34年出国才行。从26年到34年,我们最多只有8年的时间。这8年里要培养至少3000名以上学业有成的人才,那每年至少要有400名以上成绩优良的中学毕业生。要是按照这个比例,南窑要有最多能容纳2400多不同年龄段的学生的能力。可南窑这么大点地方,是无法容纳这么多学生和工厂的。”赵振中也忧虑地说道。 “那我们借壳上市行不行?”周恬提了一个办法。 “怎么个借壳上市?”赵振中奇怪地问。 “我们现在不是把德国人、美国人给拉进四海实业了吗?德国人、美国人在青岛可是有几所学校的,象德国礼贤书院,美国的明德中学等等,我们可以将自己要培养的学生送到他们那里一些,由我们负责学生学习期间的费用。”周恬解释道,“当然,条件许可的话,我们也可以通过资金运做,成为其他学校的股东的。” “老姐,真有你的!你怎么想出来的?”周昊夸奖道。一边的赵振中眼里也满是赞赏。 “从舰艇上离开的时候,我就按照赵大哥的提示,记了不少将来有用的东西。其中就有关于金融运做方面的。”周恬微笑着说明原委。 “嘿嘿,真是珠联璧合,大小通吃啊。”周昊又拿腔作调开起了玩笑。 “坏小子,你要作死啊!”周恬羞怒着呵斥道。 赵振中摇摇头:“你个家伙就没个正形。” 从山里回来后,赵振中受周恬建议启发,又与周恬、周昊两人商量一番后,提出了建设四海学校的方案。 在这个方案里,四海学校将由南窑义学12岁以上学生和教师组成,并加以扩建。四海学校的一切经费开支由四海实业中赵振中名下所持有股份的收益支付。学校以教授中学课程为主,并兼以农、工、渔、商、医等基础学科门类。 学校的生源将主要来自南窑义学和通过考试录取的附近平民子弟。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将由学校提供资助,送到国外去继续深造。其他毕业生可在四海实业中优先就业,以便进一步扩大四海实业的实力和规模。 学校将成立学校董事会,由土地方太清宫、出资方赵振中以及学校负责人员组成,自主管理学校一切事务。 在商讨过程中,周昊提出:“老赵,是不是把学校由四海实业把这个四海学校接收下来?这样能把德国人、美国人还有隋石卿都来进来,可以更好的为学校提供便利。” 赵振中考虑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道:“这些人都不傻,才不愿意做这种周期过长,而且又是高投入的事情。再说,拉他们入伙,将来在国外学业有成的人才回国后,免不了又是一番利益上的纠葛。这些都容易暴露我们将来的意图。虽然现在单独来做增加了不少困难,可这些困难都是我们自己可以解决的。为了将来考虑,还是不让他们把手伸进来来的好。” 周恬也赞同赵振中的看法,周昊仔细想了想,觉得赵振中说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 又经过仔细修改后,赵振中拿着这个方案分别找到洛德、欧敦司、隋石卿等四海股东,通报了四海实业中自己名下股份将来收益的支配。众人在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后,均觉得此事乃是赵振中处分自己所得,与自身利益无涉,而且对四海未来扩张发展也是有益处的事情,也就都同意下来。 就这样,南窑岛上原本属于南窑义学的地方,除了南窑义学的名称之外,又多了块四海学校的牌子。南窑义学只收留7到12岁的儿童,12岁以上少年经过考核后将进入四海学校学习。 第十三章:百年大计(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赵振中忙于四海酒楼、学校的事务时,1923年8月23日,胶澳商埠中发生了一场动静不小的罢工。起因是四方机厂无故开除工人4名。该厂圣诞会会长郭恒祥发动工人1000多人进行总罢工,胶济铁路管理局局长被迫允许4名工人复工。 这次罢工虽然很快得到了平息,却让赵振中开始关注起青岛城内类似圣诞会这样的群众自发组织来。 从原来世界青岛有关的历史中知道,圣诞会这个群众组织后来是红色政党在青岛发展组织成员、开展工人运动的起始点。 四方机厂原本是德国人在修建胶济铁路时,于1900年10月在四方站东侧、四方村南侧建设的为胶济铁路提供服务的工厂。这个厂位于四方火车站附近,属德国德华山东铁路公司下辖机构,当时总投资158.7万马克,建筑面积1万多平方米、工人400多名,成为继唐山、大连两厂后第三家出现于中国的铁路机车车辆工厂。 从开始建厂,这里的工人为了争取自身生活权益就不断的同厂方乃至当局抗争过。在1919年初,四方机厂工人就掀起过要求增加工薪的罢工斗争。组织者之一的郭恒祥认识到工人组织起来的重要性,开始酝酿成立团体。 1923年1月,郭恒祥等人利用民间同行业者组织行会团体的旧习俗,以“崇敬祖师,互敬互助”、“提高工人人格,辅助路务进行”为名,联络一部分铁匠、木匠和油漆匠,成立了一个行会团体,取名“圣诞会”。这一团体成为青岛最早具有工会性质的组织。红色政党在青岛的活动就是从改造圣诞会开始的,而位于海岸路18号的四方机厂西公司职员宿舍也成为青岛地方党组织早期活动的场所,后来成为**青岛支部旧址纪念馆。 看着手中报纸上的信息,赵振中思索着:现在圣诞会成立已经半年多了,四方机厂的工人也组织起来罢工了,而丁友民那些人也来了,青岛风起云涌的时代已经在望了,整个中华大地怒潮澎湃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现在的赵振中并不知道,他这几年来在南窑所做的一切,已经进入了丁友民等人的眼中。 1922年4月,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京分部负责人、**员罗章龙偕王尽美自济南到青岛,第一次对胶济铁路四方机厂进行了考察。也就是在这次考察中,罗章龙和王尽美听说了青岛附近的南窑处有个老道带着几个小徒弟靠租种太清宫的土地,连续几年不断的收留孤儿、救助难民的事迹。1923年春天的时候,王尽美得知自己好友邓恩铭要到青岛去开展工作,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四方机厂的情况详细作了介绍,末了,还提起了南窑那里收留孤儿、开办义学的事情。 1923年春天,丁友民,也就是邓恩铭,通过王静一介绍,在《胶澳日报》社谋得副刊编辑的职务,并以此身份为掩护开展青岛党团组织的筹建工作。在7月份,他从报纸上看到南窑在招聘学校教师的消息后,抱着去看看的心思应聘。不料却被赵振中一番言语给顶了出来。 回到青岛后,邓恩铭过了些天,又找了个在东镇小学做教员的工作,并时常在《胶澳日报》上发表一些被认为“过于激进”的文章,宣传革命思想。 只是,随着邓恩铭对有关南窑的消息收集的越多,也就越发的希望能够在四海学校以及四海实业中开展工作、发展力量。在8月份,邓恩铭在见到来青岛工作的王志坚后,把有关南窑的情况作了详细介绍后,就动员王志坚到南窑去开展工作。 而赵振中在确定了南窑学校中12岁以上少年的教师人选后,就把学校里的事情仍交刘德海处理,自己在青岛城内忙着处理即将完全竣工的四海酒楼的事情。 王志坚以王石甫的名字到南窑应聘的时候,见到的是刘德海。经过一番面谈后,刘德海觉得面前的年轻人性子随和,谈吐和举止也都不错,又是济南省立第一师范毕业的,能够胜任小学教员的工作,就把王石甫留了下来。 而王石甫也才了解到现在南窑义学只有小学部分,教授7岁到12岁之间的孩童。12岁以上的少年都进入了成立不久四海学校。虽然两个学校可说是一家,又紧挨着,可是却被围墙隔开,不允许彼此随便进入。加上南窑岛现在可说四面临水,南窑义学又有围墙与周围隔开,学校里师资的缺乏又让有限的老师在工作时间上很是紧张,每天很难有多少剩余时间从事其他事情。 相对隔离、封闭的环境,紧张的工作时间,这无疑与王石甫以往认为的小学老师工作悠闲、时间充裕的情况有很大不同,对他开展工作极为不利。 赵振中从8月底开始就忙个不停,除了有关四海学校的事情基本落实下来外,就是筹备四海酒楼在9月16日的开业事宜。刘德海也带着70多名经过大半年厨师训练的年轻人提前来到四海酒楼熟悉情况,为开业进行各种准备。南窑义学暂时由李老道和周恬、周昊等人盯着。 经过前后9个多月的忙碌,四海酒楼终于在9月16日这天隆重开业。除了传统的燃放鞭炮之外,赵振中还定做了两个大花篮放在酒楼大门两侧,采用了让人耳目一新的剪彩仪式。参与剪彩的除了洛德、欧敦司、纽伯尔、隋石卿这几位股东代表外,还有胶澳商埠坐办龚积柄、胶防司令孙宗先两人。 开业这天到来的各位嘉宾也是令人瞩目,在青岛传扬一时。外国嘉宾有洛德等德国洋行的人,还有美国领事欧敦司、纽伯尔以及美国洋行的考特曼等人;中国嘉宾有青岛商会会长隋石卿及商会的人,胶澳商埠坐办的龚积柄,胶防司令孙宗先等人。除了洛德、欧敦司、纽伯尔、考特曼、隋石卿、刘铨法是赵振中亲自邀请的四海酒楼股东外,其他的来宾都是各位股东邀请来的。 仪式结束后,四海酒楼里那70多名厨师使出浑身解数,忙得大汗淋漓,外面一众嘉宾、食客面对煎、炒、烹、炸、清蒸、烧烤等等方式炮制出来的各种时令菜蔬、山珍海味,吃得是心满意足,满脸欢笑。 开业三天之后,四海酒楼的名声传遍青岛,自此客源不断。 一直忙碌到中秋节前一天,赵振中见客人明显少了许多,知道这个时期中国人还没有形成到酒楼吃喝过节的习惯,仍然是依照传统和家人一起饭后赏月。就把酒楼的事情交给刘德海,自己回南窑去。 刘德海这前后将近10天,也见识过不少场面了,加上还有隋石卿派来帮忙的几个人,足以应付多种情况。再说,酒楼后面的院子可还安排着李云天带领的50多名护卫队员,这里离洛德等老外股东的去处又不远,商埠坐办龚积柄和胶防司令孙宗先又和附近管事的军警头目打好了招呼,赵振中根本就不担心酒楼会出问题。 走之前,赵振中又嘱咐刘德海从帐面上支点钱发给大家,算是过节费,感谢大家过节期间还要在这边忙碌。同时,还安排中秋节晚上留下的人员聚餐,犒劳一下。又提醒李云天等人不要懈怠,在节日里也要提高警惕。 刘德海、李云天送走赵振中,回来后把一应事情落实下去,并特意说明是赵振中的安排,一百多人感激不已。刘德海、李云天两人见众人面上感激的神色,对赵振中更是叹服。 中秋节晚饭后,李老道等人与赵振中、周恬、周昊聚在一起,在山里石洞外平坦的地方坐着聊天。 “大哥哥,什么是剥削阶级?”一个童稚的声音打断了赵振中和众人的谈笑。 第十三章:百年大计(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问话的是小名叫小山子,大名叫李云霁的6岁大的小孩子。那个当年李桐生救回来才几个月大的婴儿,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 听到小山子的问话,赵振中一怔,看了看周恬、周昊,两人却都轻轻摇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清楚。 “小山子,到哥哥这边来。” 小山子笑着小跑过来,投入赵振中的怀里:“大哥哥,你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们了。” “大哥哥这些时候很忙。以后就可以常来看小山子了”,赵振中接着又问:“你刚才的问题是听谁说的啊?” “是前两天一些小哥哥、小姐姐过来秋收的时候,听他们说的。他们说他们的王老师告诉他们,说大哥哥是剥削阶级,要打倒”,小山子满是不解和疑惑:“大哥哥,到底什么是剥削阶级啊?为什么要打倒你?” “呵呵,大哥哥不是剥削阶级,他们也打不倒我”,赵振中笑着回答,心里却升起了阴霾,又接着解释“剥削阶级,就是说那些什么事情也不做,专等享受别人劳动果实的人。” “那小山子不也是剥削阶级了?”小山子还是疑惑,“我现在和一些小弟弟、小妹妹们就整天什么也做不了。” “呵呵,那是小山子和那些弟弟、妹妹们还没长大。等长大了,小山子也会成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赵振中笑着安慰道。 “嗯!”小山子重重地点点头,道:“长大了,我要做一个象大哥哥那样会好多本领的人,也救助好多小弟弟、小妹妹!” ……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把那些喧闹得累了的小孩子安抚谁着后,赵振中、周恬、周昊三人来到相对僻静的地方谈论起有关事情来。 “那个小山子所说的王老师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清楚?”赵振中问这段时间和李老道一起负责学校的周恬。 “那个王老师来了不到一个月,就是8月份确定了四海学校老师后,你去忙酒楼之后才应聘来的”,周恬解释道,“是义学的小学老师,应该是刘师兄面谈后决定的。刘师兄因为要到城里负责酒楼,可能是想增加几个小学老师能更好的教孩子们吧。” “一时没注意到就出这样的问题。我成了剥削阶级,还要打倒我?!”赵振中不觉有些冷笑起来,不屑地说道:“现在的这些红色政党分子,除了从北面贪婪又别有用心的邻居那里学会几个词语,爱给人乱扣帽子外,还会做什么?” “呵呵,还会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周昊在一旁凑趣。 “那我们是不准备加入了?”周恬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加入他们一起胡闹?自己把自己打倒?”赵振中接着又说道:“不加入,打倒你!加入了,一起胡闹!那我们的到来还有什么不同意义?!” “那到底要怎么办?” “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行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为这些思想幼稚、激进的愤青牵扯太多精力”,赵振中决定道:“还是按以前说的,要是能同意我们的条件,我们现在加入也无妨;不同意,我们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 周昊在一边摇摇头,叹口气道:“老赵,想让现在的这些人同意我们加入后还保持相对独立性,基本不可能啊。” “呵呵,你别忘了,这个党是怎么和南面那位孙大先行者合作的。那可是全体党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另一个党,还要保持党的独立性,在别人心窝里发展自己的力量。我们不过是要求保持自己的相对独立性,自行发展自己的力量,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的组织架构呢。相比之下,我们要求的条件并不高。”赵振中笑着说出自己如此要求的原因。 “难!还是太难!”周昊想了想,仍不乐观。 “要是这边的人是太祖的话,我们就是全部加入也无妨。可现在山东的两位奠基者可都是接受北京那位守常先生指导,到过苏俄的。”赵振中接着说道:“那位守常先生可是受黄俄罗斯思想影响不浅的人。” 叹口气,赵振中说道:“等明天我和那位王老师谈谈再说吧。” “老赵,那位王老师不会就是山东的另一位奠基者吧?”周昊怀疑道。 “应该不会。他们两人虽然有协作,但也应该是有地域分工的。现在青岛不太可能两位都出现,时机不对。” “今后我要是有其他事情忙不开的话,你和小昊要把义学和四海学校那边盯好了,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未来能否改变历史轨迹的根本所在。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啊。”赵振中看着周恬、周昊认真地说道。 两人也都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各自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赵振中赶到南窑岛义学中,把王石甫找了过来。 王石甫中等身材,有些偏瘦,穿着长衫,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一幅书生模样。 “我是赵振中。你就是王石甫老师?” 看着眼前身材高大、两眼炯炯有神的少年,王石甫竟感到有些压力,点点头:“我是王石甫。” “那请教王先生,老师的职责是什么?” “古语有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哦,那王先生传的什么道?授的什么业?又解的什么惑?” “不过是教一些小孩子识字罢了。” “呵呵,王先生敢做怎么不敢承认了?不是要打倒我这个剥削阶级吗?” “这……”王石甫一时语塞。 “王先生明白什么是剥削阶级吗?” “就是不劳而获的阶层。” “那请教我哪里有不劳而获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我们租种太清宫的土地,靠收成收留孤儿、救助难民的时候,王先生在哪里?我们上山下海辛苦劳作,换来钱物收留更多孤儿的时候,王先生在哪里?!我们开办义学,教授孩童识字、算术、明白道理的时候,王先生在哪里?!我们靠自己的智慧,从外国人手中赚取利润,开办实业,收留更多孤儿、救助更多难民的时候,王先生在哪里?!”赵振中毫不客气,咄咄逼人地继续说道:“我们努力的时候,王先生不知道就罢了,可现在我们正不断获得越来越大的成就的时候,王先生来到这里就红口白牙的说什么我们不劳而获,说我们是剥削阶级,还要打倒我们。” “在我们付出不懈努力开始走向成功的时候,王先生出现了,拿着我们付出的薪水,却教导我们耗尽财物收留的孤儿,要打倒我们。这种强盗地掠夺行径王先生也能做到如此义正词严、理直气壮,真是高明啊!不去做强盗真是可惜了。” 看着王石甫在那羞恼不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变脸玩,赵振中更不客气:“不管王先生在这里如此言行是个人所为,还是秉承什么组织的意思,我们这里都不欢迎如此行径。有什么事情当面谈,不要背地里做那让人瞧不上眼的小人行径。” “更不要自己不去建设,反而在别人建设有成时鼓动他人以打倒剥削阶级的名义去实现自己个人或者组织的目的。说直白一点的,有能耐自己去建设,不要老想着破坏和掠夺别人的成果。”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王先生可以去领了这个月的薪水离开了。我们这里的剥削阶级不欢迎你这种吃着我们的,却还鼓动他人打倒我们的人。” 王石甫听完赵振中夹枪夹棒的一番话后,脸涨得通红,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来,尴尬的转身走了。 赵振中也看得出来,王石甫是那种书生气很重的人,估计很多他自己说的话语也都是从别人或者书本上得来的。可这种人只要听信了一些说法,那就很难转变过来。将他打发走,至少可以让南窑义学这边逐渐消停下来。可要想让思想单纯的小孩子不再相信那些说法,赵振中知道还要下一番功夫。 历史上的王石甫,也就是王志坚,在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思想崩溃,去杭州半山寺出家为僧。1928年,由其兄王铁佛从杭州找回家乡相州镇。从那以后,他就脱离了政治组织生活。40年代的时候,被红色政党误认为蒋光头党徒而枪杀。 而现在,王志坚到青岛找到了邓恩铭,把前后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特别是赵振中找他谈话的内容更几乎是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说完事情经过后,王志坚有些颓废地说道:“我把事情办砸了。可我完全是按照学习到的理论进行宣传教育的啊,怎么会这个样子?” 听完王志坚的诉说后,邓恩铭沉思了一会儿,看到他有些消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他们曾经的奋斗经历,这对我们很有启发。同时,知道了他们的态度,也有利于我们今后对其有针对性的开展工作。这个事情先放一下,等下个月老王来了再一起研究下怎么有针对性地开展工作。” 第十四章:再铸根基(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将王石甫送走后,赵振中开始忙碌秋收、秋种。现在酒楼有刘德海、李云天等一干人负责,工厂那边有李桐生、林海山和德国技师等负责,两处地方都已经进入正轨,赵振中基本上不用过于操心。 在10月初,一切忙碌完后,赵振中又将精力集中到学校的事务的整顿上面。 现在义学7到12岁的学生共有420左右,分成8个班级。其中收留的孤儿有近300人,周围村庄和工厂家属中的孩童有百人左右。经过赵振中调整后,现在义学由周恬以及李桐生20岁的女儿李云霞两人负责日常事务管理。义学的课程为国文、算术、外语、常识等几类,外语由邻近的四海学校中的德籍、美籍以及工厂中的德国技师充当,其他几门课程则由聘请的8位老师教导。这几位聘请的教师,基本上都是从去年收留的难民中挑选出来聘任的,也有个别是工厂工人的家属。 四海学校现在12岁到16岁之间的学生也有300多人,分成6个班级。除了40多人为附近村庄和工厂家属的孩子外,其余的都是赵振中等人前几年收留的孤儿。四海学校的教师现在有32人,都是赵振中通过各种途径聘请来的人才。课程内容也很丰富完善,不仅有中学课程内容,还涉及了一些专业技术应用。 为了加强两处学校中学生的身体素质,赵振中要求在体育课程中增加武术等身体锻炼的相关内容。并要求学生要在课外加强练习,周末空闲时间还要到山里石洞那边的“体院”进行有组织的学习和锻炼。对其中表现良好的少年儿童,将会传授更进一步的学习内容。 “体院”是赵振中利用山里石洞附近腾出来的空余房屋,建立的专门对少年儿童进行锻炼的地方,有些类似后世的体育健身场馆。体院由赵振中、匡桂林负责,李云海、刘成山、周昊等十几个身手不错的少年协助。 匡桂林是匡真觉俗家侄子,今年20岁,在前年到青岛做过一段时间的后,去年又回胶县改学中医,并习武授徒。赵振中早就想见一下这位日后崂山道家全真派的大能。在从匡真觉处得到其回乡习武授徒的消息后,就通过匡真觉力邀其来这里帮助建设“体院”,并由其负责日常管理事务。匡桂林在接到叔叔的信后,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到这里。在见识到赵振中那与现在年龄极不相称的高超身手后,匡桂林大为心动,一番切磋后,加上赵振中恳切挽留,并且在这里又可以更好地学习武功、医术,他也就留了下来。 少年儿童正是好动的时候,加上大都听说或见识过赵振中身手不凡,现在有了能够学习武功的地方,大家都趋之若骛。好在有李云海、刘成山、周恬、周昊等二十多身手不错的少年男女协助,加上又按照不同时间、不同班级的有序安排,倒也没出什么问题。 经过半个多月的正常运做之后,赵振中决定,今后义学和四海学校的学生在寒暑假期间,都要到体院轮番进行集中锻炼、学习。这一规定落实下去后,又通过学校学生影响了周围村庄的少年,并逐渐形成了一股尚武之风。 白云洞、太清宫两处与李老道、赵振中关系密切的道观,听闻有关体院的事情之后,也有几位与李老道相善且身手高超的道士过来凑热闹。几人与李老道在一起点评各家,兴致来了时,也不吝对在场小辈指点一番。赵振中通过向这些前辈请教,受益非浅。不仅听闻不少江湖典故增长了见识,自身武功经过众人指点、雕琢,又更进了一层。其在武功方面的悟性、天赋,让众位道长叹为观止。就连初窥武学门径的周恬、周昊等人都有不少进益,这让几位道长对李是卿能收到如此高足满是羡慕。李老道也为赵振中等人如此给自己长脸而得意不已。 这一天中午吃完饭后,赵振中、周恬、周昊三人来到四海学校南面的大顶山上。 站在山顶修建的石屋前,看着秋日里附近海面上忙碌的帆影,周昊问道:“老赵,你开设‘体院’,让大小学生空闲时间都去锻炼,甚至规定寒暑假要轮番集中锻炼,我怎么觉得有些象我们以前世界中学生进行的军训啊?” “现在这个环境不能对学生进行军训,可要求学生加强身体锻炼,谁都不能说什么。”赵振中靠在石屋前的凉棚中,吹着南面来的海风,有些懒洋洋地回答道。 “就只是为了避开外人关注?可我怎么觉得还有其他意图呢?” “哦?你还感觉到别的意思?说说看,你都想到了哪些?”赵振中听到周昊所说,也来了兴致,开始考较他。 “除了感觉象在为将来军训作准备外,还至少能增强大小学生体魄,并在这一带形成一种尚武的氛围。”周昊挠挠头,“我就想到这些。还有别的吗?” “增强体魄是最直接的目的,形成一种尚武氛围不过是副产品,你还是缺乏全面考虑。”评价完,赵振中摇摇头,又接着说道:“你要把我们做的每一样事情都和将来的目标联系起来,再结合这个时代环境去考虑问题。要知道,现阶段我们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将来打基础,要尽可能把根基夯得更牢实一些。” “我这么安排是为将来更好地做准备。用意有几个,一是锻炼大小学生的体魄,使大家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迎接未来的险恶环境,能够在残酷的斗争中尽量存活下来;二是作为一种手段,与学校文化教育结合起来,对大小学生进行筛选;三是减少和压缩大小学生的空闲时间,让他们忙碌起来,免得空闲时间多了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老赵,你详细说说后面两个意图。”周昊也懒得多想。 “你就不能多动动脑子?”看看周昊那赖皮模样,赵振中摇摇头,继续说道:“四海学校将来要成为我们培养留学人员的基地,但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备条件,适合留学的。通过文化教育方面的考核,让其中成绩优良的学生到国外留学;成绩合格身体素质也比较不错的吸收进护卫队或者别动队,为将来发展武装力量进行准备;成绩合格但身体条件不适合武装斗争的,进入四海实业下属各企业从事劳动;成绩不合格、身体条件又不好的,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田间耕作或者其他劳作吧。” “所以,身体素质如何将成为与文化教育考核相结合的一种筛选手段。” “至于让这些大小学生忙碌起来,他们就没有空闲时间胡思乱想了。至少能减少打架斗殴、思念家乡和父母亲人的时间,还能减少一些逐渐长大的少男少女们开始萌动的心思。”白了周昊一眼,赵振中告诫他道:“你和那些女孩子相处也要注意保持距离,避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可别到时候我们上战场,你后面跟着成片的娘子军!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可不是象我们以前世界那样,能和你随便乱开玩笑的。” “我哪有!”周昊红着脸分辩道:“大家都没长大,还是小孩子,开个玩笑都不行么?” “你别忘了,这个年代十五、六岁女孩子结婚嫁人那可很正常。你还是注意点吧。” “那好,我以后和她们保持距离,尽量避免接触。这总行了吧?”周昊嘀咕道:“我也不过是觉着师叔身份好玩,和几个小丫头斗嘴而已。” “你还真的要收敛一些了,师傅家那几个后辈中,现在可就有两个年岁差不多的云凤、翠凤经常为你斗嘴。可别到时候大家脸上都难看。”周恬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纳闷了,要说老赵可比我有能耐多了,为什么就没有对老赵动心思的呢?”周昊转头看看周恬,“当然,我老姐除外。” “赵大哥能力太出众了,让大家都有种仰望的感觉,加上又过于忙碌,还不懂风情,当然不会象你那样让人不放心!” 赵振中听着周恬这不知到底是褒还是贬的话语,不由得一阵郁闷。 其实,赵振中和周恬两人原本就是30岁以上年龄,来到这个时代总觉得和那些小孩子有隔阂,难以和他们在心理上共鸣。而周昊原本只有25岁,加上又是大咧咧的贪玩性子,来到这个时代后很快适应了年龄和身体的变化,也能够和小孩子们玩到一起。只不过,周昊的思维和言谈中却仍然带有以前世界的烙印,也就忽略了这个时代环境下人际关系中需要注意的东西。 在这一次被赵振中、周恬两人批评后,周昊在言行举止中明显注意了很多,人也显得成熟、稳重起来。 第十四章:再铸基石(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10月中旬的时候,赵振中期待已久的商团承办许可已经办理妥当。由美国领事欧敦司出面,以护卫美国、德国公民在华财产,防备土匪打劫的名义申办商团一事进行的很顺利。青岛胶澳当局担心欧敦司等人重提有关崂山被抢劫的事情,对欧敦司所提的组建商团的事情给予完全配合。最终,批准下来一个编制600人的“四海商团”。至于人员、武器装备等事项,由四海实业及其股东自行解决,但须在当局备案。 得到成立商团的许可文书后,赵振中将李老道、李桐生、匡真觉、周恬、周昊、匡桂林、李云海、刘成山等众人召集在一起,说明将要创立商团的事情。 李老道听了之后,有些迟疑地说道:“赵小子,这样做有必要么?不太惹眼了?” “师傅,我们这边创办四海实业,城里还有四海酒楼,已经够惹人眼的了。城里那边有驻军还有洋人在,土匪一般不可能去酒楼闹事。可这边就不同了。南窑可谓四面环水,加上又没有什么险要地势,土匪、海盗很容易就上来冲击、抢掠。虽然我们这边有100人的护卫队,还有120人左右的别动队,可别动队不能让外人知道,剩下护卫队百十号人要护卫山里、南窑、酒楼三处地方,根本就顾不过来。再说,现在土匪都敢对洋人绑票勒索了,何况我们这里?能尽量多的成立一些队伍至少可以防备土匪和海盗。” 稍一停顿,赵振中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有了几处产业,还收留了这么多孩子,在这个兵匪横行的混乱年代里,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力量,就是我们把产业扩张得再大,收留的孩子再多,面对用枪炮武装起来的军阀、土匪、豪强,那也如同在海边用沙子堆积成的房子,海水一冲什么都不会剩下。” 李老道听后,想想却是如此,也就听赵振中继续说下去。 “这次能够得到600人的商团编制,加上原本护卫队100人的编制,我们最多能够在明面上拥有700人武装,这用来保卫现有及处产业应该是够了。不过,商团的编制,我不准备一下就把人员招满,先招500人进行训练,最后商团留下300人,其他受训合格人员安排到工厂或者其他地方从事劳作。也让关注我们的那些有心人放心些。然后不断地边招边训,边调换人员,把暗中的别动队优先扩充起来。” “到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要有护卫队100人,商团300人,别动队300人,经过训练的备选人员500人。这些人除了别动队可以从收留的孤儿中挑选一些少年加入外,其他的都从难民中挑选16到20岁之间的青少年进行充实。经过训练的备选人员可进入四海实业充当工人,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拉出来扩充到队伍中。” “此次训练就由别动队出50人负责,李云海、刘成山、周昊、姜一山、谷海川各带10人负责一个百人连队级别的训练。训练内容就是队列、内务、纪律、射击、体能几项,标准按照护卫队标准。其他的科目此次训练暂不涉及。至于成立后的商团编制和负责人选,等训练完成后根据情况再宣布。” 众人随后散去,各自按照自己负责事项进行忙碌。周恬、周昊却知道,赵振中这次筹备商团背后的目的却是为将来组建自己的武装做充分准备。 1923年的山东虽说没有前两年那样全省大范围受灾,可仍有濮县、范县、寿张、阳谷等4县因官员在修建河堤工程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而导致黄河决口,4县民众生命财产损失惨重。 加上去年大灾后逃难在外的民众,整个山东难民数量仍然颇为庞大,青岛及附近地域也有不少流浪乞讨人口。在夏初四海实业工厂开工时就曾以招收工人名义收留附近400青壮难民及其家属。现在虽然要招收500多健壮青少年,却也不难。只是要冬季就要到了,加上今年准备收留的孤儿和难民,要提前准备好近千人左右的居住场所。 在众人忙着到附近收留孤儿、难民时,赵振中却带着自己画的几张图纸来找洛德。一番寒暄后,赵振中表明来意:“洛德先生,我们现在要成立维护四海实业利益的商团,我想通过鲁麟购买一些枪支弹药。” “赵,我听美国朋友说了,要准备成立一个600人的商团。你需要多少武器?” “洛德先生,虽然我们获得了600人的编制许可,但一时不可能找到让人满意的600人的。我准备今年年底前先招收300人进行训练,根据情况明年再招收一部分。并且要不断地优胜劣汰,将最优秀的人员保留下来组建成四海商团。所以,我准备先购买400条毛瑟步枪,还有一些我想要的毛瑟手枪。” “不过,这次我希望能得到这种经过我改进后的毛瑟手枪。”说着,赵振中取出几张图纸,递给洛德。 “赵,这种手枪除了装弹方式和弹容量有了比较大的变化外,其他没多大变化,应该是可以进行生产的。这次改进需要申请专利吗?”洛德看完图纸后问道。 “专利我是不需要了,如果洛德先生有兴趣可以申请后和毛瑟公司谈。不过,我希望毛瑟公司能够看在这份图纸的份上,以最优惠价格提供400条毛瑟步枪及相应子弹,还有这种经过改良,用20发弹夹装弹的毛瑟手枪400支,每支带4个20发弹夹。” 赵振中所画的改良毛瑟图纸,其实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二十响毛瑟手枪,原本是毛瑟公司于1932年推出的毛瑟手枪改进型号,现在提前将近9年被设计出来。 “这没问题。赵,你总是想的很周到。”听到赵振中把这种改良设计权益转送给自己,洛德十分高兴。 “对了,洛德先生,我听说德国蔡司公司曾经生产过一种可以装在步枪上的瞄准镜,我想这次购买30个。另外还有30副蔡司产高倍望远镜。” “400条毛瑟步枪和子弹;400支改良毛瑟手枪及弹夹、子弹;30个步枪用瞄准镜;30副蔡司高倍望远镜。”洛德一边详细列出赵振中所说物资清单,一边说道:“我想这些物资应该不成问题。看在这改良图纸的份上,毛瑟公司会给个让人满意的价格的。” 从洛德处出来,赵振中又到美国领事馆去拜会欧敦司、纽伯尔,对他们顺利办妥商团许可一事表示感谢。 寒暄过后,纽伯尔说道:“赵,你来得真巧,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 “哦?纽伯尔先生,有什么事情您请说。” “是这样,成立商团的许可办理下来,不知道你准备如何解决装备问题?如果需要的话,我和考特曼可以帮点忙,我们在美国有一个做这方面生意的朋友,或许能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尽管纽伯尔说得很委婉,可赵振中还是明白了,这个老外想和自己做军火生意。 “非常感谢纽伯尔先生的关切,商团成立的确需要一些装备。可这样做不违背美国的对外政策么?”赵振中言语中所指的是西方列强几年前签字生效的对华武器禁运协定。 八国联军侵华后,清政府签署的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中第五条规定,禁止军火和制造军火的原料运入中国,为期两年,如有必要,还可再延长若干个两年禁运期。 当时西方列强坚持要求对中国武器禁运的,是法国。其原由是,在中法战争中,法军被英国德国先进武器武装的清军正规军打得落荒而逃。 一战期间,中国加入协约国,加上西方列强注意力集中在欧洲,对华武器禁运也就不了了之。但战后不久,西方列强旧事重提,重新达成对华武器禁运协议,并最终于1919年5月签署生效。 听到赵振中的疑问,纽伯尔耸耸肩,叹了口气,道:“赵,虽然那是个漏洞百出的协定,不过作为美国政府的外交人员我还是只能遵守它。” 接着,纽伯尔又微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并不是为中国中央政府提供装备,也不是为地方势力提供装备,我们是在为保卫美国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自卫力量提供装备。” “可以说,我们是自己用,我们没有对中国任何势力提供装备。”纽伯尔紧接着又进行补充强调。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纽伯尔先生。”赵振中对老外这种外表道貌岸然,骨子里却贪婪逐利的品性早已领教过,一边腹诽一边微笑着继续道,“那有关价格、数量、交货时间等详细情况,纽伯尔先生有什么决定?” “哦,不,不是我决定。我是美国政府的外交人员,是不好出面谈这些事情的。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信息而已。具体的事情你要和考特曼去商谈。对方是我和考特曼两人共同的朋友,他恰好在美国从事与装备有关的生意。”纽伯尔将事情推到考特曼身上。 赵振中心里暗骂这家伙既要做那啥还要立牌坊,一边却微笑着表示理解。 第十四章:再铸基石(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考特曼一见赵振中来找,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赵,欢迎你。我正好有些事情要找你。” “我刚从纽伯尔先生那里过来。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酒楼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详细说说。” “去哪里?四海酒楼?”考特曼问。 “当然是四海酒楼。青岛城里能和它相比的酒楼可没有几家。” 刘德海见赵振中带着一个老外到酒楼吃饭,忙安排了一个僻静包间,又叫厨房整治了一桌拿手好菜送了上来。 在满桌子好菜还有后劲十足的好酒攻势下,考特曼很快就说出了赵振中想知道的一切消息。 美国的那位名叫怀特的军火商人,原本是一个进出口经销商,也曾在中国呆过,与纽伯尔、考特曼等人是熟识。一战爆发后,怀特从事军火贸易发了横财。可在战后,怀特却犯了糊涂,一时贪图便宜,伙同他人以堪比废品的价格从美军负责后勤的人员那里吃进了大批战后剩余军火。 可一战结束后,世界上很少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就是西方各国联合干涉苏俄的战争也很快在1920年平息下来。加上西方各国还对中国进行武器禁运,怀特和几个囤积居奇,以为还能大发一笔的军火商彻底栽了进去。虽然靠零打碎敲也倒腾出去不少货,可各方面综合下来,却只能保持微利。不说别的,就是这几年租用仓库的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而华盛顿会议后各国开始限制军备,军火更是积压无法出手,怀特等人使出浑身解数,拜托自己所能拜托的一切人员,帮助其解决困境。纽伯尔和考特曼就是去年下半年接到怀特恳请帮忙的信函的。 明白原委后,赵振中开始和醉醺醺的考特曼进行谈判。 “考特曼先生,不知道这批装备的价格怎样?” “价格绝对是前所未有的低廉,每支春田步枪加1000发子弹,30美元。”考特曼满是真诚地报出了足以让国内任何势力心动的价格。 赵振中摇摇头,说道:“考特曼先生,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一些的好,您这个报价有些高了。我知道1919年战后美军对外公开宣称的剩余战争物资处理价格,当时每支春田步枪加1000发子弹要价45美元。而你说的那位朋友怀特是通过关系从美军负责后勤的人员手中获得这批装备的,我敢肯定他出的价格要比美军对外宣称的处理价格还要低得多。不敢说白送,但也差不多是废铁价格了。” “现在都过去了4年多了,您所说的那批装备保养情况还不清楚,要是任凭风吹雨淋的话,估计现在就是真正的废品了,会一文不值。就算保养的不错,可枪支弹药毕竟还是有寿命期限的。何况,现在崭新的德国毛瑟98步枪价格也就是30美元,春田步枪是依照毛瑟98步枪仿制的,怎么能4、5年前的仿制产品和现在的新的毛瑟一个价格?” “那你说多少价格合适?”考特曼不熟悉具体行情,可听赵振中分析的却很有道理,哪怕价格上打了折扣,可也不能拿几年前的旧货和现在的新货一个价格卖吧? 其实,赵振中在这里故意忽略了一个事实,德国现在的毛瑟98步枪固然是30美元的价格,可随枪附带的子弹却只有150发。而现在国际行情是每千发步枪子弹价格是50美元。只不过,赵振中在了解情况后看准了美国人急于把积压军火出手,加上弹药的有效期限问题,往下狠压价格。 “每支春田步枪加1000发子弹20美元的价格我觉得还是能接受的。”赵振中毫不客气,接着提条件,“而且这些步枪至少要保证8成新以上,枪管膛线无磨损,各处部件状态良好。子弹全部要尖头弹。青岛港美孚专用码头交货。” “赵,这个价格还有这些条件我决定不了,要和怀特联系后商量一下。”考特曼虽然喝得有些迷糊,可还是没有盲目答应。 “如果,怀特接受这个价格,那我可以按照这个价格购买1000支春田步枪和相应弹药。另外,还可以加上600支柯尔特m1911a1式自动手枪。每支手枪带子弹500发按照15美元的价格计算。而且,你告诉怀特,如果我们合作不错的话,以后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赵振中又追加价码,在说服力之外进一步增加诱惑力。 “好吧,赵,我会和怀特说明这一切情况的。”考特曼答应后,又咕噜道:“赵,你是天才和魔鬼的结合。和你共同经营能让我们赚很多钱,可是和你做交易,会被你赚走最后一个铜板。” “不,考特曼先生,只要能自愿达成交易就说明双方都有利可图,至少不会赔本。没有人愿意做赔本的生意。”赵振中微笑着纠正考特曼。 几天后,考特曼传来消息,说怀特同意了这笔交易,1000支春田步枪,600支柯尔特m1911a1式自动手枪,以及每支枪按要求数量附带的子弹。交易总额是29000美元,货到青岛港美孚专用码头后结算。而且,怀特也将随船在一个多月后抵达青岛。怀特此次来青岛并不是只因为和赵振中这笔数额不大的军火交易,而是希望以此为契机,能够打开一条向中国销售美**火的通道。 在一战之前,从清政府时期到后来民国,中国大小势力大多数是从德国、英国、法国以及日本、俄国等购买军火物资,美**火很难在中国占有市场。而一战后,西方列强又搞出一个对华武器禁运协定来,让美国装备更难以进入中国市场。但现在赵振中的这笔将近30000美元的交易让怀特看到了一线希望,能让自己改变目前窘迫状态的希望。 对于考特曼所说的怀特这个美**火商人,赵振中也抱着一定期望,虽然自己现在对军火数量需求还不大,可将来需求的数量肯定不低。能够提前建立一条通向美国的军火交易通道,对自己这些人将来的发展无疑是很重要的。 在10月下旬的时候,由孤儿、难民组成的560多人的受训队伍已经组建完毕。这些人都是年龄在15岁到18岁之间相对健壮的青少年。他们中,不少是赵振中等人前几年和今年收留的孤儿,也有些是和父母在四海实业工作的曾经的难民子弟,还有就是附近几个村庄的一些少年。能够被招收到四海实业这个别人眼中羡慕的地方,能吃饱、穿暖,还能学习文化,听说训练合格后还有饷钱可拿,一众少年眼中对未来充满期待。 在展开训练前,赵振中首先宣布了各项纪律,明确提出,不遵守纪律,惹是生非的,将被清除出去。 严明纪律后,赵振中又宣布了为期3个月的训练标准,并申明达到标准的可以留下,不达标准的将被安排进行其他劳务。 考虑到这些少年的身体情况,赵振中前半个月主要安排进行队列、纪律、内务以及文化学习等训练内容。同时要求别动队员详细了解自己带领的十多个成员的情况,包括其原籍所在、家庭情况、文化程度等等,掌握受训人员的思想情况。在对未来商团人员进行训练的同时也训练别动队成员的带兵能力和组织管理能力。 经过几天时间,初步将560多人的情况摸清楚后,赵振中将其中达到小学以上文化程度的30多人从受训队伍中挑选出来,然后送他们到四海学校去安心读书。剩下的530多人在50多别动队员的组织管理下,开始了为期3个月的各方面训练。 这一段时间,赵振中忙碌非常。除了要抽时间和别动队员一起带领这530多人进行训练外,还要抓别动队员的训练。同时还要忙碌于义学和四海学校的工作以及四海实业的日常事务。 随着年底将近,赵振中和周恬两人还要组织好有关帐目形成年度总结,以便给各位股东一个满意的交代。当然,有关年度财务汇总和准备总结报告主要是周恬在负责整理,赵振中只是随时提供帮助,关注进展情况。 赵振中不知道,就在他不停忙碌的时候,却有两拨人在念叨着他。 一方是从美国经欧洲辗转到青岛的美**火商人怀特。 坐在甲板上望着四周漫无边际的大海,怀特迫切的希望脚下的轮船能够再快一些。只要能早日到达青岛,开通一条通往中国的军火销售道路,不仅自己眼下的困境能够解决,就是因此而大发一笔也不是不可能啊。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找到一个既回避列强对华武器禁运的协定又能在中国开辟美**火市场的办法。回避武器禁运协定眼下似乎看到一线曙光,可开辟市场却毫无头绪,难啊…… 一方是山东红色政党的两位奠基人,王尽美和邓恩铭。 第十四章:再铸基石(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11月中的时候,洛德把赵振中订购的枪支和其他物资给送到南窑岛西南端的码头上。 “赵,你需要的毛瑟手枪现在正在生产,这次没有送来。不过,最多三个月后就能从德国运来。”洛德见到赵振中后赶忙解释,“还有,就是毛瑟公司对你的改进方案非常感兴趣,不但这批货物是成本价格,还希望能买下这份设计。” “呵呵,洛德先生,感谢你的帮助还有毛瑟公司的支持。不过,我说话算话,既然上次和你说过把这份设计的权益送给你,那现在就应该由你来作决定。”赵振中先给他一个甜头,接着又说道:“不过,我希望毛瑟工厂每年能以优惠价格为我们提供一批装备,供商团更换训练消耗用。” “这应该没问题。不过,赵,每年需要的装备数量是多少?” “现在商团编制是600人,可以后随着四海实业的扩张,肯定还会增加。暂且就先定下每年以优惠价格提供毛瑟步枪800支,改进后的毛瑟手枪120支。以后要是有需要再增加。”赵振中提出了一个能让德国人接受,又不会过于引人注意的数字。 “洛德先生,现在虽然西方列强有对华武器禁运协定,可是四海实业中可是有你的股份,从德国购买一定数量的装备物资,用来护卫自己的利益,我想别人也无法说什么。那,为什么我们不利用这个机会,开展小批量的装备交易?据我所知,德国的礼和洋行可早在暗中开展这方面交易了,只不过一切事情都做的很隐蔽罢了。”赵振中又提出了建议。 “赵,他们有自己的优势。”洛德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他们有自己的船舶往来欧洲和青岛之间,可以很隐蔽的运进来一些不被许可的物资,我们鲁麟现在还没有自己的船舶来运输。要是通过别人的船舶公司运输,那一切都无法隐瞒,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象这次只有400支毛瑟步枪,又是说明自己组建商团用,是不会被别人注意的。可要是数量大了,就会有麻烦。特别是那些该死的英国人和法国人,还有日本人,他们都盯着呢。” 听了洛德的解说,赵振中也就息了通过鲁麟暗中大批量引进德**械的心思。可每年引进千百支枪械及相应弹药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赵振中对未来前期发展所需要的装备并不担心。西边不亮东边亮,德国人这里做不到,还有美国人呢。算算时间,怀特在下个月就应该到了。 随后的时间里,利用新来的毛瑟步枪和瞄准镜等装备,赵振中开始对从别动队选出来的一些人选进行狙击训练。周昊也被抽调过来,加入了狙击手的训练行列。 别动队120人左右,经过挑选后,除去因性格、特长、文化水平等多种因素不适合做狙击手的45人外,其他包括赵振中在内的75人全部参加了狙击训练。剩余的45人则被调整去负责商团受训人员接下来的训练。 赵振中为这次冬季狙击手训练作了充分准备,不但每个人的帆布背囊中携带了冬季山区训练必不可少的物资,还在山里建立了一个小型补充基地。 站在这个简陋的小型基地中,赵振中望着眼前的74人,开口说道:“我先说一下,后面30天里我们要进行的训练很艰苦。现在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留下来还是退出。退出的,将调整到护卫队或者将要成立的商团中;留下来的,在这30天的训练里就是死也要给我死在训练中!我不能保证这次训练后,大家能够如何如何,我唯一能够给大家保证的就是,完成这次训练的,能够在这个乱世中比别人更好的活下去!” “好了,选择退出的,请出列!” 片刻后,赵振中面前的74人依旧岿然不动。 “没有人选择退出?那好,后面的训练可别叫苦!”赵振中点名,“姜一山,说说,你为什么选择留下来?” 姜一山沉静的说道:“先生,我们差不多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训练再苦还能比饿死、冻死更苦么?虽然您年纪比我们大多人还小,可您不仅会地本领多,还毫无保留的教我们读书识字,请来老师教我们文化。先生现在要教我们在这个乱世能更好的活下去的本事,难道我们连吃点苦的勇气都没有么?” “要说我比你们大多数人还小一两岁,就不要叫我先生,还是叫我名字吧。”赵振中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先生的称呼。 “李爷爷告诉过我们,我们之所以能被收留到这里,主要是您的主意和努力。可以说,没有您的努力,这一千多孤儿很可能现在都已经不在了。而且,您不但努力收留众多孤儿,救助难民,还想尽办法创办学校,教我们学习文化,教我们各种本事。虽然我们中很多人比您年纪大些,可称呼您‘先生’并不过分。”姜一山执拗的坚持道。 “我觉得大家还是做兄弟更随便一些,也更好相处。”赵振中劝说道。可看看姜一山以及其他众人的神色,再想想自己实际年龄也远比他们大,赵振中也就有些无奈的遵从了大家的意思。 在随后的一个月里,这75人就呆在山里,训练伪装、隐蔽、制作陷阱、远距离狙击等各项内容。其中有些是赵振中以前曾经教授过的,只不过换到现漫山积雪的冬季,原来所学到的一切都要有新的变化内容。至少用白布遮盖在雪地隐藏这一项训练就是其他季节所无法进行的。 一个月的时间,只有进山时在那个补充基地里存放的一点粮食做补给,其他食物全靠队员们自己解决。这段时间里,周围的各种动物可遭了殃。野狼、野猪、狐狸、野兔、山鸡等动物成了队员们进行训练的绝好靶子,不仅练习了多种科目,还提供了丰富的肉食来源,补充了队员们体力消耗。 经过这段时间在漫山积雪中的摸爬滚打,75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不少是因为风雪严寒造成的冻伤,也有是在训练中受到的各种碰撞打击造成的淤伤。 一个月的时间里,这些人中除了赵振中外,其他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除了精气神都如同淬火般得到磨练提升外,最大的变化莫过于70多人都沉默、内敛了许多。 没办法不沉默,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30天时间,每天从早到晚被榨干全身最后一丝力量的折腾之后,累得象死猪一样动都不想动时,都会自觉的节省说话的力气。 与众人获得锻炼提高有所不同,赵振中也有收获,他获得了两个绰号,一个是“赵阎王”,另一个是“赵神仙”。虽然大家都把赵振中当作先生看待,可毕竟都是少年人,心思要单纯得多。每天被训得死去活来,咬牙咧嘴的坚持下来后,背地里难免也时常发发牢骚,嘀咕几句。绰号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 每天天不亮就被赵振中从睡梦中赶起来进行各种适应性锻炼。等天光亮一些的的时候,就是例行的5公里山地越野,还专门挑积雪过膝的地方。除了一天三顿饭后各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外,就是没完没了的各种训练,体能、格斗、刺杀、射击、伪装、隐蔽、穿越障碍、匍匐前进、静坐练功等五花八门的科目。连夜里睡觉都不塌实,隔三差五的被从睡梦中给轰起来进行紧急集合。也不知道“赵阎王”怎么想得出来这么多馊主意。 不过,赵振中的表现也让所有的受训队员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冬季进行训练时,为了避免寒冷天气里不必要的损伤都将负重袋取下,但赵振中仍旧负重40公斤后再加上全副武装后与大家进行同样的训练,却样样科目都是第一,而且成绩甩下第二名老大一截。武装山地越野,等一众队员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时,赵振中早已经气定神闲的在宿营地等候多时了;射击训练,赵振中更是指哪打哪,枪枪命中;格斗训练,甚至大家一起轮番上阵都不是赵振中的对手……面对赵振中这诸多突出技能,队员们除了叹服之外,就是高山仰止般的无力感,这还是人么?简直是神仙手段啊。就这样,“赵神仙”的绰号在“赵阎王”之后诞生了。当然,用周昊的话来说,就是“老赵简直非人类。” 其实,赵振中在这段时间内只是让大家进行了一些高强度的综合性基本训练,并着重强化了冬季狙击战术中的隐蔽、伪装、生存、狙击等基本科目。不过,考虑到大多数队员尚未成年,在体力方面还有不足,加上后勤医疗保障等欠缺,赵振中也就没有进行后世那种超负荷、大运动量、长周期的训练。但即便是这种简化版的冬季特战训练,也把众人每天折腾的筋疲力尽、死去活来。 30天的训练过去了,虽然时间不长,可在这段时间里赵振中让这74个人都有了一种新的变化。也基本上达到了赵振中此次进行训练的目的。 返回石洞那边时,李老道等人看到这75人差点没有认出来。除了一个月时间的训练让队员们显得特别邋遢,衣衫褴褛,难以让人认清之外,众人精气神的变化更让李老道吃惊。除赵振中依旧没多大变化外,那74个人好象经历了淬火锻炼一样,焕发出一种另类的光彩,一种让普通人感到压力的东西悄然而生。 周恬见到赵振中、周昊后,看到两人面上的风雪磨练的痕迹还有手上、耳朵上的几处冻伤,大是心疼。赶忙想办法找来生姜捣成汁给大家外敷用。不过,看看眼前70多气质大变的别动队员,周恬知道,赵振中为未来事业的发展壮大又打下了一块最为牢固的基石。 第十五章:有限合作(一) 例行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邓恩铭从1922年下半年就往来于济南、青岛、胶县之间,为在青岛建立党、团组织和开展工人运动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1923年春,邓恩铭受组织派遣来到青岛,以教学、办报作掩护进行活动,并以主要精力从事党、团组织的创建工作和工人运动。 在到南窑应聘小学教员却被赵振中顶回来后,1923年8月,邓恩铭与在胶澳商埠督办公署工程课工作的**员王象午一起,组建了**青岛组,邓恩铭任书记。这是青岛历史上第一个**党组织。 而王尽美是10月份以**济南地委书记的身份来青岛指导党团工作和工人运动的。来青岛后不久,就和邓恩铭一起介绍公立青岛国民小学教员延伯真入党。这是**在青岛发展的第一个党员。 邓恩铭又和王象午一起,发展了青岛第一批团员。1923年11月18日在中国初级阶段青年团中央特派员王振翼和**济南地委书记王尽美主持下,中国初级阶段青年团青岛支部成立,邓恩铭任书记。 而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到11月底时,王尽美和邓恩铭把带有封建行会性质的圣诞会改造成青岛市第一个在**领导下具有工会性质的团体。 在繁忙之余,王尽美和邓恩铭在谈及在青岛开展工作情况时,邓恩铭将自己8月初到南窑应聘小学教员不果和王志坚去做小学教员后来却被驱离的前后经过以及自己了解到有关南窑义学、四海实业、四海酒楼、四海学校等情况向王尽美做了详细汇报。 “虽然表面上看,从南窑义学到四海实业、四海酒楼、四海学校等是由太清宫、李姓道士及其几个俗世家人出面,但从我们了解情况来看,这其中有几个少年作用不容忽略,特别是这个叫赵振中的少年。象与德国人、美国人联合出资就是他出面从中牵线的。” “你们的工作方向是对的,但工作方式有待改进。”王尽美听了邓恩铭的汇报后,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如果真象我们了解的那样,他们是靠租种太清宫土地收留孤儿,救助难民,又开办义学教导所收留的孤儿,那我们不应该把他们当作剥削阶级对待。” “可他创办四海实业、四海酒楼,不仅雇佣劳动力,还同德国人、美国人勾结一气,怎么能不是剥削阶级呢?”邓恩铭不解。 “那你看他们创办实业、酒楼是为了赚钱供自己享乐吗?”王尽美提醒道。 “这个倒没听说他们有什么挥霍享乐的,倒是收留了大批孤儿,救助了不少难民。”邓恩铭也有些疑惑了。 “那你见过有自己赚钱后不享受,却用来收留孤儿、救助难民的剥削阶级吗?”王尽美再次提问。 “这以前倒没见过。可他们和德国人、美国人还有青岛商会的资本家勾结起来,通过四海实业、四海酒楼压榨剥削雇工这总不是假的吧?”邓恩铭反驳道。 “我总感觉他们不是我们以前所说的剥削阶级,至少不完全是。”王尽美思索着说道,“他们和德国人、美国人还有商会的资本家一起创办实业也许有别的原因。就象我们不也是通过决议要求我们党的全体成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南方的政党吗?我们加入南方政党虽然有帮助其改革、发展的意图,不过更主要的是利用南方党的各种资源快速发展、壮大我们党自己的力量。” 邓恩铭听了王尽美的话后也开始思索起来。 “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南窑那边看看,同他们谈谈。”王尽美接着说道,“要是有可能,把他们发展成我们中的一员。利用他们现有的一切可以让我们党在青岛实现跨越式的发展壮大,也有助于我们在整个山东发展工作。” “他们有这么重要?”邓恩铭有些吃惊地问。 “你想,他们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开办义学、实业、酒楼还有相当于中学的四海学校,一共才用了不满5年时间。这是什么样的发展速度?”王尽美进一步启发道:“如果,我们党也能够有这样的发展、建设速度,那你说我们将来会是怎样一幅景象?” “这有可能么?”邓恩铭有些怔住了。 “到底会怎样,等去看看,再同他们谈谈就知道了。” 12月中旬的一天中午,也就是赵振中从山里带队回来后第四天,在安排别动队员继续操练那530多受训人员后,就来到南窑岛上。刚要到四海学校去,却在路上遇到负责义学日常事务的李云霞,“师叔,义学里来了两个人说是要见这里负责的人。爷爷和我爹他们不在,周师姑又在工厂那边忙着整理什么总结,正好你来见见他们吧。” “来了几个人?都是作什么的?” “来了两个,听说一个是济南的什么小学教员,一个是青岛什么报刊的编辑。” “没问你什么?” “问了一堆问题,别说好多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随便乱说的。”李云霞微笑着说:“师叔放心,爷爷和我爹他们都嘱咐过我们,不能对外人说我们这边的情况。” “那好,我和你去见见他们。”赵振中也就随同李云霞来到义学。 一进屋内,见到坐着的“丁友民”和一旁身材瘦高、留着短发、方面大耳的人,赵振中心里明白,这两位山东红色政党的奠基者都来了。 “原来是丁先生,不知丁先生这次来有何贵干?”赵振中也不客套,直截了当。 而邓恩铭、王尽美见到进来的负责人就是邓恩铭曾经说过的少年人时,都有些惊讶。王尽美站起身来,自我介绍道:“我是王尽美,济南南关育才小学教员。”邓恩铭也站起来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邓恩铭,青岛《胶澳日报》副刊编辑。上次来时因为一些原因,用的化名,还请原谅。” “赵振中。在这片地方说话应该还算管点用吧。”赵振中话语简练,随即问道,“不知两位先生这次来有何见教?” 看着赵振中表面上不冷不热,骨子里却拒人门外的态度,王、邓二人都感到此次面谈不很乐观。 “我们想了解一下南窑这边的经验,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也适用,也好多帮助一些孤儿和难民。”王尽美引出了话题。 看着眼前这两位红色政党的奠基人,赵振中摇摇头,意有所指地道:“别人的成功经验不见得你们照搬照用也能成功。一切都要根据自身实际情况来决定,盲目照搬照抄可能适得其反,弄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赵振中接着说道:“能够多救助一些难民和孤儿当然很好,我们这边的经验也可以都告诉你们,不过,我不认为你们在其他地方也能套用。” “还望赵先生指点。”王尽美没有把赵振中当作通常的十多岁少年看待,而是与其平等对话。 “首先,我们师傅和太清宫有些香火情分,这是我们得以在此落脚的一大原因。” “其次,我们这里所耕作的全部土地都是自己组织人力开垦的,土地属于太清宫所有,我们只是租种。我们没有破坏太清宫所属的山林,又能给太清宫增添土地以及地租,并且还做的是收留孤儿,救助难民,开办义学这类善事,这是太清宫支持我们甚至把整个南窑岛山场租借给我们发展的另一大原因。” “至于开办实业,不仅是为了增加进项好积累物资收留孤儿、救助难民,更是为了让这些难民、孤儿能够学会一技之长,能够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 “你们开垦了多少土地来养活这一千多人?”王尽美问道。 “受环境限制,我们只开垦了不到200亩土地。不过,我们精耕细作,一年可以三熟,加上红薯、土豆等高产作物,还有从山里收获的各种山货以及海洋捕捞的鱼类等,足够我们这些人日常所需。” “一年三熟?怎么做到的?”出身贫苦佃农的王尽美对能让更多人吃饱饭尤为感兴趣。 赵振中当即将如何田间按不同季节套种不同作物,怎样加强田间管理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王尽美听得是连连赞叹;邓恩铭听了赵振中的确种田能够比别人收获更多的粮食,也开始改变了对赵振中的认识,不再认为他是少年狂妄,而是觉得他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赵先生,这个四海实业是怎么兴办起来的?”王尽美、邓恩铭一向从事的是工人运动,邓恩铭现在提出的这个问题同样是王尽美所关心的。 “四海实业兴办的目的我前面已经说过了。现在和两位说说到底如何兴办的也无妨。” “四海实业眼下从事的是食品加工,主要生产各种肉类罐头和水果罐头,大部分供出口德国,也有小部分出口美国,还有少量在国内销售的。” “我曾为德国人设计了几种运输机械,德国人获得利益后给了我一些报酬,我就用这笔钱创办了四海实业。后来见实业前景不错,德国人和美国人就加入进来。” “那你这不是替外国人压榨剥削国人的买办吗?”邓恩铭出声问道。 赵振中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买办是为外国人服务,以外国人利益为主。我们虽然也为外国人提供产品,可我们是实业的主体,外国人只是实业中的小股东而已。我们也绝非外国人的买办!另外,我不认为我们在压榨、剥削国人。没有我们收留,那些难民现在只怕都已经饿死、病死或者冻死了。现在,这些工人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有能养活家人的工钱可拿,邓先生倒是再找几家和我们这样压榨剥削国人的实业出来看看?!” 邓恩铭一时语塞。 第十五章:有限合作(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王尽美忙岔开话题道:“赵先生刚才也提到乱世,不知对眼下国际、国内的事情有何看法?” “呵呵,王先生,我一个现在才十几岁的小子,可不敢不自量力去谈国际、国内的大事。能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多收留一些孤儿,多救助一些难民,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就行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些的,人不能太好高骛远了。”赵振中打个哈哈,却不接话题。 王、邓二人听了赵振中的推搪之言,面上却都有几分古怪。王尽美心里想的是,看他所做、所说哪里象十几岁的孩子,分明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邓恩铭却在想,上次见他有些张扬狂妄,这次却避而不谈,真够油滑。 “赵先生想尽力收留孤儿、救助难民,这是好事。可要是这个腐朽没落的世道不改变,列强、官府、豪强、土匪却横行不法、鱼肉百姓的情况不改变,赵先生倾尽全力又能救得了多少人?能救得过来吗?”王尽美提出问题,想借此打动赵振中。 “那不知道王先生有什么好办法?”赵振中没有回答,却转而问王尽美道。 “只要产生孤儿、难民的根源不彻底解决,就依然会源源不断的有孤儿、难民产生,单靠收留孤儿、救助难民这充其量算是治标,是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而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驱除列强,打倒军阀,实现中国真正的独立和统一,建立一个苏俄式的由劳苦大众当家作主的新国家。”王尽美开始鼓动。 “王先生,不管建立什么样子的国家,不管谁来当家作主,天灾会因此减少么?地里的粮食产量会因为劳苦大众当家作主就能翻番?如果不能解决这两个问题,那么孤儿和难民依然会产生。”赵振中打断王尽美的话语,接着道,“况且,王先生所提到的苏俄就真的那么美好?不说苏俄侵占了我们国家150多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不说苏俄鼓动蒙古意图分裂我国,单是苏俄从所谓的十月革命开始到现在6年多的时间民众竟然还有吃不饱饭饿死的这一情况,就不值得王先生替他们鼓吹了。” “苏俄并没有侵占我国领土,那些都是沙俄时期侵占的,列宁还说过要把沙俄侵占的领土归还给中国。再说,苏俄情况不尽人意是由于西方帝国主义的干涉!”邓恩铭出口辩驳道。 “呵呵,据我所知,列宁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那只不过是一种用来欺骗小孩子的把戏。吃进肚子里的肉还会吐出来?那可是相当于10个山东省的面积。说西方干涉,可西方对苏俄的干涉在1920年就结束了。可从那时侯直到1921年因为所谓战时**政策又饿死了多少人?几百万总有吧?”赵振中开始批驳邓恩铭的说法,又接着道:“据说,当时不仅农民们普遍抗粮不交,粮食的征收不得不动用军队才能完成。农民与工人的罢工活动甚至矛头指向了苏维埃政权。发生在坦波夫的叛乱席卷了全国,甚至连十月革命的中坚分子喀琅施塔得水兵也打出了‘要苏维埃,不要**的苏维埃’的旗号参与叛乱。最后就连列宁也不得不承认原来政策错误,改成了后来的新经济政策。可是,据估算,从1918年到1922年整个苏俄饿死的人口总数在300万到1000万之间,就连列宁也不得不带头啃黑窝头。” “你这是污蔑!”邓恩铭有些愤怒,涨红着脸叫道。 “我说的是事实,不少想尽办法逃离苏俄的人在到达西方国家后都从不同层面披露过这些问题。而且,不少情况都是和苏俄作贸易的美国商业人员的亲身经历。”赵振中平静的回答道。 “这不可能!苏俄是社会主义国家,怎么可能和帝国主义的美国进行贸易?!”邓恩铭开口否认,就连王尽美也觉得不可置信。 “就在1921年夏天,有个年轻的美国百万富翁到了莫斯科,他叫哈默。在了解苏俄面临的困境后,他联合了美国30多家公司和苏俄进行贸易活动,从美国购买粮食等生活物资输送到苏俄,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苏俄的危机。前面说的不少情况就是这些和苏俄做贸易的美国商人们的经历。我因为救过美国驻青岛领事和几个商人,加上他们后来又入股四海实业和四海酒楼,在和他们谈论起一些奇闻逸事的时候也就听了不少关于苏俄的事情。就是现在哈默也仍然在苏俄,两位先生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查证一番。”赵振中看着面前神色不同的两人,平静地解释道。 “所以,苏俄的方式不见得就完全适合中国,更不见得会因此而没有孤儿、难民。要善于综合各方面情况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听那些宣传。宣传的东西都是别人有目的想让你知道的,不想让你知道的是绝不会对外公开宣传的。” “更重要的是,苏俄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消灭富人阶层的做法根本就不可取!”赵振中继续轰击,考验两人神经的坚韧性,“把财富多寡作为判断一个人善恶与否的标准,是野蛮和幼稚的。这不但人为挑起和激化了社会分裂,更会导致社会人才的断层甚至整体缺失。” 看两人一时难以理解,赵振中又道:“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行乞多年的乞丐,按照苏俄标准是一个无产者,应该是一个好人。可如果有一天,这个乞丐在一处山里发现了一个天然金块,足够让他暴富成百万富翁的金块。按照苏俄标准,他在获得这块黄金的时候就成了一个资产阶级,一个恶人。这难道不荒谬么?” “反过来说,一个大资本家,从事出口贸易,昨天还家产万贯,可今天却收到整船货物遇到风浪沉没。一日之隔,从原来的富翁变成现在负债累累的穷光蛋。那是不是说昨天他是资产阶级,是恶人,今天他是无产者,是好人?” “按照苏俄的标准,那城里不少的地痞无赖都是无产者,此外还有肆虐四方的土匪、海盗也都是无产者,是不是把这些人也要捧起来奉为上宾?” “就拿我们这里来说,我们几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和师傅、师兄一起,靠租种别人的土地生活,我们应该和周围的贫雇农一样,算是无产者,是好人。可当我们辛勤努力几年后获得了一定财富的时候,按照苏俄标准,我们就成了恶人。这不可笑么?难道苏俄标准就是鼓励大家一起做穷光蛋,越穷越光荣?!” “说这将人为挑起社会分裂,导致社会人才的断层甚至整体缺失,这不是危言耸听。我想问一下两位先生,你们所接触的各类知书答理,掌握知识的人才中有几个是纯粹的贫苦人家出身?这样的人在你们认识的人才中占的比例又有多大?” 听了赵振中的问题,王、邓二人沉思起来,虽然王尽美本人就是贫雇农出身,可象他那样的靠自身努力加上外在条件达到师范毕业水平的人可谓绝无仅有。 “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这种人算得上凤毛麟角,绝对稀有。原因很简单,贫苦人家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又有几个能供得起孩子读书识字?更不用说成为掌握知识的人才了。而按照苏俄以财富多寡定善恶的标准,现在中国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和人才几乎都是地主、富农、资产阶级出身,都应该被消灭干净,包括那些正起劲鼓吹在中国实行苏俄模式的人在内。或许有一天,这些苏俄的鼓吹者当中真的会出现对自己人挥舞屠刀的人。” 赵振中现在所说的,让王、邓两人有些心里发寒。 但这是赵振中原来所在世界历史中曾有的真切记录,也是血淋淋的教训。湘鄂西苏区红军在夏曦肃反时,拿钢笔的,杀;会读书写字的,杀;手上没有老茧的,杀……结果,一个偌大的苏区,被杀的只剩下三个半党员,原本三万左右的人马被自己人杀得只剩不到三千!而苏区根据地也彻底丧失!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这些冲击心神的话语,王、邓二人也各有所思。 “这么说赵先生不看好马克思主义及其政党了?”王尽美问道。 点点头,又摇摇头,赵振中说道:“马克思主义我听说过一些,我个人觉得,这种思想可能会在一个时期影响一些人,甚至这些人数量会很多,会出现象苏俄所谓的胜利,但这种思想很难长久坚持下去。” “人都是有生活需求的,在生活贫苦艰难时很容易接受这种主义的思想,没有人愿意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贫苦下去。为了家人、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再遭受这种苦难,很多人可以接受这种思想,并愿意为之奋斗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当他们真的为了某种思想,为了某种主义奋勇抗争而牺牲后,他们的所遗留下的父母妻儿却要遭受更为艰难,甚至是悲惨的生活景遇。那些鼓动民众抗争甚至牺牲的政党,能够拿出多少物资给牺牲者的家人进行抚恤?又能给这些牺牲者的家人生活上多少关照?” “至少我没有听说苏俄或者国内任何接受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政党有关于这方面的详细安排。” 赵振中知道,历史上,王尽美因病去世后,他的一家人生活极其困苦、艰难。而当时红色政党在山东的力量又遭受极大破坏,本身又没有多少能力对众多烈属或遗属进行抚恤、关照。甚至就连整个沂蒙老区在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仍然贫困不堪,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在国家政策和资金扶持下逐步改观。 赵振中看了看思索着的两人,继续说道:“再说,如果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在将来真的成了当政者,他们是要让民众生活富裕起来还是让民众继续贫苦穷困下去?” “如果是前者,不说这个政党是否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只问一点,让民众都富裕起来的政党还是马克思主义所宣称的‘无产者’的政党吗? “如果是后者,这个政党要让民众生活继续贫穷困苦下去的话,那民众以前坚持抗争还有什么意义?面对依旧贫穷困苦的生活,民众还会继续支持他们吗?而成为当政者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还会允许以前自己所主张的罢工、游行等思想继续传播么?要知道,苏俄现在就已经对罢工者实施枪决了!” “当然,在目前中国,宣扬马克思主义的政党所提出的一些口号和政策无疑能获得大多数贫苦民众的支持,这也使得他们的前景看好。但如果这种政党只是挑起贫苦民众和富人阶层的对立而不加甄别的清除富人阶层的话,那在使社会加剧分裂为贫、富两大人群后,也将使得自己举步维艰。更何况,现在中国宣扬马克思主义的政党真的是中国人自己的政党吗?背后就真的没有别有用心的外来势力在操纵?” “苏俄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全世界的无产者,也同样是为了解救中国贫苦民众。”邓恩铭开口争辩道。 “呵呵,中国贫苦民众所受的苦难也有苏俄的功劳,别忘了,沙俄侵占中国的15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现在是谁在占据着?又是谁现在在东北继承了沙俄原有的利益?” “一个邻居家的壮汉,趁你得病时闯进你的家中夺走了八分之一还多的土地,抢走了大量财产,后来壮汉被自己家的儿子给整死了,壮汉的儿子一边假惺惺的宣称要把自己老爹抢的土地、财产还给邻居,一边却仍然赖在你家里不走。还宣传一些看起来对你有好处的思想,却鼓动你和你的兄弟们去争斗。而壮汉却在一边看你们众多兄弟打生打死。你说这个壮汉真的是为了你们几个穷兄弟谋利益吗?”不等邓恩铭回答,赵振中自己回答道:“至少我是坚决不信的!” 第十五章:有限合作(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先生看好眼下中国宣扬马克思主义的政党,那对南方孙先生领导的政党又怎么看?”王尽美一时难以接受赵振中对苏俄以及马克思主义的一些认识,再次转移话题。 “对于南方那位孙先生和他所领导的政党,我并不很清楚。我只听说国人在掀起反日爱国五四运动的时候那位孙先生却悄无声息,还有就是他不担任国家职务却敢同日本签署《中日盟约》,签订就连袁世凯都不敢答应的卖国条款。” 王尽美、邓恩铭吃了一惊,毕竟《中日盟约》签定后,虽然曾有报刊披露过,可却在一些人的努力下很快就被淡化,加上又过去了8年多时间,两人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那如果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和孙先生的政党合作呢?赵先生又怎么看?”王尽美想听听赵振中这个局外之人对两党合作的看法。在1923年**三大上,与会代表就两党合作的问题可是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国际的代表以国际的名义做要求才算通过,可就是这样,**党内仍存在不少分歧意见。 “如何合作?”虽然知道这段历史,赵振中还是故做不知,开口问道。 “以党内合作的方式,一方全体党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孙先生领导的政党,同时,还保持自己的组织独立性。”王尽美没有细说,只是概括做了点介绍。 摇摇头,赵振中说道:“我对政治上的事情不清楚,也不知道两个政党之间究竟是如何合作的,也就说不上什么看法。可我知道在商业上合作是为了共同利益。我们这里和德国人、美国人还有青岛商会的人合作都是平等的,按照出资比例分享收益,不存在谁加入谁的问题。要是一方加入另一方,那么有关利益和责任就很难确定,最终往往会因利益纠葛而导致分裂。” “再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一个媳妇进了婆家的门,却不一心和婆家过日子,还想利用婆家的产业来养活自己和别人生养的孩子,想着等孩子养大后再如何如何,你说婆家的人能够容忍吗?就是婆家反对的人一时被家长压制下,可又能容忍多久?等压制的家长不在了又会怎样?” 赵振中无法明确说出历史结局会如何,就尽量用一些看起来粗俗的例子进行解说。 听了赵振中这显得粗俗的另类解说,王尽美和邓恩铭脸色都不好看。 “其实,不管什么政党,只要是中国人自己成立的,是为中国人谋利益的、不卖国的政党,都可以平等合作。中国的事情毕竟还是靠中国人自己解决的好,一家人的事情怎么都好说。马克思主义的东西与中国具体结合起来会怎样,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外来的和尚就一定会把经念好?要是这和尚有意把经念歪,或者嘴歪念不好,又怎么办?何况,就是佛祖给人念经还要好处呢,没有好处,人家凭什么漂洋过海,大老远的跑来给你念经?” 听到赵振中这番话语,结合所知道的有关国际代表一言而决的一些情况,王、邓二人虽心中各有疑虑,却克制不在面上流露出来。 …… 从南窑岛返回青岛的路上,王尽美和邓恩铭交换着对此次谈话的认识。 “我看他说的有些地方有道理,可有些地方很可能是夸大其词,而有些地方简直就是污蔑。”邓恩铭有些愤愤地说道:“苏俄怎么可能饿死几百万人?!” “恩铭,他说的很多话都有一定道理的。就如同他今天说的那样,宣传的东西都是想让你知道的,不想让你知道的是绝不会宣传的。”王尽美说道:“还记得去年年初我们到苏俄时所吃的饭菜吗?招待我们的是白面包,对方同志自己吃的却是黑窝头。” “怎么不记得?你那时侯还坚持要和对方吃一样的饭菜,不要白面包,要黑窝头呢。”邓恩铭带着微笑回忆道。 “可去年已经是十月革命成功4年多了,就是西方干涉都已经失败两年多了。对方同志,包括领袖列宁都仍在吃黑窝头,那的确说明当时的苏俄国内粮食严重短缺。但我们没有听到任何饿死人的宣传。”王尽美心情有些沉重。 “你不会相信那小子的胡说八道吧?”邓恩铭有些惊讶。 “我想他说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胡说八道。”王尽美思索着说道,“比如他说的不能简单的依照财富状况来确定阶级,并进而确定善恶的说法就很有道理。现在想想,我们很多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邓恩铭也点点头,同意道:“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在这个时代的中国,能够读书并学有所成的人才的确绝大部分家庭都很宽裕。别的不说,就说一大我们十二个代表,只有你是贫雇农出身,其他代表的家庭境况都还算宽裕,至少都是富农水平。” 两人一路谈论着,不时也争论一番,踩着脚下积雪覆盖的道路向前走去。 当天晚饭后,赵振中找到周恬、周昊,将与王、邓二人之间的谈话作了详细说明。 “老赵,你说他们能听进去么?” “那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今天和他们谈话中也特意有些偏重,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 “什么偏重?你说的不都是实话么?”周昊有些疑惑。 “实话也可以避重就轻的。我觉得赵大哥所说的有两个方面是故意如此。”周恬在一旁说道。 “老姐,说来听听。”周昊来了兴趣。 “我觉得一是那几个关于骤然间贫富变化的例子。按照财产贫富状况划定阶级对个体来说的确有失偏颇,可就社会整体来说却是恰当的。一刀切的划分,显得过于简单甚至是粗暴,可现在马克思主义政党普遍知识水平不高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去过于关注个体情况的。哪怕这些个体的总数惊人。更何况这个政党一向强调牺牲个人,服从组织。” “还有一个我觉得就是关于社会贫富分裂的问题。贫富两极差异在现在的中国是客观存在的,不是你挑不挑起的问题。就象一个脓包,他已经产生、存在了,不会因为你不挑破它,它就会消失。你早一天挑破这个脓包,可能将来的祸患更小些;当然,也可能你现在挑破它却没有足够的治疗手段,反而导致恶化。” 听完周恬的话,周昊笑嘻嘻地道:“老姐果真睿智不凡啊,现在都能为老赵查漏补缺了,以后那还了得?” 周恬红着脸娇叱道:“你皮又痒了是不?” 赵振中也笑着赞扬周恬:“你说的不错,这是我特意有所偏重的地方。只希望他们将来能够多分析些情况,做事不要还象历史上那样简单、粗暴、毫无顾忌,也能尽量减少一些阻力。” “那我们还加入他们不?”周昊提出了问题。 摇摇头,赵振中有些怅然地说道:“这个党是在全国各地自发形成的一些马列小组的基础上成立的,虽然在地域上、人员构成上具有了基础广泛的优势,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山头林立的事实。加上苏俄的严重干预以及一些人别有用心,又形成了不同派系,经历了20多年的坎坷历程,直到延安整风后才真正在全党统一了认识。我们现在加入,不仅会被卷进将要到来的风暴漩涡,失去眼下这良好的开局,还要面对内外各方面的困局,特别是来自背后那所谓‘自己人’的刀枪和暗箭,无法尽快实现我们的目的。” “我的意见是,我们独立自主,不依附现在任何党派和政治势力。至于王、邓他们,我们最多提供一些资金和物资方面的帮助,其他的还是严格保持距离。” 赵振中经过这段时间的考虑最终下定了决心。 “老赵,你决定就是了。老姐肯定是围着你转,至于我,你说我这个性子,在那个政党的肃反以及历次运动中存活下来的可能大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结果会怎样。虽然我现在身体锻炼的比原来世界强得多,可在这种运动中,我还真不是个好运动员的料。” “来到这个年代,一腔热血的准备为民族、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份力量,要是被那些披着‘自己人’外衣别有用心的人给咔嚓了,那才叫个冤枉。倒不如我们自己干来得舒心。” “政党是什么?无非是一群基于信念和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团体而已。看看我们现在,资金足够;人员正在大力培养;组织架构也在逐渐形成;至于理论指导,有老赵你这个大能在,还成问题么?要我说,先慢慢巩固自己的基础,等过个几年我们也成立一个自己的政党。我就不信凭借我们的优势和充分准备会比南方孙大炮那个内部勾心斗角,各自割据的政党还有那个拿着卢布靠外国势力瞎指挥的政党差。再说,老赵你从来到这里的一系列安排布置不都是作好了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准备么?” 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周昊把压在自己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吐露出来,感觉心情轻松不少。 听到周昊的这番言语,赵振中、周恬两人相互看看,又都转而注视着周昊。 “你们两个这么看我干吗?”周昊有些不自在。 “想不到小昊也长进多了,会全面考虑问题了。”周恬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赵振中也很高兴,笑着解释道:“我的安排布置的确是立足于独立自主、自力更生。这不仅是因为在这个混乱年代我们只能靠自己,还有一些我个人的习惯在内。” “以前曾经和你们说过,我曾在特战部队做过中校指挥员,可我是从一个狙击手凭借战功得以快速升迁的。狙击手在战场上孤独的,只能独立自主、自力更生。当然,一个好的狙击手还要有对整个战场态势的全局把握能力,作到在最关键的时刻一击封喉,一定程度上掌控整个战局的发展。” “那要是王、邓二人再来找我们,要动员我们加入他们呢?”周恬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好解决。如果再来找我们,我们可以以南窑义学名义为对方收留孤儿、救助难民提供一些资金方面的帮助,但不能多。至于他们怎么运用这笔资金我们管不着。如果要来劝我们加入他们,就以现在年龄小,还有这么多人孤儿、难民需要照顾为理由婉拒。” “总之,我们可以和他们展开有限度的合作,可以在资金和物资方面少量帮助他们一些,但决不能让他们参与到我们的事务中来。”赵振中定下了基调。 第十五章:有限合作(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快到年底的时候,总是格外繁忙。虽然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多的时间,可是各种年节需要准备的物资在李老道、匡真觉两人的张罗下已经开始陆续筹备。 现在是冬季,海洋捕捞已经停止,工厂是利用原来储备的鱼干和收购来的猪牛羊等,生产五香鱼肉罐头和五香肉罐头。工厂里的生产处于淡季,李桐生就暂且把工厂里的事情交代给林老大看顾,自己带领一些护卫队员忙碌着收留孤儿和难民的事情。 前面曾经说过,今年山东受灾的地方虽然不多,可也有4个县,加上前两年受灾人口众多,不少孤儿和难民流落在大城市和一些县乡繁荣地段。与南窑临近的青岛城附近和即墨县境内就有不少孤儿和难民。 按照积存物资核算,今年准备收留孤儿600人左右,加上前些年收留的,赵振中等人收留的人口总数将达到1800人左右,要是连同工厂内的难民工人及其家属一块算的话,人口总量将在2500人以上。 供养这个数量的人口,放在物质生产发达的后世,根本就算不上多大的事情。可是在现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的乱世中国,养活2500多人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尚未有劳动生产能力的少年儿童。不过,每年有着从洛德那里获得的专利费收益,加上四海实业和四海酒楼的可观收益,每年收留几百孤儿,救助一些难民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12月底的时候,从美国来的怀特,在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海上路程,终于来到了青岛。 在考特曼的住处,赵振中见到了这个瘦高个,神情有些憔悴,年纪在40左右的的美国男子。考特曼为两人相互做了介绍后,就在一边坐下听两人商谈有关装备交易的事情。 一番寒暄后,怀特略带急切的说道:“赵,我这次带来了2000支春田步枪、600支柯尔特m1911a1式自动手枪,1000支m1911式手枪,每支枪都按照你说的标准附带了弹药。就按照你说的价格交易。” 听了怀特所说的数量,赵振中有些惊讶:“怀特先生,我记得我没要这么大数量的装备,我只要了1000支步枪,还有600支手枪以及相应的弹药。而且,我还要验货后才能付款。” “验货后付款这当然没问题,我的货都保养的非常好,跟新的一样。”怀特很有信心,接着又解释说:“赵,我听了考特曼说过,你是个有办法的人,这些多出来的装备,我想请你帮忙找个办法销售出去。当然,我会支付报酬的。” “怀特先生,你不了解情况。我们这个国家在从清政府时期就从英国、德国采购武器,特别是陆军装备几乎全是从德国购买,就连国内有限的几个兵工厂仿造的都是德国毛瑟步枪,弹药更是清一色的毛瑟枪弹。从英、德引进装备这种情况到现在已经快要半个世纪了,别国的武器装备很难被接受。据我所知,也只有日本、俄国因为与东北地方势力之间利益纠葛太深,才使得日本、俄国的装备在当地占据了一定数量。中国国内其他地方基本上没有大量装备其他国家的武器。” “另外,列强在1919年签署的对华武器禁运协定,是不允许有大量装备进入中国的。这次我提出要1000支步枪和600支手枪,还是以组建商团护卫美方股东利益的借口下进行的。一下子进来2000支步枪,1600支手枪,您这是要武装军队么?更别说我根本就支付不起这么多装备的货款。” “哦,亲爱的赵,怀特不是想让你购买所有的装备,只是想让你帮忙想个办法,怎么能更多的销售装备?”考特曼在一边插话道。 “那么,我们之间还是坦诚一些,实话实说吧。怀特先生,您手里到底有多少积压装备要销售?如果只有这两千支步枪,1000支手枪,我想您不会专程从美国漂洋过海不远万里的来到青岛。我要知道您手里到底有多少装备,才好想办法解决问题。”赵振中希望能够探探怀特的老底到底有多深。 怀特听完赵振中的话语后,明显迟疑了片刻,谨慎地问道:“赵,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我能信任你吗?” 赵振中耸耸肩,无奈的说道:“怀特先生,您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也可以不相信我。不过如果在交易中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赵振中起身作势欲走。 考特曼赶忙站起来拉住他,劝说道:“亲爱的赵,我想怀特没有别的意思,他和你只是第一次见面,出于一个正常商人应有的谨慎,并不是置疑你的为人。”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们之间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是没有办法达成任何交易的。即便怀特先生信不过我,可连您这个介绍人也信不过么?” “很抱歉,赵,我没有任何恶意,的确是出于一个商人在交易时应有的谨慎而已。”怀特解释道。接着怀特又为难地说道:“实话告诉你,赵,我手里还积压着将近3个美军作战师的装备。这几年,我的头发都白了好多。” “3个美军作战师?几年前欧洲大战时的3个美军作战师的装备?”赵振中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他可是明白一战时美军每个师都有2.8万人的庞大编制。不说手枪、机枪还有火炮的数量,仅步枪一项,每个美军师就有将近18000支。三个美军师的装备,这家伙是想让中国提前进入军阀混战么? 点点头,怀特苦笑着说道:“我被那个该死的胖杰克给拖下水了。大战后,他告诉我他有门路能以废铁价吃进大批美军军火,问我要不要参一股,我听他说的便宜,一时脑袋发热,就把几乎全部的资金都投了进去,吃下了4个美军作战师的装备。可大战之后,除了西方干涉苏俄,世界几乎就没有大的战乱,而干涉苏俄的行动又很快失败。我手里积压的货物这几年也没出去多少,到现在还有两个多师的装备。” 赵振中简直无语了,沉默了一会儿,他摇摇头,道:“怀特先生,即便是两个多师的美军装备,那也是可以武装6万多人。这么大的数量,特别是其中还有数量众多的机枪、火炮,您想让中国进入混战么?不说这样结果会怎样,就是列强们现在就不会答应。而且,就是美国政府也不会同意您现在违反列强之间对华武器禁运协定的。” 叹口气,怀特有些无力的说道:“我也明白这些情况,我和杰克也曾经通过奈尔斯、贝门特、多德等美国公司向中国境内出售过一些装备,可是英国人、法国人还有日本人发现后出面干预,说违背了列强间关于对华武器禁运的协定,我们迫于压力只好停止出售。可是,该死的意大利人勾结法国人在大战刚结束后,列强之间还没签署武器禁运协定前,却暗中向北京政府出售了大量装备。” “赵,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尽量销售一批装备,减少一些积压?重武器目标太大,可步枪、手枪等分批运过来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怀特先生,有考特曼先生的帮忙,我想您把这些装备全部运进来都可能做到,可问题是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买主。而且,这么多数量的装备,无论买主是谁,只要一列装,肯定就会被列强们知道,那时候才是最麻烦的。到时候美国政府会追究您和考特曼先生的责任,我们国家的政府也不可能放过我。”赵振中还是不赞同怀特的主张。 “赵,真的就一点办法没有?”考特曼在一边问。 “难啊。”赵振中摇头,“要是只有几千支步枪、手枪,在几年的时间内,分散成小批量出售到各地应该能做到,并且不会引出什么问题。可这么大的数量,还有机枪、火炮这些重武器,私人是用不起的。” “那如果先把重武器放一边,只出售步枪、手枪等轻武器呢?”怀特问道。 “怀特先生,那您告诉我,您那里具体还有多少步枪、手枪?” “不算这次带过来的,还有步枪41000支左右,手枪大约5000多支,还有1000吨左右的轻武器弹药。”说出这个数字后,怀特自己也有些为难。 赵振中彻底无语,不说这些枪支数量,就是1000吨左右的子弹,就有5000万发左右。这些装备足够在现今中国打一场大型战役的消耗了。要是这个老外再晚出现几年,等自己初步创立根据地的时候,就是再多一些的武器装备自己也能吃下,可现在这个一切都刚刚起步的时候出现……纠结啊。 看着赵振中直咧嘴,已经遭受了几年煎熬的怀特实在忍不住了,“赵,只要能把这些装备出售出去,哪怕再便宜一些,我也可以接受的。” “关键是怀特先生的货物数量太大了,小批量私下出售一时很难处理完,可要是找到大的势力购买,又会暴露情况,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再说,怀特先生的货物还怎么便宜?” 沉吟片刻,怀特咬了咬牙,“赵,如果能尽快帮我处理完这些装备,我只要60万美元的货款。”怕赵振中不相信,怀特又强调道:“没错!是剩余的全部步枪、手枪一共60万美元!” “除了我这次本来要购买的数量之外,还有42000支步枪,6000多支手枪,总共60万美元的价格也的确够便宜。只是怀特先生,如果要我来处理这批装备的话,最少也要1年半的时间。当然,如果怀特先生自己有什么好方法的话,那更好。”赵振中一边盘算着,一边提出了条件。 怀特仔细思量了一番,觉得按照这个价格虽然有些过于便宜,可自己并不吃亏。更重要的是,自己能够不再继续忍受煎熬,也不用再支付那日渐增高的仓库租赁费用。于是点头说道:“60万美元,1年半的时间!” “不过,怀特先生,首先您要保证这些装备没有质量问题;其次,交货条件依然是青岛港美孚公司专用码头交接,并且最晚要在明年6月份前完成货物交接。”赵振中提醒道。 “赵,你放心,装备质量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都是美军还没来得及用的原装货,甚至包装都完好无损。”怀特又有些担忧地说道:“你也要保证在1年半后交付60万美金给我。” “您放心,我的信誉有考特曼先生作证。” “好吧。我来作你们的见证人。不过,你们可要请客。”对中国人习惯已经非常熟悉的考特曼耸耸肩膀说道。 “那不成问题,还是四海酒楼。”赵振中一口应承下来,“这里面还要您帮忙呢。” “那没问题,我们一向合作愉快!”考特曼满口答应。 “合作愉快!”怀特长舒一口气,开心的说道。 “合作愉快!”赵振中同样高兴。 怀特是为自己积压的军火物资终于找到一个比较稳妥的销售渠道,今后不用再愁白头发而兴奋;而赵振中却为能够以如此低廉价格吃进如此众多的装备物资,今后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武器装备不足而高兴。两人各自心里盘算着自己在这次交易中的收获,都满脸笑容。 第十六章:戮力同心(一) 例行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随后,在美孚专用码头的仓库里,赵振中仔细检查了怀特这次带过来的2000支步枪、两个型号的柯尔特手枪以及配属枪械的弹药。的确象怀特所说的,内里包装都还是美军专用的,枪械都用枪油封存完好,几种弹药也光灿灿没有丝毫锈迹。 在赵振中分批将装备运走后,考特曼忍不住问道:“亲爱的怀特,你把事情完全托付给一个你第一次见到的人,你就不担心么?再说,你怎么还会同意这么低廉的价格?” “考特曼,你不知道,我这几年光是租用仓库存放这些物资的费用就快有十万美金了。而且现在世界上基本没有大的战争,随着和平的时间越长,这些装备就价格越低。现在有一个能让我尽快解脱困境的机会,我为什么不抓住呢?” “至于你说的问题,虽然这个少年和我是第一次见面,可能让你考特曼称赞的人可是不多,再说,在中国这片地方,他难道还敢欺诈伟大的美利坚共和国商人不成?何况,由他出面,将来就是出现纠纷,惹来英、法等国家关注,也很难牵涉到我们两个。” “60万美金的价格,看起来似乎很低廉,可我并不亏。先不说价值更大的机枪、火炮、通信设备、医药设备还有车辆等紧俏物资依然在我手里。就是这批达成协议的枪械弹药,按照原来进价我也有赚。你是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胖杰克究竟伙同军方后勤人员做了什么事情,那可是整整14个美军作战师的装备,就让他以废铁价格接了下来。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可不想知道,那会给我的人身安全带来影响的。” 听了怀特的诉说,考特曼也有些目瞪口呆:“14个美军作战师的装备?废铁价?哦,上帝!你们这帮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耸耸肩,怀特两手一摊,“我只是从胖杰克手里以非常低的价格吃进了4个师的装备,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至于那该死的胖子怎么做到的,天知道……” 赵振中将怀特这次带来的全部装备运回去后,除了留下600支手枪及相应弹药后,将其他物资在山里找了个很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找到周恬,两人清点了一下现在手头的流动资金。在酒楼和工厂盈利之外,尚有从美国人、德国人、隋石卿等人处回收来的两万多美金的出资,加上今年洛德支付的8万多大洋和将近9万美金的专利费用,一共可用资金有8万多大洋和11万多美金。大致核算了一下后,赵振中拿出4万美金给怀特送了过去。 “哦,赵,赞美你!你真是太及时了!”怀特见到赵振中带来的美国花旗银行本票,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怀特先生,这4万美金包含了您这次带来装备的货款以及对您所说剩余装备的预付款,希望您能尽快把那批装备运过来。当然,这次是我先垫付了货款,以后就要等到货物变卖后才能给您付款了,不过,只要怀特先生能保证货物在明年6月份之前全部运送过来,并且质量和这次一样的话,那我保证1年半后,也就是1925年6月底之前,我将支付剩余的56万美金。” “6个月的时间……嗯,没问题,肯定全部运到青岛港美孚专用码头。”怀特合计了一下,给出了肯定答复。美国那边存放的41000支步枪、5000多支手枪以及1000吨弹药加包装后的总重量也不过1500吨多点,通过考特曼的关系,搭美孚公司的便船一次就能全部运来。 回到南窑,周昊找了过来:“老赵,你说那个怀特说的靠谱么?不会坑人吧?” “知道长心眼是好事,可你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吃亏了么?”赵振中提示道。 “就按照现在这2000支步枪、1600支手枪还有那么多弹药,4万美金绝对属于废品价,我们当然不吃亏。可这些东西这么便宜,不会有问题吧?”周昊还是放不下。 “想的全面是不错,可还要对多种信息综合后进行取舍。你想,就是这批装备真有问题,轮得到我们担心么?那个胖杰克和军方后勤人员肯定跑不掉,就是怀特、考特曼也会被牵连。可是这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不过是经销了别人送上门的物资罢了。” 周昊想想也是,随即又问:“老赵,你说那胖杰克、怀特是怎么搞到这么多美军作战师装备的?” 赵振中用手指敲敲他的脑门儿,“还能怎么搞到?除了按照损失物资上报外,他们怎么可能以废铁价格拿到这么多装备?不要兴趣太广泛,要是真闲得难受就去继续训练。” 在腊八节之前,开完股东会,分配了今年红利,并对明年的生产情况做了计划安排之后,赵振中就分批安排在山里经过集训的别动队员进入四海酒楼充当服务人员,对他们进行另类训练。 “到了酒楼,就要忘记以前所受过的一切训练,把自己当作一个纯粹的酒楼服务人员,也就是老话说的‘店小二’。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再检验。” 众人轰然应诺后,带着新奇的眼光走进了四海酒楼分别从事各种工作。 第一天晚饭后,赵振中来找刘德海,“师兄,这些人今天没捅什么娄子吧?” “捅娄子倒没有。不过,今天打碎了10多个盘子,送错了几次菜,烧火的把锅烧糊几次,切菜的把刀给卷刃了两三把,给几个洋行用食盒送饭菜的不认识路。” 赵振中有些不自在,又问:“就没有表现好的?” “要说表现好的也有,那些负责宰杀洗剥鸡、鸭、鱼的身手那真叫干净麻利。算帐的也清楚明快。” 赵振中有些汗颜,这些家伙才训练多长时间就带上善于破坏的职业习惯了? “师兄别和他们客气,把他们当作一般工作人员就行,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要是有敢闹事的,我来收拾他。” “闹事倒不至于,我看他们是被你训练得过头了,绷得太紧,控制不好自己正常生活时的力道。”刘德海虽然没见过赵振中如何训练这些人,可从他们的神态变化上还是能够猜测出这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结果。 “师兄说的是。我刚带他们到山里摸爬滚打一个月,现在回来也就不到十天。” “振中,师兄我虽然一些事情不很明白,却也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你现在做很多事情师兄都帮不上,可你也要注意保重自己。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是很好,可不能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就象磨刀,磨过头了会倒刃口的。” 听着刘德海关切的话语,看着他诚挚的目光,赵振中心里感觉一阵温暖。“师兄,我会注意的。我只是想让大家不被别人欺压,尽可能的让大家的生活好一些。” 摇摇头,刘德海拍拍赵振中的肩膀,“你呀,就是想一个人把所有的担子都挑起来。你要做的事情,我和舅舅、桐生、真觉他们虽然不是很清楚,帮不了你什么,可你说出来,我们帮着出点力总是能做到的。有需要师兄的地方,你尽管说。” 赵振中笑着点头道:“我不会和师兄客气的。” 从腊月一直到第二年开春后,这些被赵振中选中的别动队员体验了多种行业的生活经历。四个多月的各种磨砺,让他们那曾惹人注意的锋芒气质完全掩藏起来。现在把他们扔到大街上,他们能够很快转换成操持各种营生的商贩和普通民众。 眼看到了1924年的4月份,赵振中却通过洛德的关系,把70多人打散,对外假借青岛鲁麟帮工的名义进入到鲁麟洋行在天津、北京等地店铺做临时帮工。 在这次长达两个多月的帮工中,赵振中对他们的要求是熟练北京、天津等地方言;熟悉北京、天津的地理环境,特别是要摸清一些重要地段的具体情况。 周昊缠着赵振中问了两次,却都没得到明确回应,也就暂且按捺住好奇心,专心按照赵振中的要求做起事来。不过,他在私下和其他队员沟通时,却知道大家都在猜测‘赵神仙’赵先生又在谋划什么大动作了。 赵振中并没有随同这70多人留下来,而是在两个多月中几次往返于青岛、天津两地。他还特意从天津兑换了一些崭新的大洋带回了青岛。 6月份的时候,70多人都结束了在北京、天津等地的鲁麟洋行的帮工,返回了青岛。就在大家以为这两个多月不过是如同在四海酒楼中那样的训练时,赵振中却在7月初把他们召集起来。 第十六章:戮力同心(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70多人,赵振中说明了这次召集的目的,“把大家召集起来,是要执行一次任务,也是对这长达半年多训练的一次考验。有关行动要求以及注意事项都在每个人手中的任务说明上。” “在执行这次任务之前,我申明一下注意事项:一、服从命令听指挥;二、任务说明看完后就在这里销毁;三、不在同一小组的成员相互之间不许询问任何有关任务的事情;四、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任何有关任务的消息都不得对外泄露;五、行动之时必须贯彻‘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宗旨;六、执行任务过程中,不得私自进行任何与任务无关的事情;七、出发前严格检查各自携带的装备情况;八、出发时间定在7月3号上午。” 等众人开始各自准备忙碌时,周昊却面带古怪的来到赵振中面前,“老赵,问个问题。那次你们去升允老头那里的行动代号是什么?还有上次我们一起去洗劫孙百万的行动代号是什么?” “升允老头那次没用什么代号。”看周昊不解,赵振中就解释道:“那次是我和李师兄进去动的手,其他9个队员只是负责搬运,匡师兄和刘师兄负责驾船接应。也就没有什么代号。如果你想找个名字,那就叫‘和气的绑票’好了。” “至于上次孙百万那里,虽然没有明确宣布,不过根据行动目的,就用‘趁火洗劫’这个名字吧。” 周昊听了赵振中给出名字,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老赵,你看看你前后的几次行动代号,第一次是我们三个的‘吃黑’,第二次是你刚才所说的‘和气的绑票’,第三次是‘趁火洗劫’,现在第四次,你又起了个‘正义的勒索’。好么,吃黑、绑票、洗劫、勒索,怎么感觉整个就是一帮土匪在活动啊?你就不能想个威风点的或者隐蔽性更好的代号来?” “呵呵”,赵振中想想也笑了起来,“现在这些行动只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而且这几个代号也只是用来说明我们行动的相关内容,只要别动队内部少数人知道就可以了。等将来真有大规模行动时会有不一样代号的。” “对了,你和云海、成山、一山等几个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携带的装备以及其他物资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肯定没问题。现在你带领的负责到天津城里行动的小组,每人携带四支手枪,两支新出的20响毛瑟,两支柯尔特m1911a1,每枪各带两个弹夹,火力足够了。两个狙击接应小组一共30支用毛瑟98改成的狙击步枪,还有两个撤退掩护小组在船上带了两挺马克沁水冷重机枪。这种火力配备别说到天津勒索一个人,就是跑到北京绑架大总统曹锟,突然袭击之下也很可能会得手。” “看把你能耐的,就这点人和枪,还去绑架大总统?”赵振中正色道:“任何时候小心都不是过错,更不要小瞧对手。何况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可比曹锟那个饭桶强得太多了,就更不能有丝毫马虎。要是你抱着这种心态,我看你还是留下来吧。” “别,别!老赵,我一定认真对待还不成么?”周昊赶忙端正态度表决心。 打发走周昊后,赵振中找到周恬,从她那里拿来早就准备好的一些传单和伪造的报纸。 “非要开展这次行动么?”周恬有些不放心,劝说道:“要是担心将来没有足够的发展资金,我可以到美国后早点把磺胺和青霉素研制出来,靠这两样就应该能够积累巨额资金了。何况,我们还可以动用那200万英镑进行一些投资。” “这次行动获取资金只是一个目的,更主要的是不想让那些蛀虫用窃取的国家财富来混战,还有就是让现在的北京政府没有足够的钱财去屈膝媚敌,满足法国人提出的‘金法郎案’来。” “你想得总是那么远。”叹口气后,周恬凝视着赵振中,“一定保重自己,不许出差错!” “为了这次行动,前前后后都准备半年了,肯定没问题的。就是有意外,我们也能全身而退。”赵振中微笑着保证道。 7月8号,天津,刘家花园。 刘梦庚现在担任曹锟政府的京兆尹,虽然仍旧兼任天津造币总厂厂长一职,在天津也有自家的府邸,却并不常来。一般情况下也就是隔一两个月才过来到造币厂查看一次,听听造币厂的工作汇报。这次到天津查看造币厂这个生财机器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和外国人进行购买军火的谈判。 晚饭后,刘梦庚坐在书房里,回想着这段时间和几方外国人打交道的情景,思索着明天如何同英国人洽谈有关购买军火的事宜。 本来在1921年的时候,曹锟曾经和意大利政府通过谈判,购进了4000多吨军火,这足够直系用上挺长一段时间了,可1922年的直奉战争就将这批物资消耗了一半还多,加上这两年扩充队伍、训练等事项,所剩也就不多了。去年曹锟虽曾和意大利达成了总额550万大洋的购买军火协议,可是现在到手的物资还不足约定数额的三分之一,加上英国人、法国人还有日本人没有分到好处又从中作梗,剩余装备什么时候能够运到还真是个问题。 无奈之下,作为曹锟左膀右臂的刘梦庚就出了个主意,利用天津伍伦.沃西公司的关系,买通英国的经办人员。只要英国人能暗中放水,不说从意大利购买的那批装备,就是从英国购买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英国人战后也积压了大量的军火物资。只可惜,两年前吴佩孚和美国人洽谈军火交易的事情被英国人、法国人和日本人联手给搅黄了,还得罪了美国人。要不然现在也可以有另外的选择。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刘梦庚收拾了一下摆放的资料,准备去卧室休息。 刚走到门边关了灯,门却被从外面突然打开,还没等刘梦庚反应过来,脑门上已经被一左一右顶上了两支形状有些怪异的手枪。一个压的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喝道:“进去!配合点,老子们是求财的,别让老子们发火闹出人命!” 几个人重新进到屋里,又进来四个个人,其中一个把电灯重新拽亮。 刘梦庚被搜身后,让两个人按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抬眼打量进屋的几个人。两个人就在身后站着,看不清楚,可对面坐着的一个人和边上站着的三个人都是从头蒙到脚,只在头罩上露出两只眼睛,手里各自还提着两支模样怪异的手枪。 “几位好汉是求财的?”别看刘梦庚被枪逼着,却毫不慌张。 “没错,兄弟们手头有点紧,想来向刘先生借点钱花花。”坐在对面的那人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好说,我奉送给各位好汉10万大洋,大家作个朋友。”刘梦庚很是大气。 “哈哈,刘先生真是好气魄,一出手就是10万大洋。不过,我们兄弟现在都饿了,胃口有些大,刘先生就不要拿打发叫花子的数目出来了。”坐着的匪首显然没把10万大洋放在眼里。 “好汉们胃口大,多要点也无妨。不知众位好汉要多少?”刘梦庚很光棍,既然对方能够悄无声息的摸到自己身边来,那不用说,外面所有的护卫都被解决了。能让那些身手不错的护卫连个警示都没发出来,刘梦庚自然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不多要,只要3000万大洋。”匪首狮子大开口。 “这位好汉太瞧得起我刘某人了,本人虽薄有家财,可也不是财神,哪有那么多钱财。”刘梦庚听到匪首说出来数字后,心里就是一沉,嘴里却说着推脱的话语。 “呵呵,刘先生,你以为我们没调查清楚,就随便跟你要3000万大洋讹诈你吗?”匪首笑着从怀里取出几份折叠好的报纸和传单,递给刘梦庚,“刘先生不妨先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再做决定不迟。” 刘梦庚接过来就着灯光快速浏览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来脸上那镇定自若的神情不见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额头更是一片细蜜的汗珠。 “刘先生自1919年出任天津造币总厂厂长以来的5年间,可是发家有术啊。按照规定每枚银圆应该含银7钱2分,可刘先生任厂长以来造出的大洋,实际含银还不到5钱7分。造币厂年生产大洋能力为3000万,可刘先生在1922年上报生产大洋677万,1923年上报生产了454万,但实际上造币厂是开足了马力在生产。那么刘先生,您能告诉我那些多生产出来的大洋哪去了?还有去年上报产量达到8.5亿,可实际产量更多的铜圆。” “根据我们估算,仅大洋生产这一项,刘先生伙同曹锐这几年至少从造币厂窃取了一亿四千万元。这还不包括铜圆、银角子等在内。其中曹锐代表曹锟大概分走了4000万左右,剩下的1亿多可都进了刘先生的口袋。并且,其中很多都是刘先生瞒着曹锟私自所为。不知道曹大总统知道了他这位兄弟如此作为会有何感想?” 第十六章:戮力同心(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几年来的隐秘勾当被人如此清楚的挖掘出来,想到此事一旦公开的后果,刘梦庚面色变得苍白,原本的镇定自若再无踪影。 “呵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听说前些时候曹大总统委托刘先生调查一下民国北洋高官财产情况,刘先生在隐瞒众多财产的情况下却仍然位列榜眼,仅次于张作霖啊。” 匪首不给刘梦庚讲价的机会,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向刘先生支取3000万大洋已经是很厚道了。要是这些情况象刘先生手里拿着的《大公报》、《申报》中所载明的那样,不仅刘先生和曹锐难逃国人公道,就是曹大总统恐怕也只有下野一途,直系也将四分五裂不复存在。” “这两份报纸肯定是假的。”刘梦庚虽然遭逢此番重挫,可脑筋依然很清楚。 “假做真时真亦假,只要这样两份报纸通过一定渠道,能够大批量与公众见面,那报纸本身真假和来源我想是没人去关心的。何况,天津这几年造出的大洋流通的可不少,只要找来一些分析一下含银成分,刘先生做没做手脚不就真相大白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拿钱后能保证消息不泄露?”刘梦庚口风明显松动。 “我们道上混的,首先讲个信用。否则,就是弟兄们都看不起。再说,我们是来求财的,又不是来结生死对头的,要是双方都撕破脸,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要是刘先生还信不过,那我们也没办法。” “那3000万大洋就你们这几个人能带走?” “哈哈,刘先生不要拐弯抹角地探我们根底,莫非真以为我们是那些土包子?”匪首笑着提出要求,“3000万大洋的汇丰银行或者花旗银行的银行本票,分成100张,每张30万大洋的,通存通兑见票即付,不要有任何密押。当然要是有美金或者英镑的银行本票也可以。刘先生是聪明人,还是不要做任何手脚坏自己事情的好。” 刘梦庚心里憋屈,可自己把柄被人捏得死死的,虽然心底愤恨欲狂,却也只能强自按捺,无奈的依照匪首的吩咐去做。 最后,匪首拿到总共240万英镑,300万美金的汇丰银行和花旗银行的本票。这里面有本来要和英国人打交道购买武器的费用,也有刘梦庚自己在此处宅院里积累的身家。 拿到银行本票后,匪首满意的点点头,对刘梦庚说道:“为了对刘先生合作表示感谢,我附送一个绝对有价值的绝密消息。南方孙党正在和北方奉系勾结,准备攻击直系政府。而直系政府的队伍中有个姓冯高级军官的据说正在暗中与这两方联系,意图不轨。至于证据,就要刘先生自己去找了。当然,刘先生也可以不信,不过,到秋天的时候就应该会有结果的。” 随后,匪首又示意两名手下将刘梦庚捆绑好,嘴里也给塞住,“为了我们的安全起见,还是要委屈一下刘先生了。外面的一干护卫,我们没下死手,等天亮应该就没事了。” 等手下做完这一切,匪首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银行票据没有问题,刘梦庚等人没有大碍后,匪首率领几人走出屋子,会合在外面负责警戒的人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7月11号天还没亮的时候,两艘机帆船经过连续50多个小时的航行,在南窑南端的停靠下来。船上走下神态有些疲惫的赵振中等70多人。 等众人在码头上集合后,赵振中下达命令:“各小组在天亮前赶回山里,注意行动隐蔽。早饭后休息一上午。午饭后到原来山中训练基地集合,点评此次行动并做下一阶段工作安排。” 众人随后按照编组各自行动。 早饭后,赵振中把周恬找来,将此次收获的银行票据交给她,笑着说:“总算收获还不错,行动也很顺利。有了这些作家底,我们以后在美国的各种活动安排会从容得多,将来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周恬听到赵振中所说的“家底”、“日子好过”等字样,虽然明白他是另外意思,可还是忍不住想了下以后两人共同生活的情景,脸上也起了红晕,看了看手中的银行票据,开口问道:“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么多钱都交给我?” “交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经常在外面,周昊又大咧咧的,还是放你这最安全。”赵振中注意到周恬的神色变化,觉得有点奇怪,忙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想加上上次的那200万英镑,现在一共有2000多万美金了。将来到美国后我们可以做好多事情了。”虽然知道赵振中这个木头不明白自己问话中隐藏的意思,可周恬还是很高兴。 “有时间和我说说你们的这次行动吧?”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从天津收来大洋熔化分析含银多少的时候你就参与,到后面那50多份报纸、传单也是你专门到自家工厂的印刷车间亲自负责的,除了那天晚上的行动你没参与外,事情经过你都知道了。至于确定刘梦庚会到天津,除了两个多月侦察获得的消息外,更是从德国人对英国人的抱怨里得到确认。” 顿了一下,赵振中又说道:“这半年多时间我经常是几处奔波,南窑这边基本上都是你和两位师兄在处理事情,你也够累了。现在行动完成,我也不用再跑那么远,你也可以轻松些,有时间就多休息会。” “以前看你做这些事情总是很轻松,可现在自己一接触才知道真是千头万绪。这么多人的吃饭、穿衣,农田生产,工厂开工,酒楼经营,学校管理,还有和那几个老外打交道,虽然都有人负责具体事务,可刚一上手还真是有点手忙脚乱。幸好你还时常回来帮忙,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特别是和老外之间关于装备的事情。”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恬体贴地说道:“你刚回来,还是去休息会儿吧。我们有时间再聊。”赵振中满不在乎的笑着说:“哪有那么娇贵?就我现在这身体素质,这次任务的运动量最多算是热身。倒是你这段时间忙个不停,可要多注意身体。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看看你整理的这些事务处理记录,了解一下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情况。” 周恬离开后,赵振中就开始翻阅起她送来的厚厚一沓的事务处理记录。这半年多来,特别是最近这三个月左右,赵振中在天津、青岛、南窑等地往来奔波,虽说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等他回来决定后才附诸实施,可落实的具体结果如何他并不很清楚,加上还有一些虽不紧迫却又马虎不得的事情,周恬都以事件记录的方式形成了清楚的文字说明。看着那娟秀的字迹,条理清楚的说明,赵振中不由得感动起来,“这段时间也真难为她了。” 午饭后,休息了一上午的70多人在山里那简陋训练基地集合起来。看人员到齐后,赵振中就开始宣布此次集会的内容: “这次把大家集中在这里,主要是两项内容:一是对这半年多来的各种训练进行一番点评;二是安排一下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 “先说第一项内容。关于半年多训练点评的事,要按照先小组内部成员,再小组整体,最后集体的顺序依次进行。” “小组内部,各个成员都要对自己的优缺点进行评述,然后由小组其他成员对其进行综合评价。最终形成整个小组的总结。” “各小组根据本组成员的评价结果,对这半年来的训练情况进行总结。找出各组的优点和缺点,找出如何坚持和发扬优点、改正缺点的方法来。” “最后,各小组选出3名代表参加集体点评。在集体点评后各位代表要将有关内容传达给各自小组并负责落实相。” “强调一下,每个人在做自我评价和评价他人时都要态度端正。自我评价要客观真实,对问题不要避重就轻,更不能变成自我吹捧;评价别人时要公正,态度要和蔼,不能借机对别人讽刺挖苦,制造矛盾;接受别人评价自己时态度要诚恳,听到别人指正自己的缺点,不能心有怨言,要感激其他兄弟对自己的帮助。想想看,要不是自己兄弟,别人会希望你不断进步提高吗?” “总之,这个总结会是一个正确认识自己,提高自己并帮助其他兄弟共同提高的机会。每个人要借这个机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相互之间要取长补短,帮助其他兄弟共同进步。” 听了赵振中的有关安排,周昊面色怪异,心里开始嘀咕:“老赵这家伙怎么搞得好象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呢?和风细雨式的整风运动?” 不过,这种方式的总结,其效果却非常好。这70多人中,基本上都是在一块生活了4、5年的青少年,其中还有一些是1918年底就来到这里生活的孤儿。经过几年时间的摸爬滚打,大家可谓亲如兄弟,相互之间的脾性、人品、能力都早已熟悉的不得了。现在通过这个总结会,使每个人的优缺点都暴露在众人面前,让每个人都对自己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明确了个人今后努力的方向。 这次总结会一共持续了三天半。三天半的时间虽然很短暂,却让众人有了一种崭新的变化。 这支队伍原来在赵振中不断鞭策、催促下,虽然也取得了让人高兴的进步,不过却是一支机械的,没有形成自己动力、对自己没有清楚认识,甚至可以说还带有一些浮躁情绪的队伍。但经过这三天多的总结,让每个人,每个小组都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认识到了自己下一阶段努力的方向。曾经的一些浮躁也被一扫而空,一种崭新的,自觉向上的力量开始萌发,并将最终成为这支队伍不可或缺的动力之一。而随着这种相对缓和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工作方式作为一种制度被固定下来后,赵振中和周昊都知道,一种新的、让大家齐心合力的组织形式开始形成,并将在今后得以发展壮大。 第十六长:戮力同心(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第四天吃完早饭,大家集合后,赵振中开口说道:“这三天半时间的总结会开得很好。让大家都认清了自己的不足,明确了以后努力的方向。并且按照大家要求,今后这种总结方式将作为一项工作制度确定下来。可以说,我们集中在这里要进行的第一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下面要进行第二件事情,就是今后一段时期的工作安排。” “大家知道,去年10份开始,我们招收了560多青少年进行训练,目的是从中选拔300名受训合格人员组建商团。后来有30多文化程度不错的被送到四海学校继续学习深造,剩余的530多人在今年2月初已经全部训练结束。应当说,这些和我们年龄相差不大的青少年训练的结果还不错,共有480多人完全合格。” “从这480多人中,挑选了183名各项训练优秀的少年进入别动队候选行列,他们将接受别动队的各项训练内容。训练后依然合格的,将加入到别动队,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至于其他300名经过商团选拔训练合格的少年,将组建成四海实业商团。在表面上承担整个四海实业的保卫工作。原来别动队负责训练的45名人员将成为商团各级指挥人员,调离别动队。” “从现在到10月底,你们的任务就是训练那183名后备人员,在3个半月多的时间尽量争取让他们都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这183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我们熟悉的,和我们生活了几年的兄弟,也有极少数是去年10月份收留的孤儿。但是,只要进入了别动队候选行列就要一视同仁,不许欺生,更不许搞小团体!” “到了11月份后,还要招收一批人员受训,补充商团空缺编制。到时候再根据大家和后备人员的训练情况,调整别动队和商团之间的人选。” “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回去后就以小组为单位,每组抽选3人,一共15人负责对那183人进行训练。其他人员仍要坚持日常训练。” “报告!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先生。” “杨天明,你有什么问题?” 杨天明是负责养蚕的杨老石的小儿子,今年17岁,从1919年底到这边后,就跟着大家学文习武。几年下来,进步喜人。不仅身手不凡,而且枪法惊人,是狙击小组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据他自己说,是自小跟着杨老石在山上养蚕,用石子、弹弓驱赶来偷吃蚕的各类鸟雀练出来的本事。 “先生,上次我们到天津去执行任务,可你带领的侦察小组自己就把活都干了,我们两个狙击组、两个火力支援组连枪都没放一声,就怎么去的怎么回来了。也不知道任务到底怎样了。去之前有命令不许过问其他小组的事情,可现在都回来了,不知道先生能不能说说?”杨天明挠挠头,有些拘谨的问道。 “呵呵,估计想问的不止你一个,其他的都闷在心里呢吧?这不错,有两点值得表扬。”赵振中见大家都很期待,也就接着说道:“首先呢,大家都能不私下探问其他小组关于任务的情况,遵守纪律,这值得表扬。” 看到杨天明有些不自在,赵振中又说道:“其次呢,是杨天明这种有问题当面问的态度值得表扬。你们当中应该有不少人都想知道任务的结果如何,可又限于纪律约束不能问。杨天明虽然问了,可他却没违反纪律。一来他同样没有私下向其他人探问;二来他是事后问我能不能说,而不是直接问任务具体情况。今后我们要提倡这种‘命令坚决执行,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问个清楚’的态度。” “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上次任务执行非常顺利。至于任务的内容,大家知道我们到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当官的那里索要了一点资金用来收留孤儿、救助难民就够了。其他的就不要多问,更不要对外泄露,这是纪律。” 众人应诺之后,就以小组为单位进行各自的安排。赵振中则开始忙碌四海实业的事情。 现在南窑四海实业的工厂已经不仅仅是生产肉类和水果罐头了,还开办了一个自行车组装生产厂。这个厂是经赵振中向洛德详细分析利弊,并由四海实业其他股东同意后,在南窑开办的。现在还只是利用德国运来的各种配件组装生产自行车,同时培训工人。不过等下半年那些引进的机械设备调试完毕后,将开始尝试自己制造自行车。 在南窑还有一个得到扩建的就是原来为罐头生产线提供玻璃瓶的厂房。经过德、美两国技师以及接受培训的中国工人的共同努力,现在不仅能够生产一些玻璃器皿,还尝试减少杂质,提高玻璃纯度的试验,并取得不小的进展。预计到今年下半年就可以试生产平板玻璃。 赵振中现在关心的不是四海实业的生产,而是有关工人劳动保障问题。面对青岛及附近地区逐渐增温的工人运动,他必须尽量确保四海实业在随后轰轰烈烈的罢工浪潮中不受冲击。 不过好在从一开始和洛德成立四海实业时,赵振中就坚持给予工人良好的待遇。洛德考虑到现在中国极为低廉的劳动力价格即便增高一些也远低于欧美国家,加上工厂保持稳定生产的重要性,也就同意了赵振中的意见。不过,洛德坚持工厂不是慈善机构,在从难民中招收的工人没有达到熟练工人的标准时不能享受赵振中所说的良好待遇。赵振中考虑后也同意了洛德的意见。 但现在,工厂相关生产开工一年多了,工人早已熟悉了生产流程,熟练掌握了生产技能。完全应该提高工人待遇了。更何况,今年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半年左右时间里,青岛就发生了几起罢工事件,加上南方孙氏的政党和红色政党又联合在青岛加大宣传力度,宣扬激进思想,赵振中担心再不提高工人待遇将会使四海实业在即将到来的时代浪潮中受到冲击。 经过一番仔细考虑后,赵振中拟订了一系列有关保障工人权益的方案。忙完之后,想了想,又把周恬、周昊两人叫来共同参详。 “老赵,这些方案好是好,可是那些老外能同意么?”周昊看完之后置疑道。 “我觉得其中一些提高工人待遇的方案应该是能够得到其他股东同意的,象每月最低工资标准、最高劳动时间,以及规定时间内超出规定生产数量的生产按件计酬等都是能够获得别的股东同意的。不过,象那些给予工人一定股份红利的方案,我也觉得那些外国人不可能同意。”周恬看完之后,对一些方案也不乐观,“何况,现在提出的时机还不算太好。” “时机不算太好?那你认为什么时机更合适?”赵振中有些疑惑地问道。 “今年入夏以来山东不少县乡遭受洪涝灾害,今年难民肯定不会少,这个时候提高工人待遇本来就有些困难,要是再一股脑地提出这些超过这个时代太多的劳动保障方案,我觉得肯定不会通过。况且,今年秋天还要发生的直奉战争将造成更多民众流离失所,加上那两个政党正在青岛及附近地区大肆宣扬激进思想,你这些方案要是都提出来,估计不仅不会通过,还很可能被其他股东认为你思想激进,遭到联合抵制。” “虽说我们现在拥有绝对多数股份,可以强行通过这些方案,但那样我们和德国人、美国人、还有隋石卿他们的关系也就基本结束了。这样做不利于我们未来的发展。” 听了周恬的分析,赵振中沉思了一会儿,笑了,“看来你这段时间这个家没白当。经济方面的事情越来越精通了。那你觉得这些方案中能够得到他们同意的有哪些?” “我觉得只要能够按照以前约定的提高熟练工人待遇,再通过每月最低薪资,最高劳动时间,规定时间内超过标准数量后的生产按件计酬,以及工人生病和节假日福利待遇就足够了。”周恬自信地说道,“只要能满足这些条件,不用说青岛附近,就是全国估计也很难找到几家工厂有这样好的待遇。就是工人运动的浪潮真的来了,也能保证四海实业的工人和我们上下一心,不用担心什么运动冲击。” “至于提出这几个方案的时机,我觉得还是放在9月份的好。一是那时候直奉战争爆发,提出保障工人待遇有利于安定人心,促进生产;二是那时候我们今年的收入大致能有个估算,山东的灾情和难民数量也可以基本确定,在充分估计各方面因素后提高工人待遇也就更为可贵。” “那好,就按照你的建议来。不过,我还是要先和其他股东通个气,交换下意见再说。”赵振中听完周恬的说明后,很干脆的作出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振中先后拜访了几位四海实业的股东。 洛德听到赵振中专门来商量工人待遇的事情,虽然这次他提的范围比原来定好的要大一些,不过还能接受。 “赵,从我们鲁麟农庄里的那些进行劳作的农民身上,我就能感觉到中国人的确是很勤劳的民族。既然你现在认为南窑工厂里的工人都能达到熟练工人的水平,那我同意按照约定给予他们相应的待遇。”随后,似有不甘的咕噜一句:“尽管你这次提出的范围有些大。” 两年前,洛德按照赵振中的提议,在青岛周边地区租赁了一些土地进行农庄建设。发现效果不错后,便又出资购置了大片土地进行农庄建设。现在不仅他自己获得了很好的收益,就是青岛鲁麟向欧洲出口的物资绝大多数也都有了着落。南窑工厂生产的肉类罐头中除了鱼肉罐头外,其余肉类罐头的原料也绝大多数都是来自鲁麟农庄自己养殖的猪、牛、羊、鸡、鸭、鹅等家畜家禽。 “呵呵,洛德先生,这些是他们应得的。由我们主动提出提高工人们的待遇,总比他们罢工后提出来要好得多。而且,我相信,当他们知道这个决定后工作热情肯定会更高,工作也会做得更好,工厂的产量也会更多,而我们相应的也会获得更多。”赵振中微笑着,给洛德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前景。 “哦,赵,你总是对的。”耸耸肩膀,洛德问道:“你对我现在的经营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现在山东一些地方正在受灾,青岛邻近地区也遭受了洪水,我觉得如果可能的话,洛德先生可以从别的地方收购一些粮食,同时,在灾害过后收购一部分土地,招收一些难民,扩大鲁麟农庄的规模。这对灾民和鲁麟都有好处。”赵振中提出了建议。 “哦,赵,你怎么老是要我做这种事情?你现在不能去做吗?”虽然自己从农庄经营中获益不少,可洛德总认为自己应当是一个优秀的商人而不应该成为一个类似欧美农场的农场主。 “洛德先生,你知道我们那里现在收留的孤儿都已经快2000了,这么多人还有学校都要靠我们那点股份支撑,加上今年还要收留一些孤儿,我们实在是没能力去兴办一个农庄。”赵振中解释完,又鼓动道:“不过,洛德先生,我相信我们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因为上帝也曾经救助受难的民众,给他们希望。” “我可不敢和上帝相比”洛德急忙打断赵振中,不过想想农庄给自己带来的不错收益,随即又补充道:“不过能带来好运的事情做做也不错。” 从洛德那里出来,赵振中又来到美国领事馆,原来的领事欧敦司已经被调走,现在的领事是纽伯尔。而且,欧敦司和纽伯尔之间已经作好交易,由纽伯尔承受了欧敦司在四海实业中的股份。 有在崂山的救命之恩以及帮助怀特的情分在,赵振中和美国人的交谈同样很顺畅。 第十七章:青岛大学(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最后拜访青岛商会会长隋石卿。 隋石卿现在见到赵振中是笑容满面,异常客气。这不仅是因为赵振中是四海实业的大股东,又与德国人、美国人关系密切,更是因为赵振中前一段时间给自己出的那个主意实在是好。现在一些熟识的人见到自己都会赞一声“隋会长襄助文化盛事,功德无量”,得意啊。 事情还要从今年4、5月份中发生的事情说起。 在今年春天,赵振中获知胶澳商埠督办高恩洪要筹备建立私立青岛大学后,就一直关注此事。在得知青岛富商捐助资金参与筹建事宜后,赵振中找到隋石卿了解具体情况。 当时,高恩洪于1924年4月接替熊炳琦出任胶澳商埠督办,其后不久,青岛富商刘子山、私立青岛中学校长孙广钦就向高恩洪提出创办私立青岛大学的建议。 隋石卿却对此事不以为然,他瞧不起刘子山、孙广钦两个人。 刘子山虽然是号称“刘半城”的青岛富豪,可知道他底细的人都叫他“刘毒枭”。刘子山是青岛鸦片贸易的始作俑者,在德国人占据青岛的时候就开始贩卖鸦片。1905年,拿到鸦片专卖权的刘子山开起立升官膏局,前柜批发,后院零售。1916年,日本人做后台的扶桑官膏局开业,刘子山可谓日进万金,每天能卖鸦片300箱,一箱就赚300块。 获利后的刘子山又经营房地产,开办银行,在青岛可谓财大气粗。曾任外交部长的王正廷都甚至想把日本人作价4000千万元的胶济铁路,让他私人收回,改为商办。 不想头上一直顶着个“毒枭”的帽子,成为青岛首富的刘子山一心想洗白自己,也就开始经常出资做起善事来。去年4月刘子山又出资创办了私立青岛中学,而孙广钦就是他聘请来的私立青岛中学的校长。 隋石卿自认坐得正、行得正,又是商会会长,自不屑于去捧刘子山这个毒枭的臭脚。 明白事情原委后,赵振中虽然欣赏隋石卿不合流同污的风骨,却又感觉有些遗憾。又仔细想了一番后,就给隋石卿出主意说:“隋先生既然不齿于刘子山为人,难道就如此让其将自己洗白?” “那有什么办法?刘毒枭财大气粗,能把高恩洪都买通了。” “呵呵,隋先生是一时没想清楚而已。你说除了钱财之外,你这个商会会长和刘子山毒枭的身份,哪个更为高恩洪看重?” “钱财之外,隋某人的名声可比他刘毒枭好得多。”隋石卿充满自信,可随即又泄气地说道:“可这个世道有钱还真能叫鬼推磨,那高督办不就是被刘子山以钱财说动的?” “那要是隋先生以商会名义出面向高恩洪建议兴办青岛大学,并且同样赞助青岛大学经费,那你说高恩洪听哪个的?”看到隋石卿正在思量,赵振中又加了点料:“要是再加上美国人出面支持隋先生的提议呢?” “美国人?美国人会支持我的提议?”隋石卿疑惑不解。 “呵呵,隋先生应该记得,1920年美国博士妥伦氏在青岛建立了青岛大学预备科。可惜,当时青岛还处于日本人占领之下,加上各方限制,不过一年这个青岛大学预备科就夭折了。不过,我听说当年美国人可是希望能够象北京清华学校那样创办一所由民间经营的赴美留学预备学校。”看到隋石卿来了兴趣,赵振中又接着说道:“你说要是美国人也参与到现在这所私立青岛大学的开办中来,并且支持隋先生以商会名义提出的建议的话,高恩洪会支持哪个?” “既能坏了刘毒枭的好事,又能让自己襄助文化义举,宣扬美名,还能和高恩洪、美国人加强密切联系,一举数得的好事啊”,隋石卿怦然心动,略带急切的说道“我知道小兄弟和美国人关系不浅,美国人还是四海实业的股东,可小兄弟真有把握把美国人拉进来?” “呵呵,美国人一向主张加强中美联系,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会不同意?再说,凭我和现在的美国领事还有美孚青岛公司的经理考特曼之间的关系,要他们出面支持一下隋先生的提议应该不是难事。” “如果小兄弟真的能把美国人来进来支持我的提议,那以商会名义出面建议的事情我做了。”隋石卿也爽快得一口答应下来。 “不过,小兄弟如此关心这青岛大学的事情,莫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隋石卿对赵振中如此关注此事有些不解。 “呵呵,我只是希望青岛大学成立后,能健康发展,也好让四海学校的学生能够多进去几个学点本领。刚听了隋先生解说刘子山发家来历后,我就不希望刘子山参与此事。总不能让以后从青岛大学出来的学生都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说‘这是刘毒枭学校教出来的学生’。” 与隋石卿达成合意后,赵振中又把刚升任领事不久的纽伯尔和美孚青岛经理考特曼给说服了,两人在与国内联系后表示可以在师资力量和教学安排上提供支持。随后两人就各自代表美国青岛领事馆、美孚青岛公司,联合青岛商会会长隋石卿向高恩洪提出兴办青岛大学的详细建议。其中隋石卿提出了由商会赞助经费的建议,美国人则提出详细的师资安排和教学计划。而赵振中又拉上洛德,分别代表四海实业和青岛鲁麟提出赞助经费的计划。 6月初的时候,高恩洪被突如其来的几份兴办青岛大学的建议搞得有点晕。本来还担心兴办大学的经费和场地问题,现在来看经费用不着担心了。不过,美国人和德国人的出现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开始还以为里面有什么猫腻,担心别不是列强又想占什么便宜吧?一番调查后,高恩洪明白了,洋鬼子还念念不忘前几年那所青岛大学预备科,想参与到现在的青岛大学兴办之中,在中国散布什么主的光辉罢了。 搞清楚事情原委后,高恩洪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青岛本来就有美国人、德国人开办的学校,现在他们也想成为青岛大学的创办者,也不多他们几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两个美国人有些麻烦,他们竟要求兴办学校不能接受刘子山的捐款,理由竟然是“不能同意毒枭成为教育者”。想到那个理由,高恩洪就有些忿忿,这些西洋大鼻子真不是东西,以前向中国卖鸦片最凶猛的就是和你们关系密切的英国鬼子,现在美国人站出来充当起正义使者来了。 不过,高恩洪最后想想还是得罪不起洋人,况且,刘子山那“刘毒枭”的名号也实在让人无奈,也只能把他排除在兴办人员之外,对不起他了。孙广钦自然也因是刘子山兴办的私立青岛中学校长而受累,被婉拒于青岛大学的兴办人员之外。 就这样,与历史上大不不同的青岛大学校董产生了,他们是:高恩洪、纽伯尔、考特曼、洛德、隋石卿、邵筠农、傅炳昭、宋雨亭、刘铨法、赵振中。几个外国人当中,纽伯尔、考特曼两人是分别代表美国青岛领事馆和青岛美孚公司,而洛德则是以个人身份出任校董。其他众人,除了高恩洪是以胶澳商埠督办的身份出任校董外,其他人都是以个人身份出任。 10人当中,除了3个外国人引人注意外,年仅16岁的赵振中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其他几位股东也听说过有关四海实业南窑工厂和学校的事情,不过,让大家对赵振中印象深刻的却是他四海酒楼大老板的身份。香飘四溢,美味诱人的四海酒楼在青岛城里现在是无人不知,不少人也都津津乐道其背后少年老板的传奇。 组成校董会后,众人便积极进行筹备工作。高恩洪捐款一万元,隋石卿以商会名义捐款二万元,宋雨亭捐款一万元,赵振中也捐款五千元作为筹备经费。校董会推举刘铨法为筹备主任,邵筠农、宋雨亭为副主任。聘蔡元培、张伯苓、黄炎培为名誉理事。还聘请国内学界名流梁启超、蔡元培、张伯苓、黄炎培、颜惠庆、顾维钧、罗家伦等二十四人为名誉董事。 6月,胶澳商埠督办高恩洪选定了青岛大学校园的位置,随即便以胶澳不应驻兵为由,请吴佩孚将胶防司令王翰章率兵撤回潍县,并取消每月津贴,将原兵营改办青岛大学。在吴佩孚回信同意高恩洪所请之后,高恩洪便加紧赶修校舍,添置器材,同时在青岛、济南、北京、南京、武汉、沈阳等地登报刊载招生启事,筹备9月份学校开学。 第十七章:青岛大学(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此番隋石卿见到赵振中登门拜访,亲自招待,极是热情。寒暄之后,赵振中说明来意。隋石卿听赵振中是来提有关改善四海实业工人待遇的事情,虽然有几分踌躇,却还是同意下来。 听完赵振中有关利弊的分析,隋石卿也知道四海酒楼这边生意实在是红火,要是厨师和其他工人的待遇跟不上的话,青岛城里其他几家有名酒楼可早就盯着想挖墙角了。至于南窑那边,隋石卿没有工厂的股份,也就说不上话。 说完四海实业的事情之后,赵振中又提醒道:“隋先生也注意一下自己产业中的工人情况。从春节前后到现在,仅四方机厂工人就两次罢工。而且听说南方孙氏政党也在青岛成立了什么执行委员会,可要提防他们鼓动工人以提高待遇为借口闹事。再说,与其到时候他们闹起来我们被迫答应条件,倒不如我们率先改善工人待遇,既能安抚工人,又不给他们借口。” 隋石卿原本听赵振中说起自己的工厂,嘴上不说,心里却有几分不悦,怪他年少不知轻重,如此轻率地干预他人事务。可听完赵振中所说,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开口说道:“小兄弟年纪虽小,却看得远,这份眼光我就比不上啊。小兄弟还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要说建议,我还真有两个,就怕隋先生听了怪我多事。”赵振中喝了口茶,却停住不言。 “小兄弟有话请说,别的不好说,肚量吗,隋某人自认还是有几分的。” “我前两天在报纸上见到有披露盐民和永裕盐业公司之间矛盾的文章,还呼吁青岛商会介入此事。不过,我个人觉得隋先生最好不要介入此事。” 日军撤离后,中国政府以永裕盐业公司招标商办,隋石卿和青岛的扬州帮老大丁敬臣等人都参与竟标,结果丁敬臣中标永裕盐场,隋石卿未能沾得丝毫利益。加上原本在青岛这块地方因为商业竞争而产生的一些矛盾更加激化。此次盐民风波,隋石卿本来就要以商会名义鼓动盐民请愿游行的,现在听赵振中如此劝解,面上就有几分不愉,放下手中的茶杯,隋石卿问道:“小兄弟能说说不参与的原因吗?” “隋先生现在是青岛商界的领袖人物,又是兴办青岛大学的倡议者和校董,若是参与此次事件,必然会对隋先生的声誉有损。况且,若是一旦盐民上街游行,隋先生自问能够控制得了人情激愤的盐民吗?若是一个不好,惹出大乱子来,隋先生能脱得了干系?”看隋石卿面上神色变化,赵振中又加了点料:“隋先生别忘了,山东这几十年来民众聚集闹事的众多例子,特别是义和拳,那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民众不忿洋教士欺压而已,可最终结果又如何?” 隋石卿开始不以为然,可现在却冒出一身冷汗。站起身来,隋石卿朝赵振中郑重地作了一揖,“多谢小兄弟提醒。要不然隋某人弄不好还真会惹出大麻烦。” “呵呵,当不得隋先生此礼。”赵振中赶忙起身谦让。随即又道:“还有一事需要隋先生注意。” “小兄弟请讲。” “隋先生在收回青岛时因身入匪穴维护国家利益而名闻遐迩,大家也都称赞隋先生为大义敢于同日本人支持的土匪做抗争,可现在隋先生有一样事情却做得不够好,甚至将来会惹麻烦。” 不等隋石卿催问,赵振中接着说道:“青岛及附近地区日货充斥,固然有日货便宜的一方面,可也与商会没有提醒众多商户不无关系。本来愿买愿卖,只是商业往来,算不得什么。可日本人不同,看他们现在青岛开办如此众多的工厂,却极力压榨工人,而青岛工人罢工浪潮又逐渐升温,如果将来发生大规模反日罢工,那这些经营日货的商户们的结果会怎样?” “可商会只是一个行会自律性质的组织,根本就不可能干涉众多商户正常经营。”隋石卿辩解。 “隋先生只须提醒大家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就足够了。只要隋先生以身作则,少经营日货甚至不经营日货,不仅能进一步提高自己名声,还不会降低自己的商业利润,何乐不为?”赵振中随即又补充了一个例子说明,“我们都瞧不起刘子山毒枭起家,可我却有些佩服这老狐狸的眼光,隋先生有没有听说刘子山现在他开办的东莱银行的二、三楼办起抵制日货的国货公司?” “这个倒是略有耳闻,不过商会里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他一时邀名之举罢了。” “我却觉得这老狐狸有眼光,他是从青岛现在工人的几次罢工和一些激进思想得以传播觉察到了什么。这也是我为什么劝隋先生放弃日货的一个原因。” “多谢小兄弟的建议。隋某一定会尽快作出相应处理。” 从隋石卿处返回南窑后,周恬、周昊两人对赵振中如此热心帮助隋石卿有些不解。 “隋石卿这个人虽然现在算是一个成功商人,但其本性却快意恩仇,有些侠义之气,从他亲入匪穴就能看出几分。不过,他历史上却因为几件事情而导致结局惨淡。一个就是眼下的盐民风波,他因和丁敬臣在永裕盐业公司上的意气之争,而鼓动盐民请愿游行,却不料盐民激愤之下将丁敬臣痛殴,使得隋石卿上了法庭,既赔了银子又赔了名声。” “第二件错事,也同样是意气之争。原本历史上青岛日本纱厂工人罢工后,各界纷纷抵制日货,隋石卿也以商会名义要求各商家不要出售日货,可罢工游行的队伍却要求销毁日货。而如果这样做将导致一些中小商家损失惨重,隋石卿虽然身为商会会长却也无法作出如此要求。因而被当时青岛报人胡信之在报纸上痛批。在日本勾结张宗昌要镇压罢工工人时,隋石卿因为和胡信之的恩怨纠葛而向张宗昌进言,结果胡信之被杀。” “胡信之是南方孙党成员,原本曾经是隋石卿创办《青岛晨报》的主编,可也仅一年,就因宣传激进思想遭到青岛当局的警告,隋石卿无奈之下也就停办了报纸。后来胡信之自己创办了一家报纸,并在报纸上痛批隋石卿,也因此导致隋石卿与胡信之两人间矛盾的爆发。” “不过,隋石卿这个人却很有骨气。在国民政府统治期间,他因曾参与胡信之被杀一事而被追究,最终卿匿迹商界,赋闲在家。1938年,日军再次登陆青岛,请他出山,他坚词拒绝,不做汉奸。不久后就传出他暴病身亡的消息,而当时他不过49岁,正是壮年。与他相对比的却是他的对头丁敬臣,甘愿作了日本人的走狗,成为了青岛有名的大汉奸。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测隋石卿的死,很可能就是丁敬臣勾结日本人做的手脚。” “而隋石卿的妹夫刘铨法,当时是礼贤学校校长,面对日本人的拉拢利诱,不为所动,努力将礼贤学校维持下来,甚至三十年不拿一分薪水,直到1953年因病离开校长的位置。” “正是从原本历史上了解过隋石卿和刘铨法两人的作为和人品,我才如此尽力帮助隋石卿。希望能够改变他原本那坎坷的经历,既可使我们在将来多个富于爱国心、民族心的同盟者,也有利于开展我们眼下正在准备的有关救灾的事情。” “老赵,夏天雨水多些应该很正常啊,这才下了几天你就紧张了?” “这个年代是没有卫星云图能够提前做出准确判断,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和常年出海打渔的渔民却可以凭借经验预报个**不离十。前两天师傅还有林老大都专门提醒说这次的降雨不会小。我要大家提前多准备一些应用物资也算是预防措施吧。”赵振中看看外边依然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些忧心忡忡。 “小昊,你忘了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水利系统可言的,一有连续降水就可能导致洪涝灾害,黄河也可能决口泛滥。加上官府又不顾百姓死活,提前作些准备是应该的。”周恬在一边提醒道,随即又告诉赵振中:“加上夏粮丰收,我们现在储备的粮食足够供应5000人一年用度,吃的方面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也准备好了一些应急药品,就是布匹、棉花还在继续收购中。” “老姐,我们准备这么多都用来应对这次可能的水灾?”周昊有些奇怪。 “这些物资是我要求储备的,原本准备用来救助今年下半年直奉战争导致的大量难民。没想到现在就可能用上。”叹了口气,赵振中有些郁闷地解释。 “老赵,你去勒索的时候,不是还提醒过刘梦庚提防姓冯的么?难道就不会有丝毫改变?” “估计作用不大。原本历史上,在直奉第二次战争之前,很多人已经提醒过曹锟和吴佩孚了,可曹锟却根本不相信冯玉祥会背叛自己。” 想到直奉战争之后国内更加混乱的局势,三人都不禁有些怅然。 第十七章:青岛大学(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刘梦庚在被勒索了巨额资金后,暗地里派出众多手下多番探察,但却毫无结果。那股带着河北、山西一带口音的土匪就仿佛是突然之间冒出来,勒索完了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毫无踪影。 对赵振中的那番警告,刘梦庚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南方孙氏和奉系的确有所勾结,就是冯玉祥也有些异常,但却没有确凿证据。 刘梦庚知道曹锟现在对冯玉祥是极为信任,就连吴佩孚当初要惩治他,都被曹锟保了下来。虽然刘梦庚现在对那夜蒙面劫匪所说的话信了多半,可一来没有确凿证据,二来又担心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因此,虽对冯玉祥心存疑惑,却也随时间推移而渐渐放松了关注。 历史在这里并没有发生转折,依然按照既定的轨迹向前发展。 7、8月份的连续降雨终于导致山东境内爆发大规模的洪涝灾害。 山东西北部由于水势浩大,运河决堤,冲没田地房屋。恩县被水淹没139村,灾民10万余人,其中90%左右濒临饥寒交迫的窘境;武城县遭受水灾的有200余村,灾民5万多人,其中4万多人同样处于嗷嗷待哺的状况;夏津自入夏以来风雨成灾又加上黄河决口,受灾区域18600多亩;冠县全境自春入夏无雨,7、8月份却大雨倾盆,村庄、农田被水淹没,有1180名民众因灾死亡,灾民数量有190500多人;阳谷县因6月份黄河决口受灾,一直到秋天积水仍未削减,灾民多有到关外逃荒或者乞食;德州西北部沿津浦线一带平地水深6尺至8尺,庄稼全数毁坏…… 这些离青岛距离尚远的灾情虽然让赵振中等人心中感到沉重,但毕竟是从纸面上得来的数字,无法切身体会到灾害所造成的悲惨情景。可发生在青岛邻近的胶县、高密等地的洪涝灾害,却让赵振中等人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什么是天灾**、民不聊生。 从7月到8月,胶东一带降水量远超前几年的平均水平,胶县河流水涨数尺,溢出河道,沿河一带的村庄、农田,被水冲倒者,不可胜数。田里秋作物基本被毁,灾害之重为近十年所罕见。而高密县一带,由于地势低洼,大雨连绵,又加上上游潍县一带山洪沿河流冲击而下,高密濠里附近,尽成泽国。 虽然还没有整体上的统计数字,无法估量最终受灾人口数量,可看着报纸上所描述的这一系列惨状,看着眼下青岛城内逃难而来的众多灾民那眼中欲哭无泪的绝望,赵振中等人虽然准备了不少物资,可面对如此众多的灾民,却依然感到难以为继。 从8月份开始,赵振中就说服隋石卿以青岛商会名义出面组织青岛商家捐献粮食、衣服、药品等物资赈灾。他也曾希望通过隋石卿等人劝说胶澳商埠督办高恩洪出力赈济,可隋石卿去过高恩洪那里后却一肚子闷气的回来。通过隋石卿的话语,赵振中了解到了高恩洪的态度。商会出面赈济他高恩洪不反对,但胶澳当局现在没有财力、物力解决如此众多的灾民问题。 高恩洪是今年3月31日走马上任的,可上任伊始,就不顾民众反对,大力筹集资金为吴佩孚提供军费。 先是以青岛电话局作抵押,向日商借款100万元,接着又成立地方银行,随后更是准备拍卖青岛全部公产,充当吴佩孚军费。只不过拍卖之事遭到青岛以及山东各界的强烈反对而作罢。 现在面对邻近地区如此严重的灾情,高恩洪却视若无睹,竟然宣称胶澳当局没有财力、物力用来赈济灾民?!赵振中等人得知隋石卿转述的消息后,只觉心中郁愤难平。 “这他娘的什么世道!给军阀提供军费的时候他高督办有钱,救济灾民就无能为力?!”周昊忍不住开口骂道。 “别费那口水了,有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尽量做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这个世道一定要改变,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我们眼下更没那个力量。他高督办不肯出力,除了漠视民众生死外,还因为这些灾民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赵振中劝阻完周昊,又转头问一边的周恬,“眼下我们收留了多少孤儿、难民?到冬季之前最终能收留多少?” 叹了口气,周恬面带沉重的回答:“今天才9月10号,可我们这次已经收留的孤儿、难民数量已经超过了1400人了,总人口已经过了4000。在冬天之前最终能收留多少人那要看能建造多少房屋。我们原本的房屋能够容纳3400多人,现在就已经超出了600人左右。这多出的600多人还是让义学放假,腾出了一些教室才容纳下来。” “现在已经9月份了,大规模连续降水基本上不可能发生了。可以尽快组织人手建造房屋,先把多出的这600多人安排下,再考虑其他事情。义学也要尽快开学,不能让那些小孩子放假的时间过长,耽误学业。”想了想,赵振中又补充道:“尽量多从外面收购一些粮食,尽可能多的救助一些灾民。我们现在还无法改变这个世道,就只能尽力做一些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为将来积蓄力量。” “青岛大学也应该快开学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校董,学校建立后第一次开学你也应该尽心一些。”周恬提醒道。 “这段时间光忙着赈济灾民的事情了。”赵振中苦笑着摇头说道,“不过,青岛大学定在9月20号开学,时间还来得及。再说,我这个小小年纪的校董估计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是一个充数的。还是先把自己这边安排好再说吧。” 在这次收留1400多人中,15岁以下的少年儿童占了多半,有800左右,15岁到18岁之间的健壮少年有500多人,剩余的100多成年青壮则是其中一些孩子的亲属。 对于这些成年人,赵振中等人从中挑选了10多个具有相当文化程度的男女充当义学教员,其他人则根据情况分别安排从事务农、捕捞、务工等事项。对于15岁以下的少年儿童,赵振中只能根据他们年龄和文化程度安排他们进入义学、四海学校中做学生。而对于15岁到18岁之间的500多健壮少年,赵振中了解情况后,除了将其中具有小学以上文化程度的50多人安排进四海学校读书外,其余450多人都提前进行商团剩余编制人员的选拔训练。 从别动队和商团中各抽调20人负责为期3个月的选拔训练后,赵振中又叮嘱李云海、周昊等要继续加强别动队那新进183人的训练,要求他们能在10月底达到别动队基本标准。李云海等人想想这些人现在的水平,也就满口答应下来。 安排好一应事务,赵振中这个青岛大学的校董也关注起大学即将开学的事情来。 现在的青岛大学和原本历史上的青岛大学相比,有了很多改变。原本历史上私立青岛大学在1924年成立时,由于各方面条件限制,第一批只招收了一个工科班和一个商科班,一共只有80名学生。 但现在,在各位校董大力支持下,特别是美国人、德国人提供师资力量帮助下,青岛大学开学时除了商科依然一个班外,工科则是两个班,此外还有医学两个班,农林一个班。每个班的人数为50,总共有300名学生。 不仅学生数量比原本历史上大为增加,就是师资力量也极为强悍。各科教师中,除了聘任了一些留学回国人员外,医学、商科、农林主要由美国人提供师资力量,而工科则主要由德国人提供师资。 在课程安排上,各科学生除了专业课外,尚有国文、数学、英语、德语为必修课,法律学、逻辑学、日语、世界历史等选修课。教材大部分从美国、德国引进,部分由教师自编。学制一律四年,学生修业期满,考试及格授予某科学士学位。 这样一所由中方主导,中外合办的大学,在初创阶段就有这样的师资力量和招生规模,在当时中国为数不多的高校中是极为罕见的。加上学校位于青岛,交通便利,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因此报考学生极为踊跃,除了本省、本国学生外,还有南洋华侨和个别朝鲜的学生。 本来周昊曾提议安排四海学校中一些学生进入新成立的青岛大学就读,可赵振中考虑到今年直奉之战后青岛大学还要有所变动,加上明年王、邓等人还要发动的青岛工人罢工、学生罢课运动,而四海学校成立不过一年多点,学生还无法达到进大学就读的水平,经过一番思量后决定等明年秋天后再安排一些四海学校的学生到青岛大学就读。 在9月15日新生入学后,宣布了学校规章制度。9月20日举行开学典礼后正式上课。参加开学典礼的除了青岛大学的师生、校董外,还有专程从济南赶来的山东省省长熊炳琦等一行人。 在开学典礼上,校长高恩洪发表训词:“本埠地绾南北,舟车四达,山水幽雅,气候中和,于此设立大学,发展文化最为相宜……本校为新创之学校,诸生为新来之学生,一切当以实事求是、日新又新为前提,一洗各地不良之陋习,蔚成本校特有良好之校风,为全国青年之模范,为将来国家有用之长才是则。” 就在与原本历史相比有了很多改变的青岛大学忙于新生入学、举办开学典礼、开始上课的时候,直奉之间的第二次战争却没有任何改变的按时爆发了。 第十七章:青岛大学(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尽管赵振中在勒索刘梦庚曾提示其注意冯玉祥,可刘梦庚在提醒和自己共同“创造”财富的曹锐多加小心,并保持对冯玉祥一定的关注后,就渐渐放松下来。 除了没有确凿证据,曹锟又拉拢冯玉祥制衡吴佩孚外,更是由于南面直系齐燮元与皖系卢永祥之间关系紧张随时可能爆发战争,北面奉系也在调兵遣将准备再度南下两件事情牵扯了刘梦庚太多的精力。 1924年9月3日,被后人称为第二次直奉战争导火索的江折战争爆发了。紧接着,在同一天,奉系张作霖通电谴责直系曹、吴攻浙,并以援助浙江卢永祥为名,组织“镇威军”,自任总司令,将奉军编为6个军,总兵力约15万人。随即,奉系部队于9月15日分路向榆关(即山海关)、赤峰、承德方向进发,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了。 原本直系对奉系南下也有预定的针对方案,那就是利用海军运送兵力从葫芦岛登陆,切断奉军后路,形成合围。只是因为奉系海军抵抗,更由于英国以直奉双方海上交战不利于大英帝国海上贸易为借口出面干预,直系被迫放弃了在奉系后方登陆作战的计划。这直接导致了直系军队丧失了战争主动权,陷入被动。 就在直奉双方战况胶着时,冯玉祥于1924年10月份率部回京发动了政变,囚禁了曹锟,并随即通电全国呼吁和平。消息传到前线后,因连续作战主力损失严重的直系部队很快崩溃。加上后路被冯部所断,援军被消灭,吴佩孚见大势已去,率残部2000余人由塘沽登舰南逃。 曾一度被人吹捧为兵圣再世的吴佩孚竟被打得狼狈南逃,直系势力一败涂地。这一结果引发了国内一系列的动荡,而原本由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吴佩孚控制下的山东省内各方势力明争暗斗更是激烈。 在得到直系战败的确切消息后,山东军务督办郑士琦就异常忙碌。 郑士琦原本是皖系人物,在1920年直皖战争后,归顺直系。后来又在田中玉因临城劫车案去职后接任山东军务督办。现在直系垮台,原来的老上司段祺瑞又重新登上民国政府临时执政的位置,而直系原本在山东的一个旅又在北上支援吴佩孚时被冯玉祥部消灭,郑士琦也就抓紧机会活动起来。 10月31日,吴佩孚率领残部准备南逃。11月1日,郑士琦就通电全国,宣布中立,并派兵北上到沧州、马厂一带扼守津浦路,阻止直系败军进入山东。与此同时,又派人到南面山东边界,拆毁利国驿、韩庄间铁路,阻止直系齐燮元等援军由徐州北上。 如此北堵南挡的分派停当后,郑士琦得知吴佩孚即将乘船南下,为防止吴佩孚从海上进入山东,11月7日,郑士琦又命令第五师师长王翰章率部赴青岛,逮捕与吴关系密切的胶澳督办高恩洪,并押往济南,由王翰章代理高恩洪的职务。同时,郑士琦还派出人马加紧赶往烟台港口布防,防止吴佩孚在此登陆。 随后,郑士琦又通过关系,于11月14日由北京政府免去与自己一直不对付的直系山东省省长熊炳琦的职务,改由龚积柄暂行山东省省长一职。 11月16日在得知奉系军阀张宗昌部沿津浦路南下,占德县兵工厂后,郑士琦又急忙派兵阻截,并拆毁铁路。随后,经段祺瑞出面调解,张作霖下令奉军张宗昌部退驻沧州。 且不说郑士琦如何左支右撑忙得不可开交,再看青岛大学现在的情况。 青岛大学从成立后,每月日常经费需4万元。其主要来源大致有这样几块:胶澳商埠督办行署每月拨款一万元;胶济铁路局每月拨款六千元;隋石卿以青岛商会名义发动青岛富商每月提供八千元;美国人、德国人、四海实业每月一共提供一万八千元。 这4万元经费主要是一个商科班、两个工科班和一个农林班的开支。至于医学班,在青岛美国领事纽伯尔和美孚青岛公司经理考特曼的努力下,两个医学班的师资和一应教学费用由洛克菲勒在北京创办的协和医学院负责解决。 但在直奉战争之后,校长高恩洪11月初被押解到济南,新任代理胶澳督办王翰章对每月为青岛大学提供经费之事不予认可,胶济铁路局也停止每月拨款。青岛大学的日常经费一下子出现了16000大洋的缺口。 在召开的校董事会上,各位董事就青岛大学眼下情况以及今后出路展开了争论。 以隋石卿、宋雨亭为代表的青岛商会中人担忧眼下局势,加上天灾**,对继续投资青岛大学一事顾虑重重。 美国人则表示现在两个医学班都是按照世界先进标准进行师资和设备的配备,其日常开支已经要超过目前青岛大学其他科班经费的总和,目前情况下美方是不会再继续追加投入的,除非学校校长由美国人担任,学校日常管理由美国人负责。 洛德则表示,现在青岛大学有关德籍教师和有关设备都是他通过个人以及鲁麟的关系协调解决的,再继续追加投入的话,他个人无法负担,鲁麟也无法接受。 赵振中在这些校董中年纪最小,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其他董事诉苦、抱怨。过了一会儿,等大家都说了差不多的时候,赵振中开口说道:“各位董事除了外国朋友就是青岛商界的前辈,小子我年幼识浅,本不应妄言,可既然是校董会的一员,又面临学校眼下的困境,也就不揣冒昧说点自己的看法。” 其他几位各有心思的校董也都安静下来,考特曼开口道:“赵,你有什么好办法?”隋时卿也开口附和道:“小兄弟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大家参详一下。” “刚才听了各位的意见,我的看法是学校一定要继续办下去,眼下的困难要想办法解决。”不等他人开口,赵振中继续说道:“刚才各位都表示继续追加投入有很大困难,那小子就胆大妄为一回,只要各位董事能同意小子的方案,那这16000元的缺口,我接下了。” “什么方案?”虽然和其他董事一样对赵振中的气魄感到有些吃惊,隋石卿还是想听听赵振中是否真有良策。 “赵,你不是要用四海实业的盈利来做吧?”洛德表示疑问,他关切自己在四海实业中的利益是否会因此受损。 “洛德先生,请放心,我是用四海实业中属于我个人的那份赢利加上其他一些收益来接下这个缺口的,绝对不会损害四海实业其他股东的利益。”赵振中对洛德以及其他几位四海实业股东解释完,随即又接着说:“尽管接下这个缺口会使我增加许多困难,但不管怎样,青岛大学一定要继续开办下去。” “我的方案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具体来说,可分为几项内容:一是选刘铨法董事出任青岛大学校长,负责学校日常管理和教学等事务;二是重新核定校董会职责与校长职责,明确两者间相互关系,并选出校董会负责人和日常事务监督、执行人员;三是加强对学生的日常管理,使其尽量不涉及各类政治活动,以免为学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四是调整教学方向,结合当今世界先进学术内容和国内实际需要培养实用人才。” 几位董事听了后,觉得既不用自己增加出资,刘铨法又的确是很适合的人选,加上几位外籍董事和隋石卿的赞同,赵振中的这个方案也就确定下来。 随后,董事会又经过讨论,拟订了校董会的有关规则,明确了董事长作为校董会日常负责人员,代表董事会;同时设立副董事长一人,校董会监士一人。董事长、副董事长是校董会选出的负责校董会日常运做的人员,在董事长不在的时候,由副董事长负责有关工作;董事会监士是监督董事长、副董事长以及校长日常工作是否执行董事会决议、维护董事会成员利益的人员;校长是校董会选定的执行校董会决议事项的人员,负责学校日常教务及管理等具体事项,接受董事长的领导并对校董会负责。 根据赵振中提议,刘铨法被一致选为青岛大学新任校长,全权负责学校的一切教务及管理事宜。 赵振中由于原本就每月提供一万元经费,加上此次的16000元的缺口,占据了青岛大学日常经费的60%多,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青岛大学的校董会董事长。隋石卿成为副董事长,考特曼成为校董会监士。 除了资金补充方案和人员调整外,在这次会议上还达成了要把青岛大学办大、办好的一致意见,并指定由刘铨法拟出学校未来发展建设方案。此外,还将德国人创办的礼贤中学、美国人创办的明德中学以及赵振中创办的四海学校纳入青岛大学附属学校行列,并确定经考核后,这三所学校的学生在同等条件下将被青岛大学优先录取。 会后,赵振中找到刘铨法,提出了自己关于学校未来发展的看法。 赵振中提出要进一步扩大现有各科规模,还要在明年秋季开办物理、化学、建筑等学科,尽可能把青岛大学办成国内高水平的学校。 刘铨法听了赵振中的提议后虽然很振奋,但还是很冷静的提出了问题:“振中,你这些想法都很不错,可是发展要面临两大难题,就是师资和经费短缺。学校现在这样的规模每月都需要4万多的经费,要是再进一步扩大,眼下的这点经费根本就实现不了。” “经费我来想办法,师资力量你来想办法。但有一样,青岛大学需要的是能够安心教育的学术传播者,不需要那种激进思想传播者。我们大家的一番努力和心血,绝不能因为一些人的干扰而遭到当局的查封。你在寻找师资力量时一定要注意,尽量要那种精通理工科的人,不要那些一知半解就知道喊口号煽动人心的人。”赵振中提醒道。 “符合你要求的师资力量现在可不好找啊。”刘铨法感叹道。他本身就是一个务实的人,自然也同意赵振中的意见。 “从现在到明年秋季招生、开学还有10个月左右呢,应该够用了。再说,实在不行,我们不妨和其他学校联合办学。”赵振中提议道,“北京不是有个利用美国人返还庚子赔款开办的清华留美预备学校么?听说那里的师资力量不错,不妨和他们共同办学。我们可以接收他们的学生在青岛就读,他们安排教师过来任教。” “这倒可以试试看。”刘铨法眼睛一亮。 随后,两人又拟订了一系列新的学校规章制度,经校董会通过后,又到胶澳当局作了备案。赵振中就把青岛大学日常管理的一应事务一股脑交给了刘铨法这个董事校长处理,自己做了甩手掌柜。 第十八章:潜流激荡(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安排好青岛大学的一应事务后,赵振中又将精力转到正在进行训练的几支队伍上来。 183名后备人员又经过4个月的集中训练后,已经达到了别动队成员基本标准的要求,全部加入了别动队。这183名队员从去年10月份开始进行商团选拔训练到现在完成别动队集中训练,前前后后已经训练了一年多,除了没有经过实战外,已经掌握了这个时代最为优秀的军事技能,并且全部扫除了文盲,甚至有不少人员开始学习中学课程。 这一批人,从纪律、队列、内务、军事技能到精神面貌等方面,都完成了从一个懵懂少年到一名优秀军人的转变。当然,现在还不是军队,只是别动队。 补充了新的力量后,不算在商团担任各级指挥人员的45人,别动队一共有258人。另外,又从今年完成商团选拔训练的450多人中挑选了150名优秀人员,加上从商团选送来的各方面表现优秀的100名人员一起作为别动队后备人选进行训练。 商团除了去年经过训练后选拔的300人和从别动队调来担任各级指挥人员的45人外,又接受今年经过训练,被别动队挑选之后的200人进入商团。而商团也从原来的300人中挑选出100名各方面表现优秀的人员进入别动队接受训练。这样,调整后的商团全体人数共有445人。 而原来的护卫队,则扩编为300人的民团。在直系战败溃兵四散,郑士琦忙着抵御各方势力进入山东的时候,由青山村林老大联合附近几个村庄的村长一起出面,以防范溃兵、土匪、海盗的名义,向山东当局申请扩充为民团,并很快得到批准。这样,护卫队原来的100人,加上经过别动队、商团挑选后剩余的100名完成训练标准的青少年,一起组成了南窑民团。林老大成了这个民团的团长。至于民团暂缺的100人,将从周围村庄以及工厂工人家属中的青少年里挑选补充。 这些就是在1924年11月中旬时赵振中所能掌握的所有武装力量。 对于这几支明显存在区别的队伍,赵振中也是各有安排。 这其中,别动队当然是绝对的精锐力量。不仅装备最好,各方面保障最好,训练也最艰苦。这支队伍是赵振中最为关注的核心力量。当然,别动队的保密措施也做得不错,一直保持不为外界所知。 商团经过一年的磨练,又补充了人员后,也基本成型。有美国人、德国人做挡箭牌,商团的武器弹药和各方面保障同样也不错,只是训练水平明显不如别动队。在赵振中眼里,商团只是一个放在明处,借以扩充武装力量的幌子,也是培养指挥人员、向别动队输送优秀成员的试验田。 只有护卫队扩充的民团,组建最晚,人员素质水平也相对较低,而且武器装备也只有护卫队那100支枪。不是赵振中没有武器装备,而是民团是由地方民众设立的自卫武装,要是一下子出现了连一般县城警备队都装备不起的300条崭新的制式步枪,那肯定会惹来几方势力觊觎,最终弄个民团被解散,枪支被收缴的结局。这支力量只是赵振中借以组织、培养周围村庄中青少年,并进而影响周围民众的一个良好媒介,类似于后世的民兵。 就在赵振中对别动队再次开展训练,并组织新收留的420多名健壮少年进行新一轮商团选拔训练时,王尽美和邓恩铭再次联袂到访。 从今年上半年到现在,邓恩铭前后一共来过4次,除了想进一步影响赵振中外,还想进入四海实业和南窑的大小两所学校组织发展工人、教师和学生,只是都被赵振中婉言拒绝。不过,赵振中也以帮助难民的名义给邓恩铭提供了几百元钱以及少量粮食,请他在遇到孤儿和生活极度窘困的难民时予以救助。虽然几次来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过在得到赵振中提供的帮助,初步了解了四海实业工人和南窑学生的生活状况,看到赵振中确实一心收留孤儿、救助民众、发展实业和教育的情况后,邓恩铭也从心底由衷的钦佩这个才16岁的少年来。而通过对赵振中及其所创办的一切的不断了解,邓恩铭心中曾有的偏见也渐渐消失,开始正视并思索赵振中所倡导的发展方式。 王尽美则是第二次来这里。从今年1月份到广州参加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后,王尽美就在各地奔波,忙于在山东建立和发展两党组织的事情。没错,就是建立和发展两党组织,王尽美现在不仅是**济南地委负责人,还是国民党山东临时省党部执行委员,而且用在建立和发展国民党组织上的精力还要更多一些。 王尽美这样做,除了是响应**号召帮助国民党改组和发展的原因外,还是由山东的实际情况所决定的。在辛亥革命以来的十多年间,从同盟会到国民党,孙氏政党在山东也不断发展,民众对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作为一个新兴政治势力,在山东并不为民众所周知,一些**的主张在宣传时往往得不到民众的认可。 王尽美此次来青岛原本是来了解青岛组织的发展情况,并准备偕同青岛的同志一起到北京参加“全国国民会议促成总会成立大会”的。只是在来到青岛后,听了邓恩铭有关工作情况的总结,特别是得知赵振中竟然以一个少年出任青岛大学新任校董会董事长以及青岛大学随后一系列管理制度出台后,便决定与邓恩铭一起去见赵振中。 赵振中依旧是在南窑义学的办公场所会见了王、邓二人。 三人一番寒暄后,王尽美道出此番来访目的:“此次来访,一是恭喜赵先生出任青岛大学新任校董会董事长;二是想和赵先生探讨一下,看眼下这个局势能不能和赵先生进一步合作。” “呵呵,王先生怕是有所不知,这个青岛大学校董会的董事长可不是让人值得高兴的位置。”赵振中借此机会大倒苦水,“前些天青岛大学原来的校长也就是胶澳商埠督办高恩洪在直系战败后就被人拘押到了济南,原本由胶澳当局和胶济铁路局每月为青岛大学提供的16000大洋的经费失去着落,校董会上其他各位董事面对眼下纷乱变局都不愿意再追加投资,没奈何,我就咬牙自行出资补上了这个缺口,也因此被推选上了校董会的董事长这个位置。” 喝了口水,赵振中继续诉苦:“本来呢,我就曾以四海实业的名义每月出资一万元,现在又是一万六千,不仅现在四海实业的那点盈利全要投进去,就是前两年积攒下来的那点专利收益也都要填进去。再加上今年又收留了如此众多的孤儿和灾民,四海实业又提高了工人待遇……几件事情都凑一块了,眼下我正发愁今后一段时间该如何度过呢。” 王、邓二人相互看了看,赵振中的这番话让他们这次难以再开口求助。邓恩铭便开口问道:“我听说当时的校董会曾有尽量缩减课程,压缩开支的方案,美国人也提出只要他们出任校长负责学校一应事务,学校一应增加的开支都可以算在他们身上,那赵先生为什么还非要坚持继续出资青岛大学?” “邓先生不愧是《胶澳日报》的编辑,消息的确灵通。”赵振中笑着称赞了邓恩铭几句,随即就接着说道:“不错,当时校董会上的确提出了这样两种解决方案。可一种不仅会使学校逐渐萎缩,更不利于学生培养;另一种虽然能解决眼前困局,但却会使学校为美国人的意志所左右,成为美国人的附庸。记得上次两位在这里时我就说过,中国的事情还是要中国人自己解决的好,外国人的力量可以借助但不能依赖。也正是因此,我才咬牙决定补上青岛大学的经费缺口。” 听了赵振中的解释,王、邓二人不仅暗自动容,暗自敬佩赵振中年纪虽小却有大气魄。 稍停了片刻,王尽美又提出疑问:“现在直系战败,各方呼吁和平,劳苦大众也都为谋求自身生活改善而同资本家和地主豪强做斗争,赵先生出任青岛大学新任校董会董事长后,为何与新任校长联合制定了限制学校师生进行爱国宣传的规章制度?还要大家签署什么‘承诺书’保证不从事若干活动?” “两位先生以为学生的任务或者说职责是什么?”赵振中正色问道。 “学生是应当以学业为重,可这与爱国并不矛盾。”邓恩铭开口说道。 “学生爱国当然无可厚非,可既然是学生就应当把学业放到第一位。中国不缺少几个能喊口号的热血青年,却缺少大批掌握专业知识能把中国改造成现代工业强国的有为青年。没有自己的工业基础,不建立自己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就是把什么爱国思想宣扬的天花乱坠,那也是无本之木、空中楼阁,根本就抵不过列强的巨舰大炮!” 第十八章:潜流激荡(二) 上传一个月了,看在每天保质保量更新不断的份上,大家多给点支持行不?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两位先生推崇苏俄,也就是现在的苏联,殊不知,苏俄能够推翻沙俄,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坚持并发展起来,决不仅仅是什么马克思主义思想传播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苏俄继承了沙俄帝国所创建的相对完整和强大的工业体系,拥有了自己的军事工业。要是苏俄国内和中国一样是一个没有工业体系的农业国,连武器装备都严重依赖进口,苏俄红军武器弹药也无法自给自足的话,那不要说反对西方列强的武装干涉了,就是苏联国内农民和士兵的叛乱就足以颠覆苏维埃政权了。” “十月革命的成功是马克思主义和列宁思想的成功,没有这些主义的宣传就没有十月革命和现在的苏联。”王尽美不同意赵振中过于强调苏俄工业基础的重要性。 “革命思想传播的确是十月革命成功的重要原因,可如果没有沙俄时代建立的工业体系,苏俄和现在中国一样武器装备依赖进口的话,也同样不会有今天的苏联。”赵振中反驳道,“任何思想的传播都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才能获得应有的效果,脱离实际空喊口号,不仅无助于任何问题的解决,还会让反对者及早警惕,布置应对方案。” “青岛大学现在推行的各种制度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大学创办的目的是想让每个学生精通专业知识成为未来中国建设所需要的实干家,而不是光喊口号不辨菽麦的空洞理论家。口号喊得再漂亮再动人,也不会让粮食增产,让工业提高。”赵振中表明态度。 “看起来赵先生是崇尚实业救国的人。可在现今中国这个乱局下,各方盘剥、压榨,又能为赵先生留下多大发展空间?”王尽美想进一步开导赵振中,“只有清除现今这个不合理的反动秩序,建立一个能够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的新秩序,赵先生所希望的一切才能得到顺利发展。” “新秩序的建立不会一帆风顺,更不会一蹴而就,列强也不会容许中国建立新秩序后顺利建立自己完善的工业体系。与其把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未来,倒不如埋下头来老老实实的培养人才,进行各种准备和建设。能做多少是多少,总好过空自等待,到将来需要时却一无所有。”赵振中仍然坚持自己的理念。 “好了,老王、赵先生,你们两个说的都有各自道理,说不上谁对谁错,就是再争上几天也争不出个结果来。”邓恩铭打断两人,插话道,“我前面听赵先生说起提高四海工人待遇的事情,不知道赵先生能不能说说具体情况?”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只不过是尽量为四海实业的工人争取了他们应该获得的利益罢了。”随后,赵振中就把从10月份开始提高工人待遇的一些措施详细讲述了下。 听到赵振中所说的“每日8小时工作制”、“每月最低工资标准”、“每月最高劳动时间”、“规定时间内超产数量按件计酬”等措施都让长期从事工人运动的王、邓二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介绍完这些劳动保障措施后,赵振中有些自豪的说:“我敢说,现在象四海实业这样实行如此保障工人权益的工厂企业,在青岛范围内找不出第二家,就是全国范围内也不多见。” 王、邓二人仔细想了下这几年里在国内的所见所闻,也不得不赞同赵振中的说法。 “赵先生如此做法,就不怕在国内同行间引发矛盾,遭到别人抵制?”王尽美有些不理解。 “呵呵,我们四海实业现在的经营,还真不怕什么国内同行。”赵振中微笑着将四海实业的罐头生产、酒楼生意以及今年下半年投产的自行车厂的相关运作解说了一番。 罐头生产是利用收购的各种原材料加工成成品后,直接销售到德国、美国等地,与国内市场基本上不存在冲突;四海酒楼有自己拿手的特色菜,生意红火,也不担心;至于投产不久的自行车厂则在国内基本没有竞争者。 王、邓二人听完赵振中的解释后,邓恩铭叹了口气,道:“象四海实业这样发展的国内恐怕也是只此一家了,其他工厂企业很难以四海实业为例进行模仿。” 王、邓二人这次本来想能够说动赵振中,让其接受有关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或者能够在青岛大学、四海实业中建立组织发展力量,可现在通过和赵振中一番长谈后,两人得知赵振中一系列的作为后都明白双方各自的坚持,也就不再提有关话题。 随即,王尽美又问道:“赵先生对眼下的国民议会运动如何看待?” “呵呵,小子年轻识浅,能够把自己眼下的事情忙过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和精力去顾及其他。”赵振中打着哈哈避而不谈。 “发起国民议会运动就是希望能让更多的民众参与到国家的建设中来,尽自己的一份心力。赵先生年少有为,应当勇于进取才是。”王尽美劝道。 “那么王先生心目中的国家和秩序究竟是怎样的一幅光景?”赵振中见王尽美还要劝说,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和苏联一样,劳苦大众成为国家的主人,各阶层民众共同参与国家建设。”王尽美对未来到底怎样建设国家并没有详细的概念,只是觉得象苏联那样由广大工农做主就很不错。 “苏联和现在的中国不同。前面说过,在沙俄时期俄国就已经建立相对完善的工业体系,有了大批工人,民众的文化素质也比较高。可现在中国,基本上谈不到什么工业体系,工人队伍虽然有,可在人口中比例却很低。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国内民众文化素质普遍低下,众多工人、农民绝大多数是文盲,少量掌握知识的人又基本上是富裕阶层出身。在这种情况下推行国民议会运动,只能让缙绅阶层获得利益,又怎么会让劳苦大众成为国家的主人?”赵振中反驳道。 王、邓二人不由得沉默了。是啊,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推行国民议会运动只会让掌握文化知识的富裕阶层获得利益,劳苦大众很难参与到其中。 赵振中如此不看好这次国民议会运动,除了知道历史结局外,还是因为王尽美在今年8月份为山东反帝大同盟成立时起草并公布的四条纲领。这四条纲领具体是: (一)凡为帝国主义国家,皆在我们反对之列; (二)凡是帝国主义的侵略一律都要反对; (三)对于帝国主义走狗,也要猛烈地加以反对; (四)形成一个国际的反帝国主义联合阵线。 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这无可厚非,可只笼统的规定这几条纲领而没有详细的执行细则,不分具体情况的简单一边倒、一刀切,却扩大了打击面。按照这个纲领,赵振中及其所创建的四海实业也属于被反对之列。 想起两人所属政党早期在苏联控制下所采取的那种既利用你,还要防范你,必要时还打倒你的做法;想到这个党利用南方孙氏政党扩大自己的影响,甚至在孙氏政党内部发展自己的组织,却以维护三大政策的名义对抗孙氏政党内不同声音;想到这个党在四一二之后,一边利用孙党左派,一边却筹划起义打倒孙党反对派,最终引发七一五事变;想到这个党对加入自己的其他人士也是利用后就消灭,特别是井冈山上和太祖相处融洽的袁、王二人都被杀害;想到其后的苏区肃反种种……赵振中就失去了和眼下王、邓二人继续谈下去的兴趣,反而更坚定了独立自主发展的信念。 送走面带惋惜的王、邓二人,赵振中想了想又去拜访了隋石卿,再次请他注意青岛有关工人运动,调整商会有关货物经营,尽量避免日货。 隋石卿对赵振中的再次到访极为热情,这不仅因为赵振中现在是青岛大学校董会董事长,四海实业董事长,更因为赵振中上次关于盐民风波事情的提醒,使其避免了尴尬局面。 7月份爆发的盐民风波中,盐民冲入永裕盐业公司,打伤董事数人,并上书山东省署及吴佩孚,要求解除永裕盐业公司垄断盐业输出合同。胶澳商埠督办高恩洪无奈之下许以临时输出及承办工业用输出盐,这才解除了永裕公司的困境。 隋石卿现在想起盐民激愤不可控制时,就不免后怕,对自己能得到赵振中提醒而不参与有关事情感到庆幸不已。 面对赵振中这次提起的青岛今年来的几次工人运动、有关党派活动以及激进思想的传播,不由得隋石卿不认真对待。 1924年1月28日青岛四方机厂工人郭恒祥等,为反对厂方不发年终双饷和红利发动工人罢工,胶济铁路各站工人相继响应。罢工取得胜利。 1924年3月四方机厂工人为反对厂方栽赃、开除工人举行罢工,迫使路局答应恢复被开除工人的工作。21日,路局勾结军阀吴佩孚封闭“圣诞会”,将郭恒祥等擎天柱开除。 5月国民党青岛市临时执行委员会成立。 7月青岛盐潮爆发,盐民冲入永裕盐业公司,打伤董事数人,并上书山东省署及吴佩孚,要求解除永裕盐业公司垄断盐业输出合同。胶澳商埠督办高恩洪许以临时输出及承办工业用输出盐,始解永裕公司之困。 9月青岛日商钟渊纱厂500余名织布工人为要求增加工资、改善生活待遇,举行罢工。7日,罢工工人增至3000余名,到督办公署请愿,要求答应所提条件。在日方厂主同意工人部分要求后复工。 11月15日国民党青岛市执行委员会成立。 今年下半年经邓恩铭联络,由国民党进步人士鲁佛民筹资,在青岛中华书局销售《向导》、《中国青年》、《唯物史观解说》、《**初步》、《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宣言》、《建国方略》等进步书刊。 …… 第十八章:潜流激荡(三) 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老弟真的认为青岛将要出乱子?”隋石卿听着赵振中历数在青岛发生的一次次工人运动,神情凝重的问道,“那现在胶澳当局和山东政府、北京政府难道就不管么?” 赵振中苦笑一声,反问道:“老哥,在直系战败之后,胶澳当局这通乱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山东政府和北京政府想来也好不到哪去,那些达官贵人们现在正忙着争权夺利哪有心思顾得上这些?你再想想青岛现在日本人的产业有多少?雇佣多少中国工人?这些工人的待遇又如何?” “现在日军虽然撤走两年了,可日本人的产业有增无减,确切数字不好说,但日本在青岛的商家总数应该接近两千了。至于雇佣工人,应该也有几万了,待遇只能说是勉强糊口而已。”听了赵振中一连串的反问,隋石卿思索着回答。 “今年发生的几次工人运动可都组织得挺好,我看绝不象自发的。况且南方政党都已经在青岛成立组织进行宣传了,要是有人鼓动在日本产业中的工人进行争取权益的运动,结果会怎样?那可是几万长年遭受日商压榨、盘剥的工人啊。” 听到赵振中所说情况,再想到几万群情激愤遭受压榨的工人走上街头的景象,隋石卿忍不住头皮发炸。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问道:“老弟有什么法子没有?” “我能有什么法子?”赵振中叹息着说道,“那是日本人自作自受。我来提醒老哥,不过是让你能早做防备,最好能把自己手中的日货清理掉,免得到时候殃及池鱼。有可能的话提醒一下商会成员,只说拥护国货就行,不用多说别的,听与不听任其自便。” “对他们详细说明一下不好吗?”隋石卿有些疑惑。 “老哥认为我们这些猜测能够说出来?哪怕就是眼下就要发生了,也不能说破。先不说有没有人信,要是当局知道后给按上一个‘造谣惑众,蛊惑人心’的罪名你我就吃不消。”赵振中想想还是提前给他打点预防针的好,就又接着说道:“何况现在局势变幻,谁知道明天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就说高督办,不就是因为直系战败受牵连被押解济南去了?眼下有南方的政党可能参与此事,谁敢说天南方那帮人就一定成不了气候?听说老哥和《青岛公民报》的胡信之小有恩怨,我劝老哥还是不和这种人计较的好。据说他可是南方孙党成员,我们作为一个商家还是尽量不要参与官场上的事情,不管哪些人当政,只要我们严守一个商人本分至少不会被彻底打倒。” 隋石卿听了之后,长叹一声:“老弟,你说我们中国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乱哄哄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就连一心想做点实事都这么难?” 赵振中也叹息一声,劝说道:“老哥,谁叫我们现在国弱、民弱、人心散呢?只有等将来我们的国家、民族真正强大了,才能有足够实力改变眼下这一切。” “是啊,国弱、民弱、人心散。”隋石卿喃喃回味着赵振中所说的话语,感叹道:“也不知今生还能不能看到你说的那一天。” “一定会看到的!”赵振中肯定地说道:“只要我们每个人都不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秉持着中国人的本分努力去做就一定能!” 隋石卿楞了片刻,有些古怪地盯着赵振中说道:“别人都说小兄弟少年有为,我现在却觉得是少年老成。就说你这份见识,还有你经营实业和学校的这份魄力,哪怕是商场里经年老手都得甘败下风。老哥我一向很少服人,可对老弟也实在是佩服啊。” “老哥过奖了。” …… 从隋石卿那里返回后,赵振中又对几支队伍进行一番安排后,便将周恬、周昊找来,商量今后一段时间的事务安排。 长长地吐出一口胸中闷气,赵振中说道:“今年到春节前还有三件事情要做好。一是收留孤儿、难民并尽可能救助灾民;二是继续从收留的孤儿和难民中挑选健壮少年进行训练,扩大武装力量;三是准备一次军事行动。这三件事,虽然困难不少,但却一定要做好。” “收留孤儿、难民以及扩大武装力量都各自准备以多少人数为限度?我们现在储备的粮食虽然能够5000人一年的用度,可我们现在的房屋却收留不了5000人,即便在9月份秋收后又兴建了一批,最多也只能满足4500人居住。”周恬提出了问题。 “我们现在包括工厂、学校、酒楼在内,所有人口总数能有多少?” “到现在为止,包括我们三人在内,一共有孤儿3525名;加上师傅和各位师兄家人、工厂工人及其家属,总共人口数量在4200左右。”周恬这个负责财务和统计的总管人物对这些相关数字很清楚。 “尽量赶在封冻之前再修建一些房屋,使收留的人口数量达到5000人。”赵振中提出了目标。 周恬估算了一下,觉得虽有不少困难,但应该还是能够做到。但想起训练的事情,就开口问道:“还要再训练新人么?去年10月份有530多人进行了训练,最后留下483人,今年8月收留的少年中进行训练后留下450人,现在正在训练的还有420人;前前后后已经训练1400多人了。” “老赵,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一下增长了一倍多的人口,这可不是原来只有百十人的时候,翻番都行。再说,一下子扩充这么多人的队伍,不引人注意么?”周耗也置疑道。 “我也不想这么急,可天灾**都凑一块了。不说夏秋季节的天灾,也不说今年下半年直奉战争之后的乱兵、难民,就明年上半年张宗昌这个祸害要到山东这一条,我们就不得不加紧步伐。”赵振中苦笑着解释道。 “不过,你们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到春节前人口总数达到5000人这一项不变。其中工人及其家属以及其他成年人总数保持不超过1200人,剩余的3800人中,15岁到20岁的健壮青少年要保持在1800人左右,其余2000人中在校学生要有1200人左右,剩余的800人应当是尚未达到学龄的各年龄段儿童。” “你现在所说的这些数字中,人口总数到年底达到5000应该没多大问题,而现在15岁以上健壮青少年的总数就已经接近2200人,其中收留的男女孤儿大约1970左右,其余的就是周围村民和工厂工人家属。在这1970名少年男女中,男孩有1550多名,女孩有420左右。不过这里有几个问题: “一是几个数字之间存在交叉,比如工人家属中就有150多少年儿童,其中还有60多达到年龄参加选拔训练的,而四海学校中也有年龄在15岁左右的学生,所以,不能笼统的以岁数划分来统计; “二是学校现在没有办法突然增加400名学生。四海学校和义学现在一共有学生将近800名左右,但两所学校现有教室是无法容纳400新增学生的,就是教师也明显不足; “三是不能只注意人口总数,为将来考虑还要注意少年儿童中的男女比例问题。女孩子本来在天灾**中存活下来的可能就低,加上一些人贩子又专门贩卖女孩子,我们现在收留的孤儿中女孩子的比例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听了周恬报出的一连串的数字和问题,赵振中不由得拍拍脑门儿,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数字中还有这么多问题。看来还是有些想当然了。”一边的周昊听着老姐嘴里报出的数字,也有些晕乎。 赵振中思索着说道:“人口总数春节前达到5000不变。成年人总数不超过800,其中包括工人及其家属还有师傅他们。以后工厂的工人可以从长大的青少年中优先录用。” “剩下的4200人口应当全部是少年儿童,也就是说在现有3525名孤儿的基础上再收留700名左右的孤儿。这4200人中应当有15岁以上能接受军事训练的要有2200人左右,包括现在几支队伍的人数和一部分女孩子。当然,这2200人并不是现在就要全部接受训练,其中女孩子的训练还是等将来基地建立起来后再说。另外,还要有1200名左右的在校学生,800名不到学龄的幼童。” “至于少年儿童的男女比例问题,现在一时难以得到改观,只能今后慢慢调整了。好在其中15岁以上的绝大多数男孩都被集中进行训练,又安排进了几支队伍中,不会出什么问题。” “关于学校新增学生的问题,我知道现在四海学校有400多名学生,一时也难以再扩充,不过只教授小学内容的义学是可以扩充的,师资也相对好找一些。现在快到寒假了,只要明年开春后修建一些教室,义学应该可以容纳800名学生的。而且,从明年开始,我们在这边的情况将会好转,因为我们将开辟一个新的地方作为基地。” 不等两人发问,赵振中又接着说道:“原本历史上张宗昌是1925年4月份出任的军务督办。算算还有不到5个月的时间。我们必须在他到来之前具备足够的实力,最好能够占据周边某个地方,以另一种不同方式发展力量,这也是我就要准备进行军事行动的目的。” “什么不同方式?”周恬问道。 “我们周边可是有不少土匪、海盗的,他们占据险要地势,连官府都奈何不得。我的想法是最好今年春节前我们能够消灭某个地方的土匪,然后占据那个地方以土匪的面目出现,尽力发展武装力量,为将来创建根据地做好充分准备。这样,也能使我们在张宗昌祸害山东的时候,能有一个相对稳定不受外来干扰的基地,也能尽量少遭受一些损失。” 听到赵振中说出他的计划后,周恬、周昊都吃了一惊。 “商团和民团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不能动,那就只有别动队了。可别动队现在完成训练能参加战斗的只有258人,而占据周边几处合适的地方的土匪、海盗最少都有500多人,东边田横岛及附近土匪、海盗更是有将近千人左右。我们现在这点力量能行么?况且你准备选哪里下手?”周昊明白周围情况,有些担心。 “别动队虽然只有258人,可用来对付这个时代不入流的土匪、海盗,加上又是有心算无心,足够了。至于目标,我选择位于西南方向大珠山的王拱爽部土匪。”赵振中对自己训练的别动队很有信心,虽然这支队伍还远远无法和后世精锐的特战队相比,可用来对付几百人的土匪还是小菜一碟。 周昊却眼睛一亮:“大珠山么?那边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十八章:潜流激荡(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大珠山位于青岛西南,距离约有50公里左右,在灵山湾与古镇口湾之间。它三面环海,地势雄奇,山崖笔立,只有东北一条小路通向陆地。整个山脉南北长20公里左右,东西宽约5公里左右,总面积有65平方公里,主峰大砦顶海拔有486米。从物产状况、交通位置来说,自然条件是相当不错。 除了大珠山的自然条件让赵振中、周恬、周昊感兴趣外,三人对这附近地域另有一种情怀,大珠山帽子峰附近的海底还静静地躺着带赵振中等三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艘舰艇。而且帽子峰附近岸陡水深,适合建设大型港口码头,后世中国的航母基地就设在这里。 不过,现在大珠山一带却盘踞着一股600多人的土匪。 两年前,孙百万控制的大股土匪虽然被收编,但一些原本听命行事的小股土匪却没有被收编,依然在青岛及周边一带活动。现在占据大珠山的王拱爽部土匪就是其中一股。 自从两年前拉起一票人马在大珠山自立门户后,王拱爽利用大珠山的天然地势据险而守。除了不时趁山外军警防御松懈,出山抢掠一番外,还在山中种植罂粟,贩卖毒品。 去年7月间,王拱爽率领手下400多土匪攻破诸城县郭家埠,杀死居民40余人,掳走100多人作为“肉票”。 附近军警对这股土匪也头疼无比,也曾几次组织力量进山清剿,可人多了,土匪就散居山中各处险要凭借地势隐藏起来,人少了又无法突破土匪在进山道路上凭借地势设立的守卫。面对拥有地势之利,又如此刁滑难缠的土匪,一众军警也徒呼奈何。最终只能在山外加强防御,希望能把土匪封锁在山里。 只不过,王拱爽在山里也囤积了不少物资,加上又能自行耕作,基本上可以自己自足。还时不时趁山外军警松懈时出去干一票。 现在由于直系战败,郑士琦又调兵遣将,将山外封锁的军警撤走大部去执行任务,这使土匪的气焰越发嚣张起来。 王拱爽对现在这种状态很是得意,却不知道几十公里外有人正在谋划怎么消灭他们,取而代之。 “老赵,你想怎么拿下大珠山?”周昊很兴奋,终于可以真刀实枪的干上一场了。 “按照我们现有的力量,消灭王拱爽部土匪,打下大珠山没有什么悬念。哪怕只动用别动队现有的258人也没有任何问题。”赵振中很有自信,“可我们这次战斗,除了要全部消灭王拱爽部土匪外,还要尽可能减少或者避免自身损失,最好能够做到零伤亡。此外,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惊动大珠山外进行警戒防御的少量官兵。” “消灭土匪还要这么麻烦?”周昊兴奋劲去了不少。 “单纯消灭土匪很简单,可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消灭土匪,而是要夺取地盘后瞒天过海,冒用土匪名义建立自己的基地,并在大珠山里囤积物资,训练扩充武装,为下一步开创根据地作好充分准备。”赵振中看得比较远。 “既要全部消灭土匪还要减少损失,避免外界察觉……顾虑这么多,这个仗可不好打。”周昊开始咧嘴。 “为了今后各项目标能够顺利达成,不好打也得打!”赵振中下定决心。 只是两人和周恬一番商量后,虽然确定了夺取大珠山之后相应的发展计划,可如何在满足赵振中提出的限定条件下拿下大珠山却依然没有头绪。最后,赵振中决定还是自己带领别动队侦察组中的成员去实地探察一番,再根据实际情况确定相应的行动方案。 随后,赵振中带着周昊等将近二十名侦察队员化装成商贩,到与大珠山隔海相望的灵山岛上以收购海货的名义开展行动。经过两天时间的了解多少获得了一些有用信息后,就开船离去。并趁夜把船行驶到大珠山附近海面上,找到一处事先侦察好的地方把赵振中等十多人送到岸上。 等7名队员驾船离开后,赵振中率领剩下的12名侦察队员携带好随身背囊,趁黑夜进入了大珠山山脉里。 赵振中在原来世界在青岛读中学的时候,曾在假期里几次到大珠山游览风景,对这里也算熟悉。不过现在这个时代的大珠山可与后世差别很大,山里很是荒凉,没有游人只有土匪,而且交通也只有山间崎岖难行的小路。 众人在山里找了处极为隐蔽的所在,建立一个小营地,安排好轮番值守和警戒人员后,便休息下来。 第二天简单的早饭后,赵振中命令除两名留守人员外,其他人以两人为一组展开了对大珠山情况的探察。 待了七天之后,赵振中等人已经摸清了王拱爽部土匪600多人在大珠山中的分布情况: 在东北方向入山的小路上共约有百名左右的土匪沿路防守;约有200土匪左右盘踞在石门寺;120多名土匪盘踞在朱朝洞;在大珠山东麓的珠山秀谷中则有其他200多名土匪以及被掳掠来的一些肉票。而匪首王拱爽很可能就在珠山秀谷中。 情况侦察清楚后,赵振中等人又过了一天后趁夜潜回到登岸地点,登上按照约定时间前来接应的船只返回南窑。 周昊本来以为赵振中侦察回来后就会安排展开行动,谁知却等了十几天还没有消息。这天实在忍不住,就去找赵振中问个明白。 赵振中和周恬两个正在忙着准备四海实业股东今年分红和明年的经营方案。 “老赵,怎么回来后到现在都没动静?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 “急什么?!现在还不到春节呢。” “这个行动和春节有什么关系?”周昊有点奇怪。 “今天是12月14号,距离春节还有将近40天呢。现在正是大家忙着置办年货的时候,我们也要讲点人情道理,给王拱爽点置办年货的时间吧?”赵振中抬起头,微笑着对周昊说道。 周昊先是一怔,明白过来之后不由得开怀大笑:“好你个老赵,还是那么坏得让人喜欢,不减当年啊。”随即想起一事,叹口气道:“就是不知道这次王拱爽又要到哪里祸害了。” 赵振中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又不是夏秋收获季节,土匪是不会去抢那些穷苦百姓的,去抢也是抢那些高门大户。这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受点苦头也活该。” “也是。”周昊也点头赞同道,“这附近地区今年遭受了这么严重的灾害,除了我们还有青岛商会发起的赈济活动外,周围的富户可没听说有多少人出钱出粮救济灾民的。倒是听说有不少地主富户不但不减免租子,却趁此机会低价购买了不少灾民的土地,甚至还有收买人口的。这下不错,等土匪抢了这些富户,我们再抢了土匪,还能收留、救助不少孤儿和灾民呢。” “除了这个外,我暂缓行动还有一个原因。”赵振中补充道:“不说现在土匪找机会四处‘置办’年货难以集中,就是平常在大珠山也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根据侦察结果,他们在山里至少有四处主要窝点,如果我们别动队进到山里不能将他们堵在窝点里的话,那后面的搜捕就很麻烦。倒不如等他们置办完年货,回山里聚在一起过节的时候动手。那样更有利于发挥我们的优势,将其一网打尽。” 周昊心领神会,连连点头。 到了腊月二十的时候,王拱爽手下的各路匪徒都陆续携带收获来各类物资回到山里。清点完就开始忙碌着整治各种过年时的吃食用度。 1925年1月17号,也就是农历的小年。这天晚上,王拱爽和手下一众匪徒在珠山秀谷里的几处厅堂里尽情吃喝之后,醉醺醺的对手下一个土匪说道:“荣章,这过节该给兄弟们的好处都发下去了,可别尽想着吃喝,要记得安排人盯着山外的军警。” 那满脸横肉,三十左右名叫徐荣章的土匪满不在乎地打着酒嗝说道:“大当家的放心,值守的兄弟都安排好了。不说山外剩下的那几个狗腿子也要过节,就凭外面这满是冰雪的山路,哪怕没有弟兄们把守,让那些狗腿子们来,他们也一准会爬到山沟里。” 一众匪徒轰然大笑。 王拱爽想想山外现在剩余的那点军警也的确用不着大惊小怪,也就呲着几颗大黄牙嘿嘿一乐,又叮嘱几句后转身到后院屋里躺下。 几十公里外的南窑岛上,赵振中和早早吃过饺子的258名别动队员聚集在码头上整装待发。重新检查过一遍装备后,随着赵振中一声令下,代号“怒潮”的行动正式开始。别动队258人携带各自的武器装备分乘四海实业的6条机帆船,朝大珠山方向驶去。 本来这次周昊询问行动代号时,赵振中随口给出了“夺巢”的名字,可周昊却要求给个响亮点,不要老是用听起来跟土匪关系密切的代号。想到属于这个时代的变革浪潮不久后就会开始向着反动腐朽势力激荡咆哮,而自己一行人也将要把大珠山的这股土匪完全消灭,赵振中就给出了“怒潮”的代号。 晚饭后七、八点钟出发,到后半夜两点左右时,赵振中已经带领一干队员隐蔽行进在通往匪徒巢穴的道路上。沿途几处原本侦察好的匪徒的岗哨都空无一人,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加上又是小年,放哨的土匪在吃喝后呆了一阵就各找地方会周公去了。 赵振中命令在匪徒凭险设置的岗哨位置上,留下两个班的人手架起三挺马克沁重机枪,封锁大珠山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其余众人继续朝土匪巢穴进发。 为了这次行动,赵振中这些人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除了把现有的十二挺重机枪留下两挺在南窑以防万一外,其他的十挺全部带来执行任务。而且每个队员身上除了一支毛瑟98步枪外,还带有20响毛瑟手枪一支、自制短刀两把。 第十九章:历史拐角(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一路上顺利的出奇,竟然没遇到任何抵抗就来到石门寺。赵振中仍然留下两个班占领制高点架起两挺机枪将前后封锁,又命令李云海带领60名队员留下,要求他们等到约定时间再摸进去解决问题,并尽可能不开枪解决问题。 随后赵振中又采用同样方式,让刘成山带领两挺机枪和一共80名队员留下解决朱朝洞的土匪。自己则带周昊及剩下的一共70名队员朝珠山秀谷赶去。 自赵振中走后,李云海、刘成山就在各自地方不时的看手中怀表。准备到约定时间几个地方一起动手。 到了凌晨四点,正是冬夜里最为寒冷、黑暗的时候,几处地方的人员同时展开了行动。 一干酒足饭饱睡得正香的匪徒几乎都在与周公亲切会晤的时候停下了最后的呼吸。但是也并非处处顺利,刘成山就在朱朝洞遇到了麻烦。 朱朝洞在大珠山大砦顶西坡,这是一处由由遮天蔽日的巨石围成的院落。在院内东侧,有许多巨石相摞相叠,扣合成一洞,深不可测。土匪就在这附近利用地势,修建了几所房屋,囤积了一些物资,又安排了120名左右的土匪在这里。现在由于过节,不少土匪跑到东面的珠山秀谷去吃喝玩乐,这里还剩下60多土匪。 刘成山等人摸进去后本来一切也停顺利,在解决掉30多土匪后继续搜索期间,一名队员踩到一小片冰面上摔倒,惊动了剩下的20多名土匪。虽然土匪的反抗很快被消灭,可刘成山却很懊恼,担心因这里土匪反抗而传出的枪声会坏了小师叔的安排。 与刘成山相比,李云海那边却顺利许多。 石门寺的地方不大又是位于大珠山主峰大砦顶北侧的一道山涧里,前后两处制高点上又架起了重机枪封锁了匪徒外逃的出路。李云海等一众人摸进去后挨个屋子清理,很快就清理完毕。不过报上来的土匪总数却和原来侦察到的不符,只有90多人,还不到侦察到的数量的一半。李云海将两挺重机枪和40人留下,带领其余44人朝赵振中等人的方向赶去。 在半路上回合了完成任务后带着40名队员刘成山,两人碰头后一说情况,李云海就有些着急,“坏了!我们两处地方消灭的土匪才150多,今天小年,这帮土匪肯定都跑到东面山谷里吃喝玩乐去了,小师叔那边可是要面对500左右土匪,他带的人可能不够用。” 刘成山也急了:“要不,我们派人回去把后面所有的人手都叫上来。我们这边也快点赶去?” 摇摇头,李云海道:“现在回去叫人往返时间太长,来不及了。再说,小师叔一再要求要控制制高点,还特意留下重机枪和这么多人给我们,就是不想让任何匪徒漏网,留下的人还是不要再动的好,我们就带这些人去就够了。况且,我相信小师叔肯定能解决掉那些土匪。” 听了李云海的话后,刘成山也放松下来:“是啊,这些年来还没见到有小师叔解决不了的事。我也相信小师叔能够解决那些土匪,哪怕他们有500人。不过我们还是早点赶去的好。” 这些和赵振中一起长大的少年在见证了赵振中这些年所创造的一切,领教了他那远超常人的非凡身手后,都对他有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在他们心目中,现在还没有小师叔解决不了的困难。 随后两人带着80名队员在黑夜里向前加速行进。不过还在半路上,就听到东面山谷传来两声沉闷的轰响,接着又是一阵连续的枪声,但片刻后就重新沉寂下来。李云海、刘成山和一众队员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赵振中和周昊带着70名队员赶到珠山秀谷,占领制高点后架起三挺重机枪封锁住匪徒可能的逃路,赵振中和周昊就带领剩下的30多队员朝山谷中的各处院落摸了进去。 过了片刻后,赵振中发现情况不对,这里的土匪明显超出原来侦察到的数量,绝不止200名土匪。经过对抓住的几名名匪逼供,他才明白原来大部分土匪跑到这里过节来了。赵振中一边压低声音提醒附近的几名队员注意,一边加快了收割土匪性命的活动。他现在心里也有些着急,可现在是黑夜,手语行不通,又没有无线通讯设备,无法通知其他队员。 赵振中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夜里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进行活动,很难避免嗑磕碰碰,一名队员惊醒了睡梦中的土匪,并遭到反抗。 这时又听到远处传来枪响,赵振中知道可能是李云海、刘成山他们那边发生问题了。他当机立断,大声命令:“所有队员马上撤出去!不要停留!” 听到命令后30多人很快就撤到远处隐蔽起来,而房屋里剩下的200多名土匪在发现自己的同伙被消灭了大半后开始惊慌失措起来。但随即一个声音叱喝后,土匪开始稳定下来。 “外面是哪路好汉到王某人这里做客来了?相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望好汉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这里的东西任凭好汉处置如何?”王拱爽发话了。 赵振中并不搭理他,而是转身问周昊和其他队员:“都说说各自宰了几个土匪?” “我宰了15个。” “我宰了13个。” “9个” “7个” “12个” …… 一番报数后,刚才摸进去的34名队员最少的也杀了7名土匪,最多的是赵振中,杀了37名。合计下来,刚才半个小时的袭击,竟毙杀了384名土匪。 “就算土匪全部在这里,也不过600多,我们已经干掉了他们一多半,加上李云海、刘成山那两处的土匪,这里剩下的土匪最多也就一百多。没什么好担心的。”赵振中给众位队员算帐,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 “大家都带着油瓶和火种,老赵,要不我们来个冬天里的一把火?”周昊想出了一个主意。 “还想多缴获些物资好用来收留孤儿,救助难民呢。”赵振中有些不舍,又看看周围的地形,乐了。 现在虽然是凌晨之前的黑夜,不过由于是冬天,周围山上和山谷里到处都是白雪,也就隐隐约约能够看清附近事物的轮廓。就在刚才,赵振中发现在几所房屋的不远处竟然有几个土匪用来引火取暖的柴草垛。 随后34名队员按照赵振中吩咐,跑到柴草垛那里将柴草搬到几所房屋的外围,堆放好后,又从背囊里拿出密封的小铁壶,揭开封蜡,将煤油倒在柴草上点燃。 很快,几所房屋就被火墙围住。 “大当家的,这些王八蛋是要放火烧房子,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我们拼了吧。”徐荣章满脸狰狞的嘶吼道。 王拱爽并不明白赵振中的意图,以为他这是要引火来烧房子,将自己一干人等活活烧死。咬了咬牙,下了狠心,挥舞着手里的毛瑟手枪喊道:“弟兄们,既然外面这些王八蛋不给大家留活路,那我们就拼了。能冲出去更好,冲不出去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百十名土匪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拼了,拼了!”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十八年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 周昊听了这些土匪在那里大呼小叫,却没见到一个冲出来的身影,不由得“噗嗤”一声乐了:“这些家伙在唱戏呢?” “呵呵,什么叫色厉内荏,这就是!典型的驴死不倒架子。”赵振中不屑一顾。随即命令:“告诉机枪手,凡是往外逃的,不留活口。” 随即,赵振中想起了什么,拿起自己的背囊仔细摸了摸,笑了。探手从背囊中拿出两个甜瓜大小的铁疙瘩。周昊借着附近的火光,一见之后,眼睛就瞪圆了:“还有这好东西?” “嘘!”赵振中把一根食指放到嘴边作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周昊的发问。 赵振中在几年前离开舰艇时除了将一批物资隐藏在海底石洞中封存外,还在随身的背囊中携带了两支手枪以及其他少量物资,其中就有8颗高薄钢珠手雷。原本一直收藏的很好,没有动用,这次由于要带258人来解决600多土匪,出于保险考虑就在背囊中放了四颗以防万一。 摸着手里的铁疙瘩,赵振中仿似又回到了自己当年在部队中执行任务的状态,熟练的拔下保险销,抬手将两颗手雷朝土匪吵嚷最凶的地方扔了过去。 “轰”、“轰”连续两声闷响,接着就是一片惨叫。 “大当家的,快冲吧,再这样呆下去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人用小炮轰死。”徐荣章还以为刚才是遭到小炮轰击了。 事到如今,王拱爽最后的侥幸也被这两声爆炸给炸得烟消云散。 看看剩下的不足百人的匪众,王拱爽也发了狠,朝天开了两枪,大声吼道:“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不冲是死路一条,冲出去还能活命。都给老子往外冲!” 一众土匪也发了性子,乱七八糟的叫嚷着就冲了出来,有的手里还不时乱放几枪。 可就在土匪刚从屋子里冲到外面不远,隐藏在暗处的两挺重机枪开始了交叉扫射。暴露在雪地和火光之下的土匪简直就是绝好的靶子,机枪扫射加上赵振中等人的精准射击,只一会儿功夫,近百名的土匪全都躺到了地上。 肆虐附近胶县、诸城、高密、日照等地长达几年之久的王拱爽部土匪就这样被全部消灭。 这一战出其不意,在土匪最为放松的时候突然袭击,加上火力十足,干净利落的将其全歼。不过仍有十多名队员因雪夜在不熟悉的山地行军而摔伤、扭伤,另外还有7、8名新加入队员在动手时经验不足,惊醒土匪后遭到反抗,受了轻重程度不同的伤害。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是两名被打断几根肋骨的队员。 除了受伤队员外,还有不少新队员战后面色煞白,更有将近30人跑到一边将肚子里的隔夜饭全给吐了出来。 虽然这一战还有很多经验教训值得总结,不过赵振中对能以这样的代价取得如此战果,已经非常满意了。 等天亮时,根据留下的活口供认,赵振中等人又找到了几处相对隐蔽的位置,将躲藏在那里的零星土匪一一消灭。 随后,赵振中叮嘱一番,便要李云海、周昊带领将近20名伤员还有近一半的别动队员携带一些缴获来的物资返回南窑。 将李云海、周昊等人送走后,赵振中安排其他队员照常进行训练,自己却带着刘成山、谷海川等十几个人在大珠山里转悠。 这里将成为自己等人将来发展极为重要的一个基地,赵振中必须详细了解这里的一切,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应的具体安排。 第十九章:历史拐角(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周恬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后仍忧心忡忡,担心赵振中、周昊等人行动是否顺利。 虽然对赵振中很有信心,可这次别动队是真刀实枪的和土匪撕杀,而且是258个正在发育的少年对600多经年老匪,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会不会有人受伤?会不会有人牺牲?……“呸!呸!”周恬赶紧打住那些让自己感到恐惧的想法。 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多,周恬仍没有心思吃早饭。李云霞、韩玉敏姐妹俩见周恬神思不属,劝了几次却没效果,两人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无奈之下一边把饭放在锅里给热着,一边去找李老道。 李老道现在除了教授一些孩子学中医外,就是和几个常来聚会的道友聊天,基本上不管事情,也就不知道赵振中等人的行动。听到孙女来诉说情况后,就来劝周恬。 “丫头,怎么了?谁让你不开心啊?要是赵小子欺负你,师傅给你做主,一定好好收拾他。” “才不是呢!我只是担心赵大哥和小昊他们。” “他们做什么了,让你担心得饭都吃不下?”李老道有些奇怪。 就在周恬刚想说出原因的时候,周昊风风火火,满脸兴奋地闯了进来:“老姐,我回来了!大获全胜啊!” 见周昊出现在自己面前,周恬长出一口气,可没见到赵振中,又紧张起来:“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他呢?” “他?”周昊一楞,随即醒悟过来,“你放120个心!老赵那能耐,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出问题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他现在有事留在那边,让我回来就是报平安的。” 一扭头,看到李老道坐在旁边,就开玩笑道:“师傅也在。这快过年了,师傅准备了什么礼物给我?” “你个皮猴子,就没个安稳时候!”李老道笑骂道,“还不是听说周丫头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的?老道就过来看看是谁惹丫头生气了。” 周昊看看周恬的黑眼圈,知道她肯定是一夜没睡好,心里感动,便说道:“老姐,你这个样子,等老赵回来非找我麻烦不可。有什么好吃的一块拿出来,我也饿了。” 听到周昊讨吃的,周恬才发觉自己肚子也饿得扁扁的。走到一旁的屋子里,拿出李云霞、韩玉敏两人温在锅里的饭菜和周昊一起吃起来。 狼吞虎咽之后,周昊抹抹嘴,开口说道:“老赵让我回来有几件事情告诉大家,一是报个平安,我们已经干净彻底的把问题都解决了;二是要将在山里进行训练的250名别动队员带到那边;三是老赵春节就不回来了,在那边和留下的130号人一块过年;四是要我带回一批缴获物资以及全部的物资清单给你。” “你们昨晚一切还顺利么?” “周丫头、周小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恬、李老道不约而同地问道。 周昊见两人都想知道行动的情况,就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 周恬听完周昊所说长舒口气,一颗心才算完全放到了肚子里。 李老道听说赵振中带着258人竟把680多人的土匪给整个剿灭了,简直目瞪口呆。连番点头之后却又是一阵摇头,“赵小子杀性太大了,近700人就这样被他给全灭了……” “师傅,你是不知道那王拱爽他们这些年的恶行,不说他们前些年跟着孙百万为非作歹,就说他这两年自立山头之后的作为,**掳掠,烧杀抢劫,加上种植罂粟、贩卖鸦片,可谓无恶不作。去年7月份更是攻破诸城县郭家埠,杀死居民40余人,掳走100多人。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自王拱爽占据大珠山以来,附近村民被他祸害得几乎逃了个干净。” 顿了顿,周昊进一步说道:“这帮土匪既不是什么被逼上梁山,更不是劫富济贫的,凭他们的作为,再打死几遍都不过分。” 李老道捋须沉吟道:“要真是这样的话,都灭了也算是好事。”接着有告诫两人:“不过,你们和赵小子可不能为非作歹,祸害百姓。” “师傅,您老人家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周昊保证道:“这些年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了?老赵还说要借用土匪名义,继续占据着大珠山,把那边也建设成一处收留孤儿、救助灾民的场所呢。” “为什么还要借用土匪名义?自己出面不行吗?”李老道不解。 “师傅,借用土匪名义可以将那些贪官污吏都挡在大珠山外,不用担心什么苛捐杂税,既不用暴露我们,又能把那边建设成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园。何乐不为啊?” 听了周昊的解释,李老道摇摇头,“你们自己看着办就是,老道我现在可不管这些事。” 站起身,刚准备往外走,李老道又想起来说道:“你们让云海再过去一趟,把赵小子替回来,这大过年的他这个主事的人不在怎么行?不说别的,就是那青岛城里的和外国人还有商会领头的那里,赵小子不去应酬谁能去?再说,他弄出这么大事情,总要趁过年大家在一块的时候,好好安排一下今后到底应该如何吧?” 看两人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老道也就朝外走去,只是嘴里却嘀咕着:“赵小子做的好大事,看来我要和周师叔好好商量下了。” 周恬、周昊听了李老道所说,也觉得的确如此,赵振中不但是四海实业这边负责人,更是青岛大学校董会董事长,更和美国人、德国人关系密切,他要是不在,这边春节前后一些应酬还真不好处理。 当天下午,李云海又赶回了大珠山。不过,那250名别动队员并没有一起随行。除了周恬、周昊考虑到白日里出动如此数量的武装人员实在太过引人注意外,还因李老道的提醒,考虑到距离春节也就只有几天时间了,等过完春节后再让这些少年转移到大珠山训练也不迟。 赵振中听完李云海的说明,也明白自己前面考虑的有些不足,看来春节是要回南窑过了。就把刘成山、谷海川两人也叫了过来,嘱咐自己不在的时候,由三人共同负责一应事务。 “师叔,那35个被土匪绑来的‘肉票’怎么办?”刘成山问道。 消灭全部土匪后,一些队员在几所屋子里发现了35个被土匪掳掠来不久的“肉票”。问明情况后,得知都是距离大珠山不太远的诸城、胶县、日照等地富户中人。 “队员里和这些人朝过面的有多少人?” “不超过3、5个人。就是今天给他们送饭的几个。凌晨搜索的时候,队员们还都戴着头罩,没人能认出来。”刘成山解释道。 “那就问一下他们各自情况,能自己走的就都放了,不能走的就先关着。”赵振中说道,“除了给他们送饭的几个,不要让他们接触其他人,更不能把这里的情况透露给他们知道。” “对于放走的‘肉票’,要求他们回去后自觉给这边送些粮食来,要是不自觉,等我们再次去拜访那就不是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师叔,我们那不真成了土匪?”刘成山纳闷。 “废话,现在我们对外要顶着‘土匪’这个帽子,把军警挡在山外,这样官府才不会到这里收苛捐杂税,我们也才能不暴露自己,在这里安心建设、发展。”赵振中没好气的说道,“你见过把绑来的肉票客客气气送走,还不收钱财的土匪吗?这些人家里富裕,要是真能送来一些粮食我们也好拿来救人。要是一去不回,那也由他。要是家里是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等以后调查清楚再根据情况找他们算帐。” “今天是腊月24,距离除夕还有5天。我明天晚上再走。趁这段时间抓紧组织大家把这次战斗的总结给做了。以后要形成制度,战前充分准备、推演,战后及时总结经验教训。这样才能不断提高。” 随即,赵振中又语重心长的对几人说道:“一支队伍的战斗力,光靠训练是练不出来的,还要不断经过战斗考验,利用每一次战斗来磨练、淬火。这样才能打造出真正坚忍不拔,无坚不摧的强军。我们现在的队伍还差得远呢。” 刘成山、李云海、谷海川等人听了后心神触动,刘成山问道:“师叔,我们的队伍真的能达到你说的那样坚韧不拔、无坚不摧吗?” 赵振中朝山外大海方向一指:“我们都知道礁石很坚硬,可在海浪长年累月的冲击下,也会变得坑坑洼洼,甚至会被海浪成片的侵蚀掉根基,最终成为海底的石头。” “同样的,只要我们象浪潮一样不断努力,再艰巨的困难我们也一定会克服。也一定能建立一支坚韧不拔、无坚不摧的队伍!” 刘成山几人站在石门寺附近的山上,被赵振中的豪迈和信念所感染,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胸中不禁也萌发出一份壮志豪情来。 赵振中却看着周围情况,思索着该如何在大珠山布局,何处可以修建房屋,何处可以修建训练场地,何处可以开垦农田,何处应当修建水利,何处又应当修建防御工事,以及又应当训练、布置多少兵力能牢固守卫住整个大珠山…… 就在赵振中消灭大珠山王拱爽部土匪,拿下整个大珠山并筹谋建设一个发展基地时,青岛城内也在酝酿着新的风潮。 1924年10月,**青岛组在四方机厂筹建秘密工会。到1925年初时,入会者已达800余人,占全厂工人的60%。而同一时期建立的中国初级阶段青年团青岛地方执行委员会开始逐渐发展起来,并设有四个支部。 1925年1月11日,王尽美在在青岛出版的《大青岛报》上刊登《王尽美启事》,声明就有关国民会议事宜接洽各界。 1925年1月17日,也就是与赵振中等人执行“怒潮”行动的同一天,**青岛组和国民党青岛市党部等37个团体成立青岛国民会议促成会,选出委员15人。**济南地委书记王尽美以孙中山委任的国民党会议山东特派宣传员身份在成立大会上发表演讲。号召民众组织起来,推进国民会议运动。 …… 潜流在激荡,力量在积蓄,变革这个饱受苦难的国家和民族命运的时代大潮就要开始奔涌。它承载着四万万国人要洗刷列强强加给自己屈辱的希望,冲荡着一切阻挡它前进的腐朽势力和反动力量。在这个即将展开的时代变革浪潮中,无数中华优秀儿女为了实现那变革祖国、民族命运的强烈信念而前赴后继。四万万国人对命运抗争的不屈的呐喊,将交汇成这个时代变革大潮中最为激越的隆隆涛声。 第十九章:历史拐角(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腊月25这天,赵振中用了一天时间组织大家进行了这次战斗的总结。当天晚饭后,赵振中又和刘成山、李云海、谷海川几人确定了今后10多天的各项安排。特别叮嘱几人在春节期间也要提高警惕,虽然现在天寒地冻,危险不大,但现在这边只有130人,人手明显不足,就更要小心提防。 确定几人将有关注意事项牢记后,赵振中趁黑夜返回了南窑。 算算时间,赵振中回来后第四天就是除夕。不过青岛大学校董会成员以及四海实业的几名股东,赵真中在腊月20以前就已经分别在四海酒楼举办酒席宴请过了,太清宫那边也已经把年货送去,年前剩下的这几天赵振中基本上没有应酬活动。 只是虽然对外没有应酬,可南窑这边的各项事务也让赵振中忙得不亦乐乎。 除了预先筹备有关春节后大珠山那边开展各项建设所需要的物资外,还要对南窑、大珠山两处的人员进行调整。南窑岛的整体面积约有5平方公里,除去岛上的小山,以及原本存在的南窑村,剩下的地方又兴建了工厂、学校以及部分住宅,容纳了赵振中收留的众多人口,已经达到所能容纳人口的极限,显得有些拥挤不堪了。 到春节前,南窑岛上以及山里石洞附近地区,已经容纳了5100多名赵振中等人收留的人口。其中成年人800出头,其余4200多人都是年龄不等的少年儿童。在这些少年儿童中,有接受过或正在接受训练的15岁以上青少年男子1500左右;处于学龄阶段,安排在南窑义学、四海学校学习的少年儿童有将近1300名;还有年龄在17岁以上,不适合训练而在工厂、田里、捕捞船队等各处从事各种劳作的少年男女600多人;剩下的就是山里和南窑岛两处地方尚未达到学龄的800左右的幼儿。 经过一番商讨后,赵振中决定,现在南窑这边保持大致情况不变,只在春节后将别动队剩余128人以及后备人选的250人先运送到大珠山那边,一边开展训练一边进行各种先期建设。等开春后再从完成商团选拔训练的420人中优先挑选一半左右的人员加入别动队后备人选行列,进驻大珠山。这样,连同现在留在那里的130人,开春后大珠山驻训人员将达到700左右。而南窑这边的人口拥挤程度也将有所缓解。 至于南窑这边的防卫,在别动队离开后将完全交给达到满编的商团和民团。两者一共有武装人员900人,完全可以保证南窑这边的平安。 除了训练队伍进行调整外,赵振中又和李老道、匡真觉等人商量后,决定让匡真觉在春节后将带领几十名可靠人员到大珠山。这些人都富有田地耕作、房屋建造等经验,他们将一边自己进行各种劳作,一边在队员们训练之余,指导队员们进行各种建设。 等大珠山基地各项建设基本完成后,赵振中准备把今后收留的人员全部安排到那里。凭借南北长约20公里,宽约5公里,整体面积约65平方公里的大珠山地域,加上后世自己到这里游玩时曾见到的景象,赵振中估计现在最少能开垦7000亩土地,加上山间林地,收留并隐藏个万数人在那里生活根本不成问题。 至于南窑这边,除了保持现有情况不变外,学校里的学生在完成中学学业后,经过考核将尽量送到国外大学或者青岛大学进行深造。今后,将逐渐缩减义学规模,将一部分可靠的师资力量转移到大珠山基地。同时将扩大四海学校规模,以能承接南窑义学和大珠山基地两处的学生。 考虑到今年将送周恬、周昊到美国去开始留学生活,赵振中叮嘱周恬在走之前的几个月里培训一下李云霞、韩玉敏等几个人,以便到时候要他们顶起南窑这边的后勤管理来。不过,想到新培训人员的局限和几支队伍保密的需要,赵振中又安排刘成山、谷海川、姜一山等几人分别负责别动队以及后备队伍的给养保障事项。至于商团则由四海实业负责解决给养,而民团表面上是由其自己解决,实际通过林老大与李桐生协商,暗中由赵振中负责大部分给养并派人进行专门训练。 最后,赵振中又将李云天从四海酒楼调出来协助李桐生、林老大负责南窑工厂的事情,李桐生接手匡真觉原本负责的农田耕种以及生活物资采购等事项。同时,赵振中又从商团里精心选拔了10几名少年进入四海酒楼和南窑工厂,学习各项管理事务。 李云天原本带领一些护卫队员在四海酒楼帮忙,后来被赵振中调出来负责协助刘德海管理酒楼。经过近一年半的磨练,李云天已经能熟练的处理许多管理事务。赵振中现在把李云天调过来打理工厂的事务,一是他通过在酒楼的磨练具备了一定经验,并且和四海实业的各位股东也都熟悉,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能够承担起四海实业的各项事务来;二是赵振中准备逐渐淡出四海实业,专心经营大珠山基地并筹备向外发展,进而建立根据地。 四天的紧张忙碌过去了,赵振中和周恬、周昊三人迎来了在这个世界中第6个春节。 这几年里,三人的发育很快,赵振中现在已经是1米76的个头,剑眉星目,沉稳坚毅;周恬现在有1米68,娇颜胜花,开始发育出迷人的身姿;周昊现在身高已经超过了周恬,有1米72,由昔日的可爱小男孩成长为一个阳光美少年。 过完春节拜完年后,赵振中就先将128人的别动队员和250人的备选队员趁夜送到了大珠山。随后,又不断将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以及各种农具趁黑夜运送过去。 至于日常生活所需的各种吃食用度,赵振中并不操心。那王拱爽本来就积攒了足够680多土匪半年生活所需的各类物资,足够现在500多人支持到夏粮收获还有富裕。 过了元宵节,匡真觉也带着70多人去了大珠山。 就在赵振中将各项事务有条不紊的展开时,青岛城里王尽美、邓恩铭等人却趁机发动了胶济铁路大罢工。 1925年2月7日,也就是元宵节这天,青岛青年团青岛地委在四方召开“二?七”大罢工纪念会,有三四百名工人到会。 2月8日,在**青岛组组长邓恩铭发动下,利用胶济铁路管理局发生争夺局长职位内讧的时机,发动胶济铁路员工、四方机厂工人大罢工。这次罢工前后持续了11天,最终迫使厂方同意恢复被开除工人的工作和照发年终奖金等要求。 2月9日四方机厂工会正式成立,丁菊畦为委员长。 2月中旬胶济铁路总工会在青岛成立,会址在四方机厂,下设青岛、高密、坊子、张店、济南和四方机厂六个分会。 同样是在2月,**济南地委和青岛、张店、淄博等地党组织在济南开会,决定在济南地委的基础上,成立**山东地方执行委员会,王尽美被选为委员,尹宽任书记。而**青岛组则改建为**青岛支部,邓恩铭任书记。 青岛城里发生的这些变化,让商会会长隋石卿心惊不已,如果说以前还对赵振中所说的提防各种运动的事情还有些将信将疑的话,那么眼下的工人运动加上国共两党的策划以及激进思想的传播,打消了隋石卿最后一丝怀疑。他再次在商会里发出了提倡国货的申明,并加紧将自己名下产业中的日货清理干净,准备迎接赵振中所说的更猛烈的风暴。 赵振中也对青岛发生的胶济铁路工人罢工的事情保持关注。不过,他知道这次罢工不过是一次预演而已,更大规模的罢工还在后头。 面对眼下的各种形势,赵振中再次加快了大珠山基地建设的步伐。他要争取在张宗昌祸害山东时,能够建设好一个相对稳定、不受外来干扰的后方基地,并为下一步开创根据地打下牢固基础。 2月底时,完成新一轮商团选拔训练的420名少年中,赵振中除了给商团留下155名合格少年将600人的编制补满,其余优先挑选出来的265人全部送到大珠山加入别动队后备队伍序列,接受别动队更为严格的训练。 这样,除了别动队原本的258人,加上春节后送来的250人和现在的265人,在大珠山基地里一共有773名进行训练的武装人员。此外,还有匡真觉等70多进行各种劳作的人员。 而到3月底时,大珠山基地经过将近两个月的建设,已经初见成效。 除了原本土匪占据和建造的能容纳700多人的房屋外,又利用水泥预制板新建了能容纳800多人的房屋。除了值守的人员外,几百人又一齐动手,用了一个半月时间,开垦了将近6000亩土地,同时,还利用山间河流、山泉修建了一些水利设施,为大珠山基地的进一步发展扩大打下了基础。 第十九章:历史拐角(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4月初,赵振中几处奔波忙碌的时候,王尽美、邓恩铭带着一个年纪将近30,中等身材,带着书生气的男子到南窑来拜访赵振中。 见面之后,王尽美为赵振中和那人作了介绍,赵振中得知那人叫尹宽。 寒暄之后,王尽美道明来意:“我们这次来是想请赵先生帮忙来了。” “哦?如果是收留孤儿,救助灾民的事情我自然尽力而为。不知道王先生要我帮什么忙?” 王尽美听了赵振中的话,心中一窒,没等他开口,一边的尹宽已经抢先说道:“有几件事情要麻烦赵先生。一是想让赵先生帮我们印刷些宣传材料;二是想让赵先生容许我们在四海实业建立工会组织;三是想让赵先生和青岛大学打个招呼,建立进步学生组织;四是希望赵先生能够支援一点钱,救助一些工人。” 在尹宽看来,既然王尽美说过赵振中看好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又能将所得拿出来收留孤儿、灾民,开办学校,又曾经以委托王、邓二人救助孤儿、灾民的名义提供过一些资助,那现在给他个机会要他为组织尽点力量,提供眼下急需的经费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见到赵振中不过是个16、7岁的少年,更觉得他少年热血激情,应该很容易达到自己一行人的目的。 赵振中看看王尽美、邓恩铭两人,见两人神情尴尬,又看看尹宽,见他神态倨傲,盛气凌人,不由得乐了:“尹先生,我想我不是你的下属吧?我也没有欠你的钱吧?” 尹宽听了赵振中的问话,一楞,随即振振有辞地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全国进步民众都在为国家的独立、为民族的解放而努力,工人和劳苦大众正在反抗剥削谋求自身解放,赵先生身为华夏儿女中的一员,能够为这些事业尽点力量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王尽美、邓恩铭本来就对这次来找赵振中寻求帮助保留意见,不过尹宽却通过两人口中描述,自认为没有问题而一意坚持。尹宽现在是山东执委书记,王、邓二人也只好陪他前来。在听到尹宽刚才那番话出口后,两人就知道情况要糟,赵振中可不是一般十多岁的少年,能让尹宽的那番话唬住。 “哈哈,好大的帽子!尹先生是不是觉得只要尹先生一提出要求,我就应该赶紧把自己的身家举手奉上,赞助尹先生所谓的事业啊?”不等尹宽回答,赵振中把脸一沉,“尹先生知道你这么做叫什么吗?巧言令色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尹宽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还从没有人当面如此斥责过他。 既然已经当面和尹宽撕破脸皮,赵振中也不再客气,紧接着说道:“我们几个被师傅收留的孤儿,白手起家创下这点家业,尹先生到这里靠着嘴皮一碰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不劳而获?看尹先生年纪快有我两倍大,自己不从事生产劳动,却想白拣便宜?这么大个人怎么尽好做白日梦呢?!” “赵先生,我想尹先生的意思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尽美还想说和。 “王先生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赵振中打断王尽美,盯着尹宽继续说道:“尹先生是不是想学去年年初济南的吴慧铭拿枪威逼银行经理,为某党筹借经费啊?” 赵振中所说的这件事发生在1924年1月。当时山东济南地委主要成员的吴慧铭为了给党组织筹措经费,拿手枪到某银行找经理,要借1000元做**经费,结果被捕,判了四年十个月徒刑。此事在当时影响极坏,济南的党组织遭到破坏,有关工作停顿了好几个月。 听到赵振中如此讥讽,尹宽脸上神色更是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想得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尽美也没想到这次来没谈上几句话就弄成这个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赵先生,是我们冒昧了,就此告辞!”说罢,拉着邓恩铭、尹宽两人就往外走。 “王先生、邓先生请留步。”赵振中叫住二人,道:“我看两位先生气色,只怕是身体有病。特别是王先生,应该病得很严重。如果不休息治疗的话,只怕今年有点悬。”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赵先生费心了。”王尽美淡淡一笑,丝毫没放在心上。 “王先生想鞠躬尽瘁,可我觉得这种做法并不值得赞赏。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关心、保重自己,又怎能让别人相信他会把别人、把民众放在心上?同样,一个组织,如果不关心自己的成员,只知道要求成员为组织奉献、为组织牺牲,又如何能让别人相信这个组织会尽心为民众谋利益?不管是个人还是组织,无视自身,却大言炎炎,说要解救民众,这话谁能相信?” 面对赵振中的质问,王尽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微笑着说道:“信不信是赵先生的事情,做不做却是我的事情,更是我们组织的事情。未来的历史会证明这一切的。” “王先生、邓先生,如果两位信得过我的话,还请留下治疗一段时间,我师傅可是中医妙手。只要过个半年左右必然见效。”赵振中是真心希望能将两人的病治好。 “生命短暂,只争朝夕。我还有太多事情要去做,没有时间留下来。赵先生的好意,心领了。再见!”王尽美说完后,就和等在一边的邓恩铭、尹宽两人离去。 看着三人来去匆匆的身影,赵振中目光复杂,既有感叹,又有惋惜,他知道,经过此番和尹宽之间的口角,自己这边和那个党组织之间的那一丝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摇摇头,赵振中收回心思,继续把精力投入到对驻守大珠山基地队员的训练中。 开春之后,除了开垦种植了近6000亩各种农作物外,赵振中利用山间地势在大珠山中心地区修建了一个能够容纳千人训练的练兵场。除了常规的跑道外,还修建了各种障碍跑道,绳网、铁丝网、臭水池、泥泞地等辅助训练设施也都建立起来。赵振中甚至在遍布各种障碍的开阔地域附近建立了两个重机枪火力点,将枪口瞄向了障碍地域。 周昊在3月份看到如此布置的训练场时,脸色就变了:“老赵,要是搞实弹训练,恐怕会有伤亡的。我们刚组建队伍不久,就要这么严?别忘了大家几乎都是不满20的少年呢。” “为了抢时间尽快发展,我们只能严格训练,尽量在训练中模拟实战条件下的各种情况。走上战场的时候,是不会因为年龄而被幸运眷顾的。”赵振中叹口气道:“至于伤亡,不敢说完全避免,不过我会让大家在经历了严格的训练,掌握标准的战场军事技能之后,再适应实战条件下各种训练的。而且,这种严格模拟实战训练的伤亡远低于真正实战导致的伤亡。” “为了给大家点信心,我要你配合我给全体队员演示一番。”赵振中指着附近的机枪堡垒对周昊说道,“重机枪就在那里,我已经把它完全固定好,射高距离地面是60厘米,你只要开枪就行。” 周昊叫道:“为什么要我来?” “因为这些人中除了我之外,只有你能理解这种做法。虽然你没有经过这种训练,不过至少你应该听说或者从有关影视作品中见识到这种做法。”赵振中盯着周昊说道:“我相信你!” “混蛋老赵,我老姐要知道我拿机枪扫你,非扒我的皮不可。”周昊苦笑连连。 站在770多名队员面前,赵振中开口说道:“你们中有刚接受完选拔训练留下的;也有选拔后又经过几个月训练的;还有的训练时间更长,甚至还参加过几次行动的,经历过战斗的。但说实话,以前的那些训练只不过是告诉你们怎样打枪,教会你们象个兵的样子罢了,不要觉得受过几天训练就了不起了!更不要觉得自己还参加过几次行动,甚至经历过战斗就高人一等了!我今天告诉你们,你们和真正的精锐相比还差得远!” “我今天就要你们看看真正的精锐是什么样子的!”赵振中随即喝道:“周昊、姜一山、谷海川出列!” “到!”周昊等三人答应一声,跑到队伍前面。 “到障碍场地前方重机枪堡垒就位!周昊为射手,姜一山、谷海川为弹药手。” “是!”周昊三人接受命令后跑步进入重机枪火力点,做好射击准备。同时,周昊快速的将有关要求向姜一山、谷海川两人作了说明。看着两人迟疑的态度,周昊叫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回去我老姐知道后还不定怎么收拾我呢。可这是老赵的命令!要是你俩不服从命令,到时候别怪老赵收拾你们!” “为什么选我们?”姜一山苦着脸问道。 “为什么?!这里除了老赵就是我清楚这种训练。所以我倒霉被指定成了射手!选你们,是因为你们俩服从命令不打折扣,要是刘成山、李云海两个,肯定不会听老赵这个疯狂的命令。”周昊悻悻地解释道。 听完周昊的解释,姜一山、谷海川两人无奈的开始整理起子弹、弹链来。 “全体都有!”另一边的赵振中看着面前的770多人,命令道:“各部分分散到障碍场地两侧高地上注意观察我的演示动作。” 等刘成山、李云海等人将剩余的全体成员都带到两侧高处后,赵振中示意周昊开始。周昊咬咬牙,双手扣下了重机枪的扳机。固定好的水冷马克沁重机枪开始吼叫起来。 在枪响的前一瞬间,赵振中就卧倒在地。高地两侧的观看的队员心都提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机枪子弹打在不远处的岩石上,窜起一片片火星。而赵振中则象一条匍匐前进的怪龙,手脚并用,以令人难以置信的动作和速度,毫不停歇地快速穿过铁丝网、臭水池、泥泞地、碎石子等一系列障碍。整个开阔地段长达600米左右的障碍,赵振中竟用时不到5分钟!就在众人一片目瞪口呆中,赵振中已经结束了演示。 带着满身污臭、烂泥,赵振中站在重新集合起来的队伍面前。 队员们看向赵振中的目光里除了尊重、崇敬之外又多了一丝畏惧,对于疯狂的畏惧。 “刚才的演示大家都看到了,那是真枪实弹。在进行严格训练后,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也都能够作到。但我要告诉你们,即便经受了严格训练,如果粗心大意,也会在这种实弹训练中产生伤亡。” “这种生死之间的训练不是每个人都适合的。现在,如果有人要退出的,请站到一边。我尊重你们的选择。”赵振中看着沉默的众人,继续鼓惑道:“选择退出,你将离开这支队伍,去从事力所能及的劳作,不用再担心训练。” 梢停片刻,看这面前依旧无动于衷的众人,赵振中有些诧异,于是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选择继续留下来,那就要有接受各种严酷训练的准备,我也一定会尽力把你们操练成最优秀的战士。” 自3月中旬开始,赵振中除了隔三差五的返回南窑和青岛城里处理一些事务外,就一心对这几百队员进行全面正规化的训练。 以前限于场地、设施或者为避免外人察觉而省略的各种训练在这里得以全面开展。 除了在各种障碍之间摸爬滚打之外,就是进行各种构筑工事训练、射击训练、武装越野训练、模拟对抗训练、夜间紧急集合训练等等。甚至就是队员们早已熟悉的队列训练也被赵振中玩出新花样来。为了进一步强化纪律,强化对“服从命令听指挥”的认识,赵振中要求,训练队列行进,不管前面是高墙,还是水坑,或者是壕沟,没有得到停止口令,就必须一往无前的继续行进下去。就是撞墙、掉水坑、跌壕沟也要一个声音。 在各项强化训练之外,赵振中也不忘对这些队员进行文化教育,扫除其中的文盲。并且他还亲自给这些队员上课,除了文化教育外,还教导如何组织、发动群众的有关知识,为将来创建根据地打下基础。 一干队员被赵振中花样叠出、文武兼备的手段折腾得叫苦不迭。后加入的队员在得知赵振中“赵阎王”、“赵神仙”的称号后,也暗地里给他送了一个“赵疯子”的称号。 正当赵振中在大珠山基地埋头训练一众队员时,4月19日,青岛日商大康纱厂5000多名工人为反对日本厂主的残酷剥削而举行罢工。震惊中外的青岛纱厂工人大罢工开始了。 历史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沿着原有的轨迹向前发展,但在某个角落却已开始产生了些许的不同。 青岛商会会长隋石卿现在深感庆幸,自己不但提前将日货清理干净,不用在这次因罢工而引起的抵制日货的风波中遭受损失,还因为几次在商会里申明支持国货而大受民众赞誉。甚至就连原本与隋石卿不对头的《青岛公民报》的主笔胡信之也在报纸上撰文称赞“隋氏抵制日货,倡导国货,实乃利国利民的大义之举”。 庆幸之外,隋石卿更为佩服赵振中那非凡的眼光,竟能提前洞察危机。加上前次他劝自己不参与盐民风波,以及参与青岛大学兴办一事,这已经是自己第三次领受这位小兄弟的人情了。以后可要好好和他交流交流。 除了隋石卿命运开始与原本历史不同外,南窑岛上的一切以及大珠山中正加紧建设的基地,都在历史原本的角落里发生了偏转。这个偏转的力度现在还很微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力度会越来越大,最终必将形成彻底扭转历史的巨大力量。 第二十章:鲁王宝藏(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4月20日,就在青岛工人运动开始兴起的时候,大珠山里朝阳的地方已经是山花烂漫,一片春意盎然。 这天,赵振中把训练的事情交给刘成山、李云海等几人负责,自己和周昊陪着从南窑过来的李老道、李桐生、周恬等几人游览大珠山。 李老道虽然今年已经70了,头发花白,可依然精神矍铄,腿脚硬朗。在赵振中几人的陪伴下,爬山上坡也不见费力。 现在大珠山里,加上原有的和赵振中等人后来修建的,已经有了能够容纳2000人左右的房屋。在重要防御地点也建起了混凝土工事,由一些别动队员轮番驻守着。在几处居住地点之间也修建了足够几人并行的的通道。6000多亩在山间、河谷等处开垦的土地上种植了春小麦、玉米、花生、大豆、蔬菜等各种作物,在山里充足水源的浇灌下,长势喜人。 沿着山间新修的道路,一行人来到石门寺。 寺里原本的几个出家人因不堪忍受土匪在这里的胡作非为,玷污佛门、道门净地,早就离寺他去。在消灭盘踞这里的土匪之后,又经过赵振中等人的一番整理,这里成为了一部分别动队员的营房。 几人到来的时候,除了几名留守人员外,其他的队员都进行训练去了。 院里清扫的很干净,进入石门寺,首先看到石台上有两根斑驳的石柱,石礅、石门耳,还有一盘古老的石碾。这里的建筑物比较有特色,不是方的就是圆的。方圆中蕴涵深意,方圆代表天地,九州方圆;方圆又代表规矩,圆中规,方中矩,不依规矩不成方圆。 寺院内古木参天,有五棵古老的大银杏树,其中在门西侧有一棵据猜测为秦汉遗物,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高龄。其径围在13米以上,主枝若虬龙凌空,周旁逸出的枝叶繁茂,覆盖达1亩多地。 前面提到石门寺是佛门、道门两家的道场,这的确是事实。石门寺里不仅有佛家的大雄宝殿,还有道家的玉泉宫。 李老道熟悉崂山附近的典故传说,对石门寺这一佛、道两教道场同处的景致也略有所知。 据说,大珠山这片灵秀的名胜之地,佛家看好了,道家也看好了。最早来到这里的僧人和道士都选中此地,互不相让。最后,要比赛下棋,以输赢定去留。结果呢,棋逢对手,他们对弈三年三月又三天,也没比出个输赢高低来,僧和道都留了下来。所以直到今天,石门寺里既有佛家的大雄宝殿,又有道家的玉泉宫。 李老道讲完有关典故传说后,又站在山门处凭高浏览山中景色。看了一会儿,李老道想起一事,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走了一路,除了你那些队员,就没见一个附近的百姓?” “师傅,您忘了这里3个月前还是一个祸害乡里的土匪窝呢。”赵振中叹了口气,解释道:“王拱爽在的时候,可没少劫掠周围百姓。有钱有势的人家早就搬走了,穷苦人家也受不了天灾不断还要加上土匪的祸害,也基本上逃了个干净。春节后我们了解过情况,这大珠山山里除了我们外是没有别的人了,这附近最近的人家,是大山北面靠近城镇地方剩下的那几个村子,其他靠海的东、南、西三面早就没人了。” 李老道听了之后也摇摇头,对几人说道:“看来你们把这些祸害清理干净也是好事。不过你们可不能也祸害百姓。” “师傅,外面的人可不知道现在土匪没了。我们不用祸害,只要时不时到附近训练一下,打几枪,就没人愿意到这个‘土匪窝’来。”周昊笑嘻嘻地说道。 点点头,赵振中也道:“我们不会祸害百姓,可也不能让外人进来探察到这边的具体情况。对外还是顶个土匪的帽子好用一些。不过,要真有祸害乡里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我们也不介意用土匪的名义光顾一下,也好搞点物资用来收留一些孤儿、灾民,算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吧。” 听了两人说辞,李老道虽不愿意让自己的两个宝贝徒弟卷入这些刀兵杀伐之事,却也觉得两人现在所作所为并无错处,也就叹息着对两人说道:“替天行道、劫富济贫虽然不错,可还是不要杀伐过甚得好,那可是有干天和的。”随即又看着山中景象问道:“这边准备收留多少人?” “现在开垦了6000多亩土地,我想养活个万八千的人口应该不成问题。”赵振中可是知道后世大珠山地区的人口数量有几万人。就是在这个年代生产低下的情况下,养活一万左右的人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能在这个乱世收留孤苦、庇护一方,这是莫大的功德善事,老道我也不阻拦你们。不过,赵小子,你们几个整天玩刀弄枪的可要保重自己。”李老道曾经历过壮年失去子女儿孙的痛苦,现在上了年岁更是牵挂这几个不安分的小徒弟还有自己那几个跟着闹腾的孙辈。不过,老道也明白他们做的都是好事,也并不阻拦。 李老道在大珠山呆了几天,就要动身回南窑。在走之前,他告诉赵振中等人,要他们赶在农历4月初六回去参加李云天和刘翠珊、李云霞和林海风两对新人的婚礼。 听了李老道所说的喜讯,赵振中不仅有点埋怨:“师傅,这样的好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算算时间,满打满算还有10天,就是想准备礼物也一时来不及了。”又转身对周恬说:“你整天和李云霞在一起,应该早知道,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 “看你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是老道我不让告诉你的。”李老道对赵振中瞪眼说道:“等你知道的时候再准备,什么菜都凉了,周丫头已经把你们的礼物准备好了。赵小子,我可告诉你,以后可不许欺负周丫头。能娶到周丫头这样的媳妇,算你小子烧了几辈子高香了。” 赵振中大窘,干咳两声,低声对周恬:“对不起,错怪你了。” 周恬满脸羞红,也低声说道:“没关系,我就是看你太忙,而且也不一定知道该选择什么礼物,就代你送了礼物给云霞他们。” “唉……这还没过门就帮着赵小子打算,我老头子可没人理会喽。”李老道打趣周恬。 “师傅!”周恬大羞,跺脚不依:“师傅怎么能这样为老不尊?” 赵振中转身又对这几天没事就乐呵呵的李桐生说道:“怪道师兄这些天没事就乐得嘴都合不上,也没心思多呆几天,原来是有这般喜事。先恭喜师兄了。” 李桐生乐呵呵的道:“都是自家人,同喜,同喜。” 李云天与李云霞是李桐生的双胞胎儿女,今年都是22岁,两人各自的婚事也基本上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李云天的未婚妻叫刘翠珊,今年21岁,是刘德海本家的堂侄女。因为父母去世,便被刘德海夫妇收留在四海酒楼帮工。而李云天先是担任四海酒楼护卫工作,后又协助刘德海管理酒楼,见姑娘美丽贤淑,就动了心思。刘德海的妻子董秀娥心细,发现端倪后就告诉了丈夫。刘德海得知后便热心撮合,把两人的事情定了下来。 李云霞负责南窑义学日常事务,经常趁便到南窑岛南面的工厂里为父亲李桐生送饭,被在这里帮堂兄林老大处理事情的林海风给看上了。林海风今年23岁,小伙子人长得也挺不错,人品也很好。看上李云霞后,林海风便央求堂兄林老大帮忙。林老大和李桐生商量后,李桐生经过考察,觉得林海风小伙子不错,便征求李云霞意见。见李云霞不反对,也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李老道得知自己孙子、孙女终身有定后,也老怀大慰。便决定将兄妹两人的婚事放在一起操办,来个喜上加喜。 从周恬那里知道事情原委后,赵振中也由衷地替两对新人高兴。便肯定地答复李老道,到时候一定回去参加两对新人的婚礼。 送走李老道、李桐生、周恬等人,赵振中算算时间,知道自己也应该准备一下5月份送周恬、周昊出国的事情了。 又过了4天,看看距离李云天等人的婚礼剩下不几天,赵振中将基地里的事情交代给姜一山、谷海川、张公远等几人后,便同匡真觉、周昊、刘成山、李云海几人趁夜回到南窑。 虽然说是回来参加几人的婚礼,可是一应琐事赵振中却插不上手,于是他就到四海学校详细了解有关学生的学习情况,希望这一次能多送几名学生随同周恬、周昊等人去留学。了解之后,却发现在400多名学生中,只有37名学生符合赵振中的标准。虽然人数不多,不过赵振中已经比较满意了。 按照北京政府现在的规定,官方学校现在采取的学制是6年小学,6年中学和4年大学。私立学校要想得到官方认可就必须按照官方要求来。 不过,赵振中开办学校的目的是尽可能的培养今后发展所需要的各种人才,并不是为了谋求官方认可。而且四海学校毕业的学生绝大多数是要送到国外留学或者进入青岛大学继续深造的。因此,赵振中目前将义学的教育时间压缩为4年,中学阶段的四海学校教育时间也为4年,以尽量缩短人才培养周期。 四海学校尽管正式成立不足两年,就是义学从开办到现在也不过刚5年时间。不过在四海学校成立时就有不少年岁大点的学生在义学中已经在义学接受了一年左右的中学基础教育,加上学校成立后又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能从四海学校中挑选出37名掌握中学知识,还能顺畅地用英语说、读、写的学生,也并不奇怪。当然,这37人中有10名左右学生原本是在青岛就读别的中学,在去年夏天暑假时因灾害失去父母而被赵振中等人收留的孤儿。其余27名则是1918年年底最早被赵振中等人收留并教导过的男女少年,其中还包括李老道、李仕芬兄妹的几个孙辈, 负责学校教务的美国人戴维告诉赵振中,明年夏天四海学校将有170名男女少年完成中学课程。尽管前后合计4年的中学教育显得有些短,无法涵盖赵振中所知道的后世全部初中、高中教学内容,不过,这个时代的中学课程门类也远不如后世那样繁多、复杂,用四年时间给大家灌输一些知识,使学生能达到进入美国大学和青岛大学就读的标准,还是能够办到的。 第二十章:鲁王宝藏(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李云天、李云霞两对新人的婚礼显得很朴实,但很热闹。尽管南窑义学照常上课,学生们无法来参加他们李老师的婚礼,可山里和南窑却还有800左右不到学龄的儿童,每个小孩子都得到了一些糖果,开心的喧闹着。 虽然赵振中赶回来的有点晚,而且周恬也代他给两对新人送了礼物,可他还是别出心裁地送出了自己的礼物。他从青岛城里请来了照相师,给两对新人留下了弥足珍贵的新婚影相,也给李老道留下了让他捋着胡子高兴不已的全家福照片。 在婚礼过后的第三天,赵振中趁机宣布,以后凡是所收留的孤儿、灾民,成年后依然和大家共同生活的,在没有达到男22周岁,女20周岁的条件时,不能举行婚礼。 有李云天、李云霞的例子在,众人也没有反对。李老道却有些疑虑,便开口问道:“赵小子,你这规矩是不是与伦理有些不合啊?” 赵振中笑着解释道:“师傅,俗话说‘23窜一窜,25鼓一鼓’,人,只有20多岁后才停止发育,这个年龄的男女也才算真正成年。要是过早结婚,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对女方很不利。” 李老道很疑惑:“你这些说法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些都是从书上看到的。外国人经过研究总结出来的。” 李仕芬却表示支持:“大哥,振中这孩子说的有道理。这年月,女人生产就是过鬼门关,没有成年的姑娘家生产的危险就格外大几分。20多岁以后的姑娘家的确难产的很少。” 听了自家妹子的话,李老道也就不再怀疑。 这条男22周岁,女20周岁才能举行婚礼的规矩也就确定了下来。 不过,随后赵振中也对李云霞、刘翠珊提出要求:“我想向你们两人提个要求。从年龄上说,我比你俩还小,这个要求似乎不应当由我提,不过,从师傅那算,我高你们一辈,这个要求提提也应该算不了什么。”李云霞和赵振中比较熟,就开口道:“师叔有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俩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这个要求也简单,就是要你们俩做红娘,为我们这里达到规定结婚年龄的其他兄弟介绍合适的女孩子。不能云天和海风都成家了,让其他兄弟心里羡慕着急啊。”赵振中开着玩笑说道。 “我还以为你着急了呢。”李老道也拿赵振中打趣。 “呵呵,我现在年龄离22周岁还远着呢,可不会着急。” 众人也都轻松的笑了起来。 过了一天,就在赵振中准备返回大珠山基地时,李老道找到赵振中:“我听说你准备和周丫头、周小子一起到什么美国去?” “我想过段时间把他们送到美国去留学,一起去的应该还有30多人,还有几个您老的孙子、孙女。” “什么时候走?要去多久?”李老道有些难舍。 “准备下个月中走,他们估计要在美国待上5、6年吧。”赵振中解释道:“我把他们送去后就回来,估计来回得3、4个月。” 叹了口气,李老道说道:“我知道去留学是求上进的好事,可心里还是舍不得。或许是年纪大了吧,真不想让你们离开啊。” “师傅,我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再说,去留学的过几年也就回来了。”赵振中劝慰他道:“何况这边还有两位师兄在,云天、云霞他们也都在,加上山里、义学、四海学校那边还有这么多孩子呢,他们可都叫你爷爷呢。” 想到山里那群小不点对自己的依恋和纠缠,李老道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对赵振中道:“我是来告诉你,太清宫里的周师叔找你有事。” “师傅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清楚,”李老道摇摇头,“只知道周师叔有事情要找你们三个。” 赵振中虽然现在很忙,不过每年到了新鲜水果、蔬菜面市的时候和中秋、春节等重要节日的时候,他总是带着周恬、周昊两人一起去太清宫给周旅学、赵善初两位长老送上时令果蔬和节日礼品,表达对两位长老感激之情。 得到李老道的通知后,赵振中准备了一些新鲜果蔬,第二天带着周恬、周昊随同李老道去了太清宫。 到了太清宫里,却只见到周旅学,一问才知道,赵善初到太清宫下属的几处道观去处理一些事情,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看着眼前这三个英气勃发的少年人,周旅学笑着朝三人点点头,感叹道:“岁月倏忽,当年的孩童现在已经是翩翩少年,妙龄少女了。”转身又对李老道说道:“能收到你们三个好徒弟,这是是卿这辈子的福分啊。” “长老过誉了,能得到师傅指点我们三人,能有长老和太清宫在我们困难的时候仗义相助,应该是我们的福分才是。”听了周旅学的赞叹,赵振中急忙接口说道。 “呵呵,赵小子还挺会说话。”周旅学笑着夸了赵振中一句,随即说道:“这次找你们来,是你们师傅前些时候过来找我帮他孙子、孙女两对新人合八字的时候,说起赵小子你们从春节前到现在做得好大事情。也把你们这几年的作为都告诉了老道。收留孤苦,创办产业,开办学校,清除祸患庇佑一方……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值得赞扬的大好事,难为你们这些年一直坚持不辍。” “老道知道你们的事情后,也有件事情想要交代给你们。不过,在交代事情之前呢,老道先讲个故事给你们听听。” “赵小子,你们三个在这附近生活已经7、8年了,有关太清宫的传闻、故事也应该听了不少。听过有关50多年前‘伐山’的故事吧?” 赵振中点点头,说道:“听过一些传闻,不过后来师傅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我觉得有道理。” “哦?是卿说过什么不简单?”周旅学上来了兴趣。 “师叔,同治年间伐山那事发生的时候,我已经15岁了。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原因所在,不过却听我师傅说过其中别有隐情。”随后,李老道又将几年前曾对赵振中说过的那几个问题提了一遍,“这件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可当年聚集几千人闹事的领头人反而在去世时受到清朝官府赠匾褒扬,就更让我觉得其中另有玄机。不过,师傅当时没告诉我个中原因,我也没弄明白那些人到底所图为何。” 听完李是卿的解说,周旅学点点头道:“你不知道事情原委,能凭着一些看上去不合理的地方,觉察到其中另有玄机已经很难得了。” “你虽然不知个中究竟,不过要说伐山一事,就不能不提到你父亲和你师傅。” “我父亲?”李是卿疑惑了,“我记得我父亲在伐山一事的3年前就去世了,怎么还会和他有关?” “唉……”周旅学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不过刚12岁,很多事情你父亲应该都没有告诉你,也不知道你母亲告诉你没有?” “我的生母在我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我还不记事,我是被我继母抚养长大的。我的一身医术也大多是继母传授。不过,继母却从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情。而且,父亲去世5年后,也就是伐山过后的第二年秋天,继母病重,却仍坚持为我操办了婚事。就在那年冬天,继母把小妹托付给我后,就撒手去了。那时候我17岁,小妹才8岁。”李是卿陷入了回忆中,虽然事隔多年,却仍有些忍不住情绪激动。 “看来你是对有关事情一概不知了,恐怕就连你的身世也不清楚了。”周旅学连连叹息。 “我只记得小时候随父亲和继母在湖北住了7、8年,在小妹生下来后,父亲就带我们全家北上,最终到了胶县定居下来。”李是卿接着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师叔莫非知道我父亲和我一家人的过往?” “我受过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也和你父亲有过不少来往。最初的时候,他和我师兄也就是你师傅发生了点误会,有些争执。后来两人述说前事,弄明原委之后,就消除了芥蒂。我也是当时在场的人,听到一些前因后果,加上事后询问师兄才清楚的。” 李是卿站起身,朝周旅学深施一礼,“还望师叔能将我父亲的事情告诉我,也让我去了这心中几十年的遗憾。” “坐下说,坐下说。”周旅学看李是卿坐好后,就接着说道:“本来今天是想说从伐山说起的,既然你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世,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 事情还得从咸丰元年太平军起义说起。 洪秀全在咸丰元年起事之后,于咸丰2年年底攻陷武汉,当时李是卿的父亲李文远年仅18岁。 李文远本是太平天国李世贤族叔,从金田起义时就参加了太平军。在攻陷武汉后,李文远救下了乱兵之中途经武汉的刘姓一家四口人,并安排他们跟随自己一道。这四人也就是后来李是卿的生母和舅舅、外祖父母。 在咸丰3年春,太平天国定都天京之后,李文远就和被救的姑娘刘嫣成了亲。成亲之后的李文远将岳父母一家在天京安顿好,又托比自己年龄还大的两个族侄李秀成、李世贤照顾他们之后,便随同李开芳、林凤祥的队伍进行北伐。 北伐的2万人队伍虽然在开始时势如破竹,一度打到天津,直逼北京,让清庭震恐。可惜由于孤军深入,后援不继,最终还是在咸丰5年全军覆没。 李文远却凭借自身过硬身手和机警,于乱军之中化装后逃了出去,潜回了天京。 回到天京的李文远本来想将有关事情详细禀报天王,不过却被岳父刘老爷子给极力拦住了。熟知人情世故的刘老爷子分析道,天国定都后并不是兵力不足,那为什么会出现北伐军孤军深入,后援不继?因为眼下天京之中天王、东王还有其他几位王侯之间正在互别苗头,争权夺利。而且,北伐军全军覆没,就李文远一人逃回来,若是他把实情上报了,反而会被严格审查,甚至会成为几方互相攻击指责别人推卸自身责任的借口,被卷入上层斗争的漩涡。 李文远犹豫了,加上身上受伤不轻,也就暂且隐藏起来,安心养伤。因为不能泄露李文远回来的消息,更不能请医生上门治伤,刘嫣便通过李秀成的关系,跟随天国有名的国医李俊昌学习医术,以期能让李文远早日康复。期间,刘嫣与李俊昌的独生女儿李玉成了莫逆之交。 第二十章:鲁王宝藏(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咸丰6年夏的时候,刘嫣怀孕已经4、5个月了,难以隐瞒,李文远及岳父一家人为避人耳目不得不搬到天京城外居住。而李玉得知消息后不仅帮助隐瞒了有关李文远回家和刘嫣怀孕的消息,还经常到李文远家里为他治伤,照料刘嫣。 咸丰6年8月的时候,李俊昌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对,为防万一,就将李玉也送到城外隐藏。不过,李玉却嫌一个人闷,离开父亲安排的地方到了李文远家中和刘嫣做伴。为了替李文远一家人掩藏,李玉是瞒住他人,偷偷溜过去的,却也因此躲过了杀身之祸。 当年9月的时候,天京之中,诸王互杀。东王杨秀清、北王韦昌辉、燕王秦日纲先后被杀。李俊昌因替东王医治好了眼病,得东王青睐,而被韦昌辉视为东王一党加以杀害。韦昌辉更是一度追查李俊昌独生女儿李玉的下落,却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结果。 得知天京内讧的消息后,李文远的心彻底凉了。他带着怀孕5、6个月的妻子和遭逢大变的李玉,随同岳父一家到了湖北罗田。 到年底的时候,李文远得到了一个胖小子,起名叫李世清,希望儿子能够一世做人清白。 可就在李世清3岁的时候,刘嫣却染病去世。在弥留之际,她拉着在床前李玉的手,一起放到了正暗自垂泪的李文远手里。希望今后两人能在一起,好好照料自己的儿子。 刘嫣去后,刘老爷子伤心不已,不过他还是按照刘嫣的遗愿,收李玉为女儿,改名刘玉,回避了“同姓不婚”的传统,在刘嫣去世一年之后,给李文远和刘玉两人举办了婚礼。而李文远因为怀念亡妻,就把儿子的名字改成“李是卿”。 其后,李文远等人又在罗田生活了5年。5年中,小舅子刘田也结婚生子,刘老爷子夫妇却先后去世。 同治3年12月的时候,得知天京陷落,清军正大肆在沿江省份搜捕太平军余部的消息后,李文远便带着刚生下女儿3个月的妻子和两个儿子还有小舅子刘田一家三口奔向北方。最终在同治4年秋的时候辗转到了胶县居住下来。 当时的山东正处于清军和捻军交战的时期,从同治4年僧格林沁被捻军消灭,一直到同治6年东捻军任化邦部被清军消灭,前后断续进行了两年多的战争。 就在同治6年秋天的时候,李文远在附近的山里救了三个伤病交加的人。其中一个是当年太平军北伐时林凤祥麾下的护卫之一,人称“拳剑双绝”的宋子明,另外两个就是周旅学和白旅善。当然周旅学和白旅善这两个名字是到太清宫后改的。 李文远不敢把宋子明三人带回家里,恐怕被四围乡邻察觉之后告官,就在附近山里找了个极为隐蔽的所在把他们藏了起来,并借上山的机会每天为三人送来吃食和药物。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后,三人身体逐渐得到恢复,开始商量今后的行止。 宋子明虽然被李文远救了,以前还是熟人,可却不敢相信他。他听说当年李开芳所部是全军覆没,而现在李文远却说是只身化装逃出,不免难以让人相信,况且后来也没听说李文远回到太平军或者其他反清队伍中。 不过,在听李文远说他现在的妻子是当年李俊昌的女儿后,宋子明便决定见见是否属实再说。毕竟当年宋子明也是见过太平军中的神医李俊昌及其独生女儿的。在见过刘玉,并听她述说了从天京事变到现在的过往后,宋子明为过往之事慨叹不已,也彻底打消了对李文远的疑虑。 李文远也才明白宋子明现在是鲁王任化邦余部。当年林凤祥兵败之后,宋子明逃得性命,本来想南下天京,可却被清军隔离在江北。后来又听说天京内讧的事情,也有些心灰意冷,本打算就此归隐,却遇到了当年同在武当山学艺的周旅学。被周旅学拉来参加了捻军,成为任化邦麾下得力将领。 尽管觉得李文远可以信任,宋子明还是将一切情况都告诉了周旅学、白旅善两人,由三人商量之后再决定今后的去留。 周旅学当时是负责鲁王任化邦辎重事务的总管,掌握有关粮饷及供给等具体情况,宋子明是任化邦派来护卫后勤的兵士首领,白旅善是辎重兵士中的头目。 三人原本是鲁王任化邦为了突破清军胶莱河封锁线,而留下处理辎重后勤事务的。不料在周旅学等人处理完相应事务后却得知任化邦等已经突破清军封锁线,突进到潍县,随后捻军又南下攻打莒县。 就在三人得到消息后率领部众南下,准备与鲁王会合的时候,却得知鲁王被叛徒暗害,余部由遵王率领的消息。正当三人商量应变的时候,所部两百左右士兵却被回头追击遵王的清军发现,一番激战后,寡不敌众,周旅学所部200余人全军覆没,三也是拼死冲杀才算逃了出来。后来在山中又为李文远所救。 一番商量后,三人并未向李文远说明三人究竟留下处理何种事物,只是询问李文远能否找到在崂山附近长期藏身的地方和藏身的方法。 李文远在胶县生活了两年多,对周围的一些情势也有所了解,便告诉几人,要想实现几人的目的,除非是到崂山的道观里做道士。 于是,不久后,太清宫里就多了两名道士,一名是周旅学,一名是白旅善。而宋子明则在胶县附近的山里隐居下来,答应李文远的请求作了李是卿的师傅。 就在同治6年的冬天里,李文远感染了风寒,加上旧伤复发,虽经刘玉精心治疗,但还是因病去世。 李是卿在父亲病逝后就带着弟弟跟随继母开始学习医术。 就在李文远去世之后第四年,李是卿的舅舅和同父异母弟弟也因病去世。几年里丈夫、儿子、义兄接连去世的打击让刘玉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咬牙坚持着在第二年冬天里为年仅17岁的李是卿举办了婚事。 在李是卿婚后不久,刘玉满是不舍地将年仅8岁,改名为李仕芬的女儿托付给了李是卿和刘田的遗孀齐氏照料,就在一双儿女的痛哭声中离开了人世。 其后,李是卿小两口带着妹妹和孀居的舅妈以及两个表兄弟,靠着所学的医术和租种别人的田地耕作艰难度日。周、白、宋三人也常常通过宋子明对李是卿兄妹暗中进行接济。 听到周旅学说完有关自己的身世,李是卿虽然年已古稀,须发班白,却已是满脸泪痕。他激动的走到周旅学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多谢师叔让我明白自己父母的往事,也多谢师叔当年的关照。” “快起来,快起来!”周旅学连忙拉住李是卿,让他站起来,“我今年都90岁了,剩下的日子也没有几年了。能把这些陈年往事和你们这些后辈说说,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你们也好知道当年你们的先辈是如何的不易。” “好了,和是卿有关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接着说说有关‘伐山’一事中的隐秘。”周旅学等李是卿心情平复后又开始了讲述…… 周旅学当年假借曾经经商积累下不少财富为借口,利用三人随身携带的金银出资为太清宫置办了不少山林、田地等产业,加上其善于交际,因而很快就成了太清宫的监院长老。而宋子明在教授了李是卿几年武功之后,也到白云洞出家做了道士。 周、宋、白三人隐身崂山道观之中,却不知外面围剿捻军的清军大员们正在疯狂探寻捻军鲁王所部大批军饷物资去向。 捻军本来是由一群不堪压迫,愤而求生的农民和手工业者组成的队伍,早期活动于皖北淝水和涡河流域。那时候,根本谈不上什么辎重军饷物资,大家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但后来随着捻军的发展,各类缴获逐渐丰富,特别是在同治3年7月,张宗禹?任化邦与赖文光将太平军余部和捻军合并为联军之后,按照太平军军制将联军重新整编,易步为骑,开始采用流动战术,转战于豫、鲁、苏几省之间,收获大增。联军各部也建立了专门负责辎重后勤管理的单位。周旅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成为鲁王手下专门负责辎重的将领的。只不过,周旅学为人低调,又时常在外忙碌各种物资的筹备,且只对鲁王一人负责,鲁王帐下其他将领对他并不了解。 同治4年的时候,联军在山东曹州高楼寨歼灭清精锐蒙古骑兵,击毙僧格林沁,缴获巨大。 僧格林沁原本因为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作战不利,导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圆明园被毁,被咸丰帝革去了郡王爵位。但在咸丰10年9月,直隶、山东及河间府一带捻军四起。清廷又恢复僧格林沁郡王爵,命其率一万余清军精锐赴山东与捻军作战。 同治元年,清廷授权僧格林沁节制调遣直、鲁、豫、鄂、皖五省兵马。僧格林沁率蒙古骑兵和五省提供的兵力多次打败捻军,在鄂东霍山黑石流收降捻军十几万人,并打散十几万人,不过,清军自身也损失惨重。 同治4年5月,僧格林沁被捻军诱至山东曹州高楼寨,随后陷入重围。5月18日晚,僧格林沁率少数随从冒死突围,当逃至曹州西北的吴家店时,被一捻军士兵杀死在麦田,终年55岁。僧格林沁战死疆场的消息传来,如同晴天霹雳,使得清廷上下一片震惊惶恐。 清廷在为失去僧格林沁而震惊、惶恐、惋惜的时候,联军所部却是一片欢腾,这次收获实在是太丰富了。 僧格林沁节制五省兵马,为了控制来自不同地方的众多兵马,他一向是将大军粮饷控制在自己手中,而为了筹集这些大军的粮饷,几省官府几乎掏空了当时的府库。除了大军粮饷外,僧格林沁纵横几省数年,也搜刮了大量财物。 当时负责鲁王辎重后勤的周旅学多了个心眼,他派出部下抢先夺取了僧格林沁存放军饷等后勤物资的地方,将有关物资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下。经过清点后,周旅学将缴获的粮草、军械、马匹等众多物资全部上缴联军,并且还上缴了足以让众位头领吃惊的15万两白银的军饷。不过,周旅学却将占全部军饷绝大多数的24万多两黄金以及18万两白银给截留隐藏了起来。其他将领除了任化邦和被他调过来协助周旅学的宋子明之外,只知道这次收获颇丰,但却不知道具体数目。 第二十章:鲁王宝藏(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24万两黄金和18万两白银,听上去挺多,不过,按照后世的公制换算的话,总共也就13125公斤左右,用100多匹马就能很轻松的随军运输。 虽然在后来的两年里经过大小多次战斗,为了补充各种物资消耗,花费了不少金银,但鲁王所部辗转作战,也从官府府库和众多富户那里收获了不少补充。整体上来说,黄金数量有所增加,将近27万两,而白银数量则达到了30多万两。 在同治6年6月,鲁王所部在进入胶莱地区后向烟台逼近。6月30日,面对捻军逼近的形势,登莱青道潘尉勾结英法侵略军防堵。直隶总督崇厚也由天津派洋枪队前往烟台支援。捻军遇阻,转向即墨一带。山东巡抚丁宝桢自平度移军胶州,沿胶莱河分段筑墙,派兵把守。清军几处围堵,将鲁王所部围困在胶莱河以东地区的有限地域。 为了顺利突围,并且不将辎重军饷便宜了清军,周旅学带着200多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在宋子明、白旅善两人的协助下,押解600多清军俘虏进了崂山之中。 在事先选好的隐蔽位置,命令士兵监督俘虏挖掘构筑储藏场所。从6月份进入崂山,到7月底撤离,经过一个多月的赶工,总共修建了19处假的藏宝地点。至于真正的藏宝地点,周旅学则选择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天然洞穴。 命令200多名士兵在山外看守,由600多名俘虏将300多匹骡马上驮运的物资送到周旅学选好的位置储藏起来。随后,周旅学、宋子明两人点燃早就准备好的火药,将那处真正藏宝地点附近的山石炸塌,把那处所在完全隐蔽起来。接着,命令士兵将清军俘虏全部斩杀,尸体掩埋。 只不过,周旅学没想到因为当时掩埋得浅,导致一些尸体被野兽刨出,使当地在秋天的时候发生瘟疫,死亡甚众。 当地的史志曾有记载:“同治六年六月捻军再次进入崂山,七月撤离。秋,时疫流行,死亡甚众……” 这样,200多名士兵只知道一些物资被运进了崂山隐藏以及600多俘虏完成劳作后被杀之事。至于隐藏的物资是什么,藏在什么场所,200多人就完全不清楚了。 随后,周、宋、白三人带着200多士兵南下追赶鲁王大部,却不料被清军围歼。最后只有三人被李文远所救。 当时看起来似乎是白费力气的隐藏方式最终却起到了莫大作用,致使清军大员前后多年探寻这批宝藏都毫无结果。 在捻军被镇压后,清军中不少大员经过探查,发现当年剿灭僧格林沁后有关军饷后勤物资是鲁王所部最先控制,但从该部上缴联军的物资数目和当时僧格林沁随军所携带的数目明显不符。加上任化邦所部被消灭后只有少量随军消耗物资,并未发现大笔金银钱财等情况,一些人判断这笔巨额财产是肯定是被隐藏起来。 在不断追查下,清军从叛变投敌并杀害任化邦的潘贵升以及其他被俘的捻军口中得到证实,鲁王部在歼灭僧格林沁部之后的确收获巨大,但具体数目不清楚。加上鲁王部四处活动所得来的金银等物资,肯定是一笔巨额钱财。 当时鲁王所部曾在胶县、即墨、高密一带活动,甚至曾一度逼近烟台,具体会把这笔钱财隐藏到哪里实在是难以查清。 不过,在追查过程中,从鲁王所部俘虏中得到一个消息,有一小队人马带着600多清军俘虏曾前往崂山。不过,紧接着查明这小队人马已经被全部消灭,在被消灭的人员中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宝藏的线索,也没有发现那600多清军俘虏。 得到这一结果的大员极不甘心,甚至以清剿长毛捻匪的名义在崂山中大肆搜寻,但除了发现了一些清军尸骨和几处假的藏宝地点外依然毫无所获。 这其中,当时的山东巡抚丁宝桢所花的功夫最深。从已获得的消息中,丁宝桢发现那被消灭的小队人马在崂山前后呆的时间有一个多月,而曾跟随那小队人马进入崂山的清军俘虏的尸骨又在崂山被发现,他判断宝藏很可能就藏在崂山当中。根据这一判断,丁宝桢开始详细搜集这期间崂山附近所发生的各种情况。 丁宝桢发现就在同治7年,太清宫用大笔资金置办了不少山林、土地等产业,心中产生了疑问。虽然经过探察,发现确实是一个出家道人携带的钱财。但丁宝桢仍不死心,他又派人去周旅学所说的家乡探察,发现确实有这么个人,因为经商且家中遭遇变故而变卖家产说是要出家。但丁宝桢总觉得不甘心,就物色了一个文采不错,极擅音律的人到太清宫出家为道,就近监视周姓道人。同时,他又暗中唆使手下人出面挑起崂山附近的村民、山民与太清宫之间的冲突,暗中鼓动并纵容了伐山一事。以此来进一步探察有关人员的反应,希望能够获得更多有效线索。可是,即便在太清宫的道士都逃离避难,太清宫里遭到聚集民众的劫掠的情况下,混在民众中的探察好手也没有发现任何与藏宝有关的信息。 光绪二年,当丁宝桢被调任四川总督后,有关在崂山探察鲁王宝藏的活动才渐渐消停下来。 但几年后,又有人根据原有线索,到崂山太清宫暗中进行探察。 光绪九年四月,曾授翰林院编修,官至祭酒的尹琳基来到崂山太清宫,拜道士韩谦让为师。后又出资在太清宫建筑住宅院落一处,名“翰林院”,自题匾额“东海餐霞”。因深感东汉时期大经学家郑玄(字康成)为人高洁,又见崂山的“康成书院”已成废墟,故在此建祠堂,供奉大司农郑康成。 尹琳基在太清宫每日以修真养性为名,翻阅道藏,查看丹经子集,希望能找到有关鲁王宝藏的线索,后来更是遍游崂山名胜,进行实地探察。可惜均无所获。现今白云洞洞额上楷书洞名即为尹琳基到那游览时题写。 如此过了四年。 光绪十三年,尹琳基同科状元、山东巡抚梁耀枢,来到崂山太清宫,盘桓多日,在向韩谦让、尹琳基两人了解有关探察情况后,也无奈的放弃了继续追寻宝藏下落的心思。梁耀枢在太清宫题留匾额“经神垂范”后,邀请尹琳基一同离去。 就在周旅学以为一切已经过去的时候,光绪30年12月,清廷宣布杨士骧接替袁士凯出任山东巡抚。 在到任后杨士骧也的确做了一些象治理黄河之类的实事,不过,做实事没有银子可不行。就在他多方筹集资金的时候,他在济南偶然间听到了一个关于鲁王宝藏的传说,并从当年的查办人员口中获知当年的的山东巡抚丁宝桢还曾派出人员到太清宫出家做道士探查鲁王宝藏一事。在详细问明了有关情况后,杨士骧于光绪33年来到了崂山。 即墨县陈知县预备山轿50乘及差役人员共300余人,齐至崂山太清宫专候迎接。但因杨士骧行由北路,先到华严庵,又遇大风飞扬,行路不便,便着人至太清宫,请太清宫长老韩太初携琴到华严寺。 在聆听了韩谦让弹奏的古琴后,杨士骧留下了几句诗,便返回了济南。至今在华严寺门内墙上,还留有题刻:“杨士骧题记”,石方1米左右,文为:“清光绪龙飞三十三年三月二十四日山东巡抚杨士骧巡视青胶,道经即墨,登崂山宿华严寺。” 在此次到崂山探寻宝藏消息不果后不久,杨士骧便被调任直隶总督,关于鲁王宝藏的事情再次被搁置起来。 此后,有关崂山中藏有鲁王宝藏的事情就渐渐的被人们当作了茶余饭后的无稽之谈,再没听说有谁去探究过。 只是在十多年前,韩谦让去世的时候,专门把周旅学找去,表达他的歉意,并将当年他知道的有关内幕消息详细告诉了周旅学。 从伐山之后,周旅学就感觉太清宫中有人在暗中探察鲁王宝藏一事,不过却并不清楚具体的人员是谁,更不知道有人竟然在太清宫里呆了近50年来探察鲁王宝藏的事情。面对弥留之际的韩谦让,周旅学仍然守口如瓶,没有透露有关鲁王宝藏的真实情况。 而随着白旅善、宋子明的先后去世,这个世间最终知道鲁王宝藏事情的只剩下了周旅学。 讲述完有关鲁王宝藏的前后经过,周旅学接着说道:“这将近27万两的黄金,30多万两的白银,可说是一笔巨款,本来看到眼下官府依旧腐朽无能,兵匪横行,我曾想把这个秘密带到土里的。只不过这几年看到赵小子你们几人折腾出来的场面,又听了你们师傅前些日子过来告诉我你们准备在大珠山那边正做着的事情,老道就想把这笔钱财托付给你们,也好助你们一臂之力,为民众做点实事。不过,在交给你们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将来的打算。” “长老爷爷,这笔金额的确是不小,不过我们现在的资金应该够用了。”赵振中却没有周旅学预料中的欢喜模样,反而开口婉拒,“我们现在每年都能外国人手中赚不少钱,要是折合黄金的话,大概每年能有将近300斤吧。” 赵振中这话并不夸张,现在每盎司黄金大概价值25美元左右,1公斤黄金价值在875美元左右,150公斤黄金价值131250美元。他去年从洛德那里获得的有关专利费用就是10万美金和12万多大洋,加上罐头生产的利润,每年从外国人手中赚取300斤黄金的财富绰绰有余。而周旅学所说的这批鲁王宝藏的黄金、白银是按照每斤16两换算的,按照眼下兑换比率,总价值大概在750万美金左右。 “至于我们将来的打算,也不过就是把我们眼下正在做的事做得更大更好。收留和救助更多的人口,直到有一天这个国家的人们再不愁温饱;建立更多的工厂生产更多的商品,直到这个国家所需要的物品都能自己制造;开办更多的学校,直到所有的国民中再无文盲;建立足够的能保卫自己的力量,直到国内再无列强和兵匪横行。总之,我们希望将来能让所有的国人都生活得更好。”赵振中尽量用两位老道能听明白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原本就吃惊于赵振中几人积攒财富的能力,现在听了赵振中的话,周旅学、李是卿两人震惊之余更是激动、兴奋。 “呵呵,好志向!”周旅学笑着夸奖道:“见巨额财富在面前能不为所动,敛财有术却心系民众,有大志向,大手段,好啊!好啊!” 又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位少年,看了一会儿后,周旅学更是笑眯眯的不住点头,又对一旁捋着胡子咧嘴直笑的李老道夸赞道:“是卿收得好徒弟啊。” 接着,周旅学对赵振中说道:“赵小子能有这本事,这志向,我把那批金银交给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要你以后记得照你今天说的去做就行!”说完,他又从怀里摸出个小盒子,递给赵振中:“不要推辞,这不是给你个人的。这里面是那批财物的所在地点,可以让你们师傅带你们去,他对那里熟。” 看赵振中收下了宝藏地图,周旅学想了想,又叮嘱道:“那批财物里面除了金银之外,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古物,还有当时宋师兄和我、白师弟等人留下的各自所学的内容,你现在虽然武功很不错了,也可以借鉴一下。” 说完这一切,周旅学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把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他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从太清宫回来后,周昊仍觉得有些晕,“老赵,我怎么感觉这位长老爷爷是在讲传奇小说啊?” 赵振中今天也听了这些被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真相,虽然心中虽然也震动不小,却并没觉得有太多离奇,毕竟他们三人都来到了这个时代,还经历了第二次少年儿童时期,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离奇的呢?听了周昊的话后,赵振中笑着说道:“我们的经历本来就更离奇、更玄幻,这点历史传奇也不算什么,在未来的历史上我们将不断创造新的传奇,我们自己必将会成为新的传奇!” 第一章:远赴美国(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从太清宫回来后,赵振中看看时间,发现第二天就是5月4号了。便决定到青岛大学找校长刘铨法详细了解一下这段时间学校学生们的情况。 现在青岛日方几个纱厂的工人正在王、邓、尹等人的指导下举行联合罢工,正是群情激愤的时候。学校里的学生可别被人鼓动到街上开展什么游行或者罢课之类的活动,那就麻烦了。张宗昌这个祸害可是在4月24日就被北京政府任命为山东军务督办了,要是青岛这边的局势不可控,谁都不敢说这个祸害到底会怎么乱来。毕竟原本历史上张宗昌可是与日方勾结,下令镇压工人罢工的。 到了学校和刘铨法见面之后,经过详细了解,得知现在学校学生情况基本稳定,虽然一些学生成立了学生会,不过还没有学生上街游行和罢课等行为。 听完刘铨法介绍的有关情况后,赵振中沉吟片刻,说道:“为了让这些学生尽量能够安分读书,不受外来干扰,我觉得我们要做几件事情,一是召开全体学生大会,劝导学生并当众表明学校的态度;二是通过《成绩单》、《致家长书》等形式,与学生家长沟通,将每个学生在校期间的表现通知学生家长,希望能够在家长、学校双方的配合下作好学生的教育工作;三是提前通知学生今年学校要进行校舍维修和扩建,请学生配合在暑假期间全部离校,暑假从6月中旬到9月中旬。” “这样几种方式一起进行,尽量保持学校和学生双方的稳定,以便今后能顺利推进各项教学计划。” 听了赵振中的话后,刘铨法两眼发亮,赞叹道:“这个主意好啊,多管齐下,亏你能想出来!怪不得隋兄老是称赞你少年老成。” 赵振中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也没什么,我不过是从学校以及学生家长们两方的立场去多考虑一些而已,毕竟父母亲人都望子成龙心切,可不愿意自己的子女在外面不专心学业,参与什么运动。” 不过,赵振中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种给家长邮寄成绩单和家长通知书之类的做法在后世可是卓有成效,经过几十年仍然是学校和老师用来对付调皮捣蛋学生的法宝,当年父母在世的时候自己也没少品尝过个中滋味。 “振中,你和我详细说说你提的这几件事情在落实时都应该注意哪些问题?我好结合学校的具体情况进行安排。”刘铨法有些急切地问道。 “召开全校学生大会,劝导学生以学业为重,也要表明学校的态度。学校是个教授知识的地方,不鼓励、不支持学生参与任何政治运动。对可能为学校带来不利影响的学生活动,学校将会予以制止。” “向学生家里邮寄《成绩单》和《致家长书》,可以在确定大致内容后,采用印刷的方式制作。在一些地方留出空白,以便填写每个学生在学校的具体情况。” “至于3个月的暑假看起来有点长,但考虑到要避免眼下的风波,还要给一些建筑工人留出足够的施工时间,也就勉强够用吧。” “这个有关建筑的事情,你是专家,具体事情你看着办就是。我只要求今年秋天开学的时候要增加一些招生专业,包括现有专业在内要新招学生600人。你按照这个要求去聘请教师和准备校舍就是。至于经费你不用操心,回头我先给你10万元做建造经费,最后按照实际支出结算。” “我这个月要去美国,估计得8月份才能回来,有关师资力量的问题我也会尽量想办法。” 听了赵振中这一系列解说和安排,刘铨法是又喜又忧。高兴的是赵振中对学校的发展如此大力支持,对自己如此信任,完全放手让自己去经营学校事务;忧的是工程进度有点紧,师资力量也不容易召集齐全。 听刘铨法说出顾虑后,赵振中建议道:“对于新建筑校舍,在不影响学校正常教学安排的情况下,我们现在就可以施工。而现有校舍的维修改造和扩建,也可以现在作好各项准备,等学生6月份一放暑假就开工。这样安排,时间应该够用。” 刘铨法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可倒好,事情交代完,自己跑美国去,我这边连个帮忙的都没有。” “呵呵,能者多劳嘛,我一向认为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才去做,才会取得最佳效果。要是外行领导内行,那可真会房倒屋塌。”赵振中笑着说道,“再说,不是还有隋老哥在么?他可是校董会副董事长,更是青岛商会会长,他头面可比你我广得多也熟得多。有他出面帮助协调,各种建筑材料的准备以及工人的聘请都不是问题,你也能省不少心。” “这倒是,学校忙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副董事长也应该关心一下。”刘铨法也笑了。 “那全校学生大会,你这个学校校董会董事长来不来?从去年开学典礼你露了一面之后就再没在学校正式露过面,学校的师生可都想见见你这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少年呢。” “俗语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抛头露脸的事我是能躲就躲。尽量多做实事,少说废话,踏踏实实地把自己忙碌的事情办好才是第一位的。”赵振中说完后,想了想,又接着道:“看你时间安排吧,我去美国的船票是这个月15号,距离现在还有12天。要是在我走之前召开的话,我就参加一下。要是来不及安排也就算了。” “那怎么行?一定在你走之前召开,我尽量安排在10号之前。到时候让全校师生见见你这位少年校董会董事长。”刘铨法作了决定。 “随你吧,我明天中午在四海酒楼还要和四海实业其他几位股东商量一下事情,你到时别忘了参加。” “呵呵,能有机会大饱口福,一定忘不了。”刘铨法笑着满口应诺。 第二天,在四海酒楼中,赵振中同四海实业的几位股东确认了下一步创办水泥厂的有关事宜。 在今年春节过后,赵振中就向四海实业的其他股东提出今年创办水泥制造公司以及相应的建筑公司的发展计划。 赵振中当时说服众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利润可观。赵振中举的例子也很简单,看看唐山、天津一带的启新洋灰公司,每桶水泥售价一般维持在4.2两白银左右,而其成本不足1.5两白银,其中虽然有北京政府关照,长期免受厘金、杂税等盘剥等原因存在,但也说明水泥制造业现在的确利润惊人。况且,几位股东中还有刘铨法这位在青岛开创水泥预制板建筑先河的专业人士,在建立水泥制造公司后完全可以成立有关的建筑公司,经营水泥、混凝土预制板以及其他一些建筑材料,可能的话,甚至可以组建自己的建筑队伍。 在赵振中所描绘的诱人前景的吸引下,各位股东一致同意四海实业新设水泥制造公司、建筑公司。其中洛德因为个人投资购买了一些土地兴建农庄,因此这次新成立的两家公司他只占了15%的股份;纽伯尔、考特曼一共占了20%的股份;隋石卿、刘铨法两人一共占了20%股份;赵振中则占了45%的股份。 到4月初的时候,两家公司的开办手续就已经办理完毕,而且通过其他几位股东的关系,两家公司还获得各成立300人的公司护卫队的许可。至于水泥公司的开办地点,将设在沂水县和博山一带矿源丰富的地区。 赵振中通过向隋石卿了解才知道之所以能顺利将公司有关手续和护卫队许可办理妥当,是山东军务督办郑士琦开的方便之门。在春节过后不久,郑士琦得知自己将被张宗昌取代的确切消息后,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抱着“临走之前趁机捞一笔还能给张宗昌增添点麻烦”的心态,对许多原本不可能同意的事情大开绿灯。四海实业开办新公司的各种申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用最短时间办理完毕的。 在5月份的这次宴席上,众人商定赵振中这次从美国回来时要将有关水泥生产的各种设备和在美国已经聘请好的技术人员一同带回。其他股东则在青岛处理两家公司开办的前期准备,尽量争取下半年能够试生产。为此,考特曼在2月份开办公司的方案确定下来后就专门写信给怀特,请他帮忙购置有关生产设备、聘请有关技术人员。 至于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由赵振中、隋石卿两人负责,其他股东也可以派出人员协助日常经营。 在商定了四海实业下一步的发展方向后,赵振中也请其他几位股东在自己到美国的这几个月中对南窑四海实业的工厂和四海酒楼多关照一些。这一点其他几位股东答应的都很爽快,毕竟他们在其中可是也有不少股份的。 随后,赵振中又对也是青岛大学校董会成员的其他5人通报了要在青岛大学扩建校舍以及其他相应的安排。几位校董会成员听说不用自己出钱,又是推进青岛大学发展的好事,自然也不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聚会之后,在分别时,赵振中委婉提醒隋石卿保持商人本色不变,对现在新上任的山东军务督办张宗昌及其势力先保持一定距离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别急着靠上去,谁知道今后风色到底会如何呢?隋石卿现在对赵振中的判断是佩服得很,想想也确实有道理,自然是满口答应。 随后几天,赵振中又嘱咐负责四海酒楼的刘德海在青岛这么多人罢工的情况下,一定要特别注意安全,哪怕到时候因此暂时歇业几天也没问题。又叮嘱带着商团中60多人在此护卫的吴鸣山、马仁明两人,在青岛市面不稳定的情况下,要约束护卫人员没事不要到街上乱逛,做好自己的护卫工作。 安排好四海酒楼的事情,赵振中回到南窑,将李桐生、林老大、李云天几人叫过来,又是一通嘱咐。 南窑义学和四海学校的事情分别由李云霞、戴维负责,赵振中对此很放心。 赵振中最后关照的是四海商团和别动队的事情。 四海商团由李云天、张公远、丁义成、韩铁柱等人负责日常事务,在赵振中不在的时间里,商团维持正常训练即可,同时要负责南窑岛和山里小孩子们住处的日常防务。要是有官府或者外人想调动商团进行什么活动,一概不同意。只说我们是为保护美国人和德国人在南窑岛上四海实业中的财产而专门成立的护卫队,不能离开。要是有武装力量想硬闯上岛,开枪警告后仍一意孤行的,那就往死里打!根据来犯敌人的规模,可调动岛上暗藏着的重机枪进行打击。但要是来犯敌人在500人以下,并且没有重武器的,不允许暴露岛上重武器。尽可能掩藏岛上的重武器情况,不然会引起麻烦的。 李云天几人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赵振中并没有解释,只要他们牢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一定要按照今天的吩咐去做。 打发走李云天等人后,赵振中又对从大珠山赶过来的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谷海川等人进行了一番细致周到的安排。 第一章:远赴美国(二) 6月最后一天,大家给点支持行不?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5月7号,刘德海派人来通知赵振中,说是青岛大学刘校长要他明天上午9点到青岛大学参加全校学生大会。 5月8号早上,吃过早饭后,赵振中就赶到了青岛大学。 校长室里,刘铨法一见赵振中就高兴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迟到了呢。快准备一下,一会儿全校学生会就要开始了。” “你刘大校长定好的时间,我怎么会迟到?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实话实说就行了。”赵振中说着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他,“给,这是我上回和你说过的10万元经费。用于扩建容纳600多人的校舍以及相应设施,应该够用了。要是多了就算做我每月给学校应出的经费。” “应该用不了。对了,有关学校的这次扩建、扩招的安排,我准备形成一个书面的材料通报给校董会,你有什么意见没有?”刘铨法问道。 “形成书面的材料?那好啊。”赵振中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估计在我走之前是不大可能见到你这份材料了,就是你赶出来我也很可能没时间和你商量了。这样吧,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先和你说说我的一些看法。” 随后,赵振中用了半个多小时,简短的向刘铨法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赵振中认为,在工科班现有的基础上进行扩大,成立机械学院和建筑学院;在商科班的基础上,扩大成立商学院;医科班的基础上,扩大成医学院;而农林科则扩成农学院。 引进师资力量成立,成立地质学院、数理学院、化工学院。 在此之外,根据现有师资力量进行组合调整,扩大成历史系、法律系、外语系以及其他教研室。 其中,学院负责教育学生的专业教育,并对学生进行日常管理,各学院的专业教育随着学校的发展也将进行细化分类;其他各系、教研室只对各专业学生进行通常必须的基础教育。 听完赵振中的解说后,刘铨法想了想,说道:“这个有点象欧美国家的体系,不过,我觉得你所列的这些怎么都是偏重于理工类的?文科的除了几个系外竟没有一个学院?” “中国现在最急需的不是摇头晃脑满身酸腐气息,能做几首歪诗的文人,现在急需的是各类应用型人才。我当然要把有限的经费投入到这些能尽快改变中国面貌的专业上去。”停了一下,赵振中又补充说道:“中国现在不缺那种不知所谓的文人,缺的是精通专业知识的实干家。” 刘铨法本人也是一个务实的人,听完赵振中的话后,点点头,表示赞同。并准备按照这个思路筹划青岛大学未来的发展方向。 到了9点,赵振中和刘铨法两人已经来到与全校学生会见的场所。因为现在青岛大学还没有能容纳300人聚会的校舍,会场布置在一片树荫里。 在刘铨法按照赵振中原来所出主意中的三项内容讲完话后,将赵振中对大家作了介绍:“这位就是我们不少同学一直想见到的、富有传奇色彩的、年青的校董会董事长赵振中先生。赵先生从青岛大学创办之时就为学校尽了很大力量,在去年年底,前任校长高先生因故离开学校后,青岛大学面临资金短缺,陷入停顿的危机,又是赵先生一力承担,使得青岛大学不但得以维持下来,还有更大的发展。在此,我们欢迎赵先生!” 面对300名学生的热烈鼓掌,赵振中有些失神,不禁想起以前在特战队时立功受奖时的情景。不过,他控制得很好,只微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回复了正常。 在示意大家停止鼓掌后,赵振中说道:“刚才刘校长把我夸得象花一样,我都觉得那不是我了。”底下有不少同学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才刘校长说了一些关于时下的事情,表明了学校的态度,我是支持的。不过,我想底下可能有同学不同意学校的做法。在这里我想有些话和大家说一说。” “众所周知,学校就是传授知识给学生的地方。而努力学习好,尽可能掌握更多的知识则是学生的使命。有的同学在自己的学业没有钻研好,使命没有完成好的情况下却心有旁骛。我觉得他在这方面犯了错误。” “底下坐着的同学,不论是商科班的还是其他班的,都多少知道一些经济问题,至少我觉得大家都应该知道欠债还钱的道理。” “同学们现在应当还不能自立生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靠着向父母亲人借债来生活、来上学读书的。当然你们的债主对你们实在是宽宏大量,呵护有加,从不对你们催讨债务,你们也心安理得的赖帐不还。” 听了赵振中的这个比喻,底下有的同学暗笑,有的同学却开始思索。 “从父母亲人对你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态来看,一定程度上,你们的父母亲人是在投资,不求回报的对你们的未来进行投资。而同学们则是靠着从宽宏大量的债主那里借来的资本进行经营,经营的是你们每个人的未来。你们相当于一个拿着股东投资在进行经营的经理人。股东放心把资本交给你们,你们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让他们失望,到这里学习在将来凭以立业的本领,回报你们的投资人,也就是你们的父母亲人。现在的你们可以说正处于未来产业的前期建设阶段,但你们中有些拿着股东投资的未来经理们却不安心为将来打基础,想跑去参与同你们未来发展计划完全无关的事情。而这种事情很可能不仅会让你们投资人的投资一无所获,甚至就连你们这些参与到别的事情的未来经理们也很可能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底下或许有同学认为我在危言耸听,我想问问,当年义和团最开始反抗洋教士的时候有多少人?不过千百人而已。可后来结果如何?” “或许义和团那些事情离我们已经很远,那么去年7月青岛爆发的盐民风波,我想下面青岛和附近的同学应该有印象。盐民开始反对永裕盐业公司的时候人数远没有现在外面罢工、抵制日货的人多,可最后,激愤的盐民不仅冲击了永裕盐业公司,还把公司老板丁敬臣给痛打一顿。” “眼下外面罢工的人数据说已经有两万多人了,而抵制日货的人群也开始失去理智,冲击一些经营日货的商家,并发生了打、砸、烧毁商家货物的事情。这还是大家心目中所希望的结果吗?这样发展下去,其结果又会是什么?这个结果,我在这里不好说。不过,我想当局是不会这样放任下去的,大家可别忘了青岛及附近地区可是有几千名军警!这些军警中可不乏与一些商家关系密切者!” 看着底下不少陷入沉思的学生,赵振中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其实,我很羡慕大家。大家也都知道眼下国民生活艰难,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能得到父母亲人的支持,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到这里读书求学,这很不容易。我也想和大家一样能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传授科学知识,可惜,我还要有很多事情忙碌,要为明天的生活打拼。我也只能通过自己不断的自学来掌握尽可能多的知识。” “我今年16周岁,在座的可能都比我大。也可能有同学好奇我是怎么做到现在的这一切的,我在这里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大家,就是依靠知识!” 许多同学听了赵振中如此披露发家史,不由得更是好奇。 “几年前,我和我的几名同伴一起从海外回来,我们都失去了亲人,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孤儿。幸好,师傅收留了我们,并且太清宫的几位道长仗义相助,使我们有了落脚的地方。” “一开始我们几个只能依靠从山里采集一些野果、药材换取自己生活所需物资,在赶海的时候,拾取一些海物补充生活所需。后来得到太清宫允许,可以自己开垦耕种一些土地,情况有所好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仍尽可能的在灾后,、在冬季收留一些依靠自己难以存活下去的孤儿。那时候生活的相对艰难一些。”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年多。到1920年年初的时候,我们收留了200左右的孤儿。为了教这些和我们同样命运的孩童读书识字,我们征得太清宫同意后,开办了南窑义学。开始两年,因为聘请不起老师,只能是师傅和两位师兄以及太清宫里的几位道长来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在1921年的时候,我在寻找学习用书籍的时候遇到了洛德先生,他热心的帮助了我。后来,我凭借从书本上学到的东西,自己画了一些机械类的设想图。洛德先生见到后,很是惊讶,他告诉我这些可以换来不少钱。我把它们送给了洛德先生,感谢他以前对我的帮助。而洛德先生则从那以后每年给我一定的款项作为专利费用。” “从那以后,我们就不断的发展起来,建立了四海实业、四海酒楼、四海学校,而且越办越好。” “我和大家说我们自身经历的目的,就是想告诉大家: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因为知识改变命运。不仅是改变个人的命运,它也能改变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命运!” “与其耽误现在求学的大好时机去追求一些现在无法捉摸的事情,倒不如安心读书,尽可能的掌握更多的知识,好在将来需要的时候为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奉献我们的力量!” “你们的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花费钱财送你们到这里学习,是希望你们将来能成为人才,光宗耀祖;而学校校董们每个月提供几万元经费置办各种教学设施、聘请优秀教师,是更希望自己的每一个学生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能够在未来有一天为改变我们这个国家的状况而尽自己的心力!学校也希望各位同学能够配合教学计划的安排,顺利完成自己的学业!” “下面的同学应该都比我年龄大,我想你们应该明白的道理比我多才是。你们现在就象一根火柴,现在还远不到你们发光发热的时候。要是一时冲动,现在就点燃自己,那基本上没什么多大影响。但如果你们将来学业有成,并且事业有成的话,你们可以影响到更多人、很多事,甚至可以创建更多的实业,为这个国家增添更多的力量。一根火柴,可以点燃燎原大火,可以点燃灶里的柴火,可以点燃灯火,也可能什么都点燃不了,却很短暂地燃烧完了自己。” “如果是做一根火柴的话,我自己是想尽可能多点燃一些事物的。我能做到的,你们也能,而且应该做得更好!” 赵振中讲完之后,底下的300名同学都若有所思,静默片刻之后,随即爆发了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刘铨法在一旁听完赵振中的讲话,也肃然起敬,他激动的鼓掌说道:“说得太好了!振中,我也要向你学习啊。” 参加完青岛大学的学生大会后,赵振中并没有留下和渴望与他进行交流的学生进一步沟通,而是又向刘铨法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南窑。不过,他也通过刘铨法向学生们表达了歉意,承诺在他从美国回来后再与大家交流。 第一章:远赴美国(三) 7月的第一天,也扯着嗓子吆喝几声: 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距离去美国的时间只剩下7天了,赵振中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周昊这几天一直对那鲁王宝藏感兴趣,他倒不是财迷那价值750多万美金的黄金、白银,而是想见识一下那么多金银在面前会是什么样子。虽说周恬现在手中掌握的资金已经有2000多万美金,可那毕竟是一些银行票证而已,与放在眼前真正的金银实物可是两回事。还有就是想看看周旅学提到过的当年几人整理过的一些所学记载和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到底都是什么东西。 只不过等赵振中回来后,李老道带着两人按照周旅学所给的地图去看了一次之后,周昊就息了在去美国前将宝藏挖掘出来的念头。原本隐藏宝藏的地方,被塌下来的巨石、碎砾给完全掩盖,要想清除干净至少得百十号人忙活半个多月。 见鲁王宝藏在这次到美国前是无法取出后,赵振中和周恬、周昊三人开始清点全部家底以及这次要带到美国去的资金。 赵振中等人最早的收获是1920年9月的时候从孙百万所部运输的给养中获得的,那次赵振中和周恬、周昊收获的资金有50根金条、1200大洋;在1920年腊月的时候,赵振中等人又从升允那里收获了宗社党的经费,计有200万英镑的渣打银行本票、120根金条、18000两黄金的银行票据、43000多大洋;1922年9月,又趁火打劫,从孙百万那里获得了200根金条、20万大洋的银行本票、85000多大洋;1924年7月,从刘梦庚那里获得了240万英镑的渣打银行本票、300万美金的花旗银行本票;1925年1月的时候,又从大珠山王拱爽那里获得了45根金条、110000多大洋。 虽然这几年收留孤儿、灾民,开办学校、工厂、酒楼等各项开支不少,不过,这几年从洛德那里每年获得的专利费用以及开办工厂、酒楼所获得的收益就能够在支付各项开支后还剩余许多。 最终清点下来,所有资金折合起来一共有19000两黄金、440万英镑的渣打银行本票、342万美金的花旗银行本票。这还不包括四海实业名下的工厂、酒楼等处充裕的流动资金。 这些资金中,先不说黄金和美金,仅英镑一项,根据1925年4月28日英国财政大臣丘吉尔在英国议会里宣布的恢复金本位制的决定,英镑和美元之间的汇率按照1英镑兑换4.86美元来计算,440万英镑就价值2138.4万美元。而19000两黄金按照当时价值,也有52万美元左右。加上数目可观的大洋,最终算下来,这些资金一共可折合美元约2532.4万左右。 三人一通计算之后,除了周恬因为掌握财务事先心中已经大致有数外,赵振中、周昊两人原本只知道应该有2000多万美金,可也没想到能有2532万美金之多。 “这样吧,金条现在兑换不仅手续繁琐,还容易引人注意,就留下吧。另外再留下50万左右的花旗银行美金票据以备不时之需,其他价值2400多万美金的银行票据这次就全部带上。这样到了美国安顿好后,你们也能够放手去做一些事情。”看着统计出来的数字,赵振中做出了决定。 “还是多留下些吧,这边要忙的事情也很多,不说开办工厂、收留孤儿和灾民、投资办学的事情,就是眼下正进行的大珠山基地建设就需要不少花费。多留下些资金,你做起这些事情来也多些便利。”周恬建议道。 “这边用钱你们不用担心,不说别的,就是洛德那里每年还要给我10多万大洋和10多万美金就够我用一阵了,再说这些工厂、酒楼每年盈利也不是小数。就是实在缺钱用了,我也能找那些恶贯满盈的家伙,让他们把侵吞的民脂民膏给吐出一些来。”赵振中坚持道,“你们现在手里多拿一美元,按照我们商定好的方式运做,那将来可能就会获得10美元甚至更多的收益。也能更快的积累我们未来发展所需要的巨额资金。” “行了,老赵,老姐,你们两个就不要情意绵绵地互相谦让了。要我说,除了按老赵说的留下黄金和50万美金的票据外,我们到了美国再找怀特把剩余的56万美金的装备款项支付给他,再在老赵回国时购买一批物资让他带回就是。”周昊提出了建议,“这样,我估计最少还能剩下2200万美金,足够我和老姐进行各种运做了。” 周恬听了周昊的调侃,本来想找他麻烦,不过听他说的有道理,也就决定道:“我看行,就照小昊说的办吧。” 赵振中略带尴尬的道:“既然这样,我同意就是。” 几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起程的日期比船票上的时间又推迟了一天,到了5月16日这天,赵振中等要去美国的人以及来送行的亲朋好友都来到了青岛港码头。赵振中等人的签证早就在春节后就由美国青岛代理领事纽伯尔给办理妥当,而美国那边也由怀特出面,将一行40人的食宿等事项安排好。 在一同去美国的人员中,除了赵振中三人外,还有四海学校中挑选出来的37人。这些人中包括李老道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一个外孙,还有李仕芬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刘德海的二儿子刘成功和李桐生的二儿子李云山也在其中。 白发苍苍的李老道、李仕芬两人偕同李桐生、刘德海两家人以及其他的后辈一起到码头为徒弟、孙子孙女和抚养长大的其他少年送行。纽伯尔、考特曼、洛德、隋石卿、刘铨法等几位四海实业的股东也来为赵振中送行。 在汽笛声中,轮船缓缓离开青岛码头,驶向茫茫大海,开始了穿越大洋两岸的旅行。 看着轮船逐渐在视野中消失,李老道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爹,你别担心,凭振中他们几个的本事,到哪里都会有一番作为的。再说,振中几个月后也就回来了。”李桐生赶紧劝慰他道。 “我倒不是担心。”李老道擦擦眼泪解释说:“看到徒弟、孙子、孙女现在有出息了,就象小鹰的翅膀硬了,要远走高飞了,我高兴啊。可想到他们一去就要几年,还隔着大洋,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丢了魂似的有些难过。”李老道曾经追求的平淡、自然的道心此刻踪影皆无,完全就是一个不舍儿孙的古稀老人。一旁的李仕芬更是眼泪不断。 在李桐生、刘德海等人的劝慰下,两位老人和一众儿孙离开了码头。 …… 在1925年的时候,青岛和美国之间还没有直达轮船。基本上都是绕经日本、檀香山或者菲律宾、檀香山的太平洋航线。还有绕经菲律宾过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经欧洲后到达纽约或者波士顿的航线。 除了航线绕行距离过远外,航行班次也远比不了后世频繁。经营青岛到美国航线的美国大来洋行和祥泰洋行,都是每月在青岛挂靠停泊一次。号称是每月定期班,可也只能保证每月都有班次,至于每次航班的确定日期,那只有等船到青岛港停泊后才能确定哪天出发。赵振中等人这次乘坐的是大来洋行经青岛、大连、日本、檀香山,过巴拿马运河到纽约的航班。虽说买的船票是5月15号上午的,可还是拖延了到16号下午才出发。 在到码头之前,虽然考虑到航行期间每日三餐的费用包含在船票之内,但赵振中还是给每人发了50美元作为旅途生活补贴。上了船又关照过同行众人在船上需要注意的事项后,赵振中就让李云山、刘成海、李云兰三人担负起这次航行途中40人的日常生活等事务,叮嘱他们注意美元和大洋的差别,提醒他们不要乱花钱。 航行的头几天,虽然免不了有晕船的,可众人依旧兴奋。可过了几天,那股新鲜劲下去之后,众人便觉得旅途枯燥乏味起来。赵振中就趁机安排众人复习有关功课知识,争取到美国后能进一所好的大学就读。同时他也趁船上这段时间和周恬、周昊三人商讨一些到美国后需要逐步开展的事情。 …… 到了6月18号上午的时候,轮船停泊在了纽约港。一个多月的海上旅途终于结束了。 怀特已经在纽约港等了4、5天了。从纽伯尔送赵振中上船后给他发来的电报中,怀特知道赵振中此次来美国不仅是来送一些少年来读书的,更是来给他送钱来了。此次不仅那剩下的56万美元的装备款项可以结清,还可以在赵振中购买设备的过程中赚上一笔。 见到人群之中赵振中拎着两个箱子带着一群少年男女从舷梯上走下来,怀特高兴极了,一边快步迎接上去,一边摇着手高喊:“赵,这里,这里!” 在乱糟糟的人群中赵振中听到怀特的声音,刚转过身来,怀特已经到了眼前,也不顾赵振中两手还拎着箱子,就是一个热烈拥抱。 赵振中本能反应之下,差点就要发力把怀特给摔出去,好在听到怀特的声音,及时收住了力道。等怀特松开手后,咧嘴笑着看向赵振中时,赵振中忍不住苦笑着抱怨:“怀特,我刚才还以为受到了袭击呢。还是快带我们到住处,好好清理一下。在船上呆了一个多月,人都快发霉了。” “哈哈,我当时到青岛去的时候在船上可是呆了将近两个月呢,那时候可是冬天,阴冷潮湿,那才叫糟糕透了。”听到有人和自己一样讨厌乘船长途航行,怀特忍不住高兴起来,随即又说道,“住所已经安排好了。我在纽约郊区租了一个小庄园,足够安顿你们这一行人了。等你们清洗一下,我再请你们品尝美国的烤牛排。” 等晚饭后,怀特带着赵振中来到庄园里一间安静的屋子里。坐下后,怀特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赵,不知道你这次来有没有把那些装备剩余的款项带过来?” “呵呵,就知道怀特先生会着急的。我一直不说,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赵振中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这是花旗银行56万美金的银行本票,你这两天可以到纽约这里的银行去兑现。” 看怀特将票据小心地收好,赵振中又问道:“考特曼先生说委托你订购的水泥制造设备和聘请的技师已经准备好,我想请怀特先生安排一下,最好能在明后天我见一下那些设备和技术人员。” “赵,你难道信不过我吗?”怀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当然信任怀特先生。不过作为负责购买这批设备的公司股东,我也要对公司其他股东的利益负责。何况验货本来就是交易的一项内容。”赵振中解释道,“而且,如果这批设备状态良好、技术先进的话,我还准备再购买几台生产机械。当然,还要看技术人员是否具有高超的技术水准。” 第一章:远赴美国(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说赵振中可能要追加设备定单,怀特的眼睛就亮了:“赵,你放心,我选定的设备肯定是美国现在最好的,就是技师的水平也是足够的。”怀特现在开始庆幸自己先前的做法来。当初为了使自己能从这次交易中获得不错的收益,怀特可是选择了不少价格不菲的生产设备,当然这些设备在各项技术指标方面也的确是够先进。 “不过,怀特先生,我可不希望这些设备的价格过高。要是太高的话,公司的其他股东是不会同意这笔交易的。”赵振中开始敲打怀特,“你知道,我们公司里还有一位德国股东,他一直向我们推荐德国产品,说比美国的设备更物美价廉。只不过,最后因为我要到美国来,所以就同意了考特曼先生的意见委托怀特先生来订购这批货物。” 听到赵振中如此说法,怀特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知道四海实业中确实有一位德国股东,而且还和眼前的这位少年关系不浅,况且自己可是提前支付了那批设备的定金的,要是这个少年真的放弃了这次交易转而向德国人寻求设备的话,那自己可就要白白赔送一笔定金了。想到这里,怀特赶忙说道:“设备肯定没问题。至于价格,我觉得应该是可以协商的。如果你还能追加设备定单的话,我想获得更优惠的价格也并不太难。” “我倒是想追加定单,可那也要看过设备之后再说。”赵振中是吃定了怀特。他来美国之前就听考特曼说过,这边的设备已经定好了。他人还没到,设备就定好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这边的经办人员垫付了定金。这个经办人员自然也就非怀特莫属了。 “我尽力跟他们争取优惠价格。”怀特打定主意,哪怕自己不能获得收益也要尽量促成这次交易,总不能让自己白亏几万美金。 “赵,你对机枪有没有兴趣?我这里还有一些的机枪和相应弹药,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按照最便宜的价格给你。”暂时和赵振中说好有关水泥生产设备的事情后,怀特还不忘向他推销自己积压的机枪。至于那些火炮,他根本就不认为赵振中能找到销售渠道。况且,向中国推销重武器装备可是这几年西方列强一向禁止的事情。 “机枪?都是什么型号的?”赵振中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都是勃郎宁设计的,有……” “如果是一战时的美军装备,那只有两种,一种是勃朗宁bar1918机枪;一种是m1917a1勃郎宁水冷式重机枪。这两种机枪都有严重缺点。前者火力持续性不足,后者重量太大,移动性不足。”赵振中打断了怀特的进一步介绍。 看着怀特有些惊奇的目光,赵振中耸耸肩,说道:“美军在一战时的机枪装备就那么几种,而勃郎宁设计的又在一战时在美军中服役的只有这两种机枪。” “我惊奇的是,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缺点的?”怀特依然不解。 “哦,这个问题是那位德国朋友告诉我的。你知道的,德国人很严谨,又一向对机械产品情有独钟。对敌人曾经在战场上使用过的武器总会用心去研究一下。”赵振中找了个借口。 “赵,他们的意见不一定正确,虽然水冷式重机枪的确重量有些大,可至少勃朗宁bar1918机枪非常不错。”怀特坚持为美国产品辩解。 “呵呵,怀特先生,勃朗宁bar1918机枪严格来说只能算自动步枪,它只有20发的弹匣供弹,这使它的火力持续性不如其他重机枪。另外,它无法在战场上及时更换枪管,而只能在枪械修理所中更换,可连续射击又很容易使枪管损坏。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赵振中笑着进一步解释道。 “不可思议,赵,这些你都是怎么学来得?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做军火商人?”怀特耸耸肩膀,无奈地说道。 “呵呵,既然要把怀特先生的装备推销出去,要是不详细了解一战美军的有关装备怎么行?”赵振中笑着打个哈哈,转移话题,“现在一战已经结束几年了,不少当时的武器已经过时了。就是美军也据说有新的替代枪械服役了。至少勃郎宁水冷重机枪就被战后出现的改进型风冷式重机枪给替代。怀特先生要是还继续推销一战时的装备,那最好能找到弥补它们自身缺陷的方法。” “赵,你有什么好方法么?”怀特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可没什么好主意。一种需要改进枪管的更换方式,一种需要减轻重量。这两种缺陷不是我们能随便改进的。”赵振中停了一下,又道:“除非你能获得足够多的替换枪管还有枪械修理所的全部设备,将这些物资附随枪械一起出售。否则,我想很难有人愿意购买一支很快就需要更换枪管的武器,而枪管个人又不能方便的更换。”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我要想想法子了。”怀特嘀咕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振中跟随怀特查验了有关水泥生产设备,会见了几名聘请的技术人员。发现设备质量的确很不错,那几名技师也的确有真才实料。随后便在怀特卖力的推动下,赵振中又以非常满意的价格定购了3套生产设备以及各种配套设备。并确定这些设备将在7月中旬装船运往中国,约定货到青岛港美孚公司专用码头后验货付款。 在有关生产设备的事情定下来后,赵振中询问了周恬、周昊两人有关留学学校的选择情况。 周恬原本就是医学专家,到美国来留学只不过是为将来要进行的事情提供一种掩护方式而已。考虑到自己和周昊两人到美国留学的真正目的,周恬决定先到波士顿的哈佛大学医学院进行学习,尽量用较短但不引人关注的时间完成学业,同时还可以利用哈佛的便利条件了解一下现在美国的工商业状况。完成学业后周恬将尽力争取到纽约的洛克菲勒医学研究所进行有关工作。 周昊则选择进入同在波士顿的麻省理工学院学习。与周恬轻车熟路重操旧业不同,周昊现在要学习掌握的内容与他曾经从事的行业只能算是关联学科。虽然对有关电子行业的发展方向带有前瞻性的历史认识,不过周昊仍然需要从头学习有关知识,掌握目前条件下的各种电子、电磁理论,为以后进行有关行业的建立和发展打下基础。 而李云山、刘成海、李云兰、唐明、刘成功等37人则分别选择了机械制造、电子电器、医学、工商贸易、化工等专业,并尽力争取能够进入到纽约或者波士顿附近的几所有名大学深造。当然现在美国纽约和波士顿的这些大学还远没有后世那样的名气,众人要进入学习有关专业相对要容易得多。 赵振中也趁这段时间搜集了一些各类书籍,准备回去抽时间研究一番。另外,他还抽时间陪周恬、周昊等人到了波士顿一趟,见识了这个时代的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并在两所学校之间租下了一所面积足够的庭院作为周恬、周昊和众人的校外居所。本来按照赵振中的意思还是买下来自己重新布局安排的好,不过周恬认为现在购买不合算,不如等几年后价格大幅度下跌时再买得好。赵振中觉得有道理也就同意了。 就在赵振中原定的各项事情基本忙碌完的时候,怀特带着一个胖胖的,年纪约有40多岁的男子来找赵振中。 “赵,这就是我曾对你提到过的杰克。”怀特将那身体呈现椭圆形的男子介绍给赵振中,“杰克听说你对一些装备的缺点比较了解,想听你详细说说看法。”又对杰克说道:“这就是我曾和你提到过的,赵,神奇的中国少年。” “哦,神奇的中国赵,我听怀特不止一次夸赞你,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了。”杰克张开双臂想来个拥抱表达一下自己的热情,可惜,高挺的圆滚滚的肚皮却让他有心无力。赵振中看他的动作滑稽,强忍住笑,握住杰克的手道:“我也听怀特先生说起过您,大名鼎鼎的杰克先生。” 刚刚还为自己拥抱不成,动作滑稽而感到尴尬的胖子,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赶快握住赵振中的手道:“哦,赵,你叫我杰克好了,或者喊我胖杰克,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 自从一战濒临结束时,伙同怀特勾结美军后勤主管人员以“事故损失”的名义吃下14个美军师的装备后,胖子就做开了大发一笔的美梦。可只过了一年左右光景,特别是列强干涉苏俄革命失败后,这个美梦就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面对战后各国积压的大量军事装备,以及干涉俄国革命失败后世界基本没有大的战事发生的情况,杰克和怀特使出了浑身解数,向外推销两人各自吃进的装备。虽然胖杰克能量不小,吃进的10个师的装备楞是让他在几年里拳打脚踢给折腾出去多半,不仅把当初投入的资金收了回来,还小赚一笔,但是直到现在,杰克手中仍然积压了4个多师的装备。 虽然他去年也听说怀特找到渠道将手中轻武器全部甩了出去,不过了解之后却发现怀特还没有把资金收回来,也就没再继续关注。但前几天怀特却满脸红光、精神焕发的来找他探讨改进积压装备的办法。开始的时候杰克很诧异,经过不住追问才明白怀特现在如此得意的原因。 怀特现在当然得意,不仅收到了那些装备的货款,而且剩下的重机枪等武器装备弥补缺陷后也可能通过赵找到销路。现在已经收回了当初的投资还有不少盈余,要是再把那些机枪处理掉,那就是净利润了,至于剩下的各种火炮,能出手最好,要是不能,那就是卖铁也是白赚的。何况,这些火炮似乎也可以通过赵来处理掉不少呢?当然,前提是价格足够低。 胖杰克从怀特那里探明消息后,就象谗猫饿时闻到了鱼醒味一样,纠缠着怀特,要他为自己引见这位神奇的中国少年。怀特架不住胖杰克的攻势,只好带他找上门来。 …… 今天是7月第一天,求各位看官多给点支持,来点推荐票增加点动力,行不? 第二章:南洋陈氏(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完怀特简略的说明前后经过后,赵振中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两位还真看得起我,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我只是给怀特先生指出了现有两种机枪的缺陷,可没有能力吃进怀特先生的装备,就更不用说杰克先生那庞大数量的装备了。” “况且,现在一战后的这些年中,世界列强都在对现役装备进行更新换代,不少一战时的装备都有些显得过时了。就拿一战后的美国来说,枪械中,步枪只列装了m1903,而将其他型号的装备封存;手枪有了改进型的m1911a1;重机枪出现了重量更轻、移动性更好的风冷式m1919a4。火炮中,美军不仅将原有的75口径和155口径的火炮加以改进,减轻其重量,增强其可移动性,更列装了105口径的火炮,以及迫击炮、战防炮等种类的火炮作为补充。至于一战时的那些火炮现在不论是射程还是重量以及移动便捷性,都无法与战后新出现的同类装备相比。” “现在世界上又没有大规模战争,新的武器装又层出不穷,两位先生还是尽可能把手中积压的这些装备清理掉的好,否则压得时间越长,价值也就越低。” 听完赵振中的话后,胖杰克脸上挤满笑容,两只小眼睛放着热切的光芒,盯着赵振中道:“赵,听了这些话,我就知道你是行家。有些装备的情况的确象你说的那样,比如火炮,当然,也有些装备现在销路也不错,比如你刚才忽略了的勃朗宁bar1918机枪。这种枪在美国一些帮会中销路就不错。” “不过,坦率地说,赵,你的看法很有道理,时间过得越长,我们手里积压装备的价值也就越低,这也是我拉着怀特来找你的原因。希望你能帮忙想个办法,尽量帮我们把手中这些装备处理掉。”看赵振中脸上为难的神色,胖子赶忙补充道:“价格好说。” 沉思了一会儿,赵振中抬头看着两人说道:“办法勉强算是有一个,不过,那些155口径的火炮两位先生就不要指望我能找到销路。这种火炮只要一在中国出现就会引起多方关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美国政府也严格控制此类重武器的出口。另外,在我说明这个办法之前,我想要知道两位先生这批装备的来路,以免将来遇到不必要的麻烦。” 胖子转头看了看怀特,怀特点头说道:“赵是能让人信任的,如果你觉得能说那就告诉他。赵很快就要回中国了,不会有问题的。” 听完怀特肯定的回答后,胖杰克扭了扭臃肿的身体,笑呵呵的对赵振中说道:“赵,这个事情非常要紧,我要保证不会因为我出问题。” 看赵振中点头表示明白,杰克又简短的说明了这些装备的来源。 1918年10月底的时候,一批补充联军消耗的装备物资就要从美国发往欧洲,只是由于运力紧张,原本要补充55万美国远征军的装备物资只先期搭船运送了6个师的装备,剩下了14个师的装备等待再次装船运输。可不久后就传来德国投降的消息,一同传回来的还有那艘运输6个师装备的船舶在大西洋遭遇海难沉没的消息。 在港口负责美军装备运输的主管人员动起了脑筋,修改了沉没船舶的运输物资清单,将20个师的装备一同列入海难损失,从而将14个师的美军装备给黑了下来。 胖杰克由于人头熟、路子广,就被那位主管人员看中,而胖子听说能以废铁价格吃进14个师的装备,当然大喜过望,双方一拍即合,达成交易。可谁知一战后由于各国都积压了大量作战物资,导致装备积压难以销售出去。最终就是赵振中所知道的样子了。 听完胖子的解说,赵振中不由得心中感叹,这些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啊。挠挠头,赵振中面带苦笑的说道:“我倒宁愿不知道这样的故事。好吧,两位先生说说你们现在手上的装备种类和数量吧。当然,那种155口径的重炮就用不着说了,我无能为力。” “我手中还有75口径火炮96门,每门炮带弹800发;勃朗宁bar1918机枪212挺,每挺带弹2000发;勃郎宁m1917a1水冷重机枪300挺,每挺带弹3000发。”怀特抢先开口道。 “我手中的要多些,”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手里还有75口径火炮192门,每门炮带弹800发;m1903步枪81200支,每支带弹1000发;勃朗宁bar1918机枪420挺,每挺带弹2000发;勃郎宁m1917a1水冷重机枪710挺,每挺机枪带弹3000发;m1911手枪9300支,每支带弹1000发。” 听完两位军火贩子报出的数字,看着两人眼中热切的光芒,赵振中感到有些头疼,他彻底无语了。三人对视了片刻,赵振中苦笑着开口说道:“两位先生真看得起我,你们这样的数目只有政府或者实力极强的军队才有可能买得下,先不说价格,就是这些物资的净重都有4500多吨,加上包装将可能达到6000吨。如此数量众多的装备,就是我们国家当年的曹大总统在发动直奉战争时也不见得动用过。” “赵,你以前不是将我手中的那些装备都找到销路了吗?这次为什么不继续试试呢?”怀特有些疑惑。 “怀特先生,你不知道那批装备的去向,我除了把手枪、步枪各留下1000支外,其余的是找各种途径销售出去的。有一些是被周围民众买去防备盗匪用,也有一些是经别人转手出去的,我也不知道最终去向是哪里。而且,你也知道那批装备我可是用了1年多才处理完的,现在那些人手中已经有了需要的装备,再销售就很难了。”赵振中接着解释道:“况且,这次两位先生的装备中,不仅有步枪、手枪,更有轻重机枪和火炮,而机枪、火炮重武器那可是只有军队才用得起的。” 怀特和胖子相互看了看,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可现在世界上一是没有大规模战争,二是新的性能更好的装备也不断出现,要是再继续把这些物资放在手里,那价值只会越来越低。虽然自己两人已经从出手的装备中赚了不少,可谁会嫌钱多呢?虽然平时零打碎敲的也能按照市场价格卖出一些,可要是眼前这个少年能大批量的吃进那些装备的话,那不更好么?就是价格低些也可以接受。 “赵,如果你这次能都吃下的话,我想我们可以给出一个非常低廉的价格。”胖子开始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只要你能出200万美元,我们的那些装备可以全部交给你。” “虽然杰克先生的报价的确低廉,但我依然无法接受,我也说实话,那些装备中,步枪我可以全部接受,轻重机枪中我也可以接受部分,但对于如此众多的火炮恐怕我无能为力。而且,价格还要更低。”赵振中也不客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吧,赵,我承认这么多装备的确让你为难,可是你能接下多少?准备出什么价格?有什么条件?”怀特的问题很实际。 “m1903步枪我可以全部接下;bar1918,我可以全部接下;m1917a1,我可以接下一半;m1911手枪,我可以全部接下;至于75口径的火炮,我最多只能接受120门。而且所有这些装备都要附带应有的弹药数量,全部装备的总价不能超过100万美金。”赵振中挥起砍价大刀,狠狠劈下,怀特和胖子顿时感到一阵肉痛,特别是胖子,感到自己的血压在直线上升。 “赵,你这个价格是在开玩笑么?”杰克忍不住瞪着两只小眼睛嚷道。 “绝不是开玩笑,而且还有附加条件。”赵振中继续挥舞大刀,“所有机枪必须有两根备用枪管,还要有一个枪械修理所的全部设备。货到青岛港美孚公司专用码头后,验货后付款。” “不,这个价格实在是赔本价格,赵,我让一步,150万,怎么样?”胖子操起了还价利器。 “这个价格并不会让你赔本,反而是净利润。杰克先生,别忘了一战美军每个师的装备中可不仅只有武器弹药,还有大量的通讯设备、医疗设备以及汽车等交通设备,这些设备在战后也是抢手货。再加上两位先生已经出手的其他装备,应该早就赚足了。我现在给出的这个价格虽然低廉,那也是考虑到这些物资是最后剩下的货底,是被人挑剩下的。”赵振中据理力争。 “不行,赵,100万的价格又是装备,又是修理所,还要送到什么青岛港码头,实在太低了,140万。”胖子继续顽强阻击。 “杰克先生,我接手这些装备并不是因为有利可图,而是看在怀特先生和我都是考特曼先生朋友的份上,你知道,要是我的国家那些当政者和强势者知道了这笔交易,我可有被杀头的危险。”赵振中动之以情。 “真的会被杀头?”胖子眨着小眼睛有些吃惊地问道。 “当然,我们国家现在还做不到象美国一样讲人情,抓到了最多罚款、坐牢就可以了。”赵振中肯定地点点头。 胖子扭头看向怀特,怀特也点点头肯定赵振中的话。 “那好吧,”胖子咬咬牙,“看在赵冒着这么大危险的份上,130万。” “这样吧,我也退一步,110万,但是要货到青岛港,验货合格后一年时间内付清。”赵振中又提出新的条件。 “赵,你这条件有些苛刻,怎么要验货合格后一年内才付清?这有些不公平。”胖子有些忿忿地说道。 “没办法,我要把装备卖出去才能有钱结帐,两位总不能把这些装备压在我手里吧?要知道,我可变不出那么多美金来。”赵振中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这样的话,120万!”胖子有些气急败坏,“这还要租船运输,要是再不成,那就算了。” “120万?那杰克先生要保证从现在开始半年内把货物送到青岛港口美孚专用码头。”赵振中进一步限定时间。 “可以。但是,赵,你要在验货后合格后,先支付20%的定金。”胖子为自己增加保险的砝码。 “没问题。”赵振中点头答应。 总价谈妥之后,就是怀特和胖子两人间关于各自出售装备数量的约定,以及他们两人和赵振中之间关于数量的约定。 最终,达成的各项装备交易数量如下: m1903步枪81200支,每枪带弹1000发; bar1918机枪632挺,每枪带弹2000发; m1917a1水冷重机枪500挺,每枪带弹3000发; m1911手枪9300支,每枪带弹1000发; 75口径火炮120门,每门带弹800发。 全部交易装备的净重在3100吨左右,加上包装,整体重量在4500吨左右。 经过这番交易后,怀特一身轻松,不仅把手头的轻重机枪全部甩了出去,就连96门75口径火炮在胖子的谦让下也全部算在交易数量中。现在手中只剩下难以出手的96门155口径的重炮了,不过,怀特对这些装备并不担心,已经出手的装备赚得已经够多了,现在就是把这些重炮当废铁卖也不亏了。 当然,胖子也不吃亏,经过这番交易,不仅将步枪、手枪以及bar1918机枪全部出手,还将m1917a1也出手小半,就连75口径火炮也出手了24门。虽然这次交易整体价格过低,不过考虑到那令人震惊的极端低廉的进价和全部投入都已经收回的情况,这次交易价款的每一分可都是净利润。至于不能及时把钱款收上来,胖子并不担心,美利坚合众国的伟大商人是不用担心中国少年的不守信用的。况且,怀特也说过,这个中国赵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第二章:南洋陈氏(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其实,在这次装备交易中,赵振中原本是想买入一些迫击炮以增强队伍野战时的便携重火力,可惜一战时美军对迫击炮的重视程度不够,至少赵振中在胖子和怀特两人手中的装备清单上竟然没有迫击炮这一项! 不过,想想原本迫击炮的发展历史,以及一战后美军的装备情况,赵振中也就释然了。 在一战中,美军的编制中并没有迫击炮这一项装备内容。一战后,美军装备中出现的迫击炮也是自己少量生产的仿制品,其原型是1918年英国人研制的“斯托克斯”式81毫米迫击炮。 至于美军大量列装迫击炮,在原本历史上,那还是在30年代仿制法国勃朗特型的60毫米和81毫米迫击炮成功后的事情。而法国则是在1927年才研制出的斯托克斯―勃朗特81mm迫击炮的。这种迫击炮在当时已经采用了缓冲器,克服了炮身与炮架刚性连接的缺点,结构更加完善,基本具备了后世现代迫击炮的特点。 想明白这些情况后,赵振中也就放下了现在购买迫击炮的心思,琢磨着怎么能利用这个情况再赚上一笔。 在和胖杰克、怀特两人谈妥有关装备交易事项之后,赵振中特意提醒,前后有关装备交易的任何情况都不能向外泄露丝毫,这不仅是为了避免中国现今政府找麻烦的可能,也为了避免其他列强的干涉,从而也能够更好地维护几人的切身利益。 胖子和怀特自然是满口答应,他们比赵振中更担心有关这些装备的真实情况泄露。两人之所以不敢在美国国内大肆销售而要尽量把这些装备卖往海外,就是担心这些装备因来路不明受到美国政府关注,从而暴露这批装备的真实来源。那样的话,两人面临的就不仅仅是美国政府的牢狱之灾,还可能会有杀身之祸,那些与此事相关的强势人物为了避免事情真相的暴露,是不介意把两人灭口的。 根据赵振中的建议,由怀特出面租赁一艘载重1.2万吨的远洋运输船舶,以运送中国青岛公司所购买的水泥生产设备和其他货物为由,将总重量在10000吨左右的货物装上了船。其中有包装后重达4800多吨的装备、300吨左右的水泥生产相关设备、4000多吨小收购来的小麦以及少量小口径薄壁无缝钢管和加工维修所需要的机床等物资。完成相关的海关手续后,船舶将从美国波士顿港口起航,走绕经欧洲的航线。 本来赵振中是希望能够通过巴拿马运河后,走夏威夷,直达青岛的,但现在青岛和美国之间还没有开辟直达航线,而且胖子反对现在走太平洋航线,说现在太平洋开始进入夏季风暴多发季节,还是走欧洲航线,过苏伊士运河后经印度洋、南中国海到青岛更安全。考虑到现在已经进入六月底,再算上航行时间,还真可能遇上太平洋风暴,赵振中也就同意了胖子的意见。 不得不佩服胖子在纽约、波士顿一带的人脉,他和怀特两人只用了4天时间,就完成了租船、装船以及办理各种海上航行所需要的一切手续,并将出发时间定在了6月30号。 除了赵振中将随船回国外,怀特也在胖子的花言巧语之下同意了随船同往青岛的建议。 在怀特同意去青岛之后,胖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忍受长达一个多月的海上颠簸之苦了,可怜的怀特,他真是个好人。 确定了起程日期后,在剩下的几天里赵振中也不得空闲。 先是与怀特找来的20多个获得大学硕士以上文凭的中青年男女面谈,说明到青岛大学任教的待遇等各方面条件,并对这20几个人进行初步考察,最终留下了各方面符合条件的15人。 随后又是采购一些教学仪器、实验设备。 当然还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尽可能的多陪周恬、周昊等人多呆一会儿,安抚众人特别是周恬的离别感伤情绪。 “坚强一些,我们和小昊三人又不是一般的少年,怎么能连这点分别都受不了呢?何况以前我带队员在外面训练、执行任务时不也时常分离吗?”赵振中劝慰周恬。 “那可不一样,那时候知道你就在附近不远,而且时间最长的也不过个把月,这次可是一分开就是几年时间。”周恬依然情绪低落,“以前重要事情都有你把关,可现在这边要我来全权负责,我真怕把事情搞砸了。” “怎么会呢?”赵振中笑着安慰道:“就象去年我到天津准备一些事情的时候,南窑那边不都是由你来负责的么?而且你做的都挺好。再说,这边还有小昊帮你处理一些事情,他可是个头脑聪明的家伙。” “别提那个坏小子,”周恬哼了一声,皱了皱可爱的鼻子说道:“眼看你就要回国,这一分别就是几年时间,也没见他伤感,没心没肺的家伙!” “呵呵,你啊,是关心太过了。我倒觉得小昊这样挺好。”赵振中笑着解释说,“你看你现在整天愁眉不展的,要是小昊也和你一样,那其他那些远离家国、初来乍到的少年们又会怎样?有小昊这个乐天派整天和他们搅在一起,至少不用担心他们情绪有问题。” 周恬歪头想想,赵振中说的也对,便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不找他麻烦了。” 几天的时间一晃过去,在送赵振中踏上胖子专门租赁的运输船舶时,周昊抢先上前,给赵振中来了个热烈拥抱:“老赵,你个家伙不够意思,总想把所有的危险都自己挑起来。这次安排我听你的,可等我回去了,你要是没有创下更大的局面我可不答应。” 赵振中拍拍周昊的后背,答应道:“等你回去时一定会有你想不到的大局面。”随即,赵振中又叮嘱道:“保重自己,要多听你姐的话,也多替你姐分担些,更要做好你应当做的事情。” “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那可是我老姐。你也保重自己。” 周昊让开后,周恬两眼盈盈的走到赵振中面前,想说什么,却又哽咽着没说出来。 赵振中犹豫了一下,也给周恬来了个拥抱。周恬先是一惊,随后也用力抱住赵振中。 “丫头,别哭啊,他们可都在后边看着呢,你要带个好头。”赵振中提醒完,又接着道:“以前商量好的事情到时候按部就班的去做就可以,不要太心急,以免引起那些大势力的注意。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可以和小昊商量着来,别总是一个人扛,多注意保重自己。” “嗯,你放心,在危机到来前,我除了读书就只做那几件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其他的事情等你再来时说吧。”周恬答应,又哽咽着说道:“你更要保重自己。” 后面上前的是李云山,赵振中却没有和他拥抱,而是握住了他的双手,看着他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瞪眼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大惊小怪!” “我没大惊小怪,只是第一次见师叔、师姑……” 赵振中抽出手来,敲敲李云山的脑壳,训道:“别胡思乱想了!记住在这边要听你周师姑、周师叔的话,虽然他们年龄没有你大,可见识却是你比不了的。好好努力,要争气!给自己争气,给父母亲人争气,更是给我们中国人争气!” “师叔,我一定会的!”李云山也懂事了许多,郑重地点头答应。 和其他众人一一握手告别后,在众少年强忍笑意的注视下,赵振中走过了舷梯,站在甲板上挥手与众人告别。 在轮船收起舷梯,鸣响起航汽笛后,周昊突然想起一事,将双手拢在嘴边朝赵振中大声喊道:“老赵,你可是我姐的人啦!不要做对不起我姐的事啊!否则,我可跟你没完啊!” 甲板上的赵振中听了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岸上的周恬更是大窘,揪住周昊的耳朵算帐。 岸上的少年们也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的离别情绪被周昊这一搅,消散了大半。 赵振中没有搭理周昊的话,他朝岸上的众人喊道:“我会想你们的!都要保重啊!” …… 在众人的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中,轮船载着赵振中离开了波士顿码头,开始了漫长的回国旅途。 虽然返回时的航线要绕经欧洲,过直布罗陀海峡、苏伊士运河、马六甲海峡、台湾海峡等地,可单从距离上说却并不比从波士顿经巴拿马运河,再走北太平洋到夏威夷,经日本、大连等地到青岛的航线更远。 而且这次返回时又是专门租船运输,不象来时船行的船只那样需要在沿途港口装卸货物、上下人员,赵振中所在的这条船只偶尔在沿途一些港口补充淡水、食物和燃料,基本上一直处于航行状态。 经过二十天左右的连续航行,船舶通过了马六甲海峡,进入了新加坡。按照原来航行计划,船舶除了将在这里补充需要的各种物资外,还要进行几天检修,以便随后直达目的地港口。赵振中也决定趁此机会拜访一下当地著名的华侨人物。 按照所打听到消息,赵振中来到一所中式庭院前。眼前的庭院除了比较大些之外,里面的建筑并不奢华。建筑的风格似乎也映照了这里主人朴实的风范。 这是赵振中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后世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他按捺住心绪,上前对门房表明来意:“大叔,您好,我想求见一下陈先生,麻烦您给通报一声。” 看门人大约50左右,他看看赵振中,用带着浓重闵南口音的官话问道:“后生仔,你找哪个陈先生?” 赵振中一楞:“这里有几个陈先生?不是陈嘉庚先生的住所吗?” 看门人笑笑,回答道:“这里有好几位陈先生。你说的陈嘉庚先生是陈大先生,他现在不在。” “那还有哪位陈先生在?”赵振中不想空跑一趟。 “现在是陈二先生在。其他的几位小陈先生也不在。” 赵振中让他绕的有些糊涂,就问道:“那陈二先生是陈大先生的兄弟么?” “那当然了。”看门人仍笑眯眯的和赵振中说着。 “那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从青岛来的一个后生晚辈求见敬贤先生。” “你知道二先生的名字?那你梢等一会儿。”看门人见赵振中说出陈二先生的名字,也不好再逗这个少年人,就转身走了进去。 不大功夫,看门人又走了出来:“后生仔,二先生在客厅等你。你随我来。” 赵振中跟在看门人身后朝里走去。 “二先生身体不好,你不要和他说太长时间话。”看门人提醒道。 “嗯,我会注意的。”赵振中随即说道:“说不准我有办法将敬贤先生的病治好呢。” 看门人听了这话,转身仔细看看赵振中,见他还不过20岁的样子,便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后生仔,莫说大话。” 赵振中也不反驳,笑了笑,跟在后面。 到了客厅,赵振中见到一个年纪大约30多岁,中等身材,身体瘦削,脸色有些病态的的男子。 赵振中赶忙上前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陈二先生了,小子是崂山的赵振中,归国途中暂停新加坡,特来拜访陈先生。” 陈敬贤笑了笑,说道:“你是来找我大哥的吧?他太忙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 “两位陈先生见谁都一样。我来是想请教一下两位先生,看能不能在办学上进行合作。”看到陈敬贤有些疑惑的目光,赵振中又补充说道:“小子是去年成立的私立青岛大学校董会的董事长,这次去美国送了一些兄弟姐妹去留学,回国途中轮船在新加坡暂停。我以前听说两位先生在福建兴办教育,因此就特来拜访,看能不能在办学方面进行合作。” “你?青岛大学校董会董事长?”陈敬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振中。 第二章:南洋陈氏(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便把青岛大学成立后发生的变故,以及自己如何成为校董会董事长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赵振中所说前后经过,陈敬贤又思索了会,拍拍额头,说道:“我想起来了,今年春天在福建老家的时候曾听说过北面青岛出了个与外国人合伙经商,用所得收留孤儿、灾民,开办学校的神奇少年,不会就是你吧?” “小子的确是作了点事情,倒没想到都传到福建了。”赵振中有些苦笑,他现在可不想出名。 “没想到你现在都是青岛大学校董会董事长了,年少有为啊。”陈敬贤也来了兴致,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青岛大学刚成立不满一年,师资力量缺得严重,我这次虽然从美国带回了15位愿意到青岛任教的中青年老师,不过和青岛大学今年秋季想要达到的目标还有差距。来拜访两位先生就是想看看青岛大学和厦门大学之间能不能在师资力量方面互补。” “一般来说,大学里有些课程一个学期就能结束,要等这门课再重新开讲的话,就要等到下一学年。能不能让两所学校的一些老师在课程安排上做些调整,上半年在这个学校讲这门课,下半年到另一所学校讲课?当然,有关教师的薪资好说。” 听了赵振中的提议,陈敬贤思索了会儿,指出问题:“这种方式只在少量课程上可行,很多课程不见得可以。我不清楚青岛大学现在情况怎样,厦门大学不少老师是承担一门以上课程教学任务的,而且教授几个不同年级学生的课程,能错开安排的也就不多。也就是说,这种方式短期可以,长期很可能行不通。” 赵振中知道现在的交通条件远不如后世那样畅通便捷,能够夕发朝至,目前的人员往来交流在时间和地域上仍存在很大障碍,高校之间的联合办学根本做不到后世那样两地同一学期开设同样课程。而错开学期开设同样课程也的确存在陈敬贤所说的问题,便回答道:“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最多再过一两年,我想青岛大学就能完全解决师资力量问题。” “哦?这么有信心?”陈敬贤笑着问道。 “呵呵,现在师资力量紧缺,一是因为青岛大学毕竟是去年才成立,又经历了校长被当局扣押的事件;二是因为我们准备今年秋季再扩大招生规模,在去年招生300人的基础上,今年再招收600人,同时增添几个新专业。等过了这一两年,学校相对稳定下来后,师资力量就不会象现在这样短缺了。”赵振中笑着解释道。 “你今年多大?”陈敬贤听着赵振中言语老道,看着他稚嫩的面庞,有些好奇的问道。 “虚岁17了。” “真是年少有为啊。”陈敬贤感慨地说道。看了看赵振中身上所穿衣料普通的服装,忍不住又问:“你的收入都用来收留孤儿、灾民和办学了?” “还要拿出一些投入新产业开发以及现有产业维持,其余的除了留下一些备用应急资金外,基本上都用来收留孤儿、灾民和办学了。”赵振中也不算说谎,毕竟从产业里获得的收益的确是这几个用途。至于建立几支队伍的花费,那可不是从现有产业收入中开支的。 “难得啊,难得!”陈敬贤连声赞叹,“要是大哥回来了一定能和你谈得来,他经商的一大目的也是为了兴办教育。你们行事作风上可有不少相象的地方。” “陈大先生可是国人学习的榜样,小子可不敢和他相提并论。”赵振中赶紧逊辞,又仔细看看陈敬贤,“恕我冒昧,陈先生似乎身体状况不佳啊。” “呵呵,没什么好避讳的,我这身体从小就有毛病,现在更是几种毛病一块来了。” “如果陈先生能暂且放下手中事业,安心接受治疗的话,我不敢说能让陈先生生龙活虎,可让陈先生身体恢复健康还是有办法的。” “哦?你还精通医术?”陈敬贤打量着赵振中,有些疑惑,看他小小年纪,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会掌握什么医术。 “陈先生不用怀疑,我说我有办法,可没说是我能治好陈先生的病。我的师傅是崂山白云洞有名的道士,一身医术称得上精湛。要是陈先生能随我一起去青岛,我安排先生到崂山接受我师傅的治疗。而且崂山的山水风光也很不错,有利于先生身体恢复。” “我这身毛病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小兄弟确信你师傅能救治?”陈敬贤不敢轻信,自己这身病症可是连日本所谓的名医都无法治愈,一个崂山的道士能行吗? “我师傅已经70岁了,研究医术也将近60年了,治好的疑难杂症更不在少数,可不象我年幼识浅。”赵振中又补充道:“我敢保证,最多两三年,就能让陈先生恢复健康。” “要是真象小兄弟说的那样,我就是去崂山呆上两三年又何妨?”陈敬贤听到折磨自己多年的顽疾有治愈的可能,两眼中也绽放出希望的光彩来,“等我大哥回来后,我和他商量一下,就随小兄弟一起走。” “那好,我就不打扰陈先生休息。按照行程,轮船将在新加坡停留4天,陈先生若是和陈大先生决定后,可随时通知我。”赵振中随即告诉了陈敬贤自己这几天里在新加坡旅所的住址,然后告辞离去。 隔了一天之后,陈府派人来请赵振中,说是陈大先生回来了,想请他见见面。 依旧是在那日的客厅里,赵振中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三人。其中一位是前天见过的陈敬贤,在他左首是一位50出头的长者,他头发有些班白,戴着一副宽边眼镜,面目慈祥,衣着朴素,想必就是陈嘉庚了。在两人下首坐着一位30出头精神饱满,相貌与陈嘉庚相象的男子,可能是他的子侄辈。 赵振中上前见礼之后,陈敬贤介绍说那长者是他胞兄陈嘉庚先生,那男子是陈嘉庚的长子陈厥福。 寒暄过后,陈嘉庚打量着赵振中说道:“想不到赵先生竟如此年少,真可谓年少有为了。” 赵振中急忙摇手道:“前辈面前可当不得‘先生’二字,您还是叫我振中吧。” “呵呵,那好,我痴长了些年岁,就卖个老,称呼你振中。”陈嘉庚也不客套,接着就问:“听敬贤说你想和厦门大学进行师资联合,还有办法治好敬贤的病?” “其实,与其说是和厦门大学进行师资联合,倒不如说是我想借助厦门大学的师资力量加快青岛大学的发展。”赵振中坦诚相告,“青岛大学是去年才创办,各方面的师资力量眼下都有不足,而今年秋天学校还准备扩大招生。因此,我上次来向二先生提了个建议,希望能得到厦门大学在师资力量方面提供一些帮助。当然,我也知道我提出的那种办法只能是短期内可行。不过,我想最多再有一两年,青岛大学就能解决掉眼下师资短缺的问题。” “至于二先生的病,我不敢说有百分百治好的把握,但通过两三年治疗,让二先生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应该还是能做到的。我对我师傅的医术有信心。” “哦?振中能不能说说你师傅大概会采用何种方式治疗敬贤的病?”陈嘉庚对自己这个小时受过苦难的弟弟能否痊愈很是关切,也很欣赏赵振中的坦诚。 赵振中看看陈敬贤的脸色,推测说道:“我看二先生的病,应该是先天体弱,加上幼年又饮食不善,以及后来过度劳累而导致的综合症状。看先生身体消瘦还不断咳嗽,至少胃部和肺部是有问题的。对于这种情况,一般应该采用内外综合调治。不仅是用药方面要内外兼顾,就是二先生自己也要内外配合调理才是。” “这用药内外综合调治我理解,可要我内外配合调理又是怎么回事?”陈敬贤有些不解。 “关于病人的内外配合调理,这‘内’的方面主要是指病人的精神状态。简单来说,一样的病症,一样的治疗,有顽强求生意志的病人和心灰意冷的病人,其治疗效果是完全不同的。一般情况下,往往都是心情开朗,求生意志顽强的病人最后能彻底痊愈;而意志消沉、心灰意冷的人最终结果都不会太好。” 看陈氏三人都点头赞同这种观点,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这‘外’的方面,就是病人自己也要进行身体锻炼,通过一定的运动活络筋骨血脉,使气血运行通畅增强自身体质,从而进一步加快身体的康复。” “想不到振中你知道的还挺多。”陈敬贤听完赵振中的一番解说,不仅又增强了几分信心。 “这些都是从我师傅那里耳濡目染之下得来的。要说医术,我真的是懂得不多。”赵振中实话实说。 “那你跟你师傅不学医术学什么?”陈嘉庚也有些奇怪。 “我跟着师傅学得主要是道家的武功。”赵振中也不隐瞒。 “那你又是怎么学会经商的?”陈敬贤又问。 “其实,我经商也算是机缘巧合。是这么回事……”赵振中随后便将如何因寻求书籍而同洛德结识、如何获得专利费用以及如何同德国人、美国人创办四海实业的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 “那你这些产业岂不是要被外国人控制?”陈嘉庚皱着眉头问道。 “并非如此。”赵振中摇头说道:“实际上是我在四海实业中占了一多半的股份,并负责有关产业的具体运营。至于德国人洛德,他本身就是青岛鲁麟公司的经理,还负责整个中国北方的业务,根本没有精力参与四海实业的经营管理;而美国人纽伯尔、考特曼,他们一个是美国驻青岛领事馆代理领事,一个是美孚公司青岛经理,也同样没有时间和精力参与四海实业的经营。基本上,我只按时将产业经营情况通报他们,并按时分给他们红利就可以了。” 第二章:南洋陈氏(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虽然要分给他们一些红利,自己要减少一些利润,不过,让德国人、美国人成为产业的股东还是有不少益处的。除了国内那些地方势力不敢随便上门盘剥外,既能为四海实业的产品找到稳定的国际销售渠道,又能从德国、美国获得相对先进的生产设备、生产技术、专业技师。” “难道你就一直这样下去?” 叹了口气,赵振中说道:“不是我想这样下去,而是现在国内的情况让我目前只能如此发展。” “现在国内的民众生活水平普遍低下,而占人口多数的农村其经济自给自足性又很强,难以形成有关工业产品的大市场,加上工业生产设备和一些原料又要从国外进口,未来一段时期内我们只能通过眼下这种方式积累资金,培养人才,为将来的发展打下基础。而且,几年前我创办这些产业的最初目的是想获得更多的资金以便收留更多的孤儿和灾民,只是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知道了创办实业还有更深远的意义。” “目前,普通的工业生产设备列强可以出售给你,可对民族、国家至关重要的钢铁、冶金、化工等行业,列强是对中国封锁的。眼下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除了列强的侵略和现在**、地方势力丛生外,还有一大原因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才。这也是我为什么咬牙坚持在短期内扩大青岛大学的原因。只希望能尽多的培养出发展工业生产所需要的各种专业的人才。” “振中在这个年纪能有这份见识,有这份魄力,确属难能可贵啊。”陈嘉庚赞扬道。 “还不都是被逼的。”赵振中苦笑着说道:“在国内,政府对外无能任凭列强横行,对内却鱼肉百姓,极力压榨。而到了国外,作为一个中国人,哪怕你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洋人表面上和你称兄道弟,可心里却对你充满轻蔑。这些事情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可那时还小,并不理解。这次到美国后了解了一些华人的状况,也算是有了亲身体会。” 听了赵振中这番话,陈氏三人深有同感,想想国内现在战乱不断、乱七八糟的局势,再看看自己等人在新加坡努力几十年却仍然要看洋人的脸色行事,受大鼻子的白眼,一时唏嘘不已。 “不过,我觉得在一些大众类的工商业领域同外国人合作也不完全是坏事。”赵振中想了想,说道:“以我经营的四海实业为例,从最初的为德国人加工生产各种肉类罐头,到后来的自行车组装、生产,再到现在要引进水泥生产设备开办水泥制造公司和相应的建筑材料公司,都是利用外国人先进的生产设备和技术,利用他们的渠道,一步步逐渐扩大的。” “在这些工商业领域中,列强的并没有过多限制,是可以引进先进设备、资金和技术的。这样不但有利于吸收培养工人,救济民众,还能利用外国人的渠道把产品销售到国外去,获得比单纯在国内经营更多的利润,有利于资金的快速积累。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要在产业中占有多数股份,掌握产业的经营。” “呵呵,振中的办法也是一种思路。”陈嘉庚笑了笑,又叹口气摇头说道:“不过,和外国人合伙做生意,难哪!那些洋人时刻都想着怎么能咬你一口,他好获得更多的利益。况且,新加坡这边是英国人的地盘,他们自以为是老牌帝国一个个鼻孔朝天,可不象战败的德国人还有后起之秀的美国人那么好说话。” “小子有个疑问想向陈先生请教。” “哦?振中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陈先生现在被称为‘橡胶大王’,在新加坡开办了不少橡胶加工产业,盈利据说也算丰厚。眼下正是橡胶价格高涨,有关的生产、贸易正是火热,陈先生为何不将橡胶产业开办到欧美国家去呢?特别是美国,它的面积几乎和中国一样大,比欧洲整个的面积小一些,人口虽比不上中国,可数量也极为庞大,加上美国现在是世界的产业中心,橡胶的需求量可是极大。陈先生若是能将产业开办到美国,我想生意一定会不错。” 陈嘉庚眼睛一亮,可随后又摇头对赵振中说道:“这个想法我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不过现在却不是时机啊。”看赵振中有些疑惑,便又解释道:“现在南洋一带的橡胶价格正是高涨的时候,在本地进行生产除了地理运输上的便利外,还有廉价的人力可用。但若是将橡胶运输到美国加工生产的话,不仅运输成本高涨,就是人力成本也远比南洋一带要高。况且,南洋这边也有不少美国公司利用橡胶原料充分和人工低廉的便利,加工成橡胶制品后再运输到欧美。我现在的有关产业虽说不小,但和欧美在南洋的这些企业比起来,在规模和资金上还是有不少差距啊。” 赵振中明白过来,不过,他知道眼下这种橡胶价格飞涨的局面不会持续多久,到明年,也就是1926年的时候,橡胶价格将会大跌,陈嘉庚的事业也将会陷入艰难。于是,又建议道:“若是一时难以直接在欧美开办橡胶产业,也可以利用眼下橡胶行业火热的时机,在欧美发行股票将公司上市。在保证自己持有多数股份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把溢价发行的股票出让出去。这样,既能保证自己对现有产业的经营权不便,又能获得大笔资金,还可以降低未来可能的风险。我们中国人都知道一句古话‘盛久必衰’,眼下橡胶价格在短期内从原来的每担30元上涨到200多元,这是极不正常的。我觉得这其中蕴涵着极大风险,陈先生还是早做些防备的好。” 陈嘉庚兄弟两人在商海迭经风浪,听完赵振中所说,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旁边坐着的陈厥福到底少了些历练,忍不住说道:“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盛久必衰’是有道理,可眼下橡胶行情的火热,也不过是今年才开始的,应该还能持续上一段时间吧?” “要是能持续上一段时间那当然更好,更有利于公司的上市和股票的销售,也能获得更多的资金。可要是这种情况持续不了两年,甚至只有今年一年的火热,那结果恐怕就不仅仅是价格下跌那么简单。若是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兴风作浪,那后果更不好预料。”赵振中进一步分说利害。 陈嘉庚止住了还要说话的儿子,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和敬贤也算在商海浮沉多年了,竟被眼前火热的橡胶行情迷了眼,多谢振中的提醒。”接着又对陈厥福说道:“振中说的很有道理,先不说公司上市发行股票的事情,就看今年橡胶价格从原本的30元一担,上涨到了200多元一担,就极不正常。” “大哥,我看振中说的把公司拿到美国上市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利用眼下橡胶行情火热的时机也能获得更多的资金。而且,只要我们掌控多数股份,就仍然能掌握公司的经营。我看,待会儿把光前找来,他精通英文,又了解公司橡胶经营业务,不如就叫他到美国去经办这些事务。”陈敬贤在一边提议道。 “也好,就让光前去办这件事吧。”陈嘉庚也点头赞同。 两人所说的光前,是陈嘉庚的大女婿,名叫李光前,在后世也是一个有名的“橡胶大王”。不过,现在李光前还没有自己创业,仍在岳父陈嘉庚的谦益橡胶公司中担任职务,负责与欧美市场有关的橡胶贸易。 陈氏兄弟当着赵振中的面,就把事关自家产业兴衰的重要决定作了下来。 赵振中又建议道:“陈先生,若公司在美国上市,那还可以通过一些运做方式,让美国人做出有利于陈先生的评估。根据眼下橡胶的火热行情将原本价值1美元的资产评估为2美元甚至更多都有可能,再加上股票的溢价发行,陈先生凭公司上市获得的额外利润就是再创造两个与现在相同规模的产业也不是不可能。” 听了赵振中的建议,陈氏三人的神色都有些异样,为他小小年纪竟如此精通此道而惊异。陈厥福置疑道:“那不是弄虚作假么?这要是被发现岂不是有损陈氏企业的声誉?” “陈先生的橡胶产业是现实存在的,并非是虚构,眼下橡胶产业火热的行情同样是现实存在的,那飞涨的橡胶价格就可以清楚的说明一切,这些可绝非是弄虚作假。”赵振中解释道:“我们只不过是利用眼下的现实情况,让美国人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做出更有利于陈先生公司上市的事情而已。” “赚洋人的钱,我们用不着有什么心理负担。”赵振中接着补充道:“想想他们从鸦片战争到现在,通过战争赔款、不平等条约等方式从我们国家掠夺了多少财富?赚他们的钱,我们中国人要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振中的话有道理。济民,你要记住,我们陈氏产业经营到眼下的规模,坚持‘诚信’固然是一大原因,但规则内的灵活同样必不可少。别看你年纪比振中大不少,可你还真要跟振中好好学学。”陈嘉庚对儿子提点道。而陈氏兄弟两人看向赵振中的眼神中则充满了赞赏。 “那可当不得,”赵振中急忙摇手说道:“我只是从一些书本上和道听途说得来的一点浅见而已,可不敢班门弄斧。” 赵振中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建议最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至少不会比历史上的原本的结果更差。看着陈嘉庚的面容,他心中也有了决定,如果到时候情况仍没有多大改变的话,他将尽力帮助眼前这位不计利害,一心发展教育事业的可敬长者。 “陈先生,我想回去之后创办一个服装鞋帽加工厂,再招收、培养一批工人,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兴趣?”赵振中又想起一事,开口邀请道。 “我这里就有胶鞋厂,可以派几名技师指点一下胶鞋生产,另外还可以优惠价格给你提供橡胶原料。振中要是需要其他帮助的话也尽管说。”陈嘉庚以为赵振中是想寻求自己的帮助,便慨然许诺。 “呵呵,我可不是想占陈先生的便宜,我倒是希望陈先生也能成为鞋帽服装厂的股东。” “我看你现在也不象资金短缺的样子,成为股东还是算了吧。你也好多收获点利润用来收留孤儿,救助灾民,开办学校什么的。”陈嘉庚明白了赵振中的心意,不过却没有接受他的这番好意。 “陈先生高风亮节,小子感佩!”听到陈嘉庚如此好意,赵振中感到心中一阵温暖,拱手向陈嘉庚致意。 “振中年少有为,更是不差!”陈嘉庚也笑着称赞道。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彼此心间竟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说的有些远了,还是商量一下青岛大学师资力量短缺和敬贤治病的事情吧。”陈嘉庚将话题拉回到眼下,“振中,你说说青岛大学紧缺的都是哪些专业的教师?” “去年青岛大学开办了商科、工科、医科、农林科四个专业,招收了6个班级,共300名学生。今年学校将把去年原有专业扩充成商学院、机械学院、建筑学院、医学院、农学院,同时再成立几个新学院,主要有地质学院、数理学院、化工学院等。现在我从美国带回来的11人中基本上都是数理化工专业的人才,对于地质和农林两个专业的老师缺得比较严重些。不知道陈先生能不能帮忙解决?” 陈嘉庚听后,笑了,随即对坐在一旁倾听的大儿子陈厥福说道:“济民,你可是学得地理专业,正好这次要过去照料你二叔,就充个数吧。再从厦门大学或者南洋这边找几个懂地质或者农林水产的教师一起去。” 陈嘉庚的长子陈厥福,又名济民,陈今年31周岁,曾就读于国立国立北京大学,专业地理,懂英语。赝本陈嘉庚就想派他随同赵振中北上青岛,照料陈敬贤在崂山治病。现在听说青岛大学缺地质专业的老师,让陈厥福去正好一举两得。 谈妥有关厦门大学援助青岛大学的师资力量和照料陈敬贤治病的事情后,陈嘉庚又对赵振中说道:“敬贤治疗的事情还要振中多费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可以通过济民,让他派人到福建或者新加坡这边找我。” “多谢陈先生仗义相助,若有需要,会麻烦到陈先生的。” …… 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赵振中又和陈氏详细谈妥了双方在一些合作事项中的细节。 第三章:初步渗入(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两天后,在新加坡港口码头,陈嘉庚带着几人为北上青岛的弟弟、儿子等众人送行。这次随赵振中同船北上的除了陈敬贤、陈厥福之外,还有两名负责照料陈敬贤生活的家人以及陈厥福找来的准备到青岛大学任教的8人。这8位中青年学者原本是陈嘉庚为厦门大学增强师资力量而在南洋一带的华侨中招聘来的,现在却被赵振中“暂借”到青岛大学任教一年。 在接下来10天左右的航行时间里,赵振中亲自为陈敬贤调治饮食,并通过按摩等方式调理他的身体,使他并没有因长途航行而加剧病情。 在原本的历史上,陈敬贤因病情反复,于1925年10月第二次赴日本治病的。从1925年10月到1927年1月,他在日本呆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但由于当时治疗手段落后,特别是日本人医不对症的治疗方式,并没有让陈敬贤的身体得以康复,只是病情暂时有所缓解而已。 赵振中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也对陈敬贤的病情有了一定的了解。陈敬贤现在所患的病用后世说法就是肺结核、胃溃疡,加上他先天体质比较弱,在幼年时又营养不良等多种情况的综合作用,使得病情进一步加剧。明白大致病情后,赵振中有足够的自信能通过综合治理的方式,将陈敬贤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健康水平。 轮船从新加坡起航后,经过南中国海,穿越台湾海峡后一直向北航行。经过10天左右的时间,在8月3日这天,轮船停泊在了青岛码头。 在上午9点半左右的时候,赵振中等一行人从船上下来,与一大早就等在这里迎接的考特曼、隋石卿、刘铨法、刘德海、李桐生、李云天等人一一寒暄。接着,赵振中又将随船前来的连同怀特在内的16位美国人、南洋陈氏等12人介绍与众人。 作为青岛大学校长的刘铨法见到赵振中此次竟找来15位美籍教师,9位华侨教师,可真正是喜出望外了。不过,由于现在青岛大学还没有最终完成校舍建造、维修工程,这些教师也只好暂时先安排到四海酒楼刚建成不久的配楼中住下。当然,领略一下这里的美味佳肴和崂山奇丽的风光也是这些教师们在开学前应有的活动内容。 介绍完之后,赵振中并没有急于安排人手从船上卸下货物,只是叫过李云天嘱咐了一阵,然后将众人带到四海酒楼先安顿下。 四海酒楼现在不仅是经营餐饮,还新建了一座配楼为四海实业股东及重要客人提供住宿服务,近期是不对外营业的。这座配楼坐落于酒楼西侧,刚投入使用还不到半个月。兴建配楼的地皮是在兴建酒楼的时候就一起买下的,只不过当时赵振中出于资金、客源等方面考虑,将兴建酒楼配套客房的方案暂时搁置。而四海酒楼自成立以来生意红火的状态,让赵振中决定在今年春节后开工建设酒楼客房。 与酒楼一样,配楼也是一座四层高的楼房,一层是大堂和餐厅,二到四层是形制不同的客房,里面设有单人间、标准间、三人间以及套房等,很有些后世宾馆的味道。整个配楼是由刘铨法根据赵振中所提出来的设想方案完成具体设计,并指导由赵振中所收留灾民组成的施工队伍进行建设的。也正是因为在这次修建配楼过程中锻炼出了一支青壮施工队伍,赵振中才起了组建四海实业建筑公司的念头。 经过一番洗浴后,又休息了两个小时,随同赵振中到青岛来的众人都恢复了不少精神。赵振中看大家精神头不错,便在四海酒楼中举办宴席为大家接风洗尘。 刘德海为了这次宴席可是下了不少功夫,酒楼的厨师们也使出浑身解数进行厨艺大比拼。各色美味佳肴让一众在饮食方面尚未开化的老外吃得眉开眼笑,不停地赞美上帝。南洋陈氏一行人同样也吃得满意至极,就连身抱病在身的陈敬贤也对赵振中特意为他安排的饮食所叹服。一席间,可谓宾主尽欢。 酒席之后,赵振中关照刘德海照顾好这些青岛大学未来的老师们,又同隋石卿、刘铨法等人打了个招呼,就在当天下午带着陈敬贤、陈厥福以及两名照顾陈敬贤生活的家人回到南窑。 李老道等人听说赵振中回来了,都喜出望外。应付完众人对美国的好奇,赵振中将陈敬贤等人介绍给大家,并对李老道说:“师傅,我可是把您老的医术给夸得天下少有,您可一定要把二先生的病给治好啊。” “呵呵,用不着你小子夸,我老人家的医术也是不错。”李老道也不客气,将陈敬贤拉到一边,开始诊脉,又详细询问一些与病情有关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李老道开口对陈敬贤说道:“你这病倒也能治好,就是要多花些时间去调理,得个两三年吧。” 听了李老道的话,赵振中和陈氏几人都松了口气。赵振中笑着对陈敬贤说道:“我就说嘛,我师傅肯定能治好陈先生的病。” 陈敬贤心中也去了块负担,微笑着说道:“还要感谢振中。只是给老人家添麻烦了。” 赵振中急忙说道:“陈先生就不要客气了,医者仁心,尽力救治病患乃是本分。我师傅虽是道人,不过我觉得他更是一个医者。” 李老道也说道:“医者仁心,赵小子这话不错。你这病老道我还是有把握的,就安心留下吧。” 见陈敬贤的病情有了眉目,赵振中又拿出了这次带回的礼物一一分给众人,还特意告诉李老道等人,这其中哪些是老道的孙子、孙女们孝敬老道等人的。这让李老道、李仕芬等人直夸孩子长大懂事了。 将陈敬贤几人交给老道安排后,赵振中就出来见等在那里的李云天几人。李云天、李云海、刘成山等人赶回来也没多久,几个刚见到赵振中的人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通问候。 随后,李云海对赵振中道:“师叔,人都安排好了。云海他们那边说好到晚上能过来350人,商团这边也能抽出300人,加上酒楼那边能抽调出来的,总共应该有700多人了。” “酒楼那边的人不能动。”赵振中提出不同意见,“眼下又增加了一栋配楼做客房,现在又住进了二、三十名对青岛大学很重要的教师,不能放松。而且,这次随船运回的东西可不少,一天肯定忙不完,酒楼那边的护卫本来就不算多,就不要参加连续几天的劳作了。” “这样吧,今天晚上去搬运的人在明天凌晨运送物资返回南窑和大珠山后休息,今天没去参加搬运的人在明天凌晨替换返回人员去青岛码头那边参加搬运,实行两班轮换。这样的话,估计两昼夜就能把货物卸完并搬运半数左右。” 李云海几人相互看看,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云海,你先回基地那边作好安排,抽出两班人员轮换搬运物资,其他留守人员就更要提高警惕。云天,你到商团去布置一下。” “师叔,你放心,基地那边的人手足够,要不是担心被人察觉,就是再来几百人也没问题。”李云天信心满满。 “好了,你先回去安排下吧。明天天亮之前要带领轮换人员赶到码头。” “没问题。”李云海答应一声就和李云天两人出去了。 晚上八点多钟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在美孚专用码头上,赵振中正带着众人忙碌着。 整艘船,将近万吨左右的物资,要在两昼夜内将货物全部卸下来并转运走大部,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年代青岛码头上还没有大型起重机,装运货物的也不是集装箱。 想到集装箱,赵振中接着又想到了一个将来可以捞一笔的机会。不过,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忙完再说。至少也要争取到明天凌晨前能把那些装备全部卸完并运走大部。 当初为了避免小麦受潮和装备被发现,在装船的时候是将大部分小麦放在舱底,中间是各种装备,上面则是一些小麦和水泥生产设备等物资。这样的安排使得在卸运装备时减少了很大的工作量,也使今晚完成全部装备卸运成为可能。只不过,限于眼下四海实业机帆船总共450多吨的运输能力,想今晚把装备运完是不可能的,只能把那些装备先放到码头附近的美孚仓库里去。 从晚上八点,到凌晨5点半,船上的装备已基本卸完。到这批搬运人员分别返回南窑和大珠山休息时,赵振中等人已经向南窑转运了4批共约1800多吨的装备。将那些外型特征比较明显的75口径的火炮、重机枪以及相应的弹药等都先转运到了南窑岛大顶山下建好的仓库中藏了起来。 在第二天白天,轮换过来卸运的人员则不慌不忙的从船上把一些水泥生产附属设备和小麦等物资搬运下来,也向南窑运送了两批小麦。期间,也曾遇到青岛胶澳商埠航运管理处的稽查船只,不过,一看到船头插着的美国旗和船舷上的四海实业字样,那几艘稽查船只就避让开来,没有丝毫为难。 到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将近万吨的货物已经从船上卸下来大半。晚饭过后,轮换人员到来后又是一夜忙碌。由于今晚需要卸下的货物不多,转运速度便也快了起来,到第三天,也就是8月5号天亮时,从青岛到南窑一共转运了7次,将剩余的那些装备全部转运完毕。 接下来又用了5号、6号两个白天的时间,把剩下的粮食也全部转运完。 而从8月5号白天开始,赵振中把转运粮食的事情交给李云天负责,自己则和怀特一起在南窑仓库里对运来的装备进行开封检查。在拆除外面笨重的包装后,又打开里面盛放装备的简单木箱,赵振中带着李云海、刘成山、姜一山、谷海川几个别动队负责人员细心地对所有装备进行检验。结果很不错,那些装备外面的包装虽说有些破损,不过里面的枪械、火炮以及各种备件仍然处于油封状态,各种弹药也依旧保存完好,没有锈蚀。而从8月5号晚上开始,赵振中动用全部船只向大珠山基地转运经过检验后简单包装的装备物资。就这样,白天检验,晚上运输,经过连续3个晚上的时间,到8月8号早上时,连同简单包装在内总重约3800多吨的装备再次全部转运到完毕。 在8月8号上午,赵振中拿出准备好的25万美金的花旗银行本票递给怀特:“怀特先生,按照我们的约定,在检验货物合格后,我要先支付总价款20%的金额作为定金。这里是25万美金,请你收好。” 怀特欣喜的接过来查看一番,见没有问题后,就仔细的收好。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赵,你知道,我那里还有一些155口径的重炮,你看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第三章:初步渗入(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看着眼前颇有些难为情的怀特,一时无语。这家伙简直是把自己当作他专门的军火推销员了,真被他给打败了。 看着怀特那期待的目光,赵振中不为所动的摇摇头,说道:“怀特先生,你看到我把那些装备运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很快把它们出手。那只不过是担心放在这里不安全,找另外一个地方存放罢了。就眼下这些装备,我估计一年多的时间都很难处理完,你还是别想着再给我增加难度了。” “赵,我相信你是个有办法的神奇少年,你一定能帮我处理掉那些剩下的装备的。只要你两年内能帮我处理掉就行。当然,价格也好商量。”怀特不死心。 “说实话吧,怀特先生,我知道那些火炮威力的确很大,可是它们那3吨多的重量相对于现在中国的道路运输能力来说还是太重了。要知道,中国现在可很少有载重汽车用来牵引,基本上还是靠骡马的力量,加上现在道路的情况也实在糟糕,它们很难适应中国现在的情况。” “赵,你说的是‘很难’,那就是还有办法不是?我承认它们还有些不适应中国现在的交通状况,可交通状况是会改善的,不是吗?况且,就是把它们当作要塞炮来用也是可以的。” “它们是可以充当小型要塞炮使用,可是现在没有哪个势力愿意花费这笔钱购买这些无法运送到前线的重炮的。” “赵,我想这些困难是可以克服的,因为再没有比我的装备更物美价廉的了。只要你能支付10万美元,我那里剩下的155口径重炮和每门炮附带的800发炮弹,就是你的。” “怀特先生,你一定要弄清楚,我个人并不需要那些重炮。”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支付10万美元,我就可以把它们运送给你,由你来处理。而且只要你能在验收后一年半的时间内付款就可以。” 听了怀特所给出条件,赵振中沉吟了片刻。 “怀特先生,这个价格和条件的确不错,不过,我还是担心这些装备最终无法出手,那样只不过是把你现在的困境变成由我来承担罢了。而我可没有怀特先生那样广泛的人脉可以利用。” “哦,赵,我并没有想让你来承担我的困境,我只不过是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能把那些装备处理掉罢了。你一向都是很有办法的,不是吗?”怀特赶紧表白自己。 “怀特先生,你手里剩下的155口径的重炮到底有多少?” “并不是很多了,只有72门了。” “据我所知美军在一战时,每个陆军师有一个野战炮兵旅,而每个炮兵旅只有一个装备155口径重炮的炮兵团,装备的重炮数量是24门。而怀特先生原本吃下的是4个美军师的装备,也就是说你手里一共曾有4个重炮团的装备。现在还剩下72门,也就是三个团的装备,换个说法,也就是怀特先生这几年只出手了一个重炮团的装备?您从战后到现在一共5、6年的时间,只出手了一个重炮团,却让我在一年半内把3个重炮团全部出手?这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怀特有些脸红,讪讪地解释道:“我是看你上一批装备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全部出手,这次又把我和胖子两人手中的装备接下绝大部分,所以,就更相信赵是个有办法、有能力的神奇少年。也希望你能帮我把剩下的那些铁疙瘩处理掉。我实在不想再整天为那些东西去费心思了。” 赵振中盯着怀特看了一会儿,就在怀特已经对那72门重炮的交易不抱希望时,赵振中却开口说道:“好吧,我可以帮怀特先生处理掉那些剩下的铁疙瘩,不过,怀特先生也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赵,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没问题。”一听事情有了转机,怀特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 “放心,我提的条件怀特先生一定能做到的。”赵振中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因为怀特先生的那些重炮在现在的中国移动性比较差,为了在出手这些火炮时能够尽量打动买方,怀特先生要额外提供现在美军装备的口径60、81的迫击炮各60门,每门炮带弹600发。” “这不可能的,赵,这总共120门迫击炮和总量72000发迫击炮炮弹现在的价格就需要6、7万美金。除非这些迫击炮和炮弹的价格另算。” “怀特先生,我并没有要你去工厂定做生产,别忘了,你和杰克两人手中能积压了这么多一战装备,那些傲慢的英国人手中肯定也有不少存货,就看你能不能用更便宜的价格拿下来了。而且,如果怀特先生能够满足这批迫击炮交易条件的话,我会送给你一份专利,一份可以让你今后获利丰厚的专利。”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回美国后找杰克一起试试看。不过,赵,你说的专利是什么?”怀特对赵振中所说的专利怦然心动,他可是从考特曼那里知道那个德国人洛德从赵振中手中得到有关设计并申请专利后获得了怎样的收益。 “是一种让迫击炮更轻便、灵巧的设计专利。”赵振中决定在法国人之前开发出应用缓冲器的迫击炮,他开始描绘:“要知道,迫击炮可不是重型火炮那么笨重,它方便携带,是一种有效的火力支援武器。哪怕现在世界上没有大的战争,可是小规模的动乱还是有的,这可都是迫击炮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如果,有一种设计能让现在的迫击炮变得更加轻便、灵活,怀特先生可以自己设想一下前景会怎样。” “赵,你说的是真的么?真的有这么一种设计?真的要把这种设计送给我?”怀特的心情开始激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当然是真的,只要怀特先生能满足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这次两种口径一共120门迫击炮和炮弹的价钱与那72门重炮一起算,总共10万美金,今年年底前在青岛美孚专用码头交易。货款在验货后一年半时间内付清。” “另外,我还需要一些机床等加工设备以及每年1500吨的t.n.t炸药。当然,这些物资的价格另算。” 怀特楞了下,有些迟疑地说道:“赵,只要你说的那个专利真的能够带来足够的收益,那这几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不过,你每年要那么多**炸药做什么?难道要武装部队么?” “你放心,我要送给你的那个专利,它的收益将会非常可观,不仅是美国,就是英、法等国家军队在将来使用的迫击炮上也会采用。当然,这个专利的收益我要占20%的份额。”赵振中给怀特吃了颗定心丸,又解释道:“你知道我们四海实业这次引进了水泥生产设备,而水泥生产是离不开大量石灰石的。要这些炸药就是能够顺利开采石灰石,进行水泥生产。可在现在的中国是很难买到大威力炸药的。” 怀特一边在心里快速地算计着各项得失,一边又问道:“赵,你能不能大致估算下,那个专利每年的收益大概能有多少?” “这个我可说不好,那要看列强每年准备给部队采购多少新型迫击炮了。不过,我可以保证,从总量上来说,这个专利至少能为你带来百万美金以上的收益。”赵振中记得以前曾见过一篇关于二战时各强国生产迫击炮数量的文章。其中德国、日本都各自生产了7.8万多门,苏联生产了35.18万门,美国生产了10.21万门,英国生产了10.09万门。而二战时迫击炮的平均造价在100多美元,专利费按照10%计算的话,不算战前这些年的获利,仅从美、英两国二战时的生产中就可获得200多万美金的收益。 听到赵振中所说的数字,怀特顿时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那双瞪大的蓝眼睛中开始闪现出绿光,呼吸急促地再次确认道:“真的能够获得那么多?” “怀特先生,这不用怀疑。只要你持有这个专利的时间越长,它就越能为你带来更多的收益。别忘了,我在其中也有20%的收益。” “赞美上帝!太感谢你了,赵!”怀特说完就给赵振中来了个热烈拥抱,又肯定地说道:“赵,你放心,那些火炮和你要的加工机床还有炸药都会在年底前运到这里。” 随即,怀特想起自己要在年底前的4个月中再次往返大洋两岸,不由得呻吟道:“上帝!又要经历冬季那漫长的海上航行。” “呵呵,怀特先生,为了今后丰厚的利益,我想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是的!只要这些付出值得!”怀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随后,赵振中又给怀特详细列明了自己所需要的物资清单,并标明了各项要求。 经过一番核计后,赵振中发现各种装备及物资的总重量在5500吨左右,便又向怀特说道:“怀特先生,既然要运送这么多物资,又要避人耳目,那肯定还要租船专门运输。既然这样,我就再委托怀特先生收购4500吨小麦。除装备外,其他物资的款项在下次到来时一并结算。” “这没问题。不过,赵,那船舶返航时将会处于空载状态,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能尽量快的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四海实业这边可以给你提供1500吨左右的肉类罐头,其他的就无能为力了。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看怀特先生愿不愿意了。” “什么主意?” “你还记得我们在新加坡停靠时,搭船一同来青岛的那几位陈先生吗?他们家在新加坡可是有名的橡胶大王,经营橡胶原材料和橡胶加工,而且还经营菠萝罐头产业。橡胶行业现在的火热就不用我说了,菠萝罐头在美国也是受欢迎的产品,如果你这次回去的时候能够随船带一些回美国,我觉得应该还是有不少赚头的。” 怀特听了赵振中的建议后,心里也开始核计,与其自己带着25万美金的银行本票空船返回美国,倒不如将这笔钱变成一些在美国受欢迎的产品,这样既利用了返回时的空船,又能赚上一笔。 “赵,那你要帮我介绍一下。” “呵呵,陈氏叔侄现在南窑这边,我可以带你去。对了,你在美国有没有熟悉公司上市并且靠得住的朋友?” “我认识几个人,不过并不太熟,但他们都是胖子的好朋友。” 经过赵振中居间介绍,陈敬贤、陈厥福明白怀特的意思,经过商量后,决定由陈厥福趁学校开学之前跟随怀特一起南下回新加坡一次,一来对陈嘉庚说明此次到青岛后的有关情况,让他放心;二来是将怀特准备购买橡胶产品和菠萝罐头的有关情况妥善安排,希望能为陈氏产业多开辟一条销售渠道。 赵振中则安排船只在8月8号当天从南窑向美孚码头运送1500吨的肉类罐头。至于相关价款,将从应该支付给怀特的价款中予以抵扣。 忙完有关货物、装备转运,又与怀特商议、安排好了一应事项后,赵振中想要找隋石卿、刘铨法以及李桐生、刘德海、李云天、刘成山等人专门了解一下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不过,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赵振中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些计划,投入到了另外的事情中去。 第三章:风雨如晦(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8月8号下午,赵振中把怀特、陈厥福等人送到码头乘船南下。 就在这天的后半夜,崂山一带电闪雷鸣,开始下起大雨。夏天时节,雨水多很正常,但今年山东的气象征候却很不正常。 从去年入冬以后,山东全省就降雪稀少,使得田间的冬小麦大多干枯。自今年入春以来,津浦路沿线各县只有3月18日到23日之间降下零星小雪。而胶东也只有福山、黄县两地下了了场透雨。其他地区因连日晴旱,导致满天飞沙。 连日的干旱,使一些农家的耕牛等大牲畜沾染疾病,死亡甚多,其中泰山南部的曲集、泗水一带尤为严重。不少农民害怕自家耕牛沾染疾病,便将其贱价出售。 而在一些去年曾遭受灾害,现今又面临严重干旱的地区,已经出现大量民众外出逃荒,甚至卖儿卖女的现象。 但面对这严重旱情,山东省政府的一些大员们却不思组织民众抗旱救灾,竟一味向天祈祷求雨。 …… 正是考虑到旱灾严重,今年粮食减产已成定局,赵振中才会在回国时购买4000多吨小麦并且这次又托怀特再购买4500吨。要知道现在美国小麦价格可比29年大危机时要高得多,1美元1.2蒲式耳,也就是32.6公斤多点,每吨需要30美元,9500吨小麦一共需要255000美金。 8月9号中午,赵振中看着屋外依旧下个不停的大雨,不禁担心起来。吃过午饭后,他叫来李桐生、李云天、张公远、丁义成、韩铁柱等人,开始安排防灾事项:“外面的雨从后半夜就开始下,到现在还没有消停,很可能会发生洪涝灾害。现在把大家找来就是安排一下人手,预先做好防范措施。云天,呆会儿你们几个把商团中除了值勤之外的其他人全部召集起来,以连为单位分区负责。师兄,你和马仁明带一个连的人到山里师傅他们那边,做好防范山洪的准备;云天,你带一个连巡查工厂及码头等地,做好防范;张公远,你带一个连去义学巡查防范;丁义成,你带一个连到四海学校去巡查防范;韩铁柱,你带一个连负责值勤以及整个南窑的防卫措施;吴鸣山,你带领一个排留下,负责准备好姜汤、干燥衣物以备大家返回后应用。其他的人由我带领巡查大顶山下营房及仓库一带。” “每支队伍都要携带好一定数量的工具,准备救灾,同时要做好大雨天气中自身防护。师兄,你们到山里的更要注意安全。” “振中,你放心,这条路整天走,熟得很。”李桐生满口答应。 安排妥当后,几百人便开始行动。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出现了雨衣,不过赵振中这些人却没有准备,原有的雨具不过是少量的雨伞,现在商团这么多人行动根本就不够用,大家也只好冒雨行动。不过好在现在是夏天,雨水并不冷,不用担心出现大面积的着凉感冒等情况。 赵振中并不知道,眼前的这场雨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更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山东将从干旱进入洪涝灾害多发的时期。 就在8月10日这天,连续的降雨终于导致了山洪爆发。好在赵振中等人提前做了防备,加上山里临近的清流河两边又是岩石为岸,除了把入海口附近的清流河村冲掉了几亩地外,基本上没有造成多大灾害。 但就在距离南窑不远的西边沙子口一带,由于山洪爆发,汉河四溢,沿河一带大小31座村庄受灾,造成69人死亡,760多间房屋倒塌,冲毁农田3600多亩。汉河是一条季节河,俗称旱河、猪窝河,后世在1980年地名普查时才定名为南九水河。它流程14.5公里,流域面积36平方公里,沿河两岸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由于是季节河,在河水断流时免不了成为人们往来的通道,河道中也丢弃了不少堆积物。突然爆发的山洪在臃塞的河道中奔流不畅时,自然就四处漫溢,使附近村庄、民众大受其害。 到了8月12日早上时,降雨已经停止。赵振中急忙安排人员去清查各处损失,清理因风雨而倒下的树木,修整雨水冲毁的道路。在得知西边沙子口和汉河附近村庄受到的灾害后,赵振中又安排李桐生以四海实业的名义拿出一些粮食和衣物救济受灾民众,并叮嘱李桐生到那里后要提醒民众不要饮用生水,注意防疫。 将一应事务安排妥当后,赵振中又到山里看望李老道和陈敬贤等人,见大家在此次灾害中都没出问题,便放下心来。聊了一会儿后,赵振中便起身告辞,到青岛去找隋石卿、刘铨法两人了解自己到美国这段时间青岛及山东的情势如何。 从8月3号回国到现在已经就要满10天了。这期间除了回来的当天见了隋石卿、刘铨法两人一面外,赵振中就忙着转运装备等物资,随后又是几天的大雨,也就一直没有时间和两人详谈。 这天中午,赵振中把隋石卿、刘铨法两人约到四海酒楼中一个包间中边吃边聊。 “刘兄,我回来那天也没来得及了解一下学校情况,从5月份我去美国到学校放假,这期间学校没出什么问题吧?”席间,赵振中向刘铨法了解情况。 听了赵振中的问话,刘铨法停下筷子,颇有感叹的说道:“以前隋兄经常说振中眼光不凡,这次我可是亲身体会了。” “你是5月16号乘船去美国的,就在你走后不久,5月18号,在青岛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枪杀中国工人8名。消息传出来后,我就知道恐怕难以再阻拦学生们上街了。于是,根据事先你和我说好的安排,通知全校自5月20号开始提前放假,并要求全校师生在5天之内全部离校。当然,用的是月初就对大家公开的‘学校要整修学生宿舍,兴建新校舍’的名义。同时,也对学生布置了功课作业,并对大家说明9月份开学后就要考试,希望他们能在假期里安心复习功课。” “就在学生们离校不久,更大规模的罢工和冲突发生了。5月25日,因胶澳警察厅厅长陈韬带领保安队解散纱厂工会不果,日本厂主又宣布停电停产,致使纱厂工会下令开展第二次同盟大罢工。” “5月27日,在日本政府调派军舰奔赴青岛并开炮恫吓的情况下,胶澳商埠督办温树德急电张宗昌。而当时刚当上山东督办不久的张宗昌,为了讨好日本人并趁机控制青岛,竟电复说‘有必要即可开枪’,同时又调张树勋旅东进。” “温树德为了保住青岛这块地盘,讨好张宗昌和日本人,在收到张宗昌电令后便安排武力镇压工人罢工。就在5月29日凌晨,将近3000名军警进入纱厂驱散罢工工人。工人们据厂不撤,温树德竟下令开枪。在厂内居住的日本人也在楼上开枪乱射。冲进厂内的军警更是到处追杀工人。当日工人被杀者8人,重伤17人。躲在厂内的童工和女工,逃到棉花包中、趴在地沟里被搜出枪杀或窒息者不知确数。” “这次罢工被镇压下去后,6月10日工厂重新开工。可日方对工人的盘剥更是变本加厉。7月22日,大康纱厂一12岁的李姓童工又无故被日本人打成重伤,昏迷不醒。工人们向厂方提出了一些要求,可日本人竟置若罔闻。大康纱厂工人随即罢工,而其他几个纱厂闻讯响应,开始了第三次大罢工。” “日方要求张宗昌再次镇压,而张也甘心效力。于7月25日亲自从济南赶到青岛。在当晚为张洗尘的宴会上,日本厂主和青岛亲日的一些绅商竟当场奉上30万大洋作为‘助饷’,要求张宗昌尽快镇压罢工。张宗昌便命令其手下尹德山于26日指挥大队军警,对三家日本纱厂和工人宿舍,封锁交通,大肆搜捕。两天内共捕去**、国民党、工人、学生、爱国人士数十名,被通缉者上百名,惊惧逃亡者600余人,挨打受辱者不计,财物损失无算。全市戒严,一片恐怖。第三次大罢工又被镇压下去。” 诉说完这些事情后,刘铨法又感慨地说道:“要不是我们以兴建校舍,修整学生宿舍的名义把青岛大学300多师生提前放假,这前后两次的镇压中受伤害的人中肯定也少不了我们学校的学生。” “只要学校和学生不出问题就好。”赵振中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现在没能力管其他的事情,在这样一个乱世,能把手中的事情尽心尽力的做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就不错了。那现在学校的校舍建造情况怎样?在9月份开学后能投入使用吗?” “新建校舍都是4层的楼房,采用水泥混凝土预制板建造,速度也快。从5月初开始建造,到现在已经全部完成了主体工程,并进入内部整修。预计到9月初能够全部完工,不影响开学使用。” “只要不影响开学使用就好。” 随即,赵振中又转头问隋石卿:“隋老哥这次没受什么冲击吧?” “隋兄在这段时间的风波中,倒是博了一个好名声,不过,也让那位张督办有些不满意。”刘铨法在一边插话道。 “我倒使宁愿不要那个什么好名声。”隋石卿苦笑着摇头说道:“都说兔死狐悲,我现在也算是深有感触啊。” “我和胡信之两人间的恩怨振中也应该听说过一些。民国元年,我在基督教青年会听了到青岛来的孙中山的讲话,也产生了实业救国的抱负。随后更是捐资支持同盟会在山东创办的《晨钟杂志》在青岛开设分社。后来我见青岛当时的三种中文报纸,没有一种是为老百姓说话的,就萌发了自己创办报纸的念头。在1923年,我独资兴办了《青岛晨报》并自任社长,聘胡信之为总编辑。我知道胡信之是南方孙党成员,也希望他能通过这份报纸为开启民智,提高民生出点心力。哪知道他竟在报纸上宣扬革命思想,宣称要推翻北洋政府。这和我的初衷相违背,我便同他理论。结果我们之间因争论而产生口角,他斥责我不思进取,是保守派、顽固派,也要打倒。我当时也斥责他不切实际、昏了头。后来,因为报纸宣扬激进思想,被当局在1924年被查封,我也受到警告。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和胡信之之间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其后,胡信之自己于1924年9月创办了《青岛公民报》。也时常在报纸上发表一些讽刺我这个青岛商会会长的文章,直到我在振中提醒下连续在商会内发布提倡国货的声明后,才在报纸上称赞了我几声。” “这次,胡信之因为在报纸上赞扬工人运动,揭露日本人和张宗昌勾结起来镇压工人的罪行,同时得罪了双方。张宗昌在7月下旬来青岛后更是下令把他抓起来枪毙。” “7月26号被抓,29号他就在团岛被枪毙,而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是30号了。听到胡信之被杀的消息,我当时真的是心有戚戚,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一个曾经和我产生不小纠葛的人就这样去了。” “后来,我便出面为胡信之收敛遗体,操办了后事,并资助他的家人返回东北老家。因为这,青岛一些好事的人便宣扬我仗义、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之类的。” 第三章:风雨如晦(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听完,也称赞道:“隋老哥此举的确是值得称赞,也是一段佳话。”接着,他又问道:“你出面为胡信之操办后事,那位张督办没有为难你?” “为难倒没有。我反而从张督办的亲信口中得知他称赞我讲义气,够仗义。”隋石卿神色有几分古怪的说道。 赵振中也楞了下,不过一想张宗昌出身草莽,一身匪气,也就释然了。 “那隋老哥觉得这位督办为人怎样?” 隋石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别的现在还不太好说,不过从他自4月下旬就任督办,7月份又出任省长以来的作为看,我觉得这位督办实在是草莽中人,并且是既贪又狠。” 张宗昌在今年4月24日出任山东省军务督办,7月8日兼任省长以来所做的几件事情实在是让山东父老乡亲大失所望。张宗昌前面的田中玉、郑士琦都是外省人,在山东期间可以说是作威作福,听说张宗昌这个本省人要到山东当政,不少士绅以为张督办怎么也会顾念几分乡土情谊,今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不料,却得了个比以往更坏的结果。 就在当上省长的7月份里,张宗昌大展捞财夺命手的绝世功夫,把一众对其充满幻想的山东父老乡亲震得目瞪口呆。 7月15号,也就是成为省长刚满一周的时候,张宗昌下令征收军事善后特捐。每地丁银一两,加征银元2.2元;每漕米1石,加征银元6元。年底征齐,共征银元2000万元。 7月,张宗昌下令开征盐税食户捐,规定每包(400市斤)食盐加征大洋2.5元,仅此一项全省岁征大洋200万元左右。 7月,张宗昌在济南设立山东渔航局,又在青岛、龙口等地设局10余处,向渔民收缴渔航税。 还是在7月,张宗昌免去渤海舰队司令温树德兼任的胶澳商埠督办的职务。随后,置北京中央政府命令于不顾,擅自将原本直属中央的“胶澳商埠督办公署”改为“胶澳商埠局”,将其变成山东督办公署管辖。并任命张宗昌的掖县同乡赵琪为“总办”。而赵琪上台后,秉承张宗昌的旨意,更是大捞特捞。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开展了强销公债、军用证票,削减教育经费等一系列举措,使民众怨声载道。 说完张宗昌这些令人发指的举措后,隋石卿忍不住叹息着问道:“小兄弟,你说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这张大帅还要折腾多久?” “这我可说不好。不过,看他刚成为省长就推行了这些搜刮民财的措施,恐怕以后这样的举措不会少。而且,现在奉系一家独大,吴佩孚还谋求着东山再起,南方孙党也不消停,我估计这位张督办在山东还能折腾个三、五年吧。” “不过,隋老哥,我们可千万要和这位张督办保持距离,他现在推行的可都是遭人恨的举措,要是和他走的近了,免不了会让人把我们也恨上。” “我现在就是想近也近不了,上次青岛一些和日本人走的近的商人伙同日本人给张宗昌接风洗尘,我因为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商会里提倡国货,因此就没去。后来又给胡信之操办后事。这两件事情虽说张宗昌没直接表露出不满,可也确实算是不给他面子。就怕他以后算帐啊。”隋石卿苦笑着说道,心里实在没底。 “老哥不用太担心,我们四海实业虽然和日本人不对路,可和德国人、美国人合作的都还不错,而且其中还有美国驻青岛的代理领事,也就用不着担心张宗昌敢对产业如何。至于老哥自己独资的那几家产业,也就一个华信木厂和一个华昌铁工厂,这两家规模都不大,老哥现在的主要进项也不在这里,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听了赵振中宽慰的话语,隋石卿仔细想想也的确如此,心中宽松了不少,长舒一口气道:“承小兄弟吉言,希望如此吧。” “老哥,还是那些话,在眼前这个乱世,保持一个正统商人的本分,不参与官场之事;保持一个中国人的良知,对得起自己的祖宗和良心。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尽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贫苦民众,他们毕竟是和我们拥有相同血脉的炎黄子孙。” “我现在有许多牵挂,还无法做到小兄弟那样,不过,我已经调整了自己产业中工人的待遇,这次在工人罢工的浪潮中,我产业中的工人们都安心工作,没有出任何乱子。另外,我也努力通过商会去赈济灾民,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对了,老哥,那些被张宗昌抓起来的工人、学生还有那几个党的人都被杀了吗?” “5月初抓的那些都放了,5月底抓的那些也基本上都放了,7月底抓的那些,被杀了几个,剩下的也都关着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是担心青岛大学的学生,虽说是提前放假了,可学生中就有青岛附近的,他们中有些曾对王尽美所宣扬的国民会议运动和其他思想感兴趣,我怕他们在这期间又回青岛参加什么活动,那就麻烦了。” “别担心,我专门留意过,被关着的没有青岛大学的学生。”刘铨法接过赵振中的话说道:“不过,那个曾在青岛宣扬国民会议运动的王尽美据说现在病入膏肓,住在青岛市民卫生院,也就是以前的普济医院里。” “可惜了这么一个人啊。”看到隋石卿、刘铨法两人不解的目光,赵振中又解释道:“我曾经了解过王尽美宣扬的思想,虽然我不同意他所说的一些东西,不过还是佩服他能一心为国家和民众不辞辛劳的奔波和忙碌,佩服他的奉献精神。” 三人一时感叹不已。 从隋石卿、刘铨法两人这里了解了眼下情势后,赵振中在8月13日来到了大珠山基地。 现在的大珠山基地比几个月前又有了很大变化,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这里增添了不少生活气息。 几个月前的大珠山正处在不断的建设中,开垦土地、整修水利、修建房屋、构筑工事等等,仿佛是一个大工地。加上几百队员时常训练的场景,又让人明显感觉到军营的氛围。而现在,队员们的训练依旧,甚至人数比原来还多了不少,但新出现的一些人员和事物却让人能明显感到这里的生活气息。 从今年春天到现在,大珠山基地除了原来的773名别动队员和匡真觉带领的70多名熟知农田管理、兴修水利、房屋建造的人员外,又收留了300多10岁以下的孤儿以及特意从南窑那边调过来照料、教导他们的20多人。另外,还有600多15到18岁的青少年正在接受为期3个月的选拔训练。 除了这增加的1000左右的人口,大珠山基地里还出现了鸡、鸭、狗、牛、羊等动物。而山林间、沟谷中也出现了碎石铺成的小路和一排排整齐的能容纳3000多人的房屋。这些新出现的人和事物,给这个本来由土匪窝改变成的基地增添了几分浓郁的田园生活气息。 开始的时候,陪同赵振中查看基地的刘成山、李云海几人还颇为自得的向赵振中介绍他们是如何完成这些建设的,只不过赵振中除了最初的时候赞扬了几句后就一直绷着脸,慢慢的几个介绍的人也没了动静。他们发现,赵振中在基地里看到的建设成就越多脸色就越难看几分。等查看完后,赵振中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个把我走之前的6个连,771人全部带到训练场。”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谷海川、刘海东、杨天明几人答应一声,急忙跑去带各自负责的队伍。 一天多的训练检验结束后,赵振中将周昊出国后剩余的256位原别动队员留了下来。这256人现在都在6个连队里担任各级领导职务。 面对这256人,赵振中爆发了:“我走之前,这里的土地开垦、房屋建设基本上都已经完成,把你们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训练,不是让你们在这好吃好喝把这里当成安乐窝!你们3个多月的时间都忙什么了?!你们256人的训练成绩可以说没有任何提高!还养起鸡、鸭、狗、牛、羊来了,是不是想开农场?!要是不想在这队伍呆下去,可以滚蛋!” 下面的众人从没见过赵振中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都噤若寒蝉。 “你们的训练成绩没有提高,还可以说是这段时间忙于训练新人了。可几百号新人就被你们训练成这个熊样?刘成山,你们连枪放得倒挺快,可准头呢?!那是射击,不是放鞭炮!李云海,你们连拼刺训练是哪位老先生教你们的姿势?别忘了,你们手里拿的是枪,不是烧火棍!姜一山,你们连从来没玩过绳网攀爬是吧?大呼小叫,什么作风!这是训练!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谷海川,哪位先生让你们连把战术突击变成集体赛跑的?一窝蜂的放羊啊?!刘海东,就你们连知道干净,低姿匍匐前进还专门绕着水洼爬?臭美什么?!还有你,杨天明!隐蔽训练就是让你们连去找个地方抱着枪藏猫猫?!” 一通狠话训下来,底下众人面红耳赤,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再惹来“赵阎王”、“赵疯子”更大的怒火。 “你们这些人,要是哪个不愿意继续下去,不耐烦了,现在提出来!我这里再给你个机会,可以同意你离开!有没有人想离开的?” 二百多人鸦雀无声,一片肃然。 “真没有?!那好!既然都不想离开,那就拿出吃奶的劲头来,别给我在这混日子!” “这里是基地,进行综合军事训练的基地,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过家家!我给你们一天时间,给我把这基地里养的鸡、鸭、狗、牛、羊等各种动物全给我关牢实。要是让我在训练营地附近或者在整个基地外围附近发现了,我饶不了你们!” “10天后我会再次检查,要是还没有多大起色,抓住谁的问题,谁就给我自觉离开!” “散会!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谷海川、刘海东、杨天明,你们六个回去安排好后马上回来。还有事情问你们。” 一通咆哮之后,下面的200多号人顿时个个神色紧张,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加紧布置。 赵振中不能不恼火,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众人不能耽误训练,可回来一看,基地虽然收留了众多孤儿,夏粮也获得了丰收,其他建设也做得不错,可最根本的训练竟给放松下来。而且,一些队员竟有闲情逸致还养起了小猫小狗?!现在都8月中了,再有几个月山东地面就要再遭受战火,这些队员也将面临真正的战场撕杀,以现在这种状态不用说还想趁机混水摸鱼扩张自己的势力,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那就谢天谢地了。 过了一会儿,刘成山等6人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赵振中便向几人详细了解自己去美国前布置下的任务到底完成的怎样。 第四章:石峰水泥(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赵振中到美国之前,曾特意叮嘱刘成山、李云海等人,去执行一项对沂水、蒙阴两县渗透、侦察的任务。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了解有关任务执行的情况,不过,从基地里那新增的带有浓重沂蒙口音300多10岁以下的孤儿以及正在进行选拔训练的600多少年,赵振中就对任务执行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判断。这帮少年心性的家伙恐怕在执行任务时给拐弯了。 过了不长时间,回去在各自连队同样咆哮一通的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谷海川、刘海东、杨天明几人先后赶了回来,向赵振中详细汇报这一段时间里任务的执行情况。 赵振中一边听几人汇报,一边不时拿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写下一些文字,在一些关键地方更是反复仔细询问几人。 眼前这6人的情况汇报,相比较而言,谷海川收集的信息最为全面、详实,其他几人则都存在不足。这和谷海川老家就在沂水熟悉一些情况有关,不过更多的还是取决于他严谨务实作风。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三人的汇报的情况也还算可以,但刘海东、杨天明两人汇报的情况就明显缺漏不少。 这些差别和几人历练不同有很大关系。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谷海川、刘海东5人从1918年底前后就跟随赵振中进行训练并执行任务,经历的事情也比较多,只是刘海东以前并没有过带队经验。杨天明则是因周昊到美国而凭借其过人身手和枪法被提拔起来的,之前同样没有带队经验。 在几人的汇报中,除了谷海川将所侦察地域内的土匪情况、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的情况以及当地的地理特点作了比较详细的说明,列明其各自藏身地点、人数、装备等情况外,其他几人对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情况汇报的也算详细,但对土匪情况却只有道听途说的笼统汇报。 听完汇报,赵振中又看看本子上的记录,对6人说道:“你们这几支轮番执行任务的队伍,只有谷海川做的还算不错,值得表扬。刘成山、李云海、姜一山三个,执行任务中存在明显不足,今后要努力改进。” “至于刘海东、杨天明,你们两个以前是没有带队经验,但这不是你们没有完成任务的理由。看看你俩在这段时间里忙了些什么?要你们执行渗透、侦察任务,你们却不分好坏,跑去抢劫地主乡绅,还不分良莠带回了这么多少年儿童,要你们抓紧训练,你们却有心思养起了鸡、鸭、猫、狗。” “收留孤儿,救济灾民,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情,但我们在收留之前一定要核查被收留人员的具体情况,了解他们的意愿,你们只看到路上有落单的少年儿童就认为是孤儿,也不问人家是否自愿跟你们走就强行把人带到这里,你们还真当自己是土匪了?” “我们只是觉得先生提倡救济孤苦,就把他们带到这里,这样他们能吃好喝好,不用受苦。”刘海东低声辩解道。 赵振中气乐了:“你们还真当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们这里的每一份物资都要用到最有价值的地方,不是让你们不分好坏的挥霍的。你们带回的那些少年中要是都守规矩便罢了,要是不守规矩把这基地里的情况都透露出去,引来山外大批军警、土匪进攻或者在基地里胡说八道动摇人心,这个责任你们两个担得起吗?!” 刘海东、杨天明听了赵振中的训斥,想想后果,冷汗可就下来了。 “你们两个看来现在还带不了一个连,那就别勉强了。回去把手头上的事情分别交给各自的副手徐超远、杜义山负责,你们两个另有安排。” “谷海川,从今天起,基地里我不在的情况下,你负总责。不要推辞,也不要高兴,这个担子可是不轻,关系到现在基地里2000左右人的安危,由不得半点马虎。” “刘成山、李云海,你们两个也把手头上的事务交给各自的副手邹德贵、柳继峰负责,你们两个也另有安排。” “今后基地里的事务,我不在的情况下,由谷海川负总责,姜一山、徐超远、杜义山、邹德贵、柳继峰负责别动队训练及防务。” “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杨天明,你们四个加上从别动队每个连再抽调的一个班,组成训练营,专门负责新人选拔训练。除了眼下正在受训的600人外,在冬季之前,你们还要再训练至少800人。至于这800受训人员的组成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先从眼下正在受训的600人开始,整肃队伍,将其中不适合进入别动队的筛选出来,对其中不愿留下的人员一律放行。现在将可能的麻烦处理掉还不算晚,要是等那些少年完成训练可以自由在基地里活动,了解了更多情况,那就只能把他们全部留下了。” “什么时候把人员训练合格了,带领一个连队甚至更多队伍都没问题了,你们的训练营生活才算告一段落。要是连新人都训不好,那我就打发你们去采石、耕田、养猪。” 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杨天明几人本来被免去连队职务,心中很是失落,后来听到赵振中要他们去训练新人,还给他们改正的机会,心里好受了许多。现在听到赵振中点明完不成训练新人任务的后果,心中各自凛然。 刘成山今年20岁,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也更知道事情轻重,他赶紧表态道:“师叔放心,我一定努力把新人训练好,要是达不到要求,不用师叔说,我自己去采石去。” 李云海、刘海东、杨天明也各自急忙表态。 “我不听你们说的怎样,我看你们做的怎样。再过一个半月,我看你们训练现在这些新人的结果,到年底时再看你们训练后面的800人的结果。” 第二天上午,赵振中又召开别动队全体会议。包括赵振中在内的257人全部出席。 在这次会议上,赵振中宣布了有关各连负责人选的变动,并宣布了打破常规选拔人才的策略。规定今后将定期开展对抗训练,实行能者上,不能者下的用人方针。 每两月将组织全部771人进行排级对抗演练,排名最后一个排的排长将由排名第一的排的副排长升任;每两个月将组织771人进行连级对抗演练,排名最后的一个连的连长将由排名第一的连的副连长升任。当然,排级对抗和连级对抗将间隔、交错进行。对于对抗中被淘汰的排长、连长将被分别降为班长、排长使用。若是连续遭到降职,将被剔出别动队,去带新人,要是新人再带不好,那就去采石、耕田、养猪。 当然,有惩罚就有奖励,每次对抗演练获得同级别第一名的单位,将受到不同方式的嘉奖。而若是每次对抗中各排、连都达到或者超过训练标准,也可以不进行人员调整。但要对排名最后的单位进行惩罚性训练。 这一措施宣布后,在下面别动队的770多名队员中引起了轰动,绝大多数队员暗自鼓劲,要努力训练出个名堂来。而现在担任各级职务的队员,则心有忐忑,担心自己因对抗演练中失利而被降级,那可太丢人了。总之,在这个能上能下的措施出台后,别动队的训练热情是空前高涨。 接着,赵振中又宣布了组建训练营专门负责新人训练以及10天后对各连队训练再次检查的事情。 宣布完几项内容后,赵振中就让队伍解散,并把谷海川、姜一山两人留了下来。 赵振中看谷海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不难受么?” 谷海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是想,先生这次对成山、云海两人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他们到沂蒙执行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 “我不是因为任务的事情免去两人原来的职务,而是因为他们在基地里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赵振中摇摇头,否定了谷海川的说法,又接着道:“在你们几个人中,成山年纪是最大的一个,我临去美国之前还特地把成山、云海叫去,要他们在我不在的时间里担负起责任来,管理好基地。可他们两个忘了这个基地成立的目的,竟然纵容刘海东、杨天明两人在基地里养起了鸡、鸭、猫、狗,这是严重失职。要知道,我们这里在外人眼中可是一个土匪窝,可现在土匪竟然开荒种粮,还养起了家禽、家畜,这要是让山外的军警知道了,说不定就会来探察个究竟。这就很可能把基地的情况给暴露了。” “现在基地外面可说是乱世,山东当局大肆搜刮,土匪横行,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也恃强凌弱,我们在这里建立基地是为了发展力量,将来好建立我们心目中和平美满的家园,可不是现在就要放下武器建设一时的安乐窝。这个你俩今后要特别注意,不能疏忽训练,不能放松警惕。” “对于基地里的少年儿童进行一次全面核查,彻底弄清楚哪些是真正的孤儿,哪些家中还有父母亲人,同时更要弄清楚这些少年儿童中哪些是自愿留下的,哪些还想回家的。核查完毕后,将家中还有父母亲人的、不愿意留下的少年儿童分批送走。好在这些人到这里的时间不长,活动范围又限定在有限的几个地方,和这里人员接触的也不多,现在把他们分批放走可以尽量避免将来出现大的隐患。你俩以后做事可不能也这么胡来。” 谷海川、姜一山两人神情肃然的点头应是。 “师叔,要是有自己想留在这里,可家中还有父母亲人的怎么办?”谷海川心细,提出问题。 “一律将他们先送回去再说。如果你说的这种少年儿童的家中生活确实贫苦,又没有劳动力的话,可以将他们接到这里。其他的,我们也就不要画蛇添足了。” “把你俩留下,是提前和你们打个招呼,到时候开展行动时心里有数,不至于手忙脚乱。”看两人各自把这些安排用心的记在一个小本子上,赵振中点点头,又接着说道:“今天是8月15号了,我们要在秋冬季节展开大规模行动,这期间只有3个月左右的时间了。10天后训练检查结束,你们就要组织队伍再次进入沂蒙,冒充土匪行事,将你们查明的恶行较大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加以惩戒。但要注意几点,一是绝不能暴露我们的真实身份;二是这次不是要赶尽杀绝,而是特意打草惊蛇,将那些形形色色的各路毛神全部引出来,为后面进一步行动作好准备;三是要特别注意侦察清楚大股土匪和当局军警力量所在,以方便随后的行动。” “当然,最好你们能占据几处险要位置,凭险而守,并开辟从大珠山通往沂水的物资通道。” “至于我,将带领一部分商团以及新成立的两支公司护卫队,以开采石头,进行水泥生产的名义进入沂水的源头附近。与你们暗中呼应。” “先生,那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造反么?”谷海川有些疑惑,也没觉得现在造反有什么大不了。至少先生把自己赚来的钱财大多都用来收留和自己一样的孤儿并救助灾民了,既让他们吃饱穿暖,还给他们生活的希望,而那些当局的达官贵人老爷们在他们当年辗转逃荒挣命的时候可没有一个在乎过他们的死活。谷海川甚至觉得要是先生能成为当政者那会救助更多的人。 “可能在一些当政者眼中,我们这样做就是造反,但在另一些需要救助的人眼中,我们这样做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只要牢记‘一切为了人民‘的宗旨,并把这个宗旨贯彻落实,让绝大多数的民众受益,我们就问心无愧。” “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要在沂水占据地盘,创立一个更大的基地。当然,为了尽量减少我们可能遇到的阻力,我们将采取一些方式来开展活动,比如说你们以替天行道的土匪身份出现,而我以公司经理人员的身份出现等等。” “先生,这是个好消息啊,我把它告诉大家行么?”姜一山在一边兴奋的说道。 “现在不适合大肆宣扬,等你们过一段时间在沂蒙山区站住脚再说。你们两个先和其他几个连队的负责人私下交流一下,看他们什么态度,如果都赞同的话,再逐渐向各自连队的排、班级进行传达。这770多人中要是有人反对的话,你们也把名单记下来,到时候这些反对的人就不要参加后续行动了。若是有人想向当局告密,先控制起来,查证后处理掉。我们的队伍里决不容许这种吃里爬外人。” “另外,虽说要加强训练,可也不能让各连队不顾惜队员体力,进行透支性训练。你们两个要掌握好分寸,控制好训练强度,还要保证队员伙食跟得上,做到既能提高队员技战术水平,又不损伤身体。” “对了,海川、一山,你们两个选30多身手好、枪法好的人成立纠察队。在队伍进入沂蒙山区后要严肃纪律,绝不允许有违犯纪律的情况出现。” 一旁的谷海川、姜一山两人神情严肃地将赵振中所说的各项事情一一记下。 随着赵振中的一一安排,立足沂水,扩张沂蒙的新篇章即将展开。 第四章:石峰水泥(二) 铭记七七!不忘国耻!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8月15号下午,赵振中来到青岛市民卫生院探望在这里治病的王尽美。青岛市民卫生院是今年刚改不久的名字,原本称为普济医院,是日本人于1919年6月建造完成并于当年11月投入使用的。1922年中国政府恢复对青岛行使主权后,将收回的普济医院改为胶澳商埠普济医院并一直延续到今年。 通过向医生询问,赵振中找到了王尽美的病房。病房中除了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形容大变的王尽美外,还有一位50多岁,满脸皱纹,神情悲伤的大娘,以及一位不足30岁,两眼红肿的村妇。 看到赵振中走进病房,那位大娘抬头看看他,问:“你找谁?” 赵振中回答道:“大娘,我是王尽美的朋友,刚从外地回来不久,听说他在这里治病,就特地过来探望他。”说完,他将手中提着的一个袋子放到房间一角的桌子上。“这里面是一些水果罐头和一些补身体的吃食,在他醒来后可以给他吃。另外,还有点钱,是给他治病和贴补一下家用的。” “你能来看看他就够了,可不能要你的东西。”大娘固执的推辞:“要是留下你的东西,瑞俊醒过来又要埋怨我了。” 正说着,王尽美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他现在身体虚弱的厉害,费了些精神才看清楚是赵振中。一边照料王尽美的村妇对大娘说:“娘,他醒了。” “瑞俊哪,你有朋友来看你了。” 赵振中见王尽美醒过来,便用随身的小刀打开一瓶蜜桃罐头,倒在桌子上的一个碗里,又用小刀将蜜桃分割成小块端到他面前。“来,吃点蜜桃罐头,好有精神。” “你来了?”王尽美的声音很微弱。 赵振中将手中的碗放下,一边将王尽美扶起来半靠在两个枕头上,一边回答道:“我来晚了。” “你能来看看,就很感谢了。”王尽美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 赵振中又拿起装着罐头的碗,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蜜桃,递到王尽美嘴边,道:“你先吃下去,养养精神,然后我说你听。” 看着赵振中那真诚的目光,王尽美也不再固执,嘴角牵了牵,流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费心了,麻烦你了。”便顺从的将递到嘴边勺子里的小块蜜桃咽了下去。 赵振中一边小心翼翼地给王尽美喂罐头,一边开始述说:“我5月份去了美国,送了将近40人去留学。8月3号回到青岛,就忙着卸运随船运来的生产设备和从美国买来的一些小麦。你知道,今年山东旱灾严重,估计又会有不少孤儿和灾民,提前买些粮食回来也好多救些人。” “一直忙到8号才算运完。可接着又下了几天雨,南窑西边沙子口一带受了灾,又安排了些粮食和衣物给受灾的人家送去。” “直到前天才从别人嘴里知道你在这里看病的消息。我今天下午才赶了过来,来得有点晚了。” 吃了大半碗赵振中喂的蜜桃罐头,喝了一些糖水,王尽美有了几分精神,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你能来看我就很感谢了,哪分什么早晚。” “老王,先问你个事情,你可要说实话啊。”赵振中将手中的碗放好,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擦王尽美的嘴角,又接着说道:“我们都想让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实现富强、民主、文明,只不过,我们选择的道路和方式不同,称得上是‘志同,道不同’,也算是朋友,对吧?” 王尽美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看着赵振中认真的眼神,轻轻地点头认同。 “既然是朋友,那我要是有困难找你帮忙,你帮不帮?” “帮。” “既然你能帮我,那我作为朋友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你也就不能反对。”赵振中这次不等王尽美说话,直接说出自己绕了这么个大弯子的目的:“你知道我的经济状况比你好得多,你也承认我们是朋友,那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尽点心力,你也就不能拒绝。” 王尽美明白了赵振中的心意,不过他还是有几分犹豫。赵振中又接着说道:“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家里又缺少劳力,还有老老少少一大家子,你就不为自己也该为家里人想想。再说,我给你的这些帮助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总不成我这个做朋友的在你困难的时候却袖手旁观,让别人知道了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吧?” “好吧。我接受了。谢谢你!”王尽美用那双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握住赵振中的手,用力握了握。 “等你好起来,再谢我吧。”赵振中看着王尽美瘦销的样子,不禁有些心酸。 “不成了。太晚了。我的家人和后事恐怕还要麻烦你了。”王尽美心知自己恐怕挺不过几天了,握着赵振中的手托付道。 “我那边有学校、工厂,要是你放心的话,我想将大娘和大嫂还有孩子他们接过去。你看怎样?”赵振中是真心想帮这个出身贫苦,一心为民众福祉奔波的志士。 “还是让他们在老家吧,那里的情况他们熟。青岛这边对他们来说太复杂了些,他们很难适应的。” “好吧。”看着王尽美那坚持的目光,赵振中只好妥协,“但大娘回乡后和大嫂、孩子们的生活我尽点心力你可不能反对。” 看着赵振中目光中透露出来的惋惜、热诚,王尽美点了点头。 …… 赵振中在给王尽美的家人留下200大洋并将王尽美住院治疗的费用全部预先结清后,便离开了医院。赵振中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为王尽美治病和他的家人尽点心力,只是赵振中出于对一个无私奉献革命者的敬仰并不搀杂其他因素。王尽美、邓恩铭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一些**人的确都是在全心全意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付出自己的一切,这不能不让人感佩。但同时他们中很多人又固执的相信北面那位邻居,跟着那位别有用心的邻居的指挥棒转,这又让人很无奈,甚至有些痛恨他们的固执。 8月19日,赵振中以朋友的身份参与了操办了王尽美的后事。在此过程中,赵振中也见到了几位现在负责青岛事务的**成员,不过,其中并没有见到他所熟悉的邓恩铭。想想邓现在正在被山东当局通缉,赵振中就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和那几人进行过多的接触。 遵从王尽美的意愿,赵振中将他的家人护送回原籍。考虑到这个年代土匪、贪官污吏横行,赵振中并没有为王尽美的家人留下更多的钱物以免招来祸端,只是留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以及为孩子准备的一些学习用品。 在随后到8月底的10多天时间里,赵振中又抽时间检查了大珠山基地队伍的训练情况,并根据训练情况做出了进一步的具体安排,要求在770多名队员中按照以前的制度,组织大家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活动。对前一段时间训练和执行任务过程中存在和发现的各种问题进行“找差距,补不足”,以进一步提高队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安排妥当后,赵振中让谷海川、姜一山以及其他连队的负责人共同组织实施,赵振中也抽时间参加。通过这种在老别动队员中发挥巨大作用的活动方式,经过连续几天的整顿,别动队770多名新老队员渐渐地拧成了一股绳。 其他时间,赵振中都用来忙于四海实业水泥制造公司和建筑公司成立的事情。 四海实业开办水泥制造公司以及建筑公司等事项在今年春天就已经获得了郑士琦的一路绿灯,不仅获得了开采石灰石矿、煤矿作水泥生产原料的权利,还获准成立两支各300人公司护卫队。 从今年春天的时候四海实业的股东们就在赵振中的说服下将水泥制造厂厂址选择放在沂水源头附近,也就是后世的沂源县境内,而建筑公司的厂址则放在青岛,但其下属的采石场却选在了大珠山附近。 对于这两个公司生产场地的选址,公司股东原本有不同意见,认为这两个地方的附近都存在土匪,担心公司的生产活动会受到土匪的干扰。 但赵振中在当时的股东会上反驳道:“各位先生,山东现在有哪一个县还没有土匪的?没有!山东现在各个县境内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土匪,但这并不能妨碍我们公司产业的扩张。我们现在为每个公司申请了300人的护卫队,还有600人的商团,我们有能力保护公司的正常生产经营。而且,只要我们方式得当,土匪未必就不能帮助我们盈利。” “土匪们是为了利益才去抢劫的,而现在我们拥有的武装力量足以遏止土匪的抢劫,这种情况下是有可能获得同土匪的合作的。比如,要是我们现在和土匪们谈判,要求土匪们帮助我们开采石料,而我们给土匪支付一定的报酬,我想土匪不见得不同意。” “对于土匪来说,能够不用刀枪就获得相对稳定的报酬,还能同我们四海实业搭上关系,这是值得的;而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又多了一些雇佣劳力罢了。既然雇佣其他人是雇佣,那雇佣土匪为什么就不可以?一切皆有可能。” 经过赵振中的说服,四海实业的股东们最终同意了他的意见。但其他股东要求赵振中为工厂的顺利生产提供安全保证,赵振中也答应了这一要求。 现在赵振中从美国把生产设备运了回来,而有关工厂的生产场地已经选好,并初步将场地圈好,厂房建成,就等设备运到后经过安装调试,进行生产了。 第四章:石峰水泥(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建筑公司的石料开采场地,赵振中放在了大珠山南部靠海的地方。 这里原本散落着湘子门、曲家园、前后小口子等几个村落,只是在天灾不断、土匪横行的情况下,这里的住户基本上都逃离了。远的有过海到东北闯关东去了,近的有到前营庄附近投亲靠友的。当然,也有少数没有能力,缺乏门路的男女老少无奈的留在这里。 从春节前夺取了大珠山作为基地后,赵振中就一直派人以四海实业的名义出面与剩下的几个村子中一共200多号人进行沟通、协调。在赵振中等人努力下,同时也是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面对附近土匪没有穷尽的侵扰,这几个村子的200多老少都比较痛快的与四海实业达成了协议。 在将手中的土地、山林等转让给四海实业后,200多男女老少各有去处。除了留下几个熟悉地理情况的青壮年人加入新成立的四海实业建筑公司大珠山采石场外,其他的男女老少都迁到了南窑。成年人成了四海实业的工人,从事渔业捕捞、农田耕作以及照料幼儿等事务;少年儿童则被送到南窑进入学校读书。 在将那200男女老少完成迁移后,大珠山采石场从今年4月就开始了初步建设。 到8月底,已经形成了几个采石工作面,并与山中别动队冒充的“土匪”达成了合作意向。由四海实业为“土匪”们提供开采石料的工具和炸药,“土匪”们则每月要交给四海实业一定数量的石料,并可从四海实业获得银钱或物资作为报酬。 采石场附近那几个腾空的村子除了一些房屋成为采石场工人们居住的场所外,其他房屋则成了四海实业同山中“土匪”进行物资交接的地方,也成了南窑到大珠山基地新开辟的运输通道中的落脚点。 出于谨慎,大珠山采石场中,只有从商团中抽调过来负责建筑公司护卫队的林海疆、王铁山两人略微知道一些四海实业和山中“土匪”的真正关系。 林海疆今年21岁,是青山村林海风的亲弟弟,也是较早接受赵振中训练的众多少年中的一员。他以前一直在南窑护卫队、民团中担任一定职务,这次被赵振中从商团中抽调过来担任采石场护卫队队长。 王铁山是1918年被赵振中等人收留的沂水籍的孤儿,是最早跟随赵振中并接受训练的少年之一,也是别动队调整到商团的45人之一。这次也被赵振中抽调过来担任采石场护卫队副队长。 赵振中坚持选择在大珠山建立建筑公司的采石场,除了这里的岩石质地是花岗岩特别适合做混凝土加工的原材料外,还有另外的用意。采石场每天开采岩石的隆隆炮声能够有效的掩饰大珠山基地里进行工程建设的炮声,还能掩盖将要建立的炮兵队伍进行实弹训练的火炮声。而采石场与南窑、青岛间往来运输的石料、石子的船只,又能很好的掩护向大珠山基地运输物资的船只。可谓一举数得。 在赵振中去美国之前,已经把大珠山采石场的人员调整到位。而从6月中开始,大珠山采石场就正式清理山体,建立采石工作面。在7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每天放炮采石了。赵振中此次从美国带回的石子加工设备将极大提高采石场石子产量,改变以往完全由人工加工石子的局面。 与大珠山顺利开工生产相比,设立在沂水源头附近的四海水泥制造厂的相关生产进度就明显慢了很多。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有很多,除了土匪肆虐,不得不加强安全防范,使有关工作进度放慢的原因外,最主要的还是这附近的交通条件实在很差,使得四海实业不得不投入了相应的人力、物力进行前期建设。 但就是这样的交通条件,赵振中通过对比后仍选择了在这里建厂。 在这里建厂,除了赵振中为将来进一步发展考虑的根本原因外,这附近便利的自然条件也是一重要因素。 水泥厂建设在沂水源头附近名叫石桥的地方。在这里建厂不但可以利用附近山脉中丰富的石灰石矿,还可以利用石桥以西30公里外鲁村附近能便利开采的煤炭作为水泥生产的燃料。只不过,要想顺利地运进燃料,运出产品,还要将厂区附近通往山外的道路进一步修整、拓宽。在这个时代山东的其他地方建厂,是更难以同时满足燃料、石料、交通等几方面条件的, 赵振中在原来世界中曾接触过一些有关沂蒙山区的资料,其中就有关于鲁村煤矿以及石桥鲁源水泥厂的信息。赵振中依稀记得鲁村煤矿的设计年生产能力是20多万吨,而石桥的鲁源水泥厂更是曾保持年产30万吨的水泥生产能力几十年。当然,限于眼下各方面的条件,四海实业的这个水泥制造厂一时还很难达到这样的生产能力。 从今年春天开始,四海实业就开始在鲁村、石桥两处地方购置圈占好土地、兴建厂房,并努力将一些地方的道路拓宽,改善交通状况。到赵振中8月份从美国回来时厂房已经初步兴建好。在想方设法把一应生产设备运到石桥和鲁村后,时间也到了9月初。这时,各项前期准备已经完成,而石料、煤炭开采也进行了快两个月,并储备了不少生产原料,就等美国来的那些技师指导工人进行生产了。 9月5号,水泥厂点火试生产。接着,又经过前后10多天的调试,在9月17号这天,经过验证,四海实业第一种可以同北面启新洋灰公司产品相媲美的产品问世了。 “振中,有了这种质量的水泥,我们不但水泥制造公司能够获得不错收益,就是建筑公司也可以生产出质量更好的混凝土预制板,建造出更优秀的建筑。”和赵振中一同见证了新产品出窑后整个实验过程的刘铨法很是兴奋:“这么好的产品,你准备给它起个什么名字?” “叫‘石峰’吧。”赵振中看看水泥厂外不远处连绵的石山,随口给出了名字。 “石峰?”刘铨法略一沉吟,便赞叹道:“好名字!源于石峰,更胜石峰!” “呵呵,你这解释可比我起的这个名字更到位!”赵振中笑着说道:“我看就把这句‘源于石峰,更胜石峰’用做这种水泥的推广宣传用语吧。商标我也想好了,很简单。”说完,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几笔勾勒出一个图案来,三个简单并联在一起的尖角符号外面围着一个圆圈。 刘铨法看看这个图案,想了想,很是高兴:“简单、明了、形象。就是它了!”随后,刘铨法又问道:“现在这种水泥的产量达到多少?” “老兄,你也太心急了。今天是确定各种配料比例后第一次定型试生产,还根本谈不上什么产量问题。加上还有个工人熟练的过程,我估计到这个月底能小批量生产就不错了。而开足马力大规模批量生产恐怕要等到明年了。不过,到那时,保守估计我们应该有年产5万吨以上的能力。” “5万吨?虽然还和启新洋灰公司的生产能力有不小差距,可也很了不起了。”刘铨法很是感慨。随即,他又想起一事,问道:“今天是9月17号,还有3天,青岛大学就要开学了,你这个董事长为学校尽心尽力操持,不参加一下开学典礼,看看扩大后的新校园和扩招的新生?” “我尽量赶回去吧。不过,肯定不能和你今天一起走了。你在这里也呆了4、5天了,也该提前回去看看,现在应该有报到的新生了。” “我今天下午到博山坐火车,估计明天一早能到青岛,来得及。” 当天下午送走刘铨法后,赵振中将带队在这里负责水泥厂防卫的丁义成、韩铁柱两人喊来。 丁义成、韩铁柱两人原本各带一个连驻守在南窑岛,在8月底的时候被赵振中从商团抽调过来进驻水泥厂加强这里防卫力量的。 在8月下旬,经过对别动队训练再次检验后,赵振中将几支队伍进行了调整。 从南窑抽调三个连,其中丁义成、韩铁柱所部两个连,以商团一部的名义进驻水泥厂;另外一个连兵力是从商团中马仁明、吴鸣山两连中各抽调部分兵力新组成的一个连,由林海疆、王铁山带领,与新补充的180人组成编制300人的护卫队进驻大珠山采石场; 从别动队抽调两个连,也就是柳继峰、杜义山所部,以新成立的护卫队名义进驻鲁村煤矿; 别动队留下谷海川及其所部一个连在大珠山基地留守并负责基地一应事务;其他三个连由姜一山带领,暗中进入沂水发展; 同时要求刘成山、李云海等人加紧训练经过筛选后剩下380多人的新人;又安排李云天以补充商团被抽调的三个连的名义在南窑招收600人进行选拔训练。 等丁义成、韩铁柱两人到后,赵振中问道:“到这里已经有将近一个月了,有关工厂的防卫布置完成的怎样了?” “我们现在已经全部完成了先生的要求。不仅在工厂外围制高点上布置了隐蔽机枪火力,在围墙外的壕沟中布置了隐蔽手段,就是厂区与围墙之间也设立了第二道火力网。厂区里也分段设防,构筑了隐蔽火力点。可以说,凭借我们现在的布置,就是来个千八百的土匪也是白搭的命!”韩铁柱很是兴奋。 第四章:石峰水泥(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伸手敲了韩铁柱的脑壳一下,说道:“光想好事!你就不仔细想想看,还有什么问题?”说完,看看一边没说话的丁义成问道:“丁义成,你有什么想法?” “先生,我觉得我们布置的的确比较完善了。但有一样,就是我们这240多号人中,只有少数一些原来在别动队呆过的人参加过真枪实弹的战斗,绝大多数的人虽然训练时枪打得不错,可训练的时候毕竟不能和真正的战斗来比。况且,参加过的战斗还是先生带领我们暗中对付孙百万那次,到现在都过了快3年了。真正遇到战斗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会怎样,可真不好说。” “还不错,”赵振中点点头,说道:“脑子还算清醒,没有盲目乐观。”随即话锋一转:“你们光想着怎么对付可能上门的土匪了,就没想到他们会怎么对付你们?别到时候被人家摸到门前了你们还没个反应。” “土匪摸上来了?这怎么可能?”丁、韩两人吃了一惊,韩铁柱更是难以置信地脱口问道。 “没什么不可能!你们以为就你们在忙活,土匪等你们忙完了再上门?没那好事!”赵振中不客气的训斥道:“你们两个也曾在别动队带过,到商团这才多长时间,就把那种谨慎、严密的作风全丢了?要不是我带来别动队的那个排发现线索,你们俩是不是还要等土匪冲进来才相信啊?要是再不长进,我就打发你们回南窑,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呆着。” 丁、韩两人面红耳赤,韩铁柱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丁义成想了想问道:“先生,是不是这段时间在附近山上砍柴、打草的那些人有问题?” 赵振中看了看丁义成说道:“还算有点脑子,也不想想,我们这个水泥厂周围大多是石山,就是连块耕地都少见,周围本来就没有几户人家,哪来那么人跑这附近砍柴、打草、拾粪的?还个个都是青壮汉子的?” 韩铁柱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头,却又找不到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先生,那我去把他们都抓起来。” “哼!要是想抓,还用等你忙活?”赵振中没好气地说道:“那些人就让他们继续转悠吧,等他们招来大股土匪的时候再一起收拾,也能省不少事。” “先生,以前都听说这沂蒙山区是个大号土匪窝,怎么我们到这里忙活了都半年了他们才想动手?”丁义成有些不解。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春天的时候经过当局的同意,我们派人到这边来圈占荒山,修建厂房,准备兴办工厂,那时侯消息传出去,你说土匪是当时会动手呢,还是等工厂建好生产再动手?”赵振中问道。 “土匪也不傻,当然是等工厂建好再动手了,这样能捞的更多。”韩铁柱也有些开窍,可随即又问:“那他们怎么不在8月份我们将设备以及大量物资运来的时候动手,还要拖到现在?” “这个好理解,你想当时我们把设备和其他物资运到这里的时候动用了多少人手?”丁义成心里明白过来,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商团动用400兵力,加上民团100多人,以及大珠山新组建的采石场护卫队过来帮忙的150多号人,我们总共有将近700兵力,而且人人都是精良的毛瑟装备。这样的兵力一般小股土匪根本就吃不下,就是那些大股土匪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土匪按兵不动也是正常。” “那他们现在准备动手是看我们现在这边人少,好欺负了?”韩铁柱有些不忿。 “不光是因为人少的原因,那些大股土匪还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惹不惹得起我们。”赵振中接过话题,说道:“我们这么几百号可谓装备精良的队伍,加上里面还有指导工厂建设、生产的外国人,要是弄不清楚我们的底细,那些土匪可是担心惹了不该惹的人。几年前临城劫车案的那几千号把外国人都抢劫了的土匪最后是什么下场,我想周边的那些土匪应该还没有忘记。” “加上我们工厂里的工人都是从南窑那边过来的被我们收留的青壮灾民,土匪们一时难以混进来探听消息,等上一段时间弄清楚情况也就很正常。而从8月中下旬,我们把设备、物资搬运过来后已经快一个月了,有关消息也探听的差不多了,并且现在我们只有500多人的兵力还要分守鲁村煤矿、水泥厂两处地方,土匪们自然感觉动手的时机快到了。” “嘿嘿,那些土匪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布置,要是知道了,恐怕早就吓跑了。正好,等他们来的时候,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韩铁柱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等人布置的防卫措施就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不要总想着被动防守,要多想想怎么能取得主动,成为进攻的一方。要是精神上不具备优秀战士所应有的那种一往无前,睥睨天下的气概,就是给你们装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武器,也会在你们手里成为烧火棍!”赵振中瞪了韩铁柱一眼,真的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光想着防守,要是土匪不来进攻这里,反而攻击物资运输队伍,将水泥厂对外的运输通道切断,你们还窝在这里傻等?” 一想到要是土匪真的不进犯水泥厂,反而攻击物资运输队伍,丁、韩两人不禁都感到头大。要是那样的话,两人这段时间在水泥厂附近的各种布置就白忙活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也主动摸上土匪的老窝去?把他们一锅端?”丁义成有些明白,可随后一想自己和韩铁柱所带的两连商团士兵的战斗力,就摇头叹息道:“靠现在这两个连的商团是做不到的,要是有两个连的别动队就好了。” “如何进攻和摸土匪老巢的事情就不用你俩操心了,你们从现在开始还是好好加强一下各自连队的训练吧,别到了真刀实枪迎击土匪的时候都成了软脚虾。可以多向我调来的张瑞林他们请教一下。别看他们只有50多号人,可要是真动起手来,你们两个连也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赵振中所说的很不客气,但丁、韩两人却没有不服气。没别的,在见识了张瑞林所带的50多号别动队员的强悍后,两人就知道自己所带领的连队同人家相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也难怪自己被调整到商团去。 “我后天下午要回青岛,尽量在20号晚上赶回来。这前后一天左右的时间里你们可要提高警惕,除了要防卫好水泥厂不被侵犯外,还要特别是小心从鲁村到这里运送煤炭的队伍可别被土匪劫了。”赵振中叮嘱道:“要是真发生了土匪进攻的事情,你们两个要听从张明瑞的指挥。我估计等我回来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大动作的。” “做事情不能只顾眼前,还要多想想与其有关的各种方面,多学着点。”赵振中再次提点道。 丁、韩两人赶紧应下。 赵振中选择在这里开办水泥厂、煤矿虽然让很多人难以理解,不过他却有自己的长远考虑。 从民国地图上看的话,就不难发现,临朐、沂水、蒙阴三县构成了一个近似30度的直角三角形。临朐县城是30度的那个角,沂水县城是直角,而蒙阴县城就是那个60度的角。后世沂源县城所在地的南麻一带,则是蒙阴――临朐这个斜边上的中点。当然,现在还没有沂源县,后世属于沂源县的辖区在这个年代里尚分属于沂水、蒙阴、临朐三县管辖。 而沂水源头一带虽然行政区划上属于沂水县管辖,却地处偏远,位于沂水县城西北直线距离70多公里的地方,同时距离南面的蒙阴县城以及隔着鲁山、沂山相望的临朐县城的直线距离也都在70公里左右。当然,要是走山路的话,没有100公里是下不来的。 这里虽然是三县交界地带,可同样也是三县的中心地带,从道理上说,应该是一重要地区。事实上,这里也的确重要,不是因为他的地理位置,而是因为这附近地域土匪众多,时不时就南下、北上的骚扰临近各县。从清末到现在的20多年里,这里的土匪断断续续也被剿灭了多次,可总是一茬剿灭完不久就又冒出新的一茬。也迫使三县在这一地区通向外部的通道上设立重重关卡,严防土匪出没。 赵振中选择这里建设水泥厂、开采煤矿,除了对外宣称因为自然资源便利的原因外,正是看到了这里位于三县交界,地处偏僻,土匪众多,处于三不管的状态。只要把这里的土匪消灭掉,再将西面经莱芜通向博山的道路、东面经临朐县城过穆陵关到沂水县城的道路控制住,同时扼守沂水、东汶河上游,就能形成一个方圆几十公里的封闭地区。而随着力量的发展壮大,将来把整个沂蒙山区全部控制起来建设成一个大型根据地也不是不可能。 ************ 说明一下,本书已经正式接到签约通知。为了能顺利签约、上架,也尽量攒点存稿,在今后一些天里,将每天一更。不过,请关注本书的各位看官放心,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多长,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本书前进的动力! 第五章:匪患丛生(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是在9月20号凌晨乘火车赶回青岛的。这个年代的火车速度可远远不能同后世那风驰电掣的高速列车相比,从博山到青岛不到300公里左右的距离竟用了将近12个小时。 赶到四海酒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多钟,赵振中让负责值班的人员给自己找了个客房进去休息了3个多小时。7点半的时候,赵振中匆忙爬起来洗漱了一下,吃了点早餐,和刘德海打了个招呼后就朝青岛大学奔去。原本在四海酒楼客房中暂时居住的青岛大学的老师们已经被刘铨法接到学校里,安排在新建的教师住宅楼中。 刘铨法正在校长办公室准备上午10点开始的开学典礼。今年青岛大学的开学典礼虽说不同于去年学校刚成立时那样的隆重,还有当局要员出席,可由于今年学校规模进一步扩大,参加开学典礼的师生反比去年更多。刘铨法从8月底开始就为学校开学的各项安排忙碌个不停,除了前几天到水泥厂见证了石峰水泥的诞生过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靠在了青岛大学上。 见赵振中到来,刘铨法很是高兴,笑着说:“你这个董事长可算来了,刚才还有人想见你呢,正好带你去见一下。” “我有什么好见的,学校的事情你决定就是了。”赵振中不以为意。 “呵呵,这位老兄可是专门从济南赶来,送他小儿子到我们这里来求学的。他那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对你的事迹可是好奇得很呢。” 说着话,刘铨法将赵振中带到校长室旁边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会议室里围着中间的长条面对面坐着30多人。隋石卿、宋雨亭、邵筠农、傅炳昭、洛德等青岛大学校董会成员也在其中,加上从南洋赶回陈厥福,众人正在聊着彼此的见闻。 刘、赵二人进到会议室后,刘铨法笑着对众人介绍说:“我身边这位就是青岛大学校董会董事长赵振中先生,众位中有没有见过赵董事长的,现在可以一睹真容了。” 赵振中拱手向众人行了一礼,说道:“小子才疏识浅,先见过在座的各位高人才是。” 隋石卿站起身来,对赵振中说道:“小兄弟,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从济南过来送孩子上学的方慰农,方老哥。方老哥可是我们山东民国革命的大功臣,振中可要好好接待一下。方老哥身边的少年就是他的三公子,方范,他可是对你的事迹很感兴趣,你们年纪相仿,可以好好聊聊。” 隋石卿身边的一位40出头,精神饱满的中年人站起来向赵振中自我介绍道:“鄙人方慰农,可当不起隋先生‘大功臣’的赞誉,不过是尽了点本分罢了。今天送犬子到青岛大学读书,还望赵先生不吝指教。” “可不敢当‘指教’两字,”赵振中急忙摆手说道:“我自己到处奔波,没有读过正式大学,肚子里的那点墨水还是靠自学得来的,参的是野狐禅,不敢耽误方公子前程。刘校长可是教书育人的大家,方公子应向刘校长等师长多请教才是。” 赵振中嘴上谦辞,心里却暗自高兴:想不到青岛大学这棵梧桐树开始发挥作用了,竟把方范给招来了,这可是原来抗战历史中的名人。既然方范的成长足迹已经改变,自己不妨再给他加点料,使其进步地更大一些。 而方慰农身边的方范,也在打量这个比自己年龄还小些的“赵董事长”,虽然对赵振中的事迹很好奇,心里原本也挺佩服,可见面之后发现赵振中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年轻,心里可就有些不服气了,想着怎么找个机会向他讨教讨教。 赵振中并不清楚方范的小心思,在和众人寒暄后,看看时间已经快8点半多了,大家就离开会议室,准备到新落成的学校礼堂中参加开学典礼。 新礼堂建设在操场附近,整体占地面积在3000平方米左右,能容纳1500多人。由于采用了钢筋混凝土预制板建立四围,顶棚上采用钢铁桁架结构的建造方式,使得宽40米,长近80米的礼堂中没有一根柱子。这种在后世极为普遍的建造方式在这个年代的中国却是令人赞叹不已的。 在随后的开学典礼中,作为青岛大学校长的刘铨法向与会师生宣布了学校新成立的商学院、工学院、医学院、理化学院、地质学院、农学院以及历史系、外语系、法律系等设置,以及对学校师生在新一学年里的要求等。 今年的青岛大学不仅规模进一步扩大,还在招收女生入学方面开了国内先河。不仅让男女同校,还实现了男女同班上课,这种做法在当时的国内是绝无仅有的,也引起许多争论。一些遗老遗少斥责这是“有辱斯文,有失风化”。赵振中却嗤之以鼻,这些家伙吃喝嫖赌的时候就忘了“有辱斯文,有失风化”了?当然,青岛大学也严格区分了男女宿舍的界限,将女生宿舍设置在一座单独的楼内,并严禁男生到女生宿舍。同时,学校里也出台了一些严厉措施,惩罚学生的逾矩行为。 不过,今年青岛大学所招收的新生中,女生只有50人左右,其中多半来自四海学校,小半来自美国在青岛开办的学校。 赵振中在主席台上,耳朵听着刘铨法在一边的讲述,眼睛看着下面900多师生,却在走神,脑子里想着眼下众多事情的安排。 开学典礼结束后,赵振中本想赶去大珠山那边,却被隋石卿、刘铨法等人拉住,说是吃过午饭还有事情要谈。 午饭后,赵振中又和隋石卿、刘铨法以及陈厥福三人谈妥开设鞋帽被服厂的各项事情。不过,几人各自心思不同,隋石卿是想尽早定下自己在其中所占的股份;刘铨法是想尽早开办鞋帽被服厂后好将全校师生服装统一;陈厥福是想确定工厂的规模后好从南洋派技师指导生产,而赵振中是希望能够方便的为收留的众多孤儿、灾民提供衣物,为南窑义学、四海学校以及几支队伍提供统一的服装鞋帽。 在确定完各项事情后,陈厥福又专门找到赵振中,对他说道:“赵先生上次的引荐,使我们又开辟了一条通往美国的商路,而且我还从我父亲那里得知怀特在美国也介绍了几个精通公司上市的朋友与光前兄认识,对陈氏产业在美国的上市助益不小。家父特地嘱托我向赵先生表达谢意。” “举手之劳而已,可当不得陈大先生感谢。”赵振中急忙说道,“况且,青岛大学这次能成功扩招,南洋陈氏的帮助可不小,应该我向陈先生表示感谢才对。” “呵呵,我们两个就不要客套了,我年长你几岁,还是叫你振中吧。你称呼我厥福、济民都可以。” “我年纪小那么多,可不敢乱来,还是称呼你陈兄吧。” “那也随你。”陈厥福又接着说道:“我这次回去后说了你从美国购买小麦收留孤儿、救助灾民的事情,我父亲听了后让我这次回来带了将近3000吨的稻米,希望也能尽点心力。” “这怎么好让陈先生破费,他现在公司准备上市,正是各方面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好让他破费?回头我把费用给你。” “振中,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陈厥福把脸沉了下来,“你能收留孤儿、灾民,我们就不能尽自己的一点心力?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这些稻米又不是送你的,而是希望通过你救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罢了。你要是一意拒绝,那好,我也没脸呆下去,这就回南洋!” “陈兄,陈兄”赵振中急忙拖住陈厥福,赔笑说道:“算小弟说错话,你老兄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看着赵振中又是打躬,又是作揖,陈厥福不禁乐了:“你啊,小小年纪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担下来,不说你担不担得下,就是你能担下,可你一个人又能担多少?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和我说一声,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我要是办不了,还有我家老爷子呢。” “以后少不了麻烦陈兄的时候。”赵振中感激地说道。 刚送走去准备教案的陈厥福,赵振中又被方慰农带着方范找了过来。没等赵振中开口,方慰农先道:“赵先生,你也出过洋,见多识广,帮我劝劝这小子。” 赵振中摸不着头脑,便问究竟。 “我原来也曾在日本读过书,见识过日本这些年的发展,原本我想让这小子也去日本学习,可因为语言上的障碍,便想让他到青岛大学学一段时间的日语,到时候再去日本留学,可这小子到青岛大学报到后到现在才几天就改变主意,说是要学习德语,要到德国留学。他也不想想,德国可是前些年大战的战败国,又经过列强的搜刮,还能有什么好学的?” “方先生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漫说。”赵振中将方慰农安抚下后,看着一边兀自不服气的方范问道:“你怎么想到德国留学?” “以前我父亲就总说日本明治维新后跟西方列强学习,特别是跟德国学习,才会成为今天亚洲的强国。既然日本是学习德国才强大的,那为什么不直接到德国去学?”方范振振有辞。 赵振中笑了,对方慰农说道:“方先生,其实我觉得令公子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日本也是跟德国老师学习后才成为亚洲强国,那我们直接去向日本的老师学习岂不更加直接?” “可德国自从战败后,到现在还没返过劲来,德国国内也是乱糟糟的,现在去能学到什么?”方慰农更担心儿子在德国出什么问题。 “方先生说的也有道理。”赵振中点头表示赞同。 “你到底算哪头的?一会儿说我说的有道理,一会儿又说我父亲说的有道理?”方范瞪着比自己还小的这个赵董事长,不客气的直接问道。 “你个小混蛋,有你这么跟赵先生说话的吗?”方慰农虽然也对赵振中和稀泥的做法有些不满,可听了儿子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动怒。 “呵呵,没关系。方先生不必动怒,我倒是很欣赏令公子的直爽。”赵振中又笑着解释道:“日本跟德国学习才成为亚洲强国,到日本留学不如到德国留学,这是我说方公子认识有道理的原因;可现在德国战败,国内混乱,方先生作为父亲担心自己儿子到德国后的安危,这更无可厚非,同样有道理。” “我只是就事论事,谈不上算哪头的。”赵振中又笑着对方范说道:“你既然能看到日本是跟德国学习后才成为亚洲强国的,那为什么不到战胜德国的国家留学呢?它们可是把日本人的老师都打败了。” “哼,那么多国家打德国一个,人多欺负人少,胜了也没啥了不起,不算好汉。”方范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呵呵,前期是英、法、俄等国同德、奥、意等国作战,算不上人多欺负人少。不过,后期的确算是德国同英、法、美等国作战并最终战败的。可要我说,在那场大战中最终真正的胜利者是美国。美国没有参战前,英法两国和德国只能各自勉强维持,而美国这股生力军参战后,形势就急转直下。除了美国以逸待劳的原因外,还同美国成为世界工厂有根本的联系。” “想想看,美国远离战场,不受战火波及,加上资源丰富,工业发达,人口也算众多,哪怕德国只和美国抗衡,美国的工业能力也会把德国耗死。” “当然,美国人更精明,先保持中立,让两边打生打死,等双方开战几年都筋疲力尽了,再找个借口参战,收拾残局,获得最大收益。” “你是说要我到美国留学?”方范有些明白过来,开口问道。 “你想到哪里留学,那是你自己的意愿,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罢了。要知道美国独立后经过140多年的发展,现在可不仅是西方列强中最大的工业强国,它还是最能体现西方三权分立思想的国家,也是列强中相对最为民主的国家。英、法两国在大战后已经走下坡路了,日本也只能在亚洲抖抖威风,而德国在那次大战中的伤口现在还没愈合。但美国却利用那次大战的机会崛起,并将逐渐取代英国世界老大的地位。”赵振中接着说道:“现在到美国留学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在今年5月份还送了将近40名学生到美国去留学呢。你要是想到德国去留学,那也可以,不过我劝你最好是到美国留学后再到欧洲一些国家看看,开阔一下眼界后再做决定。” “另外,未来虽然可能会很美好,但你也要从现在就开始努力才行。不管你将来准备到哪个国家去留学,现在努力学习好才是前提,特别是要尽量多掌握几门外语,这样才会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留学时遇到的各种障碍。” 听了赵振中的话,方范嘴上说着“我会考虑的”,但心里却已经琢磨着美国这个新的选择。 送走方氏父子,赵振中又找到李老道的几个孙子、孙女以及原来四海学校中的一些学生,对他们仔细叮嘱一番后才离开青岛,去往大珠山。 第五章:匪患丛生(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太阳偏西的时候,赵振中来到了大珠山基地。 大珠山基地里现在的兵力比较空虚,包括刘成山、李云海等人所带领的训练营中的队员在内,整个基地只剩下百名左右的队员。当然,训练营中还有经过选拔训练后,被挑选出来接受进一步训练的200多新人。 新人选拔训练在8月底的时候就已经完成。最初的600多少年在8月中旬赵振中一通发作后,谷海川、刘成山等人又对其进行了严格筛选,将一些不是孤儿或者不愿意留下的少年送走,最终留下并完成选拔训练的只有390多人。从这390多人中挑选出200多人留下接受进一步的训练后,赵振中又将其他的180多人在8月底的时候补充进了大珠山采石场的护卫队中,由林海疆、王铁山两人带领。 虽然由于众多别动队员被抽调到外面执行任务,基地里的兵力显得有些空虚,但基地及外围地区仍有总数600多的兵力,足可以保障基地的安全。而且,要是基地里新老队员能顺利完成眼下的正在进行的训练的话,基地的武装力量将会再向上提高一大截。 大珠山基地里现在总数300出头的新老队员除了每天按照别动队原本的要求进行各项训练外,还增加了一项新的训练内容:火炮操作训练。 在基地里留守负责的谷海川现在每天除了处理日常的各项事务外,就是和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杨天明几人钻研赵振中编写的炮兵操典。在严格按照操典以及火炮结构图学习各项炮兵操作技能,领会贯通后,几人又将这些技能传授给接受训练的其他新老队员。 那些在训练营中训练新人以及被挑选出来没能到沂蒙山区执行任务的100多号老队员原本心中还有些失落,但在见到8门75口径火炮并得知自己等人要最先开始学习火炮操作训练后,一扫心中郁闷,迸发出了极大的训练热情。经过将近20天的训练,虽然距离炮兵建制成军还差得太远,火炮的射击要领还没有完全掌握,不过在谷海川、刘成山等人严格按照操典的训练下,这300多人已经有了几分未来炮兵部队的影子。 在通往基地的道路上,赵振中发现各方面的警戒措施都挺到位。在见到了一些值勤的队员时,赵振中也表扬几句,之后就直接朝基地的指挥中心行去。 大珠山基地从建设开始就按照赵振中的要求,将生活区和军事区严格区分开来。那些儿童和其他到基地进行开发建设人员都居住在珠山秀谷等生活区域,而别动队员以及原来接受选拔训练的少年们都居住在军事区域。基地的指挥中心也设在军事区域中的石门寺。 站在指挥中心门外,赵振中见到了谷海川、刘成山、李云海以及特地从沂蒙山区赶回来的姜一山。 刘成山、李云海看上去比以往又沉稳了许多,而谷海川、姜一山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看样子也进步很快。只是谷海川、姜一山两人要消瘦许多,眼睛里也出现不少血丝,特别是姜一山,在沂蒙山区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土匪”,更是显得有些邋遢。当然,几人的精神头都很足。 赵振中走近门边的时候,谷海川几人正在屋里面对沙盘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这样做太冒险,师叔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这支队伍,不能就这样无谓的消耗。”李云海大声朝谷海川叫道。 “先生一直教导我们‘一切都是为了民众,民众的利益高于一切’,先生不光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这些年来收留我们这些孤儿,救助灾民,不都是如此么?而现在我们有能力把那些民众从土匪的掠夺下,官府的压榨下解救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做?”谷海川有些激动,据理力争。 “我们现在虽然有了点队伍,可一时也难以对付众多的土匪、官兵。先不说兵强马壮、人势众多的官兵,就是那些盘踞沂蒙山区众多山头,大大小小的土匪,靠我们现在不到800的别动队要打多久?再说土匪就会老实呆在那里让我们摸上山头去打?我们的队伍就不会有折损?别忘了,那些大股的土匪可是有几千号人!别到时候土匪没打成,反而把自己这点家底都给折了进去。”刘成山在一边冷静的提醒。 “唉……”一边的姜一山叹了口气,说道:“我带队进入沂蒙山区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侦察,耳闻目睹了一些土匪的恶行,真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刮。我也带队消灭了合计3、4百号人的几支小股土匪。可土匪们熟悉环境,凭借地利优势和我们对抗,我们的也有10多名队员负了轻重不同的伤。要是按照眼下的打法和负伤比例推算,还没有消灭沂蒙土匪,我们的队伍就要损失怠尽。” 虽然明白几人所说的道理,可谷海川就是忍不住想尽早的把那些祸害沂蒙的土匪消灭干净,想起自己和其他一些沂蒙籍队员的遭遇,谷海川忍不住流下泪来:“你们是不知道沂蒙民众的苦啊。他们不仅要忍受天灾不断,还饱受土匪、官兵的肆虐。我的一家十几口人,两个叔叔和奶奶很早就被土匪杀害了,而爷爷和我的父母、大哥一家、弟弟、妹妹却是被张树元手下清剿土匪的官兵所害。” “那些畜生,名义上说是清剿土匪,可每次老远就一齐放枪把土匪惊走,然后他们就冲进各个村庄大肆搜刮。我娘和刚过门没多久的大嫂被几个畜生盯上要行不轨,我大哥、父亲和他们拼命,却都被他们杀害了,就连我那8岁的双胞胎弟弟、妹妹都不放过。我当时是和几个伙伴到附近的山里采野果,才侥幸躲了过去。可等我回去后,却发现房子被烧了,自己的父母亲人都倒在血泊中,家,也没了……” “村里幸存的人们告诉了我事情的前后经过,又帮我将家人掩埋后,我就同几个遭遇相同的伙伴跟随乡里外出逃荒的大人辗转流落,最后快饿死的时候被匡大叔和先生他们所救。先生教我们本领时,我们学得格外用心,就想着有一天一定要把那些土匪、官兵收拾干净!” 流着眼泪说完自己的仇恨,谷海川用袖子擦了擦脸,红着眼睛说道:“你们说的有道理,先生创建这支队伍不容易,是我太心急了。” “海川,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把土匪和那些官兵消灭。”劝说完,姜一山叹了口气,又问道:“怪不得邹德贵和徐超远那两个家伙一见土匪就不要命了,他们和你都是最早被先生收留的,也都是沂水的,不会都和你一样吧?” “都差不多,我们都是1918年家中受了灾,又被土匪、张树元的官兵先后肆虐,没了家中的亲人的。”谷海川声音低沉地说道:“要不是被匡大叔救了,被先生收留,我们也早就成了路边的饿殍,现在恐怕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谷海川正在感伤,突然感觉肩上被人用手拍了拍,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海川,土匪和那些反动官兵加给我们的痛苦,我们总有一天要讨回来。现在振作起来,大家一起想想怎么才能更有效的消灭土匪,还能更好的保存自己。” 谷海川又擦了擦有些模糊的泪眼,抬起头来惊喜的叫道:“先生,你可回来了。我们正在核计怎么对付沂蒙山区的土匪呢。” “去好好洗洗脸,都快成花脸猫了。”赵振中打趣道:“再准备一下晚饭,吃完饭我们再好好核计核计。” “哎!”谷海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应一声,出去忙活了。 “怎么样?你们进入沂蒙还算顺利吧?情况探察的怎样?”赵振中对一边的姜一山问道。 “先生,你过来看看沙盘就知道了。”姜一山苦笑着说道。 赵振中站到沙盘前仔细一打量,不由得感叹道:“好嘛,这简直是万山青翠几点红啊。你具体说说吧。” “这沙盘上遍布的小蓝旗,就是我们大致探察明白的土匪,这两处小红旗是我们消灭土匪后占领的地方,那边两处小红旗就是先生带人负责的鲁村和石桥。”姜一山大致做了下说明,又继续说道:“这一个月左右,我们摸清了大小50多股土匪的底细,也消灭了几小股罪大恶极的惯匪,总共消灭土匪人数370多人。我们也有10多名队员负伤,好在还没有出现牺牲。” “不过,根据我们的了解,这沂蒙山区几乎到处是土匪。大的帮头有一两千人,小的有十几号人,具体有多少股,现在还真说不清。只是从探察清楚和初步掌握的情况来看,整个沂蒙山区的土匪总数应该不下两三万人。而且,他们大都占据险要地势,攻打极为困难。” “至于土匪们的装备,大多是仿德国的毛瑟步枪、毛瑟手枪以一些日制武器,还有不少土匪根本就没有枪械,靠的是大刀、长矛等,至今没有发现土匪有机枪、火炮等重武器。” “分布地域不太好确定,除了最根本的险要地段的老巢外,大多土匪都是流窜肆虐,并没有固定行止。” “他们现在都抢什么东西?”赵振中问道。 “这些土匪简直就是蝗虫,只要老百姓家里有的他们就没有不抢的。除了房子没法搬走外,百姓家中的能带走的都带走,就连锅碗瓢盆都不放过,甚至就是筷子也不留下。”姜一山有些愤然,又接着说道:“不过,土匪们除了对财物比较看重外,对粮食尤为关注。毕竟,沂蒙山区地少石头多,而土匪们也没有愿意开垦荒地进行耕作的。要是没了粮食,土匪们在山上也没法呆下去。” “这样啊……”赵振中心里有了计较,便又问道:“那你们探察清楚沂水全境、蒙阴北部一共有多少土匪?” “现在沂水全境、蒙阴北部确切的数目不好说,不过肯定有5000以上的土匪,但不会超过10000人。”姜一山有些为难的挠挠头,“数字跨度有些大是因为其中有些是被逼得难以生活的村民,他们白天耕作,夜晚就化身成土匪,在乡村附近抢劫过往行人。这些人大多没有火器,也最难探察明白。” “就是这眼前该死的世道,老实巴交的农民活不下去,都被逼成兼职土匪了。”赵振中有些叹气,又接着说道:“加上张明瑞他们在鲁村、石桥以及莱芜、临朐附近的探察到的4000多土匪,这已经确定的数量就在10000左右了。这么大的数量,硬攻硬打可不是办法。要想个办法,让土匪们主动出来。” “要是想办法把一两股土匪引出来,还可能,但要是想把不同地域互不统属的几十股土匪都给引出来,那可实在太难了。”姜一山苦着脸说道。 一旁的刘成山、李云海两人也挠头不已。 看到谷海川带着两个队员把食堂做好的饭菜送来,赵振中开口打断几人的思绪:“先吃饭,等吃完饭后再想办法。” 第五章:匪患丛生(三) 特别严重感谢责编阿零mm帮忙制作的本书封面!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吃过晚饭后,赵振中让谷海川在屋里四角各点上一盏美孚产的防风煤油灯,让屋里尽可能亮堂一些。然后就和谷海川等人围着屋里那遍布小旗的大型沂蒙山区沙盘讨论起来。 赵振中站在沙盘面前,用手中细长的小竹棍指点着沙盘对众人进行解说: “根据我所带的两个连别动队探察到的莱芜、临朐以及沂水源头附近地区的土匪情况,加上姜一山所带领的3个连队进入沂水、蒙阴一带获得的情报来看,每股土匪人数多寡不一。人数最少的土匪不过几十号人,最多的则有3000左右的人。” “从地域上看,南部蒙山南北的费县、蒙阴、新泰三县的土匪无论是土匪股数还是土匪总数,都要比北面沂山、鲁山一带土匪要多。究其原因,我认为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北面的军事力量要大于南面。北面的泰山西北就是省城济南,这里是当局控制山东的枢纽,军事力量自然强大。加上胶济线上的日军全部撤走时间并不长,今年日军海军陆战队又在青岛登陆等因素,土匪们不愿到北面以免碰上惹不起的人或势力也就不难理解。” “二是南面的好处要比北面多。蒙山以南,不仅有贯通南北的津浦铁路和大运河,在南面不远的江苏还有横贯东西的陇海铁路,这几条交通要道上往来的人员、物资都远比北面的胶济铁路要多得多,自然是土匪们关注的重要地段。” “三是历史原因不同。从直皖战争开始,蒙山以南的山东地区就因为临近交通要道而饱受磨难,许多溃兵进入山中成了土匪。加上去年的直奉第二次战争后奉军南下,张宗昌所部更是如同蝗虫过境,使得民不聊生,一些民众迫于生活艰难,进入山中加入土匪。” “这几个原因导致了南面蒙山附近的土匪股数以及大股土匪的人数都超过北面。从1919年张树元剿灭的于三黑,到田中玉时发动临城劫车的孙氏兄弟,到去年郑士琦剿灭的赵妈妈、徐鼻子,再到现在刚兴起的刘黑七、张黑脸两股土匪,都是在蒙山附近兴起,然后流祸整个沂蒙,甚至到周边地域为祸。” “从现在已经探明的大股土匪的分布来看,北面的临朐县境内主要有两股土匪,一是盘踞在聚粮崮一带的积年老匪尹来好,一是在临朐、沂水交界处活动的王四大个子。这两股土匪大约有1500左右匪徒,各种枪支总计约有7、8百。” “沂水县境内,现在没有大股土匪,基本上都是人数在300以下的小股土匪。数量大约有10几股,总人数在3000人以上。大多分布在沂水县境北部沂山南侧的泰薄顶山和沂水县城西北40公里左右的纪王崮一带。” “沂水南部与蒙阴、临沂交界处是去年被剿灭的赵妈妈、徐鼻子股匪的残部,大约有700多人,枪支4百左右。这伙匪徒极其凶残,若是有机会逮住他们一定不能放过!” “1923年农历六月中旬,赵妈妈股匪与徐鼻子股匪、窦二敦股匪会同攻打临沂县八里巷。攻破寨墙后,土匪大肆烧杀掳掠,全村所有房屋被焚毁,民众被杀死杀伤1000多人。在当年的7、8月份,合并后的股匪又连续作案,共计杀死杀伤民众近600人,绑架近400人,抢掠财物无算。后该部匪徒山东、江苏两省合力击溃,匪首赵妈妈等人于去年6月间被斩首示众。只是,该部土匪在临沂一带受到严厉打击后,残部逃窜到沂水县南部,盘踞在山中继续为祸百姓。” 赵振中简短解说了赵妈妈、徐鼻子股匪的恶行后,又接着介绍其他地区的匪徒。 “在蒙阴、新泰、莱芜间现在活动的是刚兴起不久的刘黑七所部。这伙土匪流动性很强,而凶残程度更是令人发指。去年秋天,泰安、莱芜、新泰、蒙阴几个县市派兵联合围剿其于莲花山,激战一昼夜却仍没有奈何该部土匪。今年6月25日,刘黑七所部200余人又攻破莱芜清泥沟寨,县警备队分队长李玉声及10余名兵丁陈亡,百姓被杀120人,掳走40余人。而且该部在今年4月底前后从张宗昌派来对其围剿的官兵手中用银元换得了许多装备,现在已经发展到将近3000匪众。有各种枪支2000多。” “刘黑七这股土匪虽然兴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其各种恶行却已经称得上是恶贯满盈了。而且,这股土匪正通过不断兼并其他小股土匪快速壮大。1923年下半年的时候刘部股匪还不满400人,到今年上半年4、5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将近1500人,加上从张宗昌派来对其清剿的官兵手中获得不少装备,到现在不足半年的时间,该部股匪就发展到了3000多人。如果放任其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这股土匪将成为整个沂蒙山区以及周边地域最大的股匪,为祸也将更加酷烈。因此,我们必须尽早的将其彻底消灭!” “另外,根据在莱芜附近探察到的迹象表明,刘部匪徒于近期活动频繁,可能会有所动作。我方各部要严加防范,密切关注该部匪徒动向。” “以上就是沂蒙山区一带几股大土匪的大致情况。总体上来看,活动在临朐、沂水、蒙阴地区的大股土匪总数大约在8000人以上,加上小股土匪,总数肯定超过10000人。这么多的土匪要是只靠我们现在这些人一点点的上门攻打的话,肯定是不现实的。现在我把大家集中在这里,就是希望大家能商量出一个办法,怎么能既把这万人左右的土匪消灭掉,又不过多的增加我方人员损失。” “大家都说说各自的看法。”赵振中讲完后,把手中的小竹棍放下,转身对几人鼓励道。 面对超过10000人的土匪数量,而己方连同商团、护卫队以及正在训练的新人在内,满打满算一共只有1700多人,并且其中大半没有经过真正的战斗考验,战斗力实在令人难以乐观。况且除去留守南窑、大珠山基地的兵力外,真正能够动用的只有1000出头的兵力。以1000出头的青少年武装对抗那10000多的积年老匪,众人心里都打鼓。 看几人不吭声,赵振中又说道:“开动脑筋想一想,办法总比困难多。任何作战方案都是在充分分析敌我力量对比的优劣之后,为了达成一定的作战目标而制定出来的。我们现在要制定一个消灭沂蒙山区万人左右土匪的作战方案也同样要根据敌我力量情况来制定。你们好好想想再说。” 谷海川、姜一山、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杨天明六人都皱着眉头开始思索。 过了一会儿,赵振中看着几人依然沉思不语,便点名问道:“谷海川,你想到什么好主意没有?” 谷海川心情沉重的摇摇头,说道:“要想毕其功于一役,一定要让土匪们集中起来,而我们也要有足够的兵力才行。可土匪这么分散,又互不统属的,很难要他们集中起来一起行动,而我们可用的兵力又不到土匪的十分之一……我还没想到能解决的办法。” 赵振中又看向姜一山:“姜一山,你有什么方法没有?” 姜一山皱着眉头摇头说道:“要是先拿小股土匪动手,不断削减土匪总数并通过实战锻炼我方人员的战斗力,同时,在基地里不断训练新人,扩充我方队伍,最后再与那些大股土匪开战,应该是有把握的。可这样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些,没有几年是不太可能把盘踞在不同山头的土匪消灭的。” 赵振中又看向刘成山、李云海等人。 刘成山迟疑了一下说:“要是能把炮兵训练好再和土匪开战就好了,到时候可以用火炮轰击土匪占领的大小山头。” 赵振中摇摇头,又接着问道:“还有其他意见没有?” 李云海、刘海东都摇了摇头,杨天明却欲言又止。 “杨天明,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爽快点!” “先生,我刚才想,这么多土匪,又分散各处,就好象山林里的鸟一样。山林里的鸟平时是很难聚在一起的,不过在冬天它们缺乏吃食的时候,却可以用粮食将它们大群大群的引诱到一块,再用准备好的网或者筛子尽可能多的把它们扣住。”杨天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不过,这么多土匪可不是鸟,用网和筛子可扣不住他们。” 赵振中听了,笑着点点头,赞许道:“那些土匪可不是什么好鸟,我们就更要想个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才是。这个想法不错。” “一个作战方案的拟订要尽可能多的想到各方面问题,但首先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以最小代价达成最大的战斗结果,也就是把战役对我方的有利效果尽量扩大化。” “我们想要在短时期内尽快解决沂蒙山区万人左右的土匪,就是基于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胜利这一前提。不过,在实现这一目的过程中,我们要充分分析敌我双方各自优劣所在,才好扬长避短,发挥我们的优势,限制土匪的优势。” “目前来看,土匪的优势在于其熟悉地理环境,有地利优势,加上土匪人多势众、兵力充足,又分散各地且互不统属,减少了被一网打尽的可能等等。但土匪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装备很差,缺乏机枪等重武器;没有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组织纪律极差等。” “土匪们的劣势恰恰是我们的优势所在,当然,我们与土匪相比,在人员数量以及地理环境的熟悉方面还存在劣势。” “明白了敌我双方各自的优劣所在,再来看如何消灭沂蒙山区的土匪,我们就会有比较清楚的认识。” “要想短期内解决这些土匪,我们挨个去攻打山头的做法肯定是行不通的。那样做的话,不仅耗费时间要长,而且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土匪能够充分发挥其优势,而我们的优势则被严格限制,就是能打掉一些山头的土匪,那代价不是我们目前所能承受的。” “那如何才能让土匪从老窝里出来,聚集到一起行动,并按照我们的意愿在我们设定的战场上进行作战呢?这就是我们这次讨论要解决的问题。要知道,如果我们能牵着敌人的鼻子,要它按照我们的部署,在对我们有利的情况下发动战斗,将我们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把土匪们的优势限制到最小,那这场战斗我们至少就已经胜利了一多半。剩下的一小半就看战场上各自的应对了。” “这些问题综合起来就是几句话,战斗乃至战役、战争,要尽可能地按照我方的意图去打。把我方的各种优势发挥到最大,把敌人的优势削减到最小,甚至将敌人的优势通过各种手段、方法变成其劣势。也就是要尽可能地使战争在对我方有利,对敌方不利的情况下进行。并将有利态势进一步保持、扩大,直至战斗结束。要善于调动敌人以就我,勿需劳我以就敌。” “刚才杨天明说了捕鸟的例子,就很有启发意义。冬天里利用山林中吃食缺乏的时机,很容易利用布设好的圈套捕捉到众多鸟雀。而我们同样可以通过对土匪有足够吸引力的事物将土匪从老窝中引诱出来,然后按照我们的布置实施作战计划……” 姜一山听了这番话后,突然想起赵振中今天下午问自己土匪抢什么东西的话来,心里就象突然被打开了一扇窗户,亮堂起来。他兴奋的喊了起来:“先生,我想到了!” …… 听了姜一山的主意,刘成山、李云海等人开始有些不同意,担心赵振中的安全。但赵振中在对姜一山所提方案的大幅度修整、补充完善,以及其后的详细解说和细致安排下,众人也被说服,也开始兴奋地参与到相关方案的讨论之中。 随后,在赵振中的启发、引导以及与众人共同对作战方案的补充完善下,代号为“煽风点火”、“蜘蛛张网”、“涸泽而渔”的三个行动方案被拟订出来。众人也开始按照这几个作战方案的要求各自行动起来。 第五章:匪患丛生(四) 虽然调整期间每天只有一章,不过每章都是四千多字,应该差得不算太大吧。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沂蒙山区自古以来就是山多地少,土地贫瘠,民众维持生计不易。而从清末民国以来,沂蒙山区的民众的生活就更加艰难,饱受着官府压榨、土匪肆虐、天灾不断的苦楚。 动乱的局势,频繁更迭的山东当局,使得沂蒙地区各县政府也无心民生,反而在山东当局的支持、纵容下,不断巧立名目,极力压榨当地民众。众多的农民在失去土地后远离家乡逃荒求生,有的甚至远到关外去“闯关东”,也有一些为生活所逼,进入山中占据山头做起了土匪。 除了官府压榨外,遍布沂蒙地区大小山头上的土匪也是民众生活困苦的另一根源。沂蒙地区的土匪中,有世代占据险要地势,以土匪为业的;有乱兵、溃兵躲进山里为祸一方的;有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聚众为乱的;也有被生活所逼,铤而走险的。这几种土匪中,前面三种往往极为凶残,烧杀淫掠无恶不作,最后一种往往是劫财不劫命,只是为了自家的温饱生活而已。 历任官府虽然对沂蒙地区的土匪屡次进剿,可匪患仍日趋严重。 到1918年前后,根据有关统计,山东约有30个州县存在土匪3万余人,步马枪2.3万余支,手枪2800余支。仅第七混成旅从1916年7月到1918年12月底就进行过123次剿匪,毙匪总计5232名,获枪支1071枝。 在这一时期,沂蒙山区及其周边地区的匪帮中,就有蒙阴县于三黑部6000人,滕县郭安部4000人,峄县史殿臣部2000余人。 在张树元督鲁期间,将上述沂蒙附近的于三黑、郭安、史殿臣等匪徒剿灭后不久,在田中玉督鲁期间就因直皖战争中皖系的溃兵加入土匪队伍,使得这一地区的土匪不仅人数剧增,而且装备更好,作恶的手段以及应付官兵围剿的办法也更多样。同样是在田中玉督鲁期间,又出现了费县孙氏兄弟聚众几千人并发动临城劫车的大案。到郑士琦督鲁的时候,虽然消灭了孙美瑶所部,却又出现了孙美崧所部;剿灭了赵妈妈等股匪,却又冒出了刘黑七等为恶更甚的股匪。 除了官府、土匪之外,沂蒙民众还要遭受着连年天灾的困苦。由于战乱不断,官府压榨、土匪肆虐,民众根本就无力、也无心去修整农田水利,加上沂蒙地区原本就山多地少,土地贫瘠,结果往往形成“无雨旱灾,有雨涝灾;大雨大涝,小雨小涝”的局面。 远的不说,仅1924、1925两年,沂蒙民众就深受天灾之苦。 1924年,沂蒙山区的沂水源头及附近的莱芜一带,不但在春天遇到了严重的旱灾,更在夏秋季节遭受了洪涝灾害。而沂水县其他地方以及蒙阴、临朐等地,在春夏时节也遭受了严重旱灾,不少土地出现绝产。加上秋冬季节又遭受了直鲁战争后溃兵过境以及土匪作乱,这一年,沂蒙民众损失严重,灾民有20多万。 1925年,也就是眼下这一年,虽然还有3个月这一年才结束,可眼下的沂蒙山区就已经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与今年山东的大多数地方一样,沂蒙地区也饱受春天旱灾之苦,不少山地因干旱而绝产。而从今年8月份开始,由于连续降雨,沂水、沭水、东汶河、芜汶河、小沂河、小汶河等河流水势暴涨之后开始泛滥成灾,沿河地区民众又遭受了一次大自然的洗劫。 根据深入到沂蒙山区各支队伍传回来的消息,赵振中初步估计今年因自然灾害、兵匪抢掠导致的灾民约有30多万。其中生活难以为继,现在就依靠野菜、树皮、草根度日的沂水、蒙阴、莱芜、临朐、新泰等地的灾民就有13万之多。而这个时代,沂水、蒙阴、莱芜、新泰等地的人口总数也不过100多万出头。如何收留、救助那些因天灾**而失去家园的民众是赵振中等人眼下要面对的一大难题。 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两年沂蒙地区的天灾**,赵振中才想尽可能的在今年秋天将沂蒙地区肆虐的土匪集中消灭。只有这样,才能逐步对那些生活无着的民众进行赈济。否则,无论赈济灾民多少粮食、衣物,也会被那些到处肆虐的土匪抢劫一空。 当然,尽快的肃清沂蒙山区的土匪,也有利于赵振中等人加强对这一地区的控制,为将来进一步建立根据地打下基础,也为在今年秋冬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混水摸鱼的准备。 在和谷海川、姜一山等人拟订了详细的行动方案后,赵振中在基地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上午除了检查了留守人员的训练状况外,赵振中又对训练营之外的70多名老队员的火炮操作训练做了全面的指导示范。午饭后,赵振中离开大珠山基地,到了南窑。 在四海实业工厂的办公室里,赵振中与赶来的李桐生、李云天、李云霞、韩玉敏几人寒暄后,便开口对负责粮食等生活物资的李桐生问道:“师兄,我们现在的粮食储备有多少?眼下的秋收又能增加多少?” “呵呵,振中你不用担心粮食,我们现在可说得上是粮草充足。”李桐生想到那些储藏的粮食,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下的粮食包括我们原本储存的和你从美国带回来的,总量可是不少,按照你说的算法,足有6500多吨。要是加上眼下将要收获的2000亩白薯以及其他作物的话,总量达到9000吨都有可能。这些粮食足够我们眼下6、7千人吃上个5、6年的。” “9000吨……”赵振中开始沉吟起来,过了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青岛美孚码头还有南洋陈先生送来用于收留孤儿、赈济灾民的3000吨稻米,加上年底美国人还能运来至少4500吨的小麦,我们最多将能有16500吨粮食,应该勉强够用了。” “啥?16500吨粮食,还勉强够用?振中,你又要做什么事情?”李桐生本来还为又能增加不少粮食储备高兴,可听赵振中最后所说“勉强够用”的话语,吃惊之下急忙追问。 旁边的李云天和李云霞、韩玉敏三人也都吃了一惊。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用来收留孤儿、救助灾民罢了。”赵振中苦笑着向众人解说了一下沂蒙山区里那些贫苦民众现在的生活状态后,又接着说道:“除了沂蒙山区外,山东境内的黄河在8月中就决口了,而现在据说其他地方的河段又出现新的决口,受灾民众更是高达一、两百万。我们手中的这些物资用来救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只能尽点我们的心力罢了。” 听到那些民众眼下就衣食无着,开始靠野菜、树皮、草根之类的度日,又想到黄河决口后受灾民众的凄惨景况,李桐生心下也不禁惨然,摇头道:“眼下都是秋分时节了,野菜、草根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没了。黄河决口那边现在恐怕连树皮、草根都难找。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冬天了,灾民手中没有粮食可就熬不过这个冬天啊。”顿了顿,又道:“振中,你这是做正事、好事,师兄我不拦你。不过,你可要给我们这6、7千口留下点口粮,还有明年春天的种子。” “呵呵,师兄你放心,不会让大家饿肚子的。”赵振中苦笑着对李桐生保证道,接着又问李云霞、韩玉敏两人:“我们现在储备的衣物、被褥够多少人用的?” “师叔,服装、被褥现在只有3000多套富余的,这还是用来准备今年年底收留孤儿用的。和你说的灾民数量相差实在太远了。”李云霞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样啊,那要是现在购买棉花、布匹,在冬天到来前能赶做出来多少套服装、被褥?”赵振中问道。 “眼下是秋分,到下雪时节还有将近3个月,我们这边连工人家属在内有200多人,要是原料充足的话,加上分工负责,赶出20000套都不成问题。”以前跟随母亲刘德贞负责衣物制备的韩玉敏清楚相关事项,很有信心的回答道。 “那好,回头云天给支出一笔资金购买布匹、棉花等原材料,一定要赶在冬季到来前制作出20000套服装、被褥。对我们参加制作服装的人员以及工人家属,劳作期间参照四海实业工人待遇发给报酬,并且务必在工作结束时结算清楚。”赵振中作出了决定,又接着道:“这些棉花、布匹等原材料尽量分批量到几家商家购买,不要全部集中到一家,免得市场价格大幅上扬对民众添置冬衣不利。还有,对外就说是为四海实业工人和收留的孤儿添置冬衣。” 随即,赵振中又问两女:“现在我们这边完全可靠的小学老师有多少?能不能抽调一部分到大珠山基地里教那些孩子?” 李云霞想了想,说道:“现在义学的教师都是我们收留的有一定文化水平的灾民,其中有些还是工人家属,应该算是可靠的吧。不过,前段时间已经安排7、8个人过去教导那些孩子了,要是再调人过去的话,能去的可就不多了。剩下的人中不少是工人家属,家人都在这边,加上现在义学里的孩子有600多,也实在抽不出多少人手。我看最多能抽出5、6名合适的老师。” “能有5、6名教师,那也可以吧。”赵振中接着又问韩玉敏:“现在山里的孩子有不少都到义学上学了,照顾孩子的人手有没有富余的?” “今年送了将近300名达到学龄的幼童到义学读书,山里还剩下500多孩子。照顾孩子的人手倒的确是富余了一些。不过已经有10多人到大珠山那边了,剩下的这些人中同样有不少是工人家属,估计也不太可能和家人分开,再到大珠山那边的话,应该还能有10多人吧。”韩玉敏心里盘算了一番,回答道。 “还好,还好。”赵振中有些庆幸的拍拍额头,说道:“在我出国的那段时间里,成山、云海他们执行任务时收留了300多10岁以下的孤儿,云天和你们也派了20多人过去照料、教导他们。不过,我估计随着我们在沂蒙一带开展赈济活动,肯定还会收留不少孤儿到基地里,也就需要增加人手去照料、教导他们。另外,从今年冬天开始,收留的孤儿中10岁以下的,将都安排在基地那边。南窑这边的义学也将逐渐缩减规模,并转移到基地里去,腾出的地方将用来扩大四海学校。” 说完衣服、被褥以及师资力量的事情,赵振中将两女打发走后,又转头问李云天:“我上个月要你在自行车厂加工的那批零件,现在有结果没有?” “师叔一直没回来,我也没法告诉你。那些支架都按照师叔要求做好10多天了,一共做了700套,其中富余的60多套备用。也安装测试过其中一些支架的实际效果。还别说,有了那个支架,那些家伙用起来可方便、稳定多了。”李云天对那个支架的效果很是满意。 赵振中对李云天所说的情况早就心中有数,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赵振中又对李云天说道:“你组织一下人手,我今天下午带你们到美孚码头找考特曼,先把陈先生在美孚码头仓库里存放的稻米搬运2000吨到基地那边。然后再由考特曼出面以给自己投资的公司提供粮食补给的名义同青岛火车站协调,运送500吨稻米到博山火车站。去的时候将这里商团剩下的两个连中再调去一个,连同大珠山采石场那边原本从商团调过去的一个连一起去。不过,这两个个连要化装成搬运工人暗中携带装备随运粮火车前往。” “师叔,采石场那边邻近基地,有事情也可以相互照应下,问题应该不大。可南窑这边原来的5个连已经调走3个连了,要是再抽调一个连的话,南窑这边商团可就只剩下一个连了,虽然上个月按照你的要求又招收了600多少年进行选拔训练,但他们现在可不顶事,要是万一有不长眼的土匪过来就麻烦了。”李云天有些担心。 “你放心,出不了问题的。”赵振中宽慰他道:“你知道实情,明白南窑这边力量有些空虚,但在外人眼里,这边可是还有700多兵力呢,他们可分不清那些少年是刚来受训不长时间的。再说,你和林老大打个招呼,让他把民团那300人往这边靠一下不就解决问题了?” “这倒也是。”李云天想了想,也点头表示赞同,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师叔,你是不是又要有什么行动?” “有没有行动过些天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会把商团调回大部的。”赵振中岔开话题道:“现在刘成林也到青岛大学读书了,你可以通过他找来商科的教程自学。多掌握些知识总是好的,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成林。他虽然因为外语不过关,没能在今年一起去美国,不过我听学校的老师说成林其他方面学得还是挺不错的。你也不要觉得向你表弟请教会丢人,你要是不抓紧学习,可是会被你这些读大学的弟弟、妹妹们落下得越来越远的,那时候才丢人呢。” 李云天有些尴尬的挠头说道:“师叔说的是,我会努力多学习的。” 第六章:张网以待(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下午,赵振中又到附近的山里看望了李老道和气色好转许多的陈敬贤两人。没呆多长时间,赵振中就告辞出来,和准备好人手的李云天等人去了青岛美孚公司专用码头。 找到考特曼后,赵振中拿出陈厥福给自己的3000吨稻米的仓储凭证,说明了来意。 听到赵振中请自己出面协调火车运输粮食到四海实业在沂水源头附近的水泥厂,考特曼一口答应下来。水泥厂可也有考特曼的股份在内,为自己的利益尽点心,那没别的可说。毕竟,考特曼自己每年可是分享到不少利润的。 安排好一应事务后,赵振中乘坐当天傍晚的火车赶回博山。 9月22号早上的时候,颠簸了一夜的赵振中有些疲惫的走下火车,踏上了通往鲁村煤矿和石桥水泥厂的道路。 赵振中顺路先到了鲁村煤矿,见到了正组织两个连的别动队员进行训练的柳继峰、杜义山两人。柳、杜二人也是1918年冬天被收留的沂水籍的孤儿,与谷海川的遭遇类似,同样是天灾之后又被土匪、官兵肆虐而导致家破人亡的。现在两人带领连队到鲁村一带驻防,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想找那些土匪算帐,不过都被赵振中给压了下来。当然,赵振中也没让他们闲着,而是要他们在训练和防卫的同时,轮番派出小股队员对周围的地势、民众状况、土匪情况进行全面的探察。做到既能了解附近地域的各种情势又对队伍进行各种锻炼。 在鲁村煤矿队员们的营地里,赵振中见到了正在训练场上进行各种训练的队员。两个连原本应该有256名队员的,只不过被赵振中抽调了张明瑞等四个班的兵力后,就剩下200多队员,加上又派出四个班兵力到周围执行探察任务,训练场上就只剩下了152名队员。 一番检查之后,赵振中对这些队员的精神状态、军事技能的掌握基本上还算满意。 在营地的办公场所,柳继峰、杜义山两人心情都有些急切,杜义山给赵振中倒了一杯水,问道:“先生,我们这边对周围的情况基本上都探察清楚了,我们什么时候对那些土匪开展行动?” “你先说说你们探察到这附近一共有多少土匪?”赵振中没有回答杜义山,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临朐南部、沂水和蒙阴北部、莱芜和新泰东部,也就是我们这一带以及周边地区的土匪一共有多少股?总人数有多少?” “这一带的土匪总数大概在5000人左右,300人以上的股匪有14股,人数在5500左右;200人以下的股匪现在探察到的有16股,这16股土匪人数多少不一,每股基本上在30到180人之间,总体人数有将近2000人。”杜义山等人的确是下过一番功夫,对周围土匪的大致情况还算了解。 “那你觉得这附近总共7500多的土匪,靠我们眼下这边不到500人的队伍打上门去会是什么结果?”赵振中又严肃地问道:“何况你们每个人把周边的地理情况都完全掌握了吗?土匪的活动规律完全掌握了吗?各路土匪的装备情况都完全清楚了吗?” 杜义山尴尬的挠挠头,一时不语。旁边的柳继峰小声的说道:“先生,这些方面我们正在探察,只是一时还没有什么结果。鲁村和石桥这边,我们一共不到500人的队伍的确有些太少,不过,基地和商团那边就不能再抽调些人过来?” “基地和商团那边的几个连队也没闲着,都有任务。何况,就是再调一些人过来,新到人员一时摸不清情况,发挥不了太大作用,这边的事情主要还是看我们现在这些人员的努力。”赵振中略做解释,看两人有些盲目乐观,便又接着继续敲打两人道:“清剿这里的土匪可不同于我们到大珠山那次,那次是我们准备充分,又利用土匪过节的时机趁敌不备发动突袭的结果。这种战例不适用于沂蒙山区遍地土匪的情况,以后就不要再想了。” “这边这么多土匪,而且彼此间又有联系,只要我们打掉其中一股,就会打草惊蛇,使得其他土匪严加防范,增加以后清剿的难度,甚至还有可能会引来大量土匪报复。” “而且,你们两个要牢牢记住,我们这是准备清剿大量的土匪,是真刀实枪的打仗!是会死人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赵振中盯着两人,口气有些严厉:“不要以为自己以前执行过几次行动,还在大珠山消灭过几百号土匪,就目空一切了。姜一山他们带着3个连,消灭了3、4百人的土匪,就有了10几人负伤,你们两个都做好医疗救治的准备没有?队员们做好了不怕受伤,敢于牺牲的心理准备没有?” 柳继峰、杜义山心中震动,一心想顺利清剿土匪的狂热开始消散,头脑中也恢复了往日应有的理智。听到姜一山带领的队员中出现受伤的情况,两人心中都是一紧,杜义山有些忐忑地问道:“先生,他们受的伤严重么?应该不要紧吧?” 赵振中横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放心,都活着!不过,里面有两三个怕是手脚要留下残疾,不能再留在队伍里了。”赵振中随后声音低沉,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和萧瑟地说道:“要是平时训练的时候多用些心思,到战场上多长点心思,不盲目自大,现在怎么会栽在土匪手上?现在只好让他们回基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你们两个要还是这副德行,我看还是回基地吧,我可不想你们剿匪不成,反而受伤或者丢了性命。” 柳继峰、杜义山各自心中凛然,脑子彻底清醒,杜义山急忙说道:“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严格训练,仔细、认真的完成每一项任务。”柳继峰也说道:“先生放心,我们一定按照你的命令行事,决不会轻举妄动。” 赵振中看看两人严肃的面容,知道自己的敲打还是有作用的,便点头说道:“好吧,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随后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张来,“这是我这次回基地同谷海川、姜一山他们拟订的几个行动方案,你俩先看一下。” 柳、杜两人接过纸张后,凑在一块看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看完后又将那叠纸张还给赵振中,脸上已满是兴奋的神色。 “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杜义山就象刚发现了好玩玩具的孩子般的开心。柳继峰也出神地喃喃说道:“是啊,这样才是打仗!”原本困扰两人多日的问题被那几个方案彻底解决,两人面前仿佛打开了一扇门户,见到了不同以往的作战规划,开拓了各自的视野,增长了对战役全局的认识和把握。 “方案看过了,有没有什么想法?”赵振中问道。 “先生,我们没别的想法,保证完成方案里所列的各项任务!”杜义山很干脆。柳继峰也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那好,你们就去准备吧。别忘了派人到博山火车站,准备接应就要到来的人员和粮食等物资。”赵振中叮嘱到,“同时,别忘了要抓紧探明周围匪徒的各种动向。” 杜义山、柳继峰两人现在心情好得很,急忙向赵振中保证道:“先生放心,我们会接应好那些人员和物资的;我们也一定按照要求严密监控附近15公里地域内一切匪徒的活动,探明他们的各种消息,保证行动方案不出纰漏。” “那好,你们继续忙吧。我回石桥去了。” 告别杜义山、柳继峰两人,赵振中回到石桥水泥厂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丁义成、韩铁柱两人见赵振中回来,都过来问候。 “别整那些虚的了,赶紧给我弄点东西填肚子。从昨天傍晚上火车,就今天上午在鲁村煤矿那边喝了点剩粥,现在可真饿了。”上午离开柳继峰、杜义山他们那里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赵振中现在肚皮可是呱呱叫。 “咦?柳继峰和杜义山两个竟不管先生的饭?下次见了他俩可要好好说说。”韩铁柱有些不满地说道。 “不怪他俩,是我不让他们忙活,喝了点他们早上的剩粥,吃了半个馒头就着急赶回来的。”赵振中解释道。 “先生,你先喝点水解解渴。我让厨房给你下两碗面,一会儿就得。”韩铁柱快步跑了出去。 …… 就着咸菜,吃了韩铁柱端来的两碗面后,赵振中拍了拍肚皮,问道:“张明瑞在不在?” 韩铁柱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答道:“明瑞这几天带着他那50号人还有从我和义成两个连挑选出来的40号人在进行一些训练,同时监控周围地域土匪的活动情况。估计要等入夜才能回来。” “那你和丁义成这几天都忙活什么?” “见识了明瑞他们那50多号人的本事,我和义成也想把我们两个连的水平尽量提高一些,哪怕达不到明瑞他们那个样子,可也不能差距太大不是?不过,义成人比我聪明,领会得快,我就把自己的那个连也交给他训练,我做个帮手。”收拾好碗筷,韩铁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又解释道:“这不,看先生回来了,义成也是过来打个招呼就又去忙着训练的事情了。” “那好,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我休息一会儿。等张明瑞回来后我再和你们三个一起安排布置一下。”赵振中拍拍韩铁柱的肩膀,又鼓励道:“知道自己的不足,还努力上进,这是好事情。一时半会儿领会得慢点不怕,只要多下些功夫就是了。好好努力!” “哎!”韩铁柱答应一声,满脸笑容的忙碌去了。 ******** (今天两章,傍晚前后还有一章,敬请关注) 第六章:张网以待(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晚饭的时候,张明瑞带着90号人,满身尘土的回到营地。洗漱之后,大家就放开肚皮填起了肚子。 吃过晚饭,赵振中把丁义成、韩铁柱、张明瑞三人找来,开始了解情况,布置任务。 “这两天周围的土匪有什么新情况没有?”赵振中先向张明瑞问道。 “现在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什么大变化。不过今天是农历的8月初五,离中秋节近了,从侦察中探听到的土匪谈话来判断,附近的几股土匪会在中秋节之前有行动。只不过,现在还没探明土匪的确切动向。”张明瑞将大致情况诉说了一遍。 “土匪的下一步动向不用再探了,我保证他们将要对我们动手。因为我们已经拟好了相关的行动方案。”赵振中肯定地说道。随即,赵振中又把那份作战方案拿出来给三人传阅。 三人看完之后,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仗还可以这么打。丁义成、韩铁柱两个很是振奋,而老家原本在沂水中部却因天灾**而家破人亡的张明瑞在振奋之外更有一种终于可以向土匪复仇的迫切感觉。 “方案看完了,那我下面就说一下我们这边的安排和布置。”赵振中打量了一下三人,接着说道:“不过,在说安排和布置之前,我先通报一下姜一山带队在沂蒙其他地方活动的结果……” 说完姜一山等人在沂蒙山区的活动进展和他们探察到的土匪有关情况,以及有队员将因残疾而离队的消息后,赵振中又对三人告诫一番。随后又强调道:“为了尽快把沂蒙山区的土匪清除掉,我们制定了这几个行动方案。虽然这个方案从道理上来说是可行的,但最终能不能达成我们想要的结果,还要看我们这些人员的努力程度。” “从人员数量对比上来说,土匪可出动的数量估计至少在8000以上,而我们整体上可动用兵力却只有1100多人,土匪的数量接近于我们的8倍。当然,在行动的前期,敌我数量对比的差距会更大,将由鲁村和我们这里一共500多的兵力直面8000多土匪的攻击。我们这500多人能不能抗住16倍以上土匪的攻击并且取得胜利,就要看我们接下来的各种安排和布置了。” 看到三人神色凝重,赵振中便开解道:“人员数量的对比上,我们处于绝对劣势,但是,我们也有自身优势,发挥好的话,我们就凭借这点兵力就能把绝大多数的土匪给永远地留在这里。” 三人有些难以置信,韩铁柱更是开口问道:“就我们500多人能打得过8000多土匪?” 赵振中没好气的瞪了韩铁柱一眼,说道:“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靠人员数量和个人勇武来决定战争胜负的时候了。决定战争胜负的除了作战人员的综合能力外,武器装备的好坏以及装备能力的发挥都将更大程度上左右战争的胜负。土匪数量众多,可缺乏正规训练,而且装备方面良莠不齐,甚至有的土匪现在还拿着大刀长矛。这样的土匪就是数量再多,在机枪等重火力面前也不过是多了些靶子而已。” “再看我们这边,虽然在作战初期将只有四个商团的连队以及小半个连的别动队,总共500多人的兵力,但我们这些人的训练情况要远远超出那些乌合之众的土匪。加上我们装备精良,火力充足,完全可以弥补我们在人员数量上的劣势。况且,我们又是有准备的防御作战,根本就不用怕那些土匪。别忘了,你们手里拿的可是世界上数得着的先进武器,不是烧火棍!还用得着害怕手里拿大刀、长矛的土匪?!打个比方,老虎哪怕只有一只,可它会害怕成千上万的兔子吗?那些土匪在我们绝对优势的火力面前,比那些兔子强不了多少,不过都是一些靶子而已。” 听了赵振中的话后,三人自信明显增强许多,神情也开始放松了一些。神经有些粗大的韩铁柱更是咂了咂嘴,有些遗憾地说道:“要是8000土匪真的是8000只兔子就好了。”惹得几人大笑起来。 赵振中也笑着摇了摇头,对这个“憨”铁柱也有些无奈。 “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明白了作战方案,对此次作战也有了一定信心,那我下面就把今后这段时间的任务布置一下。” “张明瑞继续带领现在90人的队伍监控周围土匪的情况,要切实掌握附近15公里范围内大小土匪的动向” “丁义成、韩铁柱,你们两个每天除了留下两个排负责厂区警戒外,其他的人根据我的安排进行工兵作业。人手不足的话,可以抽调开采石料的工人进行补充。5天时间内,我要把厂区及周围区域变成一个带刺的坚固堡垒。” 随后几天里,赵振中等人便开始忙碌起来。 9月24号早上,一趟装载着500吨稻米、240多名工人以及其他物资的列车开进了博山车站。随后,就与鲁村煤矿派出的人员一起,将稻米和其他物资运往鲁村煤矿,再由等候在那里的别动队员以及从水泥厂抽调来的工人护送到石桥。从9月24号上午开始,一直忙到9月27号入夜,动用了200多护卫人员以及700多工人利用60多辆胶**车进行运输,才算是把这些物资全部运到了石桥水泥厂。 9月28号,赵振中以工厂正式批量生产前需要对生产设备进行维修清理为借口,将一些工人放假。随后又以中秋节临近为借口,邀请在水泥厂进行生产指导的美国技师到四海酒楼品尝中国传统饮食,将一众因获得假期且又能品尝中国美食而心花怒放的老外送上开往青岛的火车。这样,整个石桥水泥厂表面上只剩下两个半连队的护卫人员,以及留在工厂的总共400多工人。当然,在这些工人中有240多是装扮成工人,这次随同稻米等物资一同从青岛过来的两个商团连队。 同样在9月28号上午,鲁村煤矿也以中秋节临近并且要进行停产检查为借口,将工人放了假。随后,煤矿原本的200多别动队员也聚集到石桥,准备同在那里的护卫人员、工人一同过中秋节。 就在赵振中等紧张忙碌的时候,一则消息经过“有心人”的努力,从9月24号就开始在沂蒙山区的众多土匪中广泛流传:北面那个水泥厂和煤矿运来了一火车的稻米粮食,还有其他众多物资。这则消息不但在沂水源头附近的土匪中传播,就是整个沂水境内以及周边的蒙阴、临朐、莱芜、新泰等地的土匪中都有流传。开始的时候还说是一火车的大米粮食,后来传着传着,无形中就夸大成了十火车大米和各种生活物资了。 整个沂蒙山区的土匪们都振奋起来,十火车大米?那可是海量的粮食啊!要是都抢回来,那可是多少年都不用愁吃喝了。哪怕不能都抢回来,抢一半总可以吧?就是抢不回一半,抢一火车的大米总能做到吧?要是连一火车粮食也抢不到,那总也要抢下足够今年冬天和明年春天的吃食才是。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土匪头子们都各自盘算起来。也有不少中小股匪开始拉帮结派,希望抱成团后能在这票买卖中分上一杯羹,也好解决今冬明春的吃食。 聚粮崮位于沂山主峰西麓,在后世属于临朐县九山镇辖区。这里距离石桥水泥厂的直线距离约有15公里左右,从山间道路绕行的话,也不过30公里多点。在聚粮崮这片地势险要的地方盘踞着临朐的积年老匪尹来好。 9月28号上午,这积年老匪正与一个身材高大、面带刀疤的壮年汉子在自己老窝的一所房屋内商谈。 “尹老大,你探察的消息到底怎样?” “从博山火车站那边得到可靠消息,至少有一列火车的粮食和其他物资被运到了石桥水泥厂。听说水泥厂和煤矿那边出动了近千号人,用了60多辆胶**车一直搬运到昨天夜里才把那些东西运完。” “不是十火车啊?”大个子壮汉有点失望,可随即便回过味来:“一火车粮食那也有不老少吧?60多辆胶**车还有近千号人连续运了4天?那这些粮食起码够我们这近2000号弟兄吃喝两年的。你尹老大干不干这票买卖?”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白白放过?只是我觉得还是仔细些好。”尹来好有些迟疑。 “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个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凭你尹老大和我王四手下总共近2000号的人马,只要我俩联合起来,在这临朐、沂水一带哪个敢不看你我脸色说话?就水泥厂和煤矿那边总共不到500人的毛孩子还想和我们对抗?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我是想那工厂怎么平白无故的运来这么多粮食和其他物资,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尹来好有些不解。 “听说那边水泥厂和煤矿的工人都快上千了,加上两边的护卫人员,应该有1400多人吧?现在多运些粮食准备吃用有什么好奇怪的?难不成等冬天道路被冰雪覆盖的时候他们饿肚子?再说了,开工厂的人都有钱,多准备点粮食不稀奇。”王四大个子不以为然,追问道:“你尹老大就说这票买卖你做不做吧?” “当然要做!”听了王四大个子的话,尹来好想想的确有道理,也不再迟疑,咬牙决定道:“眼看就到中秋节了,就定在中秋头一天行动,我们先准备一下,抢回粮食也好过节。” 第六章:张网以待(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正在新泰、莱芜之间准备率部有所动作的刘黑七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派人出去探察。很快,他就得到了所需要的消息。 “一火车大米和其他物资?那也应该有好几百万斤了吧?煤矿和水泥厂还有装备精良400多号人的护卫队?那可是400多条好枪啊……”刘黑七心里开始合计起来。 “大当家的,我听说临朐那边的尹来好和王四大个子也想做这票买卖,还放出话说这批粮食他们两家吃下了。”探察消息的土匪看来消息的确灵通。 “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哼哼!他们不到2000人,还有小半手下拿着大刀、长矛,就敢这么放话?真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刘黑七冷冷一笑,说道:“那刘爷我干脆这次就把他们的手下给并过来算了。这样的话,除了能得到大批粮食,还能得到护卫队和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的那些武器,刘爷我少说也能增加1500多条枪,兼并1000多人马。那沂蒙这块地盘可就属刘爷我兵强马壮了。” “还不止呢。”那探察消息的土匪又满脸堆笑地补充道:“听说除了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外,还有不少其他山头的人马要去分一杯羹。沂水、蒙阴交界处那700多赵妈妈残部听说也准备行动,还有不少其他小股人马。要是刘团能把他们全部并过来,刘团少说也能再增加2000多人马。不光沂蒙这块地盘要看您的脸色行事,整个山东恐怕除了济南那位张大帅就要数刘团了。到时候刘团兵强马壮的,要那位张大帅封个军长、师长啥的还不易如反掌?” 刘黑七听的心花怒放,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刘黑七又问道:“那你知道尹来好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吗?” “听说他们是准备在八月十四动手,还宣扬什么抢完粮食后回去过中秋节呢。刘团,不如我们也定在那天,等那些家伙先动手后我们再行动不迟,把他们一网打尽。” “不!我们提前先到那藏起来等着,做那最后的黄雀。等他们打个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出现,以逸待劳,收拾残局。到时候哪股人马不服的,一并灭了!嗯,就这么定了!”刘黑七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挺响。 …… 这年头战乱不断,加上天灾**,一些中小地主也会破产,地主家中也没余粮并不是空话,土匪也就越来越难抢到粮食。突然听到北边有地方存有数量巨大可以吃用几年的粮食,由不得土匪们不心动。况且,有消息灵通的土匪传说,那十火车粮食的消息已经被临朐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证实属实。只不过尹来好他们人少,一时难以完全吃下这么多数量的粮食,便散出消息通告沂蒙地区其他山头各位当家的共行“义举”,而且行动时间也确定在八月十四,这样大家抢完粮食后还能回去过中秋节。 尹来好、王四大个子丝毫不知自己两人所确定的行动时间被“有心人”探听到后又给传了出去,并且针对不同大小的股匪形成了各种有针对性的不同版本。 在这传说纷纭的消息鼓动下,沂蒙山区的土匪除了蒙山以南的土匪因为距离原因没有及时得到消息外,沂水全境、蒙阴北部、莱芜东部、新泰东部、临朐南部的土匪们纷纷行动起来。不过,大多数土匪都比约定的行动时间有所提前。按照一些精明土匪的说法叫赶早不赶晚,宁可先去在那儿多等会儿,也别去晚了连口汤都喝不上。有些土匪更是想自己提前先动手抢下些粮食再说。只可惜,从得到确定消息再赶到石桥,绝大多数土匪能在中秋节前两天能赶到就不错了。 大批土匪开始从东南西北各处向沂水源头附近聚拢,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沿途的不少百姓可遭了殃。不少家中靠野菜、树皮、草根艰难度日的贫苦百姓因为拿不出土匪所要的粮食等物资而遭了毒手。而那些家境还算殷实,手中积存了些余粮的人家则在土匪过后变得一贫如洗。 听闻土匪向沂水源头聚集而导致沿途民众的悲惨遭遇后,许多土匪还没有到达的乡镇、村庄的民众大为紧张,不少人举家躲进深山。而那些地主、乡绅则纷纷携带家资举家外逃,离开这个土匪成群结队武装大游行的混乱家园。那些实在是故土难离的,也就近逃到沂水、临朐、蒙阴、新泰、莱芜等县城躲避一阵。梢远一点,有逃到青岛、济南的;再远的,还有渡海到东北或者南下上海等地的。至于这些逃离的地主、乡绅何时能重返家园,那就要多探听消息看这片区域什么时候能平稳下来了。 9月28号下午,在石桥水泥厂中的办公室里,赵振中、姜一山、柳继峰、杜义山、张明瑞、张公远、丁义成、韩铁柱、王铁山等人围坐在一起。这些人中,张公远、王铁山两人是带领两个装扮成工人的连队一起跟随运粮火车赶过来的,而姜一山则是特地暗中赶过来的参加联合作战会议的。 “从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煽风点火’方案执行的很成功,将沂蒙山区中沂水源头附近的土匪基本上都给引诱了过来。不过,这次参与到对石桥水泥厂进行抢劫的土匪数量比我们原本预料到的还要多,竟然达到了10300多人。其中,尹来好、王四大个子两股土匪就有1700多人出动;刘黑七所部出动3200多人;赵妈妈残部出动800多人;其他大大小小的土匪总共也有4600多人出动。” 说完探明的土匪数量后,赵振中饶有兴味地调侃道:“看来这些土匪真的是想集中人手过来搬运那传说中十火车粮食的,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动了。”其他与会人员听了之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就要执行原来制定的‘蜘蛛张网’方案。这次要对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刘黑七、赵妈妈残部等大股土匪进行着重打击,务必将其歼灭。至于其他大小土匪,我们现在的人手还很难将其一同解决,可暂时放其一线生路。在后续行动方案中解决。” “既然大家现在都已经明白了有关行动方案,那我就再将此次作战中各部的任务明确一下。” “姜一山,你们三个在外围的连队在探明刘黑七、赵妈妈残部确实大举北上后,于9月29日晚,也就是农历八月十二晚上,将两部土匪老巢的留守人员清理干净。要求尽量不要闹出太大动静,以免惊动土匪老巢以外的人。然后,每连分成两组,一共六组,携带轻重武器,在预定位置设立阵地拦截溃败下来的刘黑七所部,务必将其全部歼灭!至于其他各路从你处通过的土匪,同样不要放过!” “是!保证完成任务!”姜一山站起后,高声应道。 “柳继峰、杜义山,你们带领各自连队剩余人员,携带预先准备好的轻重武器,到指定位置附近潜伏。等确定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部土匪离开老巢后,于9月30日晚,将两股匪徒巢穴中的土匪清除干净。然后每连分成两组,一共四组,到指定位置设立阵地拦截溃败下来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赵妈妈残部等股匪。务必不使其漏网。” “是!保证完成任务!”柳继峰、杜义山齐声答道。 “张明瑞带领剩下的50多别动队员,携带轻重武器隐蔽到水泥厂及周边山上,控制制高点。在防备匪徒从背后偷袭的同时,利用远程狙击手段,狙杀围攻水泥厂的土匪头目和骨干,制造混乱,以瘫痪其临战指挥,打乱其进攻节奏,瓦解其攻势。”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明瑞也声音洪亮的回答。 “韩铁柱,你带领连队进入厂区附近预设的前沿阵地,准备迎击土匪进攻。丁义成,你带领连队进入第二道防线,随时准备接应韩铁柱,迎击土匪进攻。你们两个连队一切行动按照我的命令行事,不得擅自行动。” “是!保证完成任务!”韩铁柱、丁义成两人也高声应答。 “张公远、王铁山,你们两个连队作为此次防御作战的预备队,作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在韩铁柱、丁义成两部作战时,你们可以靠前观战,但只能观看,不得干预作战指挥。” “是!”听到自己连队成了预备队,张公远、王铁山都有些不甘心,声音中也就缺了几分底气。 “好了,任务都明确了,姜一山、柳继峰、杜义山、张明瑞,你们几个带领别动队员各自执行任务去吧。记住各自行动时间,注意要多动脑子,不要硬拼,多注意安全!” “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的。不过,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特殊物资?”姜一山到达这里后见识了赵振中布设的防御阵地后就有了想法,现在趁机提了出来。 “我想要一些和先生布置在砾石坡那边一样的物资。要是我们在预定地点进行拦截时,象先生那样的布置肯定能发挥大用场,也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姜一山解释道。 “那好,你们几个跟我到工厂仓库看看吧,估计经过外面那番布置,那些物资剩下的也就勉强够你们用吧。” “够用就成啊。”姜一山很高兴。一边的柳继峰、杜义山听到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不甘落后,也跟了上去。随后,几人在仓库里一阵搜刮,将所需要的各种物资带了个足。护卫姜一山过带来的50多人更是把背囊塞得鼓鼓的,看样子,负重至少有35公斤。柳继峰、杜义山所在的连队就在附近,倒没有象姜一山他们那么夸张,不过,每人也都携带了充足的弹药。 而韩铁柱、丁义成、张公远、王铁山四人则带领各自连队的班排级负责人员开始熟悉阵地上的各种布置以及周围的地形等,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提前做好准备。 第六章:张网以待(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9月30号晚上,赵振中在入夜之后不久就来到围墙外5米处新挖的一条战壕中,同韩铁柱呆在一起进行战前安排,安抚参战人员的紧张情绪。 “土匪没什么好怕的,现在又是晚上,也看不清他们都长什么模样,你们只管朝那些闯进围墙的兔崽子们开枪就是。把土匪当作兔子来打,他们不过都是枪下的猎物!不要告诉我你们连兔子都没打过,要真有没打过的,那现在就给你个机会补上。瞄准那些兔崽子狠狠地打!”韩铁柱的战前动员别具特色。不过,被他“土匪兔子”的这通一说,很多商团的士兵放松了许多,不少人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不错,很有进步,知道给士兵鼓劲了。”赵振中听到韩铁柱“土匪”“兔子”的讲话,有些忍俊不禁,笑着对他进行表扬。 韩铁柱摸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这都是以前跟先生学的,加上这段时间又跟张明瑞学了不少东西。” “那好,你就在这里忙吧。记住按照我的命令打。开始只能用步枪还击,一定不要暴露重火力。等大量土匪进入我们预设火力杀伤范围时再逐渐增加重火力强度。有什么问题,我们通过电话沟通。”看看外面的土匪还没有到达多少,赵振中想了想,现在工厂里的四个商团外加10多名占据厂区制高点的别动队员都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各种准备,还是让他们经历一下战场气氛的好,便决定还是不留在一线,尽量给韩铁柱他们锻炼提高的机会。 就在赵振中回到厂区办公室不久,厂区外面的却突然有了另类的动静。 现在是农历八月十三晚上,在天上皎洁月光的映照下,石桥水泥厂周围的山石、树木以及附近村民跑光的几个小村庄显得格外静谧。不过,这种山林间恬静、安详的气氛不到半夜就被出现的众多莽撞身影打破,许多鸟儿尖声鸣叫着冲上夜空,飞向远处。 来自大大小小山头的各股土匪们陆续出现在水泥厂附近的山野里。 在众多土匪里,临朐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因为距离最近,来得也比较早。当然,也有几小股比较精明的土匪在尹、王之前就已经在附近的山野里躲藏好。 尹、王两人这次带来的人马足有2700多人,除了两人合计1700多的手下外,还有这几天投靠过来参与这次行动的其他几小股土匪。 从前天两人商量好在八月十四动手后不久,只隔了一天,就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就有附近的三、四股人数200左右的小股土匪上门拜见,表示想跟着两位当家的一起行动,只求两位当家的吃肉的时候能给自己一口汤喝,分润点粮食好过冬。 按照王四大个子的脾气,把那些人轰走了事。不过,尹来好却同意了那些人的请求,但要求他们在这次行动中服从自己和王四大个子的指挥。那几小股土匪头目自知这次行动中出手的土匪众多,要是没个大势力罩着,自己那点人马恐怕连个浪花都翻不起,便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而尹来好则随后和王四大个子盘算着到时候先让这些送上门的炮灰去探探水泥厂的虚实再做打算。哪怕就是遇上不对路的其他股匪,也可让这些人冲在前面。 从上门投靠的那几股土匪头目口中,两个人已经知道了在匪徒们当中流传的一些消息,晓得自己等人准备在八月十四发动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便将行动时间提前到八月十三晚上。吃过晚饭后,尹来好和王四大个子便带领着着1700多手下以及投靠过来参与行动的近千土匪,合计2700人左右,走了4个多小时的山间近路,月近中天的时候来到了水泥厂附近东侧的山野里。 就在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一干股匪再次隐藏好不久,又陆续来了大大小小各路股匪。一些抱团前来的小股匪和赵妈妈残部在正对厂房大门位置隐蔽起来,而刘黑七则带领手下土匪从西南方向赶来,也就在厂区的西南方向隐藏起来。 土匪们借着月光打量工厂位置以及周围地形,思量着如何尽快攻打下厂区,并将粮食等物资搬走。不过,看着工厂外围的3米多宽的沟渠,和新增加的壕沟,还有那近丈高的围墙,不少土匪开始感觉脑花子不够用起来。 石桥一带位于沂山西麓,属于山区丘陵地貌,地势东高西低,南部为青石山区,北部为砂石山区。 在建设水泥厂的时候,赵振中除了考虑石料采集便利因素外,还考虑到了工厂的防卫因素。最终将工厂设在背靠北部石山,朝向南面的一个丘陵山谷中。工厂东侧不远处就是沂山余脉的石山,南面是山谷间起伏的丘陵和青石山区,西侧是通向外部的通道。 在工厂的厂房建好后,施工人员又按照赵振中的意图在外围用山石、水泥等为原料建起3米多高,一尺半厚,长有400多米的弧形坚固围墙。围墙之外15米处,是依据地势挖好3米多宽、2米多深的引水沟渠。围墙内部紧挨着的是一条宽2米,深2米的深沟。围墙内的深沟平时用水泥板遮盖住,需要的时候可将水泥板全部去掉,露出布满尖刺的沟底。 从朝南的工厂正门向里,越过围墙内的深沟,沿工厂主干道再向里50米左右,在主干道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排用水泥混凝土构筑的半地下的物资储藏室。这些储藏室都是平顶结构,只在朝北的一侧开有几个小门,供人进出。在储藏室南北两侧的墙壁上留有一尺见方,间隔3米的小窗户做通气孔。 沿主干道从储藏室再向内50米远,在路的两侧各有一排用来做护卫人员营房的建筑。在营房与储藏室之间有地下通道沟通。 生产厂房则位于厂区里面西侧,东面则是工人的宿舍区以及食堂、澡堂等建筑,正对着厂区主干道的是工厂的办公用房。至于采石区,则在工厂外面西北侧的一个山脚下。 都已经月过中天了,外面的各路土匪虽然有些不耐烦,可谁都不想做那出头鸟,都想让别人冒险自己受益。可一万多人躲在初秋的山野里,开始还能保持静默,但没多久一些土匪就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两个人悄悄说话动静还不会大,可一万多人中有几千号土匪悄悄说话,那就肯定悄悄不了。旷野里开始演奏起另类的“窃窃私语”交响曲来,间杂着一些土匪的咳嗽声,打喷嚏声。 这么多人的出声,把几大土匪头子都吓了一跳,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刘黑七等人虽然知道这次行动来的各路土匪不会少,可没想到竟有这么多,听声音似乎不下万人啊。 就在几大土匪头子盘算得失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土匪们彼此间的和谐: “各路当家的都趁早回去吧!这票买卖我们尹当家和王当家的吃下了!现在大家退出还留份情谊,走晚了撕破脸可就不好看了!” 王四大个子还没反应过来,尹来好却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低声喝问道:“谁?!哪个兔崽子在乱说话?!” 虽然尹来好很想自己把这票买卖独吞,可现在发现来了这么多土匪,也就只想尽可能的多捞一些。可刚才那人说的那番话,明摆着是把他们这股土匪架在火上烤啊。虽然带来近3000号人马,可在这里要是犯了众怒,只怕也讨不了好去。尹来好现在恨得牙都痒痒,要是知道哪个兔崽子给自己找麻烦,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还没等尹来好消停下来,西南边又传出来一个声音:“尹来好?王四?那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刘团面前说大话?!告诉你们!这票买卖我们刘团吃定了!哪个不服的,手上家伙说话!” 这回轮到刘黑七跳了:“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给刘爷我找麻烦?!要是找出来,刘爷我非刮了他不可!”那声音虽然说出了刘黑七的心里话,可有些话是只能藏在心底,不能说出来的。 果然,还没等刘黑七消停呢,那边脾气暴躁的王四大个子不干了:“哪个刘团?老子不认得!要想吃独食,你王四爷爷第一个不服!有种的,你动手试试?!” “你王四算什么狗屁玩意儿!老子替刘团先教训你再说!”西南边那个声音继续喝道,话音刚落,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王四大个子附近一个匪徒的惨叫声。 “我操!王八蛋的刘崽子竟敢朝你王爷爷动枪?!当你王爷爷是好相与的?!”看到在自己附近的一个土匪被一枪打倒在地,王四忍不住抽出腰里的毛瑟手枪,一边怒骂,一边朝西南方向开枪射击。 刘黑七本来还想做那捕捉螳螂的黄雀呢,可被几声怒骂、一声枪响打破了如意算盘,等王四大个子掏枪朝自己这边射击的时候,也按捺不住,开枪还击起来。 接下来可就热闹了。刘黑七所部朝东北方向射击,尹来好、王四大个子所部朝西南方向射击,夹杂在双方中间的赵妈妈残部等大小股匪可谓是两头受气,也忍不住开始还击起来。 尹来好急得直跺脚,焦急地劝王四大个子道:“王老弟,我们是来抢粮食的,不是来和他们火并的。现在打起来,那还抢不抢粮食了?” “尹老大,你看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们把粮食抢出来,能运走吗?倒不如先把这些兔崽子干掉,然后再去抢粮食。”王四大个子也有自己的道理:“现在工厂里面据说只有400多工人,外加300多护卫人员。其他的一些护卫人员都护送那些西洋大鼻子回青岛过节了。等我们收拾完外面这些抢我们财路的混帐,里面那300多号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根本就不是对手,用不着担心。” 尹来好一听,也有道理,便抓紧指挥手下与西南方向的土匪干了起来。 刘黑七那边也有人劝说他应当以抢粮为重,不过暴怒之下的刘黑七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尹来好、王四竟然跟刘爷我较劲,不把那两个狗东西灭了,刘爷我咽不下这口气!正好趁机会把这里的各路人马给并了,再整合队伍攻打工厂。就凭工厂里那3、4百拿枪的毛孩子,刘爷我攻打工厂不过是反手间的事。”紧接着,刘黑七又朝手下匪徒大喊:“都给老子我拿出点精神来!干翻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再抢下工厂里粮食,到时候刘爷我再带弟兄们去抢钱、抢娘们,大家一起快活!” 刘黑七身边匪徒轰然应诺,更有其手下心腹高呼道:“弟兄们,大家快点拼命干翻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刘团要带弟兄们抢钱、抢粮、抢娘们快活啊!” 一众匪徒肆无忌惮的大笑着,怪声叫道:“干翻尹来好!抢钱!抢粮!抢娘们啊!” 一时间,枪声大作,匪焰嚣张,乱战四起。 第七章:摧枯拉朽(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到外面枪声四起,赵振中以为是韩铁柱跟土匪们交火了。可仔细听听声音,发现并不是朝工厂里打枪,正疑惑间,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先生,外面可热闹了,土匪们相互之间正在火并,打得很激烈。”韩铁柱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躲在通向工厂内部的暗道附近,向赵振中通报情况。接着便请求道:“先生,我们是不是趁机会也打他们一阵子?多消灭一些土匪?” “土匪们在火并?你先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赵振中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大批准备过来抢粮的土匪相互之间先打起来了? 韩铁柱便从头开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到、听到的各种情况向赵振中做了详细汇报。 听完韩铁柱的汇报后,赵振中拍拍额头,心里明白了,这肯定是那些分散出去执行“煽风点火”队员们做的好事。能让土匪彼此间争斗,相互削弱,这的确是不坏,可这样的话,自己眼下的布置就要重新调整了。想清楚后,赵振中对电话那边的韩铁柱命令道:“韩铁柱,我命令你将所部连队全部通过暗道撤回工厂内部,等待下一步安排!” “啥?先生,我们这边藏了半夜了,就看了点热闹,一枪没放就要撤回去?!”韩铁柱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全部撤回工厂内部!这是命令!”赵振中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地说道 “是!我执行命令!”韩铁柱的热情明显下降了一大截。 “还有,一定要注意隐蔽行动,不能让外面的土匪觉察到丝毫情况!更要注意不能暴露通向工厂的暗道!”赵振中再次提醒。 放下电话后,赵振中便赶到厂区里靠外侧的储藏室,这里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布满强大火力的坚固碉堡。见到布防在这里的丁义成后,赵振中说道:“外面情况有变化,我已经命令韩铁柱撤回。你现在派人去另一边把张公远、王铁山找来,等韩铁柱回来后一起开个会,重新调整一下部署。” 丁义成急忙派人去找张、王二人,心里担心韩铁柱他们,急切地问道:“先生,铁柱他们是不是打的不顺?伤亡大不大?” “哪有什么伤亡?那小子在外面看了半天的好戏,还想上去掺和一脚,我命令他回来,他还老大不情愿呢。”赵振中随后便把韩铁柱汇报的土匪火并的情况诉说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好事?”丁义成听了赵振中所说的情况,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些土匪也太嚣张了吧?粮食还没抢到手,就自己先干起来了?” “要不说他们是‘土匪’呢?不过是一群毫无纪律观念,组织性极差的乌合之众而已。”赵振中对外面的土匪很是不屑,丝毫没有把那一万多人的数量放在眼里。 不大功夫,张公远、王铁山两人就赶了过来。又过了一会儿,韩铁柱也满脸不情愿的赶了过来,他那个连队也全部从围墙外的战壕里通过暗道撤了回来。 “把大家叫到这里是因为外面的出现了新情况,需要重新调整一下部署。”随后赵振中简略的将外面土匪大规模火并的事情通报了一下,便又接着说道:“土匪出现大规模火并,其后果无非是两种:一是存强汰劣,最终存活下来的土匪被整合到一起;二是土匪相互之间几败俱伤,最终互相忌惮,达成妥协再抢粮食或者就此退走。” “不过,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从各股土匪的数量、装备来看,出现第一种情况的可能很大,而且很可能是刘黑七所部兼并其他残余土匪。毕竟刘部土匪出动了3200多人,装备各式枪械2600多枝,在各路土匪中实力最为强大。” “而一旦刘黑七所部整合剩余土匪,并进行统一指挥的话,那我们原定的利用土匪彼此间互不统属,进攻时杂乱无章而趁机大量杀伤土匪的计划就会落空。当然,火并之后剩余土匪数量与原来相比也将会下降不少。” “基于以上因素,我将韩铁柱所部撤回,并做下列部署调整。” “韩铁柱、丁义成所部于主干道两侧的储藏室内布防。在土匪进入厂区大门后可用少量步枪还击;在土匪越过围墙之后的深沟后,每连可动用一挺重机枪还击;在围墙外的沟渠中燃起大火,土匪后路被断时,可动用全部轻重武器对土匪进行打击。” “张公远所部,进入暗道潜伏。等外面土匪全部或至少大部越过围墙外的沟渠时,以所部连队绕到沟渠之外,从外向内以轻重火力封锁土匪退路。同时,执行纵火方案,以全面封锁土匪退路。” “王铁山,你部连队利用水泥预制板在储藏室与营房之间的主干道上构筑临时街垒,然后放置半个连队驻守。先以一挺重机枪加上步枪对进入厂区的土匪进行正面压制。等围墙外沟渠中火起,土匪后路被切断后再动用一切轻重火力对其歼灭。另外那半个连队作为预备队,在营房待命,以便随时补充到需要的地方。” “尽可能的把土匪放到围墙里面,再切断其后路,力争将这里的土匪全部歼灭,以降低今后作战困难。各连队要掌握好兵力配置,尽量留有预备力量。” 调整完部署后,赵振中又问几人道:“你们有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意见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先生,那‘焰火’还放不放了?”韩铁柱带着期望问道。 “外面的那些布置就不要动用了。”看韩铁柱满是遗憾,赵振中便解释道:“土匪整合并统一指挥后,要是再动用那些装置,一来效果不大,二来会把外面的土匪吓跑,不利于我们将其全部歼灭。而说把土匪放进厂区,其实不过是放他们进到围墙和围墙之后深沟之间的地方,方便我们对土匪进行打击而已。土匪基本上是不可能突破储藏室那构筑严密的火力网的。何况,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会被隐藏在暗处的张明瑞那些人解决掉。” “这样,看起来似乎我们把土匪放进来会增加不少危险,其实不过是多了点麻烦罢了。但同时,也确保了对火并之后剩余的土匪进行全歼。” 听完赵振中的部署调整和有关解说后,丁义成、韩铁柱等人便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这个时候外面的土匪们正打得不可开交。 前面曾说过,工厂附近地势是东高西低,并且东、南、北三面都是石山,而工厂南面则是山间起伏的呈现东高西低的山间丘陵。 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一众土匪虽然在人员、枪支数量方面要少于刘黑七所部,但他们所占据地方位于工厂东侧,地势要比刘黑七等人所在地方高出不少,居高临下占据了地利上的便利。而刘黑七所部因为地势相对低矮,攻击尹来好、王四大个子时却要处于仰攻的状态。因此,虽然刘黑七人多、枪多,可一番乱战下来双方的伤亡却差别不大。 又打了一会儿,刘黑七见自己手下土匪已经有400多伤亡,不禁有些焦躁,又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势和附近攻击自己的土匪,发现在山上尹来好等人和自己所部位置之间散布着不少土匪在两边乱开枪,便想出了个主意。他拉过身边的一个土匪头目说道:“老林,我在这先和山上尹来好他们对打,你带领一部分兄弟去把中间山坡上的那各路小股土匪给我收拾了。愿意跟我干的留下,不愿意的就全灭了!” 那土匪头目名叫林传聚,与刘黑七是同村人,也是一同拉队伍起事的,听了刘黑七的话却有些犯难,他提出要求道:“刘团,我带领兄弟们往上冲没问题,可能不能把我们带的那挺家伙拿出来用用?这样也能少伤亡一些弟兄。” 刘黑七摇摇头,道:“现在距离有些远,加上又是仰攻,还不是用那家伙的时候。等你们冲上去把那边那伙人收拾干净了,我再把剩余的弟兄全部带上去,然后架起枪狠打尹来好。把他们不愿跟我们干的彻底消灭。到时候整个沂蒙山周边地区都要看我们弟兄的脸色行事。” 林传聚也咬咬牙,发了狠,说道:“那好,我听刘团的。”然后,纠集了700多号土匪,开始朝山坡中间各路小股土匪冲去。 原本在山坡中间的主要是赵妈妈残部以及将近20股的各路土匪,总体人数大约也有3500多人。当尹来好等部与刘黑七所部发生火并时,一些处在边缘地区的小股土匪看架势不妙,便偷偷溜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不过,溜走的土匪毕竟是少数,剩下的各路土匪仍有2400左右。但乱战开始后,这中间地带的土匪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在尹部、刘部两股土匪有意无意的夹击下,这中间地带的土匪可谓损失惨重,将近2400人,伤亡了900多。 当林传聚带领700多土匪冲上山坡中间时,在山坡上尹来好和山坡中间土匪们的打击下,700多土匪又伤亡了将近200人。当然,山坡上原本1500多完好的土匪在刘黑七所部的特意关照下又伤亡了将近400人。虽然还剩下了1100多土匪,但山坡中间的土匪本来就互不统属,见林传聚带领500多人冲上来后,不少土匪选择了投降。 在将200多负隅顽抗的赵妈妈残部消灭后,林传聚吞并了这里剩下的800多土匪,使得刘部土匪除去伤亡人员,达到了3400多人。 第七章:摧枯拉朽(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山坡中间的土匪被消灭不久,刘黑七便带领其他2100多土匪赶了上来。随即,刘黑七指挥手下土匪利用附近地形隐蔽好,并架起了一挺重机枪,准备朝山坡上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土匪发动进攻。 刘黑七能有重机枪还得感谢张宗昌派来对其进行围剿官兵们的大方。张宗昌在成为山东督办后,曾派其手下黄凤岐旅清剿沂蒙山区土匪,而黄凤岐当时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对刘黑七进行围剿。不过,由于张宗昌长期克扣军饷,士兵们大多消极怠战,刘黑七便暗中与该团进行武器换大洋的交易,用高价换取了两挺5成新的马克沁水冷重机枪和近千条步枪以及许多弹药。正是有了这些装备,刘黑七才能从1925年年初不到800人的队伍飞速发展成现在3000多人的大股匪。 虽然只有两挺半新的重机枪,刘黑七却也宝贝得很。这次要不是存了要火并其他土匪,壮大队伍的念头,他还舍不得带来一挺重机枪呢。毕竟,重机枪这玩意儿虽然威力大,也好用,可子弹耗费太快,眨眼的功夫几百发子弹就没了。 机枪架好后,刘黑七又将林传聚叫过来:“老林,我在这里用机枪向山坡上打,你带领那1300多人从南侧绕上去,从他们背后打。一定要把尹来好、王四大个子他们给留下,愿意跟我干的有活路,不愿意的就灭了!” 林传聚随后依照刘黑七的吩咐行事,带领连同刚吞并的800人在内的1300多土匪开始绕向山坡上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人的后方。 当刘黑七所部的重机枪响起的时候,山坡上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有些目瞪口呆,脾气暴躁的王四更是破口大骂:“我操!这他娘的还是土匪么?怎么连这家伙都有?”一边的尹来好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以前倒是听说过一些消息,据说几个月前官兵围剿的时候,刘黑七曾经和围剿他们的官兵暗中做了笔武器买卖,得到不少好家伙。就是从那开始,刘黑七的队伍才快速壮大起来,他也被人称作‘刘团’的。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把重机枪这样的家伙也给弄到手了。” 重机枪的射击不仅增加了尹来好、王四大个子所部土匪的伤亡,对匪徒们心理上的打击更是致命。在重机枪开始射击之后,即便是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人再怎么威逼利诱,山坡上的土匪们也无心恋战,开始出现溃退的迹象。而当林传聚带领1300多土匪出现在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人的身后,与刘黑七所部对其展开前后夹击时,山顶上的土匪们终于彻底崩溃了。 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带着300多心腹手下在向外突围时被刘黑七所部击毙。尹、王所部剩下的1700多土匪在刘黑七所部的打击下,又伤亡了400多人,除了少量逃跑的外,其余则都选择了投降。 就这样,一场大规模的土匪火并以刘黑七所部的胜出而告终。 在这场火并中,曾横行一方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赵妈妈残部等大股土匪,以及10几股人数在2、3百人左右的小股土匪成了刘黑七发展队伍、壮大实力的垫脚石。经过这场火并,刘黑七前后一共接受了2300多土匪的投降,使其队伍在除去伤亡人员后壮大到4700多人。至于不愿意投降的各路土匪,则全部被刘黑七下令杀掉。 各路到此准备抢劫粮食的10300多土匪,除去趁乱跑掉的3000左右,以及刘黑七战后剩余的4700多土匪外,其他3600多人则成了这次历时近3个小时的大规模土匪火并的伤亡数字。许多受伤严重的土匪,被刘黑七不分敌我下令给了个痛快,至于400多受伤比较轻还能跟随队伍行动的土匪也都成了刘黑七的手下。 火并之后,一众土匪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打扫战场,清点各种收获。这场战斗打下来,除了人员数量得到很大扩张外,刘黑七还收获了各种枪支2400多,使其将眼下包括伤员在内的5100多人的队伍全部武装起来后还略有剩余。 打扫完战场后,刘黑七又命令土匪稍做休整,准备鸡叫时分再攻打工厂。 这场火并出乎赵振中等人的意料,使得赵振中不得不调整部署,放弃了原来准备采用的一些措施。当然,这场火并从整体上来说对赵振中等人是利大于弊。 原本各路土匪虽然人数众多,但互不统属的情况尽管也有利于赵振中等人利用布置好的火力对其大量杀伤,但生性狡诈的刘黑七所部则很可能会趁乱溜走骨干力量。而现在刘黑七的势力虽然暂时得到扩张,使得他能统一指挥进攻工厂,不过赵振中等人也通过这场火并从众多土匪中锁定了刘黑七以及其部骨干力量,增加了将其彻底消灭的机会。 凌晨三点半左右,天上的月亮已经偏西。刘黑七命令手下土匪开始进攻工厂。 整个工厂仍然处于一片沉寂之中,好象外面几个小时的撕杀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人员。 “刘团,有些不对劲啊。我们在外面打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里面的人没有一点动静?”林传聚有些担心。 “没事!我问了几个刚投过来的弟兄,他们原本是尹来好手下,对工厂的情况了解的比较清楚。这个工厂原本有200多护卫人员,加上西边鲁村那里的护卫人员一共有将近500人。可就在前两天,工厂要整修什么机器给工人放了假,还派了200多人护送10多个洋人去青岛过节了。加上从鲁村那边过来的200多护卫人员,现在里面的护卫人员一共也就300多人。我们这么多人在外面撕杀了半天,里面那些毛都没长齐的护卫人员,我估计可能都吓傻了吧?说不好都吓得尿裤子了吧?哈哈……”刘黑七刚刚火并了其他几千号土匪,现在队伍扩张实力大增,正是骄狂得意的时候,根本没把工厂里那几百人的防卫力量放在眼里。 旁边的一些土匪听了刘黑七所说,也都肆无忌惮的哄笑起来。 一个土匪过来报告情况说:“刘团,前面有条一丈左右宽的沟,沟上原本的洋灰板被里面的人撤到沟那边去了。” “沟里的水有多深?” “一个弟兄下去试了下,大约有齐腰深浅。” “那还怕什么?一块下水过去就是!工厂里的那群毛孩子翻不起什么大浪,叫兄弟们全都过去,到时候找到粮食好一块搬运,那可是几百万斤粮食呢。”刘黑七命令道。 等一些土匪下水过了沟渠上岸后,却在岸边不远处发现了原本用来搭在沟渠上的几块水泥预制板,便又组织人力重新将水泥板搭在沟渠上形成一座简易桥梁。 “嘿嘿,那些毛孩子以为过河拆桥刘爷我就过不来了么?到底是半大小子,做事不牢靠。”刘黑七的心情挺好,竟点评起工厂护卫人员的得失来。 刚过了沟渠,在前面又是一条壕沟。这条壕沟明显是刚挖不久,两边的浮土都还堆在那里。 “刘团,看来这是里面的护卫人员挖的战壕了。看周围留下的痕迹,似乎有百十号人在这呆过。”林传聚分析道。 “没啥稀奇的,肯定是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还有重机枪,那百十个毛孩子都吓得躲回去了。”刘黑七很自信。 等砸开工厂上锁的大门,没走几步,就有一些土匪掉到围墙后那条深沟里去了。有的土匪点背,横着掉下去,被下面埋设的尖刺扎从胸膛到后背扎了个对穿,当即丧命。也有一些土匪的脚掌被扎穿,惨叫连天。 “他娘的,这群毛孩子都是属耗子的么?怎么净挖沟?”刘黑七也上来火气,命令道:“去,让后面的弟兄们都到水沟这边来,再把水沟上的那几块洋灰板搬过来架到这条沟上。” 周围的匪徒急忙听命行事。 就在土匪们全部越过沟渠并把架在沟渠上的水泥板挪走之后不久,沟渠里的水面开始快速下降,很快露出布满沟底的黑色煤炭和沟渠墙壁上一排茶杯口大小的孔洞来,而孔洞中也开始朝沟渠中注入褐色的液体,淋落到下面的煤炭上。 而当土匪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搬运沉重的水泥预制板以及如何尽快跨过围墙内那条深沟时,从工厂西侧附近的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走出百多名行动敏捷,携带轻重武器以及弹药的少年来。他们就是赵振中安排的用来封堵土匪退路的张公远的连队。利用月亮西沉,环境变得黑暗的时机,张公远率领连队悄悄来到沟渠以南大约百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忙碌起来。 利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挖开一尺厚的砾石、浮土,露出下面比较轻薄的小型水泥板来。少年们将水泥板揭开,露出下面一人深的战壕来。找到一个洞口后,后面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他们快速的从露出来的洞口两边将两侧的水泥板从浮土下不断抽出,并让那些浮土落到战壕里。很快,一条长300米左右的战壕出现在眼前。而战壕里由于落下了一尺厚的砾石、浮土,深度减少,只能到少年们的胸膛处。这个高度却正好适合少年们利用战壕架设轻重武器封锁土匪们的后路,与工厂里的战友们对土匪形成前后夹击。 没等张公远他们全部布置好各个火力点,围墙里面就开始传来双方交火的枪声。 第七章:摧枯拉朽(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土匪们把围墙外面沟渠上的水泥板往围墙内深沟上搬运的过程中,林传聚却仔细打量了一番从围墙到深沟之间的距离,以及深沟的宽度,然后从土匪群中挤到刘黑七面前,说道:“刘团,我有个主意。外面那条沟渠由于是布置在斜坡上,弟兄们没办法从斜坡下向上跳一丈远跃过那条沟渠,可围墙里面这条沟渠却是在平地上,宽度不足一丈,而围墙到深沟的距离又有三丈多,身手好的兄弟只要利用这段距离紧跑几步跳过这不足一丈宽度的沟渠应该没问题。等这些身手不错的兄弟越过眼前这条深沟,再从工厂里多找一些洋灰板过来架上,其他兄弟们往来就不成问题了。” 刘黑七听完之后想了想,高兴得拍拍林传聚的肩膀,说道:“还是老林有办法!就照你说的做!” 很快,在围墙内到深沟之间清理出几条通道了,一些被公认为身手不错的土匪被挑选出来尝试这一跑步跳远运动。 刘黑七、林传聚等一干土匪头目也都在旁边观看,对此次运动很是期待。只是土匪们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地面虽大致呈水平状态,可其中另有奇妙。 在围墙与内部深沟长400多米,宽10米的地面上,铺设着赵振中特意安排制作的一米见方的镂空水泥板。这些水泥板有些象后世在公路两侧用来种草以增加绿化面积的透空水泥砖,上面镂空的地方也大多呈现三角、圆形等形状,只不过整体上的面积和厚度更大些罢了。 在白天能见度很高的情况下,步行在铺设这种水泥板的地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要是在上面跑步,那结果肯定不止是摔跤这么简单。崴脚那算是轻的,严重点的弄成脚踝骨折也不稀奇。而现在月亮已经西沉,加上围墙形成的阴影,这些勇于尝试的土匪们其结果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这些挑选出来的土匪精锐刚发力跑上了没几步就纷纷摔倒在地,一个个抱着腿脚惨叫起来。 刘黑七吃了一惊,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个鬼叫什么?” 几个土匪忍住痛,七嘴八舌地说道:“刘团,我脚崴了。” “我的脚脖子断了。” “刘团,这地上有古怪。” …… 刘黑七听得烦躁不已,喝道:“别嚎了!谁手里有火的,点起来!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古怪。” 旁边的几个土匪从围墙附近找来一些堆放在那里的树皮、树叶,打火点着了,生成一个小火堆。把附近照得通亮。 刘黑七在火光映照下,看清楚地面布置后,气得大骂:“他娘的!这群毛崽子简直就是耗子精,打洞挖坑都弄出花样来了,这不是专门挖坑坑人吗?” 距离深沟50多米远的储藏室内,韩铁柱等人趴在小窗户上把土匪们的闹剧全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大乐:“还是先生的法子好啊,专门坑土匪的。” 就在这时,储藏室内一侧的墙壁上突然亮起了一盏红色灯泡。这是赵振中特意设定的发挥全部火力进行打击的信号。韩铁柱一见,大喜,高声说道:“弟兄们,所有机枪全部开火!给我狠狠地打!” 顿时之间,储藏室里朝向围墙的一侧墙壁上,布置在高低错落的两排小窗户前的15挺m1917a1式勃朗宁重机枪开始怒吼起来,通过小窗户向外喷吐火舌。 在主干道另一侧,丁义成连队所在的储藏室内,同样的15挺重机枪也开始了吼叫。 而位于储藏室后面东西营房的屋顶上、主干道上的工事里,王铁山指挥其连队的70多人也开始用15挺重机枪按照高低位置对围墙和大门附近的土匪们扫射起来。 这整整45挺重机枪,每挺机枪在10分钟左右的时间内都打出了3000发的子弹。在这短时间内倾泻出去的135000发子弹,在围墙内与深沟之间从东到西400多米长、从上到下3米高的空间范围内,交织成了一片浓密的立体火网! 只短短不过10分钟左右的时间,原本散布在围墙与深沟之间的4000多土匪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密集弹雨疯狂的收割下,绝大多数土匪甚至没来得及开枪就被击毙、击伤。除了一些被打死后靠在墙壁上的土匪,其他的土匪都已经成片成片地倒了下来。很多土匪因为生前站的比较靠近,被打死倒下后也自然堆叠在一起,可谓真正的死伤枕籍。 眼前的场景已经无法用战斗来描述,而是一场准备充分的对土匪突如其来的屠杀。几千人的血液流入镂空的水泥板中形成一个个小号血洼。很多被密集弹雨撕成碎片的土匪肢体在这一片区域内散布得到处都是。用人间地狱、修罗道场来形容这一景象毫不为过。 什么是枪林弹雨?什么是金属风暴?45挺重机枪的怒吼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两个词语进行了阐释。 当然,刘黑七是不会明白这两个词语的具体含义的,他现在只觉得心里发凉,透心凉!要不是自己见机得快在枪响瞬间就趴了下来,要不是自己周围有不少兄弟先挡了一下,自己现在恐怕和那些被打死、打伤的兄弟们一样了吧?这工厂里的护卫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重机枪?就是济南府张大帅手下一个师的正规军也没有这么多啊!就在刘黑七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身旁一个声音在叫他:“刘团,刘团……” 刘黑七在地上爬了几下,蹭到那人的身边,借着西边天空那一丝月光和附近那小火堆的映照认出那是林传聚。林传聚腹部中了两枪,身边流了一滩血,声音微弱的说道:“刘团,这里是一个陷阱,一个想把我们沂蒙一带各路股匪……一网打尽的陷阱。从我们在外面被人用话语挑动……进行火并……就落入别人算计里了……我不成了……你赶快走。” 刘黑七不是傻子,在听了林传聚断断续续的话语,他脑袋中就好象打过一道亮闪,心中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为什么一列火车粮食的消息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那么多路土匪得知?为什么又被夸大成10列火车的粮食?为什么各路土匪又都在八月十四前后一齐动手?而在外面火并前以自己手下自居,挑起自己所部和尹来好、王四大个子所部争端的那个声音为什么自己其他兄弟们以前都没听到过?……看来自己从头开始就被人给算计了! 刘黑七懊恼的用拳头捶了一下身下的水泥板,咬牙发狠道:“好兄弟,我们一起走!只要我刘某人这次逃得性命,我一定把这背后的人给揪出来,把他千刀万刮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说完就要拖着林传聚向外爬。 “刘团,你放下……我不行了,你要是……带着我,那我们……谁都逃不掉。只要你……逃出去,帮我……照顾一下……家人就行了。不要……想报仇。看他们……眼前的火力……就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不要……把自己……给搭上。快走!”林传聚用尽力气想争脱,却因受伤过重,失血过多,力气大减没有争脱。 刘黑七见林传聚心意已决,也心里发狠,咬牙说道:“那好,老林,我先走了。等将来我有能耐了一定为兄弟们报仇。”说完,刘黑七就朝大门爬去。 等爬到大门外时,刘黑七在一片黑影里站起身来,大声喊道:“这边还有活着的弟兄没有?” 从角落里、地上的暗影里陆续爬起一些脸色煞白、魂不守舍的土匪来。刘黑七将这些人集中起来,一清点,发现连原本400多伤员在内,剩下的人员一共还不到1200人。这些人中除了少数在弹雨下幸存并爬出大门的土匪外,原本大多是因为大门内区域狭窄,里面的人又多,而留在外面的,其中有不少人还是火并完后,转投到刘黑七手下不久的。 想想火并完,连伤员在内队伍扩张到5100多人,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这才多长时间,自己的心腹和骨干力量就都折了进去,就剩下眼前这点残兵败将了?刘黑七一时心中大恸,咬牙发狠道:“我刘黑七这次算栽了,但我发誓,只要我刘某人还活着,今天这笔帐就一定会讨回来!弟兄们的仇也一定会报!” 就在刘黑七咬牙说狠话的时候,在他们南面不远处的沟渠里“嘭”的一声,燃起了大火。很快整个沟渠就变成了一条向上喷吐着两三尺高火苗的狰狞火龙,将刘黑七等一众土匪隔离在沟渠与围墙之间。 看到沟渠变成了火墙,刘黑七宛如三九严寒天气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是从头顶凉到脚底。他心里明白,对方这是要彻底断绝自己的活路,把自己等人全都留下啊。 果然,就在沟渠中大火燃起后不久,从刘黑七等人的西侧和沟渠对面,又有重机枪开始吼叫起来。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不到1200人的土匪成了暗夜里的靶子,被一一打倒在地。 不少土匪大喊道:“别打了!我们投降!” 隔着燃火沟渠的张公远手下的一名排长听到喊声,将机枪火力暂时停了下来。张公远发现后,赶过去喝道:“哪个让你们停下的?我们的任务是不放一个漏网,彻底歼灭这伙土匪!什么叫做彻底歼灭?!你们要是不明白的话,我送你们回学校重新再学几年!” 听到训斥的一众手下,开始发了狠的朝剩余土匪倾泻着弹药。 映照着火光,刘黑七脸上惨笑着说道:“想不到我刘黑七纵横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这他娘的前后都有60挺重机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物有如此大的手笔?” 处于如此境地,刘黑七也放弃了再做努力,站直身体,惨笑着迎向弹雨。很快,他的身体就被密集的弹雨撕成碎片。只是在刘黑七临死之前,他的意识中仍在思量着:这到底是什么人?竟设下这样一个陷阱?前后动用了60挺重机枪?…… 曾经在原本历史上为祸几省,杀人如麻的一代魔王,却因赵振中等人的到来,在其刚刚起步、开始大肆作恶的时候就被彻底消灭。沂蒙民众也将因这一魔王的毁灭而免除很多苦难。 第七章:摧枯拉朽(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赵振中指挥商团的几个连队将进犯工厂的5100多名土匪一网打尽的时候,姜一山、邹德贵、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等人正指挥各自带领的别动队员准备拦截逃离工厂附近的各路土匪。 姜一山等人原本按照计划要对从工厂附近逃散的各路匪徒进行拦截阻击。只不过,因为土匪出现火并,赵振中又调整了作战部署,将刘黑七所部彻底歼灭,姜一山等人原本准备拦截的刘黑七、尹来好、王四大个子、赵妈妈残部等大股土匪并没有出现。在各自拦截下一些小股土匪并经过审问后,姜一山等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原本要拦截的尹来好、王四大个子以及赵妈妈掺部等土匪已经被消灭,自己连队又完成了对尹、王两部土匪老巢的清剿,柳继峰、杜义山便在尹、王两部的土匪老巢中分别留下一个排的兵力驻守,随后两人便各自带领剩余队员朝工厂赶去。 而姜一山虽然知道情况出现了变化,土匪发生了火并,可由于不知道刘黑七所部最终的结局如何,也就不敢轻易放弃拦截行动。一直等到派回工厂了解情况的队员带回确切消息,又留下少量兵力驻守被自己占领的几处土匪老巢后,姜一山等人才携带从土匪老巢中缴获的一些物品赶往工厂。 等姜一山一众人赶回工厂时,天光已经大亮。赵振中正在组织那几个商团的士兵清理工厂内外以及附近山坡上的几处战场。 即便是姜一山等人此前曾和土匪作战过,经历过土匪被消灭后收拾战场的事情,在见到那布满弹孔的围墙,以及那仍没有清理完毕的战场,仍感到胃部有些不适,脸色难看。 一众商团中的少年与别动队员相比更是不堪。虽然他们在凌晨时分机枪打得很欢快,人也很兴奋,可那是月亮西沉能见度不高,又是隔着一段距离用机枪射击的情况下。现在天光大亮,见到战场上遍地血泊,土匪们的肢体被子弹撕扯得到处都是,想到眼前这幅场景中就有自己的一份杰作,不禁一个个脸色煞白。更有许多人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之后又开始吐黄水。 见到姜一山等人带领别动队员回来,赵振中同样安排他们去打扫战场。同时,赵振中要求所有在工厂的商团人员、别动队员都要亲自收拾至少一具土匪的尸首,以增强未来在战场上的心理适应能力。 正当赵振中在工厂大门附近向姜一山、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邹德贵等人介绍从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发生的战况时,突然听到一个人放声大哭,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开始哭喊,随后由几个人发展成几十个、百十个人大哭。赵振中等人觉得奇怪,急忙赶过去抓住附近的韩铁柱,问道:“怎么回事?” “在收拾土匪尸首的时候,商团有些士兵发现了当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土匪被打死了,想起自己的伤心事,忍不住就哭了。我了解过他们中有些人的情况,确实太惨了。看他们哭得伤心,我也想起自己家当年的遭遇来,忍不住就……”韩铁柱有些难为情的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又吸了吸鼻子。 赵振中听了之后,不忍心再责怪他们,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们啊……” 正说着,又传来一个少年撕心裂肺的悲怆哭喊:“爹、娘、姐姐、小弟,你们看到了吗?栓柱给你们报仇啦!” 听到少年的哭喊,看到商团四个连队的人员哭了个淅沥哗啦,即便来到工厂的460多名受到严格训练的别动队员也出现情绪不稳的情况,赵振中难以苛责这些身负深仇大恨的少年,便下达命令道:“张公远、韩铁柱、丁义成、王铁山,你们四个照顾好各自连队人员,不要让他们再摸枪,防止情绪激动之下出现什么问题。” “姜一山、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邹德贵,你们五个带领各自连队的别动队员把战场清理干净。” “每个人把各自连队人员的情绪稳定下,告诉商团和别动队里的每个人,眼泪和哭喊是不会把土匪、乱兵消灭掉的,只有我们武装起来,利用手中的武器才能同土匪、乱兵战斗到底,把他们彻底消灭!” “各项事情完成后,吃过早饭先开会总结。到时还有另外任务。” 听完赵振中的安排布置后,众人各自开始了忙碌。赵振中看着一众少年因各自伤心事而悲伤不已的样子,不由得思索起来,自己是不是提前进行一下诉苦教育?不过诉苦教育可不仅仅是听大家说说各自伤心事就行了,那还需要一系列辅助工作的。 …… 早饭后,赵振中等人开始了针对此次作战活动的总结。 在听取了姜一山、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邹德贵等人在外清理土匪巢穴并负责拦截溃散土匪的情况汇报后,赵振中翻翻自己记录下的有关数据,对此次集中消灭土匪的行动进行总结。 “这次作战可以说圆满完成了我们原定的消灭土匪,肃清周边地区的目标。从目前的统计情况来看,尹来好、王四大个子、赵妈妈残部、以及刘黑七等人数众多、势力强大的土匪均在此次作战行动被消灭。当然除了刘黑七所部外,其他三股土匪都是刘黑七帮我们解决的。不过,我们也用不着感谢他。” 姜一山、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邹德贵以及商团的张公远、韩铁柱等人听后都笑了起来。 “在这次战斗中,我方全部歼灭火并后得到扩张的刘黑七所部。共计消灭刘部土匪5100余人,缴获各类枪支5200多。加上在刘黑七等几股土匪火并中被消灭的2400多人,以及姜一山等人拦截到的600多名土匪,此次被煽动来抢粮的10300多土匪最终只有2200左右得以逃脱。而我方一共只有31名人员伤亡。从这一统计结果来看,我方可谓大获全胜。” 姜一山、张公远等与会的别动队和商团人员都高兴的鼓起掌来。 赵振中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后,继续说道:“除了这些以外,我们还扫清了尹、王、刘以及赵妈妈残部等多股土匪的巢穴,至于具体收获还没有统计上来。不过,从这么多土匪大老远跑过来抢粮食,手中武器又五花八门的情况看,应该没有多大收获。当然,我们占据了一些重要位置的土匪老巢,这可算是一大收获吧。” “除了以上战果外,我们还通过此次作战行动,锻炼了队伍,发现了自身不足。使得我们今后能够加以改进提高。” “在这里,我要特别表扬执行‘煽风点火’行动方案的别动队员。没有他们的努力就不会有如此众多的土匪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大规模集中行动,也不会出现尹来好、王四大个子所部和刘黑七所部发生火并的情况。我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完成这次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作战行动。” “另外,别动队员顺利清除各大土匪以及周边一些重要位置的土匪老巢,使我们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得到扩张,同样值得表扬。” “而商团,在这些天的忙碌布置中,为‘蜘蛛张网’行动能顺利完成做了大量工作,其辛劳同样值得赞扬。” 韩铁柱听到表扬商团,咧嘴笑了,而为人严谨、仔细的张公远,却感觉有些不对:先生对别动队是表扬其作战行动,这是功劳,而对商团则表扬完成大量工作,那是苦劳,这可明显不同啊。 果然,赵振中接着说道:“在这次作战行动中,我们同样发现了自身的许多不足。” “在执行清除土匪巢穴以及拦截土匪的行动中,有17名别动队员负轻伤;在打扫战场过程中,有14名商团人员出现伤亡,其中5人牺牲,9人重伤。” “从两支队伍的建设来看,在人员上,我承认我是更偏重别动队一些,因为他们要执行的任务很艰巨,没有精干的力量是不成的;在物资补给上,两支队伍基本上没有偏差,甚至商团因为驻防在南窑岛,反而要比别动队在补给上更便利、更充分一些;训练程度上,别动队要完成绝大多数商团人员无法完成的高强度训练。但这些都不是商团在打扫战场过程中出现伤亡的理由!” “昨天晚上看了土匪们火并的好戏,今天凌晨又过足了开机枪的瘾,消灭了这么多土匪,个个都自觉是大英雄了,一个个忘乎所以,竟在打扫战场过程中被垂死挣扎的土匪反咬一口!别动队往返奔袭众多土匪老巢也不过17人轻伤,你们商团可真能耐,竟5人牺牲,9人重伤!这还是我在打扫战场前提醒过你们要注意警惕受伤土匪的情况下,要是我不提醒,你们商团会是什么样子?!” “战场还没打扫完,就一个个在那哭天喊地的,就你们的冤屈大?就你们有伤心往事?我们这里所有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孤儿,哪个没有伤心往事?!” “看看你们商团士兵的痛哭流涕,再看看同样身负大仇,却能克制住自己情绪的别动队员,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 “士兵的情绪出现如此不稳定的情况,张公远、韩铁柱、丁义成、王铁山你们4个不但不赶快控制住情况,反而也在那里掉眼泪,你们带的什么兵?一群孬兵!” “你们所有人都记住了:不能严格控制自己情绪的队伍与不能严格遵守纪律的队伍一样,在最关键时刻都是靠不住的!” 张公远、韩铁柱、丁义成、王铁山几人被训的面红耳赤,做声不得。 “你们4个回去好好整顿一下,既然大家都觉得自己有冤屈,有伤心往事,那就每个连把人员集中在一起,挨个在连队众人面前把自己的苦楚诉说一番,你们几个先带头。都说完了,各自连队要找出到底什么原因让大家以前遭受这么大的痛苦?以后又该怎样去做才能避免这些痛苦情况的再次发生?同时,每个连队要安排专人记录下每个人诉说的情况以及对这两个问题的讨论结果。” “别动队的几个连队回去后也要开展同样的活动。这个活动就叫做‘诉苦’。让大家把各自肚子里的苦楚都说出来,然后找到以前受苦的原因,以及今后避免受苦的办法来。” 赵振中决定开展初步的诉苦教育,看看这样做对队伍战斗力的提高究竟能有多大作用。 第八章:战乱接踵(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随后,赵振中又在总结会上进行了战术分析,他依据简易沙盘,将此次作战行动从方案的拟订、初始部署到期间因土匪发生火并而调整部署的各方面情况详细解说了一遍。使得与会人员能从这种详细解说中得到学习和提高。 讲完之后,赵振中将手中的细木棍丢到一边,对仍在仔细体会有关作战安排细节的姜一山、张公远等人说道:“好了!会就开到这里。今天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工厂虽然停产整顿,不过仓库里也准备了丰富的过节食品,足够大家过节聚餐了。不过,这场战斗刚结束,估计很多人员的胃口会下降,特别是商团的4个连。你们这些带队的回到各自连队要调整好每个成员的状态,让大家过好中秋节。要是让我发现哪个连队蔫头耷脑的,我可要罚你们整个连队到山里进行十公里武装越野。” 停顿了一下,赵振中又说道:“至于‘诉苦’活动,等过完中秋节,各连队到达指定地域后休整时再开展吧。你们每个连队的负责人都要切实带好头,把这个活动做好。要能够详细了解连队里每一个士兵的具体情况才行。另外,各连过节期间的警戒、值勤不能有丝毫马虎。就这些了,散会吧。” “先生,那些电线、电池和炸药这次我们也没用上,都带回来了。不过,我们想用来在几个重要区域进行布防,不知道可不可以?”姜一山毕竟对电起爆炸药不十分了解,向赵振中请教。 “用电起爆炸药布防是行得通,但效率很低,我们现在人手不足,还是不要采用这种方式布防的好。”赵振中接着解释道:“采用这种方式布防后,你们就必须留下专门人员负责连续不断的观察炸药埋设地点及其附近区域的敌情,并准备随时接通电源,引爆炸药。这会增加你们额外的人力负担。” 看姜一山等人明白过来,赵振中又说道:“以后我会想办法弄到一种更有效的布防武器,就是曾经和你们提到过的地雷。估计快的话,今年年底就能用上。” “好了,我们也别说那么远,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完再说。”赵振中话语一转,说道:“张公远,你们4个先回商团看看各自连队的情况。我带姜一山他们看看别动队把工厂周围的战场清理的怎样了。” 张公远等4人在会上挨了训,脸面上都讪讪的有几分挂不住,听到赵振中让他们回去,急忙答应一声,各自回去提高连队里一众少年的心理水平去了。 赵振中带着姜一山等人离开工厂办公区域朝围墙走去。在路上,姜一山等人闻到空中弥漫着一股柴油和蛋白质燃烧所发出的怪味,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等来到围墙附近时,赵振中等人见这里基本上已经清理干净,而空气中的那股怪味也越发浓郁起来。 赵振中皱皱眉头,向正在附近忙碌的张明瑞问道:“那些土匪的尸首还没处理完吗?” 张明瑞本来带领从柳继峰、杜义山两个连队里抽出来的50多名别动队员在工厂附近执行狙杀土匪重要头目和骨干的任务,也是战斗结束后最先回到工厂的别动队成员。并且在回来后他们就一直在忙碌着打扫战场。那些对商团成员造成伤亡的土匪,就有不少是被张明瑞他们这50人给消灭掉的。 所谓的打扫战场,除了清点歼灭土匪人数以及缴获枪支弹药和土匪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外,主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土匪的尸体搬运到工厂外那条400多米长,3米宽,深2米多的沟渠中,利用沟渠中正猛烈燃烧的大火将那几千具尸体集中焚烧。在沟渠中1500多吨煤炭和陆续注入的几吨柴油的燃烧下,那些曾为恶一方的几千土匪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也随着火焰的升腾彻底烟消云散。 张明瑞现在称得上是灰头土脸,脸色也有些难看,听到赵振中的问话,他一边朝赵振中等人走来,一边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却又把自己弄成一个花脸。 到了跟前,张明瑞也没在意众人戏谑的笑容,对赵振中说道:“先生,这已经是最后一批了。从凌晨战斗结束后到现在,在大半天的时间里一共处理了7000多土匪的尸体。因为有些土匪被子弹给打碎了,没办法统计具体数字,只能根据每堆的大致数量进行估计。” 赵振中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他眼里出现了血丝,便说道:“辛苦了!等忙完后,好好洗漱一下再休息。这两天和其他兄弟一起好好过中秋节,等过完节后我还有事情要安排给你忙呢。” 张明瑞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说道:“这点事情累不着,等忙完后睡一觉就好了。” “在这边清理战场的队员们情绪怎样?” 张明瑞迟疑了下,还是如实说道:“虽然没有大哭大叫和呕吐不止的,不过队员们早上吃饭的时候明显都吃得很少。” “唉……”赵振中长叹一口气,满含歉意地说道:“没办法,在眼下这个混乱的世道里,为了生存下去,我们只有奋力拼搏,杀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来。未来战场上,敌人是不会给我们哭喊、呕吐时间的。为了在将来更惨烈的战斗中,我们能更好的存活下来,眼前的一切我们必须从现在就要开始适应。从现在开始就要尽量让自己学会坚强!” “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做好的!”张明瑞神情严肃的保证道。 姜一山、张明瑞等人一时还难以理解赵振中满含深意的话语,不过,他们都在各自心里牢牢记住了赵振中对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们6个当中,除了姜一山老家是胶县的外,其他5个老家都是沂蒙山区的。说说你们在执行任务的这段时间里所了解到的沂蒙山区民众的情况吧。”赵振中对姜一山、邹德贵、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张明瑞等人说道。 “先生,沂蒙的民众实在太苦了。不仅有官府的苛捐杂税,还有长年累月横行的土匪,加上不时的天灾和兵祸,基本上所有的苦难都受过了。”柳继峰声音低沉地说道。 “不光贫苦民众难以生存,就是家里有点地,还攒了点钱粮的中小地主也难以存活下去。”邹德贵开口说道,“我爷爷是个木匠,还会做豆腐的手艺。一辈子拼死拼活积攒了点钱,到60多岁的时候买了30亩地作为自己一家的生活依靠。可后来民国了,世道也越来越乱,据说南方的革命党跑到山东纠结了一群土匪和官府斗。斗没斗过官府不知道,只知道土匪开始跑到沂蒙山里,还越来越多。我们家那点收成交了官府的苛捐杂税本来就所剩无几,却还要应付土匪们没完没了的勒索。我爷爷连气带病就那么去了。没过几年,又遇上张树元的官兵剿匪。结果,我们一家没被土匪祸害了,却遭了官兵的毒手。” “你和谷海川的遭遇基本上差不多,你俩是同乡?”赵振中问道。 邹德贵摇摇头说道:“他老家是沂水中部的,我老家是蒙阴北部的,中间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先生在1918年底收留的那些沂蒙孤儿基本上的遭遇都差不多。就我们眼前的几人中,继峰、超远家里是被土匪祸害的,义山、明瑞和我三个家里是被官兵祸害的。” “你们家里都还有亲人吗?他们现在生活怎样?” 几个人都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张明瑞吸吸鼻子,强自抑制住眼泪,声音低沉地说道:“都没了,就是有几个相熟的街坊邻居还在。可家里也都揭不开锅,我这次回去见到后,还特地从队里支取了一些粮食救助给他们。” “这样啊……”赵振中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决定道:“我们费尽心思消灭了土匪,就是希望能让沂蒙山区民众的生活好过一些。不过,仅仅消灭土匪可不行,那些官府的贪官污吏和苛捐杂税可比土匪还可恶。这样,我们今后以土匪的身份出现对付官府,使其不敢进入我们的活动范围。同时,对我们活动范围内的民众进行赈济,并组织民众开展生产自救。尽量把我们的活动范围变成我们的控制范围,使官府以及其他势力插不进来祸害民众。至于具体的安排布置,我们趁这两天过节的时间都好好想想。” “可是,先生,我们现在的活动范围还很有限,无法达到整个沂蒙,那对于我们活动范围外的沂蒙民众怎么办?”姜一山提出了问题。 “我们现在的人手有限,根本无法在整个沂蒙开展活动。我们的能力也有限,目前就连我们活动范围内的民众都不见得能完全兼顾的过来。对于我们活动范围以外的沂蒙区域,只能尽量先救助那些孤儿吧。”明知道沂蒙民众的艰难现状,却力有未足,赵振中的心情也很沉重。 “先生不要自责,”张明瑞劝解道,“这些年来先生一直不断的收留孤儿,救助灾民,还开办学校教我们这些孤儿读书识字,我们大家都知道先生已经尽力了。” “看来,今后一段时间内,我们要集中力量进行队伍建设了。”赵振中苦笑着说道:“在这个乱世里,要想保障众多民众正常生活,就必须有足够的保卫力量。我们现在可用的力量还是太少了。这两天里,大家都好好想想,看我们怎么才能做到更好。” 姜一山等人忙各自答应。 在过节的间隙里,赵振中组织人手将围墙内部的墙面重新涂抹了一层水泥,将那些土匪残留的血迹和弹孔掩盖掉。至于围墙外部墙面上的弹孔,赵振中先放着没动。 围墙外面的沟渠中,在土匪尸体焚烧完毕,大火烧尽之后,又放水把一切遗留的痕迹冲走。沟渠中也重新蓄满了水。围墙内外的几条沟壕也都经过整理,恢复了内外往来交通。 至于工厂补充此次作战行动中消耗的煤炭、柴油等物资以及恢复正常生产,那就要等到中秋节后了。 第八章:战乱接踵(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过完中秋节后,八月十六日上午,赵振中将商团和别动队中各连队负责的人员召集起来,开会布置今后一段时期内的各项安排。 会议开始后,赵振中先对商团进行调整。 “张公远、丁义成、韩铁柱、王铁山,你们四个的连队里具备初中水平的人员数量有多少?还有没有文盲?” “商团在成立前的选拔训练中就把具有初中水平的人都挑出来送到四海学校去学习了,我那个连现在只有通过自学达到初中基础水平的23人。通过扫盲,连队里已经没有文盲了,大多都是小学水平。”张公远很清楚自己连队的状况。 “我们连有16个初中基础水平的,也没有文盲。”丁义成回答很简练。 韩铁柱一瞅那些方块字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晕乎,到现在也只勉强达到小学水准,不象张、丁两人那样在意连队成员的文化水平。见轮到自己回答时,韩铁柱有些脸红,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我们连初中基础水平的只有4个,剩下的大多是小学水平,还有少数不识字。” “这不识字的少数具体有多少人?” “有46个人。”韩铁柱小声的回答道。 “商团一个连有120人,你们连从成立到现在已经2两年了,还有46人是文盲!你自己也一直勉强是小学水平吧?”赵振中没好气的问道。 “是。”韩铁柱耷拉着脑袋,低声回答。 “这样吧,你这个商团的连长也就别当了,你就留在这里等学习班成立了再好好学习学习。什么时候脑袋开窍达到初中水平了,再说其他的。在这学习期间,要跟随驻守工厂的队伍一同训练。”赵振中实在不放心让这个质朴、憨实,却又大大咧咧的家伙继续带队,对其做出了调整安排。 “我听先生的。”韩铁柱一听,也知道赵振中这是让其提高自身水平,是为自己好,而且留在这里还能经常接受赵振中的教导,很痛快的接受了安排。 见赵振中看向自己,王铁山急忙说道:“我们这个连原本是从商团里马仁明、吴鸣山他们两个连队里各抽调半个连队组成的大珠山采石场护卫队。连队里一共有6个初中水平的,没有文盲。” “这样吧,把你们每个连里的具备初中水平的人各抽调一半出来,一共是24人。另外,再把各自连队里原本老家在这附近地区的人员抽调出来,合在一起在这边再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后,有任务给他们。” “人员抽调完毕后,王铁山,你们连队趁夜间返回大珠山采石场。” “张公远,你带领你和韩铁柱的连队返回南窑,把韩铁柱连队人员补充进马仁明、吴鸣山连队。除去调出商团的王铁山连队外,商团的其他4个连队,由张公远、马仁明、吴鸣山、丁义成暂时带领。丁义成连队驻守水泥厂。” “至于商团编制5个连中空出的一个连,等南窑那边新人选拔训练完成后再重新组建。” “好了,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去安排,今天下午就要把人员挑选出来,晚上几个连队跟王铁山一起到大珠山采石场,由那里转回南窑。回去后不要放松队伍训练,还要抓紧提高连队的文化水平。没有文化知识,到时候给你们好武器你们都不会用!” 听完赵振中的安排布置和告诫后,张公远、丁义成、韩铁柱、王铁山急忙各自答应一声,起身忙碌去了。 张公远几人走后,赵振中又转头问姜一山几人:“你们各自连队的文化水平如何?” “我们别动队770多人是先生一手调教的,除了最初有少数学习进步很快,具备初中水平的兄弟进入四海学校学习外,到现在我们6个连队里,一多半的人都达到了初中文化水平,各个连队里班、排、连的指挥人员更全都是初中水平。其他的兄弟也都是小学以上水平,没有一个文盲。”姜一山有些自豪地回答道。 “还不错,要继续保持下去。”赵振中点头赞许,又接着提点道:“经过同样训练的两支队伍,知识水平高的会更有战斗力。因为从指挥员到下面的每一个士兵都能比由文盲组成的队伍更好地领会作战意图,执行作战命令。” 被赵振中特意招来参加会议的张明瑞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只笔,把赵振中刚才所说的有关文化水平和战斗力的话语记录下来。 赵振中有些好奇地问道:“张明瑞,你在记什么?” 张明瑞停下笔,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把先生刚才说的文化水平和战斗力之间关系的话记了下来。” 姜一山在一边笑着插话道:“我们这些人里,明瑞最勤奋,口袋里随时装着笔和小本子,记录一些奇思妙想和满含道理的话语,他那本子可宝贝着呢,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看。我们现在都称他是‘张记者’呢。” “哦?‘张记者’,我能看看你记的宝贝么?”赵振中来了兴致,对张明瑞打趣道。 “先生别听一山他们几个乱说。”张明瑞红着脸,把本子递给赵振中说道:“也没记什么,大多都是先生的一些教导。还有一些是我们几个平时讨论时的一些想法。” 赵振中接过来仔细翻了一遍,发现不少是自己平时说的一些话语,还有这次消灭土匪战斗中的前后战术安排以及调整,另外就是和姜一山几人在队伍训练以及作战指挥方面的讨论。 赵振中很是惊喜地把小本子递向姜一山,说道:“张明瑞很会学习,你们大家相互传着看看,学习一下他这种不断自我学习提高的精神。” 姜一山等人接过来大致浏览一遍后又递还给张明瑞,大家对他这种努力学习的精神很是佩服。 “我看,你们几个今后也要养成勤学、多记的好习惯。要知道‘好头脑不如烂笔头’,头脑再聪明也会把一些事情遗忘,而把重要的东西记录下来却可以随时翻阅。” “当然,你们记录的东西一定要严格保密,不能泄露出去。而关于军事行动等重要内容则不允许私下记录。象张明瑞这个本子上记录的有关此次战斗前后的安排布置以及战术调整,就不应该出现。一句话,这种努力学习的精神要大力提倡,但保密纪律同样要严格遵守。” 张明瑞有些不安地说道:“先生,我以后不随便乱记了。” 赵振中摆摆手说道:“努力学习的精神很好,以后还要继续保持和发扬。不过保密纪律同样要遵守。以后注意就是了。” “以前对保密纪律没怎么强调,这里申明一下,以后关于作战方案和战术布置等方面的内容就不要个人记录了。由每个连队负责整理成文字,妥善保存。同时要建立一套文件保存、查阅、销毁方面的制度,只有符合条件的人员才可以查阅相应的文件。这方面等以后再讨论,我们这次主要讨论眼下对沂蒙山区民众如何开展救助以及队伍布防和扩充等几件事情。” “在安排这几件事情之前,我先说明一下经过此次剿灭土匪行动后,我们队伍行动区域的范围。” 赵振中站起身来,拿起一边的细木棍,走到房间中央的沙盘前,用木棍指点着沙盘说道:“在东北方向直线距离15公里,山路距离大约30公里外,临朐九山附近,我们消灭了尹来好、王四大个子等土匪,占据了这一险要位置。” “由九山向南,经过沂水的里庄到韩旺一带,直线距离约24公里,山路接近40公里。这一线,可称为东线。在韩旺一带,我们消灭了几股盘踞在这里的土匪,占据了这距离沂水县城近50公里的地点。韩旺一带距离我们这里也有40多公里,大致位于我们到沂水县城的中间地带,是由沂水县城沿沂水河到达我们这里的必经之路。” “由韩旺向西,我们消灭了文峰山、纪王崮一带的几百名土匪,控制了这一通向沂水南部、蒙阴北部的险要地带,并将活动区域延伸到西面的张庄一带。从韩旺到张庄,可称之为南线,直线距离接近40公里,山路距离大约60公里。” “从我们西南方向的张庄到西面莱芜附近的辛庄,可称为西线。西线的直线距离大约在40公里左右,山路大约70公里左右。在这里我们消灭了刘黑七所留下的小股土匪。” “而在水泥厂北面,从东北方向的九山经悦庄、鲁村,到莱芜境内的辛庄,构成了北线。这一线的直线距离大约为60公里,山路距离约为90公里。” “从东南西北四条线来看,我们队伍的活动范围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大致面积接近2000平方公里。其内人口大致在20万左右,从今年秋冬到明天夏粮之前,需要救助的人口大约在14万左右。” “我们现在的商团、工厂护卫队、采石场护卫队都是放在明面上的队伍,无法承担对这一区域进行护卫并救助民众的任务。这一任务只能由别动队来承担。但护卫队目前只有770人左右,只能控制几个重要的关键位置并向周围辐射,以现有的力量是无法完成在这一广大区域内救助民众的任务的。何况,除了要救助我们活动区域内的民众外,我们还要尽力收留沂蒙其他地区的孤儿。” “除了对民众进行救助外,我们还要对这一区域内布置防卫体系。可同样受别动队人员数量的限制,我们现在是重点区域的防卫力量有余,但整个区域的防卫力量严重不足,进攻力量更是如此。” “为了完成我们上面所说的救助民众以及建立防卫体系的任务,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加大扩充别动队的力度,在训练新人的同时,对活动区域内的民众展开救助。争取在半年时间内把眼下的活动区域变成我们完全控制的区域。” 众人跟随赵振中已经6、7年了,对他所说的“公里”早在心里有了概念,现在听到赵振中所提出的2000平方公里以及约20万总人口、14万需要救助的民众等数字,无不大吃一惊。 第八章:战乱接踵(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2000平方公里大家不过是感叹活动区域原来如此之大而已,可区域内20万人口和14万左右需要救助的民众却让众人感到心中巨大的压力。 “先生,这个区域内真有这么多人口?有这么多需要救助的民众吗?”姜一山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这个数字是我根据这几年报纸上有关沂蒙一带受灾情况大致推算出来的,不过真实数字应该不会比这个小。沂水县大约有50万左右的人口,蒙阴县大约有14万左右的人口,临朐和莱芜则各有30多万的人口,而我们的活动区域,正处在沂水北部、临朐南部、莱芜东部的交界地带,并且临近蒙阴、新泰两地,有20万人口不稀奇。” “你们在附近区域内执行任务时也知道不少贫苦民众现在是靠野菜、树皮、草根过活,现在又经历了这一万多土匪如同蝗虫过境般的肆虐,20万人中有14万需要救助的民众也就用不着不奇怪。” 姜一山等人沉默了,心里满是苦涩。他们现在基本上都负责一个连队的日常事务,知道每名别动队员一天消耗的粮食是一斤半左右。这还是在有时令菜蔬和肉类补充,油水比较足的情况下。就算队员们活动量大,消耗粮食多,可要保证民众能够存活下来的话,平均每天至少需要8两粮食。14万人从现在到明年夏粮之前的8个多月中需要将近2700万斤的粮食!换算成赵振中常提到的“吨”的话,也是13500吨! 赵振中见姜一山几人面色难看,便问道:“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 “先生,14万人需要的粮食太多了。”姜一山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赵振中明白过来:“粮食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还随船带回了4000多吨小麦,现在都放在南窑。加上南洋陈先生提供的3000吨稻米以及年底从美国还能运来的4500吨小麦,这就有11500吨了。再加上我们以前留存的和今年自己耕作出产的,粮食应该勉强够用了。” 众人一听,都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粮食最终还是要靠自己解决,不能把自己的吃饭问题寄托在别人身上,从国外进口粮食也只能是一时应急之策。所以,在今年秋冬季节,我们在救助民众的同时还要组织他们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我们自身也要在训练和执行任务的空域时间里开展农业生产活动,以确保从明年夏粮开始我们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 “好了,粮食问题先放一放。你们几个先说说我们救助民众要采取什么方式?怎样在扩充队伍的同时还能顺利完成整个区域的防卫工作?” “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在大珠山基地那样,对外仍然以土匪名义出现,抗击官兵以及其他势力进入我们活动区域;对内则以老家在这一区域内的队员出面,让他们带领小组力量回老家开展救助活动。在救助民众的同时组织他们兴修水利,并收留孤儿以及可靠人员进行训练以扩张我们的队伍。”姜一山率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先生,在对民众救助的同时,不能忘了清理那些地主恶霸,否则,民众到手的粮食和衣物还会被他们给抢走。而且地主恶霸家里一般都有钱有粮,把他们清理掉还能多得一些粮食和财物用来救助更多的民众。”邹德贵出主意道。 “邹德贵,我记得你说你家里原来也是个小地主的,怎么对地主这么大看法?”赵振中有些奇怪。 “先生,我们家当年最多不过30多亩地,都是自家耕作,和那些把土地出租或者雇工耕作的大地主根本没得比。”邹德贵对沂蒙山区里有关地主的情况比较清楚,他又进一步解释道:“经过这些年的动乱,现在沂蒙山区里象我们家那样的小地主不是被土匪祸害就是被官兵祸害了,加上还有大地主的强势欺压,象我们家那种所谓的小地主根本就无法存在下去。而现在沂蒙山区里留存的地主,不是同土匪勾结就是在官府里有后台撑腰,他们是土匪和官府欺压民众的帮凶,民众的苦难在很大程度上和这些帮凶有关,不少地主恶霸身上都背负着民众的血债。如果任由这些地主恶霸继续存在,不加惩治的话,那我们的救助活动很可能就无法进行下去。” 听完邹德贵的分析,众人不禁动容,赵振中也开口称赞道:“很好!邹德贵对这方面分析的很到位。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先生,我和继峰觉得,既然我们要冒充土匪拒绝其他势力进入我们活动区域,不妨就对过往的重要物资抢劫一些,对区域内外的那些地主乡绅也抢劫一番。这样,既能获得物资补充自己,又能吓阻其他人员和势力进入我们活动区域,有利于我们救助民众、进行建设以及扩充队伍。”杜义山提出了自己和柳继峰两人的观点。 “我觉得应该对沂蒙的地主和贫苦民众仔细辨别。对沂蒙现在留存的地主、乡绅不能一概而论,应该把那些身上背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同那些利用天灾**囤积居奇,低买高卖的地主乡绅区别对待。另外就是贫苦民众中也不见得就全然是无辜的好人,他们中也有人参加过土匪,也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甚至有人身上也背负着血债。这些情况我们应该多加注意,仔细分析。”徐超远提出了在打击地主恶霸和救助民众的活动中应当注意的问题。 “嗯,徐超远提的也很好。这是工作中应当注意的细节问题。不要小看细节,很多时候细节问题往往是事务成败与否的关键,一定要特别注意!”赵振中也对此表示称赞。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了队伍要怎么布防和扩充了。”张明瑞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接着说道:“我刚才听先生说了我们四条活动区域边界线,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兵力就象先生所说的那样不足以防卫全部区域,只能选择重点进行防御。我觉得可以在四个边角处各放置一个连队进行防卫,同时将剩下的一个连队至于中心地带,以方便随时增援其他几个地方。各连队以驻地为中心,向周围扩展开来实施救助民众的活动,同时还要训练新人,打击外来势力。” 赵振中点点头说道:“知道把重点防卫和救助活动和扩充队伍的事情结合起来,也很不错。” “好了,既然你们几个都说完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方案。” “首先,我们对内对外要注意身份和称呼上的区别。现在对外仍然要顶着土匪的名义,防止外来的官府、土匪等各种势力进入我们的活动范围。而对内,特别是对救助的民众,我们总不能背着粮食说‘大娘,我是土匪,我给你送粮来了’,那样肯定会把民众吓跑。” 姜一山等几个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所以,我们要有一个对内的称呼,告诉受救助的民众我们是什么人。”赵振中看看眼前的几人,继续说道:“我决定,今后别动队将使用‘民众护卫军’的称号在沂蒙山区进行活动。当然,我们现在仍然要保持低调,还不能打出自己的旗帜,更不能暴露队伍的真实身份和来源。” “称呼有了,和民众之间的沟通就方便多了。我们再说第二个问题。也就是队伍的布防和扩充问题。” “刚才张明瑞提了要在区域的四个角布防,这很好。我的方案是:将杜义山连队放在临朐九山一带,控制住活动区域的东北角,利用原来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匪巢做为中心,并向周围扩展;” “将柳继峰连队放在韩旺一带,控制住活动区域的东南角,利用原来几个小股土匪的巢穴做为中心,并向周围扩展;” “将姜一山连队放在纪王崮、文峰山一带,控制此地险要地势,并向周围扩展,” “将徐超远连队放在张庄一带,控制住西南角,并向周围扩展;” “将邹德贵连队放在辛庄一带,控制住西北角,并向周围扩展。” “为了补充训练新人,将从各连抽调一个排的兵力,组建第二训练营。训练营将设立在水泥厂与韩旺、纪王崮之间的东里店一带。训练营由5个排组成,由张明瑞负责训练营的各项事务。第一批训练的新人数量为4000。” “每个连队在抽调出一个排的兵力后,将剩下90人。由于我们在火力配置方面有绝对优势,加上沂蒙山区的土匪已经被清理了一大部分,基本上不用担心各自驻地的安全问题。另外将从商团的几个连队中暂时抽调一批老家在沂蒙山区的人员临时配属你们几个连队,以增强救助民众的力量。而剩下的90名队员中可以拿出绝大多数的力量进行救助民众、打击活动区域内外各种势力。” “在救助民众的活动中,要事先查清楚所在区域内的大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对身负血债的,经公开召集民众大会后,予以处决,以震慑罪行不彰的其他地主和乡绅。” “在镇压身上背有血债的地主恶霸过程中,一定要辨别清楚普通地主和乡绅。对有血债的地主恶霸要坚决镇压,但也要给其家人一条生路;对利用天灾**囤积居奇、高卖低买的地主和乡绅,则要勒令其将以往侵吞民众的所得返还给相关民众;对与土匪、官府勾结祸害民众地主和乡绅,同样要根据其恶行情况的不同,予以镇压。同时也要注意区分清楚普通民众和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和流氓。对于其中与土匪勾结,抢劫过普通民众并身有血债的,同样予以镇压。不要被这些人钻了空子,让他们混进我们的队伍或者被他们借用我们的力量打击其心怀不满者,以免使得我们对民众的救助活动变了味。” “通过打击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展示我们的力量,提高我们的威信。结合粮食赈济、兴修农田水利等方式,进一步增强民众对我们的拥护程度。从而为发动和组织民众进行农田水利建设打下基础。” “这些工作之外,尽可能的派出小队兵力进入沂蒙山区其他地方,收留15岁以下孤儿。” “通过以上各种方式的开展,力争在明年夏天之前把我们的活动区域变成我们的控制区域。并进一步向外扩大活动区域。” 第八章:战后忙碌(四)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除了以上这些工作外,我们还要准备打仗,很可能是打大仗。我估计‘民众护卫军’存在的消息几个月后就会传到现在山东当局的耳朵里。如果那时候局势没有大的变化,那我们可能就会面临官兵的围剿。所以,张明瑞要加强新兵训练,力争3个月后新兵在老兵的带领下能执行一定程度的防御作战任务。”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明瑞响亮的回答完,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先生,每个连都抽调出一个排来,那各连剩下的兵力是不是有些单薄了?” “应该没问题,附近兵力可很快增援。”赵振中解释道:“东北角的杜义山连,距离水泥厂直线距离为15公里,出现问题的话,通过山间近路,驻守水泥厂的一个商团连队可在3个小时之内赶到;东南角的柳继峰连,与纪王崮之间的姜一山连相距只有12公里左右,两个连队相互之间可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而东里店的训练营与韩旺的距离不过15公里,与纪王崮之间不过12公里,同样可以在两小时之内赶到两地进行增援;西南角的徐超远连,距离鲁村煤矿商团连队驻地26公里,商团连队可在4个小时内赶到增援;而西北角莱芜境内的辛庄,距离鲁村的距离为25公里,商团连队同样可在3小时之内赶到。而我们各连队配属的轻重火力,利用地利优势抗击张宗昌的一个团,顶上3、4天都没问题。” “要想完全打破我们活动区域的这个防御圈,除非是动用大量兵力,在几个要点位置同时动用重兵进攻,使得各部彼此之间无法相互增援才行。要真那样做的话,至少需要要动用16000人左右的兵力。而如此之多的兵力进入沂蒙山区,我们肯定会得到有关情报,并提前做出应对措施。况且,我们兵力捉襟见肘的这种情况,最多持续到年底,而在年底之前,张宗昌基本上是不可能动用大规模兵力进剿沂蒙山区的。” 赵振中说这话是有根据的。 在原本历史上,张宗昌在1925年10月份之前刚把山东原来的第五师和青岛的渤海舰队收编,就接连进行了浙奉战争、鲁豫战争、直鲁联军以及直奉合作攻打京津地区国民军的战争、南下援助孙传芳、对抗北伐军的战争等等。可以说,张宗昌督鲁的三年多时间里根本就没消停过,一直是东挡西杀,南征北战,战乱不断。 算算时间,如果没有大的变化的话,浙江的孙传芳很快就要动手进攻江苏、安徽一带的奉系人马,发动浙奉战争了。而张宗昌也将会调兵遣南下徐州一带,参与这持续一个多月的战争,根本不会关注沂蒙山区土匪因为火并而发生的变化。 赵振中等人也可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安排,让自己在沂蒙山区有个良好的开局。 在10月3日,也就是八月十六的会议之后,各项在会议上安排的内容可是快速落实下去。 商团4个连队除了抽调出24名具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人员外,还抽调出了153名老家在自己队伍活动区域内的士兵来。赵振中将24名初中文化水平的战士调归到张明瑞所属,以便在进行新人训练的同时开展文化教育。另外,他又将153名战士按照老家大致方位,配属到5个“护卫军”连队里,以方便他们在随后执行有关救助民众的任务。 就在10月3日晚,经过人员大幅度调整的商团和护卫军连队,在晚饭后开始按照有关布置开进到各个指定位置。 其中护卫军的5个连以及张明瑞新组建的训练营奔赴各自的驻防地点。 而商团由于此次被抽调了177人出来,加上牺牲、受伤的14人,4个连一共480人的队伍几乎瘦身了一半。见此情况,赵振中取消了让商团队伍返回南窑的计划。除了让王铁山带领其所剩70多人的连队趁夜返回大珠山采石场外,赵振中又将剩下的210多人整编成两个连。丁义成带领其经过补充后达到90多人的连队驻守水泥厂,张公远则带领经过补充后达到满编的连队进驻鲁村煤矿。 就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隋石卿、考特曼、洛德等几位四海实业的股东在那10几位工厂技师带领下来水泥厂了解有关投产准备情况。 可在工厂外一见到围墙上那密布的弹孔,隋石卿、考特曼、洛德等人心里就是一沉,充满不妙的感觉。在见到出来迎接的赵振中后,隋石卿急忙问道:“小兄弟,围墙上的这些枪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土匪来攻打?可土匪似乎不应该有这么猛烈的火力才对啊。” 赵振中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真相,便故作心有余悸的样子,说道:“实在是侥幸啊。前几天往这边运了些稻米以备工人和驻防人员应用,谁知道竟然惊动了不少土匪。就在八月十三夜里,工厂外来了几千土匪要抢粮食。好在当时我把鲁村煤矿那边的两个连队集中过来过节,加上工厂里原本的一个连队,一共360人,利用这里的环境和外面的沟渠阻击,最终没让土匪进来。后来外面的土匪因为互不统属,以前又彼此间有矛盾,竟然发生火并。土匪彼此相互惨杀,又无法越过沟渠到工厂里面攻击,最后也就退走了。” “就靠360人竟能挡住几千土匪?”隋石卿等人难以置信。 “不光是靠人手,还有其他布置。最主要的就是我们在外面这道沟渠里倒进了不少柴油,形成一道火墙,使得土匪无法越过沟渠。再加上360人躲在后边射击,土匪才知难而退的。”赵振中解释完后,又对考特曼说道:“考特曼先生,我又要向美孚公司购买油料了,在那天晚上,我们这里积存的10多吨油料都耗尽了。” “没问题,赵,我可以为四海实业提供最优惠价格的油料。”考特曼一口答应。 “我们这边的伤亡有多大?”隋石卿问道。 “一共有182名商团士兵牺牲,9名重伤。不过好歹是把土匪给挡住了。”赵振中干脆把从商团调走的177人也算进了牺牲人员的行列,省得到时候还要解释这些人员的去处。 “损失这么严重?” “要不是有10多吨柴油形成的火墙,加上360多人的不断射击,老哥以为那些亡命成性的土匪真的愿意自动撤走?即便这样还是出现了如此惨重的伤亡。”赵振中的表情很沉重。 “怪不得我见那些商团的士兵个个眼睛红肿,情绪不对呢。”隋石卿有些释然。 随后,赵振中带领几位股东察看了水泥厂的各项建设,并介绍了有关生产准备的情况。本来,这几位股东还想在这里呆几天观看一下工厂正式生产的情况,可在得知曾有大股土匪来进犯的消息后,在当天下午隋石卿一行人就匆匆忙忙地返回了青岛。 赵振中在接下来的3天里,分别到5个连队驻地进行了视察,指点各连进行布防设置以及今后如何开展落实有关工作安排。接着,赵振中又用两天时间,和张明瑞等人详细规划了在东里店附近的山谷里建设训练营的有关情况。 东里店地处石桥与沂水之间,属于山区丘陵地带,地势北高南低。附近主要山脉有旋峰顶、双葫芦顶、唐山、凤凰崮、卧山、莺莺崮、跑马岭、保安崮、刘家大崮子、黄老母山顶、青山、桃花崮等。其中唐山最高,海拔为1000米。主要河流有沂河、北三庄河、水北河、马泉河、红水河等。 根据周围的情况,赵振中等人决定把训练营设立在以唐山山脉为中心的山区里。一来这里处于沂水、蒙阴、石桥、新泰、莱芜、临朐等地的中心地带,又地势险要,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二来这附近人烟稀少,山林浓密,可方便的隐藏几千兵力。将这里建设成大型军事训练基地,除了训练新人外,今后还可在这里对其他几个连队进行轮训,并可举行营团级别5000人左右的的联合作战演习。 “现在这里有5个排的护卫军,外加24名商团抽调过来的人员,过几天再调40多名炊事人员过来,先把前期的负责人员安排做好,大家各司其职,这样才能有条不紊,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另外,可从石桥那边搬运一些水泥预制板、水泥和粮食等物资过来,到这个月底要建好能够容纳4000人的简易房屋和其他的基础训练设施。人手不多,任务很重。”赵振中对张明瑞叮嘱道。 “先生,可不可以从附近招收一些青壮劳力参与建设?毕竟要靠我们这200多号人,在一个月内要建设好容纳4000新人的营房肯定是忙不过来,况且,我们还有训练、值勤等任务。”张明瑞请求道。 赵振中点头同意张明瑞的请求,又接着道:“可以找人帮忙。不过,最好是由老家在这附近的战士出面,找那些为人可靠的青壮帮忙。对这些帮忙的人员,我们可以每天管饱,并每人酌情给予少量粮食做报酬。但最后有关防御布置你们一定要亲自去安排布置,不能假手他人。而且,防御工事一定要在年底前建设好。另外,有关以工代赈的事情,由你转告其他各个连队,要他们在建设驻地的时候参照执行。” 见张明瑞点头应下,赵振中又道:“石桥那边的人手不足,我得抓紧回去盯着。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及时和我联系,也可和附近的柳继峰、姜一山他们联系。” 从张明瑞那里出来,在返回石桥的路上,赵振中开始思量,以前队伍集中在一起,沟通很方便,现在分散在各处单靠自己两条腿可跑不过来,是时候组建一个参谋通讯班子了。 第九章:连番兵祸(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赵振中返回石桥水泥厂督促回厂的技师、工人加紧生产的时候,意料之中浙奉战争爆发了。 在去年10月份第二次直奉战争获胜后,奉系军阀张作霖即通过所扶持的段祺瑞政府,以中央政府名义任命奉军将领李景林、张宗昌、姜登选、杨宇霆分别为直隶、山东、安徽、江苏军务督办。奉系各部随即指挥11个师进驻4省要地,控制了京奉铁路、津浦铁路全线。对冯玉祥所部国民军、长江流域的直系势力以及其他地方军阀构成严重威胁。迫于奉系大军逼境的压力,直系军阀、浙江军务督办孙传芳便暗中联络北方冯玉祥所部以及江苏、安徽等地方军阀共同反奉。 1925年10月8日,孙传芳在杭州召集浙江、福建、江苏、安徽、江西五省代表举行秘密会议,结成五省联盟,准备发动讨奉战争。10月10日,孙传芳以准备秋季演习为名,调集浙军4个师另6个旅于浙江长兴、江苏松江一带,暗中进行部署准备向奉军进攻。 10月15日,战斗打响,浙奉战争爆发。 奉系对战争爆发事先已有察觉,并做出了应对措施。为缩短战线,集中兵力,奉系提前于10月14日从上海撤出第20师。 10月16日,浙军进占上海,随后又相继攻占苏州、常州、镇江等地,进逼南京。此时,江苏第1、第3、第4、第10师通电响应浙军,并将驻南京奉军第8师包围缴械。时任江苏军务督办的奉系军阀杨宇霆率亲信逃离南京。 10月20日浙军进入南京后,与苏军乘胜北进,迫使奉军退向安徽蚌埠。皖军第1旅通电与浙军一致行动,,由泗县进抵临淮关。时任安徽军务督办的奉系军阀姜登选被迫辞职。 面对孙传芳所指挥五省联军咄咄逼人的攻势,奉军只好继续北撤。张作霖急切之下又从东北调4个师另2个混成旅入关增援,并任命张宗昌为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保卫徐州。张宗昌遂调兵布防于江苏邳县、砀山、安徽宿县一带,抗击孙传芳指挥的五省联军。 浙、奉双方在安徽、江苏北部进行了连番大战,张宗昌所部节节败退,其派出的前敌总指挥施从滨也兵败被俘,后被孙传芳下令杀害。张宗昌最为依仗的铁甲列车队和白俄雇佣军在孙传方所部的猛烈攻击下也全军覆没。 就在孙传芳指挥联军从东、西、南三面包围徐州,张宗昌调集奉军准备决战的时候,北方的冯玉祥却指挥所部国民军分别向直隶大名和鲁西进军,威胁奉军后方。张作霖为了保存实力,电令张宗昌退守山东。 11月7日,奉军向郯城、台儿庄和韩庄、临城撤退。11月8日,浙苏皖联军占领徐州,浙奉之战宣告结束。 浙奉两系军阀在江苏、安徽一带连番大战,按说战场不在山东境内,山东的父老乡亲们至少不用遭受战乱之苦。这种认识通常情况下并无错处,但却不适用于张宗昌的部队。 张宗昌1882年出生于山东掖县的一个贫苦家庭,少年时因家境贫寒被迫去闯关东。在东北时,张宗昌先是给人做工,后来在日俄战争时投靠了俄军,期间也同不少土匪结下交情。战争结束后在海参崴混日子的时候,又遇到同盟会到海参崴招兵买马,张宗昌就伙同拐骗来的一众土匪偷渡到上海参加革命军,并且他还当上了光复军的骑兵团长,由此开始了他的行伍生涯。 在讨袁战争中被冯国璋打败后,张宗昌就率部投降,并在冯部中当了中将师长。冯国璋死后,张宗昌又投奔了张作霖。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张宗昌在山东战败,率领残部几百人逃回奉天。其后,张宗昌又趁机收留了从苏联逃出的大批沙俄溃兵以及众多土匪,大肆扩充自己的实力。很快,张宗昌的队伍就壮大起来。 由于队伍中充斥着白俄溃兵以及土匪等亡命之徒,加上张宗昌所部除了白俄士兵足额双饷外,其他部下经常被克扣军饷,张宗昌又肆意纵容部下抢掠,其部军纪是奉军之中最为败坏的。张作霖也曾因张宗昌所部的纪律问题而一度想将其裁撤,但最终因其战斗力在奉系各支队伍之中相对比较凶悍而将其留下。 1923年奉军秋季大演习时,张作霖便想趁机解散张宗昌所属部队。演习之前,张作霖曾对军事演习校阅委员张学良、李景林、郭松龄等人说:“每年花一百多万军费,却养着这帮队伍去种鸦片烟,实在太不成话了。这次演习,要是看着他们不行,就把他们解决,遣散好了。” 张作霖想遣散张宗昌的队伍,一是因为张宗昌的军队成立较晚,匪性未除,甚至让张作霖这样的老土匪也看不惯,其部纪律的败坏程度也就可见一斑。另外,张作霖痛恨种大烟,而张宗昌所部因为军饷缺乏,正是通过种植烟土作为筹集军饷的主要手段。再加上杨宇霆也反对张宗昌这伙溃兵、土匪,欲除之而后快。张作霖在演习前说出那样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只不过,张宗昌所部尽为亡命之徒,其部在演习中所表现出来的悍不畏死的作风和较为强悍的战斗力又让张作霖打消了将及遣散的想法。 在这次派遣兵力进入江苏、安徽境内与孙传芳所指挥的联军作战时,张宗昌所部行经之处,打架斗殴、强行买卖、拦路抢劫、入室行窃、调戏乃至奸污妇女等种种恶行,时有发生。 兖州镇守使张培荣部下中就不乏因自己家人受到张宗昌所部士兵的祸害而请求其主持公道者。张培荣出面与作恶的白俄军交涉,却惹了一肚子气回去。眼见张宗昌大军过境,张培荣惹不起,只好安抚部下,让他们暂且忍耐。 当张培荣得知前方大军战败,自己曾经的老上司施从滨战败被俘给孙传芳杀害的消息后,心中虽有兔死狐悲的感伤,却也有些轻松。原因很简单,那些军纪最为败坏的老毛子这次连同铁甲列车在内可说是全军覆没,加上又打了败仗,这回这帮兵痞应该不会有脸再弄出大军出征时那种军纪败坏的情景了吧? 结果却让张培荣更为难堪。这次虽然没有老毛子肆虐,可那些出身于关外土匪的败兵们竟比上次过境的时候更加肆无忌惮,还理直气壮的声称什么“打了胜仗抢对方的,打了败仗自然要抢自己人的”,差点没把张培荣鼻子给气歪了。 也正是因为张宗昌所部纪律败坏,在途经兖州一带时大肆抢掠,使得其后张培荣在下一次大战中,反戈一击,率部宣告讨奉。 同样不满张宗昌所部军纪败坏,肆虐地方的还有驻扎在大运河附近方振武率领的第二十四师所部。 方振武早年参加过同盟会,参加了1908年熊成基领导的安庆马炮营起义。二次革命失败后逃往日本,入尚武学校学习军事。19l7年回国到广州,任中华民**政府海军陆战队司令。1921年孙中山举兵北伐,方振武率部随许崇智出师北江,旋因陈炯明叛变,北伐失败,方振武率部打着北伐旗号,由江西进入皖南,陷入困境。在无奈情况下,准备赴浙江投奔卢永祥,但在浙西开化队伍被卢永祥缴械遣散。 1924年,江浙战争爆发,方振武再次投奔卢永祥,被委为别动队司令。卢失败下野后,方到天津投奔奉军第二军军长张宗昌,被委任为奉军先遣第二支队少将司令。 1925年5月,方振武率部开往苏北、山东,被张宗昌扩编为山东陆军第六旅。同年秋,方振武升任第二十四师师长。方振武治兵有方,军纪严明,是张宗昌队伍中的另类。为了控制方振武这支队伍,张宗昌派来一些心腹担任要职,处处掣肘。张的一些部下如程国瑞等人对方歧视、排挤,自视是张的嫡系,看不起方的“半路出家”。方振武则更看不惯他们那种土匪、兵痞作风。 这次见到张宗昌所部途经之处鸡犬不宁、一片被兵痞肆虐后的惨状后,再加上平日里受到张宗昌嫡系匪部的排挤、掣肘,方振武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火气,他公开对苏致臣、阮玄武、郑植等几个心腹将领说道:“我方某革命了多年,跟随孙先生多年,今天却处身在这样的土匪部队里,实在他娘的无法忍受下去。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张宗昌身为山东人却纵容那些从关外来的土匪、兵痞如此祸害,实在是半分乡土情谊也无啊。” 其部下的苏致臣等人劝道:“师座,现在我们四围都是张宗昌的匪兵,可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还是暂且忍耐些时日,等有机会再说吧。” 方振武默然,一肚子的愤懑也只好暂且按捺下去,心中却已经存了找到时机脱离张宗昌所部的念头。 身在石桥一带忙碌工厂生产以及民众救助、新人训练的赵振中虽然知道张宗昌所部军纪败坏,却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恶劣。 张宗昌部下中除了第五师等原来山东部队以外,其他的队伍中许多是其从关外和山东各地招收的大小土匪。本来就匪性未去,加上这次战败没有在南面捞到好处,这些溃兵们便在返回到山东内地的路途中变本加厉的肆虐起来,所过之处简直如同蝗虫过境。 在得到侦察人员传回来张宗昌所部在新泰、莱芜、蒙阴等地进行的掳掠、烧、杀、奸污妇女等禽兽行为的消息之后,赵振中一边命令几个连队严密警戒,防止小股溃兵进入自己队伍的活动区域之内,一边派出小股兵力到莱芜、新泰、蒙阴等地收留因灾害、兵祸、匪祸而沦为孤儿的众多少年儿童。 第九章:连番兵祸(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张宗昌部下中除了从关外带来的由白俄雇佣军和土匪组成的骨干力量外,其余大部分是其就任山东督办以来所招收的山东、江苏、安徽等地土匪和一些地痞无赖。到浙奉战争爆发的时候,张宗昌手下已经有了10多万人马。 只是这些大量扩招的人马有不少士兵从入伍起就从未见过军饷,加上军纪涣散、匪性不改,战斗力也就高不到哪去。这样的队伍在战场上打打顺风仗还可以,但要是一旦吃了败仗,其后果基本上就是溃散四方。 除了军饷、军纪问题,张宗昌部下间存在的派别之争更进一步削弱了其部的战斗力。从关外跟随张宗昌一路征战的那些白俄雇佣军和经年老匪以嫡系自居,时常排挤后来加入者。象前面提到过的方振武所部以及原山东第五师所部就同在被排挤之列。其中第五师孙宗先所部就时常向驻地附近的民众表明自己是山东第五师,不是奉军,并向民众申明自己所部不抢掠,不索要给养,以示与奉军严格区别。 在11月初,浙奉之战败退后,张宗昌在江苏、安徽一带收留人马在战后几乎逃散一空,有的回了老家;有的进山当了土匪,做起了无本买卖;还有的干脆投靠了孙传芳。而一些老家在关外的溃兵则在后撤途中大肆抢掠,除了不少逃散和作土匪的外,倒是把各队伍的编制基本保持下来。不过,留下来的这些人不经过一番整顿显然是无法再投入战场的。 张宗昌所部刚刚败退回山东不久,正一肚子火气的时候,就遇上了跑到山东上门来趁火打劫的。 趁火打劫的占据河南的国民二军岳维峻所部。 1925年4月,原国民军二军军长、河南军务督办胡景翼突发疔疮去世。根据胡景翼的遗嘱,原国民军二军第二师师长岳维峻署理河南军务督办兼河南省长的职务,并就任军长。岳维峻能力和威望均不及胡景翼,但其扩大手中地盘和兵马的心思却因此番升迁而膨胀起来。岳维峻上任后短短半年时间,就将原来只有4万多人的国民二军扩充为20万人,扩充速度之迅猛,令同样在山东大肆扩张军队的张宗昌甘拜下风。兵马得到扩张后,岳维峻急切想向外扩张地盘。而在浙奉战争力量被大幅度削弱却仍占据山东的张宗昌自然就成了岳维峻趁火打劫的第一目标。 1925年11月初,张宗昌在同孙传芳的“浙奉战争”中大败而归。岳维峻认为张宗昌新败之后,兵力空虚,正是抢夺山东地盘的大好时机。11月11日,国民军二军由徐州附近北上,向鲁南发起了进攻。担任进攻的主力部队是收编不久的原属直系军阀吴佩孚的田维勤、王维蔚、陈文钊等部。刚刚被孙传芳打得丢盔弃甲的张宗昌,见势不妙,不得不硬着头皮,赶往鲁南前线指挥作战。然而士气低落的奉军抵挡不住,很快就丢失了临城。岳维峻见旗开得胜,便派他的亲信李纪才率部由河南兰封和归德向鲁西发起进攻,企图采用分进合击的战术将奉军聚而歼之。 11月15日,岳维峻到徐州同孙传芳商议对张宗昌联合作战的问题,并要求孙传芳支援国民军二军。 刚刚收获了东南五省的孙传芳急于消化浙奉之战的成果,加上此战损耗巨大,一时无力继续北上山东。在会晤岳维峻后,孙传芳摸透了岳维峻的心思,便有心利用岳维峻来替自己消灭张宗昌,自己好坐收渔人之利。于是孙传芳答应放开从河南经徐州北上山东的通道,以示支持。岳维峻得到孙传芳提供的便利后,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投入兵力,增强对张宗昌的攻击力度。 就在张宗昌疲于应付,与岳维峻所部打生打死的时候,直奉战败后败逃湖北的吴佩孚也来凑热闹了。他任命靳云鹗为攻鲁总司令,向岳维峻提出借道河南的要求。 岳维峻还没糊涂到家,看出了吴佩孚想借此吞并河南的用心,可又不想惹恼这个昔日叱咤风云的吴大帅,便对吴佩孚的代表施以“拖”字诀。孙传芳得知吴、岳之间的分歧后便出面调停。最终,吴佩孚不再坚持借道河南,而岳维峻则必须将田维勤、王维蔚、陈文钊等部交给靳云鹗指挥。这样,岳维峻与张宗昌之间的鲁豫战争就成了岳吴两家合伙对张宗昌的打劫。 岳、吴暂时联手后,形势对张宗昌更为不利。 就在这时,曹州镇守使吴长植和兖州镇守使张培荣在大军压境以及不堪忍受张宗昌纵兵劫掠的情况下,各自宣告“独立”,参加讨奉。李纪才又趁机收买了驻扎济宁的山东陆军第五师一部。一时之间,张宗昌是雪上加霜,大有众叛亲离的趋势。 张宗昌现在焦头烂额,一边赶紧将主力部队向泰安收缩,一边又病急乱投医向段祺瑞发电报,吁请段出面调停。可作为奉系扶持的傀儡,段祺瑞根本没有左右时局的力量,而连番得手的岳维峻和吴佩孚也绝不肯就此罢休。无奈之下,张宗昌孤注一掷,派重兵死死守住泰安,阻挡岳吴联军的北上。岳吴联军要夺取济南,必须打通泰安这个要地。就这样,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在泰安一带展开了。 12月1日,张宗昌亲自带领卫队一团和五个旅的部队向刚刚占领泰安大金口和崔洼的田维勤部发起进攻,却遭到田部的顽强抵抗。张宗昌见所部数次冲锋,均未得手,又派出仅存的500多白俄雇佣军助战。可这些号称能征善战的老毛子们同样被打得抱头鼠窜。在田部的三次冲锋下,张宗昌的部队被迫溃退。 见情形不妙,张宗昌赶紧命褚玉璞率部前来增援,随后又在津浦线界首车站附近布置防线,与李纪才部展开激战。褚玉璞率领援军乘坐铁甲列车赶到后,利用铁甲车上的火力在铁路上疯狂地向周围敌军扫射。李继才部的士兵在密集的弹雨下,损失惨重,暂时停下攻势。而奉军尽管暂时挡住了李继才部的攻势,可是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李纪才见正面强攻一时难以凑效,便放弃正面进攻,决定趁济南空虚的机会,派部队绕过泰安从泰山以东取山间小道迂回直捣济南。他派第一梯队司令吴长纯率三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团,经大津口、牛栏口和高而庄奇袭济南。靳云鹗也率部向济南急速行进,企图抢先占领济南。 就在李、靳二部沿山路向济南行进之时,被张宗昌任命为泰安县知事的手下得到吴、岳联军从山间迂回攻击济南的消息后,屁滚尿流地跑到济南向张宗昌报告。张宗昌得到消息后心顿时悬了起来,眼下整个济南及周边只有一个师另一个旅的防卫力量,正是兵力空虚的时候。他急忙把济南所有的部队调集起来,由程国瑞、黄凤岐率领,向城南堵击,同时又命令两人在千佛山、白马山一带占据制高点,进行布防。 当晚9时,李、靳二部的先头部队到达济南城南的八里洼,满以为可以一举攻下济南城。可这时张宗昌已经作了一定程度的防守,其部下已经在东、西两面依山设防,中间构筑了简易的掩体。李、靳二部的前卫部队一到,就受到了猛烈迎击,几次冲击,都被击退。正面进攻受到了重创。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豫军将作战方针调整为从侧面进攻。李部进攻白马山,靳部则进攻千佛山。但奉军的两翼阵地仍岿然不动。豫军的士气受挫。 此时,济南城内的张宗昌也是满嘴燎泡,心内惶惶。面对豫军强大的攻势,城内的奉军将领也是意见不一。林宪祖等人曾劝张宗昌撤到黄河北岸,而军需总监祝仞千则坚决反对,要求亲自带兵出征。 “他奶奶的,大不了人死卵朝天!”张宗昌的赌徒的狂性上来了,咬牙切齿地对祝仞千说道:“老张我现在手头没别的兵力给你,你只能用你手中那三个团的运输部队了。需要什么你尽管取用!” 祝仞千也答应一声便忙碌去了。 当天半夜时分,祝仞千率领三个团的运输部队,经右翼白马山阵地绕道仲宫,迂回到左翼豫军的背后,发动突然进攻。在措不及防的火炮攻击之下,靳云鹗的部队被打乱。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靳部终于被击溃,一部向东逃去,一部就地被俘。而靳云鹗、邓天一等高级将领均被俘。右翼的李部见东线溃败,也迅速向白马山以南方向逃去,奉军紧追不舍,一直追过泰安城。李纪才也以失败告终。 靳云鹗被俘后,受到了张宗昌的热情招待。张宗昌向靳云鹗提出“山东人不打山东人”的主张,并希望能通过靳云鹗向吴佩孚转达自己的善意。 靳云鹗被释放后,感激张宗昌的不杀之恩,又得到吴佩孚的暗示,于是按兵不动,不再重攻鲁之事。李纪才虽曾想组织军队再战,无奈势单力薄,只好作罢,1925年年底由泰安向大汶口一带撤退。鲁豫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随后,张宗昌在一应幕僚的参谋下,并在奉系张作霖的支持下,进行了一系列的活动,缓和与吴佩孚之间的关系,并进而结成同盟共同对付北面的冯玉祥以及山东境内的国民军所部。 也就在这一时期,张宗昌宣布“鲁省自治”,对“中央”的任何命令“概不承认”。12月12日,张宗昌又下令将所部改称鲁军,奉军的名义自此取消。鲁军编制除11个军外,另组14个梯队。 同时,张宗昌又与被国民军赶出直隶的李景林所部组成直鲁联军,张宗昌任总司令,李景林任前敌总司令。而冯玉祥为缓和局势,减少树敌,在1926年1月4日通电下野,同时决定:国民军一军对付奉军,二、三军则进攻山东。1月7日,国民军二、三军推选邓宝珊为攻鲁总司令,由马厂进驻沧州。面对强大的敌人,直鲁联军也兵分十路,两军相峙于沧州、德州之间。 正当张宗昌感到危机已经过去的时候,1926年1月18日,鲁军方振武部在肥城通电反叛张宗昌,宣布投冯,并改称为国民军第五军。这无疑是给了张宗昌当头一棒。只不过,此时的张宗昌却不再是刚从浙奉战场上败退回来时那样窘迫。在同吴佩孚、靳云鹗的关系得到进一步加强后,又与奉系维持着还算不错的联系,加上又与李景林成立了直鲁联军,张宗昌重新陡了起来。 1926年1月19日,张宗昌向退守大汶口的李纪才部发起了强大的攻势,而驻守在邹县、滕县一带的豫军靳云鹗部非但不帮李纪才,还与鲁军暗通声气。豫军腹背受敌,只得放弃汶上、宁阳、兖州,沿津浦路支线退往济宁。 随后,张宗昌又向方振武和李纪才部发起全力进攻。自1926年1月24日起,几日之内,鲁军连续攻下了嘉祥、巨野、曹州、郓城,方振武部被迫退回大名,而岳维峻也被迫将李纪才部调回河南。 就这样,鲁豫之间的这场大战在几方势力的参合下,以岳维峻所部的败退收场。而张宗昌经过连续的浙奉战争以及鲁豫战争,骨干力量损失惨重,实力大为缩水。其后虽经过不断补充,但在连续几年的战乱中仗以起家的骨干力量却依然越打越少,以至于到二次北伐时,张宗昌所部基本上是一触即溃。 第九章:连番兵祸(三) 上午有事出去,更新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10月份浙奉战争开始的时候,赵振中只是命令几个连队加强警戒,并派出老家在这附近的商团和护卫军战士潜回家乡。他们一边收集各种信息一边协同派出的小股兵力收留年龄在16岁以下的孤儿和其他可靠少年。 一直以来,赵振中都是收留符合条件的少年儿童,他不是不明白培养这些少年儿童需要耗费很多时间、精力和物力,不过赵振中自有其用意。一是青壮年与未成年的孤儿不同,他们基本上都有各自谋生的手段,用不着赵振中多操心;二是青壮年都是成年人,大多都已成家或要成家,有其个体及其家人的私人利益在内,而且各自欲求不同,人多眼杂,很可能会对赵振中等人所从事的事情造成损害;三是青壮年的心思远比少年儿童要复杂得多,基本上不可能让他们去听从一个外表年龄10多岁的孩子的话,就如同后世一个10多岁的中学生不可能领导一群大学毕业生和硕士毕业生一样;四是青壮年都已经过了读书识字的最佳年龄,要他们用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去拿笔学习文化,那会是让教、学双方都痛苦的事情。 除了这几个可以放在明面上的原因外,赵振中还有另外的考虑。赵振中知道要想打破一个旧有的秩序,那肯定就要团结深受旧秩序之害,对旧秩序深恶痛绝的力量,并把这些力量组织起来,领导他们去努力斗争,推翻旧秩序。 而根据赵振中的情况,成年的青壮是很难信服他一个外表看来10多岁的少年的,收留并培养众多的孤儿,在少年儿童可塑性最强的时候对其进行各种教导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些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少年儿童们对夺走他们一切的人和势力充满着刻骨仇恨,而对赵振中等人的收留、救助以及教导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推翻旧秩序的革命教育更要从娃娃抓起,而这必将获得更好的效果。 正是基于种种原因,赵振中才有目的地收留不同年龄段的孤儿,一方面将年岁大些的进行军事训练,把他们扩充到几支队伍中去,壮大武装力量的同时培养军事指挥人才;一方面教学龄阶段的少年儿童系统地学习文化知识,以便为将来的各种建设培养所需要的人才。 没等浙奉战争结束,到10月底的时候,姜一山等几个连队就在20多天的时间内从临朐、沂水、蒙阴、新泰、莱芜等地收留来了12000多少年儿童。只是张明瑞的训练营眼下根本就容纳不了如此众多的人员,而且这些人员中许多人年龄不到10岁,根本不适合进行军事训练。经过挑选后,赵振中留下了5000左右年龄在15到18岁之间的少年进入训练营安顿下来,同时又派姜一山的连队以及从训练营暂时抽出来的两个排,利用夜晚分批次将7000多岁数偏小的男、女儿童护送到大珠山基地。并安排他们在基地里学习文化。当然,赵振中为了找齐教授这7000多人文化知识的老师,以及修建容纳这么多人的校舍房屋,又是大费了一番脑筋。 到11月初入冬的时候,各连队驻地都已经基本建成,训练营也开始投入使用。张明瑞训练营前后接收的受训人员已经达到6000多,远远超出原定4000人的规模。而大珠山基地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除了前后收留的13000多14岁以下的少年儿童外,又接纳了赵振中派人护送来的2400多少年进行新兵训练。 除了有关收留孤儿、训练新兵的事情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外,通过护卫军5个连队和从商团中挑选出来153人组成的50多个工作组一个多月的轮番出动,在赵振中等人的活动区域内已经有了大小218个村庄,31700多人得到救助。由于是通过护卫军和商团人员带领工作组回老家开展工作,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护卫军也开始逐渐被驻地附近的民众认同。218个村庄中的民众已经开始在工作组的带领下组织起来开展兴修水利、整修道路、清理环境卫生等一系列活动,并且在每个村庄中开始发展和培养骨干力量,为将来进一步深入工作做好相关准备。而经过一个多月的实践活动,各工作组成员也深刻理解了赵振中所提出的“战斗队、工作队、宣传队”的理念和要求,为今后顺利开展有关民众救助、动员、组织等工作锻炼了骨干力量。 根据工作组的工作进展情况,赵振中估计要等到明年初夏的时候才能把眼下活动区域中的民众初步组织起来。而要把2000平方公里的活动区域变成彻底的控制区域,那就要等到明年秋天了。 对于10月份到11月份的浙奉战争,由于并非是在山东地面开战,赵振中只是要求各连队提高警戒防止溃兵混入己方活动区域,并没有做出相应的战斗布置。但当11月中旬开始的鲁豫战争打响后,赵振中却认真起来。 根据新组建不久的侦察通讯分队和西线邹德贵、徐超远两个连队传回来的消息,赵振中重新对兵力布置做了调整部署。 此时,南窑岛上为期3个月的选拔训练已经结束,600多训练人员最终达到标准的有510人。赵振中从商团原本的几个连队中抽调了一些骨干力量,加上南窑岛上原本剩下的马仁明、吴鸣山各带领的半个连队,又组建成了总数600人的5个商团连队。至于多出来的30多人,则被补充进了尚存空缺的丁义成连队,使该连达到满编。 而大珠山基地中200多原本进行别动队训练的人员,不仅初步达到了别动队的要求,还基本上完成了火炮操作训练。整个基地里的防卫力量达到了340多人。不过,由于基地里新增了将近8000的学龄儿童,5000多学龄以下幼童,以及2400多受训人员,基地里现在人手很紧张,除了抽调了杨天明等30人组建成侦察通讯分队外,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有力量补充到赵振中那里了。 根据现有兵力分布情况,赵振中做了相应地调整部署: 将驻守水泥厂的丁义成连队抽调半个连加强到鲁村煤矿张公远处; 将纪王崮一带的姜一山连抽调到西线,布防于邹德贵、徐超远两个连队的中间地带; 将九山一带的杜义山连抽调60人,将韩旺一带的柳继峰连抽调60人,组成预备队; 将张明瑞训练营中抽调出三个连的力量暂时进驻到纪王崮、九山、韩旺一带训练,补充姜一山、杜义山、柳继峰三个连队被全部或大部调走之后兵力上的空缺。 兵力调整部署完毕后,赵振中也带着杨天明的侦察通讯分队和预备队进驻到辛庄。 至于那150多由商团人员组成的工作组,赵振中经过考虑后并未动用,而是让他们继续在活动区域内组织民众利用秋冬季节进行农田水利建设。 这样,西线就有了3个各缺编一个排的护卫军连队以及一个半的商团连队,加上杨天明带领的侦察通讯分队和预备队,总兵力有600多人。凭借以往的艰苦训练、装备的强大火力和地利优势,再加上一些布置,打跨一两个团的进犯应该不成问题。 “先生,从河南过来的军队正在泰安附近和济南的张宗昌打得不可开交,我们一下子把骨干力量都抽调到这边,要是他们不来或者来的人太多怎么办?”姜一山一直在活动区域的东南部,不清楚那些溃兵的禽兽行径,有些担心活动区域内的安全。虽然赵振中从张明瑞的训练营中抽调了兵力补充,可那些人中除了少数负责的护卫军人员外,其他的都是接受训练一个多月的少年,现在连新兵都算不上。 “沂蒙山区中的土匪经过我们一个多月前的那次行动后,基本上就剩下一些漏网之鱼了,用不着过于担心。而西边这里却一定要加倍警惕。”赵振中看看屋中召集来的姜一山、邹德贵、张公远、徐超远、杨天明等人,解说道:“现在河南来的部队是在泰安和张宗昌打得热火朝天,可张宗昌在泰安布置了重兵,后边又随时可能通过铁路调来铁甲列车部队参战,豫军只怕难以突破张宗昌的泰安防线。他们双方现在是不可能派出大量部队到我们这与战争不相关的区域的。” “但现在济南城里只剩下了张宗昌少量战斗力不强的守备部队,人数最多也就只有一万左右,要是豫军另辟蹊径,绕过泰安防线直取济南的话,那结果会怎样?” 几人听了赵振中的问题后都是一楞,忙聚集到屋里的沙盘附近查看起来。 “济南和泰安之间的距离大约是80公里,绕行的话,会更远一些,那至少需要一昼夜的行军时间。而绕过泰安防线的话,西边是平原地区,临近大运河和黄河,人烟稠密,在一昼夜的时间内很难隐蔽行军,可从泰山以东的山脉中利用山间道路直插济南的话,虽然会因山路难行延长行军时间,不过却可利用山里人烟稀少的情况隐蔽其作战意图。” 赵振中进一步解说道:“而从山间小路绕行突袭济南,那选择的地方就不多了。只有从泰安临近莱芜的地方才有一条利用山间沟谷通往济南的道路。” 第九章:连番兵祸(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可是那条道路位于泰安境内,距离莱芜边界还有点距离,离我们的活动区域就更远了。我们现在兵力所处的位置对可能绕路突袭的豫军根本起不了作用。再说,我们难道要帮助张宗昌么?”邹德贵犹豫了一番,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不是现在就要对付豫军,那是张宗昌要干的事。我们更不可能帮助张宗昌。”看到邹德贵几人疑惑的眼神,赵振中说道:“要知道,豫军要是派兵绕路突袭的话,兵力肯定不会少于一万,这么多数量的军队被击溃后肯定会有不少沿路返回的,也肯定会有不少趁机到周边区域劫掠的,还可能会有一些进山做起无本买卖来。” “我们布置在这里是要防止豫军暗中突袭济南不成,被打败后的溃兵进入我们活动区域。有可能的话,尽量消灭进入莱芜境内的溃兵。” “先生认为豫军即便从山间小路突袭济南也不会得手?”杨天明问道:“现在济南的留守部队只有黄凤岐师和驻党家庄的郭敬臣一个旅,而且郭旅因枪械兵员严重不足,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斗力,又面对豫军的突然袭击,张宗昌难道还能反败为胜?” 赵振中虽然知道鲁豫之战肯定是张宗昌获胜,否则他也不可能做了三年的山东督办兼省长,不过具体张宗昌如何翻盘赵振中就不清楚了。因此,他也就没有明确回答杨天明,只说道:“战争的事情很难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有些不经意的小事就可能使得战局扭转,这也是我一直对你们强调要注意细节问题的原因。” “济南毕竟是张宗昌的老巢,应该会有不少后手的。而豫军从山间道路上过去突袭,是很难带火炮等重装备的,攻坚力量上就打了折扣,后果也就不乐观。” “不过,防患于未然。我们调动兵力到西线来防范,本就是以防万一的举措。如果没有溃兵入境那更好,我们就把这次兵力调动当作一次演练;如果有溃兵来了,我们也能及时做出反应,不至于措手不及。” 几人听完赵振中所说,都点头称是。 “先生,如果溃兵入境了,我们要象对付土匪那样把他们全部消灭吗?”张公远开口问道,毕竟上次将刘黑七所部5000多人全部包圆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到时候看溃兵们的行动再说吧。如果这些豫军还算安分守己,我们迫降他们后让他们做些苦役也就是了,但如果和张宗昌那些土匪兵一个德行的话,那我们即便是要付出一定人员牺牲的代价,也要把他们全部消灭,一个不留!”赵振中态度很坚定。 随后,赵振中又将杨天明的侦察通讯分队的30人派了出去,要他们仔细监控豫军在泰安和新泰附近的活动。 又过了几天,就在12月2号半夜的时候,杨天明分队传回来消息,豫军出动了。 “从国民二军岳维峻部出动了3个步兵团和1个骑兵团,由豫军第一梯队司令吴长善率领;直系豫军靳云鹗部也出动了将近两个团的兵力,由靳云鹗亲自率领。两部合计能有13000多人,在今天晚饭后不久就从泰山东面大津口、牛栏口、高而庄等地向济南方向开过去了。”杨天明气喘吁吁的说完豫军行动情况,拿起桌子上的一碗水一饮而尽。擦擦嘴后,又兴奋地赞叹道:“先生真是高明,提前几天就算准了豫军的行动。” 赵振中摇摇头,道:“没啥高明的,不过是综合各种情况做出的判断而已。”随即又命令道:“你们将侦察前沿顺着豫军行动路线从牛栏口向前推进30公里。在这几天里密切关注从济南到泰安、莱芜山间的一切动静。发现有溃兵有向我方区域前进的迹象后立刻通报。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在这里好好休息一夜。等明天吃完早饭再回去安排吧。” 杨天明笑笑说:“累不着的。”不过还是按照赵振中吩咐,到旁边屋子里找地方睡下。 12月4日晚,吴长善、靳云鹗两人带领的突袭队伍与得到消息并布防好的张宗昌部队交火。吴长善、靳云鹗两部几番攻击均被打退,便想再从侧面迂回攻击,却仍未得手。半夜时候,靳云鹗所部遭受张宗昌军需总监祝仞千率3个团的运输兵从背后的猛烈攻击。靳云鹗本人及部分手下被俘,另有大约千人的队伍趁夜逃进东面的群山之中。进攻白马山的豫军吴长善部见靳云鹗所部溃退,也急忙向南撤退。张宗昌所部随后跟踪追击,一直赶过泰安城。 等吴长善逃回泰安附近后,一清点,发现出发时两部将近6个团,共计13000多人的队伍,逃回来的不到7000人。除去当时作战伤亡的1500人,其他竟有近5000多人不知去向。此时,吴长善以及李纪才等人尚且不知靳云鹗及其所部被俘的消息。 且不说李纪才与吴长善如何为今后的攻防大伤脑筋,再说那些溃散在泰山山脉中的几千溃兵。 散布在泰山余脉群峰之中的土匪大约有4000人,其中靳云鹗所部大约有1000余人,其余的3000左右则是来自吴长善所带领的4个团。 由于是半夜两支统属不同的队伍被打乱后的溃散,加上身在泰山余脉的群山中摸不清东南西北,这些溃兵分成了大小几十股,根本谈不上什么建制,只是一窝蜂的跟着大队人马乱跑一气。直到天亮后这几十股人马才发现各自的处境。不过却大多数都迷了路。 “营长,弟兄们都没有吃的了,又被困在这深山中,你给个主意吧,我们到底怎么办?”天亮之后,在一处山谷里600多的溃兵中,一个连长操着浓重的河南口音向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问道。 “急个啥?你也不看看这些人都是不是我们原来的那些弟兄?”那营长口音中带着明显的山西味,他没好气地说道:“去好好问问都是哪个部分的,愿意跟老子混的就编入我们营,不愿意的就让他们走开。” 那连长急忙答应一声,指挥自己手下人马去清点。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到营长面前说道:“营长,都问清楚了,弟兄们都愿意跟着营长混个出路,总比困在这里没吃没喝等死强。” “原来都是哪部分的?”营长问道。 “跑的时候早就乱套了,现在这600多人里只有190多号人是我们原来那个营的,算是最多的。其他哪个部分的都有。不管他们原来是哪部分的,现在都是营长的手下。”那连长倒也干脆。 “那好,既然弟兄们愿意跟我混个活路,那我就带弟兄们闯一闯。”营长也不含糊,接着命令道:“现在天也亮了,找几个眼神好的弟兄爬到高处看看附近哪里有冒烟的地方,我们就往哪里走。早点找到人家弄点东西好填肚子。” 那连长随即安排去了。 …… 天亮之后,这散布在泰山附近群山之中的大小几十股溃兵中大多出现了以上的一幕。其中一些溃兵很顺利的推举出了领头人,也有一些并不顺利,甚至有一些还发生了火并。不过,到12月5号的时候,这些大小溃兵基本上都开始各自结伙行动起来,在山里寻找村庄,抢劫一些吃食用度,并探问通往外界的通道。山间一些村庄的民众也遭了一番兵祸,期间不乏一些溃兵作恶,烧、杀、抢掠乃至奸污妇女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当12月6号上午,赵振中听到杨天明传回来的消息后,难抑心中的愤怒,他沉声对赶来领取任务的姜一山、徐超远、邹德贵命令道:“鉴于溃兵所作所为,我们不能再一味严防死守,要有所作为。” “徐超远、邹德贵两连各抽出一个排兵力,暂时归姜一山所部指挥。姜一山带领这5个多排的兵力,以班为单位组成小分队进入泰山余脉,绞杀各股肆虐溃兵。” “侦察通讯分队留下10人保障即使传递信息,其余20人连同预备队的120人归杨天明指挥。同样以班为单位进入山中绞杀各股肆虐溃兵。” “对于只是抢些粮食、衣物的溃兵,可容他们投降;对于那些恶行昭彰的溃兵,不需要俘虏!” 姜一山、杨天明整顿好暂归两人带领的队伍,配属好相应的武器弹药以及山中几日作战所需给养,又根据沙盘情况标定了两人各自负责清理的区域后,便带队出发了。 从12月6号下午开始,在济南、泰安、莱芜一带山中肆虐的几十股溃兵们陆续遭到毁灭性打击。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一些恶行严重的溃兵被全股歼灭。 这次清理行动一共历时近20天,其中主要行动和战果集中在开始的10天之内。在这10天时间里,姜一山、杨天明两人带领队伍一共消灭了2900多溃兵。其中击毙1800多人,俘虏1100多人。 而在接下来的第二个10天里,由邹德贵、徐超远用各自驻防的兵力替换下受伤人员,并代替姜一山、杨天明两人带队进山清剿残余溃兵。在这10天里,邹德贵、徐超远两人带队消灭了800多溃兵,其中击毙500多,俘虏300多。另外,两人还顺手清理了在莱芜、泰安之间活动的大小3股土匪,共击毙800人,俘虏180人。 经过这次清理作战,基本上将散布在济南、泰安、莱芜山间的溃兵消灭掉。加上清理掉的土匪,附近区域的混乱的形势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缓解。 第十章:变革肇始(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12月8号上午的时候,驻守在鲁村煤矿的张公远派人到辛庄一带找到赵振中,说是南窑那边派人过来找他。赵振中对驻守在这里的邹德贵嘱咐一番后便赶回了鲁村煤矿。 在鲁村,赵振中见到了从南窑过来的吴鸣山。 “先生,李大哥让我过来找你。说是美国一个叫怀特的人昨天到青岛了,他要见你。”吴鸣山一见赵振中就急忙说明来意。 “云天让你过来的?那你是昨天下午坐的火车吧?”赵振中问道。 “我这几天正好带着一小队人在四海酒楼值勤,昨天午饭后李大哥找到我,说让我坐火车过来找你回青岛。他让我告诉先生,那个叫怀特的美国人又坐船来青岛了,还专门找先生的。”吴鸣山简略地说明事情经过。 “我明白了。”赵振中点点头,决定今天下午就到博山乘火车回青岛。随即,他又问吴鸣山:“你颠簸了一夜,用不用在这里休息一晚?” “不休息了,我今天早上到的这里,已经休息了4、5个钟点了。还是和先生一起回去吧。”吴鸣山说道。 “那好,我们吃点东西就走。”赵振中很干脆。 两人吃完午饭后就骑上自行车朝博山火车站赶去。现在南窑四海实业中的工厂已经能少量自行制造自行车了,赵振中给鲁村、石桥以及博山等地的人员都配备上了几辆以加快消息传递的速度。 到下午4点多的时候,两人赶到了博山,把自行车存放在火车站附近的四海实业接待场所,赵振中两人就乘上了当晚去往青岛的火车。 第二天上午回到青岛后,赵振中并没有急于见怀特,而是在四海酒楼中休息了几个小时。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振中见到了住在酒楼中的怀特以及陪伴他的李云天。 “赵,又见到你了。”怀特很高兴,随即又大倒苦水:“从6月底开始,到现在,我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船上度过的,人都快发霉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怀特先生,只要我们的收获还不错,这些都是值得的,不是么?”赵振中劝慰道。 “是的。还好这些都还值得,否则我才不会在大洋上漂来荡去的。”怀特咕噜道,随即又道:“赵,你需要的东西我这次都带来了。那120个小家伙可费了我和胖杰克不少脑筋,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搞到手。” “不急,怀特先生,货物的事情我们吃完饭后再说,现在我们好好品尝一下这里的美味。” “你说得对,赵,我们先享用这些美味。”怀特看着桌子上丰盛菜肴,忍不住暗中直吞口水,赞叹道:“这里美味的饭菜总是让我难忘。” 午饭后,赵振中便让李云天回南窑调集人手准备从今天下午开始的卸船、搬运,自己则和怀特赶往美孚专用码头。在路上,怀特喋喋不休的向赵振中说明了船上的各种物资后,又解释道:“赵,这次我没有从美国运来你所需要的4500吨小麦,而是从新加坡那里运来了7000吨稻米。当然,价钱和小麦的一样,25万美金。” “怀特先生,小麦可比稻米要好储存得多,也能存放更长时间。你这样擅自变更契约内容,实际上我是可以拒绝接受的。”赵振中看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的怀特,又接着说道:“不过,考虑到用同样的价钱能够多获得2500吨的粮食,我接受了这次货物变更。但一定要是今年生产的稻米,如果是前两年生产的话,我还是拒绝接受。” 怀特是前番在新加坡见到商机后,这次从美国运了一些紧俏设备和物资到新加坡,从中捞了一笔。然后他又在新加坡购买了7000吨稻米运到青岛。 见赵振中没有完全拒绝这7000吨的稻米,怀特松了口气,赶紧说道:“赵,肯定是今年产的,都是从越南、泰国、缅甸一带运到新加坡不久的。我还特意找那边的陈帮忙,才在最短的时间内购买了7000吨的新米。” “一切情况还是等卸船后再说吧。”赵振中不置可否。 经过6天时间,500多人的忙碌,总共12000多吨的各种物资已经全部从船上卸了下来,其中总计3000多吨的火炮及炮弹等武器装备也全部转运到了南窑,并随即在经过验货后再次转运到大珠山基地。而7000吨稻米经过检验,发现确实是今年出产的,并且保存状况完好,赵振中也就接受下来。而这些稻米以及机械设备等物资估计还要4天时间才能全力运完。 除去火炮等武器装备可以在一年半后付款外,此次运来的稻米、机械设备以及梯恩梯炸药等物资让怀特一共收获了37万美金。而且,怀特终于得到了赵振中允诺的改进迫击炮的设计方案。当然,也同赵振中正式签署了有关专利利益分享的协议。 此外,赵振中为了加大收留孤儿,救助民众的力度,又同怀特签署了购买12000吨小麦以及其他物资的协议,并要求在1926年8月底前将货物运到青岛美孚专用码头。 这眼前的和将来的收获让怀特整天都乐呵呵的,人也显得格外和善可亲起来。 赵振中在南窑呆了了几天,也趁机会看望了李老道和正在学习打太极拳的陈敬贤。李老道身体和精神依然很好,陈敬贤气色也明显改善了许多。 随后,赵振中又向李云天了解了南窑的有关情况,叮嘱一番后就赶往了大珠山基地。 大珠山基地现在的总人口已经有17000多人,基本上达到了所能隐蔽容纳人口数量的上限。 基地中除了谷海川等人带领的310多人的防卫力量和正在训练的2400多少年外,其他的人员中除了几百名工作人员就是14000出头的少年儿童。为了照顾、教导这些孩童,赵振中又特意从南窑将韩玉敏母女以及其他200多名人员调到基地。 基地中的各项事务虽然有些繁重,但基本上还是忙而不乱。再经过一段时间的人员补充和整合,效率应该还会更高一些。 赵振中此番到这里是专门指导有关军工生产、改进事情的。从美国运来的机械设备和几种原材料已经转运到基地里,加上从南窑那里运来的一些铁壳子,赵振中准备在这里进行有关迫击炮和地雷、手雷的改进以及生产。 前面曾经说过,在1925年的时候,迫击炮虽然在结构和外型上已经炮身、座钣、瞄准具三大部分组成,已经接近了现代迫击炮,但还没有采用缓冲器,炮身与炮架刚性连接的缺点在使用中很是明显。这一缺陷直到1927年法国人在迫击炮上采用了缓冲器后才得以解决,而迫击炮也具备了现代迫击炮应有的特点。 赵振中此前给怀特的专利设计方案说白了就是一门经过改进炮身设计后并加装了新型缓冲器的迫击炮结构图。 现在机械设备有了,梯恩梯炸药有了,小口径的优质薄壁钢管也从美国运进一些,加上南窑自行车厂里制造的一些铸铁壳子,赵振中想建设一个制造迫击炮以及炮弹、地雷、手雷的军工厂也就水到渠成。至于工人,则是从自行车厂抽调过来的掌握一定机械知识的30多名可靠青少年。 军工生产场所选在远离居住区和训练区域的一条偏僻的山谷里。赵振中又和负责基地防卫的谷海川对基地的防卫作出调整,在军工厂附近依据地势构筑了重机枪火力点,并安排了30人驻守。军工厂里除了赵振中、谷海川两人的手令外,严禁其他人员出入。 利用设备和材料对那120门迫击炮的改进,在赵振中的指导下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制造迫击炮炮身等方面难度也不大,但在尝试制造炮弹、地雷等过程中,赵振中却遇到了一些麻烦。这些年纪在十八、九岁的青少年,虽然进入自行车厂已经快一年了,也掌握了一些机械知识,可对有关火药的化工知识基本上是零。 赵振中有些无奈,自己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从头对他们教授中学化学知识,只好暂时把制造炮弹、地雷的事情放下,等青岛大学放假后让刘成林他们几个过来利用假期给这些人员补完课再说。要是一点化学知识都没有,不知道利害,赵振中可不敢贸然让这些工人进行弹药的生产。 眼下只好让这些青年工人进行迫击炮炮身、座钣以及地雷壳子、手雷壳子等方面的生产加工了,就当是让他们练练手。 除了军工方面的安排,赵振中又指导谷海川、刘成山、李云海等人组装起来两门155口径的重炮用于日常训练。不过,赵振中明确要求,有关炮兵训练中不得进行重炮实弹发射,75口径火炮的训练也尽量减少实弹发射,要知道155口径的重炮炮弹在空中飞行时那尖利的呼啸不但动人心魄,更是其明显特征,很容易引起外界关注。 “这里训练营中的情况怎样?”指导完有关军工生产以及炮兵训练,赵振中自然就关注起这里训练的2400名少年来。 “情况很不错,来得早的已经训练快两个月了,晚的也有一个月左右了。估计三个月下来,至少能有8成的人员完成选拔训练。”负责训练营的刘成山自信的回答道。 “能有8成那也不错了。”赵振中点头赞许,又接着说道:“选拔合格的人员全部进行原来别动队所要求的各项训练。我们虽然改名成了护卫军,可训练内容不能改。” 刘成山、李云海两人连忙答应。 随后,赵振中又向韩玉敏了解了基地里那些孩童们的情况,以及日常物资储备、供应情况。得知一起情况还算良好。在解决了基地里的一些事项后,赵振中便趁夜从基地出发,经诸城、高桥、东里店返回了石桥。 随同赵振中一起到达石桥的还有经过改进的60口径、81口径的迫击炮各30门,以及每门炮附带的5发炮弹。同时还有运送这些装备并经过火炮操作训练的150名原别动队队员。 随后,赵振中将这150人以及60门迫击炮配属到姜一山等5个护卫军连队。又从完成对泰山山脉中溃兵清剿任务的5个护卫军连队中抽出150人命其返回大珠山基地,一方面是补充那里的防卫力量,一方面是接受有关火炮操作训练。 第十章:变革肇始(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等赵振中在鲁村一带将5个连队的护卫军同那150名从大珠山基地带来的熟悉火炮操作的士兵调配完毕后,又听取了姜一山、杨天明、邹德贵、徐超远等人关于在泰山山脉中清剿溃兵的汇报。 赵振中是12月8号返回青岛的,期间因为卸运货物、转运以及同怀特之间的结算、签署协议等事情在青岛、南窑两地前后呆了近10天。随后又到南窑带了3、4天,在返回的路上用了两天左右的时间。等赵振中来到鲁村时已经是12月25号了,而参与清剿的护卫军战士们也陆续从山里返回。 清剿活动从12月6号开始,到12月26号结束。期间,共清剿溃兵31股,击毙2300余人,俘虏1400余人,另外还剿灭大小3股土匪,击毙800余人,俘虏180余人。护卫军前后有26人受伤,其中7人因伤势严重而牺牲。 在12月26号下午,赵振中得到姜一山等人有关情况的汇报后,心情既欣慰又沉重。以总共400出头的兵力在这次清剿中能取得击毙溃兵、土匪3200多人,俘虏溃兵、土匪1500左右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这支队伍已经开始展示出自己的锋芒来。只是这支队伍中也第一次出现了人员牺牲,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遗憾。 听完汇报后,赵振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叹息一声,问道:“牺牲战士们的后事都怎么安排的?” “他们都去了才4、5天时间,现在天气冷,大家就商量还是等先生回来再说。”姜一山声音低沉的说道。 “那好,我们明天为他们举行火葬。将他们火化后骨灰带到东里店训练营附近找个好地方把他们安葬在那里。”赵振中作出了决定。接着又补充道:“各连队要整理好牺牲战士们的有关事迹,存放在荣誉室里。一定要让各自连队的战士以及后来的人员记住这些先驱们的热血为谁而流。同时,可在驻地附近的民众中宣扬他们的英勇事迹,让民众真正感受到我们这支护卫军是民众的护卫力量。” “至于荣誉室,各连就在自己驻地清理出一间专门的房间就是。另外,在东里店训练营附近开辟一处所在,用于存放牺牲战士们的骨灰。” “受伤人员更要安置好。伤愈后身体完全恢复的,回归各自连队;因伤致残无法继续承担作战任务的,可征求其个人意见,安排其进农村工作组或者回大珠山基地从事力所能及的工作。这些受伤人员无论是在连队还是进工作组或者回大珠山基地,在今后都要加大培养力度,让他们成长为我们力量中的骨干。同时,尽力关照好他们的生活,不能让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流血牺牲,活着回到后方还生活窘迫。” “打仗不可能没有牺牲,不过作为指挥人员一定要体恤战士,尽量减少战士们的牺牲,要让战士们的牺牲有价值,更不能无谓的牺牲战士们的生命。这一点,你们几个连队的带头人一定要牢记!” 姜一山、杨天明、邹德贵、徐超远四人俱各凛然动容,都用心地把赵振中所说的事情记录下来,以便随后安排落实。 “还有,清剿溃兵的任务基本结束了,其他连队的兵力要返回各自驻地。西线这边的任务依然不轻,除了泰山山脉中零星溃兵以及小股土匪外,还要关注正在博山进行整顿的张宗昌部下孙钵传的败兵旅。这个旅可有5000多人,他们打仗不行,祸害民众可是一把好手。邹德贵,你在辛庄可要和鲁村的张公远密切关注这个败兵旅,可不要让他们越过鲁山进入到我们活动区域内。要是发现情况不对,要立刻通报。我们好及时做出应对措施。” 邹德贵连忙答应。 “除了邹德贵连队外,其他各个连队今后到明年开春前的任务就是加大农村工作的力度,力争到明年开春前把活动区域内的民众都影响到。并且要尽力组织民众进行农田水利建设,确保明年夏粮自己自足。” “这样吧,几个连队明天下午返回各自驻地后,要把有关农村工作组的工作进展情况整理一下,我们在12月29号的时候在东里店训练营那里召开一个农村工作会议,专门讨论一下有关农村工作情况。” “好了,姜一山你们几个去忙吧。杨天明,你带我去看一下受伤的战士们。” …… 第二天上午,赵振中主持了7位牺牲人员的火化仪式。 参加火化仪式的人并不多,只是赵振中、姜一山、杨天明等人以及在鲁村附近等待返回驻地的几个连队里的班、排长,一共不到50人。 看着昔日曾和自己在一起活蹦乱跳,有说有笑的兄弟在熊熊火焰下化作一掊灰土,在场的众人无不泪流满面。 透过朦胧的双眼,看着那熊熊火光,赵振中似乎又回到以前自己在特战队中执行一次次任务后为牺牲战友送行的场面。眼泪止不住的从脸上划落。 “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他们为了护卫民众不被溃兵肆虐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牺牲的有价值。我们活着的人要向他们学习,学习他们这种为了民众利益甘愿牺牲自己的精神!” “打仗总免不了会有牺牲,但我们作为各级指挥人员,要尽可能把战士们不必要的牺牲降低到最低限度。这是我们每一个指挥人员的职责!每一个人都要牢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信条,通过训练、战斗把我们这支队伍打造成无坚不摧,坚韧不拔的钢铁劲旅!” “无坚不摧,坚韧不拔!”杨天明满脸泪痕的大喝道。这牺牲的7人中有3人是他们侦察通讯分队的,都是一起摸爬滚打几年的好兄弟,就这么没了,他难抑心中悲痛,情不自禁跟随赵振中的话语大喊起来。 “无坚不摧,坚韧不拔!”姜一山等人也满脸泪痕,神情坚毅地喊了起来。 不到50人的声音却是那么洪亮,随着这话语喊出的还有他们的坚持和执着。在不经意间,他们的思想得到了一次升华,似乎一瞬间成长了许多,一种坚毅的精神开始在他们身上流露。属于这支队伍的军魂开始了萌芽。 当天下午,姜一山率领连队返回纪王崮,而从杜义山、柳继峰连队抽调过来的120人也返回了各自连队。随同他们回去的还有配属各连的30名火炮操作人员。 在随后的两三天时间里,各连按照赵振中的安排抽调出30名战士回到大珠山基地,填补那里出现的兵力上出现的空缺。而赵振中则忙碌着有关年终四海实业的总结以及为29号召开的农村工作会议做准备。 29号开始的农村工作会议其前期内容本来是赵振中和各连队主要负责人听取50多个工作组代表有关情况报告的,但会议进行过程中却因一些与会代表情绪激动而变成了对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的控诉会。 本来由于土匪在10月初的那场大游行导致许多地主、乡绅离乡避难。当然,也有一些和土匪暗中有勾结的地主、乡绅并没有离开。现在过去两个多月了,又快过年了,一些躲避在临近县城的地主、乡绅便也返回乡里。正是这些地主乡绅中的一些恶霸和劣绅,使得工作组工作难度加大,甚至难以开展下去。 在会议上,来自韩旺一带的几个工作组代表的发言最具有代表性: “从10月份到11月下旬之前,由于地主乡绅基本上都离乡避难,我们的工作开展的很顺利。但从11月下旬开始,一些地主乡绅陆续回到老家,事情就慢慢起了变化。原来一些组织起来的民众也畏惧地主恶霸的势力和将来可能的打击报复而躲回家里。一些工作也就无法开展。” “我们也曾去和一些地主乡绅面谈,但基本上没有人理睬我们,甚至有的地主还放狗咬我们。” “讽刺、挖苦就更多了。许多地主乡绅嘲笑我们,说什么‘一群毛孩子还想领着一群泥腿子翻天?’而在沙沟一带有名的大地主李景刚,外号‘李五秃’的,更是恶狠狠地宣称‘杀不得穷人,做不得富人!老爷我有钱有势还有枪,哪个穷鬼敢来我这里闹腾,我就打死哪个!’” “而那时,我们驻地中大部分兵力都被调走执行任务了,剩下的那点兵力还要守卫驻地,一时也难以抽出力量对付李五秃,一些工作只好暂时停了下来。” “那个李五秃的根底你们查了吗?到底什么来路?”赵振中开口问道。 “查了,李五秃是沂水北部有名的大地主。他是沙沟村人,光祖上留传下来的土地就有4500多亩。到李五秃这一代,又开起了酒店、油坊、当铺等产业。他们家是从明朝开始就是这一带的大地主,号称什么‘香山堂’。他家里养着40多号亡命之徒,还有30多条长短枪。而且听民众传说,李五秃同原来北边的土匪尹来好等暗中有勾结,也有人说李五秃正在走张宗昌派来的沂水县知事的路子,想组建民团。” …… 除了沙沟的李五秃最为典型外,其他几个区域内也有一些又狠又横,且身上负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阻挠,使得工作组近半个多月来的工作基本上陷于停顿状态。 赵振中心里开始有些明白当年毛太祖领导民众的进行革命的做法了,他心里有了决定。 这些地主恶霸、土豪劣绅不是现在才开始压榨贫苦民众,而是有着历史传统的,象那个李五秃,祖上从明朝就是这附近的大地主。从明朝、清朝、民国,这期间作威作福几百年时间,早就成了中国没落腐朽的封建地主势力的代表了。这样的反动人物叫嚣什么“杀不得穷人,做不得富人”,已经成了团结和解放民众道路上的绊脚石,必须清除!不清除他们,民众看不到将来的希望;不清除他们,民众就不信任我们;不清除他们,我们后续的工作仍将无法开展,也就根本谈不上把活动区域变成控制区域。 这些身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必须坚决镇压! 第十章:变革肇始(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会议开了两天半,与会的53个工作组106位代表都先后发言谈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赵振中从头到尾听完了所有代表的发言,不时的对一些重要情况加以询问,并做了记录。 在这次会议上,赵振中了解到,工作组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在614个村子里救助、组织了95700多人,可这半个多月来由于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干扰、阻挠,竟只在13个村里开展了工作,救助、组织了2500多名民众。 经过与众人两天时间的沟通交流之后,赵振中心中已经形成了相对完善的方案。在12月31号上午的时候,赵振中对10月份以来的农村工作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今后一段时间内要执行的政策,为农村工作组的有关工作指明了方向。 “从10月份到现在不满3个多月的时间,53个工作组对我们活动区域内的627个村子的开展了工作,救助并初步组织了98200多民众,这个成绩还是很了不起的,是要充分肯定的。” “当然,从各工作组的情况汇报来看,我们在这近3个月的工作中也存在不少问题。我看主要有这样几个方面:一是工作组的力量不足,这是客观方面的问题。由于从11月中下旬开始,我们就将各连队现有主力抽调到西线执行任务,加上各连原本被抽调一个排的力量去训练营训练新人,各连驻地只留下30人左右。这点兵力连防卫驻地都很勉强,也就无力支持工作组在活动区域内的广大农村开展工作,使得那些返乡地主、乡绅的反动气焰越发嚣张。” “二是我们对返乡地主、乡绅在民众中的负面影响估计不足,这是主观方面的问题。由于在9月底、10月初,众多土匪为了到石桥抢粮而大批集中北上,使得众多地主、乡绅纷纷外逃,而活动区域内存留的极少数地主、乡绅又基本上遭受了土匪的祸害。这些情况使我们在思想认识上有所松懈,忽略了年前地主、乡绅返乡的问题,使得我们在之前20多天的时间内农村工作基本上限于停顿。” “三是我们相互之间在沟通交流方面存在问题。现在基本上各连队驻地附近的工作组相互之间沟通情况还算不错,但在不同区域的连队之间以及不同区域的工作组之间的沟通仍然存在问题。在10月初我们清理掉各连队驻地附近的大小土匪的时候,曾通过对留守老巢土匪的审问得到过一些有用的口供。当时各连队将那些口供整理出来上报到我这里后,也只是在各连队负责人那里进行了传阅,并没有进一步向下面通报。随后各连队又基本上将主力抽调一空,也就无力去关注这些问题。” “我记得当时负责清理尹来好老巢的杜义山连就曾从俘虏的几个帐房先生那里得到过尹来好在附近肆虐以及同一些地主恶霸勾结的消息,要是当时能提前将有关情况通报到各工作组,使我们提前进行有关布置,至少现在工作组的情况会好上不少。” 杜义山连在清剿尹来好的老巢时,竟发现其中有几个带眼镜的学生模样的帐房先生。一问才知道,这几个人都是安丘县人,原本都在济南读书。去年年初放寒假的时候,他们乘火车回家过年。可在黄旗堡站下车后,就被几股匪分别绑架。有些学生家境好,缴纳了土匪勒索的赎金后便被放走。可剩下的几个因为家中困难拿不出赎金,就被土匪带回老巢做起了帐房先生,帮土匪处理一些事务。 正是从这几个学生帐房的嘴里,杜义山知道了与尹来好、王四大个子勾结为恶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一些情况。而在得到有关情况后,杜义山也送给了那几个学生帐房一些盘缠,将他们送出了土匪窝。 “这里面有我的疏忽问题,也有你们几个连队负责人疏忽的问题。今后我们要进一步加强相关工作,避免类似问题再次发生。” 杜义山、柳继峰、姜一山等几人连忙郑重地点头同意。 “除了前面所说的三个问题外,我们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在之前的工作中没有打击和削弱那些地主、乡绅的势力,增强贫苦民众的力量。特别是没有打击、削弱那些身有血债的地主恶霸的势力,增强那些生活窘迫、度日艰难民众的力量。这是我们前段工作中最大的缺失。” “对于我们前段时间农村工作中出现的这四个方面的问题,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想办法改进。” “目前,各连队主力都已经返回到各自驻地,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对那些身负血债的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开展行动。” “而通过这次会议,我们对那些反动地主、乡绅的危害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同时要加强各连队之间的情况通报。今后凡是各连队驻地建设及农村工作情况的通报,在上报到我这里的同时,要同时通报周边连队。就从各连队以前在清剿土匪时所获得的消息开始相互通报吧,也好让工作组的成员在今后工作中有的放矢。各连队也可就近按图索骥,协同工作组把那些身负血债和勾结土匪祸害乡里的地主恶霸清理掉。” “在政治上,我们的力量还很不足,眼下不宜过多宣传,以免增加我们相关工作的阻力。只向民众表明我们是民众护卫军,是护卫广大普通民众利益,打击那些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的即可。同时,在每村初步成立相关组织,让那些熟悉情况、有威望,并且服从我们领导,与我们保持一致的青壮年参与到村务管理中来。” “经济上,在镇压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后,没收他们的财产,除给其家人按照普通民众标准保留一定土地和生活物资外,其余的要按照我们制定的标准进行分配。大致来说,耕地会按人口分配到户,主要是分配给那些无地或少地的农民。同时,要限定这些分配的耕地,农民可以转租,但不得买卖。另外,每村尽可能保留三分之一左右的耕地,作为村集体的调节用地,由工作组指导每村成立的村组织掌握和管理。至于具体标准会后会发给大家。” “概括起来说,我们今后一段时间内的政策就是要依靠贫苦民众,团结中等生活水平的民众,保留富农,消灭地主恶霸和反动乡绅。” “通过我们政策的落实,切实增强贫苦民众的利益,给他们以生存下去的希望,使其长期受压榨而麻木的神经受到触动。然后通过一定方式保障他们所获得的利益,使他们认识到我们的力量,并把他们动员、组织起来,进行各项建设。” “但是,依靠民众,并不是要不加辨别的盲目听从民众所说的一切,也不允许各连队、工作组向民众伸手索要各种物资,更不是要听从民众的领导!一定要保证我们对各项工作的领导和指引!” “对于地主和乡绅,我们不能一味盲目的加以反对和镇压,要确实查清其身负血债或者勾结土匪或者恶行昭彰才可以开展行动。消灭地主恶霸、反动乡绅,并不以对其进行**上的消灭为目的,而是要消灭其在农村中赖以横行的经济基础。要按人口分给被镇压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家人以土地,保证他们能够依靠自己的劳动生活下去。” “工作中遇到各种情况,要有针对性地提出问题,然后把各种情况调查清楚,在此基础上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不能毫无根据的凭空想象,更不能凭工作人员的个人好恶,武断地一拍脑门儿去应对各种情况、处理各种问题。” “要坚决杜绝农村工作中,特别是土地调整中出现不分青红皂白,简单粗暴的一刀切的做法;一定要在充分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弄明白问题的前后经过,再作出相应处理。那些没有血债,也没有多大恶行,主要依靠自己家庭劳作,只在农忙时节雇人帮忙的中小地主,哪怕是土地比别人要多一些,也不能简单地加以消灭。” “各连队负责人和工作组代表回去后,要针对以前工作中存在的问题,加以整改。根据这次会议我们总结的政策方针开展下一阶段的工作。先将已经有所组织的627个村庄中的地主恶霸、反动乡绅清理干净,巩固已有成果后再向外扩展。”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的任务很繁重,各部回去后一定要做好各方面的安排。一面各连队要保持训练水平不下滑;一面还要要清理现有627个村子中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巩固现有工作成果;一面还要向外发展,将活动区域内剩下的一半左右的村庄和民众进行救助,务必保证这个冬天里贫苦民众不因缺衣少食而冻饿致死。同时,还要尽可能的深入我们活动区域以外的沂蒙山区内收留、救助那些孤儿。” “都说同病相怜,我们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孤儿,在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尽力救助那些和我们相同命运的少年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救助他们、教育他们、改掉他们身上原有的陋习。” “另外,过完春节后,将会组成5个农村工作核查小组,并分赴各连队驻地附近的村庄中核查有关工作开展情况,以进一步帮助各工作组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我们要争取在明年春耕前把活动区域内的各个村庄的民众都发动、组织起来,把农田水利建设和春耕生产的工作做好,把活动区域变成控制区域。而到明年秋天时,我们要争取把这个控制区域再向外扩大一倍!初步将临朐南部、沂水西部、蒙阴北部、莱芜和新泰东部的广大区域控制在我们手里。” “目标很明确,任务很艰巨。但我相信随着我们力量的不断扩大,加上我们的不懈努力,这个目标是可以实现的。” 为了动员、组织活动区域内的民众,变活动区域为控制区域,同时发展壮大自身的力量,在这次会议上,赵振中提出了一系列的措施。虽然他没有明确提出土地革命的概念,但他却把这一历史上掀起巨大风暴的做法加以改进后提前在沂蒙山中的农村中推行开来。而随着这一做法的推行,必将在沂蒙山区掀起一场新的变革,也昭示着轰轰烈烈的变革时代即将到来。 第十章:变革肇始(四)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会后,赵振中又向各与会人员散发了一些油印的小册子,里面除了赵振中会议上所说的内容外,更详细列明了划分地主恶霸、土豪劣绅以及富农、中农、贫雇农的标准。同时列明了相关工作中要注意的各项问题,强调了各连队、工作组在开展有关工作时必须遵守的纪律。 会后,赵振中又将杜义山、柳继峰、姜一山、邹德贵、徐超远、张明瑞、杨天明几人留了下来,对几人说道:“将李五秃的事情查清楚后,由柳继峰所在连队负责在春节前出面镇压。尽量将李五秃及其主要骨干活捉,然后召开民众大会,宣布其罪状后将其处决。我在小册子里对这方面内容只列了一个大概,具体操作由柳继峰连队负责组织。其他几个连队所在区域要选派人员参与,以便回去后组织推广。确定好行动以及民众大会的时间后,通知我一声,我也参加。” “那好啊,正好让先生领导我们,要不,我们可真摸不着头绪。”柳继峰挺高兴。 “这次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不干涉你们的组织安排。”赵振中摇头否定了柳继峰的想法,又说道:“很多事情,我们都不是生来就会的,都要经历一个由生疏到熟练的过程。我们今后的任务很艰巨,你们更要抓紧时间和机会磨练自己,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这次镇压李五秃,发动和组织民众的活动,就当作一个练习提高的机会吧。几个连队也都派人参与进来,根据那个小册子上所列明的大致要求,进行组织和安排。通过实际运作,共同学习和提高。” 柳继峰等人答应之后,便开始讨论起有关细节安排来。 “张明瑞,你安排一下,在你们训练营中先暂时找个地方设立一个灵堂,把那几个牺牲战士的骨灰先放在你们训练营。等开春后选好场所再建造陵墓。”赵振中又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正好可以通过烈士们的事迹对训练营中的受训人员进行教育,让他们明白我们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张明瑞爽快的答应下来。 1926年1月9号晚,柳继峰带人趁夜摸进了李五秃在沙沟的家里,将其一家老小完全控制了起来。第二天,在沙沟召开了民众大会。在会上,柳继峰当众宣布了李五秃与尹来好、王四大个子两股土匪勾结为恶,抢劫附近民众和过往客商以及通过当铺等产业为土匪销赃的罪行。 见到往日作威作福的“李老爷”被捆绑后让人用枪给押着跪倒在在众人面前,并且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民众们开始是大吃一惊。可随后听着柳继峰宣布的一桩桩李五秃勾结土匪欺压附近民众的罪行,加上被柳继峰等人动员来的与李五秃存在血仇的民众声泪俱下的控诉,一些人也不由得想起自家被李五秃欺压的惨状而忍不住伤心大哭起来。民众们眼里的惊讶渐渐的变成了熊熊怒火。 在民众的愤怒的声讨中,李五秃被柳继峰下令处决了。 随后,柳继峰又宣布了将李五秃的财产予以没收,并将大部分粮食和土地分配给那些家中困难,无地或少地的民众。 还有这样的好事?民众开始不相信,可随后见有的贫苦民众确实从李五秃家里领走一袋袋的粮食时,民众们由惊讶变成了高兴,最终沸腾了。 “这就是民众们的力量,当他们完全觉醒时,那巨大的力量足可以改天换地。”赵振中在一旁将民众前后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由得感慨的对同在一旁观看的姜一山、杜义山、徐超远、邹德贵、张明瑞、杨天明几人说道:“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忘了自己也是民众中的一员,我们队伍中的每一员都是来自于民众,护卫民众的子弟兵。” “回去后,你们组织各自连队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员好好总结经验,以便在各自负责区域内推广。一定要严格按照我上次所发手册的要求开展各项工作。” “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总结经验,把事情办好的。”姜一山等几个连队的负责人纷纷保证道。 “好了,那些事情等你们回去后各自安排吧。”赵振中摆摆手,又说道:“张明瑞,这沙沟附近的地势险要,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现在训练营中最早接受训练的也应该满3个月了,将他们轮番抽调到这里进行驻防,就算是另外一个训练科目。” “训练营中一共有6000多人受训,其中最早进入的1600多人都已经训满3个月了。虽然在老兵带领下执行驻防任务应该不成问题,不过按照以前别动队训练的标准来看,还差得远。要是现在就让他们承担驻防任务,那他们后面的训练不参加了吗?”张明瑞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你啊……”赵振中看了看张明瑞,又说道:“一天到晚把心思都用在训练新人上当然很好,可也要兼顾其他,多些变通。我刚才说的是把他们轮番抽调到这里进行驻防,你就不能对他们进行轮番训练?无非是把其中小部分人的训练结束时间向后延迟了一两个月而已。” 张明瑞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脑门儿,说道:“我明白了。先生,那我抽调多少人过来合适?” “他们都是新人,无法和那些长时间训练的护卫军战士相比,就先抽调3个连的受训人员过来吧。驻守一个半月后再轮换。” 随后,赵振中又解说道:“控制了沙沟一带,就在北面的九山和南面的韩旺之间的地带打入一股坚实的力量,将整个东线有效的联结为一个整体。同时,这里距离石桥、韩旺、东里店的距离又基本上差不多,可以有效的和这几个地方进行呼应,防御上也更加完善。” 姜一山、杜义山、张明瑞等几人听了赵振中的讲解,脑中浮现出这一带的沙盘形势来,各自点头。 沙沟一带位于沂水县城西北30公里处,东与高桥、马站相接,西与石桥、九山一带毗邻,南与诸葛、高桥相邻,北与临朐县、马站交界。现在这一带附近有几十个自然村,人口有2万多人。 这一带属半丘陵、半平原地区,地形主要由沂山山脉和沭河流域平原构成。地势西北高,东南低,西北部有海拔500米以上的山峰10余座,泰簿顶海拔916米,是沂水县有数高峰,东南部为沭河两岸为冲积平原,占附近区域总面积的1/6。 控制了沙沟一带不仅仅是将东线更有效的联结起来,防御体系更完善,还能更有效将沂水西北部分从整个沂水县境内分割出来,进一步增强将活动区域变成控制区域的力度。 在安排好各项事情后,赵振中又返回了青岛,参加四海实业年终会议。 随着1925年10月中石桥水泥厂的正式投产,四海实业又增加了水泥厂和建筑公司以及被服制造厂三个盈利产业。加上南窑的罐头加工厂和自行车厂,以及财源广进的四海酒楼,今年的分红让每个股东都眉开眼笑。 “先生们,虽然去年我们的营业状况很不错,但今年可能我们就不会有这样令人高兴的收益了。”赵振中开始给一干股东提前打招呼,“今年张督办上任以来的动作大家都清楚,我们这样的盈利的产业肯定会进入其手下的眼中,也许今年我们就会面对不少的麻烦。” “是啊,这位张督办捞钱的劲头实在太大了,让人受不了啊。”隋石卿苦笑着说道。 “赵,我想那位张督办应该不会触动我们美利坚商人的利益。”考特曼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但愿吧。”赵振中不想和这几个老外去争论,便又说道:“除了张督办外,我们新增的两个盈利较大的产业都面临着土匪的威胁。去年10月份隋先生、洛德先生和考特曼先生也都见过了石桥水泥厂那围墙上遍布的弹孔,也知道那附近的土匪有何等的猖獗。在那次战斗中,我们商团出现182名牺牲人员。因此,我建议今年相应增加商团人员的武器装备,特别是弹药的数量。” 见识过那遍布弹孔围墙和那战后弥漫数日的血腥之气的隋石卿、洛德、考特曼三人想到当日所见情景,都不由得变了脸色。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三人都同意增加商团的武器装备以及弹药的数量,但将具体事情交由赵振中处理。 会后,赵振中找到了洛德。 “洛德先生,我来找你帮忙解决商团和几个公司护卫队的武器弹药问题。”赵振中开门见山。 “赵,你前两年不是每年都获得毛瑟以最优惠价格提供的步枪和手枪了么?到现在也快有两千了吧?难道还需要么?”洛德有些疑惑。 “洛德先生,你知道我们商团那些士兵原本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保养枪支。一支好枪到他们手中用不了一年就会因使用或者维护不当而出现问题。我也只好把那些受损的枪支低价转手卖给别人。现在商团有600人,几个公司护卫队又有将近900人,这么多人使用,原来的那些枪支也就勉强够用。所以这次我想再购买一批装备储存起来,以备发生特别情况后能够及时给有关人员替换。”赵振中找理由解释。 “那你这次需要多少?” “需要毛瑟步枪3000支,20发装弹毛瑟手枪200支,每支附带子弹各2000发。另外还要60副瞄准镜,60副望远镜。” “嗯,这个数量应该问题不大。”洛德沉吟片刻后道:“这些数量的装备即便是以最优惠的价格,也需要8万多美金。” “没问题,只要在3月份之前能运过来就可以。”赵振中顺利的跟洛德敲定了这笔装备购买协定。 按说,赵振中手中有大量从怀特、胖杰克那里以超低价格购进的美式装备,应该用不着再从洛德这里购买德国装备,不过,赵振中此举自有其用意。 在这个时代的中国,陆军枪械基本上是德式装备和日式装备的天下。现在赵振中从美国人手中接受大量美式装备不久,若是在山东地域出现众多使用美式装备的武装的话,那美国人肯定知道这其中有赵振中的影子。而现在还远不是赵振中将力量暴露的时候。 通过洛德购买德式装备,不但可以有效的将自己的武装力量隐藏在众多的德式装备的大军中,而且可以把相关费用列入四海实业的经营成本中,让几大股东分担这笔开支,何乐不为? 第十一章:鲁中新风(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开完四海实业年终会议,赵振中依然忙个不停。他先是带领刘成林等几个在青岛大学读书的可靠青年来到大珠山基地,让他们给那几十名兵工厂的工人补课,力争在春节前后的一两个月内让这些工人初步了解、掌握中学阶段的基础化学知识。 不过,在到基地之前,赵振中向刘成林等几人详细说明了基地的有关纪律,并严格要求他们不得将在基地里看到、听到的任何事情对外泄露出去。在几人郑重承诺决不泄露任何消息后,赵振中带领他们来到了大珠山基地的兵工厂。 刘成林是刘德海的大儿子,本来也曾和他的堂兄刘成山、表弟李云海等人跟随赵振中一起训练,只是后来赵振中发现他学习能力很好,对文化知识掌握的不错,便在南窑义学开办后把他送去读书。 在校期间,刘成林和他的亲弟弟刘成功从义学到四海学校一直学习不错,刘成功更是因学习出类拔萃成为第一批到美国留学的少年。而刘成林因为外语水平差些没有去成美国,便在去年秋天的时候考入青岛大学新成立的理化学院学习物理和化工方面的知识。除了自身专业外,在赵振中的嘱咐下,刘成林还利用课余时间自学工学院建筑系的课程内容。 刘成林以前只是从几个堂兄、表兄弟嘴里偶尔知道在大珠山有个基地,不过具体情况却因保密等原因一直不得而知。这次跟随赵振中来到这里,不但见到了堂兄刘成山、表弟李云海和表姐韩玉敏等人,还一睹了大珠山基地的风貌。 不过,让刘成林感到遗憾的是由于保密纪律等原因,基地里不少地方他还不能进入,一些事情他也不得而知。为此,赵振中曾劝导刘成林说,等他从青岛大学毕业后到这里工作了,就能知道详细情况了。 其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刘成山等几人安心在基地兵工厂里做起了老师。几人也不时亲自动手,按照赵振中所说的要求组装一些地雷、手雷等武器。也尝试着组装出了几枚迫击炮炮弹,只是效果同美国制造的炮弹相比,还差距不小。 不过,经过刘成林等人的补课,那几十名工人也初步了解和掌握了有关化工知识的基础内容,明白了所从事工作的风险,在工作中也更加严肃认真起来。到1926年春节后,兵工厂里已经可以少量生产地雷、手雷等装备。 赵振中让刘成林在兵工厂开办学习班给那些工人补课后,自己也没闲着。他回到东里店训练营,在这里开办了军政学习班。 赵振中能够在1925年年底到1926年春天之间,顺利的在活动区域内举办军政学习班并让各连队配合工作组开展农村工作,得益于外部的有利形势。 张宗昌于1925年12月4日晚击败偷袭济南城的豫军之后,一时无力进一步反击,便同自直隶败退到山东的李景林联合成立了直鲁联军。1926年1月1日张、李两部合组成直鲁联军,张宗昌任总司令,李景林任前敌总司令。 直鲁联军刚成立,便遇上了国民军的进逼。 1926年1月4日,冯玉祥为缓和局势,通电下野。但在其下野前,决定由国民军一军对付奉军,二、三军则进攻山东。1月7日,国民军二、三军推选邓宝珊为攻鲁总司令,由马厂进驻沧州。面对强大的敌人,直鲁联军也兵分十路,两军相峙于沧州、德州之间。 鲁北的处于对峙状态不久,1926年1月18日,方振武在肥城通电反张,并宣布将自己所部改称为国民军第五军,率部投靠冯玉祥。 张宗昌得到消息后怒不可遏,留下部队在鲁北同邓宝珊所部保持对峙,于1926年1月19日率部向退守大汶口的豫军李纪才部发起猛攻。在收复汶上、宁阳、兖州等地后,张宗昌又继续向方振武和李纪才部发起全力进攻。 最后,方振武部被迫退回大名,而岳维峻也被迫将李纪才部调回河南。张宗昌于1926年2月初收复了山东全境。 但没等张宗昌彻底收复山东,临沂附近就爆发了反对张宗昌统治的红枪会运动。1926年1月,张宗昌又派鲁军第十一军王鸣翰率领三个旅进驻临沂围歼红枪会。 正是由于于张宗昌这段时间内无暇他顾,加上护卫军又以土匪面目出现在沂蒙山区,并严密封锁有关消息,才使得赵振中获得了开办军政学习班培训骨干力量的宝贵时间。 在学习班里,赵振中明确向所有学员提出了今后的工作任务,那就是:发展壮大自身力量,消灭反动军阀、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团结民众、教育民众、组织民众;努力学习,提高自身能力。 明确工作任务后,赵振中亲自上阵给从各连队轮番抽调过来的班、排、连各级指挥人员讲解有关战役、战术以及队伍建设和农村工作等多方面内容。 由于整个学习班只有赵振中一人讲授,他不得不调整有关课程安排。每天上午上课,下午是各学员分组讨论、学习和互动时间。由赵振中提出各种情况假设,让学员们分成多组,利用沙盘和地图进行战术、战役推演。 有正常情况下的山地、平原、河流、临海、岛屿等地形,也有雪原、草原、沙漠、密林等各种特殊地形;兵力从开始的步兵、骑兵、炮兵到后来加进去的海军、空军等;武器装备从手动单发步枪到轻重机枪、迫击炮、大小口径的火炮、坦克、护卫舰、战列舰、航空母舰、潜艇、战斗机、轰炸机等等;作战方式从简单的阵地战、游击战到后面的运动战、攻坚战、巷战等等方式。当然,赵振中也不忘把发生不久的浙奉战争、豫鲁战争中的一些战斗情况拿来做点评,以开拓学员们的视野。 各组学员从最初面对各种情况的不知所措,到后来各种手段迭出,搅尽脑汁想办法把对手击败,期间拍桌子、砸板凳争得面红耳赤那是常事。 这样的学习班从春节前到春节后赵振中一共举办了3期,每期一个月,学员90人左右。到1926年4月份学习班停办的时候,一共培训了280多名学员。把沂蒙山区和大珠山基地一共6个连队的护卫军和两个训练营中的的骨干力量加上商团中的连、排级指挥员尽数轮训了一遍。 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虽然不能让各连队的各级指挥人员的战术素养立刻突飞猛进,但却给他们开拓了眼界,在他们心灵中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境界的门户,让他们明白战术可以这样用,战役可以这样组织,战争可以这样进行。 同时,通过学习班的学习,也在学员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领先于世界的关于未来作战思想的种子。这颗种子现在基本上还处在休眠状态,但随着这些学员们作战经验的积累,个人素养的提高以及各种条件的改变,其中必然有一些会在学员中佼佼者的精心灌溉下成长为参天大树。而这些学员中的佼佼者也必然成长为闪耀的将星。 而通过这前后3期的学习班,赵振中也从中发现了一些在指挥作战方面有着不错潜力的学员,其中有的现在是各连队负责人,有的是班排级指挥员,也有的现在只是战斗骨干。这些人员都被赵振中列为今后要着重加以培养的好苗子。 当然,在每期一个月的学习班里,赵振中除了着重于提高学员们的战役、战术素养外,也没有放松关于队伍的纪律建设以及如何发动群众、组织群众等方面教育内容。 在赵振中开办学习班的这3个月中,各连队驻地附近区域,在连队和工作组的努力下,有关救助民众、发动民众、组织民众的活动开展的有声有色。不仅将原本开展过工作627个村庄的民众进一步组织起来,还将工作区域进一步扩大。 在农村工作的开展中,由于赵振中的一再强调,各连队和工作组在发动民众,消灭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过程中,基本上没有波及无辜。对那些依靠自家辛勤劳作积攒下不同数目田地的富农和小地主的利益并没有触及。但对其中少数曾利用天灾**时机高卖低买,趁人之危的地主则予以打击,勒令其退还不当所得。 在各连队和工作组不顾天寒地冻,冒着积雪到地里开展查田、分地的时候,大多民众们心中还有很大担心,害怕这些年轻的护卫军走后遭到地主恶霸的打击报复而不敢接受所分土地。可随着那一个个往日里作威作福的“老爷”们被护卫军宣布罪行并枪决后,一些民众的胆子大了起来,陆续接受了所分到的土地。并且不顾严寒天气,开始在自家分到的土地里开始忙碌起来,为开春后的春耕、春种作准备。 经过几个月的查田、分地运动,民众们不但确实分到了田地,而且见到护卫军军容严整,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的确能保障分到手中的田地不会被重新收回去,加上那些地主恶霸都被清理掉了,今后也不用担心再遭受他们的欺压和报复,也都发自内心的对这“护卫军”拥护起来。 到1926年4月份的时候,已经初步将有关工作涵盖了活动区域2000多平方公里地域内的1600多个村庄,22万人口。区域内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等反动腐朽势力基本上被清除一空,贫苦民众得到救助,分到了田地并在工作组的组织下得到所需要的种子和农具,完成了春耕、春种。各村也发展了一些倾向于护卫军的青壮作为骨干力量,举办了文化学习班,为青壮们进行扫盲。 这一切,为今后进一步加强对活动区域的控制,建立农村基层政权奠定了基础。原本的活动区域正逐渐变成控制区域。 第十一章:鲁中新风(二) 有点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在以前那个世界中就知道山东是一个春旱频发的省份,而沂蒙山区由于山多、地少,加上地势较高,春旱相对也就更为严重。 民以食为天,当民众们辛苦一年却连肚子都填不饱的话,那除了逃荒外,就只有饿死或者铤而走险了。别的不说,仅1925年一年,赵振中就从报纸上获悉,因为天灾**而从山东到关外逃荒的人就有40多万。而赵振中要建立稳固的沂蒙根据地,没有一定数量的人口是根本建不成的。 虽然不知道今后几年里沂蒙山区里的气候究竟会如何,不过,抱着有备无患的心理,赵振中对兴修农田水利的工作格外关注。至少通过这些措施能提高粮食产量,解决区域内民众的温饱,使得他们不至于因逃荒而流落他乡。 从去年将区域内土匪基本清理干净后,赵振中便让各连队和工作组组织民众开展兴修水利的工作。不过当时由于受到一些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的干扰,不少地方的相关工作停顿下来。虽然后面清除了地主恶霸等阻力,但却错失了大地封冻前兴修水利的最好时机。 赵振中知道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以汽车为运输动力的消防车辆,可对是否已经有了柴油机灌溉机具并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即便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柴油机水泵,也肯定与自己所知道的后世那种轻便、低耗、高性能的柴油机水泵相差甚远。赵振中甚至一度动脑筋想让后世那种水泵提前出现,只是经过一番考虑后,他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现在还没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发展这些还不是时候啊。 开春之后,赵振中又通过各连队以及工作组指导区域没忙完春耕、春种的民众加大了兴修水利的力度。除了在山间修建小型塘坝和沟渠,积蓄山间溪水以做干旱时节灌溉之用外,又在田间地头依据地势,开挖了大量水井。甚至组织人员在东里店及附近区域,利用山间的沂河支流修建了几座小型水库和沟渠为周围的农田提供灌溉用水。 除了兴修水利之外,工作组的少年们利用自己曾在南窑一带学到的田间管理知识,教导民众用锄头松土保墒,增强冬小麦以及其他作物的抗旱能力。 通过这一系列措施,不仅使得今年的夏粮丰收有了保障,让民众看到了粮食收获的希望,更拉近了民众和护卫军的距离。护卫军在民众口中也从“那帮孩子”变成了“咱们的队伍”,开始真正成为民众眼里的子弟兵。 在3月份第二期学习班结束的时候,赵振中让这批结业学员组成了5个农村工作核查小组,在谷海川、刘成山、杨天明、张公远、丁义成等5人的带领下分赴到区域内各地,对原本5个连队和工作组所开展的农村工作的有关情况进行监督检查。 一个月之后,各核查小组将有关检查内容向赵振中做了汇报。从核查小组检查工作中,除了发现个别工作组成员因为以前自己家中曾受过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的欺压、迫害,而在按人口分地时给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家人分的都是贫瘠、偏远的土地外,各连队和工作组基本上都是严格按照赵振中在农村工作手册上所列的要求开展有关工作,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对于核查中发现的问题,各核查小组已经做了纠正,并对那几名工作组成员进行了批评教育。 听完核查组的汇报后,赵振中便将核查小组解散,让他们返回各自连队和驻地。 到4月下旬的时候,第三期学习班结业。而同时,东里店训练营和大珠山训练营中按照以前别动队标准进行训练的众多人员中,一共有7000左右人员通过了为期半年多的训练,加入护卫军。这7000名新人不仅已经初步掌握了训练营中所要求的各项军事技能,而且还扫除了文盲,平均每人认字都在1500以上。 而另外没有通过最终考核的1400多人,赵振中将其组建成了3个工兵营,承担大珠山基地和沂蒙区域内的大型防御工事的建设。 除了兴修水利之外,赵振中又开始组织人员修建区域内各关键地点之间的道路。除了方便民众往来之外,更主要的增加各驻地之间兵力调动布防的便捷。修建道路的工作,除了在农闲时节按照每天管饱并提供少量粮食作报酬,动员民众出工外,承担艰险地段施工的主要是去年冬季在泰山山脉中抓到的俘虏。 在去年12月底之前结束的清剿溃兵行动中,一共获得溃兵、土匪等1600出头的俘虏。经过甄别,将那些在山中肆意烧杀掳掠,满手血腥的凶顽处理掉后,剩余的1100左右的青壮俘虏就开始了赵振中所说的“劳改”生涯。 每天天亮后,俘虏们便在看护人员的押解下开到施工场所进行劳作,日落时分再押解回关押场所。开始时,这些俘虏中还有人想趁机逃跑,不过,在见识到周围防备森严的措施后,以及抓到后被枪毙的后果,俘虏们基本上都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加上这里一日三餐管饱,还能在雨雪天气或其他空闲时间里跟那些专门派来的小先生们学习读书识字,生病了还有人看顾,以及过几年“劳改”期满后被释放时还有回家的路费可拿,到时去留随意等安排措施,同在原来部队里和土匪窝中的处境一比较,俘虏们便也安心呆了下来。都盼望着这几年的劳改时间能快点过完,也好决定是去是留。 在今年春天的各项水利修建工作中,最艰苦、最危险的工作都是由这1100多名俘虏所组成的3个营所承担的。而从4月份开始,这三个俘虏营又成了修建区域内道路的攻坚力量。 与大人们盼望丰收,俘虏们盼望早点结束劳改不同,小孩子们则盼望着每天都能上学,听那些小先生讲故事,教自己读书、识字。 在4月份训练营结束后,赵振中将原本从商团抽调的24名初中水平的战士加上从工作组和几个连队中抽调出来的270人,按照每邻近的4个村成立一个识字班的标准,在全区域内一共开办了294个识字班。除了教育学龄儿童外,还担负着在假期里为临近村庄中青壮年扫除文盲的任务。 与赵振中控制区域内民众心中开始燃起希望的火苗不同,在南面的沂蒙山区南面的临沂、西面的汶上等地,民众却在张宗昌的重兵镇压下一片绝望。 前面曾说过,1926年1月,张宗昌派王翰鸣率领十一军三个旅镇压了临沂红枪会的的反抗运动。 山东的红枪会最早应该是起源于白莲教的分支。早在义和团运动之前,它就在山东曹州等地传播。到1900年前后,红枪会已遍布山东各地,以鲁西南、鲁西北最为兴盛。它最早以“保卫身家”、“防御盗匪”为活动目的。义和团运动失败后,它在山东各地又更换名称,继续广泛传布。 临沂红枪会成立于1925年夏,虽然在山东各地的红枪会中成立的有点晚,但却在张宗昌督鲁期间最早发作。临沂红枪会组织主要来自两股力量,一是由来自富豪之家的袁永平自建武装及收编地方大刀会武装500余人;一是侯**统领的孙美瑶旧部200余人。这两股势力发展都很快,最多时会众达到4000余人,编成28个大队。 1925年9月,袁率所部红枪会成员与鲁军第一二六旅黄凤歧部战于向城,取得大胜,使临沂红枪会威名大振。袁乘胜率会众进入临沂城,以“山东国民自治军第五路军”名义发表布告,声讨北洋军阀。随后,袁又率所部红枪会成员退出临沂城进入山区,移师卞庄。1926年1月,鲁军第十一军王翰鸣部有三个旅进驻临沂围歼红枪会。袁、侯率所部突围西走,嗣后临沂红枪会被政府军收编,袁、侯又相继被诱杀,临沂红枪会消亡。王翰鸣所部随后开始在临沂一带的鲁南地区以搜查红枪会匪众名义肆虐起来。好在不久后直鲁联军北上攻击国民军,张宗昌将王翰鸣所部调往北方,这才让临沂民众喘了口气。 与临沂红枪会相继而起的还有鲁西汶上、宁阳一带的红枪会,他们反抗张宗昌的时间虽然晚于临沂红枪会,但其持续时间之长、影响范围之大都远远超过前者。 1926年1月份,张宗昌与豫督岳维峻嫡系第九师李纪才部在汶上展开激战。由于战乱频仍,军需浩繁,张宗昌不断向各地加征田赋,并且寅吃卯粮,提前三年实行预征。当时张宗昌第七军许琨所部某团驻扎汶上,对每亩耕地又加征现洋6角,县知事再加税1角,又时值汶上小汶河决口,大片农田被淹,农业歉收严重,天灾**,使农民苦不堪言。红枪会组织便被迫起事反抗。 从1926年3月开始,鲁西红枪会先后打下了汶上县城、宁阳县城,并向民众发表宣言,宣示此举的目的是为了抗拒横征暴敛,反抗军阀压榨。因此,汶、宁红枪会的暴动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欢迎。红枪会的接连暴动成功令张宗昌非常恼怒,急调七路大军围攻汶、宁红枪会。并严命第七军军长许琨亲自率领所辖的第一二七、一三七、一四七3个旅的兵力全力向兖州、汶上、宁阳一带推进。 许琨在张宗昌严命之下,指挥部队猛烈攻击前进。先后夺回宁阳、汶上县城。随后又继续指挥部队追击红枪会会众。 因为当地民众大多支持红枪会反抗张宗昌的暴政,加上许琨所部在攻击红枪会时也有不少损失,在夺回两所县城后继续追击红枪会的过程中,许琨所部所经之处,烧杀抢掠,计有40多个村庄被焚烧殆尽,其状惨不忍睹。 到4月底,鲁西一带长达两个月时间的反抗运动被张宗昌镇压下去。鲁西汶上、宁阳一带迭经战乱,十室九空,民众大多被杀或逃离,甚至出现了上百里杳无人烟的地带。 第十一章:鲁中新风(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由于护卫军在去冬今春打击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等反动势力时,只有不到400人参与行动,并且又是分散成各个小队在沂水、临朐、莱芜等地活动,使得张宗昌所委派的几个县知事和济南当局负责人员对此形成了错误认识。 因为护卫军对有关行动消息的封锁,加上冬季里大雪封山,几个县的知事是在开春后才得到有关护卫军的大致活动情况的。在得知有关情况后,加上一些遭难的地主、乡绅的哭诉,各县知事也曾想派出兵力清剿这伙冒出不久的护卫军。可见其人数不多,又经常在各乡村中流动不定,实在难以清除。 在将有关护卫军的情况上报到济南后,济南当局有关的负责人员正为临沂以及汶上、宁阳一带的红枪会暴动头疼,见到几个县知事报送上来的关于“护卫军”语焉不详的报告,以为不过是新冒出来百十号人的小股土匪在沂蒙山区流窜行动罢了,而沂蒙山区之中自古以来就大小土匪众多,再多出这什么“护卫军”的百十号人来,实在用不着大惊小怪,着令各县严加防范便是。 得到济南那边传回来不痛不痒“严加防范”的指示,几个县的知事也便打消了派出兵力清剿的念头。本来各县都只有一个警备队不满300人的兵力,可现在南边、西边红枪会闹腾的这么凶,手里这点人马防守县城都算勉强,总不能让各位县老爷放着县城老窝不守却派兵下乡为几个受难的土包子地主出气吧?至于那些往年曾经孝敬不少现今遭难的地主乡绅,安抚一番就是了。 就这样,当沂蒙山区周边地域纷乱的时候,赵振中等人却下大力气整顿控制区域内的各项事务,度过了极为关键的半年多的稳定发展时期。 清明节时,赵振中等人在东里店训练营附近山里开辟出来的陵园中为那几位牺牲的战士举行了隆重的骨灰安放仪式。 在仪式结束时,赵振中面对参加葬礼的第三期学习班学员以及从附近驻防连队赶来的杜义山、柳继峰、姜一山等人说道:“这几名牺牲的战士都是英勇之士,勇烈之士!虽然这7位烈士带着遗憾离开了我们,他们没能见到我们将来救助更多的民众,发展壮大队伍,打破反动腐朽的旧秩序,建设一个美好新世界的那天,但我们活着的所有人都要努力奋斗,完成烈士们未竞的遗愿。这是我们要做到的,也一定能够做到的!” “烈士们永垂不朽!” 参加葬礼的所有人员,在那肃穆、哀伤的氛围中,听着赵振中所说的话语,心灵中都经受了一次洗礼,坚定了今后的行动方向。 清明节刚过,杨天明带领的侦察通讯分队就从鲁西传回来张宗昌所部对红枪会大开杀戒的消息。赵振中等人在得到消息后,一边加强对周边地区的防范,一边加大了区域内各项工作的开展力度。 原本依据地图,赵振中大致推算出整个活动区域的面积大致有2000多平方公里,可实际面积要比这个估计数字超出不少。这个区域不仅几乎囊括了后世沂源县的全部区域,还包括了临朐县南部的九山一带,沂水县北部的沙沟一带,以及莱芜境内的辛庄一带,整体面积大约在2400多平方公里。 在区域内已初步查明的1200多个村庄中都开展了清除地主恶霸、土豪劣绅,为贫苦民众分配土地等活动。那些分得土地的贫苦民众可是从心里感激、拥护护卫军。 当开春后从山外传来张宗昌在南面临沂,西边汶上、宁阳一带民众因反抗张宗昌暴政而惨遭杀戮的消息时,民众们虽然担心不已,不过,在看到纪律严明、军容整齐、装备精良的护卫军后,民众也渐渐安心起来。他们的想法比较简单,既然护卫军能能消灭土匪和地主恶霸,确实是保卫民众自身利益的队伍,那就应该用不着担心外面那些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混帐官兵。 而春节过后,面对席卷近半个山东省的亢旱,控制区域内的民众在护卫军所开展的各项抗旱自救活动的帮助下,不仅没有出现离乡逃荒的场景,反而期待着不久之后的夏粮收获来。区域内的民众也益发对护卫军感恩戴德起来。 1926年春天,整个山东省有40多个县遭受严重旱灾,占了山东107县的近半左右。当时的《申报》曾刊载消息说:“济南、泰安、武定、东昌、临清、德州等属40余县,自阴历年后,滴雨未见,二麦旱枯,秋禾未得下种,粮价飞涨,人民生活维艰。” 面对严重旱情,张宗昌等山东当局没有采取任何抗旱救灾措施,反而宣布“禁屠”祈雨。张宗昌本人更是亲自率领军政长官,日日徒步到济南城内的龙神庙祈雨。可任凭张宗昌等人烧香拜神地求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老天爷依然滴雨未落。张宗昌大怒,以龙神庙龙王无灵为借口,将神像用铁锁锁押,并公开宣称不下雨不开释。 与张宗昌苦求自家神灵不果不同,山东省代理省长林宪祖听说邯郸某地神灵灵验,便派出人员专程奔赴邯郸迎取神灵铁牌到济南祈雨。希图原来的和尚会念经,邯郸来的神灵能有灵。 可老天似乎不肯给张宗昌、林宪祖等人面子,任凭他们在济南城里折腾得乌烟瘴气,一直到6月下旬仍旧是烈日当空。济南商埠的水井十干其九,每担从井底舀上来的不能饮用的浑浊泥水,其价格都高达十枚铜元。青州以西、泰安以北的广大地域内,土地龟裂,禾苗焦枯,野无青草。灾区内的民众被迫离乡逃荒。 与周边地区民众因为旱灾而离乡逃荒的凄惨景况不同,赵振中等人控制区域内民众虽说同样深受旱灾之苦,却还能采取措施抗旱自救,夏粮虽不能保证丰收,可保证民众的口粮却基本上不成问题。 在去冬今春的时候,护卫军组织力量所修建的一系列的塘坝、沟渠、小型水库等水利设施在今年春天的抗旱中发挥民众以往难以想象的巨大作用,不仅让众多分得土地的贫苦民众受益,就连保留下来的一些小地主、富农等民众也同样获益不浅。加上护卫军又不分彼此,出动人力帮助鳏寡孤独以及缺少劳力的家庭开展抗旱自救活动,使得区域内的民众更加对护卫军归心。 虽然夏粮因干旱导致减产已成为定局,但民众们的眼中依然充满希望。由于在护卫军的倡导下,采用了新的耕作方式,以及从美国引进的良种,加上水利灌溉等措施,即将收获的夏粮虽说减产,可同往年相比产量降低不了多少,至少能使民众获得勉强度日的口粮。民众们心里盘算着:有了眼下这些收获,要是雨季到来后再补种一些作物,到秋天还能有些收获的话,那这一年也就过得去了,至少可以保证一家老少吃食不缺,不用离乡逃荒。 针对严重的干旱,护卫军也适时地宣布免除区域内民众两年内的一切租税,并承诺不向民众摊派任何费用。这一举措彻底让受灾民众们欢欣鼓舞起来。 除了兴修水利、帮助民众耕作以及免除民众两年租税外,护卫军还组织力量开展了修整区域内的交通,清理环境卫生等活动。 通过修整道路交通,不但使得区域内各重要地点都能顺畅的通行胶**车,方便了民众往来和物资运输,更提高了护卫军兵力调动的效率,加强了对区域内的控制和对区域外的防卫。 而清理环境卫生,不但让每个村庄一改原先垃圾乱扔、污水遍布的情况,让村庄及其周围整洁清新起来,还能有效的降低一些疾病的发生概率。 面对这一切的改变,一些老农布满刀刻般皱纹的脸上也时常流露出开心的笑容,在田间地头、房前树下闲谈时,都由衷地感叹着自己生平仅见的一切,赞叹护卫军的所作所为。 与山外南边临沂、西边汶上、宁阳一带民众因反抗暴政而遭受的杀戮,以及席卷半个山东的干旱,附近区域民众离乡逃荒的苦难相比,护卫军控制区域简直可说是世外桃源了。一些年长者便谆谆告诫家里的年轻人要多跟护卫军的人学些本事,家里孩子还小的家长们也教导孩子要向护卫军的大哥哥们学习,长大了也去当护卫军。 就这样,在护卫军的一系列行动和措施地开展下,加上有山外活生生的例子做对比,以及各连队和工作组人员有意无意的灌输下,除了极少数被镇压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遗属心里还对护卫军抱有怨念之外,整个区域内的民众渐渐心齐起来。民众们往日被生活折磨的麻木、绝望的眼神也不见了踪影,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开始充溢着生机和希望。 而活动区域也不仅初步变成了控制区域,还进一步巩固起来。护卫军也真正得以在沂山、鲁山一带的鲁中地区立足。 第十一章:鲁中新风(四) 大雨落幽燕,浩然遭落汤……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自1924年秋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奉系虽然说是一家独大,可毕竟一时消化不了所抢占的长江以北的广大区域。奉系上台后意气风发尚不满一年时间,就因孙传芳联结东南5省的地方军阀突然发难而丢掉上海、江苏、安徽等省份。接着又因国民军的趁火打劫而丢掉了直隶,便是张宗昌占据的山东也差点易手,再加上1925年年底前后郭松龄起兵反奉等事件,奉系的势力被大幅削弱。 随着奉系被削弱,中国国内的大小军阀为了各自利益又展开了持续多年的混战。 单就1926年上半年来说,中国北方的战乱中,军阀之间混战的就有张宗昌、李景林的直鲁联军联合奉系军阀同占据京津地区的国民军之间的长达半年之久的混战;吴佩孚手下靳云鹗率部攻入河南,同国民二军的岳维峻所部之间争夺河南的激战;刘镇华同国民军李虎臣、杨虎城所部在西安进行的长达近8个月之久的围城之战;晋军阎锡山同直系吴佩孚联合攻击冯玉祥所部国民军之战等等。 而军阀混战之外的,仅山东就有张宗昌所部前后持续3个月之久的镇压红枪会暴动乱战。 与北方相比,南方的战乱似乎少些,但也不消停。 从开春后国共两党之间便倾轧不断。3月7日,广州大街上有人公然张贴、散发反对蒋中正的传单;3月12日,苏俄顾问季山嘉向蒋中正极陈北伐之不利,反对蒋氏的北伐方案,同蒋发生激烈争论;3月20日,蒋中正宣布临时戒严,逮捕海军局政治部主任兼代理局长李之龙等,扣留中山舰,收缴省港罢工委员会枪械,以及东山俄顾问卫队枪械,军官学校兼第一军政治部主任周恩来亦一度被软禁,是为中山舰事件。 随后,两党之间以及国民党同苏俄之间又进行了一系列勾心斗角的倾轧活动。在5月17日,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第二次全体大会通过了整理党务案。 5月20日,叶挺独立团作为北伐先锋奉命进入湖南,援助被直系军阀击败而拥护国民政府的唐生智,揭开了北伐战争的序幕。 6月5日叶挺独立团攻克湖南攸县,取得了北伐第一仗的辉煌胜利。6月6日,蒋中正任北伐军总司令。 正当北伐开始向胜利挺进的时候,**高层在苏俄顾问影响下,却先后发出声音,不赞成北伐。6月30日,《向导》周刊刊登张国焘的文章,表示不赞成北伐;7月7日,**魁首陈独秀于《向导》周刊发表《论国民政府之北伐》,以此时北伐时机尚未成熟为由,也不赞成北伐。 就在外面的世界纷乱不堪的时候,赵振中和护卫军却埋头躲在沂蒙山里安心发展。 由于4月底的时候,汶上、宁阳一带的红枪会暴动被镇压下去,张宗昌又调原来驻守临沂的第十一军王翰鸣所部北上参加对国民军的战争,沂蒙山区周边一时没有多少官府的兵力。而5月份的时候,在沂水县东边邻近的莒县、诸城一带又出现了红枪会组织,几个县的警备队更是小心看顾县城,无心去管山区中出现的护卫军。在几个县知事心中,护卫军充其量不过是一支两、三百人的土匪武装而已,无须担心。却不知道他们眼里的不值一提的小队伍正在飞速发展壮大。 在4月份训练营完成人员选拔后,赵振中让张明瑞将在训练合格的6000多新兵组成40个新兵连。每次出动10个连的新兵,由训练营中原来200名老兵带领,轮番到控制区外围的沂蒙山中开展活动。除了消灭各地残余土匪,并冒充土匪对一些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开展打击活动外,就是在沂蒙山区与周边地带收留孤儿、救助灾民,并将一些孤儿和可靠民众带回控制区。 到5月底的时候,训练营中又增添了2800名等待接受训练的少年。 这一天,张明瑞找到赵振中,提出自己的意见:“先生,不能再让那200多老兵带新兵磨练了,应该把这个任务交给各个驻防连队。训练营应该只负责训练新人,至于新兵的磨练与培养应该交给各驻防连队。现在训练营中又有2800多名新人等待接受训练,可老兵们还带着5个连的新兵在外面磨练呢。” “我知道眼下这个做法有些让训练营为难。”赵振中拍拍脑门,又接着说道:“可各驻防连队正配合工作组在各村开展基层建设,一时腾不出功夫磨练那些新兵。” “要不这样吧,我调整一下:训练营那200老兵仍旧回去由你带领训练新人;把接受完训练的6000多新兵分开;除了从中挑选一些好苗子交给杨天明进一步训练外,其他的分到5个护卫军连队和你们训练营中去;由各连队先安排这些新兵轮番去和工作组配合,学会如何开展农村工作,同时各连队也可以对这些新兵进行轮番磨练。”赵振中根据张明瑞的建议对眼下的安排进行了调整。 “先生,那这6000新兵按照各部平均分配吗?” “先让杨天明按照我们以前别动队最严格的标准去挑选,但不能超过600人;然后由你挑选适合留在训练营协助训练新人的,人数不能超过400;剩下的5000左右人员,平均分配给5个连队,由他们带领去训练。” “先生,这么多人一分下去,恐怕一山和继峰他们就不是连队了,差不多可以称作团队了。”张明瑞笑着打趣道。 “人员数量是差不多可以称作团队了,可各级指挥人员呢?你们这几个现在带领队伍的人中,除了大珠山的谷海川因为负责整个基地的运转,积累了不少带队经验外,其他的就是你张明瑞和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杨天明几个因为在训练营中训练新人有带领超过一个连兵力的经验,而姜一山、杜义山、柳继峰、邹德贵、徐超远他们五个以前都是带一个连百十号人,连一个营的兵力都没有带过,现在一下子带1000多号人,能不能带好还是一个问题。先不给他们戴团队的帽子,等过段时间看看带新兵连队的结果再说。”赵振中心中有自己的考虑。 “我原本让你们训练营中的老兵带领新兵磨练,是想磨练结束后,再从各连队抽调骨干,组成40多个新的连队。然后几个连队随机结合组成一个营,一共形成8个营,以后再由营向团稳步发展。现在就一下子让只带过一个连队的人带领一个团,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毕竟,连队和团队对指挥人员的要求明显不同,连队和团队的作战任务更是差别明显。” 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后,张明瑞才明白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学问,他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先生,要不还是按照你以前的安排进行吧。训练营中那2800多人让他们先停一段时间再说。” “算了吧,从4月中到现在一个半月时间,新兵磨练已经进行了3批,有30个连接受了为期半个多月的综合磨练,剩下的那10个连新兵到时候分散到各驻地连队再磨练吧。这样,也基本上能按照我原来预想的去安排。” “先生,现在各村庄基层工作开展的怎样了?要不,我到时候也把分到训练营中的新兵中轮番派去配合各工作组,也好让他们多学习一些农村工作经验。”张明瑞提议道。 “只要不耽误训练营中新人受训,那其他的事情你和各工作组协调就是。至于现在村庄中的基层建设,进展还不错。我们初步在各村中选出有威望的青年骨干,再从他们当中选出具有一定文化水平的,至少不是文盲的人担任村长、妇女主任、治安主任、会计等职务。并开办农村工作学习班,对各个村庄里选出来的人员进行有关工作政策等方面的教育。使他们明确职责要求,能够按照我们的政策和要求开展工作。” “这样,我们通过每个村里的基层组织,才能及时了解区域内的各种情况,并做出应对措施。我们也才算真正的扎根在民众当中,实现我们护卫民众的宗旨。” “那每个村里的基层组织叫什么名字?” “我现在给这个组织起了个名字叫‘村民委员会’,简称‘村委会’。那些从民众中选出来的有威望的民众骨干,就是村民委员,从村民委员中再选出村长、妇女主任、治安主任、会计等职务。不过,现在各村里能写会算的没几个人,大多还需要工作组派出人员暂时代理一段时间的会计。要等个一年左右,各村里的青年基本完成小学速成班后才能解决会计紧缺的问题。” “那我回去也从分到我们训练营的人员中挑选一些文化水平还不错的去工作组帮忙。”张明瑞决定道。 赵振中点头同意。 在5月底的时候,区域内经过调整后的800多个村庄里已经初步建立村委会,覆盖了控制区域内80%左右的村庄。原本控制区内有1200多个村庄,不过,其中不少是一些民众为躲避战乱而逃到山中临时聚集几十、上百的熟人而形成的一些自然村落。在春耕、春种后,经过工作组的说服动员,加上深山之中生活确实不便,不少百人以下的小村庄从深山里搬到工作组为其安排好的地段。除了在合适地段建立了一些新的村庄安置这些从深山搬迁出来的民众外,其他大部分都安置在附近原有的各个村庄中。 通过前前后后一系列措施,护卫军不但在沂蒙山区站住了脚,还一扫控制区内各种反动腐朽势力和愚昧作风,给这里的民众带来了新的希望,形成了一种蓬勃向上的的新风气。 第十二章:转战沂蒙(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进入6月份,那原本训练合格的5400名新兵都按照赵振中的要求分派到各部分队伍中。 杨天明优先挑选了600名最优秀的战士组成了侦察通讯大队,并接受其所带领的20多名老兵的严格特训。 张明瑞随后挑选了400名综合表现不错的新兵加入训练营,辅助那200多名老兵对营内新人进行训练。 其余的4400多名新兵被编成35个连队,平均分派到姜一山、柳继峰等五个连队驻地附近,与5人原本带领的各缺编一个排兵力的连队组成了5个支队,各新兵连队暂时接受姜一山等人的领导与指挥。同时,赵振中又指命姜一山等5人将手中原本带领的90名的护卫军老兵分派到这7个新兵连队中担任班、排、连各级职务,以使这些新兵连尽快形成战斗力。 在新兵编派工作完成后,赵振中将姜一山、柳继峰、杜义山、邹德贵、徐超远、张明瑞、杨天明等几人召集起来,准备今后一段时间内的行动安排。 在人员聚齐后,赵振中见几人面上的兴奋神色,明白他们是为各自指挥兵力的增多而高兴,便敲打几人道:“你们几个现在带的兵多了,可不要沾沾自喜。带的兵越多,就意味着责任越大。别忘了你们大多以前只带过一个连百多人的兵力,而现在那么多兄弟可都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们手里,让你们指挥。你们能不能带领这些兄弟们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战果,能不能带领队伍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那还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到结果。不过,我们队伍中一向是能者上,不能者下,要是今后发现你们的能力不足以带领这么多兵,那你们还是回去做你们的连长去。” 听了告诫后,见几人的兴奋劲消退不小,赵振中便道:“这次把你们几个召集过来,主要是安排一下今后一段时间内我们的行动。” “现在队伍扩充了,控制区内的农村工作也开展的越来越好,各村村委会也差不多全部成立起来,我们护卫军也得到了控制区内绝大多数民众的完全拥护,而山外张宗昌又把附近的兵力调往北边去京津附近攻击国民军,沂水、新泰、蒙阴、临朐、莱芜几个县又忙着应付刚出现不久的红枪会,这正是我们向周边地区进行扩张的有利时机。” “我们去年实行了‘煽风点火’、‘蜘蛛张网’两个行动方案,现在我们就要实行‘涸泽而渔’以及‘偷梁换柱’两个方案。大致要求是将我们要扩张区域内的所有土匪全部清理掉,同时以我们少量兵力占据险要地势和重要地段,以土匪名义在当地对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开展打击行动。有关行动方案的具体内容和要求,会后有详细的书面资料供大家在此传阅。” “在开展上述两个方案的行动中,我要强调的是两个方面:一是对土匪要甄别后开展不同打击手段。那些一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土匪要坚决的将其全部消灭;那些只打家劫舍,以抢掠大户为生,但不伤人命的以迫降为主;那些虽然被称为土匪,可实际上是贫苦农民被逼迫进山自谋生路的,在这次行动中以劝降为主,也可暂时将其放过,不予打击。另外,对所消灭的各股土匪要审问清楚其与当地势力的勾结和作恶情况,在上报我这里的同时通报各支队,以便随后的工作组能及时了解有关情况,有利于开展相关工作。” “二是将有关区域中的土匪清除后,我方冒名土匪行动时,对相应区域内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势力打击时要掌握好力度。目前还不到将他们全部消灭的时候,最好是通过一定方式将他们从老窝里赶走一段时间。最好是能让他们在冬季之前不要返回乡里,以便我们随后在当地开展有关工作。” “关于这次出击行动,除了前面所提到的注意事项,以及每个支队至少要留下两个连队的兵力留守并协助驻地附近农村工作组的行动外,我只安排指定各支队负责的区域,以及我们将要控制区域的范围。至于如何组织部署兵力,如何开展对各区域内土匪情况的搜集、甄别、打击,以及如何在扫清土匪后开展后续行动,我全部交给你们几个去负责实施。看看你们几个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姜一山几人听到赵振中这次放权让他们施为,心中除了有一丝兴奋外,更多的是忐忑。毕竟他们以前最多只带领过一个连队开展行动,还都是按照赵振中拟订好的方案行事,可这次一下带领5个连队700左右的人员独立开展行动,结果会怎样,几人心里还真没底。 “好了,都集中精力,我安排一下各支队这次作战活动的区域。” 赵振中起身来到屋内的沙盘边上,拿起一根细木棍,开始指点着沙盘进行安排。 “杜义山,你们支队此次要将活动地域向东推进到沂山主峰脚下,向南过沙沟一带,推进到诸葛村一带。与柳继峰留守韩旺一带的两个连队在防线上连接起来。” “柳继峰,你们支队此次从韩旺出发,向南控制崔家峪、院东头一带。” “姜一山,你们支队从纪王崮出发,向西南控制夏蔚、坦埠、坡里一带。东面与柳继峰支队扩张后的防线连接,西与徐超远支队扩张后的防线连接。” “徐超远,你们支队此次要向西南推进,控制新泰的龙廷、莱芜的黄庄一带。东南与姜一山连队防线相接,西北与邹德贵辛庄防线相接。” “邹德贵,你们支队此次向西北推进,控制莱芜的苗山和口子一带,注意不要惊动博山一带张宗昌那一千左右的留守兵力。” “先生,我和驻守鲁村的张公远曾经偷偷探察过那个团。他们那一千多号人除了欺负民众,鱼肉乡里外,就很少见有训练的时候,其中还近半有大烟瘾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值一提。要不是先生要求我们现在不能惊动张宗昌,就我们支队现在的力量将那个团完全歼灭根本不成问题。”邹德贵现在信心很足。 “现在打那个团当然不成问题,可那样一来,肯定会惊动张宗昌。而现在那位‘三不知’的张大帅虽说去年年底实力受到很大削弱,可手里经过七拼八凑还有10多万的兵力。我们经过将近一年时间,好不容易在沂蒙山区有了块立足的地盘,民众的生活也刚开始有所好转,可经不住他那么多兵力过来折腾。再说,他正和北面那帮子军阀打得不亦乐乎,我们何苦搅了人家的兴致呢?” 姜一山等几人听赵振中说得风趣,都微笑起来。 安排完各支队的出击地域,赵振中又提点道:“各支队在行动时一定要注意同后方以及附近支队保持联系,以便于有效配合,开展相应的行动。” 姜一山等人连忙应是。 “先生,他们几个都有任务,那我们大队呢?”杨天明见赵振中没有安排自己的任务,不由得着急起来。 “姜一山他们几个支队是90名老兵带880多名新兵,基本上还能应付得过来,可你们大队现在连你在内是28名老兵带600名新兵。在你们大队这些新兵没有得到足够的磨练并形成战斗力之前,还是不要想参加什么行动了。”赵振中指出了问题所在。 杨天明听完赵振中所说,想想自己大队中每名老兵带20多名新兵,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放弃了继续争取任务。 赵振中又看看张明瑞那有所期待的目光,没好气的说道:“至于张明瑞,你们训练营的任务依然很重。除了现有的2800名新人外,此次行动结束至少还会增加6000多人的受训队伍,到时候有你和刘成山他们忙的。” 张明瑞听了咧了咧嘴,没有言语。 “先生,那这次行动能不能象上次聚歼土匪那样,给我们多调配一些机枪、迫击炮等重火力?”姜一山提出了要求,其他几个支队的带头人也满是期待的看了过来。 “上次土匪数量是我们的十几倍,我们为了弥补兵力不足才大量采用机枪等重火力对土匪围歼的。可现在这次是我们兵力占优势,又是为了磨练新兵,锻炼你们的指挥能力,要是再给你们大量重火力去把那些土匪不分青红皂白都给突突了,那还有什么磨练新兵、锻炼你们的效果?” “这次每个出击的支队中,每连只能携带两挺轻机枪,携带一门60口径迫击炮,每门炮只带5发炮弹。这些重火力是让你们用来攻坚,减少不必要伤亡的。除此之外,每名战士携带一支步枪,120发子弹。这些装备,足够你们扫清指定区域内的土匪了。” “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还无法做到自给自足,几乎全部需要进口,你们几个也要学会利用有限物资打巧仗,以尽量少的人员和物资损耗,取得尽量大的战果。不要总想着凭借优势火力打得痛快,我们现在还远不到那种财大气粗,用装备和火力把敌人给堆死的境地。” “至于给养,允许每名战士携带15天的口粮。行动期间的其他给养需要你们自己另想办法解决。但有一条,就是决不能违犯群众纪律!” 赵振中否定了姜一山的要求,又进一步对此次行动的有关装备物资等进行了限定。 会后,姜一山等几人用了几天时间将一切事务准备好之后,便向赵振中指定的区域出击,开始了为期两个月时间的“涸泽而渔”以及随后的“偷梁换柱”。 而在这次行动中没捞到任务杨天明、张明瑞等人开始下力气操练起各自手下的人马来。希望能在下一次行动中不会被落下。 第十二章:转战沂蒙(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安排完几个支队出击的事情后,赵振中就从各支队留守人员以及训练营受训人员中抽调人力,协助各工作组和选出不久的村委会,帮助控制区内的民众进行夏粮收割。 从6月初开始,控制区内的冬小麦便陆续成熟,而春小麦还要再等一个月左右时间。 尽管这个时代世界上的一些国家已经出现化肥,但在中国的农业生产中却依然是靠有限的农家肥。 由于今年春天以来山东的亢旱,使得护卫军控制区域内只有37万亩能得到灌溉的土地收获了产量较低的夏粮。除了夏粮外,还有20万亩土地还要等到秋天才能有收获。另外还有24万亩山地却因干旱而颗粒无收。 37万亩的土地中平均小麦产量只有50多公斤,与后世动辄几百公斤的产量根本无法相比,就是同赵振中等人几年前在南窑附近耕作时的产量也相去甚远。可即便这样低的产量,也让那些在自家土地上获得收获的民众开心不已。 赵振中在带领杨天明侦通大队的战士们帮附近民众收割时,曾经有些疑惑地问几个开心不已的农民:“大爷,今年天这么旱,收获也不多,你们怎么还那么开心?” 那几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农民听战士们都叫赵振中“先生”,以为他也是教附近村里孩子和青壮年们读书认字的小先生,也不拘束,七嘴八舌的回答他道:“咋能不高兴?虽然天旱,产量少,可这些收获全部是自家的。今年过年的时候孩子们可就有白馒头吃了。” “就是!往年要是有风调雨顺的时候,地里收获的是会比现在多些。可再多,也是要交给地主东家6成的租子,加上官府征粮,土匪搜刮,忙活一年一家老小靠野菜帮贴能混个半饱就不错了。哪象现在,收获多少全部是自己的。” “要说啊,还是你们这些孩子过来了,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了。不但在过年前后分到了土地和在青黄不接时救命的粮食,春天里还分发种子、农具。这护卫军还真是我们穷庄户人家的队伍。” “那可不?你说我们这老哥几个都四、五十的人了,活了多半辈子,几时遇到过这样的队伍?以前那些队伍要是能少搜刮一些,我们就觉得烧高香遇上好队伍了,啥时候听说过有队伍不但不向我们这些穷庄户人家伸手,反倒是给我们分地、分粮,还出人出力帮我们修沟渠、水库,帮我们耕种的?要我说,这才是真正为我们穷人着想的队伍。” “光靠眼下这些收成可是支撑不上一年的,最好是秋季里还能再收获一些粮食。可天要是这么一直旱下去,护卫军组织人修的那些沟渠、水库也解决不了夏收以后的夏种啊。”其中有人开始担忧起来。 “大爷,您放心吧。这天最多旱到月底。等进入7月份,雨季到来后,我们再补种上一些作物,到秋天还会有收获的。”赵振中开口安慰道。 “小先生,就是到7月份真的下雨了,可到秋天只有3个多月的时间,那么短的时间里还能种什么粮食?老李我伺弄了大半辈子土地,还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庄稼能3个多月就有收获的。”一个老农开口说道。 “有啊。其实大家也都种过,不过可能以前没有在麦收后种过罢了。”赵振中开口解说道:“在麦收后把地翻耕一遍,插上地瓜秧子,到秋天我保证你有个好收成。” “地瓜不都是开春后采苗栽种,要过半年时间,到霜降前后才有收成么?现在栽种真来得及?”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有些怀疑地问道。 “肯定没问题!夏收后我们各个工作组正要和各村村民们好好说这件事情呢。”赵振中肯定的回答道。 “可现在到哪里去找地瓜生地瓜苗啊?”另一个汉子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很简单,就从现在地里正在长的地瓜上蔓上掐下一小段带叶子的瓜蔓插到准备好的地垅上,浇点水就能活。随后再和正常栽种的地瓜那样伺弄就可以了。”赵振中指出了一个方法。 “呵呵,护卫军就是好啊,连这个都明白。小先生,你们长官肯定也是个好庄稼把式。”那四十多岁的汉子听完赵振中所出的主意后,出声夸赞起来。他是打定主意按这位小先生说的去试试,反正自家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这护卫军来了确实是好,可我有些纳闷,他们怎么就不把那些地主的地都给分了呢?怎么村里只分了七成的土地,还留着三成不分呢?”其中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农民提出疑问。 没等赵振中说话,那四十多岁的壮年汉子开口说道:“老孙,你那小心眼又来了!那些留下的地主,人家的确是靠着几辈人勤劳积攒下来的家底,不是那些勾结土匪欺压穷庄户的地主恶霸。总不能因为人家能干就要去分人家的地吧?再说村里留下的三成不分的地,人家工作组的人都说了,这是村里保留的调整用地。那地上的收获除了贴补村委会里为大家出力的人外,剩下的就是对村里的鳏寡孤独和遇上红白喜事的人家进行贴补。” “嘿嘿,老孙头还是不忿当年那王家地主趁你要给老爹治病,用3块大洋换走你家10亩好地的事吧?不过,那王家地主因为勾结土匪这次已经被护卫军清算过了,你家原来那10亩地不是又退给你了么?总不能因为这,就把所有的地主都一杆子全打倒吧?里面也还是有几个好人的。”另一个精瘦的汉子笑眯眯地揭那老孙的短处。 那老孙头被说中心事,不仅有些面红,转移话题到:“我说你们几个现在咋都变得能说会道了?” “简单啊,我家那小三子和老于家的老四现在都跟着工作组的那些小先生们学文化呢,还是那刚成立的村委会里的骨干呢。我和老于整天吃饭的时候听自家小子说工作组先生的教的怎样怎样,这多半年就是熏,也熏出点水平来了。”壮年汉子有些自得的说道。 “那可不?哪象你老孙头,自家丫头想去跟着学习,还被你用鞋底子教训一顿,生怕人家工作组里的先生把你家丫头给拐跑了。要我说,要是人家工作组里的先生真的看上你家丫头了,你那才叫福气到了。你不看看人家那些小先生都是什么样的能人?”那精瘦汉子继续揶揄老孙头。 “不过,我听我家小三子说,人家工作组是有纪律的,绝对不允许和工作区域的群众有工作以外的其他关系。老孙头你还是把那心放回肚子里吧。”壮年汉子宽慰道。 听了两人的话语,老孙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那工作组咋还有这样的纪律?这也太不合情理了。”转头又问一边听几人对话的赵振中:“听那些孩子也称呼你‘先生’,你也应该是附近工作组里的人吧?那你说说你们的长官咋想出这样的纪律?” 赵振中笑呵呵地解释道:“制定这个纪律的原因我倒是知道一些。工作组到农村里是为了帮助民众解决问题和困难的,要是到农村里在工作时还想着其他的事情,那不利于工作的开展。举个例子说,如果工作组里有人和你家姑娘好上了,哪怕你老不反对,可那个工作组的人在处理问题时今后还能把你家和其他民众家一碗水端平吗?就算他做到了,你老能没有意见吗?其他人还会象原来那样相信他吗?” 那壮年汉子和精瘦汉子听完都点头道:“嗯哪,是这么个理儿。” 老孙头有些转不过弯来,嘀咕道:“这里头咋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呢?” “不过,小先生,你们长官定这个规矩是为了我们好,可有些时候也确实有点不合人情啊。我们村里有个60多岁的刘老头,他家里因为前些年遭了土匪,一家老小就剩他一个。前些时候见到一个工作组里的小先生长的有些象他几年前死去的大孙子,就象认个亲,将来也好有人送终。可那小先生因为你们那条纪律,一直没有答应,弄得刘老头挺伤心的。”那精瘦汉子向赵振中说完情况,又问道:“刘老头也60多岁的人了,说实话也没剩下多少年头了。你们这些小先生能不能向你们长官说道说道,网开一面,也好让刘老头少点遗憾?” 赵振中有些动容,对那精瘦汉子说道:“大爷放心!这个事情我会记住的,也一定会尽力去解决的。” 回去之后,赵振中把有关工作组的人员找来,专门把这件事情落实下去。随后,赵振中又以此为例,专门对有关纪律和政策进行阐释,指出“不允许和工作区域的群众有工作以外的其他关系,是为了防止一些老家在工作地域的工作人员因为个人原因而违犯纪律为自家亲属或者熟人谋取非正常的利益。但对于工作人员在政策以外,凭借个人能力为区域内群众解决困难等方面的事情,在不违犯护卫军政策和纪律的前提下,我们还是持赞成态度的。” 从那几位农民的话语里,结合以前世界中从书本上、社会中所学到和体会到的,赵振中深切的明白:民心的确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可它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当一个队伍或者一个政党时时把群众的利益真正放在心上的时候,那些淳朴的民众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哪怕是一些不经意的为民众谋益的小事也能使整个队伍获得更多民众发自内心的去支持和拥护。 如果这个队伍有一天开始只把民众的利益放在嘴上,心里却开始只为自己的队伍或群体谋取利益的时候,民众们也能真切的感受到。 而当一支队伍不把民众放在心上的时候,民众们也不会把这样的队伍放在心上。这就是民心,以心换心。 第十二章:转战沂蒙(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赵振中在后方帮助控制区内民众进行夏收、夏种,整顿民心,巩固对区域内控制的时候,几个向外出击的支队已经各有斩获。 5个支队中,东北方向的杜义山支队所负责区域中的土匪基本上都在去年那次清剿中被消灭,除了个别地主恶霸组织的一击即灭的所谓民团外,可谓是一帆风顺。西北方向邹德贵支队所负责区域,由于去年冬天在泰山山脉中清剿溃兵时曾经顺带清理过这一区域附近的土匪,也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阻力。 而自东南韩旺、纪王崮两处南下的柳继峰和姜一山两个支队以及自张庄向西南推进的徐超远支队却遇到了不少麻烦。 先说姜一山、柳继峰两个南下的支队。 在接受南下的任务后,由于两个支队驻地靠的比较近,这次行动的任务又同是扩张南线,姜一山便想两个支队开展联合行动。在支队准备好行装准备出发前,姜一山带领几名手下来到韩旺找到柳继峰。 “一山,你现在不在你那边做出发前的准备怎么跑我这边来了?”柳继峰见姜一山这时候到自己这边不免有些奇怪。 “过来找你商量点事。”都是一块成长起来的好兄弟,姜一山也不做客套,直接说明来意,“你看我们两个支队的任务都是扩张南线,只不过你偏东一些,我偏西一些而已。我们联合行动怎样?” “可以啊。”柳继峰略一沉吟,便道:“既然都要南下,那在向南突进的时候我们联合行动没问题。不过,在打通南下通道后,你我就要各自向任务区域进击了。” “那是当然。”姜一山点头赞同,“我就是觉得既然我们都要向南,那两个支队前期合力打通南下通道,然后我们再沿通道东西两侧分别向各自负责区域内发展,这样应该会更容易一些。” “这没问题!我们几个好好合计一下。”柳继峰爽快的同意了姜一山的意见。 随后,两人和手下的几个连长经过一番合计后拟定出一个行动方案来:两个支队先合力向南,经泉庄一带,直抵崔家峪,控制住这一东西南北交通的交叉点后,再集中兵力占据崔家峪西南的摩天岭,形成一条自控制区驻地向南的通道,然后两个支队再沿通道向东西两侧各自扩张。 “一山,你对南面的情况了解的怎样?”拟订好行动方案,柳继峰问道。 “在去年8月份我们几个连队在沂蒙山区里活动时了解过一些情况,当时整个沂蒙可说是遍地土匪。经过去年秋天那场大清剿,这附近散布的都是一些小股土匪,大多也就3、4百人的队伍。” “不过,现在在我们准备打通的通道上就盘踞着几股土匪,主要就是崔家峪及其西南摩天岭一带的杨光胜股匪。该部自去年秋天从那场土匪大火并中侥幸逃脱之后又兼并了一些溃散的土匪,现在已经有了近800人枪。加上又占据摩天岭的险要地势,可不好打。你这边有没有其他消息?”姜一山说完自己了解的情况后,又问柳继峰。 “哪怕他们800人枪,可我们两个支队南下的兵力合起来超过1300人马,加上还有机枪和迫击炮,拿下摩天岭应该不是问题。”柳继峰信心十足,又接着说道:“我还了解一些其他情况,就是一些大户地主占据险要地势,结寨组织人马抵抗土匪。这对我们后期开展农村工作不利。我们要不要趁这次行动先把他们给消灭了?” 姜一山想了想道:“如果正好处在南下通道上,这些地主身上又背负血债的话,顺手消灭掉也没什么。至于其他的还是等我们把土匪清理完回头再找他们麻烦吧。毕竟土匪见势不妙就能随时流窜,而那些地主恶霸可是有家有业,跑不了他们。” “那好,就这么定了!”柳继峰点头同意。 随后,两个支队兵合一处,开始向南进发。 由于驻地周边区域内的土匪都被驻防队伍消灭干净,而向南15公里范围内的大小土匪又被训练营老兵磨练新兵时给清除了,两个支队在经过泉庄南下到崔家峪时没有遇到土匪和地主武装。 但在崔家峪西南的摩天岭上两个支队和占据地利优势的杨光胜股匪进行了一场激战。 杨光胜去年率部到石桥附近参与劫粮时还曾暗自埋怨自己去的有些晚,只能靠在外围。可等刘黑七和尹来好等土匪发生大规模火并时,杨光胜又庆幸自己在外围可以及时抽身。 由于当时赵振中等人兵力不足以将土匪全部围歼,只将兵力主要部署在刘黑七、尹来好等大股土匪的退路上,对杨光胜当时300左右人的小股土匪也暂时网开一面,让其得以脱身。 从石桥附近选择山间小路南逃回摩天岭之后,杨光胜除了庆幸之外,又招拢了一些溃散土匪,加上去年浙奉之战以及豫鲁之战后招拢的一些溃兵,使得他的队伍膨胀到了790多人枪。 不过,杨光胜从去年秋天石桥附近的那场火并之后,就一直留心北面动静。虽然不知道那场火并的最后结果到底怎样,可从那之后就没再听说过刘黑七、尹来好、王四大个子以及赵妈妈残部等几大股匪的消息,反倒是北面出现了一个据说是劫富济贫的“护卫军”。杨光胜便开始留意起这护卫军的消息来。开始的时候护卫军据说只有几百人,可前段时间竟然能出动一千多号人马扫荡附近区域内的土匪。而且个个手里拿着好枪,枪法也是精准。好在及时得到消息,杨光胜带领手下弟兄缩回了摩天岭老巢。而那些护卫军也没有打上门来。 前些日子出现的护卫军刚走,没等消停几天,又听安排在崔家峪一带的眼线回报说从北面又来了一支队伍。杨光胜打定主意,还是象上次那样照单抓药,自己不出头招惹他们就是了,凭自己这里的险要地势想来那什么“护卫军”也不会跑过来找不自在。于是,他便吩咐几个心腹手下道:“让弟兄们这些天打点起精神来,可不要被人摸上门来做个糊涂鬼。” 那几人不敢怠慢,赶忙将杨光胜的命令传达下去。 三天时间过去了,就当摩天岭一带的土匪们以为风头已经过去的时候,第四天半夜,战斗打响了。 等杨光胜被惊醒时,黑暗中也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竟都已经打进山寨最外面一层了。一边穿上裤子,一边气急败坏地对几个来报信的手下喝道:“今晚是哪个王八蛋守夜的?都让人给打进山寨来了?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大当家的,别说这些了,还是快点跑吧。”一个手下劝道。 “跑什么跑?往哪跑?这摩天岭的地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山势陡峭,只有山间上下的小道。黑夜里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山崖。要我说还是凭借山顶这里的地势,抵抗到天亮时再说。外面那伙人马现在只是进入山寨最外面一层,离打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呢。”另一个土匪反驳道。 “张老四说的对。”杨光胜穿好衣服,拎着手中的毛瑟手枪思量道:“去让弟兄们依据山势和房屋进行抵抗,先耗到天亮看看形势再说。就摩天岭这地势,黑灯瞎火的没得跑。” 不说杨光胜这边安排,外边指挥队伍进攻的柳继峰有些懊恼地对姜一山说道:“怪不得先生以前老说不经磨砺的新兵蛋子不顶事,这帮家伙还真能把好事搞砸。夜袭暗杀都让他们搞得如此惊天动地。” 姜一山苦笑着说道:“你就别抱怨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把这伙土匪解决掉再说其他的吧。” “什么办法?现在要么继续强攻,要么等天亮看清形势动用重火力,总不能我们撤退吧?”柳继峰见两个支队竟一时拿黑夜里的土匪山寨没办法,有些急了。 “撤退不用想,我看还是暂时保持和土匪的对峙,反正已经将他们包围在山上了,等天亮时要还不行的话,我们再动用迫击炮。”姜一山决定道。 “哎!也只能这样了。要是我们的队伍哪怕有一半是以前先生训练的那支别动队,这伙土匪也早拿下了。”柳继峰心有不甘。 “我们还是先利用这次扩张行动行动让这些新兵锻炼一番,等整个行动结束了我们再好好操练他们。就是不能完全和先生当初训练的那770多人的别动队一个样子,至少也不能差得太大,连执行个夜袭都出问题。”姜一山出主意道。 “没错!我一定要好好操练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精锐!”柳继峰简直有点咬牙切齿。 又过了4个多小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外面是哪一个山头的朋友?大家都是道上混饭吃的,有话好商量,何必非要动刀动枪伤了和气呢?”那被称为张老四的土匪秉承杨光胜的意思,开始喊话,希冀能通过和平方式解决问题。 回答他的是骤然响起的激烈枪声。 “各连的狙击班,对敌人进行压制;各连按照各自负责地域进行集火射击;机枪和迫击炮就位,等待进一步命令。”柳继峰放下手中望远镜,下达命令道。 “等一下。”几名通信兵刚要转身去传达命令,被姜一山给喊住了。 “我看先用小炮给山顶的土匪们来几下,这些土匪可没几个见识过这些家伙,等他们慌乱突围时再用机枪集中进行打击,也好尽快把他们消灭,我们也能少受点损失。”姜一山对柳继峰说道。 “嗯,没问题。通知各连,将所有的10门迫击炮集中使用,每门炮先打上一发炮弹再说。20挺机枪同样集中使用,布置在土匪向外突围的道路上,等土匪集中突围后再集中火力进行拦截。”柳继峰对通信兵命令道。 杨光胜见外面的人马不搭理自己手下的对话请求,正在山寨中的屋子里琢磨呢,突然听到附近传来几声“轰轰”的爆炸声,大吃一惊。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张老四就跑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道:“大当家的,快带领兄弟们跑吧!外面这群家伙有小炮!我们肯定守不住了!” “小炮?什么小炮?”杨光胜有些莫名其妙。 话音刚落,“轰轰”两声爆炸就在院子里响起。 第十二章:转战沂蒙(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这就是那小炮打过来的炮弹!我以前在张大帅的队伍里和南面孙传芳的队伍干仗时见过。靠我们手里的长短枪根本就打不过人家。”那张老四还是有些见识,催促杨光胜道:“现在外面已经有房子被炸塌了。大当家的还是快点组织兄弟们冲出去吧。再晚了,等房子全被炸了,我们就成了人家枪口下的靶子了。” “可现在往外冲,那不是死路一条吗?”杨光胜有些迟疑。 “我们现在还有650左右弟兄,集中一块向山下冲大多还能冲出去,排枪虽然厉害,可一时也拦不住这么多弟兄,大多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可要是在这里待下去那就只能是等死啊。”张老四有些焦急地跺脚叫道。 “那好,把话都和弟兄们说明白了,要想活命的,就给老子向外冲,想死的话就守在这里等人用炮轰!”杨光胜发了狠,继续说道:“把山寨里所有的大洋都拿出来给弟兄们分下去,大伙儿一块往外冲!” 10门迫击炮各自发射了一颗炮弹,炸塌了几所屋子,炸死了一些土匪。虽然这一轮炮击整体上对土匪造成的伤亡并不大,可对土匪们心理上的打击却实在致命。绝大多数土匪是头一遭被人用炮轰,看到原本挺结实的房子被炸塌,曾经和自己一起胡作非为的弟兄被炸的肢体横飞,脑浆迸裂,不少土匪精神崩溃,一个个如同没头的苍蝇般胡乱叫嚷着到处乱闯乱撞起来。而这些混乱的土匪又大多被远处飞来的子弹打倒在地。 炮击刚一停顿,恢复神智的土匪们就开始在一些骨干的带领下,成群结队的开始向外冲出来。 而在通往外面的道路上,姜一山、柳继峰两人已经组织了20挺轻机枪以及3个连400多人的兵力严阵以待。至于其他兵力,则散布在山寨四周防止土匪可能的逃跑。 当一众匪徒距离柳继峰等人的防线不过百多米,甚至已经能够看清楚匪徒们那因大呼小叫而显得格外狰狞的面孔时,姜一山双手中斜拿的两支毛瑟20响开始发出清脆的连续射击声。紧接着,20挺被赵振中加装了两脚架当作轻机枪使用的勃郎宁bar1918也开始接连吼叫起来。而400多支毛瑟步枪也开始发出如炒爆豆般的密集枪声。 要是单靠这个时代的几百支手动步枪拦截的话,还真有可能让一些土匪侥幸冲出去,可在20挺轻机枪以及姜一山、柳继峰和几个老别动队员出身的连长们每人至少一把20响毛瑟手枪的拦截下,那些跑得快的土匪转眼就成了死得快的土匪。冲在前面的几百人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成片的打倒在地。 混在土匪之中,但落在后面的杨光胜、张老四等人见到前面几百即将冲出去的弟兄转眼就躺了一地,只觉得手脚冰凉。张老四这个曾在张宗昌队伍里混过一段日子,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土匪,现在脸色煞白,如同丢了魂般的两眼发直,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是什么枪?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个样子?” 也不怪张老四没见识,勃郎宁bar1918原本是美国人在一战中用来做为士兵自动步枪使用的。可由于其重量比春田m1903步枪要重不少,加上其连发后坐力大、战场上无法及时更换枪管,以及投入战场时又处于一战尾期等原因,这种步枪当时并没有引起各**方的广泛注意。 在原本历史上勃郎宁bar1918直到30年代才出现在中国战场上,而其加装上可折合两脚架更是1937年的事情,但现在由于赵振中的出现,勃郎宁bar1918不但提前出现在中国沂蒙山区剿匪战场上,更在赵振中的改进下提前12年在枪管下方的活塞筒上增加了可折合的两脚架。 见张老四有些魔怔,杨光胜过去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叫道:“别楞着了,既然前面冲不出去,那就到后面想办法。” 张老四屁股上挨了一脚,恢复了神智,急忙答应一声,带领剩下的300多土匪仓皇朝后跑去。 可没等这些土匪跑出几步,在他们还处于密集队型的状态,新的打击又来了。 外面对土匪进行拦截的姜一山、柳继峰等人,看剩下的300多土匪要向山寨里跑,急忙调整火力。姜一山对集中在一边10门迫击炮操作人员命令道:“以支队为单位,按照先后次序,每门炮向密集逃窜的土匪各打一发炮弹。” 两个支队负责火炮操作的人员答应一声,急忙命令早就准备好的迫击炮再次先后发言。 这一次炮击可与上一次炮击的效果完全不一样。上一次土匪们躲在屋子里,10发迫击炮弹根本没发挥出多大的杀伤力来。但这次的10发炮弹可实打实的全部落在土匪们还没散开的密集队型里。一时间,残肢与碎肉齐飞,脑浆血浆共混一色。 混在土匪当中的杨光胜与张老四等一干土匪头目在这次炮弹的关照下,也没逃过覆灭的命运。杨光胜被一块弹片削掉了小半拉脑袋,当即毙命。张老四则被一块弹片击断脊椎,躺在地上也没剩几口气。 其他几个土匪头目和剩余的匪徒也或死或伤,300多土匪中完好无损的还不到90人。而这些在炮弹打击下幸运地逃得性命的土匪很快就再也幸运不起来,在姜一山等人延伸的机枪火力下,纷纷被打倒在地。 当枪声平息下来之后,姜一山、柳继峰两人命令新兵打扫战场,除了留下个别没受伤或受轻伤土匪审问口供外,其余土匪全部让那些新兵处理掉。 望着残肢四处,碎肉和血浆、脑浆飞溅后的战场,即便是姜一山、柳继峰两人经受过几次杀戮场面,仍感到有些不适。那些新兵们更是脸色难看,许多人把隔夜饭吐完了又吐黄水。 看着那最后一轮炮弹密集攻击的杀伤效果,第一次见识到火炮齐射威力姜一山、柳继峰等人感到深深的震撼。 “以前先生说火炮是现代陆战之神,未来战争中先进武器的作用越来越大,甚至将来还会有一下消灭几十万人的炸弹,个人的力量在战争中会越来越小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可今天看到这10颗迫击炮炮弹在密集队型的土匪中爆炸的场面后我相信了。这还是60口径的小炮弹,那要是先生口中说的大口径舰炮的炮弹又会是一幅怎样的场面啊!”柳继峰深有感慨。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先生老是逼着我们学习文化知识的原因。”姜一山同样感慨不小,“先生曾经说过:一名合格的战士是需要不断学习各种知识,武装自己头脑的,那种漠视学习提高,心态上没有作为一名战士自觉的人,你就是给他装备再好、再先进的武器,他也不过是拿着另类烧火棍的农民。” “的确,同样的步枪,在我们以前那普遍达到小学水平的770人的别动队里和仍充斥着文盲的商团中发挥的作用就绝不一样。先不说射击成绩的差别,就是枪械的保养方面他们都差得远。看来今后我们还要更加努力才是。即便我们跟不上先生前进的脚步,可也不能落下太远。”柳继峰想到了现实中的例子。 “没错!我们这些最早跟随先生的一定要更加努力才是,要是让那些后来的兄弟们把我们给淘汰了,可丢不起那人啊。先带好队伍执行完这次行动,再好好跟‘张记者’请教一番,明瑞可是我们那批人中进步最快的,他整理的笔记最完整,心里的想法也很多。”姜一山想起了战后的学习来。 “算我一个,到时候一起找‘张记者’请教。”柳继峰赞同道。 “我们拿下摩天岭后,算是打开进一步南下的通道,也将这附近最大的股匪给消灭了。接下来你继续向院东头一带挺进,并转而沿通道向东扩张到黄山铺、姚家店子;我则带队向西挺进夏蔚、高庄、坦埠以及破里一带。”姜一山转移话题,又说起了眼下要进行的任务。 柳继峰一楞:“先生这次布置任务时没让我挺进到黄山铺和姚家店子啊?” “先生是没说,可那是怕我们带着的这些新兵弄不好会惊动沂水县城中的官府。毕竟,黄山铺和姚家店子离沂水县城都只有10多公里远。可是如果我们只占据崔家峪和院东头的话,如果官兵过来攻击,我们这条南下通道就会受到严重干扰,而如果向东推进一些,就能有效的护卫这条通道。当然,具体情况还要你自己掌握,只要能对通道形成有效护卫就可以,不一定非要推进到黄山铺和姚家店子。”姜一山进一步解释道。 “就眼下这些新兵蛋子还真说不好他们会搞出什么名堂来。我到时候尽力吧。”柳继峰有些苦笑起来,随即又说道:“也不知道德贵他们几个现在怎样了?” “德贵和义山两个你用不着担心,他们两人负责的区域,经过我们去年围歼土匪、清剿溃兵,现在最多只有零散的土匪,没什么问题。倒是超远那边需要注意,他那边负责的区域原本是刘黑七所部活动范围,现在听说那边好象又冒出了一股400多人的股匪,为首的叫李殿全。” “这个情况我也大致知道,还有你负责的区域里也有李长刚带领的300多人的股匪,也要多注意点。”柳继峰提醒完姜一山后,又道:“倒是我这边往南没听说有什么股匪出现。” “那也不好说。沂蒙山中的这些土匪是到处祸害,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跑到你那里?我们还是各自多加提防,争取早些把这些土匪消灭掉,也好早些按照先生的布置进行下一步行动。”姜一山站起身来,又道:“走,一起去看看那些新兵把战场打扫的怎样了?有没有肃清残匪?” “我倒是更想知道我们这次有什么收获,特别是周围到底有哪些地主乡绅和这帮土匪勾结起来祸害一方的,要是都有勾结的话,那正好一网打尽,以后工作组也就能省不少的心。”柳继峰开玩笑道。 “别尽想美事了。能多收获些粮食缓解一下我们吃食上的压力就不错了。”姜一山很现实。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姜一山、柳继峰两人继续联合行动,将崔家峪一带山里的土匪彻底清除干净。接着,两人开始带领各自的支队,按照原来指定的任务区域,分别沿通道向东西扩张起来。 就在姜一山、柳继峰两人开始指挥各自支队分别行动的时候,被两人惦记着的徐超远现在却已经率领所部支队肃清了盘踞在龙廷附近400多人的李殿全股匪,开始向莱芜附近的黄庄一带挺进。但在莱芜、新泰之间原来刘黑七活动区域的莲花山一带,徐超远所部遇上了新的麻烦。 第十四章:巩固发展(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将盘踞在龙廷附近山里的李殿全股匪肃清后,徐超远留下两个排的兵力驻防在龙廷一带险要地段,便带着大部兵力向黄庄一带转进。 龙廷属于新泰县境,距离徐超远所部原来驻防的张庄距离大约为17公里;黄庄属于莱芜县境,距离张庄的距离约为19公里;而龙廷与张庄的直线距离不过15公里左右,但因为中间有山脉阻隔,两者之间没有直接通路,而要走绕经张庄附近的通道。 从地图上看,黄庄、张庄、龙廷三者之间构成了一个近似等边三角形的分布状态,只不过龙廷与黄庄之间的那条边稍长一点而已,其间错落着莱芜和新泰两地的分水岭――莲花山。 莲花山东西锦延15公里,南北兼跨新泰、莱芜两地,大小山脉十余条,主峰海拔994米。主峰附近区域面积17平方公里,山顶以水为界,南麓属新泰,北麓为莱芜。这里山势复杂,地势险要,有三十六山头,七十二深谷之称。原本也有有云谷寺、行宫、太平庵、高泉寺、王禅寺、八封殿、甘露堂等名胜古迹,可惜,这些古迹在乱世之中却成了土匪、乱兵的窝点。 去年将刘黑七股匪设立在莲花山中的巢穴清理掉后,由于当时兵力不足,赵振中等人暂且放弃了进驻莲花山的意图,将徐超远部部署在张庄一带。而随后在去年冬季清剿完泰山山脉中的溃兵之后,徐超远便遵照赵振中的指示,在保持队伍训练水平不下降的情况下,将主要精力放在控制区内部农村工作上。除了时常向外保持10公里的警戒哨探外,徐超远所部基本上没有到龙廷、黄庄两地中间的莲花山山脉来过。 本来要是只为顺利行军的话,徐超远大可以率部从龙廷返回张庄,再走张庄到黄庄的现成道路。但出于锻炼队伍同时也清理一遍附近山区中隐匿的零散土匪的目的,徐超远选择了从龙廷穿越莲花山山脉直抵黄庄的行军方式。 正是因为徐超远选择的这一行军方式,给其队伍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造成这些麻烦的除了少数零散土匪外,更多的却是一路上所遇到的在近乎废弃的荒村中奄奄一息的老人、妇女和孩童,以及山间出没的数量近300的野狼群。 “队长,再这样下去,我们自己剩下的粮食也快没了,现在剩下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8天。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村庄,有多少这样的眼看就要饿死的老少呢。我们还是向先生那边求援吧。”看着徐超远又命令支队的战士们在遇到的荒村中拿出粮食熬成稀饭救助那些奄奄待毙的老弱妇孺,负责后勤物资的冯满仓忍不住提醒道。 “我们不是清理掉李殿全股匪时获得了不少粮食,又从几个勾结土匪作恶的地主恶霸手中得到不少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徐超远有些不相信。 “队长,你也不想想,我们现在这边的人员有600多,加上20匹骡马,一共能够携带不过两万斤的粮食,够我们这些人将近一个月左右的口粮。可从龙廷那边出发到现在,我们不到7天,救助了41个村庄,近5000民众。现在能剩下这些还是战士们省吃俭用的结果。再这样下去,不但战士们最后没得吃了,就是这些暂时救活的民众最后还要饿着。”冯满仓着急起来,开始跟徐超远仔细算帐。 徐超远拍拍脑门,有些头疼,忍不住开口道:“满仓啊,你说你叫‘满仓’,咋就不能想个好办法让我们的粮食随时保证满仓呢?” 冯满仓有些哭笑不得:“队长,我这名字是当时我生下来后,家徒四壁,我爹发愁没粮吃,给我起了个‘满仓’的名字,希望将来自家能够粮食满仓,一家老小不用受饿。你要我随时保证粮食满仓,我可没那本事。” “这样吧,我们先把这些民众集中到龙廷一带,再给龙廷那边增加一个排的守卫力量,同时派人回张庄,让人把这里的情况通知先生,并要先生尽快派人送粮食过来。”徐超远想了想,作出了决定。随即又补充道:“再派出战士到附近山村中查看,要是有同样急需救助的民众也先给他们弄点稀饭,然后都把他们集中到龙廷。要战士们提防零散土匪和野狼群。” “那还不如把这些民众先护送到张庄一带,也好就近接受救助呢。”冯满仓提议道。 “不行啊。”徐超远摇摇头,又解释道:“你看这些老人、妇女和孩子,饿得连站起来都晃悠,没有个10天左右让他们恢复身体,别想走远路。何况,这附近还有零散土匪和那些大白天都出来到处乱窜伤人的野狼,让这些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在山区附近走远道,那可是拿人性命开玩笑。” “我们宁可先放缓扩张的进度,也要尽量多的救助民众。别忘了,先生可一直教导我们说,我们这支队伍是护卫民众的力量,要时刻把民众的利益放在心上。” “我明白!这就去安排。”冯满仓听了徐超远的话后,答应一声,转身布置去了。 莱芜的莲花山一带,本是风光秀丽,水土肥美之地,可连遭匪祸后和乱兵,再加上官府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以及连年的天灾,有力的青壮年大多远走他乡逃荒,也有一些参加了土匪开始祸害乡里,许多村庄里就剩下一些没有能力的老弱妇孺。 在土匪、乱兵肆虐下,加上今年严重干旱,山中野草干枯,野兔等小动物也难以存身的情况下,那些没了吃食的野狼开始从山中成群结队地出来到附近的村庄中觅食。可村里的家禽、家畜早被土匪抢了个干净,能填饱野狼肚子的就只有那些村中剩下的老弱妇孺了。 一开始,野狼不过是趁夜晚袭击临近山区村庄中的民众,后来发展到大白天在村庄里肆虐,甚至一些过往行人也时常因人单力薄而葬身狼腹。从龙廷一路行来,光徐超远支队从狼口之下解救出来的老弱妇孺就有31人,解救行动中打死野狼53匹。从被解救村庄中民众反映的情况来看,徐超远估计在山区附近肆虐的野狼总数不下200匹。至于那些被打死的野狼,除了皮被剥下,其余的都被战士们挖个深坑埋掉。对于那些吃过人的狼,没有人想吃它们的肉。 从6月初,赵振中把5个支队派出去后,便一直在控制区内专注于夏收、夏种,以及农村村委会的进一步推广和加强。 从去年大规模消灭控制区域内的土匪开始,以及随后护卫军组织人员开展的兴修水利、对困难民众救助粮食等物资、清除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修建道路交通、提供种子和农具并帮助春耕春种、清理各村庄环境卫生,以及眼下护卫军正在帮助民众开展的夏收、夏种,这一件件事,让控制区内20多万民众觉得护卫军简直比自家孩子还要亲。除了极少数被镇压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家人心中还免不了有怨言外,就是那些曾受过批评教育并被保留下来的小地主和富农,也不得不承认护卫军的存在确实让大家能够安心过好日子。 就在控制区内各项工作红红火火的进行时,从6月19号开始,赵振中陆续收到了各支队护送到护卫军总部的战果。 在东里店训练营附近的护卫军总部里,赵振中最先收到的是行动顺利的杜义山支队送回来战果,其次便是邹德贵支队,随后就是柳继峰支队、姜一山支队,最后是徐超远支队。 由于各支队负责区域内的情况不同,所送来的战果也就各异。杜义山这次行动区域内基本上没有什么土匪,只打劫了几个曾和土匪有勾结的地主恶霸,送来的一些粮食和大洋;邹德贵支队情况也差不多,送来的也基本上是粮食和大洋;柳继峰支队、姜一山支队由于各自消灭了几股土匪,除了送来粮食和大洋等财物外,还有不少形制不同的枪械、弹药;而徐超远支队除了送来一些大洋等财物和枪支弹药外还有求援的报告。 经过统计各支队的战果报告,赵振中发现此次行动中,一共获得大洋57万,金条71根,各式枪械大约2000多支,弹药若干,粮食大约能有90多吨。 这次行动的收获和去年歼灭各大土匪后获得的69万大洋、63根金条、5600多各式枪械,两者相加可算得上一笔巨资。 各支队运送到总部的除了上述收获外,还有战况通报以及从土匪口中获得的审讯结果。另外,除了徐超远所部这次没有向总部运送收留的孤儿和民众外,其他各支队都将一些孤儿和可靠民众送了过来。大约能有7000多年龄17岁以下的孤儿和2000多可靠民众。这些所谓的可靠民众都是护卫军战士老家幸存的本家和一些熟识的乡亲,属于那种老实本分的人。 面对运送来的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民众,以及那些收获的物资,赵振中心中只有感叹沂蒙山区土匪的狠毒和贪婪。早在1924年的时候,赵振中就听说曾协同赵妈妈土匪为恶的徐大鼻子股匪被剿灭后,官军仅从徐大鼻子个人的窝赃点里,就搜出了20多万大洋,足足装了5大牛车。而徐大鼻子当时不过是个有着5、6百人的中小股匪的匪首。 赵振中也曾对剿灭土匪能够有多大收获进行过估计,但当这两次清剿土匪的结果放在面前时,赵振中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对于这些统计出来的收获,赵振中自有打算。那些枪支弹药中除掉那些不堪使用的老旧货色,应该能剩下4000左右性能还不错的德式、日式枪械,可以用来在控制区内开展武装民众的行动。而那些金银财物可以购买大批量的粮食、布匹等生活物资,除了补充队伍消耗外,还可以用来救助民众。 统计清楚后,赵振中命令各支队除了将枪支弹药、金银财物全部运送回总部外,尚未运送的64吨粮食留做各支队口粮和开展救助民众所用,不必再运送总部。 对于徐超远所部提出的请求援助粮食救助民众的报告,赵振中经过考虑,认为那些剩下的老弱妇孺即便是恢复过来留在那里也会因缺少劳动力而无法从事生产活动,便决定调派15辆胶**车将这些民众接到张庄一带的控制区域内安排其生活。同时,派出正在训练的杨天明所部600余人承担此次运输民众的护卫工作,并要求杨天明协助徐超远所部清理掉在山区周围肆虐的野狼群。另外,赵振中又命令徐超远所部此次行动不但要占据龙廷、黄庄一带,还要占领里辛庄一带,控制莲花山区域。 第十三章:巩固发展(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随着各支队收留的孤儿、救助的可靠人员陆续送到护卫军控制区域内,特别是徐超远支队将在龙廷、黄庄、里辛庄一带143个大小村庄中收留、救助的12000多老弱妇孺都送到张庄后,使得这次护卫军在扩张行动中收留、救助的人员已经超过了22000人。为了安置这些新来的老弱妇孺,赵振中又接连忙碌起来。 经过10天左右的调整安排,赵振中等人总算将这些新增人员暂时安顿好。 那些学龄以下的孤儿暂时先交由一些村庄村委会中的妇女委员照料;15岁以下处于学龄的少年儿童则由一些农村工作组安排,跟随各村中教导孩子识字的工作组成员学习初步文化知识;其余孤儿中,1700多16岁以上的女孩除了跟随指定村庄中的妇女委员从事一些日常事务外,还要到工作组开办的扫盲班读书识字,而3100多16岁以上男孩则全部进入张明瑞的训练营接受训练。 张明瑞的训练营中进行训练的人数几乎又达到了6000人。 在忙完这一切后,赵振中又开始组织人力在控制区域内利用水泥预制板等建筑材料大兴土木,争取到年底前建成能容纳5万人的房屋。这些房屋建成后,除了一些是用来开办学校和营房以及作为各村公共用房外,其他的都用来容纳控制区内陆续增多的人口。 6月底的时候,沂蒙山区迎来了今年的头一次连续两天时间的降雨。降雨过后,赵振中便交代各支队留守人员以及各工作组抓紧时间协调人力帮助控制区域内的民众在田地里种下一些生长周期短的土豆、红薯等作物,以增加今年秋粮产量。 正当赵振中忙碌的时候,刘铨法让李云天来通知赵振中参加青岛大学学生的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青岛大学的学生不是应该两年后才毕业么?”赵振中有些愕然。 “刘校长让我给你送来这个,说你看看就明白了。”李云天递给赵振中一个信封。 信封里装的是一份油印的《青岛大学预科生结业典礼说明》。 看完之后,赵振中才明白过来。 本来,青岛大学在设立的时候就规定学制一律为四年,但当时学校采用的教材大部分是从美国、德国引进,部分由教师自编,而教师中也不少是美国人、德国人,使得不少学生进入学校后很难适应这种外语教学的环境。在此情况下,学校作出了调整,将各专业中能适应当时学校外语教学的学生组成一个班,另外那些暂时不能适应的学生组成预科班。 对预科班的学生,学校给出了两年的适应时间。如果两年后,预科班学生完全适应学校教学环境和教学进度后,那自然和其他同专业同学一样,四年学习期满且考试合格后准予毕业,并授予某科学士学位。但如果两年时间仍然不能适应青岛大学教学环境和教学进度的,可准予其预科结业离校。 而预科班的设立也只是青岛大学第一期学生才有,在去年秋季招收学生的时候青岛大学就提前说明了有关情况,并没有再设立预科班。 看手中的那份《说明》上所附名单,最终因不适应学校教学或者自愿选择预科结业的一共有40多名学生,占了第一期学生总数的近1/6。在这份名单上自愿选择预科结业的人中,赵振中赫然见到自己以前世界中那位共和国元帅的名字。 拍拍脑门,赵振中对李云天说道:“我知道了。结业典礼是在7月8号,中间还有6天时间,来得及。四海学校今年毕业学生情况怎样?” “听戴维说今年能毕业的学生有193人。其中外语水平不错,可以到美国留学的有107人。”李云天说道。 “哦?去年去美国前,他告诉我今年能有170人毕业,看来情况不错,多出了23人。”赵振中有些开心。 “师叔,四海学校的毕业典礼你可也要参加。”李云天提出了请求,并解释道:“我原本就是来通知你参加四海学校毕业典礼,可在路过青岛,到大学里顺便看我妹妹的时候遇到了刘校长,就又多了个信使的差事。” “这两个典礼不会赶在一天吧?” “哪能呢?我们四海学校可不是大学,就往后推延了一天,放在了7月9号。” “行!这样有意义的事情我一定参加。”赵振中一口答应下来。 思索片刻后,赵振中又道:“这样吧,南窑和四海实业那边也离不开人,你先回去。我这边也安排一下,过两天再走。” 李云天点头同意。 7月4号下午,赵振中安排好一应事务后登上了从博山到青岛的火车。 第二天早上到达青岛后,赵振中先在四海酒楼休息了几个小时,了解了一些情况,便赶回了南窑。 在四海学校,赵振中见到了那193名学生,并征求了那些符合到美国留学条件的107名少年的意见。随后,赵振中又出面同现为美国青岛领事馆代办的纽伯尔协商,为这107名少年办理的出国留学的签证手续。 办理完一切手续后,已经是7月7号下午了。而这时候青岛街头的报纸上也开始刊登了广州国民政府于7月4日通过的《北伐宣言》。在宣言中,孙氏所创办的政党宣称“为国请命,为国除奸,成败利钝,在所不顾,任何牺牲,在所不惜”,公然宣示武力统一中国。赵振中看过之后,不屑一笑。 想当初,吴佩孚宣称直系要武力统一全国,结果南方孙氏政党和刚在苏俄扶持下成立的**以及国内关系到自身利害的一些大小军阀无不声称反对武力统一。而现在,当直系下台,奉系不堪,北洋各派系内乱削弱之时,南方的那些人却在苏俄别有用心的支持和反对下,开始公开宣扬自己的武力统一计划了。这就是政治,一切要靠实力说话的政治。 看看时间,赵振中决定还是先找刘铨法了解一下那些自愿预科结业学生的情况再说。 见到赵振中提前到来,刘铨法自然高兴。当听赵振中想了解那些自愿预科结业的学生情况时,刘铨法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些自愿预科结业的学生大多数不是因为学习跟不上的问题,而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让他们放弃了这难得的继续深造的机会?”赵振中有所猜测,不过还是想先听听刘铨法了解的情况。 “去年学校提前放假,虽说避免了学生因为上街而被抓、被杀的情况,可有个别人并不领情。有人说这是学校阻挠学生的爱国热情。再加上今年南方政府从5月份就派兵进入湖南,援助被直系吴佩孚打败的唐生智,而前两天又发布《北伐宣言》,这些都进一步刺激了那些知晓几句所谓革命理论的学生。现在这些学生中就有些想南下参加南方军队的。” “这次40多预科班结业的学生中,除了11名是确实因为适应不了学校外籍教师的教学环境,学习成绩无法达到学校要求而被学校按预科结业处理外,其他的35名学生都不是因为学习原因,而是听了南方那些宣传后,心思已不在学业上,想到南方去为那什么国民政府建功立业的。” 听了刘铨法的解释,赵振中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看看南方那些人背后是什么人?是侵占中国领土最多的俄国人!孙氏政党先是反对直系武力统一中国,现在他们自己却公然宣示什么《北伐宣言》,可见所谓的宣传不过是蒙人的玩意。那些学生听了几句理论就热血上头,还是太年轻了,思想简单,有时难免幼稚啊。” 赵振中心里已经打消了想和那些人沟通的念头。热血青年一心想为国为民建功立业,他又怎能阻止?以什么名义阻止? “这样吧,对那些预科班结业的学生,每人附送10块大洋作为川资。虽然没有完成学业,可他们毕竟也是在这里学习了两年,留点香火情分吧。”赵振中意兴阑珊,有些不想参加这个预科班结业典礼了。 刘铨法为人细心,看出赵振中兴致不高,以异样的眼神盯着赵振中笑道:“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你说他们年轻?别忘了你比他们还小!” 赵振中想想,也笑了起来,叹息着说道:“我们这么费尽心力,可别人并不领情啊。” “我们是想多为这个国家培养一些有用的人才,尽自己的心力而已,何必计较别人领情与否?再说了,这样的人毕竟是极少数的。”刘铨法开解起赵振中来。 “呵呵,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 第二天,青岛大学预科班结业典礼如期举行。 由于不是正常毕业,学校也没有大张旗鼓,结业典礼只有和这些预科结业学生相熟的师生以及校方几位负责人参加。在学校礼堂举行的结业证书发放仪式上,刘铨法代表学校赠送了每位结业学生10块大洋做川资,并勉励他们今后在新的环境中努力学习,不断成长。 7月9号,赵振中又返回南窑参加了四海学校193名少年的毕业典礼。毕业典礼在少年和老师们的创意下,充满了青春气息。 这里的少年们没有昨天那种压抑的感觉,他们为自己的学习进步和成长由衷的感到高兴。受到少年们热情的感染,赵振中的心情也开朗起来,这里才是培养自己人才的摇篮!他让自己从青岛特意请来的摄影师为少年和老师们留下了众多欢笑的镜头。 就在赵振中参加四海学校典礼的当天,7月9号,南方的国民革命军在广州举行北伐誓师典礼,誓师大会在广州东校场隆重举行,党政军负责人和各界民众5万余人参加大会。国民政府代表主席谭延?授印,国民党中央党部代表吴稚晖授旗,蒋中正谨受宣誓毕,致答词,并举行阅兵式,由李济深任总指挥,张治中任司礼。蒋中正发表宣言、通电和告广东军民书等,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名义,宣告北伐战争正式开始。 一个轰轰烈烈的时代开始了! 第十三章:巩固发展(三) 今天才发现阿历书友的打赏,非常感谢!这可是本书第一次被打赏啊!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参加完四海学校学生的毕业典礼后,赵振中并没有马上返回沂蒙山区,而是又在南窑停留了几天。除了嘱咐李云天给每个要出国留学的少年置办好行头外,赵振中又接待了就要返回南洋并特意向其表达谢意的陈厥福一行人。 陈厥福和那几位学者到青岛大学担任了一年的老师,完成了和赵振中约定的教学任务,即将返回南洋。而经过这一年时间的缓和、过度,青岛大学现在已经从国内外吸引了不少人才加入,师资力量更加充实,预计今年秋季的招生规模将比去年还要大。 陈厥福到南窑,除了看望身体日见康复的叔叔陈敬贤外,更是代表陈嘉庚向赵振中表达谢意。 “振中,家父特地来信要我代他向你致谢,感谢你的主意不但使陈氏企业避免了一次严重危机,而且还进一步发展壮大。”见到赵振中后,陈厥福握着赵振中的手连声道谢。 “老哥,你这么握着我的手不放,光是致谢,总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感谢我吧?我现在可有些莫名其妙啊。”赵振中和陈厥福开起了玩笑。 陈厥福听了之后,乐了,也感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便松开手,说起了原委。 在去年赵振中回国路过新加坡的时候,曾拜见过陈嘉庚兄弟,并对他眼下家族式经营模式委婉地提出了改进意见。从规避市场风险的角度出发,赵振中劝陈嘉庚将旗下产业组合后到美国上市,这样,除了能在当时世界橡胶贸易火热的情况下获得大量发展资金,还能让南洋陈氏通过在股市暗中出让自己所持有的上市公司股份而降低整个家族被捆绑在一个行业上所可能面临的风险。 通过陈嘉庚大女婿李光前在美国的运做,加上怀特为了促进自己和南洋陈氏的商业合作关系而将胖杰克及其几个精通股市操作的朋友介绍给李光前帮忙,使得陈氏企业在美国10月初得以成功上市。 南洋陈氏企业在美国成功上市后,不但获得了因溢价发行股票而积聚的大量资本金,更在年底前将自己手中所持有的公司股份降低到51%,获得了股份转让的巨大收益。 就在陈氏家族中有人对橡胶产业行情火热可掌门人陈嘉庚却通过种种方式缩减在相关产业,特别是上市公司中的股份不断缩减而有所不满时,南洋橡胶产业可是滑坡。 在一战之后,英国由于经济不景气,负责南洋一带殖民地的英国总督便利用所控制的殖民地是当时世界上产量最大的天然橡胶生产地的优势,于1924年下令,控制南洋橡胶的生产、出口数量,以提高橡胶价格,获得巨额利润。 到1925年时,由于南洋对橡胶生产和出口的控制,使得世界上天然橡胶的价格突飞猛涨起来,从每担30多元的价格一路飚升到每担200多元。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面对橡胶贸易的异常情况,一边向英国政府施加压力,一边加快人工合成橡胶的研制。 人工合成橡胶其实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就已经出现。当时的德国科学家就已发明出一种合成橡胶,不过这种合成橡胶只适用于硬橡胶制品,不适用于车胎等软橡胶制品。 在一战后,有关合成橡胶的研究依然在进行。1922年,两名在美国工作的俄国科学家爱?奥托米斯兰斯基和a?t?马克西莫夫用一种新方法制得了丁二烯,并在1923年用制得的丁二烯制出了合成橡胶。 正当世界橡胶行情异常火热,影响到欧美国家工业发展的时候,1926年,德国科学家开始努力研究如何用丁二烯制得合成橡胶。他们首先用丁二烯和纳制出丁(二烯)-苯(乙烯)橡胶,然后又用丁二烯和丙烯腈制得丁(二烯)-(丙烯)橡胶。 虽然这些合成橡胶在性能上和产量上一时还不足以完全替代天然橡胶,但这些新生事物毕竟还是可以在更多的应用领域替代价格高昂的天然橡胶的。 合成橡胶取得重大突破的消息传出后,天然橡胶火热的行情宛如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价格应声而落,开始了持续多年的低迷。 原本历史上因橡胶行情突然变化而走向低谷的陈氏产业,现在因赵振中的建议以及在陈嘉庚、李光前等人的有力运做下,不但躲过了一劫,还趁机在美国开拓了市场,站住了脚跟。 经过这一番商场上的大起大落之后,南洋陈氏家族中人无不一身冷汗,各自叹服掌门人陈嘉庚的眼光。而陈嘉庚先生在暗抹冷汗庆幸之余,益发佩服起那曾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赵振中的眼光来。陈老爷子特地嘱咐自己的长子陈厥福向赵振中表达谢意,并希望以后能够进行多方面的合作。 听陈厥福诉说完事情原委,赵振中笑着说道:“陈老爷子太客气了。老爷子心系祖国,在福建创办学校造福乡梓,一向是小子我学习的榜样。能出个主意让老爷子参考,那是我的荣幸,用不着派老哥你当面相谢。再说,你老哥不辞辛劳,带着几位学者到青岛大学助教一年,中间老爷子还送来一船稻米支持我救助灾民,应该是我向老哥和老爷子致谢才是。” 陈厥福听了赵振中的谦辞,笑着摆摆手,说道:“我们两个也别谢来谢去了。还是说说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进一步合作的,我回去后也好和老爷子回话。” 说完之后,不等赵振中说话,陈厥福颇有感触的又说道:“老哥我比你年长十二、三岁,原本来的时候老爷子说我眼光不如你,我还不服气。可在青岛这边待了一年,见识到振中你在这里白手起家,用了7、8年时间就创下眼前的局面,老哥我是心服口服啊。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比那我家老爷子都看得远?家父可是在商海浮沉了大半辈子的人啊。” 赵振中连忙笑着说道:“老哥你就别夸我了,再夸,我可就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了。” 陈厥福听了大笑,随后又说道:“那好,老哥也不说那些见外的的话,就传达家父的一句话,小兄弟这番恩德,南洋陈氏铭记在心!” “老哥还说不见外呢,这又来了!”赵振中抱怨完,又说道:“刚才老哥说合作,我还真想出一个大有可为的行当来。” 陈厥福本来说和赵振中合作,不过是传达老爷子的话,并没想到眼前就能有结果。听了赵振中的话后,他感兴趣的问道:“是什么行当?” “老哥知道,山东半岛这边大多是山区丘陵地带,又时常遭受干旱,民众也经常因天灾原因出外逃荒。所以小弟就想能不能用机械的力量抽水浇灌田地,抗旱保产。后来听说美国用汽车作动力,生产出新型消防车辆,小弟让人搜集了一些信息,并根据有关消息,结合一些机械知识,设计出一套由柴油机带动的水泵来。通过柴油机带动水泵,并利用帆布胶皮水带,将从水源抽出的水传送到需要浇灌的田地里,以达到抗旱的目的。同时,这套设备还能对矿山等需要排水作业的地方提供很好的帮助。” “老哥说陈氏现在已经在美国开办公司,并站住了脚。我们可以合作,我出生产设计方案,由陈氏企业在美国负责组织生产、销售,你看怎样?” 听赵振中说完,陈厥福长叹一声,说道:“老哥我是彻底服了小兄弟了,赚钱都不忘救助民众,你这才是实业救国。小兄弟的设计方案要真是能行的话,老爷子肯定会赞同,合作上没有任何问题。” “那好,老哥先在南窑这边放松两天,也陪陪陈二先生,我给你整理出详细方案来。”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赵振中画出了有关水泵的结构示意图以及各部件的分解示意图,并标明了生产尺寸以及材料等各方面详细要求。同时,也把有关进水龙头、帆布胶皮水带和接头的示意图和生产要求作了详细标明。另外,赵振中还对现有的柴油机提出了一些改进方案,以使其加速小型化。 当接到赵振中送来的厚厚一叠的详细方案,并大致翻看后,陈厥福真的震惊了。不仅是为赵振中的才华感到震惊,更为赵振中的胸怀震惊。要知道,赵振中完全可以根据这份方案创办四海实业旗下的相关产业,可现在他只声明获取其中15%的专利收益,而且相关专利也将由陈氏到美国去申请,这等于把一个发展前景非常美好的产业送给了陈氏! “小兄弟,你这份大礼恐怕老爷子不见得会接受。至少家父肯定不会同意小兄弟在利益方面的分配方案,你拿的太少了。”陈厥福有些苦笑着说道。 “老哥,15%的专利收益是西方国家大多数的做法,已经不错了。何况,组织生产、销售等等方面都要陈氏出面,小弟我可是净拿15%的利润。”看陈厥福还在为难,赵振中又补充说道:“老哥你看现在国内这副乱世景象,山东济南那位张督办搜刮民脂民膏的狠劲,我要是在这边创办了这样的产业会有什么下场,老哥也能想象的到。把这份东西交给老哥和陈老爷子,小弟我放心!至少我们能够多从那些列强手中赚些钱财用在救助民众身上。”赵振中满是真诚的说道。 “你那四海实业中不是还有德国人、美国人么?要他们在西方国家创办相应的产业应该不难吧?”陈厥福有些疑问。 “是不难。可他们赚的再多,也不会把钱财用在救助我们中国人身上!他们毕竟是侵略我们的外人!而老哥和陈老爷子,是一心想为乡梓、为国人造福的,是小弟完全可以信任的人!老哥也就不要推脱了,回去后把我的想法告诉陈老爷子,他应该会同意的。” “另外,劝劝老爷子,不要整天操劳不停却还是番薯粥就腐乳。饮食要荤素搭配,营养跟不上可是会把身体搞垮的。要想为家乡父老、为国人多尽心力,没有好的身体可不行。” 听了赵振中那真诚的话语,陈厥福很是感动,他对赵振中说道:“你这番心意我一定全部转达给老爷子。不过,依他的脾气恐怕是听不进去啊,我尽力而为吧。” 在随后几天里,赵振中先后送走了返回南洋的陈厥福一行人以及赴美留学的一众少年。对于陈厥福等人,赵振中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那100多赴美留学的少年,赵振中托付同船回美国述职的考特曼帮助照料他们的旅途生活。而美国那边的周恬、周昊等人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些兄弟姐妹们的准备。 看着逐渐远去的轮船,赵振中相信,不管是南洋陈氏还是这些活力四射的青春少年,在未来,他们都会发挥出远远超过原本历史上的巨大作用。 第十三章:巩固发展(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将陈厥福以及一众少年送走之后,赵振中并没有再在青岛和南窑停留,当天就赶到了大珠山基地。 现在大珠山基地虽然人口已接近20000,不过在从南窑那边调过来几百人员参与到各项事务中后,基地里的一切事务还算是条理清楚。 先从谷海川、韩玉敏两人那里了解了一下基地整体情况以及那些少年儿童的生活学习状况后,赵振中便和谷海川两人叫上刘成山、李云海等人一起到炮兵训练营和新兵训练营察看有关情况。 在和几人一同察看完两个训练营的有关训练情况后,赵振中问负责新兵训练营的刘成山道:“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上一批在训练营受训的2400人至少能有八成训练合格,可最后怎么只有1600多人符合标准?还不到7成啊?” 听赵振中提起旧事,刘成山挠挠头,苦着脸说道:“师叔,上一批那帮新人都能吃苦,军事技能训练那的确是没说的,合格的有2100左右。可其中有些家伙脑袋不开窍,今天教他们认的字到第二天就差不多忘了个干净,结果最后一考核,就1600多人达到识字标准的。那将近500多被筛选下来的都是因为读书识字不过关,组成了工兵营在从事工程建设。” “你也别说他们学习差,你现在达到初中文化水平没有?”赵振中见刘成山听了自己的问题后耷拉着脑袋,便又转向李云海、刘海东两人:“你们两个现在也没达到初中水平吧?” 见三人不语,赵振中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几个负责训练的都不注重自身学习,那些受你们训练的新人会把读书认字放在心上?我可告诉你们几个,要是在今年冬季到来之前你们还大不到初中文化水平,那你们就继续在这里训练新兵!” “师叔,其实我们几个就是对那外语还有什么数理化头疼,可在认字数量上已经符合超过初中的要求的数量了,这两下折合一下,能不能算我们达到初中水平?”李云海硬着头皮,腆着脸问道。 赵振中差点被气乐了,心说还有这样算帐的?狠狠地瞪了李云海一眼,训斥道:“哪位先生教你这样的算法?一个厨子,炒了两盘菜,一盘炒糊了,一盘还夹生,你能把这两下一折合,算他炒菜火候正好?!” 见刘成山几人不说话,赵振中叹了口气,又道:“不学好文化,就是有好武器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了。别的不说,就说那那炮兵射击,你们现在能做到指哪打哪吗?不用说,也知道你们不能。我看你们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打哪指哪的水平。” “现在训练营中又多了2200多新人,要是到年底这些人训练结束时还出现因为文化程度不够而被筛选下来作了工程兵,那你们几个也去给我带领工程兵开采石头去。” 赵振中知道眼前这3个人身手都不错,军事技能也过硬,可就是对文化学习不上劲,不给他们点压力刺激一下,估计他们是没有那个学习自觉性的。 随后,赵振中又察看了正在按照自己意图进行的工程建设场地。整个工程建设现在虽然还处于开山采石阶段,不过地下施工已经有了不小进展。察看之后,赵振中感到还算满意,又特别嘱咐谷海川和施工场地负责人,一定要特别注意施工人员的安全。 众人最后察看的是防备森严的兵工厂。 现在兵工厂里已经有了150多工人,在三个相互隔离的厂区劳作。从3月份开始至今,这里总共生产了12万枚地雷、手雷,以及2100发60、81口径的迫击炮炮弹。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熟练,现在这里每天已经能够生产3600多地雷,4200多手雷,以及300发迫击炮炮弹。只不过是因为南窑工厂那边生产的铸铁壳子不够用,使得兵工厂一直无法开足马力生产。 了解到兵工厂里的有关情况,赵振中想起后世那有名的莱钢,以及沂蒙山区所蕴藏的丰富的煤铁资源来。只是眼下山区中土匪还没有平定,许多地域还不在护卫军控制下,远不到进行大规模建设的时候。另外,兵工厂目前尽管无法开足马力生产,可现有的产量在未来一两年内还是基本上能够满足护卫军作战需要的。 视察完有关训练和军工建设情况后,赵振中对谷海川等人说道:“基地里今后基本上不会再增加人口了。等那2200人训练完毕后,加上现在正在按照以前别动队标准进行训练的1600多人,以及这里的负责防卫的340多人,整个基地将有4000左右的防卫力量,完全可以保证基地的安全。另外,这里的4000多人一定要全部接受火炮操作训练,为我们将来组建强大的炮兵部队打好坚实的基础。” 看着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面上流露出的兴奋劲,赵振中又道:“当然,由于炮兵是专业技术要求很高的队伍,没有相当文化水平的人是无法胜任的。那些没有达到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人员一定不能担任炮兵队伍中各级领导职务,最多别人打炮的时候,让他们搬搬炮弹,过过干瘾就是了。” 谷海川听了心中暗乐,心想,还是先生有办法整治这几个肌肉发达的家伙。而一边的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听了心中却满不是个味。 李云海涨红着脸,更是忍不住,说道:“师叔,别瞧不起人啊,不就是个初中文化么,我用半年时间把那些数理化还有外语提高到初中水平还不行么?” 赵振中上下打量李云海一番,说道:“就你?半年达到初中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师叔,半年后我要是达不到初中水平,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去放炮采石头,可要是我半年后达到初中水平了,你得把我调出训练营去带队伍!”李云海红着脸提条件。 “好啊。不光是你,还有刘成山、刘海东,你们三个,哪个在半年内达到了初中水平,我就让哪个去带队伍,可要是达不到,那我真让你们采石头去。” 本来赵振中曾说过要他们三个把上一批新人训练好,就可以让几人带领队伍,可2400新人经他们训练后整体合格的只有1600多人,三人没脸找赵振中提原来所说的话,赵振中也没找他们的麻烦。现在正好又旧事重提,刺激几人提高自己的水平。 “一言为定!”李云海决心不小。 “行!”刘成山言简意赅。 刘海东更是连说话都省了,只用力重重地一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那好,今天是7月14号,我到年底的时候一定来考核你们。”赵振中也一口答应下来。 7月16号的时候,赵振中回到了沂蒙山区。了解到自己不在这段时间里控制区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便放下心来,安排起区域内各项建设的事情来。 虽说现在还没有完全控制沂蒙山区,无法进行大规模生产建设,可民众日常生活所需要的一些小手工业却不能忽视。最起码,生活必需的油盐酱醋和缝制衣物、被褥的布匹、棉花总得解决吧?现在控制区内刚刚安定下来,民众忙于农业生产,可赵振中和护卫军的一班人却要提前把事情考虑到并安排好才行。 好在赵振中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曾经和怀特约定,要他在今年8月份运送12000吨小麦到来的时候,还要随船运来一些所需要的机械设备。其中就有面粉加工机械以及榨油设备、缝纫设备等关系到民众生活的生产工具。 至于眼下,可利用从几个地主恶霸、土豪劣绅那里没收来的有关设备进行一些酱油和醋等物资的手工作坊生产。同时,还可以组织民众发展一下家庭副业,购进一些小猪、小羊、小牛等家畜以及鸡、鸭、鹅等家禽组织民众饲养。并由点到面,尽快在控制区域内推广起来。等以后区域内家庭养殖业发展起来了,也可以考虑在区域内开设一条肉类罐头加工生产线,进一步提高民众的收入和生活水平。 也可以先在各工作组的基础上,组织成立农会和商会,以负责有关各项事情的落实。当然,这各项事情前期所需资金和投入还是要由护卫军先承担起来,不过,两次大规模清剿土匪所收获的资金支付这些开支完全是绰绰有余,倒不用担心资金紧张的问题。 除了和民众生活密切相关的小工商业要加快建设,有关武装力量发展的预备役建设也要尽快提到日程上来。虽然现在控制区内的民众绝大多数已经认同了护卫军,也把这支队伍看作自己的队伍,但护卫军不能总是依靠所救助来的少年孤儿们来支撑和发展。护卫军要想在将来不断发展壮大,其力量的根基还是要植根于民众,并最终由控制区域内觉醒的民众为护卫军提供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力。而要实现这一点,除了护卫军要坚决捍卫民众的切身利益之外,还要服务民众、教育民众、组织民众,从而使得民众尽快觉醒起来,并自发、自觉地参加护卫军,捍卫其切身利益。 从各村建立民兵组织、治安联防以及随后组建教导队组织青壮民众进行军事训练,以及相邻区域内的武装部建设、预备役建设等等都是一系列的事情,有着大量的工作要做。 这一切虽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能解决的,但掌握好时机,提出并组织力量落实相关事项则是赵振中及其指挥下的护卫军、各工作组责无旁贷的事情。 第十四章:山中砺刃(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回到沂蒙山区之后除了思考控制区域未来的建设发展规划并安排落实一些眼下可以开展的与民众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事项外,随着雨季的到来又关注起区域及周边地区的防灾、救灾等事情来。 前面说过山东从今年春节过后就有小半个省处于亢旱状态,并且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雨季到来。就当张宗昌在济南因求雨不得而“锁押龙王”的时候,山东却又进入了洪涝灾害频发的季节。 1926年5月29日,山东河务局急电:“上游水涨,连日已将新堤冲刷达**丈之厚,情形危急万状。”而在进入7月份之后,因连日降雨导致山洪爆发,黄河在临濮集、东明县南岸刘庄等几处先后决口,淹没周围多个区县的农田、村庄,酿成巨灾。 除了黄河泛滥成灾外,山东其他地区也因连续降雨形成洪涝灾害。在沂蒙山区周边地区,仅赵振中知道的就有胶县大沽河泛滥成灾、峄县运河决口成灾、泰安水灾等。而其中又以泰安一地水灾最为严重。 自7月份开始,持续一个多月的降雨,使泰安一带田地里的庄稼已经秋收无望。而在农村中,除了少数地主乡绅等富户以砖瓦建造的结实房屋外,大多数民众以黄土、茅草所垒造的房屋在连绵降雨中陆续倒塌。致使泰安周边遭灾区域几无完村,民众大多露居在雨天水地中,其状惨不忍睹。加上从去年秋冬因豫鲁大战遭受官兵、土匪的抢掠而形成的灾民,泰安一地有急需救助的灾民14万多人。 洪涝灾害之外,还有趁机肆虐的疫病。 沂山东北边的潍县在洪涝灾害尚未结束时,于7月底、8月初爆发了霍乱。据《晨报》、《申报》等报刊所载,因霍乱肆虐,加上缺医少药,竟“日死200余人”。 面对眼下周边区域发生的众多灾害,赵振中除了因感到自己有心无力而喟然长叹外,就只能尽量作好一应防灾、救灾措施,提防控制区域内的沂河、沭河以及众多大小河流因连续降雨而泛滥成灾。好在沂蒙山区地势较高,护卫军所控制地域又处在沂河、沭河的上游地区,在各工作组和几个支队留守连队以及训练营中受训人员的分区负责下,除了一些河谷低洼地带被冲毁了少量田地以及因连日降雨倒塌了几处茅屋外,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倒也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在布置控制区域内防灾、救灾的同时,赵振中又命令负责控制区域西南方向临近泰安的徐超远支队,尽可能地暗中进入新泰西北的泰安地域,收留那些大灾之后缺乏生存能力孤儿,并将一些可靠民众带回其支队驻地附近。毕竟,龙廷、黄庄、里辛庄一带因为地主乡绅逃了个光,徐超远支队又将那些老弱妇孺大多迁移到张庄等控制区域,腾出了不少住房,可以容纳近三万人口居住。 就在赵振中调配各项物资,以备区域内民众防灾、抗灾所需时,8月10号的时候,李云天又派吴鸣山来找赵振中,告诉他怀特运送的粮食和其他物资已经到了青岛港美孚专用码头。而与这个好消息一同到来还有一个坏消息:青岛竟也爆发了霍乱。 与潍县霍乱爆发的原因有些不同,青岛的霍乱并不是因受灾引起,而是从外部传入的。1926年7月在上海、香港、厦门等地爆发的霍乱,被一些乘客随船将疫病带到青岛。仅青岛一地就从船舶及火车乘客中就检验出染疫者304人,治愈137人,死亡167人。自8月6日至10月10日,青岛区域内霍乱蔓延,并波及邻近区县。 听完吴鸣山所说的情况,赵振中不由得摇头苦笑,这可真应了《晨报》中所说的“约计全省一百余县,几无一不在被灾之中,亦无一不在待赈之中。”而此时主政山东的张宗昌,却正在北京忙着枪毙社会日报社长林万里,攻击南口一带的国民军,丝毫没有把山东境内所遇到的大规模天灾放在心上。 同吴鸣山赶回青岛后,赵振中见到了居住在四海酒楼中的怀特。 怀特这次运来12000吨的小麦以及赵振中所需要的其他物资,本来心中很高兴又能赚上一笔,不料却遇到了青岛霍乱爆发,而好朋友考特曼此时又回美国去了,这两天他正闷在四海酒楼中郁闷加无聊。现在一见到赵振中,就似乎见到了大把的美钞,眼睛发亮,心情也好了许多。 经过一番寒暄后,用过午饭,两人便和接到消息赶来的李云天等人冒雨赶到美孚专用码头。由于这次的货物中除了粮食就是一些机械加工设备以及其他应用物资,并没有武器装备等被严禁的物资,赵振中等人便在码头仓库中等待将船上物资卸下后,再查验货物,以完成交接手续。 在将货物从轮船上卸下并经过查验后,李云天便组织人力将所有物资全部运往大珠山基地,并由基地和杜义山支队协作,暗中将沂蒙山区护卫军控制区域内所需要的粮食以及面粉加工设备、榨油设备、缝纫设备等物资转运过去。 李云天等人将所有物资搬运到大珠山基地里一共用了11天时间,而将这些物资绝大多数搬运到护卫军控制区域内却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赵振中不是不知道通过火车将物资从青岛运送到博山再搬运到控制区内要节省一多半的时间,可这么多物资通过胶济铁路局运送的话,一定会被济南当局知晓。要是那个贪婪成性的张大帅起了打劫的歪心思,赵振中可没地说理去。现在还不到护卫军和这位“三不知”大帅硬碰的时候。 在李云天等人将一应物资搬离美孚码头后,赵振中又和怀特签署了一份新的协议,约定在明年8月上旬的时候,再购进10000吨小麦、1500吨梯恩梯炸药以及一些机械设备等物资。同样在青岛美孚码头验货后付款。 得到新的购货协议,怀特乐不可支,浑然忘却了从去年7月份到现在,自己往返青岛3次,有半年多时间在船上度过的苦恼。 高兴之余,怀特告诉赵振中,那份轻便迫击炮的专利已经在英、法、德、美等国家中申请下来,并且从设计出来的样品来看,确实要比现在各国通用的迫击炮更方便、更灵活,也更好用。而一战后正在改组的美**队的装备采购负责人在胖杰克的运做下,见到这种改进的迫击炮后也大为赞赏,并表示有很大希望将其列入美军采购清单。这可是能让几人大发一笔的大生意。 “怀特先生,我只要专利收益的20%,至于其他的利润,你完全可以和胖杰克还有那几位关键人物通过自己建厂生产、销售等方式来分享。而且,我相信,这个新型设计在将来还会获得英、法等其他国家的采用,到时候我们可以获得更多的利润。” 全部专利收益占了所有利润的15%左右,而20%的专利收益只占全部利润的3%左右,比例实在不高,怀特盘算之后,也满脸笑容的点头赞同。 在和怀特清算了这次交易物资的价款后,赵振中又特意叮嘱刘德海、李云天两人注意加强四海酒楼及南窑工厂的民众对疫病的防范。叮嘱之后,赵振中心中也感到庆幸,好在这次青岛霍乱爆发的时候青岛大学正在放暑假,否则那么多处在疫区的师生可说不好结果会怎样。 8月23号的时候,赵振中再次回到沂蒙,并组织人力利用新运来的机械设备开办起了面粉加工厂、榨油厂、被服厂等一些与民众生活相关的产业。 时间很快进入了秋季,在工作组和各支队的帮助下,控制区内的民众很快完成了秋收、秋种。随后,赵振中又开始利用农闲时节组织人力展开了新一轮的农田水利建设和区域内道路整修。同时,也开始向各支队新占领不久的活动区域派出工作组,开展有关农村工作。 几个支队在夏季扩张行动结束后,将控制区域的外围向四周扩展了许多,东线占领了自沂山向南经沙沟村、诸葛村、韩旺、崔家峪,一直到姚家店子;南线自姚家店子向西,经马牧池、坦埠、坡里,一直到龙廷;西线则自龙廷向北,经黄庄、辛庄,一直到苗山和吐丝口一带;北线则自苗山向东,经鲁村、三岔店子,一直到九山一带。 整个扩张行动所增加的活动区域几乎和现有的控制区域面积相当,使得护卫军现在活动范围达到5000多平方公里的面积。 当然,在新增活动区域内以土匪名义开展行动的各个支队并没有打出护卫军的旗号,为了避免树大招风,过早引来当局对沂蒙山区内护卫军的关注,各支队分别用了“救**”、“兴**”、“光复军”、“自治军”、“奉天军”等称号开展活动。 面对这几支新出现在沂蒙山区的频繁打劫富户的土匪,沂水、蒙阴、新泰、莱芜等几个县的知事都明显感觉自己的脑袋大了不小。去年在沂蒙山区北部出现的护卫军还没消停下去呢,现在又冒出这几个军,还让不让人活了?虽然这几个“军”都是各自只有几百人的股匪,可架不住他们实在强悍,各县的警备队可顶不住他们。各县知事将有关情况上报济南并请求派兵援助,却因张宗昌忙于北边和国民军的战事,根本无暇顾及沂蒙山区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股匪,而将各县有关派兵剿匪的请求搁置起来。各县知事无奈之下也只好咬牙暂且忍耐起来。 护卫军整体活动控制区域增加了,又有了前面将活动区域变成控制区域的成功经验,再将这些新增区域改造成控制区域也并不难,但这改造活动同样需要人力、物力和时间。 为了增加可用人员,加快将新增活动区域变成控制区域,赵振中再次在东里店护卫军总部附近新建的营房中开办起军政学习班,对各支队骨干力量进行轮训。 不过,同上一次只有赵振中一个人主讲不同,这一次的军政学习班里增加了一些科目的讲解人员,主要是几个支队负责人员以及从各工作组挑选出来富有经验的人员。赵振中除了负责一定科目的讲解外,主要负责审核这些新增讲解人员的教案以及做出各项点评,包括对各支队此次扩张行动的点评以及这些新增讲解人员讲课效果的点评。 通过这种方式,赵振中希望能够进一步提高各支队有关指挥人员的综合水平,为将来队伍的发展壮大培养更多可用人才。 第十四章:山中砺刃(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这次开办的军政学习班是第四期,从9月初开始,到10月初结束,一共有来自5个支队加上大珠山基地、张明瑞训练营、杨天明侦察通讯大队以及从各个工作组中挑选出来的骨干人员600余人参加。 到第四期学习班结束的时候,原本别动队770人中除去牺牲和受重伤而退出护卫军行列的20多人外,其他746人已经全部经过了相关培训。同时,还有从各工作组和支队中挑选出来的130多人的骨干力量完成了相关内容的培训。 在10月初第四期军政培训班结束的时候,赵振中将姜一山等各支队负责人以及谷海川、刘成山、张明瑞、杨天明、李云海、刘海东等其他护卫军各部负责人,加上在沂蒙一带驻防的商团张公远、丁义成和跟随张明瑞训练营学习的韩铁柱等人召集在一起,宣布到年底前的有关行动安排。 “军政学习班已经举办了4次,后面从10月初到11月初还有第五期。等第五期学习班结束后,我们将对各部人员的有关训练情况进行考核。考核的主要内容为各部日常训练的有关科目,看各部士兵训练是否达到要求。” “相关考核结束后,从11月下旬开始,各部随机抽调相同兵力举行一次军事演习。其内容主要为在现有装备条件和周边地理环境下,同等或不等兵力状况下的攻防演练。具体将分成连、营、团三个级别进行考核,以分别考查各部相应负责人员的指挥能力。” “根据各级别单位在演习中取得的成绩,将对各单位进行整编和补充,编排序列。举例来说,如果几个营级单位的演习对抗中,有的营排名第一,那这个营就是某个序列中的第一营;如果有的营排名最后,而且这种排名是因为指挥人员指挥严重不当造成的,那么撤掉该营指挥人员职务,根据情况对其另行安排;如果连级对抗演习中有表现突出的连队,其指挥人员也确实具备相当不错指挥水平的话,那么可以将该连队指挥人员调任到营级指挥位置。” “通过这种方式,从眼下各队伍中尽可能多的挑选出各方面的优秀人才来。不仅是营、连两个级别,在连队内部的班、排级别中,也希望出现更多的出色战场指挥人员。为我们今后队伍发展成团级、师级乃至更大规模的队伍奠定坚实的基础。” “还是我以前曾经一再强调过的那句话,我们这里实行能者上,不能者下。不能把众多兄弟的身家性命交到不具备相应指挥能力的人手中。” “另外,我提醒一下,我们这个队伍是个整体,相关的考核也好,演习也好,考查的都是一个单位的整体情况。不需要那种一部分人拔尖,而另一部分人却严重落后的单位。如果出现这种正反两方面冒尖的单位,从上到下,发现一个我处理一个!要是情况严重的,撤消其编制!决不姑息!” “各部回去之后,利用现在到考核、演习之前的这段时间,好好整顿一下各自所带队伍的情况。同时,在4天之内,各部参加第五期学习班的600人员先到张明瑞那里报到。” 与会人员听到赵振中的这番安排之后,心中俱各凛然。几个支队现在负责人员想着回去要如何整训队伍才能在考核、演习中不落在后面。而在训练营中憋得难受的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几个和想把头上商团帽子换成护卫军帽子的张公远、丁义成两人则跃跃欲试。 各相关单位负责人回去后,自然免不了对手下人员一番敲打,随后就是一系列紧张的训练、学习等各种安排。都铆足了劲想在这次考核、演习中取得一个好成绩,都不想在同级别单位中垫底。 随着第四期受训人员完成培训随同各部负责人员离开,对第五期的受训人员的主讲工作就落到了赵振中、张明瑞、杨天明以及跟随张明瑞训练营学习了将近一年并大有长进的韩铁柱身上。 张明瑞、杨天明两人还好,韩铁柱听到赵振中指派自己参加为第五期学习班学员讲课,脑子可是有点蒙,他忐忑不安的来找赵振中:“先生,我现在的水平和明瑞、天明他们还差得太远,现在给第五期学员讲课,我怕完成不了。” “韩铁柱,我听张明瑞说你现在识字数量已经完全达到初中程度,其他方面也进步不小,不但已经能读能写能算了,就是英语也能会一些简单对话了,这不简单啊。”赵振中表扬完之后又说道:“听说你从第二期跟随张明瑞他们参加完学习班之后,回去很刻苦。后面又趁在训练营学习的便利条件,旁听了第三期、第四期学习班的内容,现在对相关内容很应该熟练了。那正好利用给第五期学员讲课这个难得的机会,把你自己所掌握的的内容再好好锤炼和巩固一下,以进一步提高自身水平。” “先生,我就是怕上去说不好,耽误了先生的安排。”韩铁柱既想借此机会提高自己可又怕自己把事情搞砸,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道。 “我看啊,你是怕说错了,让别人笑话你吧?既然怕别人笑话,那就好好把有关内容整理一下,说好就行了。再说,就是说错了,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最多笑你几句,又不疼不痒的,怕什么?只要你能利用这次机会,提高自己对所掌握内容的认识,那就是成功了。” 听了赵振中的鼓励,韩铁柱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先生说行,那我就试试。我不怕被别人笑!” “这才有几分‘铁柱’的样子。不用担心,搞砸了还有我呢。”赵振中拍着韩铁柱的肩膀,笑着鼓励他道。 韩铁柱为人老实憨厚却又心细,赵振中免掉他带领商团连队的资格,并把他送到张明瑞所带训练营中,让他跟着好好学习训练新兵并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他也一直刻苦努力,做的不错。赵振中这次给他机会,也希望他能借此进一步提高自己。 与韩铁柱不同,对于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个身手很好,个人军事技能优秀,但却有些胆大包天,脸皮也有一定厚度,不愿学习文化知识的家伙来说,赵振中则是采用逼迫、激将的方式促使他们进一步提高自己。赵振中相信,在训练营中憋了一年多的三人一定会在这次考核和演习中证明自己的。 第五期学习班如期开课。韩铁柱除了头一节课因面对众多学员期盼的目光有些紧张,出了几个小错误外,其他各方面表现一直是越来越好,从最初的脸红紧张,到后来的泰然自若侃侃而谈,简直有些判若两人的感觉。 赵振中基本上从头到尾听完韩铁柱的课,为他的成长而高兴。赵振中发现,韩铁柱别看表面上憨厚老实,可心细,对战场上的细节把握很到位,加上这一年中又受张明瑞、杨天明两人的影响较深,现在说起对付敌人的时候已经有点蔫坏的感觉。赵振中决定,等这次考核和演习结束后,把韩铁柱安排到更合适的位置上去,将来肯定能够担负起更重要的责任来。 除了关注第五期学习班的情况外,赵振中命令控制区内的各工作组抽调人员,以完成培训的第四期学员中的100多人为骨干,组成80多个工作组分赴各支队扩张后区域。在冬季即来之前,在各支队派出武装人员配合下,到扩张区域里开展相关农村工作。力争通过今冬明春,把新扩张区域变成控制区域。 护卫军各支队以土匪面目出现并在扩张区域内经过将近半年的活动,完全查清了区域内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的情况。加上一些老家在扩张区域的战士出面开展的救助行动,使得护卫军在扩张区域内有了初步的群众基础。在随后开展的镇压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和分配土地给贫苦民众的行动中,有关工作也便进行的相当顺利。一些身负血债、勾结土匪祸害民众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被当众宣布罪状后予以处决,使得民心大快。而分配土地给贫苦民众和对生活困难家庭救助粮食、衣物的举措又进一步赢得了民心。 按照赵振中要求,各工作组和护卫军协助力量在开展镇压反动势力、分配田地给贫苦民众的时候,已经公开打出护卫军的旗号,表明自己的身份。赵振中考虑,现在已经快进入冬季,等沂蒙山区各县政府反应过来,再上报济南由张宗昌做出派兵进剿的决定,加上兵力调动需要的时间,就是快的话,恐怕到时已经是大雪封山了;要是反应慢点,那等明年春天后官兵进山也不希奇。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差完成对扩张区域农村变革的初步工作。 镇压反动势力、分配土地和救助民众等几项工作完成后,工作组和各支队配合力量,又组织民众趁大地封冻之前的农闲时节,开展兴修水利、修建道路的活动,进一步增强了扩张区域内的民众对护卫军的支持和拥护。 随着扩张区域正在一步步变成控制区域,考核、演习的时间也日见临近。各有关单位基本上也都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相关人员在略带紧张和忐忑的心情中期盼着考核、演习的到来。 同时,在张明瑞训练营中的受训的5900多人、大珠山基地新兵训练营中受训的2200多人也即将在12月份完成为期半年左右的训练,正好赶上这次演习。 第十四章:山中砺刃(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到11月初的时候,第五期学习班成员完成培训后分别返回各自所部,投入到考核、演习之前的紧张训练之中。 从11月8号开始,赵振中带领张明瑞、杨天明、韩铁柱以及从侦察通讯大队挑选出来的一个排,分别奔赴5个支队开始进行有关考核。考核的科目包括内务、队列、纪律、后勤伙食、武装越野、枪炮射击、障碍穿越、工兵基础等等。 在20天左右的时间里,赵振中一行人可谓马不停蹄,在5个支队眼下驻防地域以及大珠山基地之间往返奔波。 “先生,既然后面还要把这几支队伍召集到一起进行演习,那为什么不在那时一起考核?反倒累先生现在往来奔波?”韩铁柱在跟随赵振中考核了邹德贵支队7个连后,向控制区域西南方向的徐超远支队前进过程中,在一次途中休息时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问题。 其实,不光是韩铁柱,就是张明瑞、杨天明两人心中也对此有疑问。 赵振中看看几人神色,问道:“你们一定觉得我是我是白费力气吧?” “这倒不是,先生这样安排,一定有用意的,只是我不明白,就想问问。”韩铁柱挠挠头回答道。 “各队伍集中进行演习的时候还要留下相应的守备连队,如果在演习之前进行集中考核的话,那这些守备连队的情况我们就不清楚了。而如果要各部分队伍自己上报有关情况的话,那又不可能面面俱到,肯定会有所疏漏。所以,还是我们辛苦一些,到各部分队伍去实地察看、了解一番,不光看我们考核中所列的这些科目,还可以通过向其驻地附近的民众侧面了解一下各队伍的具体情况。”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啊。”韩铁柱恍然大悟。一旁的张明瑞、杨天明等人心中也明白过来。 “我们这样往来奔波,亲自去考核各部分队伍,不是信不过他们报告上来的情况,而是通过这样一番考核和情况调查,要远比各部队伍通过纸面报告上来的情况更全面、更详细,也能把各队伍的综合情况更清楚的印入脑海,形成一个直观印象,有助于将来对各部分队伍进行任务安排。” “我们现在可说是一支部队了。作为一个部队的领导者,要养成下基层了解全面情况的好习惯,也才能及时发现问题,并根据实际情况解决问题。当然,我们除了可以指出并纠正一些基层队伍的错误外,不能随意干扰基层的正常工作安排。” “不仅是部队,在农村工作以及其他各方面工作中负领导责任的人员都应当如此。所谓基层工作本就是要下基层了解基层的各方面情况,并开展工作。要是只凭书面材料对下面情况进行了解的话肯定不全面,会有遗漏。而那种坐在家里不到基层调查了解情况,只凭书面材料就拍脑门发号施令的做法更是官僚老爷们的作风,在我们这个团体中一定要坚决杜绝!” “你们现在也大小都担负着一定的领导责任,一定要记住:作为一个领导者任何时候都要尽可能地掌握第一手的情况,以便根据实际情况做出有效判断,解决工作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可千万不要养成那种官僚老爷们的作风!” 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和告诫,张明瑞、杨天明、韩铁柱等人神色肃然的连忙答应。张明瑞更是掏出口袋中随身的小本子和笔,把赵振中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给记录了下来。 “明瑞又开始展现‘记者’功夫了。”杨天明一边打趣道。 “先生说过,‘好头脑不如烂笔头’,刚才先生所说的都是我们今后要特别注意的,也是我们今后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方向所在,记录下来随时翻开看看,也好经常提醒自己。”张明瑞一边微笑着解释,一边动手在小本子上写了起来。 “有你张‘记者’在,我就省点事,等回去后我再找你的笔记抄一遍。”杨天明自有主意。 众人到达徐超远支队所在地域后,又抓紧时间对各连队进行了考核。 考核完各连队情况,赵振中又向徐超远详细了解了支队在这一区域对民众的救助以及发动、组织情况。随后,赵振中对徐超远说道:“通过前一段扩张行动以及其后雨季对泰安一带孤儿、民众的收留、救助,你们支队在贯彻我们护卫军队伍“一切为了民众”的宗旨方面做得很好,群众纪律也很好,但不要放松队伍的训练和战斗力水平的提高。毕竟我们还是一支武装力量,在这个根本上不能松懈。” “现在张宗昌的直鲁联军正南下支援孙传芳。这位张督办的队伍可谈不上什么军纪,在他们沿津浦路南下的时候肯定会发生士兵劫掠沿途民众的情况。在今后一段时期内,你们支队要特别注意防范张宗昌的队伍南下经过泰安时,小股部队进入新泰、莱芜两地之间劫掠的情况。如果有小股官兵出现在我方控制区外5公里范围内,以你们支队曾经打出的‘奉天军’旗帜和名义,冒充土匪将其部小股劫掠官兵全部剿灭!决不能放其进入我方控制区域内肆虐。” “先生,要是他们开到新泰、莱芜之间,可又距离我们驻地较远,那我们打不打?”徐超远提出问题。 “我们现在的兵力和各方面实力还不足以和张宗昌正面对抗,如果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可派出少量部队,将乱兵引到西边的泰山山脉中,牵着他们在山中转圈,避免其向我方控制区靠近。” 徐超远听后,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看那帮混蛋祸害民众就忍不住想拉出队伍和他们好好干一仗!” “快了,最多到明年年底我们就可以和张宗昌叫板。”赵振中拍拍徐超远的肩膀,又接着强调道:“但现在,你们还是要给我忍耐住,决不能暴露我方实力和意图!” “我明白!也一定按照先生的吩咐去做!决不暴露!”徐超远听到明年年底就可以和张宗昌叫板,精神很是振奋,语气坚定的向赵振中保证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赵振中又先后考核了姜一山、柳继峰、杜义山三个支队以及大珠山基地里谷海川带领的守备部队和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带领的训练营。 在大珠山基地里考核完队伍情况后,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找到赵振中请他考较一下各人的文化水平。 考较之后,赵振中发现三人除了外语还明显达不到要求外,原本欠缺的数理化竟也初步达到了初中水平。赵振中对三人的进步有些惊异,一番追问之下,才知道三人是找基地里给那些孩子们教课的老师们请教的结果。同时,赵振中也得知,不但刘成山因在3个多月中经常到基地学校里请教而和一个小学女老师好上了,就连谷海川也因为经常和韩玉敏工作上的接触,彼此对了眼。这两件事也算是意外之喜。 不过,赵振中还是告诫谷海川、刘成山两人,不要有了好事就放松了工作,至于两对新人的喜事,那要等他们符合男22岁,女20岁的条件再说。 从大珠山基地回到沂蒙控制区后,赵振中又对张明瑞负责的训练营、杨天明负责的侦察通讯大队以及张公远、丁义成两人各自负责的连队进行了考核。 等各支队伍的考核完成后,赵振中翻看着各队伍下属连队的考核成绩,开始比较。 从有关考核科目的成绩来看,虽然各连队的成绩有好有差,不过基本上都达到了赵振中所要求的队伍训练标准。除了训练营中接受训练的新人和两个商团连队之外,其他一共59个连队中,绝大多数都很好的达到了训练标准。当然,也有个别连队还存在一些偏科现象,特别是对工兵科目的作用认识不够。 另外,通过这次考核,赵振中也发现了几个带兵不错的人选,值得以后关注。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11月底,赵振中便发布命令:5个支队和大珠山基地守备部队及大珠山训练营,每部队伍在考核中排名为第一、第三、第五、第七的四个连队参加演习,其余3个连队负责驻地防卫警戒;张明瑞训练营抽调考核排名为第一、第三、第五、第六的四个连队参加演习,其余两个连队负责训练营中新人日常训练工作;杨天明侦通大队抽调考核排名为第一、第三、第五、第六的四个连队参加演习,其余两个连队负责驻地防卫警戒;张公远、丁义成两个连负责本次演习中各队伍指挥部与总部之间的协调工作。 各部参演队伍务必于12月5日开进到东里店训练营附近集中,经分组后开赴演习地域。 随着赵振中命令的下达,各参演队伍开始行动起来。经过4天时间,于12月2号,提前到达东里店训练营附近。 尽管各部大多是利用夜间或者山间小路开进,可除了张明瑞、杨天明两部基本不用动之外,其他7个参演队伍,28个连队的开进时所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让周边县乡紧张起来。 想起去年秋天那场万人土匪沿途肆虐,最后会聚沂蒙北部火并的场景,沂水、蒙阴两县的知事和一些地主乡绅便祈祷起来,希望今年这些过境的土匪最好也能和沂蒙北部那些自称“护卫军”的土匪互相残杀个干净。只可惜,他们的这番愿望注定要落空。 第十四章:山中砺刃(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各方赶来的28个连队,加上张明瑞、杨天明各4个连队,以及张公远、丁义成两个协调连队到齐之后,赵振中召开了演习动员说明大会。参加会议的为38个参演连队中排以上指挥人员以及各支队级别的负责人员。 “举办这次多级别对抗演习,是为了综合检验我们各个队伍的训练和作战水平,找出各自存在的问题并加以改正,以便今后进一步提高我们队伍整体的战斗力。以前,我们都是同组织性差、纪律性差、装备差的土匪作战,还没有和同级别的队伍交过手。现在,就通过这次演习,看看各支队伍在遇到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要强一些的对手时,究竟能发挥出怎样的作战水平。” “同时,通过这次演习对各队伍战斗力考察的结果,也好为今后有关队伍的编组、各级指挥人员的调整提供有力的参照依据。希望大家都能够认真对待这次演习,发挥出你们的最佳水准。” 赵振中说完举办这次演习的目的之后,又接着说道:“大家现在都应当知道,连队,是基本的战术分队和进行教育、训练和行政管理的单位。我们这次演习就从连级对抗开始。下面我具体说一下有关这次演习的规则。” “此次演习一共有38个参演连队,其中将有36个连队进行攻防对抗演练,两个连队作为演习协调连队。” “36个连队之间的对抗将分四个区域进行,每区9个连队。其中,第一区中的对抗连队为各部考核中排名第一的连队;第二区为各部考核中排名第三的连队;第三区为各部考核中排名第五的连队;第四区则为各部考核中排名第六或者第七的连队。” “每区9个连队之间的攻防对抗将采用循环制。也就是每个连队都要同其他8个连队分别进行攻防对抗。按照各连在进攻、防守之中获胜的次数排定成绩。” “为节省时间安排,每区9个连队将分成3组,每组3个连队进行攻防演练,3组同时进行,每场攻防战斗所用时间最多不得超过5个小时。等每组连队之间全部对抗完后,再同本区其他两组中的连队进行调配,以实现每区中每个连队都防守过其他8个连队的进攻;每个连队也都进攻过其他8个连队。” “在4区12组攻防双方的连队中,每个连队中将由从两个演习协调连队中抽调出来10人员负责记录有关演习连队的各项指令以及战场情况。同时,派驻攻防双方的人员将通过临时架设的电话线路进行沟通,以便及时通报并调整战场上攻防双方的战损情况。” “举例来说,一方开始向山上攻击前进时,由在攻击方的协调人员在演习记录上,记下攻击方兵力、火力、攻击线路等各方面布置,并通知山上防守方的的协调人员。而防守连队则在山上通过观察攻击方的兵力、火力、线路等做出针对性布置,并由山上协调人员通知山下协调人员。派驻攻防双方的协调人员根据战场情况做出相应的战损计算,并从攻防双方中扣减掉相应的兵力和装备。”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这毕竟是演习,我们不可能真枪真炮的互相撕杀。只好通过一些变通措施来解决确定战场上战损情况的问题。” “除了刚才所说的变通措施之外,每个连队虽然携带枪械等装备,但不许携带任何真正弹药!各参演对抗连队的弹药将由鞭炮代替。散装鞭炮是步枪弹药,成串鞭炮是机枪弹药,至于迫击炮的弹药,则用大一些的炮仗代替。” “大家不要觉得是鞭炮就可以嘻嘻哈哈,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花这么多心思举行这次演习,是要对各个队伍进行一次战斗力状况全面摸底,关系到各队伍今后的发展情况,希望大家要严肃对待。” “另外,虽然是鞭炮,基本上炸不死人,但炸伤人还是很容易的。我提醒你们一定要小心注意。” “除了上面所说的各项规则和替代措施之外,还有一项措施,那就是攻防双方确定好之后,要在双方协调人员都到场的见证的情况下,抽签决定各自在当次攻防战中所要从后勤部门领取的弹药数量。毕竟真正的攻防战斗中,双方是不可能相互知道彼此真正的弹药数量的。通过抽签,可能进攻一方在弹药数量上有优势,也可能防守一方在弹药数量上有优势,使得攻防双方都无法确切的知道对方的弹药数量,以进一步和实战情况相接近。” “等连级对抗结束后,再对营级对抗作出说明。希望各部回去认真准备。”赵振中在作出一系列规则说明之后,结束了这次会议。 12月4号,各参加演习连队在寒风中开赴指定区域,拉开了此次演习的序幕。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这次演习中用鞭炮替代真实弹药,不少士兵,甚至各连队中的班、排长都戏称此次演习为鞭炮演习。可随着某个连队因为将鞭炮堆放在一起,在燃放时不小心被风将火星吹到鞭炮堆上引起燃爆而导致对抗失败后,各连队都开始认真对待起这种特殊的演习来。 随着各区域中连队对抗的进行,每个连队胜负次数的增加,36个“参战”连队也逐渐进入了角色,对抗气氛日见浓厚,各连队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攻防之间的对抗也越来越有味道,越来越贴近实战。 赵振中现在每天基本上就是带领姜一山等各支队负责人、谷海川等大珠山基地负责人以及张明瑞、杨天明、张公远、丁义成等对一些有代表性的攻防战在沙盘上作出模拟和点评。 张公远、丁义成原本对赵振中不让两人连队参加对抗演练还心中嘀咕,可在见识到护卫军各连队在对抗中所展现出来的作战水平,才知道自己感觉不错的两个商团连队根本就不够看。两人决定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见识一番,以后也好明确自己努力追赶的方向。 赵振中并不清楚张公远、丁义山心中的想法,他这次让两人所带领的连队作为演习协调连队,其实本就是想让两个连队的人员开拓一下视野,明白其自身的不足,以后也好努力提高,这倒和张、丁两人的心思不谋而合了。 除了对一些攻防战作出点评外,在每次对抗之后,赵振中还让人把攻防中没有用掉的鞭炮及时收集起来备用。为了这次演习所用的“弹药”,赵振中可花了不少心思。除了让李云天以临近春节的名义购买了大量鞭炮外,赵振中在控制区内找到会制作鞭炮的工匠,专门赶制出一批来以备演习应用。在鞭炮准备完后,又参照现在部队实际携带弹药数量,分成半个基数到两个基数之间的不等份额,以便攻防双方抽签后领取。 到12月13号下午时,历经10天时间,每个区域中的9个连队的轮番对抗终于结束。 14号的时候,赵振中对此次连级对抗做出了点评,表扬了一些表现优秀的连队,批评了一些出现多次错误的连队。随后又宣布了随后进行的营级对抗的规则。 所谓营级对抗,其实就是队伍间的对抗。 由于36个“参战”连队归属于9个不同支队或其他单位,因此,营级对抗也就成了9个队伍之间的对抗。 与前面一个区域中连队对抗的规则基本相同,9个营级单位分成3组同时进行。并且每个营级单位也要同其他8个同级单位分别进行进攻、防守作战。 由于每个参与对抗的单位成为拥有4个连队建制的营,每次参与对抗的兵力增多了,“火力”增强了,演习地域也随之扩大。 与连队之间的对抗不同,营级对抗中已经包含了较多的战术应用。各个营之间的碰撞也不乏出彩的地方,各营指挥人员的作战风格和战场应对也完全进入了赵振中的视野之中。 经过了8天时间,9个营之间的对抗结束。结果是张明瑞和杨天明两支队伍并列第一,谷海川、姜一山紧随其后。 赵振中在12月23号的时候,对各营的战况进行了点评。随后,宣布将进行团级对抗演练。 “东里店训练营中接受训练的5972人,一共有5587人训练合格。这些训练合格的新人不但军事技能完全达到标准,而且经过半年左右的学习,已经全部扫除了文盲,每个人平均认字在1200左右。可以说,经过半年左右的训练学习生活,他们在体魄和精神上已经焕然一新,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新兵。现在我将把他们临时平均分派到你们9个营级单位中,每个营增加620人左右,暂时组成9个千人级别的暂编团,从12月25号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团级对抗演练。你们每个暂编团有一天半左右的时间进行队伍临时扩充和编组。” “至于演习规则,除了演习地域进一步扩大外,基本不变。” “不过,我提醒一下,团在现阶段我们国内可以算做最基本的战役组成单位,除了执行上级下达的任务之外,团可以独立遂行作战任务。作为一个团级指挥员,不但要带兵训练好,敢于拼杀,更要有清醒的头脑,要有大局观念。在接到任务或者遇到敌情后,不要只局限于眼前问题,要多方面、全方位的思考问题,解决问题。这是你们将来成长所必须要经历的阶段,迈过去了,前面会有更广阔的天地;迈不过去,那你们只能局限于做一个营级指挥员了。” 随着赵振中将训练结束的新兵临时加入到各团之后,紧张的团级对抗按时展开。 一下子将所带兵力扩充了一倍还多,原本9个营的负责人中,就进一步显现出各自带兵水平的高低来。 谷海川负责大珠山基地运行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对处理眼下增多的620人驾轻就熟;张明瑞负责东里店训练营也有一年时间,加上这些新兵原本就是由他负责带队训练的,自然是手到拈来;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在大珠山训练营憋了将近一年半时间,修行有成,对付这点新增兵力自然毫无问题;杨天明也算在大珠山基地里呆了一年左右,也能驾驭这新增兵力;姜一山在去年进入沂蒙初期,也曾带领3、4个连队执行任务,加上南下打开通道时又曾和柳继峰联合指挥1300人左右的队伍,现在应付这临时增多的兵力也没多大问题;而柳继峰、邹德贵、杜义山、徐超远四人就多少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 各部经过一天多时间整理队伍后,从12月25号开始,开始了新的团级对抗演练。 第十五章:洞若观火(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这一次的团级对抗由于增加了兵力,扩大了演习地域,因此各团对抗的时间也就用的长些,直到1927年1月8号的时候才结束,前后一共历时15天。 连级之间对抗的时候,演练场上攻防双方连队指挥员的战术指挥能力虽然也很重要,但由于兵力、火力在数量方面的限制,加上对抗区域面积不大,因而更多的是看各连队平时训练水平的发挥、作战意志的体现以及指挥员在战场上的应变能力如何。比如,制高点的控制与争夺,战壕及掩体的构筑情况,进攻与防御时兵力、火力的展开情况等等,考验的基本上都是平时训练的基本功。 在营级之间对抗的时候,由于兵力增多、火力增强,演练区域扩大,各营也有了更多自己发挥的余地。除了应有的基本功考验外,各营级指挥人员的战术水平的重要性也开始凸显出来。比如,对敌我双方情势的判断,对方可能用在进攻或防守方面的兵力、火力,以及进攻路线、防守位置的选择等等考量,都更多地体现了对营级指挥人员战术水准的要求。 连、营两级对抗结束后,各指挥人员的战术水平到底怎样,大家心中虽然大致有数,但也有少数人认为其中有一定的意外因素在内,没有让自己队伍发挥出真正的战斗力水平,比如,那个抽签决定攻防双方各自弹药数量的规则以及攻防限时的规则就让李云海嘀咕不已。 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带领的大珠山训练营在与邹德贵支队进行营级攻防对抗时,李云海等人属于攻击一方,却不幸抽到了半个基数的弹药量,而防守方的邹德贵却抽到了一个半基数的弹药量。攻击方的李云海等人在耗尽弹药的情况下,反而被弹药充足的邹德贵部发扬火力优势给歼灭了。 面对当时不服气的李云海,赵振中告诫他道:“战场之上永远充满意外,胜负之分很多时候取决于一些意外因素。制定弹药数量抽签和攻防限时的规则,就是在攻防对抗时增加一些不确定因素,看双方在战场上面对这些不确定因素时能发挥出怎样的水平。战争中,要尽可能的发挥自己的优势,同时也要尽可能地限制敌人的优势。弹药没了,你们就不会打仗了?邹德贵能发扬火力优势,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想办法发扬近战优势?要多找找自身原因!” 听了赵振中的教训,李云海红着脸没再吭气,心里却开始思量起来:“对啊,我和成山、海东身手都不错,下面4个连队的兄弟经过这么长时间操练,也有一副好身手,怎么光想着弹药不足,就没想到近战呢?我这个猪头脑袋没想到,怎么成山、海东也都没想到呢?”转头看看一边的刘成山、刘海东,却发现两人也是一副猛醒过后懊恼的样子。 “师叔,我明白了,今后一定改正。”虽然被赵振中训了一顿,李云海明白过来之后还是硬着头皮向赵振中保证道。 “真能明白就好,你们三个身手是不错,可也不要老认为硬打硬拼才是打仗,要多动脑子,多想想怎么用尽可能小的代价赢得尽可能大的胜利。”赵振中再次提醒道。 其他各营、连指挥人员在知道赵振中训诫李云海的话后,也有不少人开了窍,在接下来下进行的对抗中也发挥得越来越好。 团级之间的对抗,除了包含连、营对抗中所展现的内容,考量一个团级指挥部的战术水准外,同时还更多的考量这个团级指挥部特别是主要指挥人员的大局观念和战场决断能力。 如果说连、营两级对抗还有些不好区分几支队伍之间的高下,那眼下通过团级对抗可就明显看出几支队伍指挥人员的作战风格以及战术水平高下来,特别是看出各人对作战全局的把握能力的高低来。 谷海川虽然没有参加沂蒙山区剿灭土匪的行动,不过有关战例赵振中和各支队负责人在整理出来后也都及时通报给他,加上赵振中不时通过书面下达给各队伍的明确要求,以及负责整个大珠山基地全面运做所得到的锻炼,使得谷海川提高很快。他现在不但眼界开阔,而且大局观很强。经过前面在营级对抗时16场攻防战的磨练,谷海川现在已经能充分发挥出其作战指挥水准,其作战风格称得上是攻防兼顾,堂堂正正,滴水不漏。 姜一山因为前期带领各连队在沂蒙山区开展活动,大局观也还可以,攻防两方面整体上表现也都不错,只是细节上考虑问题还有所欠缺,需要进一步加强锻炼。另外,姜一山的作战风格有些求稳,在攻击上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张明瑞是同期中人在作战方面进步最快的,自负责训练营以来统筹几千人的训练和日常生活安排,得到很大锻炼,思考问题全面,大局观念很强。加上能就近请教赵振中,又有杨天明这个侦通大队在附近可以观摩、交流,张明瑞在各方面的成长可谓突飞猛进。在作战指挥上虽然同样是攻防兼顾,不过与谷海川的堂堂正正不同,张明瑞已经开始具备了奇正相合的指挥特点。 杨天明也曾在大珠山训练营中呆了将近一年,现在又负责的侦通大队,能时常接受赵振中的指导,大局观念也还不错。不过受赵振中所灌输的特种作战理念的影响,其作时更强调出奇制胜,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不时瞅准漏洞,施行“斩首”,一击致命。另外,在其作战时阴损古怪的招数也层出不穷,令其对手防不胜防。 杜义山、柳继峰两人脾性相投,都是性格刚毅之人,两人的作战风格也都崇尚进攻。不同的是柳继峰经过在南线扩张行动大大小小战斗的磨练,对战场全局和细节上的把握要明显强于杜义山。而杜义山在前面的扩张行动中,由于其负责区域内的土匪基本上在去年被清理干净,也就没遇上什么麻烦,当然也没得到多少锻炼,对一些问题也就明显认识不足。在这次团级对抗中的成绩中也就处于下风。这两人要是好好磨练一番,将来倒是做攻击先锋的好人选。 徐超远经过扩张行动以及其后率部潜入泰安附近救助民众行动的磨练,也提高不少。虽然在战术水平上还有待进一步雕琢,但其大局观不错,战场上对细节问题的把握也算到位,各方面也称得上中规中矩。 邹德贵与其他人相比,则另有一番意思,可能与其小时候就被家里人灌输的精打细算的小地主作风影响,其作战准备可谓是精细,而且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根本不用大兵力和你做决战,但也觉不让你轻松,就象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不断用小股兵力袭扰你,让你不得安宁,最后时机成熟时他才做倾力一击。用邹德贵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说,就是“小本买卖可做不得赔本生意。”只是,邹德贵的优势和欠缺也比较明显,他的这种作战风格使他基本上不会吃大亏,算是他的优势;可他目前在大局观上的欠缺又是他的一大劣势。因此,尽管其精打细算,尽量减少损失,可经常因为对全局的把握不足而导致最终失败。 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三人带领的大珠山训练营人员,这次也有不俗表现。但营级对抗中,凭借几人的硬朗作风,扎实的军事素质,硬是在各队伍中不落下风,排在前列。可在团级对抗中,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虽然硬打硬拼他们依然不落下风,但随着兵力的增多,演练区域的扩大,加上多次对抗后各队伍不断总结提高,硬打硬拼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特别是遇到杨天明、邹德贵那样损着不断的队伍,三人总感觉有种无处发力的感觉。最终,在9个团级单位对抗中,成绩列为第七。 排名第一的是谷海川、张明瑞两个团队,以14胜2负的成绩并列第一。只是谷海川团队是8攻6胜,8防全胜;而张明瑞团则是攻防各胜7场。 排名第三的是杨天明团队,成绩是13胜3负。不过,这个成绩比起谷海川、张明瑞两个团队来说,其实更胜一筹。毕竟杨天明团队中作为骨干的侦通大队是1926年夏天才组建的,并且其中只有不足30名老别动队员。而谷海川、张明瑞两个团队中都各有1、2百名老别动队员做骨干。 姜一山的团队排名第四;柳继峰的团队排名第五;徐超远的团队排名第六;邹德贵的团队排名第八;杜义山的团队排名第九。 在1927年1月8号全部团级对抗结束后,排名靠后的几个团队负责人脸色都不好看,而谷海川、张明瑞等排名前列的几个团队负责人也没有过于兴奋,都在回味着那一场场对抗中的得失和经验教训。 赵振中在将团级对抗演练中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战例对众人一一分析之后,就开始了对整个护卫军系统进行大幅整顿。 现在整个护卫军系统中,除了原本别动队剩余的746人外,还有大珠山基地1925年秋天训练完并留下的210多人,加上东里店训练营和大珠山训练营各自训练出来的两期合计14387人的新兵,一共有15300多的兵力。 赵振中决定将现有兵力进行重组,设立6个团,一个侦察通讯大队,两个教导大队。其中大珠山基地设有一个基地守备团,编制2000人,一个编制500人的基地教导大队。两者分别负责防卫大珠山基地并担负训练新兵的任务。 而在沂蒙山区护卫军控制区域,将设立5个团,分别驻守在控制区四围及中心区域。每团兵力为2200多人。同时,在控制区内另设有一个编制千人的侦察通讯大队,一个编制500多人新兵教导大队。 兵力重新编组后,就是对各单位负责人员的调整了。 第十五章:洞若观火(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考虑到眼下大珠山基地和沂蒙控制区内的形势,以及几支队伍指挥人员自身能力等综合情况,赵振中决定对各队伍指挥人员进行大幅度调整。 1927年1月9号,赵振中发布了一系列命令: 命令刘成山接替谷海川负责大珠山基地的整体运做; 谷海川、李云海、刘海东调出大珠山基地; 调姜一山、杜义山两人进入大珠山基地,负责新组建的基地教导大队事务,进行新兵训练和炮兵训练; 调邹德贵接替张明瑞负责沂蒙教导大队事务,韩铁柱协助; 调谷海川接替杜义山所部指挥,并在补充兵员后组建新团; 调李云海、刘海东两人接替邹德贵所部指挥,并在补充兵员后组建新团,由李云海为主,刘海东为辅; 调张明瑞接替姜一山所部指挥,并在补充兵员后组建新团,该部主要负责南线防务; 命令谷海川所部与柳继峰所部进行换防,由柳继峰部到北面负责沂山至韩旺一线,谷海川负责从韩旺到姚家店子一线; 将原军政学习班设立为常设机构,负责对护卫军各部排以上指挥人员、各农村工作组骨干进行轮训; 各团组建完成,且人员调整到位后,将在军政学习班开办专门课程,为各部团级指挥人员进行轮训,每期学习时间为两个月; 各团新组建完成后,要按照下发到各团的《民兵预备役发展纲要》,协助各团防区内的农村工作组在各个农村中训练民兵,发展民兵组织。 除了上述这些有关人员调整和安排的命令外,赵振中还进一步明确了各部连、营、团的编制以及装备情况。明确要求每个指挥位置都要设立正、副双职,以便为护卫军今后进一步发展打下基础。 只是,赵振中自己也知道,护卫军这次扩充幅度这么大,各级指挥位置上短期内肯定无法配全正、副双职务,不说别的,至少各团现在就缺乏合适的团参谋长以及参谋人选。而且自己这边的护卫军总部除了自己以及杨天明侦察通讯大队中少数人员能够承担得起参谋角色的人员外,缺的人员更多。因此,对有关正副职的设立以及辅助人员的增设,赵振中并没有在时间上做出限定。 这种相关人员缺乏的情况只能尽快通过提高各部指挥人员水平以及通过军政学习班自己培养人才来弥补了。一切都要自己动手啊。 人员调整的命令发布后,赵振中特意将此次被调离原来位置的人员分别找来谈话,特别是被从原部队调离的姜一山、邹德贵、杜义山三人。 “这次的连、营、团三个级别的对抗,你们都亲眼目睹或者亲自参与了,其中的得失你们几个也应该心里明白。” “一直以来,你们三人基本上只是带领队伍执行任务或者对其进行日常管理,对于大量训练新兵并不熟悉,也缺乏独自带领千人以上队伍的经验。现在将你们三个调离原部队,就是希望能够将你们所欠缺这些方面弥补上,今后也能更好的成长。” “你们三个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说说。” 听了赵振中的话后,姜一山三人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姜一山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先生这样安排肯定有用意,不会是要处理我们几个。义山因为在团级对抗中打得不好,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先生处置他呢。” 杜义山红着脸,辩解道:“我打得不好,先生处罚是应该的。我怕的是先生对我失望后再不过问我。” 赵振中乐了:“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象小孩子似的?因为我和师傅他们一起收留了你们,又教导你们,蒙你们尊称我一声‘先生’,可别忘了,我现在的年龄还没有你们几个大。” “从1918年年底到现在,我们在一起已经8年多了,可以说,大家都是一起相伴成长的好伙伴、好兄弟。虽然我知道的东西比你们多些,看得也比你们远些,可我更希望我们不仅仅只是一起长大,更要一起奋斗。通过我们的努力,去赢得未来的希望。” “现在你们一时有些落后,我当然会想办法帮助你们提高自己。除非你们自己不努力或者自己放弃,那我实在没办法。否则,我希望我们这些一起成长的伙伴在奋斗的历程中,不抛弃,不放弃!在未来获得胜利的那天我们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少!” 听了赵振中这些深有感触,还有些煽情的话语,姜一山三人不由得眼圈有些发红。杜义山更是语带哽咽地说道:“谢谢先生!” 赵振中开玩笑说道:“都男子汉了,可别哭哭啼啼,否则,从我这里出去后,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打哭了呢。再说,你们称呼我‘先生’,我这个小‘先生’要是教不好你们岂不是失职?” “还有,这次杜义山在团级对抗中没有打好,除了以前没有带领过千人以上队伍之外,和前一段行动中过于顺利、锻炼的少也有很大关系。这次通过对抗演练发现自己的不足,这算是件好事。只要你们几个能将各自的不足通过今后一段时间的努力锻炼弥补上,那就是进步和提高啊。” “其实,不光是你们三个,通过这次团级对抗可以发现,除了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还算不错外,其他几个队伍中的几个带队的也都有各自的不足。只不过,我们现在严重缺乏有经验的带队人员,特别是缺乏营以上带队人员。但我们又不能一下子把所有的存在欠缺的人员都调离队伍去锻炼,只好采取轮换的方式进行。这次是将你们三个调离队伍,下次可能就要轮到其他人员了。” 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姜一山才明白为何自己对抗中排名第四,却被调离队伍,而其他人有排在自己后面的却能够继续留在队伍中的原因所在。 姜一山三人离开后,赵振中又把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柳继峰、徐超远、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几人找来谈话。要求他们组建新团队后一定要抓好各团的训练和纪律,并配合农村工作组在驻防区域的农村开展工作。 在这次谈话中,赵振中提出了“人民”的概念,并强调护卫军的宗旨是“一切为了人民”。 “什么是人民?不同的历史条件下有不同的界定。但在现在的中国,一切反对本国封建腐朽势力,一切反对外来列强侵略、压迫,谋求国家独立、民族解放,并且不与外国势力勾结损害国家、民族利益的个人、团体或者阶层,都属于人民的范畴。” “你们几个或许有人会有疑问:四海实业不也是同外国人联合创办的么?不错!四海实业也同洋人合伙做生意,但我们的合作基本上都是严格限定在商业合作的范围。我们不但没有损害任何国家、民族的利益,而且在四海实业中也尽可能地维护工人的待遇。同时,我们利用四海实业经营所得购买了大批粮食,收留了众多的孤儿,救助了大量的灾民,我们问心无愧!另外,我们还利用四海实业这个和洋人合伙作生意的牌子,很好地掩护了我们现在大珠山基地的情况,促进了沂蒙控制区的发展。” “但是,看看现在的中国,北方的奉系与日本勾结;冯玉祥的国民军同苏联勾结;南方的国民政府同样和苏联勾结。他们有哪个是真心想为民众做事?有哪个不是空喊口号却出卖国家、民族利益而无视民众生死?” “我们这些人大多是孤儿,尝够了那些官老爷和地主恶霸、土匪、乱兵施加给我们的苦难,我们现在组成了自己的队伍,决不能反过身来同那些兵匪一样去欺压人民,而是要做为最坚实可靠的力量去捍卫人民的利益!” 赵振中前后同姜一山、谷海川等人的谈话,后来被素有“记者”雅称的张明瑞给整理成文字,经赵振中核定后进行油印,并散发到各连队。在各部分队伍中引起强烈反响。 “不抛弃!不放弃!”、“一个都不能少!”“一切为了人民!”等话语一时成为各连队战士耳熟能详的新鲜名词,进一步增强了护卫军的团体凝聚力、向心力。而经过农村工作组的一些骨干力量的宣扬后,“一切为了人民”的说法,使得控制区域内的民众和护卫军更加贴心,真的有些鱼水情深的感觉。这一结果倒是赵振中始料未及,但却乐见其成的。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忙碌,到1927年1月23号的时候,几个6个团、两个教导大队、一个侦察通讯大队已经全部组建完成,并按照赵振中的命令完成了人员调整以及部队换防的工作。 同时,针对这次对抗演练中表现突出的个人以及班、排、连、营等单位,赵振中也宣布进行嘉奖。嘉奖的内容不仅是精神方面的,还有物质方面的,给有关受奖个人的奖励除了增加一个月的津贴外,还优先安排其进入军政学习班受训,以便提高其水平;而给有关受奖单位则增加了一个月的伙食津贴。这一嘉奖举动不但激励了受奖单位和个人,也刺激了那些没有获奖的各级单位和个人,使得各部队伍中掀起了冬季练兵热潮。 正当赵振中忙碌完对抗演习,对各部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算满意,又开始关注起控制区内农村工作建设以及几个新办工厂建设情况的时候,在护卫军总部以及沂蒙教导大队附近担负警戒任务的杨天明却带来了一个突发情况。 第十五章:洞若观火(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先生,我们侦通大队今天上午在驻地周围的例行巡查中,发现隐藏在附近山头石缝中一个被冻死的人。经过辨认,发现是东边10几公里外下胡同峪一家李姓地主的儿子。据了解,这个被冻死的李某人原本在上海读书,是两个月前才回家养病的。据说,这个冻死的李某人回家后见自家因曾与土匪有勾结而被我们护卫军没收了绝大多数土地和财产却没有动怒,反而一直和下胡同峪附近的民众打听我们护卫军和工作组的情况。前一段时间还跑到东里店附近想找我们护卫军当头的谈谈。”杨天明开始向赵振中汇报有关情况。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赵振中打断杨天明的话,问道。 “从11月份开始,先生就带着我们一些人到各队伍去考核,接下来又忙着举行长达一个多月的对抗演习,基本上都在演习地域的指挥中心里,那些在这边值勤的战士也就找不到先生汇报情况。再说,那个李某人在得知护卫军头领不在,在这附近呆了几天也就走了,等先生回来前几天回来后,他李某人又不在,那几个战士也就没有上报。” 听了杨天明的解释,赵振中摇摇头,道:“你们的工作还是不到位。今后要在值勤时把发现的各种情况都作好记录,并由你们侦通大队整理后上报。” “另外,你们弄清楚那被冻死的李某人为何会出现在总部附近山头的原因没有?” “因为他人冻死了,真实原因也就无法弄清楚了。不过,根据现场附近情形推断,他窥探我们总部情况的可能性很大。” “说说你这个推断的理由。” “他一个在上海读书的地主少爷,却一身老农上山砍柴的打扮。可在发现他冻死的现场,却只有拣来的几根枯枝。还有,发现他的场所正是附近山头上一处制高点周围,从那里能够看到我们总部人员外来情况。” “既然那处位置重要,怎么还能让一个陌生人轻易摸上山头?”赵振中质问道。 “先生,我们侦通大队原本只有600多人,前些日子又抽调了400多人去参加对抗演练,总部附近只有200出头的人员守卫,可周围这么大的地方这点人根本不够用。而我们这次参加演习的队伍又在教导大队那边补充新人后昨天才刚回来。结果,今天上午就发现出了这种情况。”杨天明也有些郁闷。 “好吧,这次算是情况特殊,就不处罚你们了。今后可别再出现这种情况了。”赵振中作出了决定,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这个李某人是属于何方神圣,不过,看来我们也要好好清理一下控制区里隐藏的牛鬼蛇神了。” “这样吧,原本这次训练完的新兵还有300多挑选出来的好苗子准备用于充实总部和农村工作组的,我给你200人,先和这次补充到你大队里的新兵一起按照你们大队的标准进行训练。同时,从你们大队先抽调出200参加过对抗演练的老兵来,暂时组成总部调查处,执行对区域内的清理任务。等那200新人训练完后再把你们侦通大队的人员替换回来。” “那些从你们大队抽调的200老兵,其中100人分派到5个团,检查各部的纪律情况,先做好自身检查;另外100人,由你和张公远两人带领,在各地农村工作组和驻军的配合下,对控制区内隐藏的溃散土匪、官府眼线以及其他势力的探子进行清理,把这些牛鬼蛇神全部揪出来,再根据情况分别处理。” “先生,那这到底要怎么做?没有头绪啊。”杨天明有些挠头。 “没有头绪,那就和各农村工作组一起,先对各村人口进行排查,统计各村中哪些人口是一直常住的,那些人是经常外出的,还有哪些人原本一直在外最近才回去的。把这次清查行动和正在推行的农村治安联防和民兵预备役建设结合起来,把清查的重点放在经常外出以及长期在外最近才返乡的两种人身上。当然,也要注意其他排查对象的情况。” “另外,和现在负责各方区域的5个团协调好,要他们及时将通过其所控制交通要道进出控制区的人员列出来,你好重点进行排查。” 赵振中提出了相应建议,见杨天明有些明白,便又进一步说道:“你小时候不也经常在山里抓野兔、山鸡么?就把这次排查活动当作一次狩猎,看看你这个平时自夸自己当年打猎水平如何如何的高手这次能抓到什么猎物,抓到多少猎物。” 杨天明听赵振中以打猎作类比,眼睛亮了起来,不过还是辩解道:“先生,我真不是吹牛。我10岁跟我爹上山放蚕的时候,就能自己下套捉野兔、山鸡了。” “那好,就让我见识一下你这次行动能有什么结果吧。另外,侦通大队的训练和日常工作你可不能放下,还要保持随时能战的状态。还有,把那冻死的李某人,通过当地工作组将遗体送还给其家人。”赵振中最后又对杨天明提醒道。 “先生放心,这些都不会落下的。” 赵振中并不清楚那个窥探自己护卫军总部却被冻死的李某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因为自己在沂蒙山中的所作所为引起的变化,竟让原本历史上在沂水最早传播马列主义并创建**组织的前行者还没有开展有关行动就落了个身死山中的结局。 在安排杨天明成立护卫军总部调查处之后,赵振中又将精力放在了控制区内建设以及军政学习班上。 在控制区内建设方面,赵振中除了督促各工作组组织人力进一步兴修水利、修整道路外,又扩大了有关民生的厂矿经营。除了扩大原有几个工厂和煤矿、采石场的规模外,又新建了几处砖瓦厂、水泥预制板厂,为区内有关建设提供建筑材料。 赵振中投入精力最多的还是军政学习班的建设。 这一期军政学习班的学员只有一个63人的班,其中有各团、教导大队、侦通大队遴选出来的副职、正副参谋长一共27人,各营选出的副职20人,以及赵振中在对抗演练中发现的各方面素质不错的16人。 这一期的学员基本上都是出自赵振中最初于1922年所带领的119人的别动队当中。经过5年左右时间的磨练,这60多人现在都进入了营以上级别指挥员的行列。而原来大珠山基地创立时770人左右的的别动队中,原本的几名连长现在也成了几个团级指挥员;当时的排长现在成了各团的营级指挥员;班长成了连级指挥员;而士兵则成了各部班、排一级的骨干。 从1925年上半年的770多人的别动队,经过不满两年的时间,扩充到现在6个团,两个教导大队,一个侦通大队,总数15300多人的队伍,虽然是通过逐渐放大的形式扩充队伍的,但赵振中也知道,要是不加强对各部骨干力量进行锻炼和培训,是很难谈得上提高整个队伍的战斗力水平的。 先对各部副职进行培训,再对各部正职进行培训,是赵振中经过考虑后采取的方式。若是反过来的话,有经验的正职接受培训去了,而刚提上来不久的副职一时又摸不清情况,很可能导致队伍管理上的混乱。而按照赵振中现在采取的方式,副职经过培训后水平得以提高,再接手队伍则可以很好的避免这个问题。 这次的军政学习班主要是赵振中讲解,韩铁柱和张明瑞两人也抽时间过来分担一些科目的讲解。其内容除了将一些对抗演练中的优秀战例进行分析外,还涉及不同级别队伍的建设、各级别队伍在作战时的任务要求、战术与战略、战斗与战役等多个方面,以开拓受训人员的思路,提高其认识。 此外,赵振中还结合南方正在推进的北伐战争,详细讲解了这场在几方推动下,各有利益图谋的战争。让学员们初步领略到国际政治经济关系以及大国谋略的错综复杂。 俄国1917年10月革命后,1918年中美日三国出兵西伯利亚并占领了贝加尔湖以东大片区域。中国海军的林建章等人当时就常驻海参崴和庙街,中国的陆军也深入西伯利亚并解除了捷克军团武装,对其实施遣送。正是在此情况下,列宁为了缓和四面树敌的形势,特别是担心中国成为西方干涉俄国革命的基地,被迫发表了废除沙俄时代俄国同中国签署的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声明,宣称要将占领的中国领土返还给中国政府。但这一声明实质上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苏俄根本没有提出任何可以落实列宁声明的实施措施。 随后,苏俄一方面平息内部叛乱、对抗外部干涉,一方面派人进入中国宣扬有关理论,输出革命。并于1921年7月,以所谓国际代表一言堂的形式组建了一个新的要在中国开展革命的政党。在当时,这个新组建的政党,从理论指导,到组织建设,以及资金支持,无一不是苏俄通过所谓国际一手包办。 在同一时期,苏俄为了暂时避免同西方干涉军直接对抗,于1920年4月6日成立了所谓的远东共和国,在苏俄和被日本等国占领的海参崴建立一个缓冲地带。当1922年11月5日,日本从海参崴撤退后,远东共和国便合并到苏联版图之中。 当苏联解除了内忧外困的局面后,便又露出了其继承自沙皇的惯于侵略的面目,开始谋求远东大铁路的安全,企图控制蒙古。 为了从中国内部牵制当时直系控制的北京政府,苏俄于1923年派出人员同南方孙氏合作,鼓动其成立政府,并于1924年9月进行北伐,以打击直系势力。但这次北伐因广州发生商团叛乱而未果。 当1924年直系被奉系打倒后,特别是1925年中国北方的大小军阀开始陷入混战后,此时的苏联不但平息了内忧外患,国力开始上升,还将蒙古控制在手。出于分裂、混战的中国更符合苏联利益的考虑,苏联派驻广州的首席军事顾问季山嘉在莫斯科指挥下开始宣扬北伐时机不到的论调来。 但南方孙氏政党中,一方面有些想继承孙氏遗志,一方面更大程度上想利用北伐的大义,对抗国民党内不同声音,巩固并加强其个人地位的蒋中正却力主北伐。蒋氏以继承先总理遗志,统一中国为口号,以大义压制南方政府内外的反对意见,在南方政党中央尚未通过有关北伐决定时,就于1926年5月20日,派第四军所部叶挺独立团进入湖南援助唐生智,揭开了北伐的序幕。等第四军叶挺所部于6月5日攻克湖南攸县,取得了北伐第一仗的胜利后,6月6日,蒋中正出任北伐军总司令。 就当北伐正式开始后,受共产国际思想和理论左右的**高层的张国焘、陈独秀等人却又先后公开发表文章表示不赞同眼下进行北伐。 就这样,北伐军在几方利益的纠葛、制衡之下,暂时形成合力,高举孙氏新三民主义、三大政策的旗帜,开始了艰难的战斗历程。只不过,由于内部不同势力间各自的理念不同,各自所代表的利益群体不同,这场两党合作加上苏联等别有用心的外部力量参与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未来惨淡的结局。 第十五章:洞若观火(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除了春节前后回南窑看望了李老道等人,并拜访了太清宫几位长老以及四海实业其他几位股东外,赵振中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沂蒙控制区和部队的建设上。 赵振中主讲的指挥员学习班一共举办了两期,每期学习时间为两个月,前后共有142人参加了学习。其中除了分属各部的94名营以上指挥人员外,其他48人都是从各部连队中挑选出来的各方面表现优秀的人选。这48人在完成培训后将充实到各团以及总部,作为参谋或者后勤等部门的辅助人员。 经过前后4个多月时间的培训和人员上的充实,6个团、两个教导大队、一个侦察通讯大队已经全部建立起了完善的指挥部。各团级单位除了正、副主官之外,还增添了正、副参谋长,以及正、副后勤处长等人员。 与各团级单位相比,赵振中的护卫军总部的建设明显落后。除了增添了一些参谋人员,多了一个专门负责领导区内各工作组开展工作的民政部外,基本上还是处于一个光杆司令的状态。 不是赵振中不想充实护卫军总部,而实在是现在缺乏合适的人员。能完全明白自己的意图并胜任总部工作的周恬、周昊两人现在国外靠不上;大局观不错,现在能勉强统筹全局的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三人各有一大摊子事情脱不开身;而其他几个团级指挥人员现在指挥2000多人的团都还需要进一步磨合。面对缺乏可用人才的情况,赵振中也只好暂时放下扩充总部的念头,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了。 到1927年5月中旬的时候,沂蒙山区中护卫军控制区内的沂、蒙、新、莱等地的人口已经有65万左右。其中除了原本52万左右的原住民外,其他13万左右的人口都是护卫军先后从附近受灾区域收留回来的孤儿和可靠灾民。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护卫军最早控制的区域内已经改变了昔日残破不堪的面貌,展露出新颜。在南洋陈氏今年开春后送来的26套柴油机、水泵及水带的帮助下,新修建的农田水利设施基本上能满足区域内耕地灌溉用水的需要。而这一区域内的道路交通,经过一年多的集中整修,也更加通畅、便捷起来。 不过,对于去年夏天后新扩张的区域来说,由于控制时间还短,各方面建设现在还无法和北面老区相比。但去年秋冬分到耕地、救助粮食,今年开春又分到种子、农具的农民们已经是满脸喜悦,心中开始充溢着对未来好日子的希望。随着工作组相关工作的开展,这些新区内民众也相信他们的将来肯定不会比老区差。 不管是新区还是老区,在每3、4个村子中,总能看到一处新建不久的水泥砖瓦结构的房屋,多的有10几间,少的有5、6间。这些是护卫军和工作组在去冬今春为全部控制区域内学龄儿童兴建的小学,并由当地工作组中文化水平较高的人员出任小学老师,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除了这些措施之外,老区中的工作组已经在各村青年骨干中建立起了民兵预备役组织,以及各村治安联防组织。不但将来向护卫军输送可靠兵源有了保障,就是区域内的治安状况也彻底改观。虽然不能说是夜不闭户,可区域内的土匪和小偷小摸的现象是彻底消除了。 通过这一系列的措施,原本的老区民众被护卫军拧成了一股绳,而新区也正在向老区看齐,各项工作不断得到落实。一个更加坚实可靠的根据地提前在历史上出现。 控制区内的各项建设蒸蒸日上,护卫军的自身建设同样没有放松。从春节过后,沂蒙教导大队又招收了6000人进行为期半年的选拔训练,而大珠山基地的教导大队也接受了沂蒙山区转来的1800多人进行训练。在姜一山、杜义山两人来接受训人员时,赵振中特别叮嘱两人,除了在半年之内要将这1800人尽可能多的训练合格外,还要利用大珠山基地的有利条件,在半年左右的时间内将基地现有的2500多名护卫军人员全部训练成合格的炮兵操作人员。姜一山两人接受任务后虽然感到压力,可更多的是对于能操练大家伙的兴奋。 到5月中旬的时候,赵振中结束了前后4个多月的指挥员学习班,在李云天的催促下关注起四海实业的发展来。 去年年底结算的时候,四海实业收益与前年相比,下降了一大截。其中除了主要是因为张宗昌苛捐杂税的搜刮导致生产、销售的难度加大,利润降低外,还因为去年12月份的时候青岛及附近遭受了一次严重的风灾,给四海实业造成不小损失。 1926年12月7日,青岛及附近海面竟在冬天刮起了11级大风。停在胶州湾湾口附近的一些船舶因为大风而绷断系留缆绳,发生相撞事故。就连青岛市中心都有一些屋顶被狂风卷落打伤多人。在南窑及聚仙宫码头系留的四海实业的大小30多艘机帆船也因大风毁损严重。工厂靠海的几处房屋也被狂风将屋顶掀落,不过好在除了个别人受伤外,没有出现其他严重伤亡。 不过,这场大风虽然给四海实业造成了不少损失,但灾害过后却因青岛商家和民众维修各类建筑而使得四海实业名下建筑公司的水泥预制板及石峰牌水泥畅销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在水泥预制板及水泥等建筑材料销路畅开的情况下,四海实业的股东们在开春后决定在青岛附近再开办一处采石场,增加水泥预制板所需要的石子供应。 在这种情况下,赵振中和李云天开始了对新建采石场地址的选择。 青岛附近的山脉最有名的就是崂山,不过崂山古迹众多,加上距离青岛比较近,当局是不可能允许在此放炮采石的。而大珠山现在虽然被护卫军控制,可在四海实业其他股东眼中,那是属于土匪的地盘,能在那里靠海的地方建设一个采石场就不错了,对到大珠山里开采石头根本不抱希望。 在赵振中的建议下,四海实业开始将采石场的地址选择在大珠山西南的五莲山一带。对四海实业其他股东来说,赵振中选择这里的理由是因为五莲山脉靠海边最近的地方只有10多公里,利用原有小路扩建成一条通向海边的道路并不困难,加上附近有通向大海的潮河河流可以利用,且海边又有附近渔民建设的简易港口,可从海路的向青岛市郊的四海建筑公司提供大量石子。但赵振中选择这里进行采石场建设实是另有用意。 5月26日中午的时候,赵振中和李云天考察确定好采石场地址后,又来到五莲山脉西北的洪凝,在路边一家小餐馆寻些吃食填肚子。 洪凝位于莒县和诸城之间,地处高密到徐州的交通要道边上,按说在这里开饭馆应该生意兴隆才是,可看看饭馆有些破旧的门脸和里面那满脸愁容四十多岁的店东,就能知道这里的生意不大好。 赵振中、李云天两人各要了一碗素面和一小碟咸菜,店东到厨房吩咐了下去。趁后面厨房开始忙活,店里现在又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赵振中问道:“掌柜的,这里临近交通要道,按说你应该生意兴隆才是,怎么会这番景象?” “唉……除了那位张督办做的好事,还能怎么回事?”叹了口气后,店东见赵振中两人不象恶人,店里现在又没有其他客人,就大倒起苦水来:“这位张督办到山东两年,除了打仗就是搜刮。从民国14年秋天开始打仗,直到现在还没消停下来。那搜刮就更不用说了,说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那有些夸张,可光我能记得住的就有二、三十种捐、税、费,什么百户捐、牛头捐、羊只捐、羊毛捐、房屋捐、防务捐、黄河捐、飞机捐、过路捐、小车捐、篓头捐、花生捐、小榨捐、大榨捐、养儿捐、户口捐、小脚捐;还有屠宰税、烟酒税、丝棉税、鱼菜税、鸡狗税、发票税、行务税、树木税、集市牙行税等等;还有教育费、地方建设费、军队过境费、军队支应费……二位先生是有见识的,可两位听说自古有过小脚捐的么?” 赵振中只知道张宗昌主政时苛捐杂税之多,是民国以来历届山东政府之最,可真不知道竟是这些名目。四海实业因为有德、美两国洋人在外面顶着,除了一些重要捐税外,倒没有交纳过店东所说的那些苛捐杂税。现在听到店东的抱怨,赵振中和李云天两人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 “除了这些苛捐杂税,听说这位张督办3月份在南面打了败仗。他跑回山东后,南面的军队据说自己乱了起来。张督办刚缓口气,上个月就又加派了1000万大洋的军事特别捐。加上那些南来北往的当兵带枪的大爷们又吃饭不给钱,二位,你们说我这生意能往哪里好?除非去山里投护卫军,可听说人家护卫军又不要我这种半老头子。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没等赵振中问店东从哪里听说护卫军的时候,店里又进来三位客人,当先是一位中等身材,年近40,有些大气的汉子,后面跟着两个二、三十岁,有些精悍的跟班。 “店家,有啥吃的?”当先那位客人操着浓重的胶东口音问道。 “几位,对不住了,小店现在只有素面和咸菜。”店东抱歉道。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给我们每人先上一碗面,再来碟咸菜。”那位客人也不挑剔,对店东吩咐道。 “店家,刚才在门外听了几句,你说的护卫军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队伍?”那位带头的汉子开口问道。 “我也就是听别人说起的,随便乱说,客人可别当真。”店东听了问话之后,脸色变了变,忙陪着笑脸回道。 “店家,你放心,我不过是回蓬莱老家路过这里,听你说什么护卫军,就随便问问,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的。你就说说那护卫军是怎么回事,回头我多给算饭钱。”那带头汉子开口说道。 “客人要问,那我就说说我听别人说的护卫军的事。”店东听了那客人的保证,得知还能多得一些饭钱,也放松了心情说了起来。 第十六章:沂蒙新莱(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不瞒几位,我这个小店虽说现在只能勉强让一家老小不至于外出逃荒,算是个活路,可靠近这连接高密、徐州的交通大道,南来北往的客人多,这消息也是最灵通不的。”店东面带得意地说道。 “要说护卫军,那还要从民国14年冬季说起。那一年的秋天,沂蒙山里的土匪一窝蜂的朝北面聚拢,说是要去抢什么大宗粮食,可听说还没抢到粮食就有几股大土匪相互瞧着不顺眼,先打了起来。听说最后是刘黑七股匪赢了。不过,从那之后刘黑七和他手下的几千号人马就再没有任何消息。有人说他可能跑到别处去祸害了,也有人说他被别人给打死了,反正到底结果怎样没人清楚。” “就是在刘黑七没了动静之后的那年冬天里,沂蒙山里靠北的地方冒出来一伙自称‘护卫军’的人来。开始的时候据说他们只有3、4百号人马,而且专门攻打那些地主乡绅大户,从没听说他们和穷庄户人家过不去,不少日子过不下去的穷庄户还能得到他们在粮食等方面救助。一些人开始认为他们是替天行道的好汉,可后来才知道那都是一些不到20岁的半大小子。” “也就在那个冬天,护卫军在自己控制地盘里把一些曾经勾结土匪、官兵,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的地主恶霸和乡绅都给处决了,还把这些人的土地和家产都分给了穷庄户。” “据说不少青壮想参加护卫军,可人家都不要,只要那些不超过18岁的半大小子。” “掌柜的,那你们这里的官府就没派兵去清剿这个护卫军?”那带头汉子有些疑惑。 “护卫军那边的地盘是属于沂水、蒙阴两县地界,洪凝这个地方属于莒县,可管不到沂蒙山里。不过,我听说沂水、蒙阴、莱芜几个县的知事老爷们也都为这个护卫军头疼呢。几个县城里都只有300多人的警备队,根本不是人家护卫军的对手。现在护卫军可不是前年冬天只有3、4百人的时候了,有人说他们有上千人马,也有人说他们有几千人马,还有人说他们现在有过万人马,反正不是现在几个县知事老爷能对付得了的。” “那这几个县的知事老爷就没有向山东张督办求援?”那带头汉子有些奇怪。 “听说都求几次了。可护卫军前年冬天对那些地主恶霸动手的时候,消息并没有传出来,再说,张督办那时候正和河南那边的队伍打得热火朝天,济南都差点丢了,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去管山里冒出来的几百号人的护卫军。” “等去年开春,消息传出来后,张督办已经调集队伍北上去打什么国民军了,加上天旱,他又忙着求雨和锁龙王,哪有什么心思搭理那穷山沟里折腾的护卫军?” “去年冬天,听说护卫军又扩大了地盘,队伍也确实壮大了,可张督办又忙着南下对付南方的队伍。再说,眼下那什么北伐军已经打到山东南面不远了,张督办又连吃败仗,应付这个还有些忙不过来。只要那些山里的护卫军现在不到外面闹腾,他张督办才不会管呢。” “掌柜的,这些消息都是你听来的?”那带头汉子开口问道。 “是啊。要说我这些消息还大多是从一些被护卫军镇压的地主恶霸的家人中得来的。去年春天之后,有一些被被护卫军镇压的地主恶霸的家人到沂水、蒙阴求告知事老爷带兵清剿护卫军,却因为县城兵力不足没有结果。其中的一些人就沿着高密到徐州的这条大道,跑去临沂求当地的驻军。可那时候,驻在临沂的第十一军除了留下一个团,其余兵力都已经被张督办调到北面打国民军去了。” “任凭这些丢了家业的地主家人如何往来求告,那个团就是不动。沂水北面沙沟一带有个姓李的大地主,人被护卫军给处决了,家里的几千亩地都被分了。可那李姓地主在沂水县城和临沂也都有产业,在他被护卫军镇压后,他的家人闹腾得最厉害。不但派人溜进护卫军地盘探听消息,还多次派人到临沂向那团长求告呢。” “我这里关于护卫军的消息倒有多半是从他家那几个经常往来沂水和临沂的家人和护卫嘴里听来的。不过,从今年3月底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再没见到那几个人。以前他们每月往来沂水和临沂时,可经常到我这小店落脚的。”店东也有些疑惑。 店东不知究竟,赵振中却知道其中原因。就在今年4月初的时候,杨天明、张公远两人带领的护卫军总部调查处结束了对护卫军控制区域的第一次排查。经过这历时3个多月的排查,不但对各村庄原住人口和外来人口进行了登记,还根据排查中得到的线索,搜出不少牛鬼蛇神来。其中有被打得溃散后潜回家中的土匪,有几个县官府派来探听情况的眼线,有被镇压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在外家人派来暗中进行活动的,还有几个加入南方孙党回乡有所图谋的人员。杂七杂八竟有6、7百人之多。那个沙沟大地主恶霸李五秃的家人估计也在其中。 按照赵振中的要求,杨天明、张公远两人对这6、7百被清理出来的各色人等分别进行了处理。其中身负血债的,不问是何方人员,一律处决;其他剩余人员全部被打发去劳改。 “掌柜的,那护卫军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听说过没有?”那带头汉子听了店东对护卫军所说的情况,产生了一些兴趣。 “这我哪能知道,只是听说他们都是半大小子还劫富济贫罢了。不怕几位客人知道,要不是听说护卫军不收象我这年岁的人,盘查的也严格,就眼下这个世道,我还真想带着一家老小去投护卫军。至少,那里能吃饱穿暖,不用担心有地主恶霸和官府欺压,也不用担心土匪和官兵抢掠。”店东满是遗憾。 “要我说,还是奉系和张宗昌闹得太不象话,要是以前吴大帅主事的时候,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带头汉子身边一个20多岁的跟班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位先生说的,兄弟有些不赞同。”赵振中插话道,“从清末到民国,在山东主政的官员和原籍山东身在外地的官员,有哪个真正为山东父老乡亲谋过福祉?” “不说远的,就说先生口中的吴大帅,以及南面的孙传芳、济南的张宗昌,他们三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山东人,可吴大帅任命高恩洪为青岛商埠督办,为其聚敛军费引起山东各界抗议;孙传芳前年和张宗昌在山东边界打生打死,要不是兵力不足,孙传芳就打进山东了;而张宗昌更不必说,只看看眼前这临近交通要道的小店景况,就知道这位张督办是如何穷兵黩武,搜刮百姓了。” “要兄弟我说,现在这些当官的,都把百姓当作任意鱼肉、予取予求的对象了,根本就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那带头汉子听了赵振中的一番话后,拦住了那要开口说话的随从,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在哪里发达?” “免贵,小子姓赵,现在青岛那边一家商行主事。不知先生贵姓?” “免贵,姓于。”那带头汉子说道:“小兄弟说的有些道理,可我觉得有些偏颇了。至少吴大帅持身谨严,并没有对山东父老有不利的举措。” 听那带头汉子说出自家姓于,赵振中心知自己的猜测基本上没错,这于姓汉子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在于姓汉子说完之后,赵振中便道:“要说吴大帅,他曾控制几省却不治私产,身居高位却不纳妾,兵败之后却不入租界,带兵众多却能严加约束,窘迫之时却严词拒绝倭寇拉拢,这些品行小子我从心里佩服。就是历数当今中国显要,吴大帅的操守也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看一个人,特别是身居高位的有力者,绝不是只看他的品行,更多的是看他的所作所为能否让其治下百姓安居乐业。” “吴大帅身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除了收取军费练兵外,可没听说给山东父老谋过什么福祉。何况,他识人不明,在两个地方犯了错误,不但铸成了其在直奉二次大战中兵败的苦果,还给北方民众带来了连年的战乱。” “关于冯玉祥与南方孙党和北边奉系勾结形成反直三角联盟的事情,现在南方和奉系都不避讳,大家也都清楚了。可我听说在直奉二战之前,就有人向吴大帅还有曹大总统提醒过,但结果却不了了之。” “除了冯玉祥之外,在山东军务督办郑士琦的任用上,吴大帅同样犯了错。要不是郑士琦在直系兵败后,拒绝吴大帅带领败兵入境,直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而山东百姓也能少受许多苦楚。” “还有,这位吴大帅只因曹大总统对其有知遇之恩,便恪守所谓‘忠君’之道,不管这位曹大总统有多饭桶,也一条道走到黑的去帮扶。吴大帅自诩饱读圣贤书,却浑然忘却圣贤也曾有‘民为贵,君为轻’的教诲。” “所以,小子我尽管佩服这位吴大帅的为人品德,但对其在民生方面的作为却实在没有好感。” 听了这番对吴佩孚的评论,那于姓汉子等三人尽管心里难以接受,却又觉得赵振中所说的有一定道理,一时也难以反驳。 “小兄弟见识不凡,不知对眼下南面正在进行的北伐有什么看法?几方势力将来结局又会如何?”于姓汉子转移话题问道。 “孙党自同盟会改组而来,其内部派系众多就不必说了。而**控制的叶挺所部进入湖南并取得初步胜利后,其魁首陈独秀却仍公然发表文章不赞同北伐,至少说明**高层和下层也存在不同意见,加上苏联人在北伐中的参与,这场战争在各方势力的参与下,注定不会有圆满结果。这些从今年4月12号在南京发生的国、共两党之间的流血清党事件以及南京国民政府的成立就可以看出。” “南京成立了国民政府,武汉也有国民政府,加上广州的国民政府,这算是代表了几方势力。虽然现在武汉和南京之间处于对立状态,但想必武汉也不会甘愿受苏联人的摆布成为傀儡,加上**在北伐中一些过激行为,将来武汉的国民政府或许也会采取和南京政府相同的清党措施。孙氏生前所希望的在新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指引下的北伐注定会夭折。” “小兄弟是说南方成功不了?”那于姓汉子听了赵振中的分析,带着几分兴奋问道。 “看看北方孙传芳、张宗昌所作所为导致百姓怨声载道就知道北方的失败是一定的,而南方则会成功。”赵振中摇头否定了于姓汉子的说法,又解释道:“我说的是南方会成功,是因为在通过这场战争,南方的一些势力已经膨胀起来,肯定还会继续同北方争夺地盘。而那时南方孙党势力清除了苏联及**影响并经过重新整合后,势力势必还会大涨,北方因为连年战乱,加上还有同南方联结一气的冯玉祥所部,则肯定会战败。最多也就是张作霖所部能退出关外罢了。” 看看眼下的战局,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于姓汉子心里对眼前这个姓赵的小伙子的分析已经相信了大半。一方面惊异于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可眼光非凡,一方面也起了结交的心思,便开口说道:“不瞒小兄弟,我叫于学忠,以前跟吴大帅当兵吃饭,这个月中兵败后解甲回蓬莱老家务农。小兄弟见解非凡,不知小兄弟大名能否见告?” “呵呵,见解非凡可当不起,不过是自己听得多些,想的多点而已。小子叫赵振中,现在忝为青岛四海实业和青岛大学董事长。”赵振中见其果然是预料中的于学忠,也就自报家门。 第十六章:沂蒙新莱(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你就是那个青岛大学的少年董事?难怪安定先生说你不凡。”于学忠得知眼前少年就是赵振中后,感叹地说道。 “乱世求存罢了,哪里称得上不凡。”赵振中听于学忠提起安定先生,先是一楞,随即明白对方说的是高恩洪,连忙谦虚几句。 “当得起。”于学忠说完,又解释道:“民国13年夏天的时候,我在洛阳吴大帅那里遇到前去洽商事务的安定先生。因大帅、安定先生和我都是蓬莱老乡,大家在一起吃饭时,安定先生曾说起他在青岛同当地商家、乡绅创办青岛大学的一些事情。其中就提起过一个10几岁的少年在青岛创办四海实业,收留孤儿,开办义学并出资创办青岛大学,成为少年股东的事。当时大家可都啧啧称奇,认为是山东老家的一桩美谈呢。” “在民国14年的时候,又听说为了弥补安定先生被郑士琦拘押后所形成的资金缺口,少年董事再次为青岛大学注资,成了大学校董会的少年董事长。不但把青岛大学维持了下来,还进一步发展壮大。了不起啊。” 赵振中从来没想过自己竟成了吴佩孚、高恩洪、于学忠这些民国大腕眼中的名人,现在听了于学忠的连声赞叹,只好谦辞说道:“小子不过是尽了一个中国人的本分,为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国人尽了点心力而已,可当不得先生称赞。” “呵呵,我们也就别在这里客套了。我是要回蓬莱老家,赵先生是要回青岛还是南下?”于学忠问道。 “小子也正要回青岛,和于先生正好顺路,要是不嫌弃的话,大家一起从海路去青岛。我们在东边的海湾处停留有船只,今天入夜时分上船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到青岛,节省了时间还免除跋涉之苦。”赵振中提议道。 “那感情好,只是要给小兄弟添麻烦了。”于学忠也想尽早赶回家看看,听了赵振中的提议也就欣然答应。 几人吃完简单的午饭,结了帐后,便在赵振中的带领下沿山间小路朝东边海湾行去。 按照于学忠等人原来的走法,从洪凝往北经诸城到胶州的距离大约有110多公里,步行至少要走上两天时间。然后再从胶州过莱阳、栖霞到蓬莱。而现在按照赵振中的说法,明天早上就能到青岛,再从青岛经即墨、莱阳、栖霞到蓬莱,至少能节省两天多的时间。不过,从洪凝到东边海湾之间也有近50公里的山路。一行人中午时分从那家小店出发,一直到晚上7点半多的时候才赶到停在王家湾口附近的机帆船上。而当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机帆船经过一夜的行驶已经到了青岛港口。 赵振中将于学忠三人安顿在四海酒楼,并和李云天两人做东,招待他们。经过这一天半时间的接触,大家相互之间都有些了解,又都带着山东人的豪爽性子,彼此间虽不还不到无话不说的地步,却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于学忠了解了四海实业以及青岛大学的发展情况后,又听了赵振中对眼下国内乱局的分析,对其如此年纪就能创下这番事业,并有着远超常人的见识,着实佩服不已。而赵振中也从于学忠那里知道了不少历史中没有记载的内情,比如,吴佩孚为何同冯玉祥不对付却还要任用他,为何出身皖系的郑士琦能成为山东督办,为何吴佩孚先后拒绝苏联人、日本人的拉拢等等密闻。听于学忠说出个中情由后,赵振中不由得感叹历史真是个柔弱的小姑娘。 于学忠三人虽然在青岛只呆了一天,可第二天赵振中送别三人的时候,众人间已有些不舍。 “于老哥,你们回家还要走上一段路,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三匹马并不是什么好马,可用来代步还是可以的。另外,我再送你们几件趁手的家伙在路上防身。”赵振中说着,从一旁的李云天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6支20响的毛瑟手枪,每支配三个满装弹夹。 “这可是好东西,我在部队上也听别人说起过这家伙,说它火力挺猛,就是后坐力大,准头不行。”于学忠眼睛一亮。 “老哥,正常的用法不行,那我们就换个姿势不就得了?”赵振中说着右手持枪做起了示范道:“把枪机扳至速射档,手心向上举枪,伸向左前方,扣动扳机,枪口的上跳作用使毛瑟手枪从身体左前方扫射至右前方;手心向下举枪时从右前方扫射至左前方;左手持枪的时候则完全相反。这样,利用这种手枪20响连发的优势,可以打出一个扇面扫射来。” 虽然毛瑟20响手枪因赵振中的原因在1924年提前问世,可由于现在中国国内这种手枪的使用还不多,这种在原本历史上堪称经典的使用手法眼下在国内除了赵振中的护卫军所部外,还没有在其他人手上出现过。 “小兄弟,难为你怎么想得出这种用法来。要是用好了,这手枪几乎可当作机枪来用啊,这简直堪称神来之笔啊。”于学忠虽然说是解甲归田,可曾带领过众多部队的他见过赵振中的示范后,立刻看出了这种使用方法和这种枪械的价值。 “呵呵,可没老哥说得那么神,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将来老哥再重返部队后,即便无法大量装备手下队伍,可装备自己的卫队还是不错的。” “大帅这次是彻底败了,老哥我都解甲归田了,还回什么部队?南面的那个蒋中正给我的川、鄂、豫、陕四省边区总司令的委任状都让我给撕了。咱们山东直爽汉子和现在南方那帮勾心斗角、小鸡肚肠的军阀、政客可尿不到一个壶里。”想起离开自己呆了将近20年的部队,于学忠语气中除了忿忿之外,还有一些怅然。 “我敢打赌,老哥你用不了多久还要回到部队。”赵振中很肯定地说道。 “小兄弟说笑了,难道你还会算命不成?”于学忠有些不信。 “我可不会算命,我是就大势来说的。你这么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其他各方势力知道你回老家,派去游说你的人肯定会接踵而至。再说,现在列强横行,倭寇虎视,老哥就甘心在家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自立门户的材料,如果真有小兄弟说的那一天,那老哥我到哪一方好?”于学忠问道。 “老哥,你说南方你不愿意去,北方的冯玉祥、阎锡山又和你出身的队伍不对头,还能去哪?”赵振中苦笑着回答道。 “是啊,也只能去那家了。”于学忠恍然,也面带苦笑。 “行了,不耽误老哥行程了。还是早些回家看看吧。”赵振中把几支毛瑟手枪和弹夹分给三人,又道:“马背上的口袋里是一些路上的吃食和一些小物件,老哥这么多年在外,总不能空手回家。” “这怎么好让小兄弟破费?”于学忠没想到赵振中这么细心,连这都替自己想到了,急忙推辞。 “老哥也别推辞了,大家认识一场,又脾味相投,这点东西当不得什么。再说,如果我将来有难处遇到老哥,老哥难道会袖手不成?” “那好。我也不多说了。小兄弟以后要是有用得到老哥的地方尽管来找,老哥我绝没二话!”于学忠也慨然说道。 “呵呵,会有那天的。”赵振中笑着说道。 送走于学忠之后,李云天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叔,怎么看你对这位于先生很推崇啊?” “他的上司打了败仗,他的队伍却还基本保存,在上司远走他乡的时候,敌人过来招降,并许诺高位,而这位于学忠宁肯回乡务农,也不愿和自己的敌人共事。这样的血性汉子在今天这个乱世中国可不多啊。”赵振中感叹的解释道。 随后,赵振中又和李云天详细讨论了有关在五莲山一带建设采石场的方案。安排好一切之后,赵振中又回到了沂蒙山里护卫军总部。除了进一步加强护卫军控制区域建设和自身队伍建设外,赵振中着重关注起北伐军和张宗昌的直鲁联军在山东南面的战况来。 4月份在南京进行清党并建立南京政府的蒋中正,经过20天的时间,稳定了南京、上海一带的局势之后,于5月8号命令南京政府所属部队继续北伐。 在北伐军的攻势下,直鲁联军节节败退。5月18日,南京北伐军第一军第一、三师击败直鲁军杜凤举所部,占领滁县。张宗昌只好下令直鲁联军向蚌埠、临淮关总退却。5月22日,北伐军夏威、胡宗铎部占领蚌埠,张宗昌、褚玉璞、程国瑞等继续向北败退。 就在北伐军不断进逼,直鲁联军节节败退的时候,5月30日,日本驻京公使芳泽发表日本出兵山东声明书,并向张作霖、顾维钧口头通知,顾表示反对。同日,直鲁联军总司令张宗昌、山东省代省长林宪祖电请北京外交部向日使严重抗议日本出兵山东。5月31日,自南满出发的两千日军不顾中国的强烈反对,以保护日本侨民生命财产为借口,悍然于青岛登陆。 6月2日,北伐军第三路军前敌总指挥第十军长王天培占领徐州,直鲁联军败退鲁南。6月16日孙传芳、张宗昌、吴俊升、张作相等拥张作霖为海陆军大元帅,组成安**政府,张宗昌任安**第二方面军团长。 6月23日蒋介石下令北伐军进攻鲁南要地,24日第四十军贺耀组攻占台儿庄,25日第十军王天培攻占鲁南利国驿,第四十军贺耀组攻占峄县,第三十七军陈调元攻占费县。 面对逐渐逼近沂蒙山区的战火,赵振中严令各部加强戒备,并从大珠山基地的兵工厂里调来总计35万枚地雷、18万枚手雷,严阵以待。 第十六章:沂蒙新莱(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正当赵振中命令护卫军各部进入临战状态,以随时准备对进入护卫军控制区的各方势力进行打击的时候,鲁南战局从6月下旬到7月中旬之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护卫军也因此从中受益不少。 在6月23号蒋中正下令攻取鲁南要地后,各部遵照命令展开作战行动。 蒋某人麾下嫡系的第一军第二师刘峙部、第十四师卫立煌部、第二十一师陈诚部则奉命南撤,以应付武汉国民政府即将展开的东征。蒋某本人也回到南京部署应对事宜。 在鲁南作战的北伐军各部除了临沂这个战略要地一时难以攻克外,其他各部均有进展。其中,担负攻击费县,切断临沂守军退路并阻断其援兵来路的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进展顺利。在当地被张宗昌镇压的红枪会残余人员引导、配合下,陈调元部于6月25日占领费县。 民国时期费县的面积远比后世费县的面积要大,其县境包括后世费县和平邑两县地域的全部。从地理环境来看,费县南北两边是高山,整个县境呈现西北高东南低的走势。该县北面隔着蒙山与蒙阴县相邻,南面隔着尼山是枣庄和津浦路,西边隔着蒙山、尼山的余脉与泗水相望,东部与临沂之间则是一片平原。而费县正处在连接滕县与临沂的交通要道上。 在北伐军从南面展开作战攻势,并占据利国驿、峄县,切断直鲁联军沿津浦路支线增援临沂可能的同时,第十四军赖世璜、第十七军曹万顺两部则绕经临沂以东,沿高密到徐州的大道向北攻击前进,阻断孙传芳所部南下支援临沂的通道。 而经泗水、费县援助临沂的通道又被陈调元部切断,临沂的张宗昌所部可谓处于重重包围之中。除了向北强行突破北伐军封锁线,过?河,经下城驿到蒙阴或沂水尚有活路外,其他几面都遍布北伐军重兵。 不过,北伐军对临沂的攻击也极不顺利。临沂地处?河、沂河交汇地带,易守难攻,张宗昌部署在临沂的守军利用?河、沂河这两条天然的护城河,加上原本构筑的坚固工事,给北伐军造成极大杀伤。 面对攻击临沂不利的局面,在占领费县后,陈调元部除了加紧构筑工事以固守外,还派出力量四外侦察,希望能翻越蒙山攻占蒙阴、沂水,以进一步切断临沂守军的退路,瓦解其作战意志。 就在临沂围攻不下的时候,6月27日,第一军中参与临沂攻击作战的第一师邓振铨部、第三师顾祝同部奉命南调。该部南调后的防线则由第四十四军叶开鑫部接手。至此,蒋某人的黄埔嫡系第一军全部撤出鲁南,只剩下北伐军第二路军代理总指挥白崇禧指挥着桂系兵马和其他一些杂牌队伍在鲁南同直鲁联军打生打死。 由于临沂易守难攻,参与攻击临沂作战的第一军两个师又被调走,陈调元部又在费县,使得正面攻击临沂的部队只剩下叶开鑫的第四十四军。 叶开鑫所部原本属于湘军,在1926年3月兵败岳州后投靠直系吴佩孚,出任反唐生智的“讨贼联军”湘军总司令。在去年秋季北伐军攻克武汉后,叶开鑫所部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四十四军。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自鲁豫战争之后就和吴佩孚的联系密切,张更是在军火物资方面给吴佩孚提供过不少便利,叶开鑫所部便曾从中受惠,有些香火情分。加上参与围攻临沂的几方人马现在又只剩下自己一部,叶开鑫心中也自有盘算:“你蒋某人把自己嫡系都调走,白崇禧又对其桂系呵护有加,合着就我叶某人带着自己弟兄在这啃硬骨头?老子才没那么傻。”因此,当叶开鑫所部接手整个围攻临沂的正面防务后,便消极怠战起来。经常是枪炮声隆隆、喊杀声不断,却大多是干打雷不下雨。 就在叶开鑫所部应付差事的时候,其他几路人马却各有所获。6月28日,王天培部得到当地红枪会残余人员帮助,占领滕县,进抵界河,直鲁联军第十二军马玉仁所部投降;第十一军马祥斌部攻占单县;第十四军赖世璜部占领莒县;第十七军曹万顺部占领日照。 此时蒋某人心里满是苦涩,自己刚因鲁南战局一时没有多大进展,以防备武汉国民政府军队东征为由将自己嫡系的第一军两个师南调,谁知第二天鲁南战局就有了如此进展。这下,恐怕桂系的力量又要大肆扩张了,还是得想法抑制一下得好啊。 7月3号,蒋中正以武汉军东下,临沂久攻不下为由,以北伐军总司令名义改变白崇禧原定的作战计划。以王天培统第十、第三十三军守临城;第一军之一、三两师守枣庄;第十七军守海州;第三十七军守郯城;第一路军由运河南撤,第三路军由津浦路南撤,转往长江上游。 这一调整一改北伐军原来的攻击作战态势,从攻击转为就地防御,让张宗昌和孙传芳两人的队伍有了喘息之机。 在接到南撤的命令后,时任第七军副军长兼第一师师长的桂系大将夏威气冲冲的赶到白崇禧的指挥部,问道:“总座,他蒋某人这是什么意思?兄弟们打生打死,眼看张宗昌、孙传芳支撑不住了,再加把劲就能收复山东时候,现在却一道命令就让我们南撤,还要到上游防范武汉部队,他蒋某人把自己的嫡系都调走了,不放在上游,现在又让我们到上游?” “煦苍,注意言辞!”白崇禧严声提醒道。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他蒋某人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怕我们广西部队再扩大,他蒋某人位置不稳吗?”白崇禧何等精明,南方面对武汉的军队是有些兵力不足,可也用不着把进展最好攻占日照、莒县、临城等地几支部队全部南调并开往长江上游直面武汉军队。蒋某人这是借机削弱桂系啊,其他几支部队只不过成了为桂系陪伴而已。 “我们广西部队扩大是自己一路拼杀出来的。他蒋某人在北伐中一向把自己的黄埔嫡系放在靠后的位置,抢不到战果,扩充得慢那能怪谁?他蒋某人要是能让自己的嫡系拼杀在前,扩张得再多,我也服他!靠这种伎俩,算什么本事?!”夏威忿忿地说道。 “行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回去掌握好部队,照命令行事!”白崇禧喝道,“你记住,他蒋某人现在是北伐军的总司令,有权调整作战部署。现在还不是我们和他蒋某人冲突的时候。” 就在白崇禧向各部转发蒋中正命令的时候,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却因正在蒙山之中穿插而没有接到命令。7月6日,陈调元部在当地向导的指引下,从小路翻越蒙山,一举占领蒙阴县城。 正当陈调元传回捷报,准备进一步向沂水攻击前进的时候,蒋中正、白崇禧两人的命令到了。 7月10号,北伐军第二路总指挥白崇禧,以津浦路正面失利,临沂久攻不下,下令撤围。命第四十四军叶开鑫等部进向峄县、枣庄,驰援临城;命第三十七军陈调元部放弃蒙阴费县。 接到蒋中正7月3号发布的让第三十七军守郯城的命令和白崇禧7月10号所发布的放弃蒙阴、费县的命令后,陈调元只忿忿地骂了句“这他娘的算什么事”,就无奈的执行命令了。陈调元知道,蒋、白两尊大神互别苗头,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既然北伐军转入守势,那直鲁联军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就在7月5号的时候,直鲁联军第六军徐源泉、第三军程国瑞、第五军王栋大举反攻,重新占领滕县临城。而此时,负责这一地带防卫的北伐军第十军王天培部又因部下索饷哗变,只好退至韩庄运河南岸。 随后,北伐军与直鲁联军之间攻守易势,直鲁联军在褚玉璞等人指挥下,连续攻击,而北伐军则节节抵御。到7月24日的时候,直鲁联军徐源泉、许琨等部占领徐州,王天培军退宿州,第二路军也自枣庄退台儿庄,对徐州设防。 见此情况,蒋中正顾不得懊悔,匆忙赶到蚌埠,会同白崇禧部谋划重夺徐州,以挽回颓势。这场由蒋中正亲自指挥的徐州争夺战,自7月31号开始,到8月3号结束,历时四天,最终以北伐军失败告终。而蒋中正8月6号返回南京后,又因李宗仁、白崇禧等人的逼宫,于8月12号通电下野。不过,蒋某人在去职之前,以“与唐生智勾结,擅自退却及扣饷”等罪名将第十军军长王天培拘押,后于8月11日将其枪毙。让王天培做了此番北伐失利的替死鬼。 就在7月中旬陈调元部奉命自蒙阴撤离后不久,赵振中便于7月14日发布命令,命张明瑞所部进占蒙阴县城,控制各交通要道,并完成相应布防任务;命谷海川所部将控制区域进一步向东、向南扩张,控制自临沂进入沂蒙山区的下城驿、青驼等交通要道,并完成相应布防任务;命柳继峰部与谷海川部协作,进一步压缩沂水县官府势力范围,将其限制在沂水县城周围15公里地域内;其他各部严加防范,对进入控制区的溃兵或其他势力可迫其投降,拒不投降的全部歼灭。 北伐军和直鲁联军在鲁南一带拼死撕杀一个多月,最后却被赵振中的护卫军趁机捡了便宜。赵振中不但指挥所部占领了蒙阴县城,进一步扩大了护卫军的地盘,还在这一个多月中,抓了1400多名北伐军和直鲁联军的溃兵。对于这些俘虏,经过护卫军总部调查处的严格审查甄别后,除了处决一些兵败后在附近百姓中烧杀淫掠,为恶极重的人外,剩下的将近1200人被全部送去劳改,在工兵营的监控指挥下,每日从事有关的工程建设。 第十六章:沂蒙新莱(四)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到7月下旬,张宗昌和孙传芳已经指挥部队将北伐军赶出了山东地界。蒙阴县知事也在一个连的兵力的护卫下去重新收复蒙阴县城,却被张明瑞所部埋设的地雷给炸死炸伤20多人后狼狈不堪的跑到了泰安。情况随后上报到了张宗昌那里。 老张一听,先是大怒,随即又乐了:“他奶奶的,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啊,山里的一股4、5百人的土匪就能占据蒙阴县城?反了天了,给我调兵去剿了他!” “大帅,山中小股土匪不过是疖癣之疾,无关大局。眼下南方军败退,正是大军趁势追击,一鼓作气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切不可因小失大啊。那山中的小股土匪不过几百人,等大军收复失地后,转过身来,翻手就能将其覆灭。再说,那蒙阴县地处山中,人少、地少、财税少,就是让那土匪占据几天也绝翻不起浪来。”一边的山东代省长林宪祖急忙劝阻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张宗昌摸摸脑门,又接着说道:“前两天老褚指挥徐源泉、许琨他们重新占领徐州后,也曾和我说过,现在武汉和南京不对付,正是趁势将南方军赶过长江的好时候。孙传芳还说要一鼓作气攻下南京。看来还真要让那帮山中的猴崽子威风几天了。” “就几百号人的土匪,占据了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能威风到哪去?大帅这反败为胜的大手笔才是真威风!别人都说当年吴大帅如何威风,可吴大帅现在被南方军打败了,而大帅你却把南方军打败了,看来还是大帅你更胜一筹啊。”林宪祖恭维道。 “哈哈,和玉帅当年的威风相比,老张我还是差点啊。”张宗昌听了恭维话,自然高兴,不过想起吴佩孚当年直鲁豫三省巡阅使的威风,自己现在就掌控着山东和河北的一些地方,也知道还是差距不小。 在击败北伐军,收复失地,并进而跨江攻击南京的巨大诱惑面前,张宗昌暂时放下了派兵进入沂蒙山区剿灭护卫军的心思。不过,他也命令在泰安、临沂两地的守军严加防范,绝不能让那些山中的土匪出来扰乱后方。 就在张宗昌放下现在派兵进沂蒙山区剿护卫军心思的时候,护卫军总部中举行的形势分析通报会上也有人对赵振中提出了疑问。 “先生,现在张宗昌的部队正在和北伐军作战,这沂水、新泰、莱芜三个县又都分别只有一个不满300人的警备队,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为什么我们不趁这个机会一起把这三个县城也一起拿下?”韩铁柱有些不解。 赵振中看了看屋里围坐的谷海川、张明瑞、徐超远、杨天明等众人,没有回答韩铁柱的问题,而是开口问道:“你们几个也都是这么想的?” 刘成山、李云海、刘海东、柳继峰、徐超远等人都先后点了点头,而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邹德贵、张公远几人却先后摇头。 “好吧,相同意见我就不问了。你们几个摇头的都分别说说各自的想法吧。谷海川你先来吧。” 听赵振中点将,谷海川想了想道:“我觉得现在张宗昌和南方都还各有余力,仅在鲁南战场上存留下来的部队,双方都各自至少有10几万,还不到我们现在把力量完全暴露的时机。而且,要是我们一下子把四个县城都占领了,地域扩张的太快的话,我们的后续工作很可能跟不上。倒不如占领一块地方,控制一块地方,巩固一块地方,把基础打牢实的好。” “海川说的不错,我们现在沂蒙山区的部队虽然只有12000多人,可用来攻打四个县城那是绰绰有余。但如果把四个县城都拿下了,那肯定会惊动张宗昌。要是他派出大部队进山来打我们的话,现在我们还没有建立起稳固的防御工事,还真不好应付。如果我们把眼下的兵力分守四个县的广大区域,那兵力明显有些不足;如果我们集中兵力的话于一处的话,那区域内的百姓肯定会遭殃,我们两年多的心血也会被破坏。而且真要那么做的话,就算我们打败了张宗昌的重兵进剿,也势必引起各方注意。所以,我认为在我们还没有完全控制沂蒙山区并初步建立起稳固的防线之前,在我们的兵力没有得到更大扩充和锻炼之前,不应当过于引人注意。那样做会欲速不达,得不偿失。”张明瑞分析的比较有条理。 “我同意海川和明瑞的意见。另外,我提醒一下,不管是北伐军还是张宗昌的部队,已经开始实现师一级无线电通讯。如果我们现在同他们作战的话,在消息传递上我们明显处于劣势。”杨天明指出了护卫军眼下存在的不足。 “现在张宗昌和北伐军正打得不可开交,我们现在要是动作过大的话,引起的将不仅仅是张宗昌的注意,也会引起北伐军的注意。不管是张宗昌还是北伐军都不是和我们一伙的,可不能我们引来张宗昌重兵,打完之后却还要再面对北伐军,那可是赔老本了。这种赔本的买卖可不能做。”被大家戏称为“邹掌柜”的邹德贵提醒道。 “我这半年多的时间先是和天明清查区域内的情况,后是负责民政部,对农村工作组和农村情况了解的比较多些,也就从这方面说说我的看法。前面海川说了要是扩张太快我们的后续工作可能跟不上,我觉得这是实话。至少在农村工作组这方面我们就一时抽不出太多的人手来。要是我们一举占领了四个县的区域,却又没有足够的人员开展相应的工作,新占区域内的民众现状得不到改善,那不但会影响民众对我们的感观,还会增加我们今后在这些占领区域中工作的困难。按照现有的人员培训情况,我认为在10月份之前我们不宜动作过大。”张公远从农村工作的角度表明了态度。 “好了,你们说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基本上回答了韩铁柱的问题。下面,我也说说眼下这番布置的用意。”赵振中在几人分别说完各自意见后又开口说道。 “我发布命令,让张明瑞占领了蒙阴县城,并且只出动一个营左右的兵力在县城及附近区域出现,其目的就是让人以为我们不过是4、5百人的土匪,趁北伐军撤离的时机捡了个便宜而已。这样的做,张宗昌即便知道了也基本上不会在意,在短时间内更不会出动大军进山攻击我们。” “你们大家也都远距离观察过北伐军和张宗昌、孙传芳队伍作战的场面。也都明白他们双方战术思想僵化,士兵纪律松懈,个人技战术水平落后,远不能和我们护卫军现在的训练水平相比。加上我们火力方面的优势,我方一个连稳胜他们一个营没问题。杨天明也和我说过,侦通大队一个连利用山中地理条件,隐蔽好自己的同时,不断对敌杀伤的话,就是消灭一个团也有可能。这话我相信。” “可张宗昌和孙传芳两人现在还有近20万人马,他们身后的奉系张作霖兵力更是雄厚,至少有30多万人马,南京的北伐军仅从鲁南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就有10多万兵力,加上其他战场上的北伐军,南京政府控制的部队至少也有20多万,这还不算武汉政府控制的北伐军。” “这么多部队可都不和我们沾亲带故,我们现在沂蒙这边一万多人就是个个能以一当十、当百,又能对付多少?何况,北方还有冯玉祥、阎锡山,还有已经在青岛登陆并向济南开进的日本军队。所以说,现在还不到我们过分招惹张宗昌的时候。” “将我方控制区域扩张到沂水县城附近却并不攻击县城,并且对莱芜、新泰两地不采取相应行动,就是不想动作过大,在眼下引来多方关注。要是一时痛快拿下了四个县,引来张宗昌重兵进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就是打赢了张宗昌派来的重兵,可后面还有奉系张作霖,还有南方的北伐军。就和邹德贵说的那样,北伐军、张宗昌还有孙传芳、张作霖等等,他们都不是和我们一伙的,我们不能费尽心思打败了张宗昌却为北伐军做了嫁衣。这样的赔本买卖我们当然不能干。” “还有,工作组的人力不足,特别是有一定文化水平的能贯彻执行我们的各项措施,教小孩子们读书识字人员不足。现有的这些人员明显不足以应付一下扩张到四个县的广大区域。不过,这种情况就象张公远说的那样,在今年10月份后应当有很大改观。而到今年冬季的时候,我们控制区域内的建设、我们队伍自身的建设都会再前进一大步,到那时也就是我们彻底解决沂蒙新莱问题的时候了。” “在眼下到10月份之前,我们要尽力把这次行动中新控制的的区域稳固好。10月份之后,在人手相对充足的情况下,再向其他区域扩张。” “当然,我们要首先把沂蒙两县控制住,然后是莱芜。新泰由于距离泰安比较近,可放在最后解决。就象现在对付沂水县城那样,先把县城周边15公里以外的农村全部掌握住,等农村基本上都控制的差不多了,最后再解决县城时就好办了。” “至于杨天明提醒的通讯手段的问题,我们要到明年年底前应当解决解决。在这之前,各部只能多想办法通过人力手段保持消息畅通。” “另外,我判断,当张宗昌、孙传芳把北伐军赶过长江后,很可能就会派兵进山清剿我们。不过,兵力应该不会太多。各部要注意加强防范。” 通过这次形势分析通报会,韩铁柱等人消除了原本存在的疑问,大家的眼界又开拓不少。正是通过这种形势分析和情况通报,赵振中引导大家不断学习和提高,为整个队伍培养了核心骨干力量。 第十七章:根基初成(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后世,对于1927年7、8月份中发生的事情,除了众所周知的7月15号武汉分共、8月1号南昌城响起的枪声外,其他事情知道的人相对就不多了。 正是在这段时间内,南京国民政府组织的北伐失败。在张宗昌、孙传芳两部联军打击下,北伐军节节败退,丧失了长江以北所占据的大片土地,被压缩回了南京。期间,蒋中正也在桂系等人的逼迫下,通电下野。 在8月25号的时候孙传芳的部队更是兵分三路打过长江,占领了南京附近的乌龙山、栖霞山、龙潭等地,甚至一度推进到尧化门一带,与南京国民政府下属部队发生激战。直到8月31号的时候,南京国民政府部队才在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下,将孙传芳的部队彻底赶回江北,双方开始各布重兵隔江对峙起来。 就在南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8月6号,怀特又运来10000吨小麦、1500吨的梯恩梯以及一些机械加工设备。现在的怀特可是容光焕发,与几年前愁容满面的样子判若两人。在完成这次交易之后,怀特不但从赵振中手中拿到了这次随船物资的全部货款,还将前几次武器装备的交易款项全部结清。 这次交易依然是在青岛美孚专用码头完成。虽然考特曼回美国去了,青岛美孚分公司的经理现在也成换了别人,不过,由于替换考特曼的是从烟台美孚分公司调过来的,赵振中曾对其一家有过救命之恩的詹姆斯,加上詹姆斯与怀特也是熟识,因此在使用美孚专用码头方面并不存在障碍。 詹姆斯这个称呼,只是熟人或朋友间对他的昵称,他的全名是福兰克?沃尔德?利利。说起他可能知道人并不多,但他有个儿子在后世却为世人所周知,只不过,现在他这个小儿子尚未出世罢了。 在今年春天调任青岛后,詹姆斯曾专程到南窑去见赵振中这个几年前的救命恩人。不过,赵振中当时正在沂蒙山区里忙碌。后来听李云天说起过相关事情,赵振中也在5月份到青岛与李云天商定新开辟采石场事宜的时候专门去见过詹姆斯一家。当时詹姆斯正准备在青岛齐东路8号修建住宅,赵振中得知后便通过四海实业建筑公司为其提供了不少水泥、石子等建筑材料,并特意从公司的建筑队伍中调出一个小工程队专门帮其解决相应问题。赵振中的这番帮助使得詹姆斯对其越发感激起来,对赵振中和怀特两人使用美孚码头之事自然是大开方便之门。 在同怀特完成交易之后,赵振中又在青岛停留了几天,除了安排李云天带人将怀特运来的物资转运到大珠山基地外,赵振中又将317名从今年从四海学校毕业生中挑选出来的学生尽数送上了怀特回美国的轮船。 自1926年开始,青岛和美国本土之间已经开通了直达航线,单程旅途需要的时间不过20天左右,即便加上怀特商船装卸货物需要的时间,整个航行也不超过一个月。这些学生也还能赶上美国大学的秋季入学。再说,由怀特这个熟人一路上关照这些学生,赵振中也放心不小。 在这一批去美国留学的人中,除了四海学校的学生外,还有10多名青岛大学的学生。这10多名学生中,除了方范这个听了赵振中的话想见识一番欧美强国的人外,其他10多名学生都是1925年从四海学校进入青岛大学的学生,其中就包括李桐生、刘德海两人各自的小女儿等人。在临行之前,赵振中将一封信交给了李云凤,让她转交给周恬,并嘱咐他们路上当心。 在将这些学生和怀特送走之后,赵振中又到了大珠山基地。检查了姜一山、杜义山等人负责的训练营以及刘成山负责的基地守备团后,赵振中又向几人通报了沂蒙控制区的情况,分析了眼下的形势和护卫军所采取的措施的原因,提高了姜一山等人的认识。随后,赵振中又教导那里的工兵营学会了如何使用新运来的矿山钻机等设备加快工程建设速度。在大珠山基地一共呆了4天时间,赵振中便又和向沂蒙山区转运物资的队伍一起趁夜间回到了护卫军沂蒙控制区。 赵振中回到控制区不久,就传来了孙传芳所部渡江攻击失利后退回江北,南京政府军队同张宗昌、孙传芳部队隔江对峙的消息来。 得到消息后,赵振中一边命令各部严加防范,一边督促各工作组和工程建设人员加快区域内各项建设速度。按照赵振中的估算,等张宗昌从南方战场抽出身来,稍做休整后肯定会派兵进入沂蒙山区围剿护卫军所部。赵振中的估算应该说并没有错误,张宗昌也确实准备腾出手来消灭护卫军这帮“山中的猴崽子”。不过,事情总会有意外,而这次的意外,又给赵振中的护卫军所部多赢得了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 张宗昌9月初在南边部署兵力协同孙传芳与南京政府军隔江对峙后,便将主力部队调回山东休整。张宗昌的部队从1925年开始就征战不休,先是1925年秋的浙奉战争,接着就是是鲁豫战争,1926年的时候又与北方冯玉祥的国民军在直隶和京津一带打了大半年时间,接下来就是调兵南下同北伐军自上海打到鲁南,又从鲁南打到长江边上,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就没消停过。 回到山东后,张宗昌就下令各部休整。这位张督办行伍多年自然明白,各部经过长期的连续作战,士兵在精神和体力上早就处于透支状态,现在又基本上解除了南面北伐军的威胁,回到山东后那股在战场上拼命撕杀的心气一去,部队的战斗力立刻会下去一大截。要是再不休整的话,说不好就会闹出部队哗变的事情来。 按照张宗昌的预计,等部队休整个半个多月,也就到了9月底,季节上也过了正热的时候,山里还多少能有点收成,部队进山剿匪还能多点收获,正好一举两得。 返回山东的部队开始休整后,张宗昌也没闲着。9月18日,张宗昌到北京参加奉系召开的会议时,以“孙中山停灵柩的地方风水太好,是以南军屡次告捷”为由,向张作霖提出焚烧孙中山遗体“以绝后患”。杨宇霆力加劝阻并暗中通知守灵处友人速将灵柩转移,孙中山灵柩才免遭毁坏。 在北京参加完会议,张宗昌返回济南后就于9月27日召开会议,决定兵分三路进攻河南的国民军。同时,张宗昌又准备安排驻守临沂的第十一军张宗辅所部进山剿灭占据蒙阴县城的护卫军。尽管原来王翰鸣任第十一军军长的时候在鲁南作战中,第十一军受到了北伐军的重创,不过张宗辅接手后的第十一军残兵败将凑一块,也有3个旅,一万多人马。虽然第十一军现在的士气不高,可用来剿灭山中几百人的土匪,出动一、两个团肯定够用了。 张宗昌考虑的挺好,可没等他将命令发布下,10月1号,张宗昌接到了胶县大刀会暴动的消息。 胶县的大刀会是从临沂、日照、莒县一带传过来的,与原来临沂一带的红枪会存在很深的渊源。胶县的大刀会也并非现在刚开始反抗张宗昌的暴政,早在今年8月2号的时候,胶县的大刀会首脑郭兰亭就带领300多人抢劫了港头陈村盐务所,砍伤4名盐警,掳去员司7人,缴获步枪10余支。不久,大刀会又攻打了小石头村盐务所。 当时张宗昌正在南方与北伐军大战,山东的局势依然紧张。驻胶东防守总司令祝祥本在得知胶县大刀队的行动后急令警厅派员前往谕解,并调陆海军队飞机至胶县调查大刀会情况。8月4日,胶县的大刀会聚集了2000多名会员,准备与军队决战。驻胶东防守副总司令刘惠林等率众急忙前往和解,召开了区长和各社长会议,大刀会员始散去。 1927年10月1日,胶县大刀会400多名会员袭击红石崖盐务局,打伤盐警两名,夺取马步枪3支,其余盐警逃往青岛。祝祥本得知消息后,立即派祝德宏团前往王台剿办,派李吉祥团为协剿。大刀会毫不示弱,迅速联络诸城、日照、莒县等各路会员齐集王台,并提出了“打下王台进胶县,打下胶县进济南”的口号。各地大刀会闻风响应,从四面八方向王台集中。 10月4日,祝德宏率800多名官兵袭击了胶县大刀会总堂插旗崖村,7名村民被枪杀,300多间房屋变为废墟。10月5日凌晨,胶县大刀会首领纪约堂率领首先集合起来的5000余名大刀会员埋伏在王台城的四周,袭击了准备下乡清剿的官兵,杀死祝德宏团三营营长杨永举以下官兵42人。胶县县长王天伟和祝德宏被围困在王台城中。 张宗昌在得知胶县大刀会暴动的消息后惊怒交加,胶县可不比沂蒙山中的蒙阴,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每年的税赋,胶县都远远超过蒙阴一大截,而且胶县临近青岛这个外商聚集的地方,一旦再闹出象“临城劫车”那样的案子来,自己可不见得能兜得住。而且这次胶县的大刀会又和临沂那边的红枪会残余势力纠葛不清,不但要尽快把胶县这边的大刀会给平息下去,还要让临沂那边加紧防范。 打定主意,张宗昌一边严命祝祥本尽快平息胶县大刀会,一边命令驻防临沂一带的第十一军张宗辅所部严查所在区域内的红枪会残余势力。 就这样,赵振中所部的护卫军又多出了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 在张宗昌的严命下,祝祥本亲自指挥重兵围剿胶县大刀会。10月7日,祝祥本和任德福两个旅同时开到胶县,凭借优势兵力和飞机大炮向大刀会猛烈攻击。王台的祝德宏、李吉祥两团趁机向红石崖、薛家岛、灵山卫的大刀会进剿,其他官兵则在黄山屯与前来增援的诸城、日照、莒县大刀会员激战。大刀会死伤数百名,终因缺乏组织纪律性,加上装备极差,不敌官兵,四散奔逃。 到10月底的时候,胶县的大刀会被张宗昌镇压了下去。随后,驻守临沂的第十一军张宗辅接到张宗昌的命令,要其派兵进山剿灭占据蒙阴县城的护卫军所部。 接到命令后,张宗辅经过了解,得知护卫军只是趁北伐军撤离的时机,捡了个现成的便宜才占了蒙阴县城。而且占据县城的护卫军兵力一共只有4、5百人,就是加上在沂水县城附近出现的护卫军,其总数也不过900左右。就护卫军这点兵力,自己派出一个团两千多兵力,再携带上轻重武器就足以解决问题,临沂这边才是十一军的根本,那些红枪会的残余势力现在还没有完全肃清,可不能马虎。张宗辅计议已定,便派自己手下第114旅杨树藩所部的一个团携带轻重机枪还有迫击炮向沂蒙山区开进。 赵振中等人等待两、三个月之久的官兵进剿也终于来了。 第十七章:根基初成(二) 又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杨树藩派出的这个团在张宗辅第十一军中算得上是装备精良,战斗力比较突出的团了。全团有三个步兵营,以及团直属机枪连、迫击炮连、辎重连、通讯排等兵力,总共约有2100多人,150多匹骡马。 虽然不久前还在鲁南作战中被北伐军重创,可听说自己团被派去消灭占据蒙阴县城的4、5百土匪,全团上下都不怎么在意。 “就山中那些拿着火铳都当宝贝的几百号土匪,估计见到咱们全团上下又是机枪又是火炮的,说不准都能给吓尿裤子!”团部的副官笑嘻嘻地朝自家团长道。 “就怕那些土匪一见咱们就跑没影了,那可要费劲叭啦的去找他们,最好他们都在蒙阴县城里,弟兄们也好把他们一锅端了。”留着络腮胡子的雷团长也满是自得,根本没把那4、5百人的土匪放在眼里。 “要是他们都跑山里去了,那我们就当作去秋猎,也到山里转悠转悠。那说书的不都说以前那些皇帝大臣们喜欢秋猎、冬猎的么?咱们这一次就在团座带领下也去秋猎一次。”那副官笑着恭维道。 “不错,我们就那个去秋猎一次。顺便到山里让弟兄们找点乐子。”雷团长也提起了兴致。 一行人悠哉悠哉地从临沂出发,越过?河朝下城驿行去。 等这一团人马赶到下城驿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原本的民众因战乱都跑没了影。团里一干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自己动手收拾了点吃的。 吃完饭后,雷团长对副官道:“告诉弟兄们,今天晚饭前赶到青驼。到了那里再找地方休息。” “团座放心,从临沂出来到青驼一共不过80里,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傍晚赶到青驼肯定没问题。”副官保证道。 就在这一团人马有说有笑的又开始朝青驼行进时,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谷海川所部派出的侦察人员眼中。 自从张宗昌主力从南方回到山东境内后,赵振中就命令各部严加防范。虽然判断张宗昌初次派来进剿的兵力不会太多,但因为不知道张宗昌到底会从哪个方向进入沂蒙山区,赵振中便命令各部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各自防线并上报总部,同时疏散边缘地区以及交通要道附近的民众。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谷海川将在下城驿附近因躲避战火而所剩无几的民众给暂时迁移到青驼以北的控制区域中。 随后各部按照赵振中所拟订的方案开始布置起来。在各种措施布置到位后,又等了一个多月,直到10月底的时候才发现了这支由临沂方向开过来的人马。 侦察人员在发现这一个团的人马后,将该团有关兵力数量、武器装备情况、防备情况等飞速上报到驻守在姚家店子一带的谷海川团部。接到消息后,谷海川对通讯员道:“通知一营,要他们执行原定作战计划,一定要尽量把这个团拖在小沂河以北地区。” “海川,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旁边的副团长陈致远提议道。 “我和观涛过去吧,你和允中看家。”谷海川决定道。 团参谋长孙观涛在一边提醒道:“海川,要想达成我们原定的作战目的,在初期只用一个营的话,怕是不保险,是不是把二营作为预备队向前运动一下?” “也好,就让二营在明天早上到达葛沟与青驼之间,等敌人越过小沂河后协助一营封堵该团敌人后路。在敌人进入我方预设战场后发起攻击。”谷海川考虑了一下,点头赞同道。 随后,留下副团长陈致远和后勤处长方允中带领三营及团直属部队继续对沂水县城保持警戒,谷海川和孙观涛便离开团部,骑马朝青驼附近的一营防区赶去。 傍晚时分,雷团长带领整个团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青驼,却发现这里的民众也逃了个干净。搜索之后却没发现一颗粮食,就更别提财物等收获了,郁闷之下,雷团长开口骂道:“他娘的!这山沟里走了一路,连个鬼都没见着,不会人都死绝了吧?” 一旁的副官打了寒战,小声提醒道:“团座,我们今天从过了下城驿,也走了几十里路,大小见了3、4十个村庄,可都没见到一个人影,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听了副官的话,雷团长心里也咯噔一下,想想之后也不由得心里发虚,强自咽下口吐沫,壮着胆子道:“我们这么多弟兄,又有枪有炮的,不怕那些。”虽然嘴里说着不怕,可脸色却有几分惶然。接着,雷团长又吩咐道:“让弟兄们今晚警醒点!” “是!”副官答应一声,急忙去将团长的命令吩咐下去。 雷团长和副官两人一夜没睡好,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戴着一副黑眼圈。不过等雷团长和副官吃过早饭带领队伍上路的时候却发现全团上下,从团长到士兵各个都带着黑眼圈,神色中还带着一些惶恐不安。 原来,副官在昨天傍晚将团长的命令下达给各营的时候,为了让各营提高警惕,副官特意向几个营长说了这一路行来的蹊跷之处,要求各营严防不干净的东西。各营营长接到命令后也各自心慌不已,又将消息传达各连,又由连传达到排,再到班,结果就是全团昨晚都没睡好。 弄明白情况后,雷团长也没顾得上训斥副官,就带领着全团2000多号无精打采的士兵越过小沂河朝西北方向的蒙阴县城赶去。雷团长现在急于找到一个有人烟的村子,找到活人问个清楚,这一路行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可越过小沂河之后见到的两、三个村子,其情况和自己来路上那些村子并无二致,同样是没有半个人影,同样是毫无收获。雷团长带着2000多号人越走,头皮越是发麻,山路上除了2000多人和150多匹骡马行走发出的声音外,就是山间被惊飞的几只小鸟发出的叫声。加上天上有些阴云,众人一边行走一边心里打鼓,整个队伍里充溢着一种惶恐不安的异样气氛。 正在雷团长和全团上下惶恐不安的时候,不觉间,队伍已经沿着小沂河行走到一处沟谷之中。就在全团神经紧张的时候,整个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 “什么情况?”雷团长急了,厉声朝手下问道。 “这,还是派人到前面看看吧。”副官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 一会儿的功夫,情况弄清楚了,原来前面队伍在行进间突然地面向下塌陷,出现了一条5米多宽,横向截断山谷的深沟,阻住了整个队伍的去路。 雷团长和副官走到前面一看,更是心里发毛。原来在前面的路面两尺之下的土层里出现了一些陈旧腐朽的木版,其中还有一些新旧不一的棺材板子。同时,向前面还没有走过的路上看去,竟然布满了枯枝败叶,没有任何行人和牲畜行走过的痕迹。 “这怎么塌了?”雷团长问道。 “团座,兄弟们排着队走过的时候,这路就突然塌了。那些掉到下面的兄弟也都没了动静,估计是情况不会好。”走在前面的那个连长惶恐的说道。 “团座,我们莫不是真的见鬼了?”一个营长哆嗦着嘴唇问道。 “别他娘的胡说,这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什么鬼?”雷团长一边给自己心里打气一边呵斥道。 “可是,团座,今天没有太阳,是阴天啊。”另一个营长有些艰难的咽口唾液,用手朝天指画着说道。 雷团长抬头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只觉得自己头皮要炸开。 要说,张宗昌手下的这些兵痞们什么打砸烧杀,还有那什么掳掠的坏事可绝对没少干,平时对百姓那可称得上穷凶极恶,可在张宗昌的队伍里,对风水、鬼神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都从上到下都存在着超乎寻常的敬畏心理。这从张宗昌在北京想着烧毁孙氏遗体,以破坏南方军风水之事上就可见一斑。 雷团长和这几个营长、连长,哪个身上都背负着几条人命,也都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几人见到眼前这露出来的断裂腐朽的木板、半旧棺材板和路面情况,这一切明显不是10天半月之内有人故意所为,那还会是什么力量所为? 几个营长和雷团长相互看看,都发现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 “团座,要不我们先撤回青驼?”副官小声的提议道。 “也好。先回去搜集一些木板搭成桥,也好让弟兄们继续前进。”雷团长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队伍后队变前队,朝来路返回。可没走多远,就从前面又传来一阵惨叫。 雷团长和副官急忙赶到前面,发现原本架在小沂河上的桥竟然也断裂了。 “这桥怎么断的?”雷团长喝问道,却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些异样。 “团座,就是一个连的兄弟们列队从桥上走过,桥就突然塌了。”原本的后卫营,现在的前卫营营长惶恐之中无奈地说道。 小沂河是蒙山北面沂河的一条支流,河流在别处本来并不深,可在这个山谷中却因两边地势陡峭,使得这一河段的河水明显比别处深了不少,河水流速也快了许多。不说在10月底这个河水已经很凉的季节能不能渡河,就是人能过去,可那些骡马怎么从陡坡上爬下来?那些迫击炮、重机枪还有10天的粮食给养和武器弹药怎么过河?想修桥、修路,可这附近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见不到一个,又没有材料和工具,拿什么修? 雷团长从做土匪算起,也打了10多年的仗,可从没遇到这种情况,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了。 第十七章:根基初成(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雷团长见全团人马困在这地势局促的山谷里进退不得,加上全团上下人人惶恐,虽然其心中也恐惧不安,却仍强装镇定,吩咐现在的前卫营营长道:“派几个弟兄下水试试,看能不能徒涉过河。” “团座,刚才那个连的弟兄在桥断的时候有几十号人掉下河,却眨眼功夫就被水冲走了。这一段的河水因地势的缘故,水深流急,加上弟兄们身上带着的枪支弹药还有口粮,下水后很难过得去啊。再说,现在都过霜降了,这山背面的河水可是冰凉,下水后一个不好就会抽筋。”那营长很为难。 “他妈的,老子总不能困在这个地方进退不得等死吧?”雷团长瞪着一双牛眼珠子骂道。 “团座,反正我们的口粮还能支撑个10天左右,附近还有大小4、5个村子,不如我们暂时先在这几个村子里安顿下,然后再派弟兄们沿河往上下两游侦察,看看能不能找到水浅流缓的地方徒涉,或者攀上山崖沿山岭回去报信,向旅座求援。”副官在一边建议道。 “唉……也只能这样了。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雷团长长叹一声,心有不甘的答应下来。 将全团人马分散在来路上4、5个无人的小村子里驻扎下来后,雷团长便安排人员开始在这山谷之中寻找出路。同时,他也暗自庆幸,幸亏来时没有把这几个村子给烧了,否则自己全团上下连个遮风挡的地方都没有,尽管这4、5个村子的房屋有些少,住不下自己全团两千多号人马,可至少自己团部和各营营部和一些连部还是能住下的,至于其他的士兵,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好了。 当天入夜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绵绵秋雨,更让全团上下心绪不宁。夜里,听着远处山中不时传出的狼嚎和附近河流奔涌的声音,全团上下大多数人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的时候,雷团长满腹心思的刚在吃早饭,分驻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的营长就先后跑了进来。 “团座,不好了,我们营不见了40多名弟兄。”一个营长脸色发白,神色惊惶地报告。 “团座,我们营不见了50多。” “团座,我们营好些,不见了20多。” “你们找出原因没有?这100多号大活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雷团长没好气的喝问道。 “团座,还真是凭空消失的。”一个营长硬着头皮解释道,“因为村子里住不下那么多弟兄,我们便安排一些人自己利用山间的茅草、树枝搭建窝棚暂时安身。昨天夜里下雨,兄弟们也大多没睡好,等天亮爬起来后清点的时候才发现有个外围连的不见了几十号人。可昨天夜里没听到任何异常声响,今天在营地周围也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那些不见了的弟兄们好象真是凭空消失的。” “他们总会留下点脚印或者其他什么的吧?他们的枪支弹药和携带的粮食呢?”雷团长不相信地问道。 “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凭空消失呢?就是连人带枪带带弹药带粮食,全没了。而且没了那么多人竟连半个脚印都没留下。”那手下丢失最多的营长神态惶恐,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他娘的,老子这是冲撞了哪路大神了?真是流年不利!”雷团长听了那营长所说之后心中也开始发毛,嘴上却还骂骂咧咧的强撑面子。 “昨天就叫你们探查出路,都有结果没有?”雷团长问起了昨天布置的任务。 “团座,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下雨,到现在还没停下,河水已经开始上涨了,暂时是不用想过河了。河流北侧的山崖又高又陡,从昨天到现在已经摔伤10多名弟兄了。还是等天晴之后再想办法吧。”一个营长垂头丧气地说道。 “那你们回去后各自加强防备,等天晴后再说。最好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了100多号人。”雷团长无奈的对几个营长吩咐道。 沂蒙山区中的秋雨经常一下就是连绵几天不绝,等5天过后天气变得晴朗的时候,雷团长和手下几个营长已经是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了。在这几天时间里,全团上下又陆续没了近500号人,还有过半数的骡马,和第一次消失的那批人一样,不但那近500号人,就是那77匹骡马竟然都是毫无声息,不留痕迹的凭空消失! 原本要去蒙阴县城剿灭土匪,可现在连蒙阴县城和土匪的影子都没见着,自己全团上下被困在这个犄角旮旯里,还莫名其妙地没了一个多营的兵力,雷团长心里就象被塞了一团乱草,越想越窝囊。 “团座,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6天了,我们离开临沂也有7天了,兄弟们带的粮食最多还能顶5天。再往后我们就要饿肚子了。”负责后勤的辎重连连长向雷团长报告情况。 “怎么会这么快?我们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了不少粮食吗?”雷团长有些奇怪。 “团座,当时我们都以为不用3天就能赶到蒙阴县城,就是费点劲,凭我们全团两千多兵力在两天内也能拿下4、5百号土匪占据的县城,根本就没想到我们被困在这里5天多。我们出来的时候每个弟兄各自带了10天左右的干粮,我们辎重连也携带一些粮食,这还是担心蒙阴县城被土匪劫掠后没有粮食给我们作给养才带的。再说,现在驼运粮食的骡马也莫名其妙地丢了77匹,还有不少粮食也丢了,剩下的粮食自然也就不多了。”辎重连连长无奈的解释道。 在这几天时间里,雷团长不断听到几个营报告凭空消失的士兵和骡马数量,加上对未知力量的莫名恐惧,让他在短时间内遭受了巨大的折磨。现在的雷团长精神恍惚,头发胡子一团糟,加上瘦了不少,与几天前离开临沂时的意气风发相比,是真正的形容大变。 “再等两天,看爬到山崖上去探查周围情况的弟兄能不能带回好消息。实在不行,等河水水势小点的时候,我们就都下河,顺着河流出去。”雷团长咬牙发狠道。 “团座,这河水经过这些天的阴雨,可是又涨了不少,要是都下河的话,那能出去吗?再说这些武器装备和骡马怎么办?”团副提出疑问。 “等过两天,水势小点,大家下河去挣命,看各人造化,至少还有几分活命的可能。要是再呆在这里不是凭空消失就是饿死!他娘的,这算撞了哪门子邪?!”雷团长瞪着牛眼朝团副叫道。 “唉……也真是够怪的,这几个村子除了只剩下茅草黄土搭建的一些空房子外,不说镰刀、斧头,就是连门板都没有,想搭桥都不能。”团副满是沮丧。 三天之后,雷团长无奈之下,只好命令全团剩下的人马,将武器弹药找地方埋藏好,把骡马赶到有山林里放养,然后全团1000出头的官兵饱餐一顿后,各自带着所剩无几的干粮袋子,跳水逃生。 两天之后,700多存活下来的残兵败将带着各自空荡荡的干粮袋子返回了临沂驻地。 “什么!你们团一枪没放,连半路都没走到就这样回来了?!两千多人马就剩了700多号人!那么多武器装备都被丢了个干净!你他娘的还活着干什么?!老子毙了你!”杨树藩听了雷团长报上来的损失情况后,怒不可遏。 “旅座,饶命啊!不是我无能,实在是那事情太邪门啊!不信你去问问那些活下来的弟兄,我要是有半个字说谎,让我天打雷劈!”雷团长一边跪地求饶,一边赌咒发誓,大声叫屈。 “旅座,真的不是我们团座的问题,实在是我们团这次运气不好。谁能想到遇到这些情况呢?”一旁随雷团长向杨树藩报告的团副也开口求情道。 “他娘的!你们要是打了败仗老子也好向上交代,可你们却被莫名其妙的什么鬼神给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让老子怎么和军座报告?军座怎么和大帅报告?!难道说我杨树藩手下有个团被鬼给打败了?你们不嫌丢人,老子我还嫌丢人!”杨树藩怒气难消。 “可是旅座,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些凭空消失的弟兄和骡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也没有留下哪怕半个脚印,你说这些是人能做到的么?还有这一路上遇到的几个村子,那简直就是**,除了些茅草黄土屋子外,什么镰刀、斧头、锅碗瓢盆那是一个都没有,甚至就连门板都没有,更别说粮食和财物了。我们团的兄弟是空有力气却无处可使啊。”雷团长觉得自己简直是冤枉透了。 杨树藩又从头详细询问了雷团长和副官一遍,了解了该团自临沂出发后的一切行动细节。了解之后,杨树藩心里也有些发毛。看看和几天前相比,差点认不出来的雷团长和副官,杨树藩长出一口气,喝道:“给我滚回去好好带你那些残兵败将!今天先饶了你,等回头再收拾你!” 雷团长带着副官灰溜溜地赶回自己团部驻地,等待上面的处理结果。 而此时,在姚家店子谷海川所在的团部,陈致远、方允中听了谷海川、孙观涛两人所说的此番行动的前后安排,惊奇得眼珠子几乎都能掉出来。 “海川,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出这种损主意来。我估计那个团剩下的那些人算是废了,至少今后是不可能再敢到沂蒙山里来为非作歹了。”陈致远赞叹道。 “我看这样挺好啊,我们不费一枪一弹,就消灭了敌人1400多人马,还得到了整个团的武器装备。这样的事要是多来几次,我们可就发达了。”负责后勤的方允中乐呵呵地说道。 “其实,这次行动和我们原本预定的方案是不同的。能想到这个主意,也是在第一次抓了100多人的活口并从他们嘴里得知有关消息后才临时决定的。”谷海川笑着解释道:“因为我们执行先生坚壁清野的命令很彻底,该团一路行来没见到半个人影,加上我们各项事物布置好后又过了将近两个月,一切看起来比较自然、荒凉,使得该团疑神疑鬼,宿营时更特别关照防范‘不干净’的东西,也才有了后来临时的变动。这其中观涛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得了,海川,主意是你出的,我不过是在细节上和执行上着重对战士们加以强调而已。”孙观涛笑着说道。 “你两个就别互相夸奖了,下次再有这样的行动,可要算我一个。”陈致远提出了意见。 “不过,尽管这次我们行动的结果很圆满,但这次行动并没有达到通过实战锻炼新兵的目的。而且,这次是我们利用敌人缺乏应有的准备才能如此顺利得手,要是张宗昌再派来重兵,还有所准备的话,那我们下次就不会如此顺利了。”谷海川的头脑很清醒。 “没错!这次我们先是利用事先的布置,将缺乏相应准备的整团敌人给困住,接着又用早已挖好,并且隐藏不错的地道将那些喝了我们加料的水而进入沉睡的敌方官兵偷运出来,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团参谋长孙观涛点头认同道。 “那些骡马你们是怎么解决的?”方允中有些疑惑。 “看守的官兵陷入沉睡,我们给骡妈带上笼头和嚼子,再给它们的蹄子上包上厚厚的棉布,牵进地道就是了。等第二天其他官兵过来,自然就发现骡马和一些官兵不见了。”孙观涛解释道。 “哈哈,没想到先生让我们为今后巩固沂蒙控制区而在占领这一区域后挖掘的坑道竟被你们发挥出如此作用!”陈致远大乐。 “先生的布置那才叫料敌机先呢,和先生胸中的丘壑、手笔比起来,我们还差得太远了。真是高山仰止啊。”孙观涛感慨地说道。 “我们还是别想其他的了。”谷海川提醒众人道:“8月份的时候沂蒙控制区又增加了5700左右新兵,10月初的时候,我们又增加了不少工作组,现在已经10月底了,除了蒙阴全境外,先生在沂水、莱芜、新泰三地农村中的其他布置已经开始半个多月了,最多再有一个月,我们各部都要展开行动。” “按照先生的预想,到时将会把沂蒙新莱四个县全部拿下,再利用冬季消息传递不便,张宗昌又无暇他顾的时机,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将整个沂蒙山区及周边控制区域建设成一个巩固的大型基地。我们团担负着防范临沂方向并向东扩张的任务,可千万不能出问题。” “海川说的对,我们现在要抓紧准备,尽可能的把今后行动中的方方面面都给考虑到。一定要保证我们团圆满完成任务。”陈致远点头赞同道。 “那我们几个可要好好地合计合计。”孙观涛也点头同意。 “没问题,只要以后的行动都能有这次这样的收获,我们的后勤就不用发愁。”方允中也保证道。 整个团队中的几个带头人一时都对将来充满信心。 第十七章:根基初成(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杨树藩忐忑不安地将手下派去收复蒙阴的那个团所遭遇的一切向第十一军军长张宗辅做了汇报,不料张宗辅听了之后除了觉得不可思议外,更是深自敬畏,认为是自己兵马冲撞了山神所致,并没有对杨树藩和那个雷团长加以严惩,反倒是轻易放过了此事。 一枪未放就丢失了全团装备,且全团减员三分之二以上,要是换了别家的军队或者还是王翰鸣为第十一军军长的话,是怎么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此事的,但到了张宗辅这个曾对鬼神力量深有体会的军长手里就能。 张宗辅本人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是有历史原因的。在1925年鲁豫战争时,张宗辅奉命于泰安城西南一带与豫军作战。当时张宗辅还只是一个旅长,他将自己的指挥部设在道朗附近的文昌魁星阁中。在战局不利时,张宗辅曾不停向魁星阁神像虔诚祷告,企求神灵佑护,以竟全功。浑然忘记了文昌魁星阁中所立神像乃是主管文事,不管武事。 事情也有凑巧,就在张宗辅祷告之后,豫军向其指挥部开炮轰击,炮弹落到张宗辅附近竟没有爆炸。这让张宗辅深信此乃神灵佑护,加上最终鲁军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了胜利,张宗辅便兑现承诺,重修文昌魁星阁,再塑金身,并立碑为记。这块碑直到后世仍有存留。 从那之后,张宗辅对鬼神之说便敬畏有加,加上自己不到两年时间由一个旅长升到了第十一军的军长,张宗辅更是认为此乃自己为神灵重塑金身后获得神灵护佑之功。 现在,听说自己手下一个团可能是触犯了蒙山山神,张宗辅便犹疑起来,他既不想再派兵得罪神灵,也不愿意硬顶张宗昌的命令,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上报张宗昌,说明自己现在不派兵力的原由。 在这次上报中,张宗辅宣称:前番派一个团的兵力去收复蒙阴,结果遇到山洪,一个团只剩700多人跑了回来;且现在天气将要进入寒冬,将士棉衣未备,加之当地红枪会残余势力似有异动,第十一军所部尚未满员,不宜此时进山围剿;不如等来年春季,山中土匪饿了一个冬天,而己方养精蓄锐之后一举将其歼灭云云。 11月初的时候,张宗昌的直鲁联军在河南战场上正是艰难的时刻,老张在接到张宗辅的报告后,想想自己此番作战不利,惟恐那些红枪会残余势力和南方军勾结起来再有什么异动,觉得张宗辅考虑的很有道理,也就同意了了他的安排。 从10月7日张作霖下达对国民军的总攻命令后,张宗昌、褚玉璞便率部沿陇海线向西。开始的时候,张宗昌等人的部队打得很顺,到10月20日的时候,已经占领了河南兰封,进逼开封、杞县。可就在10月30日的时候,冯玉祥手下的石友三、韩复榘、孙良诚等率部在杞县、兰封之间大败直鲁联军。 随后,11月1日,孙良诚部又夺回兰封;2日国民联军孙良诚、韩复榘、石友三占领豫东内黄、柳河,继续向东追击;3日围攻考城刘镇华部的直鲁军刘志陆、潘鸿钧亦退走;5日国民联军庞炳勋、韩复榘夺回归德,俘直鲁军袁家骥军全部,第一次兰封会战结束。 其后,冯玉祥的国民军开始反攻。双方在河南东部一带展开激烈对战。到11月月底的时候,河南东部的直鲁联军已经被全部肃清。 就在张宗昌从河南败退回来的时候,南京国民政府的军队在何应钦的指挥下打过长江以北,加入了对张宗昌所部的攻击。12月1日,何应钦指挥第一路军进攻徐州;12月16日何应钦占领徐州、宿迁;冯玉祥部鹿钟麟占领萧县,韩复榘、石友三军亦抵徐州城外,张宗昌部直鲁联军再次大败。 当张宗昌身陷河南、徐州战场,无暇他顾,山东境内兵力相对空虚的时候,赵振中便自10月中旬开始了新的扩张计划。 在今年8月下旬的时候,沂蒙教导大队所训练的6000人员中有5700多人达到了新兵标准,大珠山基地教导大队训练的1800多人中有1500多人达到了新兵标准,总共7200多新兵加入了护卫军行列。 在新兵训练完后,赵振中又进行了人员调整: 将姜一山从大珠山基地教导大队中调出,令其接替李云海带领控制区西北的团; 将杜义山从大珠山基地教导大队中调出,令其接替徐超远带领控制区西南的团; 将邹德贵从沂蒙教导大队中调出,接替柳继峰带领控制区域东北的团; 将柳继峰调入大珠山基地教导大队,接替姜一山负责训练新一轮受训人员;韩铁柱调去协助; 将徐超远调入沂蒙教导大队,接替邹德贵负责训练新一轮受训人员;丁义成从石桥商团守备连队调出,进入沂蒙教导大队协助; 李云海调入侦察通讯大队协助杨天明; 这样,经过调整后沂蒙区域的五个团的主官分别是邹德贵、谷海川、张明瑞、杜义山、姜一山。在这一次调整中,除了杨天明所在的侦通大队扩充为团级编制外,其他各团兵力不做调整。 对于从教导大队出来的新兵,赵振中除了给杨天明的教导大队补充了1000多人外,又从剩余的6200新兵中抽出500多文化水平还可以的人员补充到各工作组中,以加强今后一段时期内工作组的力量。至于剩余5700多人,赵振中将其编成了10个炮兵营,其中大珠山基地有3个,沂蒙控制区有7个。每个营装备一个连的81口径迫击炮,两个连的75口径野炮。 大珠山基地的武器库中的火炮除了留下了48门75口径火炮、12门155口径重炮以及一些迫击炮外,其他72门75口径火炮,60门155口径重炮都被暗中运输到了沂蒙护卫军控制区域建设好的武器库中存放起来。 从10月份开始,赵振中便开始派出工作组,进入到沂水、莱芜、新泰三县县城15公里以外的区域开展起农村工作来,并由远及近向县城方向压缩。而几个团的驻军和杨天明的侦通大队则对交通要道和县城周围进行封锁。 在10月底的时候,得知谷海川团以另类方式击败张宗昌派来收复蒙阴的那个团后,结合张宗昌在河南的战局形势,赵振中判断今年冬季很可能张宗昌无暇顾及沂蒙的情况。于是,便进一步命令各部加强工作力度,同时将谷海川团的战例加以点评后抄送各团学习。 农村工作组在各部驻军的配合下,加上前期的情况侦察得很清楚,因此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开展的很顺利。赵振中除了命令各部提高警戒外,边将主要精力放在了防御工事建设上。利用现在大地还未封冻的有利时机,提前做好冬季施工的各项准备。 依据山体、河流等具体形势,赵振中确定了沂蒙根据地四围防线的大致体系:北面依托泰山余脉、鲁山、沂山;东面依托沂山、浮来山;南面依托蒙山、浮来山余脉、沂河;西边依托泰山余脉、徂徕山、莲花山以及芜汶河等。 先把沂蒙新莱纳入这个防御体系之中,其后再以此为依托向外发展。至少临朐南部、安丘西南部以及蒙山以南、尼山以北、泗水河以东的费县区域可以纳入随后的扩张范围。 当然,在防御体系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就需要采用大量地雷来圈地了。 整个1927年冬季的沂蒙山区,到处是火热的场面。 新扩张区域中的农民们在工作组的带领下,展开了一系列动作:清除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分田地、分粮食;修建农田水利;整修道路交通。 而以4个工兵营、3个俘虏劳改营为主体的建设队伍冒着严寒在沂山以东的穆陵关一带、鲁村以北的鲁山一带、吐丝口以北的泰山余脉一带、范镇以北的大汶河、芜汶河一带、新泰以西的徂徕山、宫里和蒙山余脉一带、蒙山东部北面的葛狗、青驼一带开展起大规模的防御工事建设来。 对于可依靠山体的地方,防御工事的修建相对要简单一些,但对于莱芜和泰安之间、新泰和泰安之间以及青驼、葛沟之间相对平缓的山间沟谷地带,赵振中只能打起山谷两侧石壁和附近河流的主意。 葛沟和青驼附近是沂河、东汶河、小沂河三条水流的交汇场所,而泰安和莱芜之间的范镇一带则是大汶河和芜汶河的交汇地带,赵振中干脆指导工兵分别在几处河道交汇的上游利用炸药进行连续爆破,各炸出一条宽20多米,深5米的沟渠来,与下游交汇河流呈三角形分布。不过,每条沟渠暂时都不与两侧的河流沟通,以避免进水,好方便下一步施工。 在每一处通向外部的交通要道上,赵振中都依据附近山体、河流,建设了众多的隐蔽火力点。其中有不少是在山壁的岩石上直接开凿石洞,等里面建设好后,再在外面用钢筋水泥混凝土建设好坚固的隐蔽防卫设施。这样,以河流交汇形成的水泊和水泊后面的大小火力点正面阻击敌人,以两侧山壁上的排列的侧向火力点拦截敌人,可形成有效的交叉火力网。而由于水泊的存在,敌人的重武器无法抵近攻击,在远处攻击的话,对水泊后的正面坚固工事和两旁山壁上的侧面工事打击效果又极其有限。 只要这个体系初步建立起来,用较少的兵力发扬火力优势,抵挡住张宗昌和北伐军等缺乏重炮的国内军队完全没有问题。至于以后日军的重炮,那还有10年左右的时间,足够建立起更为完善的防御工事了。 随着一些关键位置的防御工事建设完成,1928年1月底的时候,赵振中命令各部夺取三个县城。 沂水、莱芜、新泰三县县城中的几位知事老爷早在今年冬季赵振中动手压缩三县县城控制区域的时候,就感到不妙,加上张宗昌在河南又吃了败仗,便各自找借口以看病、探亲访友等名义暂时离开县城或到济南或到青岛等地观望起风声来。 当赵振中命令夺取三个县城的命令下达后,邹德贵带团攻打沂水县城;姜一山带团攻打莱芜县城;杜义山带团攻打新泰县城;谷海川团防备临沂可能来的敌人;张明瑞团则驻守在蒙阴县境内;杨天明大队监控穆陵关要道并向前突出,以防范胶州、诸城方向。 在强大的火力和绝对优势兵力面前,各县只有2、3百人的警备队根本不是对手,加上各县知事不在,警备队长也不愿卖命,三个县城当天便被拿下。 这样,沂、蒙、新、莱四县县境全部落入护卫军控制之中。而随着四围防御工事的不断完善,整个控制区域内各项工作的不断展开,护卫军的根基也日渐巩固, 第十八章:坚固堡垒(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将沂蒙新莱四县区域控制住后,护卫军的地盘得到空前扩大,四县加上临朐南部沂山北侧一带的区域,总面积已经接近13000平方公里,把泰山以东、鲁山和沂山以南、高密到徐州公路以西、蒙山以北的绝大多数区域囊括其中。 不过,控制区域虽然得到扩大,但区域内的人口数量却相对稀少。 根据工作组的统计,截止到1928年1月初,整个护卫军沂蒙控制区域内的人口总数约为117万人,其中沂水县人口最多约有52万人,蒙阴县人口最少,只有13万多人。这些人口数量比张宗昌督鲁之前少了很多。仅以蒙阴县为例,在25年上半年的时候,蒙阴县共有22万左右人口,在张宗昌督鲁之后,由于苛捐杂税的压榨,加上泰安到临沂一带战乱不断,土匪、溃兵横行,加上天灾不断,在短短不到3年时间里,蒙阴县人口就下降了9万,占原来人口的41%。这9万人中除了两万左右跑到山上做了土匪,祸害乡里之外,其他的7万人大多在土匪和战乱中丧生,只有少量逃到东北去闯关东存活下来的。 而沂水县看似人口不少,其实是因为民国时期沂水县的面积要远远超过后世沂水面积的缘故。这个时代的沂水县包含了后世的沂水县全部,以及沂源、沂南两县的绝大部分区域,面积有近6000平方公里。在这样广阔的区域中,全部人口却只有52万左右,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87人,比整个护卫军控制区域平均每平方公里90人的人口密度还要低。 在这广大区域里相对稀少的人口中,老弱妇孺占了一多半,那些年龄在20到45岁之间的男女青壮大多或是被抓了壮丁或是加入了土匪或是远走他乡,整个护卫军控制区域中的青壮在全部人口中的比例还不到三分之一。50岁左右的老人和那些半大孩子也成了区域内的重要劳动力。 除了人口相对稀少,劳动力缺乏外,耕地面积的情况也差强人意。由于连年战乱、土匪和溃兵肆虐、官府压榨、天灾不断,许多民众离乡逃难,使得不少土地被弃置、荒芜,护卫军控制区域内的耕地面积只有210多万亩,并且其中有少半是灌溉条件差的山地。 在得知统计出来的耕地情况后,赵振中很诧异,因为这和他所知道的后世沂蒙新莱一带450多万亩的耕地数量相差得太远。不过,在看到现在沂蒙一带山林茂密并且尚有不少野狼出没,而山上梯田稀少的情景后,赵振中也明白过来,肯定是后世又曾大量开垦土地,才使得自己知道的数字和眼下统计出来的结果存在如此大的差别。 赵振中并不知道,在历史上,沂蒙一带山林的毁坏是从韩复榘主政山东开始的。韩复榘主政山东时曾派出重兵清剿沂蒙山区中的大小土匪。可由于土匪熟悉地理,加上韩部官兵军事技能实在不怎样,经常是费时费力却没多大战果。后来韩复榘采取先放火烧山,再四面围堵的策略将沂蒙山区的土匪暂时给平定下去。土匪虽然被平定下去,可沂蒙山区那浓密山林也给毁坏了许多。加上其后日军在此肆虐,国共双方又在此连续进行过南麻战役、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等多次大战,使得沂蒙及附近一带的山林几乎被破坏怠尽。再加上建国后人口增长迅猛,当地政府又在“农业学大寨”的口号下组织人力下力气开山修造梯田,才有了后来沂蒙新莱等地山林减少,耕地达到450多万亩的景象。 虽然现在的耕地面积不到后世数量的一半,不过赵振中压根就没有动破坏山林去开垦耕地的念头。沂蒙山区土地贫瘠,山石遍布,这里的树木生长起来可远比别处树木要艰难得多,一旦破坏,就很难恢复。况且,虽然现在的耕地不到后世耕地数量的二分之一,可现在的人口数量更是只有后世的四分之一,眼下的这210万亩土地耕作好的话,养活控制区域内的人口都肯定会绰绰有余,根本没必要去毁林造田。 从1925年秋冬护卫军控制沂蒙山区北部开始,赵振中就不断通过工作组组织民众并派出工兵营及由俘虏组成的劳改营进行水利建设。现在在沂蒙北部护卫军最早控制的区域内已经修建了众多的山间蓄水塘坝、沟渠、水井等水利设施,加上护卫军推广使用的人工压力提水设备,整个北部区域已经建立起完善的水利系统,使得这一带原本完全靠天吃饭的山地也具备了灌溉条件。而护卫军26年夏天扩张的区域中,经过近1年半的建设,水利系统也初步建立起来,山地变可浇地的改造也基本完成。 有这两个区域活生生的例子在,再加上因粮食产量提高而自家受益的民众现身说法,在1927年冬天到1928年开春之前,新扩张区域内的民众在工作组的组织下,冒着严寒开展了大规模的农田水利建设。 尽管整个护卫军控制区域内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大家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充满希望的笑容,赵振中和张公远这个护卫军民政部的负责人却在护卫军总部有些发愁。 “先生,民众们分到土地和过冬的粮食后都干劲很足,可明年春天需要的种子、农具太多了,加上青壮年劳动力不足,又缺少耕牛、骡马等大牲畜,开春后的春耕只怕忙不过来啊。”张公远有些忧虑地说道。 “种子可用我们有从美国购买的小麦,种上春小麦,加上改造后的水利条件,应该会有不错的收成。农具让那几个铁匠作坊尽量赶工,再加上南窑工厂也生产一些,应该能满足开春后的需要。不过,耕牛、骡马等大牲畜我也没什么好法子解决。”赵振中也有些为难。思索片刻后,赵振中又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除了组织民众互相帮助外,我们护卫军在留下足够的兵力防御外部敌人的可能攻击外,其他人员全部投入开春后的春耕、春种。” “我们护卫军现在已经有两万多人了,到开春新一批人员完成训练后,我们的兵力将达到3万多。完全可以用1万左右的兵力依托初步建成的工事进行防御,其他两万左右的人员投入春耕、春种,缓解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但能缓解劳动力短缺,还能进一步增强我们护卫军和民众之间的关系。”张公远一展愁眉,高兴地说道。 “你这边的任务可不轻,不但要组织好新扩张区域中的民众进行水利建设、道路修整,以及为开春后的春耕生产进行准备,还要下力气在新扩区域中的农村中开展村委会建设、民兵预备役建设、治安联防建设等事项。同时,还要协助杨天明的总部调查处将新扩区域彻底清理一遍,把那些各方势力派进来的隐蔽人员给彻底的揪出来。”赵振中又对张公远叮嘱道。 “没问题。”张公远自信地说道:“这些工作都不是第一次做了,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加上民政部和各工作组都锻炼出来大量的骨干力量,完全能把这些事情给顶下来。” “那好!我给你的时间和杨天明的一样,到4月份的时候,民政部不但要完成春耕生产的组织工作,还要完成村委会、民兵预备役、治安联防以及协助杨天明清理新增控制区的各项工作。” “先生,这么多事情都赶在4月份完成,那是不是后面会出什么问题?”张公远心中有所猜测,便开口问道。 “现在的南京政府已经打过长江,再次北伐,张宗昌刚从河南败退回来,就面临着冯玉祥的国民军和南面何应钦指挥的北伐军的进攻。在12月16号张宗昌丢了徐州之后,战火已经到了山东南部边界附近了。现在已经是民国17年1月了,要是没有大的变化的话,我估计到4月份的时候,北伐军差不多就能越过泰安一线,进逼济南。可张宗昌完了,北伐军来了,不见得我们会更好过。很可能北伐军在将战线暂时稳定下来后会向我们动手。”赵振中推测道。 “北伐军号称解救民众,可也没见他们一路北上救助过多少灾民,反倒是听说他们向附近民众筹粮、筹款的不少。他们去年在鲁南和张宗昌打得死去活来,只听说民众被战火波及,死伤惨重的,可没听说南方军救助民众的。”张公远有些不屑地评论完,又接着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稳固的地盘,可以收留、救助更多的孤儿和难民,建设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要是有人想进犯,管他什么北伐军、南伐军的,一律把他们打出去!” “呵呵,看来让你负责民政部,你也没忘了打仗啊。你这说法倒和谷海川、姜一山他们那几个团长的说辞不谋而合。他们几个在见识到所谓北伐军的作战能力后,都没怎么把人家放在严里,一个个心气都挺高,还有的想和南方部队见个高下呢。不过,对于北伐军,我的主张还是以前和你们说过的那句话:我们不主动惹事,但我们决不怕事!要是他们不开眼,真的打过来了,放手收拾他们就是了。” 正当赵振中和张公远两人谈论的时候,门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随即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老赵,你做的好大事!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想我没有?” 赵振中听了声音之后先是一楞,随即兴奋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迎去。不过,赵振中大喜之下心中也有些疑惑,他怎么来了? 第十八章:坚固堡垒(二) 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仍码字不辍的份上,请大家多支持一下哈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没等赵振中走到门口,门就被外面的人推开了,随即一个矫健的身影蹿了进来。见到赵振中之后,那人就是一个热烈拥抱。放开之后,赵振中对来人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小昊,这两年多你可又长高不少。”随即又问道:“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还有别人回来么?” 周昊现在个头又向上窜了一截,已经有了1米78,比起赵振中来只矮了不到4厘米。听到赵振中的话后,周昊没有回答,而是笑嘻嘻地问道:“见到我是不是特惊喜?没见到我老姐是不是特失望?” 赵振中被他说中心思,有些苦笑不得,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一记,道:“你个家伙还是没正形,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夏天的时候不是让怀特带了一些学生去美国留学,还让李云凤转交了一封信给我老姐么?我这次就是特意运送一批你所需要的物资回来,同时看看现在你这边的发展情况,好回去向我老姐详细汇报。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开创出这样一番局面。”周昊有些感慨地说道。 “时不我待,不快点不行啊。张宗昌眼看就要完蛋了,北伐军那帮人就要进入山东了,其后不光山东,就是整个中国也仍然是一团乱。我们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要尽自己的责任,不快点不行啊。”赵振中颇有感慨,“我倒是想更快一些,可沂蒙山区里的民众绝大多数都是文盲,就只能先尽力扫除文盲,然后再从头培训所需要的各种人员。就拿新兵训练来说,我们规定的周期是6个月,除了要让受训人员在这延长的时间内尽可能地增强身体素质外,还要对其开展扫盲活动。一个合格的新兵不光要军事技能达到训练要求,认字数量也要达到1000字以上,并具备相应的读、写能力。为了能让尽可能多的受训人员成为合格的新兵,我们那些担负教导任务的教官们可是操碎了心。” “呵呵,老赵,看来你是感触很深啊,说起话来都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周昊笑着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就象老姐时常说的那样,从一元钱赚到10万元,那很艰难,可从10万元赚到几百万却相对要容易得多。这也是资源积累的过程啊。” “是啊,想当初师叔在南窑创办第一家罐头加工厂时可是费了不少劲,可现在随着四海实业的发展,再增设几家公司都不是难事。”带周昊来到护卫军总部的李云天也感慨地说道。 “万事开头难这句老话是很有道理的。”赵振中点头赞同道。随即又问:“你们把货物都卸完没有?” “都已经运到大珠山基地去了。詹姆斯一家我也认识,加上云天和他也都熟,在美孚专用码头卸货后,就直接运到基地里去了。”周昊说完货物情况,又问:“对了,那基地里你可要和我好好说说,这两年多不见,现在竟大变样了。成山那家伙说没有你的命令,就是我这个师叔也有些地方不能看。” “呵呵,你也别怪他,我可不知道你要回来。我当时是给他下令,他守备团负责看护的一些重要场所没有我的命令不能让任何人进出。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就是了,正好也有一些问题要听听你的意见。”赵振中笑着解释道。 在春节之前的近10天的时间里,赵振中带着周昊察看了控制区域内建设完成的水利系统、道路交通、几个工厂、初步完成的防御工事等一些有代表性的地方,并带他详细察看了大珠山基地的建设。 在大珠山基地的保密室中,当周昊了解到已经开工近3年的大型工程建设的详情时,也不禁大为惊叹:“老赵,你这个想法在这个时代有些太惊人了吧?要说只是大型仓储基地的话,我觉得再有个3、4年的建设时间完全没问题,可要是变成一个超大型的物资中转基地,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隐蔽的中转基地,200多公里的距离,按照这里目前的施工进度,我觉得20时间都不见得够用啊。” “现在工程进度是有些慢,可那是因为同时建设仓储基地和中转基地的原因,等再过3年,仓储基地全部完工后,这里的施工进度至少能再提高一倍。加上五莲山、沂山、鲁山三处已经开工和就要开工的青峰岭,一共5处地方,除了两头之外,其他及处都是同时双向开进,争取10年内完工还是可能的。这是我和刘成林两人经过多番勘察和计算的结果。” “可是老赵,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施工过程中地质条件不同可能会导致的各种危险,比如塌方、渗水等自然原因,以及被外人发现或者消息泄露等人为风险?这些都可能会导致这个耗费巨大的工程半途而废。”周昊还是担心。 “你看,这就是我们选择的施工线路。”赵振中将周昊带到保密室中存放的大型沙盘面前,用小木棍指点着说道:“我们选择的施工路线基本上都是沿山脊方向展开,尽量避免可能遇上的沟渠、河流等困扰因素。从大珠山沿山岭走向西南,便是五莲山,再从五莲山折向西北,过青峰岭与沂山相接。这一路上的地质状况基本都是花岗岩或者石灰岩,虽说加大了施工难度,延长了施工距离,却也相应的避免了塌方、渗水以及沉降等可能的危险。换句话说,我们等于在地下深处的大块花岗岩上硬生生地钻出了一条通道。” “老赵,难为你怎么想出来这个简直称得上疯狂的计划。”周昊直咧嘴,“虽然你尽可能避免施工中的困难,可总会有意外的。而且在地下深处几十米的深度施工,需要各种设备太多了,现有的人员也不够。” “没错。现有的人员是不够,不过我们会尽量增加的。而且随着战乱,肯定会有大批难民,我们准备收留并挑选一些青壮补充到施工队伍中,并以3年为周期进行轮换。”赵振中并不避讳其中存在的困难,又接着说道:“至于我是怎么想出来的,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在军队呆过,当时一些重要的大型军事工程虽然没有目睹,可在军中还是有些说法广为流传的,特别是有关的地下大型军事工程。我现在想出的这个方案不过是把地下潜艇基地和仓储中心以及地下运输通道结合起来而已。” “这可是远超这个时代的宏伟工程啊。200多公里的地下运输通道,要是再铺上铁轨,用上机车牵引,岂不就是地铁了?”周昊感叹道。 “要说施工规模和施工的时间跨度,确实在这个时代是首屈一指,可并不能说是远超这个时代。”赵振中纠正道:“这个时代,世界上已经有地铁存在了。1896年,当时奥匈帝国的城市布达佩斯开通了欧洲大陆的第一条地铁,共有5公里,11站,至今仍在使用。到目前,英国伦敦、法国巴黎也都开通了地下铁路。只是按照我们现在状况,无论是技术、设备还是人员文化水平,都还不具备开通地铁的条件。只要能在10年内建成一条宽10几米,能并行4辆汽车的运输通道我就谢天谢地了。” “要是这条通道真的按时建成的话,加上到时完工的防御工事,那沂蒙新莱可就成了一个外援不绝,无法攻克的大型要塞了。”周昊也开始兴奋起来,“到时候,在山上、地下密布的火力点面前,地面进攻基本上没有效果。就是空中攻势,在新的装备参与防御作战的情况下也基本上是劳而无功。” “这就要看你们这些去专门学习电子、电磁技术人员的努力了,虽然缺乏计算机火控系统,无法做到火炮与雷达联动,不过,到时候在雷达引导下,通过密集的高炮、高射机枪防御空中来敌也应该会有不错的战果。”赵振中提示道。 “老赵,这你放心。别忘了我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周昊保证道:“现在我们就能利用美国的电子器件,装配出具有二战水平的电台来,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能搞出超过二战水准的雷达来。” “呵呵,那这样的话,山东这边我基本上就可以放心了。将来通过水下运输,将海外物资运进地下仓储中心,然后通过地下运输通道转运到沂蒙新莱。将我们现在控制的沂蒙新莱区域变成一个钉在山东的钉子,为将来的战略规划积蓄力量。”赵振中也笑了起来,“而且,建成这条通道,也为战后沂蒙山区的物资和人员进出开辟了一条通道,也有利于尽早提高那里民众的生活水平。” “老赵,我觉得现在应该对大珠山基地进行调整了。”周昊提议道,“这个基地中收留的少年儿童和一些非军事人员是我们在没有得到沂蒙新莱地区之前暂时的安排措施,现在既然有了更为广阔和稳固的根据地,应该把这些非军事人员迁移了。” “没错。我已经拟订好了大珠山基地中非军事人员的迁移计划,预定在春节后就分批转移。”赵振中点头赞同道,“这样,我们还能进一步增加大珠山基地中的施工人员,加快工程进度。” “现在每天的施工进度如何?”周昊问道。 “各处不大一致。大珠山这边是最快的,已经开始了从地下横向施工,每天通过采用小装药量进行定向爆破,能在宽16米,高5米的花岗岩截面上前进15米左右,沂山那边也差不多,五莲山、青峰岭两处都刚刚开始横向施工,进度还不稳定,每天双向能各前进个10米左右吧。各处人员都是三班倒,昼夜施工。就是钻头和炸药等施工材料耗费得多啊。”赵振中介绍道。 “你放心,钻头和炸药之类的施工物资我和老姐负责在美国为你采购。”周昊答应之后,又开始计算道:“这样各处合起来每天能够开进70米左右,一年能开进25.55公里左右,10年能开进255公里多,还真有可能在10年内完工啊。老赵,你这个施工方案叫什么名字?” “这是一条物资通道,一条建在地下无法摧毁的长城,整个工程就叫‘长城计划’。”赵振中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后世太行山中那赫赫有名的工程来。 第十八章:坚固堡垒(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对了,老赵,你刚才说什么将海外物资通过水下运输方式,运进那个大型仓储中心,你不会是想通过潜艇运输吧?可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基础,现在的列强也不可能将潜艇技术传授给我们,要是完全靠我们自己来的话,那需要的时间可就够长了。”周昊有些疑虑地说道。 “没错,和那个大型仓储中心连在一起的就是为将来所建造的一个地下潜艇基地。”赵振中点头承认,又道:“等将来仓储中心和潜艇基地全部完工后,再将与外面大海相隔的崖壁从水下开出一个进出通道,就可以在将来实现通过潜艇水下运输物资进入仓储中心的目的了。” “至于建造潜艇的技术资料,别忘了在外面不远处的海底可还躺着带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那艘舰艇呢,那上面可是有关于20世纪的潜艇制造工艺和经典潜艇相关结构剖视图以及其他相关技术资料。虽然不是全尺寸的工业化制造图纸,不过也去掉了我们从无到有最为关键的一个困难问题。我们可以先从模型着手,从小到大,摸清各部分的比例、尺寸之后,再按照实体模型的尺寸进行潜艇的制造。” “可是如果单凭常规潜艇是无法实现将物资从美国运到到青岛附近的。这么遥远的的距离不说这个时代的潜艇,就是换了后世那些有名的常规潜艇也做不到。”周昊摇头说道。 “这我知道。将来潜艇的制造和物资运输都不会在美国。那些列强是不会允许我们在其势力范围内发展潜艇这种极具威慑力的常规武器的。这就需要我们在海外另行开辟一个相对隐蔽的基地。而且,只要能够在7年后建造成功第一批潜艇就算达到目标。” “至于第一批潜艇,就是一些水下物资运输工具,除了必需的动力系统、声纳系统、潜浮系统外,不需要具备武器系统,以尽量增加物资运输空间。我的想法是这些运输潜艇的吨位要在4000吨以上,每次能够运输2000吨以上的物资。” “可是,老赵,这里面有不少东西完全需要我们自己来研制啊。再说每次运输2000吨的物资,这点数量的物资也实在有限啊。”周昊感到自己有些跟不上赵振中这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所以我才给出了7年时间啊,而且还是没有武备的运输潜艇。要是随随边边就能制造出潜艇这个常规制胜武器,那德国二战时的水下狼群早就遍布世界各大洋了。另外,每次2000吨物资运输数量那只是每艘潜艇的运输数量,要是我们有30多艘这样的潜艇,每年往返3次的话,那就能为仓储中心提供18万吨的物资,哪怕只有这个数量的一半,也完全可以保证沂蒙新莱各种物资的消耗。我在这个地下潜艇基地可是预留了40多个潜艇泊位,还有两个潜艇生产、维修船台。” “至于研制和建造潜艇,现在先别急着一步到位。先从学习船舶建造开始,由小型到大型,掌握造船技术再说。等能够自己建造船舶了,再在船台上建造舰艇就相对容易了。” “等明年美国的危机爆发后,我们可以先收购一个造船厂,利用美国的人力资源和技术,带动我们的人员学习船舶建造,为今后打下基础。另外,你们在美国那边就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了。到去年夏天的时候,到美国留学的学生已经有400多名了,今年还可能增加400左右的人员。这些人员你和小恬要安排好他们所学的专业,尽量涉及到钢铁冶金、船舶建造、飞机制造、汽车制造、以及物理化工、电子电磁等多个学科和专业。”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这些事情,周昊点头说道:“那几百学生都被安排到美国的一些大学去学习各类专业知识了,并且老姐和我已经按照我们三个以前所说的开始布置了。等这次我回美国后还要再开设几家公司,至少也要先搭起几个公司的壳子,这样,我们在明年美国的大危机之后收购相关产业也会少引人注意。” “另外,据我老姐说,现在美国那边有些事情取得了重大成果,具体什么情况还是等你明年去美国后自己问吧。老姐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连我都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我估计是资本扩张方面的,毕竟老姐负责的就是那一块。” “有惊喜那当然好。”赵振中笑了,随即又道:“你说今年回美国后开办公司的事情,我看可以。你回去之后不妨先成立几个纺织、汽车、电器等行业的公司。别的不做具体要求,但汽车方面,尽可能的在30年年底之前能够具备自行制造载重5吨卡车的能力。可能的话,可以和南洋的陈氏进行合作,他们有橡胶资源的优势,在南洋和福建等地也有广泛的人脉。” “和陈氏合作?倒是可以考虑。不过,汽车的关键是发动机,这可不是一两年就能自己重新开发出来的。”周昊咧嘴。 “呵呵,你忘了我大学时学的是什么了?你先搭起个公司的架子,把相关生产设备准备好,再购买几辆其他公司的车辆拆开研究,做好样子。等我明年去美国的时候给你详细的发动机图纸,然后在30年年底前实现载重卡车和其他施工机械的小批量生产。”赵振中安排道。 “好了,先别说那么远,你还是帮我先看看这个沂蒙新莱根据地在布防上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吧。”赵振中指点着沂蒙新莱的大型沙盘说道。 “这方面你是专家,我可不敢班门弄斧。”周昊笑着推辞。 “别说那些没用的。没吃过猪肉你也见过猪跑,至少你比谷海川他们更清楚未来战争的样子。”赵振中没好气地说道。 “具体的防御措施怎样,我还真不了解,不好评判。”周昊沉吟道,“不过,在长城计划完成之前,根据地能不能固守,我看主要取决于根据地能否自力更生。” “确切来说,包括这样几个方面:一是根据地内的粮食生产状况。如果根据地内100多万的人口要依靠从外部输入粮食的话,在今后地下通道建成前,大量输入粮食那肯定是不现实的。要是不能实现粮食自给自足,那根本就谈不上固守。” “二是根据地内的工商业生产状况。除了吃饭这民生头等大事之外,还有穿衣、住房、交通等问题。这些也关系到根据地能否长期固守。” “三是能源和动力问题。根据地建立起来后,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可以从美孚公司获得大量廉价柴油做动力。那如何解决根据地所需要的油料、电力问题?” “四是钢铁冶金和煤炭问题。根据地在未来很可能会面临被封锁的局面,很多物资难以运输进去,特别是钢材等资源,我们能不能利用根据地丰富的煤炭和铁矿资源进行相关生产,解决自身需要?” “五是根据地内的军工生产状况。如果没有足够的防卫力量,就谈不上根据地的保卫问题。我知道护卫军从美国人手中获得了大量武器装备,枪械、火炮一时不会短缺,可弹药这种消耗品却会随着作战而持续消耗。当然,我这次回来也带来了一条子弹生产线。” “前两年美国的温彻斯特公司宣布破产,其枪械生产线被美国奥林家族的西方弹药公司接手,而这条子弹生产线在拆分出售后曾被胖杰克接手,后来又转到怀特手中。本来怀特还想通过你销售弹药再发一笔,可去年考特曼回美国后这几个人认为制式弹药的竞争过于激烈,便专注于推广那轻便迫击炮以及其他产业了。于是,这条子弹生产线就被我在回国前以较为低廉的价格弄到了手。至少,这条生产线加上原有库存的弹药基本上可以解决护卫军固守根据地时的弹药耗费问题。” “六是现在的防御工事建设,有没有为将来防空火力预留出足够的位置?要是现在建设的时候就考虑并解决这一问题的话,那么将来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重复建设,节省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 “七是现在根据地各方面的生产在将来处于全面战争的情况下,能否继续正常生产?” 周昊一口气提出了7个方面的问题。赵振中听完之后,很是高兴:“你这些问题很好啊。谷海川他们几个现在可没有这个眼光和见识。” “没有在军事上经过实践,可以前曾玩过不少的战争游戏。加上这两年在国外也看了不少有关一战的书籍,对建立一个基地或者要塞的基本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周昊笑着说完,又补充道:“不过,我这些可大多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没有经过实践检验,也不知道有用没有。 “当然有用了,你这几个问题中有些是我这段时间也在想的,有些你已经帮忙解决了。至于其他的则是我们正要想办法解决的。”赵振中正色说完,随即又对周昊的几个问题一一说明了相应的针对措施。 第十八章:坚固堡垒(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关于农业方面,根据地现有117万人口,耕地210万亩。在完善农田水利设施后,每亩地的产量虽然远远无法和后世相比,可一年的产量综合来算也有320公斤左右,基本上可以维持一个半人的生活需要。按照这个数量计算,根据地现有耕地可以满足315万人口的粮食需求。而现在根据地的人口数量不过117万左右。因此,粮食方面不但能自给自足,还会有相当剩余。这也为根据地收留孤儿和其他灾民,扩大人口基数创造了条件。” “关于工商业,根据地现在只有一些关系到民生的水泥厂、砖瓦厂、被服厂、面粉加工厂、榨油厂以及一些酱油、醋等酿造作坊。加上你这次运来的一条肉类罐头加工生产线,算是能够基本上满足民众的日常生活需求。不过,随着根据地内各项工作的进一步展开,相信会出现更多的工商产业。” “关于动力和能源问题。以前都是采用柴油机发电,解决水泥厂和其他几个工厂的动力问题。可今后根据地相对封闭后,确实无法解决所需要大量油料的问题。只能是趁眼下这一段时间尽量多储备一些了。另外,考虑利用山间河流建设一些小水电,来缓解这个能源、动力紧张的问题。” “关于钢铁和煤炭,现在只能利用铁矿石和煤炭生产少量的生铁,加工一些农具,还无法实现高炉炼钢。按照原本的设想,是要等在美国留学人员在明年美国危机爆发后收购一些小型的钢铁冶金企业,并把相关设备转移到根据地内进行生产。不过,到时候如何运输进去是个问题。” “关于军工生产,春节后将把大珠山基地的兵工厂搬迁到根据地去。加上你这次带来的这条子弹生产线,到时候我们就能生产子弹、地雷、手雷以及迫击炮炮弹了。应该能满足未来几年内根据地防御作战的需求。不过,有关生产所需要的铜、铅和钢铁等材料一时还不能做到自给自足,恐怕还需要趁这段时间多储备一些。” “关于现在的防御建设,你看,沙盘上的这些标识都代表着一个个不同口径火炮的炮位,它们有的建在山上,有的建在平地丘陵,构成了一个立体交叉的火力网。这些都是隐蔽炮位,不但包括现有75口径、155口径火炮的位置,还有将来防空火炮以及其他新型火炮的位置。加上这些炮位都位于山洞或者1米半厚的钢筋水泥混凝土结构的隐蔽建筑内,足可以防护155口径的重炮远距离轰击。而这些山上的炮位,利用山高加上自身射程,甚至可以威胁到北面的胶济线和西侧的泰安附近。要是将来把费县再纳入防御体系,在费县南面的尼山上建立起同样工事的话,那还可进一步威胁到津浦路一带。” “至于将来全面战争根据地内能否正常生产,我想农业和大多数工商业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只有过两年建立起来的那些炼纲高炉可能会受影响。到时候看高炉的高度情况再说,要是可以的话,不妨也将相关产业移到山体内或者地下,只要做好相应的通风、散热,在山体内或者地下炼钢也不是不可能。反正鲁山、沂山一带有大量地下天然溶洞,加以改造建设成大型地下仓库、地下工厂、甚至地下水电站都不是问题。” 对周昊所提的问题,赵振中一一进行了解答。 “地下水电站?”周昊有些疑惑。 “我们在沂水院东头龙岗山一带找到了那个地下大峡谷。这个峡谷在后世可是很有名的观光地点。那峡谷有百米多深,最宽的地方有百米左右,最窄的地方只有几十厘米,加上其水量充沛,四季长流,正是一个建造水电站的好地方。不过就是处于地下,施工难度有些大,没个几年时间可完不成。除此之外,鲁山、沂山等地也发现不少地下天然溶洞,也都经过改造利用了起来。”赵振中解释道。 “这样的话,山中、地下可都利用起来了,加上根据地区域的有利地形,完全是一个超大型的要塞堡垒群。”周昊看着那大型沙盘上密布的机枪和火炮火力点,以及根据地周围那代表着密密麻麻地雷的标识,咧嘴赞叹道:“这个要塞堡垒群可比乌龟壳强太多了,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打造。上面还布满了尖刺,随时能要人命。估计那些想进攻的势力肯定会崩掉满嘴钢牙的。” “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赵振中笑着捶了周昊一记。接着又说道:“除了刚才所说的柴油、钢铁等物资需要在近期内尽量购买并运到根据地储存起来外,我们还要对布匹、棉花以及食盐等生活必需品进行储存。至少要满足根据地民众以及护卫军未来3年左右的消耗。” “未来3年?需要储备这么多物资?”周昊吃了一惊。 “其实,这些物资中除了食盐是民众和护卫军日常生活都必需的外,民众对布匹、棉花的需求并不太大。由于现在大家手中都不宽裕,一户民众家里的衣服经常是老大穿过老二穿,老二穿过补补之后再给老三穿,家长们更是长年舍不得添件衣服。我们多储备一些布匹、棉花除了补充护卫军新增人员的消耗外,也可以对家庭贫苦的民众和鳏寡孤独进行一些救助,对他们的生活加以改善。” “还好,老姐这次让我运两船物资回来看来是能减少老赵你不少麻烦。除了15000吨的粮食外,我这次还运回了1500吨白糖,10万匹棉布以及一些机械设备,另外还有你夏天信中点名要的电台。” 赵振中拍拍脑门儿,高兴地说道:“光知道你运回来粮食和一些设备,没想到还有布匹和白糖,这下可解决不少问题了。”随即又道:“对了,你这次运回多少电台?” “一共35台,都是接到你的信后,我自己在4个多月内自行装配的。虽然还都是使用电子管的电台,不过已经具备了二战时期美军所用电台的水准。怎么样?佩服吧?”周昊自得地说道。 “呵呵,你啊。”赵振中被他给逗乐了,“你购买这些电器元件的时候美国人就不注意?” “有什么好注意的?大学实验室中就经常需要这些东西用来给学生做实验用,再说,美国现在就有不少人自己组装电台玩,根本没人会注意这些。不过,我组装的这35台设备没敢经过海关检查,算是真正质量上乘的私货。”周昊满不在意。 “有了这批设备,整个根据地和大珠山基地以及附近地带的一切消息就都能及时掌握,算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了。部队也能够对突发情况更快的进行反应,战斗力能上升一大截。”赵振中盘算道。 “不过,老赵,我学的那些发报方式和密码可不见得有你以前在部队上学得好。你要我给你进行这方面的辅导,我觉得没必要啊。” “唉……你个家伙又忘了我们那个年代和这个时代的差异了吧?我以前在部队上所学习的都是电脑控制下的自动化报务设备。只要你输入要发布的消息内容,设备会在程序作用下自动为你进行编码,确定后再自动进行发报。根本就不是现在这种需要手动的发报方式。我也只好跟你补课后再传授给其他人了。”赵振中有些无奈。 “咦?竟是这种原因!”周昊明白过来,随即坏笑着对赵振中说道:“老赵,你跟着我学发报,那我不成了你的老师了?你说我以后叫你老赵姐夫呢还是叫你老赵同学呢?” “你小子是不是又想讨打啊?”赵振中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周昊这次回来,除了和赵振中几人在春节期间陪了李老道等人两天外,其他将近20天时间倒有半个月是为赵振中及特意挑选出来的50多名人员教授收、发报等知识。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除了赵振中因为以前有基础,完全掌握相关内容外,其他那50多人只能由赵振中随后再次详细教导了。 不过,周昊这次回来,也算完成了以前的一个心愿。趁着春节前的这段时间,赵振中组织人力将鲁王宝藏给起了出来。27万两黄金、30万两白银,听起来挺多,这些数量都是按照当时1斤16两来计算的,体积上却没有多少,黄金不到半立方米,白银也不到1立方米,见识之后倒让周昊有些失望。至于其他一些古董文物,赵振中和周昊都分辨不出好坏,只是以前听周旅学说这些都是捻军从僧格林沁随军所带或者其他大户密藏中所得到珍贵之物,想来应该价值不凡。 原本,赵振中还想让周昊将这批黄金带到美国由周恬负责经营,可周昊却道:“老赵,眼下这些黄金的价值不过700多万,往来运输麻烦不说,还容易惹人上眼,带来麻烦。再说,我虽然具体不知道我老姐现在把原来那笔钱增值了多少,可也应该是不缺这点。何况,将来我们很可能还要从国外向国内运输黄金呢,你还是先把这些都运到根据地藏好。加上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所带的500公斤黄金,我们将来要是再有大动作,甚至成立银行,都不愁准备金了。” 听了周昊的说法,赵振中也就同意下来,将这批黄金、白银以及其他古董文物转运到根据地内防守严密的仓库中储存起来。只是赵振中将周旅学等人当年留在宝藏中的所学记录,经过整理后给周昊抄了一份,并给他做了详细讲解。可周昊在记住相关内容后,又将这份手抄本还给了赵振中,并说道:“我记住就忘不了了,还是别把这些老祖宗的好东西带到美国,省得让那些大鼻子们学了去再跑到中国耀武扬威。” 赵振中听了之后,摇摇头也就随周昊的便了。 “对了,等我这次回去后,看能不能在今年秋冬季再给你运些需要的施工设备和军工生产所需要的铜、铅以及优质钢材、火药等原料。反正就凭护卫军现存弹药数量再支撑上个一两年也没问题。”周昊临行之前又拍拍脑门对赵振中说道。 “具体需要什么我会在夏天让去美国留学的学生带信给你们的。一定要多保重自己。多帮小恬解决一些问题。安排照顾好那些学生。”赵振中叮嘱道。 “老赵,我可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我老姐的?”周昊坏笑着问道。 赵振中在周昊脑门上敲了一记,从兜里拿出一封信,红着脸递给他道:“把这封给小恬,就说要她多保重自己。” “这是传说中的情书吗?老赵,你可要好好贿赂我这个信使一下哦。”周昊怪声道。 “要不要我用拳头贿赂你一下?”赵振中不怀好意地说道。 “那还是免了吧。”周昊想想赵振中那简直有些非人类的身手,泄气了。 在1月30号,也就是正月初八的时候,周昊登上了返回美国的轮船。 周昊走后,赵振中就开始将大珠山基地的军工厂人员和设备、全部少年儿童和教学老师以及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人员陆续迁往沂蒙新莱根据地。到2月底的时候,整个大珠山根据地最后只剩下守备团、教导大队等军事人员。 在迁移大珠山基地人员和设备的同时,赵振中又将通过隋石卿这个商会会长收购来的10000吨食盐以及其他生活所需物资转运进了根据地。 第十九章:初露峥嵘(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虽然沂水、新泰、莱芜三个县城是在1928年1月初赵振中才下令夺取的,可从去年7月份趁机占据蒙阴县城之后,护卫军就组织人力、物力开始了大规模建设,谷海川装神弄鬼吓跑雷团长所凭借的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修建的一些防御工事。 经过半年左右的建设,特别是利用冬季大雪封山,人员往来稀少的时机组织人力加紧赶工,沂蒙新莱根据地的防御体系已经初步完备。凭借现有的这些工事,加上开春后刨除工兵营仍将达到3万1千多人的兵力,赵振中完全有信心抵御张宗昌的进剿以及北伐军可能的攻击。 在过完春节,送走周昊之后,赵振中在2月初向四海实业的其他董事通报了沂蒙山区内的一些变化。 在四海酒楼的会议室中,赵振中介绍完从去年7月沂蒙山区内所发生一系列事情的大致情况后,又向洛德、纽伯尔、隋石卿、刘铨法说道:“那里兴起的护卫军不想和各国商人发生冲突,表示愿意出资将石桥水泥厂买下,我现在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四海实业的另一位美方股东考特曼在去年回国前已经将手中四海实业的股份转让给了纽伯尔,现在出席会议的5个人就是四海实业的全体股东。 “赵,你认为现在的护卫军比前两年那近万土匪还可怕么?难道我们在那里的几百人还档不住这些土匪武装?”洛德有些疑惑。毕竟,他可是见识过25年深秋时节石桥水泥厂外那布满弹孔的围墙,那么疯狂的攻击都被工厂护卫队给顶下来了,那现在难道就不能再顶一次么? “洛德先生,现在的护卫军可同前几年那些土匪不一样。”赵振中苦笑着解释,“前几年那次土匪攻击,有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缺乏统一的指挥,又发生了内讧,可以说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现在的护卫军不但有统一的指挥,而且人数也比前几年的土匪要多,两者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根据我了解到的有限消息,我觉得护卫军还真的象是一支军队。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们现在那几百人的护卫力量是根本不够看的。” “不可思议,那里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股强大力量?”隋石卿有些想不透。 “其实,在26年春天的时候,我在那边就得到过消息,据说当时沂水、蒙阴等几个县的知事还向济南求援,可当时护卫军所展现出来的不过是4、5百号人的样子,又经常在高山密林中流窜,根本就难以掌握他们的行踪。加上沂蒙山区内历来土匪层出不穷,而当时张督办又忙着征战,也就没把那山中几百人的土匪放在心上。” “从那以后,护卫军经常在沂蒙一带对付一些地主乡绅,实行所谓的劫富济贫。听说他们所处决的都是一些勾结土匪祸害乡里的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真正安分守己,靠勤俭持家的地主和乡绅他们反倒没有触动。不过,听说也有一些失去家业的人去县府或者临沂驻军处求告,只是县府的力量不足,而驻军则以没有得到命令,没有开拔费用而拒绝出兵。事情就这么给拖了下来。” “直到去年7月份,护卫军趁南方军队从蒙阴县城撤走的时机,占据了蒙阴县城后,才有消息说护卫军队伍壮大,已经今非昔比,更是在春节前一举拿下了3个县城。” 赵振中简略的向几人透露一些“听说”的消息后,又道:“其实,要是护卫军强行攻击的话,就我们现在水泥厂和煤矿那点护卫力量根本就挡不住。另外,济南那边迟早也会知道沂蒙一带变化的,虽然张督办忙着对付打到山东边界的北伐军,但也很可能会出兵清剿护卫军。不过,不管哪方获胜都不利于我们四海实业的经营。” “这倒是。”隋时卿点头赞同道:“只要打起来,那肯定会影响工厂的生产,而且,从博山向外运输水泥的路线也将会被封住。那样的话,不光是水泥厂的问题,建筑公司也将会因缺乏用于生产预制板的材料而陷于停顿。” “赵,你是什么意见?”一直倾听的纽伯尔开口问道。 “我的意见是可以向护卫军转让一些股份,但我们四海实业至少还要占一半左右的股份。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降低一些损失,又能保证对于工厂的经营管理,不管谁随后获胜,我们都可重新获利。”赵振中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纽伯尔点头说完,又问道:“可是,赵,如果济南那位张督办获胜的话,他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吗?” “如果张督办获胜,我们就说是被护卫军逼迫的,有纽伯尔、洛德两位先生在,想来济南那位不会过于为难的。而且,如果济南方面真的获胜了,我们还会将出让的股份无偿收回,何乐不为呢?”赵振中见其他几人听了自己的话后会意微笑,又接着道:“不过,我不看好济南那位。如果他能全力清剿沂蒙山中护卫军的话,那还有获胜可能。只是,现在南方部队已经打到山东边界,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而济南那位又从河南大败而回不长时间,加上他督鲁三年民心尽失,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赵,我同意你的出让部分股份的想法。因为我们美国驻青岛领事馆这次也不看好济南那位张督办。”纽伯尔说道。 “我们德国人也不看好他。尽管他从其他国家购买了不少我们德国制造的武器装备。”一旁的洛德也插话道,“在我们其他人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我看还是按照赵的办法去做吧。” “不过,最好在答应护卫军的条件之前,利用济南还没有采取动作的时机,尽量多运一些水泥出来,也好使建筑公司尽可能的多支撑一段时间。”负责建筑公司的刘铨法建议道。 “这是应当的。我尽可能组织人力将水泥多运出来一些。”赵振中点头同意,又道:“不过,我们也需要为工厂增添一些可以用来加强护卫的物资,比如说,象上次在防御土匪进攻中曾发挥出重大作用的柴油等。” 其他几人都点头同意。随后,就是约定按照各人持股比例同比缩减自己所持股份,转让50%的股份给护卫军。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振中又开始了忙碌。除了以护卫军名义支付给四海实业其他股东一笔股份转让金外,赵振中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向沂蒙根据地大量转运储备物资和加强根据地建设的事情中。 从去年7月份占据蒙阴县城之后,赵振中就让李云天通过多种渠道积累日后固守根据地所需要的各种物资。尽管当时出于多方面考虑,积累物资的力度并不大,可经过半年多的积累,李云天等人还是向根据地转运了数量可观的各项物资。加上春节前周昊从美国带回来的物资,赵振中等人储备的物资中除了粮食外,其他的足以保证根据地未来两年左右的消耗。而在根据地内建成的众多水利设施地作用下,粮食不但能实现自给自足,还会有不少剩余。 到2月下旬,护卫军夺得沂蒙新莱的消息传到张宗昌耳朵里的时候,赵振中不但组织人力将大珠山基地里各类存留物资的绝大部分转运进沂蒙根据地,还完成了大珠山基地非军事人员的转移工作。同时,为了加强沂蒙根据地的工商业生产,赵振中还从南窑抽调了一些可靠的青年工人进入根据地里的几个工厂。 经过这次物资和人员转移后,不但大珠山基地只剩下了军事人员,就是南窑一带的人员也大为削减。 由于从25年夏天之后,赵振中等人收留的孤儿就不在南窑一带居住,原来收留的幼童现在也都到了就学年龄,使得南窑岛北面的山中基本上空闲下来。除了李老道和陈敬贤和其他一些人在这里休养外,大多数的房屋成了四海实业的仓库。 而随着孩子们陆续升入四海学校就读,原来能容纳7、8百人的南窑义学现在只有不到400多的小学生。原本义学中的老师不少已经转移到大珠山基地,现在则又进一步转到沂蒙根据地。他们在增强根据地内师资力量的同时,也担负起了根据地中大小百十所小学的教学和管理责任来。 南窑义学那些空出来的校舍都被四海学校接收,以容纳日渐增多的学习中学课程的少年们。现在整个四海学校的学生数量已经达到了1700多人,并将在今后随着根据地内小学毕业人数的增加而进一步扩大。而且,从今年夏天开始,四海学校每年至少能有500名以上的毕业生。 根据赵振中的设想,今后将在根据地内选拔优秀小学毕业生进入四海学校读书,以尽可能增加将来到国外的留学生数量。 除了山中和学校中少年儿童数量增减变化外,南窑工厂里的工人也有不少变化。那些有家属的工人基本上都携带家属分批进入了根据地,工厂中留下的大多是单身青年工人。 至于山中休养的李老道等人,考虑到陈敬贤还需要再治疗半年,以稳定和巩固其身体康复效果,加上今后一段时间内根据地要面对敌人的攻击,赵振中也就没有告诉李老道实情。至少,青岛及附近一带区域由于存在多国商业和外交机构,未来几年内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乱,加上崂山一带的山水也有利于陶冶情怀,也的确适合李老道等人在此居住生活。 经过这番人员调整后,南窑将来会成为一个具有几个工厂的教学基地,大珠山基地则成为一个靠海前出的物资中转基地,而赵振中所掌控力量的重心则开始转移到根据地内。 第十九章:初露峥嵘(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张宗昌今年这个春节过得可实在不舒心。 年前从河南败退回山东不久,就被南面南京政府的军队攻占了徐州,将战线推进到山东边界。春节过后不几天,就在正月初七的时候,冯玉祥国民联军孙良诚、吉鸿昌两部攻克曹县,将战火引进了山东境内。在此次作战中,张宗昌部守城的师长姜明玉兵败后自杀。 就在张宗昌恼火的时候,年前向外国洋行订购的军火到了。1月31日,捷克籍船舶满载军火抵达青岛,将整整一船军火售与张宗昌。得到大批军火补充的张宗昌一时又有了不少底气。可没等张督办兴奋两天,2月2日,国民联军第二十三军长秦德纯又攻占了河南卫辉,将在那里负责防御作战的直鲁联军军长任增祺给俘虏了。得知这一消息后,张宗昌气得连声大骂:“饭桶!晦气!” 接连失利之下,张大督办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调兵遣将。刚刚调整好兵力稳固鲁南、鲁西南,以为可以消停几天了,2月21日,代理省长林宪祖又找来报告:“大帅,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宗昌一听“出事”二字,就觉得又麻烦了。 果然,林宪祖随后说出来的事情还真是麻烦:“大帅,从过完春节就没见沂水、新泰、莱芜三个县的官员到济南来拜年,就是前几天的上元节也没见个人影。我派人去打听才知道三个县的知事都请了假,躲避那里闹得挺凶的护卫军。而且,现在三个县加上原来的蒙阴县都全部落入了那个护卫军的手里。据说,护卫军现在已经有近万人的兵力。” “占了四个县,还有近万人的兵力?”张宗昌也吃了一惊。沂蒙新莱虽说处于山区,交通不便,环境有些恶劣,人口不算多,物产也不丰富,可毕竟地处山东腹心,易守难攻,战略位置很重要。要是任凭护卫军在那里坐大的话,那胶济铁路、济南、泰安等重要交通线和城市可就都在其攻击范围之内了。 “去年不是让张宗辅派兵去清剿,他是怎么办事的?”张宗昌怒道。 “大帅,去年10月份张宗辅曾派一个团的兵力去清剿,可后来他上报说那个团遭遇山洪损失严重,还说临沂红枪会残余势力蠢蠢欲动,和北面胶县、莒县一带的大刀会有勾结之势,加上还要防范南方军队的北上,兵力不足,请大帅暂缓进兵。大帅当时也同意了的。”林宪祖提醒道。 “噢,是有这么一回事。”张宗昌拍拍脑门想起来了,随即又道:“那就让张宗辅现在派重兵去清剿。我就不信了,一伙钻山沟的土匪还反了天了!” 林宪祖答应一声,安排人去下达电令了。可就在当天,张宗辅不同意派兵进剿的回电就到了。 在回电中,张宗辅绝口不提自己不愿和蒙山山神作对的事,而是痛陈利害,强调自己所部兵力既要防备南边已经打到家门口的北伐军,还要保证高密到徐州之间南部道路的通畅,实在是兵力不足。张宗辅更进一步说道,如果护卫军真的有万人左右的兵力,加上熟悉地形,自己手下一万多兵力就是全部出动恐怕也难以对付。而自己的第十一军一旦在这个节骨眼上撤离的话,势必会造成临沂在防御上兵力空虚,给南方军以可趁之机。 张宗辅是打定了主意,宁可去和南面凶悍的北伐军对垒,打个痛快,也不愿去和那虚无缥缈的鬼神作对,不看那雷团长带回的700多人都疯了快一半了? 张宗昌接到张宗辅的回电后,先是因为其不愿出兵清剿护卫军而大怒,可在林宪祖的劝解下,自己再仔细想想,反而觉得张宗辅说的实在有道理。 “他奶奶的,这帮山中的猴崽子还真会挑时候。看老张我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就出来添乱!他娘的,老子一时还真调不出多少兵力来对付他们。”张宗昌想想自己既要对付南面的北伐军,又要对付河南、直隶与山东交界之处向自己攻击的国民军,实在头疼。 “大帅,要不从泰安第三军那里先抽调些兵力?泰安是临沂之外距离沂蒙山区比较近的地方。”林宪祖提议道。 “国瑞的第三军在泰安只留下一个旅,其他的兵力现在都开进到临城、枣庄一带了。而且其他的兵力也都大多集中在南面和西面对付南方军和国民联军,也抽不出多少兵力来。”张宗昌摇头否定了林宪祖的说法。 直鲁联军随军参谋长徐大同适时在场,他听了张、林二人的计较之后,建议道:“大帅,泰安现在虽然只有一个旅,可从中抽出一个团的兵力来应该不成问题。然后加上附近的几个民团,可组成一支3000多人的队伍,由泰安向莱芜、新泰两县进剿护卫军。” “同时,派现在潍县、高密一带的原属第三军的第二十六师黄凤岐部,沿高徐路南下,由诸城、莒县一带向沂水攻击。这样,由泰安出来的3000多兵力作为攻击牵制力量,而由第二十六师作为主要攻击力量,清剿沂蒙一带的护卫军。” “若是可能的话,不妨将驻守在胶县一带的任德福旅以及胶东防守总司令祝祥本所部兵力一齐出动,由第二十六师师长黄凤岐统一指挥,一举荡平沂蒙匪军。” “去年冬季刚把胶县大刀会暴动给镇压下去,现在青岛及胶东一带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大帅,我看参谋长的这个建议很可行啊。”林宪祖进言道。 “嗯,那好,就这么定了。”张宗昌决定道:“让泰安出动一个团,外加3个民团,向莱芜、新泰一带攻击前进;让黄凤岐带领第二十六师所部以及任德福旅、祝祥本部部分兵力,迅速平定沂蒙匪患!” 张宗昌在2月21日下午的这个命令发出后,各部人马无不是手忙脚乱。各部本来以为刚过完元宵节,正月都没完,一时不用上战场,正各自快活呢,谁知道就接到了去沂蒙剿匪的命令,从士兵到团以下各级当官的无不牢骚满腹。 泰安出动的那个团和几个民团还好说一些,用了两天时间将兵力集中并作好了出战的各项准备。可驻守在潍县、高密一带的第二十六师黄凤岐部就没那么容易了。黄凤岐不但要将自己师分散在各个驻地的兵力集中起来,还要派人与任德福旅以及祝祥本所部取得一致。前前后后一直折腾了10多天,直到3月4号的时候,黄凤岐才将自己手下两旅四团以及任德福旅两个团、祝祥本部一个团集中到高密一带。随后,黄凤岐于3月5日,率领3旅7团,总计16000多人马沿高徐公路南下,准备由莒县一带向沂水进攻。 黄凤岐所部的动作这么大,当兵的牢骚满腹,自然免不了行动消息外传。没等黄凤岐把这次行动的人马集中齐全,赵振中就已经收到了张宗昌派兵进剿的消息。 这个时候,有关向根据地内转移物资、人员的行动已经结束。赵振中作为四海实业董事长,以被护卫军扣留的名义,留在根据地内指挥此次作战。 当杨天明侦察通讯大队将所获得的张宗昌此次所派出的进剿兵力、行军路线等消息传到护卫军指挥部后,赵振中将邹德贵、谷海川、张明瑞、杜义山、姜一山、杨天明等几个部队主官以及沂蒙教导大队刚刚完成新人训练的徐超远给集中起来,召开作战会议。 在简短通报敌情后,赵振中说道:“此次作战,敌人是从西南、东北两个方向对进,因此,我们也就有西南、东北两个战场。” “由于西南方向来敌兵力较少,只有原驻泰安的一个正规团加几个民团,总共3000多人。因此,本次作战行动中,该部敌人就由负责西南区域的杜义山团负责解决。兵力方面,总部将在此次行动中给杜义山团加强一个炮兵营、一个新兵营,使我方应对兵力达到3000多。要求务必将该部敌人不论死活全部留下。” “对于东南方向过来的16000多人马,将由邹德贵团、谷海川团负责解决。两团在此次作战行动中暂时成立前线指挥部,谷海川为正,邹德贵为副,全面指挥此次作战行动。兵力方面,总部给前线指挥部加强三个炮兵营、四个新兵营,使我方前线兵力达到8000多。要求发扬我方地利、火力优势,尽力将该部敌人歼灭。” “姜一山所部加强一个炮兵营、一个新兵营,严密防守西北区域;张明瑞所部加强一个炮兵营、一个新兵营,向东运动,填补谷海川团兵力集中前线后所留下的防御空间;杨天明所部兵力上不做加强,随同其他四个炮兵营一起,作为此次作战的总预备队。” “另外,徐超远的教导大队将此次达到新兵标准的6200人,除挑选出一部分文化水平较高的人员补充工作组外,其他剩余人员编为10新兵营,参与此次作战行动。除了加强给各部的7个新兵营外,其他3个新兵营在教导大队教官指导下,进行此次作战的沙盘对抗演练。” “此次作战,我在总部负责协调各方,至于具体作战行动,由杜义山团以及谷海川、邹德贵的前线指挥部自行拟订后,上报总部,经总部批准后执行。对于作战计划的拟订和作战行动的实施,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用尽量小的代价换取尽量大的战果,力争将此次进犯我方区域的敌人全部消灭掉!另外,我提醒一下,用好你们手中的电台。” 几人答应之后,各自离开开始了忙碌。 “先生,用8000多人迎战16000多人,是不是有些勉强了?毕竟,海川和德贵他们两个团原来的兵力合起来还不到5000人,现在增加的3000多人中大部分又是刚结束训练的新兵,能行吗?”作为预备队留下杨天明有些担心地问道。 “打仗不是光看兵多就行的,别忘了‘兵贵精不贵多’,凭借我们的火力优势以及防御工事的地利优势,用8000多人对付16000多临时拼凑到一起的部队,只要多动动脑子,结果基本上是不用担心的。你忘了上次谷海川是怎么对付那个来清剿的团的?”赵振中提醒道。 “呵呵,也真难为他们上次怎么想出来装神弄鬼的方法,我听说那个团最后只有700多人跑了回去,还疯了快一半的人。”杨天明听了赵振中所说后,心情放松不少,笑着说道。 两天后,也就是3月5号,就当黄凤岐集中兵力开始集中兵力开始向沂蒙山区挺进时,赵振中批准了谷海川、邹德贵、杜义山等人的作战计划。 3月7号,黄凤岐所带领的兵马还没有到达莒县,西南方向的杜义山所部已经和泰安方向过来的3000多敌人接上了火。 第十九章:初露峥嵘(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时间尽管已经到了3月初,可从泰安到莱芜、新泰一带的道路由于处于泰山山脉和徂徕山之间的山地丘陵地带,许多地方积雪尚未消融,加上白天化冻后造成的泥泞,使得从西南方向进剿护卫军的3000人马叫苦不迭。 等一干人马行进到渐汶河村一带时,开始遇上了杜义山派出的小股骚扰人马的冷枪袭击。 渐汶河村位于芜汶河(后世称为牟汶河)同嬴汶河交汇处附近。芜汶河同嬴汶河在这一带合流后又在下游大汶口一带吸纳了发源于新泰的小汶河,便形成了有名的大汶河。 以芜汶河同嬴汶河交汇之处为界,交汇之处以北属于护卫军控制范围,以南则属于泰安管辖范围。 3月7号早上的时候,这3000左右的进剿人马趁早晚河面冻得比较结实的时候全部跨过了嬴汶河,进入到芜汶河同嬴汶河之间的平原地带。随后,整个队伍就开始沿芜汶河向莱芜县城挺进。 可没等这支人马走出多远,就从前面传来遇到壕沟无法越过的消息。从芜汶河、嬴汶河交汇之处到东面的范镇之间,护卫军利用炸药在冻土上一共开辟了5条壕沟。每条壕沟宽有15米,深4米,并一直向两侧延伸到距离芜汶河、嬴汶河不足10米远的地方。尽管冬季封冻,两河河水渗漏缓慢,可这些壕沟在完工后的近两个月时间内仍然积蓄了1米多深的冰水。 “他娘的!这些穷土匪以为凭借这几条沟就能挡住老子?告诉弟兄们,全部向南渡过芜汶河,再沿河前进。我就不信了,这帮土匪还能到处挖沟不成?!”带队团长发狠道。 整个队伍调整方向之后,团长仍留在队伍中间督促手下士兵加快行动。就在这时,从队伍准备渡河的河面上传来连续的“轰轰”爆炸声,随即就是一片惨叫。 那团长急忙赶到前面,喝问:“怎么回事?” 河边一个惊魂未定的排长慌忙答道:“团座,刚才前面两个排的弟兄们准备从冰上过河,可队伍行进到河中间的时候,就在一些兄弟的脚下发生了爆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没有活下来的?”团长问道。 “有没有活下来的不知道,那些弟兄在冰面被炸塌后都掉进冰窟窿里了,身上还带着枪支弹药,加上棉衣吸水,反正是没见到有上来的。” 团长看着河面上那硕大的冰窟窿,突然想起自己队伍现在所处的位置,两侧和后面都是河,前面又是无法跨越的壕沟,要是被人堵在这个地带,恐怕不用打,困也能把自己这3000多号人困死。想到这里,那团长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急忙下令道:“命令弟兄们全部后撤,退回渐汶河村再说。”那些手下虽然不明所以,可还是急忙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就当拥挤在河边的队伍准备向后撤退的时候,河对面突然响起了重机枪的嘶吼。 护卫军在沂蒙根据地的5个主力团中,每个连都有一个12人的机枪班,配有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加上每营直属的4挺重机枪、6挺轻机枪,以及每个团部直属的9挺重机枪,每团都有重机枪30挺、轻机枪36挺。这样的火力配备,不仅在当时的中国国内是独一无二,就是在世界各国的团级火力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在接到此次作战任务后,杜义山就和团里的几个搭档拟定了作战方案并经赵振中批准。在这个方案中,杜义山等人提出将敌人引诱、逼迫进芜汶河、嬴汶河交汇的三角地带,利用地雷、壕沟阻其前路,利用机枪火力隔河进行打击,并封堵敌人退路的计划。 由于不确定敌人在遇到壕沟阻挡后会渡哪条河,杜义山将全团的30挺重机枪分置在芜汶河、嬴汶河两岸的隐蔽火力点中,将36挺轻机枪集中使用,在3000多敌人全部进入两河交汇的三角地带后,用36挺轻机枪彻底将该部敌人的退路堵死。 在遭到突然打击后,3000多聚集在河边的队伍顷刻间就倒下了一片,侥幸留下性命的则连滚带爬的逃向后方。那团长起先还想组织人马就地还击,可一见自己这边的地形实在过于平缓,不利于防守,而团重机枪连的人又扔下机枪跑了,加上河对面的竟有10多挺重机枪扫射,干脆打消了抵抗的念头,也转身向后方跑去。只是脸色煞白的团长一边跑,一边心里暗骂:上面那些王八蛋说这边是什么土匪,他娘的,土匪有这么强的火力么?15挺重机枪啊!妈的!这回可害死老子了! 当团长带着2000多残兵败将准备原路返回渐汶河村时,封堵后路的36挺轻机枪也开始了发言。彻底绝了这伙人逃回去的希望。 此战,杜义山团只有几个重伤、十几名轻伤,还都是被流弹造成的。而从西南进剿护卫军的3000人马没有逃掉一人,除了被击毙的1400多人外,包括500多轻重伤员在内的其他1600左右官兵全部成了俘虏。 在接到杜义山的报捷电报后,赵振中高兴地说道:“杜义山这一仗打得不错,算是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啊。把此战的作战经过和战果整理出来后,通报给其他各部,让大家也都学习和借鉴一下。” 暂时留在护卫军总部协助赵振中的杨天明听赵振中说完后,笑着提议道:“先生,那是不是对他们进行嘉奖一次?” “可以通电嘉奖一次,给参战人员多发一个月的津贴。”赵振中点头同意,又接着自语道:“看来要拟定评功授奖的详细标准了。” 杜义山团干净彻底的将西南方向敌人消灭的消息,除了护卫军之外,泰安方向和黄凤岐所部并不知晓。就在3月9号的时候,黄凤岐将师部设在了莒县东北20公里左右的招贤集,并决定手下将手下7个团的兵力分成两部,一部由原第二十六师的4个团组成,沿莒县到沂水的公路攻击前进;一部由任德福旅加上祝祥本派来的一个团共3个团的兵力沿沭水河河畔向西北挺进,到沂水县北面后再沿临朐到沂水的公路转而向南攻击。两部务必在3月15日之前形成两路围攻沂水的态势。 不过,黄凤岐想得挺好,可护卫军谷海川、邹德贵所部却不会在沂水县城里等着16000多敌人上门围攻。在通过侦察得知黄凤岐兵分两路后,谷海川、邹德贵两人都主张主动出击先打掉其中一路,再消灭另一路。不过,两人主张有所不同,谷海川主张先打南面黄凤岐本部的4个团,而邹德贵主张先打北面拼凑的3个团。 北面的3个团好打,而且有相当把握,但即便打掉这3个团后也改变不了南面4个团的敌人继续进攻的态势;而南面黄凤岐本部4个团1万出头的兵力虽然不好打,可要是消灭这股敌人后,基本上也就奠定了这次作战的胜局。况且,南面4个团虽然不好打,但只要充分发挥护卫军在地利、火力上的优势,还是可以将该部敌人消灭的,只不过能否一下子歼灭1万人的敌人,还要看护卫军所部的配合和发挥。 最终,邹德贵被谷海川说服了,两人齐心合力调整了作战部署:以小股但精干的队伍对北路敌军进行轮番袭扰,迟滞其前进速度,疲惫其官兵,消磨其作战意志,在主力围歼南路敌军之前将该路敌军牢牢吸引住;集中全团所有炮火、重机枪、绝大多数的轻机枪以及6000多人的兵力,在南路敌军的必经之地设伏,争取将该路敌军彻底歼灭。 不过,谷海川、邹德贵以及组成前线指挥部的两个团的副团长、参谋长等人设计出来的伏击计划并非毕其攻于一役,而是利用敌人4个团行进间的距离,连续设置几个伏击阵地。同时将总部配属的3个炮兵营以及两个团绝大多数的迫击炮、轻重机枪根据情况布置在几个伏击阵地上。 南线部署完毕后,谷海川、邹德贵同样派出小股兵力对前进的敌人进行袭扰,以削弱该路敌军的战斗力。 由于受到不断袭扰,从莒县附近到沂水县城将近40公里的路程,黄凤岐本部4团人马走了3天多竟还剩下近10公里的路程,而这最后的路程也成了他们此次进剿的终点。 3月13号下午,谷海川、邹德贵指挥所部对进入伏击阵地的南路敌军发起了攻击。在长达6、7公里的山间道路上,黄凤岐本部的4团人马突然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火力打击。在24门75口径野炮、48门60迫击炮、40门81口径迫击炮、60挺重机枪、60挺轻机枪的密集火力覆盖下,4个团的敌军仿佛被收割的庄稼一样,成片的倒在地上。加上护卫军所部占据了附近的制高点,居高临下,那些躺在地上装死的敌军在炮火覆盖和机枪扫射下也有许多中弹的。 不到4个小时,这场伏击战以护卫军所部的大获全胜宣告结束。此战,10000出头的敌军中,被击毙的敌军有5700多人,那些妄图指挥部下就地抵抗的大小军官及其附近士兵在机枪和迫击炮的重点关注下,基本上全部覆灭。包括轻重伤员在内的4300左右人员全部成为俘虏。 战后,邹德贵留下指挥新兵和炮营打扫战场、看押俘虏,而谷海川则带领两团主力携带轻重机枪、迫击炮连夜北上,准备再次歼灭北路敌军。 就在谷海川北上准备对付另外3个团敌军的时候,一直呆在护卫军总部的杨天明侦通大队也接到了命令,开始了与本次作战行动无关的一次大行动。 第十九章:初露峥嵘(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除了杨天明侦通大队2000多人作为代号“接货”行动的主力外,根据地西北方向的姜一山团也接到协助杨天明大队的命令。 要说这个“接货”行动,那还要从赵振中于3月13日傍晚接到李云天从青岛发来的一封电报说起。 周昊从美国带回来的35部电台,虽然功率都不是特别大,但300公里之内的通讯还是能保障的。这些电台中,除了大珠山基地、青岛、南窑三处各留一部外,其他的32部电台都在沂蒙根据地内。不过,赵振中除了给5个作战团和沂蒙教导大队、侦通大队各配备一部外,其他的25部都没有下发。 不是赵振中舍不得,而是没有那么多熟练掌握收、发报操作的报务人员。原本经过周昊和赵振中两人培训的52左右的报务人员中,除了31名业务熟练人员被分派到各部或留在护卫军总部外,其他21名人员现在还正在利用5台功率较小的电台在根据地内部进行收发报训练。 对于青岛、南窑两处归李云天掌握的电台,赵振中特别叮嘱他,有情况尽量利用藏在四海酒楼地下室内的电台发报,反正青岛存在众多的外国机构,多出一个不明电码并不希奇,不会引人注意。南窑处的电台则作为紧急联络时备用。 在3月13号傍晚的时候,李云天通过四海酒楼隐藏的电台,向赵振中发出了一个极有价值的情报。 就在3月10号的时候,一艘挪威籍船舶在青岛靠岸,给张宗昌运来了2700多箱子的军火。这2700箱可不是常见的装运步枪或子弹的箱子,而是经过包装后进行海运的大箱子,总重量足有1200多吨。在拆除外面包装的大箱子减负后,这批军火仍然装满了25节载重40吨的火车车厢。 除了这25节车厢的军火之外,张宗昌任命的胶澳商埠局总办赵琪又从青岛当地搜刮了7000袋面粉、4000袋大米,5万听罐头,1吨盐,凑足了40节车厢,准备3月15号上午从青岛发往济南。 生产罐头的四海实业在此次被赵琪以极低的赔本价格给勒索了5万听罐头,却也让李云天在将罐头送往火车站的时候,从搬运工人的牢骚和火车站调度的抱怨声中得知了此次列车的相关消息。 被勒索之后心有不忿的李云天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就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将有关消息通过四海酒楼的电台,发给了赵振中。 赵振中接到李云天的电报后,和杨天明分析后认为,现在潍县、高密、安丘一带的黄凤岐师、任德福旅以及胶东防守总司令祝祥本所部的一个团都在进剿沂蒙根据地,可用于押车护卫的只有祝祥本部剩余的一个团。而祝祥本还要担负胶县及青岛外围的治安、防务,根本不可能把全团都用来押车,能有一个营的兵力护卫就不错了。 核计完之后,赵振中笑着对杨天明说道:“他张宗昌从我们手里搜刮了5万听罐头,却连本带利给我们送了一火车物资来。这个买卖我们可是很划得来啊。他既然都把货送到家门口附近了,我们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我看你们侦通大队就去接货吧。” 杨天明也乐了:“那好,就按照先生意思,我们这次行动就叫‘接货’。” 赵振中提议道:“最好是智取,将火车弄到博山车站,这样,能省我们很多事情。我再通知姜一山他们协助你们,准备好搬运车辆。” “1000吨的军火、600吨的给养物资,由我们大队和一山所部合计5000多人搬运,加上车辆顺手的话,估计应该很快就能将物资搬运回来。”杨天明算计道。 “估计东面是没兵可调了。西边济南张宗昌的部队又大多调去了南面对付北伐军,能调出的兵力也有限。不过,你们还是要注意留出足够的警戒力量,防止敌人可能的进攻。”赵振中提醒道。 杨天明答应一声,兴冲冲地走了。 就在杨天明于3月13号晚上准备行动的时候,谷海川也率领两个团的主力4000多人同原本在北线牵制任德福所部的两个营会合。这两个营在3天的袭扰中,虽然是每次派出一个连轮番上阵,并且是打了就跑,可还是出现了11人负伤,好在都是轻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看看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谷海川又根据地形对兵力、火力做出了详细地安排布置,并将携带的地雷、手雷等埋设好,以确保天亮后将任德福所带领的北线3个团彻底消灭。 谷海川这边布置妥当了,可杨天明刚刚带领侦通大队赶到鲁村,与接到赵振中电报后组织兵力和车辆协助的姜一山碰上了头。 “怎么样?想好怎么动手没有?”见面之后,姜一山就笑着问道。 “大致有个想法,可在一些地方还需要仔细推敲一番。正好你在,也帮我合计合计。”杨天明说道。 “先生提议最好能智取,将整个火车给开到博山,也方便我们将物资搬运到根据地内部。我觉得很有道理。”杨天明对姜一山解说道,“鲁村距离博山车站大约有50多公里,而博山距离胶济线最近的张店车站也有40多公里,而且张店西边的周村一带还驻守着张宗昌的一个5000多人的旅。要是我们强行在张店动手劫车的话,肯定会惊动附近的那个旅。而且,很可能我们得手后也无法将那么多的物资经过近百公里的路程运进根据地。” “我的意思是趁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先暗中把张店火车站拿下。张店是个大站,火车一般都会进站加煤、加水。到那时候,我们再一举控制火车,将火车开到博山。随后,我们一边派出一定兵力负责阻击可能的追兵,一边加紧组织人员将物资搬运进根据地。”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控制张店的具体时机不好掌握。要是动手早了,怕被其他路过火车或者人员察觉情况有变,提前给张宗昌示警;要是动手晚了,又怕火车开了过去,那可就白忙活了。” 听完杨天明所说的情况后,姜一山沉吟道:“要是我们先只控制住张店车站的调度人员,得到确切消息后再动手呢?” “问题就在于我们对于张店车站的情况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个是调度人员,哪个又知道确切的消息。我们只知道那趟火车应该在15号下午经过张店,可具体时间不清楚。而天亮之后就是14号了,从这里到张店我们还要赶100多公里的路,时间实在有点紧,恐怕来不及具体侦察了。另外,我们都不会火车驾驶,希望那些开车的能听我们的命令。”杨天明有些担忧地说道。 “还真是麻烦啊。”姜一山挠挠头说道:“要不,我们先在博山站控制几个熟悉火车驾驶的人员一起带到张店去?远的地方不好说,可从张店到博山的这段路他们肯定熟悉。” 杨天明听了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你熟悉博山站的情况吗?” “我倒不熟,不过,以前张公远带领商团连队驻守鲁村煤矿的时候经常从博山车站往鲁村、石桥搬运物资,博山车站附近又有四海实业的接待场所,商团的那个连队应该对此比较熟悉。而且,尽管商团连队以产业被护卫军侵夺为借口,撤走了绝大多数兵力,不过,吴鸣山倒是在石桥负责水泥厂的事情,他也应当对博山车站接待所熟悉。通过接待场所的人员,我们不难知道博山车站火车驾驶人员的情况。”姜一山将自己所知道的能为杨天明用得上的消息都告诉了他。 “一山,太感谢了!知道这些消息,我们大队至少就有了一多半把握了。”杨天明高兴的对姜一山道。 “别感谢了,现在都大半夜了,我还是先让人去找吴鸣山吧。你们大队的人也好趁这机会先休息一下。别忘了,你们后面可要赶上百公里的路呢。”姜一山提醒道。 “那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杨天明随后去安顿自己大队的战士们在鲁村煤矿的厂房中休息。 3月14号上午,北线任德福所带领的3个团的清剿部队在吃过早饭后,就个个顶着个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开始了和前几天一样追击护卫军小股部队的戏码,并跟随着护卫军小股袭扰部队在当天下午进入了谷海川等人早就布置好的埋伏圈内。 从3月10号开始就没得到好好休息的6000左右的剿匪官兵,在谷海川这支大胜之后士气正高的队伍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最终,只有任德福以及祝祥本所派来那个团的团长祝德宏见机不妙,在一个连的警卫拼死护卫下,从密布的地雷阵中趟出一条路,趁夜色骑马冲了出去。不过,冲出去的也就能有10几号人,其他6000左右的进剿大军都被留了下来。 就这样,从3月7号上午到14号下午,张宗昌派出的两个方向,近2万人的清剿大军,除了随同黄凤岐师部留守在招贤集一带的200多号人以及随任德福逃得性命的10几人外,其他的近2万人的大军烟消云散。沂蒙根据地除了增加了7个团的装备外,最终又多了9100左右的俘虏。这些活下来的俘虏,随后加入了劳改营,成为根据地内的各项工程建设的劳动力。 3月15号下午的时候,在招贤集等待胜利消息的黄凤岐却等来了任德福等10几名残兵败将。得知北路大军彻底覆灭的消息后,黄凤岐惊怒交加。 “任旅长,3个团6000多弟兄就这么让你给全丢了?!我看到时你怎么和大帅交代!” “黄师长,先别说兄弟的不是,我劝你赶紧把你的那4个团撤回来。兄弟的几千号人面对的可是有100多挺机枪,这他娘的哪还是土匪?!”任德福一肚子怨言。他不清楚情况,将经过赵振中改进后的勃朗宁bar1918轻机枪也当成了重机枪算。 “100多挺机枪?你没看错?”黄凤岐明显不信。 “你黄师长爱信不信!兄弟眼下这个样子,有必要骗你吗?” 黄凤岐也感觉事情不妙,赶紧让副官派出人员与自己的4个团联络。直到傍晚的时候,派出的人员才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4个团的踪迹,到是在一处地方发现似乎是经过大战的痕迹。黄凤岐听后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昏。看看天色已晚,他强自按捺下一睹究竟的心思,等明天再说。 这一晚,不但黄凤岐彻夜难眠,济南的张宗昌也焦躁不安。青岛的赵琪在今天上午就打电报给张宗昌通报装满军火和给养物资的列车已经出发,按道理傍晚时分就应该进济南车站才对。可直到晚上10点,济南车站的人也没等到军列的消息。 从第二天上午,张宗昌就开始霉星高照。先是经过沿途车站彻查,得知军列在张店车站加水、加煤的时候被一伙不明势力将火车劫走,并开往博山车站;接着就收到了黄凤岐述说全军覆没并自请处分的电报;在中午的时候,又收到了一份宣告沂水、蒙阴、新泰、莱芜四县成立“沂蒙民众自治政府”通电。 这连番的打击让张宗昌乱了手脚。而那份宣告沂蒙新莱自治的通电在当下这繁杂的局势中更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第二十章:时局变幻(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自清末以来,齐鲁民众饱尝内忧外患,外有列强横行之凶蛮,内有当政者压榨盘剥之酷烈,兼以天灾水患之无情,诚可谓天灾**络绎不绝。灾祸如此,然未闻有善政惠及民众者。民国以来齐鲁民众往关外苦寒之地逃荒求生者愈甚,经年动辄几十万之巨,民众之苦甚亦可知矣。” “齐鲁民众之苦以沂蒙民众为最。穷山僻壤之地,天灾不绝,土匪遍地,兵祸连绵。沂蒙民众之苦,可有救之、助之、怜之者耶?或可有之,然沂蒙民众困苦之际,实未见也!彼天不救!官不救!众生不助!今我沂蒙民众乃成立自治政府以奋起自救!” “自即日起,我沂蒙民众自治政府宣告成立!本政府愿与以诚待我者相善,不介入国内诸方纷争,亦请诸方莫要欺我。诸方若有兵戎犯我沂蒙新莱四县之地者,誓必灭之!济南张氏前车之鉴,相去不远,此言切切,勿谓言之不预!” “今中国南北混战,国家分裂,此诚国家、民族之大不幸!若他日国家一统,且中央政府能外拒列强以争国权,内抚民生以扬民权,国强民富,则我自治政府自当共襄盛举。若对外屈膝献媚,对内压榨盘剥,虽伪托中央,我自治政府亦决不认同。彼时,我自治政府愿以四县弹丸之地,与华夏不甘压迫之众生,共抗此大逆!” “另者,鉴于南北双方大战临近我自治政府辖区,为免我辖区内民众遭受战乱之苦,自即日起,本政府以军事手段封闭辖区之边界。外界之人非经我方政府人员引导切莫进入边界地带,以免遭不测!” “沂蒙民众自治政府于民国17年,西元1928年3月16日,特此宣告!” 林宪祖读完这份沂蒙民众自治政府的通电之后,有些不屑地道:“毫无文采!” “他奶奶的!这帮猴崽子趁老张我的兵力在对付南方军,真的在山中当起大王来了!妈的!老子要调兵灭了这群混帐!”张宗昌满腔怒火。 “老林,你帮我合计合计,那把军列劫持到博山车站的事是不是沂蒙山里那帮猴崽子干的?” “从周村赶往博山一带追击部队传回来的消息看,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他们干的。”林宪祖肯定道。随即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从事后彻查得知,他们先是在昨天午后控制了张店车站,随后装扮成车站人员,在军列进站加煤、加水,押车士兵下车休息时突然发难劫走军列的。可以说,他们就是冲着这趟军列来的。只是,大帅,山里的那帮子土匪怎么会有这么准确的消息?” 张宗昌一楞:“你是说,我们这边有人暗中和那群土匪勾结?” “倒不见得是我们的人。”林宪祖摇头道,“从昨天黄凤岐自请处分电报上所说的消息来看,山中那群护卫军不但有许多机枪,还很可能有火炮。这可绝不是一般土匪能有的。而且从这个所谓的自治通电来看,这伙人明显不是南方军。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某个外国势力扶持的。” 林宪祖到底是书香门第出身,肚子里有不少墨水,倒是推测出几分情况来。不过,护卫军可不是某个外国势力扶持的,通过一些方式和外国商人进行合作倒是真的。当然,作为合作方的外国人并不清楚自己中方合伙人背后有护卫军。 “他奶奶的!不管东洋小鼻子还是西洋大鼻子,这群外国洋人就他娘的没个好东西!”张宗昌气急败坏。 “大帅,其实这所谓的自治政府不见得就完全是坏事。”林宪祖沉吟着说道。 “你脑袋瓜子没糊涂吧?老子可是丢了快两万人马!” “大帅,看这个自治通电,这个很可能是护卫军成立的自治政府可是不想介入眼下我们和南方军的争战。今天上午传回来的消息说那赶到博山一带追剿的部队在进山道路上遇到地雷,死伤能有两百多。最后部队不得不暂时放弃追剿。” “要是这个自治政府的通电所说是真的,我估计他们会在所占领的4县外围边界上都布设大量地雷。这虽然阻碍了我们派兵进剿,可同样南方军也不能从这4县区域通过了。而且,这个自治通电中还说了,要是有哪一方的部队进犯的话,他们可是要全力消灭的。大帅你说,要是南方军不知情或者没认识到这伙护卫军的厉害,贸然派兵入其辖区,那结果会怎样?” “奶奶的!你们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太多。老张我可琢磨不来这些。要照你这么说,这个什么自治政府还对我们有好处了?”张宗昌问道。 “至少现在有利于我们调集兵力去对付南方军。虽然这次进剿我们丢了近两万人马,可也让我们不必在沂蒙新莱等地布置太多防守兵力,我们也就可以集中兵力对付南方军和国民军了。” “这主意是不错,可这个自治政府吃掉我老张两万人马,却让他们自治逍遥,实在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啊。再说,难保那群猴崽子不再出来给我添麻烦。”张宗昌郁闷地说道。 “要是那个自治政府或者护卫军真的用大量地雷封闭了4县对外边界的话,那他们基本上在短期内是不会再出来添乱了。我听说地雷那玩意埋的时候挺容易,起出来的时候可要费不少劲,一个不好能先把自己给炸了。” “再说,只要我们这次能把南方军、国民军打败,就是让他们逍遥一时又能怎样?大帅忘了前两年国民二军逼近济南的时候,沂州、济宁等县的知事和当时曹州、兖州镇守使及武定道尹可都是宣布‘独立’的,那比眼下这个自治至少在字眼上更进一步。可当大帅把国民二军赶回河南后,还不是很轻松地就把那些‘独立’的给收拾了?况且,现在我们要是继续派兵清剿这个自治政府,不说我们现在兵力够不够,就是我们最终把这个自治政府和护卫军消灭了,那我们也肯定损失不少,最终让南方军渔翁得利。倒不如我们不再去碰这个自治政府,让不明究竟的南方军或者国民二军去碰这个硬钉子,把这个自治政府和护卫军变成能帮助我们消灭敌人的一把钢刀。我们则集中兵力沿津浦铁路和高徐公路进行防御。”林宪祖劝解道。 “嗯,还是你们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多。”听了林宪祖的话后,张宗昌琢磨琢磨确实是有道理,便长出一口气,决定道:“那好吧,就先放过那帮猴崽子。等把南方军消灭了再说。” 张宗昌决定暂且先把这个自治政府的事情放在一边,集中兵力对付南方军和原来冯玉祥的国民军。济南的大小报刊在张宗昌的淫威压制下,对新出现的沂蒙自治政府一时噤声不语,而其他地方的报纸则纷纷评论这时局变幻时期,沂蒙这历来土匪成群之处新冒出来的自治政府。 各方势力混杂,距离沂蒙山区2、3百公里远的青岛在第二天,也就是3月17号的各家报纸上纷纷全文刊登了沂蒙民众自治政府的通电。 由英国人士大贵负责,美国人巴顿士任总编辑的《青岛泰晤士报》,不但全文刊登了沂蒙民众自治政府的通电,还以充满欣赏的口吻称其为“民众自发寻求自由的开始”。只不过,《青岛泰晤士报》是全英文报纸,受众范围比较窄,基本上是英美两国商人、政府驻青岛办事机构以及一些受过英美教育,文化水平比较高的知识分子。 由日本人小谷节夫担任社长,由曾留学日本的酆洗元出任总编辑的,创办于1914年的《大青岛报》,是日本人在青岛开办的一家势力比较强的中文报纸。在3月17号,《大青岛报》在刊登自治政府通电全文后,发表评论称“新出现的自治政府将进一步加剧山东的混乱局面,实不利于维护山东民众及各国侨民生命财产安全,令人忧虑”。 由中国人自己创办的,并由《平民白话报》改名不久的《平民报》,则在刊登自治政府通电全文后,评论说“如果沂蒙民众自治政府通电所说是真实的话,那至少四县区域百万民众从今以后可免受诸多苦难。” 同样是中国人创办的,《中华商报》、《正报》等也刊登了自治政府通电全文,并谨慎地不加评论。 当3天后,济南当局前些时日派出清剿沂蒙山区护卫军的两万大军全军覆没以及从青岛发往济南的军列被沂蒙山区武装力量劫持的消息传出来后,各方势力都大为震惊。 虽然张宗昌眼下的部队经过3年连续大战,加上扩张的厉害,战斗力远不如刚入关那会儿,可两万大军被占据4个县地盘,名不见经传的护卫军在短短一个星期左右就全部消灭了,这是何等的战斗力! 消息传开后,上海颇有影响的《申报》也对护卫军消灭两万清剿大军、自治政府的通电、劫持军列等事情进行了报导并加以评论,认为自治政府和护卫军所占据地盘虽小,却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力量,甚至未来有可能影响山东局势。 一些势力或者有心人想进入沂蒙山区进行探察,却发现在进入沂蒙新莱的大小交通道路上,都插着警示牌子,上面清楚的写着:“前方雷区,谢绝进入!不听劝阻,死伤自负!” 有些不死心的人,找来几头大牲畜探路,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头毛驴、驮马被地雷炸得离地飞起。最终只得打消了各自的念头。 当自治政府封闭边界的消息被确证并传出后,又进一步引发了外界的猜测, 第二十章:时局变幻(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外界的反响如何赵振中并不关心,他现在正忙着消化处理这段时间来的收获以及如何进一步加强根据地内的各项建设。 在前些天的大战中,护卫军不但消灭了张宗昌近两万人的部队,获得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在刨除战斗中损坏的枪械之外,剩余完好的武器装备仍可武装6个多团。 而从劫持的军列上,护卫军获得了整整1000吨的武器装备和600吨的给养。在那1000吨的武器装备中,不但发现了60000支崭新的毛瑟步枪,还发现了500挺捷克式机枪、81口径的迫击炮500门,以及令赵振中等人格外高兴的尚未组装起来的36门105口径的克虏伯野战榴弹炮和大量弹药。 这36门105口径的轻型野战榴弹炮是克虏伯公司在1916年生产的,只不过现在都进行了改进,将原本一战时期火炮附带的沉重的钢铁轮子换成了更加轻便并利于运输的橡胶轮胎。重量减少到1300公斤左右,最大射程接近11公里。这种火炮的性能参数虽然与历史上二战时期同口径火炮相比落后不少,可在眼下的中国国内却是足够先进的。 有了这些战果,加上根据地内原本储藏的大量物资和装备,赵振中估计,哪怕护卫军未来几年内进行连续作战,也能满足消耗。 除了武器装备等物资外,赵振中将战后存活下来的9100多俘虏编成20个俘虏劳改营,在工兵营的监护下,负责在根据地内进行各项工程建设。 放在别处,这些经过战火洗礼的人将会成为各个势力争相拉拢的老兵,但在赵振中眼里,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箩筐大的字也不认得几个的文盲,不扫除文盲并改造这些老兵油子的思想认识,他可没多大兴趣。再说,护卫军是赵振中一手打造的队伍,并且在其理念灌输下正形成有别于这个时代其他部队的独特风格,赵振中可不想在部队成长的关键时刻混入一些老兵油子,把部队的风气给带坏。 清点完战果,组织各团主官、副手、参谋长以及教导大队、侦通大队、民政部的负责人召开战情通报总结会后,赵振中将各部一把手都留了下来。 “我们现在虽说已经通电宣告成立了沂蒙民众自治政府,可你们也都知道现在这个所谓的自治政府还仅仅处于一个名字的的状态,并没有建立起相对完善的机构。不光是自治政府,就是各县、乡镇的行政机构也没有建立起来,还全靠驻守在各处的护卫军和当地工作组联合解决一些问题。这种状态短期内可以,长期的话,不仅不利于护卫军的发展壮大,也不利于进一步团结和组织民众。因此,我们今天召开会议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 “从我们25年秋冬季节剿灭大量土匪,在沂蒙山区北部立足以来,已经过了两年半时间了。经过这两年半时间,我们不但完全、彻底地控制了沂蒙新莱四个县及周边相关区域,还在控制区内消灭了为害多年的土匪、负有血债的地主恶霸和土豪劣绅,给广大贫苦民众分配了土地、工具等生产和生活资料,开展学校教育、扫盲、兴修水利、修整道路等活动把民众发动和组织起来,建立起了村民委员会、治安联防和民兵预备役组织,取消一切苛捐杂税,鼓励民众发展农业、手工业生产,引导区域内民众发展工商业。” “正是通过这一系列改善区域内民众生活水平等切身利益措施,使我们护卫军赢得了控制区域内民众最广泛地拥护。也才使得我们成立各级政府机构水到渠成。” “我们成立这个自治政府以及其下的各级行政机构,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维护区域内民众的利益,决不是为了我们个人或者护卫军组织作威作福、欺压民众的。这一点我们每个人都必须牢记!这是我们护卫军全体都必须刻在心上的铁律!要是今后发现有违犯这一纪律的人,不管你是谁,你曾经有多大的功劳,发现一个查处一个,决不姑息!” “我们在坐的这些人都是孤儿,我们也都承受过不少的苦难,现在我们可以说已经脱离以前那个苦海了,可扪心自问,难道我们地位改变了也要学那些曾给我们带来苦难的贪官污吏、土匪和地主恶霸的下作行径么?更何况,沂蒙山区本来就是我们护卫军绝大多数战士和各级指挥员的故乡,我们难道要对自己的父老乡亲下手么?” “说这些,就是为了再次提醒一下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护卫军‘一切为了人民’的宗旨。这个宗旨是我们反复强调过的,也是护卫军全体都必须牢记的。” “好了,说的有些远。还是回头说成立自治政府的事情。” “先从乡镇政府说起吧。经过护卫军和工作组的努力,各村的工作现在都做得不错。也完全了解了各自负责区域内各村村长和骨干青壮的基本情况。我的意见是从工作组成员中挑选出一些文化水平不错,工作能力强,团结民众并能发动、组织民众开展各项工作的优秀人员,加上从所在乡镇区域中挑选出的一些支持拥护我们护卫军的优秀民众骨干,组成各乡镇政府。” “然后,从负责乡镇区域的工作组中,再挑选出优秀人员组成四个县政府的各级组织。” “另外,由于我们正处于战乱不断的非常时期,而且,各工作组的人也缺乏整体上统筹安排的经验,因此,这四个县的负责人暂时就由几个团的主官先兼任。等过一两年之后,相应的工作人员成长起来后再做调整。” “具体来说,由姜一山兼管莱芜县;杜义山兼管新泰县;张明瑞兼管蒙阴县;谷海川兼管沂水县。不过,考虑到沂水县区域面积过大,不便于管理,先暂时把沂水县区域分成两个部分。沂水县西北原来我们最早控制的区域以及临朐的九山一带,组成沂源县,由邹德贵兼管。谷海川负责沂水县其他大部分区域。这样,我们根据地就有五个县了。当然,对外我们暂时仍宣称为四个县。” “最后,说一下我们这个沂蒙民众自治政府的架构。由于各县、各乡镇的建立需要大量专业人才,而且目前缺乏能够统筹全局的人员,这个自治政府暂时处于虚设状态。除了由张公远负责的民政部在护卫军总部指导下对各县的农业生产、人口统计等方面进行一些统筹外,其他各部门暂时不设。” “另外,我们控制区域现在处于封闭状态,并且这个状态将持续一段时间。如果将来封闭状态解除或者有外人经许可进入我们控制区域,在自治政府各部架构完善之前,你们几个兼管各县的人员所代表的就是自治政府,完全可以代表自治政府与外来人员或势力对话。但一切行动必须以不得损害控制区内民众和护卫军整体利益为根本准则。” “好了,我的想法就是这些。你们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商讨。”赵振中说完之后长出一口气。 姜一山、谷海川等人根本没想到自己要全面负责一个县,就是最早占据县城并派兵负责维持蒙阴县各方面秩序的张明瑞也没有料到赵振中如此放权,今后能对外代表自治政府。 “先生,我们几个都没经验,能行么?”姜一山看看几个成为“县太爷”的兄弟脸上也有几分忐忑,便开口问道。 “我们从无到有,一点点发展到今天,你们大家也都参与其中,了解各种情况,只要用心为民众解忧,同时发展好我们护卫军队伍,没有什么不行的。而且,工作中允许你们犯错误,但不要犯低级错误,更不要重复错误。你看张明瑞团从去年7月份开始一直占据蒙阴县城并打理一些事务,不也做的挺好么?” “蒙阴县的情况有些特殊,经过连年的天灾**,整个县的人口只有13万多人。管理上相对要容易的多。”张明瑞说明情况。 “做的不错就是不错,没什么好避讳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管人口怎么少,蒙阴毕竟也是一个县,工作上该有的步骤和细节并不少,只是无须过多重复劳作罢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蒙阴人口过少的问题。今后我们收留的灾民优先补充蒙阴县人口。”赵振中肯定了张明瑞的工作后,又说道:“有时间的话,你把管理蒙阴县这一段时间的工作做个总结,给姜一山、谷海川他们几个做个参考,省得他们心里没底。另外,蒙阴县在防御上要提高警戒。尽管我们已经初步建成了防御工事体系,可思想上不能松懈。南面的北伐军可又打到山东周边了,上一次他们能翻越蒙山占领蒙阴县城,这一次难保他们不故技重施。一定要密切监控各处交通要道,防止敌人突破地雷阵后进入根据地。” 张明瑞急忙答应下来。其他几人也都点头应下。 “先生,那我们几个县的机构怎么设置?按照以前张宗昌政府的架构还是我们全部重新来?”谷海川提出了问题。 “其实一个县的管理和一个村的管理在道理上是相通的。村子里首先要抓的是生产,县里也是一样;村委会要调解邻里纠纷,县里也要设立法庭为民众纠纷进行裁判;村里要治安联防,防范各种不法活动,县里也要有警察维持治安秩序;村里每年要统计粮食生产数量,上缴租税,县里也一样要收取农税和工商税;村里有民兵预备役,县里也要有相应的武装部门。你们就把一个县当作一个面积更大、人口更多、情况更复杂的大村子来用心管理就是了。” “至于县政府机构,除了县长和办公人员外,其他的机构至少要有民政局、农业局、工商局、税务局、警察局、武装部。还有,县长和几个主要局的负责人以及一些重要乡镇的负责人可组成县政府委员会,一些有关全县民生的重大问题可集体讨论决定。另外有一条你们要记住,不管你们几个县设立什么样的机构,一定要保证人员精干,做事有效率。基本的一点,就是要保证办事公平、公正、公开。当然,有些关系到军事等方面事情基于保密原则可以不公开。” 赵振中说完县里机构的设置之后,又解释道:“让你们几个去负责一个县的综合事务是对你们进一步的锻炼。我们根据地的范围并不算太大,而未来一定时期内,又不会总有师级以上的的敌人进攻我们,并让你们得到实战锻炼的机会。现在你们几个都已经带领一个团了,可如何带领更多队伍,你们除了带新兵之外还没有更多经验,也不完全清楚如何开展根据地建设。而通过让你们却管理一个至少10几万人的县,可以多锻炼你们的综合管理能力,将来不但可以带更多的部队,也可以去开创新的根据地。这样做,既能解决我们眼前缺乏专门管理人才的问题,又能进一步锻炼你们的各项能力,可谓一举数得。当然,这次没有当上‘县太爷’的其他人以后在各县人员调整时也会得到相应地锻炼机会。” 姜一山、谷海川等人听了赵振中最后略带调侃的话语不由得都微笑起来,大家也才明白赵振中的良苦用心。 第二十章:时局变幻(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随着沂蒙民众成立自治政府的通电和张宗昌派去进剿部队覆灭消息的传出,各界人士渐渐发现,吃了大亏的济南当局竟然出人意料的没有做出激烈反应。只有3月20号去掉头上“代”字,正式成为山东省省长的林宪祖在公开场合被问及山东当局将对新出现的沂蒙自治政府采取何种应对措施时,不咸不淡地评论道:“所谓的沂蒙自治政府,不过是山中土匪趁眼下混乱之机沐猴而冠罢了。民国十四年的时候,局势可比眼下要凶险得多,更有一些地方官吏宣布所谓独立,可结果如何?最终还不是烟消云散?现在就凭四个穷山恶水,要什么没什么的偏僻县,能成得了什么气候?跳梁小丑而已。”当被问及是否有两万进剿大军全军覆没时,林宪祖只风轻云淡地用“无稽之谈”四个字推搪了过去。 其实,原本按照林宪祖的建议,是要张宗昌发布任命,承认沂蒙民众自治政府为山东省下辖合法政府,并把费县这个地理位置相当重要的县也交给自治政府管辖。这样做,如果自治政府接受的话,那就与北伐军理所当然的处于敌对位置,成为张宗昌用来对付南军的一把钢刀;如果自治政府不接受,对费县民众眼下的苦难无动于衷的话,那其自治通电中所宣称的救助沂蒙民众的话语就成为一纸谎言。而且,只要张宗昌公开发出了承认自治政府以及转交费县的声明,无论那自治政府是否接受,北伐军都必然会对其采取敌对措施。 要说,林宪祖的这一招的确算得上是高明,可奈何张宗昌坚决不同意,反而把他训了一通。用张宗昌的话说就是:“我老张好歹也是堂堂山东督办,手下20多万人马,就是北面的张大帅都要让我几分,现在被山中猴崽子打了一耳光,还要我陪着笑脸再把另一面脸送上去让那帮猴崽子打?亏你想得出!”不过,张宗昌尽管没有同意林宪祖出的这个主意,可还是被说服不公开反对自治政府,以使南方军对其形成错误认识,最好能让南方军和护卫军两家打起来。 在赵振中等人发出自治通电的时候,北伐军与张宗昌的部队已经在鲁南、鲁西南两地处于对峙状态。对于北面突然在张宗昌的腹地出现的这个沂蒙民众自治政府,北伐军上下是乐见其成的。 通过不同渠道得到消息的北伐军中高层人士对这个自治政府也议论纷纷。虽然这个自治政府宣布不参与国内各方争斗,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自治政府和护卫军能够消灭张宗昌两万人马,至少与张宗昌是处于敌对状态,而且战斗力不俗。有这股力量存在,应该能牵扯张宗昌不少兵力,使随后的作战进程更加顺利一些吧。 当自治通电发布10多天后,各方面对这个新出现的自治政府的猜测开始平息的时候,对峙的作战双方开始了新的动作。 在处理了近期连续发生的不利事件,调集少量兵力监控沂蒙山区后,3月29日,张宗昌与孙传芳一同在济南举行誓师大会,要坚决与南方军拼死一战。两天之后,重新出任北伐军总司令的蒋中正偕同杨永泰,于3月31日自南京奔赴徐州,誓师北伐。 4月1日,北伐军总司令蒋中正在徐州通令第二、第三集团军定于本月7日开始攻击行动。随后,又以北伐军总司令部名义,发布告全国民众、北方民众、前方将士及北方将士书。也就在这一天,南京国民政府辖下的四个集团军的第二次北伐行动,开始了。 面对北伐军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张宗昌于4月4日再次增防临城,并于4月8日自济南亲赴韩庄督战,企图能够阻挡住当面第一集团军的攻势。可惜,张大督办在山东3年穷兵黩武、肆意横行,已经把那点运气挥霍得一干二净,即便其亲临战场督战也挽救不了败局。4月10日,张宗昌所部丢失台儿庄,12日丢失韩庄,13日丢失临城,17日丢失滕县、界河,19日丢失邹县,20日丢失兖州、曲阜,21日张宗昌败退回济南。 就在张宗昌节节败退的时候,4月19日,日本内阁决定第二次出兵山东。4月20日,日本政府以保护在山东的日本侨民为借口,发布第二次出兵山东的声明书。也就在同日,日本海军陆战队500作战人员在青岛登陆,天津日军500人沿津浦路开往济南,并于4月21日抵达。 面对日军再次出兵山东,南京的国民政府和济南的张宗昌同时作出反应。国民政府外交总长黄郛于4月21日照会日本外务大臣田中义一,抗议日本出兵山东。而张宗昌也于同日电告北京政府外交部,催促其向日本公使抗议。不过,张宗昌私下却与日方沟通,希望日军协助其击退北伐军。 作战双方一方面继续打个不停,一方面开始分出精力应付日军出兵后的局面。而时任北伐军第一集团军第二军团总指挥的陈调元却开始发愁。这个所谓的第二军团原本是由第一集团军第二纵队于4月6日该成的,下辖第十七军、第二十六军、第三十七军。 按照原本的作战任务,第二军团是要从津浦路以东地区向北推进的,并且,在原本历史上,第二十六军于4月25日占领莱芜,随后第二军团北上切断了胶济线向济南攻击前进。可现在那个新出现的沂蒙民众自治政府正好挡在其前进道路上。继续执行原定作战计划的话,第二军团不可避免的要与这个自治政府和护卫军发生冲突,而看其在四县周边密布的地雷阵和相对完善的防御工事,第二军团要是真的与护卫军打起来的话,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可要是改变原定作战计划的话,不说自己没有变更总司令部的作战部署的权利,就是变更了原定方案的话,那无非就是沿津浦路北上或者走高徐公路北上。前者是跟在别人队伍屁股后面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后者将会碰上从青岛沿胶济线开往济南的日军。 正在陈调元纠结不已的时候,参谋长阮肇昌问道:“总座,我们难道不能和这个自治政府协商借路北上么?” “绍文啊,你说我们第二军团三个军,7、8万的人马,从占据4个县地盘的护卫军防区借路,要是你的话,你敢借么?再说,这个自治政府在通电中就说的明白,不参与国内各方纷争,更不让各方部队进犯其辖区,人家根本就不会借路啊。” “总座,那我们不能强行攻击通过么?” “你看过他们的布置没有?不但在各个对外通道上布置大量地雷,还在四周山上的制高点建立起永固防御工事,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装备到底怎样,不过从他们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歼灭张宗昌的两万人马来看,装备肯定不错。要是他们有机枪、火炮的话,再加上地雷助阵以及地利优势,我们第二军团强攻起来结果还真不好说。就是胜了,那也肯定是惨胜。” “是啊,难为他们怎么想得出这样的防御工事,不但山下的通道上雷区密布,就是山上制高点也建有碉堡等永固工事,山腰上也有不少壕沟,真个是易守难攻啊。”阮肇昌也感叹起来。 “总座,要不,我们把眼下遇到的问题向总司令部报告一下,看蒋总司令怎么决断?”阮肇昌提议道。 “前面的作战一帆风顺,只怕现在蒋总司令心气正高,根本不会把这个自治政府放在眼里啊。不过,试试看也好。”陈调元苦笑着同意了参谋长的意见,不过,他心里可没抱多大希望。 果然,于4月22日抵达兖州督战的蒋总司令很快作出了回复:“今南京政府为各方认可的合法中央政府,非经中央政府任命的其他所谓政府均为非法。我北伐军自当维护中央权威,清除一切损害中央政府利益的反动势力,实现先总理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之遗愿!你部当克日进军,不可拖延!” 看完蒋中正的回复后,陈调元叹了口气,对参谋长阮肇昌道:“绍文啊,看来是免不了要打上一场了。你拟定作战方案吧。” 阮肇昌看陈调元情绪不高,便问道:“总座,难道这护卫军真的就那么不好打?” 陈调元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以前曾在孙传芳手下做事,对孙传芳和张宗昌两人的脾气算是比较清楚的,这两人可不是能吃亏的主。可你看前些天传出来张宗昌被护卫军消灭两万大军,还被劫走了一列军火的消息后,张宗昌和孙传芳有过派兵进剿的动作没有?何况,这个自治政府等于是在张宗昌的肚子上插了一把刀,他竟然在事后没有任何反制措施,这极不正常啊。你排兵布阵的时候注意点吧。” 阮肇昌听了陈调元的话后,越发认真起来,想了想后,说道:“总座,我想先把第十七军派上去看看再说。” 陈调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这样不错!你放手去做吧。” 阮肇昌的这个安排自有其用意在内。第二军团的三个军在兵力上大致相差不是太多,每个军都有两个师,两万多人马。可三个军特别是三个军军长的背景却各不相同。 第十七军军长曹万顺出身于广东地方军阀部队,于1926年10月通电加入广州国民政府,在整个北伐部队中属于根基浅的后来者。第二十六军军长陈焯是浙江奉化人,不但与蒋中正是老乡,更从23年在孙氏大元帅府任参谋时就与蒋是同事,并与蒋一直共事到其第一次下野,称得上是蒋的心腹干将。而第三十七军则是陈调元兼任军长的起家部队。 阮肇昌让第十七军去打头阵,既讨好了陈调元,又不得罪背景深厚的陈焯,还让前期作战不是很顺的曹万顺说不出推辞的理由来。 随着曹万顺第十七军部署到位,新成立不久的沂蒙自治政府与北伐军第二军团之间的对抗开始了。 第二十章:时局变幻(四)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从召开行政机构建设会议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赵振中除了关注根据地里正在进行的县、乡两级行政机构的建设和春耕、春种外,又对护卫军现有兵力进行了调整。 在这次调整中,赵振中将大珠山基地的教导大队和刚训练完不久的2200新兵一起调到沂蒙根据地。这样,大珠山基地只剩下一个守备团、三个炮兵营的作战部队,共计有作战人员4100多人。除了这些作战人员外,还有正在进行工程建设的总计3600多人的6个工兵营。 大珠山基地过来的新兵和原本为对付张宗昌进剿部队而临时编组的10个营的新兵,经过重新编组,成立了15个新兵营。赵振中将其平均分配到5个作战团中。同时,又将根据地里的7个炮兵营给5个团每团配属了一个。这样,5个作战团,每团都下属7个营,兵力达到4500多人。 原沂蒙教导大队和大珠山基地教导大队分别改称为第一教导大队、第二教导大队。两个教导大队和杨天明的侦通大队以及剩余的两个炮兵营,一共4100多人组成护卫军总部直属部队。 经过这次调整,护卫军在根据地内的作战部队达到了26600多人。 赵振中在4月上旬之前完成兵力调整,原本有两个目的,一是防备向北挺进的北伐军进入根据地;二是想找机会消灭不久之后将从青岛沿胶济路向济南挺进的日军,至少也要重创那个日军第六师团,避免济南惨案的发生或尽量减少民众被屠杀的数量。按照赵振中的推算,尽管护卫军实战经验不如日军丰富,可护卫军的训练水平绝对超过这个时期的日军,加上以有心对无心,以护卫军10000多人加上集中火力形成的优势,是可能对没有防备的第六师团造成毁灭性打击的,甚至将该部日军全部歼灭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历史上造成济南惨案的日军第六师团当时兵力不过5000多人。 为此,赵振中在开完行政机构建设会议之后,特意发电给李云天,让他和隋石卿沟通,以大战临近避免损失为借口,劝说其动员青岛商会中人将在济南的工作人员撤出。同时,赵振中命令杨天明的侦通大队化装潜入济南,散发传单,渲染大战可能造成的毁灭结果,鼓动济南民众外迁。 原本济南民众大多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不以为意,可随着张宗昌连吃败仗,再加上赵振中等人的鼓动,还真有许多民众逃离济南。不过,这些逃离的人们大多是家大业大或者是家无余财的,前者因为家业大放弃济南这点也不可惜;后者则是家中困难,到别处谋生不见得会比济南更困难。而那些家中稍有资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却大多家财难舍,不愿离开。而当日本人宣布出兵山东的消息传出来后,更有一些迷信日本人,甚至投靠日本人的家伙是死活不愿离开济南了。 就当赵振中准备继续努力,好让更多人逃离济南的时候,4月24日,负责蒙山西南部防御的张明瑞、负责新泰防御的杜义山和负责莱芜防御的姜一山,先后发来电报,报告受到北伐军的攻击。 看完电报后,赵振中气得骂道:“他妈的!没有等到张宗昌和日本人,倒是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先来了。” “先生,那我们还要到济南展开行动吗?”杨天明在一旁问道。 “别人7、8万人都打上家门了,没时间去管那些劝着不走,打着倒退对日本人比他爹还亲的人了。跟我到作战室去。”赵振中没好气地说道。 “7、8万人?怎么这么多?”杨天明吃了一惊。 “陈调元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是把他麾下的3个军都用上了。不过,第二十六军和第三十七军现在基本上是佯攻状态,倒是曹万顺的第十七军打得挺起劲。你看看吧。”赵振中说着把手中的电报递给了杨天明。 “还好,攻打新泰的第二十六军和攻打莱芜的第三十七军都因为地形原因无法推进,看来我们去年在新泰、莱芜两地建设的防御工事效果不错。这种利用两山之间河流建设大量沟渠以阻滞敌人的方法值得推广啊。”杨天明高兴地说道。 两人来到作战室,根据电报上所说的情况,指挥几个参谋人员将敌我双方的态势在大型沙盘上一一标出。 看着眼前的敌我态势,杨天明轻松了许多,指着沙盘说道:“要是按照眼下这个打法,我们不但占据了制高点,山上有永固防御工事,山下和山腰还密布地雷,加上我们还可以利用隐蔽战壕接近打击以及在火力配备上的优势,我估计下力气攻击明瑞所部的第十七军够喝一壶的。” “我们是有这些方面的优势,不过,我们在人员上处于绝对劣势。对方可是一个军,有两万多人,而我们正面对敌的只有一个经过加强的团。虽然经过前一段时间的调整,每个团都有7个营,4500多人,可其中毕竟有近半是刚从教导大队出来的新兵,具体能打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在眼下这种情况,我最担心的就是敌人轮番进攻,不让你得到休息,跟你拼人员消耗。当然,我估计这个曹万顺不见得有这样大的决心,他麾下的部队也不见得有这样的作战意志。”赵振中还是有些担心。 “先生,那用不用从我们这边抽调些兵力去支援一下?”杨天明听了赵振中的解说,也担心起来。 “雄鹰要啸傲风云,总要经过一番磨练的。你们几个也要尽快成长起来,不能总依靠后方总部。就把这次作战当作他们一次难得的锻炼吧。希望通过这次磨练,他们几个能够更快的成长。”赵振中摇头否定了杨天明的提议。又接着道:“给张、杜、姜三团回电:此次前方作战,总部不干预指挥。但所有作战情况以及敌我态势须及时电告。若需支援,尽可提出。要求此次作战务必将敌人拒之门外,不使敌军进入我方根据地。对向根据地进攻的一切来敌,不必留手,放开了往死里打!另外,建议作战中发挥我方火力等多方面优势,灵活打击敌人。同时,尽可能保留一定数量的兵力作为预备队。” “电告谷、邹两团,提高警惕,严密监控两团负责的边界区域。” “另外,命令第一教导大队和一个总部炮兵营运动到莱芜、新泰之间的黄庄一带,以随时增援莱芜或者新泰;命令第二教导大队和一个总部炮兵营运动到坦埠一带,以随时增援张明瑞团。侦通大队作为总预备队。” “先生,你刚才不是说要锻炼明瑞他们吗?怎么又准备好援兵了?”杨天明有些奇怪。 “锻炼他们是不错,可我们也要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还有,眼下我们两处援兵先不要告诉他们几个,免得他们有依赖心理。”赵振中白了杨天明一眼,提醒道。 “嘿嘿,我看啊,先生就是怕他们几个吃亏。”杨天明乐了。 陈调元虽然知道这场仗不好打,可绝对没想到会是如此艰难。连续5天进攻之后,几个军长都聚集在第二军团指挥部里报告情况。 陈调元兼任军长的第三十七军,负责向莱芜攻击前进,可面对西面泰山和东面徂徕山之间被护卫军改的变了样的河道、沟渠,以及山壁两侧和山顶制高点上的火力点,根本就推进不动。陈焯指挥的第二十六军向新泰攻击时也遇到同样的问题。曹万顺指挥的第十七军倒是没遇到河流,可他在蒙山上遇到了密集的火力还有遍布的地雷,是3个军中损失最为惨重的。 “总座,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我们十七军就在这5天时间里就损失了将近9000弟兄啊。这护卫军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里的土匪,他们有那么多机枪和迫击炮,加上山间密布的地雷,这火力比我们北伐军最精锐部队的都凶猛!而且,他们枪法准不说,还专门挑前线指挥人员打。我那两个师现在已经有些营团找不到几个连级以下的指挥人员了。再打下去,部队非溃散了不可。”曹万顺脸色灰败,叫苦连天。 陈焯也叹了口气,痛心地说道:“总座,的确不能再打下去了。我们二十六军因为遇到河流、沟渠,倒是少了许多地雷,可那两侧山壁和山上制高点形成的交叉火力网,根本就不是我们血肉之躯能通过的。5天时间,我们二十六军就损失了6000多人。” “两位老弟,你们以为我三十七军的日子好过?我这几天也损失了将近5000人。就这5天时间下来,我们第二军团竟然损失了20000人左右。这个什么护卫军的战斗力竟如此强悍,难怪张宗昌在损失了两万人马后毫无动静啊。”陈调元满脸苦笑着说道。 虽然参谋长制定的作战计划是曹万顺主攻,自己和陈焯两个军在另外两个方向佯攻,可没想到佯攻的部队进入火力交叉地带后根本就难以撤下来。 “我看我还是亲自和蒋总司令去说明情况吧。这个作战失利的责任我陈某人担下了。如何处置,任凭总司令定夺吧。”陈调元有些灰心地说道。 “总座,我和你一起去说明情况。就眼前的作战环境,就是再来几个第二军团也会被消耗干净。”陈焯说道。 4月27日,北伐军占领了泰安后,蒋中正也到了泰安。没等蒋中正高兴多久,4月29日,他就得知了第二军团作战不利的消息。起先他以为是部队作战出工不出力,可在听了自己心腹陈焯的详细解说后,才明白第二军团到底遇上了怎样的麻烦。而且第二军团7、8万人,5天时间就损失了20000左右,绝对是伤筋动骨了。于是便命令部队就地防御,并进行休整。等北伐军打下济南后回头再对付这个护卫军自治政府。 就这样,北伐军第一集团军第二军团同护卫军之间的战斗暂且平息下来。在5天时间的作战中,陈调元所部一共损失了20000多人,而护卫军也伤亡了1800多人,其中牺牲680人,受轻重伤接近1200人。 这边的战斗刚平息不久,济南惨案就接踵而来。 就在陈调元指挥所部对自治政府所辖区域进攻的第二天,4月25日,日本第六师团的5000多人在青岛登陆。在青岛短暂停留后,便沿胶济铁路向济南开进。5月2日,日军第六师团5000多人在师团长福田彦助的带领下赶到济南。 5月3日,日军制造事端,在济南开始有计划的暴行。济南日军侵入国民政府外交部长黄郛办公处,残杀战地政务委员会外交处主任兼山东交涉员蔡公时及职员十余人。第四十军陶峙岳师第七团千余人被缴械,济南北伐军所携带的无线电台被炸毁。面对日军暴行,蒋中正下令各军禁止冲突,立回原地,派参谋熊式辉与日军司令福田交涉。5月4日,蒋中正向济南日军司令福田彦助抗议无果后,下令各军退出济南,分五路渡河北伐。5月8日,日军继续炮击济南,并破坏黄河铁桥、新城兵工厂,攻占辛庄、张庄营房,掠夺革命军粮食辎重,扫射津浦铁路列车。 在北伐军撤出济南后,日军于5月11日上午举行“显扬国威”的入城式,开始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见人就开枪射击,见女人就割去**,乱刀刺死。济南死伤军民7000有余,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其状惨不忍睹! 从5月3日开始的不足半个月时间内,日军在济南期间共造成中国民众11000多人死亡,2000多人受伤。消息传出后,举世哗然! 虽然由于前期鼓动不少济南民众逃离,现在济南的伤亡数字比赵振中记忆中的数字要少一些。可当赵振中收到李云天发来关于济南惨案的电报后,心情仍然异常沉重。他对集中到护卫军总部进行作战总结的各团级主官说道:“我们每个人都要记住济南惨案这笔血债!在今后,我们护卫军要牢牢记住这样一条准则: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在中国土地上持有武器的日本军人!只有死去的日本鬼子才是好鬼子!誓死不忘,血债血偿!” “誓死不忘!血债血偿!”虽说已经是团级主官,可众人都是20左右的热血青年,听了赵振中通报的情况后,更是义愤填膺,也就随着赵振中的话音高呼起来。 “通过这次的惨案以及前不久北伐军对我根据地的进攻,我们可以彻底认清这个所谓的国民政府的面目,它不过是替代北洋政府的另一个新的军阀政府而已。北洋的时代就要结束了,新的国民政府时代就要开始了。北洋政府也好,国民政府也罢,都是对外屈膝献媚,对内压榨盘剥民众,两者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在这个时局纷乱的年代,我们护卫军和自治政府想要保有一个世外桃源式的根据地,就必须更快、更好的发展壮大自己。这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也一定能够做到的。让我们大家一起努力!” 第一章:再入美国(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打退北伐军第二军团持续五天的进攻之后,5月14号,赵振中等人在东里店附近建设好的烈士陵园内举行了安葬仪式,将牺牲的护卫军官兵骨灰安葬在青山翠柏之中。在同时举行的追悼大会上,赵振中号召护卫军全体不断学习、提高自己,努力奋斗,学习烈士们为保卫根据地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精神,完成烈士们未竞的事业。 参加安葬仪式和追悼大会的除了护卫军各部选出的代表外,还有牺牲人员原驻地工作组代表以及民众代表。当众人听到牺牲人员生前所在战斗单位代表介绍烈士们的生平事迹时,想起那不久前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那一张张萦绕脑海中的笑脸,护卫军的官兵们为失去战友而强忍悲声,泪流满面;而那些与会的工作组代表和民众代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失去了这么好的战友和兄弟,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但泪水只能表达我们的哀痛,寄托我们的哀思,并不能让根据地和我们的队伍更加强大起来,更不能让我们在今后的战斗中战胜更加强大的敌人。为了建设和保卫根据地,为了保卫我们来之不易的家园,为了保卫我们的父老乡亲,让我们擦干眼泪,更努力、更坚强的去建设!去训练!去战斗!把我们的根据地打造成坚不可摧的钢铁长城!”赵振中流着泪,通过扬声器向在场的三千多名与会代表发出了号召。这几个扬声器还是春节前周昊从美国带回来的,没想到第一次发挥作用竟是在追悼大会上。 听了赵振中的号召后,站在人群前列的护卫军和工作组人员都强忍悲痛,擦干了眼泪,站在后面的民众代表也渐渐止住了悲声。会场上开始出现一种肃然、悲壮的氛围,众人脸上悲痛的申请也渐渐被坚毅不屈的神色所取代,一种迸发自心底的力量开始悄然出现。 感受到众人前后神态变化的赵振中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来:“战争教育了人民,人民在战争中学习了战争”。赵振中知道,眼前的这三千多与会人员已经成为了饱含着凝聚力、向心力坚毅不屈的火种。这些人回去后必将会影响周围更多的人,根据地内的精神面貌和各项建设也必将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在追悼会之后,赵振中又将受伤致残,无法继续承担作战任务的320多名护卫军官兵根据其个人情况分别安排进工作组、乡镇政府、工兵营、厂矿企业中去。赵振中为此特意通告几个县政府眼下的带头人,一定要安排好伤残官兵的工作,关注好他们的生活状况,决不能让官兵出现“前方流血,后方流泪”的情况。 在优先将将牺牲、受伤人员的事情安置好以后,赵振中又带领护卫军和根据地内的民众开始进行抗灾保收的生产活动来。 1928年的山东,不仅战乱不断,各种灾害更是接连不断。 不过,对于护卫军控制的根据地来说,由于兴建了相对完善的水利系统,使得夏粮生产因旱灾影响而遭受的损失极为有限。就是在周边县乡所肆虐的,让民众谈之色变的蝗灾也没有在根据地内爆发,只有新泰、莱芜、沂水三县与外部交界地带在蝗虫过境时略受影响。这与历史上莱芜因蝗灾而秋粮无收,新泰、沂水两地灾民10几万的景况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而在根据地之外的其他县乡,除了因战乱造成的兵匪肆虐外,各种灾害接连不断。在2月下旬的时候,黄河山东段又在利津决口,淹没80余村庄。开春之后,山东大部分县乡遭遇亢旱,蝗蝻遍野。而5月份日军在制造济南惨案后,由于军民伤亡惨重,又引发了瘟疫。7月份的时候,临朐、安邱等县大水,淹没了不少田地村庄。各地受灾民众数量据统计,竟有500万之巨。仅根据地周围的费县、临朐两县灾民就有25万之多。 自5月份开始到年底,赵振中多次派护卫军到周边县乡收留孤儿,救助灾民。到年底时,通过护卫军严密控制的几条通道进入根据地的孤儿和可靠灾民一共有11万人。这些人经过甄别后都得到了妥善安置。其中的成年灾民主要被分到蒙阴县,以补充那里的人口,从事农业生产;学龄以下的儿童由韩玉敏等人负责管理;达到学龄少年儿童则根据年龄不同分别进入了中小学或者两个教导大队。加上根据地内进行训练的青少年,半年后,两个教导大队至少还能为护卫军增添8000多名合格新兵。 当根据地内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在7月下旬,却有6个人打着一个小白旗,沿着大汶河溯流而上。在进入护卫军控制区域边界的范镇一带时,这几人被在这里负责监控的护卫军战士给阻拦了下来。为首一人声称是国民政府代表,抱着诚意而来,要求见护卫军或者自治政府的领导人。随后,在几名战士枪口的押送下,这一行人被送到了范镇控制起来。 在莱芜城里接到消息的姜一山,急忙将这一情况电告赵振中,请求处理意见。 接到姜一山上报的情况后,赵振中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北伐军进攻不果,又损失惨重,硬的行不通,就来软的了。因此,当下给姜一山回电道:“总部认为,来人很可能是代表北伐军前来招安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的。对此,总部授权你部代表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与其对话,由姜一山、刘海东及杜部杜义山、胡至诚等四人与来人会谈。并根据3月份自治通电表明我方立场,即我方在国内真正形成统一前不参与任何一方势力。” “且现国民政府及北伐军对外屈膝献媚,置济南民众及自身将士被日寇屠杀于不顾;对内压榨盘剥,不思救助受灾民众却激起民众抗粮攻城,其所作所为均非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所能认同。我方绝不会加入如此政府!” “我护卫军及自治政府存在不愿意惹事,但决不怕事!若对方再以武力进犯,我百万民众为护卫家园,自当奋勇抗击,不惜玉石俱焚!” “另,此电转发杜部。” 姜一山接到赵振中的回电的时候,新泰的杜义山也接到了总部转发的来电。杜义山在向姜一山了解情况后,双方便各自向范镇赶去。 代表北伐军和国民政府的6位代表在范镇住所呆了一夜,第二天早饭后被告知负责和他们对话的护卫军和自治政府领导来了。 “绍文兄,这护卫军和自治政府的人还真是好大架子,竟让我们等了一天。”6人中的陈焯忿忿地说道。 “空如老弟,不一定是他们故意拿捏,这里毕竟是他们控制区的边缘地带,也可能是他们的负责人要从别处赶过来吧。”与陈焯因所部损失耿耿于怀不同,作为此次谈判负责人的阮肇昌要沉稳得多。 阮肇昌、陈焯两人被带到住所附近的一处院落中,那4名卫兵则被挡在外面。在相对宽敞的正屋中阮、陈两人见到了此次负责会谈的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代表,都不由得一楞。在两人想来,能布置出那样严密的防御体系,带出战斗力强悍的护卫军,怎么也得是3、4十岁的人才是,可眼前对方的4名负责人看上去充其量不过23岁的样子。 在双方相互自我介绍后,陈焯有些忍不住问道:“请问几位真的的是护卫军和自治政府的负责人吗?” “如假包换。我们这4个人就能代表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不过,两位可能代表北伐军和南京政府?”姜一山微笑着反问道。 “哦,我们只是北伐军总司令部和第二军团派出的代表。”阮肇昌如实说道,他和陈焯两人可不敢说自己能代表北伐军或者南京政府。 “既然如此,我们双方也用不着拐弯抹角,还是直来直去爽快些。两位代表不妨把此次到我方辖区的用意说一说。”姜一山直截了当的说道。 “前些时日,贵我双方曾发生过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此次来就是希望能消除误会,使护卫军和自治政府能够归于中央政府领导,也好让广大民众免除战火,同享和平福祉。”阮肇昌只好微笑着说出来意。 “呵呵,7、8万大军连续进攻我方阵地5日,竟然只是不必要的误会?!”姜一山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随即说道:“既然两位说明来意,那我们也表明我方立场。” “在自治通电中,我们就非常明确的说明,我们自治政府不参与国内任何争斗,当然也就不会依附其他任何一方势力,不管那个势力究竟是什么名义。而且,我方在通电中还表明,对于任何敢于进犯我自治政府辖区的部队,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一定会坚决消灭。我想两位作为前些时日与我方进行大战的第二军团主要领导者,应该深有体会。一句话,我们不主动惹事,但我们决不怕事!” “难道你们以为就凭4个县的弹丸之地,就能挡得了近200万北伐大军吗?”陈焯质问道。 “呵呵,200万大军?就是你们有这么多部队,你们能开来多少?开来的又能齐心合力吗?蒋中正、冯玉祥、阎锡山和李宗仁、白崇禧真的能做到亲密无间地合作吗?难道全国其他地方你们都不要了吗?”姜一山等人曾听过赵振中对眼下形势的详细分析,心里自然明白,所谓的200万大军究竟如何。 阮肇昌、陈焯两人心里一沉,没想到这群山里土匪出身的护卫军竟有这样的见识。 “不知几位都曾在那所名校就读过,竟有如此见识?”阮肇昌试探道。 “我们几个都是这山里的苦出身,可读不起什么名校。也就认俩字,能写自己名字而已。”姜一山轻描淡写。 “现在国民政府即将统一全国,为何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不愿服从中央领导?”阮肇昌问道。 “呵呵,我们发表自治通电的时候,北伐军还没进山东呢,也就无所谓什么中央政府。再说,看看北伐军面对日军在济南肆虐时都在做什么?他们任凭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和自己的同胞被敌人虐杀,那么多部队竟不敢反抗,被缴械,灰溜溜的撤走,还将当时的部队领导撤职,这样的对外屈膝献媚的中央政府,难道要我们服从后也跟着受窝囊气?!” “再看看北伐军一路推进,到底做了多少有益民生的事情?没听说北伐军救助灾民的,倒是听说6月份的时候,胶东莱阳县国民政府不顾大灾之年粮食近乎绝产,逼迫民众缴粮而导致民众抗粮攻城的。这样对内压榨盘剥,不顾民众死活的中央政府,难道要我们服从后也任其鱼肉不成?!” 姜一山言辞间毫不客气。 “贵方如此一意孤行,会招来灾祸的。”阮肇昌劝道。 “7、8万的大军我们也见识了。如果觉得你们还没被打疼的话,那就尽管来!我们护卫军和自治政府以及区内百万民众严阵以待!不过,之前我方都是固守阵地进行防御,要是你们再派重兵前来的话,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泰安离我们这里也不远,还有津浦路、胶济路也都挺近。我们既然能劫了张宗昌的军列,也就能主动出击让这两条铁路瘫痪,让这周遭地带变成一个特大雷区。”一旁好战的杜义山直接威胁道。 “我们的态度在自治通电中表达的很明确,现在两位也都明白我方的立场了,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两位就请回吧。”姜一山也下了逐客令。 双方不欢而散。 第一章:再入美国(二) 又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阮、陈二人回到第二军团指挥部后,向陈调元说明了双方会谈的情况。陈调元起先听到代表护卫军和自治政府进行谈判的竟是几个20出头的青年时吃了一惊,难道自己第二军团7、8万大军竟是被几个毛头小子带人给打败了?实在难以置信啊。可当听完会谈经过后,陈调元沉默了。没想对方竟以北伐军在济南的不做为和莱阳抗粮事件作为拒绝的理由,这前者是蒋中正这个北伐军总司令的决定,后者可是属于南京政府的管辖范围。陈调元摇摇头,对会谈结果不予置评,而是开口道:“辛苦两位了。我们还是找总司令说明一下情况,请示下一步怎么做。毕竟,总司令对这次会谈可是寄予厚望的。” “总司令不是在北平么?”陈焯有些奇怪。 “哦,我也是今天上午刚接到通知,说总司令于7月25号离开北平返回南京,今天上午抵达泰安,正等我们几个的消息呢。”陈调元解释道。 三人从泗水县第二军团指挥部赶往泰安向蒋中正报告有关会谈的详细情况。 听完有关会谈情况后,蒋中正面沉似水。过了一会儿,他开口对三人说道:“你们第二军团是和那个护卫军正面打过的,你们三人在对待护卫军和自治政府方面有什么意见?” 三人相互看了看,陈调元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总司令,按照我们第二军团眼下的兵力和火力配置,只怕很难攻下对方凭险固守的阵地。对方区域内有百万人口,估计至少能武装起5、6万人来。要是按照眼下这样的打法,除非我们和他们拼消耗,用30多万部队的损失为代价,才有可能攻破他们的永固阵地。或者,我们能有大口径重型火炮群,用重炮群连续轰击,摧毁他们那些防御工事。” “有这么难对付吗?”蒋中正皱眉问道。 “总司令,陈总指挥并没有夸大其词。”陈焯在一边插话道:“6月份,戴雨农路过时曾特意提醒我们注意护卫军的火炮。说是根据他得到的消息,护卫军劫持张宗昌的那列军火中很可能有36门105口径的重型火炮。只不过护卫军在和我们第二军团作战的时候只使用过一些迫击炮,没见到有重型火炮。如果这个消息确实的话,那刚才陈总指挥所说的还是保守估计。” “这个消息,我在5月底听雨农提到过。看来这个护卫军一时还真有些棘手啊。”蒋中正沉吟道。 “总司令,卑职以为现在不是我们花大力气对付护卫军的时候。尽管护卫军和自治政府占据了4个县的区域,而且这4个县的位置有些关键。不过,从护卫军的通电和这次会谈中他们的言语来看,他们似乎满足于作这个山中大王。不管他们所说是否属实,至少他们在通电后并没有趁机向外扩张。我们完全可以用少量兵力对其进行监控,而将其他部队调到更为有用的地方。毕竟,要是我们第一集团军在这里和护卫军拼个两败俱伤的话,那正是一些人想看到的。”阮肇昌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蒋中正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嗯,你的考虑是用心了的。”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好了,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至于后面的事情,司令部会给你们命令的。” 三人从蒋中正处告辞出来后,回到各自驻地。 就在北伐军派人招安未果,护卫军和第二军团所部仍处于对峙状态的时候,赵振中正组织力量趁夏收、夏种之后的空闲时间,在根据地内加大建设力度。 为了满足根据地内各项建设对水泥日益增长的需求,赵振中又将原来封存的两套水泥生产设备启用,并在莱芜和沂水境内各开办一个新的水泥厂。在1925年赵振中到美国的时候,除了怀特事先定购的一套水泥生产设备外,赵振中曾又追加了3套水泥生产设备。回国后在石桥建设水泥厂的时候,由于当时的条件限制,只动用了两套水泥生产设备,而其他两套设备一直处于封存状态。 随着两个新建成的水泥厂的投产,一些大型工程也逐渐提到日程上来。除了防御工事体系要进一步向山体内深入外,其他连接根据地内各县的交通主干道以及连接各乡镇的通道也要加紧建设,另外还准备在秋冬枯水季节建设几个大型水库,整修沂水、沭水、芜汶河、赢汶河、小沂河、小汶河等主要河流的河道,并为几个水电站建设打好基础。 等这些工程都完工后,不但可以彻底改变“旱时旱灾、涝时涝灾”完全靠天吃饭的局面,保证沂蒙根据地的粮食生产满足人口需要,还可以形成更为牢固的防线,将一切进犯的敌人阻挡在根据地之外。同时,区域内便捷的交通也可以更好的方便民众生活,促进区域内部的物资交流情况。 不过,就是已经完成的水利系统在今年的抗旱生产中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周边县乡遭遇亢旱和蝗灾、水灾、冰雹、大风等自然灾害,粮食近乎绝产的情况下,根据地内却是风景这边独好。不但夏粮收成有所增加,而且看田里庄稼长势,秋粮丰收已是定局。 在进行这些工程建设的同时,莱芜、沂源一带的煤矿也加大了开采力度,并开始开采莱芜附近丰富的铁矿石资源。这些开采出来的铁矿石,除了为现有的一些铁匠铺提供冶炼生铁的原料外,更多的是积累起来,为今后发展钢铁冶金储备原材料。 而那些被护卫军收留并带到根据地内的11万人,在分得田地、房屋、粮食等生活、生产资料后,在见识到护卫军的作风和根据地内民众的生活后,无不庆幸自己能脱离苦海,感念护卫军和自治政府的恩德。而且,随着这些人和根据地内原来民众的进一步熟悉,也让根据地内原来的民众知道了今年周边县乡的遭遇,对自己眼前的平和安定的生活也更加珍惜起来。用一些老人教训子孙的话说就是“现在能没有土匪、兵祸,没有官家催缴的苛捐杂税,在大灾年里不但能吃饱饭,还时不时能吃次白面馍,娃儿们还能读书识字,这可都是护卫军那帮孩子用命换来的啊。咱山里庄户人可不能忘本,啥时候都要感念那帮孩子们的好啊。” 在护卫军舍命抗击外来敌人,保卫根据地内民众的事迹鼓舞下,在“保卫家园”口号的感召下,在各乡镇政府、工作组、村委会和民兵预备役组织的组织下,从15岁到45岁的男女老少都先后有组织的进行了内容不同的军事训练。年青人基本上按照以前四海实业商团选拔标准在农闲时节或者假期进行训练,而上年岁的大叔、大婶们也都在农闲时节学会射击、隐蔽等军事基础知识。用一位四十左右参加训练的的大婶的话说就是“俺们家就在这里,咱可不能光让护卫军那帮孩子在前面拼命来保护咱们,俺也要学会打枪,到时候要是外面的混帐官兵敢进来,俺也上前线帮孩子们去打仗。” 当赵振中从负责组织训练活动的张公远嘴里听到这番话,并得知加上前两年民兵预备役训练的人员,目前已经有20多万人接受过程度不同的军事训练时,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人民战争”的字眼,心里也暗自感叹:“这就是人民的力量啊。” 尽管根据地现在处于封闭状态,可由于赵振中等人事先准备了大量应用物资,特别是生活必需的食盐、布匹等能充分满足民众日常生活需要,加上粮食能够自给自足,民众们的家庭养殖业也初见成效,根据地内民众的的生活水平反倒是日渐提高起来。 而随着根据地内的5个县政府、几十个乡镇政府的陆续建立,以及一些规章制度的出台,根据地内各方面的工作和民众生活也越发有序起来。 只不过,有个事情也让赵振中挺遗憾。在今年7月中旬的时候,青岛大学第一批本科学生毕业了。按招道理来说,赵振中这个青岛大学的董事长怎么也要出席这批学生的毕业典礼。不过,由于胶济铁路当时正在日军的控制之下,而根据地周边的北伐军第二军团又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爆发战斗的关键时期,赵振中实在无法离开。况且,赵振中原本对外宣称自己作为四海实业的董事长被护卫军扣留,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要是出现在青岛的话,必然会引来各方势力的探查,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赵振中只好委托李云天作为自己的代表出席有关青岛大学第一批学生的毕业典礼。 不过,赵振中也准备好要在8月份回青岛一次。除了让李老道等人放心外,还要为身体完全康复,准备返回南洋的陈敬贤和四海学校今年毕业后要去美国留学的学生送行。 第一章:再入美国(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赵振中于8月初自根据地向东,经四海实业在五莲山区设立的采石场,由海路返回南窑时,不远处的青岛却正被一片肃杀的氛围笼罩。 在5月3号日军在济南制造惨案的消息传出来后,5月10日,青岛各界人士举行了大规模的反日示威大游行。参与游行的除了学生和一些青岛市民外,工人和手工业者成为了游行示威的主力军,仅钟渊纱厂就有3000多工人参加了游行。游行队伍不但高呼反日口号,张贴反日标语,散发了几千份传单,还捣毁了日本驻青岛领事馆。这让众多青岛民众大呼痛快。民众这边痛快了,驻在青岛的日方当然就非常不痛快了。 由于北伐军没有逼近青岛,在青岛聚集的众多外国商业、外交机构并没有撤离,驻青岛日军为了避免外交上的不利影响也就没有采取如同济南惨案那般残酷的措施,而是逼迫胶澳商埠局总办赵琪抓捕冲击日本驻青岛领事馆的游行民众。可赵琪也不傻,现在济南的张宗昌都向北跑了,没了靠山他赵某人也不敢造次,加上青岛只有不多的驻军和一些警察部队,力量不足,便对日本人的催逼加以推搪。 日军第三师团见逼迫胶澳商埠局无果,便于5月31日下达最后通牒,勒令直鲁联军残部离开青岛及胶济铁路二十里以外。6月2日,青岛驻军在日军逼迫下开始向青岛及胶济铁路二十里以外撤退。自此,青岛市区及周边一带处于日军的全面控制之下。这一状态一直持续到1929年南京国民政府通过谈判和日方达成妥协,在青岛成立特别市后才算解除。 见到赵振中回到南窑,李云天等人都非常高兴。经过3年的治疗,身体比原来未病时更加健康的陈敬贤更是高兴非常:“我就要返回南洋了,正遗憾小兄弟回不来呢,你可就出现了。正好当面向小兄弟致谢!” 赵振中急忙摆手道:“陈先生可不要谢我,为你治疗的是我师傅可不是我。” “要是没有小兄弟引荐,我可见不到李道长的高明医术。”陈敬贤坚持道。 “你们俩也别争这些了,还是让赵小子说说这近半年时间在那边怎么样吧。那个什么自治政府有没有为难你?”李是卿老道在一边插话问道。 李老道是知道赵振中在沂蒙山区中开办工厂,还有一些兵力的,只是他对赵振中行事很放心,这些年也就不过问具体事情,也就不清楚护卫军、自治政府和自家好徒弟的真实关系。 “是啊。我从报纸上看到一些消息,说那自治政府的队伍不但打败了张宗昌的进剿部队,抢了张宗昌一列军火,还把北伐军的几万进攻部队也打败了,这些都是真的么?”陈敬贤也很感兴趣。 赵振中看了一眼旁边正强忍笑意的李云天,无奈地苦笑一下,说道:“陈先生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应该都是真的。我在那边的工厂里也听附近的民众宣扬过这些胜利,不过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另外,我在那边并没有受到苛待。我这半年左右没回来是因为那自治政府的部队和外边打仗,把边界都封闭了,禁止人员进出。直到前些时候,自治政府见周边北伐军的重兵逐渐调走了,才开始放宽限制,允许我离开。” “没事就好啊。”李老道放下心来。 “小兄弟认为那个自治政府怎样?”陈敬贤有些好奇。 “具体细节我可说不好,不过,从那里民众的生活来看,至少比其他地方要好上很多。听说,那里的民众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田地,农民每年除了缴纳10%左右的租税外,没有其他苛捐杂税。”赵振中只能有选择地透露一些作为一个呆在工厂里的商人所能了解到的消息。 在8月5号,将陈敬贤等人送上去往南洋的轮船后,赵振中又开始准备将今年四海学校毕业的几百名学生送往美国留学。由于李云天事先已经通过詹姆斯办好这些学生们的出国手续,赵振中此番倒没费多少功夫。 在8月9号,赵振中送这批学生登船之后,特意拜访了詹姆斯。由于和赵振中关系密切的美国驻青岛领事馆的代理领事纽伯尔在今年3月份被调回美国,新任美国驻青岛领事道尔清和赵振中、李云天等人并不熟悉,今年四海学校这批毕业留学人员都是通过詹姆斯与美国驻青岛领事馆道尔清领事协调,才得以成行的。 在齐东路8号,赵振中见到了正在家里抱着自己小儿子逗弄的詹姆斯。詹姆斯的这个小儿子是今年1月份出生在青岛的,全名叫詹姆斯?罗德里克?李,也就是后来历史上曾经有名的美国驻华大使李洁明。当然,现在由于赵振中等人的出现,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幼儿以后是否能成为驻华大使还是两说。 赵振中先是送上了礼物表达自己的谢意,又夸赞了一番小孩子,让詹姆斯高兴得直咧嘴:“赵,你太客气了。选派中国优秀学生到美国留学是有利于加强中美交流的好事,也是美国外交部门乐于见到的,我只不过是利用个人关系在其中帮了个小忙而已。” “詹姆斯先生,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小事,可对那些学生和我来说却是大事。向你表达谢意是应该的。”赵振中解释道。 …… 从詹姆斯家里出来,赵振中又拜会了隋石卿。 隋石卿现在的命运已经和原本历史上有了很大不同。 在原本历史上,隋石卿因为和高恩洪、毕庶澄等人过往密切,帮助两人通过地方银行搂了不少钱财。可两人先后倒台后,隋石卿负责经营的地方银行负债累累,自己也被官方通缉。加上他又曾在张宗昌杀害《青岛公民报》主笔胡信之一案中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1929年国民政府接收青岛后,隋石卿便被扣上了“仇视民党,残害同志”的罪名。最后隋石卿花了大量钱财疏通关系,才得以身免。 而现在,由于赵振中提醒,隋石卿不但没有和胶澳当局走得过近,反而和德国、美国商人商人往来密切,加上在抵制日货和胡信之后事的操办上又赢得了“爱国商人”、“仗义”等好名声,至少国民政府在山东当政时期是不用过多担心了。 见到赵振中登门拜访,隋石卿很是高兴:“我这些天还为小兄弟担心呢,那个什么护卫军和自治政府没有难为你吧?” “呵呵,倒没有怎么难为,就是因为先后和张宗昌、北伐军的部队打仗,他们把几县边界都给封闭了,禁止人员进出,被困在里面一段时间。”赵振中笑着解释几句。 “振中你来的正好,帮老哥我分析分析,这眼下的乱局何时是个头?怎么这民国十几年了,就没有个安稳的时候?”隋石卿有些郁闷地问道。 “北伐军占领了北京城,将其改名为北平,东北的张大帅也被炸死了,这意味着民国以来的北洋势力彻底终结。可北洋政府没了,不等于国内消停下来。只不过把原来的北洋政府换成了现在的南京国民政府而已,基本上可说是换汤不换药。”赵振中也不客气,径直说道。 “你的意思是,今后还要再乱下去?”隋石卿有些难以置信。 “老哥,北洋时期对外屈服,对内压榨盘剥,你看现在的国民政府在这两方面可有根本改变?”赵振中反问道。 隋石卿想想从北伐军进入山东后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叹息着回答:“唉……没有。” “这两方面可说没有丝毫改变。另外,北伐军几个集团军之间,以及同一集团军不同派系之间争相扩充军队,抢占地盘的地盘的事情也不算少吧?别的不说,6月4号张作霖刚被炸死,6月5号冯玉祥部就到了静海,而白崇禧则调第四集团军开往京津。6月8号阎锡山率军进入北京后,更是干脆自任为京津卫戍司令,并派张荫梧为北京警备司令,傅作义为天津警备司令。这不正是各家趁机抢地盘么?” “至于那位蒋总司令嫡系的第一集团军,要不是在济南遇上了日本人制造的麻烦,加上其部下第二军团攻击沂蒙自治政府又损兵折将,他也早指挥大军沿津浦路北上加入抢地盘的行列了。” “再看看北伐军自今年春天以来的所作所为,先是3月份一把火烧了千年古刹少林寺;4月份又攻打沂蒙民众自治政府辖区;5月份又从济南撤兵而走,任凭日军残杀济南民众和北伐军将士;再就是6月份孙殿英清陵盗宝,莱阳国民政府县长逼粮造成民众攻城等等,这些事情,哪一样是比原来北洋政府更好?” “要我说,眼下这个乱局不过是刚刚开始,后面还有的是局势动荡的时候呢。北洋政府是没了,可北伐军内部的争权夺利才刚刚开始。作为一个商人,还是尽量不要参与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吧。”赵振中无奈地劝说道。 听了赵振中的劝说后,隋石卿苦笑着说道:“有时候,你不想参与其中,却还会被人找上门来。从5月份开始,就有人上门劝说我不要再抵制日货,帮助日本人维持青岛的商业局势,都被我称病给挡回去了。总不能我这个抵制日货的‘爱国商人’却出面帮日本人做事吧?也不知道这些日本兵到什么时候才能撤走?” “现在已经占领了北京,北伐也算胜利了,东北那边估计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了。等东北问题解决了,国民政府形式上统一中国后肯定会解决山东日军的问题。我估计也就1年左右吧。”赵振中宽慰道。 “还要动荡一年多啊!”隋石卿苦笑着感叹。 第一章:再入美国(四) 又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我这次来,除了看望老哥外,还有两件事情要拜托老哥。”赵振中说明自己的来意,“第一件事是我现在基本上要呆在水泥厂那边,青岛和南窑那边难免就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虽然我让李云天代为管理四海实业的事情,不过,他可没老哥你在官面上的人情广,消息灵通。要是有什么重要消息还请老哥能转告李云天一声,也好让他能派人及时去找我。” “这没问题。不过那自治政府和护卫军能让人随便进出么?”隋石卿有些疑惑。 “他们的盘查很严格,随便进出肯定是做不到的。不过,因为我们四海实业出让了一些水泥厂的股份给自治政府,还是有点情面,我们公司派去的人想来他们不会过于为难的。”赵振中回答道。 “第二件事是想和老哥合作一把,我俩共同出资,由老哥出面帮忙收购一些棉花,然后交给李云天,由他组织人力将这些货物给运到我那边。我在回来的时候,护卫军和我说了,希望我们四海实业能够为其提供所需要的物资,他们按照市场价格加价一成购买。这一次,他们点名要棉花。不过,老哥可一定不能透露这批棉花的下落,否则,我们都会惹大麻烦。” “现在是8月份,距离棉花收获季节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要是提前准备好到棉花产区收购,从收购价到市场卖出价,再加上额外一成的话,我们至少有两成半的利润可赚。只不知他们需要多少?”隋石卿来了兴趣。 “我当时问过,他们告诉我辖区内有近130万民众,这些民众至少有一半左右今年冬季需要添置冬衣,老哥你说这是多大的数量?” “嘶”,隋石卿吸了口气,惊住了。随即,他提议道:“老弟,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加工成棉衣成品再转手给他们?那样我们会赚的更多啊。” “我也问过,可他们不要成衣。说是男女老少各自高矮胖瘦不同,买来的成衣不合身,还是让他们自己做的好。” “这样啊。”隋石卿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说的的确有道理,也就释然了。随即决定道:“那我们干脆就以加工棉衣为借口,派人到棉花产区去收购。” “那好,这方面老哥你熟,由你安排。需要人手的话,和李云天说一声。另外,我这次准备了30万大洋的资金由老哥安排,到时候让李云天把支票给你。” “我一时没有那么多现金,不过应该能凑个20多万。不过,我们合计50多万的大洋,购买的棉花可就要远超60多万人的需要了。”隋石卿提出了问题。 “多点没事,到时候都算我的。我收留的那些孤儿,还有四海实业的工人到时候也都会需要的。”赵振中不以为意。 “那好吧,就这么定了。”隋石卿又想起一事来,问道:“对了,振中,你说我们几个出让了一些水泥厂的股份给那自治政府后,今年还有赚头么?” “要说现在护卫军拿走了一半股份,我们的收益的确是要受影响的。不过,护卫军和自治政府所使用的水泥虽然给出的价格有些低,可由于是生产之后就地销售,我们公司也不用向外运输和去找买家,既能节省不少开支,又能少费许多心思。加上护卫军和自治政府所提供的一些便利条件,综合起来算的话,比以往也没少赚多少。” 赵振中解释完,又想起一事来,问道:“3月份纽伯尔回美国的时候我还在鲁中那边,不知道他有没有交代他所持有的股份怎么处理?” “这倒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么?”隋石卿问道。 “去年考特曼回国的时候就把自己所持有的股份转由纽伯尔代管,现在纽伯尔这个代理领事没交代清楚也回美国了,看来年底我们分红时还要把他们那份给专门保管起来了。”赵振中说道。 “呵呵,也真难为你,竟想的这么细致。不过,能和小兄弟你合作倒真是一大幸事。”隋石卿赞道。 “呵呵,合伙人之间的应有之义罢了。” 从隋石卿处出来后,赵振中又交代李云天一番后就沿原路返回了根据地。 回到根据地内赵振中除了不时去察看一下各县之内相关的工程建设之外,就是集中精力回想自己以前所掌握的法律知识。在以前那个世界,他的父母出事后,赵振中可是对有关法律法规下过一番功夫的。现在虽然过去了很长时间许多内容记不清楚了,不过眼下根据地内的各种人际关系、生产关系也要简单得多,相应的法规条文也就用不到那么复杂。 经过近一个月的整理,赵振中先后起草了《民法通则》、《刑法通则》、《诉讼管理暂行办法》、《土地管理条例》、《婚姻及继承管理条例》、《工商矿业管理暂行办法》、《交通管理暂行条例》、《税务管理准则》等一系列规章制度。将根据地内现行的各项政策措施进行规范化、制度化。 随后,赵振中又将这些规章制度交由各县委员会和民政部进行为期半个月左右的讨论,以使其更加适用于根据地内的实际情况。根据讨论结果,赵振中重新修订了相应的条款。接着,他又组织学习班,为各县、乡镇挑选出来的人员进行相关内容培训。 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学习,当这个规章制度学习班课程结束,学员各自返回原来工作岗位时,赵振中在11月1日,以自治政府名义发布公告,宣布这一系列的法规制度自即日起施行。 而这个时候,根据地内的秋收、秋种已基本结束。尽管今年的自然灾害不少,不过在根据地内相对完善的水利系统作用下,还是获得了不错的收成。210万亩的土地,夏、秋两季一共收获了50万吨左右的粮食,不但彻底解决了根据地内现在近130万人口的粮食需求,还能拿出不少用于收留、救助附近县乡的民众。 随着天气渐冷,李云天也开始将收购来的棉花陆续运进了根据地。赵振中决定对区内的鳏寡孤独和学校里的学生、护卫军全体官兵、各级政府工作人员、各村委会成员、民兵预备役人员以及护卫军掌握的厂矿工作人员、俘虏劳改营中的人员都由根据地内的被服厂免费提供全套棉衣。同时,将剩余的大量棉花以收购价格向区域内民众敞开供应。 眼看冬季来临,赵振中又命令各团及侦通大队派出人员到附近区域,收留那些因灾荒、匪祸或者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孤儿、灾民。 负责留下监控护卫军和自治政府的士兵发现护卫军不断从附近县乡带回一些衣衫蓝蓝缕,皮包骨头的中年以下男女时,及时将这一情况向上报告。当原第十七军军长,在7月份部队整编后任第十一师师长曹万顺得知情况,带着几个人赶到前方通过望远镜观察之后,长叹一声,久久不语。 “师座,这帮护卫军看起来都是半大小子啊,可他们从山外带这么多灾民回去干什么?难道粮食多了要找人养活不成?”曹万顺手下的一个团长问道。 “他们粮食多不多我不知道,不过还真有可能是带人回去养活的。”曹万顺心情有些沉重,带着几分自嘲说道:“自从民国十五年参加国民政府,一路打来打去,从北伐到现在,也没见我们的部队救助过灾民,还不如山里这帮被我们当成土匪、对头的娃娃。” “告诉下面的弟兄们,不要为难他们。我们救不了人,总不能不让别人去救。” “师座,还是算了吧,可别让陈副师长以此来攻击你纵匪。”那团长提醒道。 “哼!他陈辞修不是整天满嘴三民主义吗?让他过来见识见识,看他还有脸说嘴。他要是想攻击,那就让他攻击好了。真有能耐他怎么也不敢带兵攻打护卫军的阵地?”曹万顺很是不屑。 第十一师副师长陈诚听说后,也到前沿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过,不过,看后却一直对此保持沉默。 就这样,在蒙山以南的第十一师监控部队有意无意的纵容下,护卫军在冬天到来之前从泗水县、费县以及北面的临朐、安丘一带一共将15万人带进了根据地。使得根据地的人口达到了143万。 在1929年1月中旬的时候,周昊又从美国带了两船的物资回来。不过,这次的货物中没有粮食,全是各种机械设备以及一些电器设备。除此之外,周昊还特意带回了两座水坝的施工图纸。那是20世纪初,在美国建成的第一批混凝土重力坝,阿罗罗克坝和象山坝。 不过,赵振中在看完之后,却叹息着说道:“要说现在的技术条件,我们也可以完成这样的工程,不过,我们要想建成水电站的话,还需要解决钢材的问题。除了水坝建设需要钢筋外,水电站的水闸更是需要特制的大型钢铁闸门。在我们原来那个世界,50年代末于沂水河上建设的跋山水利工程,其水闸共有16个闸门,每个闸门都是宽10米,高7.5米的钢质弧形闸门。现在我们国内还无法生产这样的闸门,而国外生产了又无法运进根据地。只好等将来根据地内的建起钢铁冶金工业,自己生产了。” 周昊挠头道:“你说的这玩意美国肯定能生产,我也能运回青岛。可这么大的家伙以现有的交通状况和运输工具,确实无法暗中运进根据地。看来这次带回的水电机组暂时是无法用上了。” “那就只能等有利时机了。不过,还是先把这些闸门在美国生产出来,等我明年从美国回来时一并带到青岛港,先放在那里再说。我想应该不会等太长时间的。”赵振中说道。 “那你明年什么时候去美国?” “夏天和那四海学校去美国留学的学生一起吧。” “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个大大的惊喜!”周昊带着几分神秘,夸张地说道。 …… 1929年的春节来的有些晚,是在2月10号,周昊这次没有等过春节就返回美国了。 不过,这个春节却是根据地建成之后,民众第一个不愁吃穿的春节。男女老少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李老道、李是芬、李桐生夫妇、刘德海夫妇、匡真觉等人在春节前也被李云天特意从南窑送到根据地内参加谷海川与韩玉敏、刘成山与张秀兰两对新人的婚礼。 当进入根据地后,众人得知这里的一切都是赵振中带领护卫军那些孩子们打下的时候,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参加完婚礼之后,李老道几人中除了李是芬留下在这里过春节之外,其他人又都赶回了南窑。用李老道的话来说:“你们这边这么多人,我用不着惦记,可南窑那边的孩子们还等着我一起过节呢。” 1929年的上半年,根据地里的生产、生活都井然有序。而山外的世界中却在3月份爆发了蒋桂战争,并一直持续到6月份才以蒋中正获胜宣告结束。这边刚刚平息,东北张学良却又同苏联因中东路爆发战争。 也就是在7月份里,赵振中在安排好根据地内的各项事务后,与从四海学校今年毕业生中挑选出来的470多名学生一起乘船奔赴美国。并于8月12号抵达纽约港,时隔4年之后再次踏上美国领土。 第二章:大浪淘金(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带着同行的500多名少年,赵振中等人走过舷梯,踏上了纽约港的码头。刚一上岸不久,赵振中就听到周昊的声音:“老赵,到这边来!” 赵振中等人寻声看去,却见周昊正隔着前面人群向自己等人招手。在周昊身边的则是满脸笑容,不停向自己挥手的周恬、李云兰、李云凤、李云山、刘成功、唐明等人。 带着队伍走到欢迎的几人面前,赵振中放下手中的箱子,笑着和几人一一打招呼。当看到容颜愈发出众,亭亭玉立的周恬时,赵振中有些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了她。 周恬一楞,随即大羞,小声说道:“大家可都看着呢。” 赵振中也明白过来,放了开来,和周恬两人一时都红着脸。 赵振中的性格原本有些内向。在以前世界中,自从他的父母和外祖父母因故先后离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就变得沉默寡言,有些自闭。这让他在学校中也显得有些孤僻、不合群。在大学本科时由于他年龄在同学中有些偏小,加上又对机械有些着迷,经常整天和机器做伴而被同学戏称为“机器怪人”。不过,这些经历也使得赵振中养成了冷静、沉稳的性格,让他在参军后特别是加入特战队后能成长为总参直属特战大队中最优秀的狙击手。并一步步凭着过人的功绩在26岁就成为中校中队长。 在来到这个年代后,赵振中再次经历了少年时光,又在和众多少年的一起成长时担负起了教导大家的责任。加上有李老道等人的关心、爱护,特别是周恬、周昊不但与其相熟、相知、性情相投,还一起陪伴成长,赵振中的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由于外在年龄小,加上赵振中无论是以前世界里还是这个年代中都没有和女孩子打交道、讨其欢心的经验,尽管他也知道周恬的心意,他自己心里也已经喜欢上了周恬,却一直没有表达出来。在25年夏天赵振中回国前他对周恬的那个拥抱,可以算做两人相识以来最亲密的接触了。这次几年没见,赵振中也确实思念周恬,在这次见面后便有些情不自禁地拥抱住了她。 赵振中、周恬两人放开后,正感觉尴尬并且心情激动时,旁边的众多少年却善意的哄笑起来。 赵振中红着脸解释道:“四年没见了,很想念大家。不要见怪啊。”结果,却引来大家更大的笑声。 李云凤在一旁笑着小声对周昊说道:“咦?原来赵师叔也懂感情啊,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个大木头,不明白周姐姐心意呢。” “怎么是周姐姐?应该是周师姑!我也是你的周师叔!别忘了,我和老姐、老赵可都是你爷爷的好徒弟。小丫头,叫我声师叔听听。”周昊得意地说道。 “我才不叫呢!我就叫你小耗子、臭耗子!哼,等我回去见到爷爷,一定要他把你这个坏徒弟开革出门,省得整天在我面前充大瓣蒜!还师叔呢,你有个师叔的样子么?”李云凤不甘示弱的叫道。 周昊、李云凤两人这么一闹,倒是让赵振中、周恬两人的尴尬缓解了不少。 随后,众人在周昊等人的安排下分别乘上了早就等在一边的汽车。为了迎接赵振中一行人,周恬等人这次一共租用了30辆卡车,专门负责将众人运送到在纽约的住处。 在路上,赵振中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到的?” “虽然轮船航班经常难以确定哪一天到达,不过,大致哪几天能到还是可以推算得到的。加上现在我们都完成了4年学业,空闲时间比较多,就每天分班轮换在这里等。到现在一共等了6天了,今天是我和周师叔他们来等。不过,周师姑却是每天都来的。”李云山笑着回答道。 “我记得以前是在波士顿租住了一个住所,你们现在在纽约的地方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吗?”赵振中问道。 “波士顿那个原来租住的地方我们已经退掉了。不过,现在在波士顿和纽约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庄园。这些都是周师姑负责的。”李云山说道。 “你在26年夏天送来的那107名留学人员还好说,可以在波士顿我们租住的地方以及周边的小旅店安顿下。不过我当时考虑到以后每年的留学人员数量都要增长,就分别在波士顿和纽约两个地方购置了土地,各建设了一处庄园。这两处庄园专门用来接待我们从国内过来的留学人员,让他们在节假日也能有个聚会、休息的地方。这两处庄园在1927年建成后不久,当年来美国留学的317名学生就到了,正好派上用场。”周恬在一边解释道。 “两处庄园一共能容纳多少人?距离码头和城区多远?”赵振中问道。 “两处庄园都是选在码头和城区之间更偏向城里一些的位置,这样往来方便,还有进一步扩大的余地。虽然都不是很大,不过容纳个6、7千人还是没问题的。平时大家在学校的时候,庄园里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管理。”周恬说完,又接着道:“一会儿你就看到了。庄园里的厨师手艺很不错,你今天可以好好尝尝。” “要是美国人的厨师那还是免了吧。”赵振中敬谢不敏。 “才不是呢。是几个华人厨师。”周恬更正道,“听他们说其祖上曾为宫廷厨师,虽不知真假,不过手艺确实不错。我们大家平时也都是家常饭菜,只有每年几个节假日和迎接国内来的留学人员的时候,才一起聚餐,好好吃几顿。” “现在的确不是我们享受的时候,不过你们生活上也不能苛待自己。特别是这些过来留学的少年,都是十七、八岁,正长身体的时候,可别让他们吃不饱。”赵振中提醒道。 “那肯定不会。我们这边每个人都按月发放生活费,肯定够大家日常生活用度了。不过,要是自己想增加点收入,那就要利用节假日到我们的工厂去做工了。”周恬正要继续解释下去,却发现车辆已经停住了,她向外看了一眼,又道:“我们到了。先不和你说这些了,等你们安顿下来我再和你好好说说这里的一切。” 赵振中等人洗漱安顿下后不久,就到了午餐时间。 在庄园中的食堂里,赵振中等人吃上了这次到美国后的第一顿饭。厨师的手艺确实不错,让在海上颠簸了近一个月时间的众位少年胃口大开。 “现在是中午,有不少人在附近的工厂里没回来。等晚上人还会更多一些,至少我们第一批留学的39人能来21个,其他的18个人由刘成海带领在波士顿那边。”周恬在吃完饭后对赵振中解释道。 “对了,你们25年过来留学的39人现在都完成本科学业了。现在都选好自己读硕士的专业没有?”听周恬说完,赵振中也想了起来,问道。 “基本上都选好了,都是国内将来相关建设所需要的专业。不过,今年完成本科学业的加上我和小昊也只有39人,从明年开始人就会渐渐多起来的。” “时间不等人,还是要加紧啊。”赵振中感叹道。 “老赵,你也别太心急了。加上今年过来的这523人,我们几年内送来美国留学的人员已经有1400出头了。而国内你那边现在也有了稳固的根基,再过两年,很可能每年送来的学生都会以千计算。在未来8年内,我估计我们至少能有6000左右完成本科学业的留学人员。其中应该有4000以上获得硕士或者博士学位的人,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周昊在一旁安慰道。 “你这是各方面都往好处估算的结果,将来真正结果会怎样,现在还说不好。可别书读多了,一个个成了书呆子。另外,这些人员也不可能全都留在这里呆八年,中间还要有不少人回国或者到其他地方,所以,能获得硕士、博士学位的人也不会有你估算的那么多。”赵振中泼冷水道。 “获得硕士、博士学位的人员按照你说的,倒的确可能没有那么多。”周昊点头承认赵振中的说法,不过,接着又反驳道:“不过,那些完成本科学业的人员至少都是学以致用的人才。这些留学人员每年都趁寒暑假到我们现在开办的工厂或者其他工厂里做工,通过实践去熟练掌握和检验自己学到的知识,应该不可能成为书呆子的。” “那就好啊。”赵振中点头说道,随即又问:“现在都开办了哪些公司?” “呵呵,那几家公司现在不过是处于初期,先不和你说。等我老姐先告诉你她现在的成就,让你好好惊喜一番后,我再告诉你其他的事情。反正你这次来要在美国呆几个月,时间上足够充裕。”周昊卖起了关子。 “到底有什么惊喜?前两次小昊回去的时候就神秘兮兮的不肯告诉我,说等你给我个惊喜。”赵振中转头问周恬。 “成绩的确很不错,应该算是惊喜吧。不过,你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放松一下,毕竟在船上颠簸了20多天,还要照顾那些学生,肯定累了。等明天我再把有关情况详细告诉你。”周恬也有些得意地说道。 “好吧。到了这边,我听你们两个的安排就是。”赵振中不想拒绝周恬的好意,也就同意下来。 第二章:大浪淘金(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当天午饭后,赵振中将李老道、李是芬、李桐生、刘德海几人口授,李云天、李云霞兄妹分别执笔,写给李云山、李云兰、李云凤、刘成功、唐明等几个亲人的信分别转交给他们。至于刘成海,他现在在波士顿,给他的信还是由赵振中先收着。 收到来信的几人自然高兴,可高兴之余,却又思念起远隔重洋的亲人们来。不停地向赵振中询问李老道等亲人的消息。当得知国内亲人一切都好,李云天、李云霞各自为人父、为人母,而他们的表姐韩玉敏、表兄或堂兄刘成山也都分别成家后,更是高兴。李云凤则嚷嚷着想回去捏捏小侄子、小外甥的嫩脸蛋。 “你们几个自己高兴就是了,这些事情不要在大家面前过于宣扬。过来留学的人员基本上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成了孤儿,要是你们过于宣扬的话,会让大家想起伤心事的。”赵振中提醒道。 “师叔,我明白的。”几人中年龄最大的李云山说道,“我会约束好大家的。” 赵振中看看没别的事情,便让众人各自忙碌去了。 晚上的时候,趁暑假在附近几个工厂劳作的几百留学生也都赶了回来,大家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热闹。 第二天早饭后,赵振中对周恬、周昊说道:“现在该告诉我那惊喜事情了吧?” “嘿嘿,老赵,这前几天时间,还是先让我老姐告诉你她为你准备的几件惊喜事情吧。我那点事情和老姐比起来可就不算什么了,等过几天再告诉你也不迟。”周昊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这两天,我先和你说一下这几年来我们的管理和收益情况,然后再带你去拜访几位名人。”周恬也点头同意道。 “那你们先聊,我出去忙我的事情了。”周昊想开溜。 “你也坐着好好听听。有些安排虽然你也参与过,不过对收益方面的事情你知道的并不全面,这回听听也好帮着出出主意。”周恬对周昊说道。 “收益那块有老姐你负责,肯定错不了。我还是多管管我那一摊事情得好。”周昊还待推辞,可见周恬蹬了过来,也只好留下。 “我先从我们这些留学人员的管理说起吧。”周恬开始从头讲述一应安排。 “在今年夏天之前留学的800多人,基本上都分散在纽约、波士顿以及附近几个州的大学中。为了方便管理,我在纽约设立了四海学校留学生管理委员会,并在在留学人数比较多的马萨诸塞州、新泽西州设立了两个分会。负责为大家提供各方面的帮助。当然,纽约这边以及附近州里相对零散的留学人员是由总会直接管理的。” “通过这个管理委员会,除了为大家每月提供基本生活费用,以及学习、交流、实践机会等方面的帮助外,还帮助解决大家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另外,在我们传统节假日或美国节假日的时候,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搞一些活动,增加我们彼此之间的交流和联络。在寒暑假的时候,管理委员会还负责为大家提供到工厂务工的机会。” “同时,我们还在留学人员中设立四海奖学金。只要留学生每年所学习的学业都通过了学校的考核,我们就发给一定数额的奖学金,一般是两个月生活费用为限度。当然,对于当年学业优秀的,则奖励4个月的生活费用。这两种奖励不累加。” “在留学人员生病的时候,由这个管理委员会负责出面解决医疗费用和就医方面的问题。不过,基本上大家生病了都会自己跑过来或者让人带过来找我或者云兰解决。” “由于大家原本就是在一起生活过多年的兄弟姐妹,现在异国他乡更是倍觉亲切。而我们通过这个管理委员会为大家解决生活费用以及学习和日常生活等方面的困难,可以说是把这几百人很好的团结在一起。” “这个方法很好。不过,我觉得还应该补充一些内容。”赵振中听了周恬所说的对留学人员的管理后,插话道,“通过感情上拉近距离,物质待遇上提供帮助之外,我们还应该在思想或者说信念上让大家趋于一致。这样,才会形成一个牢固的团队。” “我先说一下我在海上这20多天时间里所做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我对今年毕业的四海学校的学生讲解了眼下国内的形势。主要是南京政府和北伐军在山东的所作所为,以及日军的暴行,和北面苏联对我国利益的侵略。通过北伐军在济南惨案中的作为及其攻击沂蒙自治政府等作为,揭露其对外屈膝献媚,对内盘剥压榨的嘴脸;通过日军自甲午战争以来对我国一系列的侵略行径,以及其他列强对我国的侵略,让大家认清列强特别是日本的真实面目;通过沙俄侵占我国15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以及苏联挑动外蒙分裂我国领土和眼下正在进行的中东路之战,让大家对北方这个凶残、贪婪的邻居有个清醒地认识,也顺带认识一下我们国内那个听命于这个邻居的政党。” “另外,再告诉他们出国留学的目的是为了掌握先进的科学知识,将来改变我们苦难祖国的命运,让我们的祖国将来繁荣富强,无人敢犯;让我们的国人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让我们的民族能在世界上扬眉吐气!” “通过这20天的讲解,可以说,今年这批学生的心气很足。如果再和你们在这里的管理结合起来,我想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未来建设事业的中坚力量。” “老姐,看来还是我这个姐夫老赵技高一筹啊。”周昊听完两人所说之后,评论道:“老姐想的这些管理方式,我当时也是积极参与过的。基本上是按照后世那些大公司的管理办法来的,效果应该说也不错。但老赵的做法却能让团队更有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 “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在眼下我们国家内忧外患、国力与列强相差很大的情况下,尤其要提倡团结的精神、战斗的精神。而我和老姐策划的这个四海学校留学生管理委员会在这方面明显就缺了一大截。我看,今后我们应该创办一份报刊,专门为我们四海留学人员解说国内情况。让大家认清现实,统一思想认识,再结合我们现在的管理方式,通过感情、物质待遇以及精神动力等方面的综合作用,把大家真正的拧成一股绳。”周昊提出了建议。 周恬嘟了嘟嘴,有几分失落地说道:“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可这头一桩就被你比下去了。” “呵呵,其实,你们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由于我们以前各自的经历不同,你俩一时想不到就是了。我看小昊的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试试。”赵振中安慰道。 “其实,我也感觉大家似乎少了点什么。经你这么一说才明白原来是精气神上差了些。就象小昊说的是凝聚力、向心力和战斗力方面的差距。小昊的办法应该不错,就先试试。不过,这个刊物叫什么?”周恬问道。 “就叫《四海之声》吧。既能和我们四海学校留学管理委员会对应起来,也表明我们在心系祖国的时候不忘放眼世界。提醒大家我们祖国现在和列强的差距,时刻不要忘记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对祖国、对民族所肩负的时代责任。”赵振中建议道。 “呵呵,姐夫老赵就是牛啊。随口说来就有这样的说道。我看很好,就定为《四海之声》了。”周昊笑嘻嘻地打趣道。 “你个皮猴子,就不能不乱说话。”赵振中无奈的摇头说道。 “在让大家认清事实的基础上,可以从留学生中选择一些为人稳重、大家信服的可靠人员,发展成我们的骨干,为我们将来的进一步发展壮大打好基础。并在他们完成学业的时候逐渐将护卫军和沂蒙民众自治政府的情况告诉这些挑选出来的人员,动员他们回故乡参加各方面建设。”赵振中又提出了自己的补充意见。 “老赵,你是想要……”周昊明白过来,眼睛亮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把前期的基础工作做好再说。通过四海学校留学生管理委员会把大家组织起来,在此过程中培养组织力量的骨干;通过《四海之声》把大家的思想统一起来,培养宣传骨干;通过学校学习和工厂锻炼,培养科技骨干。这样,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们再做事,就水到渠成了。”赵振中没有明确说出来,周恬、周昊也各自意会。 “这些留学人员中多数来自沂蒙山区及附近区域,虽然现在他们家中应该没有亲人了,不过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他们的根却还在那片山区。只要我们工作到位,我看没问题!那样的话,我们可就是一个思想统一,组织严密的团队了。”周昊有些憧憬。 “这样还远远不够。至少还要纪律严明,作风优良,加上战斗力强悍。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未来严酷的环境中,不惧各方势力,建设起一个强大的团队来。”赵振中补充道。 “本来想给你惊喜的,可现在变成了你给我们惊喜了。”周恬笑着叹道,“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我们今后几年有明确的努力方向了。” “老姐接着说,你为老赵准备的惊喜可不止这一桩。这个四海学校留学生管理委员会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后面肯定有让老赵吃惊的。”周昊笑着鼓励道。 “呵呵,那好啊。我洗耳恭听。”既然还有惊喜,赵振中当然乐于接受。 “下面的几桩事情,有和经济利益相关的,也有和名人相关的。我还是先说经济方面的吧。”周恬做出了选择。 第二章:大浪淘金(三) 奇怪,刚才本书页面打开后竟然是一片空白,持续时间至少有10分钟。 例行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我们到美国来除了培养留学人员,为将来的建设储备大量的专业人才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尽快的将我们带来的资金增殖,以便为将来我们各项建设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而在这个时代的美国,要想尽快扩充手中的资金,投资股市无疑是一条获得可观回报的捷径。这虽然有些投机,可在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我们不但可以在股海中畅游,搏击风浪,还可以利用股市的风浪进行淘金,获得惊人的收益。” “记得我们三个在舰艇上的时候,你就建议我和小昊利用舰上电子图书馆查找并记录一些我们在这个年代能用得着的信息,还着重让我关注美国29年大危机前后的经济情况,特别是其中的股市变化。不过,当时那图书馆中大多是军事和理工技术类的电子图书,社科管理类书籍虽然也不少,但其中有关29年前后美国经济情况的就寥寥无几了。毕竟,我们原来那个年代距离1929年已经过去120多年了。” “从那有限的资料中,我没有发现有关29年之前美国股市的详细记录,只是在后来一些反思和评论那场席卷全球的大危机的书籍中,发现了一些引注于20世纪20年代《纽约时报》和《华尔街日报》上的消息,其中就有一些股市起伏变动和一些当时极具代表性的股票价格变化的消息。这些都被我一一记录下来,并熟记心中。” “这些消息虽然很不全面,但从中还是能大致了解20年代美国股市的波动的,特别是一些有名股票的价格变化。这让我在其后的股市操作中如鱼得水。不过,因为缺乏详实的资料,我在到美国之前一直对其中有些问题弄不清楚,比如说,资料中所提到的《纽约时报》当时设定的25种工业股票价格平均指数中的‘点’,和以美元表征的股票价格之间的具体联系。直到1925年我到美国后,通过对股市上股票价格的了解,对照《纽约时报》上面刊载的股市消息,才算真正明白这个指数中的‘点’的具体含义。” “在1925年下半年中,我并没有把带来的资金匆忙投入股市,而是利用这半年时间充分了解这个年代美国股市以及金融行业方方面面,为今后将大量资金投入股市增殖奠定基础。” 随着周恬略带自得和兴奋的叙说,赵振中也对眼下美国的股市有了个大致的认识。 在1929年经济危机到来之前的的美国,尽管也出现过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整体来说,20世纪20年代的这几年仍然可算做美国的美好岁月。生产和就业都保持着高水平,并且呈现继续增长的趋势。虽然工资上涨不是很快,但物价稳定。以小麦的价格为例,1920年的时候,1蒲式耳小麦平均价格为1美元,而到29年大危机来临之前,1蒲式耳小麦的平均价格也不过1.7美元左右,就是价格最高时也没超过2美元。换算起来,一吨小麦不过是60多美元的价格。这固然和农产品价格增长缓慢有很大关系,但从中也可以看出大危机前近10年时间美国通货膨胀的增速实在不大。 虽然这个年代美国仍然有许多穷人,但也有不少人过上小康生活。从有关统计数据也可以看出,大危机前的美国还是是充满生机的。 从1925年到1929年大危机之前,美国的制造企业从18.39万家增加到了20.67万家,其产值由608亿美元增加到了680亿美元。美国联邦储备工业生产指数在1921年只有67点(1923—1925年为100),到了1928年7月上涨到了110点,而在1929年6月更是高达129点。 1926年,美国生产了430.1万辆汽车。而3年以后的1929年,美国的汽车产量达到了535.8万辆,比1926年增加了100多万辆。1929年美国汽车产量所创下的这一记录甚至可以和二战后1953年570万辆的统计数字相媲美。 随着美国经济在20世纪20年代的增长,众多美国公司开始发展壮大起来。象美国的通用汽车公司、电报电话公司以及波音公司等都是在这一时期飞速发展起来的。这些公司不但眼下收益不错,而且前景看好,加上20年代初期美国公司股价偏低,投资者每年能从一些有实力的大公司中获得不错的股利收益,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资股市,美国的股市也繁荣起来。 1924年下半年,股票价格开始上涨,涨势一直持续并延续到1925年底。1924年5月底,《纽约时报》25种工业股票价格平均指数为106点,到了这一年年底上涨到了134点。截至1925年12月31日,股价指数几乎又上涨了50点,达到了181点。1925年全年股价走势非常平稳,其中只有两个月,股价没有明显上涨。 1926年出现了某种衰退迹象。在年初的时候,统计数据显示美国经济略有萎缩。这使很多人认为,上一年股价上涨是没有道理的。从2月份开始,美国股市连续下挫,到了3月,股市几乎达到1925年以来的最低点。《纽约时报》工业股指数由1926年年初的181点下跌到2月底的172点,接着又狂泻近30点,到3月底已经跌到了143点。随后,股市又止跌回升。另一次股市中度下调发生在10月。不过,股市很快得到了恢复,1926年年底时,股价已经基本恢复到年初的水平。 1927年,美国经济开始持续增长,而股市也进入上升通道,出现大牛市。不过,尽管股票价格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地上涨,但股价增幅用后来的标准来衡量还不能算大,只是一个重要的可靠性表现而已。1927年全年也只有两个月的股价平均指数没有上涨。随着股票价格在1927年中持续上涨,不但去年因股市不景气而离开的人又回来了,更多的普通民众也被吸引到股市当中。 在1927年夏天的时候,由于福特关闭了生产t型车的工厂,曾一度造成美国联邦储备工业生产指数下跌。不过,随着生产的再度回升,到1927年年底的时候,《纽约时报》工业股平均指数达到了245点,年净增幅为69点,年净增率为39.2%。 与1927年股市持续稳定增长有所不同,1928年的美国股市相比之下更为狂热。尽管在1928年6月、12月股市曾遭受重挫,其中的无线电股在12月8日更是一天惨跌72点,不过到年底时,股市还是企稳回升。1928年全年,《纽约时报》工业股平均指数上涨了86点,也就是从年初的245点上涨到了年底的331点,增长幅度为35.1%。在这一年里,无线电股尽管年尾时曾遭受重挫,但其全年却由85点上升到了420点,增长幅度为394.1%!另外几家有名公司的股票也获得了不俗的增长业绩。其中杜邦公司的股票从310点上涨到了525点,增长了69.35%;蒙哥马利?沃德公司的股票从117点上涨到了440点,增长了276.1%;赖特航空公司的股票从69点上涨到了289点,增长了318.8%。 连续两年的大牛市,让人们开始狂热地追捧股市。加上一些大人物的对经济看好,对股市充满信心言论的影响,1929年的股市更趋于疯狂。 1929年,柯立芝总统在卸任前几天,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说眼下经济状况“绝对健康”,股票“按现行价格来衡量还算是便宜的”。受其乐观情绪的鼓舞,1929年1月《纽约时报》工业股平均指数比总统大选结束后的11月又上涨了30点。 虽然其后美国联邦储备当局曾一度打压股市,不过由于当局在政策选择上处于相互矛盾的状态,立场并不坚定。比如,联邦储备当局在1929年2月份曾发函禁止商业银行利用联邦储备信贷参与股市投机活动,以紧缩银根。这一消息使得股市遭受重挫。但在3月下旬,美国规模最大、最有影响力商业银行之一的国民城市银行总裁查尔斯?e?米切尔,公开表态,表示“国民城市银行将提供为预防清算所必需的资金,还将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拆借资金来做联邦储备委员会警告不准做的事”。由于米切尔同时还是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董事,加上联邦储备当局对米切尔的表态保持沉默,因而这番表态被人们解读为联邦储备当局让米切尔出面解决眼下股市的困局,随后,股票市场重获信心。 在米切尔公开表态后,股市在3月底重新恢复高速上涨态势。1929年6月,《纽约时报》工业股平均指数上涨了52点,7月又上涨了25点,两个月就上涨了77点。眼下的8月份虽然还没有结束,不过从已经结束的几个交易日来看,基本上可以肯定仍然又是一个上涨的局面。而1928年全年《纽约时报》工业股平均指数也不过只上涨了86.5点而已。 不仅仅是普通股的价格一路上扬,投机的规模也以惊人的速度扩大。经纪人贷款在1929年夏天以每月4亿美元的速度增加。虽然现在夏季还没有结束,不过经纪人贷款总额现在估计已经超过了150亿美元,其中一半以上是由国内外公司和个人提供的。他们看中了纽约货币市场支付的极高的回报率。今年夏天,短期贷款的利率很少低于6%。正常的利率水平都在7%——12%之间。一度,短期贷款利率达到了15%。 整个股市充满狂热,充斥着越来越大的泡沫,并最终走向破灭。 “我们在股市上的资金都撤出来没有?现在究竟增殖到多少了?”听了周恬所说的大致情况,赵振中关切地问道。 “我们的资金到这个月底就会全部撤出来,至于后面到大危机来临之前的末日狂欢,我们就不参与了。以免引起美国那些大势力的关注。”周恬胸有成竹地说完,又神情自得的微笑着对赵振中道:“至于我们现在从股市上能收获多少,虽然现在还有一些股票没有出售,不能最终确定,不过大致数字还是有的。这可是你绝对想不到的收获。” 第二章:大浪淘金(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看着周恬那动人的娇颜,赵振中也有些好奇,究竟获得了多少收益让她如此自得,便笑着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确实收获不少,不过到底有多少?” “我先不说,你猜猜看。”周恬的笑脸上几乎明白着告诉赵振中“我很得意”。 “呵呵,那我就猜一下吧。”赵振中不忍打消周恬的兴致,便根据前面她所说的股市情况推测,“在25年我回国的时候,我们带来的2400多万美金在支付了一些设备款项后还剩下2300多万美金。刨除100万美金作为你们在美国几年的日常开支,那应该有2200万美金投入到股市。” “在去年,涨幅最大的是无线电股,股价几乎上涨了400%。不过,考虑到各方面因素,我们的收益应该不可能每年都达到这样的水平。我就折中一下,按照每年收益都是本金的2倍来推算。从26年到现在就暂且按照4年收益时间来计算,原来我们的2200万美金最多能增殖到17.82亿美金左右。” “不过,我想实际上应该没有这么多。” 周恬听了先是怔了怔,随后却更加得意,笑着说道:“我们的收益除了1928年外,其他几年的确没有达到年增长200%的水平,不过,我们的收益却要高出你这个推算结果不少呢。” “每年收益率达不到200%,结果却比我推算的还要多?这怎么可能?”赵振中难以置信。 “嘿嘿,老赵,刚才我老姐在介绍美国股市的时候,有一个方面没有介绍。那就是在今年2月份美联储禁止保证金交易贷款发放之前,美国股市中是充斥着保证金交易的。如果保证金的比率是10%,那么你出100美元,经过华尔街股市贷款经纪人的运做,在规定的期限内你就能享有1000美元股票的收益。也就是说,只要你出10%的资金,那其他90%的资金由银行贷款先为你垫付。等到期限,由你将增值的股票出售,获得收益后再将贷款金额和利息返还给银行,而期间股票所有的收益都归属于你。这方面我只了解个大概,实际情况怎样还要问我老姐。”周昊坏笑着解释了几句。 “竟然有这样的好事?这就是所谓的金融衍生工具吧?”赵振中有些吃惊。 “是金融衍生工具,其实也就是起到了一个杠杆放大的作用。”周恬笑着解释道:“不过,你可别以为华尔街那帮人想出这样的办法是好心帮你赚钱。他们一个个比猴子精都精,可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你要从事保证金交易的话,首先就要向股市中的保证金交易经纪人申请,获得贷款交易。同时支付不同比率下的保证金额度。交易完成后,你所购买的股票将作为抵押品自动存放在银行。当然,其中很多手续这些经纪人都为你做了,你只要在一定期限内等待购买的股票升值或者贬值就可以了。” “如果所购买的股票升值,那么在你到期出售股票获益后,银行贷款本息以及佣金将会被经纪人在你的帐户上扣除,由你获得股票增值后的收益。如果股票贬值,其现实价格低于它们所提供的担保额的话,那么经纪人会提醒你就必须追加保证金。要是你不及时追加,经纪人和银行会采取相应措施保证其自身利益不受损失。具体来说,就是尽快将抵押的股票出售。如果抵押股票出售后不能弥补银行和经纪人损失,那他们还会向你追索不足部分。” “这样,通过保证金交易,银行获得了贷款利息,经纪人获得了经过放大之后的佣金。由于有在正常情况下可以随时变现的股票和保证金作为担保,银行放出去的贷款随时可以要求归还,对于银行和经纪人来说,保证金交易基本上不用担多少风险。” 听了周恬的解释后,赵振中沉吟道:“这样的话,在股市处于上升通道的时候,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要是股市下跌的话,那么银行和经纪人基本上不会有多大损失,最终的损失还是在购买者身上。而且,经过保证金交易的放大作用,必然会导致股票市场投机盛行,泡沫越吹越大。” “你说的不错。”周恬点头赞同,“而且,随着投机盛行,股票市场的泡沫越来越大,华尔街那帮人也开始察觉了。其表现就是日渐提高的保证金比率。在1926年的时候,保证金的比率基本上在10%左右,到1927年的时候,保证金比率就在20%以上了,1928年保证金比率在30%以上。至于今年,虽然美国联邦储备当局在2月份宣布禁止保证金交易的贷款发放,可一些商业银行却敢于无视这一规定。最典型的就是我前面和你说过的美国国民城市银行,以5%的利率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拆借资金,然后以15%的利率为保证金交易发放贷款。当然,现在的保证金比率已经在40%——50%之间了。” “按说,随着保证金率的不断上涨,银行贷款总额应该降低才是。可在股市持续上涨,人们陷入狂热的情况下,保证金交易的贷款却不断刷新记录。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20年代初期,保证金交易中的贷款,因其流动性而被用作短期贷款,其规模在10到15亿之间。到1926年年初的时候,已经扩大到了20到25亿美元。1927年的时候,贷款规模大约又增加了10个亿,年底已经达到了34.8078亿美元。1928年6月1日,贷款规模达到了40亿美元,11月1日扩大到了50亿美元,到年底的时候攀升到了60亿美元。至于今年,由于我们已经停止采用保证金交易的方式,对相应的贷款规模也就不大清楚,但肯定比去年年底的时候要更高。” “这个年代的60亿美元,还真是疯狂啊。”赵振中不禁咋舌。随即又道:“说了这么多,应该告诉我收益到底有多少了吧?” “呵呵,和你说说保证金,就是让你了解一下我们为什么在不到4年的时间能从股市中获得淘金大丰收。下面呢,我就大致说说这几年收益的情况。”周恬晃着脑瓜,得意的笑道。 “在1926年保证金率只有10%左右的时候,我们在当年春天股市处于低谷的时候入市。通过保证金交易,我们2200万美元的资金,购入了总价值约2亿美元的股票。当年经过几番买入、卖出操作,基本上实现当年翻番的目标。这个翻番,可不是2200万美金的翻番,而是2亿美金的翻番。在刨除银行贷款利息和其他各种费用后,我们的净利润达到了2亿美元。” “1927年的时候,由于保证金率的提高到20%多,我们总共2.2亿美金,通过保证金交易,购入了7亿多美金的股票。这7亿美元的股票当年也基本实现了翻一番,变成了13亿多美元。在除去5亿左右的贷款和利息以及其他费用后,我们的资金已经达到了8亿。” “1928年的时候,由于保证金率再次提高,我们8亿美元的本金,通过保证金交易,购入了17亿美元的股票。因为28年购买的几只股票上涨幅度都比较高,当年我们的资金净额达到了43亿美元。” “在今年的时候,保证金交易已经被联邦储备当局叫停。虽然股市上仍存在保证金交易,可一来保证金率已经高达50%左右,二来我们的资金已经实在是比较高了,也不方便再进行保证金交易,因此就只利用自己的资金进行相关操作。现在收回的资金已经有63亿美金了,估计到月底总共至少能收回80多亿美金。” “怎么样?算不算惊喜?”周恬偏着脑袋笑着问道。 “哈哈,当然算!”赵振中从没想过原来的那些资金经过不到4年的运做,竟然增殖到如此程度,忍不住大笑道:“那后世被称为‘股神’的巴、索二人和小恬你比起来可实在差得太远了。” “不能这么比。”周恬摆手说道:“我是利用提前知道股市在26年到29年之间变动这一大杀器,加上保证金交易这一得力手段,才获得这样丰厚的回报的。也可以说我是在作弊。而那两位可是凭借自己真才实料才获得‘股神’称呼的。可不能相提并论。” “呵呵,不管怎样,能有这样丰硕的成果就值得高兴!今后基本上不用为建设资金发愁了。”赵振中乐不可支。随即,他想起一事,问道:“这么庞大的资金在股市进出,不会引起那些大势力的注意吧?” “不会的。”周恬非常肯定,“我在25年观察了股市半年,早就想好办法应对。加上我在25年底的时候结识了几位名人,在他们提供的一些帮助下,我把资金分散成众多小份额,利用众人的名义进行相关操作,肯定不会引起那些大势力的关注的。” “这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操作的?”赵振中对周恬能顺利操作如此庞大的资金实在有些惊异。 “才不是呢。我这边也有个小团队,我称它为‘资金管理委员会’,由我负总责,唐明协助。资金管理委员会委员是从我们前两批留学人员中挑选出来的,对经济或者数字敏感的,一共有11人。他们下面还有从后几期留学人员中挑选出来的专门人员。这些专门人员负责联系股市交易经纪人以及我们所借用其名义的我们工厂的工人。在去年年初的时候,我们拿出一笔资金成立了华美投资公司,经营投资业务。我们这个资金管理委员会就隐身其中,专门负责对我们团队资金的管理运做。再加上我所认识的那几位名人提供的便利,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大势力关注我们。” “你几次提到几位名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赵振中有些好奇。 “嘿嘿,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我带你去拜访他们,你就知道了。”周恬得意的卖起了关子。 “从股市中撤出的资金,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放在银行将来可不见得保险。”赵振中提醒道。 “股市增殖这只是开始,后面我们还要在期货市场上沽空美国股市,在伦敦暗中大量购入黄金等等措施。反正,你将来就不用担心我们没钱用就是了。”周恬很自信的说道。 “既然你说起期货市场,那我提个要求。在今冬明春的期货市场上,大量买入小麦、玉米、大豆等粮食作物,以及棉花、精铜、优质钢铁等战略物资。粮食和棉花主要是用来救助国内今明两年军阀混战导致的灾民,其他物资则是提前进行相关储备。”赵振中要求道。 “在期货市场上购买物资应该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可以按照比市场价低10%的价格大量卖出3个月到半年期的期货合约,在合约交割之前我们再趁价格大副下跌的时候买入大量合约平仓。到时不但能获得极低价格的粮食等物资,还能再赚一笔。”周恬精打细算。 “呵呵,具体操作由你们负责。我只提要求。等过几天我对这边的情况详细了解了,咱们几个再好好制定一个趁机而动的计划,利用美国这次大危机的机会,把我们未来的基础打得更牢实些。”赵振中笑着说道。 第三章:置地得州(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好啊。等你把我们在这边的情况完全了解后,我们再一起安排一下今后的发展规划。我和小昊虽然也都明白未来历史的走向,不过对于全局和我们这个团队未来发展方向的把握还欠缺不少,正好你来把把关。”周恬笑着应道。 “你们现在做的就挺好啊,就是要我来美国做这些事情的话,也不见得会比你们做的更好。”赵振中笑着肯定完,又接着问道:“还有其他让我惊喜的事情么?都说说,让我好好高兴一下。” “有是有的,不过不如股市上的收获大,而且还有些麻烦。”周恬迟疑道。 “老姐,你就说说吧。正好老赵这个高个子在,有什么事让他顶着。男主外么。”周昊笑吟吟地说道。 “呸!你个家伙就会乱说话。”周恬白了周昊一眼,随即又对赵振中说道:“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另外一件惊喜的事情。” “除了股市上的淘金外,我们最大的一笔投入就是置地了。当然,不是纽约这里和波士顿那边的庄园,而是在得克萨斯州购置了一大片土地,确切地说是拿到了480平方公里土地的租赁开发权。” “得克萨斯州?不会是东得克萨斯州吧?”赵振中心里一动,开口问道。 “是那里。你先别打岔,听我说完。”周恬可不想让赵振中先说出结果,索性不准其发问。 “在25年到美国前,你就曾强调过要安排好留学人员所学习的专业,特别是石油化工、钢铁冶金、机械制造、电子电器等对将来发展十分关键的学科。加上小昊提示说石油是现代工业的血液,我就趁东得克萨斯油田尚未发现的时机,暗中布置人手将油田所在区域的大片位置不错的土地给收购下来。” “尽管收购的土地有480平方公里左右,面积很大,不过,现在那边基本上是一片荒地,价格也就非常便宜,总共投入了100多万美金就拿了下来。在26年年底华美投资公司成立后,我在27年的时候通过公司组织了8支勘探队伍,对那片土地进行勘探。” “虽然我从电子图书馆中的资料中也知道那个大油田出油集中的地方,不过,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他们先自己探索一番再说。” 得克萨斯州,简称得州,是美国南方最大的一个州,也是全美第二大州,面积有69.1万平方公里。这里的油田开发历史早在1901年就开始了。 1901年1月,得克萨斯的博蒙特附近发生了井喷,发现了高产的“纺锤顶”油田。从此在得州掀起了找油热潮。不久,汉布尔附近也发现了油田。得州的找油热潮更趋于高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得州“纺锤顶”高产油田的发现不仅改变了美国的石油业,也改变了世界利用石油的方式。其原因在于,博蒙特周围勘探到的石油质量非常低,无法被炼制成煤油,但是可以用做很好的燃料油,而正是这一点改变了所有的一切。博蒙特的石油产量非常巨大,最后油价都下跌到了3美分一桶。而在当时,连买一杯水都要花5美分。有了这样廉价且数量充足的石油做燃料,使得铁路和轮船公司都从燃煤改变为燃油。最明显的就是,圣达菲铁路1901年只有一台燃油机车,到1905年,已经增加到227台。看到燃油作为动力的优势,各方开始争相效仿,其中就包括英国、美国和德国的海军。 而其后在得州的其他地方,虽然不乏找油者,不过却基本上没有什么收获,直到东得克萨斯油田的发现。 在得克萨斯州的东部地区有一片茂密的松林,呈三角形夹在达拉斯、休斯敦和路易斯安那州的什里夫波特之间。在20世纪20年代的时候,这一地区极其落后。虽然零星分布着一些沥青油纸屋顶房子组成的村落和锯木厂,不过这一区域却没有几条象样的道路,人口也很少。而在遭受连年干旱的折磨之后,当地的白人农场主们又面临着银行上门讨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周恬才能以100多万美金的代价从当地政府和那些经营农场无利可图的农场主手中收购如此大片的土地。当然,在那些濒于破产的小农场主们看来,这个华美投资公司出的价钱也实在令人满意,不仅能够偿还银行债务,剩余的资金足够自己迁居到其他地方从事别的行当。 而在这一带总共560平方公里的土地之下,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东得克萨斯大油田。 东得克萨斯油田不但曾是美国最大的油田,就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数得着的大油田。在原本历史上,东得克萨斯油田是于1930年被人发现的,并在其投产后的时间里一直居于美国最大油田的地位,直到这一位置被阿拉斯加的普鲁德霍湾大油田所取代。普鲁德霍湾大油田尽管后来居上,但由于它是在1965年的时候才被人所发现,加上该油田地处北极附近,环境恶劣,原油开采后难以运输,一直到1977年输油管道建成后才正式投产。也就是说,东得克萨斯油田居于美国油田榜首位置竟长达近50年! 赵振中在以前世界中先是学机械研究发动机后是研究新能源,总和石油这个产业有牵连,对世界上的一些大油田还是有不少了解的。当听完周恬对置地情况的大致介绍后,他便笑着说道:“在25年到美国的时候,我当时只提了让你们留学人员在专业选择上不要忽视石油化工,以及要关注石油储备等问题,想不到你们连油田都给拿下了。” “不过,那样的大油田,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吃得下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人家的国土。”赵振中提醒道。 “谁说不是呢?我开始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让一些人以不同名义去收购当地政府和农场主手中的土地,原本我以为会很困难,也收购不了多大面积的土地。不料当地因为连续近10年遭受干旱,农场主大多欠银行的债,加上许多人因地里连年没有多少收获想转行,都急于把自己手中的土地变现,结果不但土地价格低廉,而且收购行动出人意料的顺利。最后,就有480平方公里左右的土地落到我们手里了。”周恬带着几分无奈笑着解释道。 “480平方公里啊,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整个油田面积也不过560平方公里吧?我们竟然占据了85%多的地盘,这的确也是一大惊喜。不过,这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可会惹来不少麻烦的。”赵振中沉吟道。 “我在知道后心里也犯嘀咕。不过好在现在还没有发现石油,我们占的面积尽管不少,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现在正好你来了,就由你负责想法解决掉吧。”周恬理所当然的把问题推给了赵振中。 “你倒是简单。”赵振中乐了,随即问道:“不过,那剩余的15%左右的土地现在是在哪些人手中?是政府?农场主?还是其他人?” “据我知道的情况看,政府和农场主手里是没有土地了。剩下的那15%左右的土地租赁权基本上都是在一些石油勘探者手中。这其中,汉布尔石油公司占的相对多点,其他的目前应该都分散在一些被称为‘野猫勘探者’的独立勘探人的手中。另外,前不久听说英荷壳牌公司也对那里表现出一定兴趣。”周恬回答道。 “那这些人不会先于我们的勘探人员发现石油吧?”赵振中有些担心。 “从道理上来说应该不会。”周恬肯定地说道,“那些容易施工的地块现在基本上都在我们手里。剩下的那15%左右的面积,基本上是山丘、河流等非常不利于勘探施工的地段。那些人在施工难度上可要比我们几个勘探队的大得多。” “这样还好。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要及时注意那些人的进展,以便提前做出应对措施。”赵振中提醒道。 “这些事情都有人在做,你放心吧。不过,你现在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周恬问道。 “现在只有个大致思路,具体还要看情况。”赵振中沉吟着说道,“但不管怎样,我们决不能继续掌握85%的油田开采面积,一定要在发现石油前后想办法把其中的一些地块尽快转让出去。只是要想找到合适买家的话,那就需要费些功夫了。” “要不,我们去和汉布尔公司或者壳牌公司洽谈一下?反正他们也正在那边勘探或者对那里有兴趣。”周恬建议道。 “小昊,你怎么看?”赵振中转身问一边的周昊。 “老姐说的是一个办法。我觉得还可以将其中的一部分地块拿出来作为资本,成立一个专门的石油勘探开发公司,然后上市。这样,可以很方便的把我们手中所掌握的土地比例给降低下来。不过,由于现在没有发现石油,估计公司上市之后我们也不会获得多少利益。而且,现在已经8月中了,要是采用这种方式的话,那就要加紧了,一定要赶在10月份股市崩盘之前上市。”周昊提出了另外一个思路。 “老赵,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周昊见赵振中沉思不语,便直接问道。 “我倾向于小恬的想法,不过我不想找汉布尔公司或壳牌公司。我想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可以找洛克菲勒合作。我们出让大部分油田开采地段,甚至就是把85%左右的油田面积都给他们也行,只要他们同意我们的条件。”赵振中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三章:置地得州(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如果单纯从降低我们所持有的东得克萨斯油田开发面积的比例来说,你们两个的方法都可以。不过,在没有发现石油之前,我想不管是汉布尔公司还是壳牌公司,他们都不会急于增加土地面积的。而小昊所说的通过公司上市的方式,除了同样受限于眼下没有发现石油的事实,还受时间限制,毕竟现在距离崩盘时间只有两个月了。” “而且,如果按照小昊的方法去做的话,要是我们把现在所占有的油田开发土地全部拿出去,那自然不存在问题。可如果我们还想保留一定比例的份额,自己开发或者与人合作开发的话,那么通过上市转让出去的众多分散份额将成为大麻烦。那些小份额的持有者将会蜂拥而上,胡乱开采,最终导致严重的供过于求。” 赵振中并非危言耸听。在原本历史上,东得克萨斯油田于1930年10月被发现后,在短短的4个月中,还没等那些大石油公司来得及行动,就被几千家小经营商抢购了大批土地。到第二年7月,油田上已完成生产井1300口,日产量已达18万多吨。1931年一年,在油田上打了3612口生产井。在整个油田所在区域,钻井机架甚至形成了一片长达69公里,宽约5~20公里的“密林”。甚至在油田发现一周年的时候,大石油公司拥有的油井和租借地还不到整体数量的五分之一。 由于石油市场上严重地供过于求,油价大幅度下降。原油价格一度下降到每桶13美分,比成本低得多。石油工业面临崩溃的边缘。得州各地的石油生产商们叫苦不迭。东得克萨斯油田上数以百计的生产商呼吁自愿停产以促使油价回升,但是石油产量并没有减下来。加上传说有人要炸毁油田等让人惶恐不安的消息大肆流传,得州不但整个经济陷入了危机,社会也动荡不安。 1931年8月17日,得州当局宣布东得克萨斯处于“公开暴动和紧急状态”,对四个主要产油县实施军事管制,派国民警卫队数千人进驻油田,几天内油田暂时停止了生产。这一招果然有效,油价开始回升。得克萨斯铁路委员会下达按比例分配产量的指令,并由国民警卫队强制执行。1932年4月,原油价格回升到每桶98美分。各石油公司,包括那些大公司在事实面前承认州政府的管制上有效,接受了产量配额。1932年11月,得州当局召开州立法机构的特别会议,通过了准许按比例分配产量的法案。 但是,情况没有进一步好转。铁路委员会对东得克萨斯油田规定的产量限额过高,而且,许多生产商只顾自己多产多卖,偷偷地超额生产“热油”。石油泛滥成灾。原油价格又一次降到每桶10美分。看来,单在一、两个州采取管制措施是不行的;何况联邦法院还一次又一次否定得州的措施。1933年5月5日,斯特林州长发电报给联邦内务部长,宣布“州政府已经无法控制局面”,要求联邦政府干预。国会授权总统制止“热油”跨州买卖。罗斯福总统下令禁止违背本州法律生产的石油跨州或对外买卖。并由内政部强制执行。内政部强制推行产量限额。情况逐步好转。 赵振中将自己知道的这些原本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提出同洛克菲勒合作,除了因为其在石油行业依然处于龙头地位,有实力吃下我们准备出让的油田土地份额并有序生产外,还因为其在其他方面的成就也有利于我们的发展壮大。比如说,洛克菲勒在纽约成立的医学研究中心和他们在北京成立的协和医院就有助于我们培养医学人才。另外,洛克菲勒在美国以及世界上广泛的商业渠道也有助于我们力量的发展壮大。” “老赵,那个汉布尔公司可是在1919年就被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掌握了一半股份,现在也是洛克菲勒家族旗下的公司,你为什么不选它?”周昊有些疑惑。 “那不一样的。”赵振中摇摇头,接着说道:“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确是洛克菲勒旗下的公司,不过,那是老洛克菲勒原来的标准石油公司被解体之后存续下来的众多公司之一。而汉布尔公司则是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子公司,中间可是隔了两层呢。” “何况,纽约这边还有小洛克菲勒掌控的由原来纽约标准石油公司改成的美孚石油公司。我们何必舍近求远呢?别忘了,在老洛克菲勒退休后,基本上就是小洛克菲勒在掌控那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要是我们能够和他进行合作的话,那么关于得州大油田的一切都将不成问题。” “你说的这些要是能实现的话,的确是很好。可我们现在要是去求见小洛克菲勒的话,肯定见不到。”周恬嘀咕道。 “呵呵,我来想办法吧。别忘了,我们四海实业可还有位股东是美孚石油公司驻青岛经理呢。我想找到他,再通过他向上反映情况的话,应该能行得通。”赵振中说道。 “你说的是考特曼?”周昊明白过来。 “是他。等过几天到波士顿的时候再通过怀特找他吧。估计他们会在一起。”赵振中点头承认。随即,又问道:“如果我们同小洛克菲勒达成合作协议的话,有哪些技术知识是需要我们留学人员着重学习的?” 周恬想了想,道:“医学方面不过是借用他们的研究中心方便我做出一些产品好申请专利罢了,基本上用不着从他们那里学什么。至于石油化工方面,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有你这个医学专家,我们当然用不着和他们学习什么了。”赵振中笑了,又接着说道:“我说这个,是想在将来我们留学人员到他们那里时也好提出来,以便能够真正学到一些有用的先进技术。” “我从那次听了你的建议回美国开设了几家公司后,就对动力燃油进行过一番了解,对眼下一些石油冶炼技术也知道一些。洛克菲勒旗下的公司中,除了1913年他们的工作人员通过‘热裂解’工艺,使汽油出油率翻一番达到40%,并对该工艺申请专利外,再没听说他们有什么新的技术发明。”周昊挠挠头,回答道。 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内,煤油是标准的点灯用燃料。当时的石油冶炼依赖简单的蒸馏过程,将石油中沸点不同的成分分离出来。煤油的沸点较高,很容易同沸点较低的汽油以及其他杂质分离开来。煤油成为原油炼制的主要产品,而汽油和其他成分则往往被白白烧掉。 在20世纪前20年,研究人员发现,内燃机采用汽油这样的轻型燃料,反而运转得更好。但采用蒸馏法,仅能从原油中提炼出20%的汽油。尽管美国石油勘探人员在宾夕法尼亚州、印第安纳州、奥克拉荷马州及德克萨斯州打出很多油井,但冶炼汽油的低效率,极大地阻碍了汽车工业的发展。后来,美国标准石油公司的两名工程师,威廉姆·伯顿和罗伯特·哈姆福瑞斯解决了提炼汽油的低效率问题。两人对蒸馏法进行了改进,在其标准加热过程中增大压力,将煤油“裂解”成汽油。这种“热裂解”工艺使汽油的冶炼效率增加了一倍,出油率达到40%。1913年,伯顿获得了有关这一工艺的专利。美国生产的汽油从此赶上了汽车需求的步伐。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生产效率已经不错了。”赵振中评论完,又问道:“要是我们自己保留一些油田的份额,进行开采、冶炼的话,你们觉得能行吗?” “这个行倒是能行,不过,老赵,你要是一边和洛克菲勒合作,一边却自己另搞一块,我估计他们不会同意。”周昊疑虑道。 “其实,我是希望通过我们自己开办的公司,尽量培养一些技术力量。除了我们每年的留学人员外,能不能再送一些具备初中文化的青年过来,把他们锻炼成熟练工人?这样,我们的人才培养结构也会更加完善一些。”赵振中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那不可能的!”周恬神色有些黯然地回答道。 “为什么?”赵振中有些奇怪。 “唉……”周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老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弱国无外交啊!别看美国人自我标榜民主、自由、平等,可那是对他们所谓上层人士适用的。即便是林肯宣布废除黑奴过去70年的今天,美国国内仍存在着非常严重的种族歧视。不仅歧视黑人,还歧视其他外来民族。而且,很不幸的是,我们华人也在被歧视之列。并且是由国会通过议案,由总统签署,以法律的形式对我们华人进行歧视,迫害华人!”周昊原本时常乐呵呵的脸上一片愤懑。 第三章:置地得州(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你说的可是那《排华法案》?”赵振中一怔。 “除了那个狗屁玩意,还有哪个?!”周昊依旧忿忿地说道:“你说历史上的日本人在中国肆意横行,甚至屠城,可谓罪大恶极,可他们也没有制定专门的法律来对付华人。能和美国人这一做法相媲美的恐怕只有希特勒在历史上通过的反对犹太人的一系列法案了。可希特勒通过《纽伦堡法案》那是1935年,而美国人的《排华法案》却在1882年,比希特勒整整早了53年!” “我在以前世界中虽然也曾听闻这个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可对其具体内容和影响却并不清楚。在这个世界中也只是和几个美国人接触过,加上25年到美国的时候又来去匆匆,对这个法案也就谈不上了解多少,你俩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振中苦笑着说道。 “原本我们25年来到美国后,开始只是在学校读书,对这个时代的美国并没有多少了解。不过,在几个月时间的适应时间过去后,我们渐渐发现了美国人对我们华人那种深深的歧视。而通过波士顿当地的一些华人社团,我们才了解了造成眼下这个状况的根源就是《排华法案》。” “由于这个法案的存在,不仅华人在历史上曾惨遭迫害,使得美国华人的数量严重减少,还将对我们在美国的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周恬开始向赵振中述说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的国门被西方列强用大炮给轰开,清政府奉行已久的“闭关锁国”政策被打破,一些不堪忍受国内状况的华人开始流向世界各地。其中,到美国的华人随着1849年加利福尼亚开始兴起的淘金热和19世纪60年代美国中央太平洋铁路的修建而大量增加。这些当时到美国的华人,大多数是来自太平天国运动后陷入战乱和贫困的华南、华中等地区。 在开始的时候,加利福尼亚那里有着充足的表层金,华人劳动力的出现受到当地白人矿主的热情欢迎和接纳。而参与中央太平洋铁路修建的华工也凭借其吃苦耐劳的精神赢得了铁路承建者的认可。 不过,吃苦耐劳的华工多了,白人矿工和路工就不高兴了。以爱尔兰裔为主的白种工人,从未见过留有辫子、头戴瓜皮帽的东方黄种人,而这批黄种人,个子虽小,却很能干活,颇获老板欣赏,老板希望多雇华工,白工对此十分不满。加上华工的饮食习惯与白工不同,白工厌恶中国食物的味道,也讨厌华工的语言和生活习惯。 随着容易获取的黄金储量的缩小,淘金竞争开始加剧,美国人对华人的憎恶也随之加剧。本土主义者团体开始声称,加利福尼亚的金子是美国人的,并随后开始对外籍淘金者进行**侵害。华人们在被强行驱逐出金矿之后迁入了城市,主要是旧金山,从事薪酬劳动和仆役。 在那一时期,在嫉妒与敌视交织的种族蛮力下,美国西部一带频传白工集体凌辱、打劫和屠戮华工的血腥事件。其中规模比较大的有:1871年10月24日,洛杉矶数百名白人暴民在洛城尼格罗巷—带杀死19名华人;6年后,同一地区的华人住宅全被纵火烧毁;1880年10月13日,三千多白人暴民在科罗拉多州丹佛市闹区包围越400人的华人住宅区,一名华人被杀,受伤者无数,房舍财产损失超过5万美元。当时的清廷驻美公使陈兰彬向美国当局交涉赔偿,而白宫和国务院却理都不理。弱国无外交,以此为甚! 随着美国经济的衰败,针对华人的憎恨被加州州长约翰·彼格勒政治化,他将美国的不幸归咎于华人苦力和1864年和1869年间签约建造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华人劳工。 华人劳工并不仅仅给美国带来利益,他们在19世纪70年代也成为替罪羊。他们被认为带有不道德和不卫生的生活习惯,通过压低工资进行不正当的商业竞争,他们也是群体暴力的受害者。 在**情绪持续高涨之际,1882年,美国国会受理了加州共和党参议员约翰·米勒提交的排华法案。为此,美国国会参议院对这一根据1880年《柏林盖姆条约》而制定的法案进行了长达8天的激烈辩论。 主张排华者的主要依据是:华人有诸多的恶习和偏见,不可能在生活上美国化,更不可能接受美国建立在基督教基础之上的伦理道德标准;而且华工的大量涌入,造成了同美国工人抢饭碗的紧张态势。反对排华者的理由则是:排华违背了中美《蒲安臣条约》中的自由移民政策,而且违背了美利坚共和国“自由、平等”的立国原则。 美国西部一带的两党参议员和南方的民主党参议员都支持米勒,只有东北部的两党参议员反对。参院以29对15票决通过排华法案;众院再以167票对66票(55票弃权)通过。最终,排华主义获得了国会多数票的支持。 1882年5月6日,切斯特·阿瑟总统签署了这项在美国史上第一个限禁外来移民的臭名昭著的法案———《关于执行有关华人条约诸规定的法律》,即通常所谓的1882年美国排华法案。 这项法案的内容主要有十点,最重要的即是华工十年内不准赴美,中国人变成美国白人排斥外人的唯一对象。 该法案除了规定十年之内禁止华工入美,以及对没有持合法证件的华人驱逐回中国外,更明确规定:“……自此法案生效日期起,任何州法院或联邦法院不得给予中国人美国公民身份。若有法律与此法案相悖者,以此法案为准……”。彻底杜绝了华人通过移民取得美国国籍的道路。 受该法案影响,在1882年,只有3.95万华人赴美,而移民英国的有10.29万人,移民德国的有25万多人。 1868年的《柏林盖姆条约》,1882年的法案本是临时性通过的,可是后来,这一排华法案却成了永久性的。1884年该法案的修正案强化了允许先前到来的入境移民离开美国和回国的规定,同时阐明,该法适用于一切华人而无论他们的国籍为何。1892年,该法案由《基瑞法案》延长十年。而1904年4月27日,美国国会决议,将所有排华法案无限期延长。 1904年排华法案被无限期延长的消息传出之后,激起了中国民众的极大愤慨。随后,中国国内于1905年爆发了抵制美货运动,迫使美国政府下令放宽教师、学生、商人和旅游者的入境限制,但华工仍严禁如旧。在历史上,美国当局于1924年和1930年又连续颁布新的移民规定,杜绝华工进入美国。虽然这一法案后来被废止,但是它却长期以来是《美国法典》的一部分。即便是后世,尽管它所有的部分都被废除已久,但是其第8篇第7章题名为“排除华人”。它是第8篇(外国人和国籍)的15章里完全针对一个特定国籍或族群的唯一的章节! 从1910年开始,美国当局又在旧金山湾的天使岛设立移民站,专门负责处理数以十万计的华人移民。在那里,30%到达美国的华人移民被遣返中国。 正是受排华法案及美国当局一系列措施的影响,到19世纪20年代末,全美国的所有华人仅有10万多人,远远低于其他列强国家中华人的数量。 “正是受排华法案的影响,我们开设的几家公司虽然引进了一些生产线,可现在除了无关轻重的纺织厂、食品加工厂在正常运营外,其他几家公司都因为缺乏可靠工人,只能处于半生产状态。”周恬有些无奈地说道。 听了周恬所说的一切后,赵振中心中感到一种沉重的压抑,他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后,问道:“既然华人在美国被剥夺平等工作机会以及拥有土地和经商等权利,你们又是怎么能开办公司还获得油田所在区域的土地的?” “这个我特意请教过一位名人律师,在美国被剥夺平等工作机会以及拥有土地和经商等权利的华人,是针对那些到美国居留但没有美国国籍的人,已经获得美国国籍的华人并不包括在内。我们通过一些关系,使少量华人取得了美国国籍,规避了相关法案的限制,才开办起这几家公司的。这少量取得美国国籍的人中,除了有我们7名留学人员外,其他的都是来自纽约和波士顿华人社团的可靠人员。不过,所幸的是,排华法案在眼下的美国,各地执行情况都大不一样。对于能为当地美国民众带来利益的华人,许多地方当局往往会睁一眼闭一眼。” “可不管怎样,就眼下的态势,除了留学人员外,我们不可能派出大量华人劳动力到美国从事各种商业生产活动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员还是因为有留学生的身份,加上以取得美国国籍华人的名义才得以开展相关活动。”周恬满是无奈。 “看来真是限制重重啊。对于东得克萨斯油田这个诱人的大蛋糕,我们只好另做打算了。就是其他方面,我们也要好好计划一下了。”赵振中沉吟道。随即他又省起一事,问道:“你和小昊没有加入美国国籍吧?” “老赵,你放心!我和老姐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我们的未来在中国!你是不知道,我们头一批39个人在知道排华法案的前因后果之后,都不愿意要那美国国籍,最终还是通过硬性指派决定了7个人选。”周昊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微笑起来。 “那你们是怎么解决华人获得美国国籍问题的?”赵振中有些疑惑。 “呵呵,老赵,要说这个问题,还要感谢你当初为我们三个编造的身世啊。正是我们三个那所谓的身世,让我们有了灵感,加上一个大人物的帮助,我们才比较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周昊笑了起来。 第三章:置地得州(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25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得知关于排华法案前因后果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解决我们面临的难题。不过好在老姐所从事的股市投机不属于排华法案所禁止的范围,加上得到波士顿当地华人社团的一些帮助,没有影响到从26年开始的淘金大计。” “也就是在25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从学校图书馆所存留的当年报刊上发现了一则消息,说是英国在当年早些时候将萨摩亚群岛中的斯温斯岛赠送给了美国。同时,报纸上还详细报道了有关东萨摩亚群岛的消息,说根据主要酋长契约,东部岛屿在1904年就转让给了美国,可美国国会一直到25年都没有表示接受,并对美国国会办事拖沓进行讽刺。” “看到这个消息后,我和老姐想起你当年为我们三个编造的在东萨摩亚遭遇海啸后回国的身世,也想起了你当时告诉我们的有关东萨摩亚在1929年才被美国国会接受,成为美国领土的事情。” “随后,我们就通过波士顿华人社团和一位名人的关系,打通了东萨摩亚当地酋长的关节,使得许多华人获得了东萨摩亚的出生证明。这些获得当地出生证明的人,在今年美国国会接受东萨摩亚为其领土之后,都自动获得了美国国籍。解决了我们和波士顿、纽约两地华人的不少麻烦。” “不过,在这之前,也就是27年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就以波士顿华人社团中已经取得美国国籍的可靠人士的名义分别创办了几家公司,并开始从事一些商业生产活动。” “这几年,你在国内发展队伍奋力拼杀,打下了一块稳固的根据地。我们这些人在这边却受限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臭规矩,有力没处使,一切都还没上正轨。”周昊深有感触。 赵振中听了周昊所说的让留学生和当地华人获得美国国籍的方法,心里却感觉有几分怪异:这种办法倒是和后世一些提前知道政府市政规划内幕,急忙在相应地段购置产业,等待政府拆迁补偿类似。 看周昊兴致有些不高,赵振中便笑着宽慰他道:“呵呵,已经很不错了。不说别的,就小恬所说的股市淘金、得州置地这两件事情,可是实实在在的惊喜。特别是从股市中能有如此大的收获,这可是我从来都没想到的。就是东得克萨斯油田,要不是我们受美国排华法案的影响不得不割舍,那也将是一笔惊人财富。何况,前两年你运回国内的那些物资,那可是解决了根据地内的大问题。再说,你们这边不是也开了几家公司么,哪怕就是只让留学人员练练手,实践和检验一下自己所学的知识,也是一大成就。”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互相恭维了,还是说说这个关于这个油田,我们到底怎么处理吧。”周恬在一边插话道。 “既然我们难以从国内调来劳动力培养产业工人,美国大鼻子还和我们国人之间存在这些恩怨,我们也就用不着替美国人考虑什么石油产业的有序生产。和洛克菲勒合作的话,拿出35%的油田开发面积就完全能够实现我们各方面的目的,其他50%的油田开发面积我们完全可以在发现油田后分散处理掉。让美国人的石油产业乱去吧。”赵振中决定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周昊也点头同意,“无序开采就无序开采,把整个世界的石油工业弄的破败不堪那更好,到时候需要下大力气恢复的是他们,反正我们现在连石油工业的影子都没有。只要我们每年都能获得足够的廉价石油进行储备,为将来石化工业起步阶段准备一定的原材料并囤积一定数量的成品油料那就足够了。” “不过,我有不同意见。”周恬说道:“虽然我们无法实现为国内培养石油工人,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让获得美国国籍的华人来做。这样,既能发展壮大美国华人的力量,又能在将来我们国内需要的时候,由这些美籍华人出力支持国内。” “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可不要我们费尽心力帮扶的这股力量在将来却被国内其他势力所用。”赵振中有些疑虑。 “呵呵,美国其他地方的华人我不敢说,可纽约和波士顿一带的华人社团基本上不会和国内南京政府有多少合作,他们各自的领导者相互之间可是敌意很深的。”周恬笑着保证,“我想等过几天为你引见几位美国华人领袖人物你就明白了。在谈妥成立石油开发公司的事情之后,由他们出面召集一些可靠的、具有美国国籍的华人组成一个石油开发公司。我想两、三千人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加上他们和纽约当局还有些特别情分,应该能行得通的。” “华侨领袖人物?是谁?”赵振中有些好奇。 “现在先不说,等过几天见到后你就知道了。嗯,这也算是给你个惊喜吧。”周恬继续向赵振中推销她的惊喜。 看周恬兴致不错,赵振中也没有继续追问,说道:“那就听你安排吧。不过,我还是坚持把30%的油田开发面积分散转让出去。对于这个华人石油开发公司,我觉得他们占有的开发面积最多不能超过20%,要是再多的话,会引起其他大公司的觊觎的。” “那要是分散出去的部分被人无序开采,损及华人公司怎么办?”周恬问道。 “跟他们说明利害。石油是稀缺资源,早晚价格会恢复正常。即便是原来历史上曾经因无序开采导致石油供给远远超过需求,给石油产业造成极大破坏,可在36年的时候也基本恢复正常。只要他们能保本经营,维持石油产能,将来就一定会获得可观回报。要是石油价格真的低于生产成本的话,我们可每年以略高于成本的价格从他们手中收购一定数量的石油,让他们能够维持正常生产状态。后世不是有什么农产品补贴么?我们现在可以实行石油补贴。这样,我们能够得到足够的石油,他们能够不亏本经营,还可以培养和锻炼石油工人,双方互利。当然,我们也可以派出石油地质专业的留学生跟随学习一些成功经验。” “呵呵,以略高于成本的价格作为保护价,这个办法倒不错。”周恬听了之后笑了起来,“这样不错,我也同意你比例上的分派。而且,在发现石油之后,将油田开采面积分散出售出去,完全可以收回我们前期投入的所有资金。另外,还能获得同洛克菲勒以及华人石油开发公司的合作。” “确实不错,这样,不但每年我们能增加一笔收益,还能获得稳定的石油和成品油料,增加我们的战略储备。同时,还可以派留学生到洛克菲勒的公司中学习石油化工方面的技术,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周昊也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几个先不要在这里高兴了,等过段时间一切敲定再说。”赵振中看着周恬、周昊说道:“前面小恬说的美国排华法案的事情给我提了个醒。我觉得我们对到美国来留学的人员应该进行一些国情教育,把我们国家从鸦片战争以来的屈辱史告诉大家。” “让大家清楚从鸦片战争以来我们国家、民族所遭受的苦难;让他们知道正是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列强的侵略,加上我们国内腐朽反动势力的争权夺利,才造成眼下国内的混乱局面;让大家明白弱国无外交,弱国的国民在那些列强眼中更是低人一等;让大家明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各种科学知识,以便将来能改变自己祖国的现状,洗刷列强强加在我们身上的屈辱,打破眼前不合理的一切!” “我们不靠天,不靠地,就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奋斗,去改天换地!” “老赵,你说的这些,我们现在已经在做,只不过没有你说的那么全面。”周昊解释道:“从25年下半年我们弄清楚排华法案的来龙去脉之后,就对当年我们一起都美国的39人详细讲述过。让大家明白我们在美国的状况。26年以后的几批留美学生,到美国之后,在进入学校之前,我们除了给他们详细讲述在美国学习和生活中所要注意的事项之外,就是对大家讲述排华法案的一切。可以说,这已经成了大家在进入学校学习专业知识之前的必修课。” “今后,我看可以通过创办《四海之声》,让大家对国内、对世界有个更为清楚的认识。把大家牢牢的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 “这样也好。”赵振中点头同意,“让大家亲自体会一下美国这个自我标榜民主、自由、平等,自诩为西方民主典范的西方列强,其真实面目到底是怎样一副嘴脸;让大家知道国外列强侵略、欺压、排斥我们华人的真相,也可以进一步坚定大家奋发图强的决心。” “另外,通过《四海之声》对国内情况的报道,让大家也认清眼下国内各方势力的真实面目。现在国内两个政党,一个举着日本黑龙会的旭旗,一个举着苏联的国旗,不但双方势成水火,就是他们内部也各成派系,相互倾轧。” “那对于我们根据地和护卫军报道吗?”周昊问道。 “可以有选择的报道。不要说根据地内具体情况如何,只说自治政府通电内容和护卫军战绩就可以。当然,战果不需要详细列明,只说传闻其两次击败大军进剿即可。” “老赵,看来我们只能走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道路啊。”周昊感叹道。 “我们只有这一条路。”赵振中语气坚定地说道。 第四章:公司状况(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好了,老姐、老赵,都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下午再说其他情况。”看看时到中午,周昊提议道。 赵振中、周恬两人看看时间,发现三人不知不觉间竟谈论了一上午,也就同意下来。 在食堂用餐的时候,赵振中看着不时经过身边并笑着和三人打招呼的留学人员,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我记得前年的时候,和李云凤他们一起到美国的留学人员中有个叫方范的青岛大学学生,他现在怎么样?” “哦,你问他啊”,周昊想了起来,“要是别人我还真不一定清楚,不过他是唯一一个不属于四海学校出来却跟大家一起到美国留学的人员,印象也就深刻一些。” “你知道,他家境不错,自己不用担心在美国这边的用度,自然也就不属于我们每月资助人员的范围。加上他的思想认识和我们有些不同,也就有些瞧不起我们那些还经常到工厂做工的留学人员。因此上,他虽然也和我们留学人员当中的一些人有些往来,不过却不属于我们这个团体。听说他今年夏天离开美国,到欧洲去了,说是要去学习欧洲强国的军事。” “唉……强扭的瓜不甜。算了,由他去吧。”自己在这个时代想招拢的一位名人就这样离去,而且似乎又回到其原本历史上的轨迹,这让赵振中有些无奈。 在原本历史上,方范是从25秋年开始到日本留学,并在29年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随后又与同学一起去去法国慕漠尼航空学校学习航空、去德国学习炮兵技术的。而现在,方范虽然没有在日本留学的经历,却还是在29年的时候去了欧洲。 午饭后,三人在一个小型会议室休息了一会儿,赵振中便开口问道:“上午小恬说了两件让我很惊喜的事情,下午你们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除了那两件事情之外,还有另外几件也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几个公司的发展情况还不错,我们同纽约、波士顿当地华人社团的关系也比较密切。还是先让老姐和你说说纽约这边公司的情况吧,这可费了她许多心思。至于波士顿那边,等过几天我们过去的时候再给你做详细介绍。” “也好,我就先说说纽约这边几家公司的情况。”周恬点头同意。 “在26年年初,我们虽然开始投机股市,但只是通过我们自己私下成立的资金管理委员会来运做,并没有成立什么公司。在26年年底,股市投机获得了很大收获,加上我们这边留学人员增加,同当地华人社团的关系也密切起来的时候,我们决定成立一个属于我们华人的公司。在1927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同纽约、波士顿华人社团合作,成立了第一家公司,华美投资公司。” “‘华美’这个名字还是波士顿华人社团的一位领袖人物给起的,表明公司是华人在美国开办的意思。为了便于投资,公司本部设在纽约,在波士顿有分部。纽约这边的公司本部就离我们这个庄园不远,过两天带你去看一下。”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只是为我们那个私下成立的资金管理委员会作掩饰,并没有什么对外业务。在27年夏天的时候,李云凤带来了你给我的那封信。在信里你曾提到过沂蒙山区生活物资匮乏,当时我和小昊认为你那边紧缺的物资虽然多,可衣食方面应该是最重要的,于是我们就收购了一家棉纺织公司和一家食品公司,并分别更名为天衣工纺公司、天源食品公司。在27年底到28年初,小昊第一次回去所带的那些棉布就有小半是我们工纺公司生产的,其他则是在市场上收购的。而粮食则是以食品公司名义收购的原材料。” “现在这两家公司的发展都还不错。工纺公司除了原本的棉纺织业,还扩展到被服加工;食品公司除了面粉加工外,已经能够制作饼干等日常食品。” “当然,华美投资公司在成立后进行的最大的一笔投资就是在东得克萨斯购置土地的行动了。只要发现石油后,所投入的100多万美金最低限度也能获得翻两番的收益。” “这几项确实做的不错,不过,还可以调整一下,也好和国内的需求和发展情况相对应。”赵振中建议道,“天衣工纺以后还可以尝试改进面料,尝试开发染料和染色工艺,让留学生中学习相关专业的多练练手,也好为将来我们国内发展纺织行业进行技术储备。” “等过两年他们回国后,我们也可以根据这边的技术积累,改进根据地内的纺织行业,生产出适合我们需要的服装。比如说,在作战中能发挥重要作用的迷彩服。” “食品加工也是如此,可以在现有饼干生产之外,尝试开发压缩饼干等军用食品。” “至于石油方面,就按照我们上午说的,等和华人社团洽商之后,再成立相应的的公司具体负责那个油田的开发。” 周恬听了赵振中所说的建议后,点点头,随手用笔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了下来,又接着解释道:“染料和染色工艺的事情我们一直在重点关注,而且,这不仅仅是纺织公司的事情,还关系到不久之后一种药品的生产。工纺公司中有一个留学生组成的小团队在研究染料和染色工艺的开发,现在已经有了很大进展,相信过段时间会有结果。不过,你这几条建议不错,我们后面可以照此进行调整。” “除了刚才所说的这几笔投资之外,我们还有其他几家公司。其中有小昊负责,刘成海和李云山具体管理的光明电器制造公司、安泰机械公司,以及我和李云兰负责的圣心医药公司。” “这几家公司都是小昊28年年初返回美国后建立的。其中,电器公司和机械公司的研究开发等具体事情,要问小昊了,我基本上只负责提供资金。至于我和云兰负责的医药公司,现在已经可以生产一些医疗器械和消毒剂,并且已经准备好在这几个月里申请一份消炎药品的专利。” 听了周恬的简略介绍后,赵振中有些动容,他笑着说道:“我以前是提示过你们,要在美国大危机爆发之前尽可能地建立起几个企业的框架,引进少量设备进行生产。这一方面是让自己的人员熟悉工厂运做、机器操作,培养和锻炼人才;一方面是为大危机爆发后的扩张奠定基础。至少,有了这样几个相关产业的公司存在,我们以后再收购其他公司进行扩张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会因为是突然冒出来的华人势力而显得过于突兀,增加收购的困难。不过,我没想到你们不但开设了公司,还能做到如此地步,这也是意外之喜。” “要不是美国佬那该死的排华法案限制,让我们束手束脚的话,还应该做得更好的。”周昊满是遗憾。 “不要太贪心了。”赵振中提醒他道,“要是你们在美国短期之内就发展起一些大公司的话,反而会引来那些大势力的觊觎。现在这样子就很不错,虽然看起来公司发展状况不算太好,可别忘了,为我们带来真正丰收的是小恬在股市上的收益。而股市上的收益又很分散,基本上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道理我也明白,可就是心里有些不甘啊。”周昊嘀咕道。 “对了,现在成立了这些公司,在人员管理和待遇方面没有出什么问题吧?”赵振中问道。 “我们这几个公司中除了少量的美国技术人员外,基本上都是留学人员和当地华人在运做,加上制定了一些规章制度,薪资待遇方面又按照美国同行业水平,因此管理上基本不存在什么大问题。” “而且,通过我们自己那个资金管理委员会,从26年股市投机开始,我就将巨额资金都分散成相对比较小的份额操作,并且要求大家严格遵循保密制度,相互之间不得探询其他人员具体从事的事项。在你来之前,只有我自己清楚股市整体收益情况。这样,就很好的保证了资金的安全。”周恬解释道。 “唉……有了老赵,我这个老弟就没地位了,老姐有好事也不先告诉我一声。”周昊怪声抱怨起来。 “呸!我当时让你协助我做好股市的事情,你这家伙说什么有我负责就行了,你要抓紧时间掌握专业知识。现在却怪我?!你皮又痒了是吧?”周恬脸带羞红,两眼瞪着周昊,伸手就去揪周昊的耳朵。 “嘿嘿,老姐别生气啊,开个玩笑么。”周昊赶紧低头躲过,接着解释道:“你原本就是医学博士,现在学习的又是医学专业,在学校里不过是作个样子罢了,哪里象我要从头学习电子、电磁知识?虽说以前以前世界里所学习的内容和这方面有些相关,可在两、三年内不仅要精通理论,还要能自己制作出高水平电台来,你老弟我不下番苦功能行么?” 周恬白了周昊一眼,说道:“哼,算你说的有道理,这次放过你了。” 赵振中看着姐弟俩的玩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听小恬所说的这几个公司的情况还都不错,包括了金融投资、纺织、食品、石油、电子电器、机械加工等方面,基本上算是我们眼下所能达到的极限。不过,我觉得我们还在一个方面有些不足,应该在大危机来临之前再设立一个公司。” 第四章:公司状况(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见周恬、周昊两人都注视着自己,期待下文,赵振中便接着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具备远洋运输能力的公司,而且,这个公司在未来几年内必须具备强大的远洋运输能力。” “我们的未来在国内,美国这里不过是我们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海外助力而已。而且受排华法案的影响,现在的这几家公司也很难发展壮大成我们所希望的样子,美国这边只能算是一个人才培养中心、技术发展中心、融资中心和物资集散中心,还无法成为一个大型生产基地。” “在国内没有建设成一个稳固的后方大型生产基地之前,我们必须在海外建设成一个能为我们提供所需要物资的生产基地。原本我想把这个基地设在美国,毕竟,美国即便在二战中其本土也没有受到侵犯,算是最为安全的;可是现在受排华法案的影响,我们只好另找出路,在其他地方建设这个海外生产基地。” “不管是在美国也好,海外其他地方也好,基地建成之后所生产的物资都要通过各种方式运回到国内。因此,未来没有强大的运输能力是根本无法实现我们目的的。” “虽然我们也可以在危机爆发之后再购买船舶成立相应的公司,但我觉得还是先把公司建立起来,并租赁两条船舶作个样子,等危机爆发之后我们再扩张公司船队规模。这样做的话,效果应该更好一些。” 听了赵振中对美国这边的定位,以及大致发展思路,周恬、周昊两人都沉思了一会儿。 “你说的对,运输公司的事情是我没有考虑到位。在小昊运输物资回国的时候,我们也曾商量过自己买船的事情,不过当时考虑到船舶空置的成本过高,也就暂且放下了。原本想等危机爆发后再购买船舶成立一个运输公司,现在看来还是提前有所准备的好。”周恬同意了赵振中的观点。 “其实,我们现在可以先成立一个运输公司,租赁一艘船舶自用。等危机爆发后再购置船舶建立自己的船队。这样应该更经济一些。”周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样也不错,我同意。”赵振中说道。周恬也点头赞同。 “老赵,你对美国这边的定位是不错,可要是放弃美国这边,我们在海外哪里去建设一个大型的生产基地?别忘了,二战可是席卷南洋,甚至连澳大利亚的一些地方都曾遭受战火。” “我们想建设的生产基地可是要包括钢铁冶金和船舶制造等大型重工业的。而南洋现在各方势力有些复杂,英国人、荷兰人、法国人、美国人加上当地土著,都搀杂到一块了,不适合建设大型生产基地。不过,南洋那边倒是可以暗中建立一个军事基地,或者一个物资中转中心。” “我个人倒是倾向于把海外生产基地建设在澳大利亚。虽然在原本二战历史上,澳大利亚也曾遭受战火,不过,那已经是40年代的事情了。而到40年代的时候,我们国内的生产基地也应该建立起来了,可以不依赖海外基地而自力更生了。” “当然,眼下一时还没有找到和澳大利亚当局接触的渠道,不过,我相信随着危机的蔓延,澳大利亚总督是会欢迎能为其带来利益的投资者的。而我们也一定能尽快找到这条与澳大利亚沟通的渠道。” 赵振中透露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澳大利亚的确算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煤、铁等资源也很丰富,适合发展钢铁冶金和造船等重工业。不过,我们一定要尽快才行。”周昊提醒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点远,我们还是回过头商量运输公司的事情吧。”赵振中拉回话题,“我的意思是在租赁一艘船舶并成立运输公司之后,就申请几种类型的集装箱专利,同时着手订购我们自己的船舶——集装箱运输船舶。” “这样,在未来我们进行物资运输时,通过大量应用集装箱,不但可以提高我们的运输效率,而且可以很好的隐蔽运输一些我们所需要的物资。比如说,贵重金属、重型武器等被列强禁止出口或者禁止进入中国的物资。” “当然,我们恐怕还要再设立一个集装箱生产厂。只要我们规避好排华法案,我想不管是纽约当局还是波士顿当局,都应该会同意我们成立这个工厂的。而且大众化的远洋运输用集装箱技术含量并不高,除了能增加当地的就业外,还可以增加对美国钢铁产量的需求。这是给美国人带来利益的事情,他们应该没有理由不同意。” 听到赵振中所说的集装箱运输,周昊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随即他想起一个问题:“老赵,集装箱运输是不错,可现在用的话,只能实现港口对港口运输,还无法实现海陆联合运输,这可会使集装箱运输的优势下降不少的。毕竟,现在世界各地可没有能运输几十吨货物的重型卡车,也没有能适合这个运输重量的高等级公路。”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我想还是有办法解决的。”赵振中接着解释道,“现在的卡车载重应该能达到5吨的限度,我们可以设计一些小型的载重标准不超过5吨的集装箱,以满足陆路运输的需要。同时,设计生产一种钢铁框架,可镶嵌几个小型集装箱形成一个大型集装箱。这样,在海路运输或者铁路运输的时候,就通过一体式大型集装箱或者这种组合式集装箱,而在利用汽车运输的时候,就利用小型集装箱。” “嘿!这个点子不错!”周昊有些兴奋地叫道,“我觉得最好我们能购买下一个造船公司,自己制造这种集装箱运输船舶。这样,既能保证足够的利润,又可以培养、锻炼自己的船舶设计、制造人才,实在是一桩好生意啊。” “呵呵,我想如果我们现在成立一个运输公司的话,通过规避排华法案还有可能做到,但要是现在购买一个造船厂的话,恐怕还做不到。至少在今明两年之内难以实现。”赵振中给周昊泼冷水。 不过,周昊根本就没在乎,反而问道:“老赵,你说今明两年之内难以实现,那意思是说以后还是可能实现的,对吧?” 赵振中笑着点点头,说道:“只要美国人尝到了大危机的苦果,他们是会对投资者,甚至各种买家改变态度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资金。在历史上,美国从十月革命之后就一直对苏联抱着敌视态度,而且两国一直没有建交。在1933年的时候,美国被大危机折腾的实在受不了了,而苏联又适时地表现出对美国闲置产业设备的兴趣,加上美国一些势力为了自身利益而进行的运做,美国同苏联最终于当年建交。苏联随后以极为优惠的价格从美国购买了大批先进设备,使得其工业化进程大大加快。” “你想,在大危机的影响下,美国和苏联这样的敌人都能为了利益而建交,甚至从一定意义上可说是廉价出售设备‘资敌’,相比之下,美国政府放松对排华法案的执行力度也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最好不要拖到33年之后。” “美苏建交是33年什么时间?”一边的周恬问道。 “具体什么时间我还真不好说,但应该是罗斯福实行新政之后的事情。”赵振中回答完后看周恬脸上露出笑意,便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如果美苏建交是罗斯福实行新政之后的事情,那么明年纽约州也可能会对我们放宽限制。”周恬笑着解释道:“别忘了,罗斯福现在可是纽约州州长,而且一直担任到下一届美国总统大选之前。我想在明年罗斯福获得纽约州州长连任之后,如果运做合理的话,我们的境况会有不少改观。” 赵振中看周恬满有自信的样子,有些吃惊:“你能影响到罗斯福?虽然他现在还不是美国总统,不过就是纽约州州长,也不是我们华人所能轻易见到的啊。” “呵呵,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自有办法。到时候再给你个惊喜。”周恬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昊,你说说。”看周恬卖关子,赵振中转向周昊问道。 “好象是老姐和当地华人社团当家的老爷子关系不错,因此被引见给罗斯福,为其针灸过。不过那是在他成为州长之前的事情了。具体你还得问老姐。”周昊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 “哎呀,你就别问了。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波士顿见华人社团领袖人物的时候一块和你说。”周恬打断了赵振中的追问。 “原来这样啊。好,我不问了。没想到小恬竟有这样机遇。”听了周昊简略说明,赵振中松了口气,又盘算道:“要是我们明年真能在纽约州这边买下几家造船公司进行建设的话,那可就解决大问题了。至少,我们的远洋运输公司和集装箱船舶的建造能得以解决,也可以将我们培养、锻炼造船人才的时间提前两年。这可是极为关键的两年啊。” “你放心吧,我一定争取实现这个目标。”周恬自信地说道。 “对了,明年不是纽约州州长竞选么?我们也可以对罗斯福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并在大危机之后收购大量物资,增加工厂用工数量,解决一部分纽约人的就业,增加我们华人的影响力,争取纽约当局改善当地华人的境况。”赵振中建议道。 “这个办法不错。这样做的话,我就更有把握了。”周恬高兴起来。 第四章:公司状况(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对了,你负责的那个医药公司现在都能生产什么产品?关键的药品研发出来没有?要是已经生产出药品的话,等我过几个月回去的时候也好带一些回根据地。”赵振中想起根据地内还很不完善的医疗卫生体系,便有些急切地询问周恬。 “医药公司是在28年年初建立的,现在已经能生产通用医疗器械。至于药品,现在已经实现了磺胺、青霉素两种关键药品的实验室生产。其中,磺胺的进展更快一些,现在已经具备了申请专利和建立生产线实现商业化生产的条件;而青霉素由于目前的制冷技术不过关,还无法通过冷冻干燥的方式大量获得青霉素晶体,也就无法实现商业化生产。”周恬的自豪中带有一些遗憾。 “呵呵,这可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惊喜啊。”赵振中高兴地笑了起来,“这两种药品应该都比原本历史上提前了好几年吧?” “在原本历史上,磺胺的前身‘百浪多息’虽然在1908年就被人合成过,不过并没有人对其关注。直到1932年的时候,才重新被德国人通过化学方式合成,并在这一年被德国人杜马克用做临床医疗。至于青霉素,英国人是在1939年的时候才通过冷冻干燥法获得其晶体的。”周恬有些得意地说道:“虽然我们有作弊嫌疑,不过能赶在德国人和英国人前面申请这两种关键药品的专利,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在赵振中三人原来所在的世界中,磺胺和青霉素已经是非常普遍的抗菌药,但在眼下这个年代,这两种药品的出现无疑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在在磺胺问世之前,西方医学界由于缺乏抗菌特效药,对于炎症的治疗,尤其是对流行性脑膜炎、肺炎、败血症等,几乎是束手无策。这一状况一直持续到1932年德国人合成磺胺并将其应用到医学领域后才得以改变。 其实,作为磺胺的前身,早在1908年就有人合成过“百浪多息”这种化合物,可惜当时的人们并没有发现它的医疗价值。 到1932年的时候,德国化学家合又成了这种名为“百浪多息”的红色化学染料,因其中包含一些具有消毒作用的成分,所以这种染料也曾被零星用于治疗丹毒等疾患。但在实验中,由于试管内的“百浪多息”并无明显的杀菌作用,因此也就没有引起医学界对其过多的重视。 不过,同在1932年,德国生物化学家杜马克在试验过程中发现,“百浪多息”对于感染溶血性链球菌的小白鼠具有很高的疗效。后来,他又用兔、狗进行试验,都获得了成功。这时,杜马克的女儿得了链球菌败血病,奄奄一息。在焦急不安中,杜马克决定使用“百浪多息”,拼死一搏,结果他的女儿得救了。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百浪多息”只有在体内才能杀死链球菌,而在试管内则不能。巴黎巴斯德研究所的特雷富埃尔和他的同事断定,“百浪多息”一定是在体内变成了对细菌有效的另一种东西。于是他们着手对“百浪多息”的有效成分进行分析,分解出“氨苯磺胺”。磺胺的名字也很快在医疗界广泛传播开来。 历史有时也充满着恶趣味,本来用于治疗心绞痛的**最终成了威力巨大的炸药,而“百浪多息”这种原本普通的染料却成就了磺胺这一救死扶伤的抗菌灵药。 与磺胺的发现和应用相比,在原本历史上,青霉素的发现和应用也更具传奇色彩。 虽然30年代的时候出现了磺胺类药品,但由于当时的磺胺药品种类不多,抗菌范围狭窄,对许多细菌性感染没有明显疗效。比如说,当时的磺胺类药品对肺结核等细菌性感染病症就基本上没有疗效。 可以说,在20世纪40年代青霉素得以应用之前,人类一直未能掌握一种能高效治疗细菌性感染且副作用小的药物。当时若有人患了肺结核,那么就意味着此人不久后就会离开人世。尽管医学人员为了改变这种状况,进行了不懈的探索,但最终的突破性进展却是来自英国人亚历山大?弗莱明的一次意外发现。 在1928年夏弗莱明外出度假时,把实验室里在培养皿中正生长着细菌这件事给忘了。3周后当他回到实验室时,注意到一个与空气意外接触过的金黄色葡萄球菌培养皿中长出了一团青绿色霉菌。在用显微镜观察这只培养皿时弗莱明发现,霉菌周围的葡萄球菌菌落已被溶解。这意味着霉菌的某种分泌物能抑制葡萄球菌。此后的鉴定表明,上述霉菌为点青霉菌,因此弗莱明将其分泌的抑菌物质称为青霉素。 其后,弗莱明对这一现象进行了研究并将有关成果发表。但令人遗憾的是弗莱明一直未能找到提取高纯度青霉素的方法,于是他将点青霉菌菌株一代代地培养,并于1939年将菌种提供给准备系统研究青霉素的英国病理学家弗洛里和生物化学家钱恩。 得到弗莱明提供的菌种之后,弗洛里、钱恩又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并最终用冷冻干燥法提取了青霉素晶体。其后,弗洛里又在一种甜瓜上发现了可供大量提取青霉素的霉菌,并用玉米粉调制出了相应的培养液。在1940年,弗洛里和钱恩又用青霉素重新做了一系列的医学实验,检验了青霉素的医疗效果。 青霉素之所以能既杀死病菌,又不损害人体细胞,原因在于青霉素所含的青霉烷能使病菌细胞壁的合成发生障碍,导致病菌溶解死亡,而人和动物的细胞则没有细胞壁。但是青霉素会使个别人发生过敏反应,所以在应用前必须做皮试。 在这些研究成果的推动下,美国制药企业于1942年开始对青霉素进行大批量生产。到了1943年,制药公司已经发现了批量生产青霉素的方法。当时英国和美国正在和纳粹德国交战。这种新的药物对控制伤口感染非常有效。到1944年,药物的供应已经足够治疗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所有参战的盟军士兵。 不过,现在由于周恬的努力,磺胺和青霉素这两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药品应该是和德国人、英国人无缘了。 “那现在这两种药品的产量能有多少?”赵振中关切地问道。 “现在医药公司正在着手建立磺胺的生产线并申请专利,估计等你回国的时候能够有充足的数量让你带回。不过,青霉素现在只能在实验室少量生产,加上以前积累的数量,等你回去的时候应该能带走几万支吧。”周恬盘算着说道。 “这就很不错了。”赵振中长出一口气,心情愉悦地说道:“根据地内的几个县和一些乡镇虽然建立起了卫生站,可一直是采用中草药对患者治疗,对一些病症缺乏有效的药品。现在有了这两种药品,能解决大问题了,至少,我们的战士不会再因负伤感染后缺少有效药品而牺牲了。” “老赵,这样牺牲的战士多么?”周昊动容地问道。 “不多,在上次和北伐军作战后,只有10多名战士因伤口是贯通伤,因伤口内部发生感染,又缺乏有效药品而牺牲的。其他受伤的战士在经过盐水、烧酒和草药等措施处理后,基本上都恢复了正常。就战损比例来说,我们的队伍不但是在国内最低的,就是同现在世界列强相比也是很低的。”赵振中很是感慨,“打仗总会有牺牲的,可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创造条件,减少战士们不必要的牺牲。” “根据地内现在的医护人员够用么?要不,我让李云兰带几个人回去?她现在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也能胜任一些手术了。”周恬也关切地提议。 “还是让她在这边更进一步吧,将来回去后也好发挥更大作用。”赵振中摇头否定了周恬的建议,又接着解释道:“在我到美国之前,四海学校进青岛大学就读的第一批80多名学生今年已经毕业了。经过动员,这些学生全部进入了根据地或者四海实业。这其中就有20多名学医的男女,可以初步解决根据地医护人员短缺的问题了。” “一别四年,大家也都毕业了,时间可真快。”周恬也有些感叹,随即想起一事,便对赵振中说道:“对了,医药公司除了药品和医疗器械外,现在还能生产葡萄糖注射液、来苏水消毒液和医用酒精。这几样产品等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多带一些,也好提高根据地里的医疗条件。” “这些东西能不能在根据地内建厂进行生产?”赵振中问道。 “要是在根据地内建立生产线进行生产倒是可以,不过需要的条件可能对眼下国内情况来说有点高,而且除了酒精生产之外,其他的原料国内基本上无法提供,全部需要进口。”周恬思索着说道,“象医疗器械的生产需要优质钢材、橡胶,来苏水和磺胺生产需要化工原料,葡萄糖晶体现在国内也无法大量提供,这些短期之内都需要从国外进口。另外,由于青霉素现在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少量生产,国内还不具备生产条件。” “如果能在国内建立生产线生产的话,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至少,我们运输原材料要比运输成品更容易,也不会引人关注。而且,在国内生产,不但储备相关物资更方便,还可以培养、锻炼技术工人,为将来在国内建立我们自己的医药卫生产业做好准备。”周昊说完自己的意见,又笑着对赵振中道:“老赵现在是恨不得把美国这边的好东西一股脑都给划拉到根据地里。” “呵呵,我倒是有这个心思”,赵振中直言不讳,“可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就是把美国这边的各种工厂都搬到根据地里,那也不过是堆在那里等着生锈。还是先搬一些能在根据地内生产的吧。” “也是,等再过两年,人才储备再雄厚一些的时候,我们再进行大搬家。”周昊点头赞同。 第四章:公司状况(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呵呵,不错,打铁还要自身硬。只有我们自己有了足够的人才储备,再利用即将到来的大危机对西方世界强烈冲击的时机购入大量的先进设备和技术,两者结合,才能实现我们飞跃式的发展。”赵振中也笑着说道,“不过,也要提醒在美国的留学人员,一定要利用这几年的留学时间把所学专业知识领会、吃透。同时,我们也尽可能给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在这段时间内能通过生产实践检验、丰富和提高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这样,等他们学成回国后,就可以在我们的发展建设中成为骨干带头人,独当一面。我们的各项建设也才能真正取得长足进步。” “当然,还要提醒大家培养自己的创造性思维,在把美国这边的知识和技术融会贯通后能够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可不要象历史上曾经的那样,从国外引进了一种飞机后,在国家资源的支持下,40多年的时间却只能改来改去,跳不出原本的窠臼。” 听了赵振中话中所指,周昊也笑了:“是啊,我们现在是只争朝夕,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挥霍,更不能去培养一群技术官僚。” “生产技术的革新或者说科技的进步在某些时候至关重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扭转战略态势。就象二战德国轰炸伦敦时,要不是英国人凭借领先的雷达技术提前预警和指挥,将自己少量的作战飞机发挥出最大效能,勉强抵御住了戈林攻势的话,希特勒的海狮计划还真有可能得逞。” “没错!”赵振中点点头,接着说道:“就说现在小恬所获得的磺胺和青霉素这两种药品的生产技术,除了能为人治病、带来可观经济利益之外,要是我们利用好的话,还能为我们换来所需要的关键技术。比如说,我们过两年获得青霉素专利后,就可以用它从德国换取我们需要的钢铁冶金技术和一些军工技术。” “对了,从今天上午到现在一直是小恬在说她所取得的成就,小昊你就没有什么让我也惊喜一下的事情?” “呵呵,成绩还是有一些的。要是没点成就的话,我好意思在这听我老姐讲她的丰功伟绩么?”周昊笑着说道:“老赵,你别心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先说明一下,我取得的这几项成就可和老姐那两种药品所具有的划时代意义不能相比,但这几项成就也能为我们带来不少经济利益,还能为我们提供当前所急需的物资。另外,我这边虽说是负责电器公司和机械公司,不过我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电器方面,至于机械公司现在是李云山在具体管理,也等你这位大能来好好指点一番。” “好了,还是说取得的几项成就吧。” “电器公司从去年年初成立到现在,已经拥有了收音机、电风扇、洗衣机、日光灯等家用电器生产线。其中,收音机、电风扇、洗衣机,这三类我们都在这个时代原有产品基础上进行了改进,使其更加好用;而日光灯则是我们电器公司在这个时代独创的产品,并已经申请了相关专利。” “等一下”,赵振中插话问道:“这个时代没有日光灯吗?” “反正我们在国内没有见到,到美国后也没有见到,而且我捣鼓出日光灯后又在美国、英国、德国、法国获得了相关专利。”周昊两手一摊,“至于原本历史上日光灯到底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我和老姐可都没有印象。” 赵振中也不清楚日光灯在原本历史上到底在什么时间发明的,便笑着说道:“既然我们都不清楚,你又申请了专利,那就把它当作你发明的吧。” “这可是作弊啊,那多不好意思。”周昊有些扭捏地说道:“而且,申请专利的时候也没用我的名字,而是用了别人的名字,也省得将来麻烦。” 在原本历史上,日光灯产生之前经历了水银灯、霓虹灯两个发展阶段,直到1938年,美国通用电子公司的研究人员伊曼才突破了启动装置的设计与制作大关,制作了与水银灯性能截然不同的荧光灯。 这种荧光灯是在一根玻璃管内,充进一定量的水银,管的内壁涂有荧光粉,管的两端各有一个灯丝做电极。在通电后,水银蒸气放电,同时产生紫外线,紫外线激发管内壁的荧光物质而发出可见光。 由于荧光灯没有水银灯光线太亮、太刺眼以及会大量辐射出对人体有害的紫外线等弊端,加上它比白炽灯更亮,且电能利用率高,省电。因此,荧光灯一诞生,便很快进入了一般家庭。由于荧光的成分与日光相似,人们也叫它“日光灯”。 “呵呵,既然你研究出了日光灯,那其他灯具的研发工作也交给你吧。”赵振中笑着给周昊增加任务,“包括各种车辆灯具、矿山灯具、探照灯具、闪光灯等等。” 周昊先是一咧嘴,不过随后想想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加上公司相关研究也有不少进展,也就同意下来。 “对了,老赵,你刚才说闪光灯,这倒让我想起一件关于照相机和胶卷方面的事情来。柯达公司总部就位于纽约州的罗切斯特市,纽约市这边也有他们的分部。我们用不用也设计生产一种相机或者胶卷,在这个市场中分一块蛋糕?” “还是不要了。”赵振中摇头否定了周昊的提议,接着解释道:“照相机和胶卷技术现在并非我们急需的,我们还是把有限的精力集中到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来。当然,如果柯达公司有股份上市的话,我们可以利用后面大危机股市处于低谷的时机,吃进其股份,为将来获取其生产技术作好准备。另外,我们可以关注其彩色胶卷技术的发展情况,以便能及时获得其最新产品。” “关注彩色胶卷?要那玩意做什么?”周昊有些不解。 “彩色胶卷可是好东西,如果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留下更为逼真的图象资料。甚至我们还可以在根据地内建立起身份证管理制度,加强我们对根据地的控制管理,进一步杜绝外来势力混入的可能性。如果有彩色胶片的话,我们还可以成立自己的影象摄制组,拍摄一些记录片或者宣传片。”赵振中解释道。 “如果真这么重要的话,我看还是自己研发吧。反正我们知道那玩意的发展方向,不过是卤化银和照相明胶结合起来而已,应该能赶在柯达公司前面生产出来。”周昊坚持道。 “呵呵,看你信心挺足啊。要是从现在开始你5年内能生产出来的话,那你就去做;要是没把握,还是把精力放在电子、电磁方面吧。毕竟,与胶卷相比较,雷达才是我们更为需要的。”赵振中劝道。 周昊仔细想了想,自信满满地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已经有把握在未来几年内生产出超过二战水平的雷达来。在公司组织一个小团队关注一下彩色胶卷也不会耽误我多少事情。” 看周昊挺有把握,赵振中也便同意了,说道:“你既然这么有把握,那当然是好事情。另外,这个电器公司还有其他成果没有?” “嘿嘿,电器公司没有成果,不过利用电器公司为掩护,我却有了非常不错的成果。而且这个成果能弥补我们当前的不足。”周昊很有几分得意。 “从我们25年到美国后,就一直无法及时与国内沟通,现在这个问题可以解决了。”周昊接着解释道:“去年年初的时候,我给你那边送去35部不同功率的电台。在回来之后,我一直努力,希望能自己能做出直接与根据地沟通的大功率电台。也算没白费功夫,经过一年多努力,在今年6月份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几台大功率电台。从理论上说,这几部电台完全能实现跨越大洋与国内沟通,而且也经过了一半的验证。” “一半的验证?”赵振中有些疑惑。 “老赵,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我无法与根据地内电台进行沟通,验证我自己生产的这几部电台的效果。不过,我却利用国内沈阳的国际电台进行了简短的验证,所以只能算是一半。” “现在国内最大的电台是张作霖父子在沈阳设立的,而且已经能直接与德国、美国进行双向沟通。我在实验的时候不但接收到了来自沈阳的国际通用电码,还通过国际电码与其进行过简单沟通。当然,我是冒充航行在大洋上,无意间接收到沈阳电码的商船与其进行简短的确认对话的。” 在历史上,中国的无线电通讯一度发展缓慢,在国际通讯中更是如此。在1924年的时候,张作霖在沈阳故宫八角亭先建立了无线电接收机,接收世界各国的新闻,并能单向接收德国、法国发至中国的电报。 1927年6月,沈阳大型短波电台竣工,装设了10千瓦德制无线电发报机。年底,成立了沈阳国际无线电台,与德国建立了双向通报电路。这是中国与欧洲直接通信之始。1928年,又增设了美制10千瓦短波发报机。沈阳国际无线电台承接转发北京、上海、天津、汉口等各地的国际电报,成为当时我国最大的国际电台。 沈阳国际电台这两年进展的消息赵振中也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却没想到他们现在已经实现和美国通报,还让周昊见缝插针给利用上了。 “哈哈,你今天下午说的这些成就中,这个电台的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赵振中高兴地笑了起来,“有了这个东西,我们不但相互之间能及时沟通,就是将来在海外另设基地也可以及时了解相关信息,做出反应。而且,我们建立起远洋船队后也能及时获得船队的具体情况。这可真是给我们插上了翅膀啊。” 周昊也笑道:“哎呀,总算有你老赵满意的了,不容易啊。等我这段时间再好好改进一下,尽量缩小体积,增大功率,增强可靠性,等你回去的时候就可以随船带上几台了。这样,我们相互之间也就能隔着大洋及时了解消息了。” “好啊。不过,我们要确立一套严密有效的联络方式,特别是要制定出专用密码。”赵振中提醒道。 “这你放心,我这里已经有准备了。”周昊应道。 第五章:洪门大佬(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周恬、周昊两人向赵振中介绍了自己等人在美国这4年多的发展情况。赵振中在了解两人所取得的成就后,大为振奋,这可比他原来预料中的情况要好出许多。高兴之下,赵振中晚饭时还破例和周恬、周昊喝了点酒。 依照原定安排,第二天应当由周昊带领赵振中到纽约市区去转转,领略一下这个时代纽约的风采。不料,第二天竟然下起了大雨,赵振中和周昊只好取消行程继续呆在庄园里。 无事之余,赵振中便向周恬、周昊两人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 “这次来美国之后,曾多次听你们提到过华人社团,还说和华侨领袖人物关系不错,现在外面大风大雨的,趁这时间和我说说怎样?” 周恬听后看着赵振中,抿嘴乐了:“那位老人家每年夏天都会去波士顿呆上一个月左右,处理一些那边的事务,看看几个老兄弟。他今年是上月底才去波士顿的,预计要等这个月底才能回到纽约。我原本想过两天我们一起到波士顿的时候,再和你说说,也带你去拜见他一下。既然你现在想知道,我就提前把这个惊喜告诉你,也省得你心里还惦记着。” 在25年周恬等人到美国后,39名留学人员中除了周恬之外,都各自在学校里用功。而周恬在以前世界中就称得上是医学专家,对这个时代西方医学的掌握更是毫不费力,也就有了大量时间往来于波士顿和纽约之间,详细了解当时股市以及美国当局对华人的限制情况。当然,也顺便为留学人员治疗一些病症。 虽然周恬等39名留学人员都居住在学校宿舍或者校外所租房屋之中,和外界接触的机会相对不多,但众人还是免不了和当地华人产生接触。由于大家都来自中国,都是炎黄子孙,异国他乡相遇总有一种亲切感,周恬等人又是留学生,彼此之间没有利益上的纠葛,大家相处还算融洽。 在这种情况下,周恬这个从国内新来的有一手好医术的小姑娘也渐渐被当地华人所知道,也开始有人上门求医。尽管当时的西医缺乏有效药物,美国这边又没有中草药可利用,不过周恬还是利用针灸等办法尽力为华人患者解除病痛。在1925年秋冬季节,周恬在李云兰协助下,又治好了波士顿和纽约两地不少感染风寒的华人,甚至对波士顿一位难产的华人妇女施行了剖腹产,保得其母子平安,这也让“女神医”的称呼开始在当地华人中流传开来。而周恬的这一善举也让她在其后在股市投机和开办公司的过程中也获得了不少华人的帮助。 不过,真正让周恬等人和波士顿、纽约两地华人社团产生密切关系,并得以结识几位名人的原因却是1926年在波士顿发生的安良堂、协胜堂之间的争斗。 美国各地华人社团中的堂口具体是哪一年兴起的已难以考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与19世纪60年代赴美华工有密切关联。早期的时候,堂口只是一些华人劳工结成的类似同乡会的松散组织,集合大家的力量照顾和保护因美国种族歧视而受骚扰的会员。当然,堂口也与街头帮派结盟,也在一些方面帮助新移民,如借钱、帮助创业等等。不过,后来这些堂口开始发生变化。1876年,洪门致公堂在檀香山正式登记成立,接着致公堂在美洲普遍出现。致公堂“以义气团结,以忠诚救国,以侠义除奸。”的三大信条表明,它是一个以团结组织华侨、维护自身利益及反清救国为己任的组织。 洪门致公堂成立之后,虽然在美国华人社团中发展速度很快,不过组织上却仍处于松散状态。各地堂口不但可自行其事,而且也不乏在洪门致公堂大旗之下另立山头的强势人物。这其中最为典型的就要数波士顿、纽约一带华人领袖人物司徒美堂了。 司徒美堂于1868年出生在广东省开平市赤坎镇一个穷苦的农民家庭。12岁为生活所迫随乡人远渡重洋到美国谋生,在唐人街一家餐馆做杂工。当时,为了保护自己利益,很多华侨加入了洪门致公堂等堂口组织。此时的洪门致公堂已是当时北美华侨下层群众的一个最大的民间结社组织。1885年,17岁的司徒美堂在三藩市(即旧金山)拜堂盟誓,加入了洪门致公堂。第二年,司徒美堂因打伤吃“霸王饭”的美国白人流氓,坐了十个月苦役监。出狱后,他替一个华侨家庭管带孩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洪门致公堂这样一个各色人等鱼龙混杂的地方,自然也就免不了不同小团体间的倾轧。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为何,不过当时年轻气盛,拳脚不错的司徒美堂却离开旧金山,于1894年到美**舰“保鲁磨号”当了厨工,并跟随军舰到过南美及西欧一些国家。 当年冬天,司徒美堂与自己的一班兄弟在致公堂内另立系统“安良堂”。1894年,司徒美堂来到波士顿,成立了安良堂,打出了“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旗号。安良堂很快就成为洪门致公堂旗下的强势团体,最后发展到全美国31个城市都有安良堂,规模浩大,成员达2万多人。1905年,司徒美堂在纽约成立了“安良总堂”,自任总理。司徒美堂本人则被称为“大佬”,会员尊称其为“叔父”。 当司徒美堂在美国东部另立山头,创建起安良堂之后,美国西部三藩市的协胜堂也开始向东部发展,并进入纽约和波士顿等地。 安良堂、协胜堂可说是美国华人社团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两个堂口,二者虽同属于洪门致公堂旗下,却彼此之间存在不少矛盾。由于历史上司徒美堂曾在美国西部的洪门致公堂中受过排挤,加上现实中两个堂口又对一些地盘和产业上的利益产生争夺,安良堂和协胜堂之间也就不可避免的会时常发生了一些摩擦和冲突。 有了摩擦、冲突,自然就免不了动拳头、打架以解决争端,当然也就有人在争斗中受伤,受伤的人也就要找人医治。由于周恬在25年秋冬时所展现的过人医术,到26年春天的时候,她便被波士顿当地华人中的誉为“女神医”。两个堂口在波士顿一带争斗中受伤的人也便经常去找周恬医治。周恬等人虽然劝说双方“都是华人不要互相残杀”,可她一个小姑娘的话,双方那些自认威武不凡的大老爷们可没人去听。无奈之下,周恬立了个规矩,在其波士顿住所附近两公里范围内不许双方争斗,否则的话决不出手医治。 开始的时候,安良堂、协胜堂的人都没把周恬的话当回事,甚至波士顿协胜堂上门求医的人一度还想用强。不料,却被周昊、李云山、刘成海、刘成功、唐明等人一通拳脚给收拾了个服服帖帖。经过那一回的事情之后,两个堂口的人才发现这帮少年留学生不但功夫不错,出手果决,人也很团结,还和美国人的关系不一般,实在不好轻惹。加上双方都不想自己得罪女神医,让对方堂口获利,周恬所立的那条规矩也便在别别扭扭中为两个堂口所遵循下来。 波士顿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很快就被纽约安良总堂的司徒美堂所知晓。在详细了解了周恬等人到美国以来的举止之后,司徒美堂也对这些少年产生了兴趣,他一面命令波士顿安良堂的人不要和这些留学少年发生冲突,一面约束手下尽量避免和协胜堂的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在26年夏天司徒美堂到波士顿的时候还专门约见了周恬等人,感谢其救助安良堂的人。 在这次约见中,司徒美堂发现周恬、周昊姐弟和那些少年言谈举止俱都不凡,特别是姐弟俩的一些见解对安良堂的发展有很大帮助,便起了提携后辈的心思。在了解到周恬的针灸确有独到之处后,司徒美堂又想起了当年对安良堂有很大帮助,而现在病患缠身的法律顾问——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其后,司徒美堂写信给急于恢复健康的罗斯福,推荐其尝试中国的针灸疗法。就这样,周恬和李云兰两人通过司徒美堂的介绍,在1927年春天的时候成为罗斯福的私人健康顾问,并一直持续到罗斯福成为纽约州州长为止。虽然罗斯福患病之后已经过去了将近6年,错过了最佳的康复时机,双腿失去了完全恢复的可能,不过,在周恬和李云兰两人的努力以及罗斯福配合治疗之下,到1928年,罗斯福的病情已有好转,可以离开轮椅,自己拄拐慢行。这使得罗斯福对两人大为感激。 也就是从26年夏天的约见开始,周恬等人开始与司徒美堂的安良堂关系密切起来。在周恬、周昊的建议下,司徒美堂开始调整安良堂产业的发展方向,并与周恬等人一起组建了华美投资公司。随后,又根据周恬的建议,打通东萨摩亚当地酋长的关节,安排众多华人成为东萨摩亚出生的居民,并最终在29年随着东萨摩亚成为美国领土而获得美国国籍。 第五章:洪门大佬(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听完周恬所说的过往,不由得赞叹道:“你们在这边的经历也够传奇的!” “嘿嘿,老赵,你以前不是说过么,我们能来到这个年代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其他的事情与这个比起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呵呵,这你倒记着了。”赵振中笑着应了一句,又接着说道:“我最早知道司徒美堂,还是以前世界里上中学的时候。知道他是开国大典上站在**城楼上的洪门大佬,也大致了解他的爱国行动。其前辈风采,值得我们景仰啊。不过,我却不知道他能和罗斯福一直保持不错的私人关系。” “呵呵,这不奇怪。”周恬笑着解释道:“看看罗斯福的经历你就明白了。罗斯福在1907年通过了纽约州的律师资格考试后,就放弃了在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继续读书,于1908年进入华尔街的卡特、莱迪亚德和米尔本律师事务所任律师。也就是在那时候,他成为了安良堂的法律顾问。不过,他很快就结束了律师生涯,于1910年竞选纽约州参议员并获得成功。司徒美堂见自己安良堂的法律顾问成为了纽约州的州参议员,当然会借着由头好好维持这种难得的关系。这至少能为纽约华人状况的改善增加助力。更何况其后罗斯福又做过海军部助理部长,还在1920年竞选过美国总统,行情一路看涨?” “是啊”,赵振中也点头赞同道:“要是你和李云兰能为罗斯福治疗好他的病症的话,凭借罗斯福以前的资历一定会很快东山再起。要是罗斯福能继续在纽约州参政的话,凭借罗斯福对你俩和司徒美堂的感激之情,也的确会有助于纽约当地华人状况的改善。” “即便治疗不好,情况也不会比原来更坏,罗斯福不但不会怪罪你俩和司徒美堂,反而会感谢司徒美堂还惦记着他的病情。” “老赵,不会吧?我觉得那老爷子人还挺不错的,应该没这么多心思吧?”周昊有些难以置信。 “你以为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能在美国举国排斥华人的情况下,带领一班兄弟另立山头,还把美国华人社团发展壮大的么?没有相当的头脑、手腕和魄力,这是决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赵振中看着周昊有些惊讶和失落,又开导他道:“当然,司徒老爷子的这种心思也是为了当地华人的利益,而且不但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损失,反而为我们和罗斯福提供了一个接触的机会,我们也就不必过于介怀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周恬点头赞同道:“至少司徒老爷子在和我们往来之后,特别是共同建立华美投资公司之后,已经很严格的约束安良堂的人不要主动去与协胜堂的人争斗,要把精力用在赚取洋人的财富和让华人更好的在海外立足上。从这些方面的确可以看出司徒老爷子是为这边的华人着想的。而且,在我们公司和司徒老爷子的努力下,纽约、波士顿两地许多华人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生活状况也正在慢慢改善。” 听了赵振中、周恬两人的解说,周昊心里才得以释怀,说道:“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现在没事了。自己感觉不错的人,原来心里竟有那么多想利用我们的弯弯绕。” 叹了口气,周昊又深有感触地说道:“或许是我以前人生阅历少的缘故吧。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以前老姐为我遮挡了多少风雨。老姐,真的很感谢你!” 听着周昊那有些煽情的话语,周恬吸了吸鼻子,说道:“你总算长大了。行了,你别煽情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不是吧?老姐,这么说我?”周昊有些哭笑不得。 “对了,小恬,针灸对麻痹症的效果怎样?罗斯福能离开轮椅么?”赵振中岔开话题问道。不过,他对周恬的治疗结果也确实有些好奇。 “通过针灸、推拿、功能锻炼、理疗等方式结合,对麻痹症的康复还是有不错效果的。不过,在我和云兰为其治疗的时候,罗斯福的麻痹症已经有将近6年的历史了,腿部的肌肉和神经都开始萎缩,现在能自己拄拐慢行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周恬解释完,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这么关心罗斯福的病情做什么?” “呵呵,我在想要是罗斯福身体恢复健康的话,那二战后的历史会不会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赵振中解释道。 听了这话,周恬一怔,说道:“这我可就不好说了。不过,罗斯福不是因为麻痹症去世的,他是死于脑溢血。脑溢血可是很难预防和医治的,而且它和麻痹症之间可没有必然联系。” “算了,不去想它了。不管罗斯福将来身体状况怎样,那也是美国的总统。我们国内问题的解决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努力。”赵振中挥挥手,似乎要把眼前这种不必要的担忧也一扫而空。又接着说道:“能和司徒美堂、罗斯福扯上联系,这的确是意外之喜,也对我们将来有很大帮助。至少,我觉得昨天小恬说的在明年争取收购纽约造船厂的事情很可能实现。” “我也这样认为。”周昊也点头赞同。随即又建议道:“不过,我觉得正好利用危机爆发之前的这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好好计划一下,做好取舍。毕竟我们不可能在危机爆发之后一下子收购太多的物资和设备。而且,从危机爆发到明年上半年,很可能许多人不会马上处理手中的优良资产,反而会咬牙坚持以期待经济回复。所以,我们就更有必要事先做好计划,确定优先购入的物资和设备了。” “这样吧,除了我们自己公司需要的生产原料和昨天确定要购买的粮食、棉花等物资外,我们各自先列一个标明购买次序的物资清单,过几天我们再拿出来相互对照并补充完善,形成一个总的清单。到时候我们也好目的明确的实施收购计划。当然,趁这几天时间,我还要为机械公司提供绘制一些发动机和车辆的生产图纸。也好在明年下半年能实现小批量生产的目标。” 听了赵振中的安排,周昊提醒道:“老赵,我觉得你还是过两天先到机械公司看看,然后再绘制图纸也不迟。至少你要先了解我们公司现有生产设备到底能生产什么样的机器吧?别到时候你绘制出来的东西过于先进,我们公司的设备无法生产,那可就白忙活了。再说,公司那边备有这一两年收集来的比较有代表性的车辆和发动机,你去看看也能为你提供一些参考。” “呵呵,小昊提醒的对。我有些想当然了,弄不好还真成闭门造车了。那好,我就先忙清单的事情,等雨停后去机械公司看看再说。”赵振中想想之后,笑着接受了周昊的意见。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振中等三人开始了各自忙碌。不过,当天气放晴之后的第三天,司徒美堂却派人来请周恬、周昊。 “老爷子不是应该这个月底才能从波士顿返回么?怎么提前10多天回来了?”出来接待来人的周昊有些奇怪地问道。 来人以前和周昊也熟悉,便笑着回道:“原本老爷子确实应该这个月底才回来的。不过,现在西部洪门致公堂总堂黄会长专程过来了,老爷子也就中断了在波士顿的行程安排,提前回来了。” “黄老爷子要是过来,那也是司徒老爷子商谈洪门致公堂或者安良堂的事情啊,怎么现在请我和老姐过去?”周昊不解地问道。 “呵呵,是这样,老爷子回来后听说今年你们国内那边又送来几百名留学生,你们姐弟俩应该对国内的事情比较清楚,想找你们过去详细了解一下国内的局势到底怎么回事。” 周昊明白过来,对来人说道:“呵呵,我姐夫老赵前几天刚从国内来了,原本我们还想这两天去波士顿拜见老爷子呢。现在老爷子回来了,正好去一起去拜见。国内的事情,老赵门儿清。” “咦?周小姐什么时候成的亲?”来人奇怪道。 “还没成亲呢,不过他们俩是双方父母在的时候自小给定的娃娃亲。用现在的话说,叫未婚夫妻。”趁着赵振中和周恬不在眼前,周昊开始了自己的信口发挥。 “我说呢,和老爷子一起去波士顿前后不到20天,一回来周小姐怎么就成亲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来人恍然。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说兄弟,你那个姐夫为人到底怎样啊?怎么让自己未婚妻和小舅子跑美国来闯荡,他却在国内坐享其成?” “切!什么叫坐享其成?!老赵在国内可比我们这边还辛苦。不说别的,就国内山东那边整天打来打去的,没个消停时候,可比我们这边危险多了。”周昊接着反驳道:“我们这边要看美国大鼻子的白眼,可老赵在国内不但要看几国列强大鼻子和东洋小鼻子的白眼,还要忍受官府苛捐杂税的压榨盘剥,土匪、乱兵的肆虐,加上天灾不断,可比我们难多了。” “啧,听兄弟你这么一说,似乎你那姐夫老赵还不错。”来人咂了咂嘴,评价道。 “那当然了,要是老赵人品不好,我能同意他做我姐夫?凭我的身手……”周昊想起赵振中那有些非人类的身手,打住话语,叹气道:“我打不过他。” “就你那么不凡的身手还打不过他?你那姐夫的功夫有多高?”来人满是不信。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挑战试试。不过,老弟我可事先和你通个气,你老哥的身手我也见过,可不是我姐夫老赵的对手。”周昊脸上带着坏笑说道。 “哼,看你小子笑的坏样。我才不去自找苦吃呢。你还是赶紧去找你姐和你那姐夫吧。最好现在能一块过去见老爷子。”来人看周昊那神情,估计没好事,也就不上套。 “唉……真没劲!原本还以为能看出好戏呢。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找我老姐和老赵。”周昊有些失望地摇头说道。 来人看着周昊的背影,摇摇头,有些自得地叹道:“这小子一身好功夫,也一肚子的损主意,蔫坏!还好老伍我聪明,不上那小子的当。” 第五章:洪门大佬(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来人老伍没等多长时间,周昊就回来了,摊摊手对他说道:“你老哥来得不巧,我刚才问了其他人,才知道我老姐和老赵早饭后临时起意,开车到纽约市区逛商场去了。你老哥还是先回去吧,等他俩回来后我一定转达司徒老爷子的邀请,明天一早我们一起上门拜访。”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和两位老爷子说一声。你老弟可一定要把这事办妥当,千万别让两位老爷子明天空等。”老伍有些不放心到叮嘱道。 “你老哥就放心吧,老弟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没问题的!”周昊保证道。 送走老伍,周昊又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赵振中和周恬两人直到下午时分才开车从纽约市区带着大包小包返回庄园。 看着赵振中从车上往下拿那些购买来的物品,周恬满足地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道:“这种购物的感觉真好!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才10多岁,还是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小昊一起去的。可从爸爸牺牲后,我们的生活就完全变了,也再没有了那种一家人逛商场时的快乐。时间真快,一晃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们的生活也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喜欢逛商场,以后我们多去几次就是了。”尽管赵振中对逛商场不感冒,不过他不想周恬让想起以前令人心酸的事情,便硬着头皮宽慰道。 “这可是你说的!”周恬两眼发亮,不过一会儿之后,眼中的神采便开始淡去,叹息着说道:“你在美国也只能呆几个月,而且还有好多事情要做,陪我逛商场也只能是偶尔的奢侈。等我们都回到国内后,只怕想找个商场都很难了。况且,在这样一个年代,我们又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 “别胡思乱想了。”赵振中有些不理解周恬的情绪,“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既然你喜欢逛商场,我在这段时间多陪你去几次就是了。” “其实,只要有你在,逛不逛商场倒没什么要紧。”周恬羞涩地小声说道。 赵振中明白过来,心下感动,便建议道:“要不,等再过两、三年,你和小昊完成我们的收购计划,安顿好生产,再将几个专利申办好后,你们就回去帮我吧。” “那美国这边呢?” “你们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里,选好可靠的接替人选再回去嘛。”赵振中笑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周恬笑了。 晚饭的时候,周昊将司徒美堂派人过来邀请的事情详细告诉了赵振中、周恬二人。 “对司徒美堂我还稍微了解一些,不过那个致公堂总堂的黄会长我却毫无所知。你俩对他了解吗?”赵振中问道。 “嘿嘿,老赵,这你就要问我了,我敢说老姐知道的也没有我清楚。”周昊得意地说道,“自从我们和司徒老爷子的安良堂往来密切之后,我云山、成海、成功他们几个就时常和安良堂里的几把好手切磋。就是那被我们收拾一顿的协胜堂的几个弟兄也很光棍,在自认理亏并上门道歉后,也结下了交情,经常来讨教一番,算是不打不成交吧。就这样,通过安良堂、协胜堂这些人的口中,我也了解了洪门致公堂中的不少消息。” “要说,黄老爷子,那的确是个人物。就其民国前后的所作所为来看,还要胜出司徒老爷子不少。当然,在历史上,司徒老爷子从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后,就一心支持国内对抗日本,在抗战中发动海外华侨给国内提供了莫大的支持,这些却又是黄老爷子后来比不了的。” 黄老爷子大名黄三德,字传镒,1863年出生于广东省台山市东头村。为了改变家境贫寒的状况,在15岁那年,黄三德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出国“闯金山”,漂洋过海到了美国的三藩市,也就是后来的旧金山。不过刚到美国不久,黄三德就上了洋人的当,被人给卖到矿山,成了挖煤的苦工。后来他又当过洗衣工人、送货员和酒吧服务员,可谓是历尽艰辛。为了不受洋人欺侮,在此期间,黄三德拜了一位华人武师为师,练就了一身武艺,成了当地华人中有数的年轻武术高手。 1883年12月,黄三德加入美国华侨中最大的社团――洪门致公堂。这比司徒美堂加入致公堂还要早两年。 也许是受前几年到美国后自身遭遇的影响,黄三德认为国外侨胞更需要强大的力量来保护。加入洪门后,黄三德热心为侨胞争取权益,在侨胞中的威望很高。1897年,黄三德由于“为侨民尽力,为洪门尽力”,被推举为三藩市致公堂盟长兼亚利桑那州波利斯凯特埠公堂盟长,稍后又被选任三藩市致公堂总理。几年后,他被美国各堂口推为“总龙头”。当地侨胞们都尊称他为“洪门大佬”。 1904年孙文到美国在华侨中宣扬其革命思想,却在抵达旧金山时因清廷驻旧金山领事何?向美国当局告密,而被美国海关以“中国乱党”的罪名拘禁,并且不准任何人与其相见,准备尽快把他遣返回国。 黄三德此前曾因孙文的兄长孙眉的介绍与孙文相识,在知道这一消息后,便决心全力以赴营救孙文。他到处联络,并请托关系营救孙文。先是用500美元作保证金,把孙文保释出来,然后再用5000美元聘请当时檀香山著名的律师和利为孙文打官司。经过历时17天的审判,官司最后在华盛顿最高法院获得胜诉。孙文安然脱险,顺利入境。 在孙文获释当天,黄三德还组织了致公堂全体人员到码头列队迎接,敲锣打鼓舞狮游龙,好不热闹。随后,黄三德还陪同孙文到各大城市演讲,宣传革命,亲自为他保驾护航。 对于孙文领导的革命,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黄三德都给予了绝对的支持。 1907年末,孙文再次来到美国,进行筹款发动工作。他对黄三德说:“华侨虽积极捐资,可集腋成裘,但目下要筹得一笔巨款,方能解决问题。”黄三德听取了司徒美堂的建议,毅然致函加拿大洪门人士,把温哥华、维多利亚、多伦多等地的分堂楼宇抵押或变卖,筹得巨款数十万美元,供孙文作革命经费。 1911年黄花岗起义失败后,孙文在美国芝加哥约见黄三德,要他筹集10万港元,为起义失败后逃到香港的同志解决生活费用。黄三德很快就发动筹得港币10万多元。 由于为孙文多次筹款,黄三德与同盟会的关系越来越密切。1911年6月,孙文发动成立美洲洪门筹饷局(又称中华革命军筹饷局,国民救济局),指名黄三德、李是男为总监督,负责具体筹办工作。洪门筹饷局成立后,仅六个月就筹得美金14.4万元。美洲华侨捐献的巨款,成为支持孙文领导革命强大的经济力量。 武昌起义成功后,黄三德又以美洲洪门致公堂、各华侨团体的名义,一日之内连发数十封电报回到南京,拥护孙文为临时大总统。尽管武昌起义的发动者是共进会和文学社的成员,并非孙文领导的同盟会党羽,孙文本人武昌起义时也在国外,不过,由于以黄三德为首的海外华人社团组织的强力推动,加上当时国内的复杂局势,最终17个省的所谓代表推举孙文成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1912年,黄三德回国,与孙文相约见面。黄三德谈及要为致公堂立案,希望能注册登记为一个合法组织,但孙文却以清王朝已被推翻,洪门已完成其历史使命为由,没有答应致公堂在国内立案的要求。两人不欢而散。其后,黄三德又与孙文在一些问题上产生分歧,两人关系不断疏远,最终分道扬镳。 “这黄老爷子也真够不容易的,出钱出力,好一通忙活,最终却是白费力气,致公堂在国内连一个合法组织的名分都没有捞着。”周昊讲完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后,颇有感触的总结道。 “那你有没有听说黄老爷子后来到底和孙文在什么问题上发生分歧,最终分道扬镳?”赵振中有些奇怪,“如果就是为致公堂成为合法组织这一件事情,我想两人应当不至于如此啊。” “那些大佬之间的纠葛可不是致公堂下面分埠堂口的兄弟们能知道的。我只听他们语焉不详地说什么和成立政党还有华侨出借费用有关。具体的实际情况,安良堂、协胜堂的那些兄弟可就不清楚了。”周昊解释道。 “海外华侨为了帮助孙文他们,有不少人把自己一生的积蓄都拿了出来。黄老爷子更是以致公堂大当家的身份让加拿大洪门分堂把自家产业都抵押、变卖,为孙文筹款,最终连个合法组织的身份都没有得到,也难怪他们对孙文心灰意冷,转而推举陈炯明成为致公党首任总理。”周恬也有些感叹。 “我们在以前世界,只知道孙、陈两人由合作到分裂,最终都下死手攻击对方,却对其中的具体缘由不清楚,你们在这边几年,对其中原因了解么?为什么致公党成立的时候会缺席推举陈炯明为首任总理?”赵振中深感疑惑。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我想或许因为陈炯明是广东人,而致公堂当时的主要领导者和组织成员也大多是广东人的缘故吧。”周昊猜测完,又建议道:“不过,你要想知道真实原因的话,不如明天你当面问问两位老爷子。这两位大佬可是致公党成立的组织发起人。” “也好。明天要是有机会的话,倒可以当面向两位老爷子请教。”赵振中点头同意。 第五章:洪门大佬(四) 又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天一早,赵振中三人吃了早饭后,便带上备好的礼物,由周昊开车直奔安良堂在纽约的总部。 下车之后,周昊见昨天去邀请他们的老伍已经在总部门外等候,便为赵振中与老伍两人作了引见。几人客套一番之后便在老伍的带领下来到司徒美堂日常会客的地方。 在屋里,赵振中见到了两位正在闲谈的老者。两人看年纪都有60多岁,其中一位看上去显得威武雄壮,另一位则显得有些瘦削。 “见过司徒老爷子和这位老爷子。”周昊上前笑嘻嘻地朝两位老者拱手致礼,随后又为两人引见道:“这位就是我曾经和司徒老爷子提到过的老赵,也是我姐夫。” 赵振中瞪了周昊一眼,怪他有些失礼,随即抱拳施礼道:“晚辈赵振中见过两位前辈。小昊有些失礼,还请两位前辈不要怪罪。” 那雄壮老者站起身来,对赵振中说道:“赵小兄弟,你这个礼司徒我可有些当不得。至于原因待会儿我再细说。”随即,司徒美堂用手虚指着一旁有些瘦削的老者为三人介绍道:“这位是美国我洪门致公堂各堂口的总龙头,黄三德黄老哥。”接着又转身对黄三德道:“除了刚才自我介绍的赵小兄弟,这两位就是我昨天和你说过的周氏姐弟。” 黄三德脸上带着微笑点头夸道:“呵呵,真的是个个不凡,人中龙凤啊。”又转头笑着对司徒美堂说道:“这样的良材美质,难怪你动了心思。” 司徒美堂有些苦笑着摇头说道:“算啦!别提那事啦!别看他们三个年纪不大,可论起来,江湖辈分可不小。”随即,司徒美堂转头问赵振中和周恬:“我听周昊说过,你们三个的师祖是出自武当山,曾有‘拳剑双绝’称号的宋子明前辈,这是真的吧?” 赵振中听了问话之后先是一楞,随即便回答道:“是真的。有先天太极拳和武当剑法为证。” 司徒美堂点头说道:“那就错不了了。”接着,他又对黄三德说道:“黄老哥还记得当初在西部三藩市教我们武功的那位张师傅吗?” “怎么不记得?”黄三德也想了起来,“我们那帮人能够不怕那些大鼻子,还多亏了张师傅传授的拳脚功夫哪。” 司徒美堂接着说道:“当时那位张师傅可是曾经说过,他的一身功夫不少是跟他结义大哥学的。那位结义大哥是出身武当,还是‘拳剑双绝’的师侄。”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黄三德也点头承认,随即醒悟过来:“照这么论起来的话,那他们三个岂不是成了我们的小兄弟、小妹了?” “谁说不是?”司徒美堂看着几人叹道:“我原来还曾想收他们姐弟俩当徒弟,可后来见他们学的功夫比我学的还高明,加上又得知他们的武功来历,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三德听了之后,神色怪异。他几乎能想象出来自己这位司徒老弟当时的郁闷情形。于是,黄三德便笑着宽慰道:“呵呵,这样也不错,徒弟变师弟,还是一家人么。” 赵振中三人面上神色也有些怪异,没想到竟和司徒美堂、黄三德通过这种方式攀上了一层关系。周昊心里更是暗自嘀咕:“这事情闹得,要是再有什么武功秘籍岂不是民国变武侠了?” 听了黄三德的话,司徒美堂有些无奈地点头说道:“这倒也是。”接着又对赵振中说道:“我一直听小昊说赵小兄弟武功了得,不知你的拳法和剑术都练成了没有?能不能让老哥我开开眼?” 看着司徒美堂和黄三德有些希冀的眼神,赵振中没想到两位老爷子竟对武功还如此着迷,便微笑着点头说道:“练了多年也算略有成就吧。两位老哥若是想看的话,小弟自当奉陪。” “两位老爷子,还是别一见面就考较老赵的武功,先办正事吧。”周昊笑着提醒道:“我听老伍说你们要了解国内情况,老赵又正好刚从国内过来,还是先了解清楚再说其他事情吧。” “呵呵,倒是我急切了。”司徒美堂捋捋胡子,笑着说道:“国内的局势,我们从美国这边的一些报导和国内、香港那边的来电上只能知道个大概,很多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清楚。正好赵小兄弟从国内过来,就给我和黄老哥好好说说。” “不知两位老哥想了解哪些方面的事情?从哪一年开始?”赵振中问道。 “民国14年之前的事情,我们在成立致公党的时候都了解过了。小兄弟就从民国15年开始说吧。主要说说国内各方势力以及民生状况。”司徒美堂建议道。 “那好,我就从民国15年春天开始说起,说说我所知道的这几年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赵振中点头同意。 接着,赵振中就把1926年年初到1929年7月中国内所发生的大事一件件对两位洪门大佬说了起来。从26年北京三一八惨案、中山舰事件、北伐战争的发起以及期间两党的争论、吴佩孚所部的节节败退;27年列强炮轰南京、四一二事变、七一五事变以及南昌起义、蒋中正下野、宁汉合流、直鲁联军反扑;28年南京政府二次北伐、奉系败退、济南惨案、皇姑屯事件、东北易帜;以及29年的蒋桂大战、中东路事件等等,赵振中都择要讲述了一番。当然,赵振中也没有忘记沂蒙自治政府的通电和护卫军的与张宗昌、北伐军两次作战的大概成绩。 讲述完这些大事之后,赵振中又道:“至于国内的民生,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不过就山东的情况来看,改善有限,基本上还是一团糟。山东原来张宗昌在的时候,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加上天灾**,可谓民不聊生。每年光大连、沈阳等地统计的山东籍逃荒民众就有几十万,这还不算到其他地方逃荒以及在路上死亡的大量民众。” “现在南京政府赶跑了张宗昌,虽然减去了不少苛捐杂税,可由于战乱以及天灾,加上土匪遍地,民众的生活并没有得到真正改善。那些南京政府任命的官员也没有关心民众生产和生活的,反倒是出现县政府逼粮不果,引起民众攻破县城,北伐军再派兵镇压的。” “从这些方面看,现在山东的国民政府和张宗昌不过是一丘之貉。就是南京政府和北洋政府相比,也没见得好到哪去,依然是对外屈膝献媚,对内盘剥压榨。” “小兄弟,你这话有些偏颇吧?既然国民政府减去了许多苛捐杂税,民众生活怎么会没有改善呢?”黄三德有些难以置信。 “老哥,我这话并没有夸大其辞,而是实情。”赵振中苦笑着解释道:“由于长年动乱,山东根本就谈不上兴修水利,黄河和运河河防更是千疮百孔,每年都泛滥成灾,淹没村庄、农田。再加上其他自然灾害不断,地里也就谈不上什么收成。而这种情况下,地主还是按照最低6成收取租子。加上官府收取的其他税费,民众根本谈不上生活改善。” “打个比方,一户家庭每年最多只能收入10元钱,原来的官府寅吃卯粮,每年要征收100元;现在的官府减少了苛捐杂税,每年征收30元。不考虑民众的收入单看官府征收数字的话,的确是应该有很大改善,可实际上这改善后的征收数额也超出了大多数民众的负担能力。结果只能依然是民不聊生。” 赵振中的这番话,让几人的心情很是沉重。黄三德更是长叹一声,说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发动海外洪门对孙文及其党羽的支持。我们出人、出力、出钱,最终却养出了这样一群白眼狼!不但毫不顾及洪门当年的恩义,反而先是在广州城内对侨眷肆意伤害,现在又荼毒国内。孙文的这帮党羽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赵振中几人有些不解的目光,司徒美堂在一边解释道:“民国13年,孙文及蒋中正在广州镇压商团。那陈廉伯就算是该死,可广州城内众多的侨眷又有何辜?竟也在那场事变中惨遭孙文党羽毒手?” “在民国14年的时候,我们海外洪门致公堂知道事情缘由之后,无不痛恨孙文及其党羽。由此,美洲洪门致公堂开始一致反对孙文。加上历史上我们美洲致公堂和孙文之间的恩怨以及其他一些原因,最终我们在民国14年秋天成立致公党的时候,放弃了以前曾全力支持的孙文,而是推举曾造福乡梓、人品远胜孙文的陈竞存作了我们的致公党的总理。” 赵振中等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司徒美堂、黄三德等人选陈炯明做致公党的总理,背后竟还有这样的原因。 “黄老哥也不要太自责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毕竟你老哥当年也料不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后果。我们还是向前看得好。”赵振中宽慰道。 第六章:史海钩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黄三德长叹一声后,说道:“活了快一辈子了,小兄弟说的道理我自然也都明白,可想想民国前后和孙文20多年的恩怨纠葛,这心就静不下来啊。” “20多年?”赵振中有些讶异。 “不算之前我们和孙文结识的经过,就从光绪30年我在三藩市帮孙文打赢官司,让他得以入境美国算起,到民国14年孙文去世,就有将近21年的时间。民国之前,我洪门各界出人、出力、出钱,帮助孙文及其党羽发动一次次的革命,到武昌起义之后,更是发动海外团体,推动孙文成为临时大总统,我洪门兄弟对孙文称得上是仁至义尽。可当孙文在国内开始得势之后,一切就都变样了。”黄三德思及过往,不由得满脸萧瑟,冷笑着说道:“嘿嘿,得登大位就开始处理打天下的老弟兄了。真的应了那句古话,恩大反成仇啊。也就是从民国元年开始,美洲洪门致公堂和孙文由恩转仇。” “老哥都过去这些年了,你就不要还耿耿于怀了。这是非功过自有历史去评断。”司徒美堂在一边劝道,“再说,当时没有认清孙文为人的又何止老哥一个?即便现在,海外、国内又有多少人依旧对孙文推崇倍至的?” “嘿,就是如此,才让人越发痛恨!”黄三德兀自忿忿地说道:“他孙文及其党羽指斥袁世凯为窃国大盗,可他孙文更甚!袁世凯不敢答应日本人的条件,他孙文能主动上门去答应!民国13年广州政府更是把自己的财权、军权举手交给苏俄人控制!” “虽说是非功过自有历史和后人去评判,可老弟你别忘了,现在国内当政的是孙文的党羽,怎么能容许事实真相大肆传扬?要是你我这些知道当年过往的的老家伙不在了,谁又能去揭开孙文的真实面目?” 听了黄三德的话后,司徒美堂沉吟道:“老哥说的也在理,看来有些过往还真应该让洪门弟兄们知道。” “两位老哥何不将民国前后,洪门为国家、为民族的所作所为编写成史,也好让后来者明白当年洪门的贡献?至少那些为民国成立而付出生命和鲜血的海外侨胞不应当就此湮没。”赵振中建议道。 “小兄弟所说的倒是个好办法。”司徒美堂赞道。 “也罢,我就整理一下我们美洲致公堂和孙文之间的过往,让世人评判一下我们之间的恩怨,看到底谁是谁非。”黄三德也点头说道。 “黄老哥,刚才你说洪门致公堂和孙文之间从民国元年由恩转仇,加上前面的所提到的民国13年广州镇压商团叛乱,这期间10多年时间,致公堂和孙文之间到底有哪些恩怨纠葛?为何前几年成立致公党的时候会推举与孙文势不两立的陈炯明先生为党的总理?要是方面的话,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周昊好奇地问道。 看看周昊三人有些好奇的目光,黄三德笑笑说道:“既然都准备编写成史让世人评判其中是非,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要是想听的话,我就好好说说。正好司徒老弟也在,我要是有什么地方疏漏或者说错了的,也好纠正一下。” “要说我们美洲致公堂和孙文结怨,还要从民国元年说起……”随着黄三德声音低缓的述说,赵振中三人才明白民国之后致公堂和孙文之间一系列的恩怨纠葛,明白了致公党成立时为何会推举陈炯明为首任总理,也明白了原本历史上致公党为何一直坚持反蒋的立场。 恩怨的起因还要从民国元年美洲致公堂谋求在国内成为合法组织说起。晚清以来,由于政府**无能,无法维护海外华人权益,各地华侨受尽了洋人的苦头。海外华人都盼望能有一个维护海外华人利益的新政府。因此,当孙文在海外华侨中宣扬推翻清政府的革命思想时,得到了各华侨团体的热烈响应。各地侨胞不但出钱、出力,还有不少人投身到孙文所领导的历次革命行动中。 在武昌起义成功,孙文返回国内后,黄三德便以海外各埠致公堂及其他华侨团体的名义,曾一日之间向国内发出30多封电报,推举孙文为民国临时大总统。由于海外华人的造势,加上国内一些势力之间的相互牵制,孙文最终得以成为中华民国的临时大总统。可以说,从孙文在海外开始宣扬革命思想到其就任临时大总统,美洲洪门致公堂与有力焉。 民国成立之后,国内人士纷纷组织政党以维护自己所在团体的利益,一时之间可谓风起云涌,政团林立。洪门之中的有识之士也知道在民国时代,政治公开,秘密会社要想继续存在下去,就应当组成公开的政党,参与国内的政治活动并争取在国家政权中发挥作用,以维护广大侨胞的根本利益,提高华侨的政治地位。这也是处于清朝封建主义长期统治下被视为盗匪的广大会党成员要求享受民主权利,要求进步的正当愿望的反映。 在孙文回国,并成为临时大总统之后,海外洪门,特别是美洲致公堂热切地希望孙文能帮助致公堂实现在国内立案,成为合法组织的愿望。但这一愿望被不久前还对致公堂和海外洪门深表感谢的孙文及其党羽给破灭了。 1912年1月9日,加拿大维多利亚致公堂电贺孙中山就任大总统,同时提出派代表回国“组织一完全政党,故望大总统回念当日花亭之事,须要协力扶持完全政党之事”。29日,再函孙中山,告以已派代表回国办理政党事宜。“望大哥念花亭之秘密,高溪歃血之盟,况且大总统是洪门首领,正宜成政党以慰陈近南、郑成功之灵,慰同人仰望之心”。孙中山均没有予以回应。 3月,美洲致公堂的大佬黄三德实在有些等不及了,他亲自回国,向南京临时政府呈报洪门筹饷局大小文件及数目捐册,同时向已辞去临时大总统的孙文提出洪门在国内立案活动的要求。孙文要黄三德回广州后再议,并令其子孙科随同黄回广州。但当黄三德抵达广州后,孙文却对此事采取淡化处理,表面上满口应承,却要黄向广东都督胡汉民具呈。胡汉民却更轻视洪门,过河拆桥,竟然把此事抛在脑后,对黄三德的呈文不理不睬。时过一月,美洲致公堂在国内的立案请求仍毫无消息。 黄三德一再催促,孙文因黄逼得太紧,反而大怒。虽然孙文答应由其专函胡汉民,并要黄携另函到粤海关监督署与陈少白、史古愚商办此事。但胡汉民托词拒见黄三德。由此,黄三德认定孙、胡对洪门立案事“孙推归胡,胡又推归孙,两人扯猫尾,有意压迫洪门,不准其正式立案。盖为其自己组织政党起见,欲消灭洪门而吸收之,不愿意洪门再成势力也。此种心事真是对不起洪门。” 按当时情势来说,黄三德所说的孙文要消灭洪门之事或许有些夸大,但黄得出这个结论并非臆度,而是有其事实根据的。而且,黄的这一结论在其后民国10年的时候被孙、黄之间的再次争论所证实。 1911年5月,在孙文第三次赴美时,便作出了将致公堂与同盟会合并的决定,要求致公堂未曾参加同盟会的成员,一律加入同盟会,而所有同盟会成员也一律加入洪门致公堂。而国内会党组织,同样也是孙中山积极联络的对象。 辛亥革命胜利后,孙文改造会党的意思更为明确。他曾在一次演讲中曾公开说道:“洪门所以设会之故,系复国仇,倡于二百年前,实革命之导线,惟现下汉族已复,则当改其立会之方针,将仇视鞑虏政府之心,化而为助民国政府之力……人贵自重,须知国无法则不立。如其犯法,则政府不得不以法惩治之。惟自纳于范围之中,自免此祸,此相安之理由也。人要知取舍,譬如附船舣岸,既由此达彼,即当急于登岸,以出迷津,如仍在船中,便犯水险。”同时,孙文对会党表露出轻视之意,说会党“彼众皆知识薄弱,团体散漫,凭借全无,只能望之为响应,而不能用为原动力也”。 受孙文言行影响,许多革命党人认为,洪门等会党向来以恢复汉族统治为宗旨,如今目的已达,历史使命就已完成,也就没有在国内立案活动的必要。于是在“改朝换代”后,对于新生活还未来得及憧憬,会党们就突然发现,在他们曾出力打下的天下里,自己依然被称作“会匪”而遭到排斥。 一时间,镇压会党成为全国的潮流。江西、广东、四川、浙江、上海、安徽等地都对会党活动通行禁止。与此同时,全国的报纸也无一例外地表达着对会党的蔑视与敌意,批驳并谴责他们对于社会的危害。当时,不论是全国知名的大报,如《申报》《神州日报》《时报》《民立报》等等,还是那些茶余琐事的小报都充斥着控诉“会匪”闹事,或是各军政府镇压会党及帮会头目被正法等这类大快人心的消息。实事求是地说,这些会党中的确有一些害群之马,但范围如此之广、声势如此之大、力度如此之强的对会党进行打击,就决不是害群之马的原因了,其间更主要的原因是旧势力摇身一变,争权夺利,摘取胜利果实。看看民国后各省那些所谓的督军基本上都是清政府旧官僚出身就能明白了。 美洲致公堂在国内立案不成,加上国内曾是辛亥革命动力之一,且和洪门存在各种关系的会党遭受清洗,这两者结合起来应当算是洪门和孙文民国之初的第一次结怨。 第六章:史海钩沉(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国民党被袁世凯解散,孙文再度逃亡日本,1914年7月中,孙文在日本召集部分国民党员组成中华革命党,并要求入中华革命党者一律必须登记、立誓、盖指模、效忠孙文一人。同时,又开始动员洪门人士一律加入,将致公堂改为中华革命党。7月29日,孙文致函新加坡洪门义兴公司并转南洋各埠洪门,向他们通报“近年来之景况,及洪门党务进行事宜,与夫民国危急之情形”,“望诸同志固结团体,振起精神,再做革命工作,爱党爱国,洪门之责任也,亦弟之厚望也”。同年冬,孙文致函各埠洪门要求他们加入中华革命党,全部改组为中华革命党支部。孙文自称“文忝属洪门一份子,以密切关系所在。意欲各埠洪门团体急起直追,共图革命事业,并全部填写誓约、加人中华革命党。……望诸公极力提倡国家主义,而破除门户各立之微嫌,迅速筹办致复,以便正式委任。倘天佑民国,完全之目的能达,则洪门之名誉事功将来垂益无穷矣”。 南洋华侨在邓泽如等的积极推动下,赞助中华革命党的事业有所进展。美洲各埠致公堂接获此函后,“大多数皆不以为然,无有遵函改组者。盖各埠洪门人士对于孙文,已失信仰之心。因其不能为洪门立案,而有意消灭洪门,忘前日之恩,负前日之义,今穷蹙之时,又欲利用洪门,无怪洪门人士不理会也。” 美洲各埠致公堂对孙文派往加拿大温哥华筹饷的冯自由“大起攻击”。英属加拿大致公堂全体发表宣言,内称:“冯自由前在温哥华筹饷革命,致公堂破产应之,洪门人士努力代筹军饷,不下十数万,悉交冯氏及孙氏之手。及南京政府成立,冯任稽勋局长,无片纸只字答谢我加属致公堂,此等棍徒,良心丧尽,今复假借名义,妄称三次革命筹饷,实则徒饱私囊。冯任稽勋局长,滥勋至三万余人,所收私款何限。滥派欧美日学生至千数百名,每名收其学费之半,用其妻名义存款于香港汇丰银行,至数十万。买业在九龙油麻地亦十数万,此等棍骗之套,坏我洪门名誉,望我洪门人士无为孙冯之邪说所惑。”不仅如此,致公堂成员还复函孙文,发泄对孙中山当年不准洪门立案的愤懑,信中说:“洪门求都督胡汉民立案,一再批斥不准,先生受洪门待遇之厚,胡汉民感谢洪门之手墨未干,岂意忘本食言,如是之速。……今先生大炮之毁誉,腾于内外,伟人变作匪人,先生利用洪门之伎俩又出,先生衰时则倚庇于洪门,盛时则鄙屑洪门,避之若浼。今盛而复衰,又欲与洪门亲密,先生休矣。”洪门对孙文已愤恨如此,孙文在美洲的筹饷活动,终未成功。双方的结怨开始加深。 洪门与孙文的关系渐趋疏远,与孙文以外的政治势力则有所接近。1915年12月,护国战争发动后,中华讨袁军大元帅岑春煊、西南护**总司令唐继尧先后委任黄三德为欧美筹饷专员,致公总堂均予以转达并加委。黄三德为此奔走筹款,“成绩尚佳”,所筹款项,直汇云南。袁世凯倒台后,致公总堂再派黄三德回国为洪门立案,总统黎元洪准许洪门立案,广东省长朱庆澜也予以同意。黄三德又提出在广东建洪门五祖祠,其时西南护法政府“各省人士毕集于广州,对五祖祠之倡建,无不赞成,独孙文反对,不肯签名”。最终,因孙文的坚决反对,洪门致公堂在广州兴建五祖祠的愿望落空,致公堂与孙文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扩大。 1919年10月10日孙文在护法运动失败后,将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孙文在亲手制定的《中国国民党海外支部通则》中规定,“原有中华革命党支部及洪门,全部党员加入改组者”,凡能每年担负一千元以上之经费,均可设立海外支部。1921年1月,孙文在致陈树人的复函中再次提及争取致公堂成员加入中国国民党的问题,“致公堂中不良分子常与吾党同志为难,亟宜设法融合,以免纷扰”,“如致公堂同人明达之士愿归附吾党者,能照入党手续,可准其加入吾党,则逐渐归并,而该党同人自不能与吾党为敌矣”。可见孙中山这一时期对洪门会党还是立足于吸纳,争取归附至“逐渐归并”,而并不赞同其独立组党。 同年5月,孙文在广州建立政府,自称中华民国大总统。在此期间,他和黄三德的一次争吵直接导致了其和洪门致公堂之间关系的彻底破裂。 在一次会谈上,孙文再一次旧事重提,当面对身在广州的黄三德说道:“现在各地原中华革命党支部和洪门都要改组后加入中国国民党,你现在赶快通函海外致公堂,一律改称中国国民党,并要签誓服从。” 黄三德不从,抗声说道:“洪门自成立以来就一直坚持革命。事实上在没有中华革命党之前就早有洪门革命,又何必现在更换名称?!” 孙文则道:“洪门若不改换名称,就是不服从指挥。有人报告说加属洪门每次大放洪门之夜,就以纸人做孙文而杀之,这事你知道吗?” 黄三德坦然回答“这事我不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那只能表明洪门之不肯服从你。即便我通函令其更改名称,各部也不会听命,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孙文听后,勃然大怒,说道:“你是洪门大佬,你有命令,他们当然要听!你不肯发函,就是你反对我,不是洪门反对我!” 黄三德此时也动了真怒,叫道:“现在是民国时代,人人都有自由权。我黄三德不能强迫洪门兄弟服从我,此公函我断不发!你现在是非常大总统,有权力了!说我反对你,你想将我打靶吗?” 孙文也知道黄三德脾气倔强,见其发怒,加上当时参与会谈的其他人也都惊讶地注视争吵的二人,孙文便转换成笑脸,转换话题,改谈其他事情。 经过这次争吵,洪门致公堂和孙文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黄三德也从此断绝了同孙文一切的往来。 如果说从1912年到1921年,孙文和美洲致公堂之间因一些恩怨而使双方的关系从疏远走向决裂的话,那么1924年秋天在广州发生的商团事件则使孙文和绝大多数海外华侨团体的关系处于破裂状态。 在1921年之后,美洲洪门致公堂虽然向海外华人社团发出不支持孙文的号召,但许多华侨团体却依然对孙文抱有希望。只不过,这种希望随着1924年秋天广州城那场大火一起化为了灰烬。 在后世,由于国共双方的立场,不管是台湾还是大陆,都把1924年发生在广州的商团事件定性为叛乱,认为孙文及蒋中正镇压有理。但实质上,这个事件不过是官逼商反,而且是商还没反,就被国共双方制造借口予以清除。 事件的导火索是商团向国外订购的一批价值100万元的武器于1924年8月10日被查扣一事。初时,大元帅府指这批枪械的进口许可证在时间上不合常理,疑为私运武器,宣布吊销这一进口许可证。后来,经过一段时间调查,大元帅府秘书处公开承认这批武器确为商团所购,并非私运,只是申领许可证时在时间程序上出错。 期间为了索要回这批武器,商团和广州政府曾进行过多次交涉。虽曾在第一次罢市后经过谈判,商团与广州政府达成了协议,但其后又因广州政府大幅提高价码,索要2、3百万元,且又将商团订购的武器挪做北伐之用,双方关系破裂。商团准备第二次罢市。 但这时苏联提供给孙文的武器运到了,加上**广东区委发动的游行队伍在向商团驻地附近开进时遭到商团杀伤为孙文提供了镇压的借口,孙文镇压商团的决心已定,且拒绝听取一切调和手段的建议,苏俄代表鲍罗廷即为他拟定了详细的镇压商团的计划。 10月14日,省长胡汉民下令解散商团,鲍罗廷、蒋介石、廖仲恺、谭平山等指挥黄埔学生军、警卫军、工团军、农团军等同时出动,镇压商团,捉拿骨干分子,收缴商团枪械。 在镇压过程中,蒋中正为了减少学生军和其他部队的伤亡,同意使用火攻。利用煤油纵火焚烧西关商铺及商团支持者,广州商业最繁华的西关商业区在大火中几乎化为一片白地。 在这场镇压商团的战斗中,因为大火和乱兵肆虐而造成的财产损失有5000多万港元,此外,平民死伤约2000人。 镇压商团之后,广州政府又向未有遭受损毁的商户收取保护费,对参与商团的商户收缴枪械并罚200元,否则“任兵焚劫拿人,政府不负责任”。 经过这场镇压,广州城内居住的众多侨眷,其财产和人员损失可谓惨重。也就是在这场大火中,曾为后人广泛传诵的“宝芝林”化为飞灰。受此打击,半年之后,一代宗师黄飞鸿就此离世。 事件结束后,广东商界的众多人士开始转而倾向于支持陈炯明的粤军,纷纷捐资支持。不过,最终孙中山依靠苏联支持击败了陈炯明。 不过,这场大火也烧掉许多海外华人心中对孙文所抱有的幻想,认清了孙文及其党羽的面目,使得洪门致公堂在其后组织海外华人成立中国致公党的过程中,顺利许多。 另外,受孙文在此次镇压商团事件中所作所为的影响,1925年孙文在北京逝世后,北京方面决定举行国葬,却遭到广州总商会、广东自治会联名反对。 第六章:史海钩沉(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完黄三德所说的美洲洪门致公堂和孙文之间的恩怨纠葛,赵振中见黄三德、司徒美堂心气难平,便宽慰道:“其实,我倒觉得两位老哥和致公堂能早早认清孙文面目,并与其决裂是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跟随孙文之后因意见不和反被其党羽暗杀。” “哼,就凭他孙文和他手下那些党羽想动我们?我洪门弟兄可也不是好惹的。”一旁的司徒美堂不屑地说道。 “我知道两位老哥手下洪门弟兄众多,可明枪医躲,暗箭难防,想想当年的光复会领袖陶成章,他光复会也是靠暗杀清廷大员起家,手下也有不少弟兄,可不还是被孙文党羽给暗杀了?”赵振中认真地劝道。 “陶成章被暗杀之后,当时的确有人说是陈其美派人所为,不过却一直没有真凭实据。孙文则公开向报界宣布此乃‘挟私复怨、擅行仇杀’的血案,并在报上公开发布唁电及缉凶电文。其后,在民国5年时,孙文又亲自为陶成章纪念堂题写‘气壮山河’的匾额。孙文所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欺骗世人不成?小兄弟的说法可有确实依据?”司徒美堂虽然和孙文分道扬镳,可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陶成章被暗杀是孙文及其党羽所为。要知道,陶成章可不是清廷要员或者袁世凯一系,而是当时与孙文同属革命阵营的卓有威望的领袖。如果陶成章被孙文党羽暗杀属实的话,那性质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这件事情虽然那位蒋公在日记里自承其事,但眼下赵振中却不能以此作为证据。不过,赵振中另有说法:“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不过,我所说的却不是那些传言,而是有人亲历事实为根据的。” “两位老哥应当听小恬、小昊说过我在青岛开办学校的事情,在前些年为了解决中小学老师短缺的问题,我曾在青岛及周边区域登报发布高薪聘请老师的消息。其间有位祖籍山东曾在上海某学校任教过的中学老师被留下。后来再一次闲谈中,这位老师说过他在上海时听所在学校校长曹慕官所谈的一件事情。” “曹慕官是浙江人,民国元年的时候曾因病住在上海广慈医院,当时陶成章也因病住在他隔壁。一天傍晚,浙江熟人蒋中正到曹慕官病房来聊天,走的时候蒋还对曹慕官说什么‘今晚他们要做件大事’,结果当天夜半,隔壁的陶成章就中枪死了。” “两位老哥,这应该不算是小弟我胡说吧?”赵振中说完之后问道。 黄三德长叹一声,说道:“不是胡说。” “有人说是陈其美指使蒋和偕光复会叛徒王竹卿,这应该算是事实,不过,小弟我却觉得后面免不了有那位孙文的影子。我听说陶成章可算是当时革命党领袖中反对孙文最为坚决者,他不但因与孙文不和而带领光复会退出同盟会,后来更曾几度攻击孙文。因此,我认为在暗杀陶成章一事上,孙文应该是知情或者默许的,要知道,陶成章可是光复会的领袖,不是陈其美能随意动手的。而且,陶成章被暗杀之后,当时的光复会会员星散各地,获利最大的就是孙文及其党羽所控制的同盟会。此后,一众革命党中,再无能与孙文抗衡者。再说,孙文不经调查就急匆匆宣布陶案为‘挟私复怨、擅行仇杀’的血案,加上其后发布唁电和题写匾额的所作所为,更象是诸葛亮哭周瑜。” 司徒美堂沉吟道:“陶成章在历史上确实和孙文不对付,退出同盟会后,陶成章先是与同盟会南洋领导人李燮和一起,联络南洋华侨,罗列孙文罪状十二条,善后办法七条,指责孙文侵吞华侨捐款,借革命肥私,章太炎也写了《伪〈民报〉检举状》批孙,与陶遥相呼应。使得孙文等人在南洋华侨中的威望大降。后来,武昌起义之后,孙文领导的同盟会想与北方袁世凯通过南北议和分享民国政权,而陶成章又发难攻击孙文不当为临时大总统,光复会领导的光复军又一意北伐。从这些方面来看,光复会和同盟会之间确实有不少历史积怨。” “不光这些”,黄三德插话道,“陶成章死后,同盟会也确实获利最大,不但浙江落入同盟会手中,同盟会还对光复会及其领导下的会党武装痛下杀手。光复会会员许雪湫所领导的汕头民军,作为光复会最后的一支武装力量,就是在民国元年5月被广东都督胡汉民缴械的。许雪湫不久后即被枪杀,光复会也就此灭亡了。当时我就在广州和胡汉民交涉洪门致公堂立案之事,对胡汉民绞杀光复会最后力量的事情也算清楚。正是通过孙文及其党羽对昔日盟友痛下杀手以及对致公堂立案一事进行推搪的做法,开始让我认清了他们的真实面目。” 看黄三德、司徒美堂两人仍有些震惊的神色,赵振中决定再加点料,便又说道:“陶成章被暗杀已经过去17年了,光复会也消失在历史尘埃中,很多事情难以考证,两位老哥一时难以接受也是难免。不过,小弟还知道前几年一件孙党所为的暗杀事件,其后孙文的所作所为与陶案如出一辙。” “两位老哥现在推举陈炯明先生为致公党总理,想来应当对民国11年邓铿被杀一案有所了解。”看两位老爷子各自点点头,赵振中又接着说道:“此案发生后,孙党及共党均指此案为陈炯明派人所为。不过,小弟却听到另外的说法。” “在前几年我们成立致公党的时候,曾与竞存派来的代表陈应权、叶少石二人畅谈过,其中就提到邓士元一案。”黄三德接话说道,“陈、叶二人当时曾以其人格保证,竞存与士元不仅是惠州一带同乡,从辛亥之后便一起共事,更是情同手足,此事决非竞存所为,凶手是孙党中人。而且,士元中枪后知道自己难免,便急命司机开车回省署,告竞存暨家人亲友以后事。在士元被抬入总司令部后,曾向大众叹道:‘我知参谋长地位危险,何必自己人杀自己人。’有问凶手为谁者,邓又叹气,谓:‘我认得,真不料他杀我。’” “我们听了两人的解说后,也认为凶手并非竞存。否则的话,士元在中枪后怎么还会要求马上返回省署并派人通知竞存?而且,其后竞存与士元亲属仍为通家之好。可见士元的亲属也不认为竞存是幕后黑手。另外,邓士元的家人事后说凶手是胡汉民所派。不过,具体情况我们就不了解了。小兄弟难道还有其他说法?” “这个事情我也是听美国驻青岛领事馆代理领事纽伯尔说的,美国人也认为邓铿一案是孙文及其党羽所为。”赵振中解释道,“我和小恬、小昊几个曾在民国11年的时候从匪徒手中救了几个在崂山附近游玩的美国人,其中就有这位纽伯尔领事。后来他又成了我们四海实业的股东,大家也时常在一起闲谈。在民国12年的时候,纽伯尔曾经在一次酒后和我们说了一件关于南方孙党的事情,就是关于邓铿被杀一案实情的。” “在邓铿被刺杀后,美国驻广州的副领事曾在一年中就该案向美国华盛顿发回了三份报告。加上美国当时驻华武官费龙少校的报告,一共有四份。这让同为美国驻华领事的纽伯尔有些惊奇,并通过有关渠道获知了事情的真相。” “在民国11年3月27日,美国驻广州副领事上报华盛顿,陈述发生在21日的邓铿命案。不过当时他是直接引用孙文方面的说法,说该案不是政治命案,而是因邓氏人缘不佳,并说邓、陈因北伐意见不合等等。” “但这位副领事在同年的4月4日,又向华盛顿报告,说是得自广州的外国情报,谋杀邓铿的只有二个可能,一是广西派党徒干的,另一是国民党特务干的,做为对陈炯明的警告。” “还是这位美国驻广州的副领事,在当年的6月12日,再次向华盛顿报告,并说根据他所获的情报,邓铿是孙党杀的,孙党且曾有谋杀陈炯明的计划,并说孙常以行刺做为铲除政敌的方法。” “而美国驻华武官费龙少校,在当年8月5号向华盛顿提交的报告中指出,邓铿于孙中山与陈炯明分裂前夕被谋杀,谋杀邓铿的同时,陈的第二师师长洪兆麟离开他的汕头总部前往上海。孙、陈决裂后,陈的第三师师长魏邦平先宣布中立,而后于陈去孙来之后,被孙任命为广州卫戍司令。这位费龙少校因而进一步明确明确指出,陈一时失去了三个忠于他的师长,很显然的,‘这一切都是由于孙党黑手所造成的’。” “而且,在邓铿被杀后,孙及其党羽公然宣称此案是陈炯明所为,孙更是让人为邓铿立像。这一手法与孙在陶成章被暗杀之后为其纪念馆题写匾额的做法更是如出一辙!” 听了赵振中的解说,司徒美堂、黄三德两人更是震惊。黄三德郁气难平,忿忿说道:“嘿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口口声声为民族、民生奋斗的孙大总统!连自己的革命同道都不放过,却奢谈什么民族、民生?!” “呵呵,老哥也别过于激愤,就象我前面说的,能提早认清孙文面目并与其决裂,对两位老哥和洪门致公堂来说,应该算是件好事。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来自背后的黑枪。”宽慰完,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这两件案子应该算是有比较明确的,还有另外一件案子孙文及其党羽同样有很深的嫌疑。不过因为过去多年了,难以查证而已。” “还有哪件案子?”黄三德奇怪地问道。 “就是引发那所谓二次革命的宋教仁被刺一案。从那时到现在,孙文及其党羽一直宣扬那是袁世凯派人干的。不过,仔细想想,我觉得孙文及其党羽的可能性更大。”赵振中继续语出惊人。 第六章:史海钩沉(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这,不会吧?”听了赵振中说宋教仁被刺一案中孙文及其党羽干系更大,饶是两位洪门大佬饱经风浪,仍忍不住心神震动。 陶成章及其领导的光复会,虽然同属革命党阵营,不过一向与孙文不对付,就好象洪门之中致公堂也有不少对头一样,刺杀陶成章并消灭其领导的光复会,在两位大佬眼中,不过与洪门中不同堂口之间的拼斗、火并有些相象。而邓铿被刺杀的时候,其作为陈炯明的参谋长跟随陈占据广州,反对孙文不顾实际、不恤广东民力一意北伐,也可看作是不同堂口之间的争斗。 但宋案若是与孙文及其党羽有关的话,那可与陶案、邓案的性质截然不同。宋教仁在民国元年8月的时候将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可说是国民党的实际创始人,其在国民党内的威望甚至比孙文有过之而无不及。若宋案与孙文及其党羽有重大关系的话,那就好比是同一堂口中的兄弟相互争权夺利,是要受洪门大刑的。 “呵呵,两位老哥先别惊讶,宋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又没有直接证据,只能说说我对此案的一些看法。”赵振中笑着说道,“不过,我个人认为宋案还真与孙文及其党羽有关。” “我不太清楚同盟会时期孙、宋二人的关系究竟如何,不过,曾听人言,宋在同盟会中曾指责孙‘做事近于**跋扈’,想来二人的关系当不是融洽。而且,在武昌起义之后,宋在孙成为临时大总统之前便反对总统权力过大,主张成立内阁,但被孙所否决。其后,宋又赞同袁世凯定都北京,主张议会共和,反对暴力手段,这些都与孙的主张相悖,难以调和。” “再看宋案中的凶手,武士英只是一个临时被找来执行的工具,后来是更在陈其美控制下的上海的模范监狱里死掉的。而应桂馨、洪述祖都是则都是共进会成员。其中应桂馨与陈其美二人从反清时代起关系就非同一般,辛亥之后,应桂馨曾担任陈其美的谍报科长,孙文回到上海后,应桂馨又被陈其美派去负责接待和保卫孙。孙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时,即由应桂馨组织卫队,随行护卫。也就是说,宋案的凶手中的关键人物与孙文及其党羽的关系更为密切。” “再说孙文及其党羽在宋案发生后的举动。宋案发生后,袁世凯坦然同意按照司法手段解决,并在孙党干将陈其美控制下的上海开展审判活动。按说,孙文及其党羽完全应该等最终审判结果出来后,才好根据有关结果采取行动。但令人费解的是,孙文及其党羽在审判尚无结果的情况下,就一口咬定宋案为袁世凯所为,并且号召各地起来推翻北京袁世凯的统治,发动所谓的二次革命。而且,在案件审判期间,作为执行刺杀任务的凶手武士英又在陈其美控制下的上海监狱中被人灭口,加上在二次革命期间,上海检察厅的很多原始档案都被陈其美的士兵有意捣毁,真相更是难以查明。这难免让人疑惑,孙文及其党羽究竟要掩饰什么?!” “再看宋案刺中的动机。宋案发生后,表面上看,袁世凯除去了一个要组阁分权的对手,可即便宋顺利组阁,军政大权也依然把持在袁世凯的手中,袁世凯似乎没有因此而对宋下手的充足理由。再者说,袁世凯放着自己竞争对手黎元洪、孙文、黄兴不杀,又何必去杀一个热衷于议会共和的书生呢?更何况国会刚刚成立,正是需要南北和平的时候,袁世凯实无必要在此关键时刻去自找内乱。” “与袁世凯动机不充分相反,孙文及其党羽是宋案中幕后黑手的理由似乎更充分一些。宋教仁去世后,袁世凯固然少了一个在国会内分权的人,但孙文又何尝不是除去了其在国民党内的最大威胁?由于宋教仁是国民党的实际创始人,加上当时孙文呆在日本,黄兴热衷于经商,国会选举的胜利可谓是宋教仁一手推动下才取得的结果。如果宋教仁最终到北京顺利组阁后,那孙文及其党羽将处于极为尴尬的境地,国内的政治舞台恐怕也很难再有孙文等人施展抱负的地方。这对于不善于建设,而只精通破坏的孙文及其党羽来说,恐怕是更难以忍受的。” “最后,再看一下宋案发生后究竟谁获利最大。宋案发生后,袁世凯除了去掉一个在国会内分权的人外,南北重新处于分裂对抗状态,刚刚稳定的国内局势再次陷入动乱,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获利。与此相对照,孙文及其党羽可谓收获颇丰。” “宋案发生后,孙文重新成为国民党的真正领袖,党内再无人能撼动其地位。此外,又达到了鼓动其他势力共同反对袁世凯的目的,使孙在国内的声望剧增。若是他们所鼓动的二次革命实现其意图的话,那他们完全可以取袁世凯而代之。不过,让孙文等人失望的是,所谓的二次革命失败了,他只好再一次跑到日本。” “如果说仅仅只有宋案,我也不会做此推想,但前面有陶成章案,后面有邓铿案,再加上宋案,这三者的手法同出一辙。都是刺杀之后,不等案件真相查明,孙文及其党羽就急匆匆地出来认定凶手,然后他们获得最大利益。看看这三个案件的结果,就不难发现:陶成章去后,孙文及其党羽消灭了光复会,使得国内再无能够与同盟会相抗衡的其他政党;宋教仁去后,国民党内再无能够撼动孙文领袖地位者;邓铿去后,孙文及其党羽扭转局势,再次顺利占领广州。” “再看看孙文去世后,其弟子们一心推动的北伐。刚打到南京,西边赶跑了吴佩孚,东边赶跑了孙传芳,蒋中正、汪兆铭就先后在南京、武汉与一同打江山的**决裂,开始大肆清洗。要不是**当时抱着苏联这个实在有些粗的大腿,加上**之中又确实有些能力不凡的人物,恐怕**会和当年的光复会一个下场。” “**的武装力量被暂时压制到山沟旮旯里后,蒋中正等人又发动了第二次北伐。等第二次北伐取得胜利了,蒋中正又开始了同桂系的大战。这同当年议会选举国民党获胜后,孙文及其党羽除掉宋教仁以维护其自身独一无二领袖地位的做法又何其相似?!” 听了赵振中这番分析之后,两位大佬实在是有些震住了。片刻之后,黄三德才苦笑着对司徒美堂说道:“看来这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还真不是你我这样的大老粗能玩得转的。” 司徒美堂也摇头苦笑,长叹一声之后,对赵振中说道:“听了小兄弟这条理清晰的分析,由不得我们两个老家伙不相信啊。我也明白了小兄弟前面所说的及早和孙文分手对我们致公堂是好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确实啊,被人过河拆桥总好过被人卸磨杀驴啊。” 黄三德、司徒美堂两位洪门大佬相对摇头苦笑,叹息不已。 赵振中急忙安慰道:“老哥有些言重了,两位老哥雄踞海外,可不是孙文及其党羽敢轻易冒犯的。” 黄三德摆摆手,说道:“小兄弟也不用说这些宽心话,司徒老弟说的没错,被人过河拆桥总好过被人卸磨杀驴,至少我们还都有命在。别的不说,就说济南惨案蒋中正撤走部队放任小日本在济南城里肆虐这件事,他连国内在他眼皮底下的民众都能不管,何况我们这些远隔重洋的华侨?我也明白了,要是我们现在还和孙文党羽联系紧密的话,恐怕我们致公堂不光要为其提供大量资金做经费,还要派出洪门子弟为其卖命,那样才叫个冤枉呢。” “是啊,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国内纷争平息,那些官僚老爷们顾怜海外华侨,还不如我们海外华人团结起来,依靠自己呢。再说,国内的纷争现在还不知到哪个年月才算是个头呢。”司徒美堂也点头说道。 赵振中笑着说道:“呵呵,两位老哥创建了致公党,不正好通过这个党将海外华人团结起来么?” “难哪!”司徒美堂叹息着说道:“从我们推举竞存成为致公党总理后,竞存也费了不少心思来建设这个党。不过由于海外华人分散各处,加上各自利益不同,进展实在是有些缓慢。别的不说,就说纽约、波士顿一带同属致公堂旗下的安良堂和协胜堂,以前就时常为了地盘和一些产业发生纠纷。要不是我前几年听说周小妹的那条规矩,又因她对两堂成员一视同仁起了好奇心,去与她相见畅谈的话,恐怕两堂现在也仍然纠纷不断。” “两位老哥,你们是怎么和陈先生走到一起,并推举他成为致公党总理的?”赵振中有些好奇。 黄三德思索片刻后说道:“简单的说,有这样几个原因:一是我们和竞存都与孙文存在着很大的矛盾,这共同的对头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二是我们相互需要,竞存曾造福乡梓,在海外华人,特别是我们这些广东籍的人中有不少的威望,而竞存也需要我们海外华人的力量同孙文及其党羽抗衡;三是孙文民国13年在广州镇压商团,一把大火烧掉了很多华侨对他的幻想,而当时竞存欲出兵救粤,赢得了我们华侨的一致欢迎。正是这些原因,让我们在前几年成立致公党的时候,推举竞存成为党的总理。” “应当说,这几年我们致公党的发展还不错。不过,海外华人团体有很多,不少团体之间还存在着利益纠葛,再加上有些华侨所在国家的政府又别有用心的挑动华人为一些利益相互争斗,我们这个党的发展仍然有不少困难啊。”司徒美堂也深有感触地说道。 “不过,老哥,我觉得我们华人之间何必去争那点蝇头小利呢?倒不如我们一起去赚洋人的钱。洋人的钱可要多得多。”赵振中建议道。 “周小妹当初也是这样说。”司徒美堂在一旁笑着说道,“在我们共同成立了华美投资公司后,安良堂兄弟的日子好过许多。这也是我能顺利地让大家不去和协胜堂去争执的原因。” “现在日本人对东北虎视眈眈,张学良又和苏联人打了起来,海外华人实在不应该再继续自己人相互内斗了。两位老哥能不能出面协调一下各个堂口?”赵振中问道。 “呵呵,还真让你说着了。”司徒美堂笑着说道:“黄老哥这次来就是商量这件事情的。” 第七章:安泰机械(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黄三德点头说道:“我这次来纽约找司徒老弟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调和安良堂、协胜堂这两个致公堂旗下最大的堂口,使其屏弃前嫌,共同发展,以加快致公党的发展建设;二是和司徒老弟商讨一下我们致公堂如何面对国内的形势。现在张学良因中东路一事和苏联人正打得激烈,我们这些海外华人要不要为国出力?究竟怎样出力?毕竟现在国内政府是由和我们致公堂不对付的孙文党羽所把持,总要好好商量一番才是。” “由于司徒老弟这两年一直约束安良堂成员不与协胜堂争那些蝇头小利,前一个目的倒是比较容易达成。不过,后一个目的,我俩现在还没有头绪。” 在原本历史上,致公堂旗下的安良堂、协胜堂言归于好还是在九?一八事变之后。面对日军侵占东三省的形势,司徒美堂亲自到协胜堂,表示两堂份属华人,应当携手为国出力共御外侮,并主动协调双方利益,才使得两堂齐心合力支持致公堂总堂和致公党反蒋抗日的主张。但现在,由于周恬等人对司徒美堂的劝说,特别是自双方合作成立华美投资公司以来安良堂经济状况大为改善,加上此次黄三德这位总堂龙头的说合,安良堂、协胜堂比原来历史上提前两年时间实现了全面和好。 听了黄三德的话后,一旁的司徒美堂也忿忿地说道:“孙文那帮徒子徒孙在国内打了几年了,现在面对苏联的威胁却一个个默不作声,让张学良那个纨绔顶在前面,而那帮随着苏联指挥棒转的**竟然提出了‘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还发动群众游行,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祖宗是中国人!” “老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成立的时候就由苏联人在思想理论、组织、资金等方面全面掌控,其后**更是自愿成为苏联人操控的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一个支部,他们的党旗也是苏联国旗的翻版。所以,他们现在提出那样的口号也就用不着奇怪。” “原来这样”,司徒美堂恍然,随即又道:“你说这旗帜的事,倒让我想起了当年发生在同盟会中的一件事。那是光绪32年,也就是西历1906年,在同盟会中讨论将来建立民国之后国旗应当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孙文一力主张青天白日旗,黄兴当时则坚决反对,主张用井字旗。黄兴认为青天白日旗旗的形式不美,并认为该旗与日本太阳旗相近,有日本并华之嫌。双方争执不下,孙中山坚持己见,黄兴力争不得,甚至大怒,誓言要脱离同盟会籍。章太炎、刘揆一则从中调解,暂时搁置议案。这也是辛亥年以前孙、黄最大的一次分歧。” “民国建立后,最终还是没有采纳孙文的主张,而是采用了五色旗。不料,民国16年,蒋中正在南京组织国民政府的时候,却依照孙文遗愿,把国旗更改成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孙文当年没有实现的,让蒋中正这个孙文的传人给实现了。这世事变幻还真让人感叹啊。” 赵振中虽然在以前世界中知道青天白日满地红这一旗帜来源于日本黑龙会的旭旗,却不清楚在采用这个旗帜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看两位大佬满是感慨,赵振中便转移话题,建议道:“对于黄老哥说的第二个目的,我觉得现在国内这种情况,致公堂或者致公党还是不要过多参与的好,最多发一份通电,表明自身立场就可以了。” 黄三德沉吟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两位老哥,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致公堂努力谋求建立自己的政党,到底是为了什么?”赵振中问道。 “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想通过这个政党能在国内发出代表海外华侨的声音,让国内内政府能够与各国协调,改善我们海外华侨的状况么。”黄三德对赵振中提出这个问题有些不解,因为在前面述说致公堂和孙文之间恩怨纠葛的时候已经提到过了。 赵振中接着问道:“那再请教两位老哥一个问题,现在海外华侨能有多少人?” 黄三德思索着说道:“这个我还真不好说,不过北美这边,加拿大现在有华侨近30万人,美国这边受排华法案的影响,连隐蔽人口一起算也只有不到15万人。” “另外,华侨最多的是南洋一带。去年年底的时候,竞存曾从香港发电报说从民国7年到民国17年,仅从汕头、香港两地出境到南洋的华人就有300多万。加上历史上以及其他地方去往南洋的华人,估计南洋一带现在的华人应该在6、7百万左右。要是将海外华人全部算上的话,应该能接近800万。不过,这只是一个大致的估计数字,具体海外华人到底能有多少,恐怕真的说不清楚。” “800万人,联袂成云,挥汗成雨虽还有几分夸张,却也不算是胡说了。”赵振中接口说道,“海外华侨命运多舛、生存艰难,可求人不若求己。既然有这么多的海外华人,两位老哥又在海外华人中建立起了致公党,在北美和南洋也都有分部,与其期盼国内政府,何不由致公党带领众多华侨在海外建国?将华侨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况且,国内现在所谓的国民政府刚刚形式上统一不久,便不顾列强环顾,领土被占,民生凋敝,竟为了争权夺利而掀起新的军阀大战,使生灵涂炭。这样对外屈膝献媚、对内压榨盘剥的政府又岂会为海外华侨得罪洋人?” “海外建国?!”黄三德、司徒美堂两人再次被赵振中的话语给震惊了,眼珠子瞪得溜圆。“海外建国”这个在两位洪门大佬眼中近乎疯狂的想法,此前两人可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呵呵,两位老哥用不着这么惊讶吧?海外华侨虽然散落各处,可华侨并非无根,根在故国;华侨也并非无国,也曾立国南洋。”赵振中又微笑着接着说道:“我听说在南洋婆罗洲,曾有罗芳伯建立起兰芳共和国,并持续百年之久,直到中法战争后才被荷兰所灭。而荷兰占领兰芳共和国地域后,扶植起一个傀儡继续统治,直到民国元年清廷灭亡后,荷兰才正式宣布对兰芳共和国地区的占领。” 听了赵振中的说法,司徒美堂叹道:“没想到罗芳伯这位洪门前辈竟然在150年前就在南洋开创了如此基业,真让我们这些后辈惭愧啊。” “罗芳伯也是洪门中人?”这回轮到赵振中三人吃惊了。 黄三德苦笑着解释道:“怎么说呢?这位前辈确实在到南洋后加入了当地的天地会,可其后因为一些缘故又离开天地会自立门户。后来又与当地天地会发生火并,最终罗兰芳反而吞并了当地的天地会。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有关罗芳伯的一些事情也只在我洪门上层流传。” 赵振中三人也明白了,让一个破门而出自立门户的人把当地天地会给吞并了,这样不光彩的事情,也难怪洪门不去宣扬了。 赵振中没有再问当年旧事,转而说道:“不管怎样,罗芳伯这位前辈总给海外华人开创了一条道路,一条依靠自己力量维护华侨利益的道路。” “现在两位老哥和陈先生在海外华人中建立了致公党,华侨现在的力量又大大增强,远非兰芳共和国之时所能比拟,而荷兰的国力则开始衰落,这正是在南洋建国的好时候。” 黄三德、司徒美堂两人相互看看,都发现对方眼中的兴奋,司徒美堂开口说道:“小兄弟能详细说说到底应该怎么做吗?” 赵振中思索片刻,开口说道:“要我说具体的,我现在可不好说,毕竟我没有到过婆罗洲,不清楚那里的具体情况。不过,我倒可以说说我对此事的大致认识。” “要想建国,人员、组织、资金这三方面缺一不可。我就先从这三方面说说自己的看法,供两位老哥参考吧。” “先说人员。南洋一带,我们有600多万华侨,而荷兰全国人口现在也不到800万,又远隔重洋,鞭长莫及。就算荷属东印度号称有6千万人口,可实际上婆罗洲顶天能有1千万就不错了。况且,当地土著和荷兰殖民军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在人员这方面,无疑我们华人占有绝对优势。” “组织上,应当说荷兰现在要比我们华人强出不少,但既然当地历史上有洪门组织,现在又有致公党领导,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华人就能迎头赶上的。毕竟陈先生当年几经拼杀,主政广东一省,其治政、治军都卓有成效,现在将南洋一带华人组织起来与荷兰人对抗,自然也不在话下。” “至于资金方面,我想海外华人当年能支持孙文在国内的行动,现在肯定也能支持自己的政党在南洋建国。当然,我和小恬、小昊创立的公司也会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在这其中,有几个地方需要注意:一是在自己没有积蓄足够的力量之前,特别是没有建立足够打垮荷兰殖民军队的军事力量之前,最好不要暴露华人建国的意图,以免引起南洋各列强的集体关注,增加自己的困难。” “二是当行动展开后,最好以重建兰芳共和国为口号,用复国的名义降低其他列强与荷兰殖民军共同行动的可能。当然,在此期间,领导南洋华侨开展行动的致公党分部最好改换一个名字,比如说复兴党,以免因与荷兰的对抗而使致公党其他分部受到各列强政府的镇压。” “三是当行动取得初步成果后,在世界各地发动华人声援,影响华侨所在国政府,降低南洋华侨所面临的各国列强的压力。” “另外,在行动开始之前,致公党还可以利用国内现在灾荒、战乱不断而导致的难民大量增加的机会,将国内的难**送到南洋一带安身。既增加南洋华人的力量,又为建立武装力量提供充足的兵源,同时,还给了国内众多难民一条活路。” 听完赵振中所说,黄三德、司徒美堂神情怪异地盯着他直看,倒把赵振中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片刻之后,黄三德开口问道:“我说小兄弟,听你说的条理清楚,头头是道,你该不是早有这个打算吧?” “这倒不是。”赵振中急忙掩饰道,“在以前听说南洋曾出现兰芳共和国的事情后,我曾经查看过一些有关婆罗洲和荷兰的资料,不过都缺乏具体介绍。今天听老哥说当地华人数量竟有6、7百万,而荷兰一国人口现在也不过700多万,加上以前了解的兰芳共和国的事情,便觉得既然150多年前我们华人前辈能在南洋立国,那现在各方面条件都远胜当年,自然也应当可以。” 两位大佬这才有些释然,黄三德有些兴奋地说道:“小兄弟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不过,南洋建国可是件大事,我们两个老头子还要和竞存好好商量一番。” 第七章:安泰机械(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中午,赵振中三人在两位大佬的坚持下,与其把酒畅谈。其间,赵振中又回答了两位老爷子就南洋建国方案中一些关键地方所提出的问题,让两人大为振奋。 不过,赵振中特别提醒黄三德、司徒美堂二人:“两位老哥,此方案关系着海外众多华人将来的福祉,干系实在重大,致公党及致公堂中除了极少数完全可靠又必须参与此事的人可以整体了解外,最好不要扩散。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将整个方案分解成若干小计划,而参与小计划的人只能了解其自身负责部分,不能相互交叉。比如说从国内向南洋运送难民的人只要知道这是为南洋开设的公司提供劳动力就可以;在南洋购买地皮建设公司的人只要了解这是为了增加收入就可以;而收购并储备粮食等物资的人员只要知道这是为南洋华人所做的就可以。这样,即便某个环节出现问题也不至于危及整个大方案。” 听了赵振中的提醒,乘着酒兴,司徒美堂对赵振中提议道:“我说小兄弟,我真服你了,你脑子都怎么长的?能想的这么仔细、严密?要不你也加入致公党,具体负责这个方案施行怎样?到时候,老头子我把安良堂也一块交给你打理。” 赵振中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说道:“我知道老哥是好意,可这个玩笑开不得。不说别的,光在山东就有若干孤儿、灾民指望我们几个为其谋生呢,加上我师傅、师叔祖偌大年纪也都在崂山,小子我实在难以离开。否则话,也用不着让小恬、小昊两人跑到美国来。再说,致公堂和致公党内人才济济,怎么能用得着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乱说话?” 司徒美堂想想致公党内那些领导都是曾经有名的人物,个个资历深厚,确实不是赵振中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所能指挥的动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还是我们这边的山门小了,容不下老弟这尊大神啊。” “老哥哪里话,小弟我确实难以离开。你看小恬、小昊等人到美国都4年了,除了来时我一起护送到美国外,也就今年能抽空过来呆两、三个月而已。”赵振中苦笑着解释道。 司徒美堂想想也确实如此,便不再提此事。 午饭后,赵振中又为两位大佬展示了一番先天太极拳、武当太极剑法,让两位好武的老爷子连连赞叹。要不是两人都已经60多岁,过了习武的年龄,恐怕非要缠着赵振中学艺不可。不过,赵振中还是将先天太极拳中一些粗浅的养生功法传授给两位老爷子,好让两人平常练习,以养生保健,颐养天年。 而周恬也趁机为黄三德诊断了一番。黄三德年轻的时候曾被白人骗去挖矿,吃的苦头远比司徒美堂多,加上年轻时留下的一些伤病以及从民国元年起对孙文及其党羽郁愤难平,身体状况比司徒美堂要差许多。这番得了赵振中传授太极拳养生,加上周恬开的药方调养,想来黄老爷子应该比原来历史上活得年纪更大些。 当天下午,赵振中三人驱车返回纽约市郊的庄园时,路上周昊问道:“老赵,你怎么为致公党出主意要他们在南洋建国?我们自己在那发展不更好吗?” 赵振中解释道:“我这样做有几个原因。首先,我们现在虽然在山东有了沂蒙根据地,将来在国内其他地方也要创建新的根据地,但就整体来说,我们的力量还无法在兼顾国内两个根据地以及海外几个生产基地的情况下,再在南洋推行建国计划。这是最根本的一条。如果我们勉强去推行这个计划的话,那么我们将来铺的摊子就太大了,不但力量被分散,而且很可能顾不过来,对我们将来的发展壮大不利。” “其次,南洋对于二战后的中国来说十分重要,我们有必要提前在此布置下力量。但我们自己的力量一时又难以兼顾的过来,因此只能找能让我们信得过的力量来做这件事情。我原本的打算是通过南洋陈氏,由我们派过去小股队伍,整合当地华人力量,自行发展。但这显然有些过慢。” “再次,就致公党自身来说,是我们一个不错的选择。在原本历史上,致公党和致公堂就因和孙文及其党羽之间的恩怨,一直坚持反蒋抗日立场,是海外华人在抗战时期的中坚力量,为抗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就国家和民族大义来说,我们完全可以信任他们。加上陈炯明和司徒美堂、黄三德等人的领导,我相信致公党将来完全可以成为我们可靠的盟友。” “最后,我们在这个南洋建国方案中付出的是一些资金和物资,而致公党和致公堂则是出人、出力,双方应该说是优势互补,完全可以将这个方案实现。而如果单靠我们自己去实现这个建国方案的话,不但困难会更多,还远远达不到我们合作后的效果。如此,我们何乐不为?” “可是,老赵,那样的话,会不会对我们国内根据地的发展建设带来不利影响?”周昊还是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赵振中肯定地回答,“由于小恬在美国这边淘金计划中获得了远超我们预计的大量资金,加上南洋地域面积和华人数量都无法与国内相比,即便我们为致公党提供南洋建国方案的资金,也不会对我们在国内的计划造成负面影响。” 周恬也点头说道:“赵大哥说的没错。在资金方面不会对国内根据地建设造成不利影响。” “呵呵,老赵,我真服了你了!”周昊边开车边赞叹道:“一个国家就这样让你轻易地让给了致公党了。真是大手笔啊。”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提了个可行性比较高的方案而已。具体落实下来可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呢。”赵振中不以为意地说道,“要是可能的话,我倒希望世界上多出现几个这样由华人为主体的国家。最好能把整个亚洲都给占了。要是不行的话,把南边泰国、缅甸、越南等这些历史上中国的属国给变成华人主导的国家也行啊。” 周昊咧嘴说道:“老赵,你可真敢想啊。” 赵振中叹息着说道:“其实,要是二战时中国远征军打得好的话,未必不能把缅甸、泰国等地变成由亲中国势力主导的国家。可我们那位蒋光头和他领导下的军队实在差劲,远征不成去钻野人山,结果就变成了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和餐具(惨剧)了。” 周昊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以前世界里看到的一个评论。有人曾说,看蒋光头的所作所为,地图开疆,日记强国,实在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朵奇葩。” 赵振中无奈地说道:“没办法,他受孙文影响太深,对日本一是充满好感和幻想,二是严重畏惧。想要扭转他从青年时就在脑海中种下的深刻印象,那决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 “对了,老赵,后面几天你准备做什么?”周昊问道。 “当然是到机械公司去看看了。看看我们究竟能不能在未来10年之内发展起我们的工业体系,并在一些领域内具备自动化生产能力。” “自动化生产能力?”周昊大为奇怪起来,“老赵,你没搞错吧?在这个没有电脑、没有数控机床的时代具备自动化生产能力?” “我没搞错。”赵振中肯定地说道,“不过我能肯定你对机械公司并不怎么上心。” 周昊解释道:“我前面不是说过了么,我的精力基本上都放在电器公司了,机械公司基本上就是李云山在具体负责。老赵,你说说你所谓的自动化生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恬也好奇地问道:“这个年代真的能实现自动化生产么?”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电脑、没有数控机床,不过,却已经有了通过简单电路或者其他机械方式控制的机械化自动机床。而组合机床又是这些机械化自动机床的代表。在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是美国的格林里公司于1911年为福特公司研制的,用于加工汽车零件的组合机床。正是有了这个组合机床,福特公司才能通过流水线方式大规模生产汽车。而在1926年的时候,我得知美国这边又出现了在组合机床基础上建立的第一条用于加工汽车底盘的自动化生产线。” “正是有了这些由组合机床发展起来的的机械化自动生产线,在二战的时候,美国才能实现源源不断的武器装备及各种物资的生产,支撑几乎整个盟军的作战需求。” “那我们多购买一些组合机床,将来建立自己的工业生产线不就行了么?”周昊对赵振中如此重视组合机床有些不解。 “没钱虽然是万万不能,可钱也的确不是万能的。”赵振中接着解释道,“这些在组合机床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自动化生产线都是针对特定产品的,基本上无法做到通用。如果你现在要改进产品,或者要生产新一代的产品,那很可能原来的整个生产线都无法生产新产品,只能作废。所以,这种用钱买来的设备充其量只能实现某一产品的自动化生产。最关键的还是人。只有我们的技术人员彻底掌握了这种自动化生产线的设计、生产、改进能力,那我们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这一先进技术。” “那这样的话,成本也太高了!”周昊有些咂舌,“这种基本上只能生产单一品种,无法及时变通的自动化生产线不显得有些鸡肋了么?” “要是对某一产品小批量生产的话,确实成本过高。但要是对某一定型产品大批量生产的话,这个时代的自动化生产线就非常必要了。特别是在战时。”赵振中接着说道,“苏联要不是在33年与美国建交并购买回大量先进设备,又经过几年时间彻底消化了这种比较先进的生产技术,具备了能够自我生产、改进提高这种自动化生产线的能力,在二战时是不可能通过拼消耗把德国人给拖住的。可以说,正是这种由组合机床发展起来的机械自动化生产线奠定了盟军获胜的基础。这其中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当时t—34坦克的大量生产。” 周昊感慨地说道:“看来我们还有很多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强啊。” “是啊。”赵振中点头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努力发展基础教育,每年都增加到美国留学人员数量的原因。” 第七章:安泰机械(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天上午,赵振中三人一同来到距离庄园有10公里左右的安泰机械公司。安泰机械公司虽然成立不过一年半多的时间,不过看眼前这片偌大的厂区中厂房密布,加上不时传来的机械轰鸣声,整个公司应该具备了一定的实力。 “整个厂区也都是在这一年半左右时间内建立起来的?”赵振中有些惊异于安泰机械公司的建设速度。 “哪能那么快?”周昊笑着解释道,“这片地方是老姐在26年成立华美投资公司的时候就一同买下的。从那时开始就进行场地平整、通水、通电等基础建设并在27年底的时候建成这整片厂房。安泰公司不过是28年成立后就进驻这里罢了。” “原来这样”,赵振中这才释然,又问道:“听那边的机器声,机械公司现在已经可以生产了吗?” “没有那么快。应该是李云山带领一帮人在做实验。”接着,周昊又向赵振中介绍道:“现在安泰机械公司除了机械加工厂外,还有车辆动力研究中心、冶金材料实验室、化工材料实验室等几个机构,也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各机构所引进的设备在现今美国虽然不是顶尖水平,可也是一流水准了。” 看着眼前的厂房,听着不时传来的机器轰鸣,赵振中感叹道:“看看这片偌大的厂房,再听你说的这些机构,就知道你们这几年在美国没少费心思。这比我到美国之前所预想的最好结果还要好出很多。” “呵呵,那老赵你可要好好感谢我老姐,没有她淘出来的金山,根本就不可能有眼前这些成就。” “这些成就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取得的,每个留学人员可都付出不少心血呢。”周恬纠正完,又接着提议道:“我们还是过去看看李云山他们现在忙些什么吧。” “没错。正好也让老赵指导他们一下。”周昊点头同意。 “还是先看看这个时代的机械加工设备再说吧,不了解清楚情况之前,我还是不要瞎指挥得好。毕竟以前掌握的东西和这个时代有不少差别。”赵振中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在动力研究中心的一间厂房里,赵振中三人见到了满身油污,正指挥众人对一台发动机进行调试的李云山。见到赵振中三人,李云山忙对众人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下,整理好这次实验的相关记录,以便我们下次改进。” “这台发动机是你们自己做的?”赵振中上前仔细打量过后,问李云山。 “是我们自己试制的。”李云山解释道,“我们这个公司刚成立一年半多,基本上是由我们留学人员组成,一时也难以自己研制开发出新产品。周师叔就让我们跟进研究美国现在一些大公司的成熟产品,先仿制,再创新。” 赵振中点头道:“这个思路是对的。你们现在都跟进研究哪些公司的产品?” “主要是通用汽车旗下几个不同汽车品牌的产品。从1914年凯迪拉克开发的第一款v型水冷式八缸发动机,到今年雪佛兰刚推出不久的六缸卡车发动机,我们都收集齐全了。现在正在进行实验的就是仿制雪佛兰今年推出不久的六缸卡车发动机。” “进展怎样?什么时间能仿制成功?” “现在正在进行实验的就是我们对雪佛兰发动机测绘后试制的第一台实验品,从目前实验结果看,除了一些地方需要重新调整,提高加工精度外,基本上已经达到预期目的。估计到明年夏天的时候,我们就能做到小批量生产。”李云山有些自豪地说道。 “还不错,不过不能一味仿制。这除了涉及到专利问题外,更因为仿制不利于我们自己的研发创新。我们完全可以在参考美国人产品的基础上,制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更好的产品。比如说,雪佛兰这款卡车的发动机是六缸的,那我们能不能在参考其他品牌八缸发动机的基础上,把雪佛兰这款六缸发动机改造成八缸?甚至十缸、十二缸?”赵振中提示道。 李云山眼睛一亮,思索着说道:“这个虽然没有试过,不过在六缸的基础上再参照其他品牌发动机的布局,增加上两缸,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要是再增加的更多汽缸数量的话,恐怕就很难了。就是做出来的话,那发动机整体体积、重量也会大为增加,无法安装到现有卡车上。” “呵呵,现有卡车无法安装,那我们就开发一款能容纳的下这新式发动机的卡车就是了。但前提是这新款发动机足够强劲、耐用。”赵振中笑道。 “除了这正在实验的发动机,你们车辆动力研究中心还有其他成果没有?” “其他我们已经掌握的有别克在1923年推出的四轮刹车技术,不过这个技术当时是用在轿车上的,我们改进后已能用在卡车上。另外还仿制成功了去年凯迪拉克推出同步变速器,对履带式拖拉机等也有一定的研究。” “公司成立不过一年半多的时间,你们能掌握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赵振中满意地点头说道,“不过,对于安全玻璃以及其他汽车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成果,你们也不要忽略。好了,你先把这里安排一下,然后带我们几个在机械公司里转转。” 在李云山的带领下,赵振中三人又来到了机械加工厂。在见到这个时代的车床、铣床、刨床、磨床、冲床等机械设备之后,赵振中松了口气。眼前这些设备虽然和后世的数控机床在性能上有很大差别,可基本功能还是一致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设备,以及正在加工一些实验用部件而忙碌的员工,赵振中问道:“李云山,你对组合机床了解多少?” 李云山想了想回答道:“在大学里学习的时候,有老师讲过,也从书籍上和学校实验室里了解过一些,不过,我觉得那东西虽然在产品定型后能大量增加产品产量,可就我们眼下机械公司来说,却并不适用。” 赵振中点点头,说道:“就我们眼下的机械公司来说,一切还处于实验阶段,组合机床的确有些不适用。不过,我们将来在国内却非常需要由组合机床发展起来的自动化生产技术。我给你8年时间,你能不能带领留学人员完全掌握机床行业的设计、制造和改进提高的能力?能不能掌握由组合机床发展起来的自动化生产技术?” 李云山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果说是通用的车、铣、刨、磨、冲等机床的话,我们现在就已经掌握了相关的设计、制造和改进提高的能力。这通过我们改进现有设备,加工各种实验部件就能看出来。但要是各种专业加工机床的话,我想我们还需要两年左右的时间去学习提高。而对于组合机床以及由此发展起来的自动化生产技术,我想会需要更长的时间,但应该用不了8年时间。当然,这个估计是在各方面条件完全满足的情况下。” “至于你所需要的条件,只要是通过资金能解决的,那就不成为问题。”周恬在一旁保证道。 “呵呵,有了师姑这话,那我保证提前完成师叔交给的这个任务。”李云山也笑着保证道。 “除了发动机和车辆,以及机床行业之外,你还要组织人员切实掌握液压传动技术以及无缝钢管生产加工技术。这些都是我们国内将来非常需要的技术。”赵振中提醒道,“这几项技术都和车辆生产有关,但又不仅仅限于车辆生产。比如说,液压传动技术除了和车辆的刹车控制、冲压加工密切相关外,还和工程机械关系紧密。可以研究采用液压传动控制的推土机,通过液压传动控制推土机推土、倾倒、退铲等动作。当然,液压传动控制技术和无缝钢管技术也可以应用到起重机、挖掘机等工程机械的生产以及军工生产领域。” “另外,我再提醒一下,在利用各种机械设备进行加工生产时,一定要遵循设备的操作规范,安全生产。象那个冲床,要是不严格遵循设备操作规范,就很容易伤手,造成手指或手掌被压断的事故。” 李云山听赵振中说的这些都很重要,便道:“师叔,你慢点说,我找纸笔记下。” 赵振中摆手说道:“不用记。等我回去后给你整理一份完整的书面要求。” 随后,赵振中三人在李云山的带领下又来到了冶金实验室。在这里,赵振中问负责冶金材料研究的姜凤学、田文涛、朱翰文三人道:“现在要是让你们负责一个炼钢厂的话,都能生产出什么样的钢材?” “一般建筑类和日常通用的钢材都应该能生产。但其他的特种钢材还是生产不了。”为首的姜凤学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们也曾让云山通过一些方法购买来几根火炮炮管,也仔细研究过其中的金属成分,甚至还按照相同金属配比自己制作出一根。但我们自己制作的炮管,即便是成分与美国人制作的一样,可在韧性以及强度方面却有很大差距。” “哦?你们已经能够通过成品分析出其中的金属成分了?这很不错啊!”赵振中有些兴奋地问道:“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做到的?” “我们是通过金相实验来进行分析的。”姜凤学解释道,“在1863年的时候,英国人索比把岩相学的方法,包括试样切割、试样磨抛、抛光和腐刻等技术移植到钢铁研究上,发展起了金相技术。现在随着光学金相显微技术日臻完善,已经普遍推广使用于金属和合金的微观分析,是金属材料学中的一项基本技术。” “原来是这样。”赵振中明白过来,便分析道:“成分一致,性能相差太大,那只能说是我们的处理工艺不对头,应该是热处理工艺方面存在不足吧。” “是这样。”姜凤学三人点头认同。 “既然已经具备了分析出特种钢材成分的能力,那就根据这些成分配比,多尝试一些处理工艺,对比看看究竟哪种方式更有利于提高产品的性能。”赵振中提议道,“另外,在研究特种钢材的时候,还要同时研究与其相关的技术。比如说,特种钢材的焊接技术。许多时候,一些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金属构件,使用日常的焊条是无法焊接的,而需要使用针对性很强的专用焊条。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潜艇外壳和军舰装甲用的高屈服度钢材,使用通常的焊条根本就无法实现焊接。这也算是你们金属材料研究中要解决的一个问题。至于实验条件方面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告诉云山,让他去协调解决。金属材料对我们将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一定不能忽视。” 听了赵振中的话后,姜凤学、李云山两人急忙答应下来。 一旁的田文涛有些惊讶地问道:“先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我们在美国学习了4年时间,本来还挺自信的,可先生在国内,又没有专门学过这些东西,怎么也清楚金属材料方面的专业知识?” “呵呵,要说机械加工类的,我知道的还多些,毕竟南窑那边的自行车厂就是我一手创办的。至于我知道的这些金属材料方面的知识,不过是机械生产过程中顺便了解的一些皮毛而已。要让我去做金相分析的话,我可是一窍不通啊。”赵振中笑着解释道。 姜凤学、田文涛、朱翰文三人这才释然。 第七章:安泰机械(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尽管生产工艺上还存在许多需要改进提高的地方,生产出来的产品在性能上还无法与美国特种钢铁相比,不过赵振中觉得能生产出与美国特种钢铁成分相同的产品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心下经过一番考量之后,赵振中问道:“如果给你们国外特种钢铁生产工艺的详细资料,你们能生产出与外国特种钢铁性能一样的产品吗?” 姜凤学三人仔细想了想,又小声嘀咕了一会儿,由姜凤学回答道:“如果得到特种钢铁详细的生产工艺资料,在实验室里或者小批量生产的话,我们可以保证我们的产品与国外的性能一样。但如果是要建高炉,大规模生产的话,产品的性能恐怕一时还难以完全同国外产品相比。毕竟,大规模生产对产业工人的要求也很高,而我们国内现在根本就没有多少掌握过硬的钢铁冶炼技术的产业工人。一切都需要我们从头做起。” “那要是有了详细的生产工艺资料,在国内新建设一个钢铁冶金基地的话,最多你们需要多长时间能达到与国外产品性能一致?”赵振中继续问道。 “那要看工人的文化水平。”姜凤学想想之后说道,“如果高炉建成之后,产业工人都有初中以上文化水平的话,我们最多一年左右就能满足先生的要求。可如果产业工人都是文盲的话,那至少需要三年。” “我明白了。”赵振中点点头,说道:“金相分析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你们一定要掌握好。另外,在没有从外国人那里得到相关的特种钢铁生产工艺资料前,你们还要努力自己去探索、研究,争取能自己创造出一条新的生产工艺来。” “在这个时代,衡量一个国家实力的重要标准就是看它的钢铁产量,看它能不能生产出符合各种特殊需要的钢铁。再过几年,等你们再进一步深造之后,我们的钢铁产业就要靠你们了。” 三人听了赵振中的话,虽然心中都很振奋,可也感到沉甸甸的压力和责任,相互看看之后,姜凤学说道:“先生,我们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争取早日生产出我们自己的特种钢铁!” 告别姜凤学等人之后,赵振中三人在李云山的带领下又去往了化工材料实验室。在路上,李云山介绍说:“这个化工材料实验室是由刘成功、张晓明、黄文丽三人负责的。” “怎么把化工材料实验室设在机械公司里面?”赵振中有些奇怪。 “这个实验室原本是机械公司用来研究各种油料的,后来在刘成功几人的要求下就扩张了。”李云山解释道,“现在除了张晓明带着一些留学人员在继续研究石油化工之外,刘成功在进行一些酸碱方面的化工研究,黄文丽则根据师姑的嘱咐在研究医药化工。” “呵呵,他们三个分工倒是挺明确啊,这倒是不错。”赵振中笑道。 “原本成功那小子想搞炸药方面的研究的,被我给否决了。”周昊在一旁笑着说道,“一是这边是工厂,要是研究炸药出了事情,让美国人抓住那就麻烦了;二是有你老赵精通炸药就行了,成功有那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在基础化工方面做些努力呢,将来也好解决国内的实际需要。” “他没反对?”赵振中问道。 “反对倒是没有,不过一肚子好奇倒是真的,一直问我他赵师叔是从哪里学得有关炸药的化工知识。我只好告诉他,说你是从书本上看到的。”周昊解释完,又接着说道:“我想待会儿成功见了你一定会向你询问有关问题的。” 果然,在赵振中见到刘成功等三人不久,刘成功就向赵振中问一些有关炸药的问题,从硝化.甘油到梯恩梯,再到黑索今。赵振中在极为简略地回答他之后,便说道:“这些炸药虽然很重要,却都离不开基础化工。就拿现今威力最大的炸药黑索今来说,它是由乌洛托品与硝酸反应制得的,而乌洛托品又是由福尔马林,也就是甲醛水溶液,和氨水反应制得的。基础化工行业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你现在要做好基础化工,这很不错,不过,可以把基础化工和石油化工结合起来。象甲醛、甲苯等化工原料应该都可以从石油化工中通过一定方式大量获得。而这些东西可都是基础化工和军事化工必不可少的原料。另外,你和张晓明要想好将来在国内如何建设化工厂以及炼油厂等事项,而黄文丽则要考虑如何在国内建设制药厂的事情。当然,有关专业设备的制造加工则是李云山需要考虑的。” 赵振中的一番话,让刘成功几人对他的化学知识大为惊奇。面对刘成功的询问,赵振中也只好找借口搪塞过去。 通过了解,张晓明对石油化工的研究也初见成果,至少现在已经能通过对石油的提炼,获得煤油、汽油、柴油等成品油料,而且出油率还不错。而黄文丽则是根据周恬的建议在为将来的磺胺生产进行准备。 了解完有关化学材料实验室的情况后,在往回走的路上,赵振中对李云山说道:“除了眼下这几个实验部门所需的专用设备你要要负责生产加工外,其他象螺旋测微器、游标卡尺以及一些仪表等必备的生产工具你们也要能自己生产。我建议你将机械加工厂再进一步细分一下,形成一些生产小组,专门负责相应产品的生产。” 李云山想了想说道:“要是这样的话,单靠留学人员,现有人手可就有些不够了。” “现在是假期,大家基本上都在公司里,开学之后还会这样吗?”赵振中提醒他道,“留学人员的作用应该是设计、管理以及指导生产,而不是去承担起公司所有的生产任务。人手不够的话,可以让小昊通过司徒老爷子从当地华人中招收一些可靠人员。这些人员在进入公司后一定要经过生产技能以及组织纪律方面的严格培训,以确保安全生产。我后面还要交给你一些生产任务呢,单靠现有留学人员可完成不了。” “师叔,什么任务?”李云山来了兴致。 “就是有一些工程机械要你们生产。”赵振中解释道,“刚才在你们那个车辆动力研究中心里,我看有推土机、挖掘机等工程机械。我想回去之后,给你们绘几份推土机、挖掘机、起重机的生产图纸,你们尝试小批量生产一些,明年年底左右运到国内,我有用处。” “当然,这几种工程机械都是采用柴油机作为动力,你们也可以好好参考一下。” “师叔说的这几种机械,美国这边都有现成的,买回去用不更方便么?”李云山有些奇怪。 赵振中解释道:“外国人的东西再好,那是外国人的。有些关键的东西还是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的好。何况,我设计的这几种工程机械可不是美国现有的同类机械能比的。再说,通过这几种工程机械的生产,你们也能进一步提高自己的水平,掌握马力强大的柴油机制造技术。这样一举数得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做?” 李云山兴奋起来:“这样的好事当然要做。不过,看来我真要让周师叔去找司徒老爷子招人了。” “呵呵,这个应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这样能增加安良堂兄弟们收入的好事情,司徒老爷子肯定会高兴的。”周昊笑着答应下来。 回到庄园之后,赵振中先把今天到机械公司了解的情况在脑海中大致清理了一遍,然后将今天所说的要李云山等人注意的各种事项一一整理成书面文字,以便李云山等人其后能够参照执行。 其后,赵振中又根据这个时代已有的工程机械,设计出了性能更强的推土机、起重机、挖掘机。 履带式推土机是由美国人本杰明·豪特在1904年研制成功的。经过20多年的发展,到29年的时候,推土机已经基本上由原来的蒸汽机动力改为汽油机动力。在原本历史上,美国的卡特彼勒推土机公司是世界首家推土设备制造者,并于1931年成功下线第一批采用柴油发动机的推土机。但现在,由于赵振中的出现,第一批采用柴油机为动力的推土机将提前一年多问世,而且还是华人公司所生产的。 考虑到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液压传动的挖掘机,为了避免液压传动技术提前为列强掌握,赵振中只将现有挖掘机的动力更换为柴油机,并在点火方式等方面加以改进。与挖掘机类似的还有起重机。 另外,为了控制生产成本,赵振中又给这三种工程机械采用了统一的履带式底盘、柴油发动机设计,使其形成一个工程机械系列。 除此之外,赵振中又根据今天见到的雪佛兰六缸发动机设计出了一种由八缸汽油机为动力的载重卡车。这款卡车的正常载重标准为5吨,极限载重能力为8吨,公路时速可达50公里。李云山所说的机械公司已经掌握的四轮刹车、同步变速器、安全玻璃等技术在这款载重卡车中都有所体现。 在进行这款载重卡车设计的时候,考虑到经济危机爆发后,销售情况肯定不会景气,赵振中也打消了现在就申请子午线轮胎的念头,决定还是等过几年再说。 前后忙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到8月底的时候,赵振中终于将这几种车辆的结构图和部件加工图给全部绘制完成。看着眼前的工作成果,赵振中长舒一口气,心想,接下来应该是为军工生产忙碌的时候了。 第八章:海外大略(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将一应图纸交给特地赶来的李云山后,赵振中又对他说道:“你回机械公司安排一下,过两天和我们几个一起到波士顿去一趟,顺便带你去几位美国朋友兴建的火炮工厂里看看。” 正沉浸在那几份图纸中,对赵振中所设计的几种车辆叹服不已的李云山听到吩咐后,抬起头来问道:“师叔,我可不可以多带几个人?让大家也过去开开眼界?” “那个工厂是生产迫击炮和其他一些火炮的,和机械加工、金属材料方面关系比较紧密,你们去看看的确有好处。”赵振中沉吟道,“不过,我并不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第一次过去还是少带几个人吧,除你之外,再带上机械加工厂的于文田,冶金材料实验室的姜凤学。要是那边方便的话,我们后面再组织大家过去参观就是了。” 李云山想想确实如此,便点头同意,如获至宝般的带着那几份图纸回机械公司安排去了。 两天后,赵振中一行6人乘火车从纽约赶往波士顿,先与波士顿那边的刘成海等留学人员相聚。半月前,在得知赵振中来到纽约的消息后,刘成海等人便想去纽约与其相聚,不过却被告知赵振中会在月底前到波士顿看望大家,刘成海等人便只好耐心等待起来。现在众人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叙旧、热闹,而刘成海在接过赵振中转交的国内亲人的来信后,更是激动。 热闹之后,赵振中向刘成海了解了设立在这边的电器公司的经营状况。由于周昊等人的努力,电器公司现在已经能生产日光灯、电风扇、洗衣机、收音机等日常家用电器,效益也很不错。并且,电器公司已经准备一两个月后在纽约附近的厂区中也开办一个电器生产分厂,以便就近为纽约市提供产品和服务。 不过,当听赵振中说要去找考特曼、怀特等人并要到他们兴建的火炮工厂里参观的时候,刘成海有些迟疑地说道:“师叔,我在上半年的时候曾听人说那个火炮工厂已经基本处于停产状态了。” “停产?怎么会?他们厂生产的迫击炮不是销路不错吗?”赵振中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按说应该不会啊。我27年年底从怀特手中得到那条子弹生产线的时候,还到过那个火炮工厂,那时候还算兴旺啊。”周昊也有些疑惑。 刘成海挠头道:“他们停产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考特曼、怀特两人的住址倒是没什么变化,我明天可以带师叔去找他们。” 第二天上午,带着一肚子的问号,赵振中等人在刘成海的带领下驱车找到了考特曼的住处。考特曼自从26年回国后就再没和赵振中见过面,也算是久别重逢,又听说赵振中是来送给他四海实业这两年的股份分红的,考特曼自然也就格外热情。 “赞美你,赵!你总是让人感到贴心。”见到赵振中递过来的美金支票,考特曼更是眉开眼笑,有些肉麻的恭维道。 赵振中心中嘀咕道:“你老兄赞美的恐怕是那绿油油的美元票子吧!”忍住心中的鄙夷,赵振中微笑着道:“我们都是朋友么,这是应该的。对了,那个火炮工厂现在怎样?” 听了赵振中的问话,考特曼的神色变得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工厂现在除了还在生产少量迫击炮以满足美国陆军的定单需求外,其他的基本上处于停顿状态。”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销路或者利润不好么?”赵振中问道。 “不,赵,你的那个轻便迫击炮的创意非常好,我们的产品也进入了美国陆军的采购范围,销路不错,利润也不错。胖子甚至在26年夏天的时候,又以低价引进两条从德国拆运来的75口径、105口径火炮及炮弹生产线,准备大干一场。可从26年年底开始,因为一些原因,工厂就开始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考特曼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事情还要从25年胖杰克的朋友帮助南洋陈氏的橡胶产业在美国上市说起。 在那次上市过程中,由于胖杰克的几位股市经纪人朋友出力,南洋陈氏上市产业获得了非常可观的收益。当然,胖杰克的那几位经纪人朋友也获益非浅,这样胖杰克羡慕不已,心里也对股市充满憧憬。不过,由于26年美国股市不景气,加上橡胶产业大滑坡,而轻便迫击炮前景不错,当年又获得了可观的收益,胖杰克也并没有动摇发展壮大火炮工厂的想法,甚至在26年年中的时候,他还从美国其他军火生产商手中低价引进了两条和美国现有规制不同的由德国拆运来的火炮及炮弹生产线。按照胖杰克和怀特等人的计划,原本只能生产迫击炮的工厂将扩大为具备生产迫击炮、75口径、105口径火炮及相应炮弹能力的大型火炮生产厂。 不过,当27年美国股市开始持续上涨后,事情就起了变化。占有火炮工厂股份最多的胖杰克在其股市经纪人朋友所描述的美妙前景的诱惑下,以其在火炮工厂的股份做抵押,拆借了大笔资金投入股市。由于27年美国股市全年处于上涨势头,胖杰克的盲目投入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在1927年年底的时候,胖杰克现身说法,鼓动怀特、考特曼也投资股市。见到胖杰克投资股市不到一年所获得的巨大收益,怀特、考特曼两人也动心了,也将各自持有的火炮工厂的股份抵押,获得资金后投入美国股市。同时,三人经过核计,决定暂停75口径、105口径火炮的生产开发,将有关生产资金也投入到股市。用胖杰克的话来说就是:“现在投资股市每年至少能获得50%以上的收益,而生产火炮的话,在和平年代每年利润不到20%,还要辛苦奔波去打开销路。两厢比较,傻瓜才不投资股市!” 而在大牛市的影响下,到28年年底,胖杰克、怀特、考特曼这三个对股市并不很了解的人,搏傻成功,都获得了可观的收益。这让三人对股市的热望一发不可收拾。要不是火炮工厂接受了美国陆军关于迫击炮的生产定单,每年要负责提供一定数量迫击炮的话,恐怕现在整个工厂都会处于彻底停产状态。 考特曼说完之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赵振中拥有迫击炮一定比例的专利收益,现在工厂因三人的决定处于这个状态,无疑对赵振中的收益造成负面影响。 听完考特曼的述说之后,赵振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几个家伙真是逐利成性,这样的事情都能干出来。不过想想之后,赵振中还是提醒道:“考特曼先生,我们也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也清楚,我从没有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看考特曼点头承认,赵振中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那么还是把资金早点从股市撤出来吧。你也在中国呆过很长时间,应该知道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花无千日红’,就是说再红艳的花朵也有凋谢的一天。算算美国股市从27年开始以来的上涨,也差不多有一千天了吧?应该不会总是上涨下去的。” “赵,你的意思是说股市上涨的势头会逆转?”考特曼自从投入股市以来,可谓收益丰厚,眼下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现在听到赵振中说股市可能会逆转,自然难以置信,“可不管是前总统柯立芝还是现在华尔街的银行家以及其他一些大人物,都认为美国经济仍然良好,股市将依然保持繁荣。” “呵呵,考特曼先生,你知道我对这边的股市并不清楚,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赵振中并不多说有关股市的问题,而是从另一方面提醒考特曼:“我觉得你至少应该从股市抽出一部分资金来,如果股市继续上涨下去,那你不过是少赚一点;而如果股市变坏,你又会因此少损失许多。这至少算是个保险的法子。” 听了赵振中的建议后,考特曼有些感动:“赵,我的朋友,虽然我难以相信股市会变坏,不过,我相信中国人古老的智慧,也感谢你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呵呵,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提醒一下是应当的。”赵振中看考特曼一时难以听进去,便笑着应付道。接着,他又提出此行的目的:“考特曼先生,虽然我几年前设计出了那款轻便迫击炮,可一直以来我还从没有见过那个火炮工厂,你能不能带我们这几个人去见识一下?” “这没问题。我现在正好有时间,可以马上出发。”考特曼非常爽快的答道。 随后,在考特曼的带领下,赵振中一行人驱车来到波士顿郊区的火炮工厂。 从工厂围墙所圈占的范围来看,这个火炮工厂的面积确实不小,里面也排列着一座座厂房。不过,由于整个工厂中只有迫击炮生产线仍在正常运转,其他大部分厂房车间都处于停产状态,厂区里许多地方已经长满了杂草,显现出一幅衰颓的景象,似乎在提前预示着大危机的到来。 第八章:海外大略(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考特曼的引领下,赵振中一行人参观了现在还处于生产状态的迫击炮生产线。虽说是处于生产状态,但由于每年美国陆军定单的数量有限,整个迫击炮生产线现在连半饱和生产状态都达不到,工人数量也不到正常生产状态时的一半,还个个显得懒散。 看到这种状况,赵振中不禁摇头叹气。 考特曼也有些脸红,向赵振中解释道:“赵,我知道这样子有些损害你的利益,不过,股市上的收益实在有些太诱人了。” “股市中真的就一帆风顺,没有风险吗?”赵振中反问道。 考特曼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在今年春天的时候,股市的确向下有很大调整,不过从3月底开始,股市就又恢复向上的态势了。” 赵振中再次提醒道:“还是那句话,‘花无千日红’,我相信股市不会一直这样涨下去的。我劝你还是早点从股市抽身得好。” “我会考虑的。”考特曼心不在焉地说道。 在无缝钢管加工车间里,赵振中等人见到了生产线上正处于热轧状态的钢管。这让一同前来的李云山、于文田、姜凤学三人很兴奋,他们仔细观察每个细节,并向在一旁的车间负责人员询问一些专业问题。那位40多岁的负责人见这几个小伙子虽然都是华人,不过,自己的老板考特曼却和他们很亲密,也就详细回答了有关问题。 “考特曼先生,我想派一些留学生到工厂这边学习一下有关无缝钢管的生产技术,你看可以吗?”赵振中问道。 “赵,你要他们学这个做什么?也生产火炮么?”考特曼有些奇怪。 “不是生产火炮,只是生产钢管而已。”赵振中解释道,“你知道这些留学生都是当年从四海学校毕业后到美国来的,将来他们完成学业后也将回国充实到四海实业中。而我们在南窑那边有自行车生产厂,将来我还想建立一个汽车部件加工厂,这些都需要掌握无缝钢管生产加工技术。如果我派过来的留学人员都能顺利掌握相关技术的话,那四海实业每年的收益还会更高,我们几个每年能获得的收益也会更多。” “哦,赵,四海实业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这完全没问题。”考特曼知道四海实业确实有个自行车生产厂,又听到今后每年会从四海实业获得更多的收益,便一口答应下来。随即,他又问道:“赵,你准备派过来多少人?学习多长时间?” 赵振中看看李云山,而李云山听考特曼答应让留学人员过来学习,心里简直要乐开花,见赵振中看向自己,他心里核计一番后,便道:“我们能过来42人,学习一个月。” “42个人,学习一个月。”考特曼重复一遍后,提醒道:“一个月的时间能够么?” 赵振中笑着说道:“呵呵,考特曼先生,他们现在都是从美国几个大学出来的,已经具备一定的基础知识,既然他们认为一个月时间够了,那想来应当没问题的。不过,你用不用和怀特和胖杰克打个招呼?” “是要和他们说一声,不过,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肯定没问题的。”考特曼自信地说道。 “我到波士顿还没有见过他们两位呢,要不,考特曼你联系一下,大家聚会一下,我请你们吃中国菜怎么样?”赵振中提议道。 一听赵振中说请吃中国菜,考特曼便想起当年在中国时赵振中请他在四海酒楼所享用过的美味,当下两眼发亮地问道:“是象四海酒楼那样的美味?”当看到赵振中微笑着点头时,考特曼便笑着给赵振中来了个拥抱:“太感谢你了,赵!我回美国这几年后最怀念的就是四海酒楼的美味,在美国这边虽然也到华人餐馆吃过几次,可都比不上四海酒楼的美味啊。” “不过,你知道的,有些中国菜的做法比较繁杂,而且美国这边的材料又不充足,你和怀特、胖杰克可要给我两天时间做准备。”赵振中笑着提醒,“等两天后,我准备好了,就让刘成海去找你。” 考特曼满脸笑容地答应下来。 赵振中在无缝钢管生产车间里转悠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一个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带着锈迹的100、120口径的钢管,便问道:“这里生产的都是60口径、81口径的迫击炮,怎么会有100、120口径的钢管?” “哦,那些啊,那是胖杰克当初想开发这两种口径的迫击炮,便制造了一堆这两种口径的无缝钢管。这些还是残次品,那些合格产品还在几个仓库里封存着呢。这些玩意可也占用了不少资金。”考特曼解释道。 “这两种口径的钢管都各有多少?”赵振中来了兴趣,没想到那个胖杰克意识挺不错,竟能想到开发大口径迫击炮。 “具体数目我可不清楚,不过,堆放了3、4个仓库,想来每种都应该有一、两千个吧。”考特曼随意地说道。 “对了你不是说胖杰克还引进了两条德国的75口径、105口径火炮生产线么?带我过去看看怎样?”赵振中问道。 “这没问题。不过,那两个厂区已经被闲置有将近两年时间了。我可要到工厂办公室好好找找钥匙。”考特曼说道。 考特曼在厂区办公室经过一番翻箱倒柜的折腾,找到那两个厂区的钥匙后便带赵振中等人穿过一片杂草,来到两条火炮生产线所在的厂房。两个厂区相距很近,可由于闲置了将近两年时间,里面都布满了半寸多厚的尘土。 看赵振中上前查看两条火炮生产线,考特曼便在一旁解释道:“这些设备都是德国一战时所使用的,在当时也算是比较先进的。在德国战败后,被拆运到美国的一些军工厂。不过,当时那些大的军火公司基本上都对德国人的火炮设计思想和金属加工工艺以及顶尖的加工设备感兴趣,而对这两种美国已经能生产的火炮兴趣不大,加上这两条生产线和美国的生产规制又有些不相符合,因此,虽然落入一家大公司手中,但却没有被利用起来。后来让胖杰克通过关系,以极为低廉的价格给弄到手中。” “怎么会生产规制不相符呢?”赵振中有些奇怪。 “赵,你知道的,德国人一般采用公制单位多些。而我们美国人,却经常是英制、美制混用,确实有点乱。”考特曼耸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胖杰克引进这两条生产线,原本是想通过改进,使其适合美制规范的,可后来却闲置下来。” 赵振中明白过来,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考特曼先生,你能不能找到这两条生产线有关的说明文件以及两种火炮的生产图纸?你知道的,我对机械比较感兴趣,如果我能为你们改进一番,让这两条生产线开动起来,那不更好吗?” 考特曼从23年开始和赵振中接触,也知道他的确是对机械方面有不错的认识,这从赵振中以往在摩托车、三轮自行车以及轻便迫击炮的设计上就能看出来。现在听赵振中想为两条生产线以及火炮改进有关设计,考特曼也没多想,便从两条生产线各自布满蛛网和灰尘的资料室中取出相关图纸资料给赵振中。 看着这几乎有一人高的厚厚的图纸和说明资料,赵振中有些苦笑起来:“考特曼先生,这实在有些太多了,我在这里可看不完。” “没关系,赵。你可以带回去看。”考特曼毫不在意地说道:“这里面不光有两条生产线的介绍资料,还有75口径、105口径以及胖杰克弄来的其他一些大口径火炮和炮弹的生产资料。这些东西都是一战时期的,放在这里已经闲置很长时间了,根本就无人过问,跟废纸也差不了多少。再说,赵,你救过我的生命,我对你完全信得过!你要是能改进设计,那当然更好,要是改不了,还回来就是了。” 赵振中有些感动地说道:“感谢考特曼先生的信任!”随即赵振中看到堆放在生产线附近已经生锈的钢铁材料,便又问道:“火炮生产都是使用的特种钢铁,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当然都是从美国钢铁公司购买的。”考特曼理所应当地说道。 “在美国能够随意购买到各种特殊用途的钢材吗?”赵振中有些奇怪。 “美国政府虽然有些禁止性规定,可只要你有足够的资金或者关系过硬,也是能够买到的。”考特曼解释道,“不过,我们工厂因为要为美国陆军生产迫击炮,加上胖杰克有一些不错的关系,在购买火炮生产用钢铁方面不存在任何障碍。” “原来这样啊。”赵振中心里有了计较,又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关于火炮用钢材的说明介绍?我了解一下现在的钢铁性能,在改进设计时也好做参考。” 考特曼想了想之后,道:“这种钢铁的具体生产资料我可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份关于这种钢铁生产工艺和性能的大致介绍。一会儿到工厂办公室后,我给你找找。” …… 从火炮工厂回来,赵振中开始了忙碌。准备中国酒席宴请考特曼等人的事情自有周恬负责处理,赵振中则一边和李云山、于文田、姜凤学等人将相关资料分类整理好,一边让刘成海把波士顿这边学过机械制图专业并且成绩不错的留学人员全部召集起来,赶工复制各类图纸。 在分类时,赵振中发现,这里面不但有两条生产线和两种火炮、炮弹的德文介绍和生产图纸,竟然还有两份一战时美军使用的75口径、155口径两种火炮的英文生产图纸。想来应该是胖杰克通过关系搞到手的。赵振中有些叹息,胖杰克的能量确实不小,当初也的确用了不少心思在火炮工厂上,可惜后来被股市那有些惊人的回报率给诱惑进去了。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让赵振中等人得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在资料分类完后,姜凤学也拿到了火炮用特种钢材的介绍资料,虽然对其中没有详细的生产技术资料感到遗憾,不过,这大致的介绍也给姜凤学很大启发。至少,有了这个生产工艺的大致步骤和钢铁性能的介绍,再加上自己等人通过实验不断验证,姜凤学自信能在3年内完全摸透这种火炮专用钢材的细节数据,实现少批量生产。 在复制图纸时,赵振中为了避免出差错,将一共70多人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各负责一个类别的图纸。并且要求他们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德文、英文标识进行全面复制。等复制完,经过核对后,再重新绘制一份图纸,并将有关要求翻译成中文。经过这次复制图纸的活动,这70多人虽然对火炮的设计理念和具体技术要求还不理解,不过却在有关认识上提高了一大截,也为将来他们进一步深造后,开创护卫军自己的火炮生产线奠定了基础。 在复制图纸期间,李云山也从纽约那边的机械工厂里抽调出30人,加上波士顿这边的12人,一共42人进入了火炮工厂学习无缝钢管和迫击炮生产技术。 赵振中此次到波士顿,特别是到火炮工厂的收获可谓丰富。当然,在从火炮工厂回来两天后,赵振中也没忘记让刘成海去找考特曼等人赴宴。 第八章:海外大略(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几年时间没见,怀特可谓容光焕发,身材也有些发福,看上去显得年轻不少,而胖杰克的身材也越发圆润,正朝着球形方向努力发展,一双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在脸部过多肥肉的堆挤下,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考特曼、怀特、胖杰克与赵振中相见之后,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而当酒菜陆续端上之后,考特曼几人一经品尝,立刻两眼放光地赞叹起来。考特曼、怀特两人毕竟在中国时就曾接受过赵振中的宴请,表现还好一些。可第一次接触到如此色香味俱佳菜肴的胖杰克吃惊之下,竟然把他那双小眯缝眼给瞪圆了:“赵,我现在才知道考特曼以前炫耀的中国菜是这样美味!我以前吃的那些自认为美味的食品与这些菜肴比起来简直是猪食!可怜我的肚皮啊,竟吃了那么多年的苦!”胖杰克一边感叹,一边还煞有介事地用手抚摩自己的肚皮。 “呵呵,那今天杰克先生就尽情品尝吧。”赵振中看他那样子有些滑稽,便笑着说道。 “赵,你在美国也开设一家四海酒楼怎么样?我想肯定会大受欢迎的,我们也好经常去品尝一下美味。”怀特提议道。 “很遗憾,怀特先生,美国现有的法律不允许非美国籍的华人在美国拥有土地和经商,甚至就连平等的工作机会都得不到。有这些限制,别说开酒楼,就是我这次能到美国还多亏了詹姆斯先生和美国青岛领事馆的帮助,否则话,我连入境都办不到。”赵振中抱怨道。 “赵,那你们怎么能在波士顿这里购买土地兴建庄园的?”考特曼有些奇怪。 “波士顿这边的庄园和纽约那边的庄园还有一些实验工厂,都是取得美国国籍的华人出面办理的,可我没有美国国籍,象四海酒楼那些文化水平不高的厨师更无法获得美国国籍,所以,就是我想在美国开一家中餐馆,现在也做不到。”赵振中解释道。 “西部那些懒惰的家伙,自己不努力,竟想出排华法案来,还一施行就是几十年,害我今后没有美味可吃。”胖杰克一边有些恼怒地哼哼着,一边不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着各种菜肴。 “不光是酒楼,原本我还想在美国开办几家公司,现在也办不了,只好另想办法了。”赵振中引起话题。 “赵,你想在美国开办公司?那中国那边你不管了么?”考特曼担心自己在四海实业中的收益,关切地问道。 “国内那边我当然不会放弃,不过,从去年到现在,山东那边一直战乱。不光国内几方打来打去没个消停,就是日本人也横插一手,出兵山东制造了济南惨案。受这些因素的影响,四海实业今年收入大幅度下降。所以我今年夏天才到美国来,想找机会开办几家公司,却不料又被美国法律所限制,看来只好另想办法了。”赵振中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 考特曼对中国的事情相对熟悉,知道赵振中所说战乱影响公司收入的情况应该不假,而美国这边对华人的限制又确实如此,便问道:“赵,那你想到什么地方开公司?开什么类型的公司?” “要是开公司的话,首先要选择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其次是对华人限制比较小的地方。这样,我才好投资开办公司。至于开办公司的地点,我看好的地方是南洋和澳大利亚。这些地方都是英、美、法等国的殖民地,特别是菲律宾和澳大利亚,相对还算稳定,对华人的限制也相对放松得多。”赵振中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对于要开办公司的类型,我想开办矿产开采、冶炼以及有色金属加工。几位也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一个机械工业的时代,优质钢铁和铜的销路可都不错。” “开采矿业可是个好主意,而且菲律宾和澳大利亚这两个地方也很不错。要知道,我们现在这位胡佛总统当年可是在澳大利亚负责勘探矿产资源呢。”胖杰克听到商机也来了兴趣,插话道:“赵,你现在办的怎样了?” “现在不过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还没有头绪呢。毕竟要获得在菲律宾和澳大利亚的采矿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赵振中有些无奈地说道。 “赵,我以前就从考特曼那里知道你做生意很不错,对朋友也不错。要不是有你那个轻便迫击炮专利,我们几个也开办不了那个火炮工厂。现在你想在菲律宾和澳大利亚开办矿产开采和金属冶炼公司,又找不到头绪,那我们联手怎么样?我们几个负责为你申办有关公司设立的手续,你给我们几个相应的公司股份怎样?”胖杰克眨着眯缝眼,提议道。 “这个提议是不错,不过我要好好考虑下。”赵振中迟疑片刻,解释道:“现在要开办的这几个公司可不仅仅是四海实业的,而是四海实业和美国华美投资公司共同出资开办的。而且,开办这几家公司还要帮助解决一定数量华工的就业。” “为什么非要华工呢?在当地招工不行吗?”胖杰克疑惑道。 “在当地招聘工人的话,一是价格远比华工要高;二是不方便管理,要知道,这几个公司的管理者可基本上都是华人。另外,中国国内正处于战乱,四海实业和华美投资开办这些公司的目的也是让一些和我们关系密切的华人远离战火,到海外谋条生路。”赵振中解释道。 “要是完全雇佣华工的话,会有不少难度。菲律宾那边应该问题不大,可澳大利亚那边估计行不通。”胖子摇头说道,“澳大利亚政府虽说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自治权利,可他们也要顾及当地民众的就业。我认为在用工方面还是要做出一定让步的。况且,澳大利亚虽然不象美国一样有排华法案,可对华人移民也是有严格限定的。” “我们雇佣的华工,除了公司技术管理人员外,其他工人每批最多在澳大利亚呆三年就会回国,不存在什么移民问题。”赵振中保证道。 “要是这样的话,倒可以试试。”胖杰克嘀咕道。 “来,我们先品尝美味,这些问题等以后再说。”赵振中见初步达到目的,便不再多说,举杯提议道:“为我们的再次相聚,为我们现在和将来的合作干杯!” 一番觥筹交错之后,可谓宾主尽欢。 饱餐之后,几人闲聊时,胖杰克摸着越发显得圆滚的肚皮,想起一事,问道:“赵,你买回去的那些装备都出手了吗?” 赵振中闻言故作苦笑,说道:“出手是出手了,可算起来根本就没赚到多少。” “怎么会?中国这几年不是经常打仗吗?那些装备应该抢手才是。”胖杰克有些难以置信,便是怀特也有些奇怪。 “那些装备,我后来都暗中运到了四海实业开办的水泥厂里藏了起来。毕竟,那些东西放在青岛附近实在太容易被人发觉了。”赵振中开始编造,“25年秋天的时候,就有大批匪徒想去抢劫水泥厂,却被商团给挡住了。考特曼先生当时也去看过水泥厂的惨状。后来,到27年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出现了一股自称护卫军的人马,得到一些有关装备的消息,在下半年的时候把水泥厂给困住了。最后没办法,我只好以比当初高出二成的价格将那些装备卖给了对方。可加上运输、保管以及两年多的资金占用等费用,高出二成的价格不过是勉强不亏本罢了。” “这样啊。”胖子和怀特两人脸上都有些讪讪的样子。毕竟,赵振中解决了他们的麻烦,却因此差点亏本。不过事实却并非两人所听到的那样,赵振中在那批装备上没赚钱是不假,可那是因为他把那批装备给自己留存使用了。 “赵,我听考特曼说你对火炮工厂那两条75口径、105口径的火炮生产线有兴趣,要是有意向的话,我以优惠价格转给你怎样?这两条生产线现在只能放在那里闲置,你又对机械比较感兴趣,要是到了你手里的话应该能发挥更大作用。”胖杰克开始推销。 “杰克先生,我对那两条生产线感兴趣,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经过改进后,使其恢复到生产状态罢了。可没想要自己拥有火炮生产线。”赵振中急忙摆手解释道,“在美国这边,受排华法案影响,我无法拥有相关产业。而在中国国内,那些大势力同样不会让我拥有火炮生产线的。况且,不说别的,就是生产火炮用的特种钢铁,中国国内现在就无法生产。我要是真的把两条生产线弄回中国的话,也只能放在那里生锈。” 顿了顿,赵振中又道:“要是杰克先生真的想合作的话,不妨帮我去敲定在菲律宾和澳大利亚设立矿产开采、冶炼公司的事情。我这边也和华美投资公司协商一下。” 听了赵振中的提议,胖杰克点头说道:“赵,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 送走考特曼、胖杰克、怀特几人后,周恬、周昊二人找到赵振中。 “老赵,既然那胖子想把那两条生产线转让给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要?”周昊问道。 “那两条生产线虽说还能用,可毕竟是10多年前的东西了,技术上已经有些落后,再加上一些设备已经老化,即便我们得到之后也用不了多久。何况,我们已经得到了两条生产线的详细资料以及几种火炮、炮弹的生产图纸,我们完全可以在吃透相关技术之后,购买现在更为先进的设备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火炮生产线,设计生产出性能更为先进的火炮。” “这样啊。”周昊明白了,随即又问:“你说让这个胖杰克去经办在菲律宾、澳大利亚设立公司的事情,这靠谱吗?” “我们当然不能完全依靠他们,至少我们还可以和司徒老爷子他们协商一下,看致公党能不能出点力。毕竟致公党总理陈炯明就在香港,而且在菲律宾和澳大利亚建设公司的事情对南洋建国也有很大帮助。” “不过,你别小看这个胖子,从他当年能以废铁价格吃进大量美军装备以及弄到德国火炮生产线这两件事情,就可以看出他的能量肯定不小。现在他们几个在股市上正得意呢,一时的确不会在意帮我们去落实创办公司的事情。可等再过两个月,股市崩盘后,他们的财富一夜之间成为泡影时,他们肯定还会来找我们的。考特曼如果不从股市撤出资金的话,每年还有我们四海实业一些股份红利可拿,可那胖子和怀特,估计会一贫如洗的。” “不会这么惨吧?”周昊有些吃惊。 “应该会的。因为他们除了自己的资金外,还以火炮工厂的股份为抵押,从银行贷了不少钱,加上他们又通过胖子的股市经纪人朋友,在股市上采取的是保证金交易方式,要是股市一旦崩溃的话,他们几个的投入将血本无归。”周恬肯定地说道。 第八章:海外大略(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老赵饭后还再一次提醒考特曼和那几个家伙提早从股市撤出来,可我看他们根本听不进去。这下可要栽个大跟头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那胖子帮我们落实在菲律宾和澳大利亚开办公司的计划。”周昊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 赵振中摇头道:“不能完全指望他们,我们还要多想几个办法,多管齐下以保证尽快实现我们的目的。” “老赵,现在美国这边的情况你基本上都清楚了,也把你整体的想法说说吧?我可是一直很期待啊。”周昊笑嘻嘻地说道。 赵振中看看周昊,笑着说道:“你去找一份世界地图和一份中国地图来。我们对照地图详细说说。” 周昊兴冲冲地出去找刘成海要来两份大比例尺地图,回来交给赵振中,说道:“这两份地图是美国公开出版,凑合着用吧。” 赵振中打开看看,摇摇头道:“也只能凑合着用了。”转头见周昊满脸期待的样子,赵振中乐了:“我等会儿再说,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周昊一怔:“要听你的整体布置,怎么反倒先听我说?” “如果让你通盘考虑的话,你会怎么做?没关系,想到多少说多少。”赵振中鼓励道。 周昊挠挠头,道:“我之前还真没怎么细想过,也就这段时间听你言谈所及,让我大致上对整体布局有了点想法。说的要是不对的话,你可别笑话。” “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赵振中催促道。 “老赵,你先前说过,山东那边的根据地基本上已经定型,最多也就是再把蒙山以南、尼山以北的费县纳入根据地防御体系。加上根据地正不断建设完善的永固工事,以及我们未来几年内将要发展装备的一些武器,足可以形成一个从近、低空到地下,立体防御的超大要塞堡垒群。这个要塞堡垒群的火力覆盖范围除了根据地区域外,还将向周边区域延伸20公里左右。” “不过,由于山东具有漫长的海岸线,未来战争中我国的海空力量与外敌相比又近乎于零,敌人可以从漫长的海岸线上随处选择登陆地点,加上敌人海军大口径舰炮可直接对岸射击,海军航空兵更可直接威胁纵深,山东沿海地区很难守住。” “但在山东的鲁中山区建设一个坚强的根据地,又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山东靠海,有利于根据地接受海外物资支援,特别是当将来长城计划完成后,从根据地可直接利用地下通道到达海边。” “此外,将鲁中根据地建设成为我方在山东的桥头堡还有另外两个重要作用:一是还有利于将来牵制、打击日寇;二是有利于培养我们未来的海军力量。” “不过,老赵你想要国内再开辟一块根据地,我就有些摸不着头绪了。”周昊摊摊手手说道。 “你先接着把国外的说完,等会儿我再国外、国内的一块说。”赵振中示意周昊继续。 “那好,我再接着说国外的情况吧。”周昊点头道。 “老赵曾说要借助南洋陈氏的力量,将国内的灾民移往南洋,以便为将来做准备。现在虽然有了致公党这条线,但我觉得可以将原来的想法和现在这条线结合起来。一来可以多一条向南洋移民的渠道,进一步加强南洋华人的力量,让致公党他们能发展的更快一些;二来也可以大力开发橡胶种植,为将来进行战略储备。” “除此之外,依老赵的意思,在南洋一带,我们还要在菲律宾、澳大利亚等地开采、冶炼有色金属,为将来进行储备。” “当然,美国这边我们要依靠现有的几家公司,研制开发一些新技术、新设备,同时利用美国的大学,为我们将来培养各种专业人才;利用东得克萨斯油田生产的原油为将来进行战略储备。” “以上大多是我这些天根据老赵所说的一些情况,进行整理的。不过,我觉得将来应该把从美国收购的一些造船设备转移到澳大利亚,利用那里开采、冶炼的钢铁建造船舶。同时,暗中建造潜艇。” “这样,通过船舶,就可以形成从美国东部的纽约、波士顿到美国南部的得克萨斯以及澳大利亚、菲律宾、青岛等地的运输网络,实现人力、物力的流转,为我们将来进一步发展壮大积蓄力量。” 听完周昊所说,赵振中笑着说道:“你的记忆力不错,思路也挺清晰,大致上也差不多就这么回事。不过有些地方,我再详细说明一下。” “先说海外吧。美国这边由于排华法案的影响,使得我们无法在这里建立前期的生产基地。但这里依然可以成为一个人才培养中心、一个物资集散地以及一个金库。利用美国的大学为我们培养各种人才;利用美国发达的生产能力为我们提供所需要的原材料和一些制成品,比如农产品、机械加工设备以及药品、成品油料和原油等;利用这里的股市、期货市场,为我们的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在后世,美国人曾把香港和我们国内还不完善的股市当成华尔街的提款机,现在我们就先把华尔街当成我们的提款机吧。这些,也算是我们对美国这边的定位吧。” “澳大利亚、菲律宾以及印尼等地,将在二战爆发之前成为我们战略储备物资的生产基地以及船舶加工基地。除了主要生产钢铁、铜、橡胶等物资外,澳大利亚还要象小昊说的那样,从美国转移一些造船设备过去,一方面建造商业船舶,一方面暗中建造潜艇部件。不过,潜艇最好在澳大利亚之外的地方进行组装。” “历史上,德国在二战时建造一艘xxi型潜艇原本需要171天,后来,采用分段制造后再在造船厂组装的方式,只占用船台不足80天。我们也完全可以采用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东萨摩亚以维修自家公司运输船舶的名义建造一个封闭式的船舶维修船坞。这里平时作为往来美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一个补充和维修基地,在需要的时候,将澳大利亚那边建造好的潜艇部件运输到东萨摩亚的维修基地进行组装。这样既可以避开美国人、英国人的视线,又有利于我们几处分工协作。当然,将来等大珠山那边的地下潜艇基地建造好了之后,我们也可以在那里进行潜艇的生产和组装。” “在菲律宾或者印尼,我们除了要建设一个战略物资生产基地外,还要建设一个物资中转中心,方便我们从美国、澳大利亚等地将一些物资经这里转运回国内。当然,也方便我们对致公党在南洋建国提供物资上的援助。” “不过,我们需要的物资和致公党需要的物资不能采用同一运输方式。最好是我们和致公党在美国、香港两地分别成立一个远洋运输公司,分别负责各自需要物资的运输,两者不得交叉。” “至于国内,山东那边的根据地,小昊说的没错,其定位就是一个桥头堡、一个钉子。不过,小昊说的并不完整,山东根据地之所以定位如此并非仅仅因为将来日寇的海空军优势,而是还要考虑国内其他因素。” “在我到美国之前,沂蒙根据地和大珠山基地两处的作战兵力已经达到了39000左右,这其中大珠山基地有4600多人,其他的34000多人都在沂蒙根据地。估计等我年底回去时还能再增加7、8千人的兵力。凭借我们这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4万多精锐足以横扫其他势力,甚至夺取整个山东也不在话下。” “可打下来容易,要守住就难了。那时候,我们不但要面对山东各地的一些反对势力,还要面对南京政府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对山东的集中进剿,甚至还可能要面对日本人的再次出兵。就算我们迅速扩张队伍,守住了山东,那也要遭受各方面的封锁和进攻,消耗我们国内的力量,最终让日本人坐收渔翁之利。” “但如果我们只守住鲁中山区,不向外扩张的话,那现在的力量完全是绰绰有余。而且,不用担心各方面集中进攻。最多也就是山东当局派兵进剿罢了。” “在原本历史上,蒋中正可一直不放心将山东完全交给其他势力。先说要把山东交给冯玉祥部,可后来又插进去个陈调元,还没等陈调元怎么着呢,中原大战之后又来了个韩复榘。韩复榘虽然被老蒋任命为山东省主席,可胶东还盘踞着个刘珍年。等韩复榘要打刘珍年的时候,老蒋曾一度极力阻挠。后来,以刘珍年被逼出山东,韩复榘掌控齐鲁全境而告终。不过南京军政当局就开始在军费上卡韩复榘的脖子,老韩也不含糊,你卡我脖子,我就截你税款。双方是斗得不亦乐乎啊。” “现在,老蒋麾下的第二军团在进攻根据地的时候已经损失了两万左右人马,知道沂蒙根据地是块能崩掉大牙的铁骨头,想来在国内局势完全稳定下来之前是不会再调动嫡系人马进剿了。依照老蒋的脾性,他应该还会盼着山东地方当局能和根据地拼个两败俱伤呢。不过,鲁中山区历来属于贫瘠之地,在山东当局眼中是出土匪的穷山恶水,只要我们不主动出击,想来他们是不会自己找事的。即便韩复榘调兵进攻,我估计等消灭他一定数量的部队后,他也就会老实了。” “因此,我们目前控制的沂蒙根据地虽然会让山东当局很不舒服,可最终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双方维持互不侵犯的局面。这也对彼此有利。” “总体上来说,在我们没有在国内开辟另外一块大型根据地之前,海外将成为我们人员培训基地,资金增殖中心,战略储备物资的生产、集散基地;而山东则是一个桥头堡。” 周昊听完赵振中的解说,大为兴奋,不过仔细想想之后,他便问道:“老赵,那我们将来在国内的大型根据地,你到底选在哪里?” 赵振中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直红笔,在那幅中国地图上勾画起来。 “这,这能行吗?”周昊有些吃惊的问道。 “我们已经确定要走自己的路了,还有什么不能行的?”赵振中反问道。看周昊在思索,赵振中又接着说道:“再说今年蒋桂战争刚结束,明年就是中原大战,后年日本人就要占据东北了。我们再不下手的话,时间可就真的有些来不及了。要知道,我们将来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日本人。” 周昊想了想,有些兴奋地说道:“干了!我们这么些年费尽心思,要是还不成功,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第九章:风暴前夜(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明了整体布局之后,周昊便根据赵振中的建议,组织刘成海等人调整电器公司的研发方向,为将来所需要的一些装备提前进行研发准备。而李云山则带领一共42人进入火炮工厂开始学习无缝钢管和迫击炮等生产技术。 到9月初的时候,经过一周左右的忙碌,赵振中等人将从火炮工厂带出来的各种资料全部复制完毕,并开始着手将其中的内容翻译成中文。在此过程中,赵振中也亲自动手,在原来图纸上一战时期的火炮进行了一番改进,绘制成了几份新的火炮结构图纸。在这几份图纸中,赵振中并没有对火炮自身加以改进,而是去掉了一战时火炮上那些沉重的钢铁轮子,改换成机动性更好的汽车轮胎,使几种火炮更更便于通过汽车牵引前进。 在绘制完之后,赵振中带上这几份经过改进的图纸以及从火炮工厂中带出来的资料原件,去找到了考特曼。 “赵,你这么快就画出了改进图纸?”见到赵振中改进后的结构图纸,考特曼很是惊异。 “我只是改进了火炮的轮子,让它们能更好的通过汽车牵引前进而已。这种改进并不复杂。我们还是把这些资料送到工厂吧,我也顺便去看看那些留学生学习的怎样了。”赵振中说道。 “也好。今天胖杰克应该也在工厂里,我们也一块去看看吧。”考特曼点头同意。 “杰克现在还经常去工厂吗?”赵振中随意地问道。 “那胖子现在可没有了工厂建立时的那种劲头。”考特曼笑着解释道,“要不是因为这个月底要给陆军那边交货了,他才懒得动弹呢。这两天他也就是到工厂看看生产进度,免得月底交货时出现问题罢了。” 赵振中这才明白。 到了工厂之后,胖杰克见过赵振中改进的火炮结构图之后,很是欣赏。这种改变虽然并没有增强火炮本身的性能,却对行军作战更加方便,具有很强的实用性。胖杰克要不是现在觉得在股市上赚钱更快、更多、更容易的话,还真的想生产这几种改进后的火炮。 “赵,你看你对这些机械玩意确实有灵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改进其结构。那两条火炮生产线要是到你手里的话,肯定能发挥出更大作用,你就真的不再考虑下?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要是有兴趣,我会给你个非常优惠的价格的。”胖杰克还有些不死心,又一次向赵振中推销起他那两条闲置的、技术已经有些落后的生产线来。 “杰克先生,实在抱歉。我上次和你说过,对火炮生产线这种东西,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我都无法拥有。况且,我只是对机械感兴趣,可谈不上对火炮有什么灵感,我对这几种火炮本身也并没有改动,只是让它们更方便机动而已。”赵振中依然敬谢不敏。 “哦,这太让人遗憾了。”胖子有些失望地嘀咕道。 在询问了李云山等人这几天的学习情况后,赵振中与考特曼、胖杰克两人道别。在分手的时候,赵振中对两人说道:“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回国的时间在今年年底。在这期间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话,两位可以到纽约来找我。” 考特曼和胖杰克两人脸上笑着,嘴里也答应着,却都没怎么在意。 在返回波士顿庄园的路上,刘成海一边开车一边对赵振中说道:“师叔,我看他们俩根本就没把你的话放在心里啊。” “呵呵,我现在只是一个到美国旅游、经商的中国人,在美国这边又没有什么实力,他们不放在心上那也不奇怪。”赵振中不以为意。 “嘿嘿,你什么时候看你赵师叔吃亏过?过不了几个月,这俩家伙肯定会去找老赵的。”周昊坏笑着说道。 “真的么?”刘成海有些惊奇。 “要不你和我打赌?”周昊笑道。 “我才不和你赌呢,你打赌,我老是输。”刘成海想起这几年和周昊之间打赌的经历,便摇头拒绝道。 …… 赵振中又在波士顿这边待了几天,到9月中旬,看那些复制资料也完全翻译成中文之后,他便和周恬、周昊以及李云山几人回到了纽约。而那些从机械公司抽调到火炮工厂学习的40多人,则在于文田、姜凤学两人带领下,完成剩余时间的学习。 回到纽约之后,赵振中几人便先后遇上了几件喜事。先是负责协助周恬在股市上操作的唐明来报告说华美投资公司在股市上的所有资金全部撤出,收益可观;接着就是负责医药公司的李云兰报告说磺胺已经在美、英、法、德等几个西方国家成功获得专利,医药公司已经投产。 这两件喜事让几人大为高兴,周恬更是好一通忙碌。由于之前周恬负责的资金管理委员会有严格的纪律,所属人员在股市上各自负责一些产业的股票炒做,并且彼此之间不得相互探听消息,因此大家只知道自己所负责的部分收益巨大,但却不知整体上能有多少收获。 直到一天之后,周恬才把股市上的收益情况统计清楚。同时也喜孜孜的将股市收益情况告诉了赵振中和周昊。 “86亿?竟有这么多?”周昊虽然之前听周恬说过一些消息,不过听到这个确切数字还是忍不住惊叹。随即周昊打趣道:“我说老姐,你现在应该算是这个时代世界排名第一的小富婆了吧?” “呸!我有那么老么?!再说,这笔资金又不是我个人的,是属于我们大家的。”周恬嗔道。 赵振中得知这一确切结果后也非常高兴,笑着说道:“是我们大家的不错,不过,要是没有小恬你的运筹,我们当年那两千多万的美金也不可能在不满4年的时间里就增殖成这么一笔巨额财富。这让我们今后的行动有了充足的资金保障。另外,我想我们可以从这笔资金中拿出一小部分,为护卫军以及进入我们公司的的工人建立一个保障基金。在其因公牺牲以及伤残时,可以为其本人或者亲属提供一定的生活保障。等我们将来的实力更强大一些的时候,还可以考虑把这个基金的受益人群进一步扩大。” “老赵,你这想法是不错,在护卫军和国内实行也没多大问题,可在美国受排华法案的影响,我们还是不要引起其他美国公司敌视得好。”周昊提醒道。 赵振中想想之后不得不承认周昊说的在理,苦笑着说道:“看来想做点好事也不容易啊。” “国内那边为护卫军建立伤残抚恤基金完全没问题。国外这边我们可以不宣扬,只在华工因工伤残时,以公司华人互助会的名义给出一笔抚恤金。这样应该不会引起其他美国公司敌视的。”周恬提议道。 “这样倒是可以。”周昊也点头同意。随即又问道:“磺胺现在就上市合适么?” “反正专利已经申请下来了,我们现在先组织生产。等年底前后,有了一定产量积累的时候再宣扬也不晚。否则的话,我们就是说的再好,没有产量也是白搭。”周恬决定道。 “小恬,你在英、法、德等国是怎么申请专利的?我们那边可没有留学人员啊。”赵振中有些奇怪。 “这还是由司徒老爷子推荐的美国律师出面办理的。我们和律师事务所签定相关协议后,将到其他国家申办磺胺专利的事情委托给他们就行了。”周恬解释之后,又补充道:“那个律师事务所一直为司徒老爷子他们的安良商社提供法律顾问,当年罗斯福就曾在那个律所待过。” 赵振中点头说道:“那好,这些事情你就安排吧。对了,通过期货交易所收购粮食、棉花等物资的事情安排好了么?” “在8月底去波士顿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都是为期4个月的期货合约,在12月下旬进行交割的。你回国的时候肯定可以随船带走一些的。”周恬说道。 “这样就好。”赵振中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接下来的时间,我就是拟订一些计划方案,设计一些东西,看一些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我估计等油田勘探有结果的时候,肯定要你和司徒老爷子还有洛克菲勒公司进行沟通、协商。加上年底之前的一些收购行动,会有你忙的时候。”周恬也不客气,笑着说道。 不过,比周恬预料的时间还要早。在9月22号下午的时候,从东得克萨斯传来了发现油田的消息。周恬在27年成立的8支勘探队伍,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勘探,终于打出了第一口油井。这一结果比原来历史上东得克萨斯油田的发现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年多! 得知这一消息后,赵振中笑着对聚在一起欢呼的周恬、周昊以及李云山、李云兰等人说道:“这个月可真是我们的收获季节,好事接连不断啊。” “是啊,再过两天,于文田、姜凤学他们也要回来了,真的是好事接二连三啊。”周昊也乐呵呵地说道。 “我们也应该找司徒老爷子好好商量一下了。”周恬提醒道。 第九章:风暴前夜(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也好,我们准备一下,明天上午再去拜访老爷子吧。”赵振中点头同意。 第二天早饭后,赵振中三人便驱车到安良堂去拜会司徒美堂。 见到赵振中三人前来,站在庭院里练拳的司徒美堂很是高兴:“哎呀,我这两天正念叨你们呢,可巧,你们几个就来了。” “老爷子你有什么好事想起我们了?”周昊笑嘻嘻地打趣道。 虽然司徒美堂坚持赵振中三人与他江湖辈分相同,三人要称他老哥哥,可周昊见他岁数大,胡子一把,加上又是洪门大佬,一直称他为“老爷子”。对此,司徒美堂曾说过几次,可见周昊坚持,也就任他称呼。 “我老头子哪来什么好事?”司徒美堂笑道,“还不是前些天黄老哥要回西部,临走之前想找你们再聊聊,可谁知你们几个却去了波士顿,让黄老哥想当面向你们致谢的心思落了空。我昨天还念叨,你们几个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嘿,你们今天可不就来了?!” “黄老哥向我们致谢?”赵振中有些奇怪。 “黄老哥年轻的时候被白人卖去挖矿,染上了风湿,再加上年轻的时候与人争斗落下的伤病,这几年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上个月中,你们过来之后,赵老弟教我俩用太极拳养生,周小妹又给黄老哥开了个方子治风湿,还别说,经过前后将近一个月的内外调理,黄老哥的身体可是起色不少。所以他临走之前想再见你们一面,好当面致谢,没想到你们都去了波士顿。”司徒美堂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老哥可有些见外了啊。不说别的,就说我们远隔重洋,大家在异国他乡相见相识,黄老哥身体有些小毛病,我们又正好懂那么点医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说起来,大家都是炎黄子孙,血总是浓于水嘛。”赵振中笑道。 “哈哈,赵老弟你倒是会说话,让老哥我想感谢的话都不好出口了。不过,老头子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特别是周小妹。”司徒美堂也笑着说道。 见赵振中有些疑惑,司徒美堂便笑着解释道:“我和黄老哥年轻的时候学的都是南拳,讲究攻击勇猛,用来争斗确实不错,可上了年岁却不能用它养生。赵老弟教我和黄老哥用太极拳养生,这对我自己的身体也有很大好处,我要感谢赵老弟。不过,相比之下我更要感谢周小妹。赵老弟让我学太极拳养生,可周小妹却让我安良堂众多兄弟今后能得以温饱并能养家,这份恩情可是更大!” 司徒美堂说完,便抱拳朝周恬躬身一礼。周恬见司徒美堂朝自己施礼,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一边,并摆手说道:“司徒老哥这可使不得!你要是这样,今后我可不敢再登门了。” 赵振中也道:“司徒老哥用不着如此吧?小恬不过是开办公司后多用了几个安良堂的兄弟做工而已。” “嘿嘿,哪里是做工这么简单,周小妹简直是女财神啊。”司徒美堂兴奋地说道:“当初周小妹借用我安良堂几个弟兄的名义成立了华美投资公司,我安良堂兄弟也凑了4万多美元入股。前些天黄老哥走后,安良堂在公司里的兄弟陪同你们那里一个姓唐的小兄弟给我带来周小妹写的信和几张支票还有详细的投资记录,我才知道当初的4万美元竟变成了一笔巨额财富。这下,不但我安良堂的兄弟生活不成问题,就是致公堂和致公党也能解决很多问题啊。” “不会吧?我们上个月底去的波士顿,怎么那封信到这个月中才到你老哥手上?”赵振中有些疑惑。 “那封信是我在去波士顿之前写的没错。不过,当时因为一些资金还没有完全变现,我就将信交给唐明,让他在所有资金变现后将安良堂当初投入的资金连本带利一块计算清楚,并给司徒老哥送来。”周恬解释道。 “这么回事啊。”赵振中明白过来,“老哥你就别谢了。还是我前面说过的那句话,大家都是炎黄子孙,血浓于水。况且,海外谋生本来就不易,能相互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嘿嘿,老爷子,今天我们来可是还有好事情和你说的,你要是还这么客气的话,那我们可就不想说了啊。”周昊在一旁坏笑道。 “那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老头子我也不多客套。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我安良棠兄弟的时候,尽管说话。”司徒美堂也是豪爽之人,当下也不再提感谢的话,只是心里已经铭记下了赵振中等人的这番恩情。 在接到唐明送来的美元支票以及这几年中对安良堂4万多美元的一笔笔详细的投资记录后,老爷子就很感慨:这些年轻人可真了不得,不到4年的时间,当初4万多美元就变成了1180万美元。更难得的是人家根本就没对这笔钱动过一分歪心思,这从那份详细的投资记录中就完全能看出来。这年头能面对这么一大笔巨额财富毫不动心的人简直是绝无仅有,可这些年轻人却做到了。这可比那个当年在美洲、南洋等地发行革命债券,满嘴放大炮号称革命成功后10倍返还,临死之前却说什么“革命尚未成功”想赖帐的人强太多了。 老爷子心里也明白,虽然不知道周恬等人当初投入的确切数字,但可以肯定的是远不止4万美元,周恬等人能在不到4年时间把安良堂兄弟凑的4万多美元变成了1180多万美元,那他们自己获得的肯定会更多。不过,老爷子除了感慨这些年轻人了不得之外,可一点别的心思没有。 司徒美堂把赵振中三人带到屋里,让人上好茶水之后,便笑呵呵地说道:“说起来,自从前几年认识周小妹、周老弟之后,我老头子运气就一直不错,你们也总给我带来好消息。说吧,你们这次又有什么好事情告诉我?” 当下,赵振中便把在东得克萨斯发现油田的事情以及自己等人的应对方案告诉了司徒美堂。开始的时候,司徒美堂觉得赵振中有些小题大做,便问道:“一个油田,能打多少油井?每年又能出多少原油?赵老弟担心那些大势力会对我们不利,是不是有些过于小心了?” 见司徒美堂有些不以为然,赵振中知道老爷子不清楚东得克萨斯油田的意义,便解释道:“老哥,要是小油田或者原油品质不高的话,那些大石油公司自然不会看在眼里,我们也就用不着过于担心。可这个东得克萨斯油田却不一样。保守估计的话,这个油田原油品质很好,每年的原油产量能达到5000万吨,而且能保持这个产量50年以上!” “咝……”,听了赵振中的估计,司徒美堂这下可是彻底惊住了。这样的一个大油田,那些大势力肯定会打破头去争抢的,感情赵振中完全不是小题大做,而是确实要小心对待。 “赵老弟,你这个估计靠谱么?”司徒美堂仍有些难以置信。 “老哥,我这还是保守估计。事实上,要是有计划开采的话,这个油田每年产油超过5000万吨,并保持50年以上完全没问题。”赵振中肯定地说道。 “赵老弟,你说要把20%的油田开发面积让给我们美洲华人,35%的油田开发面积要出售给洛克菲勒,30%的开发面积要零散出售,这个条件是不错,可我们美洲华人恐怕出不起这笔费用啊。这样的大油田,哪怕就是把周小妹前些天让人交给我的那1180万美元全拿出来,只怕都不够啊。”司徒美堂有些苦涩地说道。 赵振中急忙说道:“老哥你误会了。我们上次就和老哥说过,我们也会为华侨南洋建国出力。我们就是想无偿的把20%的油田开发面积转交到安良堂、致公堂兄弟手中,可没想要安良堂兄弟和美洲华人一分钱!有了这个油田,至少我美洲华人能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致公党也能有一笔稳定的经费,南洋建国方案也更有可能落实。而且,我们就是将来需要石油的话,也有个稳妥渠道不是?” 司徒美堂这下明白了,起身抱拳说道:“小兄弟大义!别人说是为了革命,想方设法从海外华侨手中募集资金,你们几个却是为了海外华人能有个自己的归宿而大费心力。老头子我拜谢了!”说着就是一礼。 “老哥,你又来了!”赵振中急忙起身托住司徒美堂肩膀,不让他再躬身。 司徒美堂起身之后,已是热泪盈眶,感叹道:“看到小兄弟你们如此胸襟、如此作为,老头子我知道,我们中华还是后继有人啊。” “老爷子,你就别夸了,还好我没有尾巴,要不让你夸得非把尾巴翘上天不可。”周昊笑道。 “不过,老哥,我们还有一个要安良堂或者致公堂弟兄帮忙的地方。”赵振中想起和李云山商量的关于在当地华人中招收可靠人员到工厂做工的事情,便接着说道:“老哥也知道小恬和那些留学生开办了几家公司,也在华人青年中招收了一些可靠人员。不过现在这些人员还有很大不足。我想由老哥出面,在华人中招收一些年青可靠的人员进工厂做工。” “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情啊,完全没问题!”司徒美堂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道:“需要多少人手?” “第一批先招收3000人吧,后面招收多少再看情况决定。不过,这些人最好是25岁以下,有一定文化底子的。而且,进入工厂后要经过工厂培训,遵守工厂的纪律。不合格的话,是要被退回来的。”赵振中解释道。 司徒美堂点头说道:“年轻人学东西快,不过到哪个工厂做工都要守规矩,这也是应该的。这对大家都有利的好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老哥,你也和堂里的弟兄们商量一下,看我们华人那个石油公司到底怎么运做,我们这边也好提前给留下地理位置最好的20%油田开发面积。至于其他的,我们还要在未来一个月中把其他30%的面积零散处理掉。还要想办法和纽约这边洛克菲勒的人沟通。”赵振中提醒道。 “你们要是信得过老哥我的话,就把这些事情交给老哥我来处理。我这边通过律师事务所能够和纽约洛克菲勒的人联系上。至于分散出售的那些部分,我也理解赵兄弟的意思,不能让美国人过得太舒坦了,要尽量给他们找点麻烦,这也应该没问题。”司徒美堂提议道。 “都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有老哥出面处理这些事情,当然再好不过。况且,你老哥本来就是华美投资公司的创立人之一么。不过,我们和洛克菲勒合作时还有其他几个条件,就是让他们同意我们的一些留学人员到他们公司去学习一些石油化工技术,为将来我们开办自己的石油化工产业打好基础。”赵振中听司徒美堂有门路解决问题,喜出望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同意下来。 “你们把条件列好,到时候方便和他们谈。另外,商谈的时候,最好你们也能来。你们几个可比老头子我能干,不会被那些大鼻子给坑了。”司徒美堂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我们回去之后先拟好我们的条件。老哥要是和他们确定好商谈时间的话,派人到我们那边告诉一声就是了。我们一准参加。”赵振中点头赞同。 第九章:风暴前夜(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接着,赵振中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老哥,小恬那边的公司需要几千青年华工,你这边建立石油勘探开发公司的话,至少也要几千华工,那人手能够用么?” 司徒美堂听完之后,笑了:“呵呵,要是几年前一下要用这么多青年华工,我在美国东部这边还真可能凑不齐。现在嘛,除了我们刚才所说的人手外,你就是再需要个四、五千的青年华工,我这边也能给你凑齐。” 看赵振中有些疑惑,司徒美堂便伸手指指周恬、周昊解释道:“要说这些,可都是他们两个的功劳。在我老头子与他两人相识之后,按照周小妹和周老弟给出的主意,这几年让不少国内华人通过在东萨摩亚获得当地酋长背书证明的方式,利用今年东萨摩亚成为美国领土的时机获得了美国国籍。再加上其后这些获得美国国籍的华人在国内的妻儿也陆续获准进入美国,美国东部的华人已经接近了7万。” “几年前,我安良堂虽说在美国东部发展了20多年,在30多个城市发展了不少堂口,可总体人数也不到4万人,就是整个美国的华人数量也不到10万。而现在,不光美国东部华人接近了7万,美国华人数量更是达到了14万多。也真难为你们姐弟俩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 赵振中几人并不清楚,在原来的历史上,直到1930年的时候美国华人总数也不过102000多人,而现在,由于周恬、周昊两人利用东萨摩亚为美国领土的时机,使得美国华人数量远远超过历史上原有水准。仅仅美国东部的纽约、波士顿等地的华人数量就有6万多。而有了这些新增的华人,司徒美堂从中选择一些年轻可靠的人员也就并非难事。 “嗨,老爷子你就别夸了。这件事情说穿了根本没什么。”周昊满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当时提出这个想法,不过是利用美国国会尚未批准东萨摩亚成为美国领土的时机罢了。就东萨摩亚的位置来说,它最终肯定会成为美国领土的。至于让华人获得当地酋长的背书证明,不过是参考了当年夏威夷群岛在1898年成为美国领土时,当地所有居民自动获得美国国籍的前例罢了。” 司徒老爷子捋着胡子乐呵呵地说道:“现在说穿了大家当然都明白,不过在今年早些时候,堂里的弟兄们得知通过东萨摩亚酋长的背书证明,竟然真的获得了美国国籍时,他们可是把你们姐弟俩当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人了。” “老哥,在美华人数量增多,这的确有利于我们海外华人力量的增强,不过,不管是从中选择华工还是安良堂、致公堂从中选择兄弟,甚至致公党从中选择新人,最好都经过严格的甄别。一定要选择切实可靠的的人员,以免其他势力混进来制造麻烦。”赵振中提醒道,“现在虽然不是辛亥以前保皇党和革命党相争的时候,可现在国内国、共两党的争斗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一定要避免我们所选用的人员中出现鼓动工人或者堂口弟兄闹事的人。这里可是美国,要是不注意的话,甚至会进一步引起美国当局对我们华人的整体敌视。” 司徒美堂仔细想了想,说道:“小兄弟提醒得是,这个我们的确要特别注意。不过,这些近几年从国内来的华人问题应该不大。这些人主要是来自福建和广东一带,对国内现在那帮勇于内斗的人可是没有好印象。” “这怎么会?”赵振中有些奇怪。 “这些来自福建、广东的华人,都经历过竞存和孙文统治时期。当年,竞存在福建、广东一带推行善政,也算是造福乡梓。可孙文在民国11年将竞存从广州赶跑之后,不但推翻了竞存的善政,更不顾当时民力,一意想北伐,加大了对民众的压榨。一个很简单的例子,竞存在福建、广东一带都力行禁烟,可孙文等人为了增加收入,竟然重开烟禁,允许鸦片流行。两厢比较,这些人自然对孙文及其徒子徒孙没有好印象。” “而民国13年孙文和他的徒子徒孙镇压商团,火烧近半个广州城,给当地的侨眷和其他民众造成惨重损失。再加上民国16年开始的两党相争、广州暴动以及其后几方势力相互争夺地盘,当地民众可谓是历经劫难。这些后来到达美国的福建、广东一带的华人,对现在国内两党基本上没啥好感。也正是因为这些后来华人的支持,加上孙文所作所为遭到海外大多数华人的反对,我们才能压下致公堂内倾向于孙文的势力,成立了致公党,并推举竞存这个孙文的对头成为我们党的首任总理。” 司徒美堂解释完,又接着说道:“虽然这些后来的华人应该没多大问题,不过小兄弟说的没错,我们还是要好好甄别一番。” 赵振中释然,笑道:“我们这也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毕竟进入我们工厂的这些青年华工,在南洋建国后可以成为技术骨干力量,而进入致公堂,特别是致公党的人,今后很可能会在南洋建国中发挥重要作用,我们提前防备一些总好过将来出问题后再弥补。” 司徒美堂有些动容:“小兄弟竟想得如此长远,老头子我实在佩服!” “老哥,我们还是别客套了。眼下,限于美国的排华法案,我们肯定无法在美国发展壮大工业力量,而国内各方势力又战乱不断,也不是好选择。所以,我们三人想出了一些替代办法。”赵振中当下将想在澳大利亚以及菲律宾建厂的计划说与司徒美堂。这些方案要是将来实施的话,大面上肯定是无法隐瞒的,倒不如现在就让这位洪门大佬知晓,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助力。况且,菲律宾和澳大利亚这两处要是真的建立起生产基地的话,也会为南洋建国方案的实施提供许多帮助。当然,对于暗中发展潜艇等机密事项,赵振中是只字不提。 司徒美堂听了赵振中所说的在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准备进行的商业计划,又一次感到震惊。老爷子兴奋到笑道:“小兄弟确实是大手笔啊,老头子我听你所说,感觉自己脑筋实在不够用了。要是你说的这些都能实现的话,我们不但有了钢铁冶金产业,还有了造船产业,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 “目前来说,钢铁产业是衡量一个国家实力的重要标准。我们国内现在那有限的钢铁产量根本与列强无法相提并论,更缺乏大量的专业技术人才。我们几个提出这个方案,就是想在国内条件不具备、美国条件不许可的情况下,另寻出路。如果这个方案能顺利实施,我们不但可以获得充足的钢铁、有色金属等资源支援国内和南洋建国,还可以培训出大量掌握专业技术的骨干力量。”赵振中解释完,又提醒道:“不过,这个方案的真实意图,我们只限于我们几个和老哥知道就可以了,对外,我们只宣称是为了达到商业目的就行了。” 司徒美堂听了赵振中的提醒,说道:“小兄弟看得起我老头子,我当然高兴,不过,竞存和黄老哥那边恐怕还是要说一下的。” “这两位肯定要知道的。”赵振中点头同意,“但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在明面上致公党和华美投资以及小恬、小昊他们这边不能有任何直接关系,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老哥可以充当中间人,我们这边只和老哥联系,致公党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也要通过老哥提出。” 司徒美堂可说是江湖出身,尽管他在美国创下了安良堂这番局面,又推动建立了致公党,可对党派相争乃至国家搏奕之间的激烈性、残酷性却缺乏清醒的认识。因此,在听了赵振中的话后,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小兄弟是不是有些过于谨慎了?” “老哥,我这绝非过于谨慎。”赵振中正色说道:“要是我们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两处的计划得以落实,那可以肯定会是相当大的产业,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和致公党有关联,而致公党在国内反对孙文的徒子徒孙,在国外谋求南洋建国的话,那我们的产业将遭到列强的封杀。我丑话说在前面,老哥你也别介意。如果真的出现不利的情况,我们将切断同致公堂、致公党的一切往来。” 司徒美堂虽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想想周恬等人一直以来对安良堂帮助有加,赵振中等人现在费尽心思,想的也是实业救国,又对致公堂、致公党提供如此大的帮助,况且,对方所说的也并非过分,自己方面也实在没有道理再过于苛求,也便点头同意下来。 见司徒美堂没有异议,赵振中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也想创办自己的造船公司,不过,在未来两、三年内,我们恐怕还造不出自己的船舶来。在此期间,就我们这边来说,肯定要将从美国购买的众多物资运回国内,以救助灾民。而对于老哥的致公堂和致公党来说,也需要积累物资为将来南洋建国方案的落实做准备。因此,我们将在美国这边成立一个远洋运输公司,先购买或者租赁几条远洋船舶用来运输。我建议老哥也让致公党成立一个远洋运输公司,专门负责物资的运输。” 司徒美堂沉吟片刻,觉得赵振中所说的确实有道理,便点头说道:“确实有道理,不过,这可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事,我会和黄老哥、竞存商量的。另外,我们双方要是分别成立远洋运输公司的话,不有些浪费么?” “应该不会浪费。”赵振中解释道,“将来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地的产业开办后,运输公司的船舶就要在美国、澳大利亚、菲律宾以及国内之间往来奔波了,恐怕难有空闲时间。而致公党要实施南洋建国计划,也需要专门的运输力量,同时为将来建国后发展海军力量打好基础。” 司徒美堂想想也确实如此,便也不再提此事,转而说道:“黄老哥在回西部之前,曾和我联名致电竞存,敦请他能到美国一行,商量有关美洲党务和南洋建国的事情。竞存回电说是准备成行。要是没有别的情况的话,估计下个月中竞存就能美国。到时候,小兄弟你们几个可要和竞存好好谈谈,也帮我们出出主意。” “能见到陈先生当然是件好事,不过,出主意还是免了吧。”赵振中解释道:“致公堂和致公党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几个外人可不能乱说话。” 司徒美堂知道赵振中并非推委,而是实情如此。想想现在致公堂内堂口林立,致公党建立之后也分散各处,难以统一指挥的情况,司徒美堂也不禁有些头疼。 第九章:风暴前夜(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司徒美堂现在也发现,不管是周恬、周昊,还是赵振中在言谈中都不涉及安良堂、致公堂甚至致公党内部事务。而且这些年轻人在对安良堂、致公堂等华人社团提供大量帮助后,所提出的条件也不过是希望能由自己出面招募一些可靠的华人青年做工而已。而这个条件又是对赵振中等人、华工自身乃至致公党三方受益的事情。甚至从长远来看的话,对华工、致公党更为有利。 这一发现让司徒美堂既赞叹,又惋惜。赞叹的是这些年轻人不但能力出众,而且人品也很好;惋惜的是,这样出色的年轻人竟不能加入致公党。 在赵振中三人告辞之前,周恬提醒道:“司徒老哥,关于石油公司的事情,最好在这个月内确定下来。至少,除了我们自己留下20%的油田开发面积外,其他30%左右的零散处理的开发面积一定要出手。同洛克菲勒的接触能有结果更好,没有结果的话,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另外,堂内要是有兄弟把自己所得投入股市的话,最好在这个月底前能全部撤出来,我个人觉得现在的股市有些不正常。” 司徒老爷子现在对周恬赚钱方面的本领可是打心眼里佩服,不说别的,就冲她能在不满4年时间,让堂里弟兄的4万多美元变成了1180万美元,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本事!现在听周恬提醒,司徒美堂点头道:“我都记住了。不过,那些零散出手的份额都按照什么价格?”周恬笑笑道:“老哥别低于现在通常优质油井开发面积的市场价格就行,美国现在的有钱人可不少,肯定有出得起价钱的人。老哥不妨在报纸上登载我们打出的那口高产油井的消息,这样也能吸引更多的人。还有,这次的收益可是华美投资公司的,里面还有安良堂兄弟的利益呢。” “哈哈,你这丫头,就凭你们对安良堂兄弟以往的关照,老头子我这次就是白忙活也心甘情愿。” “那可不成,这里面可不是你老哥一个人的利益,还有堂里众多弟兄的。”周恬坚持道。 “那好,老头子我也不和你们争了,就代安良堂上下弟兄承情了。”司徒美堂也很干脆。反正欠的情分已经够多、够大了,也不差再多这一点。 从司徒美堂处回到庄园后,周昊回到波士顿上学去了。周恬虽说也应当回去上课,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她还是选择留在了纽约,布置一些相关事项。她现在回到学校也不过是虚应故事,加上美国现在的大学又不象后世国内大学还要考勤,只要你能通过相关科目的结业考试,通过毕业考试,提交一份合格的论文,那些教授们才不会干预你到底在做什么。 看着庄园里日趋减少的人员,赵振中也顾不上理会眼前这些人来人往的事情,把精力投入到了有关方案的详细拟订和一些制造设计以及技术革新上。 对于危机爆发前后要执行的组建远洋运输公司以及物资收购两个方案,赵振中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提出了所需要采购的物资清单后,就把事情完全交给了周恬。赵振中相信,在这方面,周恬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而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的投资建设方案究竟能否实现,还要看危机爆发后对一些企业的收购情况后再说,现在也不急于一时。赵振中对与此相关的几个方案只拟订了相应的提纲后就转而关注其他事情去了。 牵扯赵振中精力比较多的是集装箱和集装箱运输船舶的设计,以及炼钢方式的改进上。通用集装箱的设计很简单,但集装箱运输船舶的设计则花费了赵振中不少的心思。 在两个学习过船舶设计制造的留学人员的辅助下,赵振中查阅了许多这个时代与船舶有关的书籍,画出了集装箱运输船舶的大致结构图。至于标注详细的生产制造图纸,赵振中还没有那个本事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不过,即便如此,也让两位在美国学习了4年船舶设计制造的方海涛、阮明波两人惊叹不已。 虽然只绘制了集装箱运输船舶的大致结构图,不过,赵振中倒是把这型船舶在载重量、航速、抗风浪等级等整体上的技术要求标注清楚。更特别注明了对动力装置的要求。 考虑到将来船舶建成后要能很快满足物资运输需要的实际情况,赵振中特别标注,前三艘载重量在35000吨等级的集装箱运输船舶采用这个时代已经很成熟的汽轮机作为动力装置。而从第四艘集装箱运输船舶开始,则采用符合将来历史发展趋势的柴油机作为动力装置。 眼下,汽轮机装置和柴油机装置各有优缺点。汽轮机的优点是单机功率大,使用可靠,运转平稳,无振动和噪声,检修工作量小,锅炉可燃用劣质油。但汽轮机油耗比柴油机高,即使采用再热循环的汽轮机装置,油耗也仍然比低速柴油机高40%左右,经济性差。而柴油机虽然热效率高,经济性好,符合历史发展趋势,但眼下的柴油机单机功率尚达不到2万马力,而且还没有达到燃烧重质柴油的要求,与成熟的气轮机技术相比,还有一定差距。 不过,赵振中认为,有了前面三艘集装箱运输船舶应急,过上几年,到后面建造第四艘载重量更大船舶的时候,柴油机技术也应该能再提高一步。到时候再采用柴油机动力就是了。 在设计好集装箱和集装箱运输船舶后,赵振中对方海涛、阮明波两人说道:“这个大致结构方案和整体性能要求算是有了,可要想把这个结构设想变成详细标明的生产图纸,那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这个就需要你们两人带领我们其他那些留学人员去努力补充、完善了。” “这个结构图,我会让李云山保存在安泰机械公司资料保密室里。在我们没有建成自己的造船厂并建造自己的船舶之前,不得对外透露。你们也利用这之间的时间,抓紧提高自己的水平。到时候也好真正承担起建造自己船舶的重任来。” 得到赵振中的认可和托付,方海涛、阮明波两人很是激动,各自点头答应后,去努力提高自身水平不提。 将集装箱运输船舶的事情暂告一段落之后,赵振中又把精力投入到了机械公司其他部门。 虽然留学人员已经陆续开学,公司里的人员减少很多,不过,李云山还是安排不同年级的留学人员在白天没课的时候到公司进行相关研究。这样,整个机械公司看上去似乎处于轮休的状态。 在去火炮工厂学习的人员回来后,李云山便组织人力,利用公司里的轧钢设备,自己尝试加工无缝钢管。由于众人在火炮工厂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学习时间,而且学习的就是迫击炮用无缝钢管的加工和迫击炮的生产,因此,在经过几次实验调试后,对于管壁较薄的迫击炮用无缝钢管的生产,已经不成问题。就是对于75口径火炮用的炮管,也能顺利加工。但对于105口径、155口径的厚壁长管,却只能勉强加工,且效果很不理想。不过,能有眼下这个成就,赵振中已经很满意了。他鼓励众人进一步研究轧钢工艺,争取尽早掌握大身径比厚壁长管的加工技术。 不过,赵振中这段时间到机械公司最关注的却并不是机械加工厂和动力中心,而是冶金材料实验室。除了参观了无缝钢管加工生产的成果,又交代李云山在进行柴油机动力研究的时候要关注船舶用柴油机动力外,赵振中便把精力集中到了冶金材料实验室的炼钢实验中。 说起来,赵振中对钢铁冶金技术并不在行,不过由于在以前世界里经常和机械设备以及武器装备打交道,对一些钢铁的性能也略知一二,至少明白后世是转炉炼钢大行其道,也知道吹氧法炼钢的大概情况。而这些,就足以引起这个时代炼钢技术的巨大革新。 赵振中之前曾向姜凤学了解过这个时代的炼钢技术,得知以前虽然有过转炉炼钢法,可由于其自身存在缺陷,现在基本上就是平炉炼钢的天下。实际上,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直到50年代世界上出现氧气顶吹转炉炼钢之前,在30多年时间里,世界每年钢的总产量约80%是平炉钢。 经过详细了解后,赵振中才明白,现在根本没有吹氧法转炉炼钢,此前转炉炼钢中吹入的也不过是空气罢了。可是,吹入空气的方法并不能除去钢铁中的硫和磷,加上这种方法对生铁成分要求过于严格,一般情况下又不能多用废钢,其经济性明显不如平炉法炼钢,因而逐渐被人们所放弃。 赵振中问姜凤学:“吹入空气,是为了增加进入炉内的氧气含量,使炉内的各种熔融材料与氧充分反应,那么要是直接吹入氧气的话不是更好?” 姜凤学回答道:“其实70多年前德国人贝斯麦发明底吹空气转炉炼钢法时,他就提出了用氧气炼钢的设想,但受当时条件的限制没能实现。就是现在,大量制取氧气的成本也有些高昂。” “我们先别管生产成本问题,先考虑采用吹氧法转炉炼钢在技术上究竟能不能行得通。如果技术上能行的话,那我们再考虑氧气的问题。”赵振中建议道。 有了赵振中的支持,姜凤学等人也建成一个小型实验用转炉,并利用电解法制取了足够的氧气储存在一些封闭气囊中,以备实验使用。 经过实验后,证实吹氧转炉炼钢法完全可行。 “姜凤学,你们除了要关注钢铁冶金技术研究外,也要关注制冷技术的最新情况。我听说现在已经可以通过对空气加压冷却而制取液态氧了,只不过好象技术并不成熟。要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一定要及时告诉李云山或者周恬,我们也好及时跟进。”赵振中叮嘱道,“当然,在国外,我们仍然要采用平炉炼钢法。至于吹氧转炉炼钢法,这是我们将来在炼钢方面赶超列强的一大利器,现在对外要严格保密,等我们在国内建成自己的钢铁生产基地时再说。” “先生放心,我们决不会泄露出实验情况的。”姜凤学等人自然也知道利害,各自郑重的保证道。 在机械公司前前后后待了将近20天,解决一些对将来至关重要的技术问题后,10月11号,赵振中又回到了庄园。 见到周恬之后,两人聊了聊这些天的事情,赵振中问道:“对了,我们现在对制冷技术有没有研究?” 周恬也对制冷技术很重视,回答道:“第一批到美国留学的人员中没有专门学习这个的,在第二批人员中倒是有几人学习。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完成学业,很多技术上的问题还无法解决。就是因为制冷技术不过关,青霉素现在只能在实验室条件下少量制取,还无法实现商业化生产。” “制冷技术不光是在医学方面有重要作用,在其他方面作用也不少,我这些天在机械公司实验吹氧炼钢,效果确实不错。可要获得大量廉价的工业用氧气,那还得制冷技术过关,通过液化的方式获得。我们以后除了自己要研究外,还要尽量多关注一下外面的世界才是。”赵振中建议道。 周恬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这方面有人在负责整理。” “现在都做好应对危机的准备没有?”赵振中关心道。 “运输公司已经注册成功了,现在先租用了两艘载重2万吨的远洋运输船舶;纽约、波士顿两地我们自己公司区域内也建好了足够的仓库,租用好了专用码头;唐明也暂且到伦敦去执行黄金计划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那场席卷西方世界的风暴到来了。”周恬微笑着说道。 第十章:危机爆发(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危机爆发之前的这段日子,赵振中竟有些清闲起来,每天除了帮周恬处理一些事务,其他时间基本上就用来看书和资料了。这些书籍和资料有不少是赵振中之前托周恬、周昊收集来的,包括了从第一国际到第三国际的概况以及其主要领导者的有代表性的文献。 通过阅读,赵振中大致弄清楚了三个国际之间的来龙去脉,对马、恩两人的思想有了一定了解,明白了老马当年自称的“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对列宁、斯大林所领导的苏俄革命和第三国际指导下的所谓世界**运动有了新的认识。 一天晚饭时,赵振中满是感慨地说道:“看了这几天书,才知道当年马、恩两人的思想和我们以前接触过的,以及现在苏联和我们国内那些人吹捧的满不是一回事。” “是啊,我和小昊看过这些东西后也是这样感觉。”周恬点头认同,“从1848年的《宣言》看,马、恩两人都是崇尚自由的,而且,马克思尽管赞成暴力革命,但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准确地说明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概念到底是什么意思,反而反对‘革命成功后的’‘优秀分子专政’。另外,从恩格斯后来的一些观点看,似乎这位思想者也放弃了暴力革命的思想。这些对现在国内那帮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这确实感觉有些矛盾,不过我觉得还是可以解释的。”赵振中思索着说道,“老马没有准确说明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概念,应该是意识到‘优秀分子专政’将会导致**和独裁。这明显违背了马、恩两人在《宣言》中倡导的追求自由、解放的思想。可通过暴力革命方式掌握政权的那些‘优秀分子’,又怎会轻易放弃到手的权力去实行所谓的民主?!恩格斯晚年渐渐放弃暴力革命的主张,说不好也与此有关。” “另外,在看了这些资料后,我却完全不同意马、恩所主张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这个原则和后世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所倡导的‘人权至上’、‘人权高于主权’等思想有异曲同工之用,都成了干涉别国内政的借口。自己国家内的事情都没做好,却大言炎炎,空谈什么国际。看看现在第三国际的所作所为,所谓的国际,不过成了莫斯科用来输出革命,维护苏联自身利益的工具而已。国内那帮人还把国际捧成自己的太上皇,成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击、排斥异己的大杀器。”赵振中有些不屑地说道。 “呵呵,你这话要是让那些人听到了,绝对会成为他们眼中的‘反革命分子’的,会被彻底打倒在地的。”周恬笑了起来。 赵振中也开玩笑道“呵呵,是不是还要再踏上一万只香港脚,永不翻身啊?” “那帮人要是知道他们的祖师爷若干年前就反对所谓的马克思主义者对其言论断章取义,特别是反对把两人的言论当作剪裁现实的公式和不变教条的话,恐怕自己就先乱了阵脚了。”赵振中想想之后,又笑了:“一帮人自以为寻章摘句,奉为宝典的准则,却在若干年前就被他们祖师爷批判过,真不知道他们要是得知之后会是一幅什么表情。” 两人笑了一阵之后,赵振中问道:“对了,你和小昊是怎么收集到这些资料的?” “当年马、恩在的时候,对北美的工人运动可是很重视的。五一国际劳动节可就是为了纪念美国工人的罢工运动,由恩格斯领导的第二国际在成立的时候提出来的。加上一战前后,第二国际因战争而分裂后,不少人来到美国。由于这些历史原因,能收集到这些资料也就不奇怪。”周恬解释道。 “原来这样”赵振中明白过来,又接着说道:“这些东西对我们将来的发展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至少我们将来同那帮人打口水仗的时候能用得着。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我挑选一些资料,把它们翻译成中文。” 不过,事情总有意外。就在赵振中准备着手翻译一些资料的时候,司徒美堂在第二天下午派人来告知:陈炯明的代表和黄三德老爷子到了纽约安良堂总部,想见一下赵振中等人。赵振中看看天色,将来人打发回去,并说好明天上午去拜访。 由于周昊去波士顿那边上学了,第二天上午,赵振中便和周恬两人驱车来到安良堂总部。 在以前司徒美堂接待赵振中几人的屋子里,赵振中见到两位洪门大佬和一位年近40,仪表不俗的中年男子。 司徒美堂指着赵振中、周恬两人笑着为那位中年男子介绍道:“定思,这就是我和你说过赵振中、周恬,两人现在是未婚夫妻。”接着又对赵振中两人说道:“这位就是竞存此次派来美国的全权代表,陈其尤,陈定思。” 陈其尤打量着赵振中、周恬二人,见男的英武洒脱、女的端庄秀丽,不由脱口赞道:“好一对璧人!”随即向赵振中伸出手来,道:“鄙人陈其尤,从黄先生、司徒先生那里已经听闻小兄弟等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佩服。小兄弟称我定思就行。” 赵振中伸手与其相握,客气地说道:“小子赵振中。所作所为不过是炎黄子孙所应为的,当不得先生称赞。” 司徒美堂一边笑道:“你俩就别客套了,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看还是兄弟相称吧。” 陈其尤笑道:“正有此意。” 赵振中便也双手抱拳,笑着对陈其尤说道:“那小弟就高攀了,见过陈大哥。” 接着,陈其尤又与周恬相互见过。 这时,黄三德却又笑着拱手向赵振中、周恬说道:“上次临走之前没能当面向小兄弟两位致谢,这回可要当面谢过两位妙手。经过内外调理,我的身体现在可比两个月前好多了。” 赵振中急忙拦住他道:“老哥,这可使不得!上次和司徒老哥就说过,我们不过是懂点医理而已,大家又都是炎黄子孙,举手之劳,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见赵振中坚持,黄三德也便作罢,心里却是记下了这番情谊。 几人坐下后,司徒美堂没见到周昊,有些奇怪,便问道:“周昊那小子这次怎么没来?” “上次从这回去之后,他便到波士顿那边上学去了。估计要等圣诞节的时候才能过来。”周恬解释道。 司徒美堂点头释然,随即说道:“这次请你们过来,主要有这样几件事情。一是说一下为小兄弟等人公司挑选可靠青年华工的事情;二是说一下有关油田和公司的事情;三是和定思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青年华工我已经挑选好了3200人,都是年纪在17—23岁之间的,品行不错,靠得住的年轻人。老头子我可以保证这些人不出上次小兄弟所说的那些问题。” “石油公司嘛,我们已经注册成立了,就叫华美石油公司。并切已经招集人手到东得克萨斯那边从事有关的原油开发业务了。至于小兄弟上次委托处理的其他油田开发面积,那30%的零散份额都已经出手,收益也很不错。不过,和纽约洛克菲勒公司的谈判还在继续,对方觉得我们要价过高,不肯同意我们的要求。” “老哥,对于那样一个优质高产油田来说,我们的要价应该是低廉才对,怎么能算高呢?”赵振中有些奇怪。 “问题在于,他们根本不相信那是一个年产超过5000万吨,并能保持稳产50年的大油田。”司徒美堂有些苦笑,“他们负责商谈的人听我说了之后,认为这太过于荒诞,以为我那是为了推销而夸大其辞。其实,不说他们不信,就是老头子我要是不清楚小兄弟为人的话,也会难以置信的。” “这样啊。那老哥就再拿出5%的开发面积零散出售。到时候用30%的开发面积和洛克菲勒继续谈判就是了。我想再过段时间,等那些零散购买人也打出高产油井的时候,洛克菲勒的人是会认识到那里的价值的。”赵振中决定道。 司徒美堂眼睛一亮,笑道:“小兄弟这法子不错,老头子我也能出口气。要是洛克菲勒知道因为手下的人见识浅薄而白百失去了5%的油田面积,肯定会心疼的。” 笑过之后,司徒美堂又道:“前面这些事情交代完了,我们就说说这次请你们过来的主要目的。这次竞存有事不能来,让定思作为他的全权代表,到美国这边代他处理一些事务。除了有关致公党的事情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和小兄弟商谈一些事情。不过,具体的就要定思和你说了。” 陈其尤清清嗓子,开口道:“前段时间竞存先生接到黄先生和司徒先生的联名电报,可上面只说有重大事务,敦请竞存先生到美国一行。原本竞存已经定好到美国的船票,可临时南洋那边出了点事情要他处理,所以就委托我过来了。”说到这里,陈其尤有些苦笑,“我原本以为只是关于致公党内的事情,到旧金山之后,黄先生和我密谈,我才知道竟是为了南洋建国的事情。说起来,这样重大的事情确实应该由竞存来把关才是,可既然我代表竞存到美国来了,总不能就此回去。所以,我就与黄先生到纽约这边,一是拜访司徒先生,二是想详细听听小兄弟的意见。” “这个方案我也只是一个大致的想法,我想这个方案的大致思路黄老哥、司徒老哥应该也都和陈大哥说过了。不知道陈大哥还要了解些什么?”赵振中问道。 “两位先生确实和我说过有关情况,我也觉得这个方案有一定把握。不过,我想知道小兄弟是如何判断出列强在南洋的势力不会勾结起来共同对付我们的?”陈其尤提出了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要知道,陈炯明当年可是军、政皆能,要是拉起队伍占据南洋一块地盘的话,自然不怕和西洋大鼻子对着干。可南洋列强的势力众多,要是只对付实力最小的荷兰的话,应该还不成问题,可要是英、美、法等国也参与进来并帮荷兰打仗的话,那就决非陈炯明等人所能对付得了的。所以,陈其尤一定要从赵振中这里知道,列强究竟会不会出兵?要是出兵的话,那这个方案只有搁浅;可要是判断列强不出兵,那依据又是什么? 第十章:危机爆发(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了陈其尤的问题后,赵振中想了想,开口说道:“打铁还要自身硬,外部势力确实会对南洋建国有不少影响,但只要事先做好准备,自身积蓄足够力量的话,就用不着担心列强的问题。” “我还是先和陈大哥说一下我对这个建国方案的认识,后面再谈西方列强是否会出兵干涉。” “首先,在未来4年内,应当是南洋建国方案的准备阶段。在这个阶段,我认为应当要做好这样几件事:一是向南洋婆罗洲及附近岛屿迁移足够的华人人口。既然是要在海外为众多华侨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那么未来这个国家的主体人口当然应当是华人。所以,要从国内吸收因天灾**而导致的大量难民前往南洋,既为这些难民提供一条活路,也为将来南洋建国提供足够的劳力和兵力来源。同时,在这期间,要对其中的青壮进行军事训练,至少要组成15万以上的精锐兵力。” “二是在未来4年内,要在婆罗洲的密林中建立起军事基地、生产基地、大型物资储藏基地。建国方案一旦正式开始实施,在一定时间内很可能会遭到荷兰当局的封锁,所以,除了在前期尽量储藏足够多的应用物资外,还要建立生产基地,尽量实现粮食以及其他日常用品的自给自足,以保证在与列强对峙时能满足华人的生活和作战需要。军事基地当然是用来把青壮训练成精锐兵力所用的,而且是越多越好。” “三是在未来4年内,要组织好运输力量,以保证从美国或其他地方向婆罗洲等地运输大量物资。当然,这就需要致公党和洪门开辟足够多的或明或暗的运输通道,保障物资能顺利进入婆罗洲了。” “四是在未来4年内要加强组织建设,在各方面未能准备就绪以前,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引起荷兰以及其他列强对此的注意。” “经过4年多时间的准备后,如果能建设一支15万人以上的精锐部队,那么我想是可以一战而消灭南洋荷兰殖民军的。这样,南洋建国就进入了第二阶段,也就是武装复国的阶段。在这个阶段,要以兰芳共和国后裔的名义,打出复国的旗帜,在道义上占据制高点,以尽量减少荷兰以外列强的干涉的借口。当然,如果能在短时间内全歼荷兰殖民军的话,我想足以对英、法、美三国形成震动,使其考虑是否能承担得起干涉的后果。” “不过,在歼灭荷兰殖民军之后,即便其他列强不干涉,荷兰也很难咽下这口气,必然会从国内再调遣兵力前往南洋。可荷兰本土眼下的人口还不到800万,又远隔重洋,等荷兰人再次进入南洋的时候,兰芳共和军想来应该站住了脚。等兰芳共和军再次战胜荷兰派遣军之后,南洋建国方案的第二阶段也基本结束。兰芳共和国也在事实上得以成立。” “其后,就是第三阶段,谋求世界各国的承认了。这个我们不妨多管齐下,同时与国内南京政府、欧洲小国以及英、美等国接触。国内的南京政府,要是能率先承认兰芳共和国的话,那当然更好;如果南京政府迟迟推脱,我们不妨将其所作所为通告海内外华人,让大家进一步认清其真实面目。而欧洲小国,我们不妨先从波兰入手,毕竟波兰也是上次大战之后复国的,经历类似更容易引起共鸣。至于列强,我们可以从美国先入手,毕竟美国的民主传统比英、法更浓厚一些,加上复国所具有的传奇色彩,更容易打动美国人。” “以上是我对立足于自身力量谋求建国的一些认识。如果,在未来4年内能从国内向南洋移民超过300万,并训练出30万以上精锐兵力的话,那我们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英、法、美等国的干涉。以美国为例,上次大战后,根据1920年美国国防法,全美分为9个军防区,每区包括1个正规陆军师、2个国民警卫队师、3个一类后备队师。各师除少数外,均为简编状态。全美正规陆军与国民警卫队平时服役人数各保持在20万左右,也就是说,现在美国能尽快开动的作战兵力总共不过40万人。美国人是不会为荷兰人而将自家不多的兵力投入南洋与兰芳共和军对抗的,这不符合美国人的利益。” “如果未来4年没有建立起30万以上精锐兵力,兵力只有15万左右的话,那就要充分考虑各国介入的可能了。还是上面所说过的,如果兰芳共和军能在短期内干净彻底地消灭荷兰殖民军,那其他列强仍然不会干涉共和军的复国行动。但要是战争旷日持久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我认为到时候列强未必会帮助荷兰,很有可能他们也自顾不暇。” 赵振中忍了忍,还是没把经济危机爆发后,英、美、法等列强国内一片鸡飞狗跳,根本就不会出兵为荷兰卖命的事情说出来。 “求人不若求己,立足于自身发展来解决问题,小兄弟这番言论不错。可英、美、法等国在南洋可都是有殖民地的,难道真的就不用担心他们么?”陈其尤听了赵振中的分析说明后,虽然也觉得南洋建国一事大有可为,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列强在南洋的力量。 “只要建立15万以上的精锐兵力,短期内消灭荷兰殖民军,我基本上可以保证英、美、法等国不会出兵。”赵振中肯定地说道。 “那日本呢?日本在亚洲海军力量排在第一位,并且日本也极力谋求更多的殖民地,要是日本从占据的台湾岛出兵南下,距离南洋可要比列强本土近得太多了。”陈其尤又提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 “呵呵,即便荷兰求助于日本,英、美、法三国列强也不会让日本进入南洋的。”听陈其尤提及日本,赵振中笑了,“华盛顿条约中,对美、英、日、法几国海军的主力舰总吨位比例限定为10:10:6:3.5,虽然美、英两国海军整体力量超过日本不少,可日本在亚洲却占有局部优势。要是日本军方力量进入南洋,那可比兰芳共和军复国的后果要严重得多。列强是不会让自己在南洋的后院里闯进一头贪婪成性的豺狼的。” “这个说法倒确实有道理。”陈其尤思索着说道。虽然赵振中所断定的英、美、法三国不会出兵干涉,不过却让陈其尤难以信服。相比之下,赵振中所说的列强不会让日军进入南洋的理由更能为陈其尤所接受。 “小兄弟所说的这些我现在无法决断,等回香港后我一定会和竞存先生详细说明的。”陈其尤想想之后,又道:“不过,美国这边就要黄先生、司徒先生费心了。除了对致公党要加快整合外,还可以提前进行一些准备。” “在赵兄弟他们的提醒下,我们已经在着手进行准备了。”司徒美堂接口说道。 “在4年里从国内向南洋运输300万以上的人口,训练15万以上的精锐兵力,这需要的物资可实在太多了。”陈其尤想想这些数字就感到头疼。 “南洋盛产稻米,甚至可以一年三熟。我想粮食供应方面应该不是问题,至于资金方面,我们会帮助司徒老哥解决的。至于15万精锐需要的武器装备,可以从美国这边购买一些枪支弹药送过去先用着,等在婆罗洲开辟出隐蔽基地后,再购买枪支弹药的生产线运送过去,实现在当地生产。不过,其他的从国内将难民大量输送到南洋并隐蔽起来进行军事训练,以及其他建国纲领等政治方面的事情就要香港陈先生那边负责了。”赵振中提议道。 “这些我回去会和竞存先生仔细安排的。”陈其尤点头说道。 看陈其尤依然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赵振中想了想,问道:“陈大哥到过华尔街么?” “我这也算是第一次到纽约,还没出去转过呢。”陈其尤说道。 “到了纽约还是应当到华尔街这个资本中心看看的。”赵振中提议道,“我来了这些天也没去过,要是陈大哥愿意的话,我们今天下午一起去看看怎样?” “那个地方要说风景嘛,可谈不上,不过确实是个有意义的地方,定思和赵老弟一起去看看也不错。”司徒美堂笑着说道,“不过,我和黄老哥就不去凑热闹了。” 午饭过后,几人又谈论了一段时间,赵振中、周恬和陈其尤三人驱车来到华尔街附近。在著名的三位一体教堂附近将车停好,赵振中、陈其尤便在周恬的引导下开始游览起这个年代的华尔街来。 华尔街是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从百老汇路延伸到东河的一条街道,全长不过500多米,宽仅11米。与来去匆匆对股市抱有热望的众多投资者相比,华尔街显得有些短也有些狭窄。而且,这个时代的华尔街还没有后世那有名的铜牛,街道上除了来往的人群外也谈不上什么景致。赵振中几人本想进入纽约市证券交易所见识一下,却发现大厅里充斥着买家、卖家和股市经纪人的叫价声,便有些无趣的退了出来。 回到三位一体教堂附近,在教堂门前的台阶上站定,赵振中看着附近纽约证券交易所对陈其尤说道:“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美国资本的中心,一定程度上说也是这个时代资本世界的中心。如果这个地方崩溃了,陈大哥你说会出现什么后果?” “这里崩溃?”陈其尤一怔,随即说道:“按照小兄弟刚才那说法,那岂不是说美国资本中心或者说资本世界的中心崩溃了?这怎么可能?!” “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盛极而衰’,又说‘花无千日红’。美国从27年开始股市上涨以来,已经快满3年了,还会一直这样涨下去吗?”没等陈其尤回答,赵振中又接着说道:“现在美国一些公司的股票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了公司本身的价值,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每股价格竟然达到了2、3百美元,这应该已经快要到头了。看看这街上往来奔波,为股市而狂热的人们,距离最后的晚餐还能有多久?” 陈其尤有些不明白赵振中为何突发感慨,周恬却接着说道:“过度的疯狂之后会走向毁灭的。” 看陈其尤还有些不明所以,赵振中提醒道:“如果这里真的崩溃了,而且影响足够大,那么美国在南洋那边还会有多大力量?” 陈其尤有些明白过来,不过还是难以相信,问道:“那也应该不会影响几年时间吧?” 看着交易所休市后,在深秋斜阳映照下陆续离去的人群和开始关门的交易所,赵振中长出一口气,悠悠地说道:“那谁知道?反正要是这里出问题的话,影响肯定不会小。” 陈其尤一时思绪万千。 赵振中抬头看看,见日已西沉,有些感慨地说道:“黄昏就要到了,黑夜还会远吗?” 第十章:危机爆发(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10月18日下午同陈其尤游览了华尔街之后,赵振中与周恬便回到庄园,与赶回来的李云山等人商量如何安排那3200名青年华工。 “师叔,我看过安良棠老伍送过来的介绍,恐怕几个月内这些人还难以学习生产技术。”李云山想起那些青年华工的情况,脸上便现出几分苦笑来,“要说这些人大多也都识字,掌握生产加工技术也应该比较快才是,可是这些人基本上来自广东、福建,我们这些山东过来的和他们沟通起来简直比和洋鬼子沟通都困难。至少,我们这些人在山东的时候就学过几年英语,可对闽南话、广东话我们到美国之前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我们这头两年来的100多人经过这3、4年和安良堂一些弟兄的接触,还基本上可以与他们进行语言交流,可后面两年从山东过来的那些兄弟姐妹听他们说话几乎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我倒忘了这茬了。”赵振中拍拍脑门儿,也苦笑不已,“和两位洪门大佬说话时,听他们那广东口音很重的官话,我都觉得有些费劲,要是他们完全用广东话交流起来,我肯定也听不懂。” “我和小昊两个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学会闽南话和广东话的,你要是没有个半年以上的时间,可别想学会。”周恬在一边也乐了,“不过,他们中有些人能听明白我们说话的意思,自己却说不出来。我看这样吧,还是先把这些人分散到工厂里,一边给他们进行入厂教育,让他们学习并记住工厂里的规章制度,遵守有关纪律,一边安排他们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力气活,同时让他们学习说好官话,适应工厂里的作息生活。” “教他们学习规章制度遵守纪律,以及教他们说好官话,可都需要能用闽南话、广东话与他们沟通啊,云山刚才不是说我们只有100多人能与他们交流的么?我们就这点人,还要到学校上课,能忙得过来么?”赵振中问道。 “工厂里不光有我们留学人员的,现在能进行正常生产的食品公司、纺织服装公司里可有不少安良堂弟兄的亲属,经过这几年努力,他们已经能够用官话和我们进行沟通,我想从那边抽调200多人对这3200人进行语言方面的教导应该没问题的。”周恬笑着解释道。 “这倒是个办法。”李云山也点头同意。 “我看先把这些青年华工的入厂学习时间定为半年吧,不光要让他们学好工厂里的规章制度,遵守纪律,能够消除语言沟通上的障碍,还要对他们进行文化教育,扫除文盲,以便后面能更快、更好的学习掌握相关的生产技术。”赵振中决定道。 “半年啊?”李云山有些咧嘴。 “磨刀不误砍柴功,要是他们半年后能在语言沟通、文化水平以及遵守工厂规章制度和纪律几方面达到我们的要求,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赵振中解释道,“美国禁止华工入境,这些人能到美国来也是费了好多周折,能有可靠人员到工厂做工就不错了。况且,机械公司不象食品公司和纺织服装公司可以雇佣一些黑人女工,这里面可有我们许多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决不能让外国人知道我们正在进行的那些研究。” “这个星期天,两位洪门大佬和一位客人要到机械公司参观,你带人去安排一下,有些不方便让别人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展现出来了。另外,从下周开始,那3200名青年将陆续到来,你也要做好相应的布置。”赵振中对李云山叮嘱道。 “师叔,我明白的。”李云山点头说道。 10月20号上午,司徒美堂、黄三德、陈其尤等人驱车来到庄园,随后在赵振中等人陪同下到机械公司里去参观。 司徒美堂之前因安良堂有些弟兄及亲属在天源食品公司和天衣工纺公司做工,也曾到那两家公司参观过。不过,由于机械公司从成立之后就只是一个架子,只有留学人员自己在进行一些研究,并没有对外营业,司徒美堂也就没来过。这次因为3200名青年华工的事情,加上黄三德、陈其尤也在,便一同过来参观一下。 黄三德、陈其尤两人也听司徒美堂说起过这帮留学生到美国之后的所作所为,知道派这么多青少年到美国留学都是出自赵振中的安排,而在美国开办的这几家公司又是由周恬、周昊这两个与赵振中关系密切的人在主导,加上安良堂自从和这帮少年结好关系之后,各方面发展可谓迅速。这一切,让致公党的三位重要人物俱各叹服,认为这些青年的作为实在是实业救国的典范,将来也必然会对致公党的发展壮大以及南洋建国方案的实施提供重要帮助。因此,黄三德、陈其尤也借安排青年华工的机会,与司徒美堂一起到机械公司参观,想具体了解一下这帮少年的底蕴到底有多厚。 赵振中和李云山等人并没有带司徒美堂几人去冶金材料实验室、化工材料实验室去参观,而只是带他们在机械加工厂和车辆动力研究中心的一些地方参观了一下。即便如此,司徒美堂几人也大为振奋,特别是听赵振中介绍说几年后机械公司将能实现汽车自产的消息后更是激动不已。要知道,当时的中国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汽车生产厂,最多也就是能为外国产汽车加工一些配件而已。 参观之后,黄三德、陈其尤有些奇怪,黄三德问道:“小兄弟这里的工厂确实很不错,可怎么没有洋人做工?” 赵振中笑着解释道:“这个公司目前还只是一个架子,主要是一些留学人员进行技术研究用,没有必要再另外找些不相干的人进来。另外,美国普通技师所掌握的东西,这里的技术骨干也基本上掌握了,而那些掌握美国大公司核心技术的工程师,又不是我们能招募过来的。即便我们采用高薪招到个别人员,也会因此与美国那些诸如美国钢铁、美国通用汽车之类的大公司结怨,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况且,通过努力,我相信机械加工问题我们自己基本上都能解决,实在没有必要去另找洋人。” “他们在食品公司和纺织公司倒是招收过一些黑人女工,也算是有洋人做工吧。”司徒美堂在一边补充道。 “其实,洋人做工并非不可以,但却会增加公司在管理上的难度,毕竟我们华人的习惯和那些洋人可是差别不少。加上现在的洋人又大多歧视华人,我们也实在没必要去自找麻烦。”李云山也解释道。 黄三德想想也确实如此,点头释然。 这次的参观,虽然没能知道这帮少年的全部底蕴,不过管窥之下,却也让司徒美堂几人增添了几分信心。只是司徒美堂三人却对致公党和致公堂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加强致公党的组织领导却有些苦恼不已。三人在纽约这边几经讨论,最终达成一致,眼下这种党堂并存、各地致公堂仍然独立活动的局面必须彻底改变。三人也拟订了几个方案,并决定由陈其尤返回香港后与陈炯明面谈。当然,这些就不是赵振中所关注的事情了。 在送走参观机械公司的司徒美堂一行人后,赵振中每天除了翻译那些资料,就是帮助周恬处理一些事务以及通过报纸和电台广播关注股市的变化。 就在司徒美堂参观机械公司的当天,1929年10月20日,《纽约时报》的大字标题新闻是“股价趋跌,抛售浪潮席卷股市”。在这之前,该报金融版编辑已经多次刊登牛市终结的报告,但这一次,由于其后股市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尤为世人所关注。 其实,美国工业与工厂生产指数在6月份双双达到最高点后,就开始一路下滑。到10月时,联邦储备工业生产指数由4个月前的126点下降到了117点;钢铁产量也从6月份开始不断下降;铁路运输量减少。一切都表明经济情况开始变坏。 不过,这些并没有改变人们对股市的热望。9月20日,《纽约时报》曾载文指出,最近上市的莱曼公司股票,其发行价是104美元,前日股价已经涨到了136美元。整个9月,经纪人贷款增长了将近6.7亿美元,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月增幅。以这些数据来证明投资者热情没有减弱,股市情况依然良好。 而10月11日的一则消息在当时曾对股市引起负面影响,并在危机爆发之后被一些人认为是导致股市崩溃的一大原因。消息内容并不复杂,马萨诸塞州公用事业局不允许波士顿·爱迪生公司把自己的股份每股拆分成4股。 在当时,拆股是一些公司非常流行的正常做法,而政府当局不准公司拆股,这在当时可是没有先例的。对波士顿·爱迪生公司的抗议和抱怨,马萨诸塞州公用事业局当即还以颜色,宣布对该公司的信用等级展开调查,并且指出该公司股票的现值“是因投机而实现的”,现在已经到了“据我们判断,没有一个人会根据它的收益觉得买这只股票仍有利可图”的地步。 马萨诸塞州公用事业局的作为对股市的确起到了不小的负面影响,但很多人并不相信股市已经变坏。直到10月21日,股市行情自动报价机严重滞后于股价下跌幅度时,人们才开始不安起来。 在以前股市行情火暴的时候,自动报价机常常跟不上股价上涨的速度,许多投资者往往要等到收市后才发现自己又赚了一大笔。不过,熊市行情下跌的速度虽然在感觉上要慢得多,但从3月份以来的股价下跌的时间里,自动报价机也并没有严重滞后于股价下跌。许多人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可能要彻底并永远地破产了。 但从10月21日开市起,自动报价机报出的股票交易价格就严重滞后。到中午时分已经滞后了1个小时。到下午收市时滞后了1小时40分,报价机才显示出当天股市最后一笔交易。原本精选股的价格每10分钟就可在债券报价机上通报一次,但这些股票在债券报价机上显示的价格与自动报价机纸带上打出来的价格之间相差这么长的时间,这只会加剧焦急等待中的投资者的不安。结果,投资者或者说投机者越来越相信最好的办法也许是把手中的股票抛掉。恐慌就这样开始产生了。 第十章:危机爆发(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有了10月21日股市行情自动报价机第一次滞后于股价下跌作为开头,后面自然就容易出现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 10月23日,股市在经历了昨天震荡回升之后再一次严重下挫,并且是放量下挫。仅收盘前最后1小时,在价格迅速下跌的情况下竟有260万股股票换手。股票行情自动报价机又一次远远落后于股价下跌的速度。到这一天交易结束时,从多家证券经纪人手中已经发出了数量空前的保证金催缴单。 屋漏偏逢连阴雨,美国中西部地区这个时候又遭受了一场冰雹,导致大范围通讯中断。在未能及时从股市获得准确消息而陷入焦虑中的投资者或者投机者中,恐慌情绪进一步积累、蔓延,为第二天有史以来的大崩盘积累了足够的抛盘力量。 正如大多数人在遭遇连番困境之后会渴望转机到来一样,股市上遭受连番重挫的投资者或者投机者也热切盼望股市能出现新的转机,就如同他们在29年3月底所盼望出现的转机一样。在23号收盘之后,曾有人预言,第二天股市肯定会受到“有组织的支持”。 可惜,希望的肥皂泡总是很容易破灭的。第二天留给留给众多投资者或者投机者的只有一个噩梦,一个铭刻在历史上的噩梦。 10月24日是星期四,也是后来被人们称为“1929年大恐慌”的第一天。从这一天发端,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大危机横扫一切,使得欧美国家陷入了长达4、5年的大萧条。 由于昨天收市后市场传言今天股市将会出现“有组织的支持”,因而24号股市开盘后并没有立即出现下跌的迹象,反而有一段时间股价还比较坚挺,只不过交易量很大。但当股票持有者发现市场上并没有出现“有组织的支持”之后,股价开始下跌。自动报价机又一次落后于行情的变化。 加上昨天市场放量下跌,以及中西部大范围通讯中断导致的恐慌蔓延,众多股票持有者开始竞相抛售手中股票。股价下跌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示牌滞后的时间越来越长。到了上午11点,股市陷入了疯狂的竞相抛盘。在全美人头簇拥的各交易所交易大厅里,行情显示牌上显示的是可怕的股价暴跌。而行情显示在债券显示牌上的精选股的价格甚至已经大大低于发明自动报价机时的价格,不确定性导致越来越多的投资者设法抛售手中的股票。另一些再也无力应付保证金催缴单的投资者也不得不被迫清仓出局。到了11:30,股市已经完全被盲目、无情的恐慌所摆布。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大恐慌。 在充斥着无序、惊恐和混乱的恐慌气氛支配下,24号换手的股票数竟然达到了12894650股,而且其中的许多股票售价之低,足以导致其持有人的希望和美梦破灭。由于恐慌蔓延,华尔街和其他地方谣言不断。芝加哥和布法罗证券交易所已经关闭。自杀风开始蔓延,据称,当天已经有11个知名的投机者自杀身亡。 24号中午时分,一些记者获悉,银行家们正在华尔街23号的摩根公司总部召开一个有关股市的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国民城市银行董事长查尔斯?米切尔、蔡斯国民银行董事长艾伯特?h?威金、担保信托公司总裁威廉?c?波特、银行家信托公司董事长苏厄德?普罗瑟以及东道主摩根公司的资深合伙人托马斯?w?拉蒙特等。 市场开始传言,银行家们将采取有组织的行动以对股市形成支持。确实,与会的银行家们做出了救市的决定。会后拉蒙特告诉记者“纽约股市有那么一点做空的紧张气氛……因市场的技术条件所造成的,而不是因基本面的因素造成的”。他还告诉记者形势会有所好转。他让记者们明白,银行家们已经决定扭转目前的局势。 受这一利好消息影响,当天下午股市开盘后市场开始反弹。特别是投资者通过公开渠道证实银行家们已经对股市进行干预后,人们的恐慌心理顿时烟消云散,转而担心错过新的上涨行情。股价迅速反弹,节节攀高。 在当天上午,由于股价大跌,旨在止损抛盘的卖单数量居高不下。证券经纪人为了保护自己,已经下了许多止损抛盘委托。每一份抛盘委托都会增加股市上的股票供给,从而导致股价进一步下跌。而下跌的股价又会导致新的无法继续追加保证金的客户出现,从而产生新的止损抛盘。市场也就进入一个连锁反应式的恶性循环。而银行家们要制止的就是这种恶性连锁反应,而且他们果断地采取了行动。 尽管24号下午的纽约股市一度坚挺,但在股市步入熊市,进入下降通道,大势已成的情况下,逆势而行从来就没有好结果。在股市的大势面前,单凭纽约几个银行家的干预显然是杯水车薪,哪怕就是再多一些银行家联合出面干预也将无济于事。 在收盘前的一段时间里,卖盘委托继续从全美各地汇集而来,使得市场再次疲软。 当天晚上,35家最大的电讯社的代表们在霍恩布罗尔――威克斯事务所开会。他们临走时告诉媒体说“市场基本面是健康的”,“技术面也好于过去几个月”。与会代表一致认为,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会议东道主发表了一份行情报告书声称,“从今天的交易开始,市场应该认为我们所认为的将标志着1930年特征的建设性进步奠定基础。”查尔斯?e?米切尔发表讲话声称,市场上出现的问题纯粹是一些“技术面的问题”,而“基本面仍然没有受到影响”。 当25号赵振中早饭后在报纸上看到那些银行家有关“技术面”、“基本面”的言论之后,只觉得无比怪异。 “怎么了?”一旁的周恬见他神色古怪,关心地问道。 “你看看这些银行家们所谓‘技术面’、‘基本面’的说法。”赵振中将报纸递了过去,“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说这个啊。”周恬看后也笑了,“这些说法我和小昊在26年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不过是那些银行家愚弄民众的专业托词而已。象我们原来世界中那显得有些无能的当政者不也是这么糊弄民众的么?年年开会强调的问题,可一直强调了两个任期10年时间,那些强调的问题不但没能解决,反而愈演愈烈,可他自家夫人、子女却赚的钵满、盆满的。” “民众总是无奈的大多数啊。”赵振中感叹道。 “24号的崩盘不过是大危机的开幕式而已,后面还有更严重的情况呢。在股市中除非国家力量出面,并采取坚决措施彻底将股市形势扭转,否则单凭几个银行家是改变不了结局的。”周恬笑道,“况且,这些银行家们又不是慈善家,他们所掌控的银行也是要赢利的。昨天的救市行动中,银行家们的损失肯定会非常惊人,这样的行动后面应该不会再有了。而且随着股市的进一步下跌,这些银行家所掌控的海量股票也必然会加入抛售行列。我们耐心旁观就是了。” “也是。没有这场大危机,我们后面发展建设的成本可是要大大增加的。”赵振中也笑着点头认同。随即又建议道,“不过,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你们那个资金管理委员会的成员好好思考并总结一下美国这种经济运行方式的得失,也好为我们将来提供参考。” “这些我已经布置安排了,你就放心吧。股市后面还会出现更猛烈的崩盘的,我们多点耐心就是了。”周恬说道。 在25、26号两天,股市仍保持巨大的成交量。总体而言,这两天的股价走势稳定,25号股市略有上涨,26号则呈现小幅下滑。有人认为,银行可能处置了他们在星期四的救市行动中吃进的大部分股票,市场形势开始好转。这一利好消息再一次激发了公众对股市的热情,而对此次救市行动中展示了勇气和实力的银行家们,公众更是报以热烈的欢迎。 不过,正如周恬所说的那样,从24号开始救市之后,一直到29号股市再次崩盘,纽约的银行家们在短短几天时间内遭受了大量损失。 10月24日股市崩盘后,利率上涨10%以上,这对于公司和外地银行来说是一个促使他们从华尔街撤回自有资金的信号。其后几天时间内,公司和外地银行撤走了2亿多美元。加上从10月23日到29日,由于股价下跌,保证金帐户被清算,经纪人贷款减少的10亿多美元。市场上出现了10多亿美元的资金缺口。不过,纽约各家银行轻而易举地弥补了这个缺口,并且在股市危机发生后的第一个星期里增发了10亿多美元的贷款。 10月29号,纽约证券交易所迎来了它成立以来最具灾难性的一天,并且很可能是证券交易所历史上最具灾难性的一天。当这一天到来后,纽约的银行家们撑不住了。 29日上午10点钟,纽约证券交易所刚刚开市,猛烈的抛单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人人都在不计价格地抛售,单宗卖盘的数额到了不能再大的地步。在开盘后头半个小时里,交易额已经达到了相当于日交易量3300万股的规模。许多股票重复出现只有卖单,而根本没有买家接盘的状况。道?琼斯指数一泻千里,股价指数已从最高点386点跌至298点,跌幅达22%,《纽约时报》指数下跌41点。 尽管当天的股价跌幅基本上与24号的跌幅持平,但成交量却远远超过了24日。到当天收市时,股市创造了1641万股成交的历史最高纪录。 面对此次抛售狂潮,纽约的银行家们连续开会讨论,但却束手无策。也就是在这一天,纽约证券交易所里流传着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始终主张稳定股市的银行家们现在决定抛售股票! 尽管拉蒙特先生一再对公众肯定地宣称“与会的银行家们坚持并将继续采取合作的方式支持股市,而不会扮演抛盘者的角色”,但实际上蔡斯国民银行的艾伯特?h?威金此时已私下里抛售股票,而且数额已达数百万之巨。 也就是在这一天,因美国股市大崩盘,众多投资者或者投机者彻底对股市失去了信心和希望。 11月,股市跌势不止,滑至198点,跌幅高达48%。在此次股灾中,不少因股市而一无所有的人跳楼自杀。 其后股市虽曾有过反弹,但却很快再次急转直下。而受美国股市崩溃所影响,整个资本世界也进入了步履维艰的大萧条时期。 第十一章:危机收获(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11月19号,正是美国股市风暴愈演愈烈的时候,赵振中却与周恬在一起整理、分析这段时间以来的一些收获。 在这些收获中,既有思想认识方面的,也有物资和产业技术方面的。当然,赵振中和周恬两人更为看重的的还是留学人员对美国这次经济危机的认识和分析,毕竟,物资和技术可以用金钱购买,可思想认识的提高却绝非单靠金钱就能解决的。 “呵呵,你领导的这个‘资金管理委员会’成员对这次经济危机可是各有看法啊。”赵振中放下手中那些对此次经济危机的情况分析,笑着对周恬说道:“其中有些观点我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 “他们那些分析我都看过了,主要是两种观点:一是认为股市只不过是反映经济情况的晴雨表,这次股市危机只不过是现实经济状况的集中反映罢了;一是认为这次经济危机就是由于股市过分投机,加上监管不利所导致的。”周恬看了看那厚厚一本的危机分析,概括道,“前一种观点可说是学院派观点,基本上就是按照学校里所学到的对股市和经济的定位进行分析,没有看到这次危机的深层原因;后一种观点虽然看到了股市对经济的巨大破坏作用,有点批驳自由经济政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深入进去。” “我看后一种认识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至少他们已经能跳出书本,通过自己的观察去分析并得出自己的认识了,也算是个进步。”赵振中简短评论之后,又道:“我觉得你可以将自己的分析向他们解说一下,也好让他们能跳出窠臼,提高并统一他们在这方面的认识。” “这个我正在着手准备。”周恬点头说道,“不过这次危机的后果目前还只是在美国初步显现,美国政府应对政策的效果以及这次危机最终对资本世界的破坏还没有全部展现出来,眼下还不是和他们进行系统分说的时候。当然,有些东西还是可以和他们解说一下的,比如,导致这次危机爆发的货币方面的原因早25年上半年的时候就种下了。” “那么早?”赵振中有些奇怪。 “要说起来,我们还曾从中受益呢。”周恬笑嘻嘻地说道,“24年的时候,我们为了方便将手中的资金都兑换成了英镑,结果25年上半年的时候,英国确立金本位制,并确定1英镑兑换4.86美元,我们可是占了不少便宜。而这次危机的源头可以说就是英国重新采取金本位制,以及其后英美等国采取一系列维护英镑地位的货币措施。” 在1925年的时候,时任英国财政大臣的丘吉尔下令恢复金本位制,并在1925年4月28日硬性规定实行1英镑兑换4.86美元的汇率。这个决定严重高估英镑,被后世学者认为是不精通经济的丘吉尔为了重现大英帝国昔日的荣耀,以及能让英国人利用手中的英镑以低廉的价格从当时有“世界工厂”之称的美国获得所需要的各种商品物资,而采取的非常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从后来产生的效果来看,确实应当为人们所诟病,但在当时,也是英国当局有些无奈的一个选择。 在一战时,美国政府曾经暗示欧洲各盟国无须考虑还款问题,放开手脚地借钱就是,但在战后,美国却违背了这个承诺。 战后,美国要求其盟国尤其是要求英国,连本带息清偿战时为购买美**火与各种战略物资而向美国政府借的援助款项。而经过统计,英国政府在“一战”期间向美国政府共借入8.5亿英镑,即便按照3.3%的优惠利率计算,到1933年为止,英国每年也需支付给美国约3500万英镑,而其后每年的支付金额增至近4000万英镑,并且要一直支付到1984年债务关系才会得到全面解除!这项庞大的支出相当于整个英国海军2/3的军费开支,或相当于英国在教育领域的全部支出,或相当于英国战前的负债总额。 在战后初始时,英国人并不怎么担心,虽然英国欠了美国人很大一笔钱,可欧洲大陆国家都欠英国的钱,两厢折抵,英国的净负债其实为零。为了取得欧洲大陆国家的支持,英国人宣称,只要美国取消英国的战争债务,英国就将其他国家欠英国的债一笔勾销。 但英国人的这一倡议不仅被美国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美国人还变本加厉地利用债务压制英国,美国人提高了英国贷款的利息率,使英国的利息负担相当于法国的2倍、意大利的8倍! 英国人自然不会甘心就范,它既要防止美国的进一步壮大和英镑霸权地位的丧失,又要在帮助德国制衡法国的同时防止德国成为世界强国。不过,英国人所提出的,在美国取消债务的前提下降低德国赔偿的建议,法国人却完全不接受。 对法国来说,虽然德国失去了殖民地及国外财产,被迫割让了1/7的领土和1/10的人口、1/3的煤矿和3/4的铁矿。但相对于法国来说,德国可以说是完好无损,它的主要地区并未受到战争的破坏。而法国本土却是“一战”的主要战场。法国有价值1340亿法郎的商品和财产在战火中化为乌有,每10个法国人当中就有1个死于战场,每10个18岁~28岁的年轻人就有3个人死去。在426.6万伤员中有150万人终身残废。可以说,德国在一战后依然保持着对法国的优势。法国无法赞同英美两国大幅降低,甚至取消德国赔偿的建议,而是迫切地希望通过债务枷锁将德国分裂成无数的小邦而无法保持统一。 出于对抗美国人催讨债务的考虑,英法联合宣称,美国必须同意对德国索取巨额赔款,它们才能如数偿还美国债务。但美国拒不承认盟国债务与德国赔款之间存在任何先后关系。结果,英国不得不向法、德催债来偿还美国债务。法国只有压榨德国,甚至在1921年派兵占领德国莱茵河以西的工业区,掠夺德国实物产品作为战争赔偿。但法国的这一行径却遭到了英美两国的联合谴责。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英美两国先后发表声明,转而支持德国,表示无法容忍法国的侵略行为。 美国对英法等国所施加的债务负担,实际上是要削弱欧洲各国的实力,尤其是当时依然强大的大英帝国的实力,从而为夺取世界经济霸权,取代英镑成为世界货币铺平道路。 在1924年美国主导的“道威斯计划”中,美国转而保护起德国的利益。其实在几年前,美国拒绝签署极度压榨德国的《凡尔赛和约》时就已表明了态度,到1921年美国和德国单方面签署《柏林条约》恢复两国关系时,就更加明显了。美国要求欧洲列强缩减德国战争赔款,但是自己却不缩减战争盟国的债务。最终,美国主导的“道威斯计划”不仅大幅削减了德国的战争赔款,还将其赔款锁定,不会因世界信用的紧缩与物价的下跌而支付更多的实物。 就这样,美国通过通过道威斯计划,不但卖了天大的人情给德国,又借此进一步削弱了英法两国的实力。 在道威斯计划实施后,美国私人资本源源不断流入德国。从1924~1929年,德国共得到外国贷款及投资326亿马克,其中美国资本占70%。1924~1931年,德国共支付战争赔款约27亿美元,而同期德国得到的贷款约50亿美元,其中美国向德国提供的是22.5亿美元。同时,美国收回战争债务20亿美元。这样就在美国与欧洲列强之间形成了一个美元循环流动体系:美元从美国流入德国,德国国家银行用这些美元向英、法等欧洲战胜国偿还战争赔款,法国再用来偿还欠英国的战时贷款,英国和其他欧洲战胜国又向美国政府支付了这笔资金,清偿它们的战争债务,最终又流回美国。通过这个体系的循环流动,最终形成了一个规模越来越大的依赖于美国政府的资金循环网络。这个体系的形成和发展,也为1929年发端于美国的经济危机席卷资本世界创造了传播途径。 面对一战之后,特别是在道威斯计划实施后,美国咄咄逼人的态势,为了守卫那濒临崩溃的金融主导权,维持英镑世界货币的霸权地位,英国人再次推出了金本位制。 在一战前,1英镑可以兑换4.86美元,战后英镑汇率下跌,1英镑只能兑换3.4美元。为了加强英镑的地位,英格兰银行甚至采取措施让黄金流入美国,希望美国信用扩张,发生通货膨胀,从而使得英镑汇率上升。但早在“一战”开始的1914年,欧洲就有大量黄金流入美国,导致美国纸币发行的黄金储备急剧上涨,信用随之扩张。面对英国人的做法,美联储在黄金储备增加19%的情况反而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卖出国债和商业票据,让美国货币供给减少了8%。英国人的希望成了泡影。 为了英镑的稳定,1925年春天,在时任英国财政大臣丘吉尔的授意下,英格兰银行行长蒙塔古?克莱塔?诺曼出头,并与德国国家银行行长亚尔马?沙特赫特、法兰西银行行长埃米尔?莫罗等人联袂到美国纽约游说联邦储备银行主席本杰朗?斯特朗,并最终使其同意采取放松银根的政策,以支持将英镑的价值稳定在战前的水平。 1925年4月28日,财政大臣丘吉尔在议会郑重宣布,英国依照战前汇率平价1英镑兑换4.86美元恢复金本位制。为了支持英国恢复金本位制,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向英格兰银行提供2亿美元的贷款,摩根财团向英国财政部提供1亿美元的贷款,目的是帮助英国政府对付可能发生的对英镑的投机性冲击。按购买力平价估算,当时英镑兑美元的市场均衡汇率大约是1英镑兑换4.4美元左右,依照战前汇率意味着英镑汇率至少高估了10%。就像经济学家凯恩斯指出的,如果英镑外汇价格从比战前含金值低10%提高到战前含金值水平,无论英国出口何种商品,国外买主的支出将增加10%,而英国收取的收入将减少10%。 对于丘吉尔推行金本位制的危害,凯恩斯在《丘吉尔先生政策的经济后果》中指出:“丘吉尔力图维持的金本位英镑虚高,造成了信用紧缩,而这一现象将财富从一切借入者,即工商业者和农民手里转移到借出者手里,最终结果是使纳税人受到压迫,食利者获得利益……若公众对通货紧缩产生了可能性预测,将会导致相当糟糕的后果;一旦对通货紧缩产生了确定性预期,就会出现灾难性的后果。” 果然不出凯恩斯所料,英国商品的出口竞争力严重下降,同时信用紧缩更进一步遏制了国内投资。结果,失业率高居不下,经济陷入停滞之中。 面对英国的经济困局,对经济并不精通的财政大臣丘吉尔就象一头闯进菜园子里的蛮牛一样,展开了一系列措施:压缩军费开支、开征10几种临时性税源、挪用修路基金、拖延信贷期限……结果,丘吉尔因其低劣的国家财务治理能力而在英国获得了“自罗宾汉时代以来最兴高采烈的征税者”的称号,而英国经济因其这一通乱来更是雪上加霜。 同时,英格兰银行和美联储为了防止英镑贬值预期导致对英镑的巨大投机压力,大幅度提高伦敦和纽约两大资本市场之利差,以防止资本从英国外逃,或努力促进资本流入英国,以此支持英镑的高汇价。但是,英国的高汇率、高利率政策极大地损害了英国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导致了英国经济严重衰退和通货紧缩。纽约资本市场和货币市场的低利率使得信贷大为扩张,刺激人们肆意借钱投资或投机,直接催生了华尔街股市的惊天泡沫,埋下了华尔街股市最终崩溃和经济大萧条的种子。 第十一章:诸番收获(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听完周恬的一番解说后,赵振中很是感慨:“果然是国家利益至上啊。英、美两国表面上看去似乎亲密得很,想不到台下却也如此争斗不停。” “呵呵,这不算什么,我前些天还曾看到一则消息,10月24日,股市崩盘那天的中午,丘吉尔这个种下危机种子的人竟然到纽约证券交易所参观,这是不是挺有讽刺意味的?”周恬笑道,“更有意思的是,这位老先生还做起了他记者的老本行,根据他现场采访情况,写了一篇报道刊登在《每日电讯报》上,说什么‘到当天12时,股市损失已达到了60亿美元,已有两位银行家和一位经纪人因破产而自杀’等等。” “说不准那个老约翰牛见到美国股市一团糟的情景还会心里偷着乐呢。”赵振中也笑了,“对经济不在行的丘吉尔可绝对想不到美国这边的危机会在几个月后席卷整个大英帝国。”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众多投资者或者说投机者这次损失惨重,相对的,肯定就有人从中获利。”周恬感叹道,“从10月24日股市暴跌开始,加上25、26两天,三天时间股市就损失了100亿美元,而10月29日一天,股市就损失了140亿美元。从10月24日到11月2日,9个交易日的时间,股市累计损失就有400多亿美元。持有股票的人损失了,那提前卖出股票的人自然就赚到了,这么多钱可不会凭空就没了。” 虽然一直没有确切证据证明29年美国股市大崩盘是有人暗中操控,但在后世,个别流传出来的确切事例还是让人们猜测不已。 以投机起家,一战期间被美国总统威尔逊任命为“战时工业委员会主席”,被称做“战时美国工业的沙皇”的伯纳德?巴鲁,在股市大崩溃前,卖掉了所有股票转而持有国债。 而后来成为罗斯福的财政部长的亨利?摩根索,则在1929年10月29日前几天,命令他的公司在三天之内卖掉总价值达6000万美元的所有股票。这个命令曾让他的手下困惑不已,并建议他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逐步清仓,这样至少要多赚500万美元。而亨利?摩根索勃然大怒,冲着手下人怒吼:“我到这里来不是和你讨论!照我说的去做!” 这样的事例用心查找的话,还会发现一些。一些大人物在股市崩溃之前的果断行动,仅仅用先见之明似乎并不足以完全说明问题。不过,真相总是被掩藏在历史深处,而1929年股市崩溃的背后究竟有没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操控,或许这将是另外一个被掩藏在历史深处的秘密。 “要说能暗中操纵市场的话,那也只有那些大势力才行,甚至需要多个大势力联手才行。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关心的。你还是和我说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原定清单上的事物都收获了哪些吧。”赵振中笑道。 “好吧,我就大致介绍一下。”周恬点头说道,“我们8月中在期货市场上卖出的粮食、棉花、精铜、铝锭等期货合约现在都已经平仓,从中获益夜算不错。股市崩溃后,在期货市场上逢低买进的合约中,精铜、铝锭两种物资的数量已经达到我们预定的各5万吨的收购数量,而粮食、棉花方面由于需要的数量巨大,距离我们预定目标还有一些差距,现在按照合约数量大约有小麦80万吨,棉花120万担。当然,这些物资都要在12月上旬进行交割。” “另外,你说的技术含量高的小型钢铁厂,我们还真找到一个。这个工厂是在匹兹堡附近兴建起来的,设计年产量为15万吨优质钢材。原本这个钢铁厂是预定在明年春天正式投产,可现在由于工厂出资人在股市受到重大损失,加上银行逼债,出资人也只好将其降价出售了。我们的人正和司徒老爷子的律师一起与对方谈判,相信等你回国前应该能有结果。” “按照1吨小麦能够6人一年基本生活需要计算,80万吨小麦能救活480万人。这个数字对沂蒙根据地和周围区域民众来说是足够了,可要是和明年中原大战所导致的灾民数量相比的话,还差得多。”赵振中开始盘算道,“120万担棉花听起来有不少,可美国人用的是美制,每担又只有45公斤,算起来也不过是54000吨而已。” “你就别担心了,后面我们还会再增加物资收购量的,肯定能满足需要。别忘了,历史上美国大危机之后可是有1300万担棉花无人问津,大量粮食被毁掉。”周恬提醒道。 “对了,船厂的事情有头绪没?” “要说船厂,纽约州还真有一些。不过,由于这几年美国造船业并不景气,各船厂没有军方订单,商船订单又不多,纽约这边的船厂也基本上处于半停工状态,在这次大危机中肯定也躲不过去。我们现在就是想从中挑选几家整体状况还不错的拿下。”周恬解释道,“不过,购买船厂的事情恐怕在你回国之前确定不下来。一是我们在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的事情还没有进展,现在购买船厂有些早;二是美国对华人的限制,非美国籍的华人不能在美国经商、置地,也就无法购买船厂经营,即使取得美国国籍的华人在创办产业时也要经受繁琐的审查程序。” “这样啊。”赵振中沉吟道,“这些造船厂的技术设备大致是个什么情况?”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一战期间,纽约这边的造船公司广泛采用部件预制法建造标准化的商船,使船厂本身大多成为总装厂,已经有点后世所谓模块法造船的意思。”周恬说道。 “要不是这样的话,美国人也弥补不了德国人无限潜艇战所造成的船只损耗。”赵振中点头说道,“这方面你们继续跟进就是了。只要能保证在未来两、三年内建成我们自己的集装箱运输船舶就可以。” “如果能在美国这边开办船厂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可要是搬迁到其他地方重新建厂生产的话,恐怕就有点难度。毕竟现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呢。”周恬有些忧心。 “别担心,我们尽力而为,相信会有个好结果的。”赵振中安慰道。 在历史上,一战期间是美国造船工业的重要发展时期。当时,为了应付战争需要,美国钢船建造厂从42家增加到72家。一战后,美国、英国、日本等军事强国展开了军备竞赛,为美国舰船业创造了又一次发展的机会。1919年美国舰艇年产量近20万吨;商船产量达219万总吨。这是从第一次世界大战直到1942年间美国舰船产量最高的一年。其后,由于1922年到1930年的两次裁军会议,特别是1929年爆发的席卷资本世界的经济危机,迫使美国海军削减舰船订单。在1928年,美国仅建造一艘2700吨的军舰。加上商船的订单也不多,直到1934年,美国舰船工业的生产一直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上。不过,在此时期美国船舶技术还是取得了一定的进步。汽轮机不仅取代了蒸汽机,而且得到了较大的改进,至1930年每轴马力油耗下降到454~272克,比1918年降低50%。另外,导航、冷却、救生和货物装卸设备也有相当大的改进。 弄清楚情况后,赵振中也知道船厂的事情着急也没用,只好耐心等待起来。 不过,在这个周末,周昊却从波士顿特意赶到纽约,给赵振中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液氧制备的事情有眉目了。 在此之前,赵振中、周恬两人虽然知道这个年代已经能制造液态氧,不过由于制造工艺不成熟,生产成本过高,还无法大量应用。周昊带来的这个消息也确实让两人感到振奋。 “老赵,你当年可是军方人士,对火箭应该了解吧?我就是从一位研究火箭的大能那里获得有关液态氧制备的详细工艺的。”周昊笑道。 “研究火箭的大能?这个时代?”赵振中先是一怔,接着又隐约想起当年所接触过的一些材料,便思索着说道:“我当年毕竟不是研究火箭的,也就是研究新能源应用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常识。好象这个年代美国还真有一位研究火箭的能人,不过,具体名字我可记不起来了。” 周昊感叹道:“我也是前些天从学校一些教授那里知道,竟然在今年有人向高空发射火箭,还是带有气压计、温度计和拍摄飞行过程的照相机的火箭。后来,我了解到,这位大能竟然在26年的时候,就发射过采用液氧和汽油推进的液体火箭!” “也正因为这个,我才辗转找到他,并从他那里得到了经他改进后的液氧生产工艺。虽然还无法和后世的技术相提并论,生产成本也有点高,不过至少在技术上已经能实现工业化生产了。而且,我除了买下他改进后的液氧生产工艺外,还将他这几年进行火箭实验所获得的数据一并买下。算是为我们将来奠定点基础。”周昊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事办得确实不错。”周恬笑着夸奖道,“不过,说了这些,你也应该告诉我们这位大能的名字吧。” 第十一章:诸番收获(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嘿嘿,老姐,我这不是想卖个关子,看老赵知不知道么?”周昊笑道,“既然老赵记不起这位牛人叫什么,那我告诉你们就是了。他的名字叫罗伯特?哈金斯?戈达德。” 听了周昊所说的名字,赵振中嘴里念叨了几遍之后,拍拍脑门,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他!”接着,赵振中又满是感慨地说道:“这位大能也算是一生坎坷,其历史地位还是在他去世多年后,因为苏联在空间技术领域取得的成就,才让美国人想起自己国内当年也有这样的领军人物,才重新评价了戈达德的历史功绩。可惜,那时候戈达德已经去世10多年了。” “嘿,这样的烂事美国人也有啊。我原先还以为这是我们国人的专长呢。”周昊怪道。 “什么叫我们国人的专长?”赵振中伸手在周昊脑门上弹了一记,“不同的利益团体或者个体之间确实免不了会存在利害之争,不过,这其中也有些是受当时观念认识上的局限而导致的,不能一概而论。别忘了,美国从独立日到现在只有150多年的历史,而我们中国光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就有两千多年。要是等美国人也发展两千多年的话,凭他们所奉行的社会达尔文思想,推崇利益至上的理念,只怕会更加不堪。” “我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老赵你可别认真啊。”周昊摸着脑门吸着凉气道,“这位大能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罗伯特?哈金斯?戈达德,后来被誉为美国的“火箭之父”,当然,也有很多人称其为“现代火箭之父”,以彰显其为火箭发展和空间探索所作出的巨大贡献。曾为希特勒研制出v1、v2火箭,为美国的第一颗人造卫星、第一艘载人登月飞船做出突出贡献的韦纳?冯?布劳恩就曾这样评价过罗伯特?哈金斯?戈达德的功绩:“在火箭发展史上,戈达德博士是无所匹敌的,在液体火箭的设计、建造和发射上,他走在了每一个人的前面,而正是液体火箭铺平了探索空间的道路。当戈达德在完成他那些最伟大的工作的时候,我们这些火箭和空间事业上的后来者,才仅仅开始蹒跚学步。” 不过,戈达德的火箭研究生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充满了坎坷,他的价值也是在其去世多年之后才被世人重新认识。 说起来,戈达德走上火箭研究之路也颇有几分传奇色彩。在阅读了威尔斯的科幻小说《星际战争》后,16岁的戈达德开始对太空产生兴趣,并在第二年秋天把自己的生涯定位在火箭的研究上。1911年,29岁的戈达德从克拉克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并在第二年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员。 而在这之前,戈达德从1909年便开始进行火箭动力学方面的理论研究。1911年,戈达德点燃了一枚放在真空玻璃容器内的固体燃料火箭,以证明火箭在真空中能够工作。 由于在大量研究中认识到了火药火箭的缺陷,1919年戈达德在发表了题为《达到极大高度的方法》的论文后,便把主要精力放在液体火箭的研究与制造上。不料,这篇论文却遭到了媒体的嘲笑。 在论文中,戈达德论述了火箭运动的基本数学原理,并提出将火箭发往月球的设想,“制造重598.2千克的火箭,可以把0.9千克的镁送到月球,火箭撞月时将镁点燃,镁的明亮闪光可持续几秒钟,在地球上用望远镜可以看到它。”针对这篇文章的观点,《纽约时报》的记者们撰文嘲笑道,戈达德甚至连高中的基本物理常识都不懂,却整天幻想着去月球旅行。并因此给戈达德冠以“月亮人”的称呼。 当然,戈达德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从1920年开始,他白天在克拉克大学任教,业余时间继续坚持从事液体火箭研究和试验。 在这一时期,由于公众的质疑以及极端缺少研究经费,戈达德的研究可谓困难重重。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926年3月26日戈达德在马萨诸塞州的奥本发射首枚液体火箭成功后才有所好转。尽管仍然面临研究经费短缺的困境,不过,至少报纸上开始出现正面评价戈达德的声音了。 其后,戈达德又对火箭进结构行了改进,并在1929年7月29日再次进行了液体火箭发射试验。这次发射的火箭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在火箭的头部装有气压计、温度计和照相机,照相机对准两个仪表。当达到最大高度时,降落伞的弹射开关同时打开相机快门,以便可记录到火箭在最大高度时大气的温度和压力值。由于降落伞的作用,这几个仪表在落地时没有损坏。这枚火箭可当之无愧地被称为“第一枚探空火箭”! 在原来历史上,由于一直缺乏研究经费,戈达德不得不在业余从事火箭研究,并且经常处于时断时续的状态。直到1929年11月戈达德结识了单机飞越大西洋的英雄查尔斯?林白后,才通过林白得到著名慈善家古根海姆的资助,在此后的几年中得以专心研究火箭。不过,正当戈达德的火箭试验取得重大成果的时候,因全球经济大萧条,古根海姆于1932年7月中断了对他的资助。为取得资金,林白建议他向美**方打报告,但陆军和海军都拒绝资助戈达德研究液体火箭,直到丹尼尔-弗洛伦斯古根海姆基金会给他一笔补助金后,戈达德才于1934年9月回到试验场继续试验。 二次大战发生后,戈达德曾一度到处写信,想把自己的研究成果用于反法西斯战争。但军方却仍不愿把钱花在液体火箭上。 1944年6月,戈达德从获得的德国人的v-2导弹残骸中发现,德国人的火箭竟与他制造的火箭一模一样。虽然不能肯定v-2直接使用了他的研究成果,但至少可以证明,戈达德可以研制出与v-2同样先进的火箭。看着研究火箭远比自己晚得多,但却因政府支持而进展飞速的德国同行们的作品,戈达德感触万千。 到1945年8月10日戈达德去世,终其一生,他的火箭事业也没有得到美国政府的重视和支持。在戈达德一生获得的214项专利中,只有83项专利是他在生前获得,其他100多项专利都是在戈达德去世后才陆续被美国政府所承认。 让美国人或者说让世界重新认识戈达德的历史地位的,却是苏联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洲际导弹、人造卫星和载人航天等方面一系列领先于美国的成就。在对历史的检讨中,美国政府于1961年发表了30年来戈达德研究液体火箭的全部报告,重新评价了戈达德的卓越功绩,使戈达德获得“美国火箭之父”的尊称。其后,美国政府又将航宇局的一个空间飞行中心命名为“戈达德空间飞行中心。” 当年与戈达德相识并为其提供不少帮助的林白,在1959年观看火箭发射的时候,想到30年前戈达德的多级火箭蓝图,曾感慨地说道:“我真不知道是他那时在做梦,还是我现在在做梦。” …… 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戈达德的事情简略说完之后,赵振中问周昊:“你用了多少钱从他那里买下液氧的制备工艺和液体火箭的技术资料的?有没有发现他从其他途径获得经费?” “那位戈达德现在可不明白这些技术资料的价值,我只用了3万美金就得到了。”周昊有些得意,随即挠挠头说道:“至于他是否还有其他经费来源,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老赵你用不着担心,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研究成果的话,我还可以出资的。” “这还不够。”赵振中摇头说道,“我们最好能有人跟他学习几年,切实掌握戈达德火箭试验的技术细节。这样我们可以及时掌握火箭技术的最新进展,为我们将来的火箭事业奠定基础,也能节省我们很多时间。留学人员中有进行这方面专业研究的吗?” 周昊肯定地说道:“现在这个年代肯定没有火箭研究专业。不过,我们25年到美国来的那39个人中,倒是有冯翼飞、许文昌两人在学习空气动力和飞机制造的。要不,我们从中抽调一个?” 赵振中没有回答周昊的建议,而是问道:“除了这两个人外,我们后面几年到美国留学的人员中还有其他学习空气动力和飞机制造的人没有?” “在我们的建议和安排下,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留学人员选择空气动力和飞机制造专业的。毕竟,这个专业方向对将来至关重要。”一边的周恬接口说道。 赵振中舒了口气,说道:“既然学习飞机制造专业的人员还算够用,那么小昊去动员一下看看,从冯翼飞、许文昌当中选择一个去跟随戈达德进行火箭试验。以后每年再从完成空气动力和飞机制造本科专业的留学人员中挑选一些跟戈达德学习。”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要为戈达德提供研究经费了。”周昊说道,“以前由于经费缺乏,除了戈达德自身之外,他只有4名助手。为了节省开支,很多火箭试验所需要的设备都是戈达德自己动手制作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改进液氧制造工艺的原因。” “只要我们的留学人员能确实学到火箭技术,经费不是问题。”周恬保证道。 “不光是人员和设备方面的经费,还要考虑到随着火箭的不断改进,会需要更广阔的发射实验场地。”赵振中补充道,“在原来历史上,戈达德是在新墨西哥州建立的火箭试验场,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不妨在美国东北部靠近岸边的地方选择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岛为其建立火箭试验场。毕竟这边的工业要比新墨西哥州那边要发达得多,能及时为火箭试验提供设备方面的便利,而且我们的留学人员也都在这边。” “选择小岛,把大海作为试验场,这个办法不错。”周昊也点头赞同。 在三人的补充完善中,中国未来的火箭事业就这样写下了开篇序言。 赵振中看看周昊,笑着称赞道:“你这次过来的成果挺好,既解决了我们一直惦记着的液氧制造问题,又提前给我们将来的火箭发展奠定基础。” “呵呵,其实不光是这两个方面,我还得知了其他一些有用的消息,保管老赵听后会高兴。”周昊笑道。 第十一章:诸番收获(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周恬催促道。 “老姐威风大啊,小弟遵命就是。”周昊笑嘻嘻地应道,“本来呢,我们想在纽约这边开办一个电器分公司,正好又遇到危机爆发,一些公司被低价出售,我和刘成海就分别带人去附近几个临近小州的一些电器工厂考察,想选出几个条件不错的收购下来壮大我们的电器公司。不料在此过程中却听到了一些有关雷明顿公司将要破产的消息。” “雷明顿即便在我们那个年代也是很有名的军火企业,我听到这消息后就留心求证,结果得知大名鼎鼎的雷明顿公司现在确实到了破产边缘。而且我通过对盛产军火的康涅狄格州以及其他地方一些军工厂的考察,发现不止雷明顿公司,美国现在的军火工业普遍不景气。那些政府掌控的公司还好说一些,多少还有军方的订单能维持下去。可那些私人创办的兵工厂原本就难以维持,现在加上危机的冲击,许多公司要面临破产倒闭的局面。老赵,我想这可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机会倒肯定是个机会,不过,我们要考虑好以什么名义出手收购。要是我们华人出面的话,哪怕是取得美国国籍的华人来购买军工厂,也会引起美国当局密切关注的。”赵振中沉吟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周昊点头认同,“老赵,我们能不能通过考特曼、怀特和胖子出面办理?反正他们也有个火炮工厂,还为美国陆军提供迫击炮,应该不会引起当局关注的。” “那三个家伙,现在可能把火炮工厂都赔进股市了吧,可别最后变得光洁溜溜的。”赵振中不乏恶意的猜测道,“怀特和胖子我不好说,但考特曼肯定会来找我们的,毕竟他在四海实业还有一些股份,那可是他最后的翻身希望了。不过,他们几个的事情暂且先放到一边,小昊,你还是把你了解有关军火工业的情况先说说,我们也好心中有数。” “那好,我就把我所知道的情况说说。”周昊点头道,“要说美国的军火工业,在一战中可真是发了大财。不过,一战后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大战之后,剩余的战争物资实在太多。虽说战后m1903步枪的市场公开价格也就是30美元左右,还附带200发左右的子弹,不过那是战争结束后不久美军公开处理剩余战争物资的价格。而在干涉苏俄革命不果之后,一些军火商为了收回资金甚至不惜以成本价出售军火。那时就有不少军火公司倒闭。” “象我给国内带回去的那条子弹生产线,就是温彻斯特公司在前几年破产倒闭后辗转流出来的。要知道,温彻斯特公司在一战时可是出力不少,仅为英国就生产了50多万支p14步枪、2亿多发枪弹、近2百万发炮弹。同时,俄国、法国也购买了大量m1907、m1910步枪。到1917年美国参战后,温彻斯特公司又生产了5万多支m1907步枪,甚至还接到了bar步枪订单。要说以这样的成绩,温彻斯特公司应该会发展的很好,可在战后军火工业不景气的情况下,最终也难逃衰退命运,被奥林家族的西方弹药公司在前几年给接手了。” “而雷明顿公司,在一战中虽然为法国、英国生产了许多装备也赚了不少钱,但他们在一战中也为俄国人也生产了大量的1891莫辛-纳甘步枪。正是因为1917年俄国革命后,俄国政府拖延付款,雷明顿公司才一度到了破产边缘,几乎步了温彻斯特公司的后尘。整个20年代,雷明顿公司可谓是几经挣扎,现在又遭到这次危机的洗礼,要是没有大的转机出现的话,恐怕也是难以避免被人收购的命运。” 实际上,温彻斯特和雷明顿的命运并非特例,而是一战后美**火工业的普遍现象。 第一次世界大战刺激了美国工业的发展,而其中的军事工业尤为突出。在当时美国和协约国之间的商业往来中,军火买卖占了大头,仅1916年的军火交易额就达到12.9亿美元。整个一战期间,美国几乎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军工厂,共生产了坦克1000辆,火炮4000多门,步机枪350万支(挺),炮弹2000万发,枪弹35亿发。 一战之后,由于失去了倾销对象,美**工产业急剧下降,长期处于衰落状态。许多大兵工厂都缩小了规模,只生产一些手枪与猎枪。就连美国几大国家兵工厂都关停了不少生产线,保留下来的也只维持在最低产能状态而已。 军火工业不景气,大量的军工厂自然也难免亏损、破产的命运。就连在哈定总统任期内,担任财政部长的大财阀安德鲁·梅隆与其弟弟理查德·梅隆在匹兹堡合办的一家大型军工厂,在战后短短几年时间也给兄弟两人带来了一千五六百万美元的亏损。 国家兵工厂如此,大财阀的兵工厂如此,其他那些私人兴办的中小军火工业景况自然也就更加不堪了。 事实上,从一战结束后一直到30年代中后期,受战后剩余作战物资积压以及经济危机的影响,美国的军火工业几乎是停顿、徘徊了20年的时间。 一战后,美国唯一负责坦克试制与发展的工厂是岩岛兵工厂,而此项工作仅占该厂整个工作的一小部分。这时期美国火炮的研制与生产也较落后。当时从事火炮生产的兵工厂主要有四家:沃特弗利特兵工厂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唯一为陆军制造火炮的企业;水城兵工厂生产海岸炮和高炮炮架;岩岛兵工厂生产火炮炮架等部件;弗兰克福兵工厂主要生产各种射击控制仪器。这些国家兵工厂的生产设备大都是一战时期购置的,到20年代末时已显得很陈旧,并且在一战后到二战前的火炮产量都很低。可以说二战前的美国兵器工业虽已具有一定规模,但同法国、德国、英国等国家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 而在枪械方面,加兰德在1929年就设计制造出了后世闻名的半自动步枪,并将样枪交给阿伯丁试验场参加美**方新式步枪选型试验。但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加上美**方对设计要求无意义的变动,这款步枪直到37年才正式投产,成为美**队的制式装备。当时军火工业发展的窘境可见一斑。 当然,周昊所能了解到的也就是美**火工业在大危机冲击下的大致情况而已,对一些具体事项以及未来几年内美**火工业的走向他可就不清楚了。 不过就是这些情况也让赵振中感到吃惊,他感叹道:“没想到美**火工业现在竟然是这样一个状况。” “谁说不是?我刚了解后可是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周昊苦笑道,“在以前世界里,从书籍和影视中我得到的都是美国在二战期间充当了盟军兵工厂的印象,可现在这个状态哪有点盟军兵工厂的样子?” “你错了,你了解到的只是现在美**火工业的状况,而不是二战时期的。”赵振中摇头说道,“美国在二战期间为盟军提供了大量的战争物资这个是不会错的。你现在了解到的情况也应当没错。从这两个方面对比,就更能看出美国美国工业潜力的巨大。在罗斯福实行新政,带领美国走出大危机影响后不久,它就能凭借被大危机严重削弱的工业底子重振雄风,再次成为世界工厂,美国的实力可见一斑啊。” 周昊听赵振中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咂舌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美国的家底也太牛点了吧?” 赵振中感叹道:“那有什么办法?美国从南北战争之后,国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的动乱,反而是不断向外扩张和发展,并且还都获得了成功。美西战争后又奠定了大国的地位,一战后又成为有数的强国。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积累啊。而我们现在连起步都算不上,充其量是有了个落脚点而已。当然,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优势。” “老赵,你就别感叹了!反正我觉得我们的未来不会错!你还是先说说这次准备购买什么军工生产线吧。” “我们这次要购买的除了步枪和机枪生产线外,就是炮弹生产线。”赵振中解释道,“在未来几年中,我们的留学人员还不能大量回国,我们也就不具备自行研制、开发武器系统的条件,只能通过现有成型的生产设备加工生产一些枪械、弹药,以补充消耗。当然,有关火炮生产线,我们会在未来几年内根据所得到的资料进行改进,并订购或者自行生产相关设备,建立我们自己的生产线。” “这倒也是。”周昊点头认同,“反正我们现在拥有的火炮数量在国内来说已经是很可观了,3、5年内应该用不着增添。而3、5年后我们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生产线。” 赵振中想想之后,又道:“不过,有些军火生产线我们自己虽然不需要,可还是有人需要的。至少,我们可以帮司徒老爷子和致公党一把。趁这个机会帮他们多弄两条枪械、弹药生产线。要是可能的话,火炮生产线不妨也弄条给他们。” “要是有了这些东西做基础,我想陈炯明的底气会很足,拉队伍的时候也会容易得多。将来实行南洋建国方案也会顺利不少。”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们就需要和司徒老爷子好好商量一番了。对了,那油田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我上次没听说结果就回波士顿了。”周昊问道。 第十二章:故人臂助(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由司徒老爷子组织人手成立的华美石油开发公司,已经在油田那边开始作业了。35%的油田开发面积已经零散出售完毕,剩下30%的油田开发面积还正在和洛克菲勒洽商。不过,对方不相信那会是个超大型油田,出价不高,双方到现在也没谈拢,还僵持着呢。”赵振中有些无奈的简短解说了几句。 “要不是我们华人在美国受到太多限制的话,才不会把那么个大油田出售给他们呢。面对送上门的一个大金库,竟然还如此拿捏!”周昊有些不平地说道。 “用不着为这个上火,油田不象机械制造业那样是我们这个阶段所急需的,我们还等得起。”赵振中不急不噪地说道,“那些大鼻子可比猴还精,在没见识到那确实是个超大型油田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松口的。对此,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反正油田就在那里跑不掉,等华美石油和其他零散获得油田开发面积的中小型石油公司也打出油井,证实那确是一个大油田之后,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提高待售油田开发面积的价码,也拿捏对方一下。” “这主意不错。”周昊点头认同,接着又问道:“那我们这段时间做什么?” “到这个月底之前,我们基本上就是为下个月的一些事情提前做准备,相对比较空闲。”周恬回答道,“不过,下个月肯定会很忙,月初磺胺药品要面市;月中要接收期货市场上交割的各类货物,还要将一些货物装船;月底前后要送振中回国。加上其他一些事项,够我们忙活的。”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先留在这边吧,好歹也多个帮忙的不是。”周昊笑着说道。 “那学校那边不会有问题吧?”赵振中问道。 “美国这边的学校就是有这个好处,不会在乎你上不上课。只要你能在学科的结业考试中过关,基本上没人会过问你。要不是想利用留学生的身份在美国多待几年好进行一些研究,并且不想过于引人注意的话,我和老姐现在都能获得博士学位了。”周昊不在意地说道。 “那美国这边对学士、硕士、博士的学习时间没有限制性的规定么?”赵振中有些疑惑。 “只要你能通过学校的相关科目考试,你甚至可以在一两年之内获得学士、硕士、博士三个学位。就象我们前面说的那位火箭牛人戈达德,他就是在获得硕士学位后只用了一年就获得了博士学位。”周昊解释道。 “要是这样的话,不妨建议留学人员压缩本专业学习时间,再去学习一门相近专业。这样,我们将来的科研力量会更雄厚一些。”赵振中建议道。 “这倒是个办法。”周恬笑道,“将本科学习时间压缩为3年,硕士、博士学习时间各压缩为2年还是可能实现的。当然,这也跟个人的学习能力有关。不过,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奖项,对提前完成本专业学习,或者在正常学制时间内完成多门专业学习的留学人员给予一定数额的物质奖励,同时还可以发给他们奖章。这样,应该能够更好的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物质奖励可以按数额不同分成几个等级,奖章也可以设立金、银、铜等不同规制。”赵振中又思索着补充道,“另外,对于留学人员在工厂生产、设计等方面取得突出成绩的,也应当分别给予不同的奖励。当然,学习方面和工业方面的奖励应该有所不同,至少,工业方面的物质奖励要比学习方面的数额要多一些。” “我觉得奖章可以发给取得成绩的人,物质奖励也可以发一部分给个人,但不要全发下去。”周昊建议道,“我们这些留学人员除了少数因为需要而获得美国国籍的人外,其他人员在美国这边既不能经商,又不能置产,加上每月的生活我们又给予固定补助,用到钱的地方也就不多。倒不如告诉他们奖励数额,但只发奖励数额的一小部分给他们,其他绝大多数先给他们存着,等回国后一并兑现。当然,获奖人员要真有用钱的地方也可以向老姐那个资金管理委员会申请兑现。” “再加上已经创办出来的《四海之声》引导,我想,完全能把这些留学人员打造成一个整体,成为我们将来发展、壮大一个牢固的基石。” “这应该可行。不过要把细节方面想清楚,拟订好相应的规程。”赵振中点头肯定,随即又笑着对周昊说道:“小昊不错,想问题也开始全面了,进步不小啊。” “那是!”周昊笑着应道,“经常和你们两个在一起,给熏陶点东西出来也不奇怪。” “又要翘尾巴了吧?可不要一说胖,你就喘啊!”周恬嗔怪道。 “难得老赵夸奖,我就得意一下么。”周昊嘀咕道。 …… 第二天,赵振中三人再次驱车到安良堂去见司徒老爷子。 几人相见之后自是一番寒暄,随后,赵振中几人说明了来意。 司徒美堂听赵振中几人说要利用眼下美国经济危机的机会,为致公党南洋建国方案的实施购置一些军火生产线,自然是两眼放光,开口道:“还是小兄弟想的周全,这些东西我们确实需要。只是我们这边没有对那些玩意熟悉的人,加上有些顾虑,一时不好出手啊。” “我认识几个对这方面比较熟悉的美国人,可以让他们出面办理军火生产线的购置。不过,运输方面的事情就要老哥自己想办法了。”赵振中说道。 “我们已经租赁了3条8000吨级的运输船舶,也注册了一家运输公司,运输方面应该不成问题。”司徒美堂笑道,“这些可多亏周小妹这个财神帮忙,要不我们可没有那个本钱创办运输公司和石油公司。” 周恬自是一番谦辞。 “老哥,大家现在都是海外华人,用不着这么客气。”赵振中开口道,“不知香港陈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上月底,定思和黄老哥回旧金山时,我知道你们比较忙,再说和黄老哥又不是头次见面,也就没去打扰你们。到旧金山后,黄老哥就给我发来电报,说定思第二天就乘船回香港去了。毕竟,在那边乘船去香港要比在纽约这边能快上10天左右。”司徒美堂述说道,“就在这个月的21号,竞存从香港发来电报,说是‘得闻大略,欣喜难抑。弟决意以成其事,以彰华夏之风,佑我海外同胞。容弟旬月,自当赴美,共商诸事’。我估计,最多到12月下旬,竞存就会来美国这边的。毕竟党务上的一些事情还要他这个总理最后拿主意。” “说起来黄老哥和陈大哥回旧金山,应该是我们给他们送行才是,可不敢让他们两位去向我们告别。不过当时确实有些事情在忙。”赵振中解释完,又推算道:“要是照老哥所说,等陈先生回国的时候,这边应该能把购置军火生产线的事情办妥,正好让陈先生顺便运回南洋。” “那感情好。”司徒美堂笑道。不过,老爷子很快收敛了笑容,面带愁容地问道:“小兄弟,你给老哥说道说道,美国人不是一直牛气冲天么,怎么突然就抽风了?安良堂这边有你们之前的大力协助,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现在美国致公堂有不少兄弟都没了工作,谋生都困难,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赵振中叹了口气,说道:“老哥,这里面的弯弯绕太多,一时半会儿可说不清楚。老哥就记着美国眼下这抽风病不光要持续几年时间,还会传染整个世界就行了。尽量让堂里的弟兄多做些准备,购买一些粮食、衣物等生活必需品,以免将来短缺。” “几年时间?传染世界?”司徒美堂实在难以置信,“这怎么会?” “老哥,要是你做生意赔了,可外面又有人还欠你的钱,那你会不会追讨?”赵振中问道。 “这个当然会了。” “欧洲现在一些国家欠美国人不少钱,现在美国出现问题了,美国人自然会讨债。而那些国家要是让美国人把钱拿走的话,也会出现大问题,至少不会比美国现在好多少。”赵振中尽量言简意赅的向司徒美堂解释。 “这么麻烦啊,看来确实要做好准备。”司徒美堂捋着胡子沉吟道。 “老爷子,石油方面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没有?”周昊问道。 “有了我们先前打下的那口高产油井做先例,那些购买了油田零散开发面积的中小公司正铆着劲在打井呢,就是我们自己的石油公司也有10支左右的队伍在继续钻探。估计到下个月应该会有结果。另外,同洛克菲勒那边却一直还没谈拢。那帮洋鬼子咬定现在还没有发现大油田,就是不肯接受我们的条件。不过,等证实小兄弟所说的那是一个高产、稳产的大油田后,我肯定洛克菲勒的人会比我们还着急。”司徒美堂解说道。 “老哥,等证实那是一个大油田后,我们这边就中断同洛克菲勒之间的沟通。如果对方问中断理由的话,我们就明确告诉他们:由于之前双方在油田一事上一直难以达成协议,因此,我方其后只和他们最高层,也就是小洛克菲勒本人洽商。如果小洛克菲勒本人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也没必要上赶着去送给他们大油田。”赵振中决定道。 “哈哈,小兄弟这话和老哥胃口。”司徒美堂大笑。不过随即就问道:“我们真的要这么做?” “没错。也让那些大鼻子知道,我们不是任由他们拿捏的面团。我们也要拿捏他们一回。”赵振中点头道,“不过老哥放心,我觉得小洛克菲勒会同意我们与其直接对话这个要求的。毕竟,这样的大油田可是美国有史以来所仅见的。等他们同意当面洽商后,老哥派人通知我们几个一声,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有你们几个出面,那我们肯定不会吃亏。”司徒美堂一口答应下来。 第十二章:故人臂助(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从安良堂回到庄园之后,赵振中三人便开始了各自的忙碌。其间,三人自然也时常关注外界的消息,特别是从东得克萨斯传来的有关油田的消息,以及匹兹堡那个小型优质钢铁厂的谈判进展情况。不过,没等这两方面传来好消息,赵振中三人却在11月28日感恩节这天等到了几位老熟人上门拜访。考特曼、怀特、胖杰克三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9月初与几人在波士顿分别后,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可在赵振中面前的考特曼三人已经是形容大变,身上找不到一丝当初意气风发的影子,看上去明显苍老、颓废了许多。 三人中,考特曼虽然瘦了不少,头发、胡子有些乱,可精神算是三人中最好的。 现年不满47岁的怀特不但原来略显发福的小肚腩没了,脸上还多出了不少皱纹,鬓角也出现了白发,眼神中满是黯然、绝望,看上去竟显得老了10多岁。 而变化最大的要数原来向球型发展的胖杰克了,要不是他跟怀特、考特曼两人一同前来的话,赵振中差点就认不出来胖杰克。胖杰克这个称呼现在有些名不副实了,原来圆滚滚的肚子现在象漏气的皮球般陷了下去,脸上原本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小眼睛现在也能睁圆了,可由于皮肤松弛使得脸上不但皱纹增多,更多出了两个大眼袋,加上睡眠不足所造成的黑眼圈,以及眼神中同样流露出来的绝望,让赵振中感觉杰克现在有些象卡通人物。 看着眼前形容大变的三人,赵振中完全可以想象出他们遭受了怎样的煎熬。在庄园的一个小会客室里,赵振中为三人倒上咖啡后,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先生们,看上去你们似乎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能和我说一下吗?” 考特曼三人相互看看,还是由考特曼出头说话,毕竟他和赵振中等人的关系更密切一些。不过,现在考特曼的声音却嘶哑、虚弱得很:“赵,我们几个遇上大麻烦了,确切地说,我们几个都破产了。” 赵振中看到三人的神态就已经猜到了几分,不过还是很配合地惊讶道:“怎么会?不说三位那丰厚的身家,就是那火炮工厂也价值不小啊?” 考特曼的眼中透露出疲惫、懊悔和无奈,苦笑着说道:“赵,我没有骗你,我们的财富都被那该死的股市给淘空了,而且还欠了大笔的银行债务。就是那个火炮工厂也基本上抵押给银行了。” “这怎么会?我不是曾一再提醒你们要从股市上撤出来吗?”赵振中继续惊奇道。 听到赵振中的问话,考特曼有些羞愧地用手抓了抓本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懊恼地说道:“赵,我想我当时一定是被撒旦给迷惑了,竟心存侥幸没能听进朋友的忠告。” “在10月24日上午股市崩盘后,我们本来想在下午抛售的,可下午的股市行情有所好转,于是我们就向经纪人追加了保证金。在25、26号两天也基本上没出大问题,但从28号开始,我们就遭到了接连的打击。在我们应付了第二张的保证金催缴单后,第三张催缴单紧接着又来了。从10月底股市崩盘到这个月中,我一共应付了两次保证金催缴单,怀特应付了3次,杰克应付了4次。直到榨干我们所有的钱财,股票被经纪人强制止损抛售。而这时我们三个不但把多年的积累全部投了进去,还欠下银行大笔贷款,已经完全破产了。” 考特曼所说的情况正是1929年股市崩盘的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就是持续时间长,事态不断恶化。前一天看上去似乎厄运要结束了,但到了第二天才证明是刚刚开始。所以,众多心存侥幸的股市投机者既无法确切估计它在未来可能造成的最严重的损害,也没办法保证可以尽量避免灾难。 这让赵振中想起以前世界里所看到的一个关于股市割肉的笑话,不愿意割肉割在地板上,却没想到地板下面还有地下室,地下室下面还有地壳,乃至地狱,而地狱还是十八层的。结果在熊市咬牙坚持的时间越长,损失反而越大,除非能挺过整个熊市再次迎来牛市。 “先生们,我能知道一下你们现在到底欠了银行多少钱吗?还有那个火炮工厂以多少价值抵押给银行的?”赵振中问道。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当时因为一些事情没能来得及应付第三张保证金催缴单,结果股票被经纪人止损抛售,我反而成了三人中欠债最小的。”考特曼苦笑道,“我赔进去160多万美元,还欠了银行37万的债务;怀特赔进去240多万,欠银行42万;杰克赔进去680多万,欠银行122万。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不但赔进去了1180多万,还欠银行债务201万。另外,火炮工厂向银行抵押到的140万美元还不包括在内。” 赵振中听到这个数字,也有些惊讶,这三个主确实能折腾。想了想,赵振中对考特曼说道:“考特曼先生在四海实业还有股份,虽然现在值不了37万美元,不过,我想过几年后还是能够还上银行债务的。另外,先生们,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 听到赵振中提及四海实业中的股份,考特曼松了口气,眼中也多了几分希望,便说道:“赵,这次股市的崩盘对我们的打击实在太严重了。我们知道你是个有办法的人,想来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们尽快摆脱这种局面的办法?” “先生们,如果你们欠下的债务是几万美元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们还上。可现在连火炮工厂在内的债务一共有340多万美元,这个数额可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赵振中苦笑道。 考特曼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理解。三人来找赵振中原本就没想过对方能拿出340多万美元替自己等人还清债务,而是另有想法。 “赵,上次说过要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开办工矿开采、冶炼公司,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这个想法?”考特曼开口问道。 “想法当然还是有。”赵振中点头承认道,“我上次说过,我们四海实业和美国华美公司联合开办的这几家公司,主要是想让国内与我们关系密切的华人远离国内的战火,到海外谋条生路,等国内安定下来再回国。当然,既然是开办公司,就肯定要赢利,否则我们可养不起那么多的人口。” “赵,如果我们帮你实现了在这两个地方开办公司的一切条件,我们会得到什么样的报酬?”考特曼有些小心地问道。一边的怀特、杰克两人听了这话,也似乎有了几分精神,都竖起耳朵倾听。 “那要看几位先生选择什么样的报酬方式了。”赵振中沉吟道,“如果是一次性付清的话,我想不会太多,但每人也应该有10几、20万美元左右;如果是选择公司股份的话,那每人会得到不低于5%的公司股份,并且还能每月得到足以养家的薪水。当然,前提是这两个地方的公司确实开办起来了。” 听到每人只有5%的股份,三人都有点失望,不过,考特曼随即想到了公司的资产规模问题,便又开口问道:“那这两个地方你们准备投入多少资金成立公司?” “现在还不好说,但我想两个地方的投入怎么也应该在千万美元左右吧。”赵振中估算道。 千万美元的投入,每人不低于5%的股份,那至少每人能得到价值50万美元左右的份额,加上每年还有薪水可拿,这似乎不错啊。不过,可惜股份不能及时变现,考特曼三人各自在心中快速的算计着得失。考特曼想的是要是能成的话,那自己至少不用担心银行的债务问题了;而怀特、杰克两人原本黯然的眼中似乎也爆发出了希望的光彩。 “赵,真的能有这么大的投入吗?四海实业有这个实力?”考特曼有些难以相信。 “呵呵,考特曼先生,如果单凭四海实业的话,我们确实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来。不过,华美投资公司可有这个实力。”赵振中笑着解释道,“华美投资公司是美籍华人兴办的,我们四海学校派到美国留学的人员也曾在其中出了点力,所以知道这个公司的一些情况。不说别的,仅9月份在东得克萨斯打出的第一口油井就是这个公司的杰作。而且,他们后来通过出让油田开发面积,仅此一项就获得了470多万美元的收入,现在还正与洛克菲勒洽谈,相信会有更好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考特曼明白了,不过接着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赵,那你刚才说的5%的股份,他们能答应吗?” “这个比例是我向华美公司争取来的,没有问题。”赵振中肯定的说道,“事实上,如果不是华美公司在合作中占了绝大多数出资的话,我还想把这个报酬比例再提高一些。不过,华美投资公司是由众多美籍华人出资成立的,我可做不了他们的主。” 考特曼三人明显松了口气。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语的杰克站起身来,走到赵振中面前给他来了个拥抱,由于这段时间杰克的肚子减肥成绩一流,他总算是能和赵振中拥抱了。“感谢你,赵!”杰克语带哽咽地说道:“在我股市的美梦破灭之后,我甚至一度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如果不是考特曼一力坚持带我来找你,说你会有办法的话,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赵振中被杰克身上那因发酵产生的异味熏得头晕,加上被一个过去式的胖子拥抱着诉苦,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心里别提有多腻味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嘛,能帮上的忙一定会帮的。” 等感情丰富的杰克擦干眼角的泪珠,重新坐好后,怀特也开口向赵振中道谢。一番谦辞后,赵振中提议道:“今天是感恩节,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大家的,除了可以让三位先生能吃个够的中国菜。”看考特曼三人的眼中开始放光,赵振中又说道:“不过,我觉得比吃饭更重要的是让三位先生恢复精神和风度。庄园里有浴室,也准备好了换洗衣物,三位可以尽情洗浴一番。等我们饱餐之后再详细谈论有关的细节问题。” 听了赵振中的提议,三人相互打量一番,才发现彼此之间的落魄,不由得各自一阵脸红。向赵振中谢过之后便在其带领下去各自清洁自身。 第十二章:故人臂助(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赵振中等人当天为考特曼三人举行的接风宴席上,因股市惨败而多日无心饮食的考特曼、怀特、杰克三人现在虽然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确切结果是什么,不过之前听了赵振中的那番话后心中却有了盼头,自然胃口大开。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考特曼三人似乎化身成了传说中的饕餮,个个甩开了腮帮子,就是一通胡吃海塞。 考特曼由于以前在中国待过多年,已经能娴熟地使用筷子,虽说回到美国有两、三年时间了,可眼下看他手中筷子飞舞的那灵活劲,显然是没把这吃饭的功夫落下。相比之下,怀特、杰克两人就只能用手中的勺子开动了,效率比考特曼可是差了不少。见此情景,怀特一言不发,只是加快手中勺子出动的频率,抓紧时间填肚皮。而杰克则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含混不清的哼哼道:“上帝,那两根小木棍竟然如此神奇!我一定也要学会,要不以后吃饭肯定抢不过考特曼。”考特曼听了杰克的嘀咕,虽然有些脸红,但也装作没听见,只顾埋头大吃。 一边陪同的赵振中、周昊两人算是开了眼界,见识了所谓的饿鬼投胎到底是怎么一番景象。赵振中还好些,以前在部队上经过大运动量训练后,许多战友吃饭虽然无法和眼前的三人相比,但也是风卷残云。而周昊则有些目瞪口呆了。那个杰克明明看上去嘴里已经塞满了,可每次他还能把食物塞进嘴巴里,还吃得兴高采烈,周昊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饱餐之后,考特曼三人明显都有些撑着了。等把残席撤下之后,考特曼三人靠在坐椅上,都不想动弹。赵振中一边给几人添好茶水,一边开始和几人聊天。 “赵,我们三个已经决定接受你说的5%的公司股份作为报酬的方式了。四海实业、华美投资公司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开办公司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间开始进行?”考特曼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问道。怀特则在一边打着饱嗝,杰克则摸着肚皮轻声哼哼。 “这件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赵振中说道,“毕竟,我们是要先获得采矿权,进行地质矿产勘探。获得一定结果后再进行购置地皮、建设厂房、购买设备、招聘工人等等一系列事情。” “赵,那我们为什么不在澳大利亚当地直接收购一家现成的公司,利用他们原有的矿山、厂房、设备以及工人直接进行开发呢?这样做的话,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见到效果。”考特曼对赵振中一心想自己从头勘探并建厂开发有些不理解。 “这样做的话,虽然见效快些,但是并不能实现我们四海实业和华美投资公司的目的,也不会有多少利润。”赵振中解释道,“以前我曾说过,在这两个地方开办公司的目的就是想让国内与我们关系密切的华人远离国内的战火,到海外谋条生路,等国内安定下来再回国。可要是收购当地公司的话,那么也要接收该公司的绝大多数工人,这不利于实现我们的目的。”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澳大利亚的工人成本要比华工高得多。要知道,澳大利亚的货币可是同英镑挂钩的,要是接纳原来工厂绝大多数工人的话,那么我们就要额外支出一笔开支,这不利于工厂的赢利。” “相反,如果我们一切从头开始的话,虽然按照当地要求也要接纳一部分人做工,可我们却能掌握主动,把当地工人数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降低公司的成本。而且,收购来的公司在生产技术方面未必就能符合我们的要求,要是因此再进行技术革新的话,那花费的时间也不见得会少多少,倒不如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建设一个全新的、符合我们心目重要求的、技术先进的公司。” “考特曼,赵说的有道理。”一旁撑得有些难受的杰克一边摸着肚皮,一边插话道:“就象我们火炮工厂里买进来的那两条火炮生产线,要想进行改造那可不是一般的费劲。要是我们买一条全新生产线的话,虽说当初可能花费要高些,还要担心产品销路问题,可至少不用在改造上花这么大的功夫。” 考特曼仔细想想赵振中和杰克两人的话,觉得也确实有道理,便转移了话题,问道:“赵,那你准备什么时间开始着手办理这些事情?” “呵呵,我刚才说了,这事情当然是越早越好,可也不能不近情理啊。”赵振中笑道,“今天是感恩节了,按照美国的传统,应该是你们回去与家人团聚才是。就算你们忙,可也应该给家人去个报平安的电报,让家人好放心。况且,三位先生至少要和我说清楚你们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都有什么关系,怎么能确保开办公司成功?怎么也应该让我放心吧?” 听赵振中谈及感恩节和他们的家人,考特曼三人想想自己这段时间基本上都耗在那该死的股市里,和家人几乎就没有什么联系,便都有些坐不住了。“赵,我想,我们几个确实应该向家人报个平安。关于澳大利亚和菲律宾方面的事情等我们今天回来再和你细说。”考特曼三人站起身来想去纽约市区的电报电话局向家里人通个消息。 在当时,美国纽约和波士顿之间虽然已经存在有线、无线电报,就是电话线路也有不少,但受这个年代的技术限制,远没能达到电话直接入户的程度。赵振中等人所在的这个庄园虽然也有电话线路通向纽约市区,却没有通向波士顿的。要想向波士顿进行联系,只能去纽约市区的电报电话局。当然,赵振中等人有周昊专门制造的无线电台可用于同波士顿那边的留学人员进行紧急联络,但这事情可不能让考特曼三人知道。 不过,考特曼三人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时却又都停下了。考特曼摸摸刚换上不久的衣服,讪讪地向赵振中说道:“赵,你知道,我们现在……” 赵振中看考特曼三人站住,开始也有些奇怪,可见几人摸口袋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赵振中拍拍脑门儿,说道:“是我疏忽了,三位先等一下。” 赵振中出去后不久就手里拿着三个信封回来了,分别递给三人道:“这里面是我给三位先生家人的一点礼物,还请替他们收下。如果三位先生向家里报平安之后,想回家看看的话,那不妨先回去看看。如果想回来继续我们话题的话,我继续用中国菜欢迎三位。” 考特曼三人手里捏着信封,自然明白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感动坏了。三个家伙自从在股市变得一贫如洗之后,也曾向往日那些朋友求助,不料除了几个境遇相同的与他们几人坐在一起大倒苦水之外,其他身家不错的朋友竟然躲着他们几个。无奈之下,考特曼想起了赵振中这个还在纽约的四海实业合伙人,便拉着怀特、杰克两人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上门来。不想赵振中待他们一如往昔,现在又维护他们的面子,以给他们家人礼物的名义赠以钱财,这实在让三人感动。 “赵,我们去报个平安,把礼物寄出去就回来。我们还想继续品尝那美味的中国菜呢。”杰克为三人找了个好借口。 “那欢迎啊。”赵振中笑道,“既然三位还要回来,那就开庄园的车去吧。这样也方便些。” 在去往纽约市区的路上,怀特开车,而杰克则有些急切的打开了赵振中给的那个信封。“上帝!竟然是1200美元!赵可真是个好人!” “要是在以前,这1200美元可真不会放在我们几个的眼里,可在这个时候,这1200美元可就顶大事了。至少,未来一年中我们不用担心家人会挨饿了。”考特曼深有感触地说道。 “按照现在市场上的价格,1200美元可以买10.8吨面粉,或者2.7吨的牛肉,足够一家人一年生活需要了。我们可是欠了大人情啊。”怀特一边开车一边感慨道。 “这个人情还不算大,关键是等我们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把公司开办起来,那就欠得更大了。虽说这对赵也有很大帮助,不过,仔细算起来,是我们三个更需要这个翻身的机会,而赵至少还可以找其他人协助。”考特曼看得很清楚。 “没说的!我们几个尽全力帮赵把事情办妥当就是了。”杰克在一边道,“从你们两个以前所说的关于赵的事情和眼下赵的作为看,我看好他!” “没错!帮他就是帮我们自己!”怀特总结道。 赵振中没料到自己此番举动,竟让考特曼三人做出了尽力协助自己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也是三人基于其自身利益考虑,但不管如何,这都将对赵振中等人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很大帮助。也正是由于考特曼三人的尽力相助,赵振中等人利用美国这次大危机的机会获得了比原来预想中更为丰富的成果。 第十二章:故人臂助(四)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下午,考特曼三人在给家人发送了平安电报并寄出了1000美元后又开车回到了庄园,与赵振中继续午饭后未竞的话题。 “赵,想必你很好奇我们三个为什么敢说能帮你在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帮你设立公司吧?”几人重新坐下之后,考特曼有些轻松地问道。 “我确实有些好奇。”赵振中点头承认。 “杰克的事情待会儿让他自己和你说,我先说说我的事情。”考特曼说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在美孚石油公司待了15年左右的时间,而且基本上都是在亚洲。在1923年文莱诗里亚地区发现石油后,洛克菲勒旗下的石油公司也曾组织力量在菲律宾一带进行勘探,不过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发现。在当时,我曾随同美孚公司在中国的其他负责人去菲律宾协助,也因此与菲律宾当地的一些政要结识,其中就有当时菲律宾议会中的两位比较出名的领袖人物塞希奥?奥斯梅纳和曼努埃尔?奎松。这两人从早些时候起就一直谋求菲律宾独立,也不时组团到美国来宣扬他们的主张。我26年回美国后还见过他们,大家在一起还象当年的老朋友一样。” “我想,通过他们的话,在菲律宾创办一家矿业开采和冶金公司应当不是难事。毕竟这也能为菲律宾带来不少税收。至于应用华工的问题,我想关系也不会太大,毕竟菲律宾一带原本就有不少华人,只要管理上不出乱子就应该没问题。” 塞希奥?奥斯梅纳是谁赵振中并不清楚,不过奎松这个名字赵振中以前在看有关二战和麦克阿瑟的经历中却接触过,知道这是菲律宾历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没想到考特曼竟能和这两人扯上关系。虽然考特曼所说的可能存在夸张的成分,但他同两位大人物相识的事情应该不会假,这的确会对在菲律宾开办公司提供很大帮助。 “那我也说说我在澳大利亚方面的关系吧。”杰克挠挠头,说道:“赵,不知你清不清楚,我和怀特都是犹太人,我们在在澳大利亚认识的这位人物也是犹太人。当然,我和那位人物认识的早几年,相对的也更熟悉一些。这位人物名叫艾萨克?阿尔弗雷德?艾萨克斯,是出生在澳大利亚并获得英国爵士爵位的人。他现在虽然不在澳大利亚政府中任职,不过我想凭借他的爵士身份和人脉,创办几家公司应该不是难事。” 对于艾萨克?阿尔弗雷德?艾萨克斯这个名字,赵振中并没有印象,一边的周昊却有些奇怪地问道:“杰克先生,你说的这位艾萨克?阿尔弗雷德?艾萨克斯爵士是出生在澳大利亚的犹太人?” “没错!有问题吗?”杰克反问道。 “啊,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惊讶出生在澳大利亚的犹太人也能够获得英国的爵士爵位而已。想来象他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多吧?”周昊笑着应对道。 “反正我没有再听说澳大利亚有其他犹太人获得爵士爵位的。”杰克耸耸肩膀说道。 “呵呵,既然有三位出面帮忙,我想我们要开办的这几家公司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了。”赵振中有些兴奋地说道。 “哦,赵,我们虽然是在帮你,但也是在帮我们三个自己。”考特曼倒是坦白得很。 “呵呵,好啊。让我们互相帮助,创造出更大的业绩。”赵振中笑道,“不过,在我们落实澳大利亚和菲律宾开办公司的事情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好。那就是解决火炮工厂的银行抵押问题。” “赵,你有什么好方法么?”杰克有些急切地问道。毕竟火炮工厂中他占的股份可是最多的,当初花的心血也是最多的,而且凭借他多年从事军火交易所锻炼出来的眼光,自然明白那轻型迫击炮专利将来能为工厂、为自己带来多少利润。再说,经过赵振中改进结构的几种火炮要是能实现商业化生产的话,那又将增加一个新的利润来源。 “杰克,我想知道火炮工厂向银行抵押的这笔贷款约定什么时间还清?” “赵,按照协议,要在今年年底连本带息一次性付清。”杰克颇为无奈地说道。 “杰克,我个人是拿不出140多万美元的。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赵振中不等几人追问,便接着说道:“当初以火炮工厂做抵押,向银行贷款140万美元。但现在由于股市崩盘的影响,物价下跌的厉害,估计整个火炮工厂现在也不值140万美元。如果三位不还款的话,那银行最多只能收到一个资不抵债的工厂,而且由于现在军火工业普遍不景气,这个工厂在银行手里也很难再卖出去。也就是说,银行要是收了这个工厂的话,会赔一大笔钱。”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赵,你的主意是什么?”杰克问道。 “我的主意就是让你们三位出面和贷款银行就这笔贷款的事情再次协商,将原本定在今年年底付清的贷款,请求延期分批还清。140万美元可分10年还清,每年还本金14万美元,以及当年占用款项所产生的利息。举例来说,就是第一年还14万本金和140万美元所产生的利息;第二年再还14万本金以及剩余126万美元所产生的利息;第三年同样还14万本金以及剩余的112万美元的利息,其后依此类推。到第十年末还上最后14万本金以及这14万美元当年的利息。这个方式我称为等额本金还款。” “这样,对于银行来说,是把一笔坏账变成了优良贷款,除了还款期限延长外,并没有任何损失。毕竟,银行就是把这140万收回去也要再找放贷渠道,而同意延长还款期限的话,也相当于重新将这笔款项贷给了你们。而且通过我刚才说的等额本金还款的方式,银行能够提前收回绝大多数利息,我想他们是会同意的。” 考特曼、怀特、杰克三人相互看看,脸上渐渐流露出笑容,而且笑容越来越明显。终于杰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考特曼和怀特总说你是个有办法的人了!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没错!就象赵刚才说的那样,银行现在拿到火炮工厂的话,只会损失一大笔钱,而通过赵的方法不但不会损失,还能收到这笔钱10年的利息。他们只要没发疯就一定会同意的!”怀特也兴奋得满脸通红。 “不过,赵,即便银行同意我们采取你说的还款方式,那到明年年底的话,连本带息我们至少要还上20多万美元。可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的公司都是从头创办,明年年底之前不见得就完全能办好,那我们几个还是没有还款的能力啊。”考特曼却仍有些担忧。 “考特曼先生,你说的这个问题的确存在,而且我说的等额本金还款的方式前期压力有些大,但这个方式却能获得银行的同意。只要我们咬牙挺过了前几年,我想后面几年就不成问题了。至于前几年的还款,我想我们还是有办法解决的。”赵振中并不否认其中的问题,又接着说道:“三位先生应当听说今年我们中国在东北曾和苏联进行了一场为争夺铁路利益的战争。在那场战争中我们中国的军队失败了。而且我们国内其他地方也存在不少战乱。在这种情况下,军火应该是急需的。不过,由于受到英国人、日本人在中国势力的影响,从美国大量向中国运输军火还是很困难的。这一点我想杰克和怀特两位先生应该深有体会。” “既然军火运不成,那么趁现在军火工业不景气,收购一些生产设备转手卖出去这总可以吧?或者,趁现在钢铁跌价厉害的时候,以火炮工厂应用的名义,购买一些军火生产用的特种钢材转手卖出去也不违反有关规定吧?机械设备和钢材可都是正常贸易的内容啊。” “不瞒三位,我之所以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开办矿业公司,也是想将来能大量冶炼出优质钢材后向中国国内出售的。从以前了解到资料来看,澳大利亚的矿产资源相对丰富一些,菲律宾的要差一些,但菲律宾距离中国近,能方便的获得廉价劳动力,并且也能方便的将获得的金属成品销售出去。当然,如果我们能得到有关特种钢铁的制造工艺,自己生产、自己出售的话,那会赚得更多。” 听了赵振中的这番说法,考特曼三人的思路完全被打开了。“赵,你在中国那边能找到渠道吗?”欠债最多的杰克依然最积极。 “多了不好说,但我想弄个两、三条枪械、弹药生产线应该还是能出手的。就是特种钢材每年应该也能出手个4、5万吨。别忘了,现在中国可没有什么象样的钢铁产业,就是买了枪械、弹药生产线回去,也需要进口特种钢材。4、5万吨钢材,就算每吨钢材你们从中只赚5美元,这每年就是20多万美元的收入,这还不算那几条枪械、弹药生产线可以赚到的。” “赵,你以前说火炮生产线在中国你无法拥有,那么枪械生产线不受影响吗?能不能把工厂里那两条火炮生产线也推销出去?”杰克还是念念不忘他的火炮生产线。 “中国国内现在能生产枪械的工厂也有好几个,不过质量都不怎么好,再多上几条质量好些的生产线也不会引起多大关注。可火炮生产线的影响还是太大,现在肯定不行。另外,枪械生产线也不是我要用,而是转手出去。考特曼先生在中国待过很长时间,他对这方面也很清楚。”赵振中无奈地解释道。 “赵说的没错。中国国内的确是这个样子。”考特曼点头肯定道。 杰克只好转移话题,问道:“赵,那你说,我们选择什么样的枪械生产线为好?你知道,美国这边能生产枪械的工厂实在太多了,我们总要有个标准吧?” “是要有个意向。”赵振中点头说道,“在你们三位没来之前,我本来是想自己做这笔生意的,而且已经了解了几家公司准备出售的枪械、弹药生产线。不过,既然你们来了,大家又是老朋友了,你们在这方面比我人脉更广,那我不妨就把这个事情委托给三位好了。” “我听说雷明顿现在很不景气,它和它的子公司埃迪斯特恩都各有一条m1917步枪生产线要出售,我觉得这两条生产线就不错。另外,我听说春田兵工厂好象也有一条m1903步枪生产线要出手。” “雷明顿在上次大战中因为俄国人拖欠伏款的事情一直就弄得半死不活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春田兵工厂可是政府所属的国家兵工厂,怎么也会有步枪生产线要出手?”怀特有些惊讶。 “用不着奇怪,这肯定是让股市崩盘给影响的。”熟知军火工业情况的杰克说道,“肯定是政府那帮人要对军火工业再次削减了。当年哈定总统和他的财政部长梅隆就干过这样的事情,而现在,哈定虽然没了,可梅隆依然是胡佛政府的财政部长。就象现在纽约大街上那些儿童唱的‘梅隆拉响汽笛,胡佛敲响钟,华尔街发出信号,美国往地狱里冲!’我们可不正在向地狱冲么?” “赵,那要是这三条枪械弹药生产线都买下的话,我们能从中获得什么收益?”怀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知道,我们三个现在可欠了大笔的债务。” “这三条生产线要是能全部买下的话,我想三位总共应该能赚上20多万美元吧。当然,前提是这三条生产线质量没有问题,而且价格要合适。”赵振中笑着解释道,“反正由三位出面,我是不想再从中赚什么了,就算帮几位老朋友一个忙吧。” “这样算起来,三条枪械、弹药生产线能获得20多万美元,4、5万吨特种钢材还能再获得20多万美元,至少明年年底之前三位可以获得40多万美元。火炮工厂那边的银行债务完全用不着担心,就是三位其他的债务也能有所缓解。” 三个家伙现在正被债务缠身,听到赵振中一笔笔计算清楚,发现确实在短期内有机会改变自己眼前窘迫状态的机会,甚至很可能借此更上一层楼,拥有比以前更多财富的时候,都忍不住兴奋起来,各个眼中都流露出有些骇人的光彩。杰克最为夸张,他脸部那松弛的肌肉因激动、兴奋而显得扭曲,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了改变眼前这个该死的样子,干了!”发狠之后,却又抚摩着那瘪了的肚皮哀叹道:“可怜我这受苦的肚皮啊。” 而考特曼、怀特两人也咬牙说道:“干了!” 第十三章:洛克菲勒(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晚饭之后,考特曼三人又和赵振中、周昊聊了会儿,便打着饱嗝各自去客房安歇了。从10月24号股市暴跌以来,股市上一个多月的悲惨遭遇早就让考特曼三人心身俱疲,现在从赵振中这里看到了不久之后重新奋起的希望,多日来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再加上酒足饭饱,考特曼三人自然很快就困意上头。 在三人离去休息后,周昊却有些兴奋地对赵振中说道:“老赵,想不到这几个家伙认识的人物还真有有牛人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和奎松认识。那可是美国在30年代承认菲律宾‘自治’后菲律宾的首任总统。我还是以前从二战时期有关麦克阿瑟的资料中得知的。”赵振中点头说道。 “不光是这个,还有杰克认识的澳大利亚的那位爵士。”周昊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爵士很可能就是下一任澳大利亚总督。” “这个年代的澳大利亚总督不是由英国派驻的吗?怎么会是一个澳大利亚出生的犹太人出任?”赵振中奇怪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要是澳大利亚没有别的犹太人爵士的话,我想我的猜测基本上就不会错误。”周昊挠挠头解释道:“我是以前看过一本介绍犹太人历史发展的书,里面列举了一些犹太名人的事迹。其中就有一位出生在澳大利亚的犹太爵士在20世纪30年代初出任澳大利亚总督。我忘记了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是第一位澳大利亚出生的总督,也是澳大利亚第一位犹太人总督。” “呵呵,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赵振中怔了怔,长舒一口气,笑道:“这下在这两个地方开办公司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了。不过,杰克说的那位爵士现在还不是澳大利亚总督,我们不妨趁这个机会杰克对他多下点功夫,以后也好让这位总督多关照些。” 周昊笑着点头称是,随即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老赵,这3条生产线的产能可都是比较惊人的,要是工人熟练、原材料充足的话,每条生产线年产几十万条枪可不成问题。我们自己留下一条,给致公党他们一条也就是了。一下子吃下3条生产线,是不是有点多了?” “这3条生产线,我准备留下那条m1903生产线给自己用,毕竟我们以前购进的步枪都是m1903,有了这条生产线后勤方面也能统一起来。而其他两条m1917生产线都给致公党。”赵振中解释道,“我也知道雷明顿和它的子公司埃迪斯特恩那两条m1917生产线的产能很大,一战结束前只用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就能生产出100多万支m1917。这么大的产量单用于致公党南洋建国确实有点大,不过,我们还要考虑后面对日作战的需要。” “荷兰本来在西方列强中实力就靠后,经过这次危机的扫荡会更加虚弱,而相对的,致公党人的行动应该更容易成功。我想,要是各方面准备充分的话,利用这次大危机所造成的列强虚弱的机会,南洋建国应该用不了10年时间,很可能在我们国内全面抗战前后就取得决定性胜利。如果南洋建国目标顺利达成的话,那么复国之后的兰芳共和国就可以利用各种渠道向国内南方提供武器装备,以支援国内抗战。至少不能再现历史上川军上前线抗日,手中却只能拿老掉牙的破烂枪支的景象。当然,我们在北方的力量也要尽量发展壮大。” “这样啊。”周昊恍然,“还是老赵你看得远。这等于在南洋为国内南方就近建设了一个大型兵工厂啊。对了,这m1917和m1903到底有多大差别?怎么一战后美军全部封存了?” 赵振中想想之后,说道:“要说起来,这两种枪性能都不错。不过,当时为了一战赶工需要,生产m1917的温彻斯特、雷明顿和埃迪斯特恩都是各自制造,在模具和公差标准上存在一定差别。其中,埃迪斯特恩是雷明顿的子公司,两者的标准基本上一致,差别主要在这两家公司和温彻斯特之间。这种生产标准上的差异导致其中一些m1917的零部件无法换用。而m1903基本上都是美国国家兵工厂在生产,就不存在m1917那样的问题。当然,由于赶工需要以及生产上的问题,m1917在精度上比m1903要差一些,不过并不影响大战中的应用。” “除了这些差别之外,m1917与m1903最大的区别就是m1917的弹仓能容纳6发子弹,比m1903多出了一发。别小看这一发子弹的差距,战场上那可是占便宜的事情。” “至于战后美国人将m1917封存,只列装m1903,除了刚才说的它在精度上略差之外,还因为m1903是美国人根据毛瑟98步枪自行研制的,而m1917基本上就是英国人的设计,美国人只是将其枪管口径变成与m1903的一致而已。也可以说,美国人一战后将m1917封存的举措,基本上是为了自己大国的面子而已,并非说m1903在性能上就超出m1917许多。” “可惜,我们要统一后勤,要不留下那m1917的生产线也不错。”周昊有些遗憾。 “m1903的生产线我们最多也就是用到抗战前期罢了,等抗战中后期的时候,相信我们自己设计、生产的新的枪械生产线也会投入使用了,到那时候我们会有更好的武器。”赵振中自信地说道。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赵振中又拿出三个信封分别递给考特曼三人道:“每个信封里面是5000美元,做为三位洽谈枪械生产线的经费。等确定这三条生产线状态完好并签定相关合同时,我会支付不低于合同价款20%的定金给对方,等一切经过验收并拆装打包后,我再支付剩余价款。至于每条生产线的价格,当然不能高于市场上同类价格,而且购买价格越低,三位最后赚到的也越多。最多半年,三位就能得到枪械生产线交易的报酬。” “至于时间上的要求,我希望到今年年底前能够把这几条生产线拆装完毕并装船。当然,在年底之前,三位要是能准备好一定数量的特种钢材更好。另外,关于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开办公司的事情,等我们在年底前先忙完枪械生产线的事情再说。况且,三位怎么也要和家人过完圣诞节和新年之后才好有精神到国外奔忙啊。” “赵,你想的真周到。”听赵振中说让三人和家人过完节日后再出国忙碌,怀特感激地说道。考特曼和杰克两人虽没有说出来,可两人也是满脸感激之色。 “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有点紧,不过想来问题不大。雷明顿公司就在纽约州,埃迪斯特恩兵工厂虽说在宾夕法尼亚州,可它是雷明顿的子公司,敲定了雷明顿公司的话,埃迪斯特恩兵工厂也基本就定下来了。再说,埃迪斯特恩离纽约市也不算太远。而春田兵工厂就在马萨诸塞州,离波士顿不远。”考特曼在一边盘算道,“不如我们三个分头行动,杰克和军方兵工厂的关系比较熟,就去春田兵工厂那边,顺便和银行把火炮工厂有关抵押贷款的事情处理掉;我和怀特一起去雷明顿公司,要是需要的话,我们两个再去埃迪斯特恩兵工厂。你们看怎么样?” 怀特点头同意。杰克想想波士顿和春田兵工厂那边确实自己关系比较熟,也便点头说道:“好,就这么办。赵,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好啊,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有什么新情况或者发现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我们及时联系。”赵振中笑道。 送走三人后赵振中感觉轻松不少,让熟悉情况的考特曼三人出面收购军火生产线不但不会过于引人关注,还能通过他们的关系在价格谈判方面占有一定的优势,实在是一举两得。不过,轻松不少并不是说赵振中几人现在就能得空闲了,为了准备磺胺药品在12月初面市,自然免不了一番忙碌。 受大危机的影响,此次磺胺面市显得有些低调。除了12月1号在《纽约时报》上的某个版面上做了个小广告说明一下药品效用和销售地点外,赵振中等人并没有过于宣扬,也因此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当然,在12月1号纽约市区开设的药品销售点开张营业时,为销售点设立帮助不少的司徒老爷子还是带着几位洪门中的人物去捧场了。 或许是宣传力度不够的原因,或许是大危机让民众的神经有些麻木了,或许以为报纸上那个广告是在夸大其辞说梦话,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认识到磺胺药品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药品销售点开办后的几天内一直门庭冷落。周恬对此还不怎么在意,可一直为磺胺生产一事颇尽心力的李云兰、黄文丽两人却有些焦虑。好在经过周恬等人的劝说,两人才将心事放下。 不过,就在12月3号的时候,赵振中却接到了杰克发来的电报:“同型生产线两条,价格一致,新型设计一份,是否都要?盼复!” 赵振中知道杰克是去春田兵工厂商谈有关m1903生产线的事情去了,可春田兵工厂怎么会出现两条m1903的生产线?还有那新型设计,难道是……不过,赵振中也知道杰克应该不会发电报胡说一气,尽管感到有些意外、疑惑还有几分激动,可仔细想想再多一条m1903生产线也和一份新型设计也不错,于是赵振中在纽约市区给杰克简短回电:“都要!” 第十二章:洛克菲勒(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不过,没等杰克回来说明到底是什么情况,东得克萨斯那边却分别在12月5号、7号两天打出了多口油井。这其中,除了华美石油公司在12月5号又打出一口高产油井之外,其他的6口井都是那些零散获得油田开发面积的中小石油公司或者私人勘探者打出来的。 从9月份华美投资公司组织的勘探队伍打出第一口油井之后,司徒美堂按照与赵振中等人商量的结果,到10月月份股市崩盘之前将35%的油田开发面积零散出售完毕。其后,司徒美堂等人成立的华美石油公司开始组织力量继续在自家开发面积上打井。而那些零散获得油田开发面积的各路人马自然也不甘落后,都铆着劲朝地壳努力。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终于在在12月初的几天时间内先后打出了7口油井。此后,受新打出油井的刺激,各路勘探人员更加狂热起来,大家渐渐都开始相信在从华美石油公司手中获得油田开发面积时听到那个“整片地区都是大油田”的传言。 而随着各路队伍的努力,油井的数量开始渐渐增多起来,到12月中旬的时候,一天之内打出两位数的油井已经不在希奇。而且,原本对“整片地区都是大油田”传言嗤之以鼻的地质专家们经过研究发现,从地图上所标出的油田轮廓看,在整个东得克萨斯油田区域,基尔戈尔、朗维尤以及华美石油公司最早打出的那口井,这三处现在打出油井最多的地方,都是在同一个地层产油。也就是说,它们确实是一个大油田,一个面积达到约570平方公里的超大型油田! 一些报纸在获得有关大油田的消息后,开始在各自的头版上刊登诸如“惊世大发现”、“最大的油田――没有之一”、“储量惊人的大油田”等等字样,大肆宣扬。东得克萨斯大油田的发现对大危机肆虐下的美国来说,绝对是一大利好消息,加上一些报纸、电台为了吸引公众而连篇累牍的宣扬,一时间,整个美国的民众轰动了。许多因大危机失去工作的年轻人开始向得克萨斯奔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份新的工作。 不过,那些学富五车的地质专家们是不会轻易承认他们原本嘲笑的传言变成现实的。面对记者们的采访,他们酸溜溜地宣称“一个为了推销开发面积而采用的促销传言,竟在上帝打盹的时候变成了现实,这不过纯粹属于巧合而已。否则,要是开发面积的拥有者确信那里是个超大油田的话,他们怎么会将那些开发面积转手出去?自己留下不是更好?这是绝对无法解释得通的。” 不过,由于之前大石油公司都认为那个东得克萨斯有大油田的传言是个笑话,即使华美石油公司打出第一口油井之后,大石油公司仍抱着观望的态度,并不相信传言是真的。而当后来油井陆续打出后,大石油公司们想收购一些开发面积时才发现,除了汉布尔公司占了油田15%左右的开发面积外,其他35%的开发面积在中小石油公司甚至个人手中,而剩余的50%的油田面积,都在华美石油公司手里,并且,据说华美石油之前正与纽约美孚石油公司接触,准备出售30%的油田开发面积。 一些大石油公司闻风而动,开始上门找华美石油洽商,希望能得到其手中的油田开发面积。不过,华美石油公司却宣称,遵照公司的商业行为准则,在和洛克菲勒的纽约美孚石油公司洽商没结束之前,不能对其他各方有任何承诺,除非洛克菲勒明确拒绝了这笔交易。当然,如果与洛克菲勒不能成交的话,华美石油公司会考虑其他石油公司的,毕竟那可是个大油田! 当12月11号,执掌洛克菲勒财团的小洛克菲勒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消息后,他有些楞住了。在打电话将纽约美孚石油公司的经理叫来之后,他指着《纽约时报》上那有关华美石油公司对外宣称的报道问道:“这个大油田持有开发面积最多的公司,竟然在9月份打出第一口油井的时候就和我们接触,并希望向我们出售35%的油田开发面积,这个消息我为什么不知道?” 那位经理紧张起来:“虽然他们打出了第一口油井,可当时根本没人相信那里是个大油田,许多人都认为那是个笑话,所以我们也就没有惊动您。” “那后面打出的油井多了,传言变成现实的时候,为什么依然没有人来告诉我?!”小洛克菲勒有些动怒了。 “他们当时提出要和您当面洽商,否则不再与我们继续谈判。不过,这段时间您一直在忙有关中心的事情,脱不开身。再说,总不能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吧……”那位经理的声音越来越小,脑门开始冒汗。 “你们简直是猪脑子!”小洛克菲勒实在忍不住了,把手中的报纸扔在了办公桌上,继续斥道:“财团能有今天,正是因为我们不放过每一滴能争取到的石油!可现在,因为你们的拖沓,对方原来与我们洽商的35%的油田开发面积变成了现在30%!因为你们不及时沟通,现在这30%的面积眼看又要飞了!” 强忍怒气,小洛克菲勒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约克,你也是美孚石油公司的老人了,我们也在一起经历过不少风雨,但你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说明你不适合坐现在的位置,我会派人去接替你的经理职位,你去技术研究部门吧。” 这位约克经理既沮丧又庆幸,沮丧的当然是失去了美孚石油公司经理这样炙手可热的位置,庆幸的是在自己不用加入大危机下那日渐增大的失业大军行列了。 “先生,对方说在和我们的谈判时间到13号截止,今天已经是11号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约克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我知道。”小洛克菲勒叹了口气,“你去把对方和你们洽商时所提出来的条件拿给我。我明天就去解决这件事情。” 可当小洛克菲勒看完约克派人送呈的华美石油公司在洽商中所提条件后,纵使小洛克菲勒教养很好,还是忍不住将办公桌上的物品给一把扫到了地上。小洛克菲勒敢保证,要是现在约克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上前狠狠踹约克两脚。 华美石油公司的条件并不苛刻,除了对那30%油田开发面积要价500万美元外,就是要求对方按照市场价格收购华美石油公司开采的原油,以及为华美石油公司培训一些技术人员。并且希望以后能够在其他地方勘探石油时进行合作。 要说在不明确东得克萨斯那里存在大油田的时候,华美石油公司的这几个条件看上去有些漫天要价,可现在证实那里的确是个储量惊人的大油田后,华美的这个要价反而显得有些低廉了。不说还能按照市场价格收购对方开采的原油,就是那30%的油田开发面积就值对方的要价。可惜,原本应该是35%的,让约克那个猪脑子给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小洛克菲勒一时只觉心中郁愤难平。 不过,小洛克菲勒还是让秘书在当天下午与华美石油公司沟通,与对方约好第二天上午在纽约美孚石油公司总部进行洽商。 司徒老爷子在得到小洛克菲勒要在第二天直接与华美石油公司进行洽商的消息后,便在当天下午派人到庄园通知赵振中三人。 从东得克萨斯连续打出油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赵振中便留心关注华美石油公司与洛克菲勒之间的接触情况。不过,这几天赵振中也没闲着,除了应付有关枪械生产线的事情外,就是验收从期货交易所交割来的粮食、棉花等物资。 在杰克、考特曼先后于12月6号、8号返回之后,赵振中便与两人在处理一些有关枪械生产线的事情,而怀特则留在雷明顿公司盯着对方拆装生产线。 在杰克的叙说中,赵振中总算弄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12月3号发那份电报。 在春田兵工厂,杰克遇到了美国陆军负责后勤事务的一位负责人,也是当初以废铁价格将大量美军装备处理给杰克的当事人之一。而现在,这位牛人在负责美国国家兵工厂一些生产线关停后的处理工作。 在了解情况之后,杰克自然是大喜过望。杰克许诺给对方几万美元的酬劳,但要其把这条生产线的价格定得足够低。为了增加收入,两人一拍即合。这位老兄又向杰克透露,不光春田兵工厂有m1903的生产线将被拆除,就是伊利诺伊州的岩岛兵工厂也有一条同型生产线将被拆掉。而这两条生产线在一战时曾在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内生产了31万多支m1903。另外,杰克还得到一个有用消息,说是春田兵工厂设计的一款新式枪支在今年早些时候被送到阿伯丁试验场参加美**方新式步枪选型试验,但美**械委员会却指令春田兵工厂将样枪进行更改。之后,没等试验结果出来,股市崩盘后选型试验因经费原因便暂停下来。春田兵工厂也暂时将原来送选的样枪和设计方案搁置起来,又根据军械委员会的指令改进设计并试生产新的样枪。 就这样,杰克不但讲好了以极低的价格获得两条m1903生产线,还讲好用两万多美元的价格获得后世有名的加兰德步枪最初的设计生产图纸。于是,在12月3号的时候,赵振中就收到了杰克的那封询问电报。赵振中在当时看到“新型设计”字样时便曾猜测会不会是加兰德步枪,结果还真是不出所料。 隔了一天,考特曼也带回雷明顿公司同意以较低价格出售两条m1917生产线的消息。随后,赵振中分别给了两人一笔款项作为此番生产线交易的定金,让两人继续去处理后续事项,约定在本月下旬圣诞节之前在波士顿火炮工厂对各生产线进行最后一次验货。验货合格并装船完毕后再支付剩余货款。 在送走杰克、考特曼两人后,赵振中在忙碌着验收粮食、棉花等物资的时候,接到了司徒老爷子派人送来的消息。赵振中决定第二天与周恬、周昊三人一起去直面小洛克菲勒。 第十三章:洛克菲勒(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天一早,赵振中三人便驱车赶到纽约市区,与安良堂中负责华美石油公司的人员会合。出面掌控华美石油公司的是赵振中之前见过几次的老伍。老伍大名伍秉义,在今年早些时候通过东萨摩亚获得美国国籍。华美石油公司成立时,老伍由于之前负责和周恬等人联络,加上在安良堂里也是大哥级的人物,司徒老爷子也有意栽培,便让他出面负责石油公司的运营。此前与纽约美孚石油公司的谈判都是老伍在负责。 “老伍哥,这次你给我们三个安排个什么身份去与洛克菲勒洽商?”周昊笑嘻嘻地问道。 伍秉义摇头笑道:“说起来,华美石油可是华美投资的子公司,你们三位可不是我能随便能安排的。” “算了,我们还是用华美投资公司特聘顾问的身份参与会谈吧。这样,就是按照排华法案的规定,美国人也挑不到毛病去。”周恬建议道。 赵振中想想确实如此,便道:“那就这么定了。”周昊、老伍两人也都点头同意。 上午8点半,小洛克菲勒带领美孚石油公司的一干人员与赵振中等人在纽约美孚石油公司总部的会议室中面对面的会谈开始了。 在双方人员相互介绍时,老伍在特意说明赵振中三人是华美投资公司派来专门负责此次会谈的特聘顾问之后,便坐在一旁准备静听双方言辞上的交锋,也好多学学。当然,老伍也准备在洽商时补充一些与此次会谈有关的情况介绍。 在之前,小洛克菲勒看过华美石油公司提出的条件,权衡利弊之后,心里就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些条件。不过,小洛克菲勒这次来洽商也不仅仅只是来点头同意并签署相关文件的,他也有自己的目的。当然,在正式进入谈判之前小洛克菲勒还有个问题要弄清楚:“华美石油公司在9月份获得第一口高产油井之后,在对外零散出售油田开发面积的时候,曾宣称那里会是个大油田。我想问一下,你们当时有什么依据这么说?” “呵呵,洛克菲勒先生,坦白地说,那不过是一些推销人员基于已经打出的那口高产油井的一些猜测之辞罢了,只是没想到猜测变成了现实而已。”赵振中笑着解释道,“另外,顺便和洛克菲勒先生提一下,华美石油之所以坚持与美孚石油接触,除了美孚石油公司确实实力不错,是个好的合作对象之外,还因为我们有两位老朋友先后担任中国青岛美孚公司经理的缘故。正是我们前些年从考特曼那里知道美孚公司的实力,以及老洛克菲勒先生对石油工业所做出的巨大贡献,才有了华美公司在打出油井后与美孚的接触。” 听对方说明那个大油田传言的事情之后,小洛克菲勒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松了口气,至少对方并不具备超过财团所拥有的石油勘探能力,可以放心了。当听赵振中提及美孚公司能干的员工时,小洛克菲勒微笑着问道:“考特曼?他现在还在中国吗?” “很遗憾,考特曼在26年回到美国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他一直热爱并工作了16年多的美孚公司。现在青岛那边是詹姆斯在负责。”赵振中惋惜地说道。 听考特曼在美孚工作了16年多,小洛克菲勒转头问现在美孚的负责人:“那个考特曼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这位负责人并不清楚其中关节,便压低声音据实答道:“这些外面分公司经理的去留当时都是由约克总经理负责的。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那个考特曼是和约克大吵一通之后愤然辞职的。” 小洛克菲勒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查清楚象考特曼这样为美孚尽力16年之久的员工到底为何离开的。 “谢谢几位对美孚的信任以及对我父亲的赞誉。我想我们还是说说东得克萨斯油田的事情吧。对于华美石油此前所提的条件,我们准备接受。但我们也有个条件,希望你们能答应。”小洛克菲勒转移话题之后,看看对面坐着的几个年轻人,又接着说道:“我们希望能收购华美石油公司,或者至少能收购华美石油公司的股份。” 小洛克菲勒的确想的不错,要是这次能买下30%的油田开发面积,再收购华美石油或者至少能左右华美石油的话,那他就能掌控50%的油田开发面积。再加上财团拥有的一半汉布尔石油公司的股份,那洛克菲勒财团将掌控整个东得克萨斯大油田绝对的发言权。 “洛克菲勒先生,我们成立华美石油并不仅仅是为了增加公司的收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一些在美华人提供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以及相对稳定的工作机会。所以,我们不能同意您提出的收购华美石油的请求,那将意味着公司现在的几千华工失去工作,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加入失业者的行列。”赵振中摇头否定了小洛克菲勒的提议。 小洛克菲勒有些怔住了。在他原本的想法里,华美石油可能会提高自身价码或者其他经济性条件来阻挠自己的收购计划,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眼下这样一个缘由来拒绝。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小洛克菲勒难以置信,追问道。 “真的是这个原因。”赵振中肯定道,“如果说财富的话,我想我们在座的各位大概都用不着为这辈子的衣食住行发愁。而对于洛克菲勒先生来说,财富更只是一个增减变化的数字罢了。但在我们之外,还有很多失业的人,很多没有解决温饱的人。不过,我们华美石油的能力有限,无法顾及太多,只能解决一小部分在美华人的工作问题。” “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我想美孚公司在收购华美石油后会保证那些华工的工作机会的。这并不会太困难。”小洛克菲勒补充道。 “在公司能正常赢利的情况下,保障工人的工作机会是不会太困难。但如果公司面临亏损的话,美孚还会继续保证工人们的工作机会吗?我不清楚美孚石油会怎么做,但至少华美石油会想尽办法与自己的员工同甘共苦,坚持下去。只要员工不违反公司现有的规定,公司就决不会随意解聘任何一名员工。如果美孚石油公司承诺即便在经济不景气,公司亏损的情况下,也能做到这样的话,那么华美石油公司同意先生的收购条件也无妨。”针对小洛克菲勒的收购要求,赵振中表明己方的态度。 小洛克菲勒听完吃惊地问道:“要是这样做的话,那华美石油公司岂不成了慈善机构了?而且只招聘华工,这样做不是在歧视美国其他民众么?” “从一定意义上说,华美石油算是个另类的慈善机构。”赵振中解释道,“只不过慈善的对象是特定的华人而已。另外,我们这么做绝非是歧视美国其他民众。这些进入华美石油公司的华人都是拥有公司股份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华美石油的股东。我想公司股东在公司工作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谈不上对其他民众的歧视。” 小洛克菲勒有些无语了。 “虽然我们无法满足洛克菲勒先生收购华美石油的要求,但我们还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合作的。比如说,华美石油可与美孚石油签定购销协议,在同等市场条件下,美孚石油公司可优先收购华美石油公司的原油产品。另外,我们双方也可以在医药用品领域进行合作。”赵振中建议道。 “医药用品?你们还对医药用品有研究?”小洛克菲勒有些好奇起来。 一边的周恬从一个文件包内拿出几个小纸袋和几份介绍资料递给小洛克菲勒,说道:“这是我们圣心医药公司开发的磺胺药品,对一些病症有不错的疗效。贵方在纽约这边有洛克菲勒医学研究中心,不妨让那里的医学专家验证一下这种磺胺药品的效果。” 小洛克菲勒几人接过有关磺胺药品的介绍资料后,看看资料上标明的专利情况以及手边的磺胺结晶,尽管感到难以置信,可看对方那自信的样子,这一切似乎不是假的。 “有关药品的事情,我回去后要征询医学专家的意见。当然,如果这些资料上所说属实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不过,我们能采取什么方式合作呢?”小洛克菲勒问道。 “专利我们不会转让,但我们会同意贵方支付专利使用费后进行磺胺药品的生产、销售。或者贵方可以入股圣心医药公司,我们双方一起开发、经营相关药品。”周恬说道。 “这个我们会考虑的。不过,华美石油你们不同意美孚收购或者持有多数股份,医药方面为什么会做如此让步?”小洛克菲勒问道。 “现在经营石油产业的公司有不少,华美石油并不占据优势,为了保证华工的权益,我们目前只能拒绝外来力量进入。但在医药领域,拥有磺胺专利并经营该产业的目前只有我们的圣心医药。”赵振中坦承其中的关键所在。 “好吧。我们还是先签署有关油田方面的协议吧。医药方面的事情我回去后会尽快安排的。到时候我们再洽商。”小洛克菲勒道。 最终,华美石油与洛克菲勒财团就东得克萨斯油田转让以及在石油产业方面进行合作等事情达成了协议。除了在一些细节方面双方有待于将来进一步协商外,小洛克菲勒可说是完全接受了此前华美石油公司所提的条件。 第十三章:洛克菲勒(四)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会谈结束之后,小洛克菲勒便让人根据周恬赠送的那几份介绍资料去查证有关磺胺专利的事情是否属实,同时,又将那几小袋磺胺结晶送到洛克菲勒医学研究中心,让那里的医学专家验证这种药品是否象资料上所说的那么神奇。 很快,去查证专利情况的人就回来报告说那磺胺专利是真的,并且专利确实属于圣心医药公司。药品专利被证实后,小洛克菲勒有些期待起来:要是医学研究中心那边再证实药品效果的话,那自己可一定要抓住这个难逢的机会,这个药品很可能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不过,验证药品效果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那至少需要几天的时间,小洛克菲勒也只好耐心等待医学中心那边的结果。 坐在办公室的坐椅上,小洛克菲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始估量起这段时间内的得失来。 今天经过谈判,拿下了那个大油田30%的开发面积,这着实让小洛克菲勒郁闷多日的心情感到一些舒畅。现在通过直接或间接方式,洛克菲勒财团还能掌握汉布尔石油公司、华美石油公司的石油产量,这在那个大油田可是占据了绝对主导地位。在1911年标准石油公司被肢解之后,洛克菲勒财团再次发展、壮大的时机已经初步把握住了。要是那个磺胺药品经过验证效果属实的话,无疑将会为洛克菲勒财团的发展增添一大助力。这样,石油、药品一起发力,至少小洛克菲勒不用象前些天那样为眼下所遇到的困局而烦恼。 按说,洛克菲勒财团是现在美国数得着的大势力,资金雄厚,似乎应该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但实际上,小洛克菲勒在大危机爆发之后就遇上了麻烦,还是资金方面的大麻烦。 事情还要从1928年10月1日小洛克菲勒与哥伦比亚大学签署了的一份限定性协议和租约说起。 在20世纪20年代的时候,曼哈顿开始了向外推进的城市化进程。不过,由于当时的一些混乱情况,哥伦比亚大学附近很可能会遭到无序开发,从而导致当地街区鱼龙混杂。而这将对小洛克菲勒在北面的大量房产带来不利影响。为了改变这个将要出现的不利情况,小洛克菲勒决定亲自出面对哥伦比亚大学附近的街区进行开发建设,并最终在1928年10月份签署了相关协议。 协议中约定,哥伦比亚大学同意在现有租户于31年租约期满后,学校将把12英亩土地租给小洛克菲勒,而小洛克菲勒则要在头24年里,平均每年向学校支付360万美元的租金。有了与哥伦比亚大学的协议,小洛克菲勒便可以以250万美元的价格购买中心街区。但这个协议中有个前提,那就是小洛克菲勒必须明确承诺剧院的建设。如果剧院的计划没有兑现,该土地将回归哥伦比亚大学,而大学届时就有权将该中心街区纳入范围更广的租约里。 当然,在此之前,小洛克菲勒已经与大都市剧院公司达成了合意。剧院公司将会卖掉自己在百老汇附近的老剧院,而小洛克菲勒将从哥伦比亚大学买下土地后将产权转移到剧院公司名下,然后剧院公司会向他支付土地的成本和他的费用开支。接着,剧院公司会自筹资金建设它的新剧院。也就是说,小洛克菲勒不过在与哥伦比亚大学签定协议获得土地开发权之后,又将其中的某一块土地转包给了大都市剧院公司开发。但这其中,大都市剧院公司所要开发的地产项目却成了小洛克菲勒履行与哥伦比亚大学协议的前提条件!而且,在有关协议中还明确约定,小洛克菲勒是“协议所包含所有条款和承诺的主要债务人,而不是担保人”。这个条款当时不过是让各方对开发项目增强信心的一个约定而已,但在一年多之后,特别是股市崩盘之后,这个当时有些不起眼的条款却成了对小洛克菲勒的致命条款,它确定了小洛克菲勒对开发工作的所有经济义务负有个人责任,无论该开发工作是否能取得成功。 而小洛克菲勒本人在签署协议的时候也没想从这个大型开发项目中赚钱,他只不过把这个开发项目当作一道防线,一道避免自己在附近的大量房产贬值的防线。 协议签署后,各方面工作都在有序的进行,但到1929年10月股市崩盘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大剧院公司董事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卖出它的旧剧院。于是他们找到小洛克菲勒摊牌:除非小洛克菲勒将土地彻底捐献给他们,同时帮助筹措建设新剧院的资金,否则他们就要撤出项目。小洛克菲勒当即拒绝了对方的要求。 不光是大剧院公司退出,随着经济萧条形势的恶化,早先表示有兴趣在其他街区建设的公司企业也开始退出了,甚至退出者中包括洛克菲勒财团掌控的新泽西的标准石油公司。 雪上加霜的是,哥伦比亚大学拒绝重新谈判租约问题,甚至拒绝对租约作重大修改。反正有洛克菲勒财团在,它今后50年的收入有了保证,才不会轻易松手让小洛克菲勒解套呢。 危机爆发后,特别是各方陆续退出原定的开发计划之后,小洛克菲勒就一直在权衡利弊,到底要不要继续开发这个项目。如果小洛克菲勒不采取任何改善该地产的措施,加上租金、房地产税和其他费用,那么就是坐等着每年亏损大约500万美元的局面。也就是说,在租约的24年期间里,亏损额将达到大约1.2亿美元。但是,如果没有明确的租户承诺,开发土地的风险却更大。类似这种规模的项目的建设成本是巨大的,而鉴于股市崩盘之后的经济情形,等在大楼完工后,没有任何把握能够找到租户。 尽管协议到31年的时候才能履行,但不管项目届时开工与否,小洛克菲勒都必须在这之前找到一个能够尽快增加财团和他本人收入的方法。当然,现在看来,似乎那些年轻的华人给他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另外,在股市崩盘之后,除了与哥伦比亚大学之间因协议而产生的纠葛外,洛克菲勒财团和摩根财团在此次危机爆发后的商战也让小洛克菲勒大费脑筋。其他暗中的动作不必细说,只看小洛克菲勒趁危机爆发后收购了原来属于摩根财团的大通国民银行,而小摩根则还以颜色,鼓动原来作为洛克菲勒财团的金融中心的花旗银行脱离洛克菲勒财团等事就能略窥大财团之间争斗的激烈。当然,双方眼下似乎各有得失,暂时处于平静状态,这也让小洛克菲勒能松口气。 到12月15号中午的时候,洛克菲勒医学研究中心的专家们对磺胺这一药品的效果给出了初步意见。专家们认为这种药品在抑制细菌增长方面有良好的效果,对肠炎、肺炎等病症有不错的疗效。小洛克菲勒在看过相关的评估报告之后大喜,立刻让人安排与华美投资公司在第二天进行洽商。 而这个时候的赵振中等人正在忙碌着将从期货交易所交割来的大量物资清点、验收之后存入早就准备好的仓库。当然,也开始将一些粮食、棉花、铜锭等物资开始在纽约港口装船。 12月16号上午,赵振中等人再次来到了美孚石油公司总部的会议室与小洛克菲勒当面商谈。由于小洛克菲勒已经认识到了磺胺这种药品的价值,因而对于赵振中等人提出的条件也都接受下来。双方约定,由洛克菲勒入股圣心医药公司,双方各占50%的股份,共同经营管理。并在原有的生产厂房之外,另行建设一个大型医药用品厂,以大量生产磺胺及其他医疗器械用品,尽可能降低相关物品的价格,使普通民众能够用得起。同时,小洛克菲勒也同意让四海学校出来的学习医学的留学人员进入洛克菲勒医学研究中心参与有关医学研究工作,以进一步深造。 协议签署完后,小洛克菲勒心情大好,便同赵振中几人聊了起来:“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们华美投资公司连药品也愿意找我们来共同开发?还要把磺胺药品的市场价格降得这么低?” “对于我们为什么愿意找贵方合作,如果要找原因的话,我想洛克菲勒先生应该感谢考特曼。”赵振中想想之后,解释道:“我在24年参与创办青岛大学的时候,通过考特曼,我们得到了洛克菲勒在中国设立的协和医院的帮助。协和医院不但解决了我们青岛大学医学班教学力量不足的问题,还自行承担了医学教师的薪金并提供了许多医学教学设备。对此,我们一直很感激,这次在药品方面同洛克菲勒先生合作也就不奇怪。” “至于把药品降到协议中约定的低价,则是为了让世界上绝大多数民众能够用得起磺胺这种比较有效的药品,尽量减少一些病患罢了。而且,这样做,我们并不损失什么,仅仅是少得一些利益而已。” “对于考特曼离开美孚的事情,我很抱歉。”小洛克菲勒遗憾地说道:“现在来看,美孚公司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工作人员。” “我们华美公司也认为考特曼先生的工作能力不错。”赵振中点头道,“我们准备未来在东南亚一带进行石油勘探、开发时聘请考特曼负责呢。” “东南亚一带我们美孚公司也曾勘探过不少地方,不过没有得到有价值的发现。”小洛克菲勒提醒道。 “洛克菲勒先生,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运气这种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赵振中笑道,“就象东得克萨斯那里的大油田一样,在我们华美公司打出第一口油井之前,那里也曾有不少石油公司或者私人勘探过,可都没有有价值的发现。说不准在东南亚那里也会如此呢。” 小洛克菲勒想想赵振中所说的话,虽然无法证实运气的存在,不过也有些心动了,提议道:“如果你们在东南亚进行勘探的话,我们合作一把怎么样?” “可以啊,只要你们能同意在东南亚勘探出石油后,多就近从中国雇用一些华工就行。”赵振中笑道,“你放心,现在的华工可不是上个世纪到美国来淘金、修路时候的华工了,他们更能吃苦耐劳,也更有组织纪律,可比当地土著要好多了。” 小洛克菲勒想想要是真在那里勘探出石油的话,从美国招聘大量价格高昂的劳动力去东南亚进行油田开发肯定不现实,倒不如象赵振中说的那样招聘华工呢,便笑道:“在那里雇用华工不是问题。不过,你们准备什么时间开始?” “总要东得克萨斯这边的油田开发告一段落,多积累一些石油勘探、开发的经验吧。估计要等到31年了。”赵振中道。 “那好,到时候我们合作。”小洛克菲勒点头说道。 第十四章:纽约州长(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与小洛克菲勒就医药等事达成合作协议后的第二天,赵振中便独踏上了去往波士顿的火车。而周恬、周昊则继续负责将从期货交易所交割来的各类物资清点入库。 在前天的时候,赵振中便接到杰克等人发来的电报,要他去波士顿火炮工厂验收有关的生产线。只不过当天下午又接到小洛克菲勒要洽商医药合作的消息,赵振中的行程便延后了一天。 在那封内容简略的电报上,杰克几人说是已经有三条生产线运到了波士顿那边的火炮工厂,而第四条生产线预计在未来两三天内也可到达。正好,小洛克菲勒购买油田开发面积的500万美元的款项已经到帐,赵振中便带着几张填写好数额的支票赶往波士顿。 等赵振中在18号上午赶到火炮工厂的时候,发现杰克、考特曼、怀特三人都在,前几天电报发出时还在路上的第四条生产线也已经到了。 几人寒暄过后,赵振中有些奇怪地问道:“从杰克月初给我发报到现在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这四条生产线怎么能这么快就拆装完,还能运到波士顿来?” 杰克笑嘻嘻地耸耸肩膀,说道:“赵,岩岛兵工厂那条m1903生产线在我这个月初向你发报询问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拆装完毕了。虽然那条生产线距离这边最远,结果反而是最先运到工厂里来的。春田兵工厂的那条生产线在我月初询问你的时候也已经拆了一小半了。再说,拆装可比组装要容易得多,也快速得多。” “雷明顿的两条生产线是在11月底开始拆装的,我们去洽商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拆装不久。不过,就象刚才杰克说的那样,拆装确实比组装容易得多,也快速得多。工人们基本上就是不停地卸螺丝就可以,不用象组装那样要担心出现差错。从上个月底到现在,只用了20多天的时间,雷明顿和埃迪斯特恩就完成了从拆装到运输的全部过程。”怀特在一边叹息着补充道,“而且,现在的铁路运输量很少,这最后从宾西法尼亚州埃迪斯特恩兵工厂拆装的生产线,我和兵工厂的人在前几天一起到当地铁路办理运输托运时,竟然当天铁路就能发运。这也算是我们能短时间内把不同远近的生产线运输过来的一大原因吧。” 考特曼也点头道:“现在铁路货运由于运量少,不积压,确实很快。雷明顿本部那边的生产线运到这里也没花多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赵振中这才明白。随即又问道:“那些生产线没有问题吧?” 杰克说道:“岩岛那边的生产线原本拆装完毕后就被油封了,不过,我听我那位朋友说,那条生产线完全没问题。春田那边的原本也打算照样处理,不过还没等他们拆完我就去了,也就没有油封。等你看过之后再说。” 考特曼也说道:“雷明顿的两条生产线基本上是我和怀特盯着拆装完的,肯定没问题。不过,这两条生产线也都没有油封,等你验收后处理。” 赵振中笑道:“呵呵,有你们的保证我当然信得过。不过,我既然来了,还是好好看看吧,免得在这些设备运回去后,我向那些大人物推销的时候被人问起来一无所知。” “哦,赵,你到这里来验收是应该的。我们既然保证没问题,就不怕验收。”考特曼也笑道。 赵振中用了三天时间,对四条生产线进行了验收,不过主要精力却集中在三条没有进行油封的生产线上。而岩岛兵工厂那条运过来就已经处于油封状态的生产线,赵振中只粗略地将其与春田兵工厂同型设备对比后,见不存在设备缺损情况,便放了过去。这条原本岩岛兵工厂封存以备将来自用的生产线想来也不会存在什么问题。 经过一番检查验收,赵振中发现另外三条生产线都保存完好,甚至对于容易失落的各种型号的螺钉、螺母,以及容易损坏的一些零散部件,杰克三人竟将几个工厂用来替换的备用品全部打包运了过来。可以说,这三条生产线在重新组装后,经过调试很快就能进入生产状态。 在对几条生产线检查完毕后,赵振中高兴地对考特曼三人说道:“先生们,我们这笔生意肯定不坏。我相信这些设备一定会很快找到销路的。半年,最多半年,三位就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全部报酬。” 考特曼三人一听,自然高兴非常。杰克晃着脸色好看许多的脑袋,笑道:“这当然是很美妙的事情。不过,赵,你这几天对机械设备表现出来的娴熟实在让我惊讶。以前考特曼和怀特在我面前称赞你对机械的天赋,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你对那些从没见过的设备竟能很快知晓其用途,这实在让我佩服。” “确实很多专用设备都是第一次见,不过凡是机械设备就脱不了最基本的原理和应用,只是各自表现有所不同罢了。就象杰克你没见过中国菜之前,一直吃的是西餐,但中餐端上桌子之后,你自然明白那是可以添饱肚子的美味。”赵振中笑道。 “哦,赵,你这么一说,我的肚皮又要忍不住了。你可要请我们几个吃中国菜。”杰克趁机摸着肚皮提出要求。 “呵呵,这没问题。”赵振中笑道,“现在是20号下午了,等明天晚上我在波士顿那处庄园里宴请三位和你们的家人,就算是提前庆祝圣诞节和新年了。后天一早我就回纽约。” “哦,这可太好了!”考特曼三人高兴地叫了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把货款先清理一下。我可听说那几个兵工厂的人还在波士顿市区等着收取货款,总不能快过圣诞节了让几位先生为难。”赵振中说出了考特曼三人最为关心的话题,“按照惯例,是要等货物装船并抵达目的地之后才能拿到全部货款的。不过,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就不必完全按照惯例来。现在我先向你们支付这几条生产线约定价款的75%,其他部分将在半年之后连同你们三位的报酬一起结清。” “另外,为了让三位和家人过好圣诞节和新年,并且安排好家人明年的生活用度,我先提前支付给你们每人一万美元的报酬。其他剩余部分就要等明年了。” 一听赵振中如此安排,三个家伙可是高兴坏了。 “哦,赵,赞美你!”杰克心花怒放。 “感谢上帝!”矜持的怀特也满脸笑容。 考特曼干脆给赵振中来了个拥抱,感激道:“赵,你是给我带来幸运的人!” 等三人平静下来之后,赵振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支票分别递给三人,笑道:“这还是前几天华美投资和洛克菲勒达成协议后,对方支付的购买油田的款项。款项所在也是洛克菲勒财团旗下的银行,想来短期内应该不会倒闭。” 考特曼三人接过支票后,见数额无误后,心中大定。杰克开玩笑道:“要是洛克菲勒旗下的银行也倒闭了,我想那离美国政府破产也就不远了。那样的话,上帝也会发怒的。” 几人笑过之后,赵振中又问道:“杰克,火炮工厂抵押贷款的事情解决了吧?” “赵,你的那个分期还贷的方法可真不错。”杰克竖起大拇指笑着称赞道,“银行的那些人受你这个方案的启发,可是盘活了不少前景不错的资产,弄得我都想向他们收创意费用呢。不过,银行的那些人出于感激,同意我们工厂的贷款以最优惠利率延期10年,这可会省不少钱呢。我们三个可要好好感谢你。” “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就象以前说的,我们是互相帮助。”赵振中摆手笑道,“况且,三位先生明年还要到澳大利亚、菲律宾去为我们开办公司的事情奔波,我总要想法解除几位的后顾之忧吧?” “说起澳大利亚,我想起钢铁的事情来了。”杰克拍拍脑门儿,接着说道:“你上次提起的特种钢材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到明年1月底,我们能够以最低廉的价格获得15万吨军用优质特种钢。” “你知道,股市崩盘后,钢铁行当可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原来那些钢铁消费大户,象造船厂、机车厂、汽车厂等现在都基本上处于停业状态。军工制造行业原本在大战之后就一直不景气,现在受危机影响更是雪上加霜。就是原来政府支持的一些兵工厂,现在由于政府削减预算也都在对一些生产线进行停产、关闭、封存,这从我们现在得到的这几条枪械生产线的情况就能知道一二。因此,军工制造行业用的特种钢材可是积压了不少。” “通过我那位在陆军后勤担负一定责任的朋友的介绍,我联系上了美国钢铁公司下属的一家军用特种钢铁经销商。他们那边现在濒临破产,有大量积压货物。不过,考虑到要以火炮工厂为将来生产进行储备的名义购入,我只向对方提出了15万吨的数量,而且是货到后付一半款项,等半年后付清全款。” “呵呵,先生们,这可是个好消息。至少,在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这个寒冷的冬季里,我们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局面。”赵振中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不过,赵,就是以最低廉的价格来算,15万吨优质特种钢的总价也不是个小数目。光明年1月底的时候就要支付百万美元左右,这可不是我们现在几个能拿出的。”杰克担心道。 “先生们,资金方面我想你们不用担心。”赵振中笑着解释道,“我这里不妨向你们透露一下,单只和洛克菲勒财团在东得克萨斯就油田达成购买协议一项,华美投资公司就获利500万美元。光这笔资金就够我们眼下一些生意和明年在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开办公司前期的应用了。” “哦,这真是太好了。我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一些报道,说纽约美孚石油公司以巨资购买了那个大油田30%的开发面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大笔资金。”杰克兴奋起来。 赵振中摇头说道:“相对于那个大油田来说的话,这笔钱并不多。否则,小洛克菲勒才不会心甘情愿地送出那笔钱呢。不过,杰克,那些特种钢铁在这个月底之前能运到工厂多少数量?” “他们那边已经开始运输了,也有一些钢铁运到波士顿火车站仓库了,不过我们还没有运到工厂里。就现在运输的情况看,到这个月底至少能运来4万吨左右。”杰克盘算道。 第十四章:纽约州长(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4万吨啊……”赵振中沉吟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坐椅的扶手,“这样吧,这4万吨特种钢材我在新年之后回国时顺便一起运回去。至于其他11万吨特种钢材等全部运到工厂后,杰克去纽约找我那周昊兄弟,由他安排就是了。半年之后肯定会把这些钢铁的价款和三位的报酬一起结清的。” “赵,你新年后回国,那我们到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开办公司的事情怎么办?”考特曼急忙问道。 “放心!在我回国之前肯定会把这些事情安排好的。”赵振中笑道,“等你们和家人在波士顿过完圣诞节后,三位再去纽约,我们再一起详细协商好有关安排。” 考特曼三个明显松了口气。三人好不容易从赵振中这里看到了翻身的希望,可不想刚尝到了点甜头就再次品尝苦果。 “没问题,圣诞节后我们三个一定尽快赶到纽约。”考特曼点头说道。 “对了,杰克,你不是说还得到了一份新型枪械的设计生产图纸么?拿来我看看到底如何?”赵振中笑道。 “赵,你就是不提,待会儿我也要拿给你的。那玩意儿我可是许诺给对方两万多美元呢,你可别不接受。”杰克担心道。 “这你不用担心,既然是我答应的,那支付价款就是我的事情。再说,我刚才不是已经把有关交易费用的支票都给你了么?”赵振中笑道。 很快,杰克就取来了那份后世有名枪械的图纸。赵振中看过之后,发现这图纸上的枪械虽然已基本和后世所见的加兰德步枪一致,但在枪身和瞄准具等方面却仍有一些差异。看着图纸,赵振中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有什么问题么?”杰克在旁边略带紧张的问道。 “这个枪械的设计确实有独创之处,不过也有不少问题。别的方面先不提,至少它的供弹系统就存在缺陷。”赵振中用手指着图纸,继续说道:“这款枪械采用的8发弹夹供弹,可在弹夹中的子弹没打完前,不但难以取出弹夹,就是想向弹仓里面再装填子弹都不可能。只有等8发子弹全部打完了,弹夹才会被弹出弹仓。这种设计很不利于士兵在战场及时补充枪支内的装弹。还有,8发供弹看起来似乎不少,不过别忘了英国可是在上次大战的时候就出现了内置弹仓能容纳10发子弹的制式枪械。所以,单从装弹容量上来看的话,这款枪械占有的优势有限。” “当然,这款枪械设计最大的优势也是在供弹系统上。它将以往步枪单发手动供弹变成了由机械力量来实现,提高了步枪子弹的发射频率。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用好的话,三支这种步枪就能抵得上一支bar的火力。” “哦,神奇的赵,我发现你比我更有做军火商的潜质!”从事军火交易多年,对各种枪械性能非常熟悉的杰克见赵振中看完图纸后就能很快说出这种枪械的优缺点,而且说得非常准确、到位,这种本领让他佩服不已。 “赵,那你看这款枪械如何改进更好?”杰克充满希望地问道。 赵振中摇摇头说道:“杰克,要是按照我的想法,就把整个供弹系统全改了,变成象bar那样的用弹匣供弹。但这样一来是整个改动太大,而且我短时间内想不出好的改进方法,二来改动后的枪械与现在已经存在的bar在功能上存在重复了,实在有些两难。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份很有参考价值的图纸。” 杰克想想也确实如此如赵振中所说,便失了兴致。 赵振中将那份图纸收好后,说道:“既然验收已经结束了,那三天生产线也可以都进行油封工作了,这个事情就拜托三位了。我就先回庄园那边去准备,等明天晚上用中国菜好好招待你们几位,当然还有你们的家人。明天下午大家可以早点过去,我可不再另行提醒了。” 回到庄园之后,赵振中找到刘成海几人,吩咐他们明天帮忙到市场去多买些菜,并且找几个厨艺还不错的留学生趁周末时间过来帮忙,大家也顺便在圣诞节之前聚一聚。 从第二天上午开始,赵振中就带着赶过来帮忙的一些留学人员在庄园的食堂里开始忙碌,为晚上的聚会做准备。虽然美国这边的食材不如中国丰富,不过用来满足考特曼等人胃口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考特曼、怀特、杰克三位带着各自的家人,陆续赶到了庄园。赵振中便用备好的糕点招待大家。能够品尝带有中国风味的美味糕点,这让其中的几个小孩子大为高兴。 看着坐在旁边一起欢笑的家人,考特曼三人感慨不已。从在股市破产之后,他们三个可绝没想到今年还会有这样欢庆的日子,直到三人在纽约找到赵振中,一切才发生了近似梦幻般的变化。 “赵,我要特别感谢你!要不是有你的帮助,我想我现在已经无法再看到我那可爱的小儿子了。”曾一度因股市破产想自杀的杰克,慈祥地看着和自己妻子坐在一边桌子旁,吃得兴高采烈胖乎乎的小男孩,眼里充溢着泪光说道。 “赵,我们也感谢你!”考特曼和怀特两人也不约而同地说道。 赵振中笑着说道:“不要感伤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况,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们中国有这样几句老话,叫‘多个朋友多条路’、‘在家靠亲友,出门靠朋友’,说的就是朋友之间要相互帮助。” “在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力所能及地帮忙那是应该的。再说,这次要不是三位先生的帮忙,那几条生产线和钢铁的事情肯定就够我忙碌的了,更不要说明年在澳大利亚、菲律宾两地开办公司的事情了。我要也是向三位感谢不已的话,那我们不成了相互感谢不停了?我看,我们还是多一些相互帮助吧。可惜,美国现在禁酒,否则我倒真想和你们喝个痛快。什么时候等你们到中国了,我用好酒招待你们。” “好酒?赵,考特曼和怀特可都说过你用好酒招待过他们,可我却没有品尝到,这有些不公平。”杰克有些不满地嘀咕道。 “杰克,当时你身材可没有现在这么苗条,你不想尝试漂洋过海的痛苦,给我不停地说好话,结果让我半年之内往返中国两次的事情你忘了?”怀特笑着揭杰克的老底。 杰克老脸一红,反驳道:“那你不也是回来后,在我面前好一通宣扬在中国品尝到的美味么?害我流口水。” 赵振中、考特曼两人听了大乐。 虽然没有美酒,可看一众老外品尝美味后心满意足的样子,也算是宾主尽欢。 …… 12月22日一早,赵振中便乘火车返回纽约,并于当天下午回到纽约城郊的庄园。 当天晚饭时,赵振中在向周恬、周昊两人述说了此番收获后,问道:“我们成立的远洋运输公司现在只租赁了两艘船,能不能再多租赁几艘?这样,也好尽快将美国这边收获的物资运回国内。不说从期货交易所交割来的大量粮食、棉花等物资,就是两条枪械生产线、几万吨特种钢材以及那个小型炼钢厂加上其他一些设备,两艘载重一共4万吨的船就装不下。” “老赵,那另外两条生产线你是准备让司徒老爷子他们自己运回去了?”周昊问道。 “司徒老爷子他们不也成立了个运输公司,还拥有三条船么?枪械生产线让他们自己运就是了。另外,可以再送他们两万吨特种钢材。尽量让他们在武器装备方面自力更生。”赵振中说道,“我们眼下自己的货物都运不过来,实在无力去帮他们运输了。” “增加船舶数量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光采用租赁方式,我们也要尝试购买的方式。”周恬解释道,“我今天上午接到消息,租赁船舶给我们的那个造船公司现在已经破产,而我们租赁的那两艘船舶也将被拍卖。虽然拍卖后,新的买主也要遵循我们以前订立的租赁合约,不过,这其中却牵涉到船舶过户登记和船员管理等问题,会有不少麻烦。” “这不影响我明年1月初回国吧?你详细说说这其中是怎么回事?”赵振中问道。 “对你回国肯定没有影响。船舶不象汽车,反倒有些类似不动产。所有人变动很多时候并不影响在该船舶上发生的其他商事合约的履行。”周恬解释道,“我们租赁的这两艘船原本是纽约这边一家造船公司为另外一家运输公司建造的大型货轮。按照造船协议,由运输公司提供了前期40%多的建造经费,其他部分由造船公司向银行贷款解决,等船舶造好并移交之后,运输公司再付清剩余款项。” “不过,那家运输公司的另外两艘主要船舶在今年夏天到南洋途中遭遇风暴沉没,运输公司因此欠了大笔债务,无法清偿造船公司剩余款项。造船公司无奈之下与运输公司对簿公堂,法庭最终判决将船舶拍卖以抵偿造船公司。但由于今年夏天以来的经济形式不好,两艘船舶在8月份流拍。” “其后,经银行、造船公司、运输公司三方协商,决定将这两艘船舶抵押给银行,并将船舶租赁出去,以减少损失,等形势好转后再进行拍卖。当然,这两艘船后来被我们租下了。” “在股市崩盘后,运输公司先破产。而这时银行发现抵押船舶的价值大为降低,不足以担保银行债权,便要造船公司提供新的担保。可造船公司之前只拿到了40%左右的造船费用,其后都是向银行贷款。造船公司不但没有从中获得利润,反而因在银行利率高昂时贷款而背负了大笔债务,面对银行的催逼,再加上造船公司其他方面的债务,造船公司也只好破产。我们租赁到手的这两艘船舶也就面临着再次被拍卖的命运。” 听了周恬的解说之后,周昊感觉绕来绕去有些头晕,赵振中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是我们的一个机会,一个介入造船行业的机会。” “我们的远洋运输公司是在10月份成立的,在租赁这两艘船的时候,小恬你一定清楚之前围绕这两艘船所发生的纠葛,可你还是选择租赁了这样两艘船,那说明你有其他打算,并非仅仅是看中这两艘船的性能。” 说到这里,赵振中脑中灵光一闪,继续说道:“我们几个都知道危机爆发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小恬你选择租赁这样的两艘船是为了我们借此机会进入造船行业,对不对?” “老姐有这么聪明吗?”周昊笑嘻嘻地问道。 “呸!你才笨呢!”周恬嗔道。接着又对赵振中道:“一点都不好玩,这么快就被你猜着了。” “不过,我对你到底要怎样进入造船行业却猜不到。”赵振中坦承道,“总不会我们去参加拍卖会,把造船公司买下吧?” “才不是呢。”周恬笑道,“正好要到圣诞节了,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州长先生。以往他没担任州长的那几年里,每到圣诞节前两天他都会和他夫人一起邀请我和云兰还有小昊一起去参加他的家庭聚会。今年是他出任纽约州州长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我们去拜访他们一下也不错。看看能不能在州长那里找到解决问题的机会。” 第十四章:纽约州长(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周恬说完之后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便接着说道:“另外,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要尽量争取得到这位州长先生的同意,获得进入银行业经营的许可。” “如果能够获得银行业从业许可的话,我们今后在资金使用方面不但能提高效率,还会降低不少风险。随着我们在海外产业的增多,资金调转会越来越频繁,而且数额也会越来越大。再将资金分散在上万个人户头以及一些安良商社分处头上,在资金调转使用上会极不方便。” “尽管我们将手中的一部分资金变成了硬通货、机械设备以及其他实物,可我们手中剩余的资金总额仍然过大。而且,尽管我们已经很小心地将资金分散存放在其他银行,不过由于危机爆发后银行业普遍出现的不稳定情况,我们的一些分散资金还是遭遇到存款风险增高的麻烦。” “还有,通过其他银行调转资金不但难以保密,还要支付高昂的手续费用。就拿美国花旗银行来说,他们现在对其经手的中美之间往来的资金,每笔都要收取调转资金数额10%以上的费用,这比现在的年贷款利率都高。” 听了周恬所说,赵振中想想之后,说道:“这样看来,创办我们自己的金融中心势在必行啊。不过,一下子向这位州长先生提出银行和造船厂两大问题,能解决掉么?” “这两个问题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密切联系的。”周恬笑着分析道,“收购、盘活造船厂是能增加纽约州就业,并能增加州政府税收的。在现在这个经济形势下,我想州长先生是会做出明智选择的。而要收购、盘活造船厂并为其随后的正常营业提供充足的资金的话,没有坚定可靠的金融支持是办不到的。可危机爆发后美国银行业的糟糕状况摆在那里,我们提出创办自己的银行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况且,我们创办的银行可并不仅仅是为了船厂服务,还要为其他几个公司提供资金支持呢。这些可都是能增加纽约州民众就业机会并能创造税收的。再说,我们现在所进行的都是正常的商业活动,而且尽量规避了排华法案的影响,与美国现行法律并不违背,我想州长先生同意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看来你信心很足啊。”赵振中笑道,“希望我们通过这次聚会能得到个不错的结果。” 24号中午的时候,周恬几人按照州长夫人埃莉诺昨天派人送来请柬上所载明的地址,带上备好的小礼物赶往罗斯福在纽约市区的家里,参加从午后到傍晚之间的家庭聚会。 不过,到罗斯福家里后,赵振中并没有见到这位未来在美国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经过州长夫人埃莉诺的说明,赵振中几人才知道,州长先生现在仍在处理公务,要等傍晚前后才能回来。 对罗斯福一家来说,周恬、李云兰和周昊三人是他们以前所熟悉的,可赵振中这个新出现的,以前从周昊口中听说的“未来姐夫”,却让罗斯福的几个子女有些好奇。 罗斯福的长女安娜干脆把周恬、李云兰拉到一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不过,看三人不时瞟向赵振中的眼神和周恬羞红的面孔,估计肯定是在对他品头论足。而赵振中、周昊则应付着小富兰克林和约翰两个调皮鬼提出的一些古怪问题。整体上来说,赵振中和州长一家人相处得还算是融洽。 下午4点左右,罗斯福回到家里之后,众人自然是一番寒暄。随后,周恬便趁机向罗斯福说明几人现在遇到的困难,希望能得到一些帮助。 在书房里听完周恬所说的问题后,罗斯福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的孩子,你们那个华美投资公司我也听说过,前些天我还先后在报纸上见到那个公司和洛克菲勒财团在石油和药品领域进行合作的报道,也看到了小洛克菲勒在油田上的出价和药品开发上的投入。要是单从经济实力上来说,你们那个华美公司确实能够收购船厂、开办银行。不过,由于现在美国法律上还存在一些糟糕的状况,你们的这两个要求实现起来有不少困难。” “你们那个华美公司基本上是由获得美国国籍的华人组成的,而且在里面做工的也主要是华人。不过这些获得美国国籍的华人却并非都是纽约州常住人口。这对你们实现刚才所说的那两个计划会是个不小的阻碍。纽约州的那些议员先生们可不愿意看到因为华美公司的原因而造成纽约州失业人员数量增加,毕竟他们还是要维护纽约州民众利益的。” “州长叔叔,我们那个公司之所以华人多些,不过是为了便于管理,节省一些开支而已,并非是对其他民众歧视。况且,在我们现在开工几年的纺织公司和食品公司中还是有不少纽约州当地工人的。而且,如果我们能够收购船厂、设立银行的话,也会留用大多数船厂技术工人,毕竟这些可都是技术性很强的行业,华工可顶不下来。这都是有利于扩大纽约州民众就业,增加州政府税收的。”周恬解释道。 “可就只有一个造船厂的话,恐怕还是难以让那些议员先生们满意啊。我的孩子,你知道纽约州政府可不是我一人就说了算的,这其中有不少牵涉呢。”罗斯福沉吟道。 “可是州长叔叔,如果在纽约这个商业发达、开放程度高的州,华美公司连收购造船厂、建立银行都无法实现的话,那我们还怎么会继续在这里投资?没有投资也就谈不上增加工人就业机会,提高政府税收了。但如果我们公司实现了收购船厂和开办银行两件事情的话,那后面肯定还会有其他投入的。”周恬解说道,“别的不说,光我们华美公司为振中购买的上百万吨的小麦、棉花等物资,就为纽约州在仓储、运输等方面带来了不少工作机会。如果我们能购买船厂,建造船队,再加上对外运输货物,这肯定会对纽约州的就业、税收状况有不少改善。” 罗斯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权衡利弊。 “州长先生,虽然华美公司收购造船厂、开办银行等行为会让州议会里的一些先生们感到不舒服,不过这确实是能增加纽约州的就业,增加政府税收的一个好方法。”赵振中插话道,“中国这几年遭受了严重的战乱和自然灾害,需要大量进口物资,虽然现在的中国政府无力解决全部问题,不过我们一些商人却可以提供不少便利,购买美国这里的富余物资运送到中国。而纽约这里临近期货交易所,加上铁路和海路交通便利,还有能建造远洋船舶的造船厂,无疑是一个对外输出物资的好选择。” “当然,如果纽约州议会里的那些先生们真的宁愿让船厂或者其他一些产业破产,让可用的设备变成废铁,让众多工人处于失业状态也不愿意让华美公司收购的话,那我想华美公司的确只能放弃纽约州这个地方,转而去其他地方寻求能够解决问题的帮助。不过,我想那对华美公司和纽约州来说,都是一种遗憾,更是一种损失。” “我的孩子,你们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想在收购船厂方面的障碍不会太大,但在开办银行方面会有很多反对意见。毕竟,这次危机让很多银行倒闭,你们之前又没有银行业的从业经验,如果我许可对你们开办银行的话,不但是对储户不负责任,更会遭受州议会里那些议员先生们攻击的。”罗斯福松口道。 “州长叔叔,我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周恬笑道,“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谁也不可能生来就会。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华美公司可以通过收购银行的方式来创办自己的银行。另外,除了华人之外,我们可以不谋求针对普通民众存贷业务的资格,而开办成一家投资银行。”周恬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 “如果是投资银行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华美最初就是一家投资公司,而且听说它创办以来的业绩还不错。”罗斯福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不过,为什么非要将华人存贷业务纳入成立后银行的营业范围呢?” “州长叔叔,这里面有原因的。”周恬解释道,“在这次危机中,许多在美华人存在银行中的毕生积蓄随着一些银行的倒闭而化为泡影。华美公司将来成立银行后把华人纳入营业范围,是想为他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一些储蓄场所。毕竟大家都是华人,由于传统习惯和语言方面的原因,思想上也就更容易沟通,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问题。” 罗斯福沉思了一会儿,笑道:“孩子们,虽然我对你们的一些说法存在不同看法,不过,在收购船厂、开办投资银行两件事上,我会尽力让你们获得有关许可的。不过,一切都要按照美国和纽约州的法律来。” “州长叔叔放心,我们在美国所有的一切行为都不会与法律相悖的。更不会做有损您声誉的事情的。”周恬笑着保证道。 谈完有关正事后,罗斯福看看赵振中,笑着对周恬道:“这就是你选的未婚夫?眼光不错。小伙子很精神,气度也很好。” 周恬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伙子,刚才听你说你也是做生意的,那你对美国现在这场由股市引发的危机怎么看?”罗斯福颇为随意地向赵振中问道。 第十四章:纽约州长(四)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到罗斯福问自己对眼下这场大危机的看法,赵振中怔了怔,不过看罗斯福的神态却不象是考较自己,反倒象是一个长者选择了一个话题与晚辈聊天的样子,便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是8月份来到纽约的,见识到了股市崩盘前后美国的变化,对一些问题也进行过思考。我只说一下自己的一些认识,不对的地方还请州长先生指正。” 罗斯福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赵振中继续。 “我以前也读过一些简略介绍亚当·斯密《国富论》的书籍,当时也觉得西方世界所奉行的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确实比较有效率,并认为这是西方资本世界在近2、3百年内飞速发展的一大原因。但这次危机发生后,我一直在想:‘看不见的手’真的能处理好市场上发生的一切问题吗?亚当·斯密所说的那些是不是已经过时了?” “虽然我无法确定亚当·斯密所倡导的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现在是不是已经过时,但从美国在危机爆发之后银行、工厂大量倒闭,失业工人迅速增多的情况来看,至少那‘看不见的手’并不能处理好市场上所发生的一切问题。”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话,罗斯福原本有些随意的神态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见赵振中停顿下,便鼓励道:“年轻人,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我仔细听着呢。” 赵振中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于危机爆发的真实原因,虽然我难以接触到详实的资料,无法准确说出症结所在,但也在这段时间内考虑过一些问题。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此次危机,特别是股市崩盘的一大原因就是投机盛行,股市虚拟经济和制造业等实体经济严重脱节。长期以来,人们总将股市称为‘经济状况的晴雨表’,但我个人认为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如果说股市真正反映实体经济状况的话,那这种说法无可厚非,但要是股市被人为因素所操控,变得过热或者过冷的话,那就不是晴雨表了,而是反向指示器。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经济增长会带来股市的繁荣,但股市的繁荣却未必都是经济增长的结果。” “我不知道那些上市公司真正的价值到底是多少,但我敢肯定,在股市崩盘之前,上市公司的股票价格一定远远超出了其公司的真实价值。受此影响,一些生产企业将生产资金投入股市以追求更高的回报。我在9月份到波士顿见几个朋友时,发现他们几个不但将生产资金投了进去,甚至还将工厂抵押给银行以获取贷款后投入股市。我当时曾劝他们收手,但他们正觉着股市收益可观,没有一个肯听我的。可肥皂泡再美丽也是肥皂泡,总会被吹破的。脱离实体经济而被人为操控的股市也总有崩盘的时候。” “还有,我认为,导致此次危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收入分配不均,贫富差距过大。”赵振中继续说道,“我到美国这边的时间不长,不过却发现美国这个出现亿万富翁的国家也有很多生活极端贫困的人,他们甚至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我不知道美国富人阶层和贫困阶层各自能有多少人,但贫富分化严重是不利于经济发展的。一定程度上来说,富人阶层对于基本生活方面的需求已经达到饱和,在一定时期内很难快速增长。而贫困阶层虽然在改善基本生活方面存在大量需求,但他们的收入明显不足,也就无力改善自身生活,更无力拉动经济增长。木桶所能容纳的水是由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的,与此类似,国家的稳定和经济的发展也应当是由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的。当然,具体情况不一样,短板也各种各样。” “如果说前面两个原因是导致危机爆发的原因的话,那么,美国政府现在的一些做法却将是导致危机持续恶化的原因。” “美国政府的做法导致危机持续恶化?这有些不可思议,年轻人,你仔细说说。”罗斯福神色郑重的说道。 “在10月下旬危机爆发后,胡佛总统曾颁布了一系列的措施以挽救经济,其用意是好的,但在效果上却适得其反。” “比如,胡佛总统宣布禁止削减工资以保障工人收入,这看上去是在维护工人利益,但实际上是在帮倒忙。因为胡佛总统在这同时并没有降低工厂的税率,相反,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些鼓吹总统提高税率的说法。要是工人工资不削减,税率再提高的话,那在危机影响下,企业肯定难以维持下去,最终只有裁员或者倒闭。而被裁减的工人或工厂倒闭后的工人,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还有,胡佛总统成立了联邦农业委员会,通过稳定谷物公司,用高于市场的价格向农民收购谷物以提高其收入。这看上去确实是维护了农民的利益,但政府却担心将这些粮食投放市场会打击谷物价格,而将其白白销毁。结果造成一方面是粮食价格看涨,众多失业者无力购买粮食,而另一方面政府却无视失业者的基本需求而将大量谷物销毁。” “另外,我还从报纸上看到一些国会议员正在谋求通过立法,以提高关税来保护美国的经济。而且从胡佛总统的一些发言和表态来看,他是支持这一立法方案的。从现在舆论导向来看,通过这个立法方案似乎不过是个时间和程序上的问题。但通过立法提高关税来保护美国国内经济,这绝对是个糟糕透顶的损主义。” “自由经济政策虽然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但长期以来也为世界各国所奉行。如果美国率先打破这个准则的话,那势必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报复措施。不光美国会保护其国内经济,其他国家也会。这样肯定会造成世界贸易萎缩,延长各国从危机中恢复的时间。” “对胡佛总统在这些方面的所作所为,我个人是难以理解的。总感觉这位总统在帮倒忙,我也不明白美国人民怎么会选出了这么一位总统,还放心的让他去折腾美国的家底?” “当然,胡佛总统启动旧金山湾区大桥、洛杉矶渡槽、胡佛水坝等一系列基建工程项目,通过扩大政府财政支出以提高国内就业水平的做法还是值得欣赏的。不过,这也说明那‘看不见的手’不是万能的。” 赵振中并没有对危机所涉及的方方面面进行过于深入触及,而是以一位来美国时间不长、对商业有一定程度研究、见识过危机爆发并对此进行过一番思考的年轻人的角度,谈了自己对危机的一些认识。但这些话已经足够引起罗斯福的重视了,特别赵振中对关于立法以提高关税来保护美国经济所可能导致后果的判断,让罗斯福感到震动。 “年轻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看法很有见地。当然,我对你给予胡佛总统的评论持保留意见。”罗斯福微笑的眼神中充满欣赏,“你既然发现了这些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如何解决这些困难?” “很遗憾,州长先生,我现在也没有想到好的方法。而且,这些重大问题应该是大人物们要解决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个小商人现在所能解决的。不过,我能肯定的一点就是,如果胡佛总统对美国的经济现状依然无能为力的话,那么几年后他将离开白宫。”赵振中断言道,“我们中国有句话叫‘民以食为天’,就是强调民众吃饭问题的重要性。如果一个政府连续几年时间让国内的民众处于忍饥挨饿的状态,那这个政府肯定离下台不远了。” “哦?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过很有道理。”听到赵振中断言几年后胡佛将要离开白宫,罗斯福虽然有些想法,不过想的是民主党的振而还没有想到他自己身上。 “呵呵,如果几年后州长先生竞选美国总统的话,我们一定通过华美投资公司全力支持先生。”赵振中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罗斯福也朝赵振中眨眨眼睛,开玩笑道:“那我们就先说定了。” “一言为定!”赵振中笑道,“我有个建议,要是说的不好,州长先生可别见怪。” 罗斯福微笑道:“你说。” “我觉得州长先生不妨在纽约州长任期内,在纽约州进行挽救经济的实验。这样,等几年后问鼎白宫时也能拿出更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赵振中说道。 “你是认真的?”罗斯福有些惊愕,“我还以为我们刚才在开玩笑。” “反正改善纽约州的状况和改善整个美国的状况是一个性质的问题,只不过后者在范围上更大,民众更多,问题也更复杂而已。再说,现在改善纽约州的状况本就是州长先生的责任,那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更有计划的去安排一些事情呢?”赵振中提议道。 “年轻人,你实在让我感到有些惊讶。不过,现在还不是我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现在只是纽约州州长,我的责任也只是把纽约州管理好。至于其他的,那是将来的事情。”罗斯福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的想法,不过他是一个务实的人,现在谈论几年后的事情还是有些过早。 “我们明白,华美公司会尽力创造就业机会来协助州长先生,当然,也恳请州长先生能在政策上为我们提供一些便利。否则,就是我们有再好的想法,再多的资金,可是无法在纽约州开办公司的话,也是白搭。”赵振中说的很恳切。 “年轻人,你很善于抓住机会。”罗斯福微笑着看着赵振中,满含深意地说道,“你们放心,能提供的帮助,我会提供的。” 第十五章:华美银行(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晚上欢聚之后,赵振中几人在罗斯福的子女们要去教堂时,也告辞返回庄园。 圣诞节这天,李云山、刘成功、李云兰、姜凤学等人也都趁学校放假时机到庄园聚会。赵振中在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和周恬、周昊到一旁的小会议室商谈有关船厂、银行等方面的事务。 在赵振中想来,收购船厂一事虽然在危机爆发之前就向周恬提过,可危机之前并没有实际行动,加上开办银行也是危机爆发后才提出来的,这两件事情在自己回国之前很可能看不到相应的结果。但经过周恬的介绍,赵振中才发现这两件事情的前期准备工作基本上都已经完成,周恬甚至拟订出了条理清晰、操作性很强的执行方案。 在造船厂方面,除了与华美投资公司存在船舶租赁业务的,位于纽约长岛牡蛎海湾的杰克博森造船厂被确定为此次船厂收购的重点之外,华美投资公司还对位于纽约市的标准造船厂、斯丹吞岛造船厂、希尔布兰特干船坞、墨斯干船坞等几个濒临破产的造船以及船舶维修企业进行了考察,并拟订了相关的兼并整合方案。要是这几个造船厂能都拿下来再经过一番整合的话,那每年的造船能力达到30万吨不成问题。 不过,赵振中在看过收购船厂的有关方案后,点点头,又摇摇头,笑着对周恬说道:“看得出来,小恬领导的那个资金管理委员会对这几个船厂是下了一番苦功考察的,拟订的方案也很不错。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一下子把摊子铺得太大,最好先把牡蛎海湾那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造船厂拿下后,经过一段时间整合,等我们那些学习船舶设计与制造的留学人员经过实践具备一定经验后再开始扩张得好。这样,既能培养、锻炼我们自己的技术骨干,又不至于摊子铺得过大导致人力、物力捉襟见肘或者不必要的浪费,还能避免一些有心人的关注。” 周恬想想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便道:“确实是这样,我也觉得每年30万吨的造船能力有些浪费,至少未来几年内我们不需要具备这样的造船规模。再说,你不是还想在澳大利亚也建立一个造船厂么?那这边就更用不了这么大的造船能力了。不过,你觉得我们拿下牡蛎海湾那个造船厂后,过多长时间向外扩张合适?” “如果明年春天能把牡蛎海湾的杰克博森造船厂拿下来的话,我觉得至少也要过两年时间我们才好扩张船厂规模。”赵振中盘算道,“在两年时间里,利用杰克博森造船厂现有的两个船坞和船厂已有的熟练工人,我们至少应该能够造出4艘载重2万吨以上的远洋船舶。等两年之后,我们不妨再将那个船厂的规模扩大,建造吨位更大的集装箱运输船。而到那时候,我们自己的船舶设计与制造人员也应该成长起来了,可以到澳大利亚或者东萨摩亚那边开展其他造船计划了。” “而且,经过两年时间,我想标准造船厂、斯丹吞岛造船厂、希尔布兰特干船坞、墨斯干船坞等几个现在就已经濒临破产的企业想必情形会更加不堪,价格也应该会更低。到时候我们收购的话,既可以再卖罗斯福一个人情,又可以节省不少开支,何乐而不为呢?” “嗯,这样倒是挺好。”周恬笑着点头赞同。随即问道:“澳大利亚和菲律宾那边真的一切都要自己从头来建设么?” “菲律宾那边应该是要从头开始的,毕竟现在那边可没有什么有色金属开采、加工企业。而澳大利亚那边虽然钢铁冶金和造船行业都有不错的基础,可我们要是收购的话,就免不了要接收原企业那些员工,这样会造成不少麻烦。而我们要是完全自己从头建设的话,那又会多费不少时间。实在有些为难啊。”赵振中叹息道。 “那我们要是在当地收购一家造船厂以及钢铁冶金企业,保留原公司的技术骨干力量用于现在的生产,而将扩建后的新船坞交由我们自己培养的技术力量和转移过去的华工掌握呢?就是我们要在澳大利亚建立一个完全由华人控制的船坞,也完全可以利用收购来的技术力量来加速实现啊?要是澳大利亚当地船厂达不到要求的话,哪怕我们在美国这边再收购一家船厂拆运过去也比完全从头开始建设要快些。”周恬建议道。 赵振中想想之后,点头笑道:“你说的是。我有些偏颇了,光想着有些重要东西不能暴露,要掌握在我们自己人手里,对如何借助外力更好、更快地发展壮大自身力量方面考虑的有些不足。等明年春天看杰克、怀特两人到澳大利亚行动的结果再做决定。如果那边无法购买船厂的话,那再从纽约这边收购一家船厂拆运过去。” “哎呀,老赵,我发现你和我老姐咋这么般配捏?”周昊看完手中有关银行开办的资料和方案后,在一边听了二人的盘算,心下赞同,嘴上却怪笑着调侃道:“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直响啊,那些大鼻子估计只能认倒霉了。” 赵振中这段时间经常被周昊开玩笑,脸皮功夫也见长,对这种玩笑已经免疫,当下也不理他,继续看有关的资料。周恬却有些脸红,瞪眼斥道:“呸!你不帮着出主意却在这说风凉话,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老姐,你先别瞪眼,我这不正在看银行方面的资料么。”周昊赶紧澄清,“我刚才正看那根据布莱特提供消息整理成的资料。如果布莱特所说属实的话,我们可要趁机会好好整整这个花旗银行。” “花旗银行?它又弄出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恼火?”赵振中有些奇怪。 “你看看就知道了。”周昊一边将手中资料递给赵振中,一边忿忿地说道:“以前就曾听说花旗银行在中国很少有准备金,基本上就是空手套白狼式的掠夺,可现在看,不光是掠夺,还以资金支持日本人的殖民统治!” 花旗银行这个称呼在对后世的中国民众可谓那是众所周知,即便在现在这个年代,对于见过世面的中国人来说,也称得上是耳熟能详。但早期的时候,花旗银行并不是叫现在这个名字。1901年它在美国康涅狄格州注册成立时的名字为“国际银行公司”,在1902年它在中国开上海办第一家分支机构的时候,起的中文名字是“万国通宝银行”。 尽管1902年时中国已经有了一批欧洲银行和日本银行,但“万国通宝银行”却是第一家出现在中国的美国银行。当时上海人嫌“万国宝通”这个名字别扭难记,在看到银行门口老挂着一面有很多小星星的旗子,便将该行称为“花旗银行”,并且这个新名字逐渐深入人心。1907年,“万国宝通”银行开始发行纸币,由于民众对“万国宝通”这个名字很陌生,于是银行负责人决定入乡随俗,索性在纸币上将银行的名字印制为“美商花旗银行”,后来就连银行的铭牌和官方正式称呼也统统改为花旗银行。 尽管康涅狄格州的国际银行公司后来在1915年被纽约城市银行控股,并在1919年被纽约城市银行完全收购,但在中国,“花旗银行”这个中文名字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让周昊感到恼怒的是从有关资料中,看到一位名叫布莱特的前花旗银行中国经理所透露出来的信息:1928年11月1日的时候,花旗银行向日本东方拓殖会社提供了数额高达1900万美元的巨额贷款,以支持该会社在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等地的殖民开发! 布莱特是在纽约城市银行1919年完全掌控花旗银行之后被派去中国担任中国经理的。在开始几年里,布莱特和掌控北京政权的直系政府关系密切,业务开展也不错。但直系垮台奉系当政后,布莱特的业务一度受到不小负面影响,等布莱特费了大力气和奉系政府结好后,奉系却又被北伐军赶到了关外。最终,布莱特在1928年夏天被调回美国,并很快离开花旗银行,成了纽约国民协会银行的主要经理人。但不幸的是,布莱特实在有些点背,在他担任该行经理不过一年多点的时间,就遇上了危机爆发,纽约国民协会银行现在也处于倒闭状态。 至于花旗银行在28年底向日本人提供大额贷款的事情,还是布莱特就任纽约国民协会银行经理后,在他和花旗银行的前同事聚会时得知的。自己离开中国北方不久,花旗银行就做成了这样一单大买卖,这让布莱特除了叹息自己时运不济外,也对此有些耿耿于怀。 在周恬9月下旬开始派出人员到纽约州一些以华人或安良商社分处名义分散存放资金的银行进行资金整理工作,并顺便收集有关银行资料的时候,从一些银行人员的口中知道了有关布莱特的消息。而随后,根据周恬的意思,资金管理委员会的人员同这位布莱特进行了接触,但当时的布莱特却忙于股市上的资金运做,对与华美投资公司的接触根本无暇顾及。 在危机爆发,布莱特所任职的纽约国民协会银行处于倒闭状态后,周恬再次派人同布莱特接触,并从他那里获得了有关其任职银行的第一手可靠资料。当然,其中就涉及到布莱特在中国任职前后花旗银行在业务上开展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了该行对日本人的支持。 赵振中看完有关银行的资料和方案后,问周恬:“我们这是准备收购纽约国民协会银行?” 第十五章:华美银行(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周恬点头承认:“说起来,我这还是从纽约城市银行在1915年控股花旗银行的做法中得到的启发。在当时,纽约城市银行限于美国的法律,是不能开展境外业务的,但通过控股花旗银行,纽约城市银行却把自己的触角伸向了美国之外的领域。等1919年纽约城市银行完全并购花旗银行后,更是一下子多出了16个海外分行,其中就有中国大陆的4家分行和香港的1家分行。” “按照我原来的想法,我们自己开办一家可以在美国境内外进行投资并吸纳存款的综合性银行就可以了。但既然州长先生只能通过我们开办投资银行的申请,我们也只好在投资银行开办之后另外再收购一家可以在美国境内从事正常储蓄、贷款业务的银行。这有点象后世所说的借壳上市,当然,我们是借壳吸储。这样,两家银行结合起来形成互补,可以很好的增强各自实力,也能更好地掩护我们的资金运做。” “另外,经过考察,我觉得这个纽约国民协会银行在一些倒闭的银行中各方面情况还算是不错的。要不是那个实在有些点儿背的布莱特听信了一些所谓大人物的所谓观点,在股市上进行了错误操作的话,国民协会银行还不至于倒闭。” “我看没问题。在开办银行、收购银行方面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是了。只要将来能及时为国内的建设提供支持就行。”赵振中正色道,“不过,我也赞同小昊刚才说的,要想个法子整整花旗银行。总不能让它拿了中国人的存款和在中国赚取的利润,转手却用这些资金去支持日本人在东北进行殖民活动。” “这方面我也想过。”周恬说道,“我准备在华美银行成立后,也在中国开办几个分行,以吸取资金,降低花旗银行在华所得利润。我想,凭我们对国情、人情的熟悉和雄厚的资金,肯定可以盖过花旗银行的。” “这个办法不错。”赵振中点头道,“我觉得可以在美国这边招几个大鼻子去中国那边做经理,利用其美国人的身份专门负责对付那些各路毛神。我看这个布莱特就不妨用一用,至少他当年曾在花旗银行做过,清楚花旗银行的工作方式,打压起来的话也更有针对性。当然,在银行业务上我们还要派可靠的人去盯着,尽量避免差错。” 不过,赵振中几人有一点却不清楚,他们准备收购纽约国民协会银行的做法却让花旗银行的打算落了空。在原本历史上,纽约国民协会银行因危机爆发而倒闭后,于1930年被花旗银行所收购,成为花旗银行发展壮大的一个助力。但现在,这个国民协会银行却被周恬等人领导的华美投资公司给盯上了,并且已经和其经理人布莱特进行了实质性接触。看来,花旗银行要想象历史上那样发展壮大的话,只能去另找其他倒闭银行想办法了。 “老赵,你就不担心布莱特那家伙衰神附体,霉运继续啊?”听到赵振中建议聘用布莱特,周昊笑着问道。 赵振中不以为意地笑道:“呵呵,业务上当然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的人,这些招来的大鼻子不过是用来对付那些只会对自己国人穷横,见了洋人却膝盖发软的各路毛神罢了。就是真的有衰运,那也会带给各路毛神的。” “布莱特这个人我们的确想用他。”周恬笑着解释道,“毕竟这个人既熟悉花旗银行以及其他外国银行在中国的运做方式,中国话说的也不错,还熟悉纽约国民协会银行的经营状况,对我们银行业务的开展会提供不少经验和帮助。而且,我原本也打算将他再次派到中国,只不过没想好到底要把他派到哪个分行罢了。” “那华美银行成立后,你准备在美国之外开设几家分行?”赵振中问道。 “华美银行可不单单是为了开展银行业务或者赢利而存在的,它更重要的任务是为国内及海外的建设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所以,到底在哪里开办分行,开办几家分行,我还要听听你的意见呢。”周恬笑道。 “这样啊……”赵振中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好,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觉得至少可以在沈阳、天津、青岛、上海、香港、新加坡以及澳大利亚的阿德莱德、达尔文这8个地方开设分行。不过,在这几个地方开办分行的话,并非要不分轻重地一刀切,而是要区别对待。” “我们都知道日本对东三省乃至整个中国虎视眈眈,也知道后年秋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在沈阳设立银行,却有助于我们收集信息,在事变到来时做好应变准备,以开展有关行动。也就是说,沈阳分行的存在期限就是从明年开始到事变发生时结束。除了收集信息外,通过银行吸收储户存款,也能有效避免一些资金在事变后被日本人劫掠去。” “收集信息,吸纳储户存款可以说是我们在国内外设立华美分行的两大任务。当然,在天津、青岛、香港、新加坡几个地方的分行除了完成这两大任务外,还有各自的使命,那就是就近为我们的一些活动提供资金方面的支持。比如说,在天津设立分行就有助于我们将来在物资运输和交易方面进行结算;青岛分行要就近为山东沂蒙根据地提供资金支持;香港、新加坡两地则要为致公党南洋建国提供资金周转方面的便利。” “而上海这个分行和别处有所不同。除了完成收集信息和吸纳存款外,上海分行是为了将来支援真正的抗日将士的。毕竟东北事变之后就是上海的一·二八,还有后面的八·一三,虽然将来历史上未必还会是这几个日期,不过日军侵略这个大前提不会改变,我们提前准备一下也好。” “至于阿德莱德、达尔文两个地方,则纯粹是为了给在澳大利亚开办的公司提供资金支持的。当然,除了这两个地方外,随着日军发动侵略战争的升级,其他几个地方的分行都会先后关闭。不过,我想我们还是能够做到提前将人员和资金撤离的。” “国内那几个地方和香港、新加坡等地开办分行我觉的没什么问题。不过,在澳大利亚那里我觉得没必要开办两个分行。”周恬解释道,“现在整个南澳大利亚州的人口也不过才50万左右,阿德莱德还要少得多。而北领地的达尔文到后世我们那个年代人口也不过10万左右,现在肯定更少。这两个地方的人口都太少,也难以吸收到多少存款,我觉得设立分行没必要,最多设立两个办事处就足够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在阿德莱德、达尔文设立的银行机构就成了专为我们所开办的公司提供服务了,似乎与公司的会计、出纳没什么区别了,还有存在的必要么?”赵振中问道。 “老赵,我觉得在阿德莱德设立个银行办事处还是有必要的。那边虽然人口不多,可附近还是有不少企业的。设立个银行办事处应该会有用的。”周昊在一边盯着会议室墙上的地图看了一会儿,说道,“至于北领地达尔文那边,人口和企业数量都很少,我看就不必要再设立银行机构了。而我们在那边开办的公司,干脆让他们接受新加坡分行的支持。从地图上看,达尔文到阿德莱德和新加坡两地的直线距离差不多,可到阿德莱德走直线的话要穿越山脉和沙漠,现在还没有畅通的道路,走海路的话,那可比到新加坡远多了,基本上是沿澳大利亚海岸线绕了半圈。相比之下,反而是走海路到新加坡会更方便一些。” 听了周昊所说,赵振中、周恬两人都扭头仔细看了看墙上的地图,觉得确实有道理,赵振中便点头道:“我看可以。”周恬也点头同意。未来成立后的华美银行在亚洲地区的头一批分行所在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 “老赵,你在国内和香港、新加坡设立的几个分行,我觉得都有道理,可澳大利亚这边阿德莱德、达尔文这两个地方都有什么矿藏,竟让你想在这两个地方设立分行?还有,菲律宾那边也要开办公司,可为什么你设立分行时连提都不提?”周昊有些疑惑。 “菲律宾那边的矿产资源不如澳大利亚多,企业也少,加上距离香港近,也就用不着专门在那边开设分行。而阿德莱德那边主要是附近的铁矿以及钢铁冶金和造船,有不少企业,设立一个办事处确实还是有必要的。至于达尔文那边有什么,等你在现有离心机的基础上,开发出每分钟转速在两万以上的高速离心机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赵振中笑道。 “老赵,你这样可不厚道啊。”周昊叫道,“哪有这么抻人的?还要每分钟两万转以上的高速离心机,那玩意现在的工艺能制造出来么?再说,这个机械设计和加工方面的事情可是你的强项啊。” “我下个月就要回国了,没时间去研究那玩意了,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另外,除了雷达、高速离心机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事物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就是声纳。不过,声纳这玩意在一战的时候就有应用,而英国人在一战后研究出了成品,美国人现在也应该在加紧研制。到时候如果有成品出现的话,不妨以为商船安装的名义买来进行研究。有参照的话,你能少费不少功夫。”赵振中叮嘱道。 “好嘛,一下又多出来两个难题。”周昊咧嘴道,“声纳这个东西我以前还听说过,也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这高速离心机似乎以前也听说过,不过那玩意是作什么用的?” “高速离心机我以前在实验室到是见过,可那是在医药领域用来进行微量样品快速分离合成的。好象听说还有其他的种类,可用于物理和化学方面。”周恬一边回答道。 赵振中对周恬见过高速离心机有点意外,笑着说道:“我说的是高速气体离心机,应该和你见过的不同。这个就让小昊自己去想吧。等他想清楚了,也就知道达尔文附近有什么矿了。” “物理和化学方面?高速气体离心机?”周昊嘴里嘀咕着,突然省起一事,不由得笑道:“嘿嘿,老赵还想难住我?不用你告诉我也知道这个离心机是做什么用的了,也知道那边有什么矿了!” 第十五章:华美银行(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看周昊在那里得意不已,赵振中便笑道:“好了,关于矿产资源,等我们商量完有关银行的事情之后再细说,现在我们还是先把华美银行的事情弄清楚吧。” “分行和办事处刚刚不是都确定了么?那还有什么要弄清楚的?”周昊疑惑道。 周恬白了周昊一眼,说道:“当然有了,比如华美银行及其分行、办事处的组织架构,内部管理规则,对外营业规则以及如何就近对我们的力量以及盟友提供支持等等,这些可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在银行的自身建设方面,我们就按照一个正规银行所应该具有的特征来落实就是了。这些由小恬组织人力建立和完善就是了。”赵振中说道,“至于就近为我们以及致公党方面提供资金支持,那可以走另外一条线,不和银行正常业务发生过多的交叉,以加强对银行系统和所要支持力量的保密性。” “比如说,对我们根据地建设提供资金的话,可由华美投资银行在美国总部向国内的四海实业或将来建立的其他公司进行拨款,由负责支付款项的分行或者办事处在支付方面提供便利就是了。各分行及办事处对付款以外的事情无须过问。当然,与美国华美公司总部进行沟通,我们这边由我和小恬直接用无线电报联系,致公党那边则要通过司徒老爷子和小恬联系。然后再由小恬从美国华美银行总部对相应分行发出凭票支付的指令。另外,对于致公党南洋建国一事,我们更多的是从物资以及资金周转方面为其提供便利,尽量避免大额资金的直接支持。” “这样做的话,即便国内当局或其他政治势力发现了华美银行的作为也无话可说,毕竟,凭票付款是银行最基本的营业范畴。我们也完全可以避免因银行正常经营之外的某一环节出现问题而导致整个华美银行在国内外遭受重大损失。” “这个办法好。”周恬笑道,“这样做的话,华美银行就只是我们的一个资金周转渠道和支付工具,不会牵涉到其他方面。我原本还犯愁呢,资金管理委员会中那些要被派到各个分行和办事处任职的人现在可不具备地下交通员的素质。” “不过,老姐,老赵,我们要是把现在的资金都转入华美银行的话,那资金规模也太大点了吧?还是会引起外界关注的。”周昊提出了问题。 “华美银行不会有太多的注册资金,几百万美元就够了。而且,外界都从报纸上知道了华美投资公司从与洛克菲勒的油田交易中获利500万美元,再加上之前卖出的零散的油田开发面积,拿出7、8百万美元成立一个投资银行并不会过于引人注意。当然,要想完全避免外界关注那除非我们什么也不做。”周恬解释道,“至于其他以各种名义分散在其他银行中的资金,我们将会相同名义逐渐转移到华美银行中。等资金逐渐增多后,我们再陆续对其中大笔资金进行销帐,严格控制华美银行帐面资金规模,并暗中建立另外的资金管理帐册。也就是说,我们在华美银行正规帐册之外另建小金库,只不过这个小金库的规模有些过大而已。” “除此之外,等我们发展起自己的运输力量之后,还要把我们在海外暗中购入的黄金、白银等硬通货逐渐转移到国内,为我们国内将来的发展建立储备。” “向国内转移真金白银的事情现在先不急,等过两年我们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远洋运输力量再说。”赵振中说道,“等过两年,我们建立起集装箱运输船舶,并且拥有了自己的远洋运输船长、船员后再向国内转运这些物资。现在的洋人船员运输一般的商品物资还可以,金、银等重要物资交付给他们运输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倒也是。”周恬、周昊两人点头赞同。 “还有,华美银行总部这边固然要靠我们的力量,但在亚洲和澳洲等地建设分行的话,恐怕还是要借助一下外来力量。”赵振中沉吟道,“我们自己的小金库当然不会让别人插手,但对于此外的一些银行正常业务不妨同其他方面的力量进行合作。这样既能有利于扩大华美银行的影响,加快银行各方面的建设速度,还可以美国这边的一些势力对我们放心。” “当然,在和外来力量进行合作的时候,我们要坚持自己掌控华美银行的底线,在公开的银行业务方面也要遵循两个基本原则:一是决不为日本及其支持下的各种势力提供资金支持;二是坚持投资银行本色,只在商业领域开展业务,不向各方政治力量提供贷款。” “老赵,这两个原则与前面你说的设立分行以就近为我们以及致公党提供资金支持的说法不矛盾么?再说,我们可以同哪些力量合作?”周昊问道。 “这不矛盾。”周恬接话道,“致公党方面,我们只是提供一个资金转移的便利通道而已,并非贷款。而对于我们在国内的力量来说,各分行不过是按照美国总部指令,进行资金转移支付而已,实际上也是一条另类的资金转移通道。至于合作方,我只觉得南洋陈氏以及致公党应该可以。” “南洋陈氏和致公党确实可以同我们在香港、新加坡两地的分行上进行合作,但其他地方就不要让他们参与了。”赵振中说道,“我的意思是将洛克菲勒财团拉进来。我们既然在石油开发和医药领域进行了合作,那么在银行业方面进行合作应该也可以。” 赵振中接着分析道:“圣心医药公司现在是我们双方合办的,其资金往来将来也要通过华美银行进行,这就形成了我们同洛克菲勒在银行业方面进行合作的一个基础。我想,通过洽商的话,我们双方在银行领域是有开展合作可能的。” 赵振中这话并非无的放失,而是有周恬提供的对纽约银行业的调查情况做为现实依据的。 在危机爆发之后,洛克菲勒财团联合其他一些对摩根财团心存不满的势力共同发难,以图打破摩根财团长期以来对华尔街的统治地位。而且,通过洛克菲勒财团控制下的公平信托公司,小洛克菲勒在大危机开始后收购了原属于摩根财团的大通国民银行,在反摩根财团的斗争中取得了阶段性成果。随后,小洛克菲勒派自己的姻亲,具有丰富银行业务经验的温斯洛普·w.奥尔德里奇入主大通国民银行,以整合银行与公平信托公司,建立新的资金调动中心。 而原来洛克菲勒财团充作资金调动中心的纽约城市银行,也就是花旗银行,却正在危机爆发后,逐渐脱离洛克菲勒财团的掌控。而且这个趋势自花旗银行收购农民信贷与信托公司成功后更为明显。虽然洛克菲勒财团正在组建以大通国民银行为核心的新的资金调度中心,但伴随着花旗银行的离心,新的资金调度中心在美国之外的业务关系一时又难以理顺,洛克菲勒财团在美国以外,特别是亚洲地区的业务结算成本明显增高。 在这种情况下,同洛克菲勒财团在华美投资银行以及亚洲分行等方面进行合作,降低财务成本,想必是小洛克菲勒乐于见到的事情。何况,小洛克菲勒还想与华美投资公司在亚洲地区合作开发新的石油矿藏,以期掌握更多的石油资源呢。 听了赵振中对与洛克菲勒财团在华美投资银行上进行合作的分析和解说后,周恬、周昊也都觉得可行。周昊说道:“要是能征得小洛克菲勒的同意,把亚洲地区美孚石油公司的结算业务归于华美投资银行打理的话,那确实是一笔大生意。可想打动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老赵,你想怎么解决?” “尽量多的掌控石油资源一直是洛克菲勒财团存在的目的,也是两代洛克菲勒孜孜以求的事情。想打动小洛克菲勒,就只能从石油以及商业合作方面着手。”赵振中说道,“我选择了一个亚洲现在还没有开发的油田来打动小洛克菲勒。” “哪里的油田?可不是我们国内的吧?”周昊追问道。 “我可没那么缺心眼,现在在国内开发油田,那会把狼都招去的。”赵振中笑道,“我选择的是位于苏门答腊岛中部的米纳斯油田。在原来历史上,米纳斯油田是在20世纪40年代才发现的,储量在10亿吨左右,而现在油田所在位置还是一片沼泽。” 赵振中相信,尽管米纳斯油田的储量无法与东得克萨斯大油田相比,但由于米纳斯油田所在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其自身的价值必然会被洛克菲勒财团所重视。在英荷壳牌石油公司于文莱发现油田并开发成功后,不说别的,仅仅是运输上的便利以及成本上的降低,就让壳牌石油的产品在当时的亚洲地区便占据了很大优势。如果洛克菲勒财团能控制米纳斯油田的话,那肯定会增强其石油产品在亚洲地区的竞争力的。 只不过,米纳斯油田现在还毫无头绪,赵振中要想说服小洛克菲勒的话,可并不容易。 第十五章:华美银行(四)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老赵,今天可是圣诞节,小洛克菲勒估计也在家过节呢,还是等明后天再说吧。”周昊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赵振中点头说道,“我们今天就是要把有关华美银行的事情大致上给理清楚,今后也好按部就班地开展工作。另外,有时间的话我再详细说一下我们的资源方案,你们也帮我好好想想,毕竟,最晚后天考特曼他们几个要过来了。” “没问题,我正好想听听你到底想怎么安排呢。”周昊笑道。 周恬却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说道:“眼看到年底了,事情也越来越多。司徒老爷子以前还说过陈炯明这个月要到美国,你又要在新年后回国,全赶在一块了。” 想想回国的时间临近,赵振中虽然心中也有不舍,却明白自己等人的责任,便安慰道:“有忙碌才有收获嘛,我们现在多忙碌一些,不正是为了将来有个好收获么?那可绝不仅仅关系到我们个人,而是事关国家和民族的大收获。” 周恬说道:“道理我都明白的,我不会拦你的。” “咳!咳!”周昊重重地干咳两声,抗议道:“老姐、老赵,我可还没离开呢。再说,现在离老赵回国还有一些日子呢,可别现在就提前上演话别的剧情啊。我们还是接茬谈问题吧。老赵,下面该说哪方面了?” 周恬气鼓鼓地瞪了周昊一眼,想训他两句却又觉得他说的在理,便不再吱声。 赵振中则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后面应该谈一下华美银行未来经营上的一些大致安排,这些都是小恬掌握的事情,还是让她说说吧。” “老姐,别生气啊。”周昊笑嘻嘻地说道,“老姐,你后面打算怎么经营华美银行?说说吧,我和老赵可都想知道啊。” 周恬白了周昊一眼,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正常的存贷业务没什么好说的,那和现在其他银行没多大区别。有些想法可以实施的也就是进一步扩张我们在华美银行掩护下存在的那个小金库而已。” “在未来几年内,利用我们对未来历史走向的把握,可以做好几件事情。要是弄得好的话,小金库里的资金数量翻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老姐,这可能么?这可不是一元变两元,这是几十亿美元啊。”周昊吃惊道。 “真能做到么?”赵振中也有些惊奇。 “要是安排好的话,还可能会更多呢。”周恬笑笑,自信地说道,“这可不是瞎说,而是有根据的。不说别的,在原本历史上从大危机开始到罗斯福实行新政,光英镑、美元就先后分别贬值33%、40%多。时机掌握好的话,仅利用两种货币贬值之间的时间差就能获利不菲。” 周恬确实不是胡说。在原本历史上,英国在一战后于1925年重新实行金本位制,承诺英镑和黄金可自由兑换。在1930年的时候,当发端于美国的经济危机席卷英国时,英国政府仍然不肯放弃金本位制。法国等国家的银行却趁机向英格兰银行大量提取和兑换黄金,致使英国黄金大量外流。这使得过于依赖国外市场,基本上还在执行自由贸易政策的英国遭受了经济危机和货币危机的双重打击。到1931年的时候,英国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了超过一亿英镑的国际收支赤字。最终迫使英国于1931年9月放弃了实行6年之久的金本位制,英镑因此贬值1/3。其后,受英国影响,10多个国家先后放弃金本位制。 而美元的大幅度贬值则是罗斯福实行新政之后的事情。1933年罗斯福就任美国总统后发布了一系列政策干预美国经济。3月10日宣布停止黄金出口;4月5日宣布禁止私人储存黄金和黄金证券,美元停止兑换黄金;4月19日,禁止黄金出口,放弃金本位;6月5日,废除公私债务以黄金偿付的规定;1934年1月10日,宣布美元贬值40.94%。 如果利用好各国在放弃金本位制时间上差异的话,加上英、美两国对货币贬值的幅度,还真可能实现小金库资金数额的再次翻番。更何况,其后还有美国通过《白银法案》提出收购价值14亿多美元白银所造成的另外一次机会。 听了周恬所说的这些发生在原本历史上的事件,周昊有些惊异地问道:“老姐,这些你都是怎么记住的?” 周恬“哼”了一声,得意地说道:“当然是用头脑记住的!在舰艇上的时候,振中曾提醒我多注意下美国的大危机及其前后所发生的可能对我们带来巨大利益的事件。当时,舰艇上可有500公斤黄金呢,所以我除了将有关美国股市中的一些重要事情记住外,又将危机前后与黄金、白银等有关的重要事件基本上都给记住了。” “老赵,你这么有先见之明啊?而且还和我老姐配合得这么好,简直是珠联璧合啊。”周昊怪声叹道。 “我可没那么牛,能想到方方面面。”赵振中笑道,“我当时只觉得可以利用美国股市在大危机爆发前为我们尽量多的增加一些财富,便提醒小恬多看看那方面的资料。可没想到小恬不但在股市上获得了那么大的收获,还记住了这些和黄金、白银有关的事情。” “不过,我个人却不赞成在未来几年内在英镑、美元的贬值上以及白银炒做方面花费太多的心思。”看周恬、周昊有些疑惑,赵振中便解释道:“古语说‘势不可倚尽’还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们现在虽然一切还算顺利,但不可盲目乐观。与股市上的风暴不同,货币币值和黄金、白银储备都是关系到国家政权是否稳定的大问题,在这方面动作过大的话,是会引起一个国家政权的反击的。不管是英国政府还是美国政府,都不是我们现在的力量所能抗衡的。所以,我的意见是,可以利用这些时机扩张我们的资本,但绝不能过度!” “先说黄金收购。我觉得在英国暗中收购黄金的行动可以持续到明年年底,并且在31年春天之前,要把在英国收购到的黄金全部转运到美国。而美国这边收购黄金的行动最多持续到32年夏天,并且在冬季到来之前除了给华美银行总部留下一定的黄金做储备金之外,其余收购到的黄金要尽量运回国内,决不能等罗斯福上台禁止黄金出口后给截留在美国。” “再说英镑、美元的币值。我觉得这方面可以炒做一下,但同样不要过分,投入的资金不要过多。方便的话,不妨多储备一些精铜、铝锭等保存价值高的稀缺物资,免得因货币贬值造成我们损失过大。” “至于白银,由于英、美两国都没有禁止白银流通,而且美国还通过法案将其定为国库储备,因此,这方面我认为可以多投入一些资金,除了我们可以利用时机大赚一笔之外,也可以趁价格下降的时候多收购一些为我们将来建立储备。毕竟,将来在一些关键的科研方面,白银还是有很高价值的。” 听了赵振中的提醒和告诫,周恬沉思了一会儿,叹息道:“你说的对,我只看到经济方面的收益了,忽略了其他方面的影响。就照你说的办吧。不过,真有些不甘心啊,这么好的机会……” “老姐,只要我们的实力够了,准备充分了,机会有的是。再说,我们现在的资金和产业已经不少了,这坛坛罐罐多了,我们还是稳妥一点儿得好。”周昊劝道。 “咦?你什么时候转性子了?”周恬怪道,“竟然也知道稳妥了?” “唉……这就是成长啊。”周昊略带自得地叹道。 赵振中、周恬两人都被他那故做深沉,却面带得意的样子给逗乐了。 “对了,你估计到时候大约能收购多少黄金?”赵振中问道。 “按照现在美元或者英镑的含金量计算的话,1亿美元价值100多吨黄金。”周恬盘算道,“我倒是想多收购一些,可估计结果不会如意。从今年春天我们就开始暗中收购黄金,但到现在也不过收了400多吨,最终应该能有1000多吨吧。” “这已经不少了。”赵振中笑道,“我敢肯定南京国民政府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黄金储备,我们也别太贪心了。” 周恬想想之后,莞尔一笑:“也是。” “老赵、老姐,现在银行的事情应该谈完了吧?”周昊问道,“要是说完了,那我们还是出去和大伙一起热闹热闹,今天可是圣诞节。” “哼,坐不住了吧?你又不是教徒过什么圣诞节?”周恬不屑道。 “反正就是大家好久不见,凑一块热闹热闹呗。”周昊不以为意。 “也好。”赵振中点头说道,“银行方面暂时就是这些事情。等后面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再及时沟通。现在出去和大家热闹热闹也不错。” …… 第二天上午,赵振中三人直接赶到美孚石油公司总部,与小洛克菲勒就成立华美投资银行以及开展合作的事情展开了谈判。经过双方3个多小时的讨价还价,最终,赵振中以将来在南洋勘探出来的油田50%股份为条件,使小洛克菲勒答应将中国大陆及南洋地区的石油业务结算金额由华美银行打理。当然,那50%的油田股份还换得了小洛克菲勒同意该油田除了美方技术骨干外,其他石油产业工人由赵振中就近在中国招聘的条件。另外,小洛克菲勒还决定出资300万美元成为华美投资银行的股东。 这看上去似乎赵振中等人得了不少便宜,但实际上小洛克菲勒也稳赚不亏。 将中国大陆、南洋地区的石油业务结算金额由华美银行打理,看上去地域范围挺大,但在当时,这两个地区带来的收益只占整个洛克菲勒财团收益的极少比例。而且,将这部分业务金额交由华美银行打理,也能节省洛克菲勒财团不少手续费用。至于投资华美银行,只看华美投资银行掌控的石油公司、医药公司等,就基本上可以知道这笔投资是稳赚不赔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将来开发成功后50%的油田股份呢? 第十六章:资源方略(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中午回到庄园吃过午饭后,周昊便对赵振中说道:“老赵,你昨天不是说过资源方案么?趁现在考特曼他们几个还没来,你还是先和我们说说吧,我可不想和昨天那样猜想半天了。对了,达尔文附近真的有制造大杀器的原料么?我怎么记得以前看过的资料说澳大利亚最大的铀矿是在南澳大利亚州的叫什么奥林匹克坝的地方啊?” “呵呵,你还知道奥林匹克坝,这不错啊。”赵振中笑道,“在危机爆发之前我们三个曾谈论过海外的战略布局,当时对资源方面的情况只是粗略地提了一下并没有细说,既然你想知道,我也趁这个时间好好说说我在资源方面的打算,你和小恬也一起参谋一下,帮忙找找不足。” “要说我们在海外的资源布局,就不能不提到我们国内的资源开发情况,毕竟我们在海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弥补国内不足的。但我们在国内的资源情况并不乐观。就现阶段来看,我们在未来两、三年内可以利用的国内资源只有沂蒙根据地里莱芜一带的煤、铁资源了,其他方面我们都无法利用。而且,即便是沂蒙根据地内的资源,我们在短期之内在开发利用方面也存在很大困难,这主要是技术力量不足。当然,等过两年我们留学人员学有所成,而我们又建立起另外一块根据地的话,情况将会在根本上得以扭转。” 中国是一个号称地大物博的大国,但实际上有些矿产资源对于后世的中国来说也是比较缺乏的,比如铜、铀等资源。而对20世纪2、3十年代的中国来说,由于国内在矿业开发和资源利用方面的技术力量严重落后和不足,缺的资源就更多了。更何况,许多资源不在赵振中等人掌控地域内,还有些资源赵振中等人虽然知道国内有但为了避免引起列强觊觎却不能开发。这些都迫使赵振中等人将目光投向海外,以谋求解决的途径。 在大危机爆发之后,尽管周恬等人利用期货交易的方式,收到了交割来的精铜、铝锭各5万吨,以及其他大量物资。尽管这些物资的数量看起来也不少,但这与赵振中等人将来在国内建设发展所需要的物资数量相比还是远远不够的。期货市场的确是他们可以利用的获取资源的便利渠道,但期货交易容易受外来因素影响,又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交易种类、额度又过于透明不利于隐蔽意图,因此,期货市场只能作为赵振中等人获取资源的一个不能完全依赖的重要辅助手段。这也是赵振中为什么一心要在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地开办公司,开发利用当地资源的原因。 而赵振中等人自己开办公司的话,除了能有一个稳定、可靠的物资来源之外,更可以增加为国内提供所需资源的便利。当然,在国外进行矿产资源开发也会受到当地政府的影响,但这比起期货交易来要却稳定得多。 “老赵,在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地开发资源的话,虽然可以弥补国内不足,但运输方面无法避开两地海关,怎么隐蔽交易?”周昊问道。 “这方面的办法可太多了。”赵振中说道,“可以与他方正常贸易的名义出口,但离开澳大利亚后即变更目的地,将资源运到国内;可以向海关少报实际交易数量;可以在正常贸易中夹带;还可以打通海关人员的关节等等。这些都是小儿科,当年我在处置那个官二代和他大员老爹的时候,可是接触过不少五花八门的走私手法。” 周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随即又道:“老赵,你还没回答我那关于铀矿的问题呢。” “别急,我这就说到了。”赵振中笑道,“你前面说的没错,奥林匹克坝铀矿确实是澳大利亚最大的铀矿,也是世界上发现的最大的铀矿。到我们那个年代时,奥林匹克坝铀矿仍然位居世界铀矿的首位,其探明总储量有10亿多吨,含氧化铀40多万吨,占全球铀储量的40%多。但这个铀矿的地质条件不是这个年代我们所能开发得了的。不说别的,仅该矿藏埋藏在地下350多米深处这一点就不是我们未来几年内能解决的。” “奥林匹克坝那边除了有丰富的铀矿外,还有几千万吨的铜,以及上千吨的黄金。要是现在能顺利开发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但现在由于开发技术上还存在我们短期内无法克服的难题,我们只能放弃那里。” 周昊咂了咂嘴,惋惜道:“面对宝山,却无可奈何,太遗憾了!” “没啥好遗憾的。”赵振中笑道,“东边不亮西边亮。奥林匹克坝这边的铀矿我们无法得手,还有北领地达尔文附近的兰杰铀矿可用。兰杰铀矿虽只有10多万吨的氧化铀储量,无法和奥林匹克坝那边相比,可也足够我们用的了。而且,兰杰铀矿可以露天开采,这对我们来说,可比奥林匹克坝那边要实用多了。” “另外,在北领地除了兰杰铀矿外,还有铀矿附近的金红石矿,储量位居世界第三位的格鲁特岛锰矿,以及戈夫半岛的铝土矿等多种我们需要的矿产资源。虽然我们无法对外公然开采铀矿,但我们完全可以开发金红石等矿产的名义暗中开采铀矿,并在粗略加工后将其运回国内。” “这个主意不错,虽然这个时代的技术还无法从金红石中提炼到金属钛,不过在颜料配方上却有很多人在用它。开采金红石并出口确实不会引人关注。”周昊点头赞同。随即问道:“那钢铁冶炼厂和造船厂你准备都设立在阿德莱德吗?”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赵振中点头说道,“阿德莱德毕竟是南澳大利亚州的首府所在,各方面的条件相对便利些。而且,临近阿德莱德的米德尔巴克山脉铁矿和利克里克煤矿现在尚未被开发,这是我们的一大优势。当然,在造船和钢铁冶炼加工方面阿德莱德与西边的怀阿拉还有些差距,但这个差距是可以弥补的。” 此前一直在倾听的周恬这时插话道:“要是我们纯粹基于商业目的的话,那当然要选择阿德莱德,可我们后面还要在船厂里暗中建造各潜艇部件,那选择阿德莱德会不会有问题?阿德莱德可是南澳大利亚州的首府所在,也是各方关注的地方。” “这倒是个问题。”赵振中沉吟起来。 “老赵,我觉得在将来建造潜艇时,不妨让澳大利亚的船厂和纽约这边的船厂分工负责,各自建设其中一部分的设备,然后将这些设备集中到另外的地方进行组装。这样的话,美国人和澳大利亚人都难以觉察我们的真正目的。”周昊建议道。 “这个办法不错,有创意!”赵振中称赞完后,又道:“澳大利亚那边我们就选定阿德莱德了。不过,按照小昊所说的这个办法,对我们在纽约、澳大利亚的造船厂以及将来的潜艇组装厂可是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只怕我们的留学人员要下番苦功了。” “老赵,我相信我们能行的!”周昊神色郑重地保证道。 赵振中看看周昊,笑了:“从让你们到美国来留学的时候,我就一直相信,这些留学人员将来就是我们进行各项建设的栋梁。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先要在国外进行实践检验了。我也相信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我可提醒一下,我们在澳大利亚那边的建设可要抓紧,一定要趁澳大利亚遭受危机的时候布置好那边的各项事务,要是等澳大利亚从经济危机中恢复过来的话,我们想扩张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至少在收购当地的工厂、矿山方面增加很多困难。”周恬提醒之后,又补充道:“澳大利亚可是西方世界中最早从这次大危机里摆脱出来的,在1934年的时候就实现了预算和决算盈余。” “老姐,澳大利亚有这么牛?我看你整理的资料上可是说澳大利亚在今年上半年出口就开始迅猛下跌了,加上这次危机,怎么会第一个从危机中恢复过来?”周昊有些难以置信。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周恬解释道,“这还是当初在舰艇上,振中提醒我关注这次大危机资料的时候,我顺便看到的。我当时也对此感到惊奇,也就记住了这个结果。” 这个时代的澳大利亚仍然是一个以农牧业和矿业为经济主体的国家,加上其主要农牧产品和矿产品基本上是外销国际市场,因此其经济危机主要表现为上述产品出口数量锐减,从而造成外贸逆差过大。 在1929年头几个月,国际市场上羊毛和小麦价格猛跌,澳大利亚出口总值几乎下跌了50%。没等澳大利亚喘口气,接着又爆发了世界经济危机,国际市场长期陷入疲软。澳大利亚的国民经济总值也受到剧烈影响,由1929—1930年的72050万英镑,下降到了1931—1932年度的55340万英镑,其下降幅度为23%左右。从1930年下半年起,澳大利亚开始了经济萧条,1931年则出现了经济危机。而受经济危机的影响,澳大利亚的政府也出现了更迭。1929年上台的工党政府在1931年12月的大选中惨败,澳大利亚统一党和澳大利亚乡村党组成了联合政府,并将这一局面持续到1939年4月。 联合政府上台后,实行了一系列有效措施。在1932—1933年间,澳大利亚基本上摆脱了经济危机,经济逐步趋于繁荣,表现为出口价格上升、工业复兴、财政收入增多而日趋收支平衡。1934年,国家预算和决算都出现了盈余。澳大利亚也成为西方世界中第一个从大危机里摆脱出来的国家。 赵振中虽然不清楚澳大利亚究竟如何摆脱这次危机的,但周恬的提醒也引起了他足够的重视。思索了一会儿,赵振中说道:“我们在澳大利亚那边的事情肯定不会拖延到34年的,明年下半年就应该有初步结果。不过,小恬的这个提醒很重要,澳大利亚那边的事情一定要尽量向前赶。” 第十六章:资源方略(二) 有事耽搁了,匆匆忙忙赶出这些,先发上来。抱歉! 照例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老赵,那对我们在澳洲开办的公司,经营方面你有什么要求?”周昊问道。 赵振中想想之后说道:“除了我们将来要暗中进行的潜艇设备制造、铀矿开采与初步加工外,其他的都按照正常的商业经营方式运做就是了。当然,如果我们从其他渠道得到列强特种钢铁的制造工艺,能自行生产火炮、舰艇用特种钢材的话,那么还可以在澳大利亚建立一个特种钢材生产厂,向我们国内根据地和南洋致公党势力提供特种钢材。” “那将来岂不是便宜了澳大利亚?”周昊问道。 “对于火炮和舰艇用特种钢铁,澳大利亚的英国主子早就掌握了,而且将来也会无偿出让给澳大利亚的。”赵振中解释道,“在历史上,二战时的英国可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澳大利亚南部也因英、美两国的需要而成了盟军大型军工基地。我们要是利用其他渠道获得的列强的技术,基本上不会改变什么。真正要严格保密的是我们将来在国内研制出超越这个年代的特种钢铁。” 看周昊有些疑惑,赵振中便接着说道:“受这个时代生产技术和加工工艺的限制,我们无法生产出太过于超越时代的产品,但依据有关资料生产出原本在4、5十年代出现的特种钢铁还是可能的。比如说,可以生产出美国曾在20世纪50年代推出的曾名噪一时的hy80系列舰艇用特种钢材。这种低碳低合金高强度特种钢材依目前的技术条件是可以生产的,只不过工艺有些繁琐,成本有些高而已。不过,有了这种钢材的话,我们将来研制出的潜艇在海中潜深400多米完全没问题,这可比二战时列强潜艇平均潜深200多米强出了一大截。” “可是老赵,你去哪里找这个hy80特种钢材的生产工艺?”周昊问道。 “呵呵,在进入21世纪初的时候,我们国内屈服强度达到345mp的钢材就成了各种机械设计的普及化用材了,到我们那个年代的时候,标准更是提高到了450mp。而美军50年代研制的hy80,其屈服强度也不过是550mp左右而已。”赵振中笑道,“俗语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虽然我不是研究钢铁材料出身的,可我以前做机械设计时采用的基本上都是达到甚至超过550mp屈服强度的特种钢材。也就对那些低碳低合金特种钢材的加工工艺大致了解一些。这应该能缩短我们不少的研发时间。再说,我们不是还有一个资料丰富的大型图书馆呆在那里么?到时候启用就是了。” “哈哈,没想到老赵你还有这方面功能啊。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周昊大乐,接着又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重新启用它?” “怎么也要等大珠山那边地下潜艇基地建设完才行啊。”赵振中说道,“不过,那个家伙最多只能成为一个大型资料数据库,并为我们将来的发展提供技术方面的参考罢了。” “难道就不能成为我们的一个杀手锏?就那么弃置是不是太可惜了?”周昊有些不甘心。 “在这个年代根本无法生产它作战所需要的后勤补给物资,无法形成持续战力。更何况它只有一艘,不具有规模优势,是无法左右战局的。”赵振中摇头说道,“有了它提供的超越这个时代的技术和知识,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幸运了,就不要苛求了。不要老想仰望星空,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地做好眼下的事情吧。” 周昊长长地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道:“我原来还想用它把小日本的大和、武藏和航母送到海底呢,现在只好在梦里想想了。” “呵呵,大和、武藏不过是与时代潮流相违背的畸形产物,不值得这么上心。而且,小日本的海军还是去和美国相互乱咬地好,至少也能多消耗老美一些资源。”赵振中不以为意,“再说,要是我们真的想对付小日本的海军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多发展一些潜艇就是了,在太平洋实施狼群计划的话,我想效果也不会差。” 看周昊两眼发亮,赵振中止住话题:“好了,我们别扯太远了。还是继续说我们的资源计划吧。” 顿了顿,赵振中继续说道:“如果留学人员到我们在澳大利亚这边开办的各个公司进行生产、科研等实践活动的话,最多待到37年春天就必须回国参与两个根据地的各项建设。至于澳洲这边的各个公司,可在其后陆续转交给致公党。这些公司中的华工,如果37年春天之后尚未回国的,也一律转由南洋致公党负责管理。我想到37年的时候,致公党南洋建国的方案也应该有成果了吧。” “老赵,这些公司都转交出去?这有点太大方了吧?”周昊怪道。 “大家都是华夏子孙,又都是为了华人利益,相互帮助一下也应该的。再说,将公司转交给致公党经营,并不是说我们就完全放弃了,我们还有这些公司的股份呢。”赵振中解释道,“以这些公司做纽带,我想会有助于致公党建立的兰芳共和国获得澳大利亚以及英联邦其他国家承认的。至少等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后,兰芳共和国获得英、美等国家的承认不是难事。而且,有了这些公司中的华工做为技术骨干,也有利于兰芳共和国建立和发展自己的工业。” “老赵就是老赵,想的可真够长远的,真是到哪都能捞着。”周昊开玩笑道,“没说的,我同意!” “不过,有一样是不能交给致公党的,也是决不能暴露的。”赵振中补充道,“那就是有关兰杰铀矿的开采情况一定要严格保密。不妨在人员撤出开采场地后,制造几起山体滑坡事故,将有关开采痕迹掩盖。” “我们明年在澳洲开办公司的话,基本上也要等31年才能正式开采。到36年年底关闭铀矿开采场的话,我们最多只能开采6年时间。这样获得的原材料能够用么?要不我们再延长几年开采时间,反正太平洋战争不是在37年爆发。”周昊建议道。 “6年时间已经不短了。”赵振中摇头道,“要是正常开采的话,6年时间我们至少能获得两、三万吨的氧化铀;要是采取掠夺性开采方式,收获应该还能翻一倍。有了几万吨的氧化铀,足够用了。别忘了,那玩意不是越多越好,威慑够用就行了。” “也是,那玩意没有不行,多了将来保存和维护就是一个大麻烦。真有点象当年在学校里听到的‘60分万岁,61分浪费’的感觉。”周昊点头道。 听了周昊这有些不伦不类的比方,赵振中和周恬都忍不住笑了。 “好了,等我回头列个氧化铀的生产工艺流程给你。这还是我在舰艇上查到的。按照现在的技术条件生产不成问题。”赵振中说道,“澳洲这边的情况基本上就这样了。我们再说一下菲律宾和南洋一带的资源方案。” “我们在菲律宾要建立的主要是矿产公司、种植公司和商贸公司,分别开发铜矿、天然橡胶并进行物资中转。这三者,除了可有效的为我们国内的发展提供物资支持并帮助南洋致公党外,还可有效的增强对日本的吸引,有利于我们国内的抗战。当然,这三类公司中,铜矿的开发利用居于首位。我们准备开发的是菲律宾坦珀坎铜矿,这可是铜储量超过1200万吨的大矿,足够满足我们国内和南洋建设需要的。” 第十六章:资源方略(三) 恭祝大家中秋愉快,阂家幸福!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老赵,我觉得橡胶种植园我们可以多开办几个,不要仅限于菲律宾一地。”周昊建议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赵振中点头赞同,“我的想法是多管齐下:明年春天我们先通过考特曼的活动,争取在菲律宾开发出大片橡胶园;同时,通过司徒老爷子动员致公党在南洋势力,在苏门答腊岛、爪哇岛、婆罗洲等地以美国华美公司名义开发大片橡胶种植园;另外,还可通过南洋陈氏,扩大马来半岛上橡胶园的面积。” “这样,等过上6、7年,这些新橡胶园都成长起来后,不但会给我们以及致公党带来不少收益,还可通过橡胶这种战略资源对列强之间的关系进行撬动。虽然天然橡胶不如石油对西方世界的影响大,但我们也可以参照历史上石油输出国组织以石油为武器的做法,用橡胶资源来达到我们的一些目的。至少,我们可以利用天然橡胶这种必不可少的战略物资从那些对此急需的国家,特别是德国,获得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 “当然,南洋有了这么多大片橡胶园,也肯定会对日本人形成有力吸引的。加上我们在南洋一带所开发的其他资源,足以让日军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往南洋投入更多的兵力,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国内战场上的局势。” “不过,老赵,这样似乎有利也有弊啊。”周昊挠挠头,思索道:“日军将来要是从中国战场多抽调兵力南下,那固然有助于缓解国内战场局势,可似乎也能让北面的老毛子缓解不少压力,甚至可能会将其在远东地区的兵力抽调向西方与小胡子对抗。这样的话,英、美、法等国在南洋的势力肯定会被日本人给多撕下几块肉,可似乎不利于牵制老毛子啊。” “不错!不错!小昊考虑问题也越来越全面了。”赵振中笑道,“不过,从原来历史上所发生的事件来看,我认为即便我们在南洋增加了这些吸引力足够的筹码,也不会过于降低日本人对老毛子的牵制的。” 赵振中这话是有其历史依据的。从九?一八事变开始,日军在整体战略上,就一直存在北上和南下两种不同的主张,并一直争论到太平洋战争爆发。究其原因,则是日本陆军和海军争夺对日军主导权所导致的。实行北上战略,攻取苏联远东地区和蒙古的话,陆军肯定处于主导地位;而南下争夺南洋资源的话,则肯定是海军主导。虽然日本是一个岛国,海军力量在当时也居于亚洲第一,但日本陆军有着深厚的历史传统,加上又先后取得日俄战争、九?一八事变、七?七事变等一系列堪称辉煌的战果,是不会甘于向海军低头成为南下战略的配角的。在原本历史上,日本关东军在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后,却先后于1938、1939年挑起张鼓峰事件、诺门坎事件,正是其北上战略与南下战略对抗的表现。只不过,日军过于呆板的战术以及装备上存在的一些劣势,使得这两次对老毛子的试探均以失败告终。等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南下获取战略资源便成了日军的共识。 不过,即便日本关东军的精锐陆续被抽调到太平洋战场,成了各个岛屿上的守备部队,面对内部虚弱的关东军,对面的老毛子也不敢掉以轻心,仍然在远东地区维持着百万左右的部队予以防范。日本人怕老毛子趁其兵力南调时出兵东北,而老毛子也担心其兵力西调后日本人会趁机攻夺远东。这是典型的麻杆打狼两头怕。 赵振中在分析完之后,又补充道:“再说,到时候我们在国内的力量也肯定发展壮大了,有我们给日本人和老毛子不时上点眼药,他们彼此之间肯定会更不对眼的。如果我们处置得当,让日本的北上、南下战略都取得一定战果的话,以日本人的贪心,肯定会更早的将举国之力投入到这两个战略中,也会更快的消耗其自身实力。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设想,具体方案还要看将来情况再说。” “哈哈,老赵,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就绝对想不到这些。”周昊兴奋道,“这些事情要是做成了,光想想就让人高兴啊!” “先别高兴这么早,这些想法对眼下来说都是没影的事。”赵振中提醒道,“我们还是接着说资源的事情。” “除了铜矿和橡胶资源外,我们在菲律宾还可以建立钢铁厂、炼铝厂,以开发利用各项相关资源。”赵振中站起身来走到墙壁上悬挂的地图面前,指点着说道:“在菲律宾必可地区有超过1亿吨的铁矿,在东维萨亚的萨马地区有超过两亿吨的铝土矿。仅这两样,就足以让我们在当地开办矿业公司了。而且,由于菲律宾煤炭缺乏,我们还可以借开发当地矿产的机会,开辟从我国北方或者中南半岛向菲律宾运送煤炭的通道,并借此通道加快物资的运送。” 周昊看着赵振中在地图上的指画,思索着说道:“老赵,要是这样的话,菲律宾可就具备了钢铁、精铜、铝以及天然橡胶等几大战略资源产业了,就差一个石油了。” “石油资源我们也会在南洋进行开发的,只是不在菲律宾而已。”赵振中继续指点着地图上苏门答腊岛中部说道,“按原来的计划,我们将提前让这里的米纳斯油田面世。凭这个油田10多亿吨的储量,算是美孚在亚洲最大的原油产地了,我们完全可以推动小洛克菲勒在苏门答腊岛建立起完善的石油开采和冶炼加工产业。这样,不但可以就近为我们和致公党提供发展所必需的油料,也完全可以吸引日本人。” 提前开发米纳斯油田,是赵振中经过综合考量后决定的。现在开发米纳斯油田的话,至少有四个好处:一是有利于向南洋移去华工,就近学习油田开发以及石油冶炼经验;二是可以运送华工为借口,暗中向婆罗洲增加华人数量;三是可就近向婆罗洲及附近的致公党力量以及国内赵振中等人领导的力量提供石油产品;四是将来可以更好的吸引日本人的眼球。赵振中相信,有了苏门答腊岛上的米纳斯油田和附近婆罗洲北部英荷公司开发的文莱油田的吸引,完全可以促使日军坚定南下的决心,再加上华美公司在南洋建设的钢铁、精铜、铝、橡胶等产业的话,甚至可以加大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从中国战场上向南洋一带抽调兵力的力度。 “老赵,我怎么觉得你在南洋布置了这么多诱饵是在给日本人挖一个超大的深坑啊?”周昊思索着说道,“要是日本人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完全占据我们这些产业的话,可会对其整体战斗力增强一截的,也肯定会增加太平洋战争的激烈程度。不过,你就不担心日本人凭此加强对中国战场上的攻势吗?要是日本人因此扩大了在中国战果的话,那我们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这些可不仅仅是诱饵,从明年开始,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如果历史没有被改变的话,那除去建设时间,我们至少还能有8、9年的收益时间。况且,你担心的这个情况虽然可能存在,但基本上可以排除。”赵振中解释道,“历史上,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直到1944年日军发动豫湘桂战役之前,中日双方基本上没有爆发大规模的作战行动。在华日军忙着治安巩固,国共双方也各自积蓄力量,摩擦不断。也就是说,砸自己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发生。何况,凭我们到时发展起来的力量,也用不着为此担心。当然,在日本人夺取这些产业做助力之后,太平洋战争很可能会更残酷,也可能会持续更长的时间。不过,那基本上就是日本和美国双方的事情了。” “可老赵,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啊?”周昊端详着地图道,“你看,婆罗洲北部本来就有英荷公司开发的文莱油田,西边苏门答腊岛上又出现个米纳斯油田,再加上北面菲律宾领土上我们建设各种产业以及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岛、爪哇岛、婆罗洲上存在的大片橡胶园,这些可都是会吸引日军进驻的。致公党要是在婆罗洲附近岛屿上重建兰芳共和国的话,那等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将会处于日军包围中的。” “要想让重建后的兰芳共和国独力对抗日本的话,这肯定不现实。但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要是有个4、5年时间的建设和准备,凭借地形优势和热带雨林气候,和日军进行丛林游击战保持对峙状态还是不成问题的。”赵振中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说形势紧迫的话,那我们未来在国内面临的形势将会更加严峻。可要想让我们的民族复兴,国家强盛,华人在世界上不再被歧视,我们只有将面前的敌人全部打倒,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活路。想不付出代价的和平崛起,那只不过是一个一相情愿的笑话!” “致公党在南洋重建兰芳共和国的行动肯定会遭到各方的反对。哪怕他们打败了荷兰取得了事实上的独立,西方列强和南洋土著也不见得会买他们的帐。只有等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打败了英、美、法等列强在这一带的殖民军,并鼓动当地土著对抗西方的时候,才是兰芳共和国彰显力量的时机。只要他们不与日军妥协,并一力抗争到底,那必将奠定兰芳共和国战后在南洋的强势地位。” “可以说,荷兰和日本是兰芳共和国重建和发展的两个坎,也是两块磨刀石。经过荷兰的考验,兰芳共和国才算事实上重建;而经过日本的考验,兰芳共和国才能被列强认可和尊重,也才能震慑南洋一带的宵小,使他们才不会有其他歪心思,南洋一带的华人也才算有了个真正的依靠,不会再出现历史上被人任意宰割的现象。” “我们的尊严和敌人对我们的尊重从来就不是靠金钱和妥协所能换来的,而是打出来的!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后果就是自己的大使馆被炸却只能抗议!历史早就一次次的证明,没有坚强武力做后盾的和平,那只不过是沙滩上的城堡,是经不起海浪冲击的。” 第十六章:资源方略(四) 中秋节快乐! 有些晚了,抱歉! 照例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话语,再想想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周恬、周昊两人不由得各自叹息。 周昊想起一事,问道:“对了,老赵,我们在南洋这边的这些产业到36年年底的时候也要交给致公党经营么?” “不,这边的产业由华美公司从美国派人过来管理。”赵振中摇头说道,“我们在这些产业中的技术骨干到36年年底同样要撤回国内,其他没有撤回国内的华工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分批进入重建的兰芳共和国境内。同时,各产业要在美国上市后出售。” 看周昊有些疑惑为何对南洋这边产业的处理方式与澳洲不同时,赵振中解释道:“在原来历史上,澳洲那边除了北部一些地区受到日军轰炸外,其他地方在二战中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把澳洲的产业交给致公党经营,既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又因为华美公司的缘故而不会引起其他各方的关注。但南洋这边列强相互之间的关系可比澳洲复杂得多,把这些产业交给致公党的话,肯定会引起有心人地注意。再说,这些产业到太平洋战争爆发时肯定会是日军关注的重点,把它们交给致公党的话,那会给他们带来祸患,使致公党及兰芳共和国遭到日军重点打击。” “另外,有了这些事关战略资源的大型产业,将来日军占领后,肯定会驻守重兵的。以日军那禽兽行径,想来会给当地民众造成不少损失,一定程度上也能清理掉一些**势力。这有利于兰芳共和国将来在南洋一带立足和发展。当然,对于婆罗洲上的橡胶园,我们要提醒致公党将其建立在热带雨林中开辟出来的基地上,以尽量避免引起日军的觊觎。” 看周昊点头释然,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们不能把南洋的产业也交给致公党,但却可以为其培养一些产业工人和技术骨干。使其建国后能更好的发展相关产业。” “老赵,你觉得致公党能经得起日本人的考验么?”周昊有些担忧。 “那就要看他们的能力了。”赵振中思量着说道,“我们在物资和资金方面可以多帮他们一些,对于他们组织的整合也可以婉转提点建议,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能力了。不过,前几次和司徒老爷子见面时听他提到和陈其尤商量整顿致公党的事情,想必等过几天陈炯明到美国后应该有个结果。” 顿了顿,赵振中又道:“有了我们在物资和资金方面的支持,还为其培养技术人员,加上南洋近千万的华人,致公党要是还经不起考验的话,那我们只能等将来再说了。” 周昊一怔:“南洋有那么多华人么?” “现在就应该有7、8百万左右,在未来几年内我们和致公党再向南洋移去一些国内的灾民,到太平洋战争爆发时有千万华人并不算多。”赵振中解释道,“等太平洋战争爆发时,只要致公党组织得力,至少可以将马来半岛、苏门答腊岛、爪哇岛以及菲律宾南部的绝大多数华人迁入兰芳共和国境内的。这些华人可是他们立国的基础。” “好了,关于海外资源的开发、利用基本上就是这些情况。你们有没有要补充的?”介绍完有关情况,赵振中长舒了一口气。 “我看这些可以作为我们未来几年的努力方向。”周恬说道,“至于各种细节问题,那就要等将来针对具体问题再说了。另外,有了小昊制作的大功率电台,我们可以及时沟通。” 周昊也点头赞同。 看两人没有不同意见,赵振中便道:“那好,先就这样吧。等考特曼他们几个来了我和小昊再同他们商量有关开办各类公司的问题。” 考特曼、杰克、怀特三人是在26号傍晚时赶到庄园的。一个个冻得鼻子通红。 “赵,你这庄园里怎么这么暖和?”告别一身肥肉的杰克御寒能力明显下降了许多,一进门就哆嗦着叫道,“赵,能不能给我们找点吃的?我们三个从上午到现在可饿坏了。因为路上经过一些风雪地段,那该死的火车跑得比马车快不了多少。” “呵呵,别着急,先生们。”赵振中笑道,“先稍微等一会儿,今晚我们吃涮肉,保管你们吃好。至于这个屋子为什么这么暖和,那是我用了电暖气。” “哦,涮肉?寒冷的冬天里吃这个最好了。我喜欢。”在中国待过几年时间的考特曼高兴地笑了,“上次吃涮肉还是3年多以前,我在青岛的时候。那美味让我怀念啊。” “涮肉?美味?”生性喜欢各种美食的杰克听到“美味”字样,吞着唾液嘀咕道。 “没错,美味!今晚我们可以饱餐一顿了。”考特曼笑道。 等火锅拿上来后,考特曼吃得是不亦乐乎,杰克和怀特则是忙得满头是汗。看着考特曼手中筷子灵活的翻飞,不时将涮好的肉片塞进嘴里,杰克嘴里一边咽着唾沫,一边用笨拙许多的勺子将肉片塞进嘴里,同时还嘀咕道:“该死的,我一定要学会那两根被施了魔法的小木棍,这可是品尝中国美味的必备。”怀特使用筷子虽然不如考特曼利索,但看得出来,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一顿涮肉吃下来,众人凭填了不少乐趣。杰克摸着肚皮赞道:“赵,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你这里有中国美味,还有这个电暖气,还是你这里好。” “呵呵,杰克先生,你要是喜欢这里不妨经常过来。哪怕我回国了,这边也有我的兄弟用中国美味招待你。”赵振中笑道。 想到可以经常饱餐美味,杰克的瞪圆了小眼睛问道:“赵,这是真的么?”不过没等赵振中回答,杰克就想起自己身上的事情来,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和怀特过完新年后就要去澳大利亚了。” “呵呵,既然杰克提到新年后去澳大利亚的事情,那我就和三位说说我对这方面的意见。”赵振中笑道,“上次在这里听了三位先生各自拥有的关系后,我就想尽量让三位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为自己创造最大的财富。我记得杰克和怀特都认识那位澳大利亚的爵士,并且两位对有关海外贸易的情况比较熟悉,当然,杰克和美国这边军工行业的关系也非常熟。而考特曼先生则和菲律宾那边的重要人物关系不错,还对石油勘探和开发方面比较了解。基于这些情况,我想对三位先生做不同的安排。” “由于杰克先生所定购的15万吨特种钢材要在明年1月底才能全部到齐,加上杰克与军工行业存在非常不错的关系,火炮工厂也需要有人打理,所以我想让杰克先生留在美国这边处理相关的事务;怀特先生去澳大利亚与那位爵士谈妥开办公司的相关事情之后,可留在澳大利亚与华美公司派去的人员一起主持公司开办的相关事务;考特曼先生则去菲律宾洽商有关开办公司的事情,事情结束后,还要偕同华美石油公司在苏门答腊岛进行石油勘探与开发。” “至于三位先生所关心的报酬问题,我和华美公司经过协商,确定了这样的分配方式:考特曼先生占有菲律宾那边金属冶炼公司、橡胶种植园公司、苏门答腊岛石油公司各5%的股份;怀特先生占有澳大利亚那边钢铁冶炼公司、造船公司、矿业勘探及开采公司各5%的股份;杰克先生虽然会留在美国,但由于也要为澳大利亚那边的公司提供服务,因此将获得与怀特先生相同的报酬。” 三人听到自己可拥有几家公司的股份后,心中都乐开了花。而杰克听到自己可以待在美国,更是欢呼起来:“哦,赵,你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去澳大利亚了。”但随即想起赵振中刚才所说的事情,便又问道:“不过,我要为澳大利亚那边的公司提供什么服务?” “杰克,我们要建立自己的钢铁厂,如果我们能自己生产各种特殊钢材的话,那将来可是会赚大钱的。你在美国这边的人头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掌握特种钢铁冶炼技术的工程师或者特种钢铁的工艺和配方?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工厂生产时能用得上的。”赵振中解释道,“当然,如果有出色的造船行业的设计师或者工程师的话,我们也欢迎。要知道,我们不但要在澳大利亚建造工厂,很可能华美公司还会在纽约这边收购一家造船厂。” “技术资料和技术人员……嗯,现在很多工厂停业,技术人员也都失业了,人员和资料的问题应该不大。”杰克盘算道,“不过,要想获得详细资料的话,我们可能要支付一点报酬。” 赵振中摆摆手,说道,“只要资料真实可靠,工程人员技术过硬,报酬不是问题。” “赵,澳大利亚那边的公司都是重新建设吗?都有什么要求?”怀特问道。 赵振中想想之后,说道:“为了减少我们公司在当地可能遇到的阻力,澳大利亚那边在钢铁冶金、造船、矿业勘探和开采方面我们可以各收购一家工厂,但同时我们还要建设新的采用先进技术设备的同类厂房。另外,我们也一定要争取澳大利亚同意华工进入。当然,每批华工在澳大利亚工作的时间不会超过3年。至于公司的开办的地址,钢铁冶炼和造船厂就选择在南澳大利亚州的阿德莱德附近,矿业勘探和开采公司就设在北领地的达尔文附近。也就是说我们要获得南澳大利亚州和北领地的矿产勘探和开发权。” 看怀特点头,赵振中又补充道:“有关在澳大利亚和菲律宾开办公司的详细说明,等明后天我会给三位先生的。另外,澳大利亚和菲律宾那边都会有华美公司派去的人员,考特曼和怀特两位先生可同他们协商处理有关事情。要是实在有难以决断事情的话,可致电美国这边的华美公司总部。当然,也可以直接找周昊或者周恬。” “赵,找你不可以么?”怀特问道。 赵振中解释道:“怀特,你知道中国现在经常是战乱不断,和我联系的话很可能会难以沟通。就澳大利亚那边来说,华美总部这边显然比我更熟悉。” “赵,那你什么时间回国?”考特曼问道。 “我估计应该是新年之后的几天。”赵振中说道,“过两天,华美公司租赁的运输船舶将会到波士顿港,装运那几条生产线,三位先生可一起回去,等过完新年之后再去澳大利亚和菲律宾不迟。” 第十七章:有客远来(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天上午,周昊留在庄园里接待杰克、怀特两人,赵振中则与考特曼来到纽约美孚石油公司总部拜会了小洛克菲勒。 引见之后,小洛克菲勒对考特曼说道:“考特曼,之前因为约克的原因使你离开了美孚,我对此感到遗憾。如果你愿意的话,美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我想会有更适合你的位置的。” “洛克菲勒先生,我也感到遗憾。”考特曼婉言拒绝,“我已经接受了赵的邀请,要到菲律宾那边去开办几家公司。” 小洛克菲勒转头看向赵振中,有些不明白赵振中既然已经聘用了考特曼,为何却带他到美孚来见自己。 “洛克菲勒先生,事情是这样的。”赵振中解释道,“之前您曾同意与美孚与华美两家公司联合在南洋一带勘探、开发新的油田,而现在考特曼先生在石油方面的能力又是我们双方都认同的,那我们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他去办呢?” “我的意思是,由华美公司和美孚石油共同出资成立一家由考特曼先生负责的南洋石油公司,具体负责在南洋一带的石油勘探、开发事务。在南洋石油公司的股份分配上,美孚占50%,华美战45%,考特曼个人占5%。当然,石油开发所需要的工人由华美公司提供。” 要是这样,美孚在新成立的公司中可就占大头了,将来真开发出油田的话,也会增加洛克菲勒财团所掌控的资源。不过,出于谨慎,小洛克菲勒立刻答应,而是说道:“按照这个比例成立新公司的话,我可以接受,也可以同意公司招聘华工的事情。但美孚在确定那里存在具有商业开采价值的油田之前是不会向新公司过多投入的。” 洛克菲勒财团前些年在南洋进行的石油勘探毫无结果,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要是不能确证那里存在可供商业开发的油田的话,洛克菲勒财团的确不会再有过多投入。 赵振中点点头,说道:“这个条件华美公司可以接受,但洛克菲勒财团也要帮助新公司取得在英国当局以及荷兰当局控制领域内进行石油勘探、开发的权利。这对财团来说并不困难。另外,在证实那里存在可供商业开发的油田之后,美孚公司要在半年之内完成向新公司注入资金的工作,在一年之内要完成炼油厂的建设工作。” 小洛克菲勒心中盘算之后,觉得赵振中所提的这两个条件并不困难,又对财团的利益无损,便答应下来。接着,他又问道:“我也觉得让考特曼负责新公司是一个好选择。不过,刚才考特曼说受你邀请去菲律宾那边开办公司,这对我们成立新的石油公司没有影响吗?” “不会影响的。”赵振中解释道,“明年春天的时候,华美公司准备由考特曼先生协助,在菲律宾开办几家矿产开采加工公司,以及橡胶种植园。等获得菲律宾当地政府同意后,考特曼先生就可以专心忙石油公司的事情了。申办公司需要不了多长时间,可勘探、开发石油却是个慢功夫。” “考特曼,我祝贺你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位置。”小洛克菲勒笑道,“虽然你离开了美孚,却仍在为美孚工作,当然也是为你自己工作,这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考特曼神情振奋,他昨天虽然得知自己要去苏门答腊岛去协助华美公司开发石油,可从没想过华美公司会与美孚公司联合成立一家新的石油公司,并且这家新公司还将交由他来负责主持。听到小洛克菲勒的祝贺,考特曼心花怒放,强抑心中的兴奋,说道:“这要感谢美孚公司当初对我的栽培,也要感谢赵和洛克菲勒先生对我的信任。” “哦,不。”小洛克菲勒笑道,“我认为你更应该感谢赵,我想要不是赵,你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赵,是带给我幸运的人,我当然要感谢他。”考特曼感激地说道,“几年前,我在中国的时候,就是赵将我从土匪手中救下的。” “还有这样的故事?”小洛克菲勒好奇起来。于是,考特曼便将当年的事情向小洛克菲勒述说了一遍。 …… 在与小洛克菲勒就南洋石油开发等事项达成协议后,赵振中便与考特曼返回了庄园。 当天下午,赵振中将在澳大利亚、菲律宾开办公司要注意的事项在纸上一一列明后,分别交给了怀特与考特曼。28号上午,考特曼三人带着赵振中等人赠送的糕点、烤肉干等中国美食,带着收获的愉悦和感激随同华美远洋运输公司新租赁的两艘船舶以及安良商社的三条船舶一起返回波士顿。考特曼三人要和在波士顿的刘成海一起,在新年前后要将那4条枪械生产线、4万多吨特种钢铁以及其他一些物资按照赵振中的要求分别装船。 为了赵振中回国时能多带些物资回去,同时也为了增强公司的远洋运输能力以备将来所用,周恬除了原来租赁的两艘船外,又另外租赁了3艘载重量在2万吨左右的船舶,使得华美公司的远洋运输能力达到了10万吨。当然,随赵振中一同回去的是其中的3条,另外两条则要等赵振中回国之后再从美国启运。 赵振中在向周恬列明了此次回国必带的物资清单后,就将物资筹备和运输方面的事情完全交给周恬去安排,自己则抓紧时间和周昊探讨一些技术发展和战略布局方面的问题。 在将考特曼三人送走之后,周昊问道:“老赵,你前两天和我说的在澳洲以及南洋的布局,我这两天想了下,觉得确实不错,可也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记得在后世,不光澳大利亚,就是印度也是一个有名的铁矿石出口大国。那我们为什么不就近在印度开办钢铁冶金企业?是怕被日军过早占领应用么?可我印象里好象二战的时候,日军没有打进印度啊?” “选择澳大利亚除了因为它资源丰富外,还因为在二战时它基本上没有遭受多少日军的攻击,算是个比较稳定的大后方。但印度这边不同。”赵振中解释道,“虽然日军并没有打进印度,但在历史上,日军曾调集3个师团的兵力于1944年3月渡过印缅边界地区的钦敦江,向印度内地攻击前进。只不过被蒙巴顿带兵在英帕尔地区给挡住了。当时轴心国集团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日军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加上印度没有日本所急需的钢铁、有色金属、石油、橡胶等战略物资,日军在英帕尔会战失败后便没有继续对印度投入兵力。” “如果我们现在在印度建设大型钢铁基地,确实有可能将日军吸引到印度,使其兵力更加分散。但在印度使用这个方法的话,将是一把双刃剑。” 顿了顿,赵振中继续说道:“与菲律宾那边建设的钢铁企业不同,印度这边离将来那条经过缅甸的国际运输线实在太近了。要是印度东半部分被日军过早拿下的话,甚至那历史上的‘驼峰航线’也就不存在了。” “原来是这样啊。”周昊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说你怎么放着这个近距离的铁矿资源不用呢。” 思索了一会儿,赵振中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要用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但一定要掌握好时机。” 印度的铁矿有不少,但要想将来对日军构成吸引的话,则只有在印度东部比哈尔邦辛格布姆县的奇里亚铁矿。这个铁矿现在还没有开采,其储量有20多亿吨,加上可通过内河河运抵达孟加拉湾的港口,确实是吸引日军的好所在。如果只有铁矿,日军不见得会上钩,但如果加上切断中国抗战物资的国际运输通道,迫使蒋氏政府投降战略意图的话,则日军很可能会在孟加拉湾登陆,攻击印度以实现其战略意图。 不过,由于赵振中等人已经着手进行在南洋的一系列开发建设,单纯多一个或少一个印度的钢铁基地,对大局来说,影响并不大。等过几年各项建设成功后,南洋一带所具有的战略资源将远比东三省甚至整个中国要丰富得多。钢铁、铜、铝、石油、橡胶等日军急需的战略资源这里几乎都凑齐了。而且,南洋这边与中国东北以及中国关内要相比,有很大不同。这里没有需要布置重兵对付的老毛子,也没有处心积虑要对付的各种反抗势力,由于远隔重洋,南洋这边的英、美、法、荷等列强的兵力远远不足于与日军抗衡。对比之下,虽然日军不见得改弦更张,裁减或撤消关东军,但进一步加强南洋驻军地位,增强南洋兵力则是可以肯定的。 “考虑到原来历史上途经缅甸的国际物资运输通道是在42年上半年被切断的,如果我们要利用印度的铁矿来做文章,那就只能在41年上半年开始动作。过早行动的话,万一日军提前发动太平洋战争,切断国际物资通道,那我们可就真的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如果行动过晚的话,又无助于日军将太平洋战争甚至整个二战拖延更长时间。” 听了赵振中所说,周昊笑道:“到时候,我们可以通过华美公司以及美国人、英国人在奇里亚铁矿那里做出开办一家大型钢铁企业的举动,坚定日军的信心。如果日军真的要去攻占那里的话,只会把战线拖得更长,兵力也会更分散,对我们也就更有利。” “不要把一切都往好处想,日军可不是完全听命于其最高层的。”赵振中提醒道,“别忘了历史上九·一八事变就和‘关东军独走’有相当的关系。要是日军南洋部队提前封闭国际物资通道并攻入印度的话,那对我国抗战也不利。这是一把双刃剑,能不用的话,我们还是不用得好。再说,我们在南洋布置的这些已经有足够吸引力了,实在没必要去画蛇添足。” 第十七章:有客远来(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印度铁矿的事情,我们先放到一边,等将来真的需要拿它做文章的时候再说。我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些对我们将来至关重要的事情吧。”赵振中说道,“比如说,我们未来在海外的潜艇组装船坞的选址和建造、海军力量的建设和发展等方面的事情。” “这些确实很重要。不过,你不是说过要把潜艇组装船坞在未来几年内要建在东萨摩亚么?还说等国内地下潜艇基地建好后我们再取消东萨摩亚这边的么?”周昊见赵振中旧事重提,有些奇怪。 “准备建在东萨摩亚是没错。”赵振中苦笑道,“我们三个来到这个时代,所找的掩盖身世的第一个借口就是与东萨摩亚有关,可我们三个却都没有去过那边,也并不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不商量好怎么行?” “这倒是。当初我们不过是从查到的资料中找了个让别人无法查证的借口罢了。”周昊点头说道,“不过,从安良堂一些去过那里的弟兄们传回的消息看,那边的水文条件建港口和码头都没问题,想来建两个船坞也问题不大。” “船坞好建,哪怕是封闭性的干船坞我们也可以建造起来。不过光有船坞是不够的,还需要一系列的配套厂房和设施。象发电厂,机械加工厂等就绝对少不了。”赵振中道,“最关键的是如何能杜绝船坞组装潜艇的消息外传。” “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那边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与我们一心的留学人员和技术人员。”周昊摊手说道,“至于其他办法我现在可没有。” “我这倒是有个办法,可不知道现在的技术能不能实现。”赵振中说道,“在后世美国曾以大型驳船为厂房,实验海影隐身舰艇。我想我们也可以借鉴这一做法,将潜艇组装的工作放在特别建造的集装箱船内完成。可就是不知道我们将来的集装箱船到底能建造成什么样子,心里没底啊。” “这个办法确实好。”周昊笑道,“不过,要是想在船舱内组装潜艇的话,那作为掩护的外部船体肯定要足够大,怎么着载重也要达到5万吨吧。我觉得集装箱船经过改造后应该可以胜任。” 赵振中叹息道:“其实最适合做掩盖用的应该是后世的那种船坞登陆舰,只是,我们难以在短期内开发出这种船舶啊。” “那玩意我虽然只从影视上见过,不过也知道个大概情况。到时候我和方海涛他们几个学习船舶设计与建造的好好说说,看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周昊说道,“实在不行的话,等集装箱船进入潜艇组装船坞后,我们把集装箱船的甲板什么的给拆了,在里面组装潜艇。等组装完成后我们再把拆掉的船舶恢复原样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赵振中点头说道,“这个暂且就这样吧。以为公司往来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船舶提供维修支持做借口,在当地建造封闭式干船坞的事情通过与当地酋长协商,我想是能够解决的。不过,我们心中要有个时间进度表,30年美国这边的船厂能够建造成新的船舶,而澳大利亚那边的船厂也应该能达到开工建设的状态;31年美国和澳大利亚的船厂都要能开工建设集装箱船舶;32年的时候,东萨摩亚的船坞建设应该完成;33年的时候,美国、澳大利亚两地的船厂要能分别制造潜艇部件;34年的时候,第一批的潜艇要能完成组装并下水试航。” 听到赵振中在时间上的安排这么紧凑,周昊咧了咧嘴,说道:“老赵,这里面建造集装箱船舶,组装潜艇的事,大家可都是头一会,不见得会一帆风顺啊。再说,我们在这个时代的技术力量可无法和后世相比,你这样的安排时间上太紧了。” “时间确实有些紧,但我们不抓紧不行啊。”赵振中叹道,“不管怎样,最迟到34年底,第一批潜艇要完成组装并下水试航。因为到35年底的时候,我们要完成未来海军和空军的筹建工作。” 周昊咋舌道:“都说百年海军,可你老赵却只用6年时间,这有点太紧了。何况还是海军、空军两样!” “这个时代我们国人的文化水平远远无法和后世相比,可供我们选择的知识青年也不够多,基本上都靠我们自己培养。”赵振中叹息道,“6年时间只不过是让海军、空军从无到有,有个雏形而已,我可没指望6年后他们就能和列强硬碰。但怎么着海军也要选拔出一些合格人员组建潜艇部队吧?空军也要能组建出可驾机上天的小队伍吧?最不济也要培养出将来组建海军学院和空军学院的种子吧?” “第二批和第三批留学人员中倒是有学习船舶驾驶和飞机驾驶的,不过数量不多。”周昊盘算道,“这些人最早明年夏天完成学业,要是通过美国这边的航海资质考核的话,倒是能赶上我们自己船厂所造的第一批船下水。” “我们远洋运输公司现在租赁的这5艘船上都是外国船长、船员,可还没有一个中国人。要是他们能顺利通过有关航海资质考核的话,倒解决了我们一大难题。”赵振中说道,“有了这些人做种子,我们未来几年内应该可以培养出自己的船长。再从国内选拔一批优秀青年跟船学习,那船员也算有了。到潜艇组装的时候,再从这些人中选拔出一些优秀人员全程跟踪,以尽早掌握潜艇设备的功用和潜艇的驾驶。不过,这些人要想将来在太平洋战争中参合一手,那非得下苦功不行。” “不过,在海军方面,我们基本上就是发展潜艇部队以及商业运输船队。至于水面作战舰艇,在二战胜利之前,我们应该是不会去碰的。一是我们在国内没有建造水面舰艇的基地,国外也无法拥有这样的造舰基地;二是即便建造一些水面舰艇的话,我们也无法与日军大型航母编队对抗,水面舰艇的效费比太低,不如发展潜艇。”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就对水面舰艇不闻不问。在建造集装箱船等商业船舶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跟踪列强水面舰艇的技术发展情况,为将来做技术储备。” “老赵,那可一定要跟踪好列强的航母制造技术,二战之前我们无法建造,可二战之后一定要拥有自己的航母。总不能我们还象以前历史上那样,总嚷嚷着‘八月上船台’,可一直等21世纪了才拥有自己的航母吧?”周昊提议道。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航母派。”赵振中笑了起来,“航母作为一个综合性的作战武器投放平台确实有着不错的威慑力。不过,航母本身只是一艘大型船舶,它还需要各种护航舰艇以及飞机来配合保卫。单靠它自身的话,那不过是个大型靶子而已。除非你想和苏联在历史上所做的那样,给航母装上导弹等多种武器,把它弄成一个不伦不类的的怪物。” “这些我知道。”周昊笑道,“我只是想不要再重演历史而已。” “既然我们到了这个时代,历史就注定无法再重演了。航母我们会有的,也肯定不会拖延到21世纪。”赵振中的语气中充满着感叹,还有自信,“海军将来发展的思路基本上就是这样,在落实方面遇到的具体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说。” “与海军相比,空军倒是可以比海军发展的快些。从现在到二战结束前后,正是飞机制造业突飞猛进的时期,也是我们奋起直追的时机。等学习飞行和飞机设计与制造的留学人员回国后,我们一定要将这关系到未来胜败的行业给抓好。争取赢在起点上。” “空军比海军发展快?”周昊有些疑惑。 “舰艇的建造周期可比飞机要长得多,哪怕后世技术高度发达可实行模块化造船,也比不上飞机制造流水线生产的快速,加上舰艇下水验证起来也比飞机费时以及其他方面的一些限制,也就造成了海军发展比空军慢的结果。”赵振中尽量简略地加以解释,“举个简单的例子,飞机研制过程中,只要天气合适就可以进行试飞,而舰艇下水试航不但受天气影响,还要受自身先天条件的局限。毕竟,舰艇就是再快,也不可能象飞机那样十几分钟内就得到需要的数据。”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昊道,“老赵,听你说了这些,我觉得脑袋都有晕乎,这么多事情都要在几年内赶出来,时间可真有些紧啊。” 赵振中建议道:“我觉得可以把留学人员按照所学的专业组成几个大的研究部门,每个部门再根据情况细化成各个研究小组,这样效率会更高一些。当然,对于需要跨学科研制的东西,我们可以组成项目开发组来专门负责。否则,只靠我们几个催促而不形成有效的研发管理机制的话,就是把我们累死也得不出多少成果来。” “而且,将来留学人员回国后,还有很多科研项目需要大家跨专业合作攻关,如果不趁现在形成一个有效管理机制的话,那将来我们在一些科研项目,特别是‘大杀器’以及其‘钻天猴’方面的研究也不见得会顺利。” “‘大杀器’、‘钻天猴’?”周昊一楞,随即醒悟过来,不由得乐道,“那你怎么称呼陆战之王和战争之神?” 赵振中笑道:“前者可按其名字的意译称为‘水箱’或者‘水牛’,后者按其特点可称为‘二踢脚’。” “哈哈,可真有你的。”周昊大乐,“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在无线通讯中将密码和暗语结合使用的方法来。” 第十七章:有客远来(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谈笑间,周昊省起一事,问道:“对了,老赵,东萨摩亚可是个群岛,我们在那里建造船坞的话,选址方面有什么要求?” 赵振中一怔:“首先地理位置要适合,其次尽量避开人员往来频繁的地方。你这里有关于东萨摩亚的详细一点的资料或者地图么?” “我记得美国国会通过接受东萨摩亚为美国领土的议案后,曾经买过几份有关那边详细点的地图,你先等会儿,我找找。”周昊说完后便跑到临近的资料室找来一份有关东萨摩亚岛屿的地理位置简图。 “这也有些太简略了吧?还真是简图啊。”赵振中看着地图叹道。 周昊笑道:“公开出版的介绍资料,能详细到哪里?凑合着用吧。” 赵振中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指着地图说道:“我看就选择马努阿岛群中的欧夫岛和欧罗萨加岛吧。这两个小岛的条件正好适合我们的要求。” 马努阿岛群是太平洋中南部东萨摩亚东部的岛群,位于东萨摩亚主岛图图伊拉以东100多公里处,由塔乌、欧夫、欧罗萨加等小岛组成。其中,塔乌的面积最大,有39平方公里,欧夫、欧罗萨加两个小岛次之,面积分别有7.7平方公里、5、2平方公里,其他的就是一些面积更小的岛屿。在三个面积最大的小岛中,欧夫、欧罗萨加虽说是两个小岛,可也算是连在一起。这两个小岛位于塔乌岛西北方向约13公里处,隔着一条水道与塔乌岛相望。 就人口来说,整个马努阿岛群现在的居住人口只有1000多人,其中一多半居住在塔乌岛,而欧夫和欧罗萨加两个小岛上的土著人口合计不过200多人。 “这两个小岛面积足够,临海位置也不错,人口又很少,加上距离整个东萨摩亚主岛又有一定距离,确实是建造船坞的好所在。而且,这两个地方现在可说是荒凉,我们与当地酋长协商起来应该也不存在多少困难。”周昊点头赞同,“估计到明年年底的时候,这个地方的船坞应该能建个差不多了。” “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耽误后面的工作。”赵振中盘算道。 “不过,老赵,我们两个现在打算得挺好,可我们有潜艇的设计、制造图纸吗?要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话,那可是白忙活。”周昊提醒道。 “你别看我,我最多能绘制出潜艇的外观及内部的大致结构,至于绘制那种标明各种参数的生产制造图纸,我现在可没那个能耐。”赵振中解释道,“不过我想这些图纸过两年应该会有的。” 见周昊有些难以置信,赵振中便接着说道:“虽然山东那边的‘长城计划’还远不到完工的时候,不过大珠山那边的地下潜艇基地我们可是从25年的时候就开始进行建设了。估计最晚到31年年底,先期工程就可投入使用。到那时候,我们将拥有一个资料丰富的大型图书馆,从中不难找到我们所需要的潜艇设计和制造图纸。” “嘿,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周昊恍然,“上次离开的时候,虽说记住一些有关雷达方面的历史资料,不过当时专业知识不够,对很多问题摸不着头脑。要是能再次启用那个图书馆的话,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查找一些资料。不过,那家伙在海底躺了这些年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吧。”赵振中盘算道,“那家伙的外体和内部的绝大多数设备都是超强耐腐蚀材料做成的,问题不大。再说,要是万一真的出了问题的话,我们再从另外渠道想办法就是了。至少,大危机之后急需资金和资源的德国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另外,美国这边的杰克说不准也能弄到一战时潜艇的制造图纸。” “也只能这样了。”周昊叹道。 …… 当天午饭后,赵振中与周恬、周昊正在商量一些事情的安排时,李云山将一位30多岁,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领进了小会议室。 “李老哥,你不是回南洋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昊一见来人,便起身笑着招呼道。 “呵呵,我是在9月底回南洋与岳父商量有关产业事情的,还要多谢小兄弟和周小妹的提醒,使我们避免了股市暴跌的损失。”来人笑道,“在南洋和我岳父他们谈及事情经过时,他老人家可一直对你们姐弟俩,还有赵兄弟感激不已。在10月份的时候他还专门派厥福去山东见赵兄弟,想听听他的意见。不想厥福11月份回新加坡说赵兄弟去美国了。正好美国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在春节前过来跑一趟,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你老哥来的还算及时,要是再过上几天的话,老赵可能就在回国的船上了。”周昊笑道,“正好老赵在这,有什么话你尽管和他说。” 赵振中也站在一旁笑道:“我就是赵振中,想必这位就是李光前老哥吧?我对老哥可是闻名已久了。” 李光前也拱拱手笑道:“我对赵兄弟可也是慕名已久啊。岳父、二叔还有厥福他们可没少夸你。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机会与赵兄弟相识。” “我说两位,咱们也别站着了,还是坐下说话吧。”周昊笑道。 几人坐下之后,周昊问道:“老哥,美国这边的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确实是损失惨重。不知南洋和国内那边的情况怎样?” “美国这边的情况确实是触目惊心啊。要不是之前有周兄弟和周小妹的提醒,岳父和二叔又对赵兄弟的判断深信不疑的话,老哥我在美国这边的经营肯定会吃大亏的。”李光前心有余悸地说道,“眼下我们在美国这边的公司虽然受危机影响,业务萎缩,可毕竟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南洋和国内那边,现在并没有受到多大波及,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老哥,这场危机并不仅仅限于美国,它会从美国蔓延到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赵振中摇头道,“举个简单例子,一个人经商受到严重损失后,如果他在外面还放有大量贷款的话,那他肯定会尽可能地提前收回贷款,以维持自己产业的,这也可说是人之常情。美国在上次大战后,在前几年通过道威斯向德国提供了大量的贷款,现在美国这边出问题了,那些巨额贷款肯定会被美国人抽回的。这样一来,势必影响到德国。而德国如果无法偿还战争赔款的话,又肯定会影响到法国和英国,并进而影响到世界其他国家的。所以,说这场危机会波及世界并非空话。” 听了赵振中这虽然简略但极有说服力的分析,李光前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骇然道:“小兄弟是说南洋和国内也回出现象美国这样的惨象?” “那倒不至于。”赵振中摇头道,“美国已经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工业化国家,危机之下,大量商品销售不出去,自然会出现大批产品倒闭,工人失业的情况。但南洋和国内的工业发展远远无法与美国相比,而且大多是一些与民生关系密切的行业,即便是倒闭一些工厂也极为有限。” “打个比方,如果将美国现在的工业规模比做100家工厂话,那南洋和中国恐怕连10家都没有。要是美国在这次危机中倒下60多家工厂的话,南洋和中国充其量也只有10家工厂可倒闭。影响范围和影响深度自然无法与美国相比。当然,在危机持续期间,列强肯定会向南洋及国内倾销过剩商品,还是会对当地的民生造成强烈冲击的。” “就没有法子可以避免吗?”李光前忧心地问道。 “老哥,这将是席卷整个世界的危机,不是一两个人甚至一两个国家所能挽救得了的。”赵振中苦笑道,“如果有所准备或者实力雄厚的话,对自家少量产业还有法子可想,可要是想改变南洋和国内的大势,那绝无可能。” “南洋现在还是列强的殖民地,正是其转移危机的好去处;国内又战乱不休,那些政要们忙着争权夺利,哪里会在乎升斗小民的死活?”李光前感叹道,“能在这次危机中自身少受损失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些大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小商人能管得起的。” 顿了顿,李光前问道:“赵兄弟对我岳父的那些产业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陈先生是靠橡胶产业在南洋发家的,而自26年之后,橡胶行业就一直不景气,受这次危机影响,肯定会是雪上加霜。不过,我个人认为,虽然现在已经出现了人工合成橡胶,但天然橡胶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赵振中说道,“因此,我建议陈先生在橡胶上不妨多下些功夫,调整一下自己橡胶园中树龄结构,将那些树龄过大、产量偏低的橡胶树给替换掉。” “不瞒李老哥,我还准备在南洋开辟一些橡胶园呢。这次危机肯定会过去的,而等危机过去之后,新种植的橡胶树想必也将进入可收获橡胶的年限了。另外,我趁美国这次危机的机会,还准备在南洋一带开办几个矿产开采和金属冶炼公司。除了可就近向南洋和国内提供制成品外,还可以培养一些熟练工人,为将来国内安定下来后建立相关产业做点准备。” “赵兄弟对橡胶产业有信心,这倒是个好消息。”李光前思量着说道,“你的建议我也会向岳父详细说明的。不过,列强在南洋也曾进行过矿产勘探与开发,可结果并不乐观。赵兄弟这么有信心?” “呵呵,现在没有经过实地勘察我也不好说。”赵振中心中一动,笑道:“不过,我想南洋的矿产资源应该不会少,只是现在没有发现罢了。老哥不妨也和陈先生说说,若是陈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不过,不是在南洋合作,而是在澳大利亚。” 第十七章:有客远来(四) 有点晚,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李光前有些不明白,既然赵振中等人要在南洋一带开办产业,为何不与陈氏在南洋进行合作,反而舍近求远要在澳大利亚进行合作? 看李光前有些困惑,赵振中便解释道:“南洋这边对于陈先生来说,确实在有地利之便,不过南洋一带存在英、美、法、荷等列强势力,加上当地土著势力,以及对南洋虎视眈眈的日本,实在不是一个安稳所在。四海实业、华美公司这次要不是与洛克菲勒财团有牵扯,并借这面大旗来做文章的话,也很难涉足南洋。就我个人来说,我更看好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的矿产资源不但比南洋要丰富,其自身的力量也不是南洋各国所能比拟的,加上还有一个英国主子罩着,就投资环境来说,实在要比南洋好上不少。所以,四海实业、华美公司在澳大利亚的投入并不比南洋少。” “不过,我们在海外开办产业并不仅仅是为了盈利,还有其他目的。现在国内战乱不休,加上天灾不断,大量民众在死亡线上挣扎。我们现在无力改变那些政要们的做法,只能凭借自己的良心,尽自己作为一个中国人的本分,尽可能地救助一些灾民、难民,也好为国家和民族多保留一分元气。有了在海外开办的这些产业,至少我们在未来几年内可以收留许多灾民、难民。” “只是,澳大利亚虽然不象美国那样通过排华法案严格禁止华工入境,可它也通过白澳政策,对华人移民严格控制。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在澳大利亚投资的同时,又准备在南洋开办产业。毕竟,南洋各国对华工的排斥要比美国、澳大利亚等国轻得多。先暂时让我们救助来的民众到南洋的产业中做工,等将来国内局势好转的时候再将他们迁移回国内。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将南洋那边的这些产业处理掉。毕竟,南洋的势力实在有些多,也有些乱,并非一个投资的好所在。” 赵振中的这番解说虽然隐瞒了一些意图,言语上有不尽之处,不过所说的事情却并非虚假。而李光前听了之后很是感佩:“古语说‘有志不在年高’,三位年纪虽轻却有这样的胸襟和作为,实在令我有些汗颜啊。赵兄弟的美意我也一定给我岳父带到。” 周昊笑道:“李老哥客气了!陈先生自起家以来,长年兴办教育,造福乡梓,这才是我们这些后辈学习的榜样啊。” 李光前笑笑,说道:“那好,我们也不过多客套了。依几位看,这场危机会持续多久?” “这个具体时间就不好说了。”赵振中思量着说道,“从美国在危机中的遭遇以及危机可能在世界上造成的影响看,这场危机肯定会持续一段时间,至少应该有个几年时间吧。” 李光前听后,不觉有些忧心忡忡,再想想赵振中刚才话里对南洋多方势力的担忧,以及对其前景的不看好,心里更添了几分沉重。不过,要是真的能与赵振中等人在澳大利亚联手开创一番局面的话,那似乎也不错,至少从岳父和二叔等人所说的事情来看,这位赵兄弟在对一些大局的把握上具有非凡的眼光,他说的这些事情等回新加坡后可要和岳父等人好好商讨一番……李光前一边同赵振中几人谈论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 当天晚饭时,赵振中发现竟然有用腊鸡做的风味独特的菜肴,便问周昊:“这厨师的功夫见长啊,竟能做出南方风味的菜肴?” 周昊看看一边含笑的李光前,笑道:“老赵,我们这里的厨师让他做点熏鱼、熏肉还成,腊肉勉强也能做,但肯定不是这个风味。至于腊鸡这种颇费功夫的吃食,我想他们几个肯定不会做的。这一定是李老哥从南洋或者国内南方带来的美味。” 李光前笑道:“这是我来之前,我岳父和二叔特意托我带来的,说你们身在异国他乡求学不容易,又快过新年和春节了,让我带些南方风味的食品给你们品尝。” “人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李老哥这是万里送腊味,什么都重了。”周昊笑道,“刚才我在外面的时候可是听李云山他们几个说李老哥送来了好些过节的吃食,都是在美国有钱难买的好东西啊。” “呵呵,看小昊品尝之下就知道是李老哥带来的美味,看来你们以前没少吃啊。”赵振中笑道。 “有过多次了。”周昊点头承认,“可李老哥每次跨越重洋送来的礼物,我们要是坚辞不受的话,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不值什么,一点吃食而已。”李光前感慨道,“比起几位对我们的关照来,那可差得太远了。要说感谢的话,那也应该是我代岳父他们感谢几位。” 从25年到现在,南洋陈氏的产业在赵振中几人的建议和帮助下,不但躲过了26年橡胶行情暴跌的不利影响、获得了一款柴油机水泵专利,更躲避过了这次影响深重的大危机。南洋陈氏不但没有象原本历史上那样萎缩、破产,反而更见发展、壮大。在节日临近时,恰好李光前赴美处理商务,顺便带一些保存时间长的风味食品表达谢意也是人之常情。 晚饭之后,李光前又与赵振中、周昊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并且当晚就在庄园里住下。第二天早饭后,李光前便告辞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在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司徒老爷子派人老伍过来请赵振中三人,说是陈炯明一行人到纽约了,想尽快与几人会谈。 在历史上,陈炯明并没有这次美国之行。而现在,由于赵振中等人的影响,特别是陈其尤上次从美国返回香港后所带回去的南洋建国方案,对陈炯明等人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通过这个现在看上去还显得很粗略的方案,陈炯明这位在国内抑郁不得志的昔日风云人物,竟觉得眼前似乎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陈炯明在听了陈其尤转述赵振中关于南洋建国方案的可行性分析后,叹道:“孔子曾说过‘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没想到这位小兄弟竟能别出机枢,竟想在海外再立华夏传统,实在不简单啊。” 不过,让陈炯明感到震撼不仅仅是南洋建国方案。在陈其尤回到香港的时候,美国股市的暴跌已成了既定的历史事实。陈其尤在从报纸上和无线广播中得知有关美国危机的报道后,更为赵振中提前判断出美国股市将要崩溃的敏锐洞察力而震惊。当陈其尤将赵振中的判断告诉陈炯明后,陈炯明再次被震撼了,连连赞叹:“何等样人!何等样人!”随后,陈炯明便偕同陈其尤、陈演生等人于11月19日登上了从香港去往美国旧金山的轮船。 轮船一路经过菲律宾、关岛、檀香山,于12月21日抵达了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陈炯明等人与等候在那里的黄三德等人经过会谈,对美国致公堂、致公党的状况进行了详细了解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横跨美国东西的列车。经过几天几夜的颠簸之后,陈炯明一行人终于在12月29日上午与司徒美堂等人会面。 在纽约安良堂总部,陈炯明等人听司徒美堂说赵振中等人不但为安良堂提供了大笔经费,让堂里兄弟们其家属的生活有了保障,还收留了几千华工,将华美石油这个会生金蛋的母鸡交给安良堂打理的时候,不由得再次为赵振中等人的大手笔而感到震撼。而当陈炯明随后又听说赵振中等人已经收购了两条枪械生产线,以及两万吨可用来制造枪炮的美**用特种钢材,并将这些物资全部送给致公堂和致公党,以为南洋建国方案提供助力的时候,纵使陈炯明曾迭经风浪也有些坐不住了。 “老哥,这几位年轻人能不能吸收到我们致公党?要是我们党能有这样的年轻才俊,何愁南洋建国不成?”陈炯明问道。 司徒美堂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我曾和他们提起过这个话题,甚至曾说可以把安良堂交给他们打理,不过被他们婉言拒绝了。” “他们拒绝的理由是什么?”陈炯明有些不甘地问道。 “那位在几人中居于核心地位的赵小兄弟说,他在国内山东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又是大学又是产业还有不少收留的孤儿,加上他们的师傅年事已高,无法抛却这些牵挂投身我党。还说我堂里都是大哥、大叔级别的长者,不是他一个年轻后生说话就能顶得起来的。”司徒美堂说完以前的事情后,又分析道:“我估摸着,他们在山东那边确实有些抛却不下的牵挂应该是真的,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致公堂乃至致公党内确实排资论辈的现象很严重,特别是致公堂里。他们要是加入后就发号施令的话,也确实难以让众多老兄弟信服。想来赵兄弟他们也是不愿意自找麻烦吧。” 听了司徒美堂的分析,陈炯明也觉得有些头疼。排资论辈的现象要说在一个刚刚成立不几年的政党内不应该存在,或者至少不应该严重才是,但由于致公党是从美洲致公堂发展而来的,在现阶段可说是一套人马,两块牌子,而且很多堂口仍然自行其是。要想把致公党改造成心目中政党的话,陈炯明等人还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老哥,他们住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找个人带路,我们上门去拜访一下?”陈炯明急于见到那提出南洋建国方案并对致公堂、致公党提供巨大帮助的青年。而且,他心里有个感觉,这位见识不凡的青年很可能有解决眼下致公党问题的办法。 “竞存,你们几个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还是休息一下得好。我派人去请他们几位过来就是了。”司徒美堂劝道。 “老哥,现在说起来是我们有求于人,派人去叫他们过来的话,礼节上是不是欠缺些?”陈炯明曾经中过晚清的秀才,对礼仪方面还是很注重的。 “竞存,不必顾虑这些。赵兄弟几位都是很豁达的人,不会去计较这些事情。再说,你现在虽然下野避居香港,可这次美国之行也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你是致公党总理,到我这里并不会使人奇怪,可要是你一到纽约就去拜会几位素不相识的年轻人,那肯定会引人注意的。” 听了司徒美堂的劝说,陈炯明想想确实有道理,便只好耐心等待起来。 第十八章:绸缪南洋(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29号上午送走李光前后,赵振中便与周昊去了安泰机械公司与李云山等人商量事情。等留在庄园的周恬派人将司徒老爷子邀请的消息送来时,赵振中与周昊、李云山等人已经在安泰机械公司的食堂里吃了个半饱了。看看时间,赵振中知道自己和周昊是赶不上司徒老爷子的午宴了,索性便与周昊在公司食堂尽快填饱肚皮再走。 等赵振中、周昊返回庄园与周恬、老伍一起驱车赶到纽约市区安良堂总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不过,由于老伍及时派人回来通知了几位大佬,司徒美堂与陈炯明几人倒也没有干等。 赵振中三人赶到的时候,司徒美堂与陈炯明几人已经结束了宴席,正在喝茶聊天。 等司徒美堂为赵振中、陈炯明双方相互介绍完之后,众人便一阵寒暄。随后,陈炯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定思上次从美国回去后向我详细说了赵兄弟所提出的南洋建国方案,竞存经过考虑后认为此事大有可为。这次到美国来就是想和赵兄弟等人好好探讨一下有关这方面的事情。还望赵兄弟几位能不吝赐教。另外,对于赵兄弟等人对致公堂、致公党的大力帮助,竞存感激不尽。” 赵振中急忙摆手说道:“可当不得陈先生‘赐教’二字。有关南洋建国的方案不过是我们几个得知南洋历史上还有华人建立的兰芳共和国,加上到美国后看到华人倍受歧视的状态,而突发的一时之想罢了。虽然尽量考虑了多方面问题,但肯定会存在不完善的地方。陈先生经历非常,见识深远,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共同探讨。” 陈炯明见赵振中言谈举止中没有年轻人的浮躁、傲气,反而透露出一种与外在年龄不相符的坚毅、大气,心中已是称许不已,又见赵振中说得客气,便微笑着说道:“竞存虽说中过秀才,可说起来也是个拿枪杆子的,尽管这些年因为自己的脾性吃过不少苦头,可还是喜欢直来直去一些。要是言谈中有所得罪的话,还望赵兄弟莫怪。” “陈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我也喜欢直接一些。”赵振中笑道。 “上次定思回去和我说了赵兄弟南洋方案中有关三个阶段以及每个阶段大致任务的说法,我觉得确实有道理,只是有些简略,让人感到意犹未尽。”陈炯明说道,“这次来,就是想听听赵兄弟对一些问题的解说。比如,赵兄弟对国际、国内、南洋局势的判断,以及为何第一阶段要准备4年之久等问题。” 赵振中理了理思路,便说道:“提出南洋建国方案,并判断英、美、法等国基本上不会介入华人与荷兰之间战争的依据主要是国际上列强之间的矛盾,以及干涉是否符合列强自身利益。这个判断标准到现在也没有变化,只不过国际形势却有了对南洋建国方案更为有利的发展。” 国与国之间永恒的只有利益,对自身没有利益的事情,列强们是不愿意参与的。这一点在一战前后的美国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一战初期,美国以中立国的姿态同时与交战双方进行交易,大发战争财。等中后期发现投向协约国对美国更为有利后,美国便以反对德国无限制潜艇战的借口参与了进去,最终成了战胜国。可一战结束后,当发现扶持德国对美国更为有利后,美国便推出了‘道威斯计划’来支持德国。也正是基于英、美、法等列强所奉行的利益至上的观念,赵振中才在此前判断其他列强基本上不会介入华人与荷兰殖民当局在南洋的冲突。 当然,此前赵振中也知道列强会在这次大危机中损失惨重,等几年后列强会更加削弱,基本上也将无力干涉南洋建国。上次赵振中与陈其尤游览华尔街的时候,虽然也曾暗示过一旦西方世界爆发危机将会对南洋建国非常有利,但陈其尤当时并不认为这会成为现实。而现在虽然危机已经发生了,也切实对美国造成了严重的损害,可在座的致公堂、致公党的大佬们绝想不到此次危机会蔓延到整个世界,自然也对列强所可能遭受的严重损失缺乏明确概念。 两个月前的时候,大危机尚未爆发,赵振中对此无法过多谈及,也不能将其作为自己判断列强不干涉南洋建国的公开根据,而现在,美国在危机之后的惨重损失已经被世人所知晓,这也便成了支持赵振中判断的另一有力根据。当下,赵振中便将美国在德国投入的资本的情况和危机爆发后从德国撤资的行动以及撤资行动对欧洲、对世界的不利影响向陈炯明等人简略的说明了一番。这种因为资本作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结果让在座的大佬们心中震撼。 对于列强在南洋的势力,虽然远离其本土,不过在大危机横扫之下,也肯定会难逃被削弱的命运。至少受其国内影响,列强将减少在南洋等殖民地的资本投入,而将其变成倾销过剩商品的市场。南洋一带原本就脆弱的经济将遭受严重的冲击。 至于国内,赵振中根本无视那后来奉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南京政府。一个在列强中并不算顶尖的日本,先是侵占东三省,后又屡次在华北、上海制造事端,老蒋都能忍下来,想让国内政府冒着与几个列强同时碰撞的危险去支持南洋建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当然,现在赵振中不会说这些尚未发生的事情,而只是提及去年南京政府面对日军制造济南惨案时的软弱无能,以及蒋、桂、冯等新军阀不顾民众死活,相互之间为争权夺利而已经进行或将要进行的混战。 在对国际、国内、南洋的局势大致分析一番之后,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至于第一阶段为何要4年之久,当时是考虑到我们各方面准备所需要的时间而提出的。毕竟,向南洋或明或暗的移民几百万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加上开辟和建设基地,训练武装力量,积蓄各种物资也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个人觉得用4年时间作准备的话,应该是够用的。” “当然,现在由于经济危机的爆发,4年时间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列强最为削弱的时间,此消彼长,在南洋一带与荷兰殖民当局的力量对比上,将会对我们华人更为有利。” “列强4年的削弱时间?”陈炯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赵兄弟认为这次危机会持续那么长时间?” “危机具体会持续多长时间我可说不准,不过从眼下美国损失的情况看,恢复起来肯定需要不短的时间。”赵振中不能以历史上这次危机持续的时间长短作为依据,便从其他方面来说明,“从胡佛总统眼下所推行的政策来看,对恢复美国经济的作用不大。如果他继续奉行眼下政策,那在其任期之内美国的经济都不会有大的起色,美国民众也只好寄希望于33年上任的新总统了。不过,即使新总统上任后就推出新的政策,等见到效果的时候也需要一段时间。前后合起来应该有4年左右时间。美国是这样,其他国家也好不到哪去。换句话说,西方世界很可能会有4年左右的严重衰退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只要不是严重损害列强自身利益的事情,想来奉行利益至上原则的英、美、法等列强是不会为荷兰利益而拼死拼活的。” 陈炯明几人想想之后,虽然觉得一时难以接受,可也确实有些道理。 “要是真如赵兄弟判断的话,那4年后我们与荷兰殖民军作战时,岂不是正好会遇上列强恢复?”陈炯明问道。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个人得病是这样,一个国家要是病了那会更严重。”赵振中解释道,“4年之后,只要短时间内能将荷兰在南洋的殖民军干净、彻底的消灭掉,那其他列强是不会做损己利人事情的。” “只要消灭了荷兰在南洋的殖民军,再消灭掉其跨越重洋派到南洋的援军,想来人口不到800万又遭受危机影响的荷兰是无力再把战争继续下去的。到那时候,可以作战行动中抓捕到的俘虏迫使荷兰接受兰芳共和国复国的条件。” 听了赵振中的分析后,陈炯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赵兄弟认为我们以兰芳共和国后裔名义复国的话,复国后的领土范围还是象历史上兰芳共和国曾有的那样吗?” “一个国家的领土边界,从来都是以实力说话的。将来兰芳共和国的领土能有多大完全取决于华人武装力量到底能占领多少地盘。”赵振中指点着会客室中间桌子上的地图说道,“开始4年的积累,基本上都是在婆罗洲进行的。将来婆罗洲除了北部英国人的势力范围之外,其他的都要纳入兰芳共和国的领域,这也是其历史上极盛时期曾有的版图。另外,我个人认为,西里伯斯岛、爪哇岛东部以及这些岛屿周围的群岛,可能的话,也尽量纳入兰芳共和国版图。” “至于为何不全取爪哇以及苏门答腊岛,我觉得我们未来的兵力不见得能占领这么多地方。而且,如果我们全面取代荷兰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复国了。这会给列强留下将来干预的借口,毕竟,它们的衰落只是一时而不是永久。而留下给荷兰留下苏门答腊和爪哇西部的话,不但荷兰比较容易接受,其他列强也乐于见到我们在南洋还存在一个敌人。” 作为曾经执掌军政大权,对西方世界有不少了解的风云的人物,陈炯明在听陈其尤回香港转述南洋建国方案后,心中就认为可行性很高,他自己也不断思索其中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这次到美国来一方面是加紧整理致公党党务,另一方面是想听听赵振中的想法,好和自己心中的方案加以印证,以保证将来的方案能顺利实施。现在听了赵振中所说之后,陈炯明连连点头,大有所得。 第十八章:绸缪南洋(二) 又晚了,抱歉! 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先争取建国成功再谋及其他,这确实是稳妥之道。而且,所占的地盘虽然比历史上兰芳共和国的版图要大一些,却又不过分,想来也在荷兰和其他列强所能接受的范围内。”陈炯明沉吟道,“要是这样算起来的话,第一阶段我们大致需要4年时间,加上第二阶段与荷兰在南洋的殖民军以及其后援军作战所需要的时间,到兰芳共和国在事实上成立,大约需要6、7年时间。至于第三阶段谋求列强的承认,那就是水磨功夫了。” 又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陈炯明心有疑虑地说道:“要是将爪哇岛一分为二的话,将来西方列强要是恢复了元气,恐怕那里会成为是非之源啊。” “孟子曾经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穷兵黩武固然不对,可要是外面一个敌人没有的话也不见得就是好事。有一个并不过于强大的敌人来提醒和激励,对一个国家来说也算是个好事。”赵振中说道,“况且,将西爪哇现在留给荷兰人并不意味着那里就永远是荷兰人的。将来兰芳共和国强大起来或者有了合适的历史机遇的话,以爪哇那里出现的纠纷为借口,将整个爪哇岛纳入兰芳共和国版图也并非不可能。” “呵呵,赵兄弟倒是谋算深远。”陈炯明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我上午听司徒老哥说,赵兄弟等人这次为了实现这个方案,不光提供急需物资和资金,还准备在南洋开办产业,以就近为建国方案提供帮助,只是不知除了石油之外,还涉及到哪些行业?” 让安良堂掌握的华美石油公司与美孚石油公司合作在南洋进行石油勘探、开发,这是赵振中等人早就与司徒美堂说过的事情。至于还涉及到其他那些产业,司徒美堂就不清楚了。 “开办产业的事情确实是有,为南洋建国就近提供便利也是属实,不过,却并不仅限于此。开办这些产业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救助国内因战乱、天灾而流利失所的民众。现在已决定在南洋开办的产业有钢铁冶金以及橡胶种植,将来还可能增加其他产业。”赵振中说道,“另外,开办这些产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赢利,最低程度也要保证不亏得厉害,否则无法和参与其中的美国人解释。当然,为建国方案提供的物资会以成本价格结算。” 赵振中在这里对在座的大佬们隐瞒了在南洋开办产业的另外两个目的,那就是通过在南洋创办众多与战略性资源相关的产业以吸引日本,坚定其南下决心,并使其尽可能的从中国战场抽调兵力到南洋;同时,通过这些战略性资源产业,尽可能地延长日军在南洋据守时间,增强日、美双方争夺的激烈程度,以尽可能地削弱双方。 “呵呵,赵兄弟放心,在你们的帮助下致公堂已经有了不错的家底了。今后有关交易物资一定不会白拿的。否则的话,我们这些老家伙可真是脸皮没地方放了。”司徒美堂笑道。 “老哥言重了,这主要是为了谨慎起见,可不是想赚老哥和致公党的钱。”掌控华美投资公司的周恬笑着解释道,“我们在南洋以及澳洲、美洲等地开办的产业中肯定少不了洋人,其中也必然有为列强当局提供消息的。要是让列强知道我们华美投资和施行南洋建国方案的华人关系密切的话,那不但我们在南洋的产业会出现问题,就是澳洲、美洲等地的产业也会出现问题,甚至整个海外华人都会受到殃及。” 陈炯明、司徒美堂等人细思之下,俱各动容。只不过这动容的缘由却有些不一:陈炯明动容的是赵振中等几个年轻人心思细致,着眼全局,所谋深远,实在是难得的才俊;司徒美堂和黄三德两位洪门大佬却是因为自己没想到这方面而叹惋;第一次见到赵振中等人的陈演生却是为自己误以为这几个年轻人想趁机赚一笔而惭愧。 例外的是陈其尤。在上次与赵振中等人深谈之后,特别是在他回到香港后得知美国这边危机所造成的惨重损失后,心里已经为赵振中这个年轻人的远见卓识而折服。而且,赵振中等人对于海外华人,对于南洋建国,对于安良堂乃至致公党,可谓是鼎力相助,陈其尤相信赵振中的言谈自有其道理。 “呵呵,周小妹莫怪,是老头子我想岔了。”司徒美堂笑道,“现在想来,当初赵兄弟坚持要我们安良堂另行组建远洋运输公司确实有道理。” “老哥,其实我觉得致公党应该在香港或者南洋再注册一、两家船舶运输公司。”赵振中趁机说道,“今后华美投资公司从美国、澳洲两地为南洋方案提供的各类物资,将都交由安良堂负责转运。安良堂负责将物资由运送到香港,再由香港或者南洋一带的运输公司运到婆罗洲等地。这样,彼此之间脉络分明,而且不产生交叉,也就不会让列强切断从美国、澳洲两地到南洋的这两条运输线。另外,我建议致公党不妨也在南洋一带多开办一些产业。以尽可能地吸收华人向那里移民。” “开办产业吸引移民自然可以,在香港、南洋一带新成立船舶运输公司也确实有道理,不过让安良堂将澳洲物资运送到香港再转运到婆罗洲似乎有些舍近求远了。”陈其尤说道,“从地图上看,自澳洲直接向婆罗洲运送物资的话应该更为方便、快捷。” “要是偶尔一两次急需物资的话,直接运输自然无妨。可要是长达几年时间肯定会引起有关方面警觉的,特别是建国武装与荷兰殖民军发生战斗之后。”赵振中提醒道,“别忘了,澳洲和香港可都与英国关系密切。就长远来说,我觉得保有一条畅通的运输线路比节省路程更为重要。” “赵兄弟说的不错,保有一条畅通的运输线远比节省那点路程重要。”曾执掌军政要务的陈炯明深知其中利害,“再说,婆罗洲要是真的急需物资的话,不是还可以例外处理么?就这么定了吧。” “对了,赵兄弟所提方案中对第一阶段、第二阶段都有过大致分析,可对第三阶段南洋建国后争取列强认可的方面却有些语焉不详,不知道能不能具体说说?” “上次曾和定思先生提过几句,既然陈先生问起,我就再解释一下。”赵振中说道,“兰芳共和国重建后,自然要谋求其他国家的承认。这其中主要是英、美、法、澳大利亚以及国内政府的承认。毕竟,英、美、法三国都在南洋有殖民地,还有驻军,轻忽不得。而澳大利亚则是除祖国大陆外,兰芳共和国临近的最大国家,加上其背后是英国这个老牌帝国,因此同样不可轻视。另外,祖国大陆又是海外华人心中永远的牵挂,自然要重视。当然,其他欧美小国有可能的话,也要尽量争取。” “英、美、法三国中,考虑到各国的行事作风,我觉得美国很可能是最先承认兰芳共和国的。而获得了美国承认的话,自然也就打开了一个通向西方世界的窗口。这方面陈先生不妨考虑多下点功夫” “对于国内政府,我上次也和定思先生提过,要是它能率先承认的话,那自然更好;要是其推脱、迟延的话,那不妨将国内政府的作为通报海外华人,让大家认清这个政府的真面目。” “在谋求世界各国承认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能过早的和苏联接触。现在西方世界还普遍对苏联抱着敌视态度,至少美苏至今尚未建交,如果兰芳共和国谋求与苏联建交的话,那不但将延长西方世界对兰芳的承认时间,甚至很可能使兰芳遭到极为不利的局面。别忘了,立国后的兰芳周围,不但有荷兰这个敌人,还有英、美、法以及澳大利亚这个英国的跟班。要是过早与苏联接触甚至建交的话,荷兰很可能会挑动南洋其他列强势力联合对付兰芳。” 赵振中的这番分析,让对照地图察看的陈炯明几人连连点头。 “赵兄弟放心,我们即便建国后也不会同苏联接触的。”陈炯明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在8年前就拒绝列宁向漳州伸手的意愿,自然不会在兰芳建国后改变初衷!” “竟有这等事?”赵振中惊奇道。 “嘿,我当年和**人也算是合作愉快,甚至他们的魁首陈独秀都在我组织的政府中任职。当时国内的**人可是把我好一通夸,说什么我治理下的漳州是‘闽南的俄罗斯’,‘共产时代当亦不过如此’云云。就是共产国际的负责人都撰文称赞漳州是‘中国南部革命的中心’,‘是中国革命青年和科学社会主义者的朝圣地’。列宁甚至曾密派波特波夫将军赴漳州访问,当时还是由定思负责接待的。可惜,当我拒绝了列宁向漳州伸手的企图后,一切都变了。而当我与孙文因政见不同而分道扬镳时,孙文接受了苏俄的条件,而我陈某人自然也就成了孙文徒子徒孙口中的叛逆了。这些往事不提也罢。只是赵兄弟请放心,兰芳共和国立国之后决不会主动与苏联接触,在西方世界与其建交之前,兰芳也决不会谋求与苏联建交。”说起往事,陈炯明仍有些抑制不住的愤懑。 第十八章:绸缪南洋(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既然曾有这般历史,陈先生何不将过往恩怨公之于众,以正国人视听,还自己一个清白?”赵振中建议道。 陈炯明长叹一声,怅然说道:“当年因与孙文政见不和,最终导致兵戎相见,已使闽、粤民众深受其苦。现今国内两党虽然武力争斗不休,国民党内新军阀也相互征战不止,可这些孙文的徒子徒孙们对我陈某人却仍然口诛笔伐,我又何必再跳出来再另添混乱呢?个中的是非恩怨就留给历史和后人评说吧。” “况且,赵兄弟等人所提的南洋建国方案可是对海外华人,对大陆故国,甚至对整个华夏民族都是意义非凡的大事。蒙赵兄弟看得起,不但将此大计交托致公党,还鼎力相助,竞存忝为致公党总理,岂能不顾大义所在,而将精力投注在这些个人小事上?” “陈先生不计个人荣辱的态度确实令人佩服,但我对先生的这种做法却不敢苟同。”赵振中摇头说道,“南洋建国确实是件意义非凡的大事,也确实需要投入很多精力,但有关陈先生的历史过往却也需要加以关注,须知这并非是陈先生一个人的事情。” “陈先生现在身为致公党总理,代表的是整个党,可以说陈先生的个人荣辱已经与致公党密切相关。陈先生可以对那些污蔑之词不加辩解,这是先生的大度。可若任那些不实之词流传的话,那致公党又将置于何地?” “况且,虽说历史是公正的,可历史却也是由人写就的,而且往往还是胜利者书写的。若陈先生对过往不作说明的话,那若干年后的后人又从哪里知道当年的是非曲直呢?举个很现实的例子,要不是我这次来美国与黄老哥、司徒老哥两位相识的话,我肯定不会知道洪门在推翻清王朝的革命中所做出的各种努力和牺牲,甚至也许会和国内普通民众一样听信国内政府的宣传,以为都是孙氏及其党羽的功劳呢。” “竞存,我觉得小兄弟所说的有道理。”一旁的黄三德说道,“你现在是致公党的总理,你的个人荣辱可说是整个致公党的荣辱,那些历史真相还是整理一下的好。老哥我现在就在整理洪门的革命史,总不能让那些为推翻清王朝而流血牺牲的洪门弟兄的事迹就这样被湮没。你要是实在太忙的话,我看不妨让定思帮你整理,他跟随你多年,对你的所作所为以及你与孙文间的恩怨他也都知道,想来不会出问题的。等他整理完了,再交你过目就是了。” 陈炯明想想也确实有道理,便朝陈其尤点头说道:“那好,这事情就交给定思处理吧。”陈其尤也便点头答应下来。 在原来历史上,孙、陈关系破裂之后,陈炯明相信历史是公正的,因而任凭孙文及其党羽骂之为逆,骂之为贼,却未对外公开发表不同意见。在1925年3月孙文去世后,陈炯明送了一幅“唯英雄能活人杀人,功首罪魁,自有千秋青史在;与故交曾一战再战,公仇私谊,全凭一寸赤心知”的挽联对自己与孙关系略加辩解,除此之外,终陈炯明一生,没有公开谈及孙、陈恩怨。 而现在,由于赵振中等人的出现,历史就象一道正在烹饪的名菜一样又被添加了点佐料,不但黄三德将历史上36年才开始整理的洪门革命史提前到了29年,就是陈炯明也同意对自身历史过往以及孙、陈之间的恩怨留下属于自己的声音。 在说了一些与南洋建国关系不大的题外话之后,陈炯明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听司徒老哥两位说过,赵兄弟几人虽然给致公堂很大帮助,但却从不不干涉致公堂内事务,更不参与致公党党内的事情。不过,从赵兄弟把南洋建国方案交托给致公党实施来看,又绝非一般信任可比。不知赵兄弟等人是否愿意加入致公党?或者对现在的致公党状况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虽说致公党成立后不久便提出“以党统堂”,可实际上却是“党堂并存”,甚至致公堂许多堂口至今仍是自行其是。陈炯明并非出身于致公堂,而是被致公堂中人推举成为致公党总理的,虽然他也有心对“党堂并存”的情况加以整顿,但对致公堂内的一些人和事却也感到有些头疼,不好贸然处置。而赵振中几人虽然都不过20岁左右的年纪,对政党的建设也没有任何经验,不过,从赵振中等人的作为来看,这几个年轻人似乎不可以常理衡量,陈炯明向赵振中询问,更多的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听听赵振中几人的建议。 “我们几个以前曾和司徒老哥说过,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牵挂,近阶段之内并不想加入什么政党。”赵振中婉言谢绝后,又接着说道“我们几个从没有过政党建设方面的经历,也就谈不上对致公党现况有什么好的建议,陈先生有些问道于盲了。” 听了赵振中如此说法,陈炯明等人心中正感到有些失望的时候,赵振中却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看过一些史书,也开办过一些公司,觉得里面有些东西似乎对陈先生还有点参考价值,我就说说。要是说的不好的话,还请陈先生和在座的各位先生指正。” “小兄弟就不要客气了,有什么想法就说说,我们这几个老头子也好好听听。”司徒美堂笑道。 “纵观古今历朝兴盛,究其原因,无非是‘法令严明,任人唯贤’,外加物资充足而已。”赵振中说道,“法令严明可以建立一个良好的秩序,使得贤良为用,宵小辟易,让各项事务能够按部就班地进行;而任人唯贤又能及时弥补法令中的不足,让制度乃至秩序充满活力;二者可谓相得益彰。当然,在这二者之外,还必须要有一定的物资以供应用。否则,就是法令再严明,任人再唯贤,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概括起来说,就是将制度、人、物的作用综合到一起发挥作用,这其中,人的作用居于首要地位。” “在现代,随着各种公司的出现,历史上的那些因素已经具体为制度、组织、资金、场所等因素。完善的管理制度、有效的组织机构、充足的发展资金、稳定的经营场所绝对是一家发展良好的公司所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这其中,完善的管理制度和有效的组织机构可以使公司上下齐心合力,为实现公司利益而努力工作,体现的是人和制度的作用;而充足的发展资金和稳定的经营场所作为公司发展壮大的保证,体现的则是物的作用。” “公司是一个组织体,政党也是一个组织体,公司发展所必不可少的这几个条件,对于政党的发展也同样不可少。想想当年孙文、黄兴、陶成章等人所各自领导的革命党,除了因为当时要躲避清王朝的缉捕而缺乏固定的活动场所外,制度、组织、资金都是不可或缺的。当然,除此之外,政党的发展壮大还必须要有思想理论做指导。这一切,从国内两个争斗不休的政党身上就可以得到验证。致公党要想发展壮大的话,不妨也考虑从这几个方面着手。” 赵振中所说虽然有些过于泛泛,没有涉及到具体方面,但这种从历史和现今、从公司到政党的角度,概括出一个组织体发展所必备条件的说法,却让陈炯明等人感到耳目一新。而且赵振中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赵兄弟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对于我们致公党有没有更具体一点的建议?”陈炯明问道。 “我对致公党内部的情况不了解,也就不好妄加评说。”赵振中斟酌说道,“不过,我个人觉得致公党现在海外的布局对将来的发展有些不利。现在致公党作为海外华人的政党,其总部在香港,而其根基却是美洲致公堂,这在管理上肯定不便。加上美洲这边华人又分散居住,自行其是,南洋那边还要实行建国方案,实在对致公堂乃至致公党整合力量不利。” “看看国内那两个在苏联人帮助下建设的政党,虽然他们现在的制度不见得是最好的,也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至少这两个党在管理制度、组织机构方面有许多可供致公党借鉴的地方。客观点来说,这两个党的组织、管理模式更有利于将全党力量整合在一起,发挥出合力。” 陈炯明听了之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两个党在制度上、组织上的做法确实有可供借鉴的地方,但他们各自奉行的主义却不是致公党所能拿来用的。可如果没有一个相当的思想理论指导的话,那所谓的学习借鉴恐怕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赵振中思索着说道:“一个政党肯定是要在党纲中确定自己的历史任务的,而对于现在的中国来说,没有比实现独立自主、民主富强更大的任务了。同时,对于海外华人来说,也没有比让他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更为重要的任务了。我觉得致公党不妨对这两个方面加以考虑。当然,在党纲中规定的话,尽量笼统一些,千万不要出现‘南洋建国’等字样,以免使得列强警惕起来,增加方案实施的难度。” 陈炯明闻听之后,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十八章:绸缪南洋(四)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国是主张向来是一个政党纲领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但在辛亥之后成立的那些政党,由于理论上处于幼稚状态,对国际、国内形势缺乏科学分析,也就无法形成正确的纲领。即便后来在历史上主导中国几十年政局的那两个大党,也是在苏俄帮助下才提出了各自的纲领,有了各自所尊奉的主义。 对于在25年成立的致公党来说,由于该党的总部和党的根基都在海外,对国内所发生的各种情况就更缺乏了解,加上该党又是一个从洪门会党改组而来的政党,缺乏有关政党的实践经验,也就难以提出明确的纲领。历史上,作为致公党总理的陈炯明,是在1927年冬天所发表的《中国统一刍议》中完整表述出致公党“三建主义”的。所谓的三建主义,是指建国主义、建亚主义、建世主义,其核心思想依然是陈炯明此前所倡议的“联省自治”。 所谓“联省自治”,是辛亥革命之后到1924年之间,中国国内一些政治人物所倡导的仿照美国历史上由“邦联”到“联邦”的一种治国思想。具体来说,它一方面容许各省自治,由各省自己制定省宪,依照省宪自组省政府,治理本省;另一方面,由各省选派代表,组织联省会议,制定联省宪法,以建立联邦制国家。 这种联省自治的主张,在辛亥之后,曾为很多人物所接受。孙文在1914年于日本成立中华革命党时曾坚持在党章中写上“督率国民,建设地方自治”。1920年的时候,孙文又特意撰写了《地方自治实行法》,提出了试办地方自治的区域范围,具体顺序和方法。也就在1920年,**在湖南提出了“湖南自治”,甚至设想了一个“湖南共和国”的方案。只不过,孙、毛两人后来因为接触到其他思想而各自放弃了联省自治的想法。 在整个20年代的中前期,联省自治运动曾一度波及湖南、四川、云南、广东、广西、福建、浙江、江西、奉天等省,可谓声势浩大。但随着北伐军的不断胜利,特别是1928年国民党形式上统一中国之后,联省自治也在中国彻底失去了市场。 正是因为国内局势的变化,陈炯明在27年底所完整表达的“三建主义”面临着失去核心思想支撑的局面,致公党的纲领也就显得有些尴尬。而赵振中的建议让陈炯明意识到,国内现今的局势致公党已经难以发挥更大作用,而南洋建国才是未来致公党所面临的首要任务。况且,如果南洋建国成功的话,致公党就有了领导管理一个国家的实际经验,也肯定能够丰富、完善该党的纲领,将来反而会扩大致公党在中国大陆的影响。 念及于此,陈炯明心中顿觉轻松不少,对有关致公党的整合问题也有了一定主意,便不再问有关政党的问题,而是问起有关南洋建国方案在执行方面的事情来。 “那赵兄弟认为我们实行南洋建国方案的话,在第一、第二阶段都需要注意哪些方面的问题?” “我此前也没有执行过这样的方案,同样缺乏经验。”赵振中说道,“我只能就我想到的一些方面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在整个南洋建国方案中,最重要就是对方案的保密。如果这个方案被泄露出去的话,特别是在方案头4年的准备阶段中被泄露出去的话,那整个建国行动肯定会失败,南洋各列强势力今后也势必会提高警惕,整个方案将再无实现的机会。所以,对于致公党来说,这个方案即便是高层也只能限于极少数人知道。而且,最好建立起一支专门的保密队伍,不但要严格控制南洋各个基地人员的进出,还要对知晓情况的有关人员建立相应的防范措施,以避免有关消息被泄露出去。至于华美投资公司这边,除了我们今天到来的三人知道这个方案外,其他人都不知晓,而且今后华美公司除了通过司徒老哥向建国行动提供物资外,将不与任何具体建国行动发生联系。我们可不能象孙文那样,一边让自己的同志在国内筹划起义,一边自己却在海外大肆宣扬什么革命计划,借此吸引列强和华侨的关注,结果导致国内行动功败垂成。” “另外,保密问题,其实质也就是组织纪律问题。如果没有铁的纪律和严格监督措施措施来加以防范的话,那有意或无意地泄密很可能会层出不穷。同样,没有铁的纪律和严格组织的话,也很难训练出一支精锐武装,一群乌合之众是无法和列强对抗的,尽管是列强中相对弱小许多的荷兰。可以说,如果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南洋建国行动根本就无法实施。” 在座的致公党大佬们当年都曾对孙文大力支持过,自然知道孙文以前那有些荒诞举动,而作为曾执掌粤省兵马,屡经战阵的陈炯明更是明白组织纪律和保密对于南洋建国行动的重要意义,听到赵振中将这两项列为南洋建国行动最需要注意的问题,不由得连连点头。 “第二个需要注意的问题是水土不服和医药问题。”赵振中继续说道,“南洋那边,特别是婆罗洲那边是属于热带雨林气候,与国内气候迥异,一年之中雨水多,湿气大,各种物资的保存是个问题。加上要在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中开辟和建设生活、生产以及军事基地,肯定会面临各种突发病症的困扰,没有医药和相应的防护准备是根本行不通的。这个方面要特别注意。当然,华美投资公司也会尽可能提供奎宁等一些必备药品和其他物资,以缓解有关情况。” “第三个需要注意的就是在南洋的建立的各个基地要合理布置。我们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以免万一出现问题的话,全局皆输。所以,可能的话,不妨在婆罗洲、西里伯斯岛、爪哇岛东部等地的热带雨林中开辟多个集生产、生活、军事于一体的综合性基地。当然,开始的时候最好先在婆罗洲建立几个基地,等取得一定经验后再慢慢向外扩张。” “第四个需要注意的就是海上力量的发展。南洋一带岛屿众多,对外交往以及内部各地交往绝大多数情况下要依靠水面运输力量。因此,肯定要大力发展船舶运输。如果可能的话,致公党不妨趁美国这次大危机所造成的众多船厂和船舶运输公司倒闭的时机,收购几艘载重几千吨的船舶或一家中小型造船厂,以便供南洋各地之间的运输用。当然,条件许可的话,不妨利用商船先培养通晓航海的船长和船员,也好为将来建立兰芳共和国的海军打下基础。” “小兄弟,华美投资不是准备在纽约这边收购一家造船厂么?难道不能建造这种船?”司徒美堂问道。 “不瞒老哥,华美投资不光要在纽约这边要收购造船厂,澳大利亚那边也要收购或者建造。但这两家造船厂都是用来制造载重2万吨以上级别的大型远洋运输船舶,以便尽快建造起华美远洋运输船队。毕竟,从美国这边向国内或者南洋运输物资更需要大吨位船舶。”赵振中解释道,“纽约这边的船厂明年应该能投产,澳大利亚那边就要等后年了。而且,这种2万吨以上级别的船舶每艘建造周期都在1年左右。要是等这两家船厂来建造几千吨级船舶的话,那肯定会耽误南洋建国行动的。” 司徒美堂和陈炯明等人点头释然。 “除了这四个方面之外,还需要注意各方面人才的培养,以及生产基地建设等问题,特别是要尽早实现粮食和武器装备等物资的自给自足,以避免作战开始后列强在物资方面的封锁。”赵振中说道,“现在我暂时只想到了这些,希望能对陈先生有所帮助。”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方方面面,在座的致公党大佬们心中再次为这年轻人在全局上的认识而震动。陈炯明遂摆手说道:“哪里话,赵兄弟所说的这些对我们将来落实南洋建国方案的帮助非常大。说实话,这几个问题中,有些是我们几个想到了,但对其重要性认识不足,比如说保密性、组织纪律性方面以及分散建立基地等方面;也有的是我们根本没想到的方面,比如说气候和医药问题以及预先为海军做准备方面等。” “说到人员培养问题,南洋建国肯定需要各方面的人才,我听说赵兄弟每年都从国内派学生到美国留学,不知道能不能从中派出一些人员加入南洋建国行动?”陈炯明问道。 “我是每年从山东派过一些学生到美国留学,不过,这些学生可都是四海实业培养的,将来按照约定要回四海实业或者青岛大学工作。而四海实业可不仅仅是我个人的产业,还有德国人、美国人以及青岛当地绅士的股份。也就是说,我一个人无法决定这些学生的去留问题的。”赵振中不动声色地解释道,“再者,我前面说过,为了避免南洋建国方案泄露出去,华美投资这边除了与司徒老哥联系外,将不会与南洋建国行动有具体关联。这些留美学生可是在美国这边都有记录的,要是他们出现在南洋建国行动中的话,那肯定会牵涉到华美投资公司和四海实业的。另外,这些学生所学的专业对于建国方案的第一、第二阶段来说,作用并不是很大。恕我直言,这些留学人员应该是未来国家科学技术建设的种子,而不是在丛林中和战场上体现他们价值。如果陈先生想培养人才的话,不妨派一些人到美国或者其他国家留学,华美投资公司每年可以在资金上给予一定的帮助。” 从收留孤儿到教育他们读书识字,派到美国的这一千多留学人员可是耗费了赵振中前后10多年的功夫。在赵振中眼里,这些青年都是他的兄弟姐妹,也是将来各行业建设中的栋梁和骨干。陈炯明现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让赵振中把多年的心血和情谊让出去?这简直是开玩笑!赵振中的态度很明确,为了南洋建国行动,可以在物资和资金方面对致公党提供便利,甚至可以出资帮助他们培养人才,但决不会把自己培养的人才转送他方势力。 第十九章:希望之光(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也不想让双方因留学人员而产生嫌隙,便又接着解释道:“另外,虽然派到美国这边的留学人员已经有一千多人,可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这两三年过来的。至今为止,只有最早在25年到这边留学的30多人完成了本科学业,而这30多人现在又都在继续攻读硕士学位,没有两三年时间是完不成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希望这些留学人员全部能拿到博士学位。我可是把他们当作未来建设发展所需要的种子来培养的。等他们最终完成学业,那就不仅是对四海实业、华美公司有利,更对国家未来的建设发展有利。” “也就是说,要是等这些人拿到博士学位的话,就是第一批那30多名留学人员也还要5、6年时间,而其他人员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他们基本上是赶不上建国行动的第一、第二阶段了。何况,这些留学人员可都是遴选出来的饱含未来希望的种子,他们的价值也不在战场上,要是现在就中断他们学业把他们投入到南洋建国行动中的话,那就是杀鸡取卵了。这不仅会暴露四海实业、华美公司与南洋建国的联系,也会对未来国家的建设发展不利。” “况且,建国方案在第一、第二阶段由于保密和面临列强封锁等原因,除了粮食、军工等方面所必需的生产之外,基本上也无法进行更深入的生产活动,也就用不到这些留学人员。比如说,既定的枪械弹药生产线更需要熟练的技术工人进行操作生产,而不是偏重于设计研究的留学人员。对于熟练的机械加工工人,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也很缺乏,否则也不会请司徒老哥帮忙提供3000多名青壮工人了。不过,我想等明年下半年的时候,那3000多青壮工人应该能掌握机械加工的各项基本技术要求了,到时华美公司可以通过司徒老哥向建国行动提供600熟练工人的支持。” “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尽管留学人员现在有一千多人,可所学专业涉及范围广,学习机械加工的一共不到200人,而且其中还有几十人是今年夏天刚到美国的。这些人虽然也会操作枪械生产线,可将他们用在这方面一来是浪费人才,二来他们的数量也不足以支撑整个生产线的运做。况且,就是生产线投入生产的话,那最早也应该是明年秋冬季节的事情。毕竟在这之前,陈先生要先在婆罗洲的热带雨林中开辟出一个落脚之处才行。” 虽说赵振中拒绝了陈炯明对留学人员所提的请求,不过赵振中解释的理由也合情合理,加上又得到了华美投资公司每年提供人员培养费用,和一定数量技术工人支持的承诺,致公党的大佬们心中也都很满意。况且,赵振中现在只是不同意现在中断留学人员的学业并将他们投入到南洋建国行动中,若是等这些人员将来完成学业而南洋建国又成功的话,那事情应该还有得商量。再者,赵振中等人在资金、物资等方面已经对致公堂、致公党帮助够多了,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不计较得失的帮助,致公党的大佬们也无法再做苛求。毕竟,在座的这些位致公党大佬可都是成精的人物,这点分寸还是明白的。 陈炯明在听完了赵振中所说后,沉思片刻,也点头笑道:“赵兄弟说的确有道理,‘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不知赵兄弟对第一、第二两个阶段还有补充建议没有?” “前面已经说了需要注意的几个方面,基本上也就那些了。”赵振中说道,“况且,陈先生曾执掌闽、粤军政,各方面安排也自有法度,我又对一些事情不在行,也无法说出更具体的安排来。只是提醒一下,华美公司对南洋建国行动所提供的物资中,除了明年会有一些粮食外,其他基本上都将是机械设备、生产原料、药品等。毕竟,不管是华美公司旗下还是安良商社旗下的运输船舶,运力都很紧张,我们要尽量把有限运力投入到最关键物资的输送上。而南洋一带,稻米可实现一年三熟。提前准备的话,每年储备出可够几十万人食用的粮食应该不成问题。” 陈演生插话道:“南洋一带确实可以实现一年三熟,可要一下子储备供几十万人一年食用的粮食恐怕会导致当地粮食价格大涨的。” “我们就假设每年储备供50万人食用的稻米。”赵振中盘算道,“我想一吨稻米供5人一年生活所需应该不成问题。这样的话,50万人一年就需要10万吨稻米。这个数量的需求对盛产稻米的南洋来说,并不算大,价格即便上涨也会有限。” “可我们不是准备要向南洋移民300多万么?储备50万人一年需要的稻米,在前面一两年中应该问题不大,可后面几年中是远远不够的。”陈演生质疑道。 “移去南洋中的人,除了从事武装训练和橡胶种植以及其他工业生产人员外,肯定还会有大量民众从事农业生产。按照当地稻米一年三熟计算,除去一季稻米供生产者自身需求外,还能剩余两季稻米以支持其他非农业生产人员生活所需。也就是说,南洋一个农民至少可以养活三个人。而实际上,300万移民中从事非农业生产的人口决不会超过半数。因此,粮食方面保证自给自足不成问题。”赵振中笑这解释道,“储备50万人一年生活所需的稻米,在前两年是为了供应初到南洋的人口,但在后面几年内则是以防天灾导致粮食减产。哪怕南洋不需要这些粮食,我们还可以用来支援国内么。” 陈演生点头释然。 “呵呵,没想到赵兄弟不但在开办产业方面颇有天赋,就是关于粮食方面也说的头头是道。”陈炯明笑道,“刚才赵兄弟说南洋人口中,非农业生产人员将不会超过半数,那有没有各行业人口的具体比例?” “我对粮食方面的了解还是这些年收留孤儿、救助灾民积累下来的。每年都要对获得的粮食数量和要收留、救助的孤儿、灾民数量精打细算。时间长了也就有了些心得。”赵振中摇头苦笑道,“至于陈先生想要的比例,我可没有。有关南洋非农业生产人口不能超过总人口一半比例的估算,那是按照南洋稻米可一年三熟的情况大致推断的,要是在国内的话,按照耕地数量、生产水平和大多数地方是一年两熟,一个农民可养活两人计算,农业生产人口至少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二左右。当然,随着生产技术的提高,农业生产人口的比例也会逐渐下降。不过,我觉得在未来十年内,有关生产技术难以获得突破性进展。” “虽然没有各行业人口的比例,不过我觉得武装力量方面应该有所限制。”赵振中想想之后,又道:“在南洋建国行动的头两个阶段,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自然是好事,但兵贵精不贵多。与荷兰争锋以及震慑南洋列强和土著势力,能有30万精锐部队和20万警备部队就完全够用了,再多的话,恐怕就不是兰芳共和国所能负担得起的。而且,细算起来的话,50万人的武装力量已经占预定300万移民的16%了,比例已经不低了。” “这个比例确实不算低,我也认同赵兄弟将50万兵力作为兰芳共和国兵力上限的设定。”陈炯明盘算道,“不过,在第一阶段的4年时间内,由于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很难训练出50万兵力,能有30万精锐我就谢天谢地了。而且,考虑到国内的移民是分批抵达南洋的,有关武装力量的训练自然也只能分批进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急不得啊。” 赵振中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再帮致公党一把,于是说道:“我们四海实业当初成立时,正是山东土匪鼎盛时期,甚至作为我们股东的两位美国人就曾被土匪绑架,因此,实业成立后就申请成立了一支600人编制的商团。在25年秋天为了保护实业的财产,曾有不少人牺牲。经过补充后,现在依然保持600人的编制。如果陈先生和致公党需要的话,我可以派出一个连的兵力进入南洋,以两年为期,帮助你们训练部队。期满后再让他们回山东。对于我们这个商团士兵的军事素养,我还是有信心的,至少不会比国内那些所谓的精锐差。” 陈炯明正在为各方面初建缺乏人手而头疼,听到赵振中能派出不弱于国内精锐的一个连的兵力来帮助训练部队,登时大喜,笑道:“正瞌睡时,赵兄弟就送枕头来了。有了这一个连的兵力,我们初创阶段就好过得多了。不知这个连队有多少人?” “按照编制是120人。除了连部和炊事班外,其他九个战斗班编成3个排。基本上每人都有两年以上的训练经验,而且没有文盲。”赵振中解释道。 陈炯明心中喜悦,兴奋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用这个连做种子,半年后至少可以训练出1000多人的队伍。按照这个速度增长下去,4年训练出30万部队也完全有可能啊。” “数量好说,可在队伍数量高速增长的同时还要保证质量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赵振中摇头道,“别的不说,光这30万人训练用的武器弹药和各级指挥军官就不是容易解决的事情。当然,枪支弹药有了那两条生产线还容易解决,可那至少也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而30万部队所需要的各级军官就绝非短短4年时间所能解决的。”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陈炯明点头说道,“不过军官方面可没别的好法子,也只能一步步慢慢来了。” “对了,如果可能的话,南洋建国行动最好不要以致公党面目出现。”赵振中想起一事,提醒道,“既然用的是当年兰芳共和国后裔复国的名义发动,那不妨以致公党一部改称‘兰芳复国党’,以领导整个建国行动。这样的话,也会对致公党将来的行动有利。” 第十九章:希望之光(二) 有些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兄弟的这个建议不错,我们会好好考虑的。”陈炯明颔首说道。 在陈炯明等人原来的想法中,所谓的致公党整合就是从致公堂遴选出符合条件的精干人员组成致公党各部门,以统一领导南洋建国行动。那些不符合条件的人员将依然留在致公堂各堂口下。且经过此次挑选后,无论堂内、堂外,凡要加入致公党的人员都必须符合致公党经过修改后的条件,并通过一定期限的考验才可以。这样的话,至少能提高致公党不少战斗力。 而赵振中的建议,则是让致公党隐身幕后指挥南洋建国行动。这样做的话,一是有利于保证美洲致公党不会因南洋建国行动受到冲击;二是有利于增加致公党的活动余地。不过,赵振中的这个建议虽然有利于南洋建国行动,但对扩大致公党的影响力不利。当然,所谓的不利也只是一定期限内的事情,等兰芳共和国重新建立,致公党走上台前的时候,其影响力肯定会大大增强。 致公党最终会采取何种方式,那就要看陈炯明等致公党大佬决定了。 “对了,竞存,你们从香港过来,国内这半年来的情势怎样?要是向南洋移民300万的话,国内能有那么多人愿意过去吗?”司徒美堂问道。 提及国内,陈炯明黯然长叹一声,说道:“国内不要说300万人,就是翻两番的人口都有。下南洋至少还有条活路,可国内那些灾民、难民无衣无食,只能等死。已经有不少地方传出吃人的传闻了。” “吃人?政府就不管?”司徒美堂高声惊问道。 “嘿!管?他们不趁火打劫就算烧高香了。那些当官的何曾把民众放在眼里?”陈炯明惨笑道,“虽说南京政府在8月份就派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去陕西视察灾情。可于右任两手空空地过去,那边又是冯玉祥的地盘,那些草头王谁会买于右任的帐?我到美国之前已经听到传闻,说把人口从陕西卖到山西,不但陕西政府要收税,山西政府也要收税。这不等于是冯玉祥同阎锡山合伙在做人口买卖吗?” “南京政府说是想管,可只听口号,不见实际行动。一来灾情最严重的甘肃、陕西、绥远等省是冯玉祥、阎锡山的地盘,中央政府的力量根本就进不去;二来今年国内闹灾的省份实在太多,等待救济的灾民也太多,凭南京政府那点家底根本就经不起折腾。三来,南京那边还有些人把这次天灾当作削弱冯玉祥、阎锡山的好机会呢,怎么会真的拿真金白银换粮食去救助北方受灾的百姓?在那些中央大员眼里,这可是资敌啊。” 陈炯明并不清楚陕西、山西两省有关人口买卖的具体情况,但其所说却是历史事实。陕西旅平赈务会委员曾报告说,在1929、1930两年内,从陕西向山西卖出的儿女,仅风陵渡一地,有据可查的就有40多万人。除了陕西政府收税外,山西对人口买卖依每人5元的标准收取,仅风陵渡一地,在人口买卖中就为山西财政贡献了近200万大洋。 陕西旅平赈务会的这份报告中所涉及到的情况,曾被于右任在1931年1月9日在南京国民党中央党部总理纪念周上的报告上引用。而于右任的这份报告又在国民党《中央党务月刊》上公开刊载。 “这些王八蛋!”听了陈炯明所说的情况,司徒美堂须发皆张地怒骂道,“这样的政府还留着干什么?!简直就是祸害!” “老兄弟,就别为那些混帐东西生气了。我们还是尽力做好我们眼前的事情,争取早日能在南洋建国,也好为海内外的华人提供一个能够安居的家园。”黄三德在旧金山的时候曾听去国内探亲的人回来说过有关情况,相对要平静一些。 赵振中、周恬、周昊三人在以前世界中都曾在甘肃、陕西生活过,虽然对具体灾情不了解,不过三人或者在部队或者在学校接受革命史教育时,都大致听说过那段历史。因此,三人现在虽然心情也很沉重,可也算是比较平静。 “陈先生,那国内受灾灾民到底有多少?有没有一个可靠的统计数字?受灾省份都有哪些?”赵振中心情沉重地问道。 陈炯明长叹一声说道:“国内现在具体有多少灾民,还真没有具体统计数字。不过,从一些公开报道来看,仅灾情严重地区的灾民就至少有三千多万,其他灾情较轻的就无法统计了。灾情严重的甘肃、陕西等地的具体报道我还不了解,我就说一下我知道的安徽、绥远等地的灾情,赵兄弟就明白了。” “今年安徽遭受了旱灾、蝗灾、水灾的一共有41个市县,《民国日报》公开报道说安徽今年有灾民500多万。而绥远,今年遭受了地震、旱灾、山洪、风霜等灾害,单论受灾人口数量的话,绥远不如其他省份灾民多,可若说受灾严重程度的话,绥远很可能是今年国内受灾最严重的省份。《民国日报》曾报道说绥远省共有人口250万左右,而灾民就有190多万,占了近80%。其灾情严重到大人吃小孩,活人吃死尸,至于吃树皮草根的,则根本不稀奇。南京政府派人去调查过,各国传教士也曾先后进入绥远调查,都认为绥远灾情之重,居华北第一。” “另外,《大公报》曾报道说,山西有灾民600多万;四川仅川北阆中等县,灾民就有800多万人,有以死人为食的。光安徽、山西、绥远、四川这四个省的灾民数量就超过了2100万,这还不算甘肃、陕西等灾情严重的地区。而今年国内受灾严重的省份一共有19个,你说今年国内会有多少灾民?” “19个省份?”赵振中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错!19个省份!这还不包括日本人占据的台湾和英国人占据的香港等地。”陈炯明肯定道,“赵兄弟所在的山东省也在这19个省的范围内,只不过我对山东灾情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发生在20世纪20年代末、30年代初中国的这场自然灾害,远比陈炯明从报道上了解到情况严重。在当时的中国,由于长期的战乱,各地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水利系统,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近乎于零。甚至拥有“黄河百害,唯利一套”的绥远省都因旱灾、涝灾而导致近80%的民众衣食无着。1929年,23岁的埃得加·斯诺曾随灾情调查团进入绥远调查当地灾情。在斯诺的笔下,他用“死寂”一词来描述灾区的氛围:没有绿色,树木光秃秃,连树皮也被剥净了。路边横着骷髅似的死尸,没有肌肉,稍有一点肉的立即被吞噬掉了,骨头脆如蛋壳。所见尽是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活尸首…… 在甘肃、陕西、绥远、山西、河北等地形成了一个纵横千里的超大的受灾区域,也是一个充满饥饿的区域。区域内饥饿的人们无力走出纵横千里的饥饿圈,只好卖儿女卖婆姨卖自己。佳县黄河岸边渡口是卖人的市场,陕北人向山西人卖自己的亲骨肉。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少黑压压一片,没有哭泣,没有离愁,只有刻骨剜心的饥饿。等在这里的出卖自己的人们都盼望快有人来把自己领走,卖不出去的人只能就地饿死在那里,最后甚至连人贩子也饿死了。而后来者又黑压压地来到尸体边继续等死。很多饱受饥荒缺衣无食的少女,半裸着身子被装上运牲口的货车运往上海的妓院。这就是一九二九年至一九三零年华北西北大饥荒的一角。 在当时,买卖妇女儿童在当时几乎成为一种合法的经营。冯玉祥所部控制的各县县城包括省城西安在内,街道上公开设有人市市场。被卖儿童或妇女身插草标,明码标价。妇女价格每人二、三元不等,儿童格则要更低一些。当时粮价飞涨,小麦每斗价格在5到8元之间,有的地方甚至涨到每斗12元。那些被卖妇女儿童的身价,尚不及斗麦的三分之一!很多妇女为了活命,只好自卖自身,分文不取,甚至自称“谁引我,紧相连,不要银子不要钱”。 从山西、河南蜂拥而至的人贩子,成群结队地将低价收买到的大批妇女孺运出潼关,重利出售。陕西省政府表面上通令各县禁贩人口、查拿人贩,但实际上这种禁令只是官样文章,一纸空文。因为陕西省政府辖下就按人头对人口买卖收税!许多人贩手持的卖身文契,就是由当地的县府官吏代书代写的,官府为此收费一元二元不等。命阳县县长窦建章派其妻弟唐放民踞守夏阳渡,名为查拿人贩子,实则抽人头税。妇女每人过境需缴纳出省费10元于20元。 当时关中通往潼关的大道上,饥民载途,哭声震野,许多妇女儿童,饿毙在出逃的途中。路旁的浅沟和田野里,饿殍随处可见。绥边县一妇女,丈夫饿死在家中,她抱着刚满3岁的儿子丢在路旁的河滩上,自己只身奔逃。“儿子哭追于后,其母回身将儿子抱起抛搠河中,大恸而去”。礼泉县灾民王某,与妻带一子一女出逃。是夜与其他灾民共宿一破庙之中。夜半妻自卖自身,随另一灾民逃走,次日王觅妻不得,知有变,子女不见其母,大号。王愤怒甚,一手抱子,一手抱女,投田野枯井之中而亡。 泱泱华夏,炎黄子孙,其状竟惨烈至此! 天灾**,惨象惊人!从白山黑水到南疆边陲,从东海之摈到甘肃沙漠,整个中国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难民营!而在这巨大的难民营除了那些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的底层民众外,其中却也不乏为富不仁、囤积居奇的奸商!不乏身居显要,漠视民众生死的高官达人!不乏在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中却粉饰歌舞升平的精英们! 第十九章:希望之光(三) 铭记九·一八!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没有从陈炯明这里得到有关山东灾情的具体情况,这让赵振中有些忧心,不过想想现在沂蒙根据地内已经修建好的那些水利设施和自己到美国之前丰收的夏粮,赵振中又觉得沂蒙根据地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甚至还可能会利用储备充裕的粮食收留周围区县的孤儿、灾民,只是不知谷海川、李云天他们那些人会配合的怎样。与山东受灾民众尚有活路相比,甘肃、陕西、绥远等重灾省份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民众更令赵振中等人挂怀。 从东北的黑龙江、辽宁到南方的云南、四川,从东部临海的山东、江苏到西部的甘肃、陕西,此次受灾区域之广、灾民数量之大、灾民境况之惨可谓自明末以来中国近三百年来所仅有。 尽管陈炯明刚才所说的只是几个受灾严重省份的大致情况,在全国19个受灾省份中占的比例不大,但在座众人已感到极度震惊,同时也为国内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作为而感到愤怒。只是大家远隔重洋,对国内灾情实在有些鞭长莫及之感。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安良堂总部会议室中弥漫着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 “黄老哥、司徒老哥、陈先生,我觉得我们在座的应该为国内的灾民做点事情,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总不能对国内那些灾民不闻不问吧?”赵振中打破了沉默,“我建议我们分别以不同名义向国内灾民提供帮助。” “提供帮助是应该的,可我实在信不过国内官府那帮混蛋。”司徒美堂怒气未消,“他们连贩卖人口的事情都能做出来,更别说克扣救灾款项和物资了。” “老哥,很可能我们也要做人口贩子了。”赵振中苦笑道,“看现在冯玉祥、阎锡山两人和南京政府的作为,南京想借此机会使两人就范,而那两位又借此要挟南京,西北那些受灾最严重、境况最凄惨的民众已经成了他们相互争斗的筹码了。我们要是想救助那里民众的话,与其同双方扯皮,倒不如用钱买人来得便捷。何况,除了西北之外,我们要想在国内其他灾区收留灾民并将他们运送到南洋的话,那些当地政府官员的德行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恐怕还要用孔方兄打动那些大小官员才行。” “这算哪门子规矩?官府不管,民间救灾的反要向官府交钱!”司徒美堂不平道。 “老哥,我们这可不是为了那些衣冠禽兽。”赵振中解释道,“从大的方面说,我们救助尽量多的灾民是为国家、为民族多保留一分元气,也是为将来多保留一些希望。从小的方面说,我们尽早救助灾民也是对灾民和南洋建国行动都有利的好事。对国内灾民而言,我们早一天出手,他们就能早一天获救,也能少死很多人;而对南洋建国而言,能早一天完成南洋移民计划,就能多一天准备时间,南洋建国行动就多增添一分助力,多一分成功的保障。” “再说,我们大家坐在这里商讨南洋建国的事情,不就是希望将来能为海外华人提供一个可以依靠的坚强后盾,一个可以安居乐业的家园么?不也是想让与我们同文同种的国人在将来危难时多一个选择么?我想我们今天的付出是值得的。” “赵兄弟胸怀大义,竞存佩服。”陈炯明肃容说道,“只是赵兄弟刚才所说的以不同名义进行救灾,具体是指什么?” “致公堂是美洲华人社团,致公党总部现在香港,又在南洋华人中有不少影响,这两方面是国内不少人都知道的。华美投资虽然成立时间不长,可经过与洛克菲勒的合作,肯定也会落入国内一些有心人的眼里。如果我们三方联合行动的话,影响确实会足够大,但引起的关注也肯定够大,甚至很可能惊动南京政府。那样的话,恐怕我们要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而如果我们分别以美洲华人社团、南洋华人社团以及美国公司的名义开展活动的话,只需要疏通一些灾区省份的主要官员就可以了,效果也不会差。”赵振中解释道,“再说,我们联合向南洋移民的话,更容易引起列强势力的关注,而以各自名义向自己在南洋开办的产业输入华工,则相对要容易得多。” “县官不如现管,与其通过南京政府再转由各省当地政府办理的话,确实不如直接和灾区当地政府打交道便捷。”陈炯明颔首说道,“只是各自行动的话,那力量不是过于分散了吗?是不是要各自建立生活、生产和军事基地?” “只是暂时分散而已,真正的基地还是要放在婆罗洲及附近区域。”赵振中解释道,“去往南洋的灾民都将以我们各方产业所需华工的名义进入当地。除了一些挑选出来的青壮可暗中直接进入婆罗洲开辟基地外,其他灾民都将分别进入我们各方的产业。在经过一段时间恢复身体并掌握在南洋生活、生产技能后也将分批进入婆罗洲。这样做的话,一是灾民可以熟悉当地情况,也不会引起南洋列强势力对这些华工的过多关注;二是可以为婆罗洲基地培养和输送多行业工人,有利于加快基地建设。” “在未来4年内,华美公司在澳洲、南洋等地的产业至少可以为南洋建国行动提供15万左右的多个行业的熟练工人,以及其他几十万普通民众。当然,为了不暴露华美公司与建国行动的关系,这些工人都将以轮换回国名义乘船暗中进入婆罗洲。” “另外,对于在国内救助的灾民,我们也不能不加甄别、不分男女老幼的一股脑都运往南洋。青壮男女和具有一定文化水平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到南洋,但老人和儿童还是尽量让他们留在国内的好。大灾之后,老人和儿童身体本来就弱,要是再长途颠簸、不适应南洋气候,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们救人反成了害人。” “赵兄弟想的很周到,我看这样可以。有了赵兄弟培养的这些工人,将来发展工业就有一个好底子了。”陈炯明沉吟道,“对于去往南洋的灾民,我看就挑选18岁到45岁之间的男女吧。至于老人和儿童,就依赵兄弟所说,尽量让他们留在国内得好。” 赵振中点头认同,又说道:“既然陈先生同意我们分别行动,我看可以这样,致公党总部在香港,致公堂又在上海和长江流域省份有不小影响,可就近负责吸纳长江流域及附近省份的灾民。这些地区虽然受灾范围广,但灾害严重程度不如华北、西北等地,灾民的身体状况也要好得多,到南洋后基本上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投入各项生产活动。” “至于华北、西北等区域的灾民,就由华美公司来负责救助吧。不过,这些地区灾民的整体状况不如南方,恐怕需要调理的时间也长些。” 赵振中的这个安排明显对致公堂、致公党有利。南方灾区中,除了四川连续多年灾害,灾情严重外,其他省份虽然也有许多灾民,但比起华北、西北等地以人为食,饿殍遍野的惨状来,可要轻得多。 “赵兄弟这个安排确实对致公堂、致公党有利。”见赵振中勇挑重担,陈炯明心下感动,迟疑道:“可冯玉祥和阎锡山都不是好相与的,让他们同意辖区内的人口外流,赵兄弟有把握吗?” “现在谈不上把握。”赵振中摇头道,“不过,我觉得以冯玉祥、阎锡山两位的为人,在华美公司的运做下,应该会同意的。” “从阎锡山辛亥以来在山西的作为看,特别是从他不遗余力地拥戴袁世凯称帝看,阎锡山是一个缺乏大局眼光,对自身利益斤斤计较算的山西土财主。不过,阎锡山的乡土观念重,他治理下的山西比同时代许多军阀治理下的省份要好得多。要是类比的话,阎锡山有些象三国时的刘表。” “而冯玉祥的经历看,他是一个反复无常,有奶便是娘的人。加上冯玉祥只知搜刮百姓,不懂治理地方。要是类比的话,冯玉祥象三国时的董卓。” “要想让这两人同意辖内灾民外流,华美公司只能用利益打动他们。同意让那些灾民外流的话,冯、阎所部不但能够获得物资、金钱方面的利益,还能解除背负的一大包袱,又对他们的名声有利,这可是有利无害的好事,我想他们应该同意的。” “不过,这样一来,由于运力紧张,华美公司就无法向为南洋建国运输粮食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在美国购买粮食后,由安良堂的船舶公司负责运送。当然,也可以由华美公司提供资金,由致公党自行购买。” 在座众人听了赵振中愿意挑重担,救助华北、西北灾民,各自钦佩,又听他将阎锡山比作刘表,将冯玉祥比作董卓,起初有些诧异,可细想之下,还真是恰当。刘表占有荆州之后除了与周边发生的一些影响不大的战斗外,基本上就是守成,而阎锡山占据山西之后,除了北伐时跟着起哄架秧子占了点便宜外,到目前看也是守成。刘表曾与袁绍勾联,而阎锡山则干脆力捧袁世凯称帝。而把冯玉祥比作董卓,除了其多次以下克上,不恤民众外,更因为他发动北京政变将曹锟赶下总统宝座。 “呵呵,赵兄弟这个比喻有些意思。冯、阎两位知道了,不知会是何种表情。”陈炯明细想之后,不由得笑道,“至于粮食方面的事情,赵兄弟就不用操心了。以现在致公党的家底,这些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十九章:希望之光(四) 回来晚了,抱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对了,陈先生,我听司徒老哥说南洋现在有华人几百万,他们在那里的状况究竟如何?其中又能有多少人会成为南洋建国行动的助力?”赵振中问道。 陈炯明思索片刻后,说道:“南洋现在华人具体数目不太清楚,但7、8百万人口应该还是有的。不过,这些华人居住地相对比较分散,从菲律宾、暹罗、马来半岛到婆罗洲、爪哇岛、西里伯斯岛等地方都有华人足迹。当然,在一些大城市里也往往有不少华人人口,比如巴达维亚城现在就有10多万华人,新加坡那边有60多万华人。” “虽然有人在南洋发家,可就南洋华人的整体状况而言,现在仍然是低人一等,很多人依然在为求活命和温饱而奔波忙碌,苦啊!” 陈炯明沉默了片刻,又叹息着说道:“如果只是受歧视,工作劳苦的话,咬咬牙也就忍了。可南洋的那些列强却时不时公然抢劫、屠杀华人,甚至许多时候不但他们这样做,还挑动当地土著势力残害华人。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荷兰人。” “有了这些历史上的教训在,尽管南洋有少数华人现在被列强势力所收买,还有不少人安于现状,但我想我们中华民族有着几千年的反抗压迫的历史,只要给这些华人以新的希望,其中大多数人的血还是会重新热起来的。” 在历史上,华人虽然早在唐、宋时期就进入南洋一带居住、繁衍,明朝之后更是络绎不绝,按说那里现在该有有更多华人才是,可由于华人所特有的叶落归根的传统,很多到南洋谋生的人经常是获得足够的生活所需后就返回故里。加上去南洋的华人都被视为‘天朝弃民’,中国政府对南洋土著和西方殖民者肆意杀戮华人视而不见,导致南洋华人在近代以前并没有多少。在鸦片战争之前,有关南洋华人数量有这样两个数据:1820年的时候,西婆罗洲有华人15万;1832年,在菲律宾有几万名福建人。这在当时算是华人比较多的地方了。 打开中国向海外移民闸门的是19世纪60年代清政府同英、法等国所签订的允许华工出洋的条约。在其后的七、八十年时间里,持续出现了华人出国的热潮。1893年清政府宣布废除海禁旧规,又导致出国人员暴增,大量华人进入美洲、非洲、澳洲等地,南洋靠近中国大陆,更是出国华工的首选之地。1890年,出使英、法、意、比四国的薛福成曾说过,每年到南洋的华工有10余万人。以去往后世印尼境内的华人为例,1870年的时候,印尼有华人26万,到1900年的时候达到53.7万,30年时间增长了一倍。而南洋华人的总体数量1890年为300万人,1906年达到400多万人。从19世纪60年代以后的七、八十年时间里,华人象潮水一样,汹涌澎湃的进入南洋各地。 在这段时间里,由于国内民众生活日渐窘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下南洋谋生。华侨出国的人数之多、规模之大、分布之广、遭遇之苦,均属前所未有。究其原因,不外是国内、国外两方面。在国内,由于清王朝及其后的北洋政府、南京国民政府统治时期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许多民众出国谋求生路;在国外,由于西方列强对殖民地进行疯狂的经济掠夺和急需大量廉价劳动力从事开发。因此,一批批“契约华工”被贩卖出洋,成为这个时期中国移民的主要方式。这种贩卖活动始于18世纪末。19世纪中期清政府答应华工出洋后达到**,20世纪初趋于衰落。在这百十多年里,中国约有700万人被贩卖到世界各地,也奠定了华侨遍布世界各地的格局。到20世纪初的时候,全世界华侨总数约六百三十万多人,其中南洋华侨约近四百二十万人。 进入20世纪后的这近30年时间里,由于国内战乱不断,而一战后南洋经济又出现热潮,内外因素结合,又导致了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向南洋一带新的移民潮。这些中国移民主要集中在20年代移出,从1918年到1931年间,仅汕头、香港两地出境的移民就达到380万人。当然,在1930年之后,受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南洋经济萧条,华侨谋生不易,加上中原大战后国内局势大体上还算平定,出现了华侨归国大于出国的局面。 不过,现在有了赵振中等人和致公党人在南洋联合推动的建国计划,未来几年内南洋华人数量的增减情况尚处于未知状态。 南洋华人遭遇之苦,并不仅仅是说要他们要为谋求活命而忙碌,为解决温饱而奔波,他们还随时可能会被列强势力或者当地土著肆意杀戮。后世的印尼曾在建国后制造了一系列的惨案,从1945年11月泗水惨案、1946年3月的万隆惨案、1946年6月文登惨案、1946年8月山口洋惨案、1946年9月巴眼亚底惨案、1947年1月巨港惨案到1965年开始的全国性排华,以1974年由反日运动引起的排华骚乱、1978年雅加达由学生示威引发的**骚乱、1980年11月中爪哇的排华暴动,还有1998年5月、2000年5月那两次让全世界华人愤怒的排华暴乱。一次次的惨案,一次次的排华运动,印尼华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苦难,被当地土著肆意烧杀淫掠。可以说,印尼华人的历史就是一部斑斑血泪史! 其实,不光印尼华人史是血泪史,整个南洋地区的华人史,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部血泪史。远在印尼建国之前,南洋的华人就已经饱尝了列强和当地土著所施加的各种迫害。 1603年,菲律宾的西班牙殖民者禁止华人开采金矿。华人据理力争,却被屠杀两万多人;1639年菲律宾华人又被屠杀近两万,幸存华人被强迫信奉天主教,并须交纳高额人头税;1662年西班牙人又因郑成功收复台湾而迁怒当地华人,进行第三次大屠杀。这一次几乎把当地华人杀尽。 17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对爪哇岛巴达维亚的华人社区突然进行疯狂抢劫屠杀。一万多的华人,幸存者不过百余人。大量受难者尸体被扔进河中,使河水为之变红,史称“红河惨案”。 1853年婆罗洲的荷兰殖民者和当地土著因嫉妒开采金矿的华人,突然向华人发动暴力袭击。三万多华人及其家属妇孺全数被杀,无一幸免…… 1884年,荷兰人与当地土著侵入婆罗洲上由华人建立的兰芳共和国。兰芳共和国虽进行了抵抗,但终因寡不敌众而失败,其残余势力逃至苏门答腊。只是,由于仍害怕清政府作出反应,荷兰并未公开宣称已占领兰芳地区,而是另立了一个傀儡以便进行统治。直到1912年清朝灭亡、中华民国成立后,荷兰才正式宣布对兰芳地区的占领。 …… 赵振中在以前世界曾因到海外执行任务而对印尼和南洋一带华人的历史进行过大致了解,虽不能说对南洋华人20世纪后所遭遇的劫难了如指掌,可对那些典型的历史事件还是基本清楚的。 在赵振中看来,尽管历史上南洋和印尼华人曾因财产和阶级划分等原因在大陆建国后偏向于偏居一隅的国民党政府,但凭着南洋华人在抗战中对祖国大陆无私奉献的历史功绩,以及其后在国内建设上所提供的帮助,中央政府就绝不应该以“不干涉别国内政”为由对印尼华人的遭遇视而不见!从历史上算起来的话,大陆对南洋华人亏欠良多。 正是考虑到要改变南洋华人的历史遭遇,以及为将来的中国拓展影响范围等多种因素,赵振中等人才提出了南洋建国方案,并鼎力相助致公党来施行。毕竟,致公党从洪门算起的话,在南洋一带也是有深远历史影响的。 听了陈炯明的大致介绍,对照自己以前了解过的历史情况,赵振中也不禁为南洋华人的境遇而摇头叹息。整顿心绪之后,赵振中又建议道:“我觉得除了我们在各自的产业中培养技术工人之外,最好能在开辟基地的时候一并建立几所初级学校,以教授各建设人员读书识字,扫除文盲。以便为将来建国行动培养专门人才奠定基础。” “可能的话,陈先生不妨也建设一所军事类学校,以培养部队所需要的各级指挥人员。蒋中正从24年出任黄埔军校校长,到26年北伐,中间不过两年多的时间,我们用4年左右的时间,差不多也能培养出10多万部队的初级指挥官。” “当然,建国行动所需要的是多种人才。只要有了充足的人才,我们南洋建国行动就有了希望。而南洋建国成功的话,那海外华人和大陆国人,也会多了一份希望。” “另外,‘南洋建国’这个字样太过敏感,容易引起他人注意,为了保密起见,陈先生最好能为这个方案起个别的名字称呼。” “是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人才的培养确实很重要。”陈炯明点头说道,“至于建国方案的别称,我看就叫‘希望之光’吧。我们救助灾民,是带给他们一份希望,实施南洋建国方案则不光是给他们,也是给我们自己,以及海外华人和国内同胞一份希望。” “光明和希望……这个名字不错。”赵振中点头赞同。 第二十章:相约有期(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陈先生,虽然南洋华人是建国行动要争取的力量,不过一定要做好甄别,不能让那些投机取巧之辈或者抱着其他目的的人混进来,以免将来坏事。”赵振中提醒道,“特别是那些在南洋居住时间长,又与列强或当地势力勾结,只知自家安逸,毫无国家、民族观念的人,绝不能让他们参与到我们这个行动中。” “对那些我们运送到南洋的国内灾民,当然也要加以甄别。不过这些灾民在南洋举目无亲,除却自身外又一无所有,加上我们又给了他们新的希望,应该是建国行动中的中坚力量。” “说起来,那些灾民差不多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虽然我们给出的这条活路有些难走,不过走到终点的话收获却更大。我想这些人应该是会坚决跟我们走的。”陈炯明沉吟道,“而在南洋那边小有产业的人确实有些安于现状,不过我们可以和那些受列强或当地土著势力欺压的华人多联系,毕竟这样的华人还是占多数。” “那就需要陈先生拟订出切实可行的政策,并通过致公党人员加以贯彻了。”赵振中笑道。 “哦?赵兄弟难道不参与吗?”陈炯明一怔,“我还想请赵兄弟能多提些建议呢。” “这个‘希望之光’,我们三个已经参与其中了。不过,我们几个更多的是通过华美公司从资金、物资和人员培训等方面给这个方案提供支持。至于到南洋发展武装、建设基地,那并非华美公司所擅长的,而是陈先生的强项。”赵振中摇头说道,“再说,我们几个都不是致公党成员,有关致公党各项政策的拟订和执行自然也就不是我们几个可以置喙的。” “不过,前面提到过致公党、致公堂、华美公司在救助灾民方面的分工负责问题,刚才又说起南洋华人和国内灾民的区别,我觉得我们在南洋那边的分工也可以更加细致一些。致公堂可利用洪门在南洋的人脉关系,在当地华人中发展力量,建立情报收集和物资流转系统,并从所发展的力量中挑选精干人员推荐给致公党;而致公党除了致力于基地建设外,还要从去南洋的灾民中和致公堂推荐的人员中挑选精干人员壮大自身;至于华美公司,除了在明面上以商业往来的方式为‘希望之光’提供资金、物资支持外,主要就是培养和提供技术工人,不会和南洋华人产生过多交接。” “这样的话,致公堂为支线,致公党为主干,华美公司为辅助,三方在南洋基本上是各自发展,并不产生过多的横向联系,也就将机密泄露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当然,不产生横向联系的只是南洋那边,在我们这些人中还是要有横向联系的。” 陈炯明尚在思索赵振中所说方式的优劣,旁边的陈演生已开口问道:“赵兄弟所说的‘以商业往来方式’提供物资、资金支持,具体是怎么个操作法?”陈演生也是跟随陈炯明多年的老人了,并且从1920年后就在香港、美洲经营产业,对商业上的事情也很熟悉,听赵振中说要以商业方式提供支持,自然要问个清楚。 “呵呵,商业方式自然就是正常买卖了。”赵振中笑着解释道,“为了避开南洋列强势力的耳目,我们有关物资、资金往来自然要采取商业方式。华美公司可用自己产业中华工生活所需的名义从致公堂或者致公党名下的产业中购入一些日常用品,同时向致公党的产业提供基地建设所不可少的钢材、水泥以及机械设备等物资。当然,南洋那边产生的帐目将由司徒老哥与小恬在美国这边销帐。” “另外,华美公司正申请在美国开办一家银行,等过些时间批准下来的话,还要在中国大陆及香港、新加坡等地开办分部。到那时,有关资金往来和帐务清理上的事情应该会更便捷。” 陈演生思量道:“这样的话,倒是不错。” “开银行确实是个好事,这样的话,我们的资金往来可便捷多了。”陈炯明笑道,“刚才赵兄弟所说在南洋分工的事情,我看这是三线并行,各自发展,却又主次分明,不妨就先这么定下来。” “这不过是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的通常做法而已,当不得什么。”赵振中说道,“不过,除此之外,陈先生还有两件事情应当注意。一是致公党现在虽然以香港为活动中心,不过总部却仍在旧金山。这不利于就近领导将来南洋的各项活动,陈先生和在座的各位不妨考虑调整一下。二是陈先生和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致公党、致公堂中的要人,也是将来‘希望之光’的领导人物,从一定程度上说,你们自身的安危已经不仅仅是你们个人的事情,所以请务必加强自身和主要领导成员的防卫工作,免得为宵小所趁。” 历史上致公党在陈炯明去世后,一直缺乏有力的领导,直到抗战结束后陈其尤等人重新组建致公党后,才改变了致公党海外分部一盘散沙的状态。这一情况赵振中并不清楚,不过,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在一定程度上却有利于加强该党的领导。 “赵兄弟所说的这两条,也是我们所考虑过的。”陈炯明道,“不瞒你说,我们几个这次到美国来除了商量有关南洋建国行动之外,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致公党总部从旧金山迁到香港。这件事情我已经和黄老哥、司徒老哥商量好了。至于加强领导人员的防卫工作,我们肯定会注意的。当年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士元、达生、永善、国雄他们几个可都是我的得力部属,却被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暗杀,反而嫁祸于我的。” 致公党在1925年成立后就一直将总部设在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1925年年底,陈炯明兵败后与亲信避往香港,并在香港致力于致公党党务。1926年2月,陈炯明将致公党的活动中心从旧金山移到香港,不过,由于当时港英政府不准华人在香港设立政治性的机构,因此,致公党以“致公俱乐部”的名义登记注册。随后,陈炯明又以杨达波、钟秀南为正副主任,徐公整、陈天球、陈演生、俞华山、陈益廷、曾仲伟、黄伯群等为委员,开始推进致公党各项党务事宜。陈炯明又与陈演生等拟订了致公党驻港分部暂行章程,从事登记党员。在半年之内,陆续登记者达十余万人。同时,在澳门、广州湾、厦门等地设立支部,南洋吉隆坡、马六甲、芙蓉等地与致公堂关系密切的洪门人士,闻讯也纷请准设支部。致公党在南洋的发展可谓迅速。 在历史上,致公党是在1931年于香港举行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才决定把该党总部设立在香港的,但现在,为了就近组织实施南洋建国方案,致公党竟要提前一年多时间把总部设在香港。 陈炯明口中所说的那几位得力部属,赵振中此前也曾在与司徒美堂等人谈论过有关邓铿的事情,对其他三人,赵振中只听说过大概。陈达生、陈永善属于陈炯明一系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于关国雄,赵振此前了解到的却是陈炯明于1922年8月下毒将其杀害的传。不过,听陈炯明现在如此说,恐怕关案又是与邓铿一案相似的手法。 看赵振中有些不解,陈炯明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多说。赵兄弟想知道的话,可以找定思了解。定思跟了我10多年了,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他都清楚。” “呵呵,与往事相比,我更关心现在。”赵振中笑道,“我知道前几年致公党成立的时候,曾决定在美洲开办航空学校,那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在美国这边多开办一些类似的技术类学校?这样,也可以多一条培养人才的路子。” “开办航空学校的事情,是25年2月竞存派代表到南北美洲时,与加拿大维多利亚致公堂所达成的决议之一。”黄三德说道,“其后,学校虽然开办起来了,不过一直缺少教学人员和设备,也就磕磕绊绊的勉强维持吧。要是在美国这边利用危机造成的大量专业人员失业的机会开办几家技术类学校,倒是可以。” “这样吧。如果当局同意的话,我们在美国的东部和西部同时开办一些学校。”赵振中决定道,“纽约和波士顿这边就交给华美公司和司徒老哥来负责,旧金山那边就由黄老哥负责。各自先开办航空、航海和机械加工三所学校。有关办学费用由华美公司负担。我们三方各自选择一些可靠的青年到学校学习,为将来尽可能多的培养人才。” “致公堂就不用选了吧?交给竞存一块办理就是了。”司徒美堂不在意地说道。 “老哥,陈先生要培养的是建国行动所需的人才,我们要培养的是适合公司发展的人才。就说华美公司和安良商社的运输船舶,现在可都是外国人在操作,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赵振中说道,“我看陈先生要培养的军事人才不妨放在旧金山,那里距离南洋可比纽约这边近得多。我们这边就培养商用人才好了。” “这倒是可以。”司徒美堂说道。陈炯明等人也点头赞同。 第二十章:相约有期(二) 又晚了,抱歉! …… “另外,华美公司准备在南洋开办的产业基本上都是矿产开采、钢铁冶金、橡胶种植等投入大、见效慢的,估计在明、后两年难以就近为‘希望之光’提供物资,不过若是有需要的话,可通过司徒老哥与小恬、小昊联系,由他们通过华美公司来想办法。” “呵呵,看来老头子我成了中间人了。”司徒美堂笑道,“不能和小兄弟直接联系么?说不得到时候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着拿个主意呢。” “在我夏天到美国之前,山东那边还是很乱,老哥想和我联系的话,就怕到时候通信不畅啊。”赵振中说道,“真有事情要找我的话,就和青岛四海实业联系吧。” “我来之前没听说山东那边有什么动静啊?”陈炯明疑惑道。 “陈先生在香港,山东的很多消息是难以传到那里的。比如说,今年春天的时候,杨虎城的部队曾在莒县、诸城一带剿匪,胶东半岛还盘踞着个小军阀刘珍年等等,就未必能传到香港。”赵振中解释道。 陈炯明点头说道:“这倒是。” 众人畅谈之间,不觉天色渐晚,司徒美堂便安排人准备宴席。宴席上,司徒美堂面带歉意地对陈炯明等人说道:“竞存,你们远隔重洋到美国来,按说我该用好酒招待你们,可现在美国人施行那该死的禁酒令已经快10年了,这边除了偷偷弄点淡得没多少味道的水酒外,根本弄不到我们国内那种窖藏好酒。赵兄弟来美国后送我的那点好酒,又让我喝完了。现在只好以茶代酒了。” “呵呵,老哥客气了。”陈炯明笑道,“有这样丰富的饭菜已经很好了,大家心意在就行了,何必非要喝酒?再说酒能乱性误事,不喝也好。” …… 饭后,赵振中三人便告辞回到纽约市郊的庄园。清理完一天中的各项事务后,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上午,赵振中等人在庄园里接待了陈炯明一行,并带他们去参观了安泰机械公司。与两个月前带司徒美堂几人来时一样,赵振中依然只带众人去机械加工厂和车辆动力研究中心参观。不过,与两个月前不同的是,工厂里多了不少讲着蹩脚官话的华人青年。 陈炯明等人奇怪之下,经过询问才知道山东过来的留学生和从广东、福建等地过来的华侨青年在交流上还存在着语言障碍。甚至其中少数在美国长大的华人青年与留学生沟通起来用英语比用官话还方便,这让陈炯明等人感慨之余更觉有些无奈。 与上次来参观的司徒美堂、黄三德、陈其尤三人一样,陈炯明、陈演生两人看完之后很是振奋,就是看过一次的司徒美堂三人,也兴致颇高。 当天中午,赵振中在庄园里设宴款待陈炯明等人。宾主大快朵颐之后,又聊谈论了一些事务,闲聊了一些当年旧事。相约各方共同努力,充分利用未来几年列强被危机削弱的时机,在南洋发展壮大整体力量,以实现“希望之光”计划。 在下午陈炯明等人告辞时,赵振中拿出三个信封,分别递给陈炯明、陈演生、陈其尤三人,并对陈炯明说道:“陈先生治粤期间,不曾妄取一文私用,如此操守,振中佩服。此中4万美元金票别无他意,仅为先生贴补家用。陈先生欲为国、为民谋取大利,成千秋功业,但也要让老母、妻儿生活无虞才是。”随即,赵振中又转身对陈演生、陈其尤二人说道:“两位先生与陈先生共同进退,去职至今,又为海外华人奔波忙碌,振中同样佩服。此中数额仅为贴补家用,也好让两位免去后顾之忧,更好地推进‘希望之光’。” 见陈炯明三人欲要推辞,赵振中又急忙说道:“我也知三位先生自有操守,但振中此举别无他意,只为使三位家人生活无虞而已。况且,古人尚有通财之义,现今我也算薄有产业,以有余而补不足,此乃天之道。” 陈炯明三人见赵振中说得恳切,不由顿了一下,却仍想推辞。司徒美堂开口说道:“竞存,小兄弟说什么不足、有余的我老头子弄不明白,不过,你们三位这些年亏欠家人也确实不少啊。后面几年眼看着又是要为海外华人和国内民众的希望而忙碌、奔波,自顾不暇,恐怕就更顾不上家人了。小兄弟的这点心意你们三个就收下吧,等回国后也好把家人安顿好。再说,我们致公堂、致公党已经承了小兄弟他们天大情分了,就是我和黄老哥以及安良堂的弟兄也承情非浅,不在乎多你们这一点。” 三人当中,陈演生、陈其尤两人家境稍好一些,而陈炯明由于一直坚持不敛财、不妄取的操守,在1925年避居香港时,居处倨狭萧条,家无长物,穷极。在历史上,陈炯明依靠旧属接济过活,死后竟然连一口棺材都买不起,只好借用为陈母预备的寿材人殓。就如与陈炯明关系密切的莫纪彭在给吴稚晖信中对陈所评价的那样:“生无以所养,死无以所葬”。这与那用海外华人的捐助周游世界,置办别墅的先行者相比,与那些只会掠夺地盘鱼肉民众,而不知或不愿建设地方的新旧军阀相比,陈炯明的坚持更显得难能可贵。 听了司徒美堂的劝说,又见赵振中语出至诚,想起家中老母、妻儿生活的艰难,陈炯明不由得心中发酸,也不再说推辞的话,只向赵振中抱拳道:“如此,竞存就承赵兄弟的这份人情了。”见自己的老长官收下了,陈演生、陈其尤两人也各怀感激地向赵振中道谢后收下了赠金。 等陈炯明一行人离去之后,周昊说道:“要不是今天午饭后我和陈其尤闲聊,还知道陈炯明家中竟如此清贫。这对于一个曾执掌一省军政的军阀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没想到。”赵振中叹息道,“希望我们这次的帮助能对他们家人的生活有所帮助。” 周昊一怔:“4万美元应该够生活所用了吧?” “要是他们几位都能用来补贴家用那自然是够用了,我怕的是那三位,特别是陈炯明坚持自己的操守,将这笔费用大部或全部变成香港致公党的经费。”赵振中苦笑道。 周昊一呆:“不会吧?” “这个可能有,但不大。”周恬分析道:“现在致公党的财务状况很好,用不着他们将这笔钱充做该党经费。我想他们三个会把这笔前贴补家用的。” “那样就好啊。”赵振中松了口气。 “老赵,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和陈炯明接触起来也没感觉他有什么军阀气质啊?以前世界那些影视中所表现的军阀可都是嚣张跋扈、满脸横肉的。可这位老兄,瘦瘦的,看起来更象一个私塾里的严师。”周昊述说自己的观感。 “影视上的那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导演们用来蒙人的。陈炯明从到香港后生活一直很艰难,身体瘦自然也就难免。”赵振中说道,“不过,你说他象私塾里的严师还有点靠谱,他是晚清秀才出身,按中国传统,很多秀才都是靠教书谋生的。” “再说,军阀可并非都是象张宗昌那样胡作非为的,也有严于律己的。我在以前世界读中学的时候就知道山东老乡吴大帅有‘不治私产、不纳妾、不入租界’的人生戒条,这在当时的中**阀中难能可贵,甚至董必武都对他评价不错。只是没想到陈炯明也是严于律己。不过,有趣的是吴佩孚和陈炯明竟都是晚清秀才出身。” “老赵,那你说这两位秀才出身的军阀相比之下,谁高谁低?”周昊来了兴致。 “这可有些不好说。”赵振中思索着说道,“吴佩孚受传统教育影响比陈炯明大,特别是‘忠君’思想严重;陈炯明不但是秀才出身,还毕业于广州政法学堂,对西方的政体、民主等有较深理解,这从他反对党治、军治而倡导民权就可看出一二。吴佩孚主张‘武力统一中国’,在军事上的成就更高一些,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曹锟乃至直系的辉煌都是吴佩孚的武功在支撑;而陈炯明主张‘模范起信、联省自治’,在治理民政上的成就更高些。” “不过,造就吴佩孚与陈炯明两人的境遇最大不同的却是两人所遇到的领导者不同。曹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多方面比不上吴佩孚,虽然也在一些事情上搞平衡,但大事上基本都听从吴佩孚安排;孙文则是一个固执己见、为达目的连暗杀、引狼入室手段都可使用的人,孙、陈之间由合作而分裂、最终兵戎相向,孙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吴、陈两人,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代表了受中国传统文化培养的人,面对列强的侵略,想改变中国状况而选择的两条不同的道路。吴佩孚是在坚持传统之下的改良,而陈炯明是在学习西方基础上的变革。不过,可惜的是,两人在面对列强所扶持的势力时都打了败仗。这两个列强一个是日本,一个是苏俄。” “听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周昊思索着说道。 赵振中三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评论陈炯明时,陈炯明等人也正在评论赵振中几人。 第二十章:相约有期(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没想到这位赵兄弟年纪虽小,却在国际、国内大局上有非凡眼光,心思缜密,就是在这人情世故上也不差啊。”陈演生感叹道,“定思回香港后说他是一代俊才,把他一通好夸,我当时总以为言过其实,可这两天接触下来,我却觉得用一代俊才不足以形容他啊。” “叔,你老这回该信我不是胡说了吧?”陈其尤戏谑道。 陈炯明、陈演生、陈其尤三人都是广东海丰人,论起来还是同宗。依照辈分,陈其尤要称陈演生、陈炯明两人一声“叔父”。 “信了。”陈演生叹道,“没想到还真有这样年轻的能人啊。” “司徒老哥与赵兄弟他们几个算是接触时间最长的,老哥觉得他们几个怎样?”陈炯明一边心中回忆着从昨天到现在与赵振中接触的经过,思量着这个年轻人的所提的各项建议,一边问司徒美堂。 “赵兄弟是今年8月份到美国的,要说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也不太长,不过,从与他的几次谈话和处事上,我觉得这位赵兄弟年纪虽小,却可以用‘一代奇才’来形容。”司徒美堂思索着说道,“他的远见卓识和深谋远虑,你们在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也算见识了。不过,老头子我对他佩服的却不止于此。” “据我了解,赵兄弟没有上过正规学校,听说基本上是靠自学,但在学识上却不比正规院校科班出身的人差;他少年创业,白手起家,现在却国内有四海实业,国外有华美公司;他积累财富,却不贪图享乐,而是用自身财富收留孤儿,救助灾民,培养人才。这些可都是能常人所不能啊。” “最让我和黄老哥惊异的是,他如此年纪竟有一副超凡的好身手,似乎到了传说中返璞归真的境界,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我和黄老哥也是好武之人,而且练了几十年的拳脚,可同这位小兄弟比起来,那只有灰心丧气的份。” “另外,赵兄弟他们几个对于帮助安良堂兄弟,从不吝啬,甚至出手几百万美元都毫不犹豫。对这样的大气度、大手笔,老头子我可是只有佩服的份儿了。” “如此奇才,可惜却不是我党中人啊。”黄三德叹息道。 “赵兄弟的经历确实够传奇的。不过,只要他们能为实现‘希望之光’尽心力,是不是我党中人并不很重要。”陈炯明说道,“再说,他们现在这么年轻,让他们整天和一群老头子打交道,也有些为难他们了。就是我们几个,对于党内、堂内那些不听安排的老资格也棘手得很。” 沉默片刻,陈炯明又道:“我觉得致公党、致公堂确实要好好整顿一番了,要是还是眼下这种松散的关系,根本就无法去实施‘希望之光’。” “党内人员繁杂,堂内各堂口也有不少自行其是的,确实要好好整顿一下了。”黄三德点头说道,“不过,竞存你具体想怎么办?” “我准备明年秋天在香港召开第二次致公党代表大会后,修订党纲,重新进行党员登记,争取建立一个高效的,富有战斗力的党,以便领导今后在南洋的活动。”陈炯明显然心中已有预案,“至于致公堂,则可以象赵兄弟所说的那样,成为致公党的外围组织。在发展力量的同时,致公堂还可以从事情报收集以及物资运输等方面的事情。” “另外,由于未来致公党的工作重心将转移到南洋一带,总部留在美国已经不适应情况发展的需要。我准备将致公党总部迁移到香港。只是美洲这边的党务、堂务就要麻烦两位老哥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为了海外华人能有个好前程,没什么麻烦的。”黄三德笑道,“竞存你们放手去做就是了,美洲这边我和司徒老弟撑着呢。” “没错,我和黄老哥就在美洲这边多办几所学校,多培养些人才,支持竞存你们在南洋的行动。另外,也好就近与华美公司保持联系。”司徒美堂点头道,“不过,要是可能的话,竞存不妨在香港和南洋也开办几所学校,以培养更多人才。凭我们现在的家底,不用为资金犯愁。” 陈炯明点头认同。 在原本历史上,致公党是于1931年10月,在香港召开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的。在当时的大会上,通过了以反对国民党独裁、实行地方自治为主要内容的政纲。并且,承认党堂并存的现状,提出党堂分开、以党领导堂的组织原则。也是在这次会议上,致公党接受了陈炯明所提出的“三大特质社会主义理论”,即以中国为本位,以伦理为中心,以共同消费为特征的“社会主义”,并继续推举陈炯明、唐继尧为党的正副总理。 不过,由于南洋建国方略的出现,致公党的任务和工作重心与原来历史上的相比,有了很大不同。受此影响,致公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不但比原来提前了一年召开,就是内容也肯定会有巨大差别。 …… 眼看着就要到新年了,庄园里的留学人员也开始多了起来。看周恬与李云兰、李云凤等人正为新年聚餐忙碌,赵振中便与周昊到机械公司找李云山商量一些事情。 “云山,那些车辆都怎么装船的?”见面之后,赵振中问道。 “师叔,除了留下5辆车原样装船外,其他那75辆车都是拆完打包后装船的。”李云山回答完后,又遗憾地说道:“可惜,我们车辆中心现在还不能制造出合格的汽车,否则让师叔带我们自己造的汽车回国,那多好。” 赵振中拍拍他的肩头,笑道:“你们这个车辆中心成立从成立到现在,也不到两年时间,能有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再说,你们现在又不光是只研究汽车一样,进度慢点也有情可原啊。不过,那些汽车、工程车辆大致能在什么时间出产品,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确切点的时间?” “有了师叔给我们的汽车和工程车辆的结构设计图,我们的各项进度已经大大加快了。我想这些车辆到明年秋冬季节就应该能定型,并开始小量生产。到31年上半年的时候,师叔在国内也肯定能用上我们的产品。”李云山很有把握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根据师叔的那些图纸,试制了汽车和工程车辆的发动机样机,并且经过了一个月左右的试验测试,正准备根据测试结果生产第二批样机呢。” “这个结果很不错啊。”赵振中笑道,“这样的话,我再给你加点码,让你和小昊合作一把,看能不能把收音机或者电台装到汽车里。当然,这个新增加的任务,能在未来3、4年内完成就可以。” 看李云山有些不明所以,周昊笑道:“这个装,可不是说把电台搬上搬下的装,而是要把电台变成成汽车整体结构上的一部分,就象车轮是汽车不可缺少的部分那样。” “那样的话,就要在汽车的结构设计上加以改动了。”李云山明白过来。 “不是光改动那么简单,还有不少问题要解决呢。”周昊解释道,“象电台的防震、降低或避免汽车行进间的干扰等,都是需要通过试验加以解决的问题。” “技术方面的事情,到时候你们具体商量就是了。收音机要是能上汽车的话,不妨对外公开销售。但有关电台上汽车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赵振中对李云山说道,“这些方面你多听小昊的。” “对了,姜凤学他们那边的研究怎样了?那个液氧制造设备运行的怎样?”赵振中问道。 “我前两天听姜凤学说过,他们已经掌握了新的转炉炼钢方法,在特种钢铁的研究上也有一些进展,只是在热处理工艺上还有不少差距。至于那套液氧设备,现在运行良好。”李云山说道,“师叔,要不我派人去把他们叫过来?” “大家今晚聚餐时会见面的,就不用叫了。”赵振中摆手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了解一下这边的进度。船要是都装好的话,我准备在1月4号回国。都出来半年多了,怎么着也要赶在春节前回去。” “这几年春节都是在美国这边和大家一起过的,也不知道家里现在都怎样了。”想起父母、爷爷等亲人,李云山不禁有些怅然起来。 “要是想家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国。反正船是自家公司的,到时候再跟船回来就是了。”赵振中笑道。 “师叔说真的?”李云山大喜。 “自然是真的,我可从来没骗过你们。” 只是兴奋了一阵后,李云山叹了口气,说道:“我还是等完成学业再回去吧,至少也要等这边的汽车、工程车辆有结果了再回去。现在回去的话,我爹和我爷爷肯定会骂我没出息。再说,往返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会耽误学业和公司工作的。” “以学业和工作为重也好。”赵振中说道,“只要你不后悔,随你选择吧。不过,你李云兰、刘成功他们几个说说,需要我帮他们给家人带信或带东西的,这两天准备好。” 第二十章:相约有期(四) 1929年最后一天和1930年第一天,是纽约留学人员欢聚的两天。只是在1号晚上欢聚后,大家得知赵振中即将回国时,心中都凭添了一份离愁。而赵振中也趁此机会提前和大家告别。 “师叔,你还会再来美国看周师姑和我们吗?你不在,周师姑和我们大家可都会想你的。”李云凤当众笑问道。 知道小丫头是趁机作怪,不过一想这次分别之后和大家又要几年不见,再看看脸色羞红的周恬和旁边面带笑意的众人,赵振中便语带歉意地说道:“我在国内也很忙,很可能没时间再来美国看大家了。不过,虽然我来不了美国,可大家几年后学成归国时我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会在国内打造一个能让你们每个人都有用武之地的舞台,让你们一展所学,进一步增强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实力。” “师叔说话可要算话,别到时候赖皮啊。”李云凤笑道。 “肯定说话算数。”赵振中笑道,“有这么多人做证呢,你就放心吧。” “先生,那我们学到什么时候才算是学成啊?”姜凤学在一边问道。 “学成呢,就是说你学到真本事,可以根据书本上学来的东西去从事一些生产活动了。”赵振中说道,“就大家所学习的专业而言,本科阶段基本上就是学习该学科的一些理论框架和基础知识,一般到硕士阶段才会深入研究一些专业性很强的理论或者应用问题。所以,如果你们获得了硕士学位或者掌握了你们所学专业中世界领先的科学技术,都算是学有所成。当然,要是能获得博士学位,开创某专业中新的研究方向或研究课题,那更是学有所成。” “嗯,这样啊。那我一定争取尽早拿到硕士学位,到时候和大家一起学成归国。”李云凤兴奋道。 “不要光盯着学位,学位不过是个证明罢了。”赵振中告诫道,“与学位相比,我更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掌握所学专业中世界领先的科学技术。” “师叔,你放心。有周师姑他们在美国开办的这些产业供我们锻炼,我们一定能把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和实际应用结合起来的,也一定能尽快掌握先进科学技术,拿到硕士或者更高学位的。最多四、五年,我们一定会回国的。”李云山保证道。 “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再过两、三年就会回国,也有些人可能需要四、五年。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大家愿意与我一起努力奋斗,等你们回国时,一定会有一片能让你们展翅高飞的天空。”赵振中承诺道。 “先生,当年要不是有你和其李大叔、匡大叔他们相救,我们这些人可能早就饿死,成了一掊黄土了。这些年先生费尽心力,教我们读书识字,又支持我们到美国留学,可以说,我们这些人所取得的每一点进步都凝聚着先生的心血。”姜凤学有些动情地说道,“除非先生不要我们,否则,我们学成后哪也不去,跟定先生了!” 姜凤学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这些留学青年们七嘴八舌的表达着各自的心意。见此情景,赵振中感受到了大家的凝聚力,心中也是一片暖意,似乎凭添了莫大的力量。 …… 对于赵振中来说,越是归国日期临近,就越是忙碌。1月2号,在早饭后,赵振中和周恬、周昊聚在一起核对装船物资清单,并商讨今后的安排。 虽然华美旗下的运输公司已经有了5艘远洋货轮,并且载重总量近10万吨,不过,这次随同赵振中回国的并非全部,而是3艘。另外两艘正在装载各种物资,估计要比这三艘晚上一个月左右出发。 在3艘船舶6万吨左右的载重量中,有精铜5000吨,特种军用钢铁1.5万吨,粮食近3万吨,以及总重量近1万吨的各种设备物资。这些设备物资中,包括了一个年产15万吨的炼钢厂的主要设备,两条枪械弹药生产线,一套液氧制造设备,一套无缝钢管制造设备,一套大型轧钢设备,80部道奇卡车,75部不同功率的电台,众多的医疗器械和磺胺、青霉素等医药用品。 “小恬,我记得没要过大型轧钢设备啊?”看到装船物资清单中所列的明细,赵振中疑惑地问道。 “老赵,那是我让老姐安排购买的。”周昊解释道,“我上次回国的时候,你不是和我说起过建水电站需要大型钢制闸门么?不过你说的宽10米,高7.5米,厚0.1米的玩意,美国这边确实可以定做,但很难装船运输,加上运回国内也难以进入沂蒙根据地,反倒不如弄一台大型轧钢机回去,你在根据地组织力量就地生产呢。反正那些特种钢铁用来做闸门肯定合适。” “那些特种钢铁做闸门是肯定合适,不过就是有些大材小用啊。”赵振中说道,“不过,有这么一套轧钢机也不错,至少这玩意可以拆装后运进根据地。不过,这么多拆开的机械设备,运进去后组装也是个问题。” “你说组装,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周昊拍拍脑门儿说道,“那些电台中有3部可用于国际通讯的大功率电台。这种电台的天线架设有一些特别,等会儿我带你去看一下我们在庄园中隐蔽的电台是如何隐蔽架设这种大功率电台天线的。回去后,你也好照葫芦画瓢。另外,有关密码你要随身藏好。” 赵振中点头同意。 见装船的物资清单没什么问题,周恬叹道:“我们现在只有5条船,那么多物资根本就运不过来,都堆在仓库里。别的东西还好说,可从期货市场上交割来的那些粮食,要是不能及时运回国内的话,放在那里可是会霉变的。” “现在一共交割来多少粮食?”赵振中问道。 “小麦、玉米、大豆等合计有近130万吨了。可我们5条船总共载重也不过10万吨,就是全部上阵不运别的话,也需要13次才能运完。可船舶在中美之间往返一次就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13次,那需要两年多的时间才能运完啊。”周恬满脸愁容地说道。 “矛盾无所不在,问题总是层出不穷啊。”赵振中苦笑道,“不行的话,我们就再增加几条大型船舶吧,反正将来除了国内还要跑澳洲、菲律宾。不过新增的船一是吨位要大,二是船龄要尽量小。另外,还可以通过食品公司,将这些粮食加工成易于储存和运输的成品。我们以前世界中不是有铁桶装奶粉或者豆奶么?我们用大号铁桶装炒面,用玉米粉、大豆粉、面粉按照一定比例制作的炒面。密封好的话,我想放上一、两年应该没问题。” “制作成炒面倒是个好方法。”周恬面露喜色,“不过,要是再增加船舶的话,那你看增加多少吨位合适?” “最多再增加10万吨位就可以了,毕竟我们后面还要建造集装箱船呢。”赵振中说道,“有了20万吨的远洋运输能力足够我们应付这两年了。当然,也就更有借口在东萨摩亚建造一个船舶维修用的基地了。” 顿了一下,赵振中又道:“说完物资的情况,我们再说一下其他方面的事情。先说将来组织建设的事情。现在《四海之声》已经在留学人员中发行过几期了,效果怎么样?” “效果很好。”周昊说道,“大家看了期刊上所登载的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所遭受列强侵略的史实后,再结合自己在国内有遇救前的遭遇以及到美国之后所受到的歧视,都认为列强可恨。而那些有关国内军阀混战以及南京政府的所作所为,也使大家明白,现今的中国政府依然是对内镇压,对外软弱。原本李云山、姜凤学他们还有些苦闷,不过在我告诉他们老赵有办法解决问题后,他们虽然还不清楚你到底能怎么解决问题,却也心情好转不少。加上昨晚你说会给他们一个舞台,一片天空,他们肯定会坚信的。” “这样的话,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开头。”赵振中思索着说道,“再过一两个月,你俩可以在纽约、波士顿分别成立一个‘国情研究小组’,进一步团结这些留学生,提高大家对中国存在问题的认识,以统一思想,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等我回国后,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通过电台及时沟通。还有,把这几个月刊发的《四海之声》都给我准备一份,我回去后在沂蒙根据地也好组织大家学习一下。” “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多给你准备几份就是。”周昊说道。 “至于留学人员的学业,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但一定要抓好一些对将来至关重要的学科领域,主要有理论物理、钢铁冶金、机械加工、飞机船舶、液体火箭、医药制造、石油化工、建筑工程、道路交通等学科及其衍生学科。”赵振中说道,“虽然我们还有个大型图书馆放在那里,不过,即便图书馆能正常启用,那也要有一定的人才做基础才能把里面的先进技术资料变成现实的科学技术。” 第一章:乱世山东(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嘿嘿,老赵,你咋不提老姐负责的医学和我负责的的电子电磁行业捏?”周昊揶揄道。 “你个家伙就知道作怪。”赵振中摇头笑道,“这两个领域有你和小恬分别负责,我根本就用不着担心。不过,你们也要有个准备,将来回国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最好能尽早培养出这两个学科中的骨干人物。” “医药方面云兰现在就能顶得起来,再过两年,让她负责这一块完全没问题。”周恬说道。 “电子电磁方面,现在刘成海等人还差一些,不过再过几年的话,也应该没问题。”周昊思量道,“老赵,你想让我和老姐什么时间回国?” “我是想等国内第二块根据地初具规模后再让你们回去。”赵振中解释道,“我主要是基于这样几方面考虑的:一是华美公司正准备在美国、澳洲、南洋等地进入发展关键时期,海外这边实在离不开小恬的调度;二是美国这边留学人员的培养和技术研发也将进入一个关键阶段,同样需要你们在这边坐镇;三是国内情况还不安定,回去过早的话各方面起步会很艰难,不利于将来的发展。” “老赵,你这理由确实充分,我接受。”周昊叹息道,“不过,你这家伙这么做等于是把最困难、最危险的事情都留给你自己了。”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做。国内现在基本上是战乱不断,而对于作战和布局来说,我的确要比你们更专业一些。”赵振中笑道,“等我们开辟第二块根据地后,小恬、小昊就可以回去进行各方面建设了。我想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是两、三年吧。到时候正好能有一些留学人员取得硕士甚至博士学位,你们把这边的工作交代给可靠人员,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国内帮我。” “你说话可要算话啊。”周恬这几天因为就要与赵振中再次分别,神情一直有些抑郁,现在听赵振中明确了她归国的时间,虽然还要再等两、三年,可也比她预料中的时间要短上不少,心中自然高兴。 “那岂不是说老姐再有两、三年就要做新娘了?嘿嘿,到时候老赵要是不好好贿赂我一下,我这个女方亲属可是会不同意地。”周昊得意道。 “坏小子,你皮又痒了是吧?”周恬羞怒道。 “咳,咳,这个,到时候再说。”赵振中也有些脸红,便转移话题道:“按照我们的规定,再过两、三年你也够岁数了,那个李云凤可是一直不想叫你师叔啊。” 见要惹火烧身,周昊赶忙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原来的话题吧。老赵,你看看近期内我们还要向国内提供什么支持?” “除了这一批随我一同回国的物资外,到明年上半年要抓紧时间向国内运送粮食等物资。至于其他生产设备,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会在电报中和你们联系的。”赵振中见周昊回归正题,便也思索着说道,“对于各种生产设备,最关键的还是要让李云山他们掌握自己研制、生产新设备的能力,毕竟有些设备我们是很难买到的。另外,对于澳大利亚北部达尔文附近的矿产开采,小昊你要把这件事情抓好,一定不能泄露出去,那可是与我们将来发展密切相关的。要是可能的话,我们不妨在那里多开采几年。” 三人将今后几年内的事情大致安排好后,时间已经临近中午。午饭后,周恬对赵振中说道:“你后天上午就要走了,明天肯定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如今天下午就去和司徒老爷子他们告别吧。” 赵振中点头赞同道:“提前去打个招呼也好。明天考特曼他们很可能要来,我还真不见得有时间去和司徒老爷子他们告别。” …… 在安良堂总部,司徒美堂、黄三德、陈炯明等人听说赵振中后天要回国,都有些遗憾。 “本来还想和赵兄弟商讨一些事情,看来是没时间了。”陈炯明遗憾道,“去机械公司参观回来的那天晚上,我录了首旧作。本来想等我走的时候再送给赵兄弟留念的,既然赵兄弟后天就要走,那我现在就送给你吧。” 说着,陈炯明从一旁的陈其尤手中拿过一卷纸,交给了赵振中。赵振中笑道:“能得到陈先生墨宝,自是幸事。”遂当众打开那卷纸,只见纸页正中铁钩银划般的书写着一首七律:“孤桨彻夜对愁眠,梦境迷离别一天。百世功名难定论,千秋功业有前缘。江山摇落增顽感,日月抱持负少年,漫道澄清成绝望,中原待着祖生鞭。”旁边右侧则是竖排小字:“西元一九二九年元十二月三十日,与赵弟振中晤于米国纽约,畅谈之下,大有所得,归而有感,录旧作以赠之。陈竞存,即日。” “这首七律原是我年轻气盛时所作。”陈炯明在一旁解释道,“前两天听了赵兄弟大论之后,想起这些年来的过往,很是感叹,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能再为海外华人和国人出把力。我这些年来身无长物,便录了这首当年旧作,赠给赵兄弟,以表谢意。” “能得到陈先生墨宝,这可比什么都好,别人想求都求不到呢。”赵振中笑道,“要是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由司徒老哥和小恬、小昊他们联系,华美公司鼎力相助就是了。” “我现在是下野之人,以前又反对孙文,就不去码头为赵兄弟送行了,免得给你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请赵兄弟不要介意。”陈炯明面带歉意地说道。 “陈先生哪里话?”赵振中笑道:“你这是为我着想,我岂会不知好歹?” “竞存他们不能去,老头子我去就行了,也就代表他们了。”司徒美堂道。接着,司徒美堂又问明了赵振中后天乘船离港的时间,约好提前到庄园会合,大家一起去码头。 …… 1月3号临近中午的时候,考特曼、怀特、杰克三人与波士顿那边的留学人员代表刘成海等几人一起赶到了庄园。 “赵,你就要回国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由于赵振中的建议和关照,在股市上损失惨重的杰克现在不但看到了转机,还预见到了自己未来的收获,自然对赵振中的离去有些不舍。 “我想会有机会的。”赵振中笑道,“如果你愿意到中国的话,我会用好酒和美味的中国菜来招待你。” “那我需要把美国这边的事情做好才能有时间。”杰克耸耸肩膀说道。 “赵,你没有别的事情嘱咐我们几个吗?”考特曼问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等过几天,华美公司会发出对考特曼、怀特两位先生的聘任书的。到时候会有华美公司的工作人员协同你们到澳洲、菲律宾两地开展工作。等公司在两地开办好后,你们就能拿到公司的股份。” “赵,那我呢?”见赵振中没有提到自己,杰克有些紧张地问道。 “杰克,我是不会忘记你的。”赵振中笑道,“因为你要在美国这边,还要负责火炮工厂的运做,也就没必要再给你出具聘任书。不过,等澳洲那边的公司开办好以后,你会和怀特一样获得公司的股份的。毕竟,你要从美国这边为澳洲的那些公司找到具有真才实学的工程技术人员,以及有关钢铁冶金和造船方面的有用资料。这些也不轻松。” “这就好。”杰克长舒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工程技术人员和资料方面没多大问题,你就放心吧。” “不过,三位先生一定要抓紧各自要办理的事情。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在澳洲、菲律宾等地的公司早一天开办,就能早一天赢利,三位也就能更早地拿到各自的股份收益。”赵振中叮嘱道。 “时间就是金钱,赵,你说的太好了。我们一定会抓紧办理的。”考特曼赶紧保证道。三人眼睛发亮,似乎已经见到了那绿油油的美钞在向自己招手。 当天,考特曼三人就在庄园里住下,等明天一起到码头去送赵振中。而刘成海则将一些礼物交给赵振中,委托他带给国内亲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赵振中便与前来送行的留学人员以及司徒美堂、考特曼等人驱车到纽约港华美公司专用码头。 由于是自己公司的船舶,众人便一直将赵振中送到船上。见赵振中居住的船舱环境和条件还不错,大家便也放心下来。司徒美堂打趣道:“以前听说列强大人物出行都有专列,赵兄弟现在是专船了。而且还是三艘大船一个客人的级别,了不得啊。” “老哥安良堂旗下也有几艘船了吧?啥时候也来个专船?”赵振中笑问道。 说笑一阵后,司徒老爷子便识趣的带着众人去船上其他地方转转,将空间留给了赵振中和周恬两人。 “你这次一走,又要好几年才能再见。”周恬神情满是不舍地叹息道。 “或许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赵振中安慰道,“如果组织方面的事情顺利的话,你和小昊可能会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上半年之前,回国一次。” 见周恬有些不解,赵振中便笑道:“到时候我们也开个成立大会或者代表大会。” 第一章:乱世山东(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1月4日上午,赵振中所在的船舶在送行众人的目送之下离开了纽约港码头,一路上经巴拿马运河、檀香山、关岛后,直奔青岛。由于路上只在几个途经地点补充淡水、食物以及燃料,无须过多的等待时间,加上这3艘船舶都是采用相对成熟的气轮机做动力,航速快,赵振中在船上只待了22天时间,就于1月26号过午时分抵达了青岛美孚专用码头。 在美孚公司专用码头上,赵振中见到了前来迎接的詹姆斯、李云天、刘德海等人。 久别之后见到李云天等人,赵振中自然高兴,在与几人寒暄后,他有些奇怪地问道:“云天,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师叔在美国那边乘船离开港口后,周师姑就通过美孚公司的通讯系统给詹姆斯先生和我发来了电报,告诉我们你大致到达的时间。昨天我又从港务部门得知轮船会在今天靠港的消息,就从今天上午开始在这里等了。”李云天解释完,又笑道:“知道师叔能回来过春节,爷爷这些天可在数着手指头盼呢。” 赵振中心中一热,问道:“师父和师姑,都还好吗?” “都好着呢。”刘德海笑道,“舅舅现在抱上重孙子,每天笑得嘴都合不上。我娘催着成林、成山他们两个赶快办喜事,让我给劝住了。怎么着也得等师弟你回来一起热闹热闹。” “呵呵,这是好事啊。他们两个的年岁也够了,只要新娘那边没问题就行。”赵振中高兴道。 “赵,我现在接到纽约美孚公司总部的通知,要我在青岛这边与你合作,好方便我们在南洋方面的合作。”詹姆斯微笑着对赵振中说道,“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说。” “詹姆斯先生,我还真有事情要麻烦你。”赵振中指着自己刚从上面下来的那艘货轮说道,“青岛港是个大港口,也能容纳万吨级船舶停靠。可是能停靠2万吨以上级别船舶的码头,目前似乎也只有经过改造的美孚公司专用码头,但泊位却只有两个。我们一起过来的3艘船舶,现在还有一艘只能在码头附近抛锚,无法靠岸。所以,我想在青岛附近再建设一个能停泊更大吨位船舶的码头,修建更多的码头仓库以及油罐。毕竟,如果我们双方在南洋那里联合开发成功的话,那会有更多廉价油料运过来的。我希望到时候詹姆斯先生能在大型储油罐的建设上给我一些好的建议。” “哦,赵,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这是对我们双方有利的事情。”詹姆斯考虑后笑着答应下来。 “那好,我们说定了。”赵振中笑道,“我刚回来,肯定有一大堆事情在等着我,这两天我还要忙着带人卸船,就不去你那里了,等过几天我再去给你拜年。对了,我可是给你们夫妇还有弗兰克和小詹姆斯带了礼物,你正好顺便带回去,希望你们能喜欢。” “哦,赵,谢谢你记着我的家人,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听说赵振中从美国给自己和家人带来了礼物,想想自己家里那两个小家伙,詹姆斯高兴的笑了起来。 詹姆斯将码头上一些空置仓库的钥匙交给李云天以便于其使用后,便带着赵振中从船舱中拿给他的一大包裹礼物,向赵振中几人告别后去忙别的事情了。随后,赵振中便对李云天说道:“这两艘靠岸的船上,一艘装的全部是粮食,一艘装的全部是各种设备和医药用品。至于还没靠岸的那艘,装的是一些钢铁和铜,都是用得着的东西。我们先组织人力把那些机械设备和医药用品卸下来,除了其中的拆装汽车外,其他的各种设备要尽快运进根据地。” “今天是腊月27了,要想在春节前把这些机械设备卸完运走,商团那点人不够用不说,还容易惹人上眼,最好能从大珠山基地调人来。”李云天建议道。 “那好,你到四海酒店利用电台给大珠山那边的刘成山发报,让他准备好3000人用于轮换,争取从今晚到年三十凌晨把这艘装满机械设备的船先卸完,并将能运走的都运走。其他两艘就只能等过完春节再说了。”赵振中决定道。 李云天抬头看看天色,说道:“现在天黑得早,到时候成山他们倒是可以趁夜过来。师叔,那今天晚上要他们过来多少人?” “先过来800人吧,都换便装,等明天天亮之前再轮换。”赵振中说完,又问李云天:“从大珠山进入根据地好走吗?大型的设备能不能运进去?” “不好走。”李云天说道,“从大珠山过五莲山,横跨高徐公路进入沂水境内,要分别通过政府军和护卫军的防线。一般小型便于携带的设备还好说,我们可以趁冬季天寒政府军防备松懈的时候运进根据地去,要是大型设备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这样啊……”赵振中沉思道,“那看来我们还是要另想办法了。好了,你先去安排吧,我和刘师兄先到南窑那边看看师父他们。等晚上的时候我再过来,到时候你好好和我说说我离开后这半年来所发生的情况。另外,让四海酒店留守的人员准备一些饭菜和热汤,到时候送过来给大家做夜宵。” 李云天答应一声,去安排有关卸船的事情,赵振中则和刘德海带着从美国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乘机帆船去往南窑。 李是卿、李是芬以及李桐生等人见到赵振中,特别是赵振中带回来的李云山、李云凤、李云兰、刘成海、刘成功等人托付的礼物以及书信后,更是感慨。而李云霁这个当年李桐生从雪地里抱回的婴儿现在已经成为一个12岁的小小少年,带着几个小伙伴围着赵振中问这问那,更是凭添了几分热闹。 听赵振中说完在美国留学人员的事情后,李是卿舒心地笑道:“现在儿孙满堂,又听说他们各个有出息,老道我这辈子值了。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收了三个好徒弟。” “师父,现在过年的东西都准备齐了没?” “鱼、肉、菜、粮、酒这些都有了,不缺啥。”李是卿满意地说道,“都是云天他们置办的,我现在除了教一些孩子学点医术外,基本上不管别的。” “师父,你这似乎与太清宫周师叔祖那边的规矩不合吧?”赵振中打趣道。 “太清宫、白云洞的规矩确实不少,我这几年年岁大了,也很少过去。”李是卿笑着辩解道,“道门和佛门在荤腥这方面戒规不一样,佛门中人必须要戒荤腥,而道门中却有火居道,不忌婚娶,不忌荤腥。” “对了,我在美国那边听说今年山东又受灾了,影响大吗?”赵振中问道。 “今年灾害是不少,具体有多少人受灾你要问云天了,我可没记住。”说起灾害,李是卿神情严肃起来,“今年山东大旱,胶县、即墨等地先是旱情严重,近乎绝产,等立秋后雨水多了,补种的粮食却又遭了蝗灾,一年的收成算是彻底完了。云天可是想了不少办法去收购粮食赈灾。秋天的时候,曾经在我这治病的南洋姓陈的那人的大侄子,来找你,还带来了一船稻米,可帮云天解决了大问题。具体情况你就要问云天了。” 想起李光前曾和自己提到过的事情,赵振中明白,来找自己的那人是陈厥福,只是没想到他又带来一船稻米。念及南洋陈老先生的为人,不由得让赵振中叹服。 得知赵振中晚上还要去码头有事情,下午4点半左右,李是卿就让李桐生去张罗晚饭。饭菜端上来后,大家刚吃不久,就听外面传来刘成山的声音:“哎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吃饭时候。” 接着,刘成山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和李是卿、李是芬打过招呼后,便对赵振中笑道:“师叔,你这一去就是半年多啊,可把我们想坏了。” “据说就要做新郎官了,还这么毛糙?是不是半年没挨训忘了什么滋味了?”赵振中笑道。 “那不是奶奶催得紧嘛。”刘成山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说道,“这半年没听到师叔的批评指正,还别说,真的挺想念的。那可都是鞭策我进步的助力啊。” “呵呵,不错啊。这半年不见,别的不说,至少这说话的水平提高不少啊。”赵振中笑道,“你不在码头,怎么跑这来了?” “我这不是想早些见师叔吗?”刘成山解释道,“当然,也顺便看看我奶奶和舅姥爷。师叔,你放心,码头那边我去看过了,有云天在,肯定没问题的。” “那好,我们不多说了,赶快吃饭,待会一起去码头。”赵振中说道,“有什么话,待会儿路上再说。一定要尽早把那些物资运进根据地去。” 刘成山答应一声,便甩开腮帮子向饭菜发动攻势。两人匆匆填饱肚皮后,便乘坐机帆船,赶到青岛码头具体去指挥卸船。 第一章:乱世山东(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刘成山二人抵达码头的时候,已经将近6点,天已完全黑了下来。不过美孚公司专用码头以前也没少做夜间装卸货物的事情,照明灯具很是齐备,夜间货物搬运完全不受影响。 见李云天已经在指挥人员卸船,赵振中便与刘成山两人上前,三人一起商定了不同种类货物的卸船次序以及需要趁夜向大珠山基地搬运的货物,接着又指定了各项事务的具体负责人员。随后,赵振中便对李云天、刘成山二人说道:“卸船的事情现在安排好了,你俩正好趁这段时间和我好好说说山东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特别是与我们有关的。云天,你先说吧。” “与我们有关的也就是救灾和治理根据地了,我先说说救灾情况吧。”李云天想想之后,长叹道,“师叔,虽然今年上半年日本人从山东撤军了,山东在形式上也归于南京政府统治,可实际上山东仍是割据乱世,天灾**依然层出不穷。尽管没出现和甘肃、陕西那边一样的吃人惨象,可也是民不聊生啊。” 李云天这话确有所指。在今年上半年时候,山东基本上是割据状态:孙良诚的山东国民政府搬到泰安办公,控制着鲁西南及鲁北一带;护卫军控制着鲁中沂蒙山区一带;刘珍年控制着胶东一带;杨虎城所部在鲁东南一带;再加上日本人控制的青岛、济南以及胶济线;山东真的是四分五裂。 即便是日本人撤离济南,陈调元于5月份接任山东省主席,将省政府迁移回济南后,山东的状况也没好上多少。陈调元政令所及不过是山东中西部一带,而且还要把护卫军控制的沂蒙山区排除在外。 在这种四分五裂的情况下,山东境内自然就少不了战乱。最早开打的则是盘踞胶东的刘珍年和企图重新夺取山东的张宗昌、褚玉璞所部。 张宗昌被北伐军赶出山东逃到大连后,自不甘心,便时常派人渡海到胶东联系旧部,梦想有朝一日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而盘踞胶东的刘珍年所部原为直鲁联军方永昌辖下的4个旅,虽然后来刘珍年使用手段成了这支队伍的领头人,4个旅也编成了5个师,总兵力也超过了14000人,不过,除了刘珍年自己兼任师长的第一师和何益三任师长的第三师外,其他3个师的师长却对刘珍年并不怎么服气。 当张宗昌、褚玉璞派人到胶东联络旧部时,第四师师长刘选来和第五师师长施中诚都派人去大连,请求张、褚二人到胶东主持大计。甚至刘珍年也派人和张、褚联络,不过,他的目的是借机会探听张、褚的动向以及想从两位过气的直鲁联军头领身上赚点钱花花。但结果,除了刘珍年自兼师长的第一师和何益三的第三师以外,其他三个师都宣布拥护张、褚,和刘珍年脱离关系,并各自指挥部队向烟台进攻。而同一时期,张宗昌、褚玉璞又率领亲信在龙口登陆。 其后,张、褚所部与刘珍年的队伍在胶东一带展开了长达4个月的作战。最终,刘珍年趁张、褚所部久劳无功之时,发动反击,大获全胜。张宗昌被迫乘船返回大连,而褚玉璞则被刘珍年俘虏。刘珍年在逼褚玉璞交代出其所藏钱财下落后,将其杀掉。此后,刘珍年肃清张、褚残余重返烟台,拥有平度、掖县以东十几个县的地盘,自设官吏,俨然成为一个独立王国。 而胶东一带十几个县的民众,因张、刘双方的这场战乱误了农时,加上当年胶东各县自春至夏亢旱无雨,灾情愈发严重。当进入八月份,雨水见多,旱情缓解的时,胶东各地民众纷纷抢种一些作物,希望今年能多少有些收获,却不料又遇到了更为严重的蝗灾。 面对如此严重的灾情,盘踞胶东的刘珍年所部,虽然名义上将民政、财政等权限归于山东省政府,却依然就地筹饷扩军,毫不顾及民众的死活。 对于胶东民众的苦难和刘珍年所部的作为,1929年9月12日的《申报》上曾有过这样披露:“胶东各县,年余以来,因变乱之故,农民失时,百谷未播”,本年春夏又“亢旱无雨,二麦欠收,迄至立秋以后,农民始得稍种禾豆,不意蓬莱、黄县、即墨、平度、胶县等处,亢旱之余,又患蝗灾,所有已种未枯之禾稼,尽为蝗虫所食,当蝗虫飞来之时,遮蔽天日,及落地以后,满坑满谷。”“胶东天灾,既如上述,而驻在军队仍多就地筹饷,……虽名将民财各政,交还省府,实则就地筹借给养等事,仍未稍止也。” 与全省灾情相比,胶东的灾害不过是29年山东所遭遇灾害的一小部分。在这一年,山东遭遇亢旱的除了胶东外,还有鲁西北、鲁西南两地,全省一共有50多个县遭受旱灾,占了山东的半数。据《大公报》3月下旬所披露的消息,仅春荒一季,山东灾民就达300余万人。 除了战乱、旱灾之外,黄河水患这个山东的痼疾,今年也比以往发作的厉害。在29年正月的时候,黄河就在利津县扈家滩决口,冲毁村庄百余处。既然黄河决口了,那总要堵住。可南京政府财政部却与山东省政府为堵口费用相互推委,将堵口一事拖延了一年之久!从1929年2月18日,也就是正月初九,黄河在利津县决口后,一直拖延到1930年5月24日,缺口才被堵住!这是何等的效率!又是何等的政府! 就在南京当局与山东当局相互扯皮的时候,29年8月,直鲁交界处东明县刘庄黄河大堤再次决口。《大公报》于8月15日曾报道说,刘庄水溜浩大,“直灌鲁境菏泽、濮县、巨野、郓城、嘉祥、鱼台、济宁等县,一片汪洋,均成泽国。” 也就在29年秋天,黄河人海口自1926年变迁于铁门关故道之后,再次改道,决利津县南岸纪庄,改从宁海东南,经鱼鳞咀、丝网口,由太平湾人海。 一年之内,黄河两次决口,一次改道,黄河水患造成的灾害比旱灾更为惨烈。据后来统计,29年山东共有94个县遭受水、旱、蝗灾,灾民总数达到728.5万人。 面对天灾、战乱、苛政,大量灾民流离失所,离乡逃难,甚至卖儿鬻女以求家人活命的也不在少数。可那些到他乡逃难的灾民动辄遭到各地方当局的排斥与驱逐,以上海为例,在29年秋天有从山东临沂以及河南扶沟等地流亡到上海的近两千名难民,便被上海当局勒令“十日内离境”,并押送出境。当然,也有些省份对来自山东的逃难民众没有多少歧视,这主要是张学良控制下的东北三省。 说完大致的灾情状况,李云天心下惨然,叹道:“虽然现在尚不清楚山东今年受灾人口的确切数字,不过,几百万人肯定是有的。我前两天到青岛港务部门查探师叔靠岸的具体时间时,曾从一个海关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仅通过青岛海关,今年就有50万人到东北逃难。其他地方的统计,以及不经过海关便到别处逃难的灾民也肯定不会少。” 李云天所说的这些情况,有些是赵振中所了解的,有些则是他去美国之后才发生的。尽管已经预料到山东灾情会很严重,可赵振中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受灾人口,心情异常沉重地问道:“这样严重的灾情,山东政府就没有救灾措施?” “管?那些达官贵人们才不会在乎升斗小民的死活。”李云天冷笑道,“甘肃、陕西那边出现人吃人的惨剧,南京政府推说那里是冯玉祥所部控制,可山东这边黄河决口快一年了,多县受灾,南京当局却仍和山东当局就堵口经费扯皮。他们哪里还会在乎百姓?!可要是有好处了,他们一个个比谁都争得凶!” “从夏天开始,我就和隋先生以四海实业和青岛商会的名义发起赈灾活动,起初希望青岛政府或者山东政府能够给予支持,可自今年7月份青岛成立特别市以来,南京政府任命的市长马福祥却经常在外为其他事情奔波,无暇顾及青岛政务。而山东省主席陈调元也同样忙于在各个军阀势力之间周旋,对山东的政务根本不上心。等我们筹集了粮食赈灾,特别是南洋陈氏送来7000吨稻米让我们救灾时,陈调元却派人来商洽,说希望我和隋先生捐助粮食帮助解决军队军粮的难题,被我和隋先生给顶了回去。” “顶回去?你们怎么顶的?”赵振中疑惑道。 “我当时说那些粮食是灾民的救命粮,将粮食给军队那无异于谋夺灾民性命,这样的事情四海实业决不会做。隋先生则称,所有募集来的钱粮,其用处都是要对外公开的,要是陈省长真的要我们为军队免费提供军粮的话,那不妨下达正式命令,我们将来公开的时候也好说明这些粮食的去处。”想起以往经过,李云天不由得微笑道,“姜还是老的辣,陈调元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取灾民的救命粮,他的那位亲信也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不过,全省这么多的受灾人口,我们弄的那些粮食实在是杯水车薪啊。只能就近救助临近青岛的那些灾民而已。” “我记得今年根据地的夏粮还是有不错收成的,加上我们往年存粮,应该能救助更多的民众吧?”赵振中问道。 “嘿,师叔,说起这事情,我就有气。”刘成山忿忿地说道,“陈调元的济南当局,马福祥的青岛当局,盘踞在胶东立地称王的刘珍年,还有我们沂蒙自治区域,算是山东的几家势力。可面对如此严重的灾情,陈调元派人过来和云天讨粮,马福祥基本上就视而不见,刘珍年则依然在胶东搜刮,只有我们这个被他们称为‘乱匪’的沂蒙民众护卫军在尽心尽力的救助周围地区的受灾民众。实在令人好笑。可我们就是做的再好,头上那‘乱匪’的帽子也除不掉。” “刘成山,你要记住,我们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根本就不用在乎那些所谓当局要人的评论!我们只在乎民众对我们的评论!”赵振中正色道,“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这个乱世会结束,这个颠倒的世界也会再次被颠倒!我们要做的就是和广大民众站在一起,并最坚决地维护他们的利益。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称,称量的就是民心向背。只要民众对我们满意,并且坚定的支持我们,那么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根本不用畏惧那些所谓的当局!相反,如果没有民众的支持,那我们就是无本之木,无根之萍,总有一天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第一章:乱世山东(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师叔教训的是,我自己也明白,可就是心里有些忍不下。”刘成山不甘心地叹道。 “师叔,其实不光是成山忍不下,很多时候我也有些忍不下。”李云天苦笑道,“成山待在大珠山里基本上不出来,了解的事情少,烦恼也就少些。我待在四海实业,经常与往来青岛的商人接触,了解的消息也多些。可了解的越多,心里就越觉得憋闷得慌。面对今年席卷全国的特大灾情,从南京政府到各省地方政府,那些衣冠楚楚的达官要人们却大多对灾情视而不见,依然是舞照跳,青楼照逛,在灯红酒绿中留连忘返。表面上一个个道貌岸然,骨子里却一肚子的男盗女娼。甚至还不如上海滩那位青红帮的杜老板,至少杜老板还为救助灾民做了些实事。” “就是那被山东一些民众称颂纪律严明的杨虎城部队,也是劣迹斑斑。该部在到山东之前是在江苏驻防,可在江苏不仅传出了旅长肆意枪杀当地国民党的清乡委员惊人消息,还传出了该部王劲哉营长霸占寡妇母女两人成其妻妾的丑闻,闹得不可开交。” “竟有这样的事情?”赵振中吃惊道,“没想到号称纪律严明的杨虎城部队竟然是这样一副德行。” “事情应该不会假。”李云天肯定道,“我也是在去青岛商会找隋先生时,听江苏太和县过来的几名商人谈起的。只是据说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杨虎城不在国内。” “即便他当时在国外,那他也难辞其咎。”赵振中摇头道,“别忘了,这支部队在杨虎城出国前后可都是由他带领的,至少他要负个管教不严的责任。就象我这次出国半年多,要是刘成山在这期间出了象他们那样违犯纪律的问题,那我同样负有责任。再说,杨虎城回国后对违犯军纪国法的军官依法处理了吗?如果他处理了,那说明他手下的责任大些;如果这母女通吃的王劲哉和那位枪杀当地官员的旅长没被依法处置的话,那杨虎城的责任除了管教不严外,还要加上一个包庇、纵容的罪名。” “师叔,我可决不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刘成山叫道,“如果哪天我违犯军纪,师叔尽管对我执行军法!” “师叔不过是打个比方,你急什么?”李云天和刘成山说完,又转头对赵振中道:“听说南京的何应钦在接到江苏当地民众状告后,曾先下令要解送那位曹国华旅长到南京受讯,后又电告冯玉祥解决杨虎城的十军,可经多方应付,最后只将那位曹旅长撤职了事。而杨虎城的十军也被接到南京命令的陈调元师压迫到鲁西一带。当然,在杨虎城回国后,对十军经过一番整顿,军纪也确实好了些,但外面所传说的‘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不过是他们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别的不说,就说那位被撤职的曹旅长,摇身一变又成了杨虎城新编第十四师的补充旅旅长。” “好了,不去说杨虎城所部的军纪了。我们还是先管好与我们有关的事情。”赵振中说道,“刚才成山说护卫军救助根据地附近区域的民众,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师叔,这个杨虎城部还真要说说。”李云山苦笑道,“上半年杨虎城部在莒县、诸城一带剿匪,把在那一带流窜的顾震匪部4、5千人给打散了的事情师叔也知道,可在师叔七月份中旬乘船去美国后,杨虎城所部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出动一个旅的兵力自莒县一带向沂水县境进犯。负责防御沂水县境的谷海川所部根据师叔临行前的嘱咐,依托已经基本完工的防御工事体系,将杨部马青苑旅的4、5千人给狠狠的咬了一口,击毙了900多人,俘虏了400多。不过,我只知道个大概情况,详细的作战经过师叔就要去问谷海川了。” 在赵振中于7月中旬去美国前,曾对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刘成山等人嘱咐过,护卫军除了救助民众外,不主动出击,但对于任何非经同意便进入根据地领域内或者大珠山基地范围内的武装力量,一律消灭!谷海川正是根据赵振中的这一嘱咐,利用所部新兵对马青苑旅狠狠地进行了一次打击。不但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还利用实战锻炼了新兵。 “奇怪,他们怎么会想起攻击沂蒙根据地来了?在6月份的报纸上不是说他们奉命要调到石家庄归阎锡山指挥吗?杨虎城不是还曾致电山东省政府索要开拔费吗?”赵振中很是疑惑,“吃了这么个大亏,杨虎城部没有再向根据地攻击?” “谁知道他们吃错了什么药。”李云天苦笑道,“6月份的时候,杨虎城部就接到开拔命令,可他们又是要开拔费,又是公布在郯城县剿匪的战绩,磨磨蹭蹭的。可当7月下旬他们进攻根据地失利后,却没有任何报复,反而在8月份自胶济线乘车西去,并最终离开了山东。真不知他们搞什么鬼名堂。” 听到李云天所说的“磨磨蹭蹭”的字眼,再想到此前杨虎城所部在山东以剿匪练兵的表现,以及历史上杨虎城最终自立门户的种种,赵振中心里亮堂起来,笑道:“没错!他们就是在磨蹭!杨虎城既不愿意北上听从阎锡山的命令,又不好硬抗南京政府的命令,便只能借口山东匪情严重,第十四师暂时不能离开。只是他们打错了算盘,竟把主意打到了护卫军的头上。想必他们还以为护卫军会和顾震那帮土匪一样不堪一击呢。在崩掉了大牙后,发现护卫军战力强悍,他们也只好遵命调离了。” 事实经过和赵振中判断的基本一致。6月份的时候,杨虎城先后接到几次命令,先是说该部归第十一路总指挥刘镇华节制;随后又说该部奉令调石家庄归阎锡山指挥;最后又说该部奉令开赴绥远,归刘镇华节制。对于这些调动,特别是要杨虎城部归西安八月围城战的死对头刘镇华节制,杨虎城是从心底反对,可对于南京的电令杨虎城又不能明白拒绝,便只好施展拖字诀,尽量拖延时间,静待时局发展。最后见拖不过了,便致电山东省政府索要开拔费。同时,杨部官兵也对莒县、诸城一带民众表示,己部接到开拔命令,但土匪尚未肃清,要当地民众今后要小心提防云云。这让饱经土匪磨难的当地民众大为惶恐,纷纷挽留杨部。另外,杨部又公开宣示击毙匪首朱贵信、王毓和等,救出肉票500余人的剿匪战绩,以展现自己在山东的作为。 在29年6月份,蒋中正到北平作针对冯玉祥所部的军事部署时,杨虎城去北平见蒋,以确定自己所部的准确部署。而这次见蒋后,杨部先前的任务又被取消,杨部也便在山东又继续待了下去。也正是因为原来任务取消,而杨虎城又想办法拖延离开山东的时间,才发生了马青苑旅奉命剿灭沂蒙护卫军的事情。 虽然战前杨虎城也曾听莒县、诸城一带的乡绅说过沂蒙自治政府不好惹,张宗昌、陈调元都在那里吃过大亏,各自损失了几万人马,但杨虎城对此并不相信,认为那是当地民众夸大起辞。 按说陈调元是山东省主席,杨虎城也在山东,两人见面问个清楚不就得了?可对陈调元来说,在当年那场战斗中,几天时间就损失了两万人马,这实在是打脸的事情,他也从不向别人提起过。而对于杨虎城来说,了解陈调元当年的战绩,这要是胜仗那自然好说,可要万一真的是损失了两万多人的败仗,自己当面去问的话,那可是会把陈调元得罪的死死的,实在不值当。还不如派一个旅去试探一下看看呢。 在7月下旬的时候,试探结果出来了。马青苑旅总共5000左右人,一战之下就损失了近1400人,这还不算带伤回来的。经此打击,不但马青苑气急败坏,就是杨虎城也头疼得很。对当地民众的说法,杨虎城现在是深信不疑,只是他有些骑虎难下:现在留在山东的借口确实有了,可这个借口却不象以前自己清剿的那些土匪那样不堪一击,这可是能把自己所部都填进去的大坑啊。 正当杨虎城为难的时候,8月份,蒋中正的正式下达命令:令十四师半个月内全部集中于胶济铁路附近,乘火车直达平汉铁路花园车站下车,再徒步至老河口,所遗防务由陈调元派队接防;并邀杨到南京一见。 接到老蒋的这份命令之后,杨虎城长舒了口气,很快便率领部队乘车离开了山东。而杨部这有些虎头蛇尾的举动也让李云天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了赵振中的判断后,李云天想想之后也是恍然:“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刘成山则道:“我就是气不过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混蛋,自己不去救助灾民,我们护卫军尽力救助周围受灾民众,反而要受他们攻打!”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是非混淆,黑白颠倒,这就是乱世啊。”赵振中叹道,“不过,这也正是我们要努力扭转的!好了,你们还是先说说根据地的大致情况吧。” 第二章:蒸蒸日上(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我要盯着四海实业这一摊子事,加上还要忙着救济灾民,这半年多也就没去过根据地。不过,我和谷海川他们都定期通过电台进行沟通,对根据地的情况也有个大致了解。”李云天解释道,“据我了解,他们那边变化比较大的,就要算根据地的人口了。腊月初的时候,他们曾告诉我说根据地现有人口已经达到了171万人。另外,海川他们还通报说,现在根据地虽然有不少困难,可发展形势很好。至于更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我这半年待在大珠山,也没去过根据地。不过,我倒是听去根据地指导工程建设的成林说过一些消息。”刘成山说道,“成林上个月曾和我说,根据地各县之间的主干道已基本沟通,各乡镇和镇内各村之间的公路正在修建,加上成林负责的防御工程,以及兴修水利、解决新增人口住房等建设问题,整个根据地现在几乎变成了一个大型工地。成林说今年收留的近30万灾民在春节前都能搬进建好的住房,公路建设到明年开春也会告一段落,只有他负责的防御工程还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完工。” “比起去年年底,根据地人口增加了28万,再加上那些工程建设,看来谷海川、姜一山他们几个也没闲着。”赵振中笑道,“不过,新增这么多人口,又同时开展这么多工程建设,他们没有在粮食和物资方面提出困难需要帮助解决吗?” “这倒没有。”刘成山摇头说道,“师叔也知道,根据地的水利设施正逐年完善,今年旱灾虽然严重,可我们夏粮收成也不差,加上没遭受蝗灾,秋粮也是丰收,另外师叔以前在根据地又储存了大量的物资,海川他们不提困难也正常。可惜,成林月初的时候又去根据地了,要不师叔倒可以好好问问他。” “没啥可惜的。明后天我自己抽时间去看就是了。”听说根据地那边发展良好,赵振中的心情明显放松不少。 “天亮就是腊月28了,后天就过大年了。师叔是要和海川他们一起过年吗?”李云天问道。 “去年春节就没和师父他们一起过,今年春节我还是回来陪师父、师姑他们一起热闹下吧。”赵振中解释道,“凌晨的时候,我随轮换的人员一起去大珠山基地,然后从那里经五莲山区去沂水。依照我的脚程,明天傍晚之前赶到根据地没问题。后天夜里我再从根据地返回大珠山,刘成山准备一条机帆船把我送回南窑就是了。” “这样的话,师叔在根据地也只能待一天一夜,还要往返奔波,实在有些过于仓促了。不能等过完节后再过去吗?”李云天迟疑道。 “过完节还有过完节的事情。”赵振中摇头道,“我这次去根据地就是要了解一下这半年来各方面发展的详细情况,同时把今后一段时期的布置先和谷海川他们几个通个气,让他们心中也好提前有个数。过完节后我们还有的忙呢。” “师叔,那有没有大珠山基地的事情?我在那边都快闷出毛病来了。”刘成山腆着脸说道。 “闷出什么毛病来了?”赵振中正色道,“成山,你现在都是成家的人了,还那么毛糙?大珠山基地虽然不如根据地事情多,可也是个至关重要的地方,要你在那里可不是让你闲得无聊的。除了基地各项日常事务外,你就不能抓紧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多看点书?往自己脑袋里多装点东西?这可是会让你受用一生的事情。你看成林,比你还小几个月,现在已经能在大珠山基地和根据地的工程建设上顶大梁了。就是云天,一边负责四海实业,一边还抓紧时间学习呢。你就不能好好向你这两位兄弟学习学习?” “师叔,我看啊,成山是想老婆了。”李云天取笑道,“成山去年年底结的婚,他老婆张秀兰原本是在大珠山基地教小孩子的,可基地里的孩子们去年就都转移到根据地里了,张秀兰自然也就跟去了。我听说你没出国的时候,成山可是每月都往根据地跑的,只是师叔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倒是一直在基地待着。” “云天不要胡说。”刘成山红着脸分辩道,“我可不是想老婆。”只是看他那脸红扭捏的样子,加上说话底气不足,却更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看看刘成山的窘态,赵振中乐了:“是我有些欠考虑了。不过,成山让她回基地不就得了?” “秀兰说那些孩子没爹没娘的,更需要她照顾。”刘成山红着脸,闷声说道。 “这样啊,那我这次去根据地也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你这事情给解决了。”赵振中沉吟道,“好了,我和成山凌晨就要回基地,这边就先由我俩盯着,云天你先去睡一会儿,等凌晨的时候再替换我们。另外,等天亮后,云天别忘了通过詹姆斯向美国那边去封电报,告诉小恬、小昊他们,就说我已经平安返回了。” 李云天见赵振中打定主意明天要去根据地,便也不再多说,答应一声后就去一间供码头工作人员休息的屋子找地方先睡下了。而赵振中、刘成山两人则继续指挥大家卸船,并将医疗器械、医药用品以及那些电台先装到机帆船上,准备凌晨一起运送到大珠山。至于其他机械设备,则都先搬到码头仓库里存放,等随后再分别想办法运进根据地。 冬夜里青岛的天气虽然寒冷,不过搬运物资的几百人却都汗流浃背。在后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赵振中见大家都有些困顿、疲乏,便与刘成山两人带大家到码头的一间仓库里吃四海酒楼造就送来的夜宵。 夜宵是一些糕饼和装在十几个大铁桶中的汤。由于夜宵放在炉火旁边,加上汤上漂着一层鸡油保温,因此,虽然过了几个小时,可糕饼和汤却仍是温的。参加搬运的护卫军战士每人喝下一大碗汤,吃了些糕饼后,在体力和精神上都有所恢复,便又继续开始卸船。 凌晨3点的时候,赵振中叫醒李云天,对他说道:“船上剩下的都是一些大型设备和拆装的汽车,等天亮后替换人员来了再继续搬运吧。你先在这边盯着,我和成山先去大珠山基地了。估计大珠山那边过来替换的人都来不及吃早饭,你就在这边多准备一些吧。” 李云天爬起来后用冷水洗了把脸,脑子清醒了许多,听了赵振中的吩咐,便道:“师叔放心,这边我会安排好的。另外,用不用我提前通知谷海川他们一声?昨天虽然告诉他们你回来了,可我们都没想到师叔这么快就要去根据地。” “通知的电报,让大珠山那边发吧。天亮后你别忘了向美国那边替我发个平安电报就行了。另外,告诉师父和师姑,我会回来陪他们过节的。”赵振中嘱咐完后,便与刘成山趁夜色乘船去往大珠山。 在半路上,赵振中等人却遇上了从大珠山驶往青岛的机帆船。 “成山,这对面船上的是去青岛的替换人员?”赵振中问道。 “是。在半夜12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已经往基地里运送过一批物资了。按照时间计算,等他们回基地并将物资卸下后,应该在凌晨3、4点之间,正好让替换人员在天亮前乘船返回青岛码头。”刘成山解释道。 “那这样的话,替换我们的人员就应该在7点左右赶到青岛了。”赵振中盘算道,“现在冬天,天亮得有些晚,这样安排还算不错,不过最好是利用夜间进行人员轮换。我们这么多人在大白天进出青岛港毕竟有些引人注意。” “师叔说的是。”刘成山点头承认,“现在白天开始有点长了,我们要是再提前一个小时就好了。” 到大珠山基地后,刘成山安排人去将随船物资卸下。而赵振中则吃了点早饭,向刘成山要了两支毛瑟二十响、一支m1911、一副蔡斯望远镜,以及几个弹夹后,又收拾了一下身上行装,便准备向沂蒙根据地进发。 临行之前,赵振中说道:“刘成山,你向谷海川他们发报,告诉他们我今天要去根据地,就说我要检验一下他们防线的警戒情况,看他们能不能发现我的潜入。” “师叔,我还是再派两个人护送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刘成山建议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脚程也更快。”赵振中摆手说道。 想想赵振中的身手,刘成山也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便只好同意下来。看着赵振中迅速远去的背影,刘成山暗自嘀咕:“这下可有海川他们受的了。” 而赵振中离开基地后,沿山脉走向,奔往西南,经过五莲山区后,再折向西北,跨过高徐公路,穿越两条封锁线,潜入了根据地领域。 山东当局的那条封锁线,由于天气寒冷,加上眼看就要过春节,那些警戒人员根本就无心监控,整条封锁线形同虚设。 而护卫军所设立的封锁线则坚控严密,特别是谷海川等人接到刘成山的电报,知道赵振中要亲自检验封锁线的效果后,更是将警戒水平提高到临战状态。即便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可明哨、暗哨也一个也不少,如临大敌。不过,尽管护卫军监控严密,可赵振中费了番手脚后,依然借助地形和岗哨观察的死角,给渗透了进去。 当腊月28日下午4点半左右,赵振中出现在东里店护卫军总部时,从早上接到刘成山电报后就赶来这里焦急等待的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杨天明、邹德贵、杜义山等一干护卫军骨干人物,又惊又喜! 第二章:蒸蒸日上(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等众人一一和赵振中打过招呼后,谷海川鼓起勇气走到赵振中面前,说道:“先生,你进入了护卫军总部,而我们布置在前线的警戒力量却至今毫无觉察,请先生责罚。” 赵振中看看谷海川那严肃的面容,再看看其他几人都有些紧张的神态,不由得笑道:“我那么可怕吗?让你们一个个紧张成这样?” “看先生身上并没有泥土、雪水的痕迹,想来先生进入我们防区是相当轻松的。先生能毫无声息地进入护卫军总部,那么其他人要是方法得当的话,应该也可以做到。这说明我们在队伍的训练和部署上存在很大漏洞。”谷海川严肃地说道,“如果今天进来的不是先生,而是我们护卫军的敌人,那我们总部将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看谷海川那严肃认真的态度,赵振中很欣慰,便收敛了笑容,转身对在场的其他人员问道:“你们几个也是这么想的?” 姜一山、张明瑞等几人都点了点头,只有杨天明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有些不同看法。” “哦?你说说看。”赵振中来了兴致,鼓励道。 “我觉得海川的想法有道理,但不一定全对。”见赵振中用鼓励的眼神示意自己继续,杨天明便接着说道:“我觉得先生能进来,其他人未必就能如此轻松的潜入我们总部。很可能是哪方面出现了我们意料不到的漏洞,加上先生身手远超我们,才会如此顺利。而拥有先生这种能力的人肯定很少,所以我们不用过多紧张,怀疑我们的警戒防御能力。当然,我们也确实要象海川说的那样,引起重视,找出漏洞所在,加以弥补。” “呵呵,不错啊,杨天明。”赵振中笑道,“你把我后面想说的差不多都说了。” “我可没想抢先生的话。”杨天明有些脸红地说道。 听了赵振中这打趣的话语,护卫军总部的一干人等都放松下来。谷海川松了口气,却仍认真地问道:“先生,那我们在哪里出了问题?” “要说呢,防线那边负责警戒的战士们做的不错,兵力部署上也算得当,整个防线不应该出这么大的问题才对。但你们在一些方面的认识上出现了漏洞,才会让我相对轻松地穿越了防线,进入了总部。要是换个季节的话,我也不见得能如此轻易地进来。”赵振中开始点评,“通过这次检验,我发现战士们的精气神都不错,作风也比较顽强,整体上还是合格的。就目前国内各个势力现有的部队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突破护卫军的防御的。但这并不等于护卫军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见谷海川等人都集中精神期待自己指出漏洞所在,赵振中便不再绕弯子,说道:“从去年我们在边界周围埋设了大量地雷以阻隔外界势力进入我方区域后,雷区就成了我们护卫军的一道屏障。雷区确实有助于我们提高警戒,但它的作用也是有限制的。直白点说,我这次就是通过雷区进来的。” 见谷海川等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过于相信雷区,在警戒上就容易形成思想上的误区,以为有了雷区我们就万事大吉,以为雷区无法悄无声息地通过,这就是造成漏洞的原因。实际上,雷区在冬季的作用是受到削弱的,特别是大地封冻,滴水成冰的时节。这个时候,埋在地下的地雷和上面的土层被冻成一个巨大的冰疙瘩,甚至连那些绊发引线都给冻在一起。而这个冰疙瘩上又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积雪的表层又形成了一曾坚硬的冰雪壳子。你们说,这样的雷区还能发挥它的应有作用吗?” “今天是腊月28,也是阳历的1930年1月27号,在节气上正处于五九第一天,基本上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季节。说滴水成冰可能有些夸张,可在这山区,冰冻三尺却绝非假话。既然雷区不能发挥作用,那我顺利进来也就不成问题了。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去雷区试试。” 听了赵振中的解说,谷海川、姜一山等人面面相觑之后,谷海川叹道:“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先生刚回来就又给我们几个上了一课。” “没那么夸张,去年冬季雪不大,也不算太冷,我也就没想到这方面。今年回来后发现这边的雪不小,地上冻得也够结实,也是灵机一动想到的。你们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赵振中笑道,“我听说我们今年又增加了将近30万的人口,还咬了杨虎城一口。正好你们都在,就和我说说这半年多来的具体情况吧。” 接下来,一直到晚上八点半,赵振中除了中间和众人的吃饭时间外,就一直是倾听各人的汇报,了解根据地内的建设发展情况,并不时就一些问题同众人进行探讨。 几个小时下来,赵振中对根据地这半年多来的发展情况有了全面的了解,也为根据地现在所取得的成就而由衷的感到高兴。 根据地内今年增加了28万多灾民,基本上都是来自周边各县的民众。其中最多的是蒙山以南,来自费县的灾民,竟高达17万人,几乎占了护卫军所收留灾民的2/3。这除了因为费县连年战乱,匪患不绝外,还由于今年费县不但遭受了严重的旱灾,还遭受了蝗灾,粮食普遍绝产。而护卫军在蒙山以北的作为对一山之隔的费县民众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加上负责蒙阴县事务的张明瑞又派出精干人员暗中深入费县救助、收留孤儿,结果使得费县北部靠近蒙山一带的民众成群结伙的向蒙山以北逃难,甚至出现整个村子几百人一起北去的场面。在张明瑞派人引导下,这些人员在通过封锁区域并经过严格甄别后,大多留在了蒙阴县,倒是极大地改善了蒙阴县人口严重不足的局面。 也正是为了收留、赈济这些灾民,谷海川、姜一山、张公远等人经过协商,决定在原来已经接近尾声的连接各县的交通干道工程之外,另行在县境之内开展各镇之间、村村之间的道路修建工程。同时,还动员那些居住在偏僻山沟里,生活条件极其不便的山民迁出山谷,集中到合适的地方建设村镇居住。当然,各项建筑所需由各县政府负担。 在护卫军政府的领导下,各县原住民和灾民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可容纳4辆汽车并行的连接各县的交通主干道提前完工,而就是各县之内,镇镇之间的可容纳两辆汽车并行的公路也将在明年春天竣工。至于村村之间的更为漫长的公路建设,第一阶段也将在明年春天结束。到时候,整个护卫军控制领域内的交通状况将得到大大改善。 在众多工程建设中,自然也少不了水利建设的影子。对于区域内的几条主要河流的治理一直没有中断。而有关水电站建设所需要的前期工程和移民都已经结束,只待后面的备料以及开工了。 至于工期漫长的“长城计划”,现在依然进展顺利。而先学物理化工,后改学工程建设的刘成林现在基本上是一心扑在了这项工程上。从现在施工进度看,如果没有突发的大问题的话,这个浩大工程很可能会提前竣工。 在政权建设方面,区域内的所有村庄都建立了村委会、民兵和治安联防组织。各乡镇和各县的政府结构已经基本上确立起来,护卫军政府的政权基础进一步牢固。不过,由于一些专业人才的缺乏,一些机构仍处于架子状态,只能等后面逐渐充实了。 在经济建设方面,由于有了日渐完善的水利系统,粮食生产不但在大灾之年能保证自给自足,甚至还有一定剩余用来进行农产品加工。而工商业方面,由于护卫军政府开展的一系列工程的支撑,煤炭开采、铁器生产、水泥生产等方面都得到了很大发展,甚至连生产日用品的手工作坊都生意兴旺。当然,相对的就是护卫军政府支出大增。要不是有赵振中此前积累的大量物资和资金做支撑,恐怕护卫军政府现在都有破产的可能。 在军事方面,谷海川在7月下旬用所部新兵击退了杨虎城部一个旅的进攻,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其后,护卫军两个教导大队又训练了大批新兵。在腊月初,经过考核后共有12000多名合格的新兵加入了护卫军序列。只不过这些新兵目前尚在等待赵振中回来后分派。这样,护卫军整体兵力已经达到了5万多人,在沂蒙根据地的兵力有46000多人,大珠山基地有4600多人。而同时,根据地内接受过军事训练的民兵预备役人员已经达到了32万人,并且,这个数量还在逐年增长。 在文化教育和卫生方面,有了出自四海学校的60多名青岛大学毕业生的加入,根据地在师资以及医药卫生力量方面上升了一大截。在护卫军建设最早的沂源县已经开办了两所中学。而在护卫军总部所在的东里店附近,则建起了一所中心医院,各县则分别建立了一所分院。相信随着人才的增加,学校和医院也会越来越多。 …… 听了众人的介绍之后,赵振中舒了口气,笑道:“应当说,这半年来各方面取得的成就都很好,算得上是蒸蒸日上。” “先生,我们现在各方面的花费实在有些大,要是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我们会破产的。”负责民政和收支的张公远叫苦道。 “我们又不是每年都这么大规模的修路和搞其他建设,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结果的。再说,现在我们花费多是因为护卫军还处于3年免税时期,等过一两年,我们开始收税时,状况会彻底扭转的。”赵振中自信地说道,“况且,我们还有其他解决办法,比如说我们开办银行,发行货币等等。这个方面等过几天我再和你们细说。” 第二章:蒸蒸日上(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另外,张明瑞在蒙阴为收留费县灾民而推行‘以一换三’的做法,虽然灾民能欣然接受,实施效果也不错,但这个办法在未来几年内就不要在费县以外的地方推广了。我们眼下和将来要做的,是要尽力把沂蒙根据地打造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坚强堡垒,而不是一味向外扩张。当然,从容纳更多人口以及进一步完善根据地防御体系等方面考虑,我们将选择合适时机把费县纳入我们根据地。” 赵振中所说的“以一换三”,是张明瑞在今年夏、秋时节为了收留来自费县的广大灾民而在蒙阴县提出的一个耕地置换政策。灾民若是在费县拥有耕地的,可凭自己在费县拥有的耕地来换取蒙阴县护卫军政府提供的耕地。当然,由于费县土地已是绝产、抛荒状态,而蒙阴县这边却是水利条件日渐完善,蒙阴县政府规定,费县三亩耕地可换蒙阴县一亩耕地。 乍一看,张明瑞提出的这个“以一换三”政策是对费县灾民的严重盘剥,可实际上,今年来自费县的17万灾民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却欣喜若狂,纷纷用自己在费县那抛荒的耕地来置换。 灾民们也不傻,心中自然也有一笔帐。虽然是以多换少,可费县的那些土地原本就是被弃置的,现在却废物利用,能换取蒙阴县水利条件不错的耕地,大家自然愿意。更何况,费县这些年兵祸、天灾不断,加上苛捐杂税的盘剥,一年辛苦下来,一家老小能混个半饱就算好年景。甚至费县的一些中小地主都抗不住这长年的艰难而离乡逃难,其他少地或无地民众的状况就可想而知了。 而蒙阴这边,自从去年年初被护卫军占领后,民众不但获得了三年免税的优惠条件,护卫军政府还出人、出力兴修水利和道路,派人指导生产,还提供种子、农具。两厢比较,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说,根据护卫军政府的指导,实行田间合理套种,这边一亩地一年可收获小麦、玉米、大豆共三次,每亩地一年的粮食总产量都在6、7百斤,这样的一亩换三亩,绝对合算!4口之家的话,只要能在蒙阴这边拥有两亩水利条件好的耕地,一年收成完全可以解决一家老小的温饱。 蒙阴县这边的一换三的做法推出之后,费县过来的那些灾民可是趋之若骛。在这个政策影响下,蒙阴县人口也从28年的13万,增加到现在的32万。 而张明瑞之所以提出“以一换三”的政策,除了吸引费县灾民留下以填补蒙阴县人口缺口外,还与护卫军的几位骨干人员在对待费县上的不同意见有关。 在开始收留大批灾民时,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张公远等人只是想先把灾民安顿下,并采取开展工程建设,以工代赈的做法救灾。只是这些灾民在见到根据地内民众安居乐业的生活后,都不愿意返回费县再遭受盘剥,想留下来,而谷海川、张明瑞等人也想增加根据地的人口,便同意了灾民的请求。 可一向精打细算的邹德贵在从张公远那里得知护卫军政府开支巨大后,认为赔本的买卖不能老做,既然费县今年有这么多灾民进入了根据地,加上这些年逃荒在外的,费县也就剩不下多少人口了,那还不如干脆把费县也纳入自治政府管理呢。虽然赵振中临去美国前曾明确要求谷海川等人严守边界,加紧建设,不得向外扩张,可在邹德贵提出意见后,护卫军的骨干人员一边坚持赵振中的要求,一边却就占领费县一事进行两次讨论。 经过两次讨论,大家都认为占领费县对根据地有利,至少是利大于弊。占领之后,不但可利用蒙山、尼山一带的地理形势,将根据地的防御体系建设的更加完善,还可将蒙山、尼山之间的平原地带改造成根据地的粮食主产区,使根据地今后再无粮食匮乏之虞。 可同时,大家在占领费县的时机上却有不同意见。邹德贵和张公远认为,应该趁南京政府和山东政府忙于同冯玉祥的西北军争锋的有利时机尽早将将费县收入囊中,并加紧进行建设;而杨天明、柳继峰等人则认为费县南部盘踞着孙美崧、尹土贵两股共计7000多人的土匪,要想占领费县,不但要想好对付山东当局部队,还要探察清楚并制定好清剿土匪的措施,否则,占领费县之后,不但要面对山东当局还要提防土匪的袭扰;而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等人则考虑到护卫军在自治通电中曾明确宣布不介入国内各方纷争,如果主动出兵费县的话,那可算是打破这个声明了,其后山东当局和南京政府会不会联合清剿沂蒙自治政府领地那可就不好说了。最后,大家决定,有关出兵费县的事情还是等赵振中回来后,由他决定。 不过,邹德贵在讨论结束时却惋惜道:“我们投入了这么多,又收留了大量的费县灾民,就是换也能把费县换下来了。可现在却成了赔本的买卖。”邹德贵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给了张明瑞启发,也才有了蒙阴县政府“以一换三”的政策。 “先生,那我们什么时候收取费县?”邹德贵有些急切地问道。 “当然是要选择对我们最有利的时机了。”赵振中笑道,“你们各自的主张我刚才已经了解了,说的也都各有道理。不过,我们在做事上,要大处着眼,小处入手,在条件成熟之前,收取费县这个事情可急不得。” “尽早收取费县,确实对我们在救助灾民和完善防御体系方面有利,但也会将山东和南京当局的矛头引向我们。尽管我们不怕他们联手,可根据地现在正处于力量积累和发展的关键时期,过早地引来强敌对我们的发展壮大不利。” “杨天明、柳继峰所提到的费县南部7000多土匪,也确实值得我们重视。他们熟悉当地形势,甚至转身就可变成当地民众,可远比那些正规武装难对付。收取费县之前一定要探明土匪老巢的形势,好在其后开展有针对性的清剿行动。” “至于谷海川等人对我们自治通电的顾虑,也有道理,我们确实不能自毁前言。不过,就眼下国内的形势看,未来一年中,还会发生大规模的内战,而且很可能山东会成为战场。到时候各方势力混杂,肯定会有不开眼的来招惹我们。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自卫反击以及救助民众等理由来收取费县。” “先生,山东还会成为战场?象去年北伐军和张宗昌乱打的那样?”杨天明问道。谷海川等人也有些疑惑。 “可能比那还要严重。”赵振中叹道,“今年上半年南京政府与桂系大战,刚结束就接着与冯玉祥的西北军开打,再下来就是和唐生智打,甚至连东北张学良对付苏俄的入侵都不能让南京当局和其他军阀势力暂缓内战。等南京的老蒋把桂系、西北军、唐生智一个个打倒后,北方也就剩下阎锡山和张学良了,老蒋会放弃这个统一军政大权的机会吗?再说,尽管阎锡山一力否认冯玉祥对外公布的二人联手对付蒋中正的传闻,可老蒋会相信他吗?我看蒋、阎之间还是会发生一番争斗的。” 冯玉祥占据甘肃、陕西等省份,除了肆意搜刮把那里弄得民不聊生之外,在治政方面可说毫无建树,甚至和老蒋开打之后,见缺少钱粮,竟跑到山西去找阎锡山商借。对于冯玉祥所提的双方联手对付老蒋的建议,阎锡山还是颇感兴趣的,不过这个老扣儿口头上答应得挺好,实际上却一直抻着冯玉祥。而南京的老蒋得悉冯、阎之间的动态后,于1929年10月28日通过南京国民政府任命阎锡山为陆海空军副司令。同日,蒋自南京赴汉口督师,并发讨伐冯玉祥军誓词及通电。中央军随即开始向西北军发动总攻击。 见阎锡山被一个陆海空军副司令的头衔给迷住了,而西北军的形势益发窘迫,为了把阎锡山拖下水,冯玉祥干脆于11月5号对路透社记者公开表示,自己已取得与阎锡山的完全合作,一致对付蒋中正,并表示事先已经商妥,等打败老蒋后,冯、阎将一同前往北平组建政府。也就在11月5号,阎锡山通电就任陆海空军副司令。当阎锡山得知冯玉祥对路透社记者的言论后,先后两次公开否认冯玉祥的言论。在11月8号的时候,阎老西实在有些气不过,干脆声称自己突患霍乱,停止会客,同时将冯玉祥幽禁起来。 但当1930年1月初,老蒋打败唐生智后,阎锡山环顾之下发现自己玩过头了,桂系、冯、唐都被老蒋打败,北方就剩自己和张学良了,而张学良那边还有苏俄和日本人牵制,恐怕老蒋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了。阎锡山心里开始着急,于是一边谋求与冯玉祥缓和关系,一边与桂系联络,谋求联合反蒋。在1930年1月19日,阎锡山又成立了八个保安队。说是保安队,其实每个队的兵力都相当于一个师。 听了赵振中的判断,加上众人所了解的国内形势,想想山东很可能要再次经历一番大战,谷海川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先生,我们要怎么应付这场大战?还是防守吗?”谷海川问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推进根据地的各项建设,只要外部势力没有攻击我们,我们就暂时保持防御姿态。”赵振中说道,“当然,在保持防御姿态的同时,我们要加紧派人从费县向根据地迁移人口。只要经过甄别没问题的贫苦民众,我们都可接受。最好能把费县的人口给迁移大半过来。为我们将来收取费县打好基础。只要有了充足的人力,各项建设就有了保障,根据地也才会更加兴旺。” “先生,这就是兵法上说的‘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吧?”有“张记者”之称的张明瑞问道。 “嗯,是有这方面的意思。打铁总要自身硬嘛。”赵振中肯定道。 “先生,那我们具体准备什么时候把费县纳入根据地的防御体系?”邹德贵问道,“那边的土地可比我们这边要好得多,任其荒芜,实在可惜。” “不会等太长时间的。”赵振中说道,“下一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就是我们收取费县的时机。” 第二章:任重道远(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有几件事情先和大家说一下。趁过春节的这几天你们也都好好想想,等我过完春节再回来的时候大家一起把明年要做的事情确定下来。” “先生,你不和我们一起过年吗?”杨天明有些失望地问道。 “我在这里待到明天晚上,入夜后再回大珠山,后天上午回南窑。”赵振中解释道,“我刚从美国回来,春节后头两天总要去拜会一些与四海实业和青岛大学相关人员的。等过完头几天我再回来待几天。你们这半年做的不错,我就是离开也可以放心,你们以后继续保持就是了。” “先生这半年不在,我们虽然把自治政府和根据地的事情给顶下来了,可总感觉缺了主心骨。”张明瑞感慨道,“要是可能的话,先生还是多在根据地这边待些时间,我们也好跟着多学些有用的东西。” 听张明瑞提到学习的事情,赵振中省起一事,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没有上过大学,这是个遗憾。我们根据地现在不是有60多个青岛大学毕业生么?我看可以让刘成林组织他们抽时间给你们讲授一些高中或者大学的初级课程,让你们的水平也提高一下。成林也是以前和大家一起摸爬滚打过的好兄弟,其他那些兄弟姐妹也都是四海学校出来的,以前在南窑的时候也都见过,跟他们学习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另外,你们也可以趁寒暑假的时候,给那些大学生们进行军训,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我们当兵人的苦与乐。这样,大家以后也能更好的相处。对他们进行军训的话,按照以前商团选拔的标准就可以了,其他科目就免了。” “先生,那60多个大学生里可是有将近一半女的。”杨天明提醒道。 “女的也照训不误,而且一定要让她们学会最基本军事常识和射击技能。”赵振中决定道,“到时候趁假期训练,让韩玉敏和李云霞她们几个也跟着参加,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沟通。在这个乱世,女性掌握一些自卫技能还是有必要的。不过,对他们的军训还是先放一放,等下一批大学毕业生到来的时候一起吧。” “好了,我还是把明年的任务先大致和你们说一下吧。你们也都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补充的。” 接着,赵振中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小挎包中拿出一些杂志,放到众人面前,说道:“这第一件事情,还是与学习有关。这些《四海之声》杂志,是周恬、周昊他们组织人员编写的,我觉得不错,就从美国带回来一些给大家看看。这上面都是中国历史上曾取得的辉煌成就以及从鸦片战争以来,列强侵略中国的屈辱史,还有留学生们对中国现状以及未来发展方向的一些思考。大家也学习一下,了解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过去的历史,认清现在的问题,思考下我们将来究竟要怎么做。事关我们这个队伍的发展方向以及我们在座每个人将来可能的成就,大家一定要认真对待。另外,等我们在根据地建立起可与美国直接沟通的大功率电台后,我们还可以与在美国的留学人员及时沟通,就一些问题进行交流。”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们从春节后开始,将着手开辟第二块根据地。”赵振中见大家都全神贯注地倾听,便接着说道:“这第二块根据地不在山东境内,最终能发展成多大还取决于我们的努力,但我个人希望,把第二块根据地建设成我们国家和民族复兴的基地。只不过,有关具体方面的确定还要看我春节后的行动能否达到预想中的结果。我这里只是先和大家透露一下,由于要开辟第二根据地,今后一年中我难以长时间待在根据地,而且,在座的诸位也会根据个人意愿选拔一些参与开辟第二根据地的行动。当然,我们的护卫军现有的部队也将被抽调一批去执行这个任务。只不过,到时候我们将会再换另外一个名字罢了。” “这第二块根据地将是我们未来十几年中着重建设的地方,但这并不意味着沂蒙根据地不重要。沂蒙根据地不但是我们在山东的一个桥头堡,一个联接海外的力量的重要基地,也是我们为第二根据地培养众多人才的摇篮。甚至可以说,没有沂蒙根据地就很难有第二根据地。这里将为第二根据地的初期建设提供训练过的精锐战士,以及众多富有工作经验的政府工作人员。” “那不能把我们沂蒙根据地建成先生所说的复兴基地吗?”谷海川问道。 “摇篮很重要,可婴儿总会长大离开摇篮的。沂蒙根据地也确实很重要,但由于先天条件限定,这里难以承担起更重要的任务。”赵振中看着众人有些失落的神情,解释道,“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要复兴的话,那势必要和西方列强和日本发生冲突,乃至战争。不说别的,单从人口和武装力量建设方面来看,沂蒙根据地就满足不了要求。为了赢得将来的战争,我们需要一支规模庞大的部队,那至少也应该接近百万数量。而沂蒙根据地这里最多能容纳5、6百万人就不错了。5、6百万人却训练并维持百万数量的部队,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要想养活更多的人,就要能生产足够的粮食,有足够的居住场所。可在眼下这个时代既无法得到廉价化肥又没有高产良种,想获得更高的亩产是不可能的。而粮食不能实现自给自足的话,不管根据地能容纳多少人口,在战争年代都是无法维持下去的。另外,在战争年代想发展高层建筑也不现实,而仅凭地面建筑和有限的地下建筑,是无法容纳更多人口的。尽管赵振中知道后世山东总人口在一亿左右,仅临沂地区的人口就有一千多万,可这两个数字在脑子里想想之后就被他自动忽略了,时代条件相差太大,这些数字根本不具有现实意义。 “除了人口问题,复兴基地还要有足够的纵深,有可进行各项工业建设的原材料,以及其他方面的条件。这些都是沂蒙根据地不具备的。再说,山东靠海,又地处南北要冲,如果我们发展壮大并向外扩张的话,那不但会引来国内敌对势力的攻击,还会引来列强的干涉。甚至可能没等我们发展起来就被敌对势力联合扼杀。” “从多方面考虑,沂蒙根据地是不适合作为复兴基地的。”看众人都若有所思,赵振中又说道:“我和大家一样对这里有感情,不过,我们不是要放弃这里,只是要再开辟另外一块根据地罢了。” “既然要开辟第二块根据地,还要从沂蒙根据地抽调兵力和政府工作人员,那么就要说到我们未来一年内的第三件事情。那就是要抓紧训练新兵,培训和充实农村工作组以及政府工作人员。我们现在算是有5个县,到明年年底的时候还要多出个费县来。我希望到明年年底,除了这6个县的工作班子之外,还要另外培养出至少12个县的工作班子。” “12个?”负责民政方面的张公远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其实,12个我还嫌少了呢。不过考虑到政府人员培训不容易,就不做过多要求了。”见张公远犯愁,赵振中便提醒他道,“现在各村委会都建立起来了,农村工作组和扫盲活动也都推行几年了,我想选出一批能干的村、镇工作人员应该不难啊。” “先生,单是村、镇工作人员的话,确实不算难,但县级工作人员一时还真难以凑齐12个县的。”张公远苦笑道,“象那些法院以及税收等专业性比较强的部门,我们现在的5个县都还没配齐人员呢。一下子要12个县的,我真变不出那么多人来。” 赵振中乐了:“那到时你先把村、镇工作人员配齐,县级工作人员到时再看具体情况吧。” “我尽力多想办法吧。”张公远听赵振中放宽了要求,松了口气。 “刚才说的是政府人员培训,新兵训练同样要抓紧。”赵振中接着说道,“到明年年底,我们至少要再增加三万兵力,使总兵力达到八万人。这样,我们不但可以为第二根据地的开辟提供两万左右的兵力,还能有充足的兵力抵御周围各个势力对沂蒙根据地的进攻。柳继峰、徐超远,你们两个教导大队能完成这个训练任务吗?” “问题不大。”徐超远盘算道,“我们两个大队这半年来就训练出合格新兵12000多人,明年努力一下,训练3万人出来还是可能的。毕竟,我们进入沂蒙山区也有几年时间了,很多地方的民兵预备役已经有了底子,加上扫盲活动的开展,我们训练新兵时也省心、省力多了。” “这样就好。”赵振中点头说道,“那我就再接着说第四件事情,这件事情还是和开辟第二根据地有关。过完春节后,我会到外省的灾区一趟,救助并收留一些灾民。等暗中将他们运送到这里后,这些人将成为护卫军战士以及政府人员的教员。大家要跟他们学习多个地方的方言,以便为开辟第二根据地做准备。” “第五件事情就是有关沂蒙根据地的工商业建设了。我这次从美国带回来一些设备,我们这边要组织可靠、得力的人员从事有关企业的建立以及生产活动。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你们这些现在带兵的可要配合好张公远的工作,这可是关系到根据地发展建设的大事。” “好了,今晚就先说这些,等明天白天我再和你们说说有关国际上的形势,以及国内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赵振中舒了口气,说道,“我们未来的任务很艰巨,称得上是任重道远。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吧。” 第三章:北上西行(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第二天上午,赵振中吃过早饭后,将谷海川等人聚集到一起,开始讲解有关国际形势。他先是概略介绍了一下在美留学人员所取得的成就,接着就开始讲解美国所发的经济危机的有关情况,特别是这次危机对西方列强的冲击以及对列强在华势力的影响。 虽然赵振中没有提到华美公司现有资本多少,也没有提到有关南洋建国的事情,但当谷海川等人知道周恬、周昊两人竟然带着那些昔日的兄弟姐妹在美国开办了众多产业,并且在未来几年中还要将产业开办到澳洲、南洋以及国内的时候,无不心情振奋。 听了赵振中所说的华美公司在美国开办的那些产业,谷海川明白过来,开口说道:“先生,我明白了。美国的这些产业要是同样也在国内开办的话,还真不是沂蒙根据地所能容纳得了的,确实需要开辟第二块更大的根据地。” “我们一定把第二块根据地建好,等周师叔他们回来时能有个好的基础。可师叔,周师姑、周师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参加会议的李云海问道。 “应该还需要个两、三年吧。”赵振中说道,“在这两三年里,我们不但要开辟好第二块根据地,还要把沂蒙根据地建设的更加完善。等那些在美留学人员回来见到我们根据地后也好知道我们在国内并没有虚度光阴。” “嘿嘿,不知道师叔和师姑相比谁会更胜一筹?”李云海乐道。 谷海川等人听了李云海的话后,也各自笑了起来。 “各人的能力和擅长领域不同,没有什么好比的。”赵振中瞪了李云海一眼道。 “先生,你刚才说了这次危机对西方列强的破坏,那这次危机会影响到苏联和日本吗?对我们国家又有什么有利或者不利的影响?”张明瑞不愧有“张记者”的雅号,提出的问题还真有点记者水准。 赵振中想想之后,觉得还是提前警示大家一下得好,于是便说道:“苏联虽然和欧洲一些国家建交了,不过现在尚未和美国建交,加上列强对苏联在经济上的一些封锁,这次危机基本上对苏联没什么不利影响,反而会给它带来一个发展的机遇。苏联很可能会利用西方列强各个行业在危机中大量破产的机会,购买先进设备和技术,引进人才,借此更快地发展其国内经济。这样的话,肯定会进一步拉大我国同苏联之间的差距,对我国将来不利。” “至于日本,由于它在经济上和英国、美国联系的要紧密些,肯定会受到危机的影响。不过,日本很可能会把自己的危机转嫁到殖民地,甚至可能会再次对外扩张。而扩张的对象很可能就是我国。” 听赵振中判断日本会向中国扩张,在座的众人都惊住了。 日本对中国一直抱有领土野心,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甲午之后日本不但通过《马关条约》获得了巨额战争赔偿,还割去了辽东半岛、台湾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等领土。只是后来由于俄、法、德三国的干涉,日本不得不同意清政府以3000万两白银赎回辽东半岛。这件历史旧案,大家虽然都听说过,可毕竟并非亲历,又事过多年,感触不深。 而一战以后,西方列强为了各自在华利益,在华盛顿会议上再次支持中国政府收回了山东的主权,以及日本为了阻挠北伐,先后两次出兵山东并制造济南惨案等事件则是发生在与众人距离不远的事,大家自然心中铭记 “先生,日本不会又要出兵山东了吧?”杨天明问道。 “不是山东。”赵振中摇头说道,“很可能会是东北。” 接着,赵振中又解释道:“东北张学良有近30万的兵力,却在因中东路与苏联发生的战争中一败涂地。通过这次战争,不仅暴露出了东北军新老派系复杂,战斗力低下等弱点,还让日本人看到了中国虽然表面上统一,实际上却仍各自为政的现况。中东路战争爆发后,南京政府置苏联侵华于不顾,仍然忙于同冯玉祥所部、唐生智所部进行作战,没有一兵一卒、一枪一弹支援东北的反侵略作战,国内其他军阀势力更是袖手旁观。甚至**还明确提出了‘武装保卫苏联’的口号。你们说日本人看到这个状况后会怎么想?再说,日本人对东三省觊觎已久,朝鲜半岛现在是他们的殖民地,东三省还有不少日本驻军,如果日本国内危机严重,东北又有机会的话,日本人肯定会冒险采取行动的。” “先生,我就纳闷了,苏联和张学良打起来,**那帮人凑什么热闹?竟然还组织什么义勇队,号称‘国际红军’,帮助苏联打张学良?”听赵振中提到中东路战争,杨天明想起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不解地问道。 赵振中一怔:“还有这事?你从哪听说的?” “我们侦通大队这半年来按照先生说的办法,可是揪出不少混进我们根据地的‘臭虫’,除了有南京当局和山东当局的人外,还有别的党派以及日本人。”杨天明有些得意地说道,“在两个多月前,曾有几个装成商贩或饥民的日本人被我们侦通大队给揪了出来。经过轮番审问后得知他们竟然是日本黑龙会的人,同时也是日本在东北的在乡军人会成员。正是从他们口中我才知道有关中东路战争情况的。” “听他们说,苏联人出钱、出粮、出装备,让**的刘伯承等人从苏联到东三省,召集中国、日本、朝鲜的**员,组织义勇队,也就是所谓的国际红军,跟随苏联军队进攻满洲里。以前先生曾教导我们‘兄弟阋墙,外御其侮’,我就不明白了,就算张学良混蛋,可也没有**帮外国人打中国人的道理吧?听说冯玉祥、阎锡山、吴佩孚、张学良这些军阀,面对**的种种作为,都发出声讨赤俄肃清共党的宣言通电,主张一致对外。甚至**的前领袖陈独秀都公开致信该党中央,称**的做法会‘使群众误会我们只是卢布作用,而不顾及民族利益’。结果,在11月份的时候,**把陈独秀给开除党籍了。” 赵振中默然,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武装保卫苏联”只是一个口号,没想到真实的历史竟然会是这样。刘伯承这位后世的开国元勋,竟然组织武装帮苏联人打中国人!历史还真是任凭胜利者书写啊。 长叹一声后,赵振中有些沉重地说道:“这与他们所信奉的思想理念有关,他们的祖师爷在几十年前就宣称‘工人没有祖国’,认为阶级利益高于国家、民族利益,加上现在的**又只是共产国际的中国支部,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中国政党,他们这些做法也就不足为奇。可惜,所谓的世界革命和共产国际不过是他们苏联主子用来维护苏联利益的一块遮羞布而已,而他们也不过是莫斯科用来侵占中国权益,维护自身利益的工具罢了。” “听其言更要观其行,哪怕宣传得再好,说的天花乱坠,可铁的事实是无法抵赖的。那种损害国家、民族权益,维护外国主子利益的做法,其实质就是汉奸卖国行径!”看在座的众人都若有所思,赵振中又接着说道,“我们既然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生来就有着黑头发、黄皮肤,身上流淌的又是炎黄血脉,那就改变不了我们是华夏子孙的事实!而我们护卫军存在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彻底改变现在任列强欺凌的状态,实现国家的独立自主;改变国内的混乱状态,实现国家的统一;改变贫穷落后的状态,实现真正的繁荣富强。” “先生,既然日本人会向我国扩张,那我们护卫军具体要怎么应对?”谷海川问道。 “东三省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就是知道日本人会扩张,也鞭长莫及啊。”赵振中叹道,“不说别的,南京当局、山东当局是不可能让我们这几万人马北上的,东北的张学良更不会同意我们护卫军进东北。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提出北上抗日的话,那会招致各方的打击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落实我们的各项工作,为将来做准备。当然,在建设沂蒙根据地,开辟第二根据地的同时,我们也要尽可能组织一些小队伍进入东北,到时候多给日本人增添点麻烦,免得他们利用东三省现有资源以战养战。” “先生,组织小队伍的话,可是我们侦通大队的拿手好戏啊,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吧。”杨天明兴奋地说道。 “这个到时候再说。”赵振中说完,又问道:“你刚才说揪出一些‘臭虫’,到底有多少?现在都怎么处置的?” “前后一共揪出39个人,现在设立了一个特别劳改营,每天让他们去开采山石。”杨天明笑道,“看管很严密,肯定跑不了。” 第三章:北上西行(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呵呵,师叔,当初你可是教我们不少化装侦察技巧,在我们到天津行动之前还进行了半年多的训练,现在我们反过来甄别进入根据地的人,当然就容易多了。”李云海也笑道,“现在我们容许进入根据地的基本上都是灾民,加上人口登记以及治安联防制度,那些混在里面别有用心的人很容易被发现。再说,天明出的那个馊主意也确实有效,要不是那个主意的话,那几个日本人还不容易发现呢。” 赵振中问杨天明:“你出了什么主意?” 杨天明狠狠地瞪了李云海一眼,满脸通红的扭捏说道:“先生不是说过,要想给可疑人员制造压力的话,就要保持心理优势么?我后来想起小时候自己调皮捣蛋时,老爹经常扒掉我裤子打屁股的事,夏天的时候更是会被扒得光溜溜的打,经常弄得我在那些小伙伴面前臊眉搭眼地抬不起头来。而那些灾民进入根据地后按照先生以前的做法都是让他们清洁完再进行安排的。于是,我就让侦通大队的人在浴室换衣服的地方对灾民进行甄别。当然,女性那边是玉敏姐他们在负责。” “还别说,这样的效果挺好。灾民们个个瘦得皮包骨头,那些混进来的人根本就无法隐藏。至于那几个日本人,还是根据先生以前提到过的他们的生活习惯发现的。日本人穿木屐,在脚趾上会形成茧子,加上兜裆布的痕迹,自然容易甄别。在初步甄别后,我们都穿着衣服讯问光溜溜的他们,给他们心理上的压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熬鹰’的手段,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不招的。” 听完杨天明的讲述,再看他那窘迫中略带得意的样子,赵振中和谷海川等人也不由得放声大笑。赵振中笑道:“没想到你杨天明当年还有这样的光荣历史啊。不过,这个办法挺好。另外,你们也应该试着培养一些女队员了,有些工作还真少不了她们。当然,在训练上除了强度适当降低之外,其他各方面同样要严格要求。这个工作你可以让韩玉敏她们帮忙。” “好了,有关国际形势和未来可能的影响我就说这些。至于国内的形势,昨天晚上在谈论将来收取费县的时候也曾提到过一些,我这里就不再多说了。未来一年里,大家在照常进行各项建设的同时做好战斗准备就行。另外,鉴于南京政府方面已经在战斗中使用上飞机轰炸等手段,我们也要做好相应的防范和对抗措施。有关防空方面的问题,我会在这两天里整理一下,等过完春节后再给大家详细说明。” “最后再说一件事。我这次从美国带回来的机械设备中,有一些冶金和轧钢设备比较大,无法通过大珠山向根据地转运。这些设备可能会以四海实业的名义通过铁路运到博山一带,等接到李云天的电报通知后你们一定要尽快把设备运进根据地。并且,还要尽早的让这些设备发挥作用。” “应该没问题。”杨天明说道,“我们上次和一山开展完‘接货’行动后,就在博山车站及附近安排了我们的人。只要那些设备能运到博山站,就一定会完好无损的运进根据地。” “这可是个好消息。”赵振中笑道,“利用好的话,这可是一条对我们根据地发展至关重要的通道。未来几年里,沂蒙根据地建设所需要的一些关键设备很可能就要通过这种方式运送进来。一定要保证好相关人员的安全,保证这条通道不暴露。有关通道的事情,杨天明你先负责起来,等我和云天商量好青岛那边的事情后,再和你细说。” 杨天明连忙答应。 “先生,开辟第二块根据地大概会在什么时候?你可一定要带我们一起去啊。”张明瑞要求道。 “到底带你们当中的哪些人,那就要看你们所带队伍的表现了。”赵振中笑道,“我不是说过要找人教你们外地的方言么?到时候就挑方言说得好、说得多的人去。我们去外地要还是操着满嘴的山东话,那可是会露馅的,而且也不利于我们在当地开展工作。” “至于时间么,我估计得等到明年春天,美国那边派人过来后才能正式行动。我过完春节后北上天津等地不过是先探探路,确定一个意向而已。” 憨直的韩铁柱不由得笑道:“呵呵,别人是拼命捧外国主子的臭脚,先生却是让西洋大鼻子来帮我们做工,这就是差距啊。”这话又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 这天傍晚,赵振中早早地吃过晚饭后,便从根据地返回大珠山。按说现在夜里行路应该比白天慢才对,不过由于夜里有积雪反光,加上路熟,赵振中走的脚程倒也不慢。到大年三十这天早上6点半左右,赵振中就赶到了大珠山基地。 见到刘成山后,赵振中问了一下有关机械设备的卸船和转运情况,得知所有设备已经全部卸完,电台、医药用品以及枪械生产线等设备都转运到了大珠山,赵振中长舒了口气。 “这几天过节,大家除了要提高警惕,值勤不能松懈外,可以让大家聚餐、做些游戏,放松一下。从初五开始,把这些设备和物资分批运进根据地。那几部大功率电台优先运送。我到时候会一起过去。” “另外,你和你老婆团聚事情等我过完春节到根据地后再安排,这次来去匆匆的也来不及和谷海川他们细说。” 听赵振中还把自己的那点事情放在心上,刘成山心下感激,却带着几分怪异的笑容说道:“师叔,用不着了,秀兰过几个月就会回基地这边的。” “咦?怎么回事?”赵振中有些奇怪。 “我可能要当爹了。”刘成山欢喜中还带着几分忐忑,说道,“秀兰从入冬感冒后,就回基地这边休养了几天,等病好想回根据地的时候,却又遇上了罕见的大雪,便一直待在基地这边。这些天见她经常呕吐,还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我也没在意。只在上次去码头搬运物资的时候,顺便和云天提了下,云天昨天专门让云霞过来看了,说已经两个月多了。看她现在这样子,就是开春后也只能待在基地了。” “你这家伙倒挺能啊。”赵振中打趣道,“估计师父、师姑知道这消息肯定高兴坏了。等送我去南窑的船返回时,多给你带点用得着的东西。这样,你继续待在基地这边也好,我也能放心。” “师叔,你就不用忙了。”刘成山推辞道,“昨天我奶奶和舅姥爷、我叔他们知道后,就已经送了好多吃食、用品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是赶快给我安排船吧,好让送我的人尽早赶回基地。”赵振中提醒道,“另外,有了喜事自然高兴,可别忘了警戒!” …… 等上午九点半的时候,赵振中回到了南窑。随后,赵振中又找出一些物品让船带回交给刘成山。 见到赵振中赶回来和自己一起过年,李是卿自然高兴。在和赵振中聊了一阵之后,老爷子说道:“你们年轻人有事就去忙你们的,能经常回来陪我们几个老家伙吃吃饭,唠唠嗑就行了,不用整天守在我们这里。” 看师父笑眯眯的,知道老爷子挺高兴,赵振中便告辞出来去找李云天。 在南窑岛四海实业办公地点,赵振中问李云天道:“那些大型设备能不能通过铁路尽早运到博山?” “估计得过了元宵节了。”李云天道, “今年是2月13号过元宵节,倒也算是来得及,不过能不能再提早几天?”赵振中说道,“现在局势不好说啊,要是山东再发生战乱的话,那可一切都耽误了。再说,运到博山之后,谷海川他们暗中运进根据地也需要时间。” “还有,我们能不能经常利用青岛与博山之间的铁路来运输一些设备和物资?把胶济铁路变成我们可利用的运输通道?” “就是提前几天的话,最早也要到初十才行。在那之前,火车站很难找到熟人的。”李云天解释道,“我们现在只能利用胶济铁路运输一些关键物资,无法将这种运输经常化。否则,肯定会把四海实业给暴露的,这可得不偿失。” “是我有些心急了,看来铁路只能偶尔用用了。”赵振中叹道,“我原本想等过完初八之后,我俩就一起带着一些粮食北上,再坐火车去西北那边的灾区去看看。看来你这边到时候还要忙铁路运输的事情。” “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可以了。等我和师叔给隋先生去拜年的时候再拜托他一下,想来到时候物资运输的事情不成问题。我也可以和师叔一起北上。”李云天盘算道,“不过,师叔准备带多少粮食北上?那一船两万吨粮食都带去吗?” “山东这边也有不少灾民呢,留下一半,带走一半吧。再过些时候还会有粮食运来的。”赵振中说道,“另外,还要组织四海实业的机械工人趁这几天把那些汽车给组装起30辆来。到时候一起用船运过去,好用来运粮。” “自行车他们组装过不少,可汽车可从没组装过,能行吗?”李云天怀疑道。 “没问题的。那些汽车只是按照大致机构进行分拆的,并不是拆成零碎,组装起来不难。”赵振中自信地说道,“再说,到时候我在一旁盯着就是了。” 第三章:北上西行(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这一年的春节,赵振中格外忙碌。 初一、初二,赵振中带着李云天先后到周旅学、隋石卿、洛德、詹姆斯等处拜年。除了詹姆斯在赵振中回国时就与他见过外,其他人可是隔了大半年后第一次与赵振中相见,自然是异常热情。而通过这次拜年,赵振中除了在四海实业的发展上与隋石卿、洛德、詹姆斯等人达成共识外,还分别得到了他们将对物资运输予以协助的允诺。这让赵振中、李云天两人轻松不少。 在初三,赵振中带着四海实业自行车厂的一些工人到青岛码头的仓库中组装汽车。当天,赵振中带领大家组装完成4辆汽车后,见工人们已经熟悉了相关流程,能对照图纸自行组装了,便决定后面的工作由他们自己完成。在初四,赵振中嘱咐李云天、刘成山两人继续组织人员卸船后,再次经大珠山赶往沂蒙根据地。 由于这次是带着一支物资运输队伍一起进入根据地,加上要避开山东当局部队的封锁线,从初四中午出发,直到初五晚上大家才进入根据地。 初六,赵振中首先做的是将大功率电台架设好,与美国的周恬、周昊等人沟通后,通过电波向在美留学人员发去新春的问候。接着,赵振中又将根据地的现状向周恬等人做了简短介绍,提出华美公司在国内分部的建设要加快,以及国内根据地建设上需要华美公司在物资、设备方面提供的帮助。同时,还商定了双方定期联络的时间。 根据地这边是上午,纽约那边已经是夜里了。自赵振中走后就一直牵挂他的周恬等人,在接到赵振中拍来的电报后自是欣喜异常。根据赵振中的要求,周恬、周昊等人调整了物资运输方面的安排,在下一批运往国内的物资中增加了相应的设备。当然,也加快了华美公司在国内建立分部的进度。 忙完这些之后,赵振中又将谷海川等人召集起来商讨护卫军今后的编制和防空等问题。 护卫军现在不算那些忙于工程建设的工兵营,仅作战兵力就已经达到了5万多人,其中在沂蒙根据地的就有46000多人,加上今年还要再训练3万新兵,要是还按照以前编制的话显然是无法适应作战指挥需要的。再说,正好趁这机会把年前训练合格的12000多新兵分派下去,一步到位,将护卫军未来几年内的编制框架给确定下来。 在这次会议上,护卫军现有各部编制都发生了较大变化: 总部直属的侦通大队改编为特战旅,旅长由杨天明出任;该旅下辖5个大队,满编为7000人,现有4900人,缺编2100人; 总部直属的两个炮兵营,补充新兵并调整部分指挥人员后组建成护卫军炮兵旅,旅长由邹德贵出任;该旅下辖三个重炮团,应有155重炮24门,105重炮48门,编制为6300人,现缺编105重炮12门,缺编兵员2100人; 总部直属的两个教导大队,合并成立护卫军教导旅,旅长由徐超远出任;该旅下辖5个教导营,编制为3000人,现有兵力为1400人,缺编1600人; 大珠山基地守备团以及三个炮兵营,合并成立大珠山守备旅,旅长由刘成山出任;该旅下辖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编制为7200人,现有兵力4600余人,缺编2600人; 5个作战团扩编为5个作战师,除调柳继峰接替邹德贵任该部师长外,其他4个师的师长均由原团长出任;每师编制均为15000余人,下辖4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其中,步兵团的编制为每团3000人,炮兵团的编制为1800人,其余1200人则为师部直属力量;现各师兵力均为8020人,缺编6980人。 在和众人宣布了编制调整方案后,看着大家神情都很振奋,赵振中又说道:“美国人现在每个师都有22000多人,比我们这个编制要多出7000多人,可他们每个师里面都有3、4千人的辅助部队,真要比较起来的话,我们每个师的作战人员并不比他们少多少。当然,这种编制是为适应护卫军在沂蒙根据地作战,无须过多考虑工兵、医护兵、辎重兵等情况而采取的,如果我们将来要到其他地方开辟根据地的话,同样要补充进这些辅助兵种,每个师的编制人员还会增多。” “虽然架子有了,不过现在整体上缺编12000多人,那就只能等后面训练出新兵再补充了。在今年,各部除了要做好常规训练,学好外地方言外,根据地这边的每个师、旅都至少要有一个营的兵力学会骑术。在现阶段,骑兵的机动力仍然是我们国内作战必不可少的。” “可是先生,我们根据地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马啊。”谷海川提醒道。 “这个我知道。”赵振中点头说道,“我过几天会北上,看看能不能从口外弄一些好马进来。” “先生,兵力缺编还可以通过训练新兵来补充,可重炮旅缺编的那12门105口径的重炮怎么补充?”邹德贵问道。 “缺的105重炮,我们以后想办法自己造。现在各师都有火炮,再加上重炮旅的那些,足够解决根据地在火炮支援方面的需求了。”赵振中说完,又打趣道:“邹德贵,失去了做师长的机会,有没有想法?” “嘿嘿,师长除了带的兵多些,也没啥,可比不上操弄那些大家伙过瘾。”邹德贵得意地笑道,“先生以前可是说过‘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才是适合我的买卖。” 听了他的话,再看他那副自得的样子,在座的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长也好,旅长也罢,不过是为了现在需要而设定的位置。”赵振中说道,“沂蒙根据地这边由于人口、面积等因素限定了护卫军的规模不能过大,但将来第二根据地开辟后,却肯定是个发展壮大的好地方。到时候,我们会有更多步兵师,甚至炮兵师,需要更多的指挥人员。只要你们努力提高自己,就一定会有让你们发挥自己能力的机会。” 赵振中的话,让在座的人都兴奋起来。 编制问题解决完后,赵振中又拿出自己拟订好的防空作战方案,交给众人传阅。等大家大致浏览一遍后,赵振中又就其中的细节问题进行了讲解。 “先生,如果只靠重机枪来解决的话,恐怕我们各部的机枪火力不够用啊。”张明瑞盘算之后说道。 “可先从我们库存的那些装备中调用一些重机枪,等过些时候我们购买的大口径重机枪到手后情况会改观的。”赵振中说道,“现在国内各方势力配备的那些双翼飞机,用重机枪对付就足够了。” 赵振中所说的大口径机枪指的是美国生产的12.7口径的气冷式m2重机枪。虽然现在那款采用重枪管的经典的m2hb尚未问世,不过有了m2做根据,赵振中自信能让那款经典提前面世。 …… 赵振中这次在根据地待了3天,初八晚上,又一人经大珠山返回了南窑。初九上午,赵振中与李云天两人赶往美孚专用码头,准备一起乘船北上天津。随船北上的还有一万吨粮食以及30辆组装好的卡车。 不过,当陪同赵振中北上的詹姆斯到来之后,却看着眼前这艘载重两万吨的**,苦笑着对赵振中说道:“赵,这艘船太大了,去不了天津。那边的码头根本就停靠不了这么大的船。” 听了詹姆斯的话后,赵振中与李云天面面相觑,吃惊地说道:“不会吧?天津可是个大港口啊,怎么还无法停靠2万吨的船?” “赵,天津确实是个大港口,可那边现在的泊位基本上只能停靠3000吨以下级别的船舶,少数能停靠5000吨级别的。至于能停靠万吨船舶的泊位,那边是一个都没有。”詹姆斯耸耸肩膀,摊手说道,“就是青岛这边,要不是考特曼在的时候听了怀特的话,把航道疏浚,增加了码头附近水深的话,也停不了2万多吨的船舶。” “好事多磨啊。”赵振中苦笑道,“詹姆斯先生,那你现在能帮忙尽快找到合适的运输船舶吗?你知道,这些粮食是用来去救济灾民的,能早一天运到,就能少饿死很多人。” “赵,我可以去其他船行试试看,不过,要想尽快租用船舶的话,那需要支付对方一定费用的。”詹姆斯说道。 “只要能尽快运输,费用不成问题。”赵振中无奈地说道。 天津海港码头建设确实很早,但在20世纪30年代以前,绝大多数码头都是砖木或石木结构,水深在5米左右,只能停靠2000多吨的船舶。当然,也有少数采用混凝土建造的,能停靠5000吨左右船舶的码头,不过,那基本上都掌控在外国人手里。 看詹姆斯去联系货船,赵振中叹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建设属于我们自己的专用码头才行啊。” “我们使用别人的码头确实不方便。”李云天也点头赞同,“师叔,看来我们还要再组织人力卸船、装船啊。” “等詹姆斯找来船后,停下钢锭、铜锭的卸货工作,集中力量把仓库里存放的粮食和组装好的汽车先装到找来的船上。等忙完这边,再忙其他物资的卸运。”赵振中说道,“我们至少要耽搁一天时间了。” …… 初十下午,赵振中等人搭乘詹姆斯找来的载重3000吨的货轮,带着粮食和卡车离开青岛码头,一起去往天津。开始了他的北上西行之旅。 第三章:北上西行(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正月十一凌晨,赵振中、李云天两人根据詹姆斯的天津同事指点,来到天津市市长崔廷献的官邸拜访。 在到天津之前,赵振中并不知崔廷献为何许人,在他的行程安排中,天津只是路过,最多去拜访一下那位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混个脸熟就可以了。只是,当赵振中看了詹姆斯那位美孚同事整理的有关天津政要的概略资料后,才对崔廷献这位老爷子产生了兴趣,并临时改变了行程,决定先去拜访这位市长大人。 崔廷献也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1875年,崔廷献出生于山西寿阳县尹灵芝镇库仓村一个贫寒的农民家庭。依靠父亲和弟弟种田供他读私塾,在26岁时成为清末进士。但在经历了甲午、辛丑等一系列的冲击,耳闻目睹清政府的腐朽无能后,受维新变法运动和民主革命运动的影响,崔廷献于1904年远赴日本法政大学研读政治、经济、法律等科,寻求御侮强国的办法。在日本,崔廷献受孙文组织的同盟会影响,从一个晚清的进士转变成了追求民主革命的人。 在回国后,崔廷献参加了争矿运动,并被推举成为争矿代表,到北京政府请援,与英国人交涉。最终,于1907年底,将英国人赶出了山西,取得了争矿运动的胜利。 辛亥之后,阎锡山掌握山西军政实权后,招募有才干、有声望的人参与山西的建设,崔廷献又成为阎锡山的臂助,为阎锡山在山西推行的善政赞助方略。从山西内务司司长和财政司司长,到都督府书记官、山西六政考核处处长、山西省议会议长、山西政务厅厅长、河东道尹、北平特务委员长,以及自28年9月至今所担任的天津特别市市长职务,崔廷献民国时期的履历可说是深深地打上了阎氏的烙印。 赵振中前去拜访崔廷献,也正是看到了这位老爷子与阎锡山渊源深厚才临时决定的,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的话,那无论是在绥远、山西等地开展救灾还是开办产业,都会得益不浅。而如果这些行动能顺利实施的话,那将来第二根据地的开辟也会便利许多。 在通报之后,赵振中与李云天被领到一处颇为简朴的会客室,见到了一位面容清矍的50多岁的长者。 “小子赵振中,请问可是崔市长当面?”赵振中向老者抱拳一礼后问道。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问道:“年轻人,听说你们要去灾区赈济灾民,你们有多少粮食?又想运到哪里救灾?你们二位又在哪里高就啊?” “我们这次随船运来了将近3000吨粮食,以及30辆卡车,想请崔市长帮忙,看能不能安排火车将这些物资从铁路运到绥远?”赵振中说道,“至于我们两人,我忝为青岛大学以及四海实业董事长,云天是四海实业的总经理。” “哦?青岛大学?四海实业的?我好象听朱子桥提到过,说你们在山东的救灾做得不错。不过,现在山东、河北、河南都有灾情,你们为什么不就近救济,反而要跑到绥远救灾?就以受灾人数多寡而论的话,甘肃、陕西一带的灾民可比绥远要多多了,哪怕山西的灾民也比绥远多啊。”崔廷献有些不解。 “山东那边,年前云天和青岛商会的隋先生等人救助过不少,而且这次我从美国带回来的粮食也留下了一些在山东,应该可以再救济不少灾民的。”赵振中解释道,“至于我们想到绥远去救灾,一是按灾民所占当地人口比例算的话,绥远是受灾最严重的,这在美国记者的报道上可以看到;二是到绥远火车便利,加上从绥远又可以利用黄河水道,向陕北、晋西北一带运送粮食救助灾民,也算是一举数得;三是绥远的秩序要比陕西好一些,至少没出现象冯玉祥所部在潼关截留救灾物资那样的事情。” 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崔廷献微笑着点点头,赞许道:“考虑的倒是不错。”随即又问道:“不过,你这3000吨粮食虽然不少,可想救助绥远、陕北、晋西北三地的灾民怕是远远不够吧?” “我们后面还有粮食会陆续运到的。” “那为何不一次运来?能早一天把粮食运到灾区,可就能多救一些灾民的性命啊。”崔廷献言语中有几分急切地说道。 “我们当然想一次都运过来。”赵振中苦笑道,“可我们对天津这边的情况不熟悉,昨天准备开船的时候才知道天津这边的码头停靠不了万吨货轮,只好临时去租用了一艘载重3000多吨的货轮,先运送了这些粮食过来。” “万吨货轮?你们有万吨粮食?”崔廷献动容了。 要知道一万吨粮食可不是小数,换算起来那可是两千万斤,要是按照维持灾民活命的标准来计算的话,那可供百万人一月所需。 “是有万吨粮食。”赵振中点头道,“其实还不止这些,我在美国听到国内受灾的消息后,与美国东部的华人团体联手购买了大批粮食,这次回国只带回不到一小部分。其他的后面还陆续会运到。只是天津这边的码头无法停靠万吨货轮,只能通过青岛港中转了。这可是费时费力啊。” “崔市长,要是我们在天津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吨位码头,您能不能批准?”赵振中借着粮食运输上产生的问题,提出了问题。 “建码头,那是增加贸易,提高税收的好事,对天津这边的发展有利,我为什么不批准?”崔廷献笑道,“不过,你们只为了救灾运粮就想在天津这边修建码头,未免有些不值当吧?” “不瞒崔市长,四海实业和在美华人成立的华美公司都是企业,也是需要赢利才能维持下去的。我们想在天津这里建设一个码头,除了可以以工代赈,救助一些灾民外,也是为将来在天津、绥远、山西等地投资做准备。”赵振中说道,“灾民有口饭吃,确实可以活下去,但这种救济不过是授人以鱼。而救济粮食总会吃完的,天灾今后也依然会有,那何不在灾区开办一些产业,授人以渔,让灾民学习一些谋生的手段,活得更好一些呢?” 崔廷献仔细打量了赵振中一会儿,笑道:“好你个赵振中!怪不得朱子桥称赞你创办的四海实业这些年来的做为,说是大有孟尝之风。今天一见,果然不假啊。” “这个,崔市长,您口中说的那位朱先生是什么人啊?我可当不得他这么称赞。”赵振中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咦?你竟然连朱庆澜朱子桥都没听说过?”崔廷献奇道,“他可是对你们称赞有加啊。” “朱庆谰先生我听说过,可不知道您说的朱子桥也是他。”赵振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子桥是他的字。”崔廷献说道,“要说我佩服的人中,他朱子桥算是一位。甘愿放弃高官厚禄,多年来为救助国内灾民而奔波忙碌,他算得上中国慈善第一人啊。若是赵先生愿意的话,我倒可以为你们引荐一下,你这次去灾区救助灾民,要是能得到朱子桥帮助的话,那可是会顺利不小的。” 赵振中笑道:“我对朱先生也是闻名已久,要是能得到朱先生的帮助那可是大好事啊。” “呵呵,既然你们都有志于救助灾民,那我就写封信给你引荐一下。我听说他这几天正在北平次宸那里盘桓,你们要是坐火车去绥远经过北平的话,正好可以见一下。”见赵振中不明白次宸是谁,崔廷献又说道:“次宸就是徐永昌,现在的河北省主席。你们要是能顺便拜会一下他的话,对你们的救灾活动也会有利的。” 赵振中大喜,次宸他一时没想明白是谁,但徐永昌那可是在历史上代表中国政府于密苏里上接受日本投降的人物,而且与老蒋、老阎关系非浅,要是能与他结识的话,那对将来的一些活动肯定有利。 “多谢崔市长费心了。”赵振中站起身来抱拳一礼。 “莫要如此。我也是看你心系灾民,帮你一把。”崔廷献叹道,“这年月,达官贵人们不顾百姓死活,为了争权夺利打来打去,反而要让你们年轻人去救助灾民,惭愧啊。” “我虽然之前没到天津来过,不过在青岛那边也听一些往来经商的人说过,这两年崔市长在天津可是行了不少善政,做了许多对民众有益的事情。这可不是我们所能比的。”赵振中宽慰道。 “你倒是会说话。”崔廷献笑了笑,又问道:“你前面说想在绥远、晋西北等地开办产业,能说说都准备开办哪些行当吗?”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绥远那边畜牧条件好,晋西北多山,而我们四海实业在青岛就是开办罐头、水泥等生产的,正好因地制宜,分别在两个地方发展相应的行业。另外,华美公司可能会在那里设立一个汽车配件加工及汽车组装公司。” “考虑的倒是不错。”崔廷献点头道,“绥远那边可通过铁路将产品外运,只是晋西北那边就差点啊,生产的东西外运可不容易。” “是有点麻烦。”赵振中点头说道,“其实,山西完全可以修条铁路嘛。我听说辛亥以前曾成立过同蒲铁路公司,还进行过测量,只是最后却不了了之。要是现在修一条铁路的话,那不但可以改变山西的经济状况,还能以工代赈,救助许多灾民呢。” “谈何容易?修铁路那是需要几千万资金的。清朝的事情就不说了,在两年多前,阎主席还专门聘请德国人完成了同蒲路沿线的测量工作。可是经过核算,发现竟需要9000多万资金,而且按照当时的货运量看,可能50多年都赚不回本来。同蒲铁路的修建计划只好再次被搁置起来。”崔廷献叹道,“我和阎主席都是土生土长的山西人,都想着山西能有自己建造的铁路,可是中央不投入,仅靠山西自己,是难以支撑那么大一笔开支的。” 赵振中心中一动,说道:“要是有人愿意提供这笔资金的话,那山西省政府愿不愿意修这条铁路?” 崔廷献一怔,说道:“四海实业恐怕没有这么多钱吧?” “四海实业自然没有那么多资金,不过华美公司可有。”赵振中说道。 “依赵先生前面所说,华美公司虽然是在美华人成立的公司,可那也是外国公司。而外国人在中国修路都是要谋求铁路沿线两侧各种权利的,这可不是我们所能答应的。”崔廷献正色道。 “崔市长过虑了。”赵振中笑道,“华美公司虽然是在美国成立的,不过公司却绝对属于华人自己的,提供资金修筑铁路也决不会提什么铁路沿线权利的事情。我想只要山西省政府能同意铁路建成后交由华美公司经营20年就足够了。”赵振中说道,“铁路运营收入是一部分,在当地开办产业收入又是一部分,只要整体上不亏本,那就可以。”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崔廷献沉吟道,“不过,山西方面的事情要阎主席决定,华美公司的事情恐怕赵先生也决定不了吧?” “华美公司近期会在国内开办一些分部,在我回国之前他们曾委托我代表他们处理一些商业事务。”赵振中说道,“要是崔市长信不过我的话,等华美公司的人来了再与他们洽商也是一样。” “这倒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而是我在铁路修建一事上做不了主。那需要阎主席决定。”崔廷献摆手说道,“这样吧,好人做到底,既然能将你引荐给朱子桥,那我就再写一封信,引荐你去见见阎主席。能不能达成协议,就看你们谈的怎样了。” 赵振中没想到今天来拜会这位崔廷献市长,竟能遇上这样的好事,喜出望外地说道:“那可多谢崔市长了!” “用不着谢我。救灾是活人性命的大事,修铁路也是造福山西的大事,要是都能办成的话,我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崔廷献笑道。 …… 有了崔廷献的支持,赵振中等人倒是很方便的把将近3000吨粮食以及30辆汽车用两列货车装载,在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派出的一个营兵力押运下,于正月十二下午启程通过京津铁路向西北行去。 第四章:实业赈灾(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去往北平的火车上,赵振中心中盘算着这次天津之行的收获:没想到自己一时起意去拜访崔廷献竟有了这样令人高兴的结果,不但与傅作义结识,还得到崔廷献的引荐信,有了与朱庆澜、阎锡山两位名人相识的机会,实在是个不错的开局。要是能得到朱庆澜的帮助,那这次的救灾活动肯定会容易许多;而要是能获得阎锡山的许可,那将来在晋西北建立桥头堡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阎锡山就不消说了,在辛亥之后曾主掌山西近40年,是有着乱世不倒翁之称的民国牛人。而朱庆澜也是一位非凡人物。 朱庆澜,字子桥,祖籍绍兴,1874年出生于山东济南。幼年丧父,少年时赴东北,加入行伍,成为当时东三省总督赵尔巽部下。后随赵尔巽入川,升任陆军第十七镇统制,与程潜一起编练新军。辛亥之时,响应武昌起义,宣布**,被推为四川大汉军政府副都督。其后,任黑龙江省将军、广东省长等职时,多有建树。 民国14年时,朱庆澜当年的老部下郭松龄起兵反奉,另一位老部下姜登选路过时被郭扣留,其后,郭松龄为了泄私愤,竟将自己多年的同僚姜登选给杀了。而姜登选曾跟随朱庆澜从东北到四川,再到广东,两人相处极深,时人称朱姜二人形同父子。姜登选被杀,朱庆澜悲痛万分,于杀戮超度之际,置个人安危而不顾,同韩麟春一起为姜登选装尸成殓。而郭松龄杀害姜登选,也彻底激怒了张作霖、吴俊升等一干东北军元老,最终也落了个兵败被杀的结局。 受姜登选被郭松龄杀害一事的刺激,朱庆澜深感世态炎凉,恩怨无常,心灰意冷之下,从此离开军政界,成为一介平民。以后无论张氏父子如何再三邀请,或北京政府的任命,朱庆澜均未答应,而是从此走上赈济救灾,济国扶贫的慈善路,矢志不移。 在原来世界里,赵振中小时候随母亲在西安生活时,也曾听外祖父介绍过朱庆澜保护法门寺地宫及其民国年间在陕西救助灾民、活人无数的事迹。只是事隔多年,加上此前崔廷献说的又是他的字,赵振中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赵振中心中为开局不错而暗自高兴,李云天却有些忧虑地问道:“师叔,我们既要运粮救灾,又要在灾区附近开办产业,还要修建码头,再修建铁路的话,是不是摊子铺得太大了?就是有华美公司提供资金支持,也能吸收灾民做工,可我们四海实业恐怕顾不过来这么多事情吧?再说,修铁路我们可没有工程技术人员啊。” “呵呵,这些事情确实不少,不过,你以为我们能那么容易得到山西、绥远当局对我们开办产业的批准?天津这边修建码头的事情可能相对容易一些,救助灾民也问题不大,可要想在山西、绥远那边开办产业的话,还有的磨呢。”赵振中笑道,“那位阎长官可精明着呢,就是沙子他也会想攥出二两油来。我们提出开办产业的话,他肯定会借机插一手。就是一切顺利,那最多也要等今年下半年才会有实质性的结果。而今年上半年,我们能做的主要是救助灾民和修建码头两件事情,至于其他的,能达成一个合作的意向就不错了。” “至于工程技术人员,美国那边可是有大量工程技术人员失业,加上我们在美留学人员也逐渐学有所成,等明年各项产业进入实质性开办阶段的时候,肯定会有足够的专业人员来指导建设的。” “修铁路可不是容易的事,事先可一定要准备好。”李云天仍有些信心不足。 “那是自然。”赵振中笑道。 在原本历史上,同蒲铁路于1933年5月份开工建设,到1935年8月的时候,开始分段通车,到1935年12月的时候,同蒲铁路南段513公里的铁路全部竣工。而同蒲路北段,到大同陷落时,仅差8公里的距离就完成全线铺轨的任务。其后,在1939年3月,日军强迫民工完成了同蒲路北段的建设,使这条铁路开始为日军服务。 赵振中虽然不清楚同蒲铁路在历史上确切的建成时间,但他却记得以前看过的一些抗战资料中曾提到,抗战时同蒲铁路就已经投入了使用。既然如此,与其等阎锡山慢吞吞的建设,那还不如华美公司提前几年把这条铁路建成呢。这样的话,借助提前修通的同蒲铁路,加上现有的平绥路,海外各种物资也能尽早的输送到第二根据地,晋西北也将会象大珠山那样发挥桥头堡的作用,成为另外一个物资中转站。而同时,山西省也可借助提前修成的同蒲路,在抗战前把底子积攒的更厚实些。 到达北平时,时间已是后半夜。天亮后,赵振中拿出一张花旗银行的支票交给押车的营长,让他去给押车士兵们买些吃食用品,并告知他可能要在车站多待一天。那位张营长接过支票后自是高兴,对赵振中的吩咐满口答应。 随后,赵振中与李云天离开了车站,找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就按照崔廷献事先指点的地方去拜访朱庆澜。不巧的是,等两人赶到什刹海附近的广化寺求见在这里暂居的朱庆澜时,该寺主持玉山法师却告诉二人,朱庆澜一早出去拜访孝惠学社的唐慕汾去了。 “师叔,我们还是先把粮食运到灾区吧,朱先生这边我们给他留个消息就是了。”李云天有些焦急地说道,“那些粮食可不能在火车上站放太长时间的。再说,那还有几百名晋绥军在等着呢。” “要是朱先生能带领华北慈善联合会参与救灾的话,我们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陕西、山西、绥远等地的灾情他都了解。”赵振中有些犹豫。 和赵振中两人说完话,尚未离开的玉山法师听到两人找朱庆澜是为救助灾民的事情,便开口说道:“两位先生,朱檀越去的地方也在这什刹海附近,就在离这不远的‘海涯精舍’,两位要是想去的话,我可让人带你们去。” 赵振中喜道:“那多谢大师了。” 在一僧人的带领下,赵振中两人在唐慕汾所建的‘海涯精舍’中见到朱庆澜以及孝惠学社义赈委员会的唐慕汾、章元善、饶凤璜等人。 众人相见之后,自然免不了客套一番。随后,赵振中便表明来意,取出崔廷献所写的引荐信交给朱庆澜,并说道:“此次冒昧前来拜见朱先生以及诸位先生,实在是有事相求。我之前半年多一直在美国,听说国内天灾**闹得凶,便与一些在美华人合作,购买了大批粮食。此次我回国时随船带了一些回来,想救济灾民。不过,我和四海实业以前只在山东从事过救灾,对其他省份并未涉及。为了使运回来的粮食能早日进入灾民口中,我想请朱先生和华北慈善联合会出面,我们双方合作,好尽快赈济灾民。” 华北慈善联合会是朱庆澜在1929年为了赈济这前所未见的大灾荒,而将华洋义赈会、中国济生会、孝惠学社,以及辽、吉、黑、热四省慈善会、万国道德会、五台山善济佛教会等中国北方慈善团体组织起来,所成立的一个慈善联合机构。正是看到了这个慈善机构覆盖范围广,组织得力,赵振中才想双方合作赈灾,这可是事半功倍的事情。 看完了崔廷献的引荐信,又见赵振中语出真诚,朱庆澜笑道:“这可是大好事啊。我们这里正愁怎么筹集更多的粮食呢,可巧,赵先生你就找来了。只是,崔市长在信中只说赵先生有大批粮食运来,不知到底有多少?” “现在有两火车将近3000吨的粮食就停在北京这边的车站,等朱先生安排好一应物事后,我们就可以走平绥线去绥远。”赵振中说道,“不过,这次能及时出动两列火车可是天津崔市长和傅司令大力协助的结果,要是以后粮食陆续运来的话,恐怕我们就不能总是让傅司令派兵押送了,最好能想办法获得沿途政府的协助。” 朱庆澜沉吟道:“赵先生说的在理。这样吧,我带赵先生跑一趟省政府,找徐省长商量一下,看河北省这边能不能给予协助。宗郭,你安排一下人手,等我回来后就出发去绥远。” 唐慕汾笑道:“朱会长放心,我一定安排好得力人手。” “唐先生,这大过节的,给诸位添麻烦了。”赵振中有些抱歉地说道。 “大家都是为了救助灾民这同一个目的,赵先生就不要客气了。”唐慕汾正色道,“再说,你赵先生从国外带回粮食,又费尽心力要送到灾区,不也是如此?” “赵先生就不用和唐老弟客气了,从去世的唐老先生算起,他唐家已经赈济灾民几十年了。唐老先生那可是民国之前中国慈善第一人啊。”朱庆澜感慨道,“老先生才是我辈的榜样啊。” 赵振中并不清楚朱庆澜口中“唐老先生”是谁,可现在又不好问,便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后,赵振中、李云天两人便随朱庆澜去拜访河北省主席徐永昌。 第四章:实业赈灾(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有了朱庆澜引领,赵振中与李云天很是顺畅地见到了河北省主席徐永昌。 徐永昌,这是赵振中在以前世界中就有所了解的知名人物。他出身于国民军体系却能为阎锡山所倚重,并放心的交托大事;身为晋绥军体系中的干将,却又为蒋中正所看重,成为国民政府抗战时期军委会中与何应钦、白崇禧、陈诚等人并列的四巨头。其人识大局,知进退,德才兼备,操守谨严,堪称中**人之典范。后来,徐永昌更因代表中国政府在密苏里舰上接受日本的投降,而被铭记于史册。1959年7月份,徐永昌在台北逝世后,阎锡山所送的挽联,颇为形象地表述了他一生中过往:“事人忠而律己严,率部次桐封,旧帅盖棺方易帜;造诣深则所见远,扬威在国际,大猷登舰受降书”。 在赵振中等人前去拜会之前,徐永昌正在官邸中为将来的事情忧心。徐永昌从29年8月份接替商震成为河北省主席至今刚好半年,已经熟悉并掌握了河北省的情况。只不过,他忧心的却并非河北省省务,而是南京和太原之间越发紧张的局势。从去年腊月开始,山西就云集了桂系、汪精卫代表等各方人物,拼命鼓动阎老西出头反蒋。尽管徐永昌腊月回山西时曾一再提醒阎锡山不要小瞧蒋中正,不要轻易出头,可阎锡山心中的野望已经被挑动起来,加上南京方面在编遣会议后,特别是打败了桂系、冯玉祥部、唐生智部之后,益发咄咄逼人的态势,阎锡山已是箭在弦上。现在正与蒋中正电报论战,局势也愈发紧张,大战很可能就要发生了。到时候,只怕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 得知朱庆澜前来拜会,徐永昌收拾心情后在会客室接见了三人。 “朱先生,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 “次宸,是这样,这位赵先生有大批粮食可用来赈济绥远、甘、陕以及山西一带的灾民。只是,从天津码头通过铁路运送到绥远可不是个轻松的事情。不光车皮不容易调度,就是沿途山区那些土匪得到消息后恐怕也会出来抢劫。这次是天津崔市长和傅司令调度了车皮并派兵押送,可这种事情以后不能总麻烦他们,还得你这个河北的当家人出面解决。”朱庆澜此前为了救助灾民也没少和徐永昌打交道,也不多做客套,径直将自己等人的难处提了出来。 “粮食要从天津装车起运,具体调度和押送的事情还要从源头解决。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多向天津那边调一些车皮过去,并提供一个营的兵力供押送粮食用。”徐永昌说道,“另外,河北这边的事情我说了还能管点用,可绥远那边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那需要绥远主席李培基或者阎长官决定。朱先生和阎长官也熟悉,不如到山西见他一次,把事情说开,我想对于赈济灾民这样的好事,阎长官肯定会支持的。” “阎百川倒是不会和我为难,不过现在阳曲那边尽是一些别有心思的人,再加上我已经几次麻烦过他了,只怕阎百川现在都没心情见我吧。” “朱先生可和阎长官都是辛亥前辈,他怎么会不见您呢?”徐永昌说道,“再说,朱先生可是给晋、绥、陕、甘灾民带去福音的活菩萨,阎长官就是不见别人也得见朱先生啊。” “次宸,你就别尽说好听的了。”朱庆谰苦笑道,“有了粮食确实能让大批灾民得以活命,可要想让那么多的灾民度过今后青黄不接的几个月时间,还要麻烦你和阎百川了。不说开春后春耕春种需要的大量物资,就说眼下衣物、食盐可都是缺货,说不得我还要老着脸皮去四方化缘了。” 看着朱庆澜那为赈灾四处奔波而日渐瘦削的身体,徐永昌敬佩道:“朱先生一心为灾民着想,次宸佩服。只是河北也有许多灾民需要救济,我这边也拿不出更多的物资来。这样吧,我从天津那边的盐场调拨1500吨食盐用于赈济灾民。其他的,我暂时也无能为力。朱先生最好还是去见下阎长官,有了阎长官首肯,很多事情能方便许多。” “也罢,我就老着脸皮再去见一次阎百川。” 见朱、徐二人大致上商定了物资运输方面的事情,赵振中开口说道:“徐主席,除了您刚才答应朱先生的那几件事情外,能不能再行个方便?我想在天津建设一个能停靠更大吨位船舶的新码头以供物资运输,天津的崔市长也基本上同意下来,那能不能让火车在返回时搭乘一些灾民到天津,通过以工代赈的方式救助他们?另外,对于现在尚缺乏独立生活能力的孤儿,我想尽力收留一些,带回山东抚养。” “我这边没问题。但要是有大量灾民迁移的话,那可要做好防疫工作,免得灾区发生的一些疫情传播到其他地方。”徐永昌提醒道,“不过,要是从绥远或山西等地迁移灾民的话,最好是能取得阎长官的首肯。” “陕西一些重灾区的孤儿恐怕不多了。”朱庆澜叹道,“在天灾**面前,老人和孩子是最难生存下来的。我在陕西扶风县境,曾亲见到两个成年饥民活捉一男童,杀而分食。等我和几名赈灾人员赶到近前时,那孩子已经被放入锅中的开水里煮着。惨啊!” 朱庆澜眼中含泪,徐永昌、赵振中、李云天三人也惨然色变。 “不瞒朱先生,徐主席,我也是一名孤儿,所以我这些年来一直想法多收留一些孤儿和难民,就是想让这人间的惨剧能少一些。”赵振中压制住心中的波澜,继续说道:“要是阎长官能同意,那当然好;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就是花钱买,也要多救一些孤儿出来。” 朱庆澜幼年丧父,少年时便独自在外打拼,徐永昌更是在13岁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两人心中都有一份难言的苦楚,也都对救助孤儿上心。听到赵振中的话后,朱庆澜宽慰道:“赵先生别冲动,凭我和阎百川的关系,从灾区迁移一些孤儿和灾民还是能做到的。到时候我就再用这张老脸和阎百川磨就是了。” 徐永昌也道:“赵先生不必过于担忧,想来阎长官在这种救助灾民,行善积德的事情上是不会为难你的。” 赵振中叹道:“但愿如此吧。”接着,他又对徐永昌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徐主席帮忙。为了方便粮食在灾区运输,我从美国运回了一些汽车部件,组装起来了一些汽车以供应用,不过,我们四海实业却没有会驾驶汽车的人。徐主席能不能为我们提供30名合格的汽车驾驶人员?我们可以支付工钱的。” “赵先生想的周到,汽车确实是灾区运输物资和救助灾民的好工具。”徐永昌点头说道,“30名合格的驾驶人员我可以在北平出面替你招聘,不过,你那的汽车载重量都有多大?” “这30辆汽车都是美国道奇公司最新产品,每辆的标准载重量为3.5吨,不过,要是路况好的话,载重4吨也不成问题。” “3.5吨……”徐永昌似乎想到什么,来了兴趣,问道:“这种汽车赵先生带到北平了吗?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赵振中不知徐永昌怎么关心起汽车来,便说道:“这当然没问题。都在火车上呢。” “那好,等你们出发的时候,我去火车站送朱先生,顺便看看赵先生说的汽车。”徐永昌决定道。 …… 当天吃过午饭后,朱庆澜与赵振中、李云天三人,与徐永昌一起带着从北平市找来的30名汽车驾驶人员来到火车站。而唐慕汾则带着饶凤璜、查良钊等人已经在火车站等候了。 “朱会长,这次就让饶、查两位先生带队与你一起前往灾区吧。我在北平这边再想办法筹集一些布匹、衣物随后送去。”见到朱庆澜,唐慕汾上前说明道。 “只要安排好就行啊。”朱庆澜说道,“不过,恐怕得让他们带人先到绥远了,我和赵先生要先去山西和阎百川就救灾的事情和他说一下,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再从他那里化点缘。” 而徐永昌则拉着赵振中去看那30辆崭新的卡车,并不时询问相关性能。在了解完情况后,徐永昌问道:“赵先生,这种汽车的价格是多少?” “在美国那边买的时候大概是600多美元。国内这边的价格我就不清楚了。” “上海那边卖的道奇卡车性能还不如这种,要价就高达2200多大洋,眼前这种车,估计怎么要要贵上200大洋吧。”一边的朱庆澜接口说道。 “车确实是好车,只是这个价格有些高啊。”徐永昌叹道。 “徐主席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几辆。”赵振中说道。 “君子不夺人之美。”徐永昌摇头说道,“再说,你这些汽车到灾区后可是要用来运送粮食的。我可不能要。不过,要是赵先生后面从美国还能运过来这种汽车的话,按照美国那边的价格,我倒是可以想办法购买上一些。” “运倒是能运来,不过,那要在两个月后了。”赵振中盘算道。 “现在才是正月份,两个月后应该还不算晚。”徐永昌说道。 “要是徐主席有急用的话,等这些汽车运送完救灾粮食不妨先用着,等新车到来后再结算。或者,我把这些汽车便宜处理给你。”赵振中心中对徐永昌想得到这种汽车的原因已有所猜测,便提议道。 “暂时还是算了吧。”徐永昌想想之后又道,“添置这么多汽车,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还是等商量商量再说吧。” 第四章:实业赈灾(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估计徐永昌所谓的商量是要征求阎锡山的同意,而且购买汽车很可能也不是为了河北省所用。毕竟,河北省现在是徐说了算,要是为河北购买的话,那他自己便可做主。只是赵振中也不说破,当下说道:“等把这批粮食送到灾区后,华美公司会在天津设立一个分部,从事码头修建以及其他方面的事务,而我们四海实业也会在天津开办一个办事处,处理与灾民有关的事情。另外,如果阎长官能许可,我们还想在绥远和晋西北开办一些产业,给当地灾民提供一条谋生之路。如果徐主席有什么需要的话,可派人去找四海实业的人联系。” “只要符合条件,我想阎长官是会同意赵先生开办产业的。”徐永昌并未多说。 “赵先生,那个华美公司是什么来路?”朱庆澜从上午见到赵振中开始,已经听他几次提及华美公司,便趁机问道。 “华美公司是美国东部一些华人成立的公司,其目的是为了团结当地华人力量,提高华人生活。现在这家公司已经颇居实力,除了美国之外,近期还要在澳洲、南洋以及国内开设一些分部。”赵振中简略介绍道,“我半年多之前去美国看望一些在美国留学的兄弟姐妹时,见他们有人利用课余时间在华美公司从事一些工作,我便与华美公司的一些负责人员进行沟通。后来听说国内受灾严重,我们便一起商定从美国购买粮食运回国内赈灾。” “兄弟姐妹?”徐永昌有些奇怪,毕竟上午赵振中可是说过自己是孤儿的。 “这个我倒知道一些。”朱庆澜开口说道,“赵先生在青岛这些年来收留了不少孤儿,并开办义学,教他们读书识字,后来又将那些学习不错的孤儿送到青岛大学学习或者去美国留学,自己却留在国内开办实业以提供所需资金。另外,赵先生在几年前就参与创办青岛大学,成了该校的董事长,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啊。” “赈济孤贫,兴办教育,赵先生年纪虽小,所作所为却令人佩服啊。”徐永昌听了朱庆澜的介绍,不由得对赵振中刮目相看。 “可当不得两位如此赞誉。”赵振中谦逊道,“当年我们三个孤儿被师父收留,又蒙太清宫长老提供了落脚之地,才能在这乱世存活下来。推己及人,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尽力多救助一些与我们当初命运相同的人罢了。” “这就很难得了。”朱庆澜感叹之后,又问道:“那华美公司究竟是谁人创办,竟能在海外创出如此大的局面?你们购买的粮食到底有多少?” “现在主持经营事务的是一些年轻人,不过当初出面的却是司徒美堂老爷子。至于购买的粮食,我回国前还没有确切数字,不过想来怎么也不会低于几万吨,毕竟,我这次回来就带了近两万吨。只是天津码头现在根本停靠不了万吨以上级别的货轮,只好通过青岛港码头中转了。” 赵振中不想透露自己和华美公司的真实关系,便用司徒美堂来做幌子,简短的解说了几句。 “司徒美堂?原来是他!”朱庆澜唏嘘道,“我当年在广东时曾听不少人提及海外华人中几位重要人物,其中就有司徒美堂。辛亥前后海外华人曾大力襄助革命,没想到现在竟又出力赈济国内灾害。” “只是华美公司不同意将赈灾物资交由政府打理,说是信不过南京政府那帮人。要不,也轮不到我来找朱先生了。”赵振中解释道。 “唉……,只怕司徒美堂他们对孙先生当年的作为依旧心怀怨气啊。”朱庆澜显然对当初致公堂与孙文之间的纠葛知道一些。 接着,朱庆澜又道:“次宸,你公务繁忙,把我们送到火车站就很感谢了,就不必等我们上车了。再说,赵先生运来的汽车你也看过了,这边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先请回吧。” “我还是等朱先生上车后再回吧。” “我们这些人还要商量一些赈灾的事情,你就别等了。”朱庆澜劝道。 徐永昌想想自己那边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便也不再坚持,和众人道别后返回省府驻地。 随后,朱庆澜又和唐慕汾等人进行了详细分工:朱庆澜带赵振中自大同去阳曲见阎锡山之后再去绥远与大家会合;李云天则与饶凤璜、查良钊等人乘坐火车去绥远,并发动华北慈善联合会在绥远、陕北、晋西北等地的工作人员一起投入到这次赈济行动中;而唐慕汾则在平津一带继续筹集赈灾物资。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火车离开北平,向绥远进发。 平绥铁路从北平到大同之间的距离不过是370公里左右,可路上火车几次停下加水加煤,加上速度又远不及后世,赵振中等人竟然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到达大同。 在大同火车站附近,大家找了一家饭馆,让店东做了些热汤,就着火车上自带的干粮吃了早饭。随后,赵振中、朱庆澜两人就与众人分手,带上一名驾驶员开汽车从大同南下,奔往阳曲。 在赵振中此前的印象中,太原才是山西的省会,可怎么现在变成阳曲了?当就此问及朱庆澜时,朱庆澜却笑道:“明、清两朝,设置的是太原府,府治就在阳曲县。民国建立后废除了府级建制,就剩下阳曲县了,山西省省会也就设在阳曲县城。不过,也有不少人按照以前的叫法,称现在的阳曲县城为太原。” 赵振中这才释然。 事实上,从1912年民国成立直到1947年,都不存在太原市这一建制,所谓的“太原”不过是指阳曲县城一带。在1947年,山西省当局重新划定阳城县城区,并单独设置太原市后,太原市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建制市,并从那以后一直做为山西省省会。 这个时代,从大同到太原可没有高速公路,有的只是坑洼不平的沙土公路。一路上,赵振中不停打量车外的景象。只是被积雪覆盖的晋北山野里,除了路过的几个县城和大点的镇子还能看到一些过年时的气氛外,路边那些村庄都难见人烟。被风吹走积雪后裸露出来的田地里,只稀疏的散落着一些显得枯黄的麦苗。 “这雪下得有些晚了。要是早点的话,麦子也不至于这个样子。”朱庆澜叹道,“去年阎百川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也没去向他化缘。河东、晋北、晋南从开春到初夏一直干旱,可夏秋之时又遭受洪涝,各地损失惨重。河东一带物价飞涨,瘟疫流行,灾民掘食草根,卖妻鬻子,流亡载道,惨不忍睹;晋北五台等处遭遇水灾,滹沱河水涨两丈多,沿河居民损失惨重;而晋南,民众积攒的粮食吃尽,又缺乏赈济,竟连草根树皮都吃光了。虽然整个山西的灾民数量缺乏统计,不过,仅晋南一带衣食无着的灾民就有81万多。我估计山西全省的灾民怎么也不会低于200万。” “你看这沿路两边的村庄,看上去几乎没人进出,好象被废弃一样,可里面却有不少民众,只是因为缺少吃穿,都躲在破房子里躺着猫冬。躺着不动,也能减少些消耗,也就能多捱些时候的饿。有不少人就这样冻饿而死了。” 听了朱庆澜所说的灾情,看车外在冬季里显得格外苍茫、荒凉的晋北山野,以及路边一个个显得破败、沉寂的村庄,再想想几个月后就要进行的中原大战,赵振中心情格外沉重。对不顾民众死活,只知争权夺利的蒋、桂、冯、阎等几方巨头也愈发痛恨起来。 从大同到阳曲将近300公里的路程,赵振中和那位姓田的驾驶员轮换开车,直到黄昏时分才到达阳曲,找了一个旅店将车停稳。 “总算是到了。我这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朱庆澜下车后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又笑道:“今天晚上我们好好休息一下,赶明天去阎百川那里打打秋风,弄点元宵吃。” “那我明天可跟朱先生沾光了。”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赵振中笑道,“不过,我们今晚还是让店里给做点热汤,吃碗山西的刀削面,好好睡一觉再说。” 2月13号,这一天也是元宵节,赵振中与朱庆澜吃过早饭后,便赶到阎锡山的官邸。 听到朱庆澜来访,刚刚给南京的老蒋发完论战电报的阎锡山在客厅门前迎接。一见面,阎锡山就笑容可掬地拱手说道:“子桥兄,好久不见啦。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老哥给吹我这来了?” “呵呵,百川老弟。今天元宵节,想起老弟你这里有元宵可吃,我就找上门来了。”朱庆澜也拱手笑道。 三人进入客厅落座后,朱庆澜指着赵振中向阎锡山介绍道:“这位是赵振中先生。赵先生心系灾情,筹集了一些粮食想赈济灾民,就找到我了。我呢,有些问题解决不了,就找老弟你来了。” “小子赵振中见过阎长官。”赵振中站起身来,拱手一礼道。 “今天是故友新朋相见,不及公务,你还是称老汉我一声‘先生’吧。”阎锡山笑道,“能让子桥兄大过节地出来陪你奔波,想必赵先生也自有不凡之处。” 从见到阎锡山之后,赵振中就打量这位声名赫赫的“乱世不倒翁”。见他穿着打扮活脱就是一个山西的土老财,看不出丝毫国府大员的影子。听到阎锡山称许,赵振中忙说道:“朱先生大过节地出来奔波,那是他心里放不下那些灾民,可不是小子有什么本事。” “我说两位就别客套了,还是开门见山吧。否则,百川老弟见我这个到处打秋风的人找上门来,心里不定怎么打鼓呢。”朱庆澜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和赵先生登门找百川老弟还真是有事相求来了。” “子桥兄哪里话?”阎锡山正色道,“虽然山西去年也灾情严重,有几百万人受灾,不过,只要子桥兄有需要,我一定尽力。” 赵振中听了这话,心中暗道:这阎老西表面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却是油滑,先说灾民,后说尽力,摆明了就是华而不实的推脱之辞啊。 第四章:实业赈灾(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听了阎锡山的话后,朱庆澜盯着阎锡山看了一会儿,饶是阎老西脸皮够厚可在多年老友的注视下也有些吃不住劲。正当阎锡山想开口解释时,朱庆澜却摇头笑道:“都上年岁了,想不到你阎百川行事还是滴水不漏啊。” “子桥兄见谅。实在是去年山西也受灾严重。”阎锡山陪笑道。 “呵呵,百川老弟,虽说我这些年到处化缘救助灾民,这次又来你这打秋风吃元宵,不过,你这次却不用担心。”朱庆澜笑道,“实际上,我这次来虽然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助,但也是帮你解决救助灾民这个大问题来了。” “去年山西缺少衣食的灾民有近400万,这还不算甘、陕、绥远等地进入山西逃难的灾民,我为这愁得脑门都疼,子桥兄真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大难题?”虽然知道朱庆澜交际广泛,在救助灾民方面也确实屡建功绩,不过,阎锡山仍难以相信这位老哥能帮自己解决山西灾民问题。 “400万?我去年基本上是在陕西奔波,没想到山西竟也有这么多灾民。”朱庆澜有些吃惊,“不过,你这些年把山西经营得挺不错,怎么还有这么多灾民?” “经营得再好,也架不住灾害频发。”阎锡山苦笑道,“去年也太邪乎了,全国几乎找不到不闹灾的省份。就说山西这边,晋南、晋北还有河东等地所发生的灾害几乎都凑一块了。这些报上都报道过了,可不是骗人的。省政府多方筹集物资救助,这才没酿成大的祸患。可那也只能勉强维持大多数灾民的性命而已,一些偏远地方仍然照顾不过来啊。” 朱庆澜有些动容,但赵振中却不信阎锡山所说,至少是不完全信。阎老西要是真为灾民着想的话,就不会挑头参与中原大战了。 “看来,你老弟也不容易啊。”朱庆褴尽管知道阎老西话中水分较大,可去年山西受灾严重毕竟是实情,而且整体上灾情和灾民尚未失控,比甘肃、陕西那边要好多了。 “子桥兄方才所说帮助解决山西灾民问题,不知你究竟有什么好法子?”阎锡山趁机问道。山西现在可还有大量灾民等待救济,要是能从朱庆澜这里多得到一些帮助,那可会让山西省政府省下不少。 “法子是有,不过给这法子提供物资支持的却是赵先生以及海外的一些华人。”当下,朱庆澜就将赵振中所说的从海外购买粮食并运回国内救助灾民的事情述说了一遍。接着,朱庆澜又道:“虽然有了救助灾民的粮食,不过华美公司的司徒美堂等人却因当年与孙先生的一些恩怨而信不过现在国内的政府,所以,这次救助灾民的事情政府不能出面主持,最多只能从旁协助。另外,他们还想在绥远、山西等地投资创办一些产业,并招收灾民做工。这些事情就看你老弟答应不答应了。” 阎锡山盘算得失后,笑道:“这两件事情可都是对山西、绥远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答应?只是不知赵先生想在山西、绥远什么地方创办产业?又想创办什么产业?” “就四海实业来说,我们是靠制作罐头和水泥发展起来的,因此我们在山西、绥远创办的产业也与此有关。具体来说,我们想在绥远利用当地条件,开办一个牧场,饲养牛羊等牲畜,并就近开办一个罐头厂;在山西这边则利用山西多山的条件,开办一家水泥厂。在厂址选择上,牧场我们想设立在临河;水泥厂我们想设立在晋西北的保德一带。” “另外,华美公司也将在山西、绥远等地开办产业。经过我的争取,华美公司至少会与我们四海实业联合开办一家汽车配件加工及车辆组装厂,而我想把这个厂也设立在保德一带。” “开办产业招收灾民做工,通过实业赈灾,确实是好事情。赵先生想把产业开办在山西、绥远,也确实令人高兴。只是赵先生为何不把这些产业开办在山东呢?那不是更利于赵先生就近救助家乡父老吗?”阎锡山有些不解。 “我们在青岛开办产业至今,虽说发展也不错,可这些年来却屡受战乱影响。而自从民国以来,遍观国内各省,似乎除了阎先生治下的山西之外,其他各省这些年里都曾饱经战火摧残。所以,将这些产业开办在山西,我们比较放心。”赵振中的这番解释既与事实相符合,又捧了阎锡山一下。 在历史上,民国之后,阎锡山主政山西,虽然期间也曾面临外部大兵压境的影响,但就山西整体来说却并没有发生大的战乱。即便是中原大战,阎锡山战败下野后,山西也没有遭受战火。民国之后,山西境内第一次遭受的战火还是1936年2月红军所发动的东征。 “咦?你别说,还真是这样!”朱庆澜仔细一想,发现赵振中说的确实不假,不由得赞道:“没想到你阎老弟竟在这乱世保全了一省不受战火波及,实在难得啊!” “既然主政山西,那保境安民,让家乡父老免受战乱之苦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不值一提啊。”阎锡山心内自得,却笑着谦辞道。 “另外,我在天津曾和崔市长聊过山西铁路修建的事情,也听他说过修筑同蒲铁路在资金方面存在困难,据我了解,华美公司是有这个资金实力的。如果能提早修筑同蒲铁路,不但可以工代赈救助大批灾民,还能带动山西经济的发展。只是不知阎先生对铁路商办如何看待?”赵振中取出崔廷献写给阎锡山的引荐信递了过去,并试探着问道。 “清末时,就曾对铁路官办、商办争论过,最后商办铁路成功的了了无几,还都是短途铁路。究其原因无非是商办铁路存在资金不足,技术缺乏,管理混乱等因素。对国内来说,我想是没有哪个商家能独立承担同蒲铁路这样的工程的。另外,铁路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不能将某条铁路变成私人财产。”阎老西显然是对同蒲铁路的修筑下过一番功夫,对有关事情也做过了解。 “阎先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过,华美公司不但在美国拥有不少产业,而且近期内将在澳洲、南洋以及国内开设分部的大公司,在财力、技术以及管理方面都有足够的能力。另外,华美公司并不谋求铁路私有,而是想通过获得一定年限的铁路经营权来弥补自己的建造费用。如果将来能成立一家专门的同蒲铁路建设公司的话,山西省政府也可以拥有其中一定比例的股份。”赵振中继续努力。 而阎锡山在看完崔廷献的引荐信,又听赵振中介绍华美公司有如此实力,心中也不禁一动:要是能获得这么一个资金雄厚的海外力量襄助,自己的大业恐怕就更有保障了,至少同南京的蒋某人较量起来底气会更足。当下,便不动声色地说道:“赵先生关心灾民救济,所提的提议是好的。不过,有关同蒲铁路修建的事情,还要具体和启予他们细谈。毕竟,启予现在是山西省主席,修筑同蒲路的事情还要他们出面决。” 见阎锡山松口,赵振中心中一喜,便又道:“在天津时,崔市长已经同意我们建造一个能停靠更大吨位船舶的码头,以便将来能及时向晋、绥等地运输开办产业所需的设备和物资。同时,也想利用这个机会从晋、绥、陕、甘等灾区招收一些灾民过去做工,还请阎先生能给予便利。” “赵先生是想方设法赈济灾民,这是好事情啊。只要能确保各方不出问题,我完全同意。”虽然对于晋、绥一带人口外流有些忧虑,不过想想那么多嗷嗷待哺的灾民可以转移到别的地方,让山西降低因省内灾民过多而爆发动乱的可能,并节省山西的物资,阎锡山也就痛快地答应下来。 “百川老弟,虽说这次赈济灾民政府不必出头,但你也要通知山西和绥远两地的政府和驻军予以协助,最好能派出一定的兵力护卫粮食不被匪徒劫掠。次宸那边答应提供一个营的兵力供押车用,可粮食不会总在路上,到了灾区后总要有个地方存放,你怎么也要派点兵吧?”朱庆澜提出要求道。 “这个倒没问题。绥远那边我让李培基派一个营,山西这边我让启予派一个营。只要子桥兄和赵先生能保证顺利救助灾民,帮我解决这一大难题,就是再多派点兵也可以。”能甩下灾民这个大包袱,阎锡山前所未有的痛快。 …… 随后两天,赵振中、朱庆澜两人又与山西省省长商震就有关华北慈善联合会在山西赈灾所要合作的事项进行了详细讨论并达成一致。同时,赵振中也与商震以及阎锡山所派出的代表就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在山西、绥远等地开办产业达成了协议,并就修筑同蒲铁路一事达成了初步的书面意向。 在完成这一切后,赵振中、朱庆澜两人与司机小田于2月16日上午开车北上,返回大同后,搭乘火车奔往绥远。 2月18号,赵振中与朱庆澜与先期奔赴绥远的饶凤璜、查良钊、李云天等人会合,并对绥远的灾情进行了了解。在听完李云天心情沉重地述说后,赵振中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地狱…… 第五章:紧锣密鼓(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绥远境内,除河套一带外,其他多数地方是沙漠,气候寒燥,加上这个时代的开发建设又严重落后,其可谓民国时代的贫瘠之地。 从1919年开始,绥远就频繁发生水旱灾害,加上兵祸匪患,民众生活极苦。而将绥远民众推上死亡线的却是从1928年开始的连续3年的严重旱灾。 对于1928年绥远旱灾,《民国日报》曾在当年7月8日的报道这样描述:“自春徂夏,滴雨未泽,二麦无收,秋禾未种,赤地数千里,竟无青草。”而《大公报》在当年7月、9月的报道中则称“固阳、武川、清河以及包西各县,……户口流离过半,绥垣、包头两处饥民鹰集,为数日见增加”,“全绥已处于绝粮之地”。饥饿之下,民众甚至连牛马粪便中的草籽都捡来入腹。 绥远境内受灾17县,粗略统计有汉、蒙人口240多万。在1928年蔓延绥远全境的大旱灾中,就有灾民1498000多人,占统计人口总数的62%以上。 大灾之下,尚有土匪为害。河套及大青山一带的马匪、山匪不但把持包头、黄河口等物资中转之地,以劫掠过往,还聚众围攻五原、临河两县,抢去粮食几万石。由于土匪肆虐,致使粮食无法从外地向灾区周转,灾民的境况也更加凄惨。 佘太、东胜两县,方圆数百里,人烟断绝。远处逃荒灾民途经两县境内时,因无从觅食,多饿死道旁。而男女老幼以绳索腰带勒死,或全家十余人同日自尽者,屡见不鲜。固阳全县二万余人逃散十之七八。萨拉齐、托克托两县向为繁盛区域,但天灾之下粮食难觅,饥饿难耐之下用来做脚力的牛马骆驼也被烹食怠尽。还有灾民因挖食田鼠、猫、犬而身染疫疠者,有因食苜蓿、蒺藜而致病者,有因食树皮草根枯槁而死者不下万余人。逃往甘肃、外蒙者约五六万人。包头为绥西重镇,交通便利,灾民聚集,不少青年妇女卖身求生,由火车载运而出,每日不下数百人,哭声震地,惨不忍言。 继28年严重旱灾之后,29年绥远又连续遭遇了地震、旱灾、山洪、风霜等灾害,灾情之重,居华北各省之首。 1929年1月,归绥西部地区连续发生两次强烈地震,毕克齐、归绥一带损失严重,平绥铁路为之中断。而自28年开始的旱灾却仍在发展。饥饿之下,灾民想尽办法求生。有人挖掘鼠洞,从鼠口中夺粮而食,却因此引发了鼠疫。河套一带的盐碱地上生长的一种草名为傔葱,其籽有毒,人吃了之后会导致面目肿胀,但就是这种有毒的草籽,身价也被饥民们抬高到每斗8角。 旱灾造成的恶果尚未结束,在29年的夏秋之交,绥远又遭受了严重的水灾,仅包头一地就淹没青苗700多顷,淤上等田地近800顷,冲没住房7000余间。此外,萨拉齐县东南各村均为水淹,归绥、托克托、凉城、兴和、武川、陶林等县又均遭水患。 水灾未过,霜灾又至。8月25、26两日,绥远东北各路遭受早霜,致使秋粮损失严重。其中,受灾最重之处为固阳、武川、陶林、兴和、集宁等县。集宁西经旗下营至归绥一线,因兼被水灾、霜冻,损失最为惨重。1929年12月,《时事月报》曾对此次霜灾造成的损失有过大致统计:“武川、陶林、固阳所种秋禾,完全冻枯,颗粒未收,被灾分数计在十分之六。丰镇、凉城、东胜、大佘太各县田禾,同时强半冻死。被灾分数,计在十分之五。归绥、托克托、萨拉齐、清水河等县受冻,亦在十分之四。集宁则地多山田,被冻情形,尤较他县为重。当此旱灾甫过,水灾未完,而又继之霜灾,不但夏收无望,即秋田所种之荞麦、小糜、小麦,亦复枯萎殆尽。” 对于29年绥远灾情的酷烈,当年11月份的《时事月报》曾刊载过这样的描述:“该处人民生计,至此已到山穷水尽之境,统计绥省人口约250万,现在灾民已达190万,占百分之八十。……甚至大人食小孩,活人食死尸,至食树皮草根,在绥省不以为奇。前中央派员及各国传教师曾先后调查,认该省灾情之重,实居华北第一。” 连年天灾**之下,灾民生存艰难,绥远的人口贩卖之风也日盛一日,致使绥远的人口结构严重失衡。绥远红十字会调查称:“所有土著灾民,未能远去,不得不茹苦忍痛,卖妻鬻女,以图苟活……约计全省可达十万口之多,为伶为娼者,触目皆是。始以晋北各县正式来娶,尚属正当;嗣后大批为人贩子贩载而去,竟以辗转牟利,甚至有先将已妇卖出,作为资本,携资来贩者。缘内地妇女,年事稍富,即可售得三百元至口百元,灾区所买,不过一百余元足矣。加以有所谓人牙子者,从中架空操纵,而卖人之家所得不过数十元。并买得一妇,附带幼女一、二口,有转卖其女,而自得其妇者;有转卖其妇,而白得其女者。其中十三、四岁之幼女,买到后即行合房,此弱小之女同胞,无辜被摧残污辱,诚天下之最伤心事。现在调查全省人口,男性占十分之九,女性占十分之一,将来人口繁衍上,实受重大之影响也。” 29年灾害的后果尚在延续,30年的灾害又接踵而至。1月9日,《大公报》登载《绥远通信》说,因天气奇寒,绥远17县几日内,“冻馁而死者15000余人”。 几日内,竟冻死如此多的人口,固然是由于天气寒冷,但天气之外,却另有原因。一是连年荒灾之后,粮食早已告罄,灾民腹中能用草根、树皮混个饱都成了奢望,身体对严寒的抵抗力近乎为零;二是灾荒之后,生存都成问题,也就无力购买棉衣,多数灾民都是铺盖着几张破羊皮赤体而卧,没有足够的衣物、被褥御寒;三是平绥路运费太重,煤价提高,灾民们买不起煤,又缺乏其他取暖燃料。 …… 李云天语带凄凉的介绍完绥远灾情后,又道:“师叔,这些年我们在山东也收留孤儿,救助灾民,可我从没想过绥远这边的灾情会这样惨重。用人间地狱来形容都不为过。” 赵振中听后心中仿佛被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朱庆澜也神情凝重。 “我沿路看到树皮都被剥光,很多村子土坯房也都倒塌,只是没想到灾情比我想的更严重。那绥远当局就丝毫不管吗?”赵振中沉声问道。 “绥远那位李主席是什么措施我不清楚,不过,我这两天却亲眼见到在沿途几个受灾的县城里,警察和士兵与人贩子和放高利贷的沆瀣一气,一起大发难民财。而且我发现,一些县城里并非没有粮食,只是粮食被有权有势者所掌控,趁此灾难之机榨取更多的利益。”李云天愤懑地说道,“看看从腊月到现在冻死的这些灾民,再看看那些官员们吃喝照旧,我现在真的明白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唉……阎锡山啊阎锡山,他就不担心这样会人心尽失么?”朱庆澜失望地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 “朱先生,象您这样不为高官厚禄所诱惑,致力于救助灾民的人,遍数中国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平民百姓不过是他们争夺自身权益的砝码而已,当权者口中叫嚷着民主,可又有几个人愿意真正的让民众当家作主?不说别的,就说去年国内灾情严重时,南京政府和桂系、冯玉祥、唐生智等人一个个忙着打生打死,可曾有谁考虑过民众利益?”赵振中叹道,“难怪司徒老哥他们信不过官府的人。” 灾荒联系着政治。一个政权的防灾抗灾能力,是其治国能力的重要标志。而国民政府置灾民在死亡线上挣扎于不顾,却为了派系间的权力争夺而打生打死,加重了全国性灾荒的事实,促使许多人认清了其真实面目,从对它的幻想中觉醒过来。这些对国民政府有了清醒认识的人不仅仅包括国内的一些人,还包括一些国际人士。 1929年进入绥远灾区的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就曾坦承“……在中国西北,我目击数以千计的儿童死于饥荒。这场饥荒最终夺去了五百多万人的生命。这在我一生是一个觉醒点……” 让斯诺感到吃惊的并不仅仅是灾情,而是他在绥远见到的灾情背后的东西:“这一切还不足令人吃惊。令人吃惊的是在许多这种城市里,仍然有一些有钱的人,囤积大米的商人,放高利贷的人和地主,他们由武装警卫保护着,大发横财。令人吃惊的是,就在这些城市里,官员们还在和歌妓舞女跳舞打牌。” “都是华夏子孙,我们在这乱世中尽自己的一份心力,能救多少是多少。”朱庆澜拍拍赵振中的肩膀,“不可因一时激愤而忘了自己的初衷和本心。” “我明白。”赵振中苦笑道,“只是有关在绥远这边具体救助灾民的事情,恐怕就要托付给朱先生了。山东那边也有不少灾民,加上还要在天津修建码头,组织粮食和救灾物资运输,以及为创办实业的事情而忙碌,我可能无法在绥远这边待多长时间了。” “赵先生放心,有我和华北慈善联合会的诸位同仁在,肯定会把赈济灾民的事情做好。只是,赵先生也要尽快把粮食等物资运过来。能早到一天,就能多救一些人的性命。”朱庆澜神情郑重地说道。 “没问题,我会抓紧的。”赵振中回答完,又问李云天:“这几天收留了多少12岁以下的孤儿?” 李云天摇摇头,叹道:“我这两天可没见到什么孤儿,这样的灾情,孤儿很难存活下来的。有时候甚至会成为他人口中的食物。” 赵振中一时无言,默然伫立。 “赵先生,你也不要太难过。”朱庆澜宽慰道,“这样吧,我们华北慈善联合会帮你留心,要是有年岁小的孤儿,就先收留下,到时候再通知你来把他们带走。” 赵振中想想自己实在无法在绥远这边待太长时间,便点头同意道:“那就麻烦朱先生和慈善联合会的各位先生了。”接着,从贴身的一个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朱庆澜:“这边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这4万美元支票朱先生先收下,也好用来收留孤儿、救助灾民。” 朱庆澜接过支票后说道:“赵先生放心,我保证这每一分钱都用到灾民身上。” “中国的灾民有很多,可朱先生这样的人物却只有一位。”赵振中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朱先生保重更重要。有您在,灾民就会多一分希望。” “呵呵,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朱庆澜不以为意地笑道,“你放心,我这身体没问题。” 第五章:紧锣密鼓(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在归绥待了两天,便将有关赈灾的事情交给朱庆澜及华北慈善联合会的人员具体负责,自己与李云天两人乘火车返回了天津。在天津,赵振中与崔廷献就建设新码头、以工代赈等事项仔细商讨后,由崔廷献以天津市政府的名义对赵振中提出的申请予以书面许可。当然,由于现在冰雪未消,又缺乏各种原材料和设备,加上绥远那边的灾民短时间内身体难以恢复元气,天津这边的码头建设至少还要等一个多月。 尽管是以美国华美公司名义出面修建专用码头,不过,赵振中考虑到日军在历史上于36年6月就增兵平津地区,天津这边码头和泊位还是不要修的过大的好,建造两个能停靠5000吨级别船舶的泊位就足够了。到时候,让美国那边的船厂建造几艘载重5000吨的货轮,专门从事青岛与天津间的物资中转就是了。而等抗战爆发后,平津铁路、平绥铁路中断后,还可以将这几艘船转让给南洋致公党。当然,抗战爆发后还可等日军利用码头时,坑小鬼子一下,顺便把旁边的美孚专用码头也给拉进去。只是,这些打算实在不足无法让外人知道,自己明白就行了。 虽然因赵振中此前临时起意拜会崔廷献而多认识了崔廷献、朱庆澜、徐永昌、阎锡山等人,现在的结果也比原来意料中的更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与傅作义结交。毕竟傅作义可是历史上有真才实料的名人,而且今后傅作义人生轨迹要是没有大的变化的话,双方也会成为邻居,提前结下点缘分只有好处。 因此,从崔廷献处出来后,赵振中与李云天又拜访了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感谢他派兵押送救灾粮食。而傅作义见赵振中年纪虽轻,却举止沉稳,有大气,更难得的是他能坚持实业赈灾这么多年,又与海外华人关系密切,实在不简单。赵振中有意结交,傅作义暗自赞赏,一时两人倒也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一番畅谈之后,傅司令变成了老哥,赵先生变成老弟,颇有些相见恨晚的味道。 傅作义虽然想挽留赵振中多留几天,也好多听听赵振中所说的海外见闻,可赵振中一想山东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处理,便只好以救灾事务繁忙给推辞了。 2月24号,赵振中与李云天两人回到青岛。回去之后,赵振中便把有关救灾粮食调派的事情交代给李云天,自己则考虑一些事情。 这次北上、西行,成果虽然现在还看不到,不过,等今年那场大战之后就应该可以着手实施了。而在此之前,自己这边还有些事情要抓紧处理,比如说,在青岛这边修建一个可停靠万吨以上级别船舶的专用码头;加强对护卫军思想教育方面的引导,为将来成立组织奠定基础;督促根据地内钢铁冶金等工业的建立;以及到东北提前进行一些布置等等。 当然,为了海外的物资能顺畅的运到青岛、天津,并进而转运到其他方向,码头的建设势必要放在前面。天津那边的码头由于现在制约因素多一些,眼下还不能马上建设,不过那边的事情已经获得天津市政府的批准,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问题。可青岛这边却有些麻烦,新建码头这样的大事是要青岛市市长批准的,可现在青岛市市长却找不着人。 1929年5月,南京政府从日本人手中收回青岛,并将青岛设为特别市,任命马福祥为青岛特别市市长。可马福祥在29年6月26号得到任命后,却一直拖延到去年11月份才正式就职。而现在,随着南京老蒋与阎、冯等反蒋势力的关系日趋紧张,这位马福祥老先生又鞍前马后的去为蒋中正游说拉拢众多中小势力去了,对青岛市的政务根本无暇顾及。马福祥周游各方去了,可这位老先生却没有指定自己不在的时候,代行市长权限的人物,其他人自然不敢僭越。 当然,对于青岛这边码头的建设,赵振中已经选好了位置,就是薛家岛上靠近黄岛前湾位置的泊湾村和辛岛东山村之间。这两个小渔村人口不多,不过面积却足够建设两个万吨级泊位了。而且四海实业或者华美公司也完全能通过招工安置等方式解决拆迁问题。 虽然赵振中也知道后世建设的黄岛前湾码头的年吞吐能力为1700万吨,不过他现在却因客观条件限制无法建设这么大的码头。 黄岛是位于胶州湾南部西海岸的一个小岛,东与青岛市隔海相望,西距内陆最近点2公里。东北西南走向。最大长度4.3公里,最大宽度2.1公里,海岸线长13.5公里,总面积5.33公里。而黄岛前湾则位于黄岛黄山嘴与薛家岛显浪嘴之间。湾口朝东,距青岛3.5公里,湾内海域宽阔,南北宽4公里,东西纵深7公里,面积28平方公里。湾口水深5至6米。口门外线500至1500米。湾内水深可达20米。海岸线长约23公里。水平浪静,不淤不冻,实在是一处建设海港码头的好地方。 不过,后世之所以能建成年吞吐量千万吨以上的黄岛前湾码头,那是由于1970年的时候,修建了南北两条拦海大坝,把黄岛与内陆相连之后,才在1987年修建了千万吨级别的黄岛前湾码头。 而现在,黄岛四面被海水环绕,可没有什么拦海大坝与内陆相连,赵振中更不想去修什么大坝,不是资金和技术存在问题,而是根本不必要。即便将来华美公司的远洋船队建设完成之后,每年向国内两个根据地输送的物资也过几十万吨。而这只需要有两个能停泊3、5万吨船舶的泊位,再加上美孚公司的专用码头,就足够用了。再说,修建拦海大坝,那除了花费巨资,工期漫长之外,实在过于引人注意,还会给日后的日本人带来便利,赵振中以前是狙击手出身,一向秉承“闷声发大财”的作风行事,可不想去做“慕虚名而受实害”的事。 除了要在薛家岛泊湾村一带建设码头之外,赵振中还想利用原有的乡村小路,建设一条从泊湾村到大湾村之间的通道。把建成后的泊湾万吨码头和大湾村原有的渔港码头用15公里左右的公路连接起来。当然,大湾村原有的码头也要进行扩建,使其能停靠500吨级别的小货轮。这样,从海外运来的物资就可以很方便的通过大湾码头中转到大珠山外的小口子港,进而通过大珠山基地进入到沂蒙根据地。而且,打着美国人的旗号,这两处码头在抗战爆发之后还能用上几年。另外,泊湾码头的油库最后留给日本人的将是个超级大“焰火”,最好到时日本人能有航母或者战列舰之类的大家伙停靠在那里,也好趁机弄沉它几艘玩玩。 在赵振中将有关专用码头建设的事情整理成书面方案后,赵振中又与詹姆斯商量好,如果马福祥回到青岛,而华美公司还没有从美国派人过来的话,那就暂且由詹姆斯以华美公司名义出面向青岛市政府申请在泊湾村一带建设专用码头。 只是,马福祥没回到青岛,华美公司从美国派来的人也还在路上的时候,2月27日,赵振中从报纸上获知,南京政府于2月26日任命马福祥为安徽省主席,并任命葛敬恩为青岛特别市市长。不过,这位葛市长也一直拖到3月10号才到任。而此时,华美公司派到中国来开办银行以及公司分部的人员已经在3天前随同两艘各运载两万吨粮食的船舶抵达青岛,并将在与赵振中接洽后分别到其他地方开办分部。 华美公司分部将设在天津、青岛两地,并着手筹备有关产业开办的事情,以便为将来的物资输入做好准备。而银行将在沈阳、天津、青岛、上海以及香港等地开办分行。 赵振中在和华美公司派来的人员接触过之后,将众人都安置在四海酒楼中。随后赵振中与华美公司青岛分部经理霍特、华美银行青岛分行经理史密斯两人一起去美国青岛领事馆拜会了索克彬领事,通报了有关华美分行以及华美公司分部在青岛开办等事宜。接着,赵振中又与两人拿着索克彬出具文书,一起赶到青岛市政府拜会刚上任不久的市长葛敬恩,提出修建有关专用码头的事情。 葛敬恩对和外国人打交道还是很谨慎的,生怕老外提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情。不过,经过仔细确认,发现有关码头修建的方案确实不涉及政治领域,仅是美国公司的商业行为,而且这个华美公司还承诺按照市场价格给予泊湾村迁移补偿,并优先招收村民做工,以及公司分部将按照中国有关规定缴纳税费后,葛大市长很是痛快地批准了有关专业码头建设的申请。 见码头建设的方案得到批准,赵振中松了口气,以后就是准备材料、招收灾民做工进行建设了。不过,有四海实业建筑公司在,材料方面想来不是什么问题。而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招收灾民做工也算以工代赈了。 第五章:紧锣密鼓(三)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有关码头建设的事情敲定之后,赵振中又与史密斯、布莱特等人敲定了华美银行在中国开办分行的事情。沈阳、天津、青岛、上海、香港五地的分行分别由威尔士、道格拉斯、史密斯、布莱特、凯斯特几人出任银行经理。各分行除了要听从美国华美银行总部的指令外,还要对国内四海实业,特别是赵振中的要求予以协助。在来华之前,这些大鼻子们就已经从在华美银行工作的留学人员口中了解到,赵振中与华美公司关系密切,因此,对银行总部提出的这个要求也是心领神会。 天津、上海的银行,为了工作便利,自然是要选择开办在租界中,香港那边由熟悉情况的凯斯特具体处理,而沈阳、青岛两处的华美分行赵振中则另有打算。沈阳那边赵振中会亲自出关一趟,选定地址并想办法疏通关系。青岛这边华美分行的地址,赵振中却选择了原东莱银行所在的大楼作为办公地址。 东莱银行办公所在是曾经的青岛首富刘子山于1918年在天津路、河南路口,修建的一座三层高的外墙全用花岗岩打造的楼房。东莱银行开办初期资本为200万大洋,在1923年的时候又增资到300万大洋,并且在上海、济南、天津、大连等地都设有分行。该行的营业范围比较广,可办理商业存放款、汇兑、外币兑换及有价证券的买卖,是当时私营商业银行中规模较大的一家。 1926年,东莱银行因天津分行与长芦盐场的盐商们业务关系密切,便将银行总部迁到天津,青岛这边就成为了分行。但到了1928年,由于北伐军节节推进,张宗昌战败逃亡,日本人又在青岛登陆,山东当局发行的钞票贬值严重几乎成为废纸,而山东各地又因此爆发了金融风暴,挤兑的人潮将青岛、济南等地一些银行给彻底淹没。东莱银行青岛分行也在这次金融风暴中损失惨重,不得不关门停业,并且直到将近两年后的现在也依然大门紧闭。 正是看到青岛东莱银行设施比较完善,基本上接手之后稍加整理就可投入使用,加上这座楼距离火车站和四海酒楼都不远,地理位置很好,赵振中才选定它成为华美银行青岛分行的办公场所。通过洽商,时任东莱银行总行经理的刘少山同意将东莱青岛分行地产转让给华美青岛分行。毕竟,转让这座大楼可获得一笔可观的周转资金,有利于改善东莱银行的现状,再说,就是将来东莱银行重新在青岛开业刘少山也不愁没有办公场所,他老爹刘子山在青岛可是有不少地产的。 在原本的历史上,东莱银行青岛分行一直等到1933年,南京国民政府的中央银行统一币制,发行法币后,才重新恢复营业的。而现在,由于华美分行的动作,刘少山即便将来恢复青岛东莱分行的业务,也肯定要重新选择办公场所了。 确定好分行的事情后,道格拉斯、布莱特、凯斯特三人分别去天津、上海、香港忙碌去了,而威尔士则暂时留下帮助史密斯处理青岛分行的一些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和赵振中一起去关外。另外,约翰森、霍特两人则跟随李云天先了解一些四海实业的事情,对将来开办的产业形成一个大致的规划,同时,两人也协助处理一些救灾物资转运的事情。 先由一些会中国话,对中国国情有一定了解的老外出任分行或分公司经理,是赵振中在回国之前就和周恬等人商量好的策略。有了“美国公司”这层外衣做掩护,加上有大鼻子经理顶在前面,将来华美公司或华美银行可在很多事情上获得便利,也有利于随后安插在其中的留学人员或护卫军人员开展工作。同时,也可以为根据地将来的建设发展培养所需要的金融人才。 赵振中知道眼下形势紧张,蒋、桂、冯、阎各自磨刀霍霍,大战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爆发,一定要抓紧时间在战争爆发前利用铁路尽可能多的运送一些粮食到灾区。 赵振中这边忙碌不停,蒋、桂、冯、阎四方、汪精卫和改组派以及那些大小军阀势力也在紧锣密鼓的备战。当然,在大战之前,最为吸引国人眼球的却是蒋、阎等诸方之间的电报战,或者说是口水战。 桂系和冯玉祥所部的西北军在去年都曾和老蒋进行过大战,结果却都大败。桂系被老蒋分化瓦解,莫名其妙的就大败亏输,自不甘心。 而冯玉祥也看清老蒋的真实面目,反蒋理由充足:一是老蒋刻意裁撤第二集团军时,自己却招新兵组建什么教导师之类各种属于第一集团军的部队,大肆扩充;二是老蒋控制军饷,时不时就停发或裁减给第二集团军这样有功部队的军饷,却对投靠老蒋的各种乱七八糟的部队饷械不缺,明显不公。对于冯玉祥催讨西北军军饷,蒋中正公然宣称:“东南队伍,无饷则哗变,而西北军则素能吃苦,暂不发饷,亦无甚影响也。”得到老蒋这样的回复,冯玉祥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他蒋某人欺人太甚!合着我们西北军就是后娘养的?!”而西北军的骄兵悍将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纷纷大骂老蒋不公。 李宗仁、冯玉祥反蒋可说是铁了心的,意志坚定。而阎锡山这个乱世不倒翁却因形势的发展,也觉得非反蒋不足以自存,加上汪精卫和改组派一干人的游说,阎老西反倒后来居上,成了反蒋的主力军。 二次北伐后,阎锡山又得到了平津地区以及河北省,也算心满意足,可以舒服地过日子了,可老蒋却让宋子文将这些地区的税收分成了国税、地税,说什么中央应该拿走多少多少国税。结果阎锡山一看,自己虽说得了不少地盘,可好处没得多少,反而惹了一身骚。不说别的,光这些地方的灾民救济就是一大问题,要知道,救助灾民可基本上是地方政府的事务。这不等于自己白忙活一场,给他人作嫁衣吗?阎锡山也自忿气难平。 元旦时,老蒋又在中央日报上发表了题为《以气节廉耻为立国之本》的文章,指责所有反蒋者“以投机取巧为智,以叛乱反复为勇,气节堕地,廉耻道丧”,想抢占道德和舆论制高点。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老蒋的这篇文章是指向阎锡山等人的。阎锡山本想视而不见,但是随后发生一件事,让阎锡山知道蒋介石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而阎锡山也因此坚定了反蒋的信念。 1月3号,阎锡山赶到郑州,准备联络唐生智,同时就任老蒋委任的中华民国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但没等阎锡山举行就职典礼,就得到安插在韩复榘所部的探子传来绝密消息,说是韩复榘、王金钰要把他阎锡山抓起来送给老蒋,而韩、王两人却是由奉了老蒋密令的何成浚指挥的。得到这一消息后,阎锡山惊出一身冷汗:“老蒋要对自己下手了!” 于是,不待就职典礼举行,阎锡山就于1月15日匆忙跳上火车跑回了山西。回到山西,阎锡山惊魂稍定后,就在1月19日下令成立八个保安队,每个保安队的兵力编制高达一个师。 不过,阎老西越想心中就越发不平,于是,在1月22日于太原补办的就职典礼上发表了重要讲话,提出建立“统一的党,整个的国”,以回应老蒋元旦发表的那篇文章。这样,在最终兵戎相见之前,老蒋和以阎锡山为首的反蒋势力之间,先开始了口诛笔伐的文斗。 在1月22日就职典礼上发表重要讲话后,阎老西可能觉得不过瘾,又于2月10日发出了“蒸电”,公开攻击老蒋“……用人不当,腐化堕落,无怪乎干戈不止,天下大乱。不但不闭门思过,反而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味戡乱,卒使国无宁日,民不聊生。戡乱不如止乱,不止乱而一味戡乱,国内纷乱,将无已时。……,为民国和平统一计,礼让为国,请蒋下野。”在这份通电中,阎锡山公然表示,倡议老蒋与自己一同下野是为了党国利益计,是为了避免战争。 老蒋在南京见到阎锡山的电报后气急败坏,连夜要吴稚晖写文章骂阎锡山。第二天,吴稚晖连夜炮制出来的官样文章就刊登在中央日报上。在文章中,吴稚晖指责阎锡山“……不学无术,靠投机转营捞取资本,奸诈成性,善变无信。如今为了独霸中国,又造谣中伤,蛊惑人心。企图兴兵作乱,祸国殃民,以图其野心得逞。” 吴老先生火力十足,攻击阎锡山之外,又居高临下地给冯玉祥去了一封劝戒电报,要冯摒弃干戈,以艰苦绝卓之精神努力建设。而冯玉祥见阎锡山这位自己的盟兄弟挨了骂,老蒋开始对人身进行恶毒攻击了,便也进行反击。针对吴稚晖的来电,冯玉祥亲拟电文回复:“顷接先生元电,回环读之,不觉哑然失笑。假如玉祥不自度量,复先生一电,文曰:‘革命六十年的老少年吴稚晖先生,不言党了,不言革命了,亦不言真理是非了,苍髯老贼,皓首匹夫,变节为一人之走狗,立志不问民众之痛苦,如此行为,死后何面目见先总理于地下乎?’等语,岂不太不好看乎?请先生谅之。” 双方的口诛笔伐开始进一步升级。 第五章:紧锣密鼓(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阎锡山2月10号所发的这个蒸电可谓是打中了蒋中正的要害。老蒋这些年来孜孜以求的就是权力,这些年依靠黄埔学生和党军,通过北伐,好不容易拿捏住胡汉民,又排挤走了汪精卫,在党内、军内获得了无可替代的地位,阎老西竟让他蒋某人弃权下野,这不是要他亲命吗?可阎锡山这封“蒸电”口口声声为为党国利益计,为避免战争计,老蒋又不能不回。思虑再三,老蒋隔了一日,于2月12日电复阎锡山,称:“权利自当牺牲,义务不容委卸,此时国难正亟,非我辈自鸣高蹈之时”。 或许是老蒋前天接到阎锡山的电报后,恶补了点法学知识,竟玩起了“权利、义务”的文字游戏,却不知道在西方法学上,权利与义务从来就是一体两面的。只有权利而没有义务,那肯定是超级大独裁者,而只有义务没有权利,那只有奴隶。 而老蒋在回电中一方面狡称“义务不容委卸”,一面又对阎锡山威逼利诱。在劝阎不要消极,以“同竟救国之功”的同时,又威胁称“对凭借武力谋危党国者,舍武力制裁外,无以实现和平统一之目的”。 总之,一个意思,想让蒋某人下野是不可能的。他蒋某人可是总理遗命,北伐元勋,党内、军内的指向,可没有下野的权力。要下野的话,那也是冯、桂、阎等军阀封建余孽下野。 见“蒸电”建功,拿住了蒋某人的七寸,阎锡山竟来了劲头,一面诚惶诚恐恭恭敬敬一面却惟恐天下人不知道的于2月13日再电蒋中正,要求蒋中正与自己一起下野。看阎锡山那劲头,就差在飞机下面挂个喇叭宣扬了。在这封电报中,阎锡山指出“治国之道,重在止乱,不重在戡乱;且能止乱,戡乱始有结果,不能止乱,而一味戡乱,乱终无戡了之一日。”并说“下野后可使攻击者无目标,无借口。凡属国民党者,应团结一致,取决多数,以解决国事,完成整个的党。” 见阎锡山电文逼迫过甚,蒋中正遂不予回复,反而在2月14日发表谈话,声称“出处进退,以党国命令为依归,权利可以牺牲,而义务不能放弃,责任不能推诿。在目前困难万状之中,不顾成败利钝,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决心,为党戡乱,为国锄奸”,表明武力讨伐异己的决心。 老蒋这里对阎锡山的通电不予以回复,而心中各有意图的大大小小的人物们则开始说话了,一时之间,倒也显得挺热闹。 2月15日,谭延闿、胡汉民、王宠惠致电阎锡山,称其下野之论不可,请其三思。同日,何应钦表态,说阎“如诚意下野,尽可径自出洋休养,以息谣诼,若欲为民服务,则请拥护中央,庶几磊落光明,希劝其临崖勒马。”这些是站在老蒋一边的。 而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张发奎则致电阎锡山,劝武装迫蒋引退。甚至还有更干脆的,驻山东沂州的新编第十九师师长高桂滋率部向津浦线出动,并通电攻击蒋中正、陈调元。这些则是站在反蒋一边的。 2月16日,阎锡山电复谭延闿、胡汉民、王宠惠,申述下野必要,声称“武力居于党之上,党不会不破裂。” 面对阎锡山咄咄逼人的电文攻势,蒋中正在2月16日,却发表告军人书,号召军人“明察叛变讨伐之别,顺逆之分,公私之辨。”老蒋见文斗不是阎老西对手,干脆撕下伪装,准备武力讨伐。 但也就在2月16日,韩复榘、石友三、孙殿英在开封会议,推韩为总指挥,决对中央军作战。 2月18日,蒋中正的政敌汪精卫也对蒋中正落井下石,致电阎锡山,盛赞蒸电所说“整个的党,统一之国”,认为是“至要之图,得公主持,深慰海内云霓之望”,声称“年来党国分崩离析,实蒋个人独裁一念致之”,并希望阎锡山“坚持正义,不避劳怨”,联合各派,进行反蒋,以“共底于成”。 面对蒋的武力威胁,阎锡山却第三次致电蒋中正,声称“无须劳师动众,一纸命令,无不服从”。不过,阎老西怎么可能乖乖就范?为了再次引发公众舆论对蒋的声讨,阎老西竟然将2月10日发给蒋的“蒸电”对公众公开。经各大报纸的转引,老蒋的形象愈发差劲。 2月19日,阎锡山致电谭延闿等,主张“党事由全体党员总投票表决或继统、或复统、或另成四届以解决二届三届之争,第一、二、三、四集团军总司令均摆脱军权,入元老或机枢等院。” 公平地说,阎锡山所提出的各方势力首脑一体下野,重新整合国民党以及国内各方势力的主张要是真能实现的话,中国未来的走向很可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甚至提前完成实质统一也说不定。但老蒋坚持不放弃手中的权力,桂系、冯玉祥各有算盘,甚至就连提出这个主张的阎锡山也不过是以此做为攻击蒋中正的手段。因而,阎老西“统一的党,整个的国”的主张,也注定了是一纸空文。 见自己文战得利,阎锡山心下高兴,趁热打铁,于20日第四次致电蒋中正,指责三全大会,称“武力不当以个人为中心,应交还于党,再实行编遣。” 面对阎锡山的指责,老蒋无力还手,只在23日复电中否认个人中心之武力说,并声称“如本人下野,无异反动者解除本党武装,阻止本党革命”,公开向全国表明死守权力绝不下野的态度。 23日,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冀、晋、察、绥、陕、甘、新、豫、川、黔、桂、闽各地将领45人在太原发出联名通电,主张由一、二、三届中央委员组织临时国民党干部会议,于最短期间成立四届中央,或由全体党员总投票取决多数,以解决二届三届之争,完成整个的党。而汪精卫也自港通电,赞成总投票,并谓若和平无望,则以武力制裁蒋介石。 阎锡山死死抓住蒋中正不愿放弃权力这一点,全力攻击,并表示自己愿与蒋介石共同下野,国事交由汪精卫扩大会议解决。这是一个非常高明的策略,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说出了国内军政两界对蒋中正早就心存不满的各方势力的心声。于是反蒋派声势日渐增大。受局势发展影响,国民党改组派将上海总部搬到北京,西山会议派也在北京设立办事处。 要是按照民主表决的话,老蒋在声势日见浩大的反蒋派面前肯定会一败涂地,但决定最后胜负的往往是武力而非舆论和民意,笔杆子从来就斗不过枪杆子。五代十国的安重荣就说过:“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而老蒋凭借黄埔学生和党军起家,借北伐之胜而上位,更是明白武力的作用。既然在电报口水战中处于下风,那就在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决出胜负。 26日,蒋中正致电阎锡山,做最后忠告,并称结束无益辩论。 随后,蒋中正于3月1日召开国民党第三届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这次会议,蒋某人实现了把汪精卫开除党籍,以达到釜底抽薪的目的,断绝了汪精卫领导国民党并获得最高权力的可能。但蒋中正此举却招致了反蒋派更大的反击,第二、三、四集团军共57名将领通电全国列蒋中正六大罪,同时推举阎锡山为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冯玉祥、李宗仁、张学良为副总司令。 电报口水战算是暂时结束了,不过各方却都开始厉兵秣马,加紧调动兵力进行部署,为战争做准备。当然,在电报口水战期间,双方也并非就是和平共处,而是间杂以局部战斗。 2月20日,山东省主席陈调元调集第五十五师阮肇昌部、第四十六师范熙绩部会合新编第二十六师陈耀汉部围攻驻防枣庄、临沂、诸城等处高桂滋的新编第十九师,而中央军刘峙、顾祝同等也将第四十九师任应岐之大部在睢宁、灵璧一带缴械。同日,南京政府所属的第七师王均部、第十师杨胜治部均自河南开抵津浦线南段。 当然,吃过护卫军一次大亏的陈调元在调兵围攻高桂滋新编第十九师时,严令各部不得进入沂蒙自治政府领域,以免招致不必要的打击。而沂蒙根据地的谷海川等人也按照赵振中事先的命令,严守边界。不过,他们倒也抓住了一些高桂滋部逃入根据地边界内的溃兵,并将其全部打入劳改营从事开山、修路等工作。 面对老蒋的调兵遣将,阎老西自然不甘示弱,2月21日,晋军冯鹏翥师进占山东曹州。26日,平津国民党中央机关均被晋军接管。河北、绥远晋军也陆续向津浦线及鲁西开动。 3月3日,面对老蒋一方攻击自己沽名钓誉,阎锡山以退为进,致电国民党中央和蒋中正,辞去本兼各职。4日,阎锡山致电鹿锺麟、韩复榘、石友三,决定下野出洋。可就在阎锡山声称下野的这一天,晋军傅作义师占德州。 不过,没等下野出洋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呢,阎锡山却得知西北军将领因自己的反复,正在潼关举行会议,且正在与南京政府联络,准备三路攻晋。阎锡山大惊失色,跑到冯玉祥面前求告。最终两人商定,取消下野出洋之议,由阎锡山提供80万现金给冯玉祥,并提供粮饷、枪械,双方合力讨蒋。 3月10日,冯玉祥在被阎锡山软禁大半年后,回到潼关,部署反蒋。同日,鹿锺麟、刘郁芬、宋哲元、孙良诚等西北军将领通电挽留阎锡山。 从2月份到3月初,这期间各方势力的交锋情况,赵振中虽然无法得到确切消息,但在青岛的报纸上看到鹿锺麟、宋哲元等西北军将领联名通电挽留阎锡山的报道之后,赵振中知道,冯、阎之间的反蒋联盟已经形成了,大战的阴云已经笼罩中原大地,血雨腥风已经不远了。 第六章:涉足关外(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虽然老蒋和反蒋势力双方加紧排兵布阵,还偶有零星战斗,不过,赵振中知道双方在未来一个月中爆发全面战斗的可能性不大。便也抓紧时间准备另外一些事情。 到3月16日,两艘远洋货轮将装载的粮食卸完并起程返回美国时,赵振中估计下一批海外物资最快也要等4月底才能再次运到青岛,正好趁这个时机带威尔士、李云天、刘成林等人到关外一趟,把在沈阳设立华美分行的事情敲定下来。同时,也好在那边进行另外一些布置。当然,在去沈阳之前,赵振中也要顺路去天津一次,看看这边的相关工作进展情况。 3月20号,赵振中一行人抵达了天津。在了解了道格拉斯于租界中购置房产筹备分行开办的情况后,赵振中又向华北慈善联合会在天津的负责人员李缙、陶茀卿两人了解了赈灾粮食运送的情况。 李缙是天津慈善会会长,也是华北慈善联合会在天津的负责人;而陶茀卿原来是鹿钟麟秘书,不过在去年随朱庆澜至陕西救灾后,已经成了朱庆澜事实上的秘书,现在则被派到天津协助李缙,并具体负责赵振中自青岛中转而来的粮食向晋、绥、陕、甘等灾区运输的事情。 “从春节过后到现在的一个多月里,我们通过崔市长的帮助,已经向山西、绥远方向发送了5次运粮列车,共计运送粮食12500多吨。这些粮食已经大大缓解了灾民生活的窘迫,救活了数以万计的灾民。朱会长曾说赵先生此举功德无量,堪称万家生佛啊。”陶茀卿满是敬意地对赵振中说道。 “陶先生过奖了,我不过是和海外华人购买了些粮食运回国内,并将其转交给朱先生处理而已。真正为灾民奔波忙碌的还是朱先生和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各位先生。朱先生他们在灾区直面灾民,两位先生在后方组织运输,更是功不可没。”赵振中谦辞说道,“不知现在的粮食运输还顺利吗?还需要其他的赈灾物资吗?” “粮食运输在3月之前还好,可3月份之后却只运送了一次。”李缙叹道,“我们曾去找过崔市长,不过他也为难。现在山西的阎长官和南京的蒋中正不对付,双方都忙着利用铁路调兵遣将,我们运粮所要通过的平津铁路、平绥铁路正好是山西方面向外调兵的主通道,运力实在紧张。” “至于其他物资,现在眼看开春了,各种春耕、春种所需要的物资都缺。不过有了之前赵先生给朱会长的4万美元打底,加上我们慈善联合会筹集到的善款,基本上可以解决这个燃眉之急了,我们已经派人到关外去筹备种子和农具了。” 听说物资方面有了解决途径,赵振中宽心不少,可听说运力紧张,赵振中有些不解地皱眉问道:“运力怎么会紧张?我们运粮是西去,山西方面向外调兵是要向东,一来一去,并不矛盾才对啊?” “理是这么个理,可平津线上和平绥线上有不少车皮被调到津浦路和平汉路方向去了,加上天津、北平两地因为战备还有不少物资要向山西运送,这边自然就运力紧张。”陶茀卿苦笑着解释道,“而且,要不是阎长官看在朱会长的面子上,严令各部不得打赈灾粮食的主意,我们这些粮食可能早就被绥远那边的部队给劫掠一空了。” “这么肆意妄为,可是会民心尽失的。”赵振中叹道。 “这个年代,有枪就是草头王,那些兵大爷才不会管什么民心呢。”李缙冷笑道,“1月24日,华洋义赈会报告去年陕西饿毙二百余万人,这还是不完全统计。可你看山西、陕西、还有南京方面,从去年到现在,哪个把赈灾的事情真正放在心里了?哪个又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了?还不是忙着准备打仗和正在打仗?去年打了一年,现在看架势,说不好今年还会打一年,反正倒霉受苦的总是平民百姓,可与那些官老爷们不相干!” “大人物们的事情我们左右不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尽本分吧。”赵振中叹道,“我看,我们还是再去找崔市长商洽一下,看能不能再提供些方便,也好多向灾区运送些粮食。要是后面真打起来,粮食运输恐怕就更成问题了。说不好,到时候山西方面缺粮,还会把主意打到这些赈灾粮食上。我可听说去年孙良诚的部队在洛阳和潼关一带就干过截留赈灾粮食的事情。” 陶、李两人吃了一惊,可仔细想想又觉得赵振中说的有道理。曾经给鹿钟麟做过秘书的陶茀卿可是知道冯玉祥所部西北军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开口道:“赵先生提醒的是,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我们还是提前把粮食送到灾民手中的好。” 李缙也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还在崔市长身上多下点功夫,看能不能多弄些车皮运粮。” 不过,天津市长崔廷献在见到赵振中三人,并听他们说明来意后,却满脸苦笑:“我崔某人虽不象朱会长以及三位那样热心为赈济灾民奔波忙碌,可我也知道把粮食送到灾民手中那是活人性命的大好事。能尽力的我自然会尽力,可现在我手中也没有多少车皮可用啊。” “宜生的第43师前不久奉令沿津浦路南下,兵员、装备和后勤物资可是占用了不少车皮,加上还要调到平汉线的,我这边可控制的车皮也就所剩无几了。而这点车皮却有那么多人等着用,实在是僧多粥少啊。” “崔市长,我们也知道您为难。可人命关天,能早些把粮食送到灾民手中,就能多救活一些灾民。而且,这些物资运输情况如何还关系到华美公司将来在绥远、山西等地的投资。”赵振中解释道,“要是连救人性命的粮食都无法运到灾区,那更别说运送开办工厂的机械设备了。再说,华美公司还想修建码头以工代赈,可现在灾民在绥远、晋北以及甘陕一带过不来,要是现在修建的话,也达不到以工代赈的目的啊。” 崔廷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麻烦确实很多啊。不过,以工代赈修建码头应该还是可能的,毕竟平津一带聚集的灾民也有不少,凑够施工所需的劳力并不困难。另外,有关粮食运输方面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争取在月底前再安排两列车皮。” “听说在租界有个华美银行分行正在筹办,不知道这个华美银行和赵先生所说的华美公司是什么关系?还有,山西的阎长官前些日子还托我询问赵先生,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原定的要在山西、绥远等地开办产业,特别是修筑同蒲铁路的事情还作不作数?” “虽然不是绥远等地的灾民,不过用聚集在平津一带的灾民来修建码头也算是差强人意吧。”赵振中叹道,“华美银行是华美投资公司控股的一家银行,两者自然关系不浅。不过,从眼下的局势看,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恐怕一时难以在绥远、山西两地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现在山西阎长官和南京的蒋中正剑拔弩张,我们实在有些担心啊。”赵振中苦笑着解释道,“华美公司毕竟是家美国公司,现在山西投资的话,可是会让人怀疑阎长官与外国势力勾结的。而四海实业所在的青岛,现在可是由南京蒋中正势力所把持,这个时候要是在山西投资的话,那可是会被青岛当局找理由处置的。不过,我们只是暂停有关动作而已,只要局势缓和,我们肯定会继续履行前定的投资协议的。” 崔廷献听后虽然心下无奈,却也知道赵振中说的是实情。没有哪个正经商家眼见着战争就要开打,却还愿意到可能受战火所及的地方去投资的。要真有这样的人,那不是钱多烧得荒,就是脑袋傻了。 见崔廷献若有所失,赵振中又说道:“不过,据我所知,华美公司在南洋也创办了不少产业,也需要大量劳动力。崔市长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去租界找那位道格拉斯先生谈谈,可能会有收获也说不定。” “赵先生不知他们有什么具体要求吗?”崔廷献问道。 “我只听说他们愿意用合适的价格大量雇用华工,要知道,华工可是有名的吃苦耐劳。至于具体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不是华美公司的负责人。”赵振中解释道。 “这样啊,那有机会倒是可以和那位美国人好好谈谈。”崔廷献沉吟道。 赵振中三人又和崔廷献聊了一会儿,确定月底前能再得到两列车皮运送粮食等物资后,便告辞出来。 “赵先生,你说的华美公司雇用华工到南洋,那不是和以前历史上‘卖猪仔’一样吗?”对于赵振中向崔廷献建议与华美公司在劳工方面进行合作,李缙有些不满地问道。 “那不一样。”赵振中摇头说道,“虽然华美公司派到开办华美分行的是个美国人,可华美公司毕竟还是在美华人成立的一家公司。这次从灾民中招收愿意去南洋做工的人,不过是想给大家多一条谋生的活路罢了。而且,华美公司给出的价码也不低。这几年,国内灾害不绝,战乱不断,眼下又战云密布,绥远、甘肃、陕西、山西等地的众多灾民留在国内一时也没什么出路,倒不如去南洋去拼一把。等过几年去南洋的人有点积蓄了,国内局势也缓和的时候,再回来就是了。” 想想眼下国内的局势和灾民们的困境,李缙心中有些释然,无奈地叹道:“但愿如此吧。” …… 与陶、李二人分别后,赵振中回到在天津的临时住处,把道格拉斯找来好一通交代。对于招收灾民修建码头的事情,道格拉斯并不反对,但当听赵振中说要招收灾**送去南洋的时候,这个大鼻子有些犹豫了:“赵,这是不是人口买卖?” “不,这是劳务协议!”赵振中纠正道,“你见过不追求人身依附关系的人口买卖吗?更何况,只要这些灾民在南洋工作满几年时间,还可按照自身意愿决定去留?” “似乎有道理。不过,赵,修建码头和招收华工到南洋的事情可要等分行成立后才能进行。我们这边的人手太少,我忙不过来的。”道格拉斯说道。 “放心,修建码头的事情怎么也要等到这个月底,而招收华工去南洋的事情估计要等下个月了。到时候,分行应该已经开办了,而美国那边可能也会再派人过来的。”赵振中说道,“你只要过些天去找天津的崔市长,并按照我刚才说的条件与他商谈好劳务合作的事情就行。另外,有关华美公司投资的事情,我们最多只能答应进行一些选址、勘探之类的前期工作,不能有实质性的动作。” “赵,我明白的,一切为了公司利益。”道格拉斯笑道。 嘱托完毕之后,赵振中叹了口气,紧赶慢赶,天津这边的事情还是比原来预想的推延了。 第六章:涉足关外(二)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3月22号,赵振中等人乘船离开天津,抵达葫芦岛。将威尔士暂且留在船上等待,赵振中等人下船之后,又从船上卸下一辆道奇卡车,由赵振中开车载着李云天、刘成林两人沿公路奔往西南方向的绥中。 绥中距离葫芦岛有65公里左右,与南面的临榆一起扼守出入山海关的交通要道。赵振中等人用了两个小时,到临近中午时已经到达绥中县城。 刘成林有些奇怪,问道:“师叔,你不是说带我们去沈阳么?怎么反而跑到这里来了?这可有点南辕北辙啊。” 赵振中笑笑,说道:“带你到这里是想找一个人,有了他的帮助,我们在沈阳、乃至东北这一片地方的行事可是会便利不小。” “师叔,你是要找于学忠吧?”一边的李云天恍然,“他现在可是临绥一带的驻军司令,而且司令部就在绥中。” “没错,找的就是这位老哥。”赵振中点头承认。 “有了于将军的帮助,我们在沈阳开办产业确实会便利许多。”李云天说完,就和刘成林介绍起当初自己和赵振中同于学忠在路边小店偶遇的过往来。 自从在青岛分别后,于学忠也曾向青岛四海实业致信,对赵振中的热情接待表示感谢。后来,就变成了逢年过节时的相互问候。这次,赵振中就是根据春节前于学忠去信所留的地址找来的。 在27年夏,于学忠下野回乡之后,他在直系的第九军被冯玉祥改编。第25师师长马廷福、26师师长杨殿云、第7师师长刘乃昌,与当时第九军的领导彼此之间互不服气,平时各部自行其事,开会时主张各异,吵架成为常事。部队军心涣散,号令不行,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见此情形,马廷福、杨殿云、刘乃昌三人开始担心起来,生怕冯玉祥趁机将他们的部队给解散或者彻底吞并。三人经过合计后,便趁调防之机联合一起脱离冯玉祥,把部队给拖到安徽蒙城一带,同时派人到蓬莱于学忠家,力请于出来统率这三个师。 于学忠听了几个部属所说的军中混乱局面,感到十分痛心,可对于重新出山,他又感到矛盾。拒绝出山的话,自己当初辛辛苦苦带出的这支部队就此毁掉;可答应出山的话,虽然部队暂时可以保持存在,可如果无粮无饷,又没有一个坚实靠山,那部队还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当时国内实力最强的几个山头,无非就是国民党政府、冯玉祥、张作霖。就象当初赵振中曾和他分析的那样,前面已经拒绝了蒋中正的委任,现在自然也不会考虑依附国民政府;而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导致直系分崩离析,于学忠同样不会考虑,剩下的也只有张作霖这个山头了。 而让于学忠决定投靠张作霖,除了有上述因素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于学忠的部队曾被人认为是直系中最精良、最有纪律的部队,现在吴佩孚倒了,张氏父子自然想把于学忠这支部队收到麾下。因此,当于学忠率部从湖北退到河南时,奉系即开始了对于学忠的拉拢。 张作霖年轻的时候曾和于学忠的父亲于文孚一起在毅军**事过5年,现在听说于学忠是当年老友的儿子,自然就产生了兴趣。于是,在于学忠率部到河南后不久,张作霖就派范江浦、宋学礼两人去见于学忠。 范、宋二人临行前,张作霖特意吩咐说:“你们见了于学忠要告诉他,我和他父亲是老相好,看在父辈的交情上,我会好好关照他的,他有什么困难,尽可提出来,我一定帮他解决。如果他处境不好,尽可来投奔我,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考虑到两次直奉大战,结怨交恶甚多,张作霖又让范浦江、宋学礼捎话给于学忠。他说:“你们告诉于学忠,过去直奉交战,是我和吴佩孚间的事,与他无关,让他别以此为虑。” 范浦江、宋学礼接受任务后,就到了于学忠的军中,作于学忠的工作。不过,当时囿于局势,于学忠已决定下野。范、宋两人又送于学忠到蓬莱,直到于学忠把一切都安顿好,才回北京复命。这范、宋二人也就是赵振中当初在小店偶遇时跟随于学忠的两人。 就在于学忠决定复出,率部投奔张作霖之际,张学良在得到范、宋二人传回的消息后,又派周光烈到蓬莱,邀请于学忠赴北京面商大计。 虽然于学忠现在还没有和部下的几个师长碰面,有些具体情况还没有掌握,不过,他觉得这是一个投靠奉系的好机会,便爽快的答应了张学良的邀请,带领几名随从人员奔赴北京。 在北京,张作霖见到当年老友的儿子,自然高兴。而通过一番畅谈,于学忠也觉得张作霖为人实在,共事起来痛快。双方便就于学忠所部加入奉系达成了协议。第二天,张作霖便发布命令,任命于学忠为镇威军第20军军长,所部归奉系张学良节制。 于学忠回到部队后,召见各级军官,将与张作霖会面的情况进行了说明。随后,于学忠见大家都支持投靠奉系,便对部队就地进行了整顿,将四个师合编成三个师,并将张作霖所给的临时军费,按照总人数平均分配。拿到军饷后,官兵自然振奋,部队便由蒙城开拔至蚌埠,乘火车转向河北,归张学良指挥。 1928年6月3日,东北军被北伐军打败,张作霖在退回关外行抵皇姑屯时,被日军炸成重伤身亡后,张学良继其父统率了东北军政大权。这时直鲁联军张宗昌、褚玉璞两部亦被北伐军压迫退到滦河一带,企图退往关外。张学良鉴于东北财政困难,无法容纳张、褚两部,加上两人所部军纪败坏,遂派于学忠、胡毓坤两个军在山海关、秦皇岛一线阻击,经过激烈战斗,张、褚军溃败,各自逃亡,直鲁联军遂被消灭。 其后,张学良见失去关内地盘,财政难以支持众多奉系部队,便决心整顿东北军,撤消军、师番号,将东北军各师缩编为旅,任命于学忠为临绥驻军司令,原第20军的第7、25、26三个师,合并缩编为213、217两个旅,仍归于学忠指挥,驻扎于山海关、绥中一带。山海关是进出关内外的咽喉要道,在当时的非常时期,张学良能委任于学忠为临绥驻军司令,把守这一关隘,其对于学忠的信任和倚重可见一斑。 在绥中,赵振中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于学忠的司令部。在门口没等上多久,于学忠就兴冲冲地快步出来:“哎呀,还真是赵兄弟!我刚才还以为卫兵听错了呢。”仔细打量一番后,于学忠又道:“几年没见,老弟更见风度啊。” “呵呵,于老哥才叫精神呢。不但东山再起,还成了东北军有数的大将。” “不过是蒙张大帅和少帅错爱罢了。快请进!”于学忠一边朝李云天、刘成林两人点头致意,一边拉着赵振中朝里走去。 在司令部的会客室中,于学忠和赵振中寒暄之后,便说道:“我前段时间听人说,你老弟和朱先生在联手赈济绥远、陕甘一带的灾民,怎么有空跑我这里了?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哥我帮忙的话,你尽管说。” “要说有事情的话,还真有点。”赵振中说道,“一个呢,是给老哥送了点礼物来,要老哥派人去取一下,我敢保证老哥会喜欢的;再一个呢,我和海外华人创办的华美公司有合作,想在沈阳这边开办一家银行分部和一家分公司,到时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可能还要请老哥出面。” “老弟,你要是有事情找我可用不着送礼,只要老哥我能办的自然没问题。不过,这经营产业的事情老哥我实在不在行啊。”于学忠有些为难。 “老哥,这产业经营方面自然不会找你。而且华美公司和华美银行都是在美国成立的公司,从事正当的行业经营。不过,毕竟是初次到沈阳开办产业,难免有些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小心冲撞了哪路大神,到时候还请老哥帮忙转圜一二。” “这没问题。虽然我不在沈阳,不过,想来沈阳那边的人物多少也应该卖我个面子。”于学忠明白过来,又接着问道:“你老弟怎么和美国华人接上了联系?” “说来话长了。”赵振中当下就将自己去美国探望留学人员,以及同司徒美堂等人结识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并说明华美公司和华美银行乃是美国东部华人出面创办的产业,自己现在与他们在商业上有合作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于学忠点头释然。 “老哥,你这里有多少会开汽车的人?跟我一起去把礼物给你带回来。”赵振中说道。 “应该有20多吧。”于学忠说完,又奇怪道,“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需要这么多人开车去?” “呵呵,我只要会开车的人去就行了,不需要从这边开车。”赵振中笑道,“老哥在门口的时候不是看到我开的那辆卡车了吗?我这次给你送了30辆卡车。除了门口的那辆之外,其他的29辆都在葫芦岛港口呢。另外,还有随车的一些罐头之类的东西,都是自己公司生产的。” “老弟,你这礼物太重了,老哥我可不能要!”于学忠听赵振中一下子就送给自己30辆汽车还有罐头之类的物资,大吃一惊。 “老哥,用不着推辞。这30辆汽车虽然不是很多,不过至少可以让你司令部的机动能力提高一大截,这可是划得来的。”赵振中解释道,“再说,等明年这个时候,华美公司在美国那边就能生产出比现在这种汽车性能更好的产品。兄弟我不愁没汽车用。” “那也不能要,这实在太贵重了。”于学忠坚持道。 “老哥,就算我将这些汽车借你用的。你要是觉得性能不错的话,等明年华美公司生产出性能更好的汽车后,你可以帮我向其他人推荐一下。等将来在国内实现汽车生产后,也好不用为销路发愁。”赵振中说道,“老哥就别推辞了,我都把这些家伙运到葫芦岛码头了,你总不能让我再运回去吧?” 于学忠想想之后,觉得赵振中把这些大家伙都送到门口了确实不好再让他运回去,而且这样性能不错的30辆汽车自己也确实用得到,便叹了口气说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啊。” 第六章:涉足关外(三) 本文由````轉载發表 本文由``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当天午饭后,赵振中原本想随去葫芦岛码头开回汽车的官兵一起离开,并与留在那里的威尔士会合后就此奔往沈阳。不过,于学忠却不同意,对他说道:“和你老弟几年没见了,不急着走。正好后天司令部这边有事情要去沈阳,到时候我和老弟一起去趟沈阳就是。这两天你就让老哥我尽尽地主之谊吧。不过,绥中这边的条件可没没法和你老弟四海酒楼相比,要是有怠慢之处,老弟就多包涵点。” 赵振中见于学忠如此热情,又听他说到时候一起去沈阳,想来有了这位东北军的大将出面,会让自己等人省力不少,便也同意道:“老哥如此热情,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葫芦岛那边还有一个美国人在等着里,我让云天先和他一起去沈阳吧。毕竟老哥这边是军营,让一个外国人过来影响不好。” “你老弟想的就是周到。”于学忠笑道,“不碍事的。我这里是军营,可绥中县城却并非军营。让人把他带到县城里找个客栈先安顿两天,等我们去沈阳的时候一起把他带去就是了。” “那也好,我就让云天、成林跟那些会开车的弟兄们一起去一趟吧。”赵振中点头说道。 李云天、刘成林随于学忠从临绥驻军司令部选出来的25名会开车的官兵去提取汽车后,于学忠则和赵振中两人聊天。期间,自然少不了提到去年所生的中东路事件和眼下关内各方的剑拔弩张。 对于中东路事件和张学良的做为,赵振中说道:“张少帅想收回在中东路上的国家权益,这确实无可厚非。虽然我对其中具体情况不了解,不过却觉得他选择的时机有些问题。苏俄在打败外国干涉军平息国内叛1uan后,这几年益强大,这肯定会给东北边防带来压力。不过,东北这边却不仅仅只有一个老mao子,还有日本人。” “老mao子贪婪,日本人凶残,这两个又都对东北虎视眈眈。张大帅去世不过一年多,张少帅易帜才半年多,实在不是东北与老mao子冲突的时候。” “老弟有所不知啊,在中东路事件上,少帅是让南京的蒋某人给耍了。你我现在关起mén来说话,我也无妨和老弟说说个中究竟。”于学忠叹道,“中东路事件可不是一上来双方就大打出手,期间是有个过程的。而且,中东路事件的生,南京方面可是有不少责任的。甚至可以说,要是没有南京蒋中正参与其中的话,很可能也就不会有什么中东路之战。” “在去年5月份,南京蒋某人致电少帅,说是冯yù祥组织‘护党救’叛1uan,与苏联驻哈尔滨领事有关,让少帅派人搜查苏驻哈领事馆。少帅接到电报便派张景惠搜查了苏联驻哈领事馆,现了共产国际的一些文件资料,并抓捕了一些与该案有关的人士。这可以说是中东路事件的开端。” “其后,苏联态度强硬,并增兵中苏边境。当时,东北军辅帅张作相等人是不同意与苏联作战的,我也持保留态度,可少帅在7月初去北平与蒋某人会晤,得到蒋的允诺,回到沈阳后就态度坚决的要打。少帅说蒋支持其收回中东路,以维护国家权益,并说蒋表示若有战事爆,中央会派1o万兵力、几百万军费支援东北。正因为有蒋的表态,少帅回到沈阳后,才加紧进行了一系列布置。” “可当双方真打起来,前方东北军将士损失惨重,少帅向南京蒋某人求援时,蒋某人却以关内正在平息冯yù祥部叛1uan为由,没有一兵一卒,没有一个大洋支援。最终结果,也就是大家从报上所看到的,东北军惨败,中国方面与苏联重新签定有关中东路的协议。” 赵振中没想到老蒋还在中东路事件中干过这样的事,不过想想,这借刀杀人正是老蒋排除异己、打击地方势力的惯用手法。遂说道:“东北这边虽然在前年年底易帜,让南京形式上统一了中国,不过,看看老蒋去年打桂系、打冯yù祥、打唐生智,今年又和山西严重对立,就可以知道南京对东北只是一时鞭长莫及罢了。真要让老蒋腾出手来,肯定也会解决东北军的。去年的中东路事件,不过是老蒋借苏联人的这把刀,坑了东北军一下而已。” “老弟说的没错,我自己也这么想的。”于学忠点头道,“正是因为有去年的中东路的教训以及对蒋某人排除异己的顾虑,少帅才不顾各方拉拢,于前些时日布中立通电,表示不参与关内各方之间的纠葛。” “呵呵,老哥,关内那些老家伙可个个jīng明,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拉东北军下水的。要是他们各方真的打成了一锅粥,哪个愿意看到东北军在关外养jīng蓄锐、独善其身的?就是东北军自己,到时候也会忍不住以逸待劳,出手收拾残局吧?”赵振中知道历史上所生的事情,对张学良所谓的中立通电不以为然。 “这个,或许有可能吧。”于学忠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老哥,不是可能,东北军出兵关内是可以肯定的事。”赵振中解释道,“从大的方面说,东北军去年战败,现在又面临苏联、日本两方面的压力,要是关内继续连年战1uan,导致各方几败俱伤,国内四分五裂的话,那将来东北要是再生对外战事,可就完全指靠不上关内的援助了。” “而从xiao的方面说,以逸待劳,适时出兵关内调停各方,又可使东北军获得最大利益。到时候,恐怕就是张少帅不同意出兵,面对关内各方的拉拢、分化,东北军的一些将领也可能会自行其事的。” 听了赵振中的分析,想想东北军现在新老派系jiao错,加上对其中一些将领品xìng的了解,于学忠也点头承认赵振中说的有道理。 赵振中并非危言耸听,在历史上老蒋拉拢东北军将领入关参战可谓是不遗余力,对驻守在山海关一带的于学忠所部更是封官许愿加真金白银。在遭到于学忠的拒绝后,老蒋又转而对驻守在临榆的于学忠所部的213旅打起了主意。213旅旅长马廷福在面对老蒋高官厚禄的youhuo下,竟然率部出走,只是被于学忠得知消息并及时处理而没有得逞罢了。 “那老弟觉得关内南京蒋某人和反蒋势力之间,到底哪方最后会占优势?”于学忠问道。 “蛇无头不行,可头多了也是灾。反蒋一方现在看上去人多势众,可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西北军的冯yù祥,晋绥军的阎锡山,还有那些大大xiaoxiao的军阀势力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局势不利时他们会联合起来反蒋,可当局势有所好转的时候,肯定会因划分地盘、分配粮饷等利益纠葛而矛盾重重。而南京方面只有老蒋一个号施令的,虽然在部队数量上不如反蒋一方人多势众,可架不住他有江浙财阀支持,财大气粗。去年的李明瑞、韩复榘等人不都是被老蒋收买,才各自导致桂系、西北军的战败么?今年老蒋可能还会这一手的。”赵振中分析道,“所以,很可能最后会是南京的老蒋获胜。” “另外,如果张少帅决定出兵关内,老哥的部队可正在山海关一线,到时肯定会是先锋。铁路之外,加上有些汽车辅助,可以让老哥的部队在机动xìng方面提高不少。” 于学忠这才明白赵振中赠送汽车的用意,不由得感jī道:“老弟有心了。”随即于学忠又因汽车而省起一事,问道:“对了,我记得老弟前面说过,华美公司在美国可以自己生产汽车,那它这个生产是购买零件组装生产还是自己制造生产?” “华美公司现在就有自己的机械加工厂,已经可以生产汽车动机及配件,到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完全实现汽车由自己设计、自己制造。到时候我再给老哥送一些。”赵振中笑道。 “呵呵,说好下不为例的,你老弟还是别送了。不过,现在沈阳的民生工厂正在设计、制造汽车,老弟如果愿意的话,倒是可以和他们合作一把,争取国内也能早日自己生产汽车。”于学忠笑道。 “民生工厂?生产汽车?”赵振中没想到沈阳这边竟在自己研制汽车。 “这个民生工厂就是原来的奉天迫击炮厂。东北易帜后,厂长李宜net向少帅提出要自己制造载重汽车以满足国内需要,少帅同意后,就把奉天迫击炮厂改成了辽宁迫击炮厂,并增加了一个民用工业品制造处,也就是民生工厂。去年2月以来,少帅又先后拨款7o多万,作为国产汽车的试制和生产费用。还聘请了美国技师做工程师进行指导。听说刘翼飞在就任东三省兵工厂厂长后,也对生产国产汽车很感兴趣,加上两个厂子离得近,正与李宜net展开合作呢,现在有2oo多人在忙活。老弟要是有兴趣的话,过两天去沈阳的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要是可以合作,那国产汽车也能早些时间面世。” 听到有关东三省兵工厂的消息,赵振中心中一动,随即大喜道:“对于合作,华美公司这边是没问题的。就看民生厂那边是什么意思了。到时候还请老哥费心了。” “要是能成了,也是对民生、华美都有利的事情,你就不要客气了。”于学忠摆手说道。 在历史上,民生工厂自行设计的载重2.5吨的75型载货汽车于1931年6月问世。不过,由于当时国内无法解决设备工艺和原材料等问题,民生工厂只能委托国外厂家依照民生的设计图纸加工生产动机、后轴、电气装置和轮胎等汽车部件,并最终由沈阳民生工厂组装生产。不过可惜的是,由于其后不久就生“九·一八”事变,民生工厂也只生产了这一辆成品汽车。中国自主汽车工业刚刚有所萌芽就被扼杀,等再次生产出国产汽车,已经是2o多年后的事情了。 本文由`` 本文由````轉载發表 第六章:涉足关外(四) 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3月24日,赵振中等人吃过早饭后,就与于学忠等人一起乘火车奔往沈阳。绥中到沈阳有300多公里的路程,赵振中等人直到傍晚时分才抵达沈阳车站。 出站后,赵振中等人原本想在车站附近的悦来客栈先安顿下,可于学忠却作色道:“都到沈阳了,你不去老哥家里,却要住客栈,你这不是打我脸么?家里现在都做好饭等着了,你跟我去就是!” 赵振中有些为难道:“老哥,若是一两个人只住一两天的话,到你府上叨扰也就罢了。可我们这一行人加起来有近10个,还要忙些经营上的事情,实在怕给府上带来麻烦啊。” 于学忠仍不容置辩地说道:“家里地方大,这点人完全住得下。你事情就是再忙,也要去家里认认门,住上几天。等我过几天回绥中,你要是觉得住家里不方便,那再随你的便。” 见于学忠坚持,赵振中也不再推辞,遂说道:“那好,我就到老哥家里叨扰几天。” 于学忠回沈阳,自然已经通知这边有关人员接站。赵振中几人便一起去往于学忠的家里。 于学忠在沈阳的家,时人称为“于学忠官邸”,或“于孝侯宅第”,坐落于四经街卫正里17号,也就是后世的和平区北五经街17号。这是一座砖混结构的坐北朝南的仿欧式建筑,占地面积有647平米,建筑面积552平米,地上两层,地下一层。门前有抱厦,上有雨搭和女儿墙,造型独特,优美壮观。 在门前下车后,于学忠见赵振中打量自己的府邸,便满是感慨地介绍说道:“这处宅子还是当初我加入奉军的时候,张大帅特意让人为我修建的。张辅帅的住宅也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一晃两年多了,宅子虽在,大帅却被日本人害了。每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总会想起大帅。” 赵振中不由暗叹:这东北王张作霖笼络部下的手段,恐怕张学良拍马都赶不上。张宗昌那样桀骜不逊的人物都对张作霖服服帖帖,可张学良一就位,就不准张宗昌出关,后来更是干掉了杨宇霆、常荫槐这两位奉系当年干将,致使人心大失。 当晚,赵振中等人便在于学忠家里安顿下来。 第二天,于学忠早饭后对赵振中说道:“老弟,我今天有些公务要忙,就不陪你了。你们在家里待着也好,出去忙你们的事情也好,随你们的便。另外,我今天抽时间和李宜春、刘翼飞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尽快敲定合作生产汽车的事。” “老哥,你忙你的。我们几个都是头一次来沈阳,也趁这机会到外面转转。”赵振中说道。 “转转到没什么,不过,到日本人多的地方时要小心点,有些日本浪人爱挑事。”于学忠提醒道。 赵振中答应一声后,便同于学忠分开,各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威尔士去美国领事馆拜访相关人士,为华美银行沈阳分行开办的事情提前打招呼,赵振中则带着李云天、刘成林两人去一些重要地段走马观花式的“踩盘子”。不过,走的地方越多,赵振中的心情就越沉重。 虽然知道日本人在日俄战争之后就大举进入东三省,可赵振中一直对此缺乏直观印象,现在看到并了解沈阳的状况后,赵振中明白,日本侵华并非是从“九?一八”开始,而是应该从日俄战争,甚至甲午战争算起,“九?一八”不过是拉开了日本大规模侵华的序幕罢了。 1905年,日俄会战于沈阳。日本无视中国主权,以接受战利品的名义,接管南满铁路,将“铁路用地”的面积扩大到13551亩,并更名为“南满铁路附属地”。随后向附属地大肆移民,办商行、修街道、造楼房,在中国的土地上建起“国中之国”进行疯狂的经济掠夺,为后面的军事入侵积聚力量。现在整个附属地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天下。 1906年,在列强的要挟下,清朝政府又在沈阳设立“商埠地”,由各列强办工厂、开商行,输出资本,垄断市场,商埠地成了“国际市场”。而现在,商埠地的地名一律以町为名,在后世有名的太原街现在叫“春日町”。在一些街道上,日本兵和日本浪人肆无忌惮。 日本人充斥的附属地、商埠地以及朝鲜人聚居的西塔竟使得沈阳市区扩大了一倍多。 一天转悠下来,李云天、刘成林两人心中也觉压抑得很。 “师叔,我们今天转悠了不少地方,到底选在哪里建设华美公司分部啊?银行和公司在一块,还是各自分开?”刘成林问完,又接着说道,“我可想早点回去,在沈阳这边心里闷。” “银行和公司会在不同的地方办公。银行的地址等过两天再确定,最好是盘下一处能够尽快投入使用的产业来;公司分部我选择在距离东三省官银号隔了一条街的位置修建。到时候我们把那附近的几处民居购置下,在原地址上进行重新建设就是了。”赵振中说道,“山东那边的土木工程建设早已经进入正规,你在不在关系不大。沈阳这边,等工程开始后你要待上一段时间,直到有关任务完成再说。估计要持续到明年秋天吧。” “这么长时间?那要建多大的地方啊?”刘成林有些吃惊。 “地方倒不大,不过要从今年秋冬才开始建设,到明年秋季任务结束后停工。至于具体要求等有机会再和你细说,现在沈阳这边,我们还是不要过多谈论得好。另外,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拜访两位国内建筑行业的领军人物,也好让你提高一下。” “那感情好。”刘成林见赵振中不愿多说,也不再问。 26号晚上,于学忠问赵振中:“你的事情都忙的怎样了?还顺利吗?” “基本上还算顺利吧,已经和美国领事馆联系上了,过两天会正式向沈阳市政府提出开办银行分行和公司分部的申请。另外,有关两处产业的地址也选好了,等过几天签定协议购买下来经过整顿后,应该就可以使用了。” “那就好。”于学忠点头道,“我明天带你去见下李宜春、刘翼飞,看能不能在生产汽车的事情上合作一把。要是真能早点生产出我们自己的汽车来,那可是一件大喜事。” “那就多谢老哥了。”赵振中说道。 3月27号上午,于学忠带着赵振中、李云天两人去见李宜春、刘翼飞,而刘成林则和威尔士忙碌有关产业开办的事情。 于学忠前面曾说民生工厂和东三省兵工厂距离不远,那并不能算错,毕竟这两个厂子都在沈阳。但实际上,这两个厂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民生工厂位于后世的沈河区惠工街泽工南巷,而东三省兵工厂则位于后世的大东区东塔街。不过,由于民生工厂所在的辽宁迫击炮厂同东三省兵工厂都是沈阳的军工产业,双方在人员和物资方面倒是时有交流。特别是刘翼飞今年春天就任兵工厂厂长后,也对李宜春正在进行的汽车研制感兴趣,给民生工厂提供了不少帮助。 只是,为了方便起见,于学忠这次是把李、刘二人约到民生工厂商谈有关合作生产汽车的事情,这让赵振中对没能进入兵工厂一睹全貌而感到遗憾。不过,想来以后应该会有机会的。 有于学忠出面介绍,赵振中同李、刘二人洽商合作生产汽车的事情进行的比较顺利。最终,几人商定,为了使民生工厂尽早具备生产汽车的能力,先由华美公司为民生工厂提供全部的汽车配件,并在今年年底之前使民生工厂实现批量组装生产汽车。同时,民生工厂要引进新设备、改造现有设备,争取在明年春天实现大多数汽车配件的国产化。在此基础上,华美公司要协助民生工厂设计、开发出属于自己的产品来。 当然,在组装、加工配件以及最终实现自己生产汽车的过程中,华美公司要派出技术人员到民生工厂指导生产、培训工人。而民生工厂引进的设备以及购入的配件,则都要采用华美公司的产品。另外,刘翼飞也提出,在华美公司为民生工厂培训技术人员时,兵工厂也将派出人员进行学习,赵振中自然是举手欢迎。 这样,民生工厂虽然在自行设计生产汽车方面的时间没有提前多少,不过,却因为华美公司的介入而提前到30年下半年就具备了批量组装生产汽车的能力。双方也算是皆大欢喜。 在有关合作生产汽车的事情有结果之后,于学忠就因为公务而返回了绥中,赵振中几人为了不再给于学忠的家人增添麻烦也搬入了沈阳的一家客栈里。 在3月30日,赵振中带着刘成山去拜访了正在东北大学建筑系任教的梁思成、林徽因夫妇。 说起来,赵振中虽然与梁思成夫妇第一次相见,不过此前双方都已听说过对方的大概情况。当然,这与赵振中在以前世界中所了解的历史情况无关,而是与周恬等人有关。 梁思成在1924年进入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攻读建筑学,林徽因则因该校建筑系不收女生而改入该校美术学院。27年夏,梁思成在获得硕士学位后又进入哈佛大学研究院就读。在哈佛期间,梁思成、林徽因两人与周恬、周昊等相识,林徽因更是与周恬情同姐妹。梁、林二人也自然从周恬、周昊以及其他留学人员那里知道不少关于赵振中的事情,而赵振中也在美国听周恬说起过梁、林二人。 相见之后,想起在美留学的周恬、周昊等人,赵振中与梁思成夫妇自然别有一番感慨。交谈之际,赵振中提出,希望两人能够去青岛大学任教,充实和提高那里的建筑系。不过,梁思成夫妇却因已在东北大学任教而无法离开。无奈之下,赵振中退而求其次,与两人约定,等两人在东北大学任教期满后到青岛大学任教。而刘成林也趁机向梁、林二人请教了不少与建筑营造有关的问题,也获益非浅。 从梁思成夫妇处回到客栈后,赵振中趁这机会将有关华美公司分部的建设要求对刘成林进行了详细说明。刘成林听完后有些目瞪口呆:“师叔,这能行么?会捅大漏子的。” “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了,用不用那再另说。”赵振中说道,“技术上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刘成林想想之后说道:“应该没多大问题,就是要做好保密工作。最好能都用自己的人。” “那就好,到时候我们从山东那边调人过来就是了。”赵振中松了口气。 第七章:中原大战(一)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虽然于学忠回绥中驻军司令部去了,可沈阳这边牵上了李宜春、刘翼飞两人的关系,加上威尔士作为华美银行分部经理又获得了美国驻沈阳领事馆的支持,公司分部和银行分行的申办、设立都比较顺利。见沈阳这边开局良好,一切都按照此前的计划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赵振中便让李云天留下几个四海实业的人员协助威尔士处理一些事务,自己则带着李云天、刘成林两人于4月2号返回青岛。 回到青岛后,赵振中便对李云天、刘成林两人说道:“现在局势越来越紧张,南京方面和冯、阎、桂之间的大战已经是箭在弦上,我后面的时间和精力要放在沂蒙那边上,免得双方打起来后对根据地不利。云天后面这段时间除了要负责好四海实业的日常经营外,还要盯着海外运来物资的中转。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特,一定要和朱先生想办法向灾区多运些粮食过去。” “成林在未来的半年内除了要继续关注沂蒙和大珠山那边的工程建设外,还要多注意下青岛、天津两地的码头建设情况。至于沈阳那边公司分部的工程建设等半年后再开始吧。” “师叔,沈阳那边分行要按时营业,为什么分公司要推迟半年建设?我们不能象分行那样,利用盘下的产业尽早营业么?”李云天有些不解。 “银行分行的营业需要的工作人员比较少,有美国华美公司那边派人过来就可以。可要是分公司开业的话,那需要的人就太多了,光是货物输送、销售以及仓库存储等方面就需要不少人手,可我们现在要兼顾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那么多人可用。所以,沈阳那边分公司建设就只好推迟一点了。”赵振中解释道。 人手不足固然是推迟沈阳分公司建设的一个原因,但实际上,赵振中压根就没打算在沈阳真正设立华美分公司。因此,不仅周恬没派来人员去沈阳出任分公司经理,就连现在分公司的申办以及半年后办公场所的建设都不过是在为另外的行动做掩护罢了。 赵振中在将青岛这边的事务交代清楚,并了解了这些天国内局势的大致情况后,就在4月4号以到四海实业采石场了解情况的名义离开青岛,进入了沂蒙根据地。有了李云天在青岛通过电报传递国内消息,加上定期与美国的周恬、周昊等人联系,赵振中也不担心对外界缺乏了解。 就在赵振中进入沂蒙根据地的当天,蒋中正以国民政府的名义免除了阎锡山本兼各职。第二天,也就是4月5日,老蒋又以国民政府名义历数阎锡山自辛亥革命、袁氏帝制、督军团叛变,直至去年桂系、冯部、唐部变乱中所为的种种不堪之举,列举了阎锡山11条罪状,通令缉拿归案。通缉了阎锡山,自然也就少不了冯玉祥,不过,或许是前面冯玉祥没有和老蒋电报论战的缘故,老蒋手下留情,冯玉祥的罪状比阎锡山要少点,只有7条。 老蒋如此大动干戈也是事出有因。在3月15号,桂系、冯部、阎部所辖的第二、三、四集团军中50多名将领,由鹿锺麟、商震、黄绍竑、张发奎等领衔,通电全国,列举蒋中正6大罪状,并推举阎锡山为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冯玉祥、李宗仁、张学良为副总司令。将领们的通电要是只打打嘴仗的话那倒也罢了,老蒋也不会发布对阎、冯二人的通缉令,可令人恼火的是阎锡山竟然在4月1号于太原通电就任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并且还通电指责老蒋。也就在4月1号,冯玉祥、李宗仁分别在潼关、桂平两地通电就任中华民国海陆空军副总司令职,冯玉祥还发布了所谓的就职宣言。 老蒋在南京接到阎、冯、李三人的就职通电后,怒不可遏。你们不是列举我6条罪状么,那我就变本加厉,给你们列上7条、11条,再加上通缉令!通缉令发布之后,老蒋似乎如此还不解气,又于4月7号通过国民党中常会议,决议将阎锡山永远开除国民党党籍。 后世多以蒋中正在30年5月份所发布讨伐誓词或者下达总攻击令的时间为中原大战开启的时间,但在实际上,4月1号,阎、冯、李三人的就职通电,以及4月5号南京政府发布对阎、冯二人的通缉令后,双方再无转圜余地,只有兵戎相见一争高下。而在此之前,南京政府所部和桂系从2月份的时候就已经在两广一带开战了,并且局面对南京方面有利。 虽然对阎、冯二人发布了通缉令,又将阎锡山永远开除出党,不过老蒋对于这两位及其麾下大军可不敢小视。4月8号,蒋中正自南京抵达徐州,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出兵讨伐阎、冯所部等事宜,韩复榘、陈调元、刘峙、顾祝同、马鸿逵等参加了会议。 会议决定陈、韩两部换防,陈部调鲁西,韩部调鲁北,委韩为第一军团总指挥,担任山东全省防务;陈调元二十六军、马鸿逵第十五路军和胶东刘珍年二十一师,统归韩指挥。 会议作出决定后,陈调元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均座,我们有关兵力部署和作战行动,最好能注意一下沂蒙那边的护卫军。那可是股不小的力量。” “雪暄提醒的是。”蒋中正说道,“这两年一直忙着其他事情,没顾得上解决沂蒙那里的问题。你对山东的情况熟悉,那你看是现在趁大军云集的时机一举将其歼灭好,还是等解决完冯、阎两部再对沂蒙动手的好?” “均座,两年前他们就能依凭防御工事在5天之内就造成我第二军团两万多的减员,要是现在打的话,不仅同样要付出重大伤亡,而且不利于我军对阎、冯两部作战。”陈调元想起当年的战事,就心有余悸,又接着说道:“这两年,护卫军除了收留周边区县的一些灾民外,并没有对外扩张的举措,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举动。倒不如严格约束我军各部,等消灭阎、冯两部后再解决沂蒙问题。再说,现在攻击沂蒙,我们会增加一个敌人,而阎、冯两部却无形中多了股助力。” “顿兵坚城,确非眼下良计啊。”蒋中正沉吟道,“那雪暄就和向方拟定个方案出来,严格约束津浦路、胶济线以及高徐路一线我军各部,在未得命令下,不得进入沂蒙山区一带。” “另外,雪暄就和向方看能不能派人和护卫军联系一下,看有没有办法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只要他们提出条件,那就好商量。在我军与阎、冯两部作战行动没有结果前,最低程度也要稳住护卫军,不让他们对我军进行攻击。” “我部55师的阮绍文上次曾去莱芜和护卫军谈判过,不如这次就叫他再带人去洽谈?”陈调元建议道。 “我看可以。具体事情你和向方商量着办好了。”蒋中正点头说道。 陈调元刚坐下,韩复榘就站了起来:“均座对我的信任和重用,我十分感激,但在鲁境同晋绥军的作战关系到整个战局,责任重大,不是我能担负得起的。再说,胶东刘珍年的21师我不熟悉,雪暄兄又是山东省主席,让他的26军听我指挥这与理不合。还请均座收回成命,让雪暄兄来担任这个第一军团总指挥,我服从他的命令就是。” 让韩复榘出任第一军团总指挥并负责鲁境战事,是老蒋早就想好的策略。这除了有安抚韩复榘以及韩部的作战能力确实出众的原因之外,老蒋也想以韩复榘为例,千金买马骨,让阎、冯所部的大小军头们看看,跟着他蒋某人走的,出路才会更广。 “向方不必推辞。”蒋中正微笑着说道,“我早就听说向方骁勇善战,对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雪暄又一向以大局为重,肯定会听你指挥的。这样吧,为了方便你与各部以及中央协调,我派蒋志迪去你那里做个联络员。如果有哪一部分军队不听从命令,你和志迪可直接与我联系,由我来处理。” 虽然决定让韩复榘在山东领衔主打南下的晋绥军,可老蒋把这么多部队放到投诚过来不久,且心怀反复的韩复榘手上,也实在有些不放心。现在利用韩复榘推辞第一军团总指挥的机会,蒋中正连消带打,不但让韩复榘心怀感激,还当面以联络员的名义成功的在韩部安插了一位监军。只是,韩复榘现在沉浸于升官和被信重的喜悦中,并没发觉老蒋的用意,而当他回过味来的时候,虽然感觉象吞了只苍蝇,却木已成舟,只能接受。 徐州的军事会议持续了两天多,到4月10号,老蒋便回到了南京。而此时赵振中也在沂蒙根据地护卫军总部与各部主要负责人员讨论、分析蒋、桂、冯、阎等部的力量对比以及将来大战所可能的走向。 第七章:中原大战(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讨论前,赵振中将从公开渠道所收集到的有关蒋中正方面以及反蒋一方大致的实力情况作了简单介绍,然后要求大家综合考虑双方在财力、装备情况、兵员素质、兵力多寡、指挥水平、兵力机动能力,以及历史战绩等因素上的对比情况,再经沙盘推演,并就有关结果进行分析。 在赵振中的引导、启发下,经过长达两天半时间的争论、推演,最后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等人统一了意见,认为: 老蒋虽然有不少优势,但在在兵力上比反蒋一方少了10多万,这个差距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弥补的。如果在大战的前期或中期,反蒋联军取得决定性的胜利,那最终胜利的天平会倒向反蒋联军一方,联军将获得惨胜;而如果反蒋联军不能速胜的话,那老蒋将依靠财力、装备等方面的优势扭转战局,最终获得惨胜; 当然,这个结论的前提是东北军不参与其中,而如果东北军加入这场大战,帮助反蒋一方,那阎、冯等人将势力大增,老蒋会很快失败;而如果东北军加入老蒋一方,那将弥补老蒋兵力上不足的劣势,反蒋一方面对蒋、张联手,也会很快失败。也就是说,东北军的参与与否,将很大程度上左右战局的发展,东北军支持的一方将获得胜利。 虽然谷海川等人的这个结论是在自己的引导、启发下才得到的,不过,赵振中对此也很满意。毕竟,在这几年里,谷海川等人的进步可是实实在在的。 等大家得出结论后,赵振中开始就此进行简要的点评分析:“这场大战的结果基本上会和大家的结论差不多,只是过程上可能会有所不同。除了双方部队数量、装备情况等对比因素以及东北军参战与否会影响大战的结果外,双方内部各自的情况也不容忽视。 “反蒋联军虽然声势不小,有70万大军,可内部关系却错综复杂,阎、冯、桂三方以及其他大小军阀均各有盘算。如果是老蒋打上家门,他们被迫应战,那可能还会更团结一些。可现在双方却在河南、山东一带来开架式针锋相对,这形势就有些微妙。反蒋联军初期要是作战失利,则会军心不稳,后面更难打;可要是初期胜利,那么那些大小军头肯定会因利益分配上的纠葛而离心。” “而老蒋在去年同桂系、冯玉祥部作战中拉拢分化手段一再得逞,加上有江浙财团为后盾,财力充沛,在这次大战中肯定也会故技重施。这样一来,越到后来,形势就对老蒋一方越有利,老蒋的胜面也就越大。” “进入热武器时代后,个人的勇武在战争中已经完全退居附属地位,战争的胜负除了取决于部队数量、装备情况、作战能力,以及指挥人员的水平等多种因素外,作战双方财力雄厚程度和物资充沛程度更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战争打的就是钱粮,比的就是双方各自的综合实力。” “对这次大战,我们护卫军同样不参与。不过,我们不想参与,别人却不一定会忽略我们这支力量。因此,各部一定要提高警惕,严加防范。还是以前那句话:对于任何非经允许进入自治政府辖区的武装力量要坚决消灭!另外,杨天明部要严格甄别明里、暗里进入根据地的各类人等,把混在其中的‘臭虫’全部揪出来。” 赵振中等人在开完会议后,也抓紧时间做好各种应对准备。山外的陈调元、韩复榘却在4月13日派阮肇昌带着几名护卫再次沿大汶河,经范镇,进入护卫军防区,要求与护卫军政府领导谈判。赵振中在接到姜一山从莱芜发来的电报后,随即指示其与上次一样,会同新泰杜义山等人一起参与谈判,并指明护卫军所坚持的原则。 阮肇昌在时隔两年左右再次进入护卫军防区,见到当初还破败的村落现在已经秩序井然,民众的精神也焕然一新,再看区域内新修的宽敞道路和民众忙碌的身影,他简直不相信这是两年前曾经来过的山乡僻野。 在征得护卫军护送人员同意后,阮肇昌和路边田野里春忙的老农进行了对话。从几个老农口中,阮肇昌得知护卫军从掌握几县区域后竟至今没有收税,而且在自食其力外护卫军还在区域内从事各项利民建设,既感慨又心惊。心惊的是:这自治政府地盘虽然只有几个县,可这几年的功夫就让区域内民众对其如此拥戴,实在不可小视。而感慨的则是:北伐之后的这两年里,虽说国民党形式上统一了全国,却一直打来打去,国府治下民众的生活比这在外人眼中“穷山恶水”的沂蒙民众可是差远了。阮肇昌意识到,对于这个沂蒙民众自治政府,最好是采用政治、经济等方式使其归向国民政府,动用武力的话,将得不偿失。 不仅阮肇昌有此认识,一同前来的韩复榘亲信李树椿在耳闻目睹之下,又向阮肇昌了解了当年陈调元指挥的北伐军第二军团所遭到的损失后,也认识到,对于护卫军及自治政府采取武力手段硬来,恐怕是难以行得通的。 在这次会谈中,阮肇昌极尽说服、拉拢之能事,但姜一山、杜义山等人有了赵振中的指示,又了解了南京政府这几年里为讨伐异己,制造了连年战乱,根本不会为其言语所动。当阮肇昌提出只要护卫军政府服从南京政府领导,就可以在武器装备以及其他物资方面得到补充时,姜一山有些不屑地笑道:“阮先生,我不妨告诉你,不说我们护卫军消灭土匪以及张宗昌等几万进剿部队后所缴获的武器装备,就是我们当初截获张宗昌那趟军列,我们就收获1000多吨的军火物资,其中有6万支崭新的毛瑟步枪,还有机枪、迫击炮各几百,以及36门105口径的克虏伯重炮和大量弹药。你说我们护卫军会缺军火么?再说,我们护卫军信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其他物资我们也能自己解决的。” 虽然南京方面对护卫军截获张宗昌军列所得到的物资已经有了清楚认识,可现在从护卫军的几名领导者口中得到证实还是让阮肇昌有些吃惊。而对此不知就里的李树椿更是大吃一惊。两人心里估计,护卫军的装备物资足够其武装起10万人马! 见拉拢不成,阮肇昌便退而求其次,谋求护卫军在这次大战中保持中立。而姜一山等人则表明,护卫军无意参与国内各方势力争锋,只要不进入自治政府辖区,护卫军对外界情况概不过问。得到护卫军的这一表态,阮、李二人大大地松了口气。 阮、李二人回去后,将自己此行所了解的情况向韩复榘、陈调元做了详细汇报,并通报南京政府。得知护卫军的态度后,韩、陈两人也放下心来加紧进行换防工作。 4月18日,陈、韩换防,韩复榘总部移驻济南,按蒋中正的军事部署,韩复榘第一军团除了要派陈调元第二十六军、马鸿逵十五路军扫除鲁西石友三部外,韩复榘要率领本部人马加上胶东刘珍年的第二十一师对津浦路北段及沿黄河南岸暂取佯攻姿势,相继驱逐鲁北的晋绥军。等陇海线上蒋军击溃反蒋联军后,第一军团要与各军团分途并进,肃清河北、陕、甘、晋、察、绥等地的反蒋联军。 除了韩复榘所率领的第一军团外,刘峙为第二军团总指挥,分防徐州、砀山、宿县,并负责指挥第二军团沿陇海线西进,占领归德、开封一带;何成浚为第三军团总指挥,分防平汉路许昌以南各地,负责由平汉线出击,合力攻取郑州、洛阳。 此外,以陈济棠部第八路军朱绍良部、第六军何健部、第四路一部及刘和鼎、张贞二师,分别解决桂、闽溃军,以靖后方。何应钦主持武汉行营,就近处理武汉方面军事。陈绍宽指挥舰队维护长江之交通。并以杨虎城部警备南阳一带,范石生部警备襄樊一带。 到30年4月底的时候,蒋军已经完成兵力调整部署。 而反蒋联军一方,则划分了8个方面军: 第一方面军为李宗仁桂军,由广西攻击湖南然后进攻武汉,打通与友军联系后,顺江而下攻击南京; 第二方面军为冯玉祥部,负责陇海、平汉路作战,以攻占武汉和徐州为目标,由冯玉祥亲自指挥,具体的部署是:以张维玺部为第一部,由陕南出荆紫关,经内乡、鲁山进出平汉线;以孙良诚部为第二路,庞炳勋部为第三路,由陇海路进出郑州;以宋哲元部为第四路,孙连仲部为第五路,分别由陕西、甘肃、宁夏、青海陆续向河南进发;以万选才部为第六路,沿陇海线向开封、归德前进;将各部骑兵集中编为骑兵集团军,由郑大章指挥进出豫东、皖北,配合步兵作战;以刘郁芬为后方总司令,负责陕、甘、宁、青一切后方事宜。这时,西北军的兵力共有二十六万余人,冯决计全部动员开赴前线,以便联合各方力量,对蒋介石集团进行一次破釜沉舟的决战。 第三方面军为阎锡山的晋军,负责山东省境内津浦、胶济两路作战任务,与第二方面军会攻徐州,然后沿津浦线南进,直捣南京。阎锡山部当时有正式军级编制十个军和四个相当于军的纵队,再加炮兵骑兵等,总数也有二十多万。陇海线总指挥是徐永昌,副总指挥杨爱源,当时划归徐永昌指挥的部队计有:万选才五、六万人,刘春荣近两万人,孙殿英近万人,石友三四万余人,刘茂恩万余人;确实有把握、堪委重任的只有晋绥军孙楚、杨效欧、关福安、杨耀芳、张会诏五个军,赵承绶骑兵军及几个炮兵团,共计十五万人。在津浦线方面的晋绥军,由傅作义、张荫梧分任指挥,进出德州、济南。 第四方面军石友三负责以主力进攻济宁、兖州,以一部协同第三方面军会攻济南,其对手为马鸿逵、陈调元。 为了争取共同讨蒋,内定东北军为第五方面军;内定四川的刘文辉为第六方面军;内定湖南的何键为第七方面军;并加派河南樊钟秀所部为第八方面军。 此外,为了鼓励非直属部队的将领,阎锡山又任命石友三为山东省主席,万选才为河南省主席,孙殿英为安徽省主席。 双方兵力部署完毕后,蒋中正于5月1日发表讨伐阎冯誓师词,双方正式进入大战的实质性阶段。 第七章:中原大战(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就在蒋中正布讨伐誓词的同一天,阎锡山、冯yù祥两人于河南新乡会面,并在随后同车抵达郑州,就当前局势以及如何反蒋展开会谈。【叶*子】【悠*悠】 在阎、冯二人看来,眼前的反蒋形势可谓一片大好:桂系的李、白对讨蒋军事已准备就绪,即将开始行动;东北的张学良,虽然尚未答应出兵,但却允诺为反蒋联军提供弹yao;汪精卫也在香港复电表示同意合作,共举大事;各友军均愿戮力同心,反蒋到底。有鉴于此,阎、冯二人信心十足,一致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应积极准备进攻。 5月4日,阎锡山在郑州的碧沙岗烈士祠召开军事会议,对整个作战方略又作了进一步的研究和具体的部署:以徐州、武汉为第一期作战目标,分由津浦、陇海、平汉三路进攻。津浦路由第三方面军担任,以徐州为目标采取攻势;陇海、平汉两路,因第二方面军由西北东调,集中需时,暂时采取攻势防御。陇海线以第三方面军为主力,孙殿英、万选才、刘茂恩、刘net荣等部及石友三之一部均归第三方面军前敌总指挥徐永昌直接指挥调遣;平汉线以第二方面军为主力,由樊钟秀部配合作战。在平汉路以东,陇海路以南的三角地带,设防于兰封、木巳县、扶沟、许昌一线。以第二方面军第四、五两路军约十万兵力为机动预备队,控制在通许、尉氏、郑州、洛阳等处,以策应各方。蒋军主力如进攻津浦线,这支军队即长驱蚌埠,以威胁蒋军后路;如蒋军主力由平汉线进攻,这支军队即转向武胜关,策应两路正面部队,以转移攻势。计议已定,阎即加委鹿钟麟为二、三方面军前敌总司令,徐永昌为副总司令,以便统一指挥陇海线方面的作战。 安排妥当后,阎、冯二人商定,军事jiao由冯yù祥统筹,政治则由阎锡山主持。随后,阎锡山离开郑州返回太原,冯yù祥则返回了洛阳。 5月初,韩复榘、陈调元两部换防刚结束不久,陇海路方面即开始了jī战。石友三部由河南考城、山东东明进攻曹州、定陶。蒋中正除急令陈调元、马鸿逵两军进行阻击外,还电请韩复榘chou调3个旅开赴鲁西南进行协助。【叶*子】【悠*悠】韩复榘因与石友三的关系非常密切,不愿领军与石部作战,便借口鲁北晋绥军已有异动,济南防务吃紧,不仅不肯chou兵南下,反而电告老蒋,请调回陈调元二十六军到鲁北,否则,自己的第三路军也只能全部集中于济南一带,实难兼顾鲁西。蒋中正无奈,只好答应韩复榘的第二个请求,准其第三路军向鲁北开进。 老蒋自然清楚韩复榘乃是避战,但因为鲁北防务确实空虚,而津浦路的防守又关系全局,加上韩复榘原本是冯部悍将,其态度如何,事关重大。有鉴于此,老蒋不得不对韩复榘部格外关注。先是稳住韩,使该部不致生意外。但光稳住他还不行,还要进一步鼓励他,想法买通他,使之为自己卖力,以争取战争胜利。 考虑到其中种种因素,5月1o日,蒋中正到济南召集陈调元、韩复榘、马鸿逵、贺耀祖等举行会议,以确定山东防务问题。同时,老蒋特意请6军署长曹浩森偕同来到济南召集韩复榘与陈调元谈话。因曹原是西北军参谋长,是韩的老上司、老相识,对韩说话方便有效。通过曹浩森向韩疏通,老蒋允诺战争胜利后即委任韩为山东省政fǔ主席,并向韩保证二十六军和第十五路军鲁西战事结束后,仍调回津浦路方面,归还第一军团建制。得到老蒋的这一允诺,韩复榘心hua怒放。随即在蒋召开的军事会议上表示,一切服从老蒋指挥。蒋见目的已达,当夜便返回了徐州。 就在老蒋跑到济南稳定韩复榘的同一天,冯yù祥颁北方各军进展令。 第二天,老蒋针锋相对,在徐州布总攻击令,命令南京政fǔ所部对反蒋联军进行全面进攻。随即,双方在几条战线上展开jī战。 此前,阎锡山、冯yù祥两人都信心十足,对同蒋军作战持乐观态度,但真打起来才知道不是想象中的那回事,先出问题的就是曾重点关注的陇海线。 陇海线处于中间地带,津浦线、平汉线是它的左右两翼,陇海线的得失将对整个战局起到决定xìng的影响。因此,蒋军和反蒋联军都把各自的精锐力量使用在陇海线上。 5月11日开始,陇海线上,由于蒋军来势凶猛,加上还有空军配合作战,jī战数日后,万选才、孙殿英两部逐渐不支,节节后退,孙部退往亳州,万部退至归德附近.yzuu点com蒋军以顾祝同、陈继承、陈诚等师乘胜进攻,蒋中正更于第一师围攻归德。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反蒋联军作战失利的时候,联军中的刘茂恩因不满阎、冯二人转而投蒋,并以开会为名,在宁陵you捕万选才为投名状。万部随即陷于包围之中,归德被蒋军攻破,师长万殿等被俘。其余部队由石振清指挥突围西撤后,由石代理万选才军职。 刘茂恩的投蒋,使反蒋联军在战争一开始就遭到了极大挫折,打1uan了联军预定的部署,造成极大的hún1uan。先是原由刘茂恩部防守的宁陵、睢县落入于蒋军掌握。晋绥军的杨效欧部、孙楚部都受了一定的损失,而关福安部在hún1uan中失去掌握,损失尤为严重。蒋军占领归德后,其先头部队又乘胜占领归德以西的柳河车站,蒋鼎文部也bī近木巳县,企图与蒋军正面部队配合围攻兰封。而这个时候,退往亳州的孙殿英部已完全同友军失去联系。鲁西方面的石友三部也被陈调元部所阻,不能前进。反蒋联军在陇海线的战局一时有崩坏之虞。 阎、冯二人犯愁,老蒋自然就高兴。因为战况顺利,老蒋便亲自到归德督战,期待能一鼓作气,把陇海正面的晋绥军打垮。老蒋以刘峙第二军团的主力部队向兰封猛烈进攻,并以空军配合轰炸。但由于晋绥军预先在这一线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并且阎锡山把预备使用在津浦线方面的一个军调来增援,兵力增加之后又采取守势,加上又挥了炮兵的威力,遏制了蒋军的进攻势头。蒋中正见正面攻坚不利,于是就向晋军的右翼扩张,以陈诚的第十一师由陇海路南侧tǐng进,给晋绥军的右后方以很大威胁。 冯yù祥见情况紧急,若让蒋军突破晋绥军的防线,那陇海线的整个战局将急转直下,于是不得不把控制在郑州一带作为预备队的的孙良诚部早早投入战斗。为了让孙良诚部能给当面的蒋军精锐陈诚部以迎头痛击,冯yù祥又派吉鸿昌率部协同孙良诚从木巳县方面展开猛烈的攻击。 孙、吉二人素以骁勇善战著称,而他们的部队又是刚刚加入战斗的有生力量,一经接战,陈诚部就遭到很大的挫折,甚至几度被孙、吉两部包围,损伤严重。只是陈部装备优良,机枪火力猛,才得以突围而出。孙、吉两部紧紧跟进,陈部则节节后退。与此同时,全线其它各部亦有进展。jī战1o余日后,蒋军全线为之动摇。直至六月上旬蒋军援兵开到,并将全线撤至定陶、曹县、民权、河阳集一线,才算稳住阵脚。在这一战中,孙、吉两部进展最快,但可惜两翼的晋绥军和庞军前进迟缓,配合不够,才未能予蒋军以更大的打击。 在陇海线的这场jī战中,蒋中正曾险些被擒。5月31日这天,蒋中正在归德的朱集车站指挥作战,冯yù祥部郑大章率骑兵于夜间急驰8o余里,奇袭归德飞机场,烧毁飞机12架,俘虏机师和地勤人员5o余名,完成任务后安然撤走。当时郑部不知道蒋中正就在机场附近的朱集车站,且其总司令部设在列车上,并只有卫兵2oo人守卫。遇险之下,老蒋的全部卫兵分布车站密集射击。郑大章的奇袭部队因仅有千余名骑兵,又见车站枪声密集,误以为车站上有蒋军大部队兵力,且因夜间不便大举进攻,只得迅撤离现场,飞驰而去。如果当时郑大章的奇袭部队获得真实情况的话,老蒋很有可能束手被擒。 陇海线经过一个月的血战,终于形成僵持,双方不得不深壕高垒,出现了类似一战时期西线战场的情景。 陇海线上老蒋先胜后败,而津浦线、平汉线上的战局也同样令人忧心。 5月上旬,晋绥军开始沿津浦线向南进攻。傅作义部由德州向平原、禹城一带搜索推进。当时晋绥军在津浦线上的兵力共有6个军,可谓声势浩大。5月中旬,反蒋联军在陇海线上失利,为策应陇海线作战,津浦线附近的晋绥军倾尽全力,兵分三路向南进击。中路沿津浦路正面进攻平原、禹城;西路进攻东阿、平阴;东路则向青城推进。 见晋绥军来势凶猛,韩复榘令徐桂林的五十九旅防守青城,令万国珍的六十旅防守东阿;他本人则与孙桐萱、谷良民率展书堂的八十五旅和荣光兴的八十七旅赴禹城御敌正面。不过,韩部刚调防山东,情况不熟悉,加上远途跋涉疲惫不堪,接战之下,渐渐不支。 见情况不妙,韩复榘便电请蒋中正,要求将十五路军北调增援。可老蒋兵力本来就少于反蒋联军,又是几线作战,更是捉襟见肘,接到韩复榘电请后,老蒋无兵可派,只能电复韩复榘,准予其撤守黄河南岸,拆毁铁路,以待援军,准备反攻。 6月2日,韩部撤守黄河南岸,拆毁津浦路黄河铁桥。而晋绥军东、西两路则分别由青城和东阿渡过黄河,由于韩复榘兵力不足,过河后晋绥军未遇抵抗,便长驱直入。西路直bī泰安,并向济南迂回前进。阎锡山委任石友三为山东省政fǔ主席,并设省府于德州,暂由秦建斌代理主席职务,石友三仍在前线指挥作战。 6月中旬,为阻止晋绥军东路由青城南进,韩复榘急令曹福林率荣光兴八十七旅、乔立志旅及徐桂林旅组织反攻。在这次反攻作战中,韩复榘所部五十九旅旅长徐桂林阵亡。为确保胶济铁路无虞,留有东撤退路,韩复榘亲临前线督战,向晋绥军猛攻,才将东路晋绥军打退。 6月21日,晋绥军起全面进攻,韩复榘部不敌,于24日退出济南以西阵地,济南至泰安jiao通断绝。为保存实力,韩复榘借口援兵未到,退出济南,向胶东撤退。 韩复榘向胶东撤退,令蒋中正大伤脑筋。其实,早在6月中旬,晋绥军西路进bī泰安时,韩复榘便有撤退至胶东的意图,但联络员蒋伯诚劝阻说,要韩确保津浦铁路jiao通,实在不得已,也只能向南撤退至泰安、兖州一带。因为蒋伯诚的劝阻,韩复榘才将沿胶济线东撤的时间给延后了几天。 不过,韩复榘也不傻,他已经判断出津浦路才是晋绥军的主攻方向,要是自己沿津浦路南撤泰安、兖州一带的话,那还会成为老蒋的挡箭牌。虽然老蒋许诺在战后把山东jiao给自己,可那也要自己所部能坚持到最后胜利才行,如果自己把起家部队都拼光了,老蒋也肯定不会把山东jiao给自己。现在沿胶济线东撤,不但可以避开晋绥军的正面锋锐,保存自身实力,还可依托铁路从青岛等地及时获得补给。就是万一老蒋战败,自己等人也可通过青岛港转进他方。 但韩复榘的东撤,却将津浦路山东段大部让给了晋绥军,使其可沿路而下攻击徐州。这迫使蒋中正不得不另行调集兵力,组织力量进行防守。 第七章:中原大战(四)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陇海线受挫、津浦路败退,平汉路上的战况同样令老蒋忧心。 早在陇海线蒋军与反蒋联军激战的同时,蒋中正就命令平汉线何成浚的第三军团发动进攻,以牵制冯玉祥部,减少其向陇海线增兵。 何成浚率领的第三军团虽然基本上都是杂牌军,可也有13个师,20多万人,称得上人多势众,而且战斗力也还过得去。蒋军一方有徐源泉的第十军,王金钰的第九军,杨虎城的第七军,蒋鼎文的第二军,以及豫西警备司令岳维峻部,襄樊警备司令范石生部。 而对面的反蒋联军兵力总数有近30万,最初为樊钟秀、石振清(万选才被诱捕后,石部调平汉线)、任应岐等部,包括冯玉祥所部总数也有大约30万,扼守许昌以南的小商桥及其以东的逍遥镇至西华之线,以后西北军的田金凯、倪玉声、赵凤林、王和祥等部由陕南开到河南境内,即分布在平汉路以西鲁山,叶县,襄城一带,并置主力于许昌之北,统归张维玺指挥,并派阮应武为前敌总指挥。刘汝明部则在淅川、南召一带监视杨虎城部。宋哲元部的冯治安军控制在郑州及其以南地区,归冯玉祥直接掌握。 在接到老蒋的命令后,5月16日,何成浚下令在平汉线发动全面攻势。 随后,王金钰部包围樊钟秀部于临颖,并向许昌进逼。何成浚由驻马店赶到漯河督战。6月4日,坚守许昌的樊钟秀被蒋军空军轰炸阵亡。冯玉祥得报后,立即派邓宝珊接任第八方面军总司令,同时,为了安定军心,冯玉祥又亲赴许昌视察。接着,冯玉祥又派孙连仲率部驰援许昌,阎锡山也派骑兵司令赵承绶进攻周口。西北军高树勋、葛运隆两师由许昌南进向漯河进攻。 这个时候,陇海线上蒋军因刘茂恩倒戈所带来的有利形势随着对面冯玉祥部接防已经开始消散,蒋军和反蒋联军已经进入僵持状态。虽然蒋军在老蒋的督促下竭力进攻,但却一直没有多大进展,反而在冯部凭借工事的防御下,人员伤亡严重。 见陇海线一时无虞,平汉线却新失主帅,军心不稳,加上桂系在6月5日攻克了长沙,8日攻克岳州,正在向武汉开进,为了振奋平汉线军心士气并打通与桂军的联系,冯玉祥将主力转调至平汉线,对当面蒋军的第三军团发起攻击,以期能一举歼灭何成浚主力,拿下武汉,与桂军会师。 冯玉祥调兵遣将,于10日下达总攻击令,向平汉线的何成浚集团发动攻击,激战两昼夜,何成浚所部各军不支,纷纷向南败退直到漯河。 何成浚的第三军团虽然人多势众,前面打的也有模有样,但当面对冯玉祥部的主力攻击后,很快现出了杂牌军大杂烩的原形。说起来,这些杂牌军也有20多万人马,应该能和冯玉祥部拼上一阵才是,无奈的是,构成第三军团的那些杂牌小军阀们都想保存自己实力,一见对面的冯部将士手提大刀拼命撕杀的劲头,心中就先怯了。何成浚虽然对杂牌部队不错,粮饷也算充足,可那也要有命享用不是?都拼两天了,也对得起何长官了,总不能把自己的家底都折在这里吧?要是那样,今后自己可就狗屁不是了。杂牌部队的诸位长官们似乎心意相通,一处退,处处退,一个赛一个的看谁跑得快,最终就是第三军团的整个溃退。 在击溃何成浚的第三军团后,冯玉祥便将孙连仲、张自忠、葛运隆等部重新调回陇海线,并下令张维玺所率各部停止向南追击,两军即相持于漯河一线。同时,冯玉祥调整战略部署,要求平汉线所部对对面何成浚的杂牌军团保持监视即可,而将主力调到陇海线,以便对蒋军精锐进行致命一击。对于冯玉祥的这番调整,平汉线上联军一方将领都不赞同,他们的理由是:第一,内线作战,要力求各个击破,而乘胜追击,正是各个击破的好时机,并且不需要很大的兵力,效果则是很大的。第二,将战线向南推进,声势上既可发生极大影响,而且使敌人在平汉、陇海两线上转用兵力有困难。第三,对平汉线的“杂牌军”可起分化作用,使其转向我方。如果放弃了这个乘胜追击的机会,是十分可惜的。平汉线的将领们曾托张允荣回郑州向冯陈述了这些意见。但冯玉祥听后,却并未采纳。 冯玉祥调整战略部署也有他的考虑,冯玉祥的理由有几点:一是蒋军主力不在豫南而在豫东,攻取信阳虽然容易,但战线拉得太长,兵力过于分散,一旦蒋军主力从豫东进攻,联军势必陷于首尾不能相顾的危险处境;二是现在湖南战场上的形势又发生了变化,蒋军蒋光鼐、蔡廷锴两部攻占衡阳,何健部重占长沙,桂军已向醴陵、攸县、浏阳撤退,会师计划已很难实现;三是何成浚部遭此挫败,短时期内决不敢北犯,正好趁此时机从平汉路抽调大部兵力使用在豫东方面,以便再一次地给蒋军主力以歼灭性的打击。 尽管冯玉祥把他的战略意图向手下将领作了说明,但是平汉线的将领们却始终认为这样的调整是大大的失策。 或许冯玉祥想做摧锋正锐,力挽狂澜的英雄,或许他冯大将军牙口好,喜欢啃硬骨头,也或许他冯某人确实有信心击败老蒋的精锐,但他却忘记了现在是联军同蒋军作战,不是你西北军一家的事。你冯玉祥不领导那些大小军头去不断取得胜利,给他们甜头并不断激励他们,却想让他们陪你一起硬打、硬拼,那些本来就各怀心思的大小军头好处没捞着,却要为你冯某人把家底都拼上,他们肯真心卖力那才叫见鬼了。只不过,现在晋绥军攻占了济南,正沿津浦路、胶济线推进,陇海线对峙中联军又占有优势,平汉线又击溃了何成浚的第三军团,冯玉祥正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时候,一心想按照自己的意图彻底击败蒋中正,好出了自己心头的恶气,自然也就难以听得进部下的建言。 冯玉祥把平汉线的主力抽调到陇海线上去与老蒋作战了,可平汉线这边却并未消停,反而更见热闹。 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浚见战场上真刀实枪的干不过反蒋联军,便另辟蹊径,开辟一个古今中外空前绝后的另类战场,把当面的反蒋联军给“打”的一败涂地,堪称战争史上的一大奇观。 何成浚,字雪竹,1882年出生于湖北随县。曾随孙文、黄兴从事辛亥革命和护法战争,后追随蒋中正,成为蒋沟通各派军阀的说客,有“天才说客”之誉。 说何成浚是天才说客,可能有人觉得有些夸张,但若是了解了其“游说业绩”的话,便可以知道这个称谓也算名副其实。远的不说,单从北伐以来,何成浚的游说业绩就可称不凡。 1926年7月北伐开始后,驻沪期间,何成浚成功的游说了李振亚,任应岐。其后,何成浚游说江西督军方本仁,使其接受劝告,成了国民革命第11军。 1927年4月,何成浚奉蒋中正委派赴山西联络阎锡山,说服了阎锡山出兵参加北伐战争。 1928年,何成浚只身一人赴东北劝说张学良易帜成功。 1929年,蒋桂战争爆发后,何成浚从南京赶赴天津,再致电阎锡山派傅作义将其从天津护送到北平。然后一边游说刘春荣师及魏益山师使其拥护南京中央,一边游说唐生智拥护南京中央并利用其影响力策反桂系中的湘籍部队。最终使得白崇禧便衣出走,蒋桂战争以桂系的失败而告终。 现在两军对垒,何成浚又是平汉线蒋军主帅,自然不会身入敌营去游说,不过何大长官自有妙招。 反蒋联军中,除了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大军阀的部队外,还有一些象孙殿英、任应岐那样的小军阀。这些小军阀大多首鼠两端,属于有奶便是娘的主,要想拉拢这些小军阀为自己卖力,没有足够的好处是不行的。孙殿英就曾经说过:“政治也好,打仗也好,无非就是怎么把钱挣回来,再怎么把钱撒出去。”无论是各方军阀间的结盟还是相互间的交战,军阀们的代表都在烟馆和娼寮里把酒言欢,大大小小的交易不停地在签字画押,只要价钱合适,袁大头和烟土到位,战争也就结束了,的确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蒋中正有江浙财团支持,自然出手阔绰,对于这些大小军阀们的代表,算得上是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却绝口不谈立场,也不要求他们站在自己这边,而阎锡山虽然也给钱,却斤斤计较,给人点好处,就经常念叨着要代表回去劝说军阀出兵相助。结果被蒋中正拉过去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本来倾向冯玉祥、阎锡山的人,最后也都纷纷翻了脸。 何成浚自追随蒋某人以来,也是位撒钱的高手,成为蒋沟通各派军阀的说客,得以重用。何成浚在平汉线上所指挥的第三军团,都是跟他没有任何渊源的杂牌军,为了笼络手下这些随时可能倒向另外一方的小军阀,并拉拢对面反蒋联军中人,何成浚不惜重金将汉口、上海等大城市差不多有点姿色的妓女全部搜罗起来然后准备几趟花车,在战线己方一侧建立了一个所谓的军人之家。 花车里不仅有美酒佳肴,云烟云土,而且还有3000佳丽,除了为自己第三军团所属的部队服务外,还欢迎对面反蒋联军部队排以上军官来免费做客。反蒋一方的将领过来后好吃好喝好招待,名烟、大烟随便抽,美女随便玩,不收任何费用,来去自由,吃喝嫖赌之余回去时还按照官职大小给一些银元。 看着对面联军中那些出入花车的大小军官,以及临走拿大洋时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模样,何成浚心下得意:既然真枪实弹的干不过你西北军,那我何某人就用银弹、肉弹,看你还不败?! 何成浚给反蒋联军将领的准备可谓周到,可谓是“总有一款适合您”,一时间反蒋联军军心浮动,各路好汉神魂颠倒,趋之若鹜。银弹、肉弹攻势凌厉,效果惊人,平汉线枪炮声几乎销声匿迹,只闻吆三喝四的猜拳行令声和留声机里的靡靡之音在战场上空飘荡。 冯玉祥亲率主力在陇海线苦战之际,平汉线的反蒋联军却已经到了全线瓦解的边缘。大战结束后,丢光了老本的冯玉祥曾叹道,他的西北军哪儿都好,就是一见不得钱,二见不得女人。 第八章:胜败之机(一) 本文由````轉载發表 本文由``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到6月底的时候,津浦路上的晋绥军打下了济南;平汉线上联军打败了何成浚,把战线推进到漯河一线;陇海线上联军虽然处于守势,却令蒋军伤亡惨重而不得寸进。这些好消息让阎、冯等大xiao军阀心气都tǐng高,似乎胜利已经可以指日而待了。 不过,有了这些好消息,反蒋联军中的各路人马也开始动起了心思,各自开始考虑战后如何才能多占点便宜。当然,一干大xiao军阀头子中,心思转的最多就是阎锡山这位联军总司令了。正是由于阎总司令只打自家的xiao算盘,才使得反蒋联军渐渐离心,加上老蒋又以银弹攻势拉拢、分化联军,才使得大好形势逐渐逆转并最终导致中原大战中联军彻底失败。 可阎锡山也有他的苦衷,阎老西抠mén虽然为人诟病,有些时候却也是不得已。 老蒋有江、浙、闽、粤等几省富庶之地为其提供钱粮物资,加上这两年江、浙等地虽然有些灾害,可受灾程度却远不如陕、甘、绥、晋几省严重,可谓财力雄厚,支撑蒋军几十万人消耗自然绰绰有余,甚至老蒋还能拿出巨资拉拢、收买各方势力。 而联军这边,阎锡山虽然拥有晋、绥、冀、察等省份以及平津地区,地盘不xiao,可除了平津、河北等地外,其他都是内6贫瘠省份,加上这两年晋、绥两省又受灾严重,经济能力严重缺乏。而平津、河北等地名义上是阎锡山的地盘,却被老蒋派宋子文以“国税”名义把这些地方的收入拿走了大头。 至于联军中冯yù祥部,占的地方同样不少,可经济能力却更是差劲,去年仅陕西一省据不完全统计就饿死2oo多万人。再说,要是西北军能养活自己的话,他冯yù祥才不会与阎锡山联手,早就和老蒋单挑去了。 也就是说,联军近7o万人马,都是在吃大户,整个反蒋联军的吃喝用度、军饷、枪械弹yao等等消耗都是阎锡山这个土财主一家在负担,而且还基本上是靠山西一省之力在负担。可这个时代山西全省人口也不过11oo万人左右,又地处内6,经济也不达,负担近7o万大军的作战消耗确实是力有未逮。 况且,战前阎锡山的大规模扩军就已经使山西的财政支出捉襟见肘,而开战两个月来的战争投入更象是个无底dong,把阎锡山多年积攒的那点家底消耗一空,这着实让阎锡山这个老抠rou疼不已。 为了应付军用紧急,阎锡山可谓殚jīng竭虑,头都愁白了不少。要不是怕影响太坏,会引全国舆论的攻讦,阎锡山甚至都想不顾脸皮去把朱庆澜正在打理的救灾粮食给截留一部分,只是几番思量后才作罢。最终,阎锡山所想出来能应付眼下的也不过是“压榨”二字。 在大战爆后不久,阎锡山就下令,让山西各县把当年应上缴的田赋一次xìng缴足,并且严格限定要在6月底缴清。原本山西田赋都是按夏、秋两季分两次缴纳,而现在阎锡山却不顾去年山西省旱灾严重,今年夏粮尚未收获的实际情况,要民众一次缴纳全年的田赋,这已经近乎杀jī取卵了。只是军令如山倒,面对山西当局的压榨盘剥,农民们只能去借高利贷,苦不堪言。 除了压榨民众外,阎锡山对于联军各方的物资供应也是极尽节省之能事。 对于冯yù祥等晋绥军以外部队的需求,阎锡山开始尚能如数供给,可随着作战消耗的加剧,阎锡山手头日见紧张,面对冯yù祥部如雪片般飞来的各种催要粮秣弹yao的电报,阎总司令左支右绌之下,索xìng将这些电报当作废纸随手1uan丢。冯yù祥所部缺粮缺弹,军心士气受影响,开始了吃窝头咸菜,甚至有时窝头咸菜都吃不上的艰苦岁月。如果大家待遇相同也就罢了,可同在陇海线战场,冯yù祥所部吃的是窝头咸菜,而晋绥军却大米、白面,甚至还有罐头,对比之下,冯yù祥部将士无不暗骂阎锡山。 减少冯部的物资供应,手头紧张确实是主要原因,可在此之外,阎锡山对于冯yù祥部的顾忌也是一大原因。在胜利已经指日可待的情况下,阎锡山对冯部的顾忌就更加重了几分。开战近两个月来的战况表明,西北军战力实在太强悍了,陇海线转危为安,平汉线扭转战局,这可都是冯yù祥的部队硬生生打出来的结果。此番见识到那些拿着大刀的西北汉子上了战场就不要命拼杀的疯狂劲头,想到要是有一天自己的晋绥军和冯yù祥部对上了,阎锡山就有些坐立不安,毛骨悚然。现在阎、冯是联军,可等把老蒋打败之后呢?要是能让冯yù祥部和蒋军打个两败俱伤那可是最好不过的了。 对于自己的晋绥军,阎锡山虽然粮饷供应不缺,可在此之外却是能省就省。津浦路作战前,阎锡山为了jī励士气曾宣布打胜仗奖赏2o万大洋。可后来晋绥军占领济南,bī退韩复榘所部之后,参谋长辜仁电要求阎锡山兑现前诺,给前线获胜将士给奖金。阎锡山接报后来询问此战俘获多少敌人?辜仁据实回报说:“敌人落荒而逃,并无俘获。”阎锡山则以“追击无力”为借口,记辜仁大过一次。有功受罚,阎锡山的目的是为了省下2o万赏金。结果消息传出后,前线将士均无斗志。 为了节省,阎锡山甚至在津浦路jī战的时候,命令傅作义所部的军需官要与平常一样,把面粉袋如数jiao还。阎老西的节省,或者抠mén劲头由此可见一斑。 如果阎锡山只是抠mén的话,联军各部虽然会有一些怨言,但大敌未除之前,至少还不会消极怠工。可阎锡山在晋绥军夺取济南之后的一些做法却使得石友三、傅作义两人灰心之至,从而导致了后来济南得而复失,津浦线战局靡1uan,并最终使得反蒋大业功败垂成。 为了jī励石友三努力作战,阎锡山在4月7日的时候委任石友三为山东省主席,作战期间由秦建斌代替,省会设在德州。这使得石友三在前期的作战中极为卖力。但当阎锡山拿下济南后,阎总司令却不甘心把山东这样一个富庶之地jiao给石友三,而开始cha手起山东事务来,今天放个县长,明天放个警备司令,自己充当事实上的山东主席。石友三见自己这个山东主席名存实亡,再加上阎锡山的供应时断时无,忿怒之下,石友三停步不前,开始作壁上观,消极怠工起来。 石友三这边袖手旁观一时还无关大局,可津浦路方面,阎锡山听信谗言,将傅作义所部兵力一分为二,让晋绥军主力沿胶济线去和韩复榘争锋,才是真真切切的断送了大好局面。 指挥晋绥军拿下济南的是津浦路总指挥傅作义,可攻下济南后,阎锡山却接到了张荫梧来的密电,称“张学良和张群、方本仁等在北戴河开会时,傅作义参加了这个秘密会议,请注意。”阎锡山接电之后,虽然有些难以相信傅作义和蒋军勾结,不过疑心之下还是立即派张荫梧率兵前往济南,任第第2、4路联军总指挥,意在对傅监视。傅作义当然会疑心这是阎锡山对他不信任,难免泄气,直接影响了津浦线战局。 战后,晋绥军将领不好责怪阎锡山,于是一致认为张荫梧是导致晋绥军中原大战失败的罪魁祸。 张荫梧,字桐轩,1891年出生于河北博野。1918年加入晋军,因能吃苦耐劳且jīng通战术韬略,一路高升,颇为阎锡山所信重。1929年6月被任命为北平特别市市长兼北平市公安局长。但在听说傅作义被任命为天津市市长时,曾口出狂言,称傅作义是降将,无气节,不配和他同列。而阎锡山知道当初让傅作义接受奉军收编乃是自己下的命令,于是便任命傅作义为天津警备司令。 张荫梧说傅作义为降将,乃是指1928年1月傅作义在涿州接受奉军改编一事。在1927年北伐时,阎锡山出任北方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将晋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3集团军,并于当年9月29日誓师“北伐”奉张。此役中,傅作义率第4师外加一个炮兵团奔袭涿州得手,并在其后晋绥军他部失利的情况下,以缺乏万人的无援之师死守涿州孤城达百日之久。最终在弹尽粮绝,兵民jiao困的情况下,依阎锡山授意与奉军停战议和。后于1928年1月12日,傅作义残部7ooo人出城接受奉军改编。 涿州之战使傅作义一举成名,其能攻善守的军事才能也为各界所公认,而在晋绥军素为阎锡山所信重的张荫梧,见傅的风头盖过自己,自然心下不服。 在中原大战开始后,津浦路晋绥军前敌总指挥傅作义指挥6个军的兵力,沿铁路南下,攻占济南,形势可谓一片大好。张荫梧见此情形不由得妒火中烧,便给阎锡山去了那份密电。 在把张荫梧派到济南后,阎锡山又将津浦路的晋绥军一分为二,一路由张荫梧指挥主力追击韩复榘,一路傅作义指挥向徐州方向的作战。傅作义、张荫梧有矛盾,阎锡山自己是总司令指挥二人还可以,但后来要召开扩大会议,阎锡山要忙扩大会议去了,便把山东晋绥军主力jiao给认为是忠诚于自己的张荫梧,让张去对付韩复榘,傅作义则带领剩余部队继续沿津浦路南下。 分兵力弱,那是军事上的常识,自不消说。而让人难以接受的却是阎锡山置津浦路当头大敌和原定南下徐州的战略于不顾,让张荫梧率领晋绥军在山东的主力去和韩复榘纠缠,这似乎只能用阎老西昏了头才解释得通。 本文由`` 本文由````轉载發表 第八章:胜败之机(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虽然下令山西各县提前上缴当年的田赋,可仅仅靠山西一省的税赋肯定是无法支持这场大战继续打下去的。阎锡山也曾想向外国人借款,甚至在大战爆发前都通过陆宗舆同法、美、比三国银行签定了两千万元的借款合同,并商定由外国公司为其提供面粉和现金。 可阎锡山对外借债的举动却被南京的老蒋给知道了。随即,老蒋命令外交部“照会各国政府不得借款或售械与阎锡山、冯玉祥”,“电请通告各友邦凡属阎逆借款绝对否认……”,“向各国交涉不得以款项军火接济阎冯”等。经过一系列的运作,老蒋终于达成了目的,美国公使在报端公开表态响应南京政府。阎锡山的这次对外借款也就成了泡影。 为了增加财源以解燃眉之急,快让钱憋疯了的阎锡山干了一件轰动各方的事情。6月中旬,阎锡山致电天津市长崔廷献,令其按照原来商定,配合有关人员接收天津海关。 同时,为了筹集更多的钱粮,阎锡山又打起了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的主意。阎老西现在有点后悔,要是在大战前就让这两家公司在晋绥投资就好了,通过他们,想必自己手头能宽裕许多。毕竟,能在国内开办银行分行,且能独力接下同蒲铁路修建的公司,其财力怎么也得有个几千万大洋吧?只要能从他们那里周转一些,那自己就不用象眼前这样为大战的钱粮犯愁了。为此,阎锡山要求崔廷献与四海公司、华美公司在天津的办事人员接触,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帮助。 接到阎锡山电令的崔廷献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会同有关人员去落实阎锡山的指示。只是,天津这边四海公司、华美公司都在忙于码头建设,而华美天津分公司和华美分行现在也只是刚设立不久,无力为阎锡山提供帮助。加上此前美国驻华公使曾应南京政府的要求,通过美国在华的各家领事馆约束美国在华公司不得以款项、物资接济阎锡山,在华美天津分公司经理约翰森和华美分行经理道格拉斯自然是遵守美国领事馆的通令。 无奈之下,崔廷献只好一边与四海实业工作人员联系,希望能找到赵振中,并通过他来达成自己的使命;一边按照早先的部署做好接管天津海关的工作。 接管天津海关,并非是阎锡山一时起意,而是此前早有安排。 在30年年初的时候,天津海关监督葛敬猷向阎锡山提出接收天津海关以增加税收的动议。他对阎锡山建议说,一方面可以截留所辖各省盐税,因为天津是各省运盐的必经之地;另一方面可以着手接管津海关,将海关所征税收除去拨交赔款和债务部分外,全部予以留用。 阎锡山在得知去年天津进出口货物总值为2.2亿两关平银,海关征收关税和各种税费1528余万两关平银后,便大为心动。考虑到接收海关后不但能增加自己一方的实力,还可以避免南京老蒋用天津海关的收入来对付自己,于是,阎锡山便委托葛敬猷出面运做接收天津海关的事情,并指令天津警备司令傅作义、天津市市长崔廷献等人予以配合。 3月下旬,葛敬猷会同天津市的要员们先后两次去存放天津海关所收税款的交通银行天津分行,要求该行将新加税款截留以济需要并查问有关海关存款数目。该行经理杨德森则以自己权限不足,需向上级请示等理由予以推托。 其后,葛敬猷奉阎锡山之命,从4月上旬开始便游走于平、津两地,向有关部门游说,并对津海关税务司贝泐讲明意图,要海关配合截留税款,但没有结果。同时,葛敬猷带着英文秘书,访问了英法领事馆,却同样毫无结果。 见接收天津海关的事情极为不顺,阎锡山便将自己的顾问辛博森推到前面,允诺接收海关后会委任其为海关税务司。辛博森是英国来华传教士的后代,青年时代曾赴瑞士留学,除英语外,还能操流利的法语、德语和汉语,他在华二十余年,算得上是个“中国通”,他曾服务海关,并在赫德时期担任要职。后来辛博森成了职业记者,并卷入了新旧军阀之间的争斗。辛博森得到阎锡山的允诺,大为惊喜,自然为阎锡山接收海关一事卖力奔走。 可惜,辛博森与津海关税务司贝泐的交涉同样无果。见和平接收海关无望,葛敬猷又向阎锡山进言,提出既然和平接收不果,那就以军事措施进行强占。这个建议很快被阎锡山批准,并令葛敬猷尽快付诸实施。 5月1日,阎锡山为扣留附税事,通电发表三点声明,“其一,深恐解赴南方应用;其二,暂不提挪以备急需;其三,所扣只限于内地税。”同时,阎锡山命令傅作义派员接收长芦盐运署并通知关盐各监督,宣称自一日后,凡本军范围内之关余、盐余,均存天津交通银行,必要时由本总司令提用。此后,为了避免刺激到外国势力,阎锡山一再声称,扣留海关税收只针对国内交易所产生的内地税,承诺外债担保照旧维持。 阎锡山针对天津海关的举动,自然落入老蒋的眼中。见阎锡山要公然抢钱,老蒋命令外交、财政两部,迅即提出正当理由,向公使团切实声明,并令总税务司梅乐和遵照拒绝。但外交公使团没有做出让南京方面满意的举动。领袖公使荷兰人欧登科在“以私人友谊之资格”会晤阎锡山的外交处长朱鹤翔后,就天津海关截扣关余问题发表公开声明,声称“此事属于中国内政,外人殊无干涉之意。因津关所欲扣留与外债之担保并无关系,故外人无置喙之余地。”欧登科的这番声明,为阎锡山在6月份的武力夺关开了绿灯。 其后,阎锡山在得知天津海关税务司贝泐不遵从自己之前的命令,仍把税款通过汇丰银行转往上海,并任由宋子文提走以充军费后,大为恼火,命令崔廷献等天津要员配合葛敬猷、辛博森、崔廷献,强行接收天津海关。 6月16日,辛博森在崔廷献等人派员协助下,驱逐贝泐,接收了天津海关。 海关到手了,可阎锡山却高兴不起来。6月20日,总税务司和财政部关务署联合自南京发来电令,指示天津海关工作暂停。接到指示后贝泐命令海关有关人员将各室钥匙和文件一并带走,并派人在门厅等候,见有员工前来,便告之不准入内,立即赴俱乐部签到,每人发给一份电令。就在当天,葛敬猷又接到常关税务司毕洛的通知,从6月20日起,常关停止办公。 这还不算完,宋子文致电总税务司,要求“凡运往天津之货物,必须在沪纳足税款方准放行”。上海税务司梅维亮称:“凡到津应纳之入口税和出口半税,均须在沪照纳。各船持在沪纳税收据,到津如当局迫其重纳税款,则可由各国领事交涉,青岛、大连均照此办。” 在30年的时候,天津所有对外贸易中,绝大多数是由上海转运,直接海外贸易只占天津港贸易总量的20%到30%。由于到天津的货物要在上海交税,阎锡山接收天津海关后能收取的也只有直接海外贸易这块税额。可阎锡山之前曾一再保证自己截留的只是国内贸易税收,现在看着海关收到的外贸税收,阎老西只有干瞪眼的份。最终,能落入阎锡山手中的税收寥寥无几。 不过,就在阎锡山接收海关却收不到钱,为大战的耗费犯愁的时候,崔廷献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华美公司要在天津招收灾民去南洋做工,并愿意为华工提前支付一定的费用。起初,阎锡山不以为意,但当他弄明白个中究竟后,却喜形于色。 在6月中旬的时候,赵振中就接到李云天的电报,除了说明崔廷献提出的希望得到华美公司帮助的意思外,还通知赵振中考特曼来到青岛找他。接到电报后,赵振中便暂时停下自己在沂蒙根据地的工作,趁夜穿过山外的封锁线,经大珠山返回了青岛。 “赵,我和怀特开办分公司的事情已经办妥当了,就等你向菲律宾和澳洲输送华工了。”见到赵振中后,考特曼兴奋地说道。他这次到青岛,除了要告诉赵振中在澳洲、南洋等地开办公司的情况外,主要是想开始向南洋等地运送华工。 通过考特曼的述说,赵振中得知南洋、澳洲两地的公司建设情况良好,现在美国华美公司派去的人已经带领公司开始正常营业后,想到之前李云天所提到的崔廷献的要求,不禁有了主意。 随后,赵振中让李云天、考特曼两人于6月底北上天津,会同天津慈善会长李缙一起与崔廷献洽谈。考特曼和李云天表示,华美公司要招收绥远、陕西、晋北等地灾民去南洋做工,并愿意为所招收的工人提前支付3个月的口粮以及每人8块大洋的费用,请崔廷献协调平绥路以及平津路的运输。当然,华美公司愿意支付有关运输费用。崔廷献开始不解其意,只说尽力而为。但在会谈期间,李云天却找机会与崔廷献单独对话:“我师叔让我转告崔市长,华美公司想尽量多招收一些男女青壮灾民去南洋做工,总数在2、3十万左右。在支付灾民所需3个月口粮之外,还会有5000吨剩余面粉供崔市长安排。另外,对于招收的灾民,华美公司愿意按照每人5块大洋的价格支付铁路运输费用以及沿途饮食费用。” “那就多谢了。”崔廷献大喜,随即问道:“阎长官还曾托我询问,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对于在山西投资开办产业的事情究竟有何打算?” 李云天苦笑道:“美国公使以及美国驻华领事馆前些时候已经明确要求美国在华商业机构不得为阎长官提供帮助,华美公司肯定不能例外。而四海实业所在的青岛,现在还处于南京方面掌控下,我们自然也不敢违背青岛当局的命令。这些面粉以及运输费用还是我师叔想出的变通法子,以感谢崔市长当初所给予我们的帮助。” 崔廷献听后,也知道李云天说的是实情,对于赵振中所提供的帮助已经很感谢了,遂不再提其他要求,只说道:“那就多谢赵先生了!赵先生的这番心意我会转告阎长官的。只希望战争过去后,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能早日到晋绥投资。” “我会转告我师叔的。”李云天说道,“有关灾民招工的事情就请崔市长多费心了。” …… “5000吨面粉,那可以支撑15万部队两个月的消耗了。加上运输灾民还可以得到150万左右大洋,也算是一份不错的补益。要是把灾民手中得到的3个月口粮和大洋再征收来的话,那还会更多。”阎锡山在得到崔廷献的详细通报后,心中盘算着。不过,随即他想起灾民的钱粮都是通过慈善会发放时,只好摇摇头打消了这个极有诱惑力的念头。他知道,要是从灾民手里抢钱、抢粮,他阎锡山肯定会被公众舆论给骂死。 第八章:胜败之机(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考特曼这次到中国来并没有待多长时间,在与李云天回到青岛后不久,便重返南洋,与等在那里的华美石油公司勘探人员以及美孚公司派出人员一起奔赴苏门答腊岛中部进行石油勘探、开发等工作。华美公司在天津的有关事宜自有约翰森这个分公司经理负责打理。 “师叔,你前面不是说过反蒋联军这次会失败么?我们采用这种变通方式给其提供钱粮,有必要么?”李云天有些不解。 “反蒋联军就是战败了,凭老蒋现在的实力也无法做到把冯玉祥和阎锡山的势力彻底清除。而我们提供的那5000吨面粉以及150万左右的大洋只不过能让阎锡山手头稍微宽裕点罢了,相对于反蒋联军那庞大的兵力和作战期间海量的物资消耗,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不足以改变全局。”赵振中解释道,“虽然这些钱粮不足以改变全局,可别忘了,这些钱粮是我们在阎锡山武力接管天津海关却基本没有收获的时候主动送上的。对比之下,已经可以使阎锡山以及晋绥军的高层对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产生足够的好感。等大战结束后,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在晋、绥等地开办产业也能获得足够的便利。当然,我们提供的那些钱粮名义上并非支持阎锡山,而是为灾民所用,也就用不着担心南京方面到时追问。毕竟,我们的作为有天津慈善会长李缙作证。” “原来是这样。”李云天点头释然。 “对了,这次移送灾民去南洋,你别忘了我以前和你说的,要从商团中挑选一个连的编制随船前往。到那里后,他们会另有安排。”赵振中提醒道。 “忘不了的。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个连队的人员都是28年下半年才加入商团的,除了知道点四海实业和商团的事情外,并不清楚其他事情。”李云天笑道,“我们商团头两批人员现在都在沂蒙那边,成了各县的公安人员。南窑和青岛这边的商团除了有限的几名人员外,其他都是这两年才招募的。” “那就好。告诉那个连队的成员,到南洋那边待满3年后,是留在当地还是回青岛这边,听凭他们个人的意愿。”赵振中叮嘱道。 李云天答应一声后,又问道:“师叔,四海学校和青岛大学的学生又要毕业了,你今年参加他们的毕业典礼么?” “时间可真快,转眼又是一年了。”赵振中感叹完,又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在青岛这边了,也就不差这两天,我参加典礼就是。” 赵振中此次在青岛和南窑倒是多待了几天,除了参加青岛大学和南窑四海学校学生的毕业典礼外,还通过詹姆斯办好了近千人的赴美留学手续。其中,四海学校今年毕业生有732人,而出自四海学校且今年从青岛大学毕业的学生有247人。7月中旬,赵振中与李云天等人将这些留学人员送上了华美远洋运输公司在青岛港卸货后要返回美国的轮船。 看着远去的轮船,赵振中很是感慨:从来到这个年代开始,自己和周恬、周昊三人就费尽心力建设的人才教育培养体系,经过10多年的发展,终于进入收获期了。今后几年,每年都会有千多名毕业学生赴美留学,而再过两年,每年都会有一定数量学业有成的留学人员归国投入到两个根据地的建设。到那时,完全可以摆脱对外依赖,在根据地内建立起门类齐全、专业多样的综合性大学,培养更多的专业人才。当然,要想实现这一目标,今后的两年将极为关键。 在送走留学人员后,赵振中将青岛、天津以及沈阳等处的事情向李云天、刘成林等人交代一番,便又趁夜去了沂蒙根据地。 赵振中知道,现在正是中原大战的关键时期,老蒋现在已经击败了反蒋联军中的桂系,中央军援湘各部随时可能调离湖南加入中原战场,中原大战也将进入关键的转折时期。 在赵振中此前与谷海川等人的判断中,蒋军与反蒋联军现在正在沂蒙周边的津浦线、胶济线一带大战,双方都无暇他顾,更惟恐沂蒙自治政府和护卫军投入到敌方阵营对自己不利,因此在双方作战态势没有得到根本扭转,且一方取得绝对优势前是不大可能进攻根据地的。但如果战局彻底扭转后,很可能获胜一方将集中兵力清剿护卫军。 尽管赵振中相信这个判断基本不会错,但事情总有意外,擦枪走火导致大战的例子赵振中更是知道不少。虽然根据地已经做好了蒋军兵力大量集中后突然对根据地发难的各项准备,但赵振中还是想早点赶回根据地,也好把有关准备工作再做的更充分些。 赵振中所不知道的是,老蒋向中原战场增兵的行动已经进行了。7月12日,中央军援湘各军相继离湘,蒋光鼐、蔡廷锴两师奉调开南京。7月21日,蒋光鼐、蔡廷锴部向浦口集中,北援津浦线。老蒋已经决定,反攻就从津浦线开始。 济南失守后,韩复榘原本以为晋绥军会继续沿津浦线南下,毕竟那是直捣徐州的正确方向,谁知阎锡山听信了张荫梧的谗言,怀疑傅作义有二心,并把津浦线的晋绥军主力交给张荫梧,让张带兵沿胶济线攻击韩复榘。这样,津浦线上的傅作义由于兵力不足反而不能给当面蒋军以多大压力。这让老蒋也对津浦线的局势松了口气。 韩复榘沿胶济线东撤本来就存了避战以保存实力的想法,结果晋绥军主力却跟在他屁股后面对其进行连番打击,心里那个郁闷劲那就别提了。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就在韩复榘面对晋绥军的连番攻击,疲于招架的时候,驻守广饶、寿光的于信忱部叛变倒戈,会同晋绥军意欲截断韩部东去的退路,而担任右翼防务的寿光民团军也成了晋绥军内应,偷偷地将晋军放过淄河。危急之下,韩复榘指挥所部一退再退,将总部迁移到高密,只留下赵心德五十九旅留守潍县。 由于连战皆败,部队损失很大,士气低沉,韩复榘的情绪也十分沮丧,颇有山穷水尽之感,一度发出下野通电。说起来韩复榘也没法不沮丧,从开战以来自己带领部队就光后退了,可现在都退到高密了,再退下去就是胶县、青岛和大海了,眼看就无路可退了。 面对韩复榘的长吁短叹,他手下三位师长宽慰说,不行还可以推到胶东去。韩复榘却瞪眼喝道:“刘珍年早和阎锡山暗中有勾结,胶东那10几个县又是刘珍年的地盘,他能让我们过去?你们也不看看,我们刚撤到高密,他刘珍年16日就将部队挺进到平度在胶莱河东岸沿河布防,这明摆着是威胁我们,不让我们进胶东!就差向我们开火了!” 联络员蒋伯诚也只能宽慰韩复榘:“向方,不要灰心。南京方面正在想办法,局势很快就会有转机的。” “唉……那我们就在这里撑撑看吧。实在不行,我们沿高徐路南下也不错。”韩复榘叹道。 阎锡山兵分两路,使得津浦路攻击力量不足,这给了老蒋以喘息之机。从6月底到7月下旬,老蒋把陇海路方面以及击败桂系从湖南撤出的胡宗南、蒋光鼐、蔡廷锴、杨胜治、冯铁裴、胡伯翰等部调入山东加强津浦一线。另从上海调遣李韫珩的十六军由海上运至青岛,支援韩部,反攻济南。 8月1日,蒋军反攻济南部署就绪,蒋以刘峙为津浦路方面总指挥,以陈调元、夏斗寅、马鸿逵为中路,蒋光鼐、蔡廷锴等部为右翼,沿津浦路向北推进;任命韩复榘为胶济线总指挥,督本部及李韫珩、刘珍年两部,由东向西推进。8月3日,李韫珩的十六军在青岛登陆,5日韩与李商定反攻计划。韩以二十师为右翼向潍县以北的寒亭推进;以二十九师任中路,沿铁路向潍县进击;以十六军为左翼,向潍县以南地区挺进;以二十二师及手枪旅为总部预备队;通知留守潍县的赵心德五十九旅,反攻中相机出击,攻敌后背。7日开始总攻,两军展开激战,韩军两翼进展甚速,潍县之赵旅相机策应,对晋绥军进行夹击,晋绥军不支,全线崩溃,开始撤退。韩复榘亲临前线督战。12日,第一线部队已进抵桓台、淄川一线。晋绥军除由一部回援济南外,其余部队已开始由青城渡河北撤。韩即令二十九师急向西北追击,力争歼敌于黄河南岸。自己则率部日夜兼程向济南迸发。 胶济线上的战事并未引起赵振中等人过多注意,但老蒋在津浦线上举行的反攻,却差点和护卫军擦枪走火。 津浦线方面,自8月初蒋军反攻开始,晋绥军便开始全线撤退。蔡廷锴的六十师和蒋光鼐的六十一师见晋绥军在泰安一线严密设防阻击,便准备绕道泰山以东直驱济南。蔡廷锴、蒋光鼐所选的这条道路几乎就是当年豫军攻鲁时偷袭济南的再版。对于这条山间小路路,赵振中等人在占据莱芜、新泰之后,为了避免敌人从济南偷袭根据地,早就在靠近护卫军区域附近密布地雷,并插上告示牌予以警告。这虽然没有把通向济南的道路彻底封闭,却是杜绝了从济南、泰安两地进入根据地的可能。 蔡廷锴和蒋光鼐的十九路军前锋见到警示牌后起初不以为意,但在一些部队过界进入根据地区域并付出了10多人的伤亡代价后,才重视起来。见自己手下无端端的出现伤亡,该部一连长大怒,指挥手下朝根据地一侧开枪,却遭致猛烈的机枪还击。随即听到对面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警告射击之后,再向我方进行攻击的,视为开战。我护卫军决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自治区域的敌人!” 那连长愤怒之下还算有几分理智,将情况层层上报后,蔡廷锴和蒋光鼐一番商议后,决定:打济南是既定的作战任务,决不能因为一些旁枝末节而影响任务实现,留下少量队伍对护卫军保持警戒,主力继续沿道路西侧奔袭济南! 就这样,一场可能导致大规模冲突的擦枪走火事件得以平息,十九路军也如历史上那样,在8月15日辰由仲宫攻入济南。 济南的得而复失是反蒋联军由盛转率的一个转折点。此役后,晋绥军节节败退,进而影响到反蒋联军的整体。而蒋军在此役后却取得了战场上的主动,由原来的劣势转为优势。 第八章:胜败之机(四)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赵振中得知前方擦枪走火和护卫军差点打起来的竟是蔡廷锴、蒋光鼐二人带领的第十九路军,不由得苦笑,想不到同这支在后来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部队第一次接触竟然是这样。不过,赵振中知道,相打无好手,现在沂蒙根据地四围云集的蒋军大兵可不是来走亲戚的,护卫军对此自然要提高警惕,加强防范。于是,在将此次事件通报各部时,赵振中再次强调:我们不主动挑事,但决不怕事!对于任何企图进入自治政府辖区的他方武装,决不放过! 蔡廷锴、蒋光鼐所部于8月15日攻占济南后,也曾商量对沂蒙根据地采取相应的对策,毕竟在津浦路、胶济线夹角的中间地带有这么一股不服从中央的势力实在不是个事。可当刘峙、韩复榘和陈调元等先后赶到济南,蔡廷锴、蒋光鼐在军事会议上提出解决沂蒙护卫军的问题时,津浦路总指挥刘峙与胶济线总指挥韩复榘却神情凝重。 叹了口气,刘峙对韩复榘说道:“向方兄,你在山东打了这么长时间,对沂蒙护卫军的情况比我熟悉,还是你把他们的情况和大家说说吧。” 韩复榘却摆手推辞道:“我虽然在山东这边的时间比经扶兄长点,可对那里也并不清楚。要不是4月份在徐州会议上雪暄兄当面和均座提起护卫军的事,让我了解点情况的话,我对他们可算是两眼一抹黑。雪暄兄主政山东,两年前又曾和护卫军交过手,对他们情况的了解可比我清楚得多了,还是让雪暄兄介绍下吧。”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陈调元苦笑着说道:“诸位,要说对那护卫军,兄弟确实比较了解,可兄弟我曾在他们面前吃过大亏,此前也就一直不愿过多提及。既然今天大家都想知道护卫军的虚实,我也就把知道的情况说一下,也算是给大家提个醒。” 顿了顿,陈调元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护卫军原本是由沂蒙山区中一些饱受天灾**,不堪土匪、乱兵肆虐之苦的半大孩子发展起来的。从民国14年秋天的时候,崛起于沂水北部,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扫除了沂蒙一带的土匪、乱兵。后来趁我们第一次北伐与张宗昌争锋的时候,占据了沂蒙新莱四县。在民国17年初,全歼了张宗昌两万多人的清剿部队,又截获了张宗昌的一趟满是军火物资的军列,随后又发布了自治通电。” “二次北伐时,兄弟我指挥第二军团北上,而护卫军的区域正在我方前进道路上。当时我观察过他们的防御工事,认为这仗不好打,却没想到那么难打。”陈调元想起当初的战况,就满是苦涩,“5天,仅仅5天!我第二军团所部在对方的防御工事和密集火力下,就损失了两万兵力。” “前些时候,为了津浦路战事,我和向方兄曾派代表进入护卫军辖区,想把他们拉到我们这边。不过护卫军恪守他们当初自治通电的声明,说是不参加国内各方势力的争斗。这让我和向方兄放心不少,毕竟,让他们中立总比他们投到阎锡山那边要好得多。就是在这次洽谈过程中,我方代表阮绍文见识到了护卫军这两年来的发展,回来告诉我说,武力进攻的话,得不偿失,最好通过政治方式解决。” “陈主席,难道我们几十万大军竟拿护卫军没有办法吗?”刚刚指挥所部拿下济南的蒋光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憬然老弟,要是护卫军拉出山来,面对面的和我们打,我们当然不用担心。”陈调元苦笑着叹道,“可他们这几年把周边的防御工事建设的更加完善,简直成了一个铁打的乌龟壳子。沂蒙新莱这四县对外边界,除了密布地雷之外,更是深沟高垒,碉堡密布,除了一两条在对方严密监控下的进出小路,竟是把四县区域与外界完全隔绝了。对方缩在里面不出来,我们想和对方交手,也要通过那地雷阵,越过深沟、大渠才行。再说,他们从土匪手中以及张宗昌手中所缴获的装备,完全可以武装起10万兵马,加上还有重炮,又凭险防守,我们要想攻克的话,不付出几十万人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10万兵马!几十万人的代价!在座的大小军头个个心里发凉。 “多谢雪暄兄的说明。我看护卫军的事情暂且就先放一放吧。过几天均座要到济南开会部署下一步的安排,到时候究竟怎么做,我们听均座安排就是。”刘峙见有些冷场,便转移话题道。 …… 晋绥军退到黄河以北,山东战局已经彻底败坏,而且由于物资供应方面的问题,反蒋联军的整体状况同样不容乐观。无奈之下,阎锡山只好派周玳带着银元、弹药、面粉等物资去见冯玉祥,请求冯玉祥所部在陇海线发动攻势,策应山东。为了全局,冯玉祥没有计较阎锡山过去的所作所为,开始组织攻势。可谁知,老天也似乎站在蒋军一边,冯部刚在陇海线上有点进展,却又遇上了连日的滂沱大雨,根本就无法作战。 津浦线上扭转战局,陇海线上一时无忧,老蒋大大的松了口气,不料想,东北那边又出了事情。老蒋拉拢张学良部下的事情败露,准备带兵入关的几人已被张学良扣押,得知情况之后,老蒋大惊失色,生怕张学良为此一怒之下站到阎锡山的一方。老蒋忧虑,阎、冯等反蒋联军一方自然是喜出望外,阎锡山等人更是想以种种许诺打动张学良,使其站到自己一方帮忙打老蒋。 早在6月份,蒋军在全局上处于不利地位的时候,蒋中正便派人去东北拉拢张学良等一干东北军大小头目。7月份,蒋中正的代表吴铁城、张群等人携带委任状,欲委任张学良为海陆军副总司令,委任于学忠为平津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主席,张学铭为青岛警备司令、胡若愚为青岛市长等,企图将东北军拉到自己一方。不过,张学良在6月份刚召开完东北军高级将领会议,并决定不急于出兵关内,因此对老蒋的拉拢也就不冷不热。 蒋中正见拉拢张学良不成,便又采取了其常用的手段,决定用高官厚禄的方式分化其他的东北军军官,从中渔利。考虑到各部驻防位置,老蒋把目光对准了临绥驻军司令于学忠,并通过自己当年在日本时的同学现临绥驻军参谋长陈贯群之手,给于学忠写了两封亲笔信,希望于能独自举兵向西相助。不料于学忠却不为所动,于学忠不但把老蒋的两封信全都交给了张学良,还复蒋信一封,表明心志,决不背叛张学良。 碰了钉子之后,老蒋又通过第三军团总指挥使何成浚指使其所属寇英杰部参谋长陶敦礼出面,到临榆县拉拢其他的东北军将领。陶敦礼到临榆后,以300万大洋外加许诺马廷福部扩编为3个师、马本人升任军长等条件,收买了驻扎在山海关的东北军陆军步兵第213旅旅长马廷福。 马廷福在蒋介石的收买下,决定孤注一掷,投蒋反张,他与641团团长孟百孚、640团团长安褔魁等人密谋背叛张学良,出兵天津、北平援助蒋介石。为了保证他们不变心,陶敦礼先将100万元大洋汇到了马廷福在奉天中国银行的账户上。 而当于学忠得知马廷福准备投蒋的消息后,立刻将此事密报张学良,并商定了对策。随后,张学良、于学忠以召开军事会议为名,兵分两路,于8月14日将东北骑兵师长郑泽声、213旅旅长马廷福一并抓捕。 马廷福事件后,北戴河空气一时紧张之极,谣言四起。8月16日,日文满报报道张学良已死,沈阳的号外也传出消息,说张学良已于15日在北戴河遇刺,生死未卜。接着,在平津方面也有同样谣传,各地探询之电如雪片般飞来。 马廷福叛变败露后,蒋中正的代表吴铁城、张群惊恐万状,匆匆撤出北戴河。而冯玉祥、阎锡山和汪精卫等人却大喜过望,在他们看来,此刻正是把张学良拉到自己这一边来的最好时机。于是纷纷再派代表来到北戴河,进行新一轮的游说。 为了稳定人心,8月16日,张学良在北戴河给东北省首脑发出电报,在电报上他详细的说明了此次兵变的由来与经过,称赞于学忠“顾虑周详,处置敏捷,”同时还声明此次平定兵乱:“不损一兵,不折一矢,而渠魁就擒,邪气顿消,尤见得道多重,失道寡助也。远道传闻,深恐失实,特电奉闻。” 张学良电报发出,谣言自然消散。不过,让阎锡山等人失望的是,张学良却并未追究张群、吴铁城等人的责任,反而于8月18日在北戴河正式宴中央代表张群、方本仁等。 张学良口称中立,但在解除兵变危机后却不追责南京方面,反而对其表示友善,已经从侧面表明了自己助蒋的态度,这让老蒋紧张了两天多的神经松弛下来。 仗打到这个份上,蒋中正很清楚,中央军虽然开始在全局上占有优势,但要想彻底把阎锡山、冯玉祥等部消灭却不现实。就算最终消灭了阎、冯等部,那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先不说东北意向不明的张学良,光湖南、江西等地的共.匪有坐大之势就让老蒋头疼,这帮生死大敌竟然趁湖南兵力空虚的时候一度占据长沙,要是任其发展下去那还了得?!败给阎、冯等人,自己不过是个下野之局,可要是让共.匪得势,那自己可是有杀身之祸。 权衡利弊之后,为了早日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蒋中正于8月22日以南京政府名义宣布,如阎、冯下野出洋,其余部卒,概许自新。随后,老蒋又通过自己派往东北的代表,对张学良许诺,不但之前的委任状继续有效,还把黄河以北的事务交由张学良负责,同时,老蒋让宋子文答应东北方面在8月份所提出的要求,先付500万作为东北军出兵军费,再借给公债1000万以稳固东北的金融问题。 到8月底9月初的时候,战局已经明朗了,反蒋联军一方实际上已经很不利了。平汉线的反蒋联军在银弹、肉弹的攻击下,实际上已经扣不动扳机了,根本不打仗。陇海线有相当一部分第二方面军部队也被蒋介石分化收买,再加上对阎锡山不给冯部补充粮弹不满,很多冯系大将都不愿再与蒋介石作战,山东的晋绥军更是被赶到黄河以北。而石友三暗中又向张学良输诚,加上老蒋的承诺,张学良的态度也开始明朗,并越来越倾向于老蒋。 9月8日,张学良召集东北几乎所有文武召开重要会议,在9月15日的全体会议上张学良发表重要讲话,最终以东北地当日俄两大帝国主义夹缝中,如果中国不统一则无力对外,在将蒋中正、阎锡山、冯玉祥骂了个遍后,张学良决定派兵入关,武装调停,并由蒋中正善后。 张学良决定东北军入关,成了压跨反蒋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后的战局再无悬念。 第九章:战后乱局(一)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张学良在9月5日对山海关驻军于学忠部下达准备动员令后,又于9月15日在沈阳北陵召集张作相、万福麟、汤玉麟等东北军高级将领会商时局。尽管张学良是东三省的最高领导者,但在这次会议上仍有人反对出兵关内或者反对挺蒋。其中,反对出兵关内的是辅帅张作相和东北政务委员袁金铠,而反对挺蒋立主中立或与阎冯合作的则是长官部军事厅长荣臻,驻京代表秦华等人。最终,由于张学良的坚持和多数将领的赞同,会议决定东北军入关,武装调停。 或许是阎锡山从某些渠道得知了张学良等人的决定,也或许是阎锡山自己感到败局已定,就在9月15日这天,阎锡山密令前线的晋绥军向大名、石家庄撤退。当然,为了能让晋绥军顺利的撤离战场,也为了不打击冯玉祥反蒋的坚定信念,阎老西很“厚道”的没有将晋绥军撤军情况通知冯玉祥所部,把冯玉祥蒙在鼓里。带领西北军吃窝头、耍大刀的冯玉祥就这样又一次被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阎锡山给算计了。只是这一次,冯玉祥把他苦心经营二十年之久的西北军给彻底输了进去,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9月18日,张学良通电入关挺蒋之后,本来就因战局失利而士气不高的反蒋联军更是人心惶惶。陇海线上,前两天接到阎锡山密令已经开始暗中撤退的晋绥军,在得知张学良通电入关的消息后更是加紧撤离战场。而庞炳勋、孙殿英、刘春荣等部也纷纷自由行动,跟随晋绥军撤到黄河以北,一时竟无人理会冯玉祥这位前线最高指挥官。与此同时,石友三通电表示拥护张学良的主张,并率部由鲁西开往豫北,并将漳河铁桥加以破坏,以保障该部自身安全。 与这些人不同的是,冯玉祥在得知张学良通电入关的消息后,仍然希望阎锡山能抽调部队到河南与蒋军继续作战。在冯玉祥看来,张学良虽然挥师入关,可己方实力尚存,只要阎锡山下定决心坚持到底,局势仍有转机。但既当家又知柴米贵的阎锡山知道自己凭借山西一省之力,支撑联军近半年的作战消耗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一个老蒋就够难对付了,现在又加了个养精蓄锐多时的小张,这个仗已经没法再打下去了。因此,当冯玉祥的代表张允荣转达冯的意思,希望阎锡山能努力坚持的时候,阎锡山连说:“不好办,不好办,仗是不能打了。”而当张允荣问及阎锡山对眼下时局的看法时,阎锡山只说:“退到山西再说罢。” 张允荣回去将见到阎锡山的前后经过告诉冯玉祥后,冯玉祥这位西北军的大佬自然明白阎锡山这是撂挑子了。不由得心中暗恨。由于此前冯玉祥把希望放在阎锡山身上,光想着怎么和蒋军作战去了,根本就没想到万一事有不谐时还要退回西北老窝。而现在再想撤往陕西已经不可能了,杨虎城部在9月17日就攻克了洛阳附近的龙门,堵住了冯部西去的道路。西行无路,东面、南面又是压上来的蒋军,冯玉祥也只能退往河南北部了。 正当冯玉祥考虑进退的时候,9月28日,吉鸿昌口称要做“黄盖”,并说今后一定会对得起冯玉祥,然后,率部投蒋。接着,梁冠英投蒋;防守许昌的焦文典也通电投蒋。 10月3日,陇海线蒋军先头部队入开封,郑州外围的蒋军也愈逼愈近,郑州城内已能隐隐听到炮声。 10月4日,阎锡山、汪精卫秘密到郑州与冯会晤,在共同商定联合发表实行停战的通电后,阎、汪于当日夜间离郑北返,冯亦于次日率副总司令部人员撤退到黄河以北的新乡。冯玉祥前脚刚走,蒋军在6日就进入了郑州。 此时平汉线上张维玺、冯治安、田金凯、任应歧等部很快在新郑一带陷于蒋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最终,该部5万多人于10月8日放下武器。 在中原战事已接近尾声的时候,蒋中正为了迅速回师江南对红军作战,对善后问题的处理故示“宽大”,将收拾华北残局的全权委托给张学良;对河南方面的军事也摆出一了百了、以政治和平解决的姿态,并邀请与西北军有关系的马福祥、张之江等于10月上旬到河南洽商收拾西北军的办法。冯玉祥命鹿钟麟出面与接洽,并表示自己不再过问。 鹿钟麟向马、张提出的条件是:一、冯下野外游,希能予以便利;二、军队由鹿负责改编为十个师,以河南西部及陕、甘两省为驻防区域;三、拨给编遣费三百万元。但是,蒋中正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冯玉祥的西北军彻底瓦解,对鹿钟麟妄图占有两省、保留西北军建制的提议根本不予以理会。当然,蒋的说法是吉鸿昌、梁冠英等已经投降,在新郑被围的张维玺等部亦已表示愿意缴械,这些部队的去留问题已经不在与冯、鹿的洽商范围之内。 最终,冯玉祥曾经的部下们,吉鸿昌被蒋委为第二十二路总指挥后,即调赴豫、鄂、皖边境,归豫鄂皖边区绥靖督办李鸣钟节制;梁冠英为第二十五路总指挥,调赴苏北,归江苏绥靖督办张之江节制;葛运隆为第三十三师师长,所部由洛阳调赴湖北;停留在焦作的孙连仲也自谋出路,派田镇南、李汉辉到济南,通过韩复榘的关系,接受了蒋介石的第二十六路的任命。就连冯的卫队旅季振同部也愿随孙共同行动,不愿退往山西。而曾经追随冯玉祥的庞炳勋、孙殿英、刘春荣等部则干脆脱离西北军。 10月8日,冯玉祥到石家庄与阎锡山会面。鉴于大局败坏,已经回天乏力,而蒋中正又坚持阎、冯二人必须下野,便商定阎锡山把军政交与徐永昌,冯将西北军交与鹿钟麟,他们两人出国暂避。阎锡山回到太原后,便将军政作了安排,并声言去日本游历,实际上却只是去了大连。 而冯玉祥到了晋城,却没有出国远游的意思,仍然希望掌握西北军残部开赴西北另谋出路。这个残部是在宋哲元、张自忠、刘汝明、童玉振、孙良诚、秦德纯、赵登禹、张维藩等人的分别带领下,陆续退入山西的,一共约有6万多人。但这个时候,鹿钟麟却从自己派往南京接洽代表所发回的电报中得知,蒋中正坚持冯玉祥、鹿钟麟必须下野。随后,鹿钟麟去往天津,发出漾电,声明下野。 就这样,冯玉祥惨淡经营,名噪一时的西北军就此分崩离析。冯记西北军彻底成了过去时。 与冯玉祥所部彻底瓦解的结局不同,阎锡山所部的晋绥军却基本上都撤了下来,特别是徐永昌在陇海线上指挥的晋绥军,几乎算得上是全师而还。 由于提前接到阎锡山的密令,加上此前徐永昌就有所准备,因此陇海线上的晋绥军是有组织的交替掩护撤退。在过黄河时,徐永昌所部除了受到降蒋的梁冠英部炮击,将桥头堆放的弹药一度爆炸引起惊慌外,别无损失。甚至连野炮、山炮、机枪等重火力装备都全部运回黄河北岸。 10月中旬时,徐永昌全师回晋,津浦路晋军在遭受严重损失后也按建制回到山西,整个晋绥军虽遭受了一定损失,但未伤元气。这成为后来阎锡山东山再起的资本。 而阎锡山在得知这一结果后长长地松了口气,10月26日,阎锡山委徐永昌为晋绥警备总司令,杨爱源为副司令;赵承绶为绥远守备司令;王靖国为晋东边防区守备司令,李服膺为副司令;杨澄源为河东区边防守备司令,关福安为副司令;杨效欧为潞泽区守备司令;张会诏为平绥路区守备司令;李生达为孟辽区守备司令。 只是,阎锡山、冯玉祥两人虽然都通电下野,表示要出洋,可两人却都不想离开山西。老蒋却不会和这两位战败者客气。10月28日,中央军飞机到太原投弹,炸死4人,伤8人,并散发传单,限阎、冯于两周内离境。 可即便这样,阎锡山也没有按时离开,而是磨蹭到11月29日,才离开五台老家,经大同到天津后乘船去了大连。而冯玉祥则干脆到山西汾阳隐居起来。由于西北军已经彻底被瓦解,老蒋和张学良对冯玉祥并不怎么担心,对其并未逼迫过甚。 历时长达半年之久的中原大战以反蒋联军的失败而告结束。这场双方出动兵力百万以上,死伤30多万的国民党新军阀之间的混战,在整个民国历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在这场大战中,输家不仅仅是阎锡山、冯玉祥等反蒋联军,一定意义上说,蒋中正也是一个失败者。他虽然赢得了战争的胜利,却在政治上输了。被蒋打倒的阎、冯、桂系等军阀心底从来就没有真正服过老蒋,甚至蒋军一方中人也并非就完全信服他。这从其后的福建事变、察哈尔同盟军、两广事变,甚至桂系借中.共之手使蒋第三次下野等等事件中都可略窥一二。 当然,中原大战还有一个最大的输家,那就是国民党政权。除了因这场大战而导致的民心大失之外,在这次大战中,作风彪悍的西北军作为一个集团消失了,剩余的是蒋、阎、张以及桂系这四大势力。而这四股势力在这两年中却各有损伤,彼此之间又勾心斗角。国民党统治阶层的这种状态,以及国内民众因大战而对政府的失望,难免给窥见了虚实的国内外其他势力以可趁之机。从此后,华夏大地便开始进入内外交迫的多事之秋。 第九章:战后乱局(二) 大声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10月初,当中原大战结局已定的时候,赵振中便召集沂蒙自治政府和护卫军一众领导成员进行形势分析。 会上,张明瑞在听了赵振中把参战中的几方评为输家之后,忍不住问道:“先生,既然蒋、阎、冯、桂,甚至国民党政权都成了大大小小的输家,那赢家是谁?是出兵关内的张学良么?” 赵振中在以前世界中也曾从有关资料中了解过中原大战的情况,但这段时间冷眼旁观战局,并通过获得的消息印证自己以前所知道的资料,却又有许多新的感触。听了张明瑞的问题后,赵振中摇头说道:“张学良此次出兵关内,老蒋允诺把黄河以北的事务都交给他决定,表面上看他张学良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实却种下了祸根。张学良眼下的这种风光很可能只是昙花一现。” 见谷海川、张明瑞等人有些不明所以,赵振中便继续说道:“东北军现在总兵力大约不超过30万人,除了要维持原本占据的黑、吉、辽、热几省的防务外,还要防备苏联、日本两大个大敌,兵力上并不充裕。加上东北军去年和苏联因为中东路又打了一仗,伤筋动骨,其实力并没有现在表现的那样强大。而现在,张学良出兵关内,不但将察哈尔、河北、平津等地收入囊中,还把手伸到了山东,将青岛市也纳入掌中,就连山西阎锡山的余部也要看张学良的脸色说话,他张学良有那么大的胃口消化掉这么多地盘么?有那么多兵力兼顾过来么?” “现在东北军的主力在关内,如果东北有变,日本或者苏联趁关外兵力空虚发动攻势的话,那张学良怎么应对?要是东北根基有失,那张学良就是在关内占的地盘再多,也将是无根之萍。到时候,他不但要面临国内舆论的压力,就是蒋、阎、冯等人也不会放过压制东北军的机会。” 东北军眼下占据的地盘包括了后世沈阳军区、北京军区以及北海舰队的防区,如此广袤的区域,单凭东北军不过30万的兵力肯定是不够的,更别说在东北还有苏联、日本这两个大敌在虎视眈眈。就是后世国家统一,内无军阀割据,外无强敌入侵,且一再裁军的情况下,这几个地方的正规野战部队、武警部队以及北海舰队合在一起的总兵力也不止30万。 “春节前后,我曾和大家说过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日本可能会通过向外扩张的方式来挽救其国内经济。通过去年的中东路战争,日本人看清了东北军的虚实,现在又通过这次中原大战看清了国民党政权派系林立,勾心斗角的本质,加上东北军主力又调到了关内,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当然,日本人从现在着手准备的话,那也需要一段时间,至少到明年春夏之前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赵振中叹息道:“就好比一个家里,如果几个兄弟齐心的话,外人是不敢明目张胆地上门欺侮的,可现在自家兄弟几个打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时候,那些早就在一旁觊觎的人或势力又怎能放过这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更何况,张学良明知道日本人是他的杀父大仇,却还在7月份聘用日本人帮助他管理整个东北空军,把自己一方的虚实主动送给日本人?权衡利弊,日本人又怎会放过如此良机?” 谷海川、张明瑞等人默然。 “至于明瑞问到的赢家,除了日本人外,还有**。”赵振中解释道,“中原大战中,国民党几大派系打得你死我活,**却趁机发展壮大,更在7月27日攻占了长沙。这表明**不但度过了27年之后的低谷期,还发展壮大,重登中国的政治舞台,更拥有了改变社会现实的力量。现在中原大战尚未完结,老蒋就开始调兵遣蒋的准备对红军进行围剿,只看老蒋的这一反应就知道,红军乃是老蒋心目中的头号大敌。” “先生,那这场大战只是国民党新军阀之间争权夺利的混战么?”谷海川问道。 “你这问题问得好。”赵振中笑了笑,便思索着说道,“蒋、阎、冯、桂之间的争权夺利只是这场大战的一个方面,是表象。在实质上,这场战争是国内各方势力对老蒋究竟是不是中国合法的最高统治者的争执之战。” “这场大战的根源是去年编遣会议上,老蒋处事不公,企图压缩他人部队而扩充自己实力,导致国内大小军阀不满。加上国民党的改组派、西山会议派以及汪精卫等人参杂其中,最终使得国内大多数国民党人都否定蒋中正及其控制下的南京政府的合法性。而老蒋为了维护自己所攫取的最高权力,不惜以各种方式排除异己、打击政敌,并诉诸于武力手段解决党内不同政见,才最终导致了这场战争。” “战争爆发前,老蒋在政治上不敌阎锡山的电报攻势,舆论几乎完全倒向阎锡山;战争爆发后,老蒋在前期军事上又不敌冯玉祥所部,多处败退;最终,老蒋虽然获得了战争的胜利,但却并非完全靠军事实力打下的,而基本上是用钱‘买’下的。不说老蒋在平汉线、陇海线上对冯玉祥所部收买的花费,光是让东北军入关挺蒋,老蒋就花了几千万大洋并以黄河以北的地盘做代价。从一定意义上说,是阎锡山这个山西土财主在财力、物力上输给了蒋中正这个当年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混过的新锐。毕竟,老蒋背后有江浙财团以及英美的支持,比单凭山西一省之力支撑反蒋联军消耗的阎锡山要财大气粗多了。” “正因为如此,阎、冯、桂系这些输家才不会对蒋服气,肯定会变着花样否定老蒋政治上的合法性。今后,他们之间还有的斗呢。” “先生,那岂不是说反蒋联军就败在‘钱’上了?”邹德贵问道。 “这么说也不算错。”赵振中点头说道,“战争是对综合实力的考量,除了部队的装备水平、技战术水平、指挥能力、作战意志等因素外,后勤物资的保障至关重要。反蒋联军的兵败,除了他们没有抓住几次关键时机扩大战果,痛失胜局外,主要还是败在后勤上。阎锡山不是神仙,他就是能力再高,政治优势再明显,也无法只凭一省之力来支持整个战争。同样,冯玉祥的西北军就是作风再彪悍,战斗力再强,饿着肚子也没法打仗。事实上,反蒋联军自身出现的问题,都是由财力、物力不足所引发的,如果反蒋联军后勤没有问题的话,老蒋早就败了。” “后勤方面至关重要。拿我们护卫军来说,我们在这几年里能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我们在座众位的努力外,周恬、周昊以及李云天等人同样功不可没。如果没有周恬、周昊在美国为我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没有李云天通过四海实业将这些物资通过一定渠道及时运进根据地。我们也根本不会有有眼下的建设成果。” “嗯哪,要不是有周师姑、周师叔在美国为我们张罗,我们肯定没有现在这个局面,很可能连吃饱饭都成问题,更别说还收留那么多灾民、难民,建设那么多工程了。”刘成林开口说道。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等人均各点头赞同。 “先生,那除了后勤这个决定性因素之外,反蒋联军这次战败还有哪些值得我们汲取的教训?阎、冯等人有没有责任?”谷海川又问道。 “反蒋联军战败的教训有很多,但主要的无非是财力、物力不足,以及阎、冯二人没有抓住对自己有利的战机。由于财力、物力不足,阎锡山不但不能满足联军部队对作战物资的需求,更无法象老蒋那样拿出几千万大洋来拉拢张学良。另外,阎、冯二人分别在津浦线、平汉线上错失战机,也是联军失败的一大原因。” “阎、冯二人作为联军的最高指挥者,肯定要对战败负责。但若要仔细衡量的话,阎、冯二人在这场大战中已经尽力了,就是其中的一些错失,从整体上衡量的话,也是小节有瑕而已。” “物资供应不利,那是财力、物力有限。要说阎锡山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津浦路方面,听信了张荫梧的谗言,怀疑傅作义要投向张学良,并因此防备傅作义而兵分两路,最终导致晋绥军在山东战场惨败。可实际上,如果阎锡山不分兵,仍由傅作义统率津浦路方面晋绥军主力南下,也不见得就能如愿打到徐州。在7月份的时候,南方桂系已经失败,老蒋已着手把蔡廷锴、蒋光鼐等部从湖南战场抽调出来向津浦路集中。也就是说,在傅作义指挥部队冲破重重阻截到达徐州之前,蔡廷锴、蒋光鼐等部已可加入津浦线作战。届时,晋绥军依然处于劣势。阎锡山分不分兵,山东战场上晋绥军的结局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再说,为了这场大战,阎锡山把山西的老底全给折腾进去了。钱花光了,物资耗尽了,现在又收留反蒋联军的残兵败将,他做的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大节不亏。” “而冯玉祥虽然在平汉线上错失彻底歼灭蒋军第三军团的良机,但他顾虑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特别是在联军后勤吃紧的情况下,过多的延长后勤补给线只会增加联军作战的难度。只不过,他的取舍没有从全局上考虑罢了。另外,在大战的前期,冯玉祥指挥所部在陇海线、平汉线打的蒋军斗志尽失,各方面做的可圈可点。至于到大战的中后期,冯玉祥所部的一线官兵连窝头、咸菜都吃不上,缺乏弹药,那就不是冯玉祥所能解决的了。” “再看那些杂牌部队,除了开战伊始刘茂恩投蒋,以及后期石友三投向张学良外,那些杂牌表现都算出色。大战中孙殿英坚守亳州3个月,战败后孙殿英、庞炳勋等仍然追随晋绥军退向山西,已经不错了。反倒是冯玉祥所部的西北军,由于之前生活太过艰苦,在大战后期纷纷投蒋。” 评论完之后,赵振中环视在座的众人,又说道:“这场大战现在已经结束了。我们后面要做的就是在战后的乱局中,抓住机会,加快发展壮大,同时,要抽调一定力量到山东之外,为开辟第二根据地做好各项准备。” 第九章:战后乱局(三)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河南、山东等省迭经天灾之后,又承受了长达半年之久的战乱,现在大战平息,却满世界的是是溃兵、乱匪横行,灾民、难民流离失所,一片乱世景象。不过,对北方数省的这个乱摊子,老蒋却并未多费脑筋,只在作了几处关键的安排后,便甩手把黄河以北事务交给了张学良,自己却抽调兵力去围剿日渐坐大的红军去了。 东北军入关10多万部队要控制察哈尔、河北、平津等地,监视山西,兵力根本不够用,也就顾不上解决溃兵、乱匪问题;加上东北因为得到老蒋几千万大洋的帮助,才刚刚解决了去年因中东路作战而产生的奉票危机,且东北区域也有灾情发生,张学良一时也无力兼顾北方其他省份的民生问题。 在北方几省中,河南虽然是大战的主战场之一,又经历天灾、战乱、匪祸,但与山东、山西、陕西、绥远等省份比起来,情况却要算好的。至少,老蒋对刚出任河南省主席的刘峙是完全信得过的,也提供了一定的支持。 与刘峙出掌的河南相比,山东、山西、绥远等省份就完全是一团糟。 9月5日,韩复榘被南京政府任命为山东省主席。这一任命让韩部官兵都兴高采烈,终于又有了自己的地盘,而且是从原来的河南换成了现在富庶的山东,实在太划算了。就是韩复榘自己也觉得这笔买卖值。不过当韩复榘用了一段时间了解清楚山东省的形势后,特别是他的两个请求被老蒋托词拒绝后,韩复榘的心就彻底凉了下来。 在10月初的时候,韩复榘见反蒋联军败局已定,便请求老蒋利用津浦路和山东境内大军云集的时机将盘踞在沂蒙山区的护卫军予以剿灭,以便将来山东政令、军令畅通。但老蒋却以各部连番作战已疲惫不堪,且**坐大,要调集兵力去围剿红军为托词,不同意派兵清剿护卫军。并且,老蒋还劝告他说,战端一起于民生不利,最好能通过政治方式解决护卫军问题,强行武力清剿会得不偿失云云。 韩复榘当时听了老蒋的这番劝告,心里那个腻歪就甭提了:你蒋中正刚刚结束了长达半年,动用几十万兵力排除异己的大战,现在却劝我用政治手段解决护卫军?!郁闷之下,韩复榘便退而求其次,提出为了便于山东境内的和平,希望中央能把在大战中与反蒋联军暗中有勾结的胶东刘珍年部予以调离。但这一要求却同样被老蒋推辞。老蒋的借口是刘部驻守胶东有利于防止匪患,安靖地方。 见完老蒋之后,韩复榘就没有好声气。虽说已是山东省主席,可老韩知道,自己这个省主席是有名无实。现在山东可谓是四分五裂,不但富庶的胶东地区被刘珍年盘踞着,青岛这个能带来滚滚财源的北方大港也被张学良的东北军给占去了,加上沂蒙这边还有护卫军,以及遍布山东各地的土匪,甚至连寓居大连的张宗昌也静极思动,派人到山东来拉拢旧部以图东山再起。况且,老蒋虽说把山东交给自己,现在看来也是不情不愿,不定什么时候自己这个主席就当到头了,念及种种情况,韩复榘不焦头烂额、烦躁不安才怪了。 曾长期和韩复榘搭档,现任民政厅厅长的李树春在了解情况后,分析道:“老蒋这是不想让我们占有山东啊。现在刘珍年占据胶东10几个县,兵力有3万左右,又有南京方面的支持,我们暂时动不得;青岛被张学良的东北军给掌握了,冀鲁边界东北军又有不少兵力,更不是我们现在能动的;沂蒙山区护卫军盘踞在那里多年,把那几个县给打造的铁桶一样,我们也不能去碰这个硬骨头。剩下的就是张宗昌余部和遍布山东的土匪了。” “我看我们还是先剿灭土匪,再说其他的。清剿土匪是一省政府的职责所在,不光南京方面无法反对,就是省内刘珍年和青岛方面也无话可说。据我了解,张宗昌督鲁的时候,山东土匪总数就不下20万,这两年兵荒马乱的,土匪人数肯定是有增无减。我们正好利用剿匪的时机锻炼和扩充队伍,否则就凭我们现在三个师,加一个旅,总共两万出头的兵力,将来和其他几方比较起来可是处于下风。” “另外,山东境内的战事虽说结束得早,可战乱过后,灾民、难民数量庞大,亟待赈济。否则一个不好闹出变乱来,反而会成为南京方面攻击我们的借口。” “他娘的,当初甘棠东进后我们第三路军可是有六万多人,可经过这连番大战,现在竟只剩下两万来人,老蒋却说什么大战结束,各军一律要缩编,就给了我们三个师加一个旅,总共四万来人的编制。那另外两万多人的编制这么给生生抹掉了。”听李树春说及眼前的兵力,韩复榘气不打一处来的恨恨说道,“蒋中正靠不住,我们要想办法尽快扩兵,只要我们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老蒋也拿我们没办法。要是我们还是这点人马,哼,等老蒋腾出手来还不定怎么拿捏我们呢。” “灾民、难民,我也想解决。可眼下这个状况,我哪有那个财力、物力来解决?” “山东向来富庶,青岛等地这次又没有遭受战火,总指挥不妨派人去募集钱粮以赈济民众。”李树春建议道,“哪怕我们力有未逮,可这个救助民众的姿态我们是要向社会公众表达清楚的。这也有利于我们省政府各项工作的开展。” “荫轩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民政厅负责办理。”韩复榘发泄一通之后,也冷静了下来,又想起一事,问道:“荫轩,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把护卫军拉到我们这边来?” “这,我可说不好。”李树春思索着说道,“我上次和阮绍文一起去护卫军控制的莱芜,沿途所见,感觉那里的民众是真心拥护护卫军。而且从了解的情况看,护卫军也确实是兵强马壮。上下一心,不假外求,就怕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对其领导啊。不过,若是我们退一步,与他们谋求一定程度合作的话,倒未必不可行。只是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看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那些益处,找到能打动他们的地方才行。” “看来这护卫军也救不了急。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解决问题。”韩复榘有些失望,随即便决定道,“那就先把我们控制地面上的土匪清剿干净再说。” 与山东境内势力众多,土匪遍地,韩复榘兵力不足不同,山西境内的兵力是太多了。中原大战前,阎锡山的晋绥军扩充到了10个军30多万的兵力,现在虽说津浦路一线损失不少,可徐永昌却把陇海线上的晋绥军基本上都给带回来了,晋绥军现存的兵力加上宋哲元等人带领的西北军残部以及庞炳勋等小军阀跟随撤到山西的人马,山西省内的总兵力高达30多万。这么多的兵力根本不是大战之后,囊贫如洗的山西所能负担得起的。 大战之时,阎锡山曾提前征收全年的田赋,想尽办法寅吃卯粮,透支山西的财力、物力,战败后,阎锡山在出走前,又把山西省银行仅存的500多万大洋提走200万,除了给每个军长发了两万大洋外,其他的180多万大洋全被阎锡山带走以供自家花费。至于那剩下的300万左右资金,阎锡山让负责善后的徐永昌支派使用。可300万大洋要支撑30万部队的日常消耗以及山西全省政府机构的正常开支是远远不够的,更别说山西省政府已经欠债累累。只是,阎老西是不管这些的,在交代完事务后,便甩手离开了太原。 按照后世的说法,山西省政府早够破产条件了。由于大战把山西省内的物资消耗一空,财力、物力透支严重,省政府又无力振兴,山西境内流通的5、6千万的晋钞最终竟跌到不值200万,加上还有即将到期的3000万金融公债,山西省千万左右的人口,竟平均每人要担负8、9元之多。这8、9元可不是眼下近乎废纸的晋钞,而是实打实的大洋!在当时,一块大洋可以买16斤大米,或者5斤左右的好猪肉。每人负担8、9块大洋,对于家境殷实的并不算什么,可对于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一家4口人的话,那就要30多块大洋,需要4、5年的收成才能填补上,这还需要风调雨顺的年景照应。 对于经济上的危局,山西省主席商震和晋绥警备总司令徐永昌都一筹莫展,一时想不出救急的好办法,只能将希望放在中央政府和负责战后北方事宜的张学良身上。 在阎锡山离开太原后,晋绥军中却又出现了不安因素。徐永昌的老部下,原国民三军中的一些将领鼓动徐永昌自立门户。在遭到徐的拒绝后,又与徐的幕僚互通声气,要徐另立总部。只是徐永昌却坚决不同意,他认为,现在晋钞跌的厉害,薪饷却仍是原数,现在军政官员的情况也如同灾民,正是大家受苦的时候,万不能在别人办丧事的时候,自己等人却办喜事。由于徐永昌的坚持,晋绥军中的这股不安因素才得以平息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永昌刚把晋绥军内的不安因素安抚下去,南京政府派驻山西的国民党党部却又大肆通缉、开除阎锡山的骨干分子。同时,山西的一些知识分子也在筹备成立组织,以揭发阎锡山的罪行,并准备派代表向南京、北平两地请愿。 就在商震、徐永昌等人为山西内的境况感到力不从心、焦头烂额的时候,11月初,朱庆澜却偕同赵振中等人到阳曲拜见商、徐二人。徐永昌听说朱、赵联袂来见,不由得大喜道:“这下总算能有法子应付眼下的窘困了。” 第九章:战后乱局(四) 继续呼唤:求关注!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 …… 在山西省政府的接待处,商震和徐永昌两人接待了朱庆澜一行人。 长时间的奔波于灾区之间,朱庆澜的形容更见疲惫。环顾室内之后,朱庆澜满是感慨的对商、徐二人说道:“今年春节过后,我曾在这里和启予商谈过救助晋北灾民的事,想不到时隔近一年又在这里见面。那时次宸还是河北省主席,阎百川也就任中华民国副总司令不久,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只是不到一年时间,竟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他阎百川捅了大娄子后,发一封通电,拍拍屁股走人,却让你们俩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商、徐二人知道朱庆澜和阎锡山交情不浅,此时听他讥刺阎老西,尽管知道此老所说没错,却也不好接话,只有苦笑以对。 “现在大战结束了,不知两位启予和次宸对眼下晋绥困局有何良策?”见商、徐两人不接话,朱庆澜便开口问道。 “现在物价飞涨,晋票几乎成为废纸,我们也想扭转局面,可之前长达半年的消耗已经是寅吃卯粮,把晋、绥两省的财力、物力透支一空。我们自己是没这个能力来解决现状了,而中央和张学良那边又迟迟不见消息,没奈何,我们也只有咬牙硬撑着了。”商震无奈地叹道。 “民生已经如此艰难,可这边还有几十万部队缺衣少粮。虽然张学良已经答应派人点编部队,可春节前后这几个月是不用指望了。光这几个月就够难熬的。”徐永昌也忧心忡忡。 “你们只盯着山西、绥远两省,清楚的恐怕也就是这两省的情况。”朱庆澜叹道,“现在这些主政的、带兵的,总想着争权夺利,排斥异己,把孙先生的三民主义整天挂在嘴边,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整天打来打去的,又有几个真正把民众的死活放在心上的?” “根据我们华北慈善联合会的不完全统计,今年国内受灾的县有831个,占了全国总县数的2/5还多,缺衣少食的灾民竟有6000万之多,占总人口的13%以上。而从民国17年因灾死亡的民众估计在1000万以上。这里面就有阎百川、冯焕章、蒋介石等人这次大战的‘战绩’!我在陕、甘、绥等省组织救灾,看到灾民的惨状,我就恨不得把冯焕章、阎百川、蒋介石几个叫到跟前,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造的孽。交战双方110多万部队,死伤就有30多万。而这场战乱所导致的民众死伤肯定会更多。” 顿了顿,朱庆澜有些愤慨的继续说道:“我在9月20日发出通电,说陕西蝗灾严重,秋收绝望,呼吁冬赈,可交战双方根本不予以理睬,依然加紧调整兵力。反倒是赵振中先生在山东得知通电后再次与我们华北慈善联合会联系,愿意出粮救济灾民。” 朱庆澜是辛亥革命的前辈,又与阎锡山交好,尽管他说的这些话让商、徐两人心中不是味,可二人也只有听的份,况且,朱老先生说的也并没有错。 “这次赵先生过来找我,我才知道山东境内的详情。交战双方口口声声说不干涉黄河堵口工程,可大战就在山东境内黄河两岸发生,能没有影响吗?8月份黄河在范县决口,就因为双方交战,隔河放炮,致使决口扩大,最后竟形成宽30多里,长达200多里的灾区,范县、寿张、阳谷、东平、东阿等县一带,尽成泽国。甚至就连曲阜的孔庙、孔林也有不少毁于炮火。而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青岛和天津海关竟然还对赵先生和美国华人购买并运回国内的粮食等救灾物资征收高额关税。他蒋介石和张汉卿莫不是穷疯了?连灾民的救命粮也要收税?!” “次宸惭愧,率众参与此战,竟给民众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徐永昌作为晋绥军陇海线的指挥人员,听到朱庆澜说的情况后,心中五味杂陈,尽管山东战场与自己无关,可想到河南战场的情况,以及眼下晋、绥两省的窘境,也自内疚。 相比之下,商震则要坦然得多,他这个山西省主席基本上就是挂个牌子而已,山西境内的重要事务都是阎锡山最后做主。何况,自从商震由河北省主席调整为山西省主席之后,阎锡山和商震之间就有了隔阂,即使他商震对一些问题有不同意见,阎锡山也听不进去。 “朱先生,徐司令,这些事情我们不提了,还是和商主席一起商量一下有关晋、绥、陕、甘救灾的事情吧。毕竟,能早些把粮食送到灾民手中也能救下不少人的命。”赵振中劝道。 “次宸不过是奉命行事,与你的关系不大。”朱庆澜叹道,“我也是这些时日见大战之后各方对灾民不管不顾,心中着急,发发牢骚,启予、次宸你们可别见怪。眼下天气越来越冷,再不想办法救济灾民,那这个冬天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晋、绥两省现在的困境,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帮你们,只能和赵先生尽力赈济灾民,也好减轻一些你们的负担。当然,这还需要你们军、政双方的配合。” “另外,赵先生你放心,我当年在广东和东北的时候,和蒋介石、张汉卿还有些情分,就是拼着这张老脸不要,我也要想办法把你们多交的税给免掉。救济灾民的物资,又不是经商,自古以来从没听说过行善积德还要向官府交税的。” “那就多谢朱先生了。要是能争取免掉那最好,要是实在不行,那也罢了,不要过于勉强。不管是华北慈善联合会还是四海实业,今后肯定都少不了和当局打交道,要是为了免税的事情闹得太僵,吃亏的还是我们和灾民。”赵振中宽慰道,“不说别的,光是眼下要通过平津铁路、平绥铁路运输的救灾粮食和物资就离不开张学良和东北军的支持。”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憋得慌。”朱庆澜叹道,“这场大战结束了,阎百川、冯焕章发个下野通电,拍拍屁股就对他们折腾出来的烂摊子撒手不管了。蒋介石却没等这边结束,就又调兵去打红军,同样把烂摊子交给张汉卿处理。而我们费尽心力救助灾民,等于在帮他们擦屁股,却还要看他们脸色。这年月的要人们,越来越没道理可讲了。” 赵振中惟有苦笑。 “赵先生交了多少税?”商震有些好奇地问道。 “由于6月份阎长官在天津接收了海关,南京方面要求运往天津的货物在上海等地交税。我们虽然是从美国把物资直接运到青岛,不用再跑上海,可青岛当局竟提出要把从春节过后运到天津的所有物资都补交税款。总数算下来竟然高达几十万大洋。”赵振中苦笑道,“他们声称,只要是进口的物资就要交税,不管你是做什么用途。” “这确实没道理。就象朱会长说的那样,自古以来没有行善积德还要向官府交税的,救灾物资确实不应收税。”商震说完顿了顿,又说道:“刚才赵先生说要商量一下救灾的事情,想必众位对眼下山西、绥远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不怕众位先生笑话,我们现在实在窘困得很,就怕帮不上什么忙啊。” “启予不必妄自菲薄,山西省内的赈灾事务可少不了你省主席这块金字招牌。”朱庆澜笑道,“而救灾物资的运输安全自然也就少不了次宸这位晋绥警备总司令的保障。再说,这么多需要救济的灾民,以及大量的物资运输,单凭我们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工作人员,就是我们个个以一当十也忙不过来。” “呵呵,能与朱会长同襄义举,启予不胜荣幸啊。”商震笑道,“这不光是行善积德的大好事,更是山西省政府的职责所在,我肯定全力配合。” 徐永昌也说道:“有关粮食运输安全方面的事情,朱会长不用担心,我一定安排得力部队予以护送,确保粮食安全送到灾民手中。” “那就多谢两位了。”朱庆澜拱手道谢。商、徐二人连忙推辞一番。 “在6月份的时候,赵先生曾派人与当时天津市崔市长联系过,并采用招工的方式收留救助了不少灾民到南洋务工,不知赵先生这次还招不招工?”商震想想之后,还是拐弯抹角的探问道。 尽管商震问的很委婉,可赵振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初,以华美公司的名义在天津招收绥远、山西、陕西等地的灾民到南洋做工,赵振中可是为此通过崔廷献向阎锡山付出了不少的代价的。现在商震旧事重提,自然是希望能再有那样的机会,也好增加些入项,改善一下山西省政府的财政状况。 “从6月底开始,在两个半月的时间内,华美公司已经在天津那边接收了26万多人,除了有一部分人在天津和青岛两地从事码头建设之外,其他的20多万人都乘船去了南洋和澳洲。今后虽然还会有招工,但基本上不会再象今年这样在短时间内招收这么多华工了,最多每年还会招收一两万人。”赵振中解释道,“南洋和澳洲那边的一些橡胶种植园等产业正在建设中,现在这些工人基本上已经够用了。当然,如果那些产业在未来几年内能得到很大发展,华美公司或许还会再招收更多的工人。” 见商震有些失望,赵振中又继续说道:“虽然南洋和澳洲那边不招工了,不过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在春节后就曾和商主席商定要在山西、绥远开展实业赈灾,只是后来被大战给耽搁下来了。如果商主席同意,并且其他方面也许可的话,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愿意依照我们之前所达成的意向,开办产业,招收工人。” “另外,由于青岛那边的码头建设已经接近尾声,在那里做工的一些晋、绥、陕、甘等地的灾民也会在春节之前重返家园。到时候,还请商主席、徐司令协调好返乡人员的安顿。当然,这些返乡人员的生活所需,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会处理好的。” “有赵先生的帮助,这些返乡民众的安顿不成问题。只是方才赵先生说还愿意在晋绥开办产业,以实业赈灾,此话当真?”商震心中大喜。 第十章:落脚晋绥(一) 第十章:落脚晋绥(一) 让商震感到高兴的并非仅仅是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要在晋绥两省开办产业,而是他想到了之前代表山西省政fǔ与华美公司就同蒲铁路修建所达成的合意。 修建同蒲铁路可是一个大工程,阎锡山此前曾组织人员进行过估算,要是按照眼下通用宽轨铁路修建的话,那需要耗用9000多万的资金,决不是山西省当时财政所能负担得起的。由此,阎锡山就动了修窄轨铁路的念头。 在历史上,阎锡山在上报国民政fǔ铁道部的《山西省修筑窄轻轨铁路之理由,曾算了一笔帐:如果修宽轨铁路,同蒲铁路全线需要投资9000万,且经过估算,认为50年内不但赚不了钱,还要亏损37.43亿元;而修窄轨铁路的话,投资仅需3400万,且20年内收回全部投资后还有赢余670万,50年的话将赚回30.63亿元。并列明了估算的种种依据。南京政fǔ起先不同意修窄轨,但阎以“将来拆除窄轨,由铁道部改修宽轨”作保证,才获得批准。 后世不少人以为阎锡山故意修窄轨以增加外省势力进入山西的困难,但实际上,修窄轨不过是阎老西精打细算之下的副产品罢了。况且,历史上,在同蒲路修建的时候,阎锡山已经复出,山西经济状况已经好转,晋绥军也依然是国内有数的实力强大的军事集团,固守山西以据他方,阎锡山并不担心。 在春节之后,商震与华美公司所达成的修建同蒲铁路的合意中,已决定采用宽轨,且这一合意已得到了阎锡山的同意。虽然修宽轨铁路耗费大,可如果这个负担转由华美公司来承受,那山西省可是会从中大大受益的,对于这天大的好事,阎锡山没有理由不同意。 而商震现在考虑的则是,如果同蒲铁路顺利开建的话,那山西省政fǔ财政窘迫的状态也将因此而得以改观。不说别的,光之前赵振中代表华美公司同意山西省政fǔ占有同蒲铁路公司20%的干股就是一笔大收益。也是因此,商震听赵振中说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要在晋、绥两省开办产业才会心中jī动。 赵振中见商震有些jī动,怔了一下,可转念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只是赵振中决定先确定好其他事情再谈同蒲铁路的事,便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还需要商主席帮忙,让我们能在晋西北能有一个开办产业的地方啊。” “赵先生看中晋西北哪个县的地方?”商震有些疑惑,“实话实说,晋西北各县,除了河曲自古就是沟通口外和陕北的要地,多少有些发展之外,其他几县说是穷乡僻壤也不为过。再说,那边临近绥远、陕北,时常有些匪徒在那一带流窜活动,赵先生怎么选择那里开办产业?晋中这边各方面情况要好的多,不如我在这里给赵先生划出块地方怎样?” “多谢商主席美意。”赵振中笑着解释道,“按照常理来说,开办产业自然要找各方面条件便利的地方,好尽快实现赢利。但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在晋、绥两省开办产业,其目的是以实业赈灾,自然要把产业的赢利和赈济灾民结合起来。而在山西,没有比晋西北这个地方更合适的了。那里虽说是山西的穷乡僻壤,民生艰难,但也有临近陕西、绥远两省的便利。通过黄河水道,可以将平绥铁路运来的物资经这里向山西、陕西两省周转。同时,也可以利用开办产业的机会为附近三省民众提供一个谋生的机会。” “至于西北各县中,我们希望商主席能同意我们在保德选择开办产业的地方。不过,那边现在还没有与外界沟通的公路,我们要想在那里开办产业的话,还要先修通一条通向朔州的公路。而这条公路我们想以工代赈的方式,招收灾民进行建设。这就需要商主席和徐司令帮忙了。” “这是对山西民众有利的事情,省政fǔ肯定会全力相助。不过,晋西北各县中的人口实在不多,恐怕修路的劳动力不足啊。”商震思量着说道,“河曲算人口多的县,可也不过是10万出头,这除了当地的男女老幼外,还要加上陕北、绥远等地逃难到那里的灾民。而其他几个县人口,多的5万有余,少的才3万出头,保德也不过是5万多点的人口。赵先生想在那里开办产业还要修通通向朔州的公路,恐怕劳动力不足啊。” “正是劳动力不足,我们才好招收山西、陕西、绥远等地的灾民到那里做工啊。”赵振中解释道,“先不说开办产业,光是那条300多里长的公路,需要的劳动力就是个大数字。我们正好通过这条公路的建设,在今冬明春为灾民提供一条谋生之路,让他们能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赵先生心怀,商某佩服。”商震叹道,“既然赵先生选定保德,我这里同意就是。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直说。” “有关在灾民中招工的事情,想请山西省政fǔ协助朱先生以及华北慈善联合会共同进行,而维持施工人员秩序,避免发生魂乱,就要请徐司令帮忙了。”赵振中笑道,“当然,在施工期间,山西省和晋绥军有关协助人员的待遇,由华美公司负责承担。” “赵先生,安排少量晋绥军维护施工秩序,这完全没问题。不过,我有些话不吐不快。”徐永昌皱眉说道,“按说招收灾民修公路这样的好事我不该反对,可根据我们国家现在大多数人的生活景况,根本就坐不起汽车。汽车所到之处甚至成了奢侈品蔓延之处,而汽车公路,也就成了为外国经济在我们国内的扩张而建设的。修建汽车公路,对于我们这个既不能生产制造汽车,又不能生产汽车用油料,更缺乏工业品可以换取外汇的国家来说,危害太大。汽车公路长了,汽车多了,我们国家的经济对外国的依赖也就变得更强了,这决非好事。” 赵振中听了徐永昌的这个说法,愣了下,他没想到徐永昌对汽车和公路竟是这番见识,怪不得上次他明明看好那些道奇卡车却不愿接受自己的好意了。赵振中所不知道的是,正是有此认识,徐永昌除非紧要情况,出门时能坐人力车就决不坐汽车。心中斟酌了一番之后,赵振中开口说道:“徐司令的这个顾虑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就我们国内的状况来说,我们确实缺乏换取外汇的有效手段,能换取外汇的基本上是一些农产品和矿产资源,工业品的确很少。而汽车方面,国内现在也确实无法实现完全自主生产。但这不应成为我们减少使用汽车、不修汽车公路的理由” “如同铁路和火车一样,汽车也不过是一个交通工具。”赵振中说道,“火车、铁路这两样东西原本也是从外国引进的,而且我们国内现在大多数铁路也都是由外国人设计并修建的。但随着铁路在中国的延伸,我们中国人也渐渐掌握了自己设计、修建铁路的能力,由詹天佑先生担任总工程师修建成的京张铁路就是最为典型的一例。即便现在我们国内在铁路的勘测、设计以及修建方面与西方列强还有不小差距,但不能否认,我们国人这些年在铁路的修建和维护方面已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火车和铁路如此,那汽车和公路难道就真的不能为我们国人所用吗?我个人认为这是完全可以的。现在东北沈阳的民生工厂和华美公司在汽车生产制造方面的合作已经进行半年了,相关工作也确实卓有成效,估计在春节前后就完全能实现汽车的组装生产。而随着工作人员对有关技术领域的深入掌握,距离我们在国内自行设计并生产制造属于我们自己汽车的日子已经为时不远了。实际上,由美国东部华人组建的华美公司在美国已经实现了自己设计、自己制造汽车。只是限于国内各方面的条件差距太大,华美公司一时还无法把美国的汽车行业照搬到国内。这其中,最大的问题不是资金和设备方面,而在于国内是否安定,是否具有通晓汽车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 “徐司令肯定明白政局的安定与否,对一个产业的发展至关重要。但除此之外,一个现代产业能否持续发展的关键,还要取决于有没有足够的熟练工人。没有足够的熟练工人,你就是设计的再好,设备再先进,也无法把图纸上的东西变成现实。而现在我们国内,对汽车行业有研究的人员是寥寥无几,几乎就是一片空白。华美公司想把汽车工业移植到国内,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只能一步步慢慢来。当然,如果没有大的变化,华美公司会在保德那边建设一个汽车配件厂,将来如果发展好的话,未必不能发展成汽车制造厂。” “另外,我们现在修汽车公路,基本上都是用来运送货物的。我们还无法象西方列强那样发展公路交通,我们国内大多数民众也确实坐不起汽车。不过,这正是我们要努力的方向。” “赵先生说的有道理,铁路、公路和火车、汽车都不过是交通工具而已,是我有些偏颇了。”徐永昌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如果真能象赵先生说的那样,我们国内也能自己生产汽车的话,那自然是大好事,修公路也是应当。” 见徐永昌不再对修公路的事情持有异议,赵振中松了口气。而商震则忍不住问道:“赵先生,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在山西开办产业、修建公路都没问题,不知此前我们就有关同蒲铁路所达成的合意,还能不能继续?” 第十章:落脚晋绥(二) 第十章:落脚晋绥(二 听商震提起同蒲铁路,赵振中颇为踌躇地说道:“就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来说,修建同蒲铁路工程量远比修建从保德到朔州的汽车公路要大,也能救助更多的灾民。而且根据我们之前的有关合意,修建铁路也是对山西省政fǔ和华美公司以及四海实业更为有利的事情。虽然华美公司在资金和设备以及工程技术人员方面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修建铁路毕竟是关系到国家的铁路规划,就怕南京方面对同蒲铁路商办有不同意见,特别是阎长官刚因战败下野不久,肯定会有人借此为难的。” 赵振中的这番话,给商震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是啊,晋绥军这边刚和南京停战,就想让他们批准有关同蒲路的修建计划,尽管不用南京出钱、出力,可那帮中央大员们肯定不会让山西顺利翻身的。想到这里,商震有些不甘地说道:“修建同蒲铁路可是对山西民众有利的大好事,也是能加快山西经济恢复有效手段,难道就因为南京那帮人的阻挠而就此放弃吗?” “如果是要和南京方面打jiāo道的话,那肯定会遇到种种刁难,但现在我们或许能有办法获得有关部mén对修建铁路予以批准。”徐永昌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现在南京方面让张汉卿负责黄河以北的事务,那么在山西境内修建同蒲铁路的事情,张汉卿也就说了算。山西这边的情况他张汉卿肯定也有所了解,现在由华美公司商办铁路,不用南京和他张某人出一分钱,这样惠而不费又能改变眼下山西窘境的好事,我想我们是可以争取张汉卿同意的。” 在一旁听赵、商、徐三人谈论的朱庆澜chā话道:“修铁路确实是对三晋民众有利的大好事,特别是赵先生又把修路和赈灾结合在一起。既然是对各方有利的事情,那我也去找他张汉卿卖卖自己这张老脸,希望他能看在当年我和他父子的情分上批准铁路修建的事。” 商震大喜:“谁不知道朱会长当年和张氏父子还有东北军一干将领的jiāo情啊?有朱会长出马,这事情基本上就算成了。” “启予,你也别给我戴高帽。”朱庆澜笑道,“我只是说项,可打头的却还要你们山西省政fǔ出面,最好让省议会通过一个书面的提案,并选几名代表和你这个省主席一起去找张汉卿陈情。我到时候再帮你们说说话,这样的把握会更大一些。另外,赵先生这边最好也通知华美公司的人,让他们提出有关铁路建设的具体方案来,也好他人相信华美确实有这个能力和财力承担同蒲铁路的建设。” “这个方面的工作我在上次和商主席会谈后,就已经让华美公司的人进行准备了,只是中间因为大战而停了半年多的时间,现在再让他们继续下去就是。我想最多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各方面的技术准备。”赵振中说道,“到时候,可以让华美公司从美国那边运来一些工程机械,以加快施工进度。如果明年chūn天能顺利开工且各方面配合到位的话,到明年年底,修通大同到阳曲之间的铁路是有可能的。” “要是照这个速度,那同蒲路全线贯通最多也只需要两年多的时间,这在国内的铁路修建中也是数得着的。”想到这样一条铁路在自己任期内完成,商震难抑心中的兴奋,“有了这条铁路加快货物周转,山西的经济肯定会提前得以恢复。” “是啊,有了这条铁路,三晋大地千万父老的日子也会渐渐好起来的。”身为山西人的徐永昌也自感慨道。 “你们还是别感慨了,这铁路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朱庆澜笑道,“还是趁早把有关开办产业和修建公路、铁路的需要注意的细节给敲定再说吧。” 随后,赵振中和商震、徐永昌就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在晋西北开办产业以及修建公路、铁路等事项达成了第二次合意: 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以200万大洋的代价获得在晋西北的保德、岢岚、五寨、河曲、偏关等县为期30年的矿产勘探、开发权,且头5年的勘探、开发免税;30年期满后,有关厂矿、设备将无偿jiāo由山西省政fǔ接收; 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负责修通的由保德到朔州的汽车公路,完工后jiāo由山西省政fǔ管理,两公司可免费使用; 将成立同蒲铁路有限公司,负责同蒲铁路建成后为期30年的经营;由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占有其中60%的股份,山西省政fǔ占有20%的股份,其他20%的股份将在铁路修通后招商补充;该公司的资本总额将根据同蒲铁路建设的投入予以确定; 产业开办以及公路、铁路修建期间,山西省政fǔ以及晋绥军将为其提供用工以及安全方面的便利;华美公司可在山西省政fǔ同意下,可成立商团以自卫…… 在此之外,赵振中还与徐永昌这位晋绥警备总司令就在绥远临河一带建设牧场以及在包头开办罐头厂等事项进行了协商。对于在包头开办产业,徐永昌乐见其成,不过,对赵振中想在临河建设牧场一事,徐永昌却不赞同,劝说道:“赵先生,你想通过实业赈济灾民,这确实很好,可临河那边实在不是个好选择。那里自然环境是不错,可那里同样也是山贼、马匪聚集的地方。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是为了救助灾民和求财的,实在没有必要去招惹那些亡命之徒。” 虽然赵振中根本不惧那些山贼、马匪,在临河设立牧场也另有所图,但对于徐永昌的这番好意也不好拒绝,否则也容易落了痕迹,遂说道:“多谢徐司令提醒,既然这样,那临河牧场的事情就先暂时放一放,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在五原一带建立牧场也可以。我也是上次到归绥,得知包头以东在这几年里连续遭受旱灾,便想到水草丰沛的临河等地开设牧场,至少那边一般情况下是旱不着的。没想到那边竟这么luàn。” “河套那边确实很luàn,今年查勉仲在五原一带救助灾民时,便被土匪掳去。勉仲被土匪囚禁了81天才被放了回来。这还是看在他是去灾区赈济灾民的份上,否则的话,撕票都有可能。”朱庆澜叹道。 “竟有这等事?!”赵振中吃了一惊,随即便就此机会对徐永昌说道,“徐司令,虽然您答应晋绥军配合救灾、修路等事,但军队毕竟有自己的规矩,不可能随时都跟朱先生他们去灾区。为了避免再发生此类事情,我想由华美公司尽快成立一个商团,除了平时与晋绥军派来的弟兄一起承担任务外,也好为朱先生及华北慈善联合会的诸位先生提供专mén护卫。” “这个倒没问题,不过人数不要太多。”徐永昌点头应道。 “400人应该可以吧?”赵振中解释道,“朱先生他们在在晋、绥、陕、甘等地奔bō,400人分散开来,每处也就没多少了。” “你招完人,把名单和装备情况列一下,给我一份备案就行了。”徐永昌不以为意地说道。 敲定了有关事项之后,众人便分头开始行动。赵振中便回青岛抓紧向天津港转运粮食等救灾物资,以便在大雪之前尽量将这些物资送到灾民手中;华北慈善会的一些工作人员则在商震及山西政fǔ的配合下安顿灾民,并为其后的公路建设做准备;朱庆澜则到北平与张学良洽商有关火车运力以及赈灾物资免税的事情;商震则和徐永昌合计着怎么打动张学良,好让同蒲铁路能顺利修建。 赵振中在回到青岛后,便把有关物资调运的事情jiāo代给李云天,自己却去了沂méng根据地。 在护卫军总部,赵振中召集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杨天明等一干护卫军师、旅级指挥人员,了解有关情况并部署有关工作安排。 期间,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等人反映,说是这段时间,济南的韩复榘现在正加紧招收兵员,清剿山东境内的土匪,现在鲁西南、鲁西北等地都有动作,就是鲁东南的临沂也增派了不少兵力,看迹象好象要对费县南面孙美崧、尹土贵两股土匪动手。 “韩复榘在短期内是不会来碰我们的,暂且不管他。”赵振中说道,“不过,对于费县那边我们要抓紧了。如果他们韩部进入费县境内且对我护卫军防区不利的话,那我们就趁势占领费县。此战就jiāo给张明瑞师和徐超远的教导旅负责,你们一个熟悉méng山以南费县的情况,一个今年训练了3万新兵,正好趁这机会让新兵锻炼一下。今后几年内,我们在山东这边除了和韩复榘可能会有些磕磕碰碰之外,基本上没有大的战事,再想得到锻炼的机会可不容易。” “另外,我这次回来是要chōu调兵力去晋绥的,然后以晋绥为踏脚板,向其他地方发展。但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把那边的情势mō清楚,到时候好有的放矢。” 听赵振中说要chōu调兵力,除了刚刚得到作战任务的张明瑞、徐超远两人外,其他几人都纷纷叫道: “先生,带我们师过去吧。” “师叔,还是把机会给我们旅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 赵振中喝道:“行了!吵吵什么?一个个还师长、旅长,这都成什么样子?”见众人都安静下来,赵振中环视一圈后却乐了:“都想去那边放风啊?我可告诉你们,现在可是冬天,那边可都是西北风,到时候去的人可有的受的。” “先生,我们差不多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吃苦我们不怕!”张明瑞说道。 “明瑞,你和超远还要盯着费县呢,这次去那边没你的份了!”邹德贵声明道。 “没我的份,也没你‘邹掌柜’的份。”张明瑞不甘示弱,“你们旅那些宝贝疙瘩可都是大家伙,肯定运不到那边,你也就别想了。” 邹德贵一愣,随即明白张明瑞所说不假,自己重炮旅这次肯定是去不了那边了,不由得大为泄气。 “呵呵,敢于争先,这士气很足啊,不错!”赵振中笑道,“你们也都别争了,这次chōu调的兵力要满足几个条件:首先就是山西、陕西一带方言要会说;其次,要会骑马;第三,要具备野外生存能力;第四,xiǎo分队作战要熟练。” “而且,这次北上的兵力只是先锋,是为了后面北上兵力打前站的,除了要探明任务区域的形势外,还要建立一个xiǎo型的前进基地。因此,这次chōu调的3兵力要以特战旅为主,辅以从其他师、旅chōu调的符合我前面所说条件的作战人员。” 听到任务落到特战旅头上,杨天明兴奋地就是一个标准军礼:“先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b 第十章:落脚晋绥(三) 第十章:落脚晋绥(三) “先生,我们这是要趁阎锡山兵败下野的时机,暗中出兵与晋绥军争夺地盘吗?”杨天明坐下后,一旁的张公远有些不解地问道。 “阎锡山虽然兵败下野,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山西境内的晋绥军余部、西北军残部以及随同撤往山西的一些xiǎo军阀势力,其总兵力依然有30多万,还不是我们护卫军眼下兵力所能消灭得了的。”赵振中摇头说道,“况且,沂méng这边是我们的老家,至少要留下一多半兵力防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8万兵力,最多能chōu调3万左右北上。” “而由于我们要隐蔽己方真实意图,一些重武器和后勤补给物资短期内又很难运送到位,这种状态下我们凭3万人劳师远征,去和山西境内那30多万战败后缺少粮饷、三餐不继的哀兵争地盘,是无法保障持续作战并取得最终胜利的。别看晋绥军现在吃饱饭都困难,可到时候30万人轮番上阵,就是拼消耗也能把我们缺乏后勤补给的北上兵力给拖垮。” “再说,如果我们真的去和那些哀兵争夺地盘的话,那不但会遭到对方的坚决抵抗,还正中南京方面的心思,甚至就连北平的张学良都会乐见其成。到时候,河南的刘峙、北平的张学良、陕西的杨虎城都不会放弃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们是坚决不能做的。” 听了这番话,谷海川等人各有领悟,暗自点头赞同。将众人的神态收入眼底后,赵振中又接着说道:“虽然我们限于各方面条件,不能与晋绥军争夺地盘,可想法在晋、绥两省挖挖墙角,以晋西北为跳板,先用xiǎo部兵力在华北、西北探明周围形势,再建立个立足之处还是能做到的。此次调集少量兵力去晋、绥及附近一带,其目的就是为了探路,也是为明年开chūn后陆续北上的队伍打前站的。” 张公远却又问道:“先生,既然保德那边将成为我们的一个落脚点,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又得到在晋西北各县进行矿产勘探、开发的权限,那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晋西北各县打造成一个如同我们沂méng这边的自治区域?” “这个想法在未来几年内是不可能的。”赵振中摇头说道,“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阎锡山占据山西多年,推行一套村政管理体系,对地方上控制的比较严,我们作为外来势力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动摇阎锡山和山西省政fǔ这个控制体系的。除非我们想和山西方面撕破脸皮,武力解决争端,但那将得不偿失。” “二是未来几年中我们需要保德这个地方作为明面上的基地。通过这个基地我们可以将海外运来的物资向华北、西北进行中转。也就是说,晋西北未来几年中将成为一个大型物资储备集散地,不但救助灾民的各种物资要经此运转,就是有关同蒲铁路以及开办产业所需的各种物资,甚至我们北上队伍所需的后勤物资都要或明或暗的经此周转。” 在赵振中的心目中,保德和晋西北可并不仅仅是物资储备以及中转基地,同时还是未来抗战中的一个不可或缺的前进基地。就如同沂méng根据地能控扼津浦线、胶济线一样,未来晋西北也将控扼平绥线以及建成后的同蒲线,成为一个前出的桥头堡。尽管晋西北这个基地的有关建设要晚于沂méng根据地不少时候,可晋西北这边将有第二根据地做为后盾,未来发挥的作用不见得比沂méng差就是。当然,这些未来规划距离眼下还有些遥远,赵振中也不在这里多说,而是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在我们没有建立起第二块根据地,并使根据地自给自足,且拥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抵御晋绥军以及其他各方势力的进攻之前,我们在保德以及晋西北其他地区的建设都将处于山西省政fǔ的统治下。未来几年内,在晋、绥两省,我们的武装力量要避免和晋绥军发生正面碰撞。当然,如果我们建立好第二根据地,储备了足够的物资并实现自给自足之后,到时不妨从阎锡山手中再把晋西北抢过来,纳入第二根据地范围。” “先生,阎锡山不是已经下野了吗?怎么还要从他手里抢晋西北?”张明瑞问道。 赵振中没想到自己竟一时说漏了,便补充说明道:“晋绥军实力仍在,晋、绥两省现在也是由阎锡山的心腹把持,他现在虽说下野,但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复出的。27年北伐之后,蒋中正不也曾下野?可过了不到一年他就再次复出了。” 这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张明瑞等人也各自点头。 “先生,虽然这次我们北上的兵力只有3000,可这么多人要在东北军眼皮子底下从青岛上船,从天津下船,再坐火车到晋、绥一带,装备的携带是个大问题啊。再说,我们这些人一看就不象灾民,不好糊nòng啊。”杨天明的兴奋劲头过去之后,开始为如何北上头疼起来。 “人员还好说,青岛、天津两地建设码头可是用了几万人的灾民在施工,经过这大半年来的劳作,你们hún进去倒不容易被发现。装备的输送确实是个问题。”赵振中沉yín道,“你们这3000人的长枪和弹yào,云天那边可以hún在救灾物资中偷运一些过去,可迫击炮、重机枪等装备在今冬明chūn是运不过去的,只能等后面再想办法了。除了云天能运送的那些装备外,先期北上的3000人又是以特战旅为主的,你们每人可以随身携带máo瑟手枪或者勃郎宁手枪。另外,这3000人,尽量挑选各方面技能过硬的,再配上一大四xiǎo五部电台,并启用专用密码以便指挥联络。护卫军总部这边的电讯室,要有专人守侯与北上兵力联络的通讯电台,以及时传递信息。” “另外,如果我不在沂méng这边的话,沂méng这边的事务由谷海川负总责,姜一山、张明瑞、邹德贵、杜义山、柳继锋、张公远、徐超远予以协助;杨天明这次带队北上,沂méng这边的特战旅余部暂时由李云海负责。同时,各部在解决费县之后,要提前选拔北上人员,等明年开chūn后分批北上。其中,5个作战师,每个师要chōu调4000人,重炮旅要chōu调1000人,教导旅chōu调1000人,经过作战考验表现优秀的新兵chōu调5000人,加上先期北上的3000人,总兵力为3万。此外,张公远要准备好12个县的各级政fǔ工作人员,也在开chūn之后北上。” “最后强调一点,有关北上行动能否成功的关键就保密和隐蔽!”赵振中肃容说道,“参与到这次行动中的任何个人和单位都要严守保密纪律,这不但关系到北上人员的安危,更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发展壮大,甚至关系到国内局势的变化。要是发现有谁嘴巴漏风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谷海川等人凛然应诺。 会后,赵振中却把谷海川、邹德贵、杨天明三人给留了下来,商讨一些北上的具体安排。 “德贵,把你留下来,是想对你的位置进行调整,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赵振中看着邹德贵开口说道。 “我服从先生调派就是。”邹德贵一愣,随即爽快地说道,“我本来有些奇怪,这次又捞不着北上,先生把我留下是什么原因呢。” “你这段时间对重炮旅确实下了很大功夫,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过,我却觉得有个位置更适合你‘邹掌柜’。”赵振中笑道,“我们护卫军自成立以来也快6年了,这期间,随着我们的发展,我们的家业也越来越大,现在单靠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了。今后我又要集中jīng力关注于第二根据地的建立,沂méng这边难免就有些顾不到的情况,因此,想趁这个机会把人事方面做些调整,给你们几个人压压担子,你们也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德贵擅长jīng打细算,却又并非斤斤计较,这也是大家称你‘邹掌柜’的原因。我想把你调离重炮旅,由你接手护卫军后勤。你有什么意见就全说出来。” “先生,后勤方面不是张公远在负责么?”邹德贵有些迟疑。 “现在我们这边是沂水、沂源、莱芜、新泰、méngyīn5个县,不久后还要再增加一个费县,这各个县的事情就已经够张公远忙的了,护卫军后勤方面他实在有些顾不过来。”赵振中说道,“而且,今后各县政fǔ将逐渐和部队分开,张公远也会专mén从事政fǔ方面的事务。再说,由你来接手护卫军的后勤也是谷海川和张公远两人先提出的,我也同意的。你有什么看法就直说。” “先生,说实话,这段时间和那些大家伙朝夕相处,真不舍得离开。”邹德贵感慨道,“不过,我知道,管好护卫军这一大家子各方面用度更重要,我接受先生的安排就是。只是,以后我是不是就没有上战场的机会了?” “呵呵,没想到你还是个好战分子啊。”赵振中笑道,“你同意安排就好。至于说以后上战场的机会,那要看怎么说了。在第一线直面对方火力,做出针对xìng的战术布置,那基本上是连、营级或者团级的事情。团以上级别是独立执行作战任务,遂行上级战略意图的编制单位,如果不到危急时刻或者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光是你,就是谷海川、姜一山、张明瑞他们几个也基本上都不会到第一线去的。” “真有大战的话,你到时是指挥调度各种作战物资,保障前方需要的关键。前些时候我和你们分析过,反蒋联军失败的原因中,后勤方面是第一位的。所以,你要对后勤方面重视起来,把各项事情抓好,以便在开chūn后筹建护卫军后勤部。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部事务繁杂也就率先筹建。这第一件事就是有关北上兵力的物资调配事项,先由张公远配合你抓好,后面的事情可就要靠你了。至于其他几个部mén,等收取费县后再做调整不迟。” 想起以前赵振中对各级别编制的不同要求,知道自己和谷海川等人基本上和一线绝缘了,邹德贵也只好接受下来。可想到护卫军3万兵力北上,后勤方面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邹德贵心里沉甸甸的,遂说道:“先生放心,我一定努力把后勤打理好!” 第十章:落脚晋绥(四) 第十章:落脚晋绥(四) …… “那我接手后勤方面的事情,重炮旅由谁接手?”邹德贵接着问道。【叶*子】【悠*悠】 “重炮旅的副职现在是韩铁柱吧?恐怕他一时半会儿还顶不起来,你就先兼着重炮旅的旅长,日常事务可jiao由韩铁柱负责,等拿下费县之后,再一并调整护卫军各部就是。正好这段时间你熟悉后勤的事情,韩铁柱也再锻炼下。”赵振中说道。 “铁柱虽然憨实,可学习起来真下苦功的。我们搭档的这段时间,我可是见识了他那股劲头。为了记住火炮射的有关参数,他睡着觉嘴里都在嘟囔。我有的时候都被他搞烦了,可静下心一想,我还真佩服他。”邹德贵感慨道,“我曾经问他为何如此用功,他回答说先生jiao代的事情一定要做好,要不先生会失望。我觉得,把重炮旅jiao给他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股钻劲。”赵振中叹道,“这种努力钻研的精神可是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的。我们可别自以为聪明,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好了,要没别的事,你就先去和张公远那边jiao接一下吧。” 邹德贵答应一声,起身离去。 “杨天明,你决定要带兵北上?那特战旅这边李云海能顶得起来吗?”赵振中问道。 “能有机会到外面闯闯,我当然不会放过。再说,先生不也说今后要把精力放在建立第二根据地上吗?跟着先生,可会学到不少东西的。”顿了顿,杨天明又正色说道:“先生,要说云海可是跟你最早训练的人了,在特战旅里各方面也是数得着的。把特战旅jiao给他没问题的。” “要说云海的作战技能确实没得说,可他有时容易冲动,而特战旅是关键时候要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冲动可是大忌。我担心的是他关键时候犯浑。”赵振中说道,“这样吧,特战旅的旅长你还是先兼着,沂门g这边剩下的特战旅先由李云海暂时负责吧。谷海川,你也盯着点。” 谷、杨二人各自答应。 “把你们两个留下,就是想说一下今后有关的安排。”赵振中说道,“有关收取费县之后护卫军政fǔ的通电,我已经提前拟好,届时海川布就是。当然,如果在作战之前,费县民众仍有逃难进入我根据地的,那相应地变更一下通电上有关数字就是了。” “除此之外,就是要注意区分自治政fǔ的工作和军队的工作,该由政fǔ方面负责的就jiao给张公远,有他成立的民政部来负责。海川现在负总责,除了要抓好部队的各项建设外,还要兼顾政fǔ这一块。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我们是民众的子弟,这沂门g根据地里可大都是我们的父老乡亲。” “另外,后续从各师、旅选拔北上部队,要注意甄别,对于已经在沂门g这边成家的士兵不要;对于家中有父母而自己是独子的不要;方言不熟练的不要。还有,挑选的时候要注意保证留守部队的战斗力,既不能成建制的chou调,也不能都chou调骨干力量。这一点,谷海川你要特别注意。” 谷海川点头应下。 “好了,基本上就先这样吧。杨天明赶快回去选拔人员,做好出的准备。我最多给你们5天时间。”赵振中提醒道,“5天后,我们要趁夜穿越封锁线,到达大珠山,然后再到青岛那边我们刚建成不久的码头,与等在那里的7ooo名务工灾民一起乘船到天津。装备和随身携带的背囊,到码头后jiao给云天处理。” “先生,码头这么快就修好了?还有,我们先期北上人员的具体任务是什么?”杨天明问道。 “我们依据地势,利用准备好的水泥、石材等材料,用了两万多人轮番上阵,7月份的时候又从美国运来了一些工程机械提高施工进度,耗时8个多月修建两个泊位的码头没什么了不起的。”赵振中说道,“至于你们先期北上这批人的任务,等人员集结之后我再和你细说吧.yzuu点com” …… 半个月后,赵振中与杨天明在东胜县城中一处破旧的房子中对坐而谈。 “这次带这些人过来,才算知道先生以往的不易。以前在山东那边的时候,虽然自己也带队出去过,可时间都比较短,加上也算是在家门口,总有其他人照应着,也就没感觉什么困难。可这次有云天大哥事先打点好天津、北平方面的关节,我们这些人过来都这么难,要是真让我自己带队的话,那不定会1uan成什么样子呢。”杨天明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奔bo忙碌,不由得一阵苦笑。 “人生中有很多的第一次,我们就是不断地经历着种种的第一次的磨练才成长起来的。而人,都是需要磨练的。当你经历过这一次后,回头再来一遍的话,肯定会大不相同,而等重复几次之后,那便是驾轻就熟了。”赵振中笑道,“当然,这其中我们需要对每一次都进行总结,以不断提高,这样才会进步的更快。由于我们每个人在事物的认知上都存在局限xìng,有些时候错误是难免的,但我们要善于总结提高,不要重复错误。” “跟先生在一起,就是长学问。”杨天明一边在身上mo索一边说道,“这么人深省的话,我可要记下来好好琢磨琢磨。难怪‘张记者’总是随身带着笔和xiao本子,原来真的有大用啊。” 看杨天明认真的把自己刚才的话记了下来,赵振中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也好,你也顺便把我给你们的任务记下来吧。” “你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有这样几个方面:第一,要探察河套一带的山贼、马匪以及当地的势力,尽量nong清楚他们的老巢所在、兵力多少以及装备等情况,为下一步偷梁换柱做好准备,同时要掌握好当地民众的情况;第二,进入陇东地区,同样mo清该地区各部分势力的情况,并争取选择一险要所在,建立前进基地,为后来北上兵力作好前期准备;第三,进入陕北地区,同样mo清该地区势力情况,特别是井岳秀所部在陕北各县的情况;第四,趁李云天和华北慈善联合会向这一带运送救灾物资的机会,抓紧时间将云天暗中送来的物资储备起来,以备后用;第五,对外暂时以土匪名义活动,匪号就用‘一阵风’,在查明各方情况后,以土匪名义挑动其他势力之间的对峙和冲突,以便我方1uan中取利。” “为完成上述任务,将先期抵达的3ooo人员分为4部分,杨天明你带3oo人以及一大一xiao两部电台建立前方指挥部,具体指挥其他三部分的行动;以14oo人的兵力进入陇东地区;以1ooo人的兵力进入河套地区;以3oo人的兵力进入陕北地区。” “其中,进入陇东、河套地区的部队,可自行捕捉战机,消灭土匪等势力,以便分别在当地建立前进基地,但一定要在对己方有利的情况下才能打;而进入陕北地区的3oo人员,除危及自身外,只准了解情况,不准动用武力。” “每次侦察活动,必须做好应对突事件的准备,提前布置好接应人员,选好退路。特别是进入陇东、河套两地的作战人员,每次行动都不得少于一个班的兵力,且每个班里必须有两名以上的特战旅成员做指导。” “整个行动从今天,也就是11月25日开始,到2月16日,也就是除夕结束。此次行动代号为‘撒网’,以探明各方情势为要任务。” 看杨天明记录完后,赵振中要求杨天明复述一遍。见其复述无误,赵振中又说道:“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可以问了。” “先生,我们有必要每次探察行动都出动一个班以上的兵力么?从地图上看,陇东地区面积可不xiao,14oo人要是都以班为单位展开的话,覆盖不了多大区域啊。”杨天明说道。 “现在陇东、河套一带,比我们当年在沂门g山所遇到的形势好不了多少,都遍地是土匪。不过,这边的土匪由于靠近牧区能nong到马匹,也就更难对付。如果个人出动,遇到马匪的话,那很容易遭到毒手,以班为单位,身上带着2o响,就要好得多了。”赵振中告诫道,“先从庆阳、平凉两地展开,再扩展到宁夏河东地区。一定要特别提醒大家,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另外,前进基地一定要选在易守难攻的地方,而且要能容纳后续兵力,最好是选择在六盘山、崆峒山一带的山谷中。还有,一定要做好保密措施,无论何种情况,决不能透1ù我们的真实身份。最好让大家把自己是‘一阵风’匪徒的事情刻在脑子里。当然,我们这股风是杀富济贫的风。” 杨天明在本子上又记了一些要求,接着问道:“先生,那我们在哪里接收云天大哥送来的物资?我们又怎么跟你保持联系?” “接收物资的地点,不妨就设在东胜县城中。”赵振中叹道,“这个县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不是华北慈善联合会选中东胜县城作为陕、甘两省救灾物资中转中心的话,这里就是个死城。从28年开始,这里的人能走的就都外出逃难了,不能走的就都饿死了。29年的时候,这个县城就空无一人了。在这里jiao接粮食的话,只要作好沿途防备土匪的措施就可以了。” “在行动期间,你们就不必和我保持联系了。我可能在保德,也可能在青岛或者根据地,甚至还可能在路上。你们联系我不方便,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护卫军总部联系,由谷海川他们相机作出决定。另外,任务期间届满后,你过完net节把手头上的事情jiao代一下,带几个人回沂门g一趟,把这边的情况和大家仔细介绍一遍。也好让后续北上人员心中有数。” 看杨天明把情况都记住了,赵振中又叮嘱道:“独自带队在外,有什么情况和你的参谋长多商量下。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和沂门g那边联系,由他们通知云天,再让云天通过设在包头的四海实业分部以及东胜县城这边的办事处给你们提供帮助。天冷,你们要注意作好防寒措施。回头我让云天多nong些防寒中成yao给你们。” “先生,李大哥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你就放心吧。”杨天明笑道,“net节之后,我肯定会带给大家一个惊喜的。” “那好。你去探明情况,建设前进基地,我这里也要安排好保德方面的事情,把我们在晋西北的落脚地建设好。”赵振中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一)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 …… 当天夜里,杨天明带着原本化装成返乡灾民,现在已经更换衣着,背好背囊,装备停当的一众人员悄悄出了东胜县城,依照赵振中的命令,分成了几路分头行动起来。伴随杨天明一行远去的还有李云天费力搜罗来的300多匹马,驮载着众人一个月的补给。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赵振中去县城存储物资的临时仓库找到李云天,见他依旧在指挥人手调配物资,便将他拉到僻静之处说道:“各种事情虽然紧急,可你也要注意点,眼下节气过了xiǎo雪,天气越来越冷,你可不要这个时候给累倒了。” “也就这几天忙些,天明他们走后,后边可就轻松多了。”李云天嘴里呼着白气说道,“等过了这两天,我把这边的事情jiāo给吴鸣山,让他带着华美商团一半的士兵防守这里就行了。” 当初四海商团最早的5名连长,张公远现在沂méng根据地负责民政,韩铁柱在重炮旅挑大梁,丁义成则在负责根据地治安,而马仁明、吴鸣山两人却被李云天留下协助自己。现在马仁明留在青岛打理四海实业日常事务,吴鸣山则被李云天派到这边负责物资转运的事情。 “鸣山在这里盯着,那倒可以放心。”赵振中点头认同,又问道:“现在物资运输的情况怎样?” “现在是汽车和驮马并用,比起两、三个月前可是好多了。”李云天解释道,“那时候由于大战未停,后续物资无法从铁路运过来,早先的物资又用汽车运送到晋北和绥远境内平绥线两侧附近,能运送到这边的物资并不多。” “现在黄河虽然已经封冻,无法行船,可按照师叔说的利用驳船在黄河上搭建浮桥后,运输能力却大大提高,甚至汽车装满货物从浮桥上面跑都没事。从包头火车站将物资装上汽车,只中途在东胜县城这边加水、加油后就一直可以开到陕北的府谷,再从那里经黄河浮桥开到保德。而东胜这边就成了包头到府谷之间的一个中途补给点。” 赵振中点头,现在搭建的这两座能承载10多吨的浮桥并不算什么,在后世,鄂尔多斯一带的煤炭大量经黄河浮桥运往外地的,那浮桥的承载能力可都是以几十、上百吨来计的。 “也正是这几天浮桥建起来后运输能力大增,以往的驮马运输才变成了辅助,我才能搜罗到那几百匹马。朱会长他们也能放心的去绥远、陕北、晋西北一带救济灾民,把东胜县城这个关键地方jiāo给我们。”接着,李云天又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我们年初用来运输救灾物资的汽车已经有4辆出了问题,现在不能动了,这个月我们又运过来的40辆汽车也有3辆烧坏部件,现在不能用的。” “部件坏了的,可让青岛那边运送一些配件过来更换就是。除了年初我从美国带回80辆汽车外,下半年时候不是又运过来50辆汽车和一些组装配件吗?除了我们送给于学忠30辆,以及在青岛那边用来培训驾驶人员的10辆外,其他的车辆你都可以调用。”赵振中说道,“现在东北那边的民生工厂已经实现了利用外来配件组装生产汽车,并且还能加工生产相当一部分的配件,车辆方面暂时用不着犯愁。真的急需的话,我们可以从民生工厂那边提取一些车辆应用。” “我们自己的汽车就应该够用了,用不着从民生工厂那边提车。”李云天说道,“可师叔,我们不能光顾这边,晋西北那边可正忙着准备修建保德通向朔州公路的事,也少不了用汽车从大同向朔州、宁武等地运输施工物资啊。” “我们现在能调到北方应用的汽车一共有83辆,大同到朔州那边留下20辆应该够用了,其他63辆全部调到这边。”赵振中说道,“保德那边的建设以及天明他们正在进行的事情才是我们发展的关键所在。甚至在天明他们建设好前进基地的情况下,我们可通过自己的驾驶人员暗中用汽车向他们那边进行物资输送,这可比靠驮马要强太多了。” “等明年xiǎo昊他们在美国那边造好集装箱,特别是那种可以组合使用的xiǎo型集装箱,我们还可以通过铁路、公路将一些重武器以及机械设备暗中运送到这边。到时候,我们的第二根据地的基础可就要牢固多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建设一条顺畅的物资运输通道。” “师叔修筑保德到朔州的公路,又想法促进同蒲铁路开建,原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李云天恍然。 “向第二根据地输送物资,是我们修建公路、铁路的主要目的,但同时也可借这两个工程建设的机会以工代赈,救助灾民。另外,有了通向外界的公路、铁路,晋西北乃至整个山西的经济都会加快发展,甚至连一河之隔的陕北也会受益不xiǎo,这有利于增强这一带的民力。这也算是一举多得吧。” “光有路还不行,还要有各种我们需要的物资。”赵振中继续说道,“我让xiǎo恬、xiǎo昊等人在美国留学、开办产业,除了增加资金积累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培养各方面人才以及能将海外的各种物资运回国内,以增强我们自身的实力。” “现在沂méng那边的通道明、暗两方面都在加紧建设,北方这边的通道更要抓紧。要知道,这第二根据地可是关系到我们未来的发展,举足轻重啊。” “师叔,我们现在利用平绥铁路,再通过黄河水道或者象现在这样的运输难道不可以么?建设同蒲铁路huā费实在太高了。”李云天一直对huā费巨资修建铁路却难以获利的事情想不通。 “如果单纯从经济方面算帐,我们修建同蒲铁路确实得不偿失,甚至是在为阎锡山做嫁衣。但若是考虑到同蒲铁路以及保朔公路对我们物资运输以及第二根据地建设的重大意义,那修这两条路就太值了。”赵振中解释道,“平绥铁路地跨北平、河北、察哈尔、山西、绥远等省份,现在又掌握在东北军手里,情况过于复杂。不管我们在大同车站还是包头车站卸运物资,都在东北军和晋绥军眼皮子底下。从他们眼皮下偷运物资,这种做法一时可以,但长期却行不通。可若是同蒲铁路顺利修建,而我们又获得30年的经营权,那就方便太多了。” “那样的话,我们从海外运来的物资在天津装运后,除了沿途加水、加煤外,可经平津、平绥、同蒲等铁路线直接开到我们在保德的基地卸货。泄lù的可能xìng将大大降低。而等物资运进我们保德基地后,那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将其储备起来或是转运出去。这方面的便利可实在太多了。” “再说,黄河水道一年中要受凌汛、洪峰以及冰封等影响,一年中只有半年左右发挥作用,而黄河浮桥同样要受天气原因的影响,远不如将铁路直接修到保德来的便利。” 李云天听了赵振中的这番解释,心下明白过来,叹道:“是我目光短浅了,还是师叔想得长远。” “你也用不着给我戴高帽。”赵振中笑道,“我们也算是白手起家,自然要jīng打细算,可有些方面却不能只算经济帐,还要从大局上考虑种种。为了我们将来的发展,象修建同蒲铁路这种亏本买卖我们也认了。” “师叔,那修建同蒲铁路的事情,张学良能同意么?”李云天问道,“还有,刚才师叔说要把铁路修到保德,那是要修条支线么?” “商震、徐永昌这边以山西民意来游说,朱先生以救助灾民陈情,加上修筑这条铁路又能加强东北军对山西省的控制,且又不用他张学良huā费一个大洋,这样惠而不费的好事,他要是还不同意,那才见鬼了。”赵振中说道,“我们既然连同蒲主路都修了,也就不差一条从宁武经神池到保德的支线。而这条直线基本上将成为我们的专用支线。” “那这条铁路岂不是和我们正要修的公路重复了吗?”李云天问道。 “即便ūn就动工,修通铁路也要明年年底到后年年初,而公路在明年上半年就能投入使用。”赵振中分析道,“除了这一缓一急之外,通过汽车运送一些物资也更灵活。这样的话,将来以同蒲铁路为主,平绥铁路和黄河水道为辅,再加上公路和汽车,北方这边的物资运输和中转基本上就能解决了。” 李云天听赵振中说完后,长舒了口气,笑道:“山东那边有大珠山做中转,北方这边有保德做中转,加上青岛专用码头中转海外物资,我们这也算是四通八达了吧?” “四通八达?谈何容易啊。”赵振中摇头叹道,“刚才说的这些不过都是脑子里的方案而已,要想把这些都变成现实,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对于北方的物资通道,我们除了要修路之外,眼下要紧的是抓紧建设保德基地,至少要先修好存储各类物资的保密仓库。而山东那边的相关建设同样要抓紧,东北那边也要加以关注,千头万绪啊。” b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二)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二 …… 在赵振中心目中,有关物资通道主要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通向山东沂méng根据地的;一部分是通向北方第二根据地的。 通向沂méng根据地的物资通道除了经大珠山中转穿越封锁线的隐蔽通道和正在加紧建设的地下通道外,在明年ūn后,将以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的名义在博山开办陶瓷和玻璃加工产业,以便借有关产业的名义,开辟一条利用胶济线到博山的明面上的物资运输通道,以便向沂méng根据地输送有关物资和设备。 另外,为了加快青岛专用码头物资向大珠山基地运输,赵振中还准备利用原乡间xiǎo路,修建从专用码头到大湾村的长约15公里的公路,同时扩建大湾村已有的渔港,使其能停靠百吨以上的xiǎo货轮。这样,专用码头上从海外运输来的物资就能方便的通过大湾村渔港运送到四海实业在大珠山采石场的码头,进而转运到沂méng根据地根据地。 而北方的物资通道则是利用天津专用码头、平津线、平绥线、黄河水道以及将要修建的同蒲铁路将各类物资以开办产业的名义运送到保德基地,再由保德运送到其他需要的地方。 不过,由于天津港停靠不了万吨巨轮,即将竣工的专用码头也只能停靠载重5吨级的货轮,海外运来的物资只能先运到青岛,再由青岛向天津转运。而同蒲线在未来一年中还无法建成使用,赵振中现在只能通过平绥线和黄河水道把物资运送到保德。可包头到保德的黄河水道有些远,往返一次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为了加快物资流转,赵振中计划在托克托县的河口以及保德两地修建两个内河码头,使其能停靠载重20吨的机帆船,同时将河运距离缩短到150多公里,顺利的话,当天可往返两次。 这个年代的黄河还没有出现水电站和众多的引黄灌溉工程,加上黄河水量充沛,在保德到河口之间150多公里的航道上通行20吨左右的船舶还是没问题的。在后世,由于水电站和引黄灌溉等工程的出现,黄河水位下降,保德附近的黄河码头能停靠10吨左右的船舶就不错了。 至于铁路运力方面,赵振中并不怎么担心,现在华美公司是以运送救灾物资的名义通过平津、平绥铁路运输货物,并且在运费方面都是足额支付,有朱庆澜出面和张学良以及东北军将领疏通想来不成问题。再说,自己和现在平津卫戍司令于学忠的jiāo情还不错,而平津线的安全可是由于学忠负责的,想来就是让于学忠出面也能保障车皮的供应。 当然,赵振中心目中的北方物资通道并非仅仅于此,但其他的规划和建设那就需要第二根据地建成,并把晋西北等地也纳入囊中,才能展开,现在还远不是为此费脑筋的时候。 至于东北方面,刘成林已经开始在沈阳进行有关建设,接下来则是应该在沈阳那边建立一个汽车运输队的时候了,除了运输有关建设所需要的材料外,还可以提前熟悉路况,特别是从沈阳到葫芦岛港口之间的路况,好为明年秋天的事变作准备。 不过,事情虽然千头万绪,但对赵振中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在保德建设一个安全有保障的物资存放场所,以便存放陆续到来的各类救灾物资、施工物资等等。 在东胜县城待了两天,李云天把一应事务jiāo代给吴鸣山之后,便与赵振中搭乘运输救灾物资的汽车去往府谷。 这个时代的载重汽车可没有后世那种汽车空调,不过倒是有利用汽车发动机散发的热量供驾驶室中取暖的装置,这让赵振中、李云天以及司机三人少吃了许多苦头。 从东胜到府谷之间本来并没有汽车路,不过,这一片地区临近máo素乌沙漠的边缘,地势平坦,加上大地封冻后地表坚硬,汽车开行起来倒也方便。用了将近5个xiǎo时,赵振中一行人抵达了府谷,随即又经府谷与保德间的黄河浮桥进入保德境内。 在以前世界中,赵振中曾几次路过保德这片地方,其中有和同学假期去宁武县万年冰dòng游玩路过的,也有读博期间和导师一起去太原卫星发shè基地时路过的,不过,每次在保德都是来去匆匆,赵振中脑海中有关这一带的情况,也只剩下了一些当年听来的印象。在他的记忆中,保德以及晋西北除了有大量的煤炭外,还有丰富的铝土矿、石灰石、硫磺以及铁矿等资源,实在是个建设开发的好地方。不过对这些资源具体在什么位置,赵振中除了几个当初曾经路过的矿区,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眼下又是冬天,实在不是勘探、开发的季节,只能先选好地方进行基地建设了。 但这个年代的保德以及晋西北显然是无法和赵振中以前印象中的晋西北相比的。这个年代的地形虽然和后世的差别不大,但人文景观却与后世截然不同。没有后世宽敞的马路,没有后世林立的高楼,赵振中沿途所见的只是狭xiǎo、残破、脏luàn的村镇,以及在冬日寒风中民众瑟缩发抖的身影和麻木的眼神。唯一能让赵振中感到有点兴奋的是这个年代的晋西北可谓山高林密,河道中那厚厚的冰层。 到达县城后,赵振中让司机把救灾物资送到华北慈善联合会在这边负责的人员那里,自己则和李云天两人在县城中随意走动一番。 在县城中一所建设最好的房前,赵振中停了下来,问曾经跟朱庆澜到过这里的李云天:“这里是县公署吗?” “不是,是学校。”李云天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以为这里是县公署,后来才知道这里是县高xiǎo。而且这高xiǎo的课程除了国语、算术之外,还有公民、自然、地理、历史、体育、美术、音乐以及英语。当时知道情况后,我可是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位阎长官在教育方面竟有如此投入,课程设置竟如此多样。县公署虽然建筑面积不xiǎo,不过都是过去遗留下来的老房子,比这可破旧多了。” “民国以来,那位阎长官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虽然是为其自身利益,可也做了许多对山西父老有益的事情。”赵振中叹道,“象今年那场大战,山西民众被催缴了那么多钱粮,战后晋钞贬值严重,要是换了我们山东,民众早就揭竿而起了,可山西这边的民众竟然忍了下来。可见阎锡山在山西这边控制、拉拢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赵振中想到的却是在原来历史上解放太原时,虽然阎锡山已经逃离,可就在他这位长官不在的情况下,他的部下竟也能坚持抵抗,甚至战败后自杀以殉的也不乏其人。最终,面对国民党在大陆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攻城一方动用了25万兵力,动用了1300余mén火炮,付出了4.5万人的伤亡代价,历时半年才攻克了10余万人防守的太原。太原之役,也成了解放战争中历时最长、战斗最jī烈、付出代价最大的城市攻坚战。 见识过那所翻新过的高xiǎo之后,赵振中、李云天便在县城里继续转悠。 保德县城位于县境西北部,也就是后世的保德东关镇城内村。这座县城始建于宋朝,后来于乾隆年间重修。到民国时期,县城的建设已初具规模,是整个县境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县城实际上并不大,全城不过户人家,30多所店铺,与其说是县城,倒更象是一所大点的集镇。在县城中间有一条从南到北的直通大街,县公署就位于大街的北端,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县衙。 县公署东面是城隍庙,四进九殿;西有孔庙,mén前有九龙照壁。在南北大街的东侧有关帝庙、祖师庙、南寺庙、火神庙、瘟神庙;西侧有大寺庙、娘娘庙。 虽说县城不大,可赵振中却在这里见到了许多别处没有的古迹,一时兴致倒也不错。随后,赵振中、李云天便去县衙拜会县长马蕃庶。 马蕃庶看上去并不象县长,倒有些象一个旧式的老学究。在寒暄过后,得知赵振中等人来意,马蕃庶极为高兴。 “我们保德自古就是个穷地方,‘河曲保德州,十年九不收,男人走口外,nv人挖苦菜’,说的就是我们这里。”马蕃庶也不避讳保德的窘境,径直说道,“前些天,省政fǔ商主席那边给县里来公函,说是有公司要到保德和晋西北这边勘探、开发矿产,兴办产业,还要修通保德到朔州的汽车公路,要我们县到时大力配合,我当时还有些将信将疑。可随后见见有人在搭建黄河浮桥,一问才知道有救灾物资和施工物资要运送过来,我才相信公函说的是真事。现在见到赵先生和李先生,那事情确定无疑了。这对我们县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马县长,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和您商量,先划出一块地方,我们先建起一个能容纳各类物资的场所,也好在后面着手有关建设事项。”赵振中说道,“后面的物资很多,汽车进出不方面不说,现有的地方肯定存放不下。” “那两位先生准备选在哪里?”马蕃庶说道,“只要我们县公署能帮得上的,一定帮两位先生解决。” “我们既然是来勘探、开发矿产的,就肯定会和山里打jiāo道。另外,我们既然是来赈灾的,也不能侵害民众的地方。所以,我们想在县境之内的山里找个地方,也好方便今后的工作。”赵振中让李云天从随身带的挎包中拿出一幅山西地图打开,指着地图上的所在说道,“我们想在保德、五寨、岢岚jiāo界处的岢岚山、管岑山里选择一处地方进行建设。” “那边基本上都是荒山,选那里肯定没什么问题。”马蕃庶迟疑道,“不过,那边人烟稀少,各方面恐怕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后面我们会招收灾民做工,修路、开矿一起动作,那边的情况也会改观的。”赵振中说道,“当然,物资方面暂时还要存放在县城里,就劳烦马县长费心了。” 客气一番之后,赵振中、李云天两人便告辞离去。 “师叔,选在那边的大山里,我们又要筚路蓝缕的从头做起了。”李云天笑道,“不过,师叔,你肯定那边没问题么?” “我在地图上画的范围足够大,肯定能找到我们开办水泥厂所需要的煤炭和石灰石的。再大山里才好隐蔽建设我们的物资储备基地。你放心,那边肯定有适合我们的地方。”赵振中很有信心,后世既然能在那里建设太原卫星发shè基地,现在在那里建个物资储备基地不过是xiǎo菜一碟。 b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三)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三 …… 基地的位置赵振中心中已经有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为后面的开工做人员以及物资方面的准备了。施工人员可从附近区域的众多灾民中挑选,加上四海实业已经有青岛、天津两处码头的施工管理经验,赵振中对此并不用多费脑筋。而物资方面,除了施工器械以及粮食、衣物等必需品要从天津港那边运送过来外,其他的山石、沙土等建材,赵振中都准备就地取材。至于水泥这种工程建设中必不可少的物资,除了开始阶段会从天津那边运送一些过来应急外,赵振中也准备在保德就地开办水泥厂生产。 保德县有丰富的煤炭和石灰石资源,在这里开办水泥厂很是便利。虽然现在是冬季,矿产勘探不便,可赵振中却知道保德县在后世有个比较大的水泥生产企业在该县的窑洼乡。那还是赵振中当初路过时,见窑洼一带石尘飞扬,听当地人说该县的污染有半数在窑洼才留下印象的。只是,这个年代并没有窑洼乡,有的只是一个极为破落的xiǎo山村――窑洼村。 由于这几年天灾**不断,加上耕地少,土地贫瘠,不少人外出逃难,窑洼一带的20多个xiǎo山村的男nv老幼总共才一千多人。 对于这一千男nv老幼,县长马蕃庶想以县公署出面,将其移转安置到其他地方,好为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开办产业提供便利。不过,赵振中却因此想起了后世一些地方引得民怨沸腾的政fǔ拆迁来,自己等人是以救助灾民的名义来开办实业的,可不是来扰民的,遂谢绝了马蕃庶的这番好意。 在赵振中的坚持下,马蕃庶县长只派了一位张姓工作人员陪同,去与窑洼一带村民进行沟通,表明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要在当地成立一家水泥厂,招收当地村民做工,且同意村民以山林、土地折价入股水泥厂。 能进工厂做工,每月都有钱粮可拿,村民们自然愿意,可工厂只招收青壮,对于老幼人口多的家庭来说,却难以获益。尽管听工厂许诺说土地折价入股后,除了当时可拿到一些补偿之外,每年还有红利可拿,可那些上了年岁的村老、族长们却念叨着“土地是命根子”、“祖业不能丢”之类的话语,不同意村民转让土地。 可当有些头脑活络的村民将自家的山地转让给工厂,换来叮当做响的大洋以及过年时节都难得一见的大米、白面之后,周围的村民们动心了。于是,村老、族长的话也没人听了,毕竟,死守着那点贫瘠的土地靠天吃饭,一年下来忍饥挨饿,还不如把土地转让给工厂,每年还有红利可拿,再说,工厂收购的大多是山地,是为了开采原料便利,对于那些不在作业范围内的土地,工厂还不一定要呢。 就这样,在眼前可见的切实利益打动下,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在窑洼一带开办水泥厂的事情,很顺利地落实下来。就是原来那些村老、族长们吃着以前过年都难得一见的大米、白面,除了偶尔还教训自家儿孙几句“败家子”发泄下不满外,也开始感念起尚未建成的工厂的好来。 开办工厂的土地解决了,招工也进行的很顺利,修建公路的事情也提到具体日程上,赵振中等待多日的水泥制造设备终于从海外运了过来。 12月上旬,留在青岛那边的马仁明派人过来找赵振中、李云天,说是有些设备物资从海外运来,已经从青岛转运到天津,要两人想法从天津运到保德一带。 得到通知之后,赵振中让李云天留下负责打理保德这边的事情,自己则动身赶往天津。 由于自家专用码头尚未竣工,这次运到天津这边的货物依然是在美孚专用码头卸载。不过,当赵振中见到负责这批货物运送的人员后却有些奇怪:“伍老哥,你怎么来了?” “呵呵,没想到吧?”伍秉义笑道,“原定这次是周兄弟来的,可他还要去澳洲那边有些事情处理,说是关于达尔文附近的矿山开发的事情,还说只要我和你一提,你就会明白。我呢,又正好到南洋有事,就顺便替他跑一趟。估计chūn节前后,周兄弟还会回来一趟。” “南洋和这边可远了去了,老哥费心了。”赵振中感jī道。对于达尔文那边的矿产,赵振中心中自然有数,当下也不再提。 “没啥,真的是顺路。”伍秉义解释道,“你以前不是说国内这边需要两艘5吨级的船舶,专mén用来从青岛向天津转运物资用么?我这次到青岛就是带了两艘5吨级的新船,可惜,天津这边的码头还没竣工,要不就直接开到这边来了。” “这次走的是欧洲航线,不过那两艘船航速快,也没耽误多少功夫。就是吨位xiǎo点,直接横跨太平洋的话,无法装载太多的货物。” “不到一年时间,xiǎo昊他们就能造出两艘新船?”赵振中有些难以置信。 “这两艘船倒不是完全由自己新建的,而是收购了两艘完成船体建设的空壳,自己又重新进行内部建设的。前后用了8个多月的时间吧。”伍秉义说道。 “老哥这次运到国内的都是什么货物?” “主要是一些自己生产,并经过改进的施工机械,有什么推土机、挖掘机、吊车之类的,其他的还有你点名要的水泥制造设备。不过这些设备中,除了少量是整体运输之外,其他的都是拆开后装在一个个大箱子里装船运输的。” “你不是说要在国内修路赈灾吗?我们大家知道后都很赞同,这次运来的这些家伙也正好用得着。另外,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150多名能作、维修这些机械的熟练工人,也能帮你不少忙。”伍秉义得意地说道,“当初你在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口广东话、闽南话,现在他们说的基本上是山东味的官话。jiāo流方面肯定没问题。” “呵呵,老哥有心了,多谢了!” “虽然你和周兄弟他们都没入安良堂,不过司徒老叔可一直没把你们当外人,用不着客套。”随后,伍秉义又拍拍脑mén儿,说道:“看我这记xìng,我这次过来可不光是这些货物的事,还带着周xiǎo妹给你的信,另外,陈先生也有信给你。” “是竞存先生吗?他们现在还好么?”赵振中一边接信一边问道。 “呵呵,那几位陈先生,现在劲头可足着呢。”伍秉义笑道,“今年赵兄弟向南洋输送了20多万灾民,除了华美公司自用10万人做工外,另外的10多万人和陈先生他们在国内招收的40多万灾民,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橡胶种植园、商贸以及其他种类的产业,陈先生他们也开办了一些。陈先生还特别夸赞赵兄弟派去的那120多人个顶个都是好手呢,说有了他们训练新人,将来兵员素质方面根本不用担心。” “对了,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请赵兄弟帮忙。陈先生想在明年年底之前,再从国内招收多万灾民去南洋,我们在南方肯定会抓紧,也希望赵兄弟在北方能再帮忙招收30万左右的灾民。” 赵振中看完陈炯明的信后,说道:“老哥说的这件事情,陈先生在信中已经提到了。招收30万灾民倒没问题,不过,不能再用华美公司的名义了。” “华美公司今年在国内已经招收了20多万灾民去了南洋,已经够多了。而前不久,我又曾对山西省政fǔ说过,华美未来几年中不会再大批招收灾民去南洋做工。所以,再继续招工的话,会引人注意的。” “不过,伍老哥可以转告陈先生,由你们派人到天津这边,以其他公司的名义招工,而华美公司协助疏通平津一带的关节。也就是说,事情照办,但对外不能用华美的名义。” “赵兄弟在国内要和那些要员们打jiāo道,自有难处,这我也清楚。只要事情能办成那就没问题。”伍秉义爽快地说道。 将伍秉义安顿下之后,赵振中又打开了周恬的来信。此前,赵振中虽然通过电台和周恬、周昊定期进行过沟通,可那只能捡重要的事情进行jiāo流,最多知道一些事情的进展和结果,至于其中的过往就不清楚了。而在这封厚厚的信中,周恬将赵振中关心的华美公司在美国的发展、澳洲南部的钢铁厂和造船厂、澳洲北部的矿山开发、东萨摩亚基地、南洋石油勘探、在美留学人员的组织建设等事项都向赵振中做了较为详尽的说明。 从信中,赵振中了解到,到明年夏天,头一批3艘载重3.5万吨的集装箱运输船舶就能建成并投入使用;澳洲的钢铁厂也能根据杰克获得的特种钢铁制造工艺自己生产同类钢铁,并且能向国内的铁路建设提供优质钢轨;南洋生产的铜、铝等物资也将会源源不断的运到国内;华美公司在美国已经发展成熟的一些产业也将陆续移植到国内…… 看到这些消息,赵振中极为兴奋,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有了海外这些源源不断的物资和技术、设备、人才的支持,打造一个坚固的第二根据地根本不在话下,而未来国内的局势,甚至二战的局势都将会因此脱离原来的历史轨迹,成为另外一番模样。不过,兴奋之后,赵振中又感到时间的迫切,现在距离明年夏天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国内的各项工作可一定要抓紧了。海外有充裕的资源运来,国内这边的物资通道建设也要跟得上才行,外边的东西再好,可要是拿不到根据地里并发挥其应有作用的话,那也是白搭。 b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四) 第十一章:四通八达(四) …… 赵振中在天津待了三天,期间,与伍秉义就招收灾民一事的细节问题进行了安排,并约定有关工作等开chūn后再进行。送走伍秉义之后,赵振中便与华美公司天津分公司经理约翰森等人准备将这些施工机械经铁路运送到大同和包头,再转运到保德等地。不料,天津市的有关部mén却以机械设备并非救灾物资为由,要征收关税,而且,铁路方面还以车皮紧张为借口加以刁难。甚至有的办事人员还声称“你们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有能耐就再让少帅给我们下个通令,我们遵令免了关税,再安排车皮就是”。 从办事人员口中知道这番话后,赵振中明白,这就是所谓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看来是朱庆澜先生出面要张学良免掉救灾物资税费的事情得罪了天津这边的经办人员了。正好自己去山西那边要经过北平,就顺路拜访一下于学忠好了,他现在可是平津卫戍司令,平津线的安全可是由他负责的,想必解决车皮应该不是难事。 在北平的平津卫戍司令部,见到赵振中来访后,于学忠大喜,笑道:“你老弟这些时日不见,前些时候朱老先生来拜访少帅,我才听说你又在为灾民的事情忙碌,怎么现在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老哥,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有事来求你了。”赵振中苦笑道。 “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你老弟?”于学忠笑道,“说说看,只要老哥我能帮的,一定尽力就是。” 赵振中便把天津那边的为难说了一遍,并说道:“老哥,要是能尽快把这些设备运到山西那边,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就是jiāo点税也认了,可现在又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却说没有车皮,这摆明了是为难人啊。这年头,想为灾民做点事情都这么难!” “老弟,你这事情我不好管,却又能管。”于学忠沉yín道,“天津那边现在是臧启芳在作市长,他手下对你那些机械设备收税的事情,我不好chā手,毕竟,我是军职,不好干涉地方政务,而且这事情我还不好向少帅直接说。不过,平津线的安全现在是由我负责,车皮的事情我却能帮你解决,只是你要按照规定支付运输费用。” “老哥,能尽快把这些设备和施工物资运到灾区,提早开工,我就谢天谢地了,可从没想占什么运费上的便宜,那不是让老哥为难么?”赵振中说道。 “老弟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于学忠舒了口气,“至于天津的臧启芳,我想他这种做法,少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老弟不用心急。” “老哥,我不过平头百姓一个,可无法和他臧大人计较。另外,我先打个招呼,以后要是再有车皮上的问题,我还要来麻烦老哥。”赵振中趁机说道,“修路和救助灾民需要的物资可实在太多了,我和一些海外华人都想办法把物资运到天津了,那总要尽快送到需要的地方。当然,有关的费用肯定一分不少。” “这应该没问题。”于学忠点头说完后,又问道:“前两天,朱老先生来拜会少帅后,听说华美公司要独立承担同蒲铁路的建设,老弟也参与其中了吧?” “没错,这次修铁路的事情应该说还是由我挑起的。”赵振中点头承认,“在今年chūn节之后,我和朱老先生运送救灾物资去绥远,并到山西拜会阎锡山,在那时就曾和他商讨过修建铁路的事。不过后来因为大战,一切就都停了下来。” “当初也好,现在也好,修建铁路对于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来说,基本上无利可图,30年的经营权,加上在晋、绥两省开办的产业,最多也只能保持整体上不亏本罢了。但兴建这些工程,开办相关产业,却能让绥远、陕北、山西的广大民众受益。而眼下,更可为这些地方的灾民提供一条谋生的活路。” “老弟,怪不得朱老先生对你称赞有加,说你比那些达官要人更有中国人的良心。”于学忠正sè道,“你这个兄弟我于学忠认了!” “老哥谬赞了。我在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也被师父和太清宫的道长们救助过,现在有点能力了,总不能看着同为炎黄子孙的灾民在生死线上挣命,自己却无动于衷吧?只是尽自己的心力罢了。” “要是国人都能尽自己的本分,这个国家又何至于此?”于学忠想起国内的局势,也不由得感叹。随后,又道:“老弟放心,只要我于学忠在平津这边还能说得上话,老弟有关物资运输方面的事情尽管来找我就是。” “那我一定不会客气的。”赵振中笑道。得到于学忠的这个承诺,赵振中可是开心得紧,他记得原来历史上,于学忠是在35年不与日军妥协而被免掉河北省主席一职的,也就是说,从今往后,到35年于学忠被免职前,自己一方只要做好相应的防范措施,那海外的设备、物资以及人员等等都可以通过平津、平绥以及即将修建的同蒲铁路向保德以及其后的第二根据地通畅地转运。这无疑等于为其后的第二根据地开通了一条输血大动脉! “老弟,我这里不妨和你先透个底,同蒲铁路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明年开chūn后就可以开工建设。”于学忠微笑着说道,“少帅对华美公司很有好感,特别是沈阳那边的民生工厂已经组装生产了近350辆汽车提供给东北军,且经过近两个月的使用,除了因驾驶不当碰撞损坏的外,竟无一发生机械故障。少帅为此曾称赞海外华人和我们是一条心。前些时候,朱老先生来拜访少帅,谈及同蒲铁路建设,少帅听说是由华美公司一力承担,便说华美公司信得过,等山西那边的提案送呈之后照批就是。” “老哥,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啊。”赵振中笑道,“同蒲铁路和保朔公路同时开工,至少可招收6、7万名青壮做工,除了解决他们自身的温饱外,还可以惠及6、7万个家庭。再加上开采山石,提供建材以及其他辅助的人员,那就更多了。至少晋西北、晋北以及临近的陕北、绥远东部地区的灾民,生活会有很大改善。” “我说老弟,老哥我可真服你了。”于学忠摇头叹道,“现在象你这样把灾民放在心上,不计利害的,恐怕也就朱老先生和他领导的华北慈善联合会当中有数的几个人了。” “我可不敢与朱先生相提并论。”赵振中摆手说道,“朱先生在四川、在广东、在东北,那可都是功勋卓著的,最终又放弃高官厚禄,转而为灾民奔bō,当今中国,也只有朱老先生堪称慈善第一人啊。老弟我不过是把海外华人运来的物资转运到需要的地方罢了,可当不得老哥的赞誉。” 赵振中在北平这边和于学忠盘桓两天,便拿着他的手令返回天津安排有关物资运输的事情。随后,赵振中便跟车抵达包头,经黄河浮桥、东胜、府谷等地,赶回了保德。 这一番奔bō下来,虽说得到了海外运来的机械,又有了于学忠有关物资运输方面的保证,确实解决了今后两方面的难题,不过,赵振中却也因此感觉到有些方面的不足。那就是通讯联络不能适应现在多处开huā的发展需要。特别是当赵振中想通知在沈阳的刘成林chōu时间赶到保德,审核山西省以前进行的有关公路、铁路勘测方案,看能否直接应用时,竟还要通过山西省公共电报系统向沈阳致电。这促使赵振中产生了建立自己的通讯联络网的念头。 说起来,护卫军现在是不缺电台的,可之前由于一直待在山东,触角并没有伸向他方,加上华美分公司和华美银行又有老外建设的一套通讯系统,要是在老外眼皮子底下再建立另外一套专用通讯系统,那实在太过于引人注意了。而华美分公司和银行分行又只在少数几个大城市建立,其通讯系统也只在有限的几个大城市之间应用,根本就解决不了其他地方的通讯问题。况且,基于保密需要,有许多事情也根本不能通过华美体系的通讯系统。 在和李云天商量之后,赵振中决定,华美系统作为明面上的存在,其通讯系统决不能与护卫军体系的通讯hún杂。在华美通讯系统之外,再另外建设两套并行的通讯系统:一套是在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掩护下的,由专mén人员组成的情报收集通讯系统;一套是军队专用的通讯系统。前者掩藏在正常的商业活动之下,为护卫军体系提供必要的支持,由李云天具体掌控并对赵振中负责;后者则是专mén用于军事上的指挥、联络,由赵振中直接负责。两者之间除了高层上可互通声气外,决不允许同一区域的两套系统发生横向联系。 在大方向确定之后,赵振中又与李云天商定了一系列的细节问题,特别强调了有关人员的保密纪律。接下来,就是挑选人员并选定在哪些地方建立电台了,而这方面,赵振中心中早有衡量。国内除了沈阳、天津、北平、青岛、上海等几个大城市外,包头、保德、沂méng根据地以及后面要建设的第二根据地都是必设之列,在此基础上,再向其他地方扩展。 赵振中相信,通讯系统的建设虽然起步晚于物资运输系统的建立,但通讯系统肯定会后来居上,真正能实现四通八达的反而是可以跨越空间距离的电bō。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一)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 …… 通讯方面的事情暂时确定下来后,赵振中等人便开始为在窑洼一带建立水泥厂以及为修建公路、铁路的事情忙碌起来。李云天和华北慈善联合会的人员以及山西省政fǔ派过来的协助人员忙着招收青壮灾民,并将其组织编排后进行一些石料、渣料方面的准备工作;而赵振中则与伍秉义送来的150名施工机械作人员按照图纸将部件状态的推土机、挖掘机、吊车等机械重新组装起来,并将这些车辆沿从朔州到保德的施工路段按照施工距离进行分布。 到31年1月初的时候,从大珠山采石场调过来的王铁山带领20多名熟练掌握爆破作业的人员众民工的配合下,开始为水泥厂进行采石作业;而从美国运来的8套水泥制造设备已经有3套在窑洼一带投入使用。赵振中也忙完了有关工程车辆的组装、分配工作。至于李云天等人,招收、组织的青壮灾民已经分派到各个施工路段,开始了场地清理等前期工作。 虽然各项工作已经进入实施阶段,可赵振中却对山西省政fǔ提供的施工图纸信不过,仍想等刘成林等人来后再根据以前的勘测结果重新拟订施工图纸。 山西省政fǔ提供的这份施工图纸,是当初阎锡山组织人力、物力进行有关勘测后的结果。就勘测的数据结果来说,其本身基本上没多大问题,可设计人员在拟订施工图纸时却有些过于理想化了。其中,赵振中就依据自己以前的印象,指出了设计图中原有的从神池到五寨再到保德之间的公路设计不合理。 在原有的施工图纸上,保德到五寨之间的公路不但要直穿岢岚山区,还要跨越几条季节xìng河流,而五寨到神池之间的公路也要跨越河流、穿越管涔山区,这将大大增加施工的难度。在赵振中的印象中,后世保德与五寨间、五寨与神池间并没有直线相通的公路,保德、神池两地要想到五寨,都要绕经三岔堡。那时的三岔堡,向东可到神池,向东南可到五寨,向西南可到保德,而向西北则可到偏关、河曲。当然,赵振中现在只想先修通从保德经三岔堡、神池到朔州的主干公路,至于其他的,先放一放再说。 在1月11日,刘成林终于在赵振中的盼望中出现在保德,随同他前来的还有一个实力雄厚、堪称阵容豪华的专家团队。 见到赵振中之后,刘成林笑道:“师叔,你的电报我12月中旬就收到了,可我一个人过来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就想法把梁先生、刘校长给请来了。又通过他们请来了这几位专家,一起为修建公路、铁路的事情提供些权威方面的意见。” “对于梁先生、刘校长,师叔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我还是向师叔介绍一下这几位工程建筑方面的专家泰斗吧。”接着,刘成林便用手虚指着一位男子介绍道:“这位是现任江苏水利局局长、原北洋工学院院长、桥梁专家茅先生。” 那位戴着眼镜,面目和善的30多岁的男子朝赵振中微笑道:“鄙人茅以升,字唐臣,只是对桥梁方面有所研究而已,当不得专家称呼。这次是到北洋工学院有些事情要处理,却被从沈阳回来的思成找上mén,说赵先生要修建公路、铁路,以工代赈救助灾民,要我也参与其中。对赵先生活人xìng命的义举,唐臣自是钦佩,便也到这边临时凑个数,希望能对赵先生有所帮助。” 赵振中喜道:“有茅先生在,桥梁方面的事情我可不用担心了。” 随即,刘成林又指着另外一位30多岁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王先生。王先生曾先后出任胶济铁路工务第二总段、第一总段顾问工程师兼总段长,现在是青岛大学建筑工程院院长。王先生可是jīng通于铁路工程领域的大行家。” “鄙人王洵才,字幼泉,对铁路工程方面有所涉猎,可称不上什么大行家。”王洵才笑道,“此前因不愿参与政治,离开胶济铁路局,méng衡三兄不弃,现在在赵董事长的青岛大学中hún碗饭吃。” “王先生哪里话,象你这样有真才实学的我们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赵振中握住王洵才的手,笑道,“先生能加入青岛大学实在是学校的一大幸事,也是学子们的福分。” “当不得赵先生赞誉,我就怕误人子弟啊。”王洵才谦逊道。 “幼泉就别客气了。”刘铨法在一边笑道,“自你加入青岛大学后,建筑工程学院可是面貌我可是省了不少心。” 接着,刘成林又指着一位50多岁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劳先生。劳先生曾主持沪杭甬铁路的勘测、设计、施工,并曾任山东河务局局长、山东国际救济委员会会长、中国国际饥懂委员会委员等职,在北洋时期出任jiāo通部次长、京汉铁路局局长,对我国铁路事业的发展做出过许多贡献。” “往事如烟,还是不提吧。”劳之常摆手说道,“鄙人劳之常,字逊五。离职后一直寓居天津,也曾听闻赵先生在山东、天津两地所行的善举。这次被衡三上mén打动,便也过来看看能不能为修路赈灾出点力。” “劳先生客气了。”赵振中恭敬地说道,“劳先生致力于铁路事业多年,还望先生能不吝赐教,以便再为我们国家的铁路事业添砖加瓦。” 刘成林最后指着一位年约7旬的老者介绍道:“这位是陈先生。陈先生曾任津奉、京绥铁路总工程师,京汉铁路管理局副局长、京绥铁路顾问,京张铁路的副总工程师。陈先生对铁路施工方面可是权威。” “老朽陈西林,陈荫东。我也就是痴长年岁,对铁路施工有点心得罢了。”陈西林叹道,“要说铁路方面的专家和权威,詹眷诚才是真正的权威,连外国人都服他。可惜,英才早逝,若是眷诚今天健在的话,修建同蒲铁路那肯定不在话下。” 听说眼前老者曾为詹天佑副手,赵振中肃然起敬,说道:“詹先生和陈先生当年可是为我们国人争了一口气,振中佩服。这同蒲铁路的修建还要多多仰仗陈先生了。” “要是再年轻20岁,修建同蒲铁路的事情,我当仁不让。”陈西林叹道,“可惜,我现在已经74了,老胳膊老tuǐ儿不能再和年轻人一样mō爬滚打了。我这次过来,一是想看看赵先生以工代赈,修建同蒲铁路的义举;二是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也好为赵先生敲敲边鼓,出点主意。至于在施工现场督理施工,我是力不从心了。” “有您老在一边为我们掌眼,我们肯定会少走许多弯路。您老能来就是我们的一大财富。”赵振中恭声说道。 当天中午,赵振中举办宴席招待几位专家。席上,陈西林看着种类丰富的菜肴,有些不悦,问道:“赵先生在这里赈灾,饮食一直如此讲究吗?” “我平时也就是和大家一样对付一下。”赵振中有些歉意地解释道,“这边条件简陋,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几位先生。这野兔、山jī、河鱼以及野菜都是我自己带人就近取材,从附近的山里、河里自己动手收获来的。各位先生能不辞辛劳来这里共襄义举,振中感jī不尽,我想,自己动手nòng点吃食招待大家应该不过分吧?” 陈西林明白过来,心下感动,遂说道:“错怪赵先生了,还请不要介意。只是外面尚有许多灾民,赵先生如此招待,老朽怕吃不下啊。” “陈先生放心,外面的灾民的饭食平时也都和我们一样,而且也都能吃饱。只是,今天中午他们没有这几样荤菜罢了。”赵振中劝道,“各位先生远来,振中表表心意而已,下不为例。” 陈西林看看自己面前还有份蛋汤,便说道:“怎么赵先生对老朽还特别优待啊?” “陈先生年岁大些,我怕那野兔ròu和山jīròu您老嚼不动,就做了点汤。”赵振中解释道。 “难为赵先生想的周到。”陈西林叹道,“这份心意我领了。” 欢迎宴之后,赵振中便将各位专家先安顿去休息一会儿,自己却和刘成林、刘铨法、梁思成了解起这些专家的事情来。 在以前世界中,赵振中只听说过茅以升,那还是因为后世有个以茅以升命名的工程奖项,对陈、王、劳三位可从没听说过。现在刘铨法、梁思成等人竟能一下子找了这些位声明赫赫、堪称豪华阵容的专家,这让赵振中很好奇,急于了解其中究竟。 “其实,在接到师叔的电报后我就想过来,可我对铁路方面的事情确实不清楚,于是就在沈阳托梁先生帮忙,同时致电青岛大学的刘校长,请他们两位帮忙。”刘成林解释道,“两位先生得知师叔以工代赈,修路救灾的事情后,都愿意过来帮忙。只是当时学校教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直到1月份东北大学、青岛大学都放寒假之后,才约定时间一起赶过来。至于两位先生是怎么请到这些专家的,我也不太清楚。” “王幼泉在做胶济铁路第一总段顾问工程师兼总段长的时候,负责的是青岛到潍坊之间的路段,长驻青岛。青岛大学的建筑工程学院扩大招生时,也曾想请他去为学生讲解铁路修建方面的课程,不过,当时他工作忙,便给推辞了。可从那以后,我和他便有了联系,也经常jiāo流一些建筑学方面的问题。” “去年,南京政fǔ从日本手中收回山东和青岛之后,当时的济南铁路局局长bī着他加入国民党。可他见识了南京国民政fǔ对日本人制造济南惨案置之不理,且与日本妥协的事实之后,对国民党再无好感。便辞职而去。我知道后便聘请他去青岛大学任教。他当时答应之后,回烟台老家处理了一些事务,直到今年秋天才去青岛大学任职。我便让他来出任建筑工程学院的院长,自己专心于学校教务。” “幼泉此前在铁路部mén任职,对业内的专家很是熟悉,这次听我说要请几位专家过来助阵,便向我推荐了劳先生和陈先生。我在学校放假后便到天津、北平分别拜访这两位山东老乡,最终促成了两位专家的到来。” b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二)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二 …… “陈老为人耿介,可谓是姜桂之xìng,老而弥辣,言语上要是有冒犯赵兄弟的地方,你可要多担待点。”想想之后,刘铨法又道,“民国11年的时候,此老不满当时铁路jiāo通部mén的高官收受回扣,贪污不愿与彼等为伍,便毅然自请退职。其后就一直在北京定居。” “谈不上担待,陈老为人正是我辈楷模啊。哪怕他老人家就是说错了,那也是出于好意。”赵振中笑道。接着,赵振中又问梁思成:“梁先生又是怎么请来茅先生的?他现在可有公职在身,能在这边留下吗?” “能请到唐臣兄,完全是凑巧。”梁思成笑道,“我听成林说你这边要修公路、铁路,便想到北洋工学院看看能不能找到熟人,介绍几名专家过来。可碰巧遇上唐臣兄到北洋工学院办事,就让我给拉了过来。唐臣兄有公职在身,按说是不能在这边久留的。不过,他出任的是江苏水利局局长,却在规划象山新港。现在新港规划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这个冬季江苏又没什么水利工程,想来把唐臣兄留在这边几个月是没问题的。” “能留下几个月时间,那也不错了。至少茅先生能给出有关桥梁施工方面的具体方案,这已经很难得了。”赵振中笑道,“能得到你们这些专家的帮助,我已经很高兴了,可不能不知好歹去挖江苏省政fǔ的墙角。” 了解了几位专家的大致情况后,赵振中心中也有了数。 当天下午,赵振中将各位专家召集到一起,拿出山西省政fǔ提供的有关测绘数据以及施工图纸,并将自己认为公路施工图上的几处问题提了出来,请几位专家看看能否修改图纸。 几位专家经过综合衡量,认为无论是从施工难度,还是工期长短、成本高低方面,山西省政fǔ提供的施工图纸显然是不合理的;而赵振中提出的绕经三岔堡的设想,虽然延长了公路里程,但由于选择的地段有利于施工,反而比原来的施工图更合理。同时,公路里程延长,也更能使沿途附近的民众受益。最终,大家决定由劳之常和王洵才两人负责根据商定的结果重新拟订图纸。 随后,赵振中对众人说道:“不瞒各位先生,此前我一直在为修建公路、铁路缺乏工程技术人员的事情发愁,特别是为总工程师的人选犯愁,还曾想让华美公司在美国那边招聘一些工程师过来督理工程。可现在既然有诸位专家前来襄助,那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找美国人了。我想,同蒲铁路和保朔公路的总工程师可以在几位先生当中确定。” “呵呵,赵先生这话对我心思。”陈西林捋须笑道,“我们中国人能做好的,根本就用不着外国人来掺和。不过,赵先生别看我,此前老朽就说过了,要是我年轻20岁的话,修铁路,那我当仁不让。现在还是让我这把老骨头为年轻人掌掌眼,敲敲边鼓吧。” “其实,这总工程师一职,依几位先生的大才,都可当得。”赵振中沉yín道,“不过,陈先生年龄偏大,确实不宜再去工地现场奔bō劳碌,我看这总工程师就由劳先生来担当如何?” 劳之常连忙推辞道:“我的年龄也不算xiǎo了,还是选其他几位先生吧。” 刘铨法笑道:“振中说我们几位都能胜任,那是在抬举我们。我学的虽然是建筑方面,可并不清楚铁路修建的事情,自然也就无法胜任总工程师一职。” 梁思成也笑道:“我和衡三兄的情况一样,同样也无法胜任。” 见众人还要分说,赵振中摆手说道:“劳先生,在场的这些位专家,确实只有您出任总工程师合适。您现在还不到60岁,正是人生中的好时候。另外,不说您对铁路修建方面的jīng通,就是从时间安排上看,也是您适合做这个总师。梁先生在东北大学那边还要担负教学任务,刘校长和王院长同样在青岛大学那边有教学任务,而茅先生现在又身有公职,因此,这总师一职非您莫属。” “当然,我希望其他几位先生都能出任副总工程师,在你们方便的时候,到这边来帮助指导一下施工建设。而且,梁先生、刘校长、王院长也可以利用假期组织建筑专业的学生到这边来现场学习,也好培养更多的人才。” “赵先生说的有道理。我看逊五就不要再推辞了。”陈西林劝道。 “那好,我就来做这个总师。”劳之常应道,“不过,几位先生可不能chōu身事外,也要多帮衬才行。这么大的工程,单靠我一个人可顶不下来。” 赵振中笑道:“从现在到chūn节之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劳先生可利用这段时间和几位先生好好研究一下同蒲铁路的施工图纸。等确定图纸没问题,并拟订好具体的施工方案后,我们再商量有关施工方面的组织和管理问题。” “振中,这修建同蒲铁路的事情到底确定下来没有?我去请几位先生的时候,可是打了保票的。”刘铨法问道。 “现在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北平的张学良此前和朱庆澜先生说过,同意同蒲铁路ūn后动工。现在就等批文下来了。”赵振中肯定道。 刘铨法等人听后,心中大定。 就在赵振中敲定同蒲铁路总工程师的两天后,朱庆澜经府谷赶到了保德,找赵振中商量有关陕西救灾的事情。 见到朱庆澜,赵振中吃了一惊,这些时日不见,老先生更显得苍老、疲惫,还有眼神中那压抑不住的悲哀和痛楚。 赵振中为朱庆澜倒了杯热水,递到他手上,然后xiǎo心地问道:“朱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朱庆澜叹了口气,说道:“振中ūn节后我们在绥远看到的景象,当时你觉得是人间地狱。而现在陕西底层民众与年初绥远灾民相比,还要更惨。” “陕西连旱三年,加上天灾现在饿死、病死的灾民已经有300多万,还有500多万灾民也处在生死边缘。其中,光陕南一带就饿死多万,还有两百多万坐以待毙。许多重灾区已经没有人烟,灾情轻的也少了多半人口。” 朱庆澜语音低沉、苍凉,透lù出一种难言的心酸和痛楚: “旱灾之后,还有蝗灾、鼠灾甚至狼灾。灾民没了活路,吃人惨剧便屡见不鲜。起初我听说,有些灾民偷盗死尸,后来则公开分割尸体,再后来有些灾民便以婴儿、fùnv的tuǐ臂做ròu干,在家当主食,出mén作干粮。对于这些说法,我原来并不深信,可这次我在西安附近的一处税局设卡处,却见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事,税吏竟从行人的包裹中翻出一烤熟的人tuǐ!严词盘问之下,行人却回答说,那是他自己孩子的肢体,就是自己不吃,也将成为他人口中食物。” “自古说,虎毒不食子,可我们堂堂华夏子孙,炎黄血脉,竟在天灾**的bī迫下做出这等人间惨剧!而兴平、武功、扶风、等地,则公开设有人市,夫携其妻,父带其nv,入市求售。一些民众无奈之下,出售田产以求粮食,可一些地主、jiān商,竟联手打压地价,使得三天口粮就能换到120多亩耕地!” “陕北这边,我们今年赈济了不少灾民,情况还算好点。可关中、陕南灾民的境况实在不忍目睹啊。” 赵振中这才明白朱庆澜此番变化的缘故,想起他刚才所说的以子nv为食的景象,也觉得头皮发麻,心下惨然。 “朱先生,我还可以通过华美公司调集一些粮食过来,想来可以再救不少人的。”赵振中宽慰道。 “粮食肯定是需要的。可现在运输也是个问题啊。”朱庆澜叹道,“走陇海线的话,铁路只能通到河南灵宝,加上江苏那边的港口又太xiǎo,无法停靠大船,多有不便。而天津经平津、平绥线再运送到陕北的话,继续向南运输也是个问题。现在榆林和西安之间就连条象样的汽车路都没有。” “要不,让陕西当局组织灾民到陕北就食?”赵振中苦笑道。 “这个主意虽然可行,但杨虎城和井岳秀出于各自的利益考虑肯定都不会同意。”朱庆澜说道,“我这次从陕西过来的时候,杨虎城、井岳秀分别在西安和榆林接见我,希望我能通过一定渠道向华美公司进言,看能不能在陕西也开展一些大型的工程,以工代赈?我只说此事难办,没给具体答复。” “亏他们想得出!”赵振中不屑道,“杨虎城御下不严,变相纵容违法luàn纪的部下也就罢了。可他井岳秀在陕北多年,这10多个县的民众这些年的生活境况有过好转么?现在还想和山西比?!” “阎锡山虽说发动中原大战使得中国北方数省陷入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可他此前在山西毕竟做过不少有益于民众的事。不说别的,就说勘测同蒲铁路并拟订施工方案这件事,阎锡山就比冯yù祥强出一大截,井岳秀就更不能比了。” “振中,在陕西真的不能以工代赈么?”朱庆澜问道。 “山西好歹北面大同、中部太原都有铁路通向外界,物资运输还算便利。可陕西现在铁路不同,陕北到西安连条公路都没有,物资无法运输,工程开展起来可是旷日持久的。太难了。”赵振中叹道,“再说,陕西那边有的煤炭、黏土等矿产资源,基本上山西、绥远都有。而这边有的,陕西现在则不见得有。没有哪个商家愿意舍易求难的。” 不过,说完这些之后,赵振中心中一动,便又补充说道:“除非陕西那边开出的条件有足够的吸引力,那又当别论。” b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三)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三) …… “你想要杨、井二人答应什么条件?”朱庆澜问道,“和山西这边一样吗?” “山西这边有那位阎长官曾经打下的基础,加上有平绥、正太铁路方面的便利,我们还是获得了为期30年的同蒲铁路经营权、晋西北几县的矿山勘探开发的权限。可即便这样,与同蒲铁路和保朔公路的庞大投入相比较,30年的经营、开发权限也不过是让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不亏本太多罢了。”赵振中苦笑着说道,“而陕西那边铁路不通,汽车公路除了潼关和西安之间的公路外,也就只有西安经咸阳、三原、富平、蒲城、大荔、朝邑一线在两年前修了条能通行汽车的土路,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汽车路。就是想开展有关工程建设,各方面的物资也肯定运输不上。就我个人看法,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肯定是不会在陕西方面有过多投入,更不会有象同蒲铁路这样的工程,最多也不过是创办几个象水泥厂这样的产业罢了。” 叹了口气,赵振中接着说道:“朱先生,并非是我们厚此薄彼,只顾晋、绥两省灾民,实在是陕西各方面情况不如山西,加上其他方面的一些顾虑,我们不能再在陕西也大兴土木啊。” 在今年的中原大战中,阎锡山战败下野,山西被南京方面和张学良所掌控,今后几年内山西境内也能安定下来,这有利于投资和建设。可陕西方面,杨虎城虽说明面上服从南京,实质上却也是一方军阀,这中央和地方之间的较劲可不是民间公司所能参与的,就是华美公司想在陕西也开展修建铁路等大型工程,南京方面也不见得会同意。 再说,杨虎城现在虽说主政陕西,可陕西也并非是他一家说了算,不说那些地方上趁中原大战而纷起的xiǎo势力,光是井岳秀控制的陕北23县就够杨虎城调和一阵的。井岳秀坐镇陕北多年,对连年灾害、民力枯竭的状况视而不见,不但强征硬派烟亩捐,甚至连白地也派烟款,加上各种附加税、军队维持费等繁重的苛捐杂税,民众可谓苦不堪言。就在杨虎城出任陕西省主席,准备筹办陕西省银行统一币制金融的消息传出后,井岳秀便于12月1日趁机召集陕北23县的士绅,以筹建陕北地方实业银行、筹措金融倡办实业为名,借发行钞票的机会向各县摊派粮饷,搜刮民财。 况且,从安全方面考虑,陕西现在也不如山西。民国以来,阎锡山坐镇山西,确实保证了晋省环境的安定,除了偶尔有些外省流窜过来的匪徒在山西边界一带为祸外,其省内基本上保持稳定。对比之下,陕西则是连年战luàn,不但其省内民众不堪压迫,揭竿而起,落草为匪,更有甘肃、宁夏、绥远等地的匪徒流窜陕西境内作luàn,实在不是个办产业的好地方。 而在财力方面,华美公司修建同蒲铁路,虽然采用以工代赈的方式不见得有此前阎锡山估计的9000万的huā费,可要是加上保朔公路,以及开办产业、赈济灾民等的投入,总的huā费肯定是只多不少。这些投入在未来一定年限内可都是预亏的。要是在陕西方面也照样投入的话,虽然华美公司财力上同样负担得起,可赵振中却并不想如此招摇,一条同蒲铁路就够引人注意的了,要是在陕西也大兴土木的话,那恐怕就要遭到当局的惦记了。 再者,山西这边的公路、铁路建设是在山西省政fǔ原有的勘测设计上加以改进,进度自然要快得多。可陕西那边却毫无基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虽说华美公司可以从国外聘请一些专家过来,但同时支撑山西、陕西两处建设的话,工程力量上还是力有未逮。毕竟,总工程师也好,其他辅助工程师也罢,承担的是施工上的整体管理以及技术指导方面的工作,你不可能要求工程师象工头乃至民工一样去做具体的劳作。可对赵振中来说,工程师短缺的话可以从国内外聘请,但要想让从灾民中挑选出来的工人们明白施工方面的技术要求,还真不是简单的事情。即便是经过青岛、天津两处码头的修建,培训出一些明白施工方面的基础要求的人做工头,也不可能同时承担得起两个省的大规模工程建设。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赵振中个人对杨虎城、井岳秀的感观实在不怎样,并不想自己在第二根据地建立之前提升杨、井二人的实力,免得在将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杨虎城,赵振中以前世界中了解的大多是其正面的宣传,但在这个年代,赵振中却从该部在江苏所作所为,以及杨虎城归国后并未真正处置违法luàn纪的军官等事情上,看出该部也同这个年代大多数部队一样,脱不了军阀的本xìng。 对井岳秀,赵振中还是这段时间从保德、府谷一带民众的口中知道其大概事迹和为人的。虽然其在阻止伊克昭盟分裂以及在兴办教育方面确实做过一些好事,可赵振中在一众做工灾民口中听到的更多的是井岳秀的残忍和对民众的压榨。除了bī得陕北民众在荒年背井离乡的苛捐杂税外,最为民众所切齿的就是井岳秀所部军纪败坏,甚至纵兵殃民。加上井岳秀当年为报其弟井勿幕被杀之仇,曾派人将杀害井勿幕的李栋材在汉口抓捕后押解回榆林,由井岳秀亲手将李剥皮chōu筋,并将李的人皮挽于自己坐骑的马鞍上,以泄其愤。在陕北一带,提起井岳秀的名字,可是能止xiǎo儿夜啼的。 赵振中将可以说给朱庆澜听的理由都解释了一遍,并说道:“我知道先生心系陕西灾民,可要华美公司在陕西照搬在晋省修建铁路、公路的以工代赈的做法是不现实的。不过,先生放心,我们依然愿意为陕省灾民提供救灾粮食等物资,但这些物资我们只jiāo给先生以及华北慈善联合会来经办。对于杨、井二人我们实在信不过,特别是井岳秀,大灾之年也没见他有什么救灾措施,却听到不少在这边做工的陕北灾民对其切齿不止。” “唉……振中的心思我能明白。”朱庆澜叹道,“我这些年为救助灾民往来奔bō,见过太多的人间惨剧,眼下又是大地封冻季节,大量灾民又贫病jiāo加,饥寒jiāo迫,奄奄待毙,甚至有些以自家子nv为食。可那些地主、jiān商却只顾自家快活,当局也拿不出有力的救助措施来,听之任之,不关心灾民的死活。” “自己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也会想,我们这么费尽心力的救助灾民,到底是对是错?把灾民们救活了又能怎样?他们还是要面临苛捐杂税的盘剥,面临一些为政者的压榨。可要我对那些境况凄凉的灾民置之不理,我朱某人的良心又做不到……” “朱先生,您做的并没错,错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和那些尸居其位的当政者。”赵振中说道,“看到那些灾民的惨状,说实话,我曾想是不是把那些贪官污吏,把那些压榨盘剥民众的人都清除掉,我们这个国家才会好些?” 朱庆澜吃了一惊,劝道:“你可不要luàn来,现在南京方面打败阎、冯、桂系,已经成了气候,胳膊拧不过大tuǐ,这可不是你一个年轻人能改变得了的,我们还是想办法为灾民多找点活路才是真的。” 顿了顿,觉得赵振中不过是一时气愤之言,朱庆澜又说道:“前些时候,陕西建设厅厅长李宜之和华北慈善联合会下的华洋义赈会合作,准备由华洋义赈会提供40万赈灾款项,陕西省政fǔ筹集40万建设款,加上美国檀香山华侨募捐的15万元,以工代赈,实施引泾工程。并约定,渠首至11公里处为引水工程,由义赈会负责建设;11公里以下为分水工程,由陕西省政fǔ负责建设。我个人答应想办法筹集两万袋水泥捐助过去。现在你在保德这边的水泥厂也开始生产了,我这次也就是向你化缘来了。” “眼下铁路还不能动工,公路也只是进行前期建设,生产的水泥都在那里积攒着,先生安排人过来提货就是。”赵振中笑道,“谈什么化缘,朱先生需要水泥的话,说一声就是了。不过,我可只认先生,对那些当局要人可没兴趣。” “你啊。这个脾气会吃亏的。”朱庆澜摇头说道,“那陕西方面的杨、井二人你准备怎么答复?特别是那个井岳秀,他听说山西这边以200万元的代价和华美公司签订了为期30年的晋西北几县的矿产勘探、开发协议,可是眼热得紧。我路过榆林的时候,他可一再托我向华美公司方面进行疏通呢。” “陕北那里的矿产山西这边可都有,说实在的,华美公司和四海实业还真不想在陕北开办产业。”赵振中拿捏道,“不过,考虑到陕北灾民,我们也可以在那边开办几家产业。如果井岳秀真有诚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府谷开办煤矿,在定边开办盐业和水泥厂。当然,有关具体条件那就需要当面谈了。” 赵振中心中衡量着:如果就此在陕北开辟一条从东到西的通道,加上以开办产业的名义公开从东胜向定边一带运送物资的通道,那可会对杨天明等人以及其后北上的兵力助益不xiǎo,整个物资运转也会更加流畅。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四) 第十二章:东风渐进(四) …… 听了赵振中所说,朱庆澜点头说道:“也罢,反正我这两天要去府谷那边向南面催运粮食等救灾物资,就顺便再替你给井岳秀回个话。另外,我上次去和张汉卿已经谈妥救灾物资运输和修建同蒲路的事情,这段时间没出什么麻烦吧?” “整体上还算好吧。物资运输方面xiǎo有bō折,不过我已经想法解决了。”当下赵振中又将天津方面的为难以及找于学忠帮忙解决的事情向朱庆澜简要作了说明,同时又将确定保朔公路以及同蒲铁路总工程师的事情作了介绍。 “阎王好见,xiǎo鬼难缠,张汉卿手下也是良莠不齐啊。”朱庆澜摇头感叹。随即,又对赵振中笑道:“不过,你找的那几位专家可都是国内建筑界的顶尖人物,我虽然上了些年岁,可这些年东奔西走的,也听说过他们的一些事情。有了他们,这修路的事情基本上可以放一半的心了。” “确实啊,有了劳先生等几位专家挑头负责工程建设,我可省心多了。专业的事情还是jiāo给专家去做才是正经。”赵振中笑道。 朱庆澜这次在保德这边没停多久,只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便与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几人赶往府谷去处理救灾物资的事情去了。但三天后,朱庆澜却派人来通知赵振中,说请他去府谷一趟,井岳秀和杨虎城的代表都要赶到府谷,希望能与赵振中当面会谈。 在接到消息之后的当天下午,赵振中便赶到了府谷县城。见到朱庆澜之后,赵振中问道:“朱先生,您老不会这么快就往返府谷和榆林之间吧?” 朱庆澜笑道:“别说我都50多岁了,就是年轻的时候,大冬天里三天时间往返800多里那也办不到啊。我是通过府谷榆林间新架设的有线电报告诉井岳秀的。正好杨虎城的代表、陕西建设厅厅长李宜之也在,于是约定在后天到府谷来与你面谈。” “这条有线电报线路还是我chūn天的时候向井岳秀提出架设的。那时候黄河通航不久,许多救灾物资要经黄河水道运到府谷后才能转运到陕西其他地方,没有通讯联系实在不方便。井岳秀见我们提供的救灾物资确实帮陕北解决了不少民生问题,便也同意架设一条有线电报线路到府谷,以供救灾专用。不过,这条线路也刚开通一个月多点。李宜之这次北上榆林,除了希望能与华美公司沟通,以获得你们对陕西救灾方面提供一些帮助外,估计察看有关通讯建设也是他此行的目的。现在除了军用通讯外,陕西省的有线电报、电话可都隶属于他的建设厅管理。” “原来是这样。”赵振中点头笑道,“井岳秀这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 在赵振中赶到府谷县的第二天下午,井岳秀和李仪祉两人带着一些随从也骑马赶了过来。不过,井、李等人在大冬天里经神木赶到这里可是冻得不轻,在与朱庆澜、赵振中见过之后,便约定在1月19日上午就有关问题进行洽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朱庆澜、赵振中便与井岳秀、李仪祉聚在一个屋子里,在火炉旁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商谈有关事宜。由于昨天已经相互介绍过,此次见面之后,井、李二人也不过多客套,直奔主题。 “赵先生,虽然我听朱先生介绍过你与华美公司的关系,不过,你真的能代表华美公司处理有关事务吗?”井岳秀径直问道。 “华美公司在国内沈阳、天津、青岛、上海等地开办分公司和银行分行的事情,我想井师长和李厅长应该有所了解。对于其他方面的业务,华美公司自然有专人打理,不过,对于在国内因赈济灾民而产生的各项事务,华美公司在一开始就委托我全权处理。毕竟,我比那些外国人更清楚国内民生的状况。”赵振中说道,“通过我们四海实业的全力配合,海外运送来的粮食等救灾物资除了因今年的大战而中断外,其他时候运转的还算顺畅。而且,两位应该也看到了,通过朱先生以及华北慈善联合会各位先生的不懈努力,这些物资已经救助了河北、山西、绥远、陕西、甘肃等地的众多灾民。所以,我想,我还是能代表华美公司决定一些事情的。” “朱先生以及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各位先生在几年的大灾中,为陕西灾民奔走呼吁,筹集粮食等各种物资赈灾,此番恩德,我们陕西民众没齿不忘!”李仪祉有些动情地说道,“也同样感谢赵先生为此所做的努力!” “人命关天,可不是xiǎo事。我也不过是尽点心力罢了。只要灾民们能早日重返家园,安居乐业,我们这番忙碌没白费就行了。当不得李厅长如此说。”朱庆澜也是有感而发。 “朱先生的恩德,我们自然是要感jī的。只是我们这次来还想与赵先生商量下,看能不能通过华美公司也为陕西的灾民提供些帮助。”李仪祉斟酌着说道,“朱先生前两天已经把赵先生的意思和我们说过了,我们也知道现在在陕西修建铁路确实困难,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李厅长,很遗憾,至少华美公司认为近几年内无法在陕西进行铁路建设,那可是需要南京政fǔ批准的事情。”赵振中摊手说道。 “赵先生曾代表华美公司与山西政fǔ达成协议,以200万的价格获得了晋西北30年矿产勘探、开发的权利。那如果我们陕西也拿出一定区域来给华美公司勘探、开发,有没有可能比照晋西北的做法办理?”李仪祉退而求其次。 “李厅长,恕我直言,阎锡山虽然战败下野,可他自民国以来在山西主政多年,却为山西打下了不错的基础,而陕西这边,自民国以来就战luàn、天灾不断,很多方面无法和山西相比。就拿矿产来说,晋西北有煤炭、石灰石以及铁矿等多种资源,而且现在已有少量开发。可陕西这边,特别是陕北一带,除了煤炭有所开发外,其他的基本谈不上。哦,对了,定边的池盐还算可以。”赵振中尽管知道陕西有不少资源,可既然这个年代没有发现,那他也便在谈判中以此来打压对方。 “赵先生,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井岳秀开口说道,“前几天朱先生传信说,赵先生可能会同意在陕北这边开办几家产业,只是要看双方的条件能不能谈拢。那我想听听赵先生想在陕北开办什么产业?又有什么条件?如果能答应的,我和李厅长可以答应,如果不行的,那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不妨做个朋友,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说。” “井师长快人快语,我也不妨实话实说。陕北乃至陕西有的资源,山西那边都有,即便是定边盐池算是稀有,可与山西解池比起来,也要差得远。”赵振中说道,“如果单纯从经济上考虑的话,华美公司不会在陕西开办产业。不过,朱先生一再和我说要考虑到陕西众多的灾民。所以,我认为华美公司可以在陕北这边先开办三家产业,具体来说,就是在府谷县开办煤矿、在定边县开办盐业化工以及水泥厂。当然,我们希望能得到在这两个县勘探、开发矿产资源的权利,华美公司可比照晋西北的条件支付代价。” “华美公司经山西省政fǔ同意,获得在河曲、保德、偏关、兴县、五寨、岢岚以及神池的部分地区为期30年的矿产勘探、开发的权限,为此,华美公司向山西省政fǔ支付了200万元的代价。考虑到陕北这边只有两个县,而且jiāo通状况极其不便,华美公司最多只能向陕西方面支付50万元的代价。另外,由于前期各方面投入很高,前5年,要对公司的经营予以免税。当然,30年期满后,华美公司的经营的产业将无偿转让给陕西政fǔ。” “赵先生,这个价格与山西那边相差有些大啊。”井岳秀说道,“就是按照比例算,山西那边是6个县200万,陕北这边是两个县,按比例算那也应该是60多万啊。再说,前5年免税也有些过了。” “这并不过分。山西那边的我们经晋绥军警备总司令徐永昌将军许可,成立了一个400人的华美商团,以便为有关产业提供保卫。陕北这边,虽然只是在两个县开办产业,可要想有效护卫的话,恐怕得有上千人的商团编制。”赵振中说道,“陕北这边与绥远、甘肃、宁夏jiāo界,各路山贼、马匪可是不少。别的不说,就说这些时日在陕、甘、宁、绥jiāo界处新出现的‘一阵风’股匪就够让人头疼的。如果井师长能保证华美公司在这边的产业不被匪徒sāo扰的话,那我可以替华美公司答应支付60万。” “‘一阵风’?”李仪祉有些疑huò,问道,“那是什么来路?” “我也不清楚,只是这几天听陕北到保德那边的灾民说,是一股极其彪悍的马匪,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好象没有跑得了的。”赵振中摇头说道。 “这个‘一阵风’出现有一个半月多了,基本上活动在陕北西边与其他省份的jiāo界之处。开始的时候,只有3、4百人,可到10多天前再经过靖边附近的时候,就扩大成了800人左右的匪帮。”井岳秀苦笑着对李仪祉解释道,“他们全是马匪,每人都是长短枪,打了就走,来去无踪,极其难缠。经常是我们驻军接到消息赶到时,他们已经扬长而去了。” 赵振中只是从前些天经吴鸣山传来的消息,得知杨天明他们现在陇东、河套一带进展顺利,却没想到当初的300多匹驮马现在已经变成了800左右的战马,看来他们发展的不错。不过,赵振中可不会放过井岳秀提供的这个消息,遂不顾井岳秀脸sè,说道:“如果井师长无法保证华美公司不受匪帮sāo扰的话,那我们最多也就在府谷这边开个xiǎo煤矿意思下就是了,定边那边可处于几省jiāo界之处,没有强力护卫我可不敢让华美公司的人员去那边冒险。当然,如果井师长和李厅长能同意华美公司在陕北有一个编制千人左右的商团自行护卫也可以商量。” “成立个商团护卫产业,这无可厚非。不过,千人左右的编制有些大了。”李仪祉说道。 “一千多人,分布在府谷、定边的三处产业,每处也不过是几百人而已。”赵振中说道,“不说别的匪徒,就井师长刚才说的‘一阵风’,现在就有800多人,还全是来去无踪的马匪。要想不让他们得手,怎么也得每处有500左右护卫人员吧?所以,我希望府谷这边能有300人,而定边那两处产业每处各有500人,总共是1300人的编制。” “当然,如果这几处的产业都顺利开展起来的话,不说别的,光那个水泥厂就可以为陕北乃至陕西的建设提供很大便利了。至少陕北乃至陕西修路所需的水泥就有着落了,华美公司可以优惠价格为有关工程提供水泥。” 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就有关事项达成了协议。井岳秀同意华美公司成立1300人编制的商团护卫三处产业;定边、府谷两地为期30年的矿产勘探、开发权限以55万大洋的价格出让给华美公司;免税期限为3年;陕北方面将为华美公司产业开办提供各种便利……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一)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一) …… 和井、李两人就有关事项达成协议后,赵振中几人可谓是皆大欢喜。 井、李二人虽然没能取得更大的成果,不过好歹也为陕北乃至陕西争取到了一定的利益,有了华美公司在陕北开办的产业,以后总有机会再争取更多的利益不是? 朱庆澜也tǐng高兴,不管怎么说,华美公司能在陕北开办产业,又能救助不少灾民。 而赵振中虽然面上不1ù声色,实际上却是几人中最为开心的,毕竟,通过这次协议,华美公司不但可以在定边设立1ooo人的商团,还能以开办产业名义向定边输送物资,这可是开辟了一条新的通向陇东地区的物资渠道。 为此,赵振中特意去了一趟东胜,通过刚刚在那里设立的电台,通知青岛方面的马仁明加快向天津运送粮食等救灾物资,并尽可能地将一些机械设备以及武器装备等暗中通过铁路输送到包头,再转运到东胜,为net节后北上兵力提前做物资方面的准备。 当然,赵振中也没忘记通过吴鸣山了解杨天明所部的情况。不过,吴鸣山却道:“先生,天明他们是每半个月过来运走一批物资,现在距离他们下次过来还有一个星期左右。从他们越来越多的马匹来看,天明他们现在应该展的不错。只是,我这边只是负责对他们提供物资补给,按照纪律,对他们具体的战果也就没有多问。” “这样啊。”赵振中沉yín道,“既然他们还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过来,那我也就不在这里等了,具体情况等以后见到杨天明再说吧。” 想想之后,赵振中又道:“现在东胜县城方圆一、两百里内都没有人烟,你们这边又只有两百多华美商团士兵,要是有大股匪徒来侵袭的话,恐怕这边挡不住。必要的时候,我破例许可你直接呼叫杨天明所部来援。不过,你们这边的两百人一定要顶住匪徒的攻击才行。” “先生放心,我们这边虽说只有2oo多人,可这些人都是原来四海商团训练过几年的老兵了,加上装备不差,还有机枪等火力,又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就是有上千土匪过来要讨不了好去。”吴鸣山自信地说道,“只是我们这边会骑马的却没几个,真有大股马匪过来的话,我们防守有余,追击力量却是不足。不过,若是能有天明他们和我们内外配合,那就是来再多的土匪我们也不怕。” “不要大意。暂时这边就这样安排吧。”赵振中叮嘱道,“等过完net节,我们兵力充足后,就不会再出现眼下这种问题了,先tǐng过这段时间吧。另外,你替我向杨天明传个话,要他net节前后务必赶回沂门g那边。” 吴鸣山点头答应。 返回到保德之后,赵振中又开始忙碌起来。虽然眼下大地封冻,增加了施工的困难,不过却可趁此时机多筹备一些石子、渣土以及水泥等物资,好为开net后的施工作好各方面的准备。而劳之常、茅以升、王洵才、刘铨法、梁思成以及刘成林等人则利用这段时间,冒着严寒对一些施工地段进行实地考察,分路段拟订好具体的施工方案。 当然,最忙碌还是为临近的net节做各种准备,放假时间的安排,年货的置办、分,留守人员、回乡人员的登记和安排,工地上各类物资的安全防卫等等问题,让赵振中、李云天等人忙了个不亦乐乎。而腊月2o,赵振中将带着年货的各位专家提前送走后,却在第二天接到了吴鸣山派人送过来的消息,说是周昊已经带船到了青岛,正在等他回去。 接到消息后,赵振中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在保德这边过完xiao年,将放假后带着年货返乡的民工送走,又将这边的事务jiao代给王铁山负责后,才和李云天两人一起在腊月26赶回了青岛。 在南窑,赵振中见到了正陪着李是卿说话的周昊,时隔一年再次相见,两人自然十分高兴。见过李是卿之后,赵振中便将周昊拉到旁边一间屋子里了解有关情况。 “我原本想去沂门g那边找你的,可马仁明说你和云天都在保德,想想现在也快过年了,我就干脆在师父这边等你了。”周昊笑道,“我们在海外这一年成果可是不xiao,不过老赵你在国内似乎也不差啊。” “进度还是有些慢啊。”赵振中叹道,“现在还不是我们冒头的时候,只能通过各种方式掩饰我们的真正目的,加上还要救助大量的灾民,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不过,等过了明年,我们情况会好很多。国内的事情,等net节后和谷海川他们一起再讨论,你还是先和我说说今年你们在国外的进展吧。xiao恬虽然给我来信说过一些,可从她写信到现在也快有半年了,现在情况怎样?” “应该说,今年的展情况相当好。”周昊得意地笑道。随后,周昊就一一向赵振中介绍了自己等人在海外一年来所取得的成就。其中有些是周恬信中曾经提到过的,有些则是这半年左右所取得的新成就。在周昊所说的这些成就中,最让赵振中关注的是周恬已经解决了青霉素大规模商业化生产的难题,明年即可进行商业化批量生产;周昊与刘成功一起在达尔文附近建立的矿石采选加工厂,从31年下半年开始即可实现氧化铀的生产,且年产量可达2ooo多吨;周昊制造出了大功率电子管以及晶体管,研制成功短bo雷达,并正进一步向微bo雷达迈进,这可将同期美国、英国甩出了老大一截距离。 谈及自己的研究成果,周昊眉飞色舞:“没有大功率电子管或者晶体管,美国人和英国人现在研制的雷达,其工作频率不可能达到或者过3o兆赫,而不达到这个频率的电磁bo是穿透不了电离层的。这些反射回来的短bo信号往往会被误判成飞机。至于我捣鼓出来的晶体管和大功率电子管,现在可都是严格保密的。等将来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再让人去申请专利。这下可以让老外跟在我们后面吃灰了。” “你可别得意忘形啊。”赵振中笑着提醒道,“除了我们在某一些领域领先外,还特别要注重基础方面的研究,这可是夯实我们将来展基础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老赵,我明白的。”周昊点头说道,“没有牢固的基础做铺垫,象我们这种做法是很难持久的。这些年,在老姐的安排下,赴美留学人员所选择的专业都尽可能地涵盖多种学科领域,肯定不会耽误我们将来的事情。” “对了,李云山他们现在进展的怎样了?”赵振中问道。 “成绩tǐng大的。除了汽车以及工程车辆所需要大功率柴油机、汽油机有了长足进展外,冶金材料方面也掌握了杰克搞来的特种钢材生产加工工艺,并能实现自己生产。化工方面,在石油化工上也有tǐng大进展。”周昊笑道,“另外,有关组织建设方面,我们通过《四海之声》让大家对国情和世界局势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并且已经在纽约、bo士顿两地分别成立一个xiao组,为明年成立组织做好了相应的准备。总之,现在形势是大好,不是xiao好啊。” 赵振中心下也同样高兴,便把国内的情况和下一步的打算向周昊介绍了一番。随后,赵振中又说道:“不过,有关具体的行动方案,还要等杨天明net节前后回来,介绍完河套、陇东地区的详情后再做决定。而沂门g那边夺取费县的行动,也将在兵力北上后再行展开。我原来是想net节前后把费县拿下的,后来考虑到如果先动了费县,那沂门g根据地将面临更为严密的封锁,不利于兵力向外调动,于是就推迟了几个月时间。” “老赵,你这才是谋定而后动啊。”周昊叹道,“可惜,这样具有历史意义的大行动我却无法参与其中,还要回美国忙碌,实在遗憾啊!” “最多再有两年,你和xiao恬就可以回来参与国内的建设。”赵振中宽慰道,“另外,你们明年夏天还可以回青岛这边参加建立组织的会议。有可能的话,会让你参与其中的某些行动,当然,这要看具体情况决定。” “老赵,你说话可要算话啊。”周昊喜道。 …… 正月里的头两天,赵振中去几处地方拜完年后,便与周昊、李云天在初四赶到沂门g根据地,并通过电报和远在美国的周恬等人互致节日问候。而杨天明则一直到初六才带着两名护卫人员从北方赶回来。 “先生,我动身的可是不晚,腊月25,我jiao代完事情之后就往回赶,可到天津后,已经是腊月28了,今年又是腊月29过年,天津到青岛这边不管是火车还是轮船,初三以前全没有。”被西北的风雪打磨的黑瘦的杨天明抱怨道,“直到初四,我才搭乘天津到青岛的船回来。又让马仁明找船把我送到大珠山,这才赶了过来。” “看来我们有必要在天津和青岛的两个码头之间开辟一条应急通道,专门处理一些对我们至关重要的人员或物资的应急运输。”赵振中对李云天说道,“有一两艘载重1o多吨的机帆船备用就可以了。” “这方面确实有些疏漏,我回去安排就是。”李云天应道。 “今天已经是正月初六,也是2月22号了。我们的有关行动可要抓紧了。”赵振中环顾了一下会议室内的众人,说道,“现在杨天明已经赶回来了,我们就先听听他对河套、陇东等地情况的介绍。完后,我再根据情况部署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也就是我们将要开辟第二根据地的第一阶段行动。想必大家都对此期待已久了,也是时候让大家知道我们真正的战略意图所在了。”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二)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二)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三)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三) …… 外黄河一役,除了杨猴xiao带领所部8oo多人侥幸逃脱外,其余将近2ooo匪徒被陈海澜部就此歼灭。【叶*子】【悠*悠】这将近两千的匪徒中,除了有2oo多人揪住马尾巴或者自行爬上岸边做了俘虏外,其他掉在河中的17oo多人全部归西。就象崔毅说的那样,大冬天的掉进冰水中,不会水的扑腾几下就因为身上棉衣、皮衣吸水下沉到河底,会水的也有许多突然遇冷而chou筋,加上衣物吸水也沉了下去,真正被陈海澜等人击毙的匪徒还没有淹死得多。 经过清点,陈海澜等人最终收获了13oo多匹战马,7oo多支长短枪,弹yao以及杂物若干,以及2oo多名抖做一团的俘虏。 随后,陈海澜等人让俘虏带路,去金宝山、刘喇嘛两股土匪的老巢来了个一锅端,又获得了不少粮食以及驮马等物资。 经此一战,陈海澜等人算是在后套一带立住了脚跟,杨猴xiao等大xiao匪股再不敢与其较劲。而陈海澜等人也开始深入探察后套以及宁夏一带的详细情况,为今后北上兵力提前做准备。也是在此战后,杨天明等人接到了陈海澜援助的3oo多匹上好战马,加上自己等人在陇东、陕北以及宁夏河东一带的收获,也凑起了上千的骑兵队伍,并不断扩大。 …… “就在1月底,我在盐池一带活动的时候,电台里突然收到了吴鸣山对我部的呼叫,说是现有土匪去东胜县城一带探察,根据抓获土匪探子的口供,后面还会有大股土匪袭扰,请求我部与其配合歼灭马匪。”杨天明继续说道,“我当时虽然有些奇怪鸣山怎么会直接呼叫我部,不过想到以前先生说过,陕西全省现在连部无线电台都没有,加上别人也不清楚华美商团和‘一阵风’之间的真正关系,也就不怕有诈。便将指挥部和在陕北活动的人马集中起来,又将在环县一带活动的5oo人chou调北上,组成了一支11oo人马的救援队伍。并与鸣山那里保持联系,以便随时接应。” 就在杨天明准备届时救援东胜县城的时候,从陕北一带回来的郑建涛却给他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井岳秀部驻守定边的警备骑兵旅副旅长段右庵通过匪号“施老幺”的三边土匪施文华,勾结上了从后套流窜到长城以北的杨猴xiao,三家准备合伙劫掠东胜县城华美公司的物资中转站。 三边一带,特别是定边民众中,早就流传着驻军与土匪勾结,坐地分赃的说法。在29年秋冬时节,杨猴xiao、施老幺等便曾到靖边、定边一带,在张家畔驻扎两个多月,并到处杀人放火,jian.yín掳掠,无恶不作。而身位警备骑兵旅副旅长的段右庵却不许官军出城剿匪,任凭匪徒在乡间抢掠。 杨猴xiao此番进入伊克昭盟区域,也是之前与“一阵风”作战失利,后套一时难以立足的结果。在进入伊克昭盟后,杨猴xiao便与以前曾合作过的在三边土匪施老幺部联系,希望能再次合作,劫掠陕甘宁jiao界一带。 不料,施老幺却从与自己保持联系的段右庵那里得知,原来被废弃的东胜县城现在成了华美公司的物资中转站,那里有大量的粮食、衣物等救灾物资。得到消息之后的施老幺本就心痒难耐,现在杨猴xiao又来寻求合作,自然大喜过望,双方一拍即合,正好一起动手。 最终,由施老幺居中牵线,杨猴xiao、施老幺、段右庵三人商定,三部合伙在腊月初十攻打东胜县城,所得平分。三部之中,段右庵虽然只能派自己族弟段维山所部的两个骑兵连参与,兵力最少,但他却能以官方身份为杨、施两部提供消息、进行善后,因此,杨、施两人也便答应了段右庵的条件。 杨天明虽然得到郑建涛探听来的消息,却并不清楚对方到底会出动多少兵力,在什么时间进攻,不过,杨天明从陈海澜的通报中知道杨猴xiao现在只有8oo多人,而施老幺不过7oo多人,即便加上段右庵能调动的手下,总兵力也不会过25oo人;至于敌人进攻东胜那边的时间,自己紧盯三边一带官兵的调动情况就是了;自己这边11oo人加上东胜县城内的2oo人,只要各方面准备好,胜利完全是有保障的.yzuu点com只是,要想将这部分匪徒全部歼灭,那就要动点脑筋了。 当监视三边一带的人员传回消息说段维山部有两个骑兵连以剿匪名义离城外出之后,杨天明心中便对敌方进攻东胜的兵力有了确数,随后,他也带领11oo人马动身北上。 193o年的东胜县城只是对县治所在地陶油坊一带的称呼,并非真正的有城墙的县城。华美公司存放物资的场所也只是在陶油坊附近选择了一处靠近水源的所在,用水泥、砖木构筑了一道5米多高的厚实围墙,并沿围墙构筑了一些类似炮楼射击孔的火力点进行防御。围墙之外则是一道宽5米,深3米的壕沟。 带着2oo人在这里守卫的吴鸣山虽然感觉凭借防御工事以及机枪火力,来进犯的土匪肯定讨不了好去,只是,此前吴鸣山并没有参加过象这样的实战,心中一直有些忐忑。在接到杨天明的回电后,吴鸣山知道援兵正朝这边赶来,而几路土匪的总兵力顶多18oo左右,心中便安定了许多。 腊月初九下午,杨猴xiao、施老幺两股土匪以及段右庵派来的两个连在东胜西南方向乌先府一带会合,商量攻打华美公司物资存放地的计划。期间杨猴xiao提出先打掉白日里从东胜向府谷运输物资的汽车队,再诈开华美公司存放物资所在的大门,但却被段右庵派来的那位高营长给否决了。 “我们不能白天动手,更不能打车队的主意。”高营长说道,“来之前,段副旅长说过,这车队白日里的运输可是连续不断的,要是我们白天动手的话,包头、保德乃至榆林那边都会被惊动,用汽车运送士兵朝东胜这边赶,4、5个xiao时就能过来,到时候我们想骑马跑都跑不过。所以,一定要晚上趁他们人员熟睡的时候悄悄进去。只要把大门打开,我们进去后就好办了。” 杨、施二人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也便点头同意下来。三方决定,就在明天夜里对那边动手。 第二天下午,杨、施等人带着18oo左右的兵、匪一起朝东胜那边赶去。而接到郑建涛用电台传回来的土匪已经行动的消息后,杨天明也指挥所部人马跟了上去。 到了晚上1o点左右的时候,在寒风中冻了一个多xiao时的土匪们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又见存放物资的大院子里只剩下一两处有煤油汽灯在照明,估计里面的人大都已经睡下,便准备开始动手。 他们这边准备动手,杨天明等人也mo了上来准备动手。只是杨、施等人准备潜入大院子动手,而杨天明等人则是准备朝土匪集中在一起的马匹动手。 由于围墙面前有壕沟,土匪的马匹过不去,再加上黑夜里要是打起来,枪声大作容易使马匹受惊,于是这些兵匪便将各自的马匹留在了距离围墙有4oo多米远的地方,并留下百十号土匪看守。但这种安排却给了杨天明等人动手的良机。 从所部人马中挑出3oo多身手好的特战旅精干人员后,杨天明将其jiao给郑建涛带领,并命令道:“建涛,你带领这3oo人mo上去,把看守马匹的那百十号人悄悄解决掉。行动成功后,再将马匹驱赶到我们后边的营地那里。务必把来犯之敌全部留在这里!” 郑建涛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随后,郑建涛朝身后3oo弟兄挥了挥手,带领大家隐身于黑暗之中。 半个xiao时之后,正在前面指挥人员通过壕沟向围墙bī近的杨猴xiao突然听到身后远处隐隐传来马嘶的声音,不由奇怪起来,于是便对身边的匪徒说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边的施老幺却不在意地说道:“估计没啥大不了的。可能那帮xiao子觉得距离这边还是有些近了,想再把马向后赶赶罢了。我们还是先mo进去把大门nong开再说。他娘的,这个沟可真深!要不是下面有兄弟搭人梯,我还上不来。” 又过了一会儿,杨猴xiao派到后面了解情况的土匪没回来,派到前面翻墙头进去想打开大门的土匪也没动静。正在一众土匪等得心焦的时候,突然从围墙内传来机器的轰鸣声,紧接着围墙之内灯光大亮,甚至以围墙相连的怪模怪样的xiao岗楼上还有刺眼的灯光朝外照来,把壕沟与围墙附近照得如同白昼。 “完了!快撤吧!”一见对方早有准备,施老幺大惊失色。 “不能撤!”那位段右庵派来的高营长恶狠狠地说道,“他们里面只有2oo来人,就是有准备又怎样?我们这边可是有18oo多弟兄!现在撤,在过壕沟的时候我们将成为对方的靶子!只有朝里面冲,解决里面的人,我们才有活路!” 杨猴xiao、施老幺两人想想之后,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各自向手下土匪传达进攻的命令。同时,杨猴xiao又道:“让弟兄们分散开,沿着围墙找他们人少的地方。既然里面只有2oo来人,这么长的围墙他们肯定有顾不过来的地方。” 按说,杨猴xiao算计的没错。四周长达3ooo多米的围墙,在黑夜里哪怕有探照灯照明,2oo来人也确实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而要是一旦匪徒翻墙而入,那肯定结果要糟。只是杨猴xiao等匪徒万没料到自己身后还有另外一支战力强悍的队伍和围墙内的防卫人员做好了分工。吴鸣山除了在其他三面围墙后面各留15名人员以备万一外,将剩余的155人全部集中到大门附近的围墙一带集中火力进行防守,而杨天明则派出9oo人负责从匪徒背后打击其他三面围墙附近的敌人。这样,双方内外配合,却又不用担心双方的火力会造成误伤。 就在匪徒接到杨猴xiao等人的命令,尚未沿围墙散开的时候,对面围墙岗楼上响起了连续的机枪声。那位高营长一听枪声,脸可就白了:“这,这***2oo人的商团,竟有8tǐng重机枪!段右庵那狗.日的,老子今天nong不好要归位!”只是在探照灯的映照下,这位高营长的脸再白也显不出来,就是他嘴里骂的声音,也被那连续的机枪声给撕得粉碎。 …… 最终,杨、施、高等三部人马总共1839人,无一漏网。就是在暗夜里趁1uan爬过壕沟的土匪,也在赶到原来的马匹集中地时,被杨天明埋伏在那里的特战旅人员给击毙。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四) 第十三章:意图所在(四) …… 对于杨天明此战不留俘虏的做法,吴鸣山有些不解。但杨天明却对战后赶到外面与自己相见的吴鸣山解释道:“这1800多兵、匪,决不是你这里200来人能收拾下的。只要这里跑掉一个人,那华美商团在这边另有强援的消息就会被透lù出去。如果有心人留意的话,就会发现我们这‘一阵风’与华美商团之间关系暧昧的蛛丝马迹。而这,将会坏了先生的大事!” 见吴鸣山心中有些明白,杨天明又接着说道:“再说,这些土匪横行河套、三边一带,坏事做绝,每人身上都至少背着几条百姓的xìng命,杀了他们并不为过。而这两百左右的官兵,不说他们以往同样没少干祸害百姓的事情,就凭他们眼下兵匪勾结一气、聚众打劫,就该杀!” “唉……看来是我迂腐了。”吴鸣山苦笑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些兵匪沆瀣一气,来抢劫救助灾民的物资,实在该死!或许是我在商团待得时间太长了,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撕杀,一时有些不适应。” “谁都会有第一次的时候。”杨天明想起了赵振中此前在这边和自己分派任务时所说的话,不由得笑道,“先生当初曾对我说过一段话,我把其中的几句送给你:‘人生中有很多的第一次,我们就是不断地经历着种种的第一次的磨练才成长起来的。而人,都是需要磨练的。当你经历过这一次后,回头再来一遍的话,肯定会大不相同,而等重复几次之后,那便是驾轻就熟了。’” 吴鸣山听后,嘴里不由得也喃喃念叨起来,神sè间也一扫刚才的沉重。 “老兄,你先别念叨了。”杨天明笑着打断他道,“我们的人会将这边的大多数痕迹扫平,但会留下10几具匪徒的尸体,否则,这围墙上的弹孔可不好掩饰。而你回去后一定要与留守人员统一口径,就说是几部土匪见沟深墙高,一时难以攻下,又被其他土匪趁luàn偷走了一些马匹,然后围攻的土匪也追逐而去。” “至于其他土匪的尸体,我们会带到别的地方,伪装成匪徒火并的场面。然后留下其他几路土匪的暗记,来个栽赃嫁祸。” “另外,正好这边又有了这么多马匹,我们也顺便再带走一些物资。” …… 此战之后,杨天明与陇东那边的孙耀明等2000兵力,虽然还达不到象陈海澜所部那样一人双马还有富余,但也有了近3600匹好马,加上前后消灭其他土匪以及地主武装所缴获的枪支弹yào,足可让自己等人建立一支强大的骑兵力量了。只是,杨天明等人恪守赵振中当初所下的命令,在“一阵风”立足安身阶段,决不随意扩充兵力。这北上的3000人可是护卫军jīng锐中的jīng锐,一时扩招的兵员不经过严格训练会拖大家的后tuǐ,导致战斗力下降不说,还要xiǎo心提防这边各种势力的暗探hún进来。倒不如现在这样,只进行现有人员的磨练、情报的搜集以及物资的储备,为后续兵力北上打下基础。 …… “这样说来,你们现在北上的3千人现在已经有了近6千匹战马了。这倒是股不xiǎo的助力。”赵振中笑道。 “应该超过6千战马了。”杨天明盘算道,“我们这边有3600多,陈海澜那边有2500多。要是再加上一些驮马的话,我们的马匹数量有7500多。” “有人员伤亡吗?”赵振中很关切。 “我们这3000人,只有2、3十名受伤的,还没有牺牲的。”杨天明有些自得地解释道,“能有这样的战果,除了我们贯彻先生的一再要求,事先探察清楚情况,不打无准备之仗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装备好,技战术水平远远超过那些土匪和luàn兵,打的又是偷袭战、突袭战,再加上我们医yào用品又充足,一些受伤的兄弟也都能被及时救治过来。” “天明这买卖做的好,净赚不亏啊。”已确定成为护卫军后勤部长的邹德贵打趣道。 “那是没遇到你邹掌柜,否则,盈亏可是两说呢。”杨天明也凑趣道。在座众人一时都笑了起来。 “通过你的介绍,北上兵力的立足和发展我们已经知道了。那对河套、陇东以及陕北等地情况探察的怎样?找好后续北上兵力立足之处了吗?”赵振中问道。 “情况已经探察得差不多,从我们兵分几路开始,孙耀明就带着千人左右的兵力分散在陇东以及甘肃与宁夏jiāo界地带,探察当地形势并寻找适合我们立足发展的地方。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在环县、盐池、定边之间的山区建立了一个前进基地;在甘肃海原县附近的屈吴山那边建立了第二处前进基地;在临河县靠近狼山的地方建立了第三处前进基地。不但我们先期北上的这批人立足之处已经解决,至少还可以容纳后续一万兵力北上。不过,要是兵力再多的话,那还要费点功夫。”杨天明挠挠头说道,“要我看怎么也得打一大仗,从别人手里抢下一块地盘才行。” 随着杨天明的讲述,再对照会议室中自己绘制的西北一带的大幅地图,从河套后套到宁夏、陇东乃至陕北西边几县的大致形势呈现在众人眼前。 由于现在绥远的晋绥军还停在平绥线附近,尚无向河套后套一带开动的迹象,在那边众多的山贼、马匪中,陈海澜所部算是一大势力。至少在开chūn之前,这个情况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宁夏那边,29年马鸿宾被冯yù祥委任为宁夏省主席后,带着一个团约2000人的兵力回到宁夏。其后,马鸿宾感到宁夏兵力不足以防备匪盗,便下令各县成立护路队,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同时,从29年到30年,马鸿宾对各路盗匪采取剿、抚两种方式,把杨猴xiǎo等各路匪患给平息下去,使宁夏暂时恢复了平静。在30冬天,马鸿宾原来被冯yù祥留在陕西的22师余部在马yù麟、马显诚带领下,返回了宁夏,使宁夏的兵力增到8千余人,6千多枪。 但也就在30年11月21日,南京政fǔ任命马鸿宾为甘肃省政fǔ委员兼代主席,后又任命其为新编第七师师长兼甘凉肃边防司令。而马鸿宾去甘肃赴任,又将宁夏的兵力带走了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一个手枪营,使宁夏剩余的兵力只有5千多人。而宁夏省主席则由民政厅长马福寿代理。 马鸿宾去甘肃上任,可甘肃这边的情况更luàn。 当初为了集中兵力进行中原大战,冯yù祥几乎将西北的兵力chōu调一空,甘肃这边只是在孙连仲的坚持下,才勉强留下了雷中田一个旅。而在冯部兵力调走之后,甘肃境内的大xiǎo军阀则开始活跃起来。 当初,为了使这些xiǎo军阀既能反对冯yù祥,又不至于坐大成第二个冯yù祥,南京的老蒋可是煞费苦心,他给这些草头王们冠以各种名义,却又使其互不统属。这些xiǎo军阀们互不服气,便各霸一方,在自家地盘上横征暴敛,为所yù为,把个甘肃给搅得乌烟瘴气。到1930年年底的时候,马仲英、马谦等在张掖、酒泉一带;马廷贤在天水一带;鲁大昌在陇西、洮、岷一带;陈圭璋在平凉一带;黄得贵、王富德、李贵清等在固原一带;而冯yù祥部留下的雷中田旅也扩充为一个师,驻守兰州。 光孙耀明等人探察的陇东及甘肃与宁夏jiāo界一带,就有陈圭璋、黄得贵等部存在。而陈、黄二人在29年起事之初曾为一家,只是后来分道扬镳了。 1929年4月的时候,庆阳人陈圭璋、赵文华、汪飞西等人结义于华池南梁,组成甘肃义军hún成团,选赵文华为团长,公开反对冯yù祥的西北军。当赵文华在攻打合水县城的战斗中毙命后,众人公推陈圭璋为团长。而陈则以自己威望不足,请前甘军旅长黄得贵为团长。不过,后来黄得贵与陈圭璋及其部属产生矛盾,黄得贵不得已投奔固原民团李富清部,双方反目成仇。 在黄得贵离开后,陈圭章将所部改为“西北讨逆军”,自任司令,汪飞西为参谋长,部队扩编为4个团。其后,陈部与冯yù祥在甘肃的留守部队之间发生过几次战斗,互有胜负,但当冯部对其认真对待,并调集马鸿宾、冯治安等师围剿时,陈圭璋迫于形势,不得在1930年处初接受西北军改编,成为“国民军第第1旅”。 中原大战爆发后,陈圭璋部应西北军陇东绥靖司令杨承基之请,于30年4月进驻陇东重镇平凉。也不知这位杨司令脑子里怎么想的,陈圭璋这样一位以反西北军起家的人物,他杨司令竟然开mén揖盗,请其进mén不说,还想委以重任,让陈圭璋帮其平定陇东一带出现的各路土匪,这实在是令人无话可说。果然,不久之后,陈圭璋就干掉了杨承基,收缴了杨部所有武器,又收编早有联系的陇东土匪惠彦清部为骑兵团,实力大增。接着,陈圭璋又将原来四个团整编为五个旅另两个骑兵团。 1930年5月陈圭章联合鲁大昌、黄德贵、马延贤等部组成甘肃联军,以扫清西北军雷中田残部。所部改编为陇东路联军。只是,这些个所谓的联军本来就心思各异,还没等把雷中田部怎么样,自己彼此之间就相互掐了起来。陈圭璋部在出兵消灭了静宁土匪吴发荣部的同时,又从黄得贵部手中夺取隆德、làng庄,全占陇东。黄得贵新仇旧恨之下,自不会善罢甘休,便趁陈圭璋部jīng锐第三旅进抵固原的时候,率部攻击陈圭璋的老巢平凉。但由于陈部第三旅回师与平凉守军前后夹击之下,黄部大败,李富清也被陈圭璋亲手砍下了人头。 其后陇东一带便被陈圭璋部所盘踞,而黄得贵则占据甘肃固原一带。只是,在30年冬天的时候,陕军甄士仁被何应钦借杨虎城之手杀掉,甄士仁的部属杨万青于31年1月7日杀掉杨虎城派来整编部队的李云溪后,在杨虎城部的追击下,带领几千人马由陕西耀县窜入陇东,到固原投奔黄得贵。 这样,陇东各县有陈圭璋的5旅两团一万左右人马,而盘踞固原的黄得贵、杨万青则有8千多人马。 在杨天明介绍完有关情况后,赵振中站起身来,走到那幅大地图前,用木棍指点着说道:“刚才天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宁夏现在的兵力只有5千多人,这点兵力又分散在宁夏各县,每县不过4、5百人,就连防备盗匪都不够用。” “陇东及甘肃、宁夏jiāo界的固原、海原一带,虽然陈圭璋号称5旅两团,有万人左右,可装备差、训练差,与乌合之众差不了多少。固原一带的黄得贵以及新到的杨万青部,总兵力也不过8千多人。两部兵力合起来也不到两万。” “这样大的地方,这样luàn的形势,又是这样弱的兵力,正是我们在那边开辟第二根据地的理想地方。” 赵振中看看有些兴奋的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等人,又继续说道:“我们的意图就是,在开辟第二根据地第一阶段,要将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甘肃陇东及附近的固原、海原等地变成我们的地盘,并牢牢掌握在手中!” 第十四章:趁虚而入(一) 第十四章:趁虚而入 …… 顿了顿,赵振中又道:“而且,除了这些地方现在一片húnluàn,兵力空虚,有利于我们在那里立足和发展外,国内的大形势也有利于我们在那里成事。” 赵振中分析,在根据地开辟的初期阶段,南京政fǔ以及其他各方势力基本上不会对那里过于关注,这段时间至少应该会有一年左右。这足够北上兵力将宁夏贺兰山以东以及陇东地区纳入掌握了。 北伐之后,南方的国民党势力以武力推翻了北洋政fǔ的统治,但旧的军阀没了,国民党内部又因为历史原因以及派系不同,而产生了新的军阀势力。在28年东北易帜之后,北方主要有阎锡山、冯yù祥、张学良,南方则主要有蒋中正、李宗仁和白崇禧等大军阀势力,当然,大军阀之下还有不少地方xiǎo军阀,象广东的陈济棠、四川的刘湘等等。 而为了统一军权、政权,使南京政fǔ实质上统一中国,实现自己号令四方的目的,南京的老蒋从29年就开始了武力“削藩”。先是在29年打败了桂系,接着又打败了冯yù祥的西北军以及唐生智的反蒋部队,后又于30年通过中原大战,把阎、冯、桂的反蒋联军再次击败,将作风彪悍的冯yù祥部彻底瓦解。不过,经过连续两年大战,老蒋就是家底再厚实,部队再jīng锐也吃不消了,这从他大战中拼了老本拉拢张学良的东北军就可看出一二。 大战之后,对于被天灾**蹂躏得残破不堪的西北几省,老蒋并没有多大兴趣,除了因为其自身实力不足,鞭长莫及的原因外,更是因为那里连年战luàn、灾荒不断,灾民亟需救济,拿到手里对他来说将是是负担而不是助力。反倒不如先将那里jiāo给一些杂牌势力,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拿回来。 当然,老蒋顾不上西北还有别的原因。**势力可是南京方面排名第一的心腹大患,特别是在30年7月份,竟攻克了湖南的省会长沙,这由不得他蒋某人不重视。于是,中原大战尚未彻底平息,老蒋就急匆匆地调集了10万大军围剿江西日渐坐大的红军。 而除了这些外在因素之外,国民党内部出现的新问题,也牵扯了蒋中正的不少jīng力。 在去年chūn天的时候,老蒋开除了政敌汪兆铭的党籍,以釜底chōu薪的方式稳固了自己在国民党内的地位。但去了一个汪兆铭,却又冒出个胡汉民。就在30年年底,胡汉民致书广州的邓泽如、萧佛成、陈济棠等人,指摘老蒋的独断专行。随后引发广东中山大学风cháo,传出胡、蒋失和等言论。 赵振中虽然不清楚胡、蒋二人现在的具体过节,不过他在以前世界中曾看过一些介绍九?一八事变前后有关中国政局的书籍,其中就提到过老蒋因在31年chūn软禁胡汉民、夏季长江大水灾、秋季围剿红军失败以及九?一八事变爆发后等原因,而被迫于第二次下野。 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南京方面基本上不会对西北新冒出的一股土匪般的势力大动干戈。当然,等赵振中等人在西北发展起来后,南京方面就是想动手也无可奈何了。 南京方面是如此情况,北方的张学良、绥远的晋绥军、陕西的杨虎城以及甘肃、宁夏的地方势力也同样不会对北上的几万护卫军构成威胁。 张学良原本就占据着黑、吉、辽、热四省,现在又多了河北、平津、青岛,地盘不但够大,而且还都是比较富庶的区域,同样不会对残破且húnluàn不堪的西北有兴趣。而且,由于东北军总兵力不过30万左右,守着眼下这样大的地盘本来就有些捉襟见肘,关外又面临着苏联、日本的压力,不到万不得已,张学良是不可能向把兵力投向西北的。 再看绥远、山西一带的晋绥军。虽月份的时候,蒋中正、张学良对晋绥军进行了整编,不过,这些败军似乎并不领情。蒋、张二人发布整编命令后,时隔一天,1月18日,晋绥军将领孙楚、杨效欧、王靖国等人不满4军编制的整编方案,致电老蒋和张学良,要求将自己所部与中央军同等待遇,都编入**序列。 缺粮少饷的败军之将竟还敢和中央政fǔ讨价还价?老蒋差点给气乐了。不过黄河以北的事情已经jiāo给张学良处理,那让他张汉卿解决就是了。最终,在徐永昌等人的努力下,张学良同意在原来4个军的基础上,再增添一个正太路护路军,由孙楚出任护路军司令。 虽然晋绥军整编的事情已经敲定下来,但可以想见,在有关利益上的扯皮、整合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至少在在31年5月份之前,驻防绥远的晋绥军不会有太大的动作。而且,即便将来赵振中等人占据宁夏贺兰山以东以及陇东地区,绥远驻军也不见得会对自己防区外的事情过分关心。毕竟,经历战败,又遭受打压的晋绥军是打心眼里不愿为老蒋卖命,更别想让他们下力气进剿进入宁夏等地的护卫军兵力,最多也就是出工不出力罢了。 陕西方面,虽说有杨虎城的17路军和陕北的井岳秀部,但这两部也同样不会对赵振中等人开辟第二根据地的事情有什么实质xìng的影响。 中原大战前期,杨虎城部为17师,驻防南阳一带,兵力不过两万左右,而到中原大战后期,则扩成了第17路军,下辖17、42、58三个师,每师有2旅4团。在出任陕西省主席后,杨虎城部又多了一个人员缩减的2旅4团编制的警备师,使该部兵力达到6万左右。不过,陕西战后并不平静,不但有冯yù祥部的残余势力存在,四川方面仍打着五sè旗的刘存厚也趁火打劫出兵陕南,加上各地的土匪以及**势力,杨虎城至少还需要大半年时间来稳定陕西局面。而等杨虎城稳定下陕西之后,赵振中等人基本上已经可以在宁夏、陇东等地站住脚了。 至于陕北井岳秀所部,虽然被整编成86师后也有2旅4团人马,加上一个地方警备旅也有一万多人。可这支部队军纪败坏,战斗力差,只能在普通民众面前作威作福,就连对付个土匪都困难,要想让这样的队伍去对付赵振中等人,那不过是送上mén的一盘菜罢了。 而宁夏方面,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兵力,中原大战中为老蒋出力不少的第15路军马鸿逵部就出自宁夏,但这支部队在大战后却没有返回宁夏,而是一直滞留在山东滕县一带。现在虽说马鸿逵接到老蒋调令要去河南参与进攻鄂豫皖一带的红军,却又让韩复榘以协助剿灭山东土匪为由,把马鸿逵给留了下来,并准备协同进攻盘踞抱犊崮一带的土匪孙美崧部。 至于甘肃方面,各路匪xìng不改的xiǎo军阀自己就luàn成了一锅粥,那些乌合之众也根本不会是训练有素的护卫军的对手。用赵振中的话说,就是“我们消灭了张宗昌两万人马,消灭了老蒋两万人马,又打败了杨虎城部马青苑旅,现在宁夏和陇东的部队不论是装备还是训练,和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上。” “综合起来说,现在国内的大形势以及西北那边的具体情况,都十分有利于我们在那边开辟第二根据地。我们也正好趁大战之后,各方力量尚未恢复的时机趁虚而入,一举奠定我们的第二根基。”赵振中总结道。 杨天明听了赵振中的分析后,虽然和大家一样振奋,但想起第二根据地的范围以及陈海澜所部的位置,心中疑huò,便开口问道:“先生,那陈海澜他们在临河一带创立的前进基地岂不是要放弃了?我们不能同时在绥远那边占据个角落吗?” “那边的前进基地就是用来为进入宁夏河西一带准备的。在我们发起宁夏战役后,那里将会被放弃。”赵振中解释道,“放弃的原因主要有几点:一是后套一带沟渠众多ūn冰雪消融后,那片地方将不利于大部队的行动。” “二是ūn之后,重新整合后的晋绥军肯定会拿绥远境内的各路山贼、土匪开刀,我们要是继续在那边存在下去的话,肯定会导致与晋绥军之间的战争。而我们不能在准备宁夏、陇东两处作战的同时还要在后套一带同晋绥军作战,我们的兵力以及后勤方面不许可我们在那里几面树敌,否则,将严重影响到宁夏以及陇东等地有关行动。” “三是我们北上兵力虽然不少,但要控制的区域远远大于沂méng这边,为了在那边建立牢固的根据地,我们必须要收缩防线。宁夏北部,我们要收缩至贺兰山北麓的石嘴子一带。至于贺兰山以西、以北的沙漠地区,我们现在既拿不了,也不需要。” “四是不进占绥远一角同样对我们有利。有出工不出力的晋绥军待在绥远,我们北上兵力和其他方面的部队之间就有了个隔离带,其他势力也就不见得能通过绥远来攻击我们。” 杨天明等人听后各自点头。 完西北那边,赵振中又想起费县这边的事情,便问张公远:“今年从费县进入根据地的人口有多少?费县那边的剩余人口有多少?” 张公远想想之后,回答道:“根据地目前的人口有196万,比去年净增25万,其中有11万人是来自费县的民众。到目前为止,费县进入根据地的人口已经接近31万,费县区域剩余的人口不过6万左右,都是家境不错的地主、富农或者官绅人家。这些人心中自有依持,不屑与我们这些当局眼中的‘匪类’往来。” “31万,6万……”赵振中盘算之后,笑道,“那这样说,费县虽然不是十室九空,可也差不多了。等韩复榘替我们消灭抱犊崮一带的孙美崧等部之后,也该我们趁虚而入收取费县了。当然,那些剿匪官兵也肯定会把借口给我们送上mén的。” b 第十四章:趁虚而入(二) 第十四章:趁虚而入(二) …… 谷海川、张明瑞、姜一山等人共同制订的夺取费县的作战方案赵振中已经批准,除了要求他们在打起来的时候要尽量对马鸿逵部多做杀伤外,并没做其他过多要求。 这也怪不得赵振中要对马鸿逵所部特别关照,而是该部现在兵力充足,军纪又差。经过中原大战,马鸿逵原来的64师给扩成了15路军,下辖64、72两个师,每师都是2旅4团的编制。此外,还有教导团、特务团、炮兵团、骑兵旅、独立第6旅等部队,总兵力估计在5万左右。 这样一股兵力,要是知道他们自己在宁夏、甘肃一带的老窝被人给端了,而老蒋若是又放其归山对付北上护卫军的话,那可是个不小的麻烦。与其将来麻烦,倒不如趁马鸿逵帮韩复榘剿匪的时候,利用坚固工事对该部予以重创。 马鸿逵宁愿推迟履行老蒋的命令也要帮韩复榘清剿山东土匪可是有原因的。不说马、韩两人原本在西北军冯yù祥部结下的jiāo情,就说中原大战后韩复榘为了酬答马鸿逵大战中对己部的支援,将泰安及鲁西féi城、济宁等18县的税收、人事都jiāo由其全权处理一事,马鸿逵就不好意思推辞韩复榘的请求。不想,这却给护卫军提供了对该部进行打击的好机会。 而且,马鸿逵部的军纪极差,该部作战向来不带给养,走到哪里就抢到哪里。这种作风也更容易和在méng山一线防御的护卫军发生冲突,为护卫军提供占领费县的借口。 “有关费县的作战行动,我并不担心。”赵振中看看在座的众人,又说道,“不过,由于我们要chōu调兵力北上,原定由张明瑞师、徐超远旅执行作战任务的计划要做些变动。此外,沂méng根据地这边护卫军的指挥体系也要加以完善。” “我还是先和大家说说此次北上部队的主要指挥成员,然后再谈其他方面吧。”赵振中说道,“这次北上成员中,主要指挥成员为陈致远、张明瑞、柳继锋、许明毅、董必成、杨天明、徐超远、王凤山等人。也就是从现在各师、旅的正、副职以及参谋长中chōu调一人,由你们带领从各自部队中chōu调北上的人员。” “兵力方面,原定每师chōu调4000兵力的安排不变;教导旅chōu调兵力变更为2000,新兵中各方面表现不错的chōu调7000人;重炮旅chōu调兵力1000;特战旅在原来北上2400人的基础上,再chōu调1800人,形成3个大队的编制;加上其他各部已经chōu调北上的600人,届时北上的作战人员将达到34800人。此外,后续将chōu调5个工兵营组成2000人编制的工兵团,以及12个县的政fǔ工作人员6000人。也就是说,我们在5月底之前北上的人员共计42800人。” “这样多的北上人员及其所需物资,又必须在5月底之前隐蔽到位,这对我们各方面都是一个考验。李云天,你有把握将这些人员以及所须物资都输送到位么?” “只要各部约束好北上人员不出问题,我看还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李云天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人员方面,我们可以用返乡灾民的借口进行输送;作战物资方面我们就只能hún在救灾物资、修路物资里暗中运输了。不过,从去年11月份,我们和山西方面达成有关协议后,就已经着手向那边暗中运送作战物资。这两个多月以来,我们已经在那边积累了不少装备物资了。到5月底,运送4万人的作战物资,问题不大。” “这样的话,我们不用到5月底就能完成运输任务。”邹德贵盘算道,“我们北上作战兵力一共不到3万5千,装备物资用不着运送4万人的。再说,天明他们先期北上人员已经收获了3500多各种长短枪,还有不少粮食等物资,也可以先应付一阵。” “你‘邹掌柜’算得倒清楚。”赵振中笑道,“我们这些北上人员都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装备多运点没有坏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到了。不过,你说提前完成运输,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们现在是利用黄河冰封后在包头附近搭建的浮桥向东胜运输各种物资,但按照一般情况,包头段黄河解冻不会迟于4月份,我们必须把这个情况考虑在内。抓紧利用现在黄河冰封的时机,加大物资运输量。对于重机枪、迫击炮以及少量改装胶轮的75口径火炮,尽量拆散后hún在从美国运来的施工设备中运到东胜。具体事项,就由李云天负责,邹德贵协助。” 李云天、邹德贵听要增加重武器的输送,都咧了咧嘴,各自点头答应下来。 “好了,北上人员和物资的事情就这样吧。我再说说沂méng这边留守人员的安排。”接着赵振中又公布了组建护卫军司令部、参谋部、后勤部以及自治政fǔ民政部、治安部等事项,决定由谷海川出任沂méng护卫军司令,姜一山为副司令,杜义山出任参谋部部长,邹德贵为后勤部长,张公远为民政部长,丁义成为治安部长。以前沂méng自治政fǔ都是以各县为单位,其上除了一个护卫军总部外,并没有其他机构,而今后,有关机构将逐渐完善。 “由于此次从各部chōu调了一些骨干力量,留守各部的一些关键位置将出现空缺,其中,张明瑞、柳继锋、杨天明、邹德贵、徐超远调离原职后的空缺由副职先行代理,待经过一段时间熟悉各方面事务后再正式任命。而谷海川、姜一山、杜义山在出任新职后,暂时兼任原职,等各部人员以及空缺位置递补完毕后再说。” “另外,由于此次护卫军人员变动较大,接下来在夺取费县的作战中,姜一山、杜义山要分别协助教导旅、méngyīn师作战。” 姜一山、杜义山两人神sè凝重地点头答应。这次护卫军一下子chōu调了近半作战人员北上,而且其中大部还是沂méng根据地这边的骨干力量,剩下的这4万多作战兵力中,去年的新兵就战了一半。这样,既要防守好根据地,又要拿下费县,还要面对山东当局乃至南京方面可能的围剿,谷、姜、杜等留守人员都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先生,那我们在沂méng这边用的是护卫军的番号,北上后肯定不能再用护卫军的名义了,而且,我们这么多人马,等后面还要建立根据地,总不能一直用‘一阵风’的匪号吧?”杨天明问道。 “这个问题提得好。”赵振中称赞完,略微想了想,便说道,“我看,到时候我们可以用‘人民军’这个称呼。‘护卫’‘人民’,‘人民’‘护卫’,两者也算是一脉相承,提醒我们时刻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牢记我们也是民众一员的事实。” “先生,那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张明瑞问道。 “具体的作战任务等北上后,再根据实际情况拟订。”赵振中说道,“不过,最重要的是时机一定要抓紧,同时要兼顾各方。在发动宁夏、陇东战役时,除了要解决当地的武装力量外,还要防备外部力量可能的介入。另外,各部在进入西北之后,一定要注意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不能照搬照抄在沂méng这边的做法。举个例子,当地的回民可是不吃猪ròu的,若是我们不注意,用猪ròu招待对方的话,你虽然是好意,但回民却会认为那是对他莫大的侮辱,会跟你拼命的。” “还有,北上各部,不论是政fǔ工作还是部队招收兵员,都要特别注意甄别有关人选。在那一带,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不小心的话就会让一些人给钻了空子,hún进我们队伍中搞破坏。我听说,**在陕西一带搞所谓的‘兵运’,提出的口号就是:‘打进去,站稳脚,爬上去,拉出来’。说白了就是想把别人队伍给分化、瓦解后为其所用。这个方面,我们一定要注意。杨天明,你到时候安排一些得力人员协助各部开展甄别活动,务必保证我们队伍的纯洁和团结。” 赵振中在以前世界中曾在西安生活过,对当初**在陕西搞兵运的一些事迹可是听说过不少。现在当然要提醒各部严加防范。 “先生放心,我一定把想hún进我们当中的那些‘臭虫’给揪出来。”杨天明坏笑道。 “大致情况就先说这些,其他的等北上后再说。”赵振中看看各有心思的众人,jī励道,“陈圭璋当初能在西北军的压迫下,抓住时机,用一年左右控制了整个陇东。我们现在北上兵力比他当初可多多了,装备也比他好多,技战术训练水平更是他拍马也赶不上的,加上西北现在又兵力空虚,我们怎么也不会比他陈圭璋做得差!” “最后再和大家说一下,我们初期北上人员就这么定了,但这些人员不会一直固定不变的。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机会去西北那边磨砺一番,以便能更好的成长和提高,为将来我们的发展作准备。” 为了给将来的大战培养更多的优秀指挥人才,赵振中心中已经有了个在西北通过实战轮训各部主官的大致想法。 听到自己以后也有机会去西北,这次被留下的杜义山眼睛发亮,问道:“先生,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 “总要等那边的根据地稳固发展一段时间再说。”赵振中笑道,“别luàn想了,你和姜一山他们几个这次没被选上,是因为你们几个在南京方面的人眼前lù过面,一时半会儿可不能让你们在别的地方出现,否则,非lù馅不可。” “啊?这样啊……”姜一山、杜义山以及他们的各自的副职这才明白过来。 第十四章:趁需而入(三) 第十四章:趁需而入(三) …… 既然确定了各部北上负责人选,又重新整合了沂méng根据地这边的领导机构,赵振中随后便要求各部依据会议决定,加紧人员和物资的调转。按照要求,除了工兵团可暂缓北上,以及已经先期北上的3000人外,其他37000多人及其随身装备都要在元宵节前转移到大珠山基地,并从那里换装成民工装束后,陆续经大湾村渔港抵达刚竣工不久的华美公司青岛专用码头。然后与其他2万多真正民工hún杂一起,以返乡灾民的名义乘船北上天津,再经平津线、平绥线转进至东胜一带。当然,这些北上人员和有关装备将由李云天组织力量分别运输。 这37000多人,每人都携带着一个负重25公斤的大帆布背囊,每个背囊里面装着300发步枪子弹,100发手枪子弹,8颗手雷,以及炸yào块、刺刀和一些日常生活物资。而重机枪、迫击炮、75口径火炮以及相应的炮弹,也都用人力、畜力运转到大珠山基地,再分别运送到青岛专用码头,hún杂在各类救灾物资以及施工机械中运输北上。至于北上人员的被褥、换洗衣服等,将在东胜那边另行配备。 虽然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事件的预案,可这么多人员和物资的转移,还是让赵振中等人感到有些紧张,毕竟,万一某个环节照顾不到出现问题,那可能会导致整个北上行动被迫中断。好在元宵节之前,高徐公路一带封锁线上的民团和少量驻军都沉浸在节日氛围中,加上天气依然寒冷,防守很是松懈。这给赵振中等人趁夜转移人员、物资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再加上各方面准备都比较充分,这些北上人员中老兵又占了绝大多数,经验丰富,倒没让山外那些心不在焉的民团和驻军发现异常。 到正月十四日凌晨,所有37000多北上人员都已经转移到大珠山基地,且正陆续转向青岛专用码头,其中已经有6000人分3批北上天津,并已经坐火车行进在平绥线上了。 见北上人员、装备物资都转移到大珠山基地后,赵振中长舒了口气。这几天里一直陪伴赵振中的周昊见状笑道:“你老赵也有紧张的时候?” “不紧张是假的。”赵振中苦笑道,“我们这些年在国内外的一系列布置,不都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好结果么?而这次北上行动,可是我们将来的发展的关键所在,举足轻重,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对了,今年下半年的时候,东萨摩亚那边的船台就应该能建造好。你看是不是从国内这边chōu调一些完全可靠的人员过去,也好配合方海涛、阮明bō他们进行有关建造工作?”周昊提醒道。 “不光是建造方面需要人手,我们也应该提前为建立潜艇部队选拔人员了。”赵振中沉yín道,“这个任务我就jiāo给谷海川和李云海吧。让他们先着手进行狙击手训练,从训练合格的狙击手中再选拔合适人员组建潜艇部队。等你和小恬今年夏天回国开完我们有关的会议,返回美国的时候,一并把挑选好的工作人员和预备部队带到东萨摩亚,让他们从潜艇建造就开始熟悉。” “你这是什么道理,选拔潜艇部队怎么还要进行狙击手训练?”周昊有些奇怪。 “狙击手强调耐心、隐蔽以及一击致命;而潜艇部队成员,要生活在狭小、封闭的环境中,更需要耐心,在大洋中对水面舰艇的攻击同样要求隐蔽、一击致命,可以说,潜艇部队是大洋中的另类狙击手。”赵振中解释道,“经受不了狙击手那有些枯燥训练的人,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潜艇部队成员的。” “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周昊点头说道,“你这边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过两天也就随船回美国了。” “今年夏天,你们最好能带一些学业有成的人员回来。先把沂méng根据地这边的钢铁冶金、电力能源以及机械加工等方面给建设完善起来,也好为后边第二根据地的有关建设积累经验。”赵振中想想之后,又说道,“再有,告诉小恬,现在不是将青霉素进行商业化生产的时候。最好再等几年,等西方世界经济开始复苏,罗斯福和希特勒上台之后我们再进行商业化生产。这样,我们还可以通过转让有关的专利技术从德国人那里获得一些我们需要的东西。另外,涉及到军工以及关系未来发展的领域,即便我们已经克服了技术难题,也不要过早申请专利,比如你现在nòng出的晶体管、大功率电子管以及超短bō雷达技术等等。可能的话,我们不妨先在根据地里建设好青霉素、晶体管乃至超短bō雷达等产品的生产线。” “这些东西我们肯定要在国内生产,不过,在这一两年内根据地里是无法生产的。”周昊有些为难地说道,“先不说缺乏专业技术工人这个大难题,光是生产这些东西所需要的电力,就不是沂méng根据地里那有限的柴油发电机所能提供的,怎么着也要等火力发电站和那几个水电站建立起来才行。等今年夏天再回来的时候,我多带几个专业人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就是了。” “你只要心中有数就行。”赵振中颔首说道。 随后,赵振中又与周昊商量了一些今后的安排,并叮嘱谷海川等人一番后,便各自行动。赵振中随“返乡灾民”一起北上;周昊则回美国;谷海川等人则忙碌着整顿根据地以及筹备夺取费县的事情。 就在赵振中等人北上之后,刚过元宵节,济南的韩复榘便开始施行其筹备已久的剿匪大计。 说韩复榘是筹备已久,这并不夸张。早在30年9月份韩复榘就任山东省主席后,他就被各县纷至沓来的匪警报告给吓了一跳。虽然早就听李树chūn说过,山东因为战luàn、灾荒连年不断,土匪遍地,其总数有20多万,可韩复榘却仍然没料到山东108个县,除了沂méng自治政fǔ控制的几个县外,其他100多县竟到了无县无匪,甚至有些县无乡(镇)无匪的地步。 韩复榘知道,要是不能清除这遍地土匪的话,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这块地盘以及山东省主席的位子,可是有名无实的。于是,为了自家利害,韩复榘把剿匪当作急务之一,列入其四大施政纲领之中,并为此专mén颁布了《守城剿匪办法》,明确了一系列具体规定和责任。在31年的元旦训令中,韩复榘更扬言要把山东治理得“政治日新,与年俱增,地方有丰产之象,人民兴乐利之歌”,“变鲁变齐”,“为我山东开一新纪元”。而老韩要想把这个画饼变成现实,那就必须先剿灭土匪。 经过与李树chūn等人商议,韩复榘决定先易后难,将剿灭土匪,一统山东分成几个步骤:第一阶段先清除鲁西北、鲁西南等平原地带,以及临朐、诸城、莒县、费县等地土匪;第二阶段打败刘珍年,控制胶东;第三阶段则是在完成前两个步骤后,整合省内力量,对付占据复杂地势的护卫军。老韩可是听陈调元等人说过,这帮子护卫军可是能武装起10万人马,还有重炮,可是个硬骨头,还是放在最后解决得好。 从就任山东省主席,并拟订了相应的策略后,韩复榘就开始对鲁西北、鲁西南平原地带的土匪动手。经过几个月时间的剿匪练兵,加上招兵买马,到31年年初,韩复榘部已经有了近5万人马。兵强马壮之后,韩复榘自然想对鲁南以及胶济线附近临朐等地的土匪动手。 不过,考虑到自己所部还要驻防各地,而这些地方地势复杂,要防止匪徒逃窜己方兵力仍有不足,韩复榘便谋求与山东地面上除刘珍年之外的其他部队合作,争取以雷霆犁xùe之势,把鲁南以及临朐等地的土匪彻底消灭掉。 于是,在31年1月初,韩复榘与马鸿逵在济南相会时,便请求马部派兵协助自己围剿费县一带的土匪,而马鸿逵受了韩复榘这么长时间的好处,自然也不好推辞,便同意派出自己所部的一个师加上骑兵旅协助韩部剿匪。随后,韩复榘又取得第第26师陈耀汉部的配合,约定届时几方共同出兵清剿土匪。 约定之后,第三路军为主力,在其他友军配合下分路进剿鲁南各匪。其中,韩部谷良民师雷太平旅兜剿泗水、费县方面;孙桐萱师展书堂旅负责进剿莒县方面;曹福林师直属队和乔立志师兜剿临朐方面;韩部另派一旅于博山方面监视,以防护卫军趁机攻击胶济线。 与此同时,马鸿逵派出一个师协助雷太平旅进击费县,骑兵旅则在外围游弋;陈耀汉的第第7师出临城,分别从东、南两面对méng山、尼山一带形成攻击态势。 这样,除了méng山北面还处于护卫军控制之下,韩复榘等人的兵力难以部署之外,韩部兵马在其他几路友军配合下,形成了一个以费县为中心,囊括从尼山到méng山之间广大区域的大大的包围圈。韩复榘相信,在自己这番兵力部署下,加上护卫军从成立以来就恪守其自治通电不参与外部争斗,鲁南一带的土匪在劫难逃。 当然,在部署兵力时,韩复榘也曾提醒过自己手下以及友军,不要去触护卫军的霉头。现在看来,除了马鸿逵部因其习xìng难改,sāo扰洗劫沿途民众外,其他各部配合上都没有问题。 只是,韩复榘没料到是,正是由于马鸿逵部匪xìng难改,竟在消灭匪徒之后的回师时,去袭扰méng山脚下的民众,从而引发了与护卫军之间的战斗,让护卫军趁自己等人撤兵时趁机占领了费县区域,使得自己此番剿匪徒劳无功。 第十四章:趁虚而入(四) 第十四章:趁虚而入(四) …… 在韩复榘等部于3月份开始行动后不久,护卫军司令部的谷海川便从侦察人员回的电报中得知了韩复榘等部的大致部署。【叶*子】【悠*悠】 在作战室中,谷海川、姜一山、杜义山、邹德贵几人看着cha着标注韩复榘等部兵力的费县一带的沙盘,研究起韩复榘的剿匪布置来。 “看这架势,韩复榘是想把抱犊崮和尼山一带的土匪一网打尽啊。”杜义山说道,“除了北面我们防御的门g山方向没有部署兵力之外,算得上是合围了。” “北面有我们在,韩复榘是不太可能派兵过来的。按照我们以前的做法是不会参合到根据地外面的争斗中的。只是,这次韩复榘肯定想不到我们已经准备把费县拿下了。”姜一山笑道,“到时候,他韩主席肯定会大吃一惊。” “不过,他们没有对门g山南侧部署兵力,似乎并不会将口实给我们送上门来啊。”邹德贵盘算道,“何况,先生还要求我们尽量打击马鸿逵所部,若是他们不主动上来,我们还真不好下口啊。” “别的剿匪兵力不好说,但从马鸿逵所部的作风来看,他们肯定会到门g山一带作恶的。”谷海川盯着沙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别忘了,现在费县境内剩下的那些大户人家可是有不少在门g山南侧一带。马鸿逵所部作战行动向来不带补给,只要他劫掠民众,就一定会给我们提供机会。甚至有可能把马鸿逵游弋在外的骑兵旅给引you过来消灭掉。” “那个骑兵旅是在包围圈之外用来防备土匪逃窜的,怎么可能让他凑到我们山脚下?”邹德贵疑huo道。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一)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 …… 不过,赵振中对在陇东一带活动的孙耀明等人传回来的消息只是略微关注了下便放到了一边,转而又去忙碌其他事情。 从chūn节后北上的这20多天里,赵振中极为忙碌,即便期间保德公路正式开工,赵振中也只是与劳之常等工程师见了一面,随后就将有关事项jiāo由李云天、刘成林两人负责协助,自己则以关注物资转运为名待在东胜一带,对分批抵达的北上人员进行重新编组,布置任务。 为了避人耳目,这次北上的37多人乃是分成多批在20多天内先后抵达东胜一带,赵振中也只好采取到达一批,整顿一批,并随即送走一批的做法,将作战部队以及12个县的乡镇工作人员进行重新编组。好在东胜一带地处库不齐沙漠和máo素乌沙漠的边缘地带,本来就地广人稀,再加上连年灾荒民众逃离一空,眼下又是chūn寒料峭时节,在这里对北上人员进行重新整顿倒也不虞他人发现。 综合考虑老兵、新兵以及政fǔ工作人员的比例后,赵振中对北上人员进行了如下整编: 将从沂蒙5个作战师中chōu调来的两万名老兵加上徐超远教导旅名北上人员,编成3个纵队,每个纵队有老兵第一纵队正、副纵队长;柳继锋、许明毅出任第二纵队正、副纵队长;徐超远、董必成出任第三纵队正、副纵队长; 杨天明所部4200名特战旅北上人员组成总部特别纵队;由杨天明、陈海澜出任正、副纵队长; 将原来从沂蒙各部中chōu调出来的随杨天明特战旅先期北上的名jīng锐人员,平均分派到这三个纵队中去;协助三个纵队尽快熟悉、掌握宁夏及陇东一带的情势,为后面的行动作好准备; 将教导旅北上人员中挑选出来的名jīng干人员组chéng人民军总部教导纵队;由于镇山出任纵队长; 将重炮旅北上的名人员组成总部炮兵纵队;由王凤山出任纵队长; 各部骨干架子搭起来之后,赵振中又将7名新兵以及名乡镇政fǔ工作人员进行了分派: 挑选出名各方面表现优秀的新兵补充入教导纵队; 挑选出名新兵补充入炮兵纵队; 其他第二、第三纵队中去; 从政fǔ工作人员中chōu调出500名跟随教导纵队行动; ōu调700名跟随特别纵队行动; 其他4800名工作人员组成三个工作团,分别跟随第一、第二、第三纵队行动。 组建人民军总部,赵振中为总指挥,由张、杨、柳、徐四人协助赵振中处理人民军各项事务;赵振中不在时,由四人协商,张明瑞负总责;后勤方面由从谷海川师调来的方允中具体负责; 特别纵队、炮兵纵队、教导纵队为人民军总部直属部队; …… 在3月21日,确定并完成各部编制后,赵振中松了口气,对留下来的张明瑞等人说道:“部队的编制暂且就先这样,等我们在这边有了稳固的根据地之后再做具体调整。” “先生,这个纵队到底算多大?怎么明瑞他们一万左右兵力的是纵队,天明4千多人的是纵队,我和镇山这边一、两千人的也是纵队?”被任命为炮兵纵队纵队长的王凤山挠头问道。 “我想不光是你,就是明瑞、天明几个也是满脑子疑问吧?”赵振中笑道,“我们刚到这边要是突然亮出3、4个师的编制,肯定会让周边各家势力大吃一惊,甚至搞不好附近的一些势力会结伙对付我们。而我们用纵队这个模糊不定的称谓,至少可以让周边一些势力在短期内摸不清我们的具体情况。他们越闹不清我们的具体情况就越有利于我们在这边落脚、扎根。” “再说,纵队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我们不必为此过于上心。还有,纵队这个称谓也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在我们建立起第二根据地之前,‘一阵风’的名头还是再用一段时间的好。” “我们是自己人,我都对这不同的纵队有些闹不清,敌人肯定会更糊涂。”王凤山笑道。 赵振中笑了笑,又说道:“虽说现在成立了个人民军总部,不过,和当初护卫军总部一样,在未来一定时期内,总部基本上是个架子,主要工作在你们各个纵队身上。” “明瑞、继锋、超远,你们三个将负责三个主力纵队的具体作战行动,在总部这边的时间肯定不多。而天明除了要执行总部的一些作战任务外,还将担任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对我们内部违反纪律的人员进行查处,同时严防其他势力混进我们队伍。” “为了配合天明的工作,保持我们队伍的团结和纯洁,未来一定时期内的兵员以及政fǔ工作人员的招收、培训等工作,统一由天明的特纵配合镇山的教纵进行培训,其他各部不得私自招收、培训人员。” “先生,要想从当地招收可靠人员没有半年以上的考察时间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人员训练的时间,我们在这边可能一年内都得不到兵员上的补充啊。”杨天明有些为难。 “东边不亮西边亮。在未来一年内,我们可以考虑从返乡灾民中挑选合适的人员进行训练。”赵振中说道,“当初为了赶工,在青岛、天津两处地方修建码头时,我们可是雇用了5万多灾民轮番做工。而且,为了便于管理,我曾让云天和马仁明详细登记过民工的有关情况,也对民工个人在做工期间的言行做过一些记录。这5万多民工中,年龄在20左右的就有一万多,你们可以想办法将这些青年民工中条件合适的人员变成我们当中的一分子。这至少可以减少半年多的考察时间。” “另外,我们在当地同样要注重于对年龄在15岁以下的孤儿进行收留、救助以及教育。等过几年之后,他们将成为我们可靠的力量。当然,我们还可以通过沂蒙根据地那边培训新人,补充并壮大自己。兵力补充、壮大方面的问题并不大。” 杨天明、于镇山两人豁然开朗。 “先生,那我们各部的作战任务和活动区域,具体有什么要求?”张明瑞问道。 “在划定你们各部活动区域并下达相应作战任务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赵振中看着杨天明,笑道,“你们先期北上的3人现在拥有的战马已经达到了6800多匹,还有2300多匹的驮马,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成绩。不过,现在北上兵力这么多,你们也要发扬一下风格,拿出一部分配给其他部队了。” “没问题,都是自家人,谁用都一样!”杨天明爽快地说道,“不够的话,我们‘一阵风’再去多做几票买卖就是了。” “也不能让杨大当家的出血太多,毕竟,特别纵队的战斗力还是要继续保持的。”赵振中打趣道。 接着,赵振中便将现有马匹在各支队伍之间做了具体分配: 特别纵队4200人,每人保留一匹战马;其他的第三纵队每部700匹,以分配给三个纵队先期北上的那200人为骨干,各自成立一个骑兵营;配给教导纵队200匹做训练用;其他剩余的都给炮兵纵队。 另外,2300多匹的驮马,3个主力纵队每部500匹,特别纵队、教导纵队、炮兵纵队每部200匹,剩余的多匹就给总部支配吧。这样,各部都能成立一支机动兵力,有利于后期行动。 分派完马匹之后,赵振中又对各部的活动区域以及作战任务作了安排: 一纵,由张明瑞指挥,负责解决宁夏境内,贺兰山以东各敌对势力; 二纵、三纵,分别由柳继锋、徐超远指挥,两部相互配合,负责解决陇东一带的陈圭璋、杨万青等各敌对势力,同时,还要防备陕西杨虎城部以及甘肃六盘山、屈吴山西侧之敌; 特别纵队在临河一带的陈海澜部协助一纵解决宁夏河西敌军;在海原、环县等地活动的孙耀明部负责协助二纵、三纵解决陇东敌军;在陕北一带活动的郑建涛部,协助教导纵队甄别各受训人员;这次北上的特别纵队1800人作为总部预备队,由杨天明指挥。 教导纵队、炮兵纵队都部署在环县一带,除了监视陕北井岳秀部外,还要做好随时支援二纵、三纵的准备。 “具体的作战指挥,由张明瑞你们几个在前线自行决定。但有关作战方案要上报总部,以便总部及时了解有关情况。”顿了一下,赵振中又说道:“在5月份之前,我们原则上不会发动陇东、宁夏战役。除了要进一步积蓄作战物资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顾及到chūn耕、chūn种。可能的话,我们这几万人最好也自己屯田,尽量实现粮食方面的自给自足。” “除了陇东、宁夏战役的具体发动时机由总部决定外,在此期间,各部可以通过骑兵营等小规模兵力,以‘一阵风’的名义,开展剿匪活动。尽量扫清这一带的各种势力,为后面陇东、宁夏战役做好准备。” “我知道你们三个主力纵队现在都有两个迫击炮连队,但我提醒你们一点,在剿匪的过程中,只能用步枪、手枪以及轻机枪,不能动用重火力,以免过早引起其他势力的警觉。” 张明瑞几人各自点头。 赵振中部署完作战任务后,见杨天明神sè怪异,便问道:“杨天明,你那表情什么意思?要是对作战任务有什么意见就直说。” “先生,我对作战任务没意见。”杨天明忍不住笑道,“我就是觉得让‘一阵风’去剿匪有些怪异。在陇东、后套以及宁夏河西一带,‘一阵风’现在可是声名赫赫的大匪帮。” “匪帮之间才正好火并呢。”徐超远笑道,“当年我们沂蒙山里那些土匪,彼此之间可没少火并过。” b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二)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二) …… 赵振中在这边部署兵力,剿灭宁夏、陇东一带的土匪,好为后面的建立第二根据地清除阻碍,山东的韩复榘也加紧调动兵力围剿费县抱犊崮及附近区域的土匪,同时开展所谓清乡运动,稳固自家在山东所占据的地盘。{} 在原本历史上,韩复榘是在派兵将抱犊崮一带围住近一个月时间,才取得王均、陈耀汉等部配合,进而在31年4月份大举进攻抱犊崮一带匪徒的。而现在,由于护卫军占据沂蒙4县(赵振中等人自行设立的沂源县,南京当局不予认可),虽然减少了韩复榘清剿沂蒙山区土匪的麻烦,可却让韩复榘担心自己兵力在费县一带停留过久会给护卫军以及胶东的刘珍年部以可趁之机。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韩复榘才亲自出马,许下种种好处,使得王均第第26师答应出兵配合。 而马鸿逵,虽然嫌韩复榘不够意思,只给了他10多个县的好处,甚至还在其下属面前发牢sāo评说韩复榘,两人之间也开始出现一些小矛盾,但对于出兵帮韩复榘剿匪,马鸿逵还是挺痛快地答应下来。 中原大战之后,韩复榘就曾向马鸿逵借调过李毓英步兵旅去诸城剿灭哗变后勾结土匪盘踞在那里高建白部。只是由于李旅新兵多,军纪差,攻城之战竟相持了约三个月才最终解决问题。而李旅在此战中虽然出力不少,可作战前后也没少从民众那里搜刮好处。 也正式因为出兵剿匪,不但有韩复榘许下的好处,还能捞到外快,马鸿逵才愿意将自家的一个步兵师和骑兵旅给派出来。 到3月下旬,在清除外围一些小股土匪后,韩复榘调3万多大军,分兵3路进剿盘踞抱犊崮一带的土匪。 现在的抱犊崮一带,除了孙美崧3000多人的股匪外,还有被韩复榘大军bī迫到这一带的郭马蜂、尹士贵、张黑脸、马景岱等股匪,合计也有近万人。虽然土匪们手中的枪械不如官兵jīng良,可凭险固守也不是韩复榘等人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在各部进剿兵力中,马鸿逵、王均、陈耀汉等部作为协助兵马,自然不肯出死力。真正卖力气和土匪死磕的还是韩复榘所部的雷太平手枪旅。不过,由于众匪徒凭借天险,在山上筑石垒顽抗,雷太平旅的伤亡也最重。 见自己的jīng锐损失严重,韩复榘大怒,命令手下放火烧山,以去除匪徒屏障,bī迫匪徒现身。 抱犊崮一带本来就是山石居多,在石缝中生长出一棵树木要比别处耗费更多的时间。不过,这个年代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环保的概念,韩大主席一声令下,那些因和匪徒连番作战而杀红眼的官兵便四处纵起火来。一时间,抱犊崮一带浓烟滚滚,烈焰腾空。不少匪徒被烟熏火烤,从藏身之处给bī了出来。可在缺乏遮挡的山上现出身影自然也就成了剿匪官兵的活靶子。 连续4、5天时间下来,抱犊崮一带的匪徒让剿匪官兵歼灭了十之六七。而其他残余土匪则见势不妙,纷纷躲进山沟旮旯里,藏了起来。当然,也有土匪熟悉山间地势,利用官兵搜索间的空隙,逃出去的。 取得这些成果后,韩复榘意犹未足,竟下令大开杀戒,对抱犊崮一带匪徒活动区域,除妇孺外,凡15岁至50岁男子,如无“连环保”者一律枪决。而所谓的连环保,就是要当地住户互相监督,一家出事,各家连坐。如果并非当地居民,且又无当地居民几人联合作保,且年龄又在15到50岁之间的男子,那就对不起了,韩大主席要借你xìng命来杀一儆百。在派兵将抱犊崮一带仔细搜索后,韩复榘下令撤兵。在回去的路上,又将抱犊崮一带曾经有匪徒藏匿过的村庄焚烧一空。 除了在抱犊崮一带留下少量官兵继续追剿那些漏网之鱼外,4月上旬,大多数剿匪官兵带着从民众家中搜刮来的“贼赃”心满意足的撤了,只留下被官兵蹂躏过后家园被毁,一贫如洗号啕大哭的老弱妇孺…… 只是,在韩复榘离开费县时,却发现跟随自己一同前来剿灭土匪的马鸿逵部的士兵大多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奇怪起来:“荫轩,马少云的那些兵将都哪去了?” “韩主席,那位马长官的手下说是去追捕逃匪去了。”跟在一边的李树chūn苦笑道。 “哼!追捕逃匪?我看又是去胡作非为吧?”虽然和马鸿逵关系现在还算可以,不过韩复榘对马鸿逵爱占小便宜,纵兵肆虐民众的事情却看不惯。以前马鸿逵在别的地方胡来也就罢了,现在山东可是他韩某人自己的地盘,这不是当面打脸么?再说,自己已经拿出10多个县来酬谢他马少云了,他竟还如此不知足?想到自己听来的马鸿逵在其部下面前发牢sāo诋毁自己的传言,以及这位爷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在山东地面上竟比自己这个省主席还气势的事实,韩复榘便开始核计着怎么想办法把这尊神从山东地盘上给请走。 “韩主席,这费县境内的民众已经剩下不到7万人了,几乎是十室九空,不能再让他们祸害了。”作为山东民政厅长的李树chūn自然知道费县眼下的情况,便开口提醒道,“现在山东地面可是韩主席的辖区,这样下去可是有损您的声望啊。” “请神容易送神难哪。”韩复榘叹道,“我韩向方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道理。可你看,这马鸿逵也好,王均也好,陈耀汉也罢,都不是我们请来的,是南京蒋某人硬给我们留下的。我们现在立足未稳,想送走这各路神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再说,山东境内现在虽然没有大的战luàn,可土匪遍地不说,胶东的刘珍年和这蒙山北面的护卫军可都不是我们现在这几万人能平定的。我们也还有借用这几路神仙的地方啊。况且,即便这样,他蒋某人还来电要我派兵去江西剿灭共匪,可真看得起我韩某人。” 韩复榘想起南京那位蒋某人在自己这边耍的种种小手腕,不由得冷笑起来。 李树chūn想想眼下山东境内的形势以及济南当局的困境,也叹道:“依南京那位的本意,并不想把山东这样一个富庶之地jiāo给我们。现在我们既然得了山东,没奈何,谁让我们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呢,只能先逆来顺受,等在这边站稳脚跟再说其他了。”想了想,李树chūn又建议道:“现在南京方面把黄河以北的事情都jiāo给张学良处理,虽然山东大多数地方都在黄河以南,不过,青岛那边可是被东北军掌控着,我们要想在山东这边有作为的话,还是要处理好与东北军的关系才行。最好,韩主席能去和他张汉卿就有关事项达成合意,这样的话,南京方面要想再对我们耍小心思也会多考虑一番的。” “荫轩,你这建议不错。”韩复榘点头笑道,“看来有机会的话,我倒真的要去拜会一下那位张少帅了。” 韩、李两人骑着马,在卫士的护卫下行走在费县县城通往滕县的道路上,准备从那里经津浦线返回济南。 行进间,韩复榘抬眼看着北方的蒙山方向,叹道:“这山后面还藏着一股我们无法忽视的势力,这里距离济南和泰安,距离津浦线、胶济线都太近了。只要他们愿意,一昼夜时间就能出兵威胁到济南、泰安,威胁到那两大干线,心腹之患啊。” “我倒不认为他们会真的威胁到我们。”李树chūn有不同看法,“从二次北伐前,护卫军发布那份自治通电后,至今还没有向外攻击过,都是利用已修筑的工事被动防御。而且,我经过了解,发现他们这几年里救助周围各县受灾的民众就有几十万人之多。费县境内的许多民众都是不堪连年战luàn、灾荒以及苛捐杂税而逃进了沂蒙山区护卫军的领地。我们在外面打生打死,这帮我们眼中的匪军却在救助民众,真是莫大的讽刺!” “要是他们真的能一直保持与我们相安无事倒也不错。”韩复榘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随即,好似触动了心中的某处灵机,韩复榘有些急切地问道:“荫轩,马少云的那帮子匪兵向哪个方向去了?” 李树chūn被韩复榘nòng的一愣,接着便回道:“具体我也说不好,估计是去祸害沿途的民众了吧?” “要是他们向北面蒙山方向过去,那你说结果会怎样?”韩复榘低声问道。 “向蒙山方向?”李树chūn重复道,随即有些吃惊地看向韩复榘,“那恐怕不会有好结果。马鸿逵的士兵就算再强悍,也无法和张宗昌、陈调元的大军相比。我们用不用派人再去提醒他们一下?” “在行动之前,我就一再和马少云强调过了。”韩复榘的眼神有些游离,“现在就是再派人去通知,那些匪xìng难改的家伙也不会听的。我们还是去泰安那边找马少云,让他下令得好。” 李树chūn看看韩复榘的神sè,会意道:“韩主席事先已经强调过,他们不听从军令,而你又因为和马长官的jiāo情不便于直接强力干预。还是让马长官来管自家兵马得好。” 顿了一下,李树chūn又带着笑意说道:“再说吃一堑长一智,让这帮人受点教训也不是坏事。” “这都是我们luàn想而已。”韩复榘也微笑道,“那些兵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就是想派人再去提醒,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韩复榘、李树chūn两人别有心思,在当天经滕县于泰安见到马鸿逵时,韩复榘又略带抱怨地和马鸿逵说道:“少云老弟,你那帮骄兵悍将离了你,别人可指挥不灵。我这刚说撤兵,没等我出山区呢,你那些兵马就不见影了。可别去碰北面护卫军,那可是个带刺的铁乌龟,会吃大亏的。” “呵呵,估计兄弟们是见猎心喜,去追击匪徒了。无碍的。”马鸿逵不以为意地打哈哈道。 韩复榘随后也不再提,几人寒暄一番后,韩、李等人便乘火车返回了济南。 只是,韩、李两人虽然想到马鸿逵所部遇上护卫军会吃大亏,却没想到会因此而丢了费县。而马鸿逵自然没想到韩复榘竟一语成谶,自家的大半个步兵师和骑兵旅竟断送在护卫军手里。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三)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三 …… 在31年2月份,马鸿逵遵照南京方面的命令,捏着鼻子就任了第1第1第15路军少多少,可问题在于,这个军的另外一个新编骑兵第7师眼下并不在山东马鸿逵的麾下,而是远在甘肃,由和马鸿逵不大对付的堂兄弟马鸿宾出任师长。换句话说,马鸿逵直接掌控的兵力,在编制上硬生生地给削减了将近一半。只是,对于南京方面在全国推行的裁军,马鸿逵却无力对抗,只能就范。 不过,对于南京方面的缩编命令以及新的委任名单,马鸿逵虽然接受下来,却以自己所部要协同韩复榘部剿灭土匪,此时不适宜整编为由,暂时将有关事宜给拖延下来。当然,马鸿逵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种借口挺不了多长时间,可能拖一天就算一天,实在不行那再另说。于是,马鸿逵及其部下虽然就任了南京方面委任的职务,可实际兵力并未见缩减多少。 对于韩复榘此次进行的剿匪活动,马鸿逵是大力相助。尽管韩复榘认为自己是山东省主席,马鸿逵等部是客军,但马鸿逵却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用马鸿逵自己的话说就是:“老子现在可是山东省政fǔ委员,这山东的地盘也有我马某人一份!” 加上马鸿逵所部的驻地又在从泰安到滕县的津浦路两侧,与费县抱犊崮一带的土匪老巢临近,这次韩复榘清剿鲁南一带的土匪,马鸿逵下大力气配合也就不奇怪。刚刚在名义上完成整编的35师的3个旅,除了各留下一个团的兵力守备驻地外,其他的6个团全派了出去,由马全良这个前敌总指挥在滕县坐镇指挥。 4月3日,马全良在滕县这边得知韩复榘部已经从费县撤离,自己指挥的人马中也有少量回来报信的。可马英才带领的103旅,马宝琳带领的104旅以及在费县一带负责监视和接应的马仁寿的骑兵团却都没有消息。 “腾蛟,你让光宗的那个骑兵团再派人到费县那边催育才、yù堂他们早点回来。韩主席他们的部队都撤下来一天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别让他们放纵部下在那里luàn来。”马全良对在自己指挥部的马腾蛟说道。 “总指挥,他们可是一共有5个团的兵力,出不了事的。”马腾蛟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你也知道我们这边出战的情况,上边不发给养,兄弟们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我估计,最多再等一两天,育才、yù堂他们也就回来了。” 想想马鸿逵对钱财的那份执着劲,马全良便忍不住头疼,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作风实在无法令人恭维,可自己作为下属,又不能背后说长官的不是。长叹一声后,马全良也不认为会出什么问题,便有些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们就再等一天半时间。你派人去通知他们,各部务必在明天傍晚前后撤出费县。” 马腾蛟答应一声,心里却并不怎么在意。 就在第二天上午,马腾蛟准备派人去费县寻找马英才、马宝琳等部的时候,滕县这边却来了报信求援的。 等马腾蛟赶到马全良指挥部的时候,却见这位总指挥脸sè铁青,满脸怒容。而骑兵团团长马仁寿却肩膀带伤,神sè凄惶的待在一边。 见到指挥部内的情形,马腾蛟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肯定出问题了,便硬着头皮问道:“总指挥,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问他!”马全良强忍怒火,没好气地指着马仁寿喝道。 马仁寿干咽了口唾沫,又tiǎntiǎn干裂的嘴唇,开始了第二遍述说。 …… 韩复榘所部主力撤离费县之后,马英才、马宝琳本来也想早点撤回去,毕竟眼下费县几乎是十室九空,没有多少油水可捞。不过,这两旅四团可都是步兵,除了一些长官有几匹马代步外,其他人可都是靠两条腿行进的,加上剿匪行动结束,大家心情放松,这速度自然也就快不起来。当天,这两旅四团人马便在费县县城西边通向滕县道路附近的一些被弃置的村庄里安顿了下来。 步兵正在撤离之中,而马仁寿的那个骑兵团却仗着有马匹的便利,向沂蒙其他地方继续进行搜索。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就按照炊烟的所在向北边的蒙山方向开去。 由于这个方向临近蒙山,在费县一带活动的土匪都不愿意到这边来触护卫军的霉头,这也使得这边剩余的一些大户人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而马仁寿部的士兵见此情景,自然认为机会难得,便以剿匪的名义放肆起来。 在以通匪的罪名枪毙了几个要财不要命的老家伙后,马仁寿团又抢掠了几个村庄,并选择了一些村子作为夜间的宿营地。 虽然安排了人员值夜,可赶了这么远的路,白天在剿匪之中又可劲地折腾了一天,值勤人员到了晚上也都困得不行。在后半夜,正当值勤人员不住打盹的时候,摸上来的护卫军特战旅人员干脆利落地将这些家伙送入了沉眠。 第二天,马仁寿等人醒来后都傻了眼:分散在各个村子中骑兵团的千多匹战马,除了居于中间地带的团部战马和人员还在之外,其他村子里的士兵和战马都不翼而飞了。 一下子丢了这么多士兵和战马,马仁寿慌了神,这要是回去,马军长还不得刮了自己啊?想来想去,他便打定主意,不管是不是护卫军干的,自己却一定要把这笔帐算在他们头上。马仁寿可是听说过,南京政fǔ都拿这蒙山北面的护卫军没辙,自己栽在他们手里,想来长官们也不会过于怪罪的。只是自己昨天怎么就光想着多捞点竟忘了这茬呢?这一带肯定不安全,自己剩下的这点人还是和其他两个步兵旅一起行动得好。 于是,打定主意的马仁寿带领剩下的百十号人匆匆忙忙地沿着来路打马奔去,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行动被隐蔽在暗中的护卫军所掌握。 在蒙山山腰的一处隐蔽所在,临时靠前指挥的姜一山笑着对李云海和江斌说道:“看来天明和明瑞两人带部北上,并没有让特战旅和蒙yīn师的战斗力降低。你俩配合的相当不错,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敌人现在费县境内最大的一股机动力量。” “这都是平常训练的结果。换了天明和海澜,肯定会做的比我好。”李云海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你也别谦虚了。”姜一山笑道,“把敌人这个机动xìng最强的骑兵团给灭了,剩下的那两个旅也肯定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想想放走的那百十匹好马,可真有点不甘心。”蒙yīn师参谋长江斌遗憾道,“特别是还放走了那个团长。” “你放心吧。”姜一山拍拍江斌的肩膀,笑道,“放走那百十匹马是专mén让他们和那两个步兵旅会合后,再一起去报信求援用的。否则,要是让‘邹掌柜’知道我平白放走了百十匹好马,肯定会说我败家。” “也是。‘邹掌柜’可是不干赔本的买卖。”江斌笑道。 想起邹德贵那jīng打细算的劲儿,李云海也笑了起来。 “好了,你俩也别乐了。”姜一山说道,“高凤学已经带人去城关社那边封锁东向、南向通道了,云海,你留下一个营负责在这一带警戒,然后和江斌两人带其剩余兵力去协助高凤学。我带几个人去西边看看。” …… 再说马仁寿,带着骑兵团剩余的百十号人仓皇飞奔,到下午的时候,总算在费县通向滕县的道路附近追上了马英才、马宝琳旅。 见到马仁寿赶来,马英才、马宝琳两人喜出望外:现在能有一个骑兵团,别的不敢说,至少自己这些旅、团、营、连等主官冲出去是没问题了!不过,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严重。 当听马仁寿说,骑兵团在昨夜遭到护卫军偷袭,只剩了这百十匹战马时,两位马旅长好悬没把鼻子给气歪了。自己这两个步兵旅是被护卫军步设的地雷阵加时不时的冷枪给困在这里,虽然没看到护卫军的身影,但至少我们还朝对方可能藏身的地方开枪了;而骑兵团,一千多号人马竟毫无动静的就变成了眼前这副熊样! 两位马旅长一核计,既然骑兵团就剩这点人马了,那干脆,闯地雷阵去报信求援的任务就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当马仁寿听两位马旅长把闯地雷阵出去报信求援的任务jiāo给自己这百十号人时,脸都白了。他张嘴便想拒绝,可一看两位旅长大人的脸sè以及周围虎视眈眈的步兵旅弟兄,就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仁寿,我知道你们团直属的这些人骑术好。只要马跑得快点,这么些人,总有能冲出去的。”马英才缓和了一下神sè,许诺道:“只要你能把消息带给滕县的总指挥或者泰安的军长,我们两个一定在总指挥和军长为你求情、请功!” 见事情bī到这份上了,马仁寿倒也光棍,咬咬牙说道:“两位旅长大人的命令,仁寿遵从就是。不过,弟兄们已经两顿没吃了,马也大半天没喂了,是不是让我和弟兄们休息一晚,明天上午我们恢复气力后再向外闯?” 两位马旅长相互看了看,马英才点头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上午,马仁寿便将骑兵团剩余的人马召集到一起,说道:“我马某人平时待兄弟们也算不薄,有好处的时候也没忘了大家。现在我们要一起向外闯,一切就托付给诸位了!”说完之后,马仁寿翻身上马,口里喊道:“一起冲!” 于是,这百十号人便一起沿道路向外闯去。 不过,马仁寿嘴里说一起冲,但实际上却耍了个小花招:他在进入地雷阵前,放慢马速,让其他人冲到了前面。这样,那百十号人就变成了为他马团长趟地雷了。 最终,马仁寿和骑兵团仅存的15人一起到了滕县指挥部。只是,那14人伤势较重,被送下去救治去了,而他马团长只肩膀上被弹片击伤,并无大碍。 b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四) 第十五章:剿匪清乡(四) …… 听马仁寿将经过述说了一遍之后,马腾蛟知道他说的有不少添油加醋以及推卸自己责任的地方,不过,眼下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便宽慰马全良道:“既然马仁寿能骑马闯了出来,那后面育才、欲堂他们说不准也会趁这个机会突出来呢。” “但愿吧。”马全良叹道,“对方既然能利用我们剿匪之后撤兵的空挡,打击我们落在后面的部队,就很可能还会有其他措施。我现在为难的是怎么和军长去说。骑兵团已经没了,那可边还有两个步兵旅啊。” “我们这边就剩马光宗骑兵2团和前敌指挥部的直属部队了,凑一起也不过两个团多点的兵力。要去救援育才、欲堂他们的话,可不见得够用啊。”马腾蛟提醒道。 “我就是为这个犯愁。”马全良神sè凝重,“15路军这次整编后,我们被缩编成3旅9团,现在除了已经没了的骑兵团,可还有2旅4团被困在那里。如果这支部队也给打没了,那我们今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马全良到底是站的位置要高一些,想的问题也比马腾蛟要长远些。如果这次剿匪中一下子丢掉第11军在山东这边可就折损过半了,眼下韩复榘让出来的10多个县的地盘还会不会继续由马鸿逵部掌控可就两说了。 “腾蛟,你带上这个没用的东西,去泰安那边把有关情况详细报告给军长。我在这边等等欲堂他们的消息,同时,也等军长给我处分。”马全良怎么也没想到,中原大战那么艰苦的战斗自己都顶下来了,可这次却因为所部劫掠民众补充供给,而被护卫军给钻了空子。想到很可能一下子就损失掉5个团,马全良不禁颓然,心中也怪起马鸿逵来:要是我们各部平时给养充足,何至于此?! 当下,马全良匆匆写了封自己对眼下问题的看法及自请处分的信函交给马腾蛟,要他带给马鸿逵,并叮嘱道:“我们这次的剿匪行动,都是有韩主席提供的给养。可在他们率部撤离后,我们就只好省吃俭用了。你可要提醒军长,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要是再过几天,那边的兄弟们不用打,饿也饿趴下了。” “总指挥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马腾蛟看着马全良疲态尽显的面容,心里竟有些庆幸:看来官小也有官小的好处,至少这些烦心事由官长们去顶着,不用自己去心。 马腾蛟带着马仁寿当天乘火车奔向泰安去向马鸿逵汇报详细情况去了。马全良则在藤县这边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 可马腾蛟在4月4日下午抵达泰安时,竟没找到马鸿逵!这位大爷竟去泰山西南的蒿里山去察看即将完工的的烈士祠和纪念碑去了,说是准备在4月6号清明节的时候举行仪式纪念在去年大战中牺牲的15路军弟兄。 得知消息后,马腾蛟心里就嘀咕:自己这位军长不给活着的弟兄给养,却愿意花钱去搞这些玩意安慰去世的弟兄,真是搞不懂。二次北伐后,自家军长就在蒿里山建立了“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第三次北伐阵亡烈士之墓”并立石碑,结果去年大战之后,现在又在这里立碑,也不知军长知道自己的骑兵团没了,另外四个步兵团又危在旦夕后,会不会以后在这里再立个碑?想到这里,马腾蛟打了个寒战,赶紧制止自己心中那胡乱念头。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跑去蒿里山肯定会触马鸿逵的霉头,不过军情紧急可容不得马腾蛟耽搁。在将费县那边的情况和留守的参谋长罗震汇报之后,罗震也明白事情重大不是自己能做决定的,便让人准备汽车,自己和马腾蛟、马仁寿两人在傍晚前赶到蒿里山附近去见马鸿逵。 马鸿逵这些天心情很好,自己在蒿里山修建烈士祠和纪念碑,竟然挖出了唐、宋时期的封禅欲册,这可是无价之宝。而自己的35师这次配合韩复榘剿匪,又能捞一票,这至少可以为自己省下不少粮饷开支。就在马鸿逵心情不错,准备赶回泰安的时候,罗震带着马腾蛟、马仁寿两人前来报告的消息,让他的心情一下子从高山沉入了谷底。 “你个废物!一个骑兵团就不声不响的没了?!老子毙了你!”听完马仁寿的诉说以及马腾蛟对一些情况的补充,特别是看了马全良所写的信后,知道自己可能一下子就要丢5个团的兵力,马鸿逵发狂了,伸手就去摸腰间的手枪。 马仁寿吓得“扑通”一声跪到马鸿逵脚下,抱着马鸿逵的大腿说道:“军座,我混蛋!可看在我以往战功和这次拼死突围的份上,你就饶我一条狗命吧!” 马腾蛟、罗震两人也各自上前劝说。 “军座,要说马仁寿丢了一个骑兵团,确实不能轻饶。可从两位旅长带着4个团的兵力也被困的情况看,这护卫军确实够难对付的。我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对方偷袭,吃亏是难免的。”罗震分析道,“现在重要的不是处置马仁寿,而是想办法把那两个旅救出来。” “滕县那边马总指挥要我一定转告军座,如果我们一下子丢了5个团,我们这支队伍会有大麻烦的。”马腾蛟也提醒道。 “滚起来!”马鸿逵也知道现在不是处理马仁寿的时候,强忍怒火,喝道,“这次先饶了你的狗命,要是再有下次,老子一定毙了你!” “多谢军座开恩!多谢军座开恩!”马仁寿忙不迭地道谢。 “麻烦肯定是大麻烦啊。”马鸿逵摆摆手,让马仁寿一边凉快去,转而对罗震和马腾蛟叹道,“我们现在剩下的兵力,除了各旅留下的那3个团,就是俊如和我这边直属部队了,所有兵力合在一起也不过6个团多点的兵力,这还是我们因为剿匪而没有及时按照南京要求进行缩编的缘故。可对方既然能拿我们5个团开刀,就不会怕我们现在这不到6个团的兵力。难哪!” “军座,我们是不是可以和韩主席协商一下?”罗震提议道,“我们这次被护卫军打击可是因为出兵协助他剿匪的缘故。” 马鸿逵想起前两天韩复榘在泰安这边曾经对自己的抱怨,不由得苦笑道:“他韩向方前两天撤兵后就到我这里说了你们不听命撤离,还提醒说不要去招惹北面的护卫军,我因之前曾告诫过你们,满以为你们不会自找麻烦,谁知道竟有这样的蠢货去到对方脚下乱来。” 狠狠地瞪了一眼马仁寿后,马鸿逵有些无奈地说道:“也只有去找韩向方了,但愿他能记得以往的情分能出兵帮我们这一回。不过,他的条件估计不会低啊。” 马鸿逵估计的并不差,4月5号上午,当马鸿逵自泰安奔赴济南说明来意,请求韩复榘出兵帮助自己对付护卫军,将自己被困的4个团给解救出来时,韩复榘脸上的神sè就跟苦瓜有一拼。 “少云兄,不是作兄弟的见死不救,实在是我们两家这点兵马不足以对付护卫军啊。”韩复榘得知马鸿逵部碰了大钉子后,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可面上却沉重的能拧出水来,“二次北伐的时候,陈调元的第二军团可是有6、7万大军,可连续攻击护卫军防守严密的阵地,5天下来就损失了两万多人。” “你我现在的兵马,不算你那被困的4个团,合一块顶多也就6万人。可这6万人中有不少是新兵,加上分驻各地防备盗匪的兵力,以及防备胶东刘珍年的兵力,我们能动用的充其量不过3万来人。用着3万来人去对付凭险固守的护卫军,那可是拿jī蛋碰石头啊。” 见马鸿逵心情沉重,韩复榘便继续客串诲人不倦的角sè:“你想想,我们对付7000左右凭险固守的土匪,不算外围力量,光直接进攻的兵力就3万多。要想消灭护卫军,不付出个几十万人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向方兄,兄弟现在有麻烦来求你帮忙,你不出兵也就算了,拿什么几十万人的代价来敷衍我?”马鸿逵脸sè难看。 “少云兄,你可真错怪我了。”韩复榘一脸真诚,“这个几十万人代价的说法,我可是去年在收复济南后的会议上听陈雪暄说的。当时他曾特意提醒蔡廷锴、蒋光鼐等人的。” 韩复榘这么一说,马鸿逵也想起去年自己参加徐州、济南会议,陈调元确实曾两次提醒过众人注意护卫军的事情来,脸上神sè缓和了许多,遂道:“不管怎么说,兄弟的部队这次是协助向方兄去剿匪才遇上的麻烦,你向方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听马鸿逵这近乎于无赖的说辞,韩复榘仿佛吞了一只苍蝇,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以少云兄和我韩某人的情分,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不过,我们就这样去救恐怕就连自己也要搭进去,还是从长计议,想个完全之策得好。” “向方兄也知道我部的情况,据突围出来报信的人说,我那4个团最多只能维持4天,过了今天就剩两天时间了。”马鸿逵急道。 “少云兄,你自己想想,我们就是现在决定出兵,从各地调集兵力再开进到费县一带,花的时间就不会少于两天。”韩复榘摇头叹道,“时间太紧,兵力太少,难啊,难!” “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那4个团不管?那今后我还怎么带兵?”马鸿逵作sè道。 就在韩复榘和马鸿逵两人就出兵与否争论的时候,李树春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页纸递给了韩复榘,并神sè凝重地说道:“韩主席,刚刚收到护卫军的一份通电。” 看完通电的内容之后,这回轮到韩复榘坐不住了。“他娘的,老子剿匪清乡,竟把费县给清没了!”气急之下,韩复榘竟起身骂了起来。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一)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一) …… 马鸿逵见自去年大战后自诩养气镇定功夫大进的韩复榘如此失态,又听他说什么丢了费县,心下惦记着自己在费县那剩下的两旅四团人马,便伸手将韩复榘扔在桌子上的电报纸拿了过来。抬眼一看,上面的标题是“沂蒙自治政fǔ告各界民众书”,马鸿逵便接着往下看。 “自成立以来,本政fǔ恪守自治通电声明,以护卫沂蒙民众、救助周边灾民为己任,实行自卫防御,不参与外界争斗。” “然树yù静而风不止。所谓国民政fǔ不为民众谋福祉,却连年兴兵,致使齐鲁大地天灾**,连年不绝。三年来,仅费县就有31万父老不堪天灾**、苛捐杂税之苦而逃难至我自治政fǔ区内。费县已十室九空。” “如此迫害犹嫌不足。今有马鸿逵部官兵,军纪败坏,名为剿匪,实则祸民。蒙山脚下,耄耋老翁,垂髫幼童,竟被彼等官兵污蔑为匪,肆意戕害。” “应费县31万父老之请,我护卫军出兵费县。今已将马鸿逵部劫掠民众,妄行杀戮之两旅五团全部歼灭,马英才、马宝琳等两旅幸存官兵皆已就俘。” “本政fǔ特此通告各界,自即日起,费县纳入我自治政fǔ区域,由护卫军予以防卫。任何进入该区域之外来敌对势力,护卫军必将彻底歼灭之。此言切切,勿谓言之不预!” “沂蒙民众自治政fǔ于民国2o年,西元1931年4月5日,特此通告!” 看完这文采不怎样的通告,马鸿逵只觉得眼前黑,rou疼不已,心中念叨着:完了!自己那两旅四团完了!这前后老子一万多兵马就这么没了!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二)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二) ……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三)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三 …… 韩复榘自然知道刘珍年部不会到来,在李延龄面前如此说法,就是先给他个还有后援的印象。到时候后援不至,各部被迫撤退也能找到合适的借口。 韩复榘、李树chūn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目的就是通过或明或暗的示意,让李延龄、李文彬等人明白:此次费县被占是因马鸿逵部肆意妄为触怒护卫军而引起;剿匪失败则因刘珍年部抗命不遵,援兵不至而导致。这样,老蒋的中央军既损失惨重,又难以找到向韩复榘发作的借口。 在其他人走后,韩复榘对李树chūn叹道:“荫轩,以前听说护卫军如何强悍,我总不以为然。这两天的攻击下来,我算见识到对方的战力了,百闻不如一见啊。不说别的,光是在火力配置、战机的把握上,就不是我们现在的部队能比得了的。” 李树chūn也自对护卫军的战力感到惊异,却仍宽慰道:“眼下这些部队可不是我们的老底子,若是韩主席把老部队20师调过来,情况肯定会不一样。” “就是20师过来,情况也不见得好多少。”韩复榘自己心中有数,摇头叹道,“这片地区易守难攻,火炮运送不上来,我们又处于仰攻状态,换了别的部队来结果也好不到哪去。”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该让马鸿逵领人过来攻打这边了。”李树chūn有些遗憾地说道,“西边可是能沿费县到滕县的道路运送火炮上去的。” “你别觉得西边好打。护卫军也有火炮,而且我听说还是国内为数不多的105口径的重炮。马少云能把炮运上去,护卫军也能把炮运上去。”韩复榘得意地笑了笑,“而我们到这边来,可以就近指挥陈耀汉、王均的人。两厢比较,还是到这边合适啊。” 李树chūn想想之后,也笑着点头应道:“这倒也是。” …… 韩、李两人在东线借刀杀人,利用护卫军来削弱王均、陈耀汉两部中央军在山东的实力。而王、陈二人得知所部在前线损失惨重,又分别听李延龄、李文彬述说此战前因后果,都感觉山东虽然富庶,可这边的势力错综复杂,各路大神斗法,水太深、也太浑了,实在不是个好所在,便各自起了调防他处的心思。王均派人去找老长官朱培德疏通,而陈耀汉则找自己当年的上司夏斗寅、朱绍良疏通,都希望尽快调离山东这个泥潭。 …… 东线、南线合兵之后作战尚且如此艰难,西线马鸿逵部更好不到哪去。 马鸿逵在率部向费县挺进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信心的。在马鸿逵想来,去攻击护卫军经营几年,打造得如同铁桶般的沂蒙新莱防线,自己和韩复榘等人的兵马肯定不够用,但用这些兵力去攻击护卫军刚刚占领不过10天左右的费县一带,还是有一定把握的;何况,自己这次可是把炮团都给带来了,有了那些山炮、迫击炮,推进到费县想来没有多大问题。尽管马鸿逵也曾想过护卫军拥有重炮的事,不过,不说护卫军会不会作那些大家伙,单是把那些大家伙翻越蒙山运到费县这边就不是这几天内能解决的事情,于是,对于护卫军的重炮,马鸿逵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按常理来说,马鸿逵想的并没错,可他却不知道,护卫军控制区域内的jiāo通状况已今非昔比。 在赵振中带领下,护卫军在28年占据蒙yīn等地后就开始了大规模的境内道路jiāo通建设。在3年多时间里,护卫军不仅修通了蒙yīn和沂水、沂源、新泰之间的公路,以及暗中通往费县的通道,还在蒙山北侧修建了盘山公路,使得胶**车可以直通蒙山最高峰龟蒙顶。根据赵振中的规划,曾负责蒙yīn县防务的张明瑞在蒙山之上修建了严密的防御工事,甚至在龟蒙顶一带还设置了炮兵阵地。 也正是因为护卫军根据地内的jiāo通便利,又有通向费县的通道,加上之前又从马鸿逵的骑兵团那里缴获了一千多匹好马,高凤学等人才能将蒙yīn师所属的炮兵团给拉到城关社一带。 西线这边是姜一山、余德海等人带着教导旅、特战旅一个大队以及众多新兵进行作战。考虑到这边新兵多、重火力不足等因素,谷海川等人便把重炮旅中的105口径重炮给chōu调了12mén过来,加上临时配给到各营的40多mén迫击炮,足以对马鸿逵部构成毁灭xìng打击。 更绝的是,邹德贵、韩铁柱两人核计后,经谷海川同意,竟然想办法将重炮旅的12mén155口径的远程加农炮给nòng上了蒙山顶上的炮兵阵地。这些大家伙平地上的shè程就有17公里多,而在海拔多米的蒙山顶上居高临下轰击,其shè程可达到20公里以上,这已经完全将费县县城及其西侧通向滕县的道路至于炮火之下。而这个时代的费县县城也就是后世平邑县城一带,距离蒙山的距离尚且不足20公里。 上次没有把马鸿逵所部兵马都吸引过来歼灭,这让谷海川等人很是遗憾,这次是下足功夫,准备将马鸿逵进犯费县的兵马给留下了。 当韩复榘指挥所部在东线发起攻击时,马鸿逵和马全良也指挥手下5个多团的兵力向当面护卫军阵地发起了攻击。 马鸿逵虽然想一报前仇,但也没失去理智。在和马全良、马腾蛟商量之后,在第一天也采用了小股兵力试探对方火力布置的打法。不过,这边有特战旅、教导旅近三千老兵指挥一万多新兵,利用地形、火力等优势,马鸿逵等人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第二天中午,马鸿逵见上午连续几次冲锋都被打下,便咬牙对马全良道:“让金忠仁的炮兵团向对面阵地开炮!”马全良答应一声,便让人去传达命令。 马鸿逵的这个炮兵团里有老蒋拨给的6mén沪造75口径山炮,有去年大战从晋绥军那里缴获来的8mén75口径山炮以及6mén重迫击炮。这个团一向被马鸿逵当作宝贝疙瘩,现在为了攻击护卫军,这位马长官是把老底都拿出来了。 接到命令后,金忠仁不敢怠慢,忙命令道:“李敬兴、马驰、徐成明,你们三个让弟兄们准备好,等试炮并校正弹道之后,就众炮齐发!这次试炮就由徐成明负责。” 三名手下连忙答应,各自准备去了。 很4mén山炮便调整好状态,徐成明便指挥一mén山炮进行试shè,并在派出的炮兵观察员指引下校正弹道。 马鸿逵这边一发炮,护卫军阵地上的作战人员就在连、排长的指挥下进入了用水泥、砂石建成不久的防炮工事躲避。持续10多分钟的炮击,除了给一些躲避不及时的护卫军士兵造成伤亡外,并没有更大的战果。 余德海在西线指挥所中听完各营通过野战电话传回来的伤亡情况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刚才这轮炮击,只给我们造成了10多名人员的伤亡。一山,我们是不是要铁柱他们的重炮进行回击,把对方的火炮阵地给敲掉?” “既然马鸿逵跟我们玩火炮,那我们就跟他们玩个大的。”姜一山想想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待会儿,等对方再次发起攻击,而我们又将其击退的时候,再动用火炮。我们不但要用重炮敲掉对方的炮兵阵地,还要延伸炮火打击其纵深,同时集中手里的几十mén迫击炮,从敌人两侧对其夹心攻击。” “命令,以特战旅、教导旅的老兵为骨干,以众多新兵为辅助,沿着炮火犁开的通道,向敌人阵地进行全面反攻!一定要让马鸿逵伤筋动骨,趴上个一年半载!” “你这是要施行先生说的弹幕推进?”余德海眼睛一亮,随即又咧嘴说道,“特战旅那帮人是练习过这科目,可教导旅和大多数新兵恐怕还一时难以完成这样的作战行动啊。再说,你动用这么多炮火,就不怕‘邹掌柜’说你败家?” “正是要让特战旅那1400人的大队为先锋,教导旅以及新兵随后跟进,通过实战进一步打磨各部。”姜一山目的明确,“至于动用这些炮火,只要能把马鸿逵部给打趴下,说不准‘邹掌柜’还会夸我这票买卖太值了呢。” 余德海乐了:“那好,我这就安排!” …… 对面的马鸿逵见炮击之后护卫军阵地上没有了动静,心中大喜,忙对马全良道:“估计这次对面的这些兔崽子伤亡不会小,命令各部,趁此机会全力突进!” 马全良随即将马鸿逵的命令传达给各部。 于是,马鸿逵部除了炮兵之外,剩余的步兵、骑兵都开始向护卫军阵地上冲击过来。就在马鸿逵通过望远镜观察到自己的先头部队已经接近到对方阵地百米之内,心中以为大局已定时,对面阵地上却突然冒出来30多个重机枪火力点,在其阵地前沿构筑成了一片火力网。 见到自己部下成片倒在冲锋的路上,马鸿逵仿佛被人在心头狠狠地打了一拳,惊怒之下,眼珠子彻底红了,不顾一切的嚷道:“炮团!要炮团!让金忠仁把炮弹全打出去!” 马全良迟疑道:“总指挥,这弟兄们还都没撤下来呢。” “那就让金忠仁先做好准备!”马鸿逵怒道。 “是!我这就安排!”马全良可不想现在去触马鸿逵的霉头,连忙答应。 不过,没等马全良把命令传达到炮团,韩铁柱指挥的12mén105口径的重炮却开始向金忠仁的炮兵阵地上倾泻怒火。 马鸿逵部75口径的山炮,其shè程不过6公里左右,炮弹重量为6公斤左右;而护卫军105口径的克虏伯榴弹炮炮弹的最大shè程却有11公里远,炮弹重量则为16公斤左右。也就是说,马鸿逵的这个炮团完全处于下风,与护卫军的炮火根本就不是同一数量级的。 当马鸿逵听到有别于自家75山炮的炮弹呼啸声时,先是愣了神,等明白过来时,自己这方阵地已是地动山摇。听着外面重炮的轰响以及其间夹杂的众多迫击炮炮弹特有的啸声,马鸿逵只感觉自己脑海一片空白。 “总指挥,赶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马全良见马鸿逵失神,便凑到他面前大声叫道。 “你说什么?”马鸿逵回过神来,声音嘶哑地问道。 “金忠仁刚刚报告说,炮团的14mén火炮已经被炸毁了;对方又将重炮炮火向我们这边延伸过来;两侧也有许多迫击炮在攻击;对面的敌人已经跟着炮弹向我们这边推进过来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马全良焦急地将情况一口气说完,然后不管马鸿逵动怒与否,与卫兵拉起他就向外跑。 一伙人骑上马之后,沿着通向滕县的道路打马飞奔。 b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四) 第十六章:进退之间(四) …… 马鸿逵等人一起跑出去了2o多里才停歇下来。听着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重炮轰鸣,再看看跟在身后稀稀拉拉的几百号残余骑兵,惊魂梢定的马鸿逵脸色苍白,yù哭无泪。 过了半晌,马鸿逵才哆嗦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地问道:“只有这么多弟兄冲出来?” 马全良看了看眼下的几百号人,叹了口气,安慰道:“总指挥,我们是骑马冲出来的。后面肯定还会有不少弟兄。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我安排人去沿路接应。” “好,好,你去。”马鸿逵无意识地应道,只觉自己脑子里1uan成一锅粥。以前他听韩复榘等人说护卫军如何强悍,说是其曾全歼张宗昌两万多清剿部队,消灭掉陈调元两万多北伐军,还吃掉过杨虎城一个团的兵力,自己却总不以为然,认为是这几支部队的指挥上有问题。就是自己前面配合韩复榘清剿抱犊崮匪徒的两旅五团被护卫军消灭后,自己也认为护卫军偷袭,而己部没有防备所致,可今天自己的惨败却证明了以前传言不虚,是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啊。 想起自己被马全良拉出指挥部上马逃窜前看到的景象,马鸿逵就感到不寒而栗:在自己所部被四周喧天的炮火覆盖打击时,一千多护卫军战士仿佛杀神一样,他们手持可连续射击的长短枪,就跟在炮弹之后一、两百米远的距离向自己所部溃兵冲击;而跟在这一千多人之后的则是一万左右端着长枪,士气高昂的护卫军士兵,他们无视前面不远处的炮火,漫山遍野地向自己部队的方向冲来…… 马鸿逵知道,这让自己震撼、战栗的画面已经是刻在脑子里,自己这辈子是忘不掉了。 看看眼前失魂落魄的几百号人,再想想自己竟不自量力和护卫军这样凶悍的部队作战,马鸿逵心中就一片苦涩,懊恼得想用脑袋撞墙。曾自以为自己的队伍战力不俗,但今天和护卫军一对比才知道,自己这些人在人家面前比乌合之众强不了多少。不说护卫军对战机的把握之精准,也不说护卫军的炮火之凶猛,单说护卫军士兵能够跟随炮弹落点攻击前进这一点,这种步、炮之间的密切配合以及士兵的悍勇绝伦,在国内的众多部队中就再无能出其右者! “总指挥,我已经派出一些骑兵,为突出来的弟兄做指引,让他们向这边慢慢会聚。”安排完收拢溃兵事宜的马全良过来说道,“这边已经离开费县地界了,想来护卫军不会追到这里。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先回滕县吧,这边留下1o几个弟兄负责收拢人马就可以了。” 马鸿逵神情疲惫地说道:“俊如,我现在脑子1uan得很,一切由你安排就是。”接着,马鸿逵长叹一声,苦笑着说道:“今天见识了护卫军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是井底之蛙。这次又逞一时意气,妄图报复护卫军,结果却害了兄弟们啊!” “为兄弟们报仇并没错,这不能怪总指挥。”马全良安慰道,“要怪,只能怪护卫军实在太强了。” 顿了下,马全良又问:“总指挥,我们这边作战失利,那要不要通报韩主席一声?” “这天也快黑了,我们又把电台丢了,一时无法通报韩向方。”马鸿逵思索了一会儿,又面无表情地说道:“等明天我们收拢突出来的兄弟后,再派人去告诉他一声吧。” “这太阳还没落山,再说,我们不是在滕县还有备用电台么?”马全良不解地问道。 “俊如啊,有些事情你还是考虑不到啊。”马鸿逵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后,恢复了几分精神,脑子又活络起来,“你说,要是韩向方知道我们大败,现在冲出来的又只有这几百号人,他会怎么做?” 看马全良陷入了沉思,马鸿逵又接着说道:“他会不会借机会对我们下手,我不好说。但我们原来在鲁西南一带占据的1o多个县城肯定要让出绝大部分来。而如果没了这些地盘和这些地盘为我们提供的粮饷,我们根本就无法尽快恢复实力。在这个年头,没有实力我们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人拿捏啊。” 听了马鸿逵的这番话,再想想韩复榘等部知道自己这边大败之后就冲出这点人马可能会有的反应,马全良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心中为之凛然,遂说道:“还是总指挥考虑得周全,我们就照您的指示办。” “我这也是自小跟着我家老爷子,见多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相互倾轧,才得出的认识。”马鸿逵拍拍马全良的肩膀,又说道:“俊如,你这个人太实在,不管是领兵作战还是治理地方,这年头,实在人容易吃亏啊。” “我就跟着总指挥,有总指挥在,我吃不了亏的。”马全良笑着应道。 “你啊。”马鸿逵叹了口气,摇摇头,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却从此对马全良高看一眼,将其视为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从4月14日,起攻击,马鸿逵部只打了两天时间,就被护卫军歼灭大部。但这一消息却被马鸿逵借口电台丢失而未及时通知在东线作战的韩复榘等人。直到17号上午,马鸿逵见再无溃兵前来,才派人经临沂将战况通知韩复榘等人。 当然,在送给韩复榘的信中,马鸿逵声称自己电台丢失,滕县电台故障,而且,马鸿逵还将自己4月15日的战败说成是16日,并将自己17日写的信签上16日的字样。这样,他马大长官上报的战情就绝对没有任何拖延。 做完这些之后,马鸿逵让马全良从收拢来的5ooo多溃兵中挑选一千精干人员,分赴到自己所控制的1o多个县中,先将民团换装成正规军,同时加紧招兵买马。 “我们必须在1o天之内,将兵员再扩充一万以上。”马鸿逵对马全良jiao代,“加上我们现有的5ooo多人,我们就有15ooo多人马,就是别人想向我们动手也要掂量一下。” “人马好说,可这枪支弹yao一时可凑不齐啊。就是把我们的存货全拿出来也还缺4ooo多支枪呢。”马全良为难道。 马鸿逵抓抓脑袋,一时也无计可施,便说道:“先把人马拉起来,枪支弹yao我们后面再慢慢想办法。” 马鸿逵在这边忙着掩饰战败后兵力上的空虚,东线那边的韩复榘在17日中午接到马鸿逵的信后,得知马部遭到护卫军重炮攻击,已经败退时,心中可是五味杂陈。既高兴于马鸿逵战败,实力受损,难以在山东地面上威胁到自己,又庆幸于自己没选西线,躲开了护卫军的重炮打击;同时,还有些失落,没想到马鸿逵这么快就败了,根本就没对护卫军造成多大损失;当然,也更为护卫军战力强悍而吃惊。 不过,若是韩复榘知道了马鸿逵和护卫军所部jiao战的真实情况,特别是马鸿逵这位好兄弟在战败后的一应作为,不知会不会气得脸色绿。而眼下,韩复榘却在为如何撤兵而愁。 “这个马少云,前些时候非要鼓动我出兵清剿护卫军,夺回费县,好为他那两旅五团报仇,现在倒好,他先顶不住败回去了。”看完信后,韩复榘就气不打一处来。 “既然西边败了,我们这边也撤吧。”李树net提议道,“我们这几天打的就已经很艰难了,如果西线的护卫军再chou调兵力过来的话,我们就无法应付过来了。” “没错。”韩复榘点头赞同,“我现在担心的是护卫军将西线的重炮调过来。拖过今天下午,我们今晚连夜撤兵。” 不过,韩复榘、李树net两人合计着撤兵,对面的高凤学、江斌却不准备给他们这个机会。 “西边已经结束都两天了,我们也不能拖延太长时间。”江斌提议道,“再说,通过这几天作战,补充来的新兵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我们没必要再和对面的韩复榘等人空耗了。不如就在今天傍晚之前,在炮火配合下,起全线反击怎样?” “经过这4天时间的磨练,新兵的确都已经适应战场了。不过,你想在炮火配合下全线反击,不会是想学一山他们在西线那边的弹幕推进吧?”高凤学笑道。 “好东西当然要学习。”江斌笑道,“不过,我们在学习的同时也要扬光大。” “哦?说说看,你想怎么扬光大?”李云海也来了兴趣。 “这弹幕推进的先锋,当然还要由你们特战旅在这边的大队来充当。”江斌解释道,“然后我们其他兵力紧随跟进。而我们这边与西线不同的就是,我们有缴获来的一千多匹战马,我们完全可以chou调骑术还可以的作战人员,组成第三波次的骑兵追击力量。” “这样,特战旅跟在弹幕后边作为第一波次的攻击,撕开并打1uan敌人的部署;我师大部紧跟在后,继续扩大并巩固战果;而挑选出来的骑兵,将作为追击的骨干,携带连射枪械,在费县东部和临沂之间的广阔平原地带进行追击。我想,我们肯定会有个不错的收获。” “这个方案很好,我同意!”高凤学点头说道,“我补充一个要求,所有的追击部队,务必在天黑之前返回。以免天黑之后因为各处混1uan而给敌人以可趁之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下午三点左右,护卫军各部已经准备就绪。随着高凤学通过野战电话对本师所属炮兵团下达“开炮”的命令后,24门75口径火炮开始向早就观测好的敌人阵地进行连续的炮击。 护卫军使用的75口径火炮是一战中美军所使用的制式装备,生产于1917年。这种火炮虽然弹丸重量只有6、7公斤,但由于材料以及制作工艺方面的原因,其最大射程可达1o公里左右,比马鸿逵用的沪造或者晋造火炮的xìng能可强多了。而且,这种火炮射度快,每分钟可射15左右,加上其重量只有134o公斤,又可拆卸运输,实在是野战中不错的选择。 护卫军这边的火炮一响,韩复榘在对面后方的指挥部中就象坐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时他还以为护卫军的重炮打过来了。可仔细听听动静,现是75野炮,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 不过,还没等韩复榘nong明白怎么回事呢,李树net就闯了进来:“韩主席,我们赶快撤。护卫军已经在炮火掩护下起全面攻击了。而且,很可能是象马鸿逵在西边遇到的那种打法。” “他娘的!这个马少云真是个丧门星!”韩复榘脸红脖子粗,破口大骂,“上次出兵配合老子清剿抱犊崮土匪,他的部队节外生枝,让老子丢了费县。这次他鼓动老子出兵费县,他倒先跑了。娘的,中午送来封信,下午护卫军就炮击还全线反攻!他娘的,这该不是配合好了,来耍我的吧?!” 第十七章:变乱迭起(一) 第十七章:变乱迭起(一) …… “韩主席,现在不是生气发火的时候,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李树春上来拉起韩复榘就往外走。 “等等,告诉我们的人,一定要从南面撤。”韩复榘不愧是在战场上多年拼杀出来的,这个时候仍能保持一份冷静,心念电转间便权衡利弊,想好了退却的方向,“南面临近抱犊崮一带,是山区,只要我们撤到那里,就可以凭借地形抵抗;而东面是平原,一马平川,我们根本就无处藏身。” 李树春急忙让人把韩复榘的命令传达给自己人,而给李文彬、李延龄两部的命令则只是令其后撤到临沂一带的防区。韩、李二人是打定主意要用李文彬、李延龄两部兵马吸引护卫军的火力,掩护自己顺利撤退了。 而当韩、李两人撤退到南边距离战场不远的一座山头,通过望远镜观察战场时,如同马鸿逵一样,两人彻底被护卫军弹幕推进的强悍攻击方式给震撼住了。而当看到一千多护卫军骑兵沿着东部平原展开对二李所部的追击时,韩复榘、李树春两人在心惊的同时,无不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韩主席令我们向南边山地撤退实乃英明之举啊。”李树春用望远镜看过远处护卫军一千多骑兵追杀李文彬、李延龄两部残兵败将的景象后,对韩复榘感叹道。 “连吃败将,还谈什么英明?没得让人脸红。”韩复榘神sè索然,苦笑着说道,“我当时不过突然想起马鸿逵的一个骑兵团曾最早被护卫军歼灭,对方肯定会缴获一些战马。可在西边马鸿逵兵败时却没听说有护卫军骑兵出现,而费县东边通向临沂之间的地带正是一片平原,有利于骑兵作战。命令部队向山区撤退,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没成想,他们竟缴获了一千多匹战马,马少云这简直是把骑兵团拱手送给对方了。” 看着护卫军在西斜阳光的映照下,自西向东追击二李残部,韩复榘形容萧瑟地叹道:“我们这两次清剿,来来去去,耗费人力、物力又丢了费县不说,还平白让护卫军又得了几万枪械。” “我们自身并没有多少损失,再说,这样也是值得的。”李树春在一边宽慰他道,“通过这次作战,马鸿逵,陈耀汉、王均这三部人马都被削弱许多,刘珍年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抗命不遵。这几方势力今后再也难以阻碍我们在山东的稳固和发展。对我们来说,这实在是一大好事。况且,通过这前后两次剿匪行动,我们还了解到了护卫军的真实战力,知己知彼,也可为我们今后的行动做参考。” “现在山东土匪遍地,共匪又鼓动闹事,这边又有护卫军这样一头猛虎环视在侧,实在让人难以心安啊。”虽然李树春所说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实,可韩复榘却仍为有护卫军这样一个强邻而头疼,不过想到共匪,韩复榘心里就打了个突,自己10多天前可是在济南处决了共党山东省委几任头目,要是护卫军和共匪有牵连的话,那自己可真要寝食不安了,遂有些急切地问道:“荫轩,你说这护卫军该不会与共匪有牵连吧?” “应该不会,至少到现在为止护卫军还没有和共匪有关联的迹象。”李树春将自己知道的护卫军情况又仔细想了一遍,分析道,“我这些时日认真研究过护卫军前后的两份通电,以及他们这几年来的一些行动,综合各方面来看,护卫军应该和共匪势力并无瓜葛。” 接着,李树春开始从几个方面具体分析护卫军不可能与共党有瓜葛。 首先,从时机上看,两者应该没有关联。护卫军最早是在民国14年秋冬之际,趁各路土匪火并时崛起于沂蒙北部的。据民间传说,最早时他们不过是几百人马,可在其后的几年内却通过剿灭其他土匪,打击地主豪强而不断壮大。如果他们和共匪有勾结的话,那在第一次北伐时他们就会亮明旗帜,与北伐军相互呼应,共同对付张宗昌。毕竟,那时两党尚未敌对,共党也是革命的一大助力,若其与护卫军有联系,肯定不会隐瞒。 其次,护卫军通电中的声明与共党主张不符。在民国16年两党分裂后,共党曾先后发动了南昌暴动、湘赣边暴动、广州暴动,可沂蒙山区的护卫军在趁张宗昌应付北伐军无暇他顾之际,于当年7、8月份占据了蒙yīn县之后,却没有大张旗鼓,根本不象共党所为。而其后来于二次北伐前歼灭张宗昌部的清剿部队,自治通电中的声明,更与共党宣扬的“中心城市武装暴动”、“一省与几省的首先胜利”等主张不符。 第三,护卫军自自治通电以来的3年多时间,其行为举止更无丝毫共匪的影子。在这段时间里,护卫军除了救助、收留一些周边区县的灾民外,很少与外界接触,反而将老巢打造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摆出一副自己据此固守,与世无争的态度。这一做法同样与共匪没有关联。如果两者间真的有关联的话,别的不说,至少共匪山东省委不会设在济南或者青岛,而肯定会设立在防护严密的护卫军领地内;而且,护卫军也不会对韩复榘10多天前在济南处决共匪山东一众头目无动于衷。 “嗯,荫轩,听你这么一分析,我可是心安不少。”韩复榘的脸sè好看了许多,长舒一口气道,“没错,如果共匪真的有这么一股强悍的部队,不光山东早就闹翻了天,就是北方其他省份也肯定会不得安宁。” 李树春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另外,护卫军在自治通电以来的3年多里,除了这次因为马鸿逵部在蒙山脚下肆意杀戮,激怒其出兵占据费县外,一向恪守自治通电的声明,并无对外扩张之举。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不过于触及对方底线,在未来一定时期内我们还是可以与其共处的。毕竟,护卫军虽然战力强悍,但却并非我们在山东立足和发展的头号大敌。我觉得我们可以通过谈判缓和乃至消除彼此之间的敌意。” “荫轩,你继续说,护卫军这般强悍怎么还不算我们的头号大敌?”韩复榘也若有所思,便催促李树春说下去。 “护卫军是战力强悍,可他们和南京当局并无瓜葛,和共匪也无勾结,就是和山外的地方势力也没有关联。这样的一股势力,只要我们不过于招惹他们,想来是不会威胁到我们对山东的控制的。”李树春接着分析道,“相反,马鸿逵部、王均部,各有马福祥、朱培德的渊源,和南京当局可是关系非浅;就是由直鲁联军改编而来的陈耀汉部、刘珍年部也都通过各种渠道和方式紧着向南京那位面前凑,希望能抱上老蒋的大腿。这几股势力才是我们掌控山东的大敌啊。当然,还有鼓动人心不断闹事的共匪力量。” 顿了顿,李树春又总结道:“我看我们今后要做的就是:稳住护卫军;肃清土匪与共匪;挤走马、王、陈、刘,独占山东。” “荫轩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对于刘珍年,光靠排挤是不行的。”韩复榘沉yín道,“刘珍年占据胶东10多个县的富庶之地已经有3年了,各方面经营的也都有不错的根基了,还有3万左右的兵马,排挤很难凑效,只能想法和他打上一场。另外,有护卫军在,我们是无法真正独占山东的。” “就是要打,也不能在今年。”李树春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说道,“今年我们连续两次大的行动已经耗费不少了。加上既要趁马、王、陈三部削弱的时机将其挤走,又要稳住护卫军,实在不是和刘珍年翻脸的时候。要打,最早也得明年了。” “至于护卫军,他们占领的这几个县中,除了刚刚占领的费县还算差强人意外,其他几个县说是穷山恶水也不为过。在这样一个地方,他们就是再能发展,又能发展到哪去?” “那就先这么定了。等回去后,荫轩你就先想法和护卫军联系,看能不能通过谈判缓和我们双方的敌意。”韩复榘眯着眼,发狠道,“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山东这块地盘既然落到了我们手里,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能夺走?!” 韩复榘、李树春两人在这边合计着怎么先把马、王、陈三部排挤走,却不料三部因为此次大败都起了趁早离开山东的心思。 在这两次进击费县的剿匪行动中,损失最大的要算马鸿逵了。原来所部4万多兵马,经过整编后也剩下将近3万兵马,现在从费县那边撤下来的却一共不过5千多人。好在当初马鸿逵在接到缩编命令后没有把裁撤下来的兵员全部打发走,而是挑选了一些各方面还过得去人补充到了自己控制的10多个县的民团中。现在把这10多个县的民团抽调过来,一下子就给马鸿逵补充了6千多人马,使得该部的兵力又恢复到了一万以上。 除了把民团补充到自己部队里,马鸿逵又在这10几个县里招兵买马,一面补充自己部队,一面填补民团人员被抽调后的窟窿。只是,经过护卫军的打击,几乎赔光老本的马鸿逵是不会拿出真金白银来招收兵员、收购物资的,所谓的招兵买马不过是硬xìng摊派。一时间,催丁、催粮、催饷闹得泰安附近的10几个县是人心惶惶,怨声载道。不过,马鸿逵对此却并不在乎,反正老子已经接到调离山东的命令了,只要尽快恢复实力,老子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马鸿逵这边肆无忌惮,陈耀汉、王均两部却还算比较收敛,当然,这也和他们两部没有遭受马鸿逵那样大的损失有关。王均所部的李文彬旅逃回了不满两千人,陈耀汉所部的李延龄旅也逃回了一千多人。看着自家一个旅的人马给生生打没了23的人马,王、陈二人虽然各自心头火起,却知道自己在山东地面上是奈何不了顶着两省清乡督办帽子的韩复榘的。惹不起,咱还躲得起!王、陈二人便各自加紧活动,都希望能早日调离山东。 第十七章:变乱迭起(二) 第十七章:变1uan迭起(二) …… 马、王、陈三部各有心思,并抓紧时间派丁、派粮、派饷,以恢复自身实力.yzuu点com而回到济南的韩复榘同样没闲着,他一边从经过战场考验的民团中挑选精锐补充到自己的第三路军当中,一边先制人,向南京的老蒋致电,将此次作战情况详细做了说明。 当然,在这份洋洋洒洒数千言的电报中,韩复榘先将引起护卫军出兵占领费县的责任归于马鸿逵,随后又将自己集合几路人马围剿失败的责任也进行了总结。在总结中,韩复榘先是说刘珍年抗命不遵导致此次剿匪兵力不足;接着又说马鸿逵部西线冒进,导致先被护卫军重创,致使自己在东线面临护卫军优势兵力打击;同时,再次强调护卫军装备精良,又有重炮相助,火力猛烈,加上又从马鸿逵手里缴获了一个骑兵团的战马,攻击力量增强,实非短期内所能剿灭者…… 老蒋看完电报后,这郁闷就别提了。这韩向方口口声声请求处分,可这电报上却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自己怎么处分他?!刚给其一个两省清乡督办的头衔不久,这韩向方就拿着jīmao当令箭,调动起中央系的兵马为他火中取栗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马鸿逵、王均、陈耀汉这几支兵马都调走呢。不过,转念一想,要是把这几支兵马都调走了,恐怕山东现在就成了韩向方的天下了。 正在老蒋郁闷的时候,侍从秘书邓文仪手里拿着几份电报走了进来,“校长,这里有两封电报,是朱参谋长和第六路军朱长官的。” “益之和一民的电报?”蒋中正有些奇怪,朱培德刚去西安不久,朱绍良又率部在参与第二次对江西共匪的围剿,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来电报? 老蒋打开看后,现这两封电报虽然是来自两个不同地方,但却都与山东有关。一封是朱培德为王均部陈情的,一封是朱绍良为陈耀汉部陈情的。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两部剿匪损失严重,但山东政fǔ在兵员以及粮饷补充上不利,若如此下去,实不如将两部人马调到其他有用的地方。 作为中央军一部分的王均、陈耀汉部的军饷大多数是由南京政fǔ提供的,但有些日常用度方面则要由驻地所在的地方政fǔ协调解决,这部分钱粮物资一般又被称为协饷。而现在,由于军政部长何应钦正在南昌坐镇指挥2o万大军对江西的赤匪进行围剿,一时无人具体负责解决王均、陈耀汉两部的协饷问题,他们竟能想办法让自己的老上司出面陈情,想来是受了不少刁难! “雪冰,你替我拟一份电文,以我的名义询问一下韩向方,有关王均、陈耀汉部的协饷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完电报后,老蒋对邓文仪吩咐道。 邓文仪答应一声后便推门出去了。 很快,老蒋便得到了韩复榘的回复,声称韩部的第三路军自net节后至今已经3个月没有领到中央的军饷,加上接连两次剿匪行动耗费不小,有关伤亡人员的抚恤以及作战损失亟需补充,希望中央能及时补所欠的18o万军饷。 老蒋这才想起来,为了围剿江西赤匪,自己曾同意拖延给付韩复榘部军饷,没想到这一拖就是3个月。闹来闹去,问题竟出在自己身上,老蒋一时也有些尴尬。 就在老蒋考虑是否把马鸿逵、王均、陈耀汉部调离山东时,韩复榘也得知了马鸿逵这次剿匪作战中具体损失情况以及马鸿逵连日来在泰安一带的1o多个县里压榨盘剥民众的事实。nong清楚之后,韩复榘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 “这个混蛋!净给我添麻烦!”韩复榘恨恨地骂道,随即又问,“荫轩,这情况确实吗?” 第十七章:变乱迭起(三) 第十七章:变luàn迭起(三 …… 谈判主要是围绕两方面问题进行的,一是此次护卫军占领区域的问题,一是俘虏jiāo还的问题。 在来之前,李树chūn也曾通过周边驻军和几个县的地方政fǔ了解过护卫军此次占领区域的情况,他本以为护卫军此次只是占领了费县城关社以西的地方,护卫军防线的东南端仍是葛沟一带,西南部也仍是宫里一带,只是中间南部防线从蒙山移到了尼山,护卫军也由此增加了大半个费县的控制区域。但当护卫军在地图上标注出此次作战行动结束后,护卫军实际的控制线时,李树chūn才知道,护卫军的实际控制线与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相差很大,事情有些大条了。 此战之前,护卫军控制的南线,其东端为距离临沂约40公里的葛沟一带,然后向西与蒙山相连,并一直延伸到新泰西边的宫里一带。但现在,由于费县南侧的尼山一线,包括韩复榘等人前不久曾派兵清剿过的抱犊崮等地,都已经被护卫军所掌控,护卫军又将蒙山防线南移到尼山一带,由此造成其南线与东线、西线衔接部分的变化。 实际上,护卫军不但控制了尼山以北、城关社以西的费县大部,更将费县东部的探沂、半程、马庄、新庄纳入掌控,构成了一条从葛沟到新庄的呈东北――西南走向的新防线。在这条防线上,居于费县和临沂之间的探沂到临沂的距离约为27公里,而半程距离临沂却只有18公里!这个距离,已经严重威胁到临沂的安全,护卫军的骑兵不用一个小时就能突进到跟前!李树chūn真不知道驻防在临沂的陈耀汉部是干什么吃的,虽然说他的一个旅几乎被打没了,兵力不足,可护卫军都快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他们竟还声称对方在葛沟! 与临沂这边相比,护卫军此次西南防线的变化,就更让李树chūn感到感到愤怒和不安。 护卫军南部防线的西端原本是位于新泰和大汶口之间的宫里一带,而现在,由于护卫军将蒙山防线向南推进至尼山,为了弥补宫里到尼山之间的空挡,护卫军在西线击败马鸿逵部之后,将控制区域向西南推进,形成了一条呈西北――东南走向的由宫里经陪尾山到尼山一带的新的防线。这条防线不但将泗水县区域给占去不小面积,还与原来宫里到范镇的防线连在一起,更将半个徂徕山给囊括其中。而徂徕山西侧不远处就是贯通南北的津浦线,两者之间的最近距离只有10公里左右!这么近的距离,护卫军只要稍微有点动作,全占徂徕山后,在山上建立起炮兵阵地就能直接轰击津浦铁路,阻断南北jiāo通! 这么重要的情况,驻防在泰安及泗水一带的马鸿逵部竟因战败后兵力严重不足,又整日里忙着搜刮民众,扩充实力,而根本没有察觉! 跟随李树chūn来参加谈判的马全良、李延龄两人见到护卫军在地图上标注的实际控制线后,这脑mén上的冷汗可就下来了。对方已经到了自家眼皮子底下,自己方面却毫无觉察,要是对方发起攻击的话,凭借护卫军强悍的战力,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看完护卫军展示的控制线后,脸sè难看的李树chūn在狠狠地瞪了马全良、李延龄一眼后,就再也不愿搭理两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李树chūn开口说道:“对于此前我方与贵方之间发生的战斗,我方确实有些地方做的欠妥,我对此也很遗憾。不过,这不能构成贵方将控制线推进到如此地步的理由,特别是贵方在东南、西南两处控制线的设置明显不妥,我希望贵方能对此予以纠正。” “李先生,这次战斗发生的原因,我们彼此都清楚。我们在这里没必要再争论谁是谁非的。”姜一山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护卫军的态度简单明了:第一,我们已经实际控制的区域,不做退让;第二,有关俘虏,我方可有条件的予以放还。” 听到对方“不做退让”的话语,李树chūn心里就是一沉,等姜一山说完后,便开口道:“既然护卫军愿意通过谈判缓和彼此间的敌意,姜先生如此说未免太没有诚意了吧?” “李先生何必作态?贵、我两方现在的控制区域不过是此战结束后,我方不愿继续扩大事态而停止推进才有的结果。”对于李树chūn的指责,姜一山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想来李先生也清楚我方战力究竟如何,如果我方继续推进的话,李先生,你说凭贵方现有的兵力,你们能阻挡得了么?” 李树chūn一时无语。片刻之后,李树chūn又软中带硬地说道:“贵方战力确实不俗,但姜先生也应当知道,如果我们双方继续打下去,虽然我方可能一时奈何不了贵方,但我们有山东省政fǔ乃至南京国民政fǔ做后盾,是以一省之力,甚或是以全国之力以搏贵方一隅,最终结果肯定会对贵方不利。我们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希望贵我两方都能拿出些诚意来,避免今后争端继续扩大。” 有赵振中此前不断给护卫军一干人员讲解国内外形势,姜一山对眼下山东乃至国内的形势把握的很到位,并未把李树chūn的话当作一回事,便笑着说道:“李先生也不必以大话恫吓。山东境内几路兵马之间的情况我们也大致了解,李先生以为贵方几路兵马之间真的能jīng诚合作?据说贵方韩主席曾命令胶东刘珍年部参与此前进击费县的行动,可他却并未出一兵一卒。” “再说南京政fǔ,蒋中正一边忙着围剿江西的**势力,一边又忙着处理因把胡汉民给软禁起来而惹出的luàn子,加上去年大战后下野的阎、冯等人也未必真心雌伏,如果我们护卫军真的要借此发难,完全可以继续扩大争端,届时山东政fǔ甚至南京政fǔ可未必顾得过来我们护卫军。” 顿了顿,姜一山补充道:“李先生说诚意,我们护卫军将控制线限定在眼下范围不继续扩大,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虽然已经料到了此番谈判不会轻易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李树chūn仍没想到一开始就如此艰难。见对方对山东乃至全国的形势有如此认识,李树chūn心下暗惊的同时,也索xìng把话挑明:“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贵方在东面占据临沂以北36里左右的半程,西边占据距离津浦线20里左右的徂徕山,已经严重威胁到临沂和津浦线的安危,特别是津浦线方面,如果贵方不做退让的话,我们之间的谈判很难继续下去。” “李先生为临沂和津浦线担忧,这我理解。不过我认为这种担忧完全没有必要。”姜一山也直话直说,“我这里也不妨和李先生说实话,如果我们护卫军愿意,我们早就可以切断胶济线,威胁津浦线。只是,我们护卫军一直恪守自治声明,不愿妄自兴兵罢了。” “再说,即便我们这次让出半程、徂徕山北部这两处地方,那又如何?如果我们真的想攻击,李先生以为贵方要在临沂和津浦线上放多少兵力才能挡得住我方?我方占与不占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而已。这两处地方,我们是不会让出的。我们也要建立自己的防线,护卫我们的控制区。我能向李先生以及贵方保证的就是,只要贵方今后不再向我方控制区进攻,我方就决不会继续扩大控制区范围。去年贵方在山东境内和晋绥军作战那样好的时机,我方都因恪守自治声明而放弃,今后同样不会随意向外扩张。当然,这里还有个前提,就是要求贵方不要肆意杀戮我方控制区域附近的民众。否则,说不准今后还会出现象费县这样的情况。” “另外,我提醒一下,徂徕山那边,我方只占领了北部山区,距离津浦线距离近的南部山区仍属贵方区域。” 李树chūn仔细考虑姜一山所说,觉得护卫军要是凭借其强悍战力,确实可以随时向胶济线、津浦线以及临沂等地发动进攻,而己方又委实难以抵挡,一时颇感无奈。想起此前韩复榘jiāo待的一定要将护卫军稳定在现有控制区域的话,李树chūn便也只好相信护卫军的承诺,不再就护卫军实际控制区域问题纠缠。 “姜先生所说的,我暂时无法答应。等回去后我会把此次谈判的一切情况报告韩主席,由韩主席和南京方面决定。”李树chūn放松了口风,又道,“我们还是谈一下贵方释放我方俘虏人员的条件吧。” 见李树chūn不再纠缠于护卫军实际控制线的问题,姜一山便也开出了护卫军对于各部俘虏的释放条件:对于俘虏的营以上级别官兵,按照职务不同,每人jiāo换代价从40匹战马到匹战马不等;没有战马的,可用上好耕牛代替,一匹战马折抵3头耕牛; 对于营以下官兵,每人jiāo换代价从8匹战马到35匹战马不等;没有战马的,同样可用耕牛折抵; 对于各部不支付jiāo换代价的官兵,护卫军将使其在控制区域内从事5到10年的劳役;期满后,对于不愿留下的人员,将jiāo由山东政fǔ处理; 对于战殁官兵遗体,护卫军方面可无偿jiāo还,由各部认领…… 姜一山把这个条件一亮出来,李树chūn还好说,马全良、李文彬、李延龄可就坐不住了。开玩笑,连士兵都要用8匹战马来jiāo换,这样高的价码决不是各部能承受得起的。 “姜先生,我觉得贵方这是漫天要价!”被对方俘虏最多的马鸿逵部代表马全良沉不住气,首先说道,“哪有连士兵都要8匹马jiāo换的道理?” “说实话,我们已经很厚道了。”一直以来静听姜一山和李树chūn两人jiāo锋的杜义山chā话道,“要照我的意思,我巴不得你们不jiāo换呢。我们正需要大量劳动力在费县以及我方其他控制区域开展建设,把这些俘虏放回去,那各项繁重工作就都要落到我们护卫军和区域内民众的身上。而有这些俘虏在,又不用支付工钱,每天只要管饭就能连续工作,实在太值了。” 马全良看看杜义山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再想想自己那两位被俘虏的老弟兄马英才、马宝琳每天要被护卫军bī迫从事各种繁重的工作,又说不出不jiāo换的话来。 “姜先生、杜先生,我们不能用钱jiāo换吗?”李树chūn问道。 “我们护卫军窝在山里,基本上和外界没什么来往,你就是给我金子、银子,我找什么地方花去?”杜义山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是用牛、马来换实在,又能干活,又能下崽儿,到时候还可以能吃ròu。” 李树chūn一时无言。不过,韩、李两部上次由于向山区撤退得及时,倒没被护卫军俘虏多少人员,加上又都是民团冒充正规军,李树chūn倒也能沉住气。 一番jiāo锋之后,见护卫军这边咬定jiāo换条件不变,李树chūn等人也只好无奈的暂且先返回去和各自的当家人协商。 听了李树chūn所说的护卫军提出来的条件,韩复榘乐了:“我们这边被俘的也就是一些民团团丁,就随护卫军怎么安排。马鸿逵那家伙可是被俘虏了一万多人,估计这次要大吐血了。” “按照对方这个要价,我们各部最多能把营级以上人员jiāo换回来就不错了。”李树chūn苦笑道,“我们还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对军心士气可是不好。另外,护卫军控制线的事,难道我们就这么接受么?” b 第十七章:变乱迭起(四) 第十七章:变迭起(四) …… “我们这边被俘的只是一些团丁,不影响正规部队的士气。至于护卫军控制线的事情,我们不表态,不对其进攻就行了。”韩复榘沉yín道,“我们可以在事实上承认护卫军对那里的实际控制,但不能由我们出面与其签订正式协议。南京的老蒋可正等着抓我们的把柄呢,我们可不能把‘与匪媾和’的罪名送到他手上。” 李树点头说道:“主席顾虑的是。我下次去的时候再和他们好好说说,希望他们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韩复榘这边没把交换俘虏的事情放在心上,马鸿逵、王均、陈耀汉三部却为交换俘虏所需的大量牛、马头疼不已。无奈之下,马、王、陈只好先将营以上军官给交换回来,其他的只能等以后再想办法了。 就这样,当李树带着各部收集的牛、马再次进入费县后,护卫军手里便又多了4oo多匹战马,以及多头耕牛,并且在将营以上军官交还各部后仍将绝大多数俘虏留下充做劳役。 山东这边的护卫军也开始加紧进行各项建设,因费县作战而充满敌意的双方也渐渐缓和下来。护卫军这边暂时安定下来,在西北的赵振中等人却在部队整编结束并分派好任务后遇上了连番变,这其中有政局动荡,也有天灾和**,有的甚至对正在进行的公路、铁路建设以及夺取陇东、宁夏的战役计划造成不影响。 从3月底到4月初,山西境内的陵川先后爆了两次兵变。只是,这两次由**人士组织动的兵变,前后持续不过1o多天时间,很快便被镇压下去。 与兵变影响不大相反,山西的政局却因山西省主席商震的一系列动作而波澜起伏,甚至差点就波及到正在进行的保德公路、同蒲铁路的建设。 商震在出任河北省主席时,因为与一些国民党人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兴中学会,违犯了国民党的纪律,触怒了老蒋;又因向张学良秘密购买枪械准备自己将来建立一个师,以及其一系列培训军事、政务、党务人员的举动遭到阎锡山的疑忌。最终,阎锡山在1929年8月,将商震调离河北省主席的位置,由其接替自己出任山西省主席。而山西省政fǔ的一干人员都是阎锡山的亲信,商震在到山西之后就处于闲置状态,甚至就连中原大战的时候,阎锡山都不愿启用他。 中原大战后,阎锡山又将晋绥军交托给徐永昌和杨爱源,将留存的3家底交给徐永昌,将商震这个山西省主席晾在一边。 既然如此,商震只能自己想法扩展财源,以缓和山西省政fǔ和自己老部下的财政窘况。商震打的主意就是挪用华美公司向山西省政fǔ支付的2采矿权的费用。不过,华美公司采矿权费用并非一次xìng支付,而是按照矿产勘探、开的不同阶段支付不同比例的费用,并最终在投产之后的一年内交齐。因此,商震在挪用了华美公司期支付的5o万大洋的款项后仍感不足,便又将主意打到其他方面。 但商震这种挪用山西省财政收入缓解其老部下财政窘况的做法,让还在勒紧腰带,喝粥度日的晋绥军其他将领大感不平。王靖国、孙楚等阎锡山的嫡系将领尤其不满,据说傅作义甚至都为此拍了桌子。而商震见矛盾难以调和,索xìng一不做二不休,又以山西省主席兼民政厅长的身份向村政处处长陈敬棠索要村政处的6o多万大洋的存款。陈老爷子坚决不给,商震于是在经过南京老蒋和张学良改组过的省政fǔ委员会议上通过了裁撤阎锡山亲定的村政处的提案,并从该处拿走6o多万存款,接着又一次xìng撤换了25个县长。 商震的这种不顾后果的做法自然遭到山西军政两界的声讨。而一下子撤换了这么多县长,津蒲铁路沿线的各县难免受到波及,好在赵振中等人并非如同历史上修建同蒲铁路那样由太原向两侧同时开工,而是先修北线,由大同向太原、蒲口延伸,因此受到的影响并不太大。 到4月底的时候,山西政局波动暂时平息下来,正当赵振中以为可以加紧进行修路工程并着手布置陇东、宁夏战役的时候,新的变又产生了。 4月底的一天晚上,赵振中在保德窑洼水泥厂附近的一处隐蔽所在,接到了活动在宁夏盐池和陕北定边一带的杨天明来的紧急电报。在电报中,杨天明声称,该部侦察人员在陕北一带活动时,现在陕北横山、安定两县现有时疫爆,提请赵振中暂缓华美公司进入陕北一带。 接到电报后,赵振中登时便紧张起来,陕北与宁夏河东和甘肃陇东地区交界,又与山西保德等地隔河相望,如果这个时候陕北爆瘟疫的话,那影响可就太大了,不但修建公路、铁路的事情会受影响,就是陇东、宁夏战役的动也会受影响。 赵振中不敢怠慢,连夜找来李云天商量交代有关事情:“天明说陕北现爆时疫的迹象,我要赶过去确认下。这边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其他人问的话,你就说我到东胜去了。” “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疫情,你在这边要着重安排好几件事情:从明天开始,开辟一个专门场所收留今后来自陕北的务工人员;还记得当年我们和恬他们在青岛处理霍的事情么?就参照那个方式处理,不过要更严格的采取隔离、卫生清洁、消毒等措施;二,严格控制修路工人的工作时间,避免其体力透支;三,严格保证务工人员的饮食卫生,不能喝生水,不能接触外界不明人员;四,请求晋绥军徐长官予以协助;五,通知青岛方面,让马仁明准备一些中成药以及恬从美国弄来的磺胺嘧啶运送到这边备用;六,加强对施工人员的管理,并向其进行一些防疫常识的讲解、宣传,避免将来真有疫情生时引起大面积恐慌。” “我暂时只想到这些,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你可以及时补充。我今晚就过河到东胜那边,然后再去找杨天明,争取尽早确认有关情况。” 得知可能有疫情爆,李云天也面色凝重,在记下赵振中所说的事项后,又问道:“师叔,你刚才说的那些措施都挺好,不过,我们在疫情还没有得到确认的时候,就要这么兴师动众吗?还有,师叔刚才所提的并没有涉及到医护人员,我们需不需要聘请一些医生?” “你考虑的有道理。不过,古语就有‘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的说法,陕西已经连续几年遭受各种严重灾害了,有疫情生并不奇怪。我想,天明他们应该不会看错,只是一时无法确认是何种疫情罢了。”赵振中想想之后,又道,“那这边就先加强各方面的预防措施,除了徐长官和劳总工程师那里,暂且先不向大家透露真实情况,只说夏天要到了,采取的一些预防时疫的措施。至于医护人员,暂且先不急,等消息确认后,我们再聘请医生就是。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让青岛大学医学院的师生过来救急。” “那好,我连夜给马仁明去电。明天一早就着手进行有关安排。”李云天也知道这事情耽搁不得。 交代完事情之后,赵振中便准备连夜渡过黄河,经府谷赶到东胜。 虽说自古黄河不夜渡,可赵振中急于确认到底是何种疫情,也就顾不得了。好在开之后,托克托与保德两处的黄河码头已经修建好,且为了物资运输便利又增加了5艘载重15吨的机帆船,从保德这边去往河对岸并不费劲。 但到了府谷之后海实业在这边负责的人却告诉赵振中现在没有汽车通向东胜,而夜晚骑马去那边又太不安全,加上沙漠边缘又容易迷路,还是等天亮之后再去得好。赵振中听他说的有道理,无奈地说了句“欲则不达”,便随同这位名叫董成的年轻人找地方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赵振中早早吃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后,等东胜到府谷运送物资的汽车到来后,赵振中便随返回汽车去往东胜。随后,赵振中又在东胜向吴鸣山了解情况后便和在这里等候的特别纵队的几人骑马赶往杨天明的指挥部。 几经周折,傍晚时分,赵振中等人与杨天明等人在定边西南的一处山谷中会合。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们这边谁去侦察的?把情况详细说说。”赵振中下马后,顾不得和杨天明多做招呼,便急切地问道。 “是郑建涛他们侦察组。”杨天明神情严肃,“他们回来后,我就按照以前先生和我们说过的防疫常识,将他们几个先隔离了起来。每天让他们按时服用一些药物。还好的是,他们的身体不错,至今还没有现有染病迹象。” 在一处简易的土坯茅草房内,赵振中见到了郑建涛等人。 “先生,你怎么进来了?我们这正隔离呢!”一看到赵振中走进来,郑建涛就急了,“天明怎么也不拦着你?” “你放心,你们的防疫知识还是从我这里学去的。我肯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赵振中正色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专门了解一下你们见到的疫情到底是怎样的?这可关系到我们后面一系列行动,我不能拿兄弟们的xìng命开玩笑,必须了解清楚这次疫情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后,才能决定是否按期展开有关行动。” “疫情是我带领几名兄弟去侦察时现的。”郑建涛想想后,回答道,“前几天,我带一个组,从定边这边的山区摸到横山那边的白狼城一带探察情况。沿途现横山一带有不少民众患病死亡。起初,我们大家以为是正常死亡,可当我亲眼见过几个汉子,不断的咳嗽,甚至咯出带血泡沫和带着血色的痰时,我才知道事情要糟。随后,我向周围其他看起来还算好点的人询问,才知道,染上这种病后,就会呼吸急促,还会在嘴唇、鼻尖、面颊、耳根等处出现紫色痕迹,并且会不停得咳嗽,直到咳出血来都停不了。而得了这种病竟然只有两三天好活。” “由此,我们判断这肯定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疫病,并赶紧中止了侦察任务。回到这边后,就自觉让天明把我们隔离开。不过,到现在已经过了两天多了,似乎我们几个没有出现那种疫病的症状。” 赵振中松了口气,笑笑说:“没有症状可是好事情。我以后还要带你们继续打拼呢,你们可别想半路撂挑子。” 郑建涛也笑道:“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先生,我们也想跟着先生一直走下去,将来看看我们中国人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肯定会见到的。”赵振中笑笑,随即又问道:“你们有没有和当地的人弄清楚,他们是怎么染病的?” “这个问题当地民众似乎也不清楚。”郑建涛挠挠头,说道,“他们只知道,最近安定、横山一带的民众有不少人得这种病的。而且这种病传染的很厉害。” 摸不清致病原因,也就难以快确定疫病种类,也就难以对症下药,赵振中一时为难起来。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一)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一) …… “对了,先生,除了我们几个见到的这种烈xìng症状外,听当地一些民众说,白狼城南边靠近安定一带,还有些民众是另外一种症状。”郑建涛补充道,“病人在大腿根部、腋下、脖子等地方会出现肿块,并且这肿块红、热,伴随着疼痛。在病后的7到1o天左右,病人也会死亡。另外,听说有的病人先是得了这种病症,后来又变成我们见到的那种咳嗽不停的疫病。” “两种症状,还会转化。”赵振中的心情越沉重起来,“你们有没有问过当地民众,这两种病症最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问过。当地民众说,这病症最初是从靠近靖边一带的村子里传过来的,后来南边安定一带也出现了这种病症。甚至还有一些深处山中,与外界近乎隔绝的山村也出现过这种病症。”郑建涛叹道,“弄得我们也不好判断,这疫病究竟是从靖边还是安定传开的,或者就是横山当地爆的。” 赵振中一阵头大,苦笑着叹道:“外来的,自的,看起来这疫病还是多源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麻烦啊。” “我以前就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先生,这次先生也肯定会有办法的。”郑建涛倒比赵振中乐观得多。 “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事都会。”赵振中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要是恬这个医学专家在就好了。想到周恬,赵振中心中一亮,自己这个医学门外汉无法认定这种疫情,不是还有专家可以请教吗?虽然周恬远在美国,但还是可以通过电报将疫病的症状通报给周恬,让她来个远程诊断。想来周恬通过症状描述,判明疫病的种类并给出应对措施不是难事。 心中有了主意后,赵振中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先生是不是想到解决办法了?我就说嘛,没什么事能难倒先生。”见赵振中眉头舒展,郑建涛也轻松起来,“不怕让先生知道,当初我们别动队的那帮人曾私下议论过先生,我和天明、云海他们都认为,先生除了无法生娃娃奶孩子外,估计其他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先生。” “呸!莫要胡说八道!”赵振中伸手在郑建涛的额头上弹了一记,笑骂道:“你们这群混子,看来当初是没把你们折腾到家啊,竟有心思在背后说起我的长短来。看来,等我们在这边站稳脚跟之后,要想办法再让你们回炉重新淬淬火。” “多淬几次火才能出好钢。我们现在可不象当初没经历,受不了折腾,现在一个个都强着呢,都想再让先生多教我们些东西。”郑建涛龇牙咧嘴地肉了肉脑门,又问道,“先生,这到底是什么疫病?我们又该怎么防治?” “我可不是医学专家,对这方面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赵振中坦然说道,“不过,我想我们可以通过电报,让在美国的周恬他们帮忙确认一下,顺便也能有个应对措施。” “原来这样啊。”郑建涛干咳了一声,神色古怪地问道,“先生,我们以后怎么称呼周……周昊的姐姐呢?” “什么周昊的姐姐?她叫周恬!”赵振中更正道。 “这个我知道,可我们以后不用叫她‘师娘’吗?”郑建涛挠挠头,有些尴尬地问道。 “叫她名字或者周医生都可以。”赵振中为之气结,没好气地说道,“我看这两天把你闲出毛病来了吧?不抓紧这难得的时间多学习点有用的东西,成天瞎琢磨什么?” 见郑建涛挨了赵振中的训,一起被隔离的李文勇、滕致远等几名特别纵队成员却各自窃笑起来。 “你把这次侦察过程中见到的横山一带民众病的情况形成一份书面材料,我后面要用。”赵振中板着脸对郑建涛吩咐完,又转身对李文勇等人道,“你们几个也别闲着没事,把你们到西北这半年多来的所见所闻,按照以前我要求的调查报告的形式,都成书面材料。今后要记得经常进行总结,现问题所在,并能找出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样才能不断提高自己。别整天闲着瞎琢磨。” 郑建涛几个连忙答应。 …… 由于赵振中等人携带到西北这边的电台功率不够,无法与身在美国的周恬等人直接联络,赵振中在当天晚上利用杨天明所部电台,向沂蒙的谷海川等人报;再由谷海川等人利用沂蒙护卫军的大功率电台将赵振中描述患者症状的电报转给美国的周恬等人。 同时,赵振中致电保德的李云天,告诉他疫情已确定生,疫病的种类正在确认中,保德那边可以着手开展有关预防措施了。 赵振中并没有等多久,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谷海川等人转来的周恬的回电。 在回电中,周恬根据赵振中此前所描述的症状,初步判断这次疫病很可能是鼠疫。 其中,病人身上出现肿块的应该是鼠疫中的腺鼠疫,占鼠疫比例的85%以上;病人身上肿大的部位应是淋巴结急xìng炎导致;染上腺鼠疫的病人,若不及时治疗,一般7天左右便会死亡;且此种疫病会展成肺鼠疫。 病人剧烈咳嗽,甚至咳血,并伴随有呼吸困难嘴唇、面颊等部位出现紫绀的,极可能是染上鼠疫中最为严重的肺鼠疫。此种疫病病迅,病死率极高,病人从染病到死亡,一般只有两、三天时间。 对于鼠疫,周恬坦承,这个时代的药物中,只有自己去年下半年开出来的磺胺嘧啶有一定防治效果。至于对鼠疫有特效的链霉素,自己正加紧在实验室中攻克难题。有此前研制青霉素所积累的经验,预计在未来两个月内能实现链霉素在实验室条件下的批量生产。等自己夏末秋初回国时应该能带回能够满足护卫军以及人民军应用的药剂;再多的话,就不是实验室条件下短期内所能实现的。 在这封电报中,周恬也列举了中医方面对腺鼠疫、肺鼠疫、败血型鼠疫这几种主要鼠疫类型的对应药方,说是可以结合国内情况予以应用…… 由于电报是经谷海川等人转,周恬虽然心切赵振中的安危,却也没有多说,只是提醒其注意自身防疫。 “鼠疫?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赵振中突然想起去年曾听朱庆澜所说陕北灾情时提到的一件事,不由得拍了拍脑门,自语道,“这疫情,十拿九稳是鼠疫了!” 在去年陕北的众多灾害中,鼠灾算是其一。靖边一带,曾现五色鼠几千头在白日里成群结队出没,大的如同狸猫,的则为常见老鼠大这些白日里出现的五色鼠群竟不避人、畜,成群结队的从田野到村庄漫过。密度大的地方,竟使人无法下足。 鼠群过后,田野里一片狼籍,农作物再无收成;而村庄里,民众藏在家中的那点粮食也被鼠群一扫而空,甚至使得一些村庄中的民众吃食顿绝。 而对出现在眼前的,此前闻所未闻的五色鼠群,靖边等地的官员和民众竟以为灵异,说是有灾祸将至,竟不敢对鼠群采取任何措施,任由其将沿途村庄、田野啃食一空后扬长而去。 当初,赵振中听朱庆澜诉说陕北鼠灾时,虽然感到当地官员和民众有些愚昧,却也没将其放在心上,只是对那五色鼠有些好奇。而对于朱老爷子提出的赈济灾民的安排,赵振中也大力支持,并为此提供了不少粮食。只是,赵振中万没想到,去年鼠灾过去了,今年竟闹起了鼠疫! 在基本确定此次疫情为鼠疫后,赵振中却没有丝毫轻松,心中反而更感到沉重。他知道,在这个缺医少药时代,爆鼠疫将意味着什么。 虽然赵振中并非医学专业人士,但他在以前世界里却也从有关资料中对鼠疫有所了解。在他看来,鼠疫几乎就是瘟疫的代名词,历史上,9o%以上的瘟疫都是由老鼠传播的。曾在欧洲肆虐3oo多年,导致欧洲人口下降三分之一多的黑死病,实际上就是鼠疫! 而眼下陕西乃至甘肃、宁夏、绥远等西北省份的情况,又根本经受不起一次大规模鼠疫的爆。 就拿陕西来说,先是26年死伤惨重的西安围城之战,后是从28年开始的连续几年的严重自然灾害,导致全省几年内几百万人口丧生。由于大量由于大量尸体来不及处理或者处理不当,使得陕西生态环境恶化,造成了土壤、空气以及水源的大幅污染,为多种传染病的作制造了机会。 而由于连年遭受灾害,陕西幸存民众缺衣少食,体质极为虚弱,身体的抵抗力也大为下降;加上眼下陕北正在肆虐的旱灾,又不利于鼠疫预防、控制,还有返乡灾民形成的人口流动…… 这样,多处传染源、易感人群、传播途径都有了,如果这个时候陕北爆鼠疫,很可能会导致一场空前的灾难。不但会由陕北波及到陕西全省,甚至还会影响到周边的甘肃、宁夏、绥远,就连隔着黄河的山西也未必躲得过,其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由于种种条件限制,眼下要想将此次鼠疫控制住,即便能通过某些方式使得各方倾力配合,也远比赵振中等人正在筹备的陇东、宁夏战役更为艰难!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二)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二) …… 既然已经确认此次疫情是鼠疫,赵振中便再次通过谷海川致电周恬。在告知其依去年陕北鼠灾情况,已认定疫情为鼠疫的同时,又嘱咐周恬不必过于担忧,按照原定时间于夏末秋初回国就是。 吃过早饭,杨天明听了赵振中对疫情的判断后,便问道:“先生,既然已经确认此次疫情就是鼠疫,那我们后面的行动怎么办?我们这些人要不要也暗中参与对疫情的控制?” “你们这边对陕北各县的侦察活动暂停,等疫情过去后再说。今后,你部除配合教导纵队对受训新兵进行仔细审核外,还要担负起控制定边到环县一带的任务,确保从东胜经盐池、定边向环县输送物资的通道安全。” “另外,你部还有三个任务:一是配合徐远部扫清从环县与定边之间的老爷山,沿秦直道遗迹南下子午岭一带的各路山贼、土匪;二是让在海原一带活动的孙耀明部配合柳继锋部,探察清楚屈吴山、六盘山一带的大致情况,清剿那一带的各路mao神;三是你们纵队还要做好夺取环县的准备。” “这三个任务应该没问题。”杨天明盘算道,“陈海澜在宁夏河西配合张明瑞,孙耀明要配合柳继锋,我这边还剩22oo人,派出部分兵力配合徐远后,我也能剩下一千多的兵力,拿下由一个民团控制的环县不成问题。” 赵振中点头说道:“没问题就好。至于陇东和宁夏战役是否按时起,那要看今后各部报上来的情况再做决定。等5月上旬各部把情况汇总上来后,我们再具体确定战役动的时间,现在还是先进行各项准备吧。另外,你通知张、柳、徐等各部,要他们严格按照我们以前在沂蒙制订的《防疫手册》行事,除了所部人员要保持好个人卫生外,连队的饮食卫生同样要加强。在西北这头几年,绝不能随意吃什么野味。同时,每个师级单位的医疗队,要做好部队的防疫准备,一有情况,马上采取措施。但要注意向部队战士做好宣传和解释,免得造成恐慌。” “至于控制疫情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我通过华美系统和华北慈善联合会起就是,免得你们节外生枝过早暴露我方真实意图。” 看看到这边的目的已经达到,赵振中又说道:“既然这边的疫情已经基本确认,那我也要尽快回去和朱庆澜老爷子联系,由他出面协调各方,争取将疫情控制住。” 虽然赵振中在杨天明面前对此次鼠疫尽量表现的轻描淡写,但他心里知道,要想控制住疫情,那需要与陕北临近的陕、甘、宁、绥、晋等各方密切合作才行。可现在,这几方势力却形如散沙,要想将其捏合到一起实在是太难了。 在返回保德的路上,赵振中心里分析着,陕北是井岳秀,西安是杨虎城,这两部虽各有利益,但在控制疫情蔓延上应该还是能通力合作的,毕竟,这先就关系到其自身利益;甘肃陇东地区则是各家争锋,1uan成一锅粥,根本无法指望;山西主政的商震又和徐永昌等人矛盾日渐激烈,商震应该是心存去意,即便不能与徐永昌等人合作,但想来也应该不会掣肘;绥远的李培基与商震关系密切,受山西政局影响,与绥远驻军傅作义等部关系也趋于紧张,不过绥远南部与陕北横山就隔着一道长城,若是疫情蔓延到绥远,对李、傅两部也没什么好处,想来还是能合作的…… 一番分析后,赵振中叹了口气,希望朱老爷子出面,能让这些桀骜不逊的大人物们卖个面子,尽早把疫情控制住吧。 途经府谷的时候,赵振中从华北慈善联合会在这里负责救灾物资转运的饶凤璜口中了解到,朱老爷子在黄河水道通航后,为了加快救灾物资运输,已经赶往北平面见张学良,协商救灾物资运输所需的车皮去了。 “朱老爷子一把年纪却整天为灾民奔波,实在是我辈楷模啊。”赵振中感叹道,“只是,饶先生能不能尽快联系到朱先生,小子这几天现了一个大麻烦,还要请朱先生出面协调各方。” 当下,赵振中便将在陕北横山、安定等县现鼠疫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赵振中将郑建涛等人现按到了华美公司在定边开办产业人员的头上。 听说陕北爆了鼠疫,近几年对中医颇有研究的饶凤璜当然知道其中利害,悚然色变,连声问道:“赵先生说的是真的?确定是鼠疫?有多严重?” “饶先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说谎?”赵振中苦笑道,“去年陕北曾闹过鼠灾,加上我从华美公司在定边的工作人员那里听他们所说的横山一带患病民众的症状,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鼠疫。至于有多严重,现在我不好说,反正那边现在已经每日里都会有人病故。” “要想控制这次疫情不蔓延,那需要陕北周边各方协作。我想现在只有朱先生德高望重,能让这各方人物卖个面子。所以在得知消息后就尽快赶过来,希望能通过华北慈善联合会的诸位先生联系到朱老爷子。” “那我这就想法与朱先生联系。”饶凤璜心下着急,也不客套,又道:“要想控制住疫情蔓延,还希望赵先生能大力相助。”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慈善联合会若有需要,我自然不会推辞。”赵振中又接着解释道,“我这次回山西,也是想和山西当局进行沟通,好让黄河东边提前作好防疫准备。毕竟,那边修公路、铁路的工人可有6、7万,涉及的地域又不小,要是控制不住疫情,那我这实业赈灾可就变成害大家的事情了。” “赵先生考虑的周全。”饶凤璜点头说道,“那这样,等朱先生来后,我们再一起去找你。” “可不能劳两位先生大驾,要是朱先生回来了,派人到保德告诉我一声,我过来找两位先生就是。”赵振中应道。 告别饶凤璜后,赵振中没多做停留,便过河到了保德。在和李云天商量了有关防疫事项后,赵振中又赶往太原面见徐永昌。 “赵先生,调动军队控制jiao通,确实是阻隔疫情蔓延的法子。不过,军队不是随便能动的,特别是去年大战后,我们这边的部队就更不能轻易动用,免得让人误会。”徐永昌面色凝重,他自然知道鼠疫的厉害,可晋绥军现在处境尴尬,动辄得咎,是不能轻易出兵的。 “徐长官,如果不能及早控制陕北与山西之间的黄河通道,将疫区人员隔离在西岸,等他们进入山西腹地,导致鼠疫扩散可就晚了。凭现在我们国内有限的医疗手段,到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赵振中坚持道。 “赵先生,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鼠疫,不过,山西这边的父老在民国7年前后就曾经受过一次鼠疫。我也曾听许多人说过当时的景况,真的是谈‘鼠’色变啊。”徐永昌苦笑道,“可我这边委实有难处。我只能尽快向北平张学良那里请示,希望能够尽早派出部队控制黄河岸边。” 转念间,徐永昌有了一个想法,便问道:“非要动用部队么?动用地方民团行不行?民团不是正规武装,受的限制要少许多。如果能用黄河沿岸各县民团将陕北来人控制住的话,不必非要动用正规军啊。” “徐长官,民团的纪律比正规军差不少。”赵振中苦笑道,“我怕的是民团听说自己阻挡的是陕北疫区来人,可能自己会先1uan了。加上民团地方xìng强,要是再引地方民众恐慌那就不好了。” “赵先生这个顾虑倒是有道理。”徐永昌沉yín道,“那我只能尽快向北平方面请示了。” …… 赵振中的太原之行,虽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但也与他预想的相差较远。不过,想想晋绥军现在的处境,赵振中也便释然。 回到保德后,李云天过来告诉赵振中:“师叔,你说那些中yao,我已经让华美公司和我们四海实业,分别在天津、青岛两地进行收购。过几天就应该能有运到这边的。不过,我们在青岛、天津、北平三地聘请医生却遇到了麻烦。本来说的好好的,可一听是去灾区防治鼠疫,那些医生便都找各种借口给推辞了。” “马仁明来电告诉我,他曾专门询问过几名医生推辞的原因,可那几个医生说,他们是学医的,就更明白眼下鼠疫基本是不治之症,要是跑到疫区,别没救得了别人反而把自己也搭上。” 说起个中究竟,李云天满是苦笑。赵振中听后,也是长叹无言。 就在赵振中回到保得不久,饶凤璜派人来找赵振中,说是朱庆澜已经到了府谷,井岳秀也在接到消息后从榆林赶了过来。 赵振中赶到府谷见到朱、井二人后,现朱老爷子满脸凝重,井岳秀却凝重中还带有一些恐慌。虽然想不通井岳秀这样的人物为何会恐慌,可赵振中也并没多问。 几人寒暄过后,朱庆澜说道:“我在北平接到聘卿的电报后,就赶了回来,并将崧生也请了过来,也好一起商量下疫病防治和控制的事情。” “这疫病防治和控制,不光涉及到陕北,还涉及到山西、绥远等地方,我觉得朱先生人情广,还是由您出面协调各方得好。”赵振中也不客套,径直说道。 “赵先生说的不错,我也赞同。”井岳秀叹了口气,说道,“不怕几位笑话,我井崧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听说横山、安定两地爆鼠疫后,却着实有点1uan了方寸。” “几位没有经历过鼠疫爆的场景,可能不知道那鼠疫的厉害。我当初可是亲眼见过得了鼠疫的人的惨状,一个大活人,连着咳上两、三天,竟然能把肺给生生咳碎了。” “崧生,你说的是民国7年前后,由绥远端,最终蔓延近半个中国的那场鼠疫吧?”朱庆澜问道。 “就是那场鼠疫。”井岳秀点头说道,“当时我刚就任陕北镇守使不久,河套一带河套伊盟七旗有不稳的迹象,我从榆林赶去与其沟通。” “就在那个时候,乌特拉前旗一带爆了鼠疫。先是扒子补隆一个教堂里的三个外国传教士死了,很快7o多经常到教堂的教民也死了,接着鼠疫开始蔓延。我在和伊盟七旗中的一些人去见了患者和一些死者的惨状后,趁机说他们的行为触怒了上天,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这让伊盟七旗中的一些分裂分子大为惶恐,加上疫情蔓延,大家四散奔逃,一场妄图分裂的聚会也就不了了之了。其后,那场鼠疫席卷了绥远,又沿铁路线蔓延到山西、河北,甚至扩散到了山东、安徽、南京等地。有统计的死亡人数就有一万五千左右。” “也正是那场鼠疫,使得我至今心有余悸。一听横山、安定眼下竟爆了鼠疫,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井岳秀念及以往,一时唏嘘不已。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三)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三 …… 上次在徐永昌那里听他提到过民国7年前后的那场鼠疫,这次又听朱庆澜、井岳秀两人谈及那次灾难,便忍不住问道:“朱先生,井长官,我此前去山西拜访徐长官时,也曾听他提及民国7年前后的那场席卷近半个中国的鼠疫。只是,民国7年秋季我才从海外流落回国,并被师父收留,对当年的事情毫无印象。不知当初那场鼠疫究竟是怎么被扑灭的?造成的损失又有多大?有没有可以被我们借鉴并用来控制、防治眼下的这场鼠疫的措施?” “确切地说,那场鼠疫是民国6年8月,从乌特拉前旗扒子补隆一个教堂里最早传出来的。随后,那一带的民众恐慌逃散,又将疫病给带到了其他地方。在9月底的时候,包头就出现了疫情月中,绥远东部的萨拉齐、土默特、归绥一带也出现了疫情。其后,疫情又扩散到绥远及附近27个旗县,并进入了山西。再后来,疫情就沿京绥线、正太线、北宁线、京汉线、津浦线四处传播,蔓延近半个中国。”井岳秀语音低沉地叙说着,“在鼠疫爆发的时候,正是张勋复辟,局势混luàn的时候,根本就没人去管西北这边民众的生死。直到民国6年年底段祺瑞复出后,北京政fǔ得知五原城里一所教堂中又有比利时传教士染病死亡,这才开始重视起来。” “段祺瑞政fǔ也采取了一些诸如遮断jiāo通;划定防疫区,明确责任人;聘请外国专家;动员各地士绅参与等等措施。这些措施确实有一定效果,不过,由于医yào缺乏,特别是没有有效yào物防治鼠疫,不少地方是靠隔离措施,等染病的人都死绝了,疫病也就算是扑灭了。” “到民国7年5、6月份,那场鼠疫基本上算是扑灭了。有明确记载的死亡人数就接近一万五千,财产损失就无法估量了。” 井岳秀说完之后,便是一声长叹。他心里知道,眼下世界上还没有能有效防治鼠疫的yào物,要是在陕北这边也采取遮断jiāo通,让染病人群生死由天的话,那损失绝不会不好几个疫情严重的县都可能就此人烟断绝。 “民国7年前后,我正寓居上海,对那场鼠疫只是听闻过,并没有亲历。”朱庆澜面sè沉重地说道,“不过,我在民国元年出任黑龙江督署参谋长的时候,却见到了清宣统二年在东北爆发鼠疫后的惨状。” “宣统二年10月发生在东北的那场鼠疫,虽然在持续时间长短、波及范围大小方面不及民国7年前后的那场鼠疫,可就所造成的后果来说,宣统二年的那场疫情却更为严重,光造成的人员损失就有6万多。其中有不少是去疫区执行任务的军警,还有许多参与疫病防治的救护人员。当时,防疫专家伍连德组建的医护队伍中,直接接触病人的护理、救护人员有近一半人殉职。” 顿了顿,朱庆澜又道:“如果光从人员死亡数字上看,这几万人的损失肯定还不如一场大战造成的伤亡数字大。不过,作战双方在战场上的兵力是确定的,如果不祸害民众的话,那大战的损失最多也就是jiāo战双方的兵力相加而已;但疫情蔓延就不一样了,如果控制不好,那疫病蔓延之处,当地民众都有染病丧生的可能。一者是jiāo战双方的总兵力,一者是疫情蔓延之地的总人口,两者相比,疫病的潜在危害更大,也更能引发民众的恐慌。” “朱先生说的有道理。”赵振中苦笑道,“在确认疫情为鼠疫后,我曾想法让华美公司在天津、青岛两地的分公司聘请一些医生过来参与疫情防治,可当他们听说是要防治鼠疫时,竟说鼠疫眼下无yào可治,各找借口给推辞了。” “这次请朱先生来主持疫情防治,就是希望朱先生能用国府监察委员和华北慈善联合会会长的双重身份,协调官方和民间的力量,尽早把这场鼠疫给控制住。若是单靠民间力量或是单靠井长官这边,恐怕力有未逮啊。” 一边的井岳秀也赞同道:“朱先生德高望重,这几年里在陕西奔波救灾,也熟悉陕北的情况,加上又是国府监察委员,和南京方面、北平方面都能说得上话,此次防治鼠疫由朱先生来主持实在是再好不过。”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疫情防治可是千头万绪,有麻烦到的地方,还请两位尽力。”朱庆澜说道。 “朱先生放心,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肯定会全力相助。”赵振中应道,“我已经让人分别准备yào品和粮食了。其后会陆续经包头运到这边。” 对于赵振中通过华北慈善联合会向灾区提供粮食,朱庆澜、井岳秀两人现在已经见惯不怪了,但赵振中向灾区提供yào品这还是第一次。 “赵先生,那yào品是什么?能彻底控制住鼠疫吗?”身为陕北地方官,井岳秀自然关切自家地盘上的大事,便急切地问道。 “井长官,现在世界上还没有能根治鼠疫的特效yào。四海实业和华美公司提供的这些yào品中,除了一些中yào外,还有一种去年刚研制出来的名为‘磺胺嘧啶’的新yào。这种新yào虽然无法彻底根治鼠疫,却也有不错的效果。中yào过几天就可运到这边,而那种新yào则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井岳秀听后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有效总比没效得好,便点点头,不再多说。 “有赵先生鼎力相助,控制疫情就更多几分把握。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到底该如何控制并防治这场疫病吧。”朱庆澜则笑道,“我觉得,前面提到的那两场鼠疫中,当时政fǔ的一些做法可以为我们所借鉴。至少隔断jiāo通,划定防疫区明确责任人,聘请国内外专家等措施就不错。” 随后,三人商定,赵振中负责协调华美公司向陕北提供粮食、yào品,并负责运送到府谷,jiāo由华北慈善联合会工作人员接管;井岳秀负责派兵阻隔靖边、横山、安定等疫情严重区域的jiāo通,以及安定陕北境内民众;朱庆澜负责出面主持防疫工作,并与南京政fǔ、北平方面以及与陕北jiāo界的晋、绥等地区主政人员协调。 将事情先大致确定下来后,赵振中便趁机说道:“井长官,横山那边发生疫情,后面又要隔断jiāo通以控制疫情蔓延,那华美公司在定边开办产业的事情肯定会受到影响。您能否通融下,由华美公司自行开辟一条从东胜到定边的运输通道?要是后续设备和物资无法尽快到位,那可就耽误了。” “赵先生客气了,我和定边那边打个招呼就是。不过,你们用不着另行开辟通道,从东胜原本就有条经乌审旗、纳林河到定边的路。这条路原本是马帮通行用的,这些年由于灾害、土匪闹腾,加上长城外面的牧民也逃难到别处,路也渐渐被废弃了。赵先生要想从东胜向定边用汽车运输物资,那可要派人整理一番才行。”井岳秀在陕北多年,对长城内外的大小路径自是了如指掌。 “那可多谢井长官了。有了您这番指点,我们可少费不少功夫。”赵振中喜道。 “这没啥,我巴不得你们能多在陕北开办些产业,这对我们彼此都有益。就拿定边那个水泥厂来说,你们能早日开工,我也能早日有水泥用,也好把这陕北的道路修一修。”井岳秀摆手说道。 这次有关鼠疫防治的事情商定之后,三方便各自从5月初开始加紧行动。 赵振中以救灾防疫的名义加紧向东胜一带调运各种物资;井岳秀也派出兵力将鼠疫严重地区给隔离开来;而朱庆澜则出面促使南京政fǔ在山西临县成立了“山陕防疫事务处”,并在榆林、米脂等地设立了防疫组。同时,陕西杨虎城也出面与东北防疫处协商,请来两名专家协助。而时在北平中央防疫处工作的榆林人尤仙航,更是为防疫工作奔走呼号,不遗余力,亲率医疗队深入重疫区,采取紧急防治措施。 由于赵振中等人的出现,这次陕北鼠疫比原来历史上提早4个月得以确认。加上又及时采取了有效的防治措施,使得疫情尚未恶xìng蔓延就被控制在陕北。这也使此次鼠疫的危害程度大大降低。 就在赵振中为防疫的事情有了着落而松了口气的时候,张明瑞、柳继锋、徐超远、杨天明等人发来的各部情况汇报又让赵振中面临着新的难题。 杨天明电报中所说的陕北及环县一带自chūn节后亢旱无雨,灾情严重等情况,赵振中此前去他那边确认疫情的时候便知道。可赵振中没料到的是,现在整个陇东,乃至甘肃都是旱情严重。平凉一带,“掘地三尺,不见湿土”;庆阳一带,土地干裂,竟至“chūn不能耕,秋不能种”……甘肃境内现在有几十万灾民流离失所,聚集到省会兰州一带,希望政fǔ能够救济。而甘肃全省灾民,估计能有二、三百万。 与甘肃相比,今年宁夏虽然没有水旱灾害,却因去年大战连番搜刮,加上邻省甘肃、陕西灾民逃难聚集,竟使得民间连种粮都给吃了。结果ūn后宁夏农民缺乏种子,竟有40%左右的耕地无法耕种。chūn耕失种,又导致灾情扩大。现在宁夏境内已经有几十万饥民,每天都有饿死道旁的。中卫县人口不到10万,可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投河、堕井、自刎、服毒以及冻饿而死的,竟有八千多人! 张明瑞等人在来电中说明各地灾情后,又不无忧虑的提到:依各部目前存储的粮食,根本就无法救助如此多的灾民;而如果各部按期于5月份同时发动陇东、宁夏战役,又势必造成当局对我新占区域的封锁,加大物资运输难度,加重灾情。 赵振中现在面临着两难选择: 推延战役发起时机,可以加大物资储备力度,有利于将来夺取两地后救助灾民,快速在西北站稳脚跟;但拖延战役发动,却会丧失眼下前所未有的夺取陇东、宁夏两地的良机,己方在后面夺取两地时可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而如果按时发起战役,就面临着张明瑞等人所说的问题,虽然夺取两地相对容易,可后面无法及时救助灾民却又会加大己方在西北建立稳固根基的难度。 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问题。 b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四) 第十八章:紧急应对(四) …… 己方可战兵力加上政fǔ工作人员,以及正在受训的新兵,已经有5万多人;在环县、定边以及宁夏贺兰山北麓积存的粮食可足够8万人一年用度,这已是考虑到夺取陇东、宁夏两地后队伍扩张而预先储备的;即便己方夺取两地后队伍不扩张,也不过是多出3万人一年的用度,就是减少每人的供应量,最多也不过是能救助6万多人而已.yzuu点com而在近期内要连续作战的情况下,靠部队节省粮食救助灾民显然是行不通的。 而到7月份后,黄河又将进入汛期,在9月份之前,是无法通过黄河水道向东胜、保德,大规模运送物资的。也就是说,即便赵振中想推延战役起的时间,也不过是多出两个月的时间积累物资罢了。而从眼下到7月之间的两个多月中,要想靠暗中运送足够的粮食解决以百万计的灾民生活所需,是不现实的。 “兵力,粮食,灾民……”在5月初的夜晚,赵振中站在月光下,望着天上寥落的星星,思忖着困扰自己的难题,“没有足够的粮食也就无法救助众多的灾民,将来根据地的各项建设也就会缺乏足够的人口和劳动力。” “等等,人口,劳动力?”赵振中募然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灾民?人口?柳继锋和徐远来的电报上说的是甘肃全剩约有二、三百万灾民;张明瑞说的是宁夏全省有几十万灾民;杨天明说的是环县以及陇东旱情严重。那么陇东地区、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到底有多少人口?” 赵振中突然现,自己竟被张、杨、柳、徐等人的来电给误导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一共有多少灾民,而在于战役动后,特别是己方夺取陇东、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后,己方究竟要承受多少灾民带来的压力.yzuu点com至于己方控制区之外的灾民,就是赵振中等人想救助,估计甘肃、宁夏两方面也不会接受。 想明白之后,赵振中不由得笑了:“这几个臭小子,估计他们自己也走进误区了。” 虽然赵振中无法确知眼下陇东地区和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人口数量,不过,他却可以从一些公开渠道可以获知的消息进行大致推断。这其中,就有华北慈善联合会布的数据,可信度还是有的。 现在的西北,是真正的地广人稀,在赵振中所知道的人口数据中,宁夏盐池县现有人口不足万人,陕北定边人口约有两万多,就是榆林那样的陕北重镇人口也不过8万多点,而甘肃环县人口不到3万。从这些数据对比来看,陇东的庆阳、镇原、平凉这三个重镇,人口大致相当于榆林的数量,而其他9个县的平均人口比环县现有人口多不了多少。这样综合算下来,陇东现在人口应该在6、7十万之间,就是估计有偏差,也应该不会太大。 至于宁夏,现在虽然有灾民几十万,但其中不少是从甘肃、陕西以及绥远逃难过去的灾民,真正宁夏本地人口也不到百万。而这个时代的宁夏版图可远比后世宁夏自治区大得多,不但河套的吉尔召到石嘴子之间的区域属于宁夏,就是贺兰山以西、甘肃长城以北的广大区域也都是宁夏境域。这样算下来,贺兰山以东的宁夏人口充其量不过4o多万,甚至还有可能会更少。 如此算来,陇东地区和宁夏贺兰山以东的人口也就不会过一百二十万。一番核计之后,赵振中长长地舒了口气。既然知道了将来要负担的人口数量,那后面的一切就可以有针对xìng的进行布置了。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一)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一) …… 定边县人口本来就不满万人,加上连年灾荒,许多民众又逃难他乡,县城中剩下的居民也就不过一千多人。而这一千多居民却遭受了8oo多1uan兵长达7天的烧杀yín掠。 1uan兵所在团的团长任和亭逃到定边东边5o公里远的安边堡后,便派人去向井岳秀通报消息。 要是以前,任和亭派人到安边堡东南8o公里外的靖边县,通过那里的有线电报系统就能和榆林的井岳秀沟通;可是现在靖边以及东边的横山两县以为鼠疫严重,jiao通已经隔断,没人愿意舍命去闯那近乎是必死的区域。 大路不通,那就只能走长城外山间小路,从安边堡直到榆林。这条路虽然比较近,可也有2oo多公里,加上山路崎岖难行,一来一去,就是骑马最快也要8天才能往返。如果加上兵力调动的时间,那怎么也得1o天以上援兵才能到达。 “这么长的时间,高广仁、高广裕那帮混蛋还不定把定边折腾成什么样子呢,可怜我这些年费尽心血才积攒起来的家底,这下全便宜那两个狗娘养的了。”任和亭咬牙切齿,心中满是无奈,“丢了定边,手下一个团又哗变了,井长官还不定怎么处罚我呢。”一想起井岳秀那严酷的手段,任和亭就不由得打冷战,可又不敢不通报,否则,他的下场可能会更惨。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二)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二) …… 对于歼灭高广仁部的8oo多1uan兵,杨天明并没有亲自指挥,而是把这个作战任务jiao给了解除隔离状态不久的郑建涛。 “对方是8oo多1uan兵,我把手头的特纵兵力给你12oo人,有备对无备,务必实现先生的要求,将该部全部歼灭!”杨天明郑重地说道,“不但要干净、彻底,更要快!” “另外,你解决掉高广仁部之后,就在环县外围设伏,我带剩下的1ooo人今晚想法混入县城。你明天一早动,我明天中午动,争取明晚解决环县问题。” “纵队长,咱俩换换吧,我进环县得了。”一听杨天明要亲自混入环县,郑建涛就有些着急,“按先生以前的说法,你现在是不能亲临一线的。” “哪来那么多事?”杨天明瞪眼说道,“县城里面各色人等可都有,我去那里也好就近解决情况。” “那好,我服从命令就是。”郑建涛见拗不过杨天明,只好点头。 “对付这些1uan兵,我们自己要尽可能挥长处,实现先生说的‘零伤亡’。”杨天明又叮嘱道,“等明天下午,我们就将环县jiao给于镇山、王凤学他们接防,我们赶去和三纵会合。后天按时起战役。” “应该没问题。”郑建涛盘算道,“我们特纵可是人人有马,时间上完全赶得及。” 和杨天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后,郑建涛便带着杨天明调拨的12oo人马赶往环县北面的古萧关附近,准备明天一早在这一带设伏歼灭高广仁部的1uan兵。【叶*子】【悠*悠】 自秦汉以来,以“萧关”命名的关隘据说有1o几处,仅陇东一带,秦、汉、宋三代的“萧关”便在三处不同地方。 距离环县县城一公里多的萧关是秦时期的古关隘,虽说这里早已废弃,但地势却仍极为险要。秦时的萧关不是一个独立的关塞,它与秦长城以及在环县境内沿长城修筑的城镇堡寨,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县城周围的果儿山、yù皇山、城东塬三大烽燧及城子岗、沈家台、城东沟口的城障,将县城团团围在中央,构成牢固的人工屏障。三大烽燧筑在萧关的制高点上,既可遥相呼应,又能俯瞰环江、城西川,城东沟三水jiao汇的所有地域,关内、外5平方公里的河谷、山川、道路、村舍等尽收眼底,高下纵横形成立体防御体系,其设计之精心,布局之巧妙,令历代兵家为之动容,文人sao客为之感怀。 秦萧关的重要xìng并不仅仅在于它的险要,更在于它扼守要道,通达诸方。从这里出,西北可到宁夏河东,北方可到陕北定边一带,而沿通向东南的萧关古道则可直达庆阳,进入陇东腹地。 虽然秦萧关现在已经废弃,不过,正是考虑到这边控制着通向宁夏河东、陕北定边等地的jiao通要道,赵振中才会在电令中要求杨天明部在21日前拿下环县,并将陇东战役的全面起定在21日。只要控制住环县一带,那么就掌握了进入陇东腹地的门户,也掌握了今后夺取宁夏河东以及陕北等地的主动。 不过,郑建涛在察看完古萧关一带的地形后,却改变了主意。这里的地形确实很险要,可太险要的地方也会引起敌人的高度警觉,反倒不如趁敌人今晚宿营后,在距离其宿营地不远的地方设伏。这样的话,离开宿营地动身赶路的1uan兵们是不会有多少提防的,也更容易得手。再说,去高广仁部宿营地附近设伏,也有利于杨天明等人在环县县城内活动,这边离县城还是太近了,一公里多点的距离,只要枪声一响就肯定会惊动县城中的敌人.yzuu点com 打定主意后,郑建涛便派李文勇带几名精干人员前出侦察高部行踪。傍晚时分,李文勇等人回来报告说,高部人马已经进入距离此地2o公里左右的一个小村子,看样子今晚会在那边宿营。 “那好,我们先赶到距离其宿营地5里远的地方,今晚我们就在那里宿营。”郑建涛决定道,“同时,选择好有利地形,明天上午尽快解决问题。” 一行人随即根据李文勇等人的指点,向高部附近奔去。 而就在当天夜里,杨天明等人携带武器装备,潜入了环县县城。进入县城之后,杨天明见城内敌人防备松懈,便也改变了主意:白天动,人多混1uan,可能会有敌人趁机从城里逃跑,因此需要郑建涛等人在外配合;而现在夜深人静,敌人兵力被chou调走不少,又防备松懈,正好瓮中捉鳖,解决掉敌人拿下环县得了。 环县兵力空虚,这也得益于陈圭璋、杨万青两部从今年4月份开始在镇原一带进行的混战。杨万青部在今年2月底和驻守固原一带的黄得贵混战,虽然最终将黄部消灭,可固原一带也给他们双方的混战给打得残破不堪,民众更是因此逃散。这样的固原,根本无法养活杨万青手下的几千兵马,杨万青也只得另寻他途。 在4月份,杨万青部的毕梅轩率兵由固原进入镇原,驻军县城和平泉、屯字二镇。陈圭璋得知后,认为杨万青是鸠占鹊巢,便派固原保卫团团长杨震铎等率团丁3oo多人,到平泉镇向其开战。 可杨万青部训练有素,枪械精良,加上人多势众,杨震铎的那3oo多人马根本不是对手。随后,陈圭璋又几次增兵,却都无法奈何得了杨万青部。 5月,陈圭璋见杨万青难以拿下,便亲自率部在镇原县城西门外莲花池与杨万青部激战多日。杨万青一面固守县城,一面却担心与西峰镇毗邻的太平被陈圭璋所占,使自己腹背受敌没有归路,于是便派兵驻守太平,并在jiao口河川、狼口崾岘设下伏兵。 陈圭璋果然命令驻西峰的杨生海旅,从东路袭击镇原。杨生海旅在经过太平时与杨万青部接火。杨万青部以小股兵力诈败,将杨生海部引入狼口崾岘所设的埋伏圈内,将该旅全部歼灭,无一活口。 陈圭璋得知消息后,先是大哭,随后严令督责各部进攻:东路由西峰进攻太平;西路进攻平泉;南路由泾川党原进攻屯字,与杨万青展开了生死大战。现在双方已经打出了真火,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陈圭璋不断将各地兵马调到镇原一带进攻杨万青,而杨万青自知己方已经和陈圭璋部结下生死大仇,便也咬牙凭城固守。 陈、杨两部混战,各自损失惨重,陇东境内陈部兵力大多给调集到镇原一带参战,这给赵振中等人造成了极好的解决陇东问题的机会。除此之外,赵振中选择在5月底前拿下陇东,还有另外的考虑:一是杨虎城现在还只负责陕西事务,并没有出任潼关行营主任获得cha手西北其他省份事务的名义,这使得赵振中等人在未来一定时期内不用过于担心陕西方面的压力;二是南京方面则刚刚召开完国民会议,一边忙着第二次围剿江西,一边又忙着和广州出现的国民党分裂势力斗法,根本无暇顾及西北。 …… 进入环县县城的杨天明部,除了引起几处狗叫声之外,控制环县的行动堪称顺利。根据侦察到的情况,杨天明等人先是解决掉县城里的几处民团岗哨,随后派兵将仍在睡梦中的3oo左右民团全部缴械并给捆好。接着,就是解决掉环县县城中诸如县长、民团团长以及土豪劣绅之类的头面人物。 …… 等第二天中午时分,郑建涛和12oo出击人员带着缴获来的战利品在杨天明派出的接应人员指引下进入环县县城时,现一切都已经处于己方的控制下。 “你那边情况怎样?有没有人受伤?”见面之后,杨天明问道。 “8oo多1uan兵,有枪的不到6oo,解决他们根本不费力气。我方无一伤亡。”郑建涛说完,却又抱怨道,“这边结束的也太快了吧?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就凭民团那3oo多欺负百姓的大烟鬼,有什么好赶的?”杨天明不屑地说道,“对付他们,用先生的话说,就是‘没有技术含量’。那几个县长、民团团长之类的人物,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用枪指着的时候,都成了软脚虾。” “对付这种敌人,是感觉挺没劲的。”郑建涛点头赞同,“我们当初和张宗昌、陈调元他们打可比这带劲多了。现在陇东一带陈圭璋的兵力又大多集中在镇原一带,估计其他县城也都跟这个差不多。可能庆阳、平凉两处敌人会象样点吧。还是‘张记者’好运,能捞着解决镇原,不用象我们这样感叹敌人太弱了。” “提醒一下啊。”杨天明正色道,“敌人就是再弱,那也是敌人。狮子搏兔,也要用全力。我们私下嘴上说说可以,可心里却不能轻敌,更不能在战士们面前1uan说!” 见郑建涛点头明白,杨天明叹了口气,又道:“再说,明瑞现在和陈海澜可都在河西,河东这边是一纵副纵队长陈致远在负责。真正好运气的是陈致远这家伙。好了,我们也别在这胡思1uan想了,赶紧把环县这边jiao给于镇山、王凤学他们。我们午饭后,就出和三纵会合,争取明天拿下庆阳。” “纵队长,你说我们能不能今天晚上在庆阳那边重演你昨晚在环县这边的套路?”郑建涛提议道,“既然这边的敌人都比较没劲,我们总得给自己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吧?” “可以考虑。不过,一切等见到徐远他们再说吧。”杨天明应道。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三)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三) …… 当天下午,杨天明率部走山路赶到环县东南华池镇,与徐远的三纵会合。杨天明去的时候,徐远正和董必成两人在作战室中盯着陇东一带的沙盘在讨论什么。 见到杨天明,徐远笑道:“我们两个刚才还说呢,估计你入夜时分能赶过来,没想到这太阳还没落山你就过来了。怎么样?环县那边还顺利吧?” “现在陇东陈圭璋控制的各县中,除了留下民团和少量兵力防备外,其余的基本上都chou调到镇原一带和杨万青部混战去了。环县里面只有3oo多人的民团,我们昨天晚上潜入城内后很快就解决问题了。”杨天明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后,又道,“如果其他各县都是这个样子,以我们的战力,将会很快结束陇东战役。” “没那么简单。”徐远摇头说道,“环县与东南各县相比,距离镇原要近不少,陈圭璋从那里chou调兵力并不奇怪。泾河以北的东南各县,不光有民团,还有陈圭璋各部留下的数量不等的正规部队。人数少的有4、5百人,多的有两千多人,象泾川县,就有陈部第三旅留下的一个团,不能掉以轻心啊。” “陈圭璋部的兵力对外号称有3万多人马,可其中的主干部队不过是他去年由团改旅而成的5个旅,再加上两个骑兵团。陈部主干部队的这5旅2团,其兵力能有一万三千左右。可前些时候,陈部第5旅除了蒋云台所带领的留守部队外,其他自旅长杨生海以下的2ooo多人全部覆灭。而陈圭璋和杨万青混战了一个多月,主干部队伤亡的数量也有近3千。这样算来,该部的主干部队也就剩下8ooo多。其他的都是民团以及收编的土匪部队等,没多大战斗力。”杨天明点明陈圭璋部的实力后,又道,“至于杨万青部,打了这一个多月,又没有援兵和补充,能剩下的估计也就3、4千人。我们这大大小小好几个纵队来对付他们,没多大问题的。” “要是他们都集中在一块和我们这几个纵队作战,那结局自然毫无悬念。”徐远叹道,“可我们现在不但要防止外来势力进入陇东,还要多路出击,对付分散在1o多个县的数量不一的敌人。若是时间充裕那自然也没多大问题,可现在我们这些兵力要在短时期内一并解决陇东这分布在几万平方公里地域上的各路势力就绝非易事。” “我刚才还在和必成合计,怎么才能做到短时间内解决我们这路兵力所负责的各县敌军呢。实在有些犯难。正好你过来了,也听听你的看法。” “我刚过来,有些情况还不清楚,还是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吧。”杨天明笑道,“不了解情况可不能随便1uan说。” “好吧,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大致情况。”徐远拿起一根木棍指点着沙盘开始了解说。 徐远等人所在的华池镇,距离庆阳县城的距离约有第5旅驻地西峰镇有13o公里;而距离宁县的距离同样约为13o公里;而且,华池到西峰或者宁县,走大路的话都要经过庆阳,只是到西峰要跨越环江,而到宁县则要经过合水县。至于从华池到泾河南岸的泾川、华亭等县的距离则更远。而分散在远近不同地域的敌军,使得徐远等人在短期内将其歼灭的困难大大增加。 徐远等人要实现切断陇东与陕西间的通道,并与其他各部兵力配合,将陇东境内的各路敌军消灭的预定目的,就必须尽快南下夺取宁县、泾川、灵台。如果按照赵振中电令中所说,走子午岭上古秦直道的话,确实可以在不惊动庆阳、合水等县敌人的情况下,达到战役的突然xìng。但从子午岭南下,置庆阳、合水、正宁等县守敌于不顾的话,徐远等人在夺取宁县、泾川等地后,要同时面对陕西方面的压力以及陇东陈圭璋部的反扑;加上山路崎岖,后勤补给困难,变数会大增。 若是先攻克庆阳、合水两县,再解决宁县守敌,即便徐远等人再谨慎,也无法完全避免敌军觉察有关迹象而提高警惕。一旦打草惊蛇,导致敌军收缩兵力固守一地,同样会增加后续行动的困难。特别是敌军若收缩固守于泾河南岸,并向陕西方面求援的话,陇东战役甚至都有功败垂成的可能。 听了徐远所说的困难,杨天明也有些为难,盯着沙盘看了一会儿,又问道:“那陈圭璋部在各县具体的兵力分布情况怎样?” “据我们侦察到的情况,庆阳、合水两县各有一个5oo人的民团;而宁县除了一个4oo人的民团外,还有陈部一个营,共有兵力8oo多人;其他正宁、灵台、泾川、崇信、华亭等县,其兵力在5oo到22oo间不等。也就是说,除了要防备陕西方面,以及消灭一些零星盗匪外,我们要面对的陈圭璋部就有7千多兵力。”徐远说道,“虽然陈部战力远不能与我军相比,但这种兵力分布还是可以迟滞我军行动,拖延战役结束时间的。” “如果按照常规打法,和他们挨个县城争夺的话,肯定要耗费不少时间。”杨天明又盯着沙盘看了看,说道,“我看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一部兵力按照先生说的,走子午岭南下。沿途袭取正宁、宁县、灵台、华亭、崇信、泾川等县。你带一部分留下,等我那边把切断通道后,你再大张旗鼓地从正面攻打庆阳、合水。这样,还可以将西峰蒋云台旅以及陈部在镇原一带的兵力给吸引过一部分来,减轻陈致远部攻打镇原的压力。” “如果你把特纵全部带来的话,我肯定同意这个方案。但现在你带来的不过是22oo兵力,就算特纵是我们精锐中的精锐,可要用这点兵力拿下并守住6个县城也是不可能的事。”徐远摇头道,“更何况还要面对陕西方面布防?” “我带来的特纵确实只有22oo兵力,不过,我可没说只带这点兵力去拿下并守住6县。”杨天明笑了笑,“三纵可战兵力加上随队行动的政fǔ工作人员可有一万多人,怎么着也要有一半的兵力和我们一起行动才是。我看最好由你或者董必成带队,我们一起行动。当然,三纵剩下的兵力就要在这边负责正面解决庆阳、合水两地的敌军,同时还要防备西峰蒋云台部。” 徐远、董必成两人俱各一怔,随即,徐远拍拍脑门,有些懊恼地说道:“对啊,还可以这样,我和必成怎么就没想到?” 杨天明笑道:“我看是你前面和必成想得太多,一时钻牛角尖里了。” 徐远也不在意杨天明地打趣,径直说道:“这样吧,必成带5ooo人留下,我带其他人马跟天明一起行动。” “要去也是我去!哪有让你靠前,我反而留下的道理?”董必成争道。 “必成,你别以为这边轻松,没那事!”徐远正色道,“在这边不但要负责解决庆阳、合水两县,还要在拿下两县后对西峰蒋云台部做出攻击姿态,吸引其增兵环江对岸。同时,还要保证前方作战的后勤需要,与环县的预备兵力保持协调等等。可绝不轻松。而我带队和天明一起行动,除了相互配合,拿下并固守几县外,还要与西线的柳继峰部协调配合。” “远说的有道理。”杨天明赞同道,“就我方和陇东各路势力相比较,我方无疑占有绝对优势。但我们要想干净、彻底地解决陇东问题,可就不容易了。这各路mao神可都熟悉陇东的地理人情,他们打不过我们,可不见得跑不过我们。因此,我们要想减少今后的麻烦,那就要各部协调,尽量把陈圭璋、杨万青等部集中歼灭。” “我的意见是与柳继峰协调行动,最好他们也采用与我们相同的行动方式,由少量精锐袭取各个县城,而大部随后跟进,并集中主力解决陈部的老巢平凉。如果我们东、西两线都得手,那便可以调集兵力配合陈致远他们解决镇原一带的大量敌军,以便尽早结束陇东战事。” “天明的意见很好。”徐远沉yín道,“不过,他们那边的情况不见得和我们完全一样,再说,我们也不好干预他们的指挥。我看这样吧,就以我们三个的名义,把东线准备采取的行动方式通报柳继峰和陈致远,以便彼此有数,届时也好相互配合。” 杨天明一怔,随即笑道:“还是你心细,就这么办吧。” 傍晚时分,已经解决海原、固原两县民团的柳继峰和兵力已经集中到同心城一带的陈致远在接到徐、杨、董联名来的电报后,虽然人在不同地方,却都笑了起来。 “看来我这边解决镇原的时候,他们还可能帮得上忙呢。”陈致远心中高兴。 而柳继峰则笑道:“这几个家伙,说的这么委婉,怕我不接受他们的意见啊?不过这个办法不错,正好特纵的孙耀明还带着1ooo人在配合我们的行动,我看我们也可以照章办理。” “那我们这边留多少人防守海原、固原?”许明毅问道,“用不着留几千人吧?” “不用。我们拿下李贵清部的几百民团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再说,海原、固原已经残破到这个程度,杨万青和陈圭璋都不会这个时候派兵过来的。”柳继峰决定道,“在这两个县里各留5oo多人就可以了。其中政fǔ工作人员每县3oo人,部队每县留下两个连。我们剩余的9ooo多人,全部向南开进!”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四) 第十九章:陇东攻伐(四) …… 根据赵振中的电令,徐远、杨天明以及柳继峰、陈致远等部在对有关行动方案进行调整、细化后,指挥几路大军各自开始行动。 其中,徐远、杨天明的东线兵力,又一分为二,除了董必成带领45oo人马负责攻击庆阳、合水两县外,特纵、三纵以及随队的政fǔ工作人员共计88oo多人于晚饭后携带辎重进入了华池东面的子午岭,趁夜沿古秦直道向南bsp;按照预定时间,徐、杨等人要在22日晚间拿下正宁、宁县两县;休整一天后,于23日晚间拿下泾川、灵台;并最终于25日拿下崇信、华亭两地,将陕西与陇东之间的通道彻底斩断!而董必成也将在接到徐、杨两人切断通道的通报后,攻击庆阳、合水两县。 而当董必成部将西峰蒋云台旅给吸引到庆阳附近时,中路的陈致远部将进入镇原,向陈圭璋、杨万青等部动攻击。届时,作为总预备队的炮纵也将自环县出,与陈致远部会合后一起攻击镇原。 至于西线的柳继峰部,也于2o日晚向隆德开进。按照计划,柳继峰部将在孙耀明带领特纵人员的配合下,于21日晚袭取隆德;随后,该部将于22日晚袭取隆德东南4o公里左右的化平县,也就是后世的泾源县;在24日晚再袭取泾源东南7o公里的华亭县,在这里与徐远、杨天明等人会合。 按照柳继峰与徐远、杨天明在电报中的约定,东西两线的钳形攻势形成合围后,双方除留部分兵力防备陕西杨虎城部外,其余兵力将转而投入到镇原一带,会同陈致远部以及炮纵,争取在5月份结束前彻底歼灭陈圭璋、杨万青等部。 而依据柳继峰的意思,在东西两线钳形合围,中路突入,消灭陇东之敌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不妨趁机扩大战果,将陇中高原东部的静宁、庄浪、通渭、秦安、天水等县一并拿下。只是,柳继峰的这个建议电报却没得到赵振中的同意。 对于杨天明、徐远、柳继峰、陈致远根据自己的电令,制定的各自行动、以及相互间配合的方案,赵振中很是高兴。自己这些年来的功夫没有白费,西北这边的张、杨、柳、徐等人以及沂蒙那边的谷、姜、杜、邹等人都已经成长起来了,有的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见到各部上报的行动方案后,赵振中知道,只要徐、杨、柳等部切断通向陇中、陕西的通道,眼下陇东各部势力便不足为虑,各部的覆灭基本已成定局,差别只在于届时能有多少人趁逃入深山之中,成为漏网之鱼罢了。 在对各部具体的陇东作战方案予以肯定的同时,赵振中又电复各部:“此次作战以解决陇东问题为目的。其后几个月内的任务,一是要巩固、建设占有区域,防备外部势力介入,二是准备动宁夏战役,故不宜在陇东附近扩大作战规模。一切等宁夏战役结束后,视机而定。” 赵振中心中清楚,自己等人现在西北一共有5万多人,其中只有4万左右的可战兵力,而陇东这1o几个县的面积就有4万平方公里左右,如果再加上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那面积将达8万平方公里左右,这样算下来,现有的兵力就明显有些不足了。因此,必须在夺取陇东后,稳固几个月,才能谈及向陇中等地的扩张问题。 除了自身队伍规模不够,一时无法过于向外扩张外,陇东以及其后宁夏的灾民问题,以及物资运输、储备问题,都让赵振中清楚的认识到,现在还不是大肆扩张的时候。眼下要做的是在西北建立根基,以便将海外以及山东沂蒙那边积蓄的力量尽可能投送到这边来,为将来展壮大打下牢固的基础。 …… 徐远、杨天明的东线,柳继峰的西线都按照原定方案顺利推进。到5月25日,双方于华亭县城会合,完成了对陇东之敌的钳形包围。 提前一天在华亭等候的柳继峰见到徐、杨二人后,笑道:“这次,我可比你们早到一天啊。不得不说,你们提出的由特纵夜袭,主力跟进的方案确实很好,特纵的攻击力实在够强。这一路上,除了在六盘山区遇到几股土匪外,就几乎没开几枪。闹得许明毅跟提意见,说这简直不象是行军作战,倒有些象是武装游行。” 徐远也乐了:“谁说不是?这一路上我们三纵光看天明的特纵表演了。弄得我们纵队里有些家伙心都痒痒了。我估计,要是后边特纵招人的话,他们一准儿跑天明他们那里了。按‘邹掌柜’的话说,这买卖可亏大啦。” “我说两位老兄,这特纵还不是当初我们别动队的老底子?你们当时也都是其中一员啊,完全可以在二纵、三纵也搞个类似的侦察突击队伍么。”杨天明笑道,“到时候,特纵招人也能目标明确啊。” “嘿!你这家伙,净想好事呢!”柳继峰乐道,“我还想让特纵给我们二纵多培训些有用之才呢!” “没问题啊。”杨天明拍胸脯保证道,“说实话,训练出我们特纵这种水平的作战人员,耗费实在太高。要是你们二纵、三纵都各自搞一套的话,先生肯定不同意。倒不如挑选一些好苗子,到我们特纵来锤炼一番。适合我们特纵的,我当然就留下;训练完后各方面得到提高,但不适合特纵的,再回到原来部队。这样,也能充分利用资源嘛。”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徐远想想后说道,“特纵的训练,有好多出我们作战及侦察范围内的东西,最终能被天明选中留下的人肯定不会太多,也就是说,还会有相当一部分人回到原来部队。这买卖我们不亏。” “这方法还不错,不过,还是先放一放吧,等先生决定就是。”柳继峰说道,“我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下后面的行动吧。” “那好,我先说说我和天明这边吧。”徐远解释道,“我们比你晚到华亭一天,那是因为我们在渡过泾河时需要的时间长了点。要不是今年甘肃大旱,泾河水位严重下降,我们现在还不一定过得来呢。” “我和天明带了88oo人沿子午岭南下,沿途各县依据情况,留下5oo到2不等的兵力予以肃清县境,防备陕西方面。现在带过来的只有38oo兵力,其中有22特纵人员。” “我这边倒没过什么大河。在瓦亭、隆德各留2兵力,化平留下8oo兵力后,带到华亭这边的有5兵力,这其中有特纵孙耀明所部人。”柳继峰盘算道,“这样我们双方在这边的兵力就有94oo多人了,拿下陈圭璋的老巢平凉完全没问题啊。” “平凉现在也就4左右的敌人,我们的兵力是远对方,拿下是肯定可以拿下,就看我们怎么拿下了。”徐远沉yín道,“虽然我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各部技战术水平和作战指导思想也绝对一流,但我们没有经过真正的野战、攻坚战等作战方式的考验。本来,我还想趁这次作战,磨练一下部队的攻坚能力、野战能力。可因为诸多原因,至今只考验了部队隐蔽行军的能力。” “在以前的几次大规模作战中,我们都是凭借坚固工事击败优势敌人的。可战场上,除了在预定地点防守作战外,很难有象我们以前那种坚固工事。如果没了那些可以依凭的永固工事,我们还能取得以前那样几挫强敌的战绩吗?” “前些时候,谷海川他们那边传来的消息,表明我们在野战中也不差。可我们北上的这些人到底能挥到什么程度,没经过实战检验,我心里也没底。” “这次战役,一是对手太弱,我们难以得到真正的检验;二是时限要求强,我们必须在短期内解决陇东之敌,为第二根据地的建立埋下奠基石,因此,也就容不得我们借机练兵。当然,天明的特纵挥出色也是一大原因。” “不过,现在几处通道都已经封上了,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考虑在攻打平凉以及解决镇原一带敌军时,检验一下队伍了。” “远啊,你可真是人如其名啊。别看你xìng子有些时候慢吞吞的,可想的确实长远。”柳继峰打趣完,又郑重地说道,“你这说法我完全同意。我们每个班都有12人,按照先生说的,正好可以形成两个攻击火力组或者三个巷战组,就在平凉检验一下我们二纵、三纵吧。不过,除去天明的特纵外,你这次带过来的人有点少啊。” “呵呵,远这个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杨天明笑道,“你别看带过来的三纵只有多人,不过,这可都是从三纵各部抽调的。这些人回去之后就是种子啊。” “嘿嘿,这次攻打平凉可就没你什么事了。”柳继峰看着杨天明坏笑道,“攻坚和巷战就用不着考验特纵了,你还是外围警戒得了。” “放心,我不会和你俩争的。”杨天明做了个鬼脸,得意地笑道,“这次会合后,孙耀明部归建,特纵的兵力已经有32oo人了,而且还都是火力强悍的骑兵。我和远都已经商量好了,在你们攻击平凉时我将率特纵这三千多兵力加入镇原战场,与陈致远、王凤山、董必成等部配合,彻底歼灭陈圭嫜、杨万青等部。”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一)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一) …… 柳继峰听后,稍一琢磨,便出口赞道:“这个主意不错!镇原那边有你们这么一股战力强悍、机动xìng强的队伍加进去,陈圭璋、杨万青他们就是想跑也跑不掉。{}而平凉这边的敌人是据城而守,我和远这边还有一千多骑兵,也不怕他们能跑掉。我看可以就这么定了!” 接着,柳、徐、杨三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商讨,计议已定后,杨天明便于当夜带领32oo人的队伍,携带一应装备物资从华亭出北上。按照计划,杨天明部将经瓦亭,由西向东进击镇原,同时封住镇原一带敌人向西逃窜的可能,避免其进入六盘山地区增加以后清剿的难度。 在杨天明率部离开后,柳继峰、徐远两人便电告董必成、陈致远两部,敦促董、陈于26日晚分别对镇原、庆阳、合水等地敌军动进攻。 “天明一下带走了32oo精锐,我们这边就剩下62oo人了,其中还有5oo左右的政fǔ工作人员。虽说这5oo人也都经过军事训练,上战场没问题,可我们却不能那么干,后面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们去忙呢。”电报出后,徐远盘算道,“而若是用我们手中57oo人攻打4多敌人固守的坚城,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就是我们最终拿下了平凉,也会付出不必要的损失。我看我们要想个既能锻炼部队,又能以较少代价拿下平凉的法子才行。” “这个我想过。”见徐远看向自己,柳继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对攻克平凉的法子概括起来就是:目标城内,文章城外,引蛇出洞,歼敌野外。” 徐远眼睛一亮,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想法,便催促道:“别卖关子了,还是具体说说你这锦囊妙计的玄虚吧。” 柳继峰也不推辞,便径直说道:“我们的目标当然是攻克平凉城,但凭我们现有的兵力,即便强攻得手也会损失不既然这样,那我们何不将平凉城内的敌军给调出来?哪怕调出一半,我们后面攻克平凉的作战也会顺利不少。” “我的意见是利用已经被我们活捉的化平县县长和民团团长做文章,让他们通过电话,以隆德县守备士兵哗变后攻击化平为借口,向留守平凉的汪飞西等人求援。隆德可是陇东通向陇中要道,若是该县有失,那盘踞在陇中一带的马廷贤部可是会趁机到陇东作的,甚至陈圭璋部都有腹背受敌的可能。汪飞西这个陈圭璋的拜把子大哥兼参谋长,虽说对大烟情有独钟,可也决不敢置隆德、化平两县变不顾,肯定会派兵去救。这样,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先在野外消灭掉敌军援兵,再寻机攻击平凉。” 徐远脑子里也浮现出平凉及附近几县的形势图来,脱口说道:“以隆德兵攻击化平为借口,就将两个关键县给牵扯进去,而距离化平最近的瓦亭又要防备杨万青部,这样汪飞西便只有从平凉老巢调兵一途了。而且,原来隆德可是有12oo人的敌军驻防,汪飞西要想消灭这股兵,那怎么也要派出2左右的兵力才成。这样,平凉的敌军可就去了近乎一半了!这样的好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柳继峰笑了笑,解释道:“我比你和天明早到华亭一天,便趁时间仔细想了下攻打的平凉的问题。当时考虑到你们在庆阳附近留下了不少人马,再加上沿途攻克的几个县都需要兵力防守,我估计你们带过来的兵力也不会多。而平凉的敌人有4多人,若是加上私人武装可能还会更多。这样的防守兵力,我们即便强攻得手,也会损失不,而平凉城也有可能被打得不成样子。” “要想以尽量少的代价夺取一个相对完整的平凉,除了天明他们的巧袭之外,就只能减少城内的敌人了,再考虑到沿途几个县的地势以及被我们活捉的那几个县长,我便有了这个主意。” …… 26日上午,汪飞西早饭后正靠在床榻,点着大烟泡,美美地在抽着。不过,在前厅的一阵电话铃响后,汪飞西的亲信汝煜明便急匆匆地来到他面前:“参谋长,化平县长来电话说隆德的士兵哗变,正在攻打化平,要我们派兵去援救!” “他娘的,老子抽口烟都不消停。”汪飞西被人打断好事,自然没好气,也就没听清楚汝煜明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参谋长,真是大事!”汝煜明急道,“隆德丢了,化平也危险。化平县县长在电话里都快哭了。” 汝煜明不知道的是,化平县县长是在大张机头的毛瑟手枪指着脑袋下,才打的求援电话。刚出任化平县长半年多功夫,就遇到这种事,那县长没有痛哭流涕就不错了。 汪飞西这才听清楚,赶紧扔下烟枪,变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汝煜明便把化平县长电话求救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并道:“隆德那边可是陇东、陇中之间的门户,可千万不能丢。若是被陇中马廷贤抓住机会冲过来,我们麻烦可就大了!” 汪飞西心里就是一哆嗦:自己不过才拖延了隆德驻军两个多月的军饷而已,怎么那群混蛋就闹出这么大子?老三正带人在镇原同杨万青大战,自己坐镇后方要是让兵把马廷贤那个活土匪给放进了陇东,老三肯定跟自己没完!想到这里,汪飞西三脚两脚赶到前厅,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喝道:“给我接城防司令部,找郭旅长!” 陈圭璋手下有5个步兵旅,两个骑兵团,这次和杨万青部作战,陈圭璋把谢邵安的1旅,李彦和的7旅,刘庆祥、惠彦清的两个骑兵团,以及孙志远3旅一部都给调到镇原去了。至于由蒋云台接手的5旅,因前不久遭受过重创,现在西峰一带休整。而参谋长汪飞西以及郭镇海的2旅则被陈圭璋留下看守平凉老巢。 在电话里,汪飞西向郭镇海说明情况后,便商量决定,派尚生耀带领郭部的5团,再加上民团,一共22oo人去解救化平。不过,汪、郭两人认定化平事件是驻隆德县的官兵闹饷所致,于是商定,尚生耀部此次去平息事态,要以安抚为主,实在不行再剿灭哗变兵。 命令下达之后,汪飞西心想:先答应了那群混蛋的条件,等以后再收拾他们。有了这两千多人马,加上化平县所有的几百民团,就是那群混蛋想闹大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而平凉这边还留下两千多正规部队,足够应付局面。 长出一口气后,汪飞西暂且放下心思,又优哉悠哉地bsp;平凉距离化平有4o多公里的山路。虽然知道化平那边事态紧急,可尚生耀带着的这两千多人,除了连以上军官有马代步外,其他官兵全是靠双腿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度也就快不起来。尚生耀等人从上午出,一路上顶着烈日,紧赶慢赶,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仍距离化平有两公里多。 下官兵疲惫不堪的样子,算算距离,就快到化平了,尚生耀擦擦脸上的汗水,下令道:“先在前面泾河拐弯的地方休息一个钟点,等日落时分我们再开进化平。” 听到可以在这里休息,早就汗流浃背的官兵顿时上来了几分精神。各自将手中的大枪放在一边,奔到河边用手捧水痛饮起来。尚生耀下马后,让卫兵把马牵去饮水,自己也走到水边捧水喝了两口,又洗了把脸。 一边的副官痛饮完,又洗漱过后,看着眼前的泾河,摇头晃脑地感叹道:“传说柳毅就是在泾河河滩上遇到的龙女,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柳毅一个落第书生能得龙女垂青,我也读过几年书,咋就没那个运道呢?” “呸!”一边洗漱完正在凉快的尚生耀不屑地说道,“就你一个不过读了4、5年书的家伙还想龙女?老子堂堂团座还没那运道哪!要是你能得到龙女,那老子我就能找欲皇大帝的闺女耍耍!” 一众兵痞顿时大笑起来,闹得副官面红耳赤。笑闹一阵后,洗漱完的官兵们便东倒西歪的在河滩上的阴凉处躺下休息。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枪口下的猎物。 为了对付这拨援兵,柳继峰、徐远两人除了将两人2oo多人的骑兵派过来后,并没有从平凉一线另外增兵。而是电告在隆德的许明毅,由其从隆德抽调一个营的兵力,加上化平的8oo人以及这边赶过去的骑兵,用着总共25oo多人的兵力,歼灭平凉赶往化平的“援军”。 在尚生耀带部从平凉出后,赶到化平的许明毅就接到了柳继峰来的消息。许明毅在考察过化平附近的地形后,就决定将战场选在县城外1公里左右的一处地方。不过,当许明毅接到消息说,那两千多官兵竟然在距县城两公里左右的河滩上四仰八叉的休息时,便改了主意。决定趁其奔波之后,一时放松而疲惫加剧的时机将起歼灭。 从许明毅等人原来埋伏的地方到尚生耀部休息的地方,距离不过几百米。在许明毅的命令下,除了那12oo多骑兵将承担追击、扫尾任务而不动外,其他13oo人都以道路两旁的山石、树木为掩护,向尚生耀等人所在之处摸了上去。 半个时后,看看己方已经控制了河滩附近的制高点,且各部都已就绪,许明毅便命令道:“机枪瞄准敌人堆放枪支的地方,有靠近的敌人一律击毙!狙击手的目标是敌人各级军官以及所有妄图靠近战马的人。其他人自行选择目标。开火!” 随着许明毅的枪声,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开始了。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二)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二) …… 泾河河滩一战,尚生耀等用随身佩带的短枪进行还击的陈部军官,以及妄图去堆枪地方取枪还击的士兵均被击毙;而由于有一千多骑兵部队,那些妄图逃跑的也同样没有好下场。{}最终,许明毅部以7人摔伤的代价,击毙敌军7oo多,俘虏14oo多。尚生耀所部无一漏网。 将一千多俘虏暂时关押到化平后,许明毅便返回隆德坐镇,而12oo多骑兵也趁夜赶回了平凉外围,与柳继峰、徐远等人会合。 第二天早饭时分,平凉城的南门外来了4、5辆大车,每辆大车旁边跟着1o几名身着陈部服装士兵,并正向城门靠近。 “哪一部分的?到这边干什么的?”在南门外负责把守的一个士兵班长喊道。 “我们是从华亭过来领换季服装和给养的。”为的一个连长模样的人不满地说道,“你们这边靠近司令部,好处都先捞。我们那边这大热天的还没夏天衣服呢!” “长官,那可不关我们的事,我这只是一个看门的。”那班长赶紧挪开路障,并陪笑道,“长官请过。” 那连长骂骂咧咧地又了几句牢sao,便带领几十号人赶着大车进入了城门洞。就在前面的大车走出城门洞,后面的才刚刚进入城门洞的时候,那连长猛地咳嗽了两声,随即,这几十号人暴起难,拳脚、匕并用,干净利落的将城门洞附近陈部官兵给解决掉。 在行人尚未反应过来时,这几十人便从大车夹层中拿出轻机枪,迅占领了城门洞内侧两边的有利位置,同时向隐藏在城门不远处的部队出信号。 昨天后半夜就隐藏在城门几百米外的柳继峰、徐远等部,在见到城门已被掌控的信号后,就开始向城门急突进。城墙上的一些敌军刚觉察到不对,可没等他们拿枪准备射击呢,就听见了迫击炮炮弹在空中的呼啸声。随即,平凉南城墙便被呼啸而来的炮火覆盖。 南门是这样一番情景,东、西两门也同样如此。唯有朝向泾河的北门没有遭到袭击。 正在家中吃饭的汪飞西、郭镇海等一干平凉重要人物听到炮声都愣了。汪飞西嘀咕道:“这个郭旅长,怎么让部队这时候放起炮来了?不行,我得问问。” 不过,当汪飞西接通郭镇海的电话后,没说两句,脸却白了:“什么?!不是我们的部队在放炮?有敌人在放炮攻城?还打到城里来了?老三在镇原拼命,我们这边却连老窝都守不住,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郭镇海也满头是汗,焦躁不安地说道:“参谋长,现在敌人已经从东、南、西三个城门突进来了!看这架势,对方兵力至少是我们的两倍,而且装备精良,我们手下的弟兄根本就挡不住!趁现在北门那边没动静,我们先撤出去再说。” “这话你也能说出口!”汪飞西怒道,“城里还有两千多兵力,你赶快组织人给我顶住!我这就通知3旅、5旅过来援救!” “参谋长,来不及了!”郭镇海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无奈地说道,“听枪声,敌人都已经向我城防司令部突过来了,再不走就晚了!我们还是先撤出去再说吧!” 汪飞西正要和郭镇海继续说下去,那边却已经挂了电话。听听外面的枪声,似乎距离自己住所只有半里地的样子,汪飞西也慌了神。 正在这个时候,汪飞西的亲信汝煜明闯了进来,神色惊惶地说道:“参谋长,我在外面已经备好了几匹马,快点撤吧!” “就是撤,也要把司令的家眷先带走!”汪飞西叹道,“老三把这个家当托付给我,我不能把老巢丢了,连他的家人都保不住!” “陈司令家里,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汝煜明急道,“参谋长,快走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汪飞西胡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带着自己惯用的烟枪,在汝煜明等人地催促下,仓皇朝北门逃去。 “郭旅长!郭司令!从听见炮声到现在,这才多会儿功夫?你就把平凉给丢了!”在北门外,汪飞西见到了正在这边指挥人马撤退的郭镇海,便气不打一处来,拉长脸问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马?又怎么突然就在平凉这边冒出来的?” “参谋长,这附近的几个县除了昨天化平那边有异常外,其他几个县可根本没有现大股兵力啊。弟兄们正在吃饭的时间,突然遭到袭击,加上对方火力实在太猛,真的是难以抵挡。”郭镇海硬着头皮说道,“我实在想不到这是什么人的队伍,也确实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他们不但有不少手提机枪,还有不少迫击炮。以前陇东一带可根本没听说有这么一支队伍。” “哼哼!郭旅长,这对方打进家门了,你竟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莫不成对方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汪飞西实在气急了,“陇东没有这样的队伍,难道还会是陕西杨虎城打过来了?” 说到杨虎城,汪、郭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郭镇海挠挠头,不敢确定地说道:“要说,攻城的那5、6千人装备的迫击炮和手提机关枪,就是杨虎城部也不见得的有这么多。可西北这一带,除了他能装备得起这些家伙什儿外,其他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不过,他杨虎城的兵应该没有这么厉害吧?” “有没有这么厉害等你见了陈司令再说吧。”听听后边的枪声似乎更近了,汪飞西也无心再和郭镇海纠缠下去,便道,“我们还是快点过泾河,去镇原找司令或者去西峰找蒋云台吧。别在这里干等了。” 就在郭镇海、汪飞西等人刚过泾河,而大部从平凉城内撤出的人马尚未过河的时候,郭、汪等人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隆隆的震动声,而且众人分明感到脚下的大地也在震颤。 “骑兵!”郭镇海惊得面无人色。 汪飞西惊恐之下,看着平凉城外北沙石滩、泾水两岸和河北的山坡洼里,到处都是的陈部溃兵,脑子里却想起以前从到的一些故事,嘴里不由得颤声说道:“这,这是围三缺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啊!” 就在郭、汪等人满嘴苦涩,一片绝望的时候,在柳继峰、徐远等人的指挥下冲入平凉城的先头部队已经从北门追了出来,并很快占领沿河制高点,用机枪和迫击炮向河中进行警示xìng的射击。 “不要做无谓抵抗了,命令各部放下武器吧。”郭镇海神色颓然的下令道。汪飞西看了他一眼,长叹一声,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 平凉城攻防战,从柳继峰、徐远等人起,到占领全城,不过用了半天左右的时间。除了因为防守一方猝不及防外,也和平凉城的大有关系。这个时代的平凉城,城墙围住的面积不过一平方公里多点,人口也只有8万多点,在柳、徐两人将所部5多兵力投入攻击,伴以猛烈的火力,几个时解决战斗实在不足为奇。 不过,柳、徐两人虽然用半天时间就占领了平凉县城,但要肃清城内以及附近几县区域的敌对势力却并非一日之功。 走在硝烟未尽的平凉县城里,柳继峰意犹未尽地说道:“就这么把平凉就拿下了?似乎没费太大力气啊。” “你就知足吧。”徐远笑道,“这么个县城,你还以为它能挡住我们多久?我们练兵也只是让大家在实战条件下熟练队伍间的配合、火力上的掌握和分配,以及对突破点的选择和对战机的把握上,并不是给大家自找麻烦。” “也是。”柳继峰点头同意,随即话锋一转,“你说,我们这边打得这么顺利,杨天明、陈致远、董必成他们那边会怎样?” “董必成那边是用45oo兵力对付两个各有几百民团防守的县城,肯定不成问题。”徐远分析道,“至于杨天明和陈致远那边,加上王凤山的炮纵,他们合起来的兵力也有一万多人,而且火力猛烈。虽然陈圭璋和杨万青两部的兵力有两万多,但肯定不会是天明他们的对手。就看天明他们怎么打才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了。” …… 在杨天明率部北上,经瓦亭向镇原一带活动时,陈致远、王凤山两部也开始了行动。不过,由于炮纵此次不但携带了48门81口径迫击炮,还将12门75口径火炮分解后由战马驮运,行动上要慢些。等王凤山与陈致远部在镇原北部会合后,已经是26日中午了,也就是柳、徐两人刚刚占领平凉的时候。 在杨天明赶到后,便与陈、王两人商量起具体的战术布置来。 “从兵力多寡上看,陈圭璋、杨万青部的兵力是我方两倍有余。但从火力以及士兵技战术水平上,我们要甩出他们老大一截。加上我们这边的骑兵一共有4多。”杨天明分析道,“因此,我的意见是挥我们的优势,用火力及机动xìng,压缩对方的生存空间。尽量打一场先生以前曾提到过的‘不接触’战争。等我们真正与对方面对面交锋的时候,也就是此战收尾的时候。这样,不但能顺利解决敌人,还能最大程度的降低我方损失。”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三)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三) …… 用手中木棍指点着沙盘,杨天明继续说道:“我们脚下是三岔河,东侧不远就是蒲河,向南5、6十公里外就是茹水河,而镇原则在我们东南8o多公里处,处于蒲河与茹水河jiao汇的三角地带。在这一带,jiao错着陈圭璋部与杨万青部的两万多人,也是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所在。” “从陈圭璋兵力分布上看,其东路由西峰进攻太平的为第第5旅前些时候自旅长杨生海以下,有两千多人被杨万青部消灭,现在的第5旅不过是虚有其名,就是加上地方民团也不过才两千多人;南路由泾川进攻屯字的是第3旅孙志远部,该部由于在泾川留下一个团防守,此次进攻屯字的加上民团有三千多兵力;而西路进攻平泉的则是由陈圭璋指挥的第第7旅以及两个骑兵团,共6ooo多人的主力。” “现在,陈圭璋所率领的主力已经拿下平泉,推进到镇原附近,而其他两路则由于兵力上的问题,仍迟滞在太平、屯字一带。” “针对这种情况,我的意见是,我们先向东南方向推进4o公里左右,拿下开边寨、西濠寨、孟坝寺三个要点,然后以骑兵为先导,分别沿蒲河、茹水河向前穿cha,切断敌人与西峰、屯字等地的联系;同时,步兵、炮兵自开边寨、西濠寨、孟坝寺向镇原、太平等地向前平推,彻底解决这两河汇集三角地带的一切敌人。” “这个方案确实可行。不过,这样一来,蒲河与环江、马莲河之间的西峰镇、驿马关、温泉堡、赤城堡一带的敌人,茹水河与洪河之间的屯字镇、苏家堡,以及洪河与泾河之间的新城镇、党原镇等地的敌军就成漏网之鱼了。”王凤山指点着沙盘,有些遗憾。 “漏不了的。”对敌我形势了然于胸的陈致远已经明白了杨天明的意图,补充说道,“在天明到来之前,我们刚收到柳继峰、徐远、董必成来的电报,他们已经分别解决了平凉、庆阳、合水等地的敌军。既然这样,那我们正好让他们也加入到这场作战行动中来。” “我的意思是,让政fǔ工作人员留下接管庆阳、合水两县的事务,董必成带领4ooo兵力越过环江,解决赤城堡、驿马关、温泉堡、西峰镇等地敌军;而柳、徐部则留下足够兵力维持平凉一带秩序后,以主力越过泾河,解决新城镇、党原镇、苏家堡、屯字镇等地敌军。这样,夹在几条河流之间的敌人便只有覆灭一途了。” “呵呵,继峰他们的行动倒挺快啊,我们在路上这一天左右没开电台,他们就拿下了这三个县。”杨天明笑道,“我同意致远刚才的补充意见。另外,我再加一点,让在环县一带的于镇山,调集3ooo可用兵力,进驻庆阳、合水一带,避免董必成部离开后给1uan兵、盗匪以可趁之机。” “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疏漏了,陈圭璋、杨万青两部兵马也就彻底没机会了。而且,这样布置,我们北上的各个纵队都参与了这次陇东之战,也能趁机磨练一下我们彼此间的配合,实在不错!”王凤山听了杨天明、陈致远两人相互补充的意见后,笑道,“你俩这个陈、杨组合可把陈圭璋、杨万青两人给甩出几十里远啊。” 杨天明、陈致远两人的方案是综合考虑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并结合陇东一带的地理形势所做出的具有针对xìng的部署。从陇东的沙盘或者地图上可以看出,在泾河与马莲河jiao汇之前,泾河主干流与马莲河之间的夹角地带还从南到北呈放射状分布着洪河、茹水河、蒲河等几大河流。这些河流将陇东一带给分割成多个不同区域,其中,在洪河与泾河之间分布着新城镇、党原镇等地;在洪河与茹水河之间则分布着屯字镇、苏家堡等地;在茹水河与蒲河之间则是镇原等地。而在蒲河与东侧环江、马莲河之间则分布着西峰镇、温泉堡、赤城堡、驿马关等地。 当然,环江、马莲河是人们对一条大河不同地段的不同称呼,在庆阳县以上河段,称为环江;庆阳以下河段则称为马莲河。另外,现在的庆阳县与后世的庆阳市也并非同一地方;后世的庆阳市其位置实际上是西峰一带,而现在的庆阳实际上则与后世的庆城为同一地方。 杨、陈、王三人商定之后,便将其后的作战计划电告柳继峰、徐远、董必成、于镇山等部,敦请各部予以配合,并同时将有关方案上报赵振中。 “呵呵,不错,不错!”赵振中接到几人来电后,欣然自语道,“给了他们几个一道题目,他们竟把这篇文章作得如此出色。虽然对手比较弱,不过他们在战局把握和排兵布阵上也有些味道了,彼此间的配合也很到位,后面应该能成长得更好。” 随后,赵振中电复杨、柳、徐、陈、王、于等部:“同意杨陈王所拟方案,具体执行上由各部协调解决,此处不遥制。此战后,可暂时冒充陈部名义封锁陇东对外jiao通,待宁夏战役结束后再打出我方旗帜。同时,各部须加紧肃清陇东各武装势力,政fǔ工作人员亦应加紧建立各级政权,组织人力进行各项建设。另,所有俘虏jiao由特纵严加甄别后,可组成多个劳改营,使其从事有关建设。” 按说,一个大的战役应该有总体上的指挥负责人员来统筹全局,不过,为了给各部更大的挥空间,同时也看看各部负责人员的指挥能力,赵振中并没有具体指定陇东战役的指挥负责人员,而是由杨天明、柳继峰、徐远、陈致远等人自行协商决定具体作战计划。 在接到杨天明等人的作战计划和赵振中的回复后,柳继峰笑道:“本来以为后面会没我们什么事呢,天明够意思,让我们协助解决茹水河以南的各部敌人。” “我们这边地处泾河、洪河上游,加上天旱水位低,渡过这两条河也就不是难事,可若是天明他们推进到镇原一带再渡河,就没这么容易了。至少炮纵的75火炮以及其他一些辎重会严重滞后。”徐远思量着说道,“泾川、宁县那边的驻军要防备陕西方面,还要肃清境内其他武装势力,这次就不要动了。我们这边一共有6ooo多人,我看我们带4ooo人马就可以肃清茹水河和泾河之间的区域了。其他人马还是留下配合政fǔ工作人员,加紧推进各项建设吧。” “我看可以。”柳继峰赞同道,“给这边留下两个骑兵连应急,其他骑兵都带上。” 柳、徐二人在这边合计,董必成、于镇山两人也各自高兴。26日晚上,于镇山带领着从一万多名受训人员中挑选出来的3ooo新兵从环县赶到了庆阳。 “我还以为你们明天才能过来呢,你倒赶得急。”董必成看看一众虽显疲惫,但依旧秩序井然的新兵说道,“训了这两个月,看来成果不错啊。” “还差得远,和我们以前训练的那几批新兵没法比。”于镇山摇头叹道,“别的不说,就这文化学习就是老大难啊。西北这边这1o年间,天灾**就没消停过,这些小兄弟们能在1uan世中活下来就不容易了,能读书识字的就没几个,基本上都要从头学起。眼下这批新兵,至少还要再训练半年左右才算勉强能用。” “慢慢来吧。”董必成安慰道,“当初先生从收留我们,到教导我们读书认字、完成训练,可是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等我们掌控了陇东等地区,推行文化教育后,这后续新兵训练的度也会加快的,这事情急不得。” “道理我也明白,可心里没法不着急。”于镇山叹道,“这次带他们过来,虽然帮不上多少,不过用来维持秩序,防备盗匪还是没问题的。” “这两个县里,庆阳这边我把原来跟特纵行动的7oo政fǔ工作人员留下了,合水那边是跟随我部行动的5oo政fǔ工作人员,有他们在,再加上你这边的3ooo人马,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董必成说道,“我这边明天一早就带4ooo人到环江对岸去。” …… 5月27日,柳、徐、杨、陈等部同时向预定区域的敌人动攻势。 杨天明将特纵的32oo人马加上一纵陈致远部的6oo多骑兵,分成两路,沿蒲河、茹水河向前推进,并先期攻下了开边寨、西濠寨、孟坝寺。陈致远、王凤山随即指挥所部跟进。到27日傍晚时分,该路人马已经推进到距离镇原25公里处。 柳继峰、徐远也指挥所部4ooo多人马,横扫洪河与泾河之间的地带,其主力已从洪河上游渡河,进入了茹水河与洪河之间的地带,并准备于第二日动攻势,解决苏家堡、屯字一带的孙志远部。 董必成则指挥所部越过环江,攻克了赤城堡、温泉堡、驿马关,bī近到距离西峰镇不足2o公里处。 当晚,各部相互间进行战况通报后均感到振奋。 “今天是农历4月11,上半夜有月亮,下半夜黑天,我们正好趁机会把部队在今晚运动到位,明天黎明时分向各路敌人动攻击。”杨天明说道,“这样,等我们击败敌人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陈圭璋、杨万青部就是想逃也无所遁形。” “我看可以。”陈致远补充道,“我们距离镇原一带不过25公里,在半夜时分部队肯定可以运动到位。这样,大家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等黎明时分起攻击完全没问题。” “既然这样,我们就电告柳继峰、徐远、董必成他们,最好能大家一起动。”王凤山建议道。 话音未落,作战参谋韩yù刚拿着一份电报来到附近,“报告三位纵队长,刚刚收到柳、徐两位纵队长的电报。” “呵呵,继峰和远他们倒和我们不谋而合啊。”看完电报后,杨天明把电报递给了陈致远。而陈致远看完后又递给了王凤山,并笑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吧。既然他们也提出趁夜运动到位,我们也不能落后。” “那好,电复柳、徐、董,我部完全同意前电,攻击将于明日凌晨4点半准时动!”杨天明决定道。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四) 第二十章:奠基西北(四) …… 第一章:多重准备(一) 第一章:多重准备(一) …… 5月28日中午,各处的作战行动宣告结束后,剩下的时间就是肃清溃兵、土匪,进行治理整顿的时间了.yzuu点com 此战过后,人民军获得了环县、庆阳、宁县、平凉、海原、固原等一共15个县的地盘,屈吴山和六盘山以东,子午岭以西,面积约为4万平方公里的甘肃陇东地区尽入赵振中等人的掌握。 为了便于将来的行动和对地方的治理,在战役结束后,各部先根据现在驻防情况,经过协商,重新划定了各自的防区:徐远的三纵撤离泾河南岸,接手马莲河与子午岭沿线各县的防务;泾河与陕甘边界一线的防务由柳继峰的二纵负责;考虑到后续的作战任务,王凤山的炮纵被加强到三纵方向;为了方便其后进军宁夏河东地区,一纵陈致远部暂时负责屈吴山以东的海原、固原一线防务;教导纵队于镇山部及杨天明所率特纵一部驻防环县;特纵大部则驻防陇东中心区域的镇原一带,以随时接应其他各方。 确定好防区后,杨天明部开始接手此战一万六千多俘虏的甄别、管理工作,同时派人协助其他各纵队以及各县政fǔ工作人员对各自境域内民众进行排查,以肃清可疑分子,维持境内治安。 杨天明给特纵相关人员下达的命令简单明了: 一,先将这一万六千多俘虏编成4o个俘虏营,然后剔除其中老弱病残以及大烟鬼; 二,将所有俘虏饿上三天,根据俘虏口供,将同一单位或来自同一乡镇的俘虏召集到一起,由其相互指认; 三,各方面口供对得上的,供给饭食,打入劳改营;现说谎的,单独关押,另类处理;在俘虏营中揭他人底细的,给揭者改善生活;在劳改营中揭他人可疑言行,情况属实的,改善生活并缩短服劳役期限; 四,对其中戴眼镜的,拿笔杆的严加查处。【叶*子】【悠*悠】 柳继峰等人看到杨天明所下的命令后,直咧嘴。 “天明,你这是在挑动他们相互之间的矛盾,鼓励他们互揭老底啊。这软刀子杀人的主意可有点损。”柳继峰笑道。 “这么多俘虏,要是铁板一块,那该我们头疼了。”杨天明自有道理,“甄别过后,每天从事繁重劳动,饮食上又不给改善,过不了多少天,就肯定有人忍不住肚皮的抗议出来揭他人的。挨饿的滋味可实在不好受啊。” 柳继峰等人当初都是从生死边缘被匡真觉、李桐生等人救过来的,对那种饿的肚皮贴脊梁骨的滋味自是记忆犹新。听了杨天明的解释后,徐远幽幽地叹道:“这是对他们人xìng的考验啊。” “要是真清白,自然也就没人揭,或者揭的东西不是我们想要的。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一般很难逃过这一关的。”杨天明补充道,“我还特意吩咐下去,如果现有人把自己的饭食几次让给他人,那么就把这个让饭的人单独关起来,然后再想法熬。总有法子让他们开口的。” “这主意可真损,这摆明是好人难当么。”陈致远叹道。 “致远,虽然我当初跟着老爹帮先生他们养蚕,没怎么过于挨饿,可我听很多兄弟说过挨饿的经历。在那种饿得前心贴后心,不知明日生死的情况下,能把自己手中仅有的丁点粮食让给别人的,那么双方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如果这两个人非亲非故,又来自不同地方,那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杨天明叹道,“我知道这主意有些损,可这些俘虏我们又不能都杀了。等各个劳改营在陇东从事建设的时候,隐藏其中的有心人难免会现一些端倪,甚至可能会将我们和护卫军联系起来。这个险我们可不能冒。” “怎么会把我们和护卫军联系起来?”王凤山疑惑道。 “我们这边是几万人,不是一两个。不说我们彼此间偶尔的谈话可能落到有心人耳中,就说我们不少战士口中那夹杂着山东味的陕甘方言就是一大漏dong。”心中明白过来的徐远苦笑道,“难怪先生让我们把这些俘虏都jiao给特纵处理。【叶*子】【悠*悠】只有天明他们最先到西北,方言说的最流利,已经基本没山东味了。” 王凤山等人这才明白过来。 “天明,不管主意怎么损,你看着办就行。要是有人威胁到我们的事情,威胁到先生的大计,不管是谁,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明白其中的究竟后,柳继峰力挺杨天明。 “没错!我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徐远、陈致远、王凤山、于镇山等人各自点头。 “几位老哥放心,我一定能把那些‘臭虫’揪出来的。”杨天明自信地笑道,“好了,我们还是继续商量别的吧。” …… 特纵的任务已经明确,其他几个纵队则在完成日常的作训任务外,还要负责协助各县政fǔ工作人员组织民众进行生产建设活动。 这陇东一带,面积足有沂蒙根据地的两个半大,可人口就没那么多了。经过粗略统计,新得区域的15县的人口一共才85万多点,尚不到沂蒙根据地现有人口的一半。在这85万多人口当中,除了极少数土豪劣绅外,绝大多数都是平民、贫民,而且由于连年灾荒,绝大多数人口又处于嗷嗷待哺的饥饿或半饥饿状态。 在大致了解完整个陇东地区的现况后,留在镇原一带开完战役总结会议的杨天明、柳继峰、徐远、陈致远等人各自心情沉重。 “虽说已经预料到陇东这边情况不会好,可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烂摊子。”柳继峰抓抓头,心情烦闷地说道,“眼下这85万多人口,不但无法给我们提供给养,还要我们至少救助到秋季,这可是个大难题啊。好在我们部队不需要从民众口中夺食,否则更是麻烦。” “难题确实是难题。”陈致远也皱眉叹道,“不过,我们的难题不在于缺乏救助民众的物资,而在于无法尽快把先生从海外运到国内的物资给运到陇东来。虽说有很多物资已经运到了东胜,可从东胜到我们这边仍然需要通过陕北、宁夏河东的地面,还做不到运输畅通啊。另外,到7月份,黄河又要进入汛期了,外部到东胜的物资运输又要中断几个月。” “我现在头疼的是炮弹的补充问题。”王凤山也有些愁眉苦脸,“参加完这次战役后,炮纵12门75火炮,每门剩下15炮弹;48门81迫击炮每门剩下1o炮弹。这点弹yao储备根本就不够再打一场这样的战役。” “其实,不光是炮纵的炮弹补充成问题,就是一纵、二纵、三纵以及特纵所装备的迫击炮,也面临炮弹紧缺的问题。此外,各部的步、机枪子弹也需要补充。”徐远rou了rou眉心,补充道,“不过,我们现在冒充陈圭璋部的名义,借口剿灭1uan匪,封锁了陇东通向外部的通道。这应该能为我们缓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可要抓紧补充作战物资,等后边宁夏战役起的时候,我们面临的压力就更大了。宁夏贺兰山以东区域,敌人并没有多少力量,一纵加上特纵陈海澜部就能解决问题。可随后周边势力对我们的进剿就不能忽视了。” “还有搜查漏网溃兵以及消灭境内土匪的问题。”于镇山说道,“虽说我们此前已经消灭了陇东一带的谭世麟、张廷芝、李培霄等多股势力大点的土匪,不过还有些小股土匪流窜在乡间。我们可要趁早把这些家伙给清除了。” “概括地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作战物资的补充、救助民众和安定地方这三个方面。”杨天明在听了几人提出的困难后,理了理思路,说道,“这三个方面中,前两个都牵扯到物资运输,只能通过先生那边协调解决。当然,我们要尽量保证从定边、盐池一带通向陇东的物资通道的安全。” “作战物资的补充,我们现在只能依赖外部。不过,对于救助民众,除了外部输送的物资外,我们还要想法组织民众自救。这85万人的吃饭问题要完全依赖我们这4万左右的部队是不现实的。先生不是运了不少红薯到环县吗?我们抓紧时间建立一些苗圃暖炕,让红薯芽、长苗。等半个多月后,红薯苗长到筷子长短时,雨季也应该到了,也好让民众抓紧时间栽种。这样,至少秋天后,这85万人的吃饭问题就能解决一大头。” “至于安定地方,那就是我们各部驻军和政fǔ工作人员的任务了。由于都是小股土匪,我建议派出以连、排为单位的小分队进行清剿,这个难度并不会大。” “既然说到雨季,那我们就不得不提前做好防洪准备。”徐远补充道,“别看现在天旱得土地都要冒烟,可旱得狠了,水利失修,汛期更容易出问题。环江、马莲河、泾河等河堤都要组织人员维修。我们尽量把问题想得全面些、细致些,不能事事都依靠先生。当初,先生带领我们开创了沂蒙根据地,把那里建设成了1uan世桃源,我们现在也同样可以把陇东建设起来。” “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另外,有关动、组织民众的事情也不能轻视。”柳继峰这时也接口建议道,“对那些土豪劣绅、贪官污吏,该抓的抓,该杀的杀!清理出来的物资还可以分给民众,缓解我们物资供应上的压力。土地分配问题也要抓紧,这可是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得到民众的拥护,能不能在陇东这边站稳脚跟的大问题。” …… 众人七嘴八舌地先提问题,再想办法解决问题,并相互补充,倒是把眼下的困难基本上给解决了。 29日下午,众人散会前,杨天明建议道:“我看,我们就把之前的战役总结报告和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以及所提的解决方案一并上报先生,由先生根据情况予以处理。要是有其他问题,我们再通过电报及时沟通。” “没问题。我们联名给致电先生就是。”柳继峰应道。 随即,由杨、柳、徐、陈、王、于几人联名的《陇东战役总结报告》和《陇东地区情况分析报告》便通过电报给了赵振中。 在28日中午,陇东战役结束后,杨天明等人便联名给赵振中去电,汇报了大致战果。现在又接到杨天明等人的两份报告,赵振中看后极为高兴。 虽然这次陇东战役中,各部还有些有待于改进提高的地方,但总体上来说,在作战方案的拟订和兵力运用等方面,可圈可点的地方也很多。而战后,杨天明等人不骄不躁,能现问题并找出应对的方法,就更难能可贵了。 第一章:多重准备(二) …… 看了杨天明等人发来的那份情况分析报告后,赵振中明白,眼下物资运输的确是个大问题。 由于铁路运力达不到赵振中预想中的状态,从天津港经铁路运送到包头的物资数量只能说差强人意。而到达包头后的各种物资,要先装车从火车站运送到附近的黄河码头,装船后运送到黄河对面,再装车运送到东胜。当然,还有不少物资是经托克托黄河码头直接运送到保德、府谷两地的。不过,这卸车、装车,装船、卸船,来来回回倒腾实在太费功夫了,运输量也一直难以令赵振中满意。 而现在已经是5月底了,距离原定宁夏战役的发起时间,还有一个半月左右,距离周恬、周昊等人回国还有两个半月所有,而距离东北那边的事变也不过是3个半月左右,物资输送以及其他各方面都应该抓紧了。 思索了片刻后,赵振中知道,要想加大从东胜经定边、盐池一带向环县进行物资输送,那一定要开辟一条稳定的物资运输通道才行。上一次井岳秀提到的那条从东胜直达定边、盐池的通道,赵振中已经派人清理过,可以通行汽车了。不过,要想把这条通道掌握在手中,赵振中还需要和井岳秀进一步洽商。 想起之前华美公司在定边县水泥厂遭到乱兵攻击一事,虽然乱兵没讨得了好去,不过正好用这个事情做借口,和井岳秀讨价一番。想到这里,赵振中便决定去榆林见见井岳秀。 5月30日一早,赵振中把保德这边的事情和李云天交代一番后,便过黄河到了府谷。通过府谷的有线电报和井岳秀联络上后,赵振中便向其表明,自己受华美公司委托,要去榆林洽商有关华美公司定边水泥厂遭受乱兵袭击一事,并约定明日中午赶到榆林与其会面。 接到赵振中要来的消息后,井岳秀心中很是郁闷,心中对原定边团长任和亭也愈发痛恨:这鼠疫正在肆虐,任和亭那个王八蛋就给老子整出个兵变来!高广仁那货好死不死竟然还带兵去攻打华美公司的产业!不说华美公司运送过来的救灾粮食和那名为磺胺嘧啶的药物是自己眼下急需,就说他们在陕北开办产业就等于是给自己送来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要是因为乱兵的事情使华美公司改变主意,那非把任和亭刮了出气不可! “唉……看来还是得和那位赵先生好好说道说道啊。”心中发完狠,井岳秀摸着脑袋叹道。 也难怪井岳秀对任和亭怨念深重,本来井岳秀想调任部兵马参与对靖边疫区的封锁,可谁知任部不但不为自己出力,哗变之后还要井岳秀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前往救援,这不是典型的添乱么? 而返回榆林的那个援兵团长气不过任和亭在这节骨眼上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穿越靖边疫区,去定边白跑一趟,回来后便把定边县城的惨状和华美公司定边水泥厂人员的不满添油加醋地向井岳秀叙说了一遍。加上任和亭不愿穿越疫区,又在安边堡留下,没有到榆林来见井岳秀,这让井岳秀对其益发不满起来。 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赵振中跟随运送救灾物资的汽车到达了榆林。 刚从汽车上下来,赵振中迎面就见到了身着便装的井岳秀。没等赵振中开口,井岳秀就满脸带笑地率先说道:“欢迎赵先生到来啊。这次要不是赵先生提前警示疫情,又提供药品、粮食等救灾物资,还不定会有多少陕北父老遭难呢。赵先生实在是功德无量。此番赵先生能拨冗前来榆林,实在是榆林父老的幸事,赵先生可要多盘桓几天才行。” 井岳秀心中打定了主意送赵振中高帽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井某人如此高抬你赵振中,你总不好过于与我为难吧? 见井岳秀如此客套,又是大庭广众之下,赵振中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道:“药品、粮食是华美公司提供的;在救灾、防疫一线的又是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各位先生以及众多医护工作人员;而井长官调派兵力,阻隔交通,也为防疫贡献不小;至于本人,不过是安排人力将物资从青岛转运到天津而已,可当不得井长官如此赞誉。” “赵先生过谦了。”井岳秀摆手笑道,“就连华北慈善联合会的朱会长都对赵先生称赞有加,说这次疫情要不是赵先生提前警示,又大力相助,结果将不可收拾。而现在,虽然陕北父老付出了一些代价,可却成功的把疫情控制在靖边、横山、安定三县,赵先生可是出力不小啊。” 顿了顿,井岳秀又恍然道:“这大热天的,我们也别站在这里说话了。赵先生刚到榆林,还是先到我府上说话吧。我已安排好了酒宴,赵先生要给我井某人这个面子啊。” 赵振中知道井岳秀江湖习气比较重,又是陕北一带最大的地头蛇,也不好过于拂逆他,便拱手说道:“既然井长官如此盛情,那我就打扰了。” 在井岳秀的府中,赵振中算是见识了这个陕北土皇帝的生活,想想疫区民众,赵振中心下暗自感叹。 酒宴过后,赵振中也不过多客套,对井岳秀说道:“我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代华美公司询问一下井长官,定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后还能不能保障有关产业的安全?若是不能,那华美公司自然会考虑停止有关产业的后续安排。当然,此前支付给井长官的那笔费用,就算华美公司亏损了。” “定边兵变,井某人确实有管教部下不严的责任。”井岳秀长叹一声,面色尴尬地说道,“不过,井某人是从心眼里希望华美公司能在陕北这边多开办几家产业,也好改变一下陕北这边的状况。我的部下中可能确有少数军纪败坏的,不过,我可以向赵先生保证,今后发现一起处理一起,决不姑息!” “不是我信不过井长官的保证,实在是心有余悸啊。”赵振中面色沉重,“定边县城我也曾去过,虽说县城不大,可也有近两千民众。但这次兵变之后,却逃的逃,死的死,整个县城竟只剩下二、三百老弱病残,城内也破败不堪。” “要不是当初我为了防备盗匪而一力坚持设立了千人左右的华美商团,恐怕定边那边的水泥厂现在也是如此模样吧。如果那些乱兵再劫持了其中的几个美国籍的工程技术人员,恐怕又会引起如同临城劫车那样的涉外案件。到时候,四海实业和井长官都讨不了好。” “嘶……”井岳秀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些道道,不由得暗自庆幸当初同意赵振中设立商团的举动来。心念电转间,井岳秀虽然恨透了任和亭,却也因此想出一个主意来:“既然华美商团这次表现不俗,那就由他们来负责定边地面上的安定如何?这样,华美公司和赵先生可以放心,我这边也可以省心,免得再有部下在定边那边违犯军纪,惹出乱子。” 赵振中一愣,没想到井岳秀竟想出这样的主意,不过,转瞬之间便明白这家伙是想推卸责任。当下便摇头说道:“安定地面是政府的责任,华美公司只是商家,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说,华美公司在定边开办产业,是来求财的,不是来惹麻烦的。要是由商团负责定边防务,那其后肯定会麻烦不断。” “那赵先生以为,到底怎样才能让华美公司的负责人员安心,在定边继续发展下去?”井岳秀心中没底,便径直问道。 “我见过陕北民众的生活,知道这边确实苦,我也希望能让华美公司在这里多开办几家产业,通过建设用工等方面,让民众和政府受益。但我也要尽力想办法维护华美公司相关产业的安全,这也是关系到四海实业利益的事。”赵振中面色凝重,盯着井岳秀道,“并非我信不过井长官,实在是我听说过,定边一带有些长官和杨猴小勾结,去年冬天还曾出动两个骑兵连去东胜一带,准备合伙劫掠华美公司设在那里的救灾物资中心。只不过据说被追击杨猴小的‘一阵风’给一块灭了。” “去年冬天有杨猴小,这个月又有定边兵变,我实在无法放心。除非井长官能同意,华美公司从东胜到定边的物资运输由自己商团武装押运。否则,我真冒不起这个险。” “竟有这等事?!”井岳秀大惊失色,“我只听说去年冬天华美公司设在东胜的物资中心曾遭到匪徒袭击,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说法。赵先生是从哪里听说是定边一带的长官勾结杨猴小的?” 想想去年段维山跟自己上报的两个骑兵连剿匪殉职的事情,井岳秀心中已经信了大半,难怪赵振中心存犹豫,这可都是自己的部下干的好事啊。老子拼命想法多挣点钱好充做军饷,可自己的这些好部下却各有打算,背地里拆老子的台!井岳秀心中大恨! “我也是从华美定边水泥厂商团那边得知的。”赵振中张冠李戴,“前不久袭击水泥厂的乱兵,有一个受伤严重的为了求得商团人员救助,便将他去年冬天从一个骑兵连连长那里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不过,这个受伤的乱兵,虽经救治,可还是因失血过多死掉了。” 虽然死无对证,不过井岳秀心中已经信了。当下向赵振中拱手说道:“井某御下不严,竟发生了这种丑事,实在惭愧,还望赵先生能多多包涵。至于赵先生所说的武装押运,华美商团护送自己公司货物,实乃应有之意。若是再有不长眼的勾结盗匪,尽管让商团往死里打!” “井长官能如此支持,那我也可以向华美公司有个交代了。”赵振中笑道,“既然这样,那除了水泥厂可按时开工以外,原定在定边开办的盐碱化工厂也可以开动了。我的意思是把这个厂设在盐场堡一带,也好就近获取原料。当然,在盐场堡和水泥厂之间要先修一条道路,也好利用水泥厂的水泥进行有关建设。” 盐场堡位于定边县西北角,毛乌素沙漠南缘,东边12公里外就是定边县城,南靠红柳沟,西与宁夏盐池县毗邻,北接周台子。东胜那边的物资可用汽车直接运送这里。若是再修建一条盐场堡到水泥厂的通道,有关物资可直接从东胜用汽车经盐场堡运输到位于白于山中的水泥厂,再从水泥厂用马车运送到环县北部。这样,物资运送的速度将比原来靠驮马从东胜向环县输送提高至少三十多倍!陇东的物资缺乏也将大大改善,建设速度也将进一步提高。 “修建道路是方便大家的好事,开办产业又能为陕北父老带来好处,这些完全没问题,赵先生尽管办就是。”井岳秀趁机说道,“不过赵先生修路也不能厚此薄彼,陕北这些县的道路都不成样子,你看是不是到时候也帮忙修一下?” “井长官开玩笑了。”赵振中摇头苦笑,“这陕北23县,要想县县修通公路,那可需要大笔资金。华美公司现在在晋、陕两省投入已经够多了,不可能再支持如此大的工程。” 见井岳秀面带失望,赵振中又道:“不过,以成本价格为陕北修路提供水泥还是可以的。到时候,23县公路修通,那有关货物可经榆林北上包头,经铁路、港口转运四方。陕北的面貌也肯定会焕然一新的。” 井岳秀听了赵振中的描述,似乎见到大洋向自己滚来,心中大喜,拱手说道:“承赵先生吉言,我这里先代陕北父老谢过赵先生义助了。” 第一章:多重准备(三) …… 与赵振中客气一番后,井岳秀又关切地问道:“赵先生,不知那定边水泥厂什么时间能生产出水泥?我可是等着用来修陕北各县的道路啊。” 赵振中苦笑道:“要是没有乱兵袭扰,现在已经在正式生产了,而今只好再等两天了。”顿了顿,赵振中又道:“不过,红柳沟那一带的石灰石质量不高,用来生产水泥只能说还算合用。生产出来的水泥质量比不上保德那边生产的。” 井岳秀一怔:“那陕北这边难道就没有合用的石头?” “别的地方或许也有,但肯定也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限制。”赵振中解释道,“长城一带,自古就是边防重镇,交通条件比其他县要好些,而定边又自古就向外运输池盐,交通上更方便一些。加上那边既有石灰石,又有粘土,虽然煤炭需要从外部运输,综合比较起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前段时间根据井长官的指点,我派人去清理从东胜到定边一带的道路时,倒是在长城外宁条梁镇一带发现有不错的石灰石,不过要想在那边开采并运输的话,却并非易事啊。” “那有什么麻烦的,赵先生尽管派人在那里开采就是。”井岳秀不以为意,“要是赵先生能说动华美公司,在那边再设立一个厂子更好。” “设厂是不太可能了,最多是在那边开采一些质量好的石灰石运到红柳沟水泥厂,和那边的石灰石混用,尽量提高所产水泥的质量罢了。”赵振中沉吟道,“而要想做到这步,不但要修好道路,还要用汽车队进行运输。毕竟,从宁条梁镇到红柳沟一带,可是有近200多里的路程,要是用骡马大车运输,可是得不偿失。当然,还要麻烦井长官和定边、靖边两县的各位长官打好招呼,免得再出岔子。” “这没问题。”井岳秀爽快地应道,“反正现在陕北这边跑的汽车,除了我这边的驻军有几辆,其他都是华美公司的,不是运送救灾物资就是运送生产原料的,我让他们一律放行就是。要是有不长眼的再勾结匪徒冒犯,赵先生尽可以让华美商团给我往死里打!”想起自己部下先是与盗匪勾结,后是哗变作乱,差点坏了自己借华美公司而行的发财大计,井岳秀就心中有气。 “井长官的部下可不是我们商家能处置的,华美商团最多也就是自卫而已。”赵振中笑道,“如果井长官不反对,我想再从别的地方调集几十辆卡车过来,专门运送石灰石、煤炭等原材料。” “能早点生产出好水泥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井岳秀笑道,“赵先生尽管调就是。” 两人又谈论一会儿后,赵振中便起身告辞,以要尽快安排有关生产和建设为由,谢绝了井岳秀的挽留,于当天入夜时分返回了保德。 得到井岳秀在一些问题上的允诺,赵振中对此行还算满意。由于之前东胜到定边的道路已经清理过,而从定边县城到红柳沟水泥厂的通道在前几个月里又经过修整,现在已可用汽车从东胜经定边县城直接向红柳沟运送物资。 眼下定边县城破败不堪,井岳秀又因鼠疫肆虐而没有重新派兵进驻,正是抓紧运输物资的好时机。只是,这种状态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今后定边县城恢复后,一些重要物资还是绕经盐场堡得好,而这就需要开通盐场堡到红柳沟的道路了。 盐场堡在定边县城西北12公里处,红柳沟则在县城西南30多公里处,两者和定边县城呈三角形分布,并者各有通向县城的道路。只要在原来乡间小路的基础上扩建10公里左右南北走向的道路,把盐场堡和红柳沟联结起来就行了。赵振中估计,鼠疫平息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在这期间,扩建一条10公里左右的道路完全没问题。 陕北这边的道路容易解决,陇东那边的道路也要加快修建才行。环县原本有经过古萧关到宁夏灵武一带,可通行马车的道路,但要想加快物资运输,除了要拓宽环县到甜水堡一带的道路外,还要修通环县到白于山区内的道路才行。 当下,赵振中致电杨天明,嘱其甄别完俘虏后,加紧利用俘虏修建陇东境内的道路,同时要派出得力人员,组织力量从红柳沟向环县运输物资。 考虑到7月份宁夏战役发动后,黄河正处于汛期,难以向西岸运送物资,赵振中又致电一纵张明瑞、陈致远等人,并转发陇东杨、柳、徐等部,对有关部署作了调整: “一、张明瑞、陈海澜部,在黄河汛期到来前,你部须加紧从东胜向黄河西岸基地囤积各类作战物资;须知宁夏战役发动后至汛期结束前,你部将无法获得物资补给,届时你部可能要面对绥远、甘肃两个方向的敌人。此外,战机许可的话,很可能你部还需承担其他作战任务,故物资积累为重中之重!” “二、为弥补宁夏战役后宁夏河西兵力上的不足,原定担负宁夏河东地区作战任务的一纵陈致远部,在接电后即潜兵北上,在6月20日前于桌子山一带会合张明瑞部后,渡河进入河西基地,为宁夏战役进行准备。” “三、陈致远部北上后,其防区由特纵接防。” “四、宁夏战役中河东地区作战任务,届时由教导纵队抽调兵力配合特纵完成。” 接到赵振中的电报后,张明瑞、杨天明、柳继峰、徐超远等人反应不一。 柳继峰、徐超远除了有些羡慕杨天明的好运气外,也明白自己今后要面对陕西杨虎城部的压力,宁夏战役是没自己的份了。于是便加紧肃清辖区内各敌对势力,抓紧建设起相应的防御工事来。 而在固原、海原交接防务的杨天明、陈致远两人也各有滋味。 “本来还想推进到黄河边,到时候过河见明瑞他们的。”陈致远有些遗憾地说道,“现在,河东这边就交给你了。” “先生调你过去和明瑞他们会合,是考虑到河西可能面临更重的作战任务,你就不用担心没仗打了。”杨天明安慰道。 “真要这样,那我可就没遗憾了。”陈致远笑了笑,“不过,我在陇东这边也不亏,还活捉了第5旅旅长蒋云台呢。对了,那家伙现在怎样?” “死硬分子一个,现在还关着呢。”杨天明说完,又问道:“这次北上,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陈致远轻松地笑道:“从这边到环县,都是我们的控制范围,没什么特别需要的。而从环县北上到定边,先生他们又在那里准备好了一应物资,我们一路轻松北上,就等越过长城到桌子山和明瑞他们会合了。” 离别之际,陈致远又道:“你在这边,既要甄别俘虏,又要负责防区事务,还要为宁夏河东作战做准备,担子可不轻,一定要多保重!” “没事,有那么多兄弟呢,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忙。”杨天明也说道,“河西那边,民族混杂,你也多注意点。” 互道珍重后,陈致远带队离去。 …… 正在河套桌子山一带活动的张明瑞在接到赵振中的电令后,对陈海澜说道:“先生考虑的周到。我们这边一共有6000多精锐,解决宁夏河西的敌人自然不成问题。可如果夺得河西地区后,绥远、甘肃两路敌人来攻,加上战役发起后又是黄河汛期,两三个月内无法获得作战物资补充,我们肯定会打得比较苦。而致远那边几千人加入到河西地区,我们在兵力调配上就没问题了。” “这倒是。”陈海澜也点头笑道,“明瑞,先生提到我们可能会承担其他作战任务,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作战任务?” “具体我也不好说,不过大致上也就几种可能罢了。”张明瑞笑道,“你好好想想宁夏河西地区的形势就差不多明白了。不过,将来的任务我们现在先放一放,现在还是加紧向对岸转运物资得好。” 得了张明瑞的提示,陈海澜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当下也不再提,遂说道:“我们现在有战马、驮马近3000匹,分成几个批次从东胜那边向这里转运物资,囤积的物资已经不少了。可我们的船太少了,只靠那缴获来的几艘船,是难以在汛期到来前向河西运送充足物资的。” “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作战物资的运送问题。其次,才是运送各种作物种子,为我们夺取河西后做准备。”张明瑞分析道,“要是枪炮没了弹药,那就是废铁。所以,作战物资一定要优先。再说,我们河西基地中积累的粮食已经不少了,就是致远他们过来,囤积的粮食也足够我们支撑半年以上的。” …… 就在张明瑞、杨天明等人按照赵振中的电令各自行动起来的时候,赵振中在察看完工程已接近尾声的保德——朔州公路,以及正热火朝天加紧建设的同蒲铁路后,又与李云天等人交代一番后,便离开保德,去往包头拜访调防到那里的傅作义。 在同蒲铁路北段没有修通前,从天津发运的各类物资都只能经平绥铁路运输到包头,再转运到各方。因此,对傅作义这个现在掌控包头,将来掌控绥远的要员,赵振中自然要上门烧香,拜拜码头了。 第一章:多重准备(四) …… 见到赵振中来访,傅作义很是高兴:“哎呀,哪阵风把赵老弟你给吹来了?我今年春天就听说你在山西修路赈灾,还特意去看了同蒲铁路修建的现场,那场面真是令人振奋啊。前些时候又听说陕北鼠疫也是你赵老弟先行示警,并大力相助。这可都是了不起的大事。你怎么有功夫跑我这里来了?” “老哥,你再这么说,我可真无地自容了。”赵振中语带歉意地说道,“这春节过后的几个月里,我真的是忙得一塌糊涂,也就没有过来拜访老哥。眼下,保德到朔州的公路再有半个多月就能完工,我也能抽空过来看望下老哥。只别怪我来晚就行。” “老弟哪里话,我可没怪你的意思。”傅作义感慨道,“去年大战后,不少同袍把战败的原因推到我头上,阎长官更是不待见我。我在天津一时想不开,差点出了事情。你老弟11月份上门来访,正是家人因我的事情而谢绝一切访客的时候。老弟能不怪我失礼就好,我又怎能怪老弟来晚呢?” 去年中原大战失败后,一些晋绥军将领被张荫梧所鼓惑,认为山东战场失利才导致大战失败,而山东战场失利又是傅作义暗通张学良所致,因此都对傅作义怨念不小。而傅作义因自己在前方作战却为阎锡山所疑,并派张荫梧来分自己兵权,战败后同袍又将责任推到自己头上,心中也自愤懑难当,便请求辞职。阎锡山却对傅的辞职请求置之不理。郁愤之下,傅作义滞留天津,并于10月8日在天津寓所开枪自杀。好在家人发现及时,关键时刻把他的手给打歪了,使得那一枪只把另一边的胳膊打伤,并没闹出人命。 自杀未遂后,傅作义的家人为了避免再刺激到他,便谢绝一切访客,而傅作义本人也心灰意懒,拒绝见客。赵振中是在去年11月份到山西与商震、徐永昌洽商修路、办厂事宜,路过天津时,上门拜访傅作义的。虽然当时吃了闭门羹,不过,赵振中还是留下了礼物,并请其家人代为致意。 现在听傅作义提到去年的事情,赵振中笑道:“关公还有走麦城的时候,老哥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说,去年也并非老哥能力有问题,而是小人作祟罢了。现在不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凡事还是多往前看得好。” 傅作义上下打量一番赵振中,摇头失笑道:“要是光听这番话,没见到你真人,还可能以为这是一个五、六十岁老头子说的。年纪不大,不要那么老气横秋的。” 两人笑了一阵,傅作义叹道:“老弟说的不错,我现在确实算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阎长官下野后,有人在整理他的往来电报时,发现了去年大战当中张荫梧向阎长官告密的电报。在那封电报中,张荫梧声称我与张学良有勾结。这才解开了阎长官为何当初对我见疑的谜团。”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哥犯不着去和一个小人计较。”赵振中接话道,“还是那句话,凡事得多往前看。” “你老弟倒看得开。”傅作义笑了笑,“不过,老弟说的有道理,我确实犯不着和那样一个小人计较。在那封电报的事情被大家知道后,他张荫梧就成了导致去年大败的罪魁祸首,军中兄弟也都不待见他。算了,不说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了。正好老弟来了,老哥我还有事情求你呢。” “老哥哪里话,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赵振中笑道,“说说看,是哪方面的事情?” “我听次宸说,老弟曾有意在绥远一带开办产业,不过因为当时绥远山贼、马匪闹得凶,也就停了下来。不知老弟还有没有意思在绥远这边开办产业?”作为军人却谈及商事,傅作义有些不好开口,可想想那些因部队缩编而裁退的老弟兄以及绥远这边民众的贫苦,便又硬着头皮说道,“如果老弟有意的话,土匪的事情老哥去解决。去年战败整编后,有不少曾在军中多年的老弟兄,因为无家可归就留在绥远一带,可他们都是老行伍了,有的身上还带伤,也就难找个正经的活路。只要老弟的产业里能多收留一些这样的老兄弟和绥远这边的贫苦民众,给他们碗饭吃,老哥我就感激不尽了。” 听到傅作义为退伍老兵求情,赵振中不禁为之动容,象傅作义这样的带兵长官,在眼下这个年代绝对是稀有! “不瞒老哥说,当初我是想在临河开办个大型牧场,在包头或者五原那边就近开办个肉罐头厂,再开办个毛纺厂。可惜,临河一带土匪众多,就连华北慈善联合会救灾的查良钊先生都被土匪掳去过,加上徐长官的劝说,我也就熄了办牧场的念头。我也曾考虑过从其他民众手上收购肉源和皮毛,可绥远这边连年灾害,民众都饿死不少,又哪有合适的肉源和皮毛?”赵振中遗憾地说道,“没有牧场,就没有稳定的肉源和皮毛,罐头厂和毛纺厂也就搁置下来。” 停了下,赵振中又道:“既然老哥能解决掉土匪问题,又能提供足够的人手,那我们开办相关产业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要想开办产业,除了场地要选好之外,这包头以西的交通问题也需要解决。” “老弟,我现在只管军,不管民。”傅作义苦笑道,“解决土匪算是我分内的事情,帮你解决产业的场地也不算困难,可要让我解决包头以西的交通,那就不是我力所能及了。” “这样啊。”赵振中沉吟之间,心中一动,遂道:“只要老哥能解决土匪和产业开办所需的场地问题,那我可以协调四海实业在绥远开办产业。至于交通的问题,我们先放一放。除了原先所说的临河牧场、包头的罐头厂、毛纺厂外,还可以在包头再开一家皮革厂。另外,在黄河南岸的伊克昭盟,我也想开办一个大型牧场,那边的民众也实在太苦了。黄河北岸的这些产业可以聘用老哥军中裁撤下来的兄弟以及这边的民众,至于南岸的牧场,还是在当地民众中招人吧。” 既然傅作义请求自己开办产业,赵振中便趁机在一些关键地方布置下一些表面上的力量,正好可以掩护有关物资运输,加快物资流转 “老弟有这个心那我就多谢了。”傅作义认真的拱手说道。 “说实话,眼下国内的局势还是有些乱,并不是开办产业的好时候。”赵振中叹道,“去年阎长官等人反对南京方面,导致中原大战;今年是汪兆铭在广州另立国民政府,这后面的局势也不见得能好到哪去。” “南京那位赢了去年的大战,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可容不得他人拂逆。”傅作义评论道,“立法院院长胡汉民先是成了个摆设,后来干脆又被软禁起来。眼下国民大会刚刚结束,汪精卫就在广州另立政府,这后面确实有的争。不过,那都是南方的事情,应该影响不到这边吧?” 在胡汉民被软禁后,国民党的派系矛盾愈发尖锐,孙科、古应芬、王宠惠、刘纪文等粤派要人纷纷离开南京去广州。汪精卫和邹鲁乘机活动指责老蒋。4月30日,邓泽如、林森、肖佛成、古应芬等人正式提出“弹劾”案,要老蒋下野。老蒋被迫向中央监委“自请查办”。 陈济棠、李宗仁、张发奎等两广要人相继通电响应弹劾案,要老蒋在48小时内“下野”。一时倒也颇有几分“民主”气象。 老蒋不好出面,他的手下干将们自然不愿让靠山倒台。于是,以何应钦为首的南京要人及地方大员,纷纷表态力挺老蒋,反对陈济棠等人。 5月27日,汪精卫、孙科、邹鲁等于广州成立“中国国民党中央执监委员非常会议”,发表宣言,指责南京之“党部为个人势力所劫持,实无存在之价值”。当晚又在广州另立“国民政府”。28日,汪精卫等在广东省政府二楼举行‘国民政府‘成立典礼,又在燕塘阅兵,分别组成‘国民革命军第一、第四两个集团军,陈济棠任第一集团军总司令,李宗仁任第四集团军总司令。 汪精卫等人的作为看上去似乎是去年大战前后,阎、冯等人作为的翻版,只是力度和各自的依凭有所不同罢了。 “老哥可不能小看广州那些人。”赵振中摇头说道,“虽然他们在南方,可还是会影响到北方的。我听华美银行的外国人说,阎长官在5月10日曾从大连向广州汇款两百万。4月底,张学良、石友三先后对外宣称石友三部没有和南方勾结的举动,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后边会是个什么样子也就难说了。我这次过来拜访老哥,也是想让老哥关照一下绥远境内平绥线两侧的兄弟,别到时候出什么乱子影响到物资运输。现在可正是同蒲铁路修建和陕北疫区防疫控制的关键时候,可不能出差错。” 傅作义神色复杂地叹道:“阎长官还是不甘心啊。只是国内的局势又要乱上一遭了,受苦的最终还是平民百姓。”感叹完后,傅作义又正色对赵振中说道:“老弟放心,同蒲铁路修建和陕北防疫都事关重大,只要我傅某人还在绥远一天,就决不会让老弟运输的物资出岔子!” 赵振中心中大喜,有了这位未来绥远省主席的保证,自己等人未来几年内的物资运输安全问题是用不着多担心了。赵振中笑道:“有了老哥这个保证,我睡觉也能安稳许多。” 第二章:预警东北(一) …… 赵振中在包头傅作义处盘桓了两天,谈天说地之余,又商定了一些开办产业的细节问题,并送给傅作义1500套雨衣以备雨季应用。傅作义起先推辞,可在赵振中的坚持下,又听说这是四海实业对傅部维持平绥线绥远段物资运输安全而表达的谢意后,想想这些东西确实对己部作用不小,便也欣然接受了下来。 两天后,在包头南边的黄河码头,赵振中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河水,叹道:“要不是现在已经进入6月份,黄河汛期就要到来,我还真想现在就搭建一座浮桥,好加快物资运输。陕北那边可有几个县的民众被隔离在疫区,靠这样装车、卸车、装船、卸船的倒腾实在太慢。” 前来送行的傅作义,闻言笑道:“老弟心系灾民是好事,可也不能太心急了。要想再设立浮桥,怎么也得过了9月份,黄河汛期过后才行。而且,你搭建起来也就能用两个月左右,就又要躲避浮冰而拆除,直到黄河封冻后才能再次搭建。” “另外,老弟在黄河水道通航季节里搭建浮桥,还要考虑到对从宁夏和后套一带向山西运送物资船只的影响。尽管他们的货物运输量远不能和你这边相比,不过要是犯了众怒,处理起来也是个麻烦。” “看来,我只好在黄河两边再修建两个专用码头了。”赵振中苦笑道,“用吊车装卸,机帆船运送,尽量提高物资运送速度了。” “这倒是个办法。”傅作义点头道,“老弟若是真想修码头,官面上的事情我帮老弟解决。” “那多谢老哥了。”赵振中说道:“保德到朔州的公路已经接近尾声,正好可以调集一部分人过来修码头。也顺便修一下从火车站到码头的道路,再在这黄河两岸多修几个物资储存仓库。当然,该向政府交的费用肯定一文不少,总不能让老哥为难。” “你啊,想的倒仔细。”傅作义笑着摇摇头,伸手在赵振中背上轻捶了两下。 …… 告别傅作义后,赵振中便乘船返回了保德,让李云天安排了两千多施工人员以及一些施工机械去包头一带修建码头。赵振中自己则关注起晋西北这边的工程建设来。 按照赵振中的要求,保德到朔州的这条公路,除了双向专用汽车路外,还在汽车路的两侧修有大车路,专供行人和骡马大车使用。在汽车路和大车路之间有高半尺、宽一米左右,用碎石、水泥修成的隔离带。 双向汽车路宽度有8米,加上大车路以及隔离带,整条公路的宽度达到了13米多。尽管是砂石路面,各方面标准也无法和后世的等级公路相比,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双向四车道了,这样的公路在这个时代的国内可是不多见的。 眼下,保朔公路,除了在神池长城附近的大水口堡一带还有少许路段没有贯通外,在朱家川北岸从保德出发经三岔堡、义井堡到神池的路段,以及朔州到大水口堡之间的路段都已经投入使用。就连三岔堡经五寨到管涔山、芦芽山一带采石场的道路也已经开通。 采石场不过是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实际上,在采石场后的僻静处,有一条简易公路通向管涔山、芦芽山深处。在这人迹难觅的地方,从大珠山基地调来的工程人员正驾驶着学会不久的工程车辆紧张施工,争取早日把这里建成一个大型物资储藏基地。 外面不时有卡车装载着各种物资运送到采石场,然后由采石场中专门人员把车开到这里。卸货后又把从山腹中开采出来的石头装车运到采石场,让其他人员把石头运送到修路所需要的地方。 “先生,这些只喝油的铁家伙可真顶事。我们现在的工程进度可比当初在山东那边快太多了。”被调到这里负责的程开山心中很是兴奋,“当初要是在山东那边也有这些家伙,我们大珠山那边的工程少说也能提前一年半。” “这些机械可是美国那边去年才研制生产出来的,以前可没有。再说,大珠山那边回旋空间不大,周围人烟密集,难以隐蔽使用这样的车辆。而这边地广人稀,加上我们又披了一层合法外衣,情况自然也就不同。”赵振中看着紧张、有序的施工现场说道,“不过,你这边的施工进度还要加快,到今年年底,这边要有一定数量的仓库能投入使用。另外,进度和安全要并重,不能以安全换进度。” “年底肯定能建成一部分仓库。”程开山咂了咂嘴,盘算道,“不过,要想达到先生的要求,靠我们现有的这点人是不够的。最好能再增加一些熟练人手,要是能从山东那边再调过一批人来就更好了。” 大珠山那边的地下工程已经进行了将近6年,其中的地下潜艇基地和物资储藏基地已经完工,只是长城计划要想完成,那还需要几年。沈阳那边的工程已经结束,可费县、陇东等地的建设又刚开始展开,同样需要熟练的工程建设人员……赵振中心中盘算一阵后,说道:“我估计应该能再抽调3000人过来。不过这3000人中只能有一半交给你,另一半我还要投入到别的地方。” “1500就1500,有总比没有好。”程开山笑了笑,“只要我们教会这1500人使用工程机械,那进度至少也能再翻一倍,完成先生的要求也更有把握。” 海外运来的机械设备、粮食、药品、衣物,以及从沂蒙那边转过来武器装备等物资,都可以混在开办产业和救灾物资里暗中转运到陇东。而从海外运来的铜锭、铝锭、特种钢铁以及油料等关系到将来的战略物资,除了一部分运送到大珠山基地外,其他运送到西北的就只有先就近在保德、五寨附近隐藏起来。毕竟,现在运到陇东不仅没地方存放,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先放在这边等将来再说。 在赵振中的心目中,晋西北几县可是未来己方前出的桥头堡,等海外物资通过铁路向这里运输个几年,这一带的钢铁冶金、机械加工等产业建立起来后,再找机会从阎锡山手里把这个地方夺取过来就是。这虽然不过是自己左手换右手,并非什么借鸡下蛋,可却能避开自己等人眼下发展壮大所面临的一些难题。只是,阎锡山却注定要空欢喜一场了。 在这边查看了两天,赵振中又叮嘱了程开山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又回到了保德,一边筹备工程物资,一边等待保朔公路竣工。 6月14日,保朔公路全线贯通。赵振中和有关工程人员庆祝一番后,就将修建公路的近3万人,以及运来不久的,雨季施工做需要的一些雨衣、柴油机、水泵等物资转交同蒲铁路指挥部,由总工程师劳之常负责调派。 眼见西北这边的事务基本上没多大问题,赵振中安排一番后就带着李云天离开了保德。再过几天,这个时代第一艘载重3.5万吨的集装箱运输船就要抵达青岛,赵振中可要想办法为这些众人眼中的铁柜子获得通行许可。 按照计划,赵振中两人要去北平、天津、青岛,准备好好梳理一下中转渠道,以加快物资运送。但在北平拜访于学忠时,赵振中得知其因公去了山海关,要几天后才能回来,便只好先转向天津。 在今年4月份的时候,当初曾让手下人为难华美公司的臧启芳,已被免去市长一职。现任市长是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 或许是于学忠,或许是朱庆澜的面子,也或许是张学铭自身的原因,赵振中通过华美天津分公司经理约翰森了解到,经过上次的“车皮为难”后,天津当局对有关救灾物资的运送是一路放行。除了运输费用减收一半外,还免掉了救灾物资的海关关税。这对赵振中来说,倒是个意外之喜。见天津这边还算顺畅,赵振中两人便不再停留,回到青岛。 回到青岛后又过了两天,6月19日,两艘集装箱运输船抵达青岛港华美公司专用码头,其中一艘载重3.5为万吨,另一艘载重为5000吨。见到这两艘一大一小的船舶,赵振中先是有些奇怪,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现有的船舶运送集装箱极不方便,而天津港现在又无法停泊万吨以上的远洋轮船,这艘小集装箱运输船正好用来做中转用。 果然,在大鼻子船长约克转交的信中,周恬解释说,3艘载重3.5万吨以及两艘载重5000吨的集装箱船都已建成,大船后面将用于从美国、澳洲、南洋和国内之间的往来,小船将用来在国内中转用;并说其他几艘大小船舶将在8月份与留学人员代表一同回国,叮嘱赵振中保重云云。 看着信笺上那娟秀的字迹,赵振中心里一暖,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只陶醉一会儿后,赵振中便恢复了平静,心中提醒自己:眼下重要的事情实在太多,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通过吊车卸运集装箱,可比用人工搬运快得多。21日,赵振中打发约克驾船返回美国后,便与李云天两人乘那艘5000吨的集装箱船北上天津。 “师叔,在10几岁的时候,能吃饱饭都是奢望。当初听我爹说能带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跟爷爷吃饱饭,可把我们高兴坏了。”在北去的轮船上,李云天站在船头眺望海面,微笑着感慨道,“而眼下,我们不但早就解决了温饱,还拥有了这么多产业,有了轮船、汽车,我们还在想方设法让更多的人解决温饱。这些是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 “爷爷说,他的师傅去世前算到天机,而师叔和师姑你们三个就是能改变我们大家命运,甚至改变国运的人。我以前总以为是爷爷神神叨叨的乱说,可现在想想我们从南窑起家这些年,师叔的作为真的是有如神迹,我现在都有些相信爷爷的话了。” “我和小恬、小昊他们可都是人不是神。”赵振中摸了摸鼻子,笑道,“师父上了年岁,有时喜欢附会一些说法,你别往心里去就是。再过一阵,就到天津了,这些铁柜子可够我们向大家解说一番的。” 第二章:预警东北(二) 有些晚了,抱歉! …… 在天津这边费了一番口舌,将集装箱运输的事情交代给约翰森以及华北慈善联合会的负责人员后,赵振中两人便去往北平。 这一次,赵振中见到了于学忠。 “少帅住院后,我这些天就忙个不停。前几天你老弟来的时候我又去了山海关,让你白跑一趟。”于学忠热情地说道,“没什么急事吧?” “没有急事,就是去天津路过北平,过来看看老哥。”赵振中笑了笑,又道,“看老哥样子,倒好象有事。” “让老弟说着了。”于学忠叹道,“少帅现在可病的不是时候。从5月底住进协和医院到现在,已经20多天了。这20天里发生的几件事情可让我战战兢兢,惟恐行差踏错,辜负了少帅的托付啊。” “估计老哥现在是担心是担心广州和南京的争执,以及石友三可能的异动吧。”赵振中微笑着说道。 “早知老弟见识不凡,没想到对这些事情的见识也如此敏锐。”尽管赵振中说的轻描淡写,可于学盅心中却有些惊异,遂点头说道,“不错,我这些天就一直在为这些事情担心。少帅正在病中,东三省又天灾**不断,可别这个时候重现去年大战的局面。” “老哥抬举我了,这可谈不上什么见识敏锐。”赵振中笑了笑,“4月份张少帅谈话和石友三通电虽都否认石部异动,却总给人‘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之感。而汪兆铭拉了一票人在广州另立国民政府这近一个月来,不但和南京方面相互攻讦,还频频传出石部与广州方面暗中勾结的传闻。再想想少帅住院这段时间一些说其病重不治的传言,对老哥的烦心事也能猜上个一二。” “说穿了不值一提,可老弟能根据这些情况说中我的心事也很不简单了。”于学忠笑道,“那老弟就帮老哥分析分析,看眼下这个局面到底如何做才好?” “老哥腹中自有锦绣,哪里用得着我多嘴?”赵振中笑着摇头。 于学忠想听听赵振中的见解,便催促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老弟就以局外人的眼光帮老哥我分析分析,看到底怎么做才最好?” 赵振中理了理思路,说道:“非要我说,那老哥不妨想想眼下南京所面临的局势比去年大战前如何?双方的兵力对比又如何?阎、冯两人去年可是在兵力、舆论方面都占优势,惟独在一个‘钱’字上不如南京那位罢了,结果就导致大败亏输。现在广州那边各方面都不如去年的阎、冯,东北军现在又与南京捆在一起,结果还用说吗?” “至于石友三,他现在处于河南北部、河北南部一带,南面是刘峙的中央军,北面和东面是东北军,西边是战败的晋绥军,这三方势力,哪个都不是他石友三能啃得动的,用不着担心。” 于学忠听了之后,打量了赵振中一会儿,叹道:“要不是知道老弟现在家业大,我真想把老弟拉过来帮我。虽然你说的基本上和我考虑的差不多,可老哥我吃当兵这碗饭已经20多年了,能有此考虑不奇怪,可老弟连兵都没当过,寥寥数语就把事情利害说个明白,实在不简单。” “可没老哥说的那么夸张。”赵振中笑道,“打仗要考虑胜败,经商要考虑盈亏,在道理上可有不少相同的地方。” “说起经商,我就想起你老弟和朱先生一起所行的义举来,真的是不简单啊。”于学忠称赞完,又道,“不过,这段时间东三省灾害频发,老弟能不能想法帮帮忙?只要能多弄一些粮食、衣物、药品,东北方面可以出价购买。” 见赵振中有些疑惑,于学忠又解释道:“前些时候,辽宁财政厅长张振鹭奉省主席臧式毅的命令到北平会晤张少帅,不过恰逢少帅病重住进医院,张振鹭也就在北平这边耽搁下来。我从山海关回来后他找我说,东北各省遭遇洪涝灾害,奉臧式毅命令,请我在北平、天津一带协助其购买救灾物资。我和王霆午商量后虽然尽力相帮,不过却没多大效果,正好老弟你来找我,手里又有救灾物资,我把这事托付你得了。” 东北这两年里灾害也是不少。 去年春夏,辽宁先是久旱无雨,而到7月份后却连日大雨,导致山洪暴发,河流漫溢,辽西各县长六、七百里,宽二、三百里的地域,尽成汪洋,辽中、辽北也被洪灾波及,共有近30县市遭灾,溺毙人口万余,灾民多达50万。9月下旬,辽北开通一带又流行肺鼠疫。 而嫩江去年大水肆虐,两岸淹没数十里;热河连遭旱、蝗、风、雹、水、霜等自然灾害,有灾民百余万;秋后吉林部分地区又鼠疫猖獗。 到了今年,这才6月份,辽宁、黑龙江、吉林却先后大雨成灾。 6月初,吉林虎林大雨,民房被洪水冲毁,民众露宿山中;6月中,嫩江大雨,各支流水势暴涨,沿江16村镇尽成泽国;同是6月中,辽南大雨,其后辽南、辽中又两次遭遇大面积暴雨、冰雹肆虐,共有18县受灾。 听了于学忠所说的灾情,赵振中沉吟道:“既然东北那边也受灾严重,那我倒是可以和朱先生商量,由他出面向东北灾区提供救灾物资。我这边负责从国外组织各类物资就是。” 赵振中原本打算7月底前后再东北那边进行有关布置,可既然于学忠提出救灾的问题,那正好借这个机会组织车队去沈阳一趟,也好提前探探路。想到这里,赵振中又继续说道:“铁路运输受阻,想必汽车还是可以通行的。我再组织一个车队,把运送到葫芦岛港口的物资负责运送到沈阳。不过,老哥可要帮我协调好各方面关系,可别我在那边下船后又要交税,或者到时候车队无法上船返回。另外,这些物资都是华美公司提供的赈灾物资,就不需要辽宁方面付款了。” 于学忠大喜道:“那就太感谢老弟了。至于和有关方面沟通,那完全不是问题。我给你一份手令,在救灾物资运输期间,你的车队可通行从天津到沈阳的一切路段。然后再让辽宁财政厅长张振鹭陪你一块去见臧式毅,让臧式毅再签发一份手令,这样,你在辽宁灾区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至于华美公司不愿意和官方打交道,而通过朱先生他们的做法,我也理解。朱先生虽然不在东北,可那边也有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工作人员,我们在这边给朱先生去个电报沟通下,再和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上,想来也没大问题。” “至于老哥我,就要按照南京方面的电令向关内调兵,不能和老弟共襄义举了。” “只要老哥和有关方面联系好,让车队畅通无阻,那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赵振中笑道,“如果铁路恢复通行的话,也可以直接从葫芦岛向沈阳那边运送物资。这样,火车、汽车结合起来,物资运输会更快。” 随后,赵振中又同于学忠谈论了一会儿,于学忠也告诉他辽宁那几位头面人物待人接物的一些特点,提醒赵振中注意。 而赵振中在谈完之后,便通过北平市政电报系统,电告青岛的马仁明:“今东三省受灾,亟需粮食、衣物等救灾物资,望将该类物资装船后,运往天津。余将与有关方面人士在天津随同该船北上葫芦岛。另,将此次美国运来的5吨载重卡车,调集100辆北上葫芦岛待用。” 马仁明接到电报后心领神会,便将有关准备夹带到西北的特殊物资剔除,将装满救灾物资的集装箱装船,同时,又用其他船舶装载了100辆卡车和驾驶人员一同北上天津。 第二天,赵振中让李云天返回保德那里负责,自己则拿着于学忠以张学良副总司令部名义开好的通行手令与张振鹭一起去了天津。 在天津这边又等了一天,从青岛那边转运的物资已经抵达天津码头,赵振中随即与张振鹭随船北上。有了于学忠的手令,又有张振鹭出面应对沿途官方问询,赵振中等人车队一路畅通无阻。不过,由于一些地方大雨未停,路况非常差,车队经葫芦岛,锦州等地,直到7月2日才将物资运送到沈阳。 在同华北慈善联合会的工作人员接洽上,又由张振鹭陪同,拜会过辽宁省主席臧式毅,并获得了他签署的通行灾区的手令后,赵振中便将物资运送的有关事宜交给了汽车队队长和慈善会的工作人员,自己则去和在沈阳负责有关工程收尾的刘成林联系。 刘成林从今年春天开始就几处忙碌,除了在保德那边领人找过矿脉,又盯着大珠山和沂蒙那边的工程建设,而从5月中开始又跑到沈阳对有关工程进行最后的安排。 “师叔,这边都按你的要求做好了,就等你过来查验了。”刘成林人瘦了不少,却精神十足,“这票买卖实在太大了,我现在都有些心惊肉跳。” “我看你可不象心惊肉跳的样子,倒象是跃跃欲试啊。”赵振中笑道,“你放心,到时候东北方面肯定没心思顾及到我们的。对了,华美沈阳银行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日本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日本人和朝鲜人从春天开始就在万宝山那边闹事,听说昨天日本人在那边开枪打死、打伤了我方几十人,现在官方正在交涉呢。”刘成林想了想,说道,“另外银行那边,威尔士倒是说过一个在酒桌上听美国花旗银行同仁说过的一件事,一个叫花谷正的日本少佐在酒后狂言,说在秋后要武力解决满蒙问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万宝山事件,花谷正……”赵振中听到这两个在以前世界中就了解过的名字,长叹道,“山雨欲来,这一天还是要到来啊。” 第二章:预警东北(三) …… 万宝山事件是日军发动九?一八事变的借口之一。 在历史上,该事件不过是由汉奸出头,日本人力挺并主导,朝鲜人参与其中的,与吉林长春县万宝山地区因土地租约以及农田水利而产生的纠纷。 由于汉奸郝永德采用欺诈性手段与当地农民手签定土地租约,在租约尚未生效就将有关土地转与受日本人控制的朝鲜人经营,并进而在日本人别有用心的指使下挑动与当地农民间的事端,日本军警又公然偏袒,致使冲突愈演愈烈,最终发展成日本军警向万宝山当地农民开枪,吉林地方保卫队与日本军警对峙的恶**件。随后,日本和朝鲜的报纸又故意捏造事实,进行欺骗宣传,煽动仇华情绪,在朝鲜平壤、汉城、仁川等地掀起排华暴行,致使华侨死伤几百人。 当然,眼下日本军警刚向中方民众开枪不久,有关的仇华暴行尚未出现。 赵振中知道,即便没有万宝山事件和后来披露的中村事件做借口,日本人也会找到其他借口,就如同其自编自导自演,用于欺骗世人耳目的柳条湖事件一样。与万宝山事件相比,赵振中更为关心花谷正的酒后狂言,当下问道:“那花谷正具体都是怎么说的?” 刘成林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威尔士也是听别人当作笑话转述的,好象花谷正说的是什么等7月份大炮送来,到秋后就可武力解决满蒙之类的话语。日本人在东北各处的兵力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左右,而东北军方面连同关内有近40万的兵力,这样的兵力对比,日军怎么可能武力解决东北?花谷正的话应该是酒后狂言罢了。” “酒后狂言么?那可不见得。”赵振中思绪万千,幽幽地说道,“日本人有时候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可这样疯子,有时候却被日本民众奉若神明,最典型的莫过于日俄战争时采用自杀性攻击的乃木希典了。而花谷正等人也正是这样的疯子。” 花谷正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少佐,但他却在1930年就出任日本驻沈阳特务机关担任辅助官,其上司就是后来臭名昭著的土肥原贤二。由于接近驻东北日军的高层,加上思想与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等人有共鸣之处,从1929年7月开始,板垣、石原、花谷正三人便就“满蒙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之后三个人每周都要聚会进行研究。 而时任关东军高级参谋的板垣与石原,根据当时关东军司令官的畑英太郎的命令,组织关东军参谋进行“旅行”演习,勘察东北地形,拟订进攻路线,为其后武力夺取东北进行准备。 经过参谋“旅行”,板垣与石原等人对长春、哈尔滨、海拉尔、洮南、山海关、锦州等地的地形和中**队的军情进行了刺探,以此为基础,暗中制定了侵略中国东北的作战计划。 到1931年春天,板垣与石原在拟订了武力解决满蒙的计划后,又同花谷正谋划了“制造了柳条湖事件的概略计划”。而且考虑到“制造战争借口显系轻而易举,可是问题在于处理善后难”的问题,为了争取日本军部内的实权人物的全力支持,1931年6月,花谷正携带《满蒙问题处理方案》赴东京,与参谋本部第一部部长建川美次少将、参谋次长二宫、中国课长重藤千秋大佐、中国班长根本博中佐、俄国班长桥本欣五郎中佐,及军事课长永田铁山相见会谈。 这个《满蒙问题处理方案》得到了日本陆军省军事课课长永田铁山大佐,参谋本部冈村宁次大佐、东条英机大佐的支持。永田铁山还亲自到东北视察,表示支持板垣、石原制定的“关东军武力解决东北问题的方针”,并答应拨给关东军两门24厘米口径的重炮以为臂助。 1931年6月下旬,板垣、石原向花谷正及今田新太郎大尉说明了9月下旬要在沈阳柳条湖开始战斗行动。从那时起,花谷正和今田新太郎便开始物色作为骨干的人选,为事变的发动做准备。 能够参与改变历史的行动,并被赋予重任,花谷正的心情自然是激荡万分。可参与如此重大的行动,现在却不能被人所知,无法享受众人那狂热崇拜的目光和赞誉,花谷正心里可谓遗憾多多。终于,在6月底的一次酒会上,喝多之后的花谷正忍不住向众人自吹自擂,炫耀自己即将取得的武勋来。不过,花谷正的大嘴巴并没有给他带来期待的赞誉,相反,得到的却是众人的嘲笑以及板垣、石原等人的严厉斥责。 花谷正也知道自己酒后失言会惹来大麻烦,便灰溜溜地专心物色起今后行动的可靠人选来。并在8月中旬确定了详细的柳条湖计划方案,对有关人员进行了具体分工。 正是由于这种种原因,花谷正成了历史上制造“柳条湖事件”和发动“九?一八”事变的核心人物。 听了赵振中对日本人的评论后,刘成林吃惊地问道:“师叔认为花谷正不是乱说?日本人真的可能在秋后动手?那他们不会是真疯了吧?” “不管他们是真疯还是假疯,我们提前做好应变准备就是。”赵振中伸手拍拍刘成林的肩膀,又道,“只要有确切迹象表明日本人要动手,那么我们的准备也就提前发动。到时候,自然有日本人替我们背黑锅。” 尽管心中惊异于赵振中提前一年多就在沈阳布置下几处隐蔽工程,不过,如同李云天一样,已经见惯赵振中所创造一切的刘成林并没有询问其中原因,而是问道:“那我们怎么判断日本人是否真的要动手?” “任何大的战略行动总会有迹可察的。那个花谷正不是说日本国内在7月份要提供两门大口径重炮到沈阳这边么?现在辽南大水,日本人无法从营口向沈阳运输,那只能从大连过来了。只要盯住日军有没有在大连港口戒严的消息,就可推断一二。”赵振中提点道,“另外,日本人要想解决东北,那沈阳这边是重中之重,沈阳这边的日军届时肯定也会有不少动作。相信到9月初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判断日本人到底会不会行动了。” “这样确实可行。”刘成林思索道,“不过,我们现在在沈阳这边的人手基本上都是工程人员,无法承担师叔所说的任务。” “既然这边的工程已经结束,那我这两天查看没问题后,你就可以带他们撤了。后边的任务自然有其他人接上。”赵振中从怀里掏出于学忠、臧式毅所开的两份手令,说道,“这两份手令我明天就要交给慈善联合会的人,你趁今天剩下的时间,把这两份手令上的字迹给临摹下来,同时把手令专用笺的纸张样式牢牢记住。等过两天你回山东的时候,利用我们在那边的条件,制作出两份字迹相同,内容不同的手令来,过两个月我有大用。至于所制作的手令内容,等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这没问题,我晚饭前就能把手令还给师叔。”刘成林也不多问,接过手令后点头说道。 “华美公司和民生工厂合作生产的汽车已经成功,据说都组装生产几百辆了。说说那边的情况现在怎样?”赵振中转念问道。 “那种载重3吨左右的汽车质量确实不错,这大半年来已经组装生产了5、6百辆了,李宜春现在可是高兴得很。”刘成林笑道,“而且,由于和华美公司在汽车生产方面的合作成就斐然,今年春天开始,张学良在得知有关成果后,便派他的上校机要秘书叶弼亮与华美公司方面洽谈,希望能得到华美公司的帮助,将东三省兵工厂改为民用。” 1929年8月,张学良为振兴东北工业,同时为解决兵工厂的亏欠问题,计划将东三省兵工厂改为民用工厂,并准备引进外国专家帮助建设。他派长官公署谘议王卓然和机要秘书叶弼亮出国考察,到欧美联络外国专家来改建兵工厂,并准备制造汽车和拖拉机。叶弼亮一行到了美国,联系到一家美国工程公司,该公司派一名叫胡欣的技师到兵工厂了解情况。但由于那个美国公司报价过高,而华美公司同民生工厂合作又非常顺利,使得张学良最终将选择放在了华美公司上。 “兵工厂改民用?张学良这个败家玩意,真以为现在天下太平,可以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对张学良这种自废武功的举措,赵振中极为不屑,又问道,“改造现在开始了吗?” “没呢。”刘成林摇头道,“双方现在只是就一些技术上的可行性进行了探讨,距离实施的那一步还远着呢。” “那有关兵工厂内部的布置,查清了吗?”赵振中心里转着念头。 “基本上不用查,臧式毅这个兵工厂督办和叶弼亮这个机要秘书,秉承张学良军用改民用的意思,是把整个兵工厂展现在华美公司有关人员面前啊。”刘成林很是感叹,“真不敢想象,这些人对内防得那么紧,对外却几乎不设防。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我们。” “日本军队就驻扎在沈阳城附近,可张学良不但对杀父仇人视而不见,甚至还对日本人待若上宾。听说就连兵工厂里也有不少日本技术人员。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别管他怎么想,我们还是要做好自己的事。”赵振中挥手打断了刘成林的感慨,继续说道,“当然,有关情况我们也要好好加以利用。不过,这几天我就先看看你们这一年多来的工程成果。” 第二章:预警东北(四) …… 在随后几天里,赵振中查看了刘成林等一干工程人员在沈阳这一年多来的建设成果。 “看来你们这年来的辛苦没有白费,这几处工程都做的不错。”查看完有关工程后,赵振中比较满意,“到时候我们通过这几处出击,肯定会有个不错的收获。” “师叔的手笔自然不一般。”刘成林几乎可以想象的出赵振中等人行动后会是怎样的惊世骇俗,苦笑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将来闹出的动静会太大了。” “我不是说了么?到时候会由日本人替我们背黑锅的。”赵振中说道,“你看看这两天报纸上报道,仁川、汉城等地由日本人纵容的仇华事件已经导致几百华侨死伤了,日本人已经在做舆论宣传,对其国内和殖民地民众进行有意识地引导了,其秋后动手的可能性也更高了。” “在日本人动手之前发动,不但有日本人替我们背黑锅,我们还能尽力降低日本人的收获。虽然无法让日本人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也能尽量避免日本人以战养战,延缓其国内经济形势缓解的速度,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 以前世界中,赵振中在看过一些关于九?一八事变前后中日实力对比的数据后,就对老蒋所谓的延缓冲突以谋求国内实力上升,为将来全面抗争做准备的论调不屑一顾。 由于1923年东京大地震和1929世界性经济危机的连续打击,在整个20年代日本都不得不压缩军费开支,甚至裁减军队。在1931年,如果日本经济按正常情况运行,其生产能力根本无法满足全面侵华战争需要。实际上,1931年日本军费为4.54亿日元,仅生产步枪3613支,机枪514挺,火炮90门,坦克12辆,飞机410架,这些数字甚至弥补不了一次大规模战役的消耗。也就是说,1931年的日本并没有足够的国力来侵略整个中国,其经济规模、产业结构、政治体制、动员程度、军事能力都不可能支持一场大规模战争,甚至无法支持一场长期的局部战争。 最能明显反映出当时日本窘状的,是1932年“一?二八”事变爆发后,日本藏相高桥是清曾说过的一段话。当时,由于19路军积极抵抗,日军4易主帅,3次增兵。在战局僵持不下时,日本藏相高桥是清曾说:“我国海外信誉正在急剧下降,目前在海外筹划资金已不可能,这样下去,军费连3个月都维持不了。” 对比之下,在九?一八前后,中国虽然实力也差,但与日本之间的差距却远没有37年的时候大。此时中日间力量的对比,就如同在起跑线上,日本骑着的是没有油的摩托车,中国蹬的是自行车。如果中国不尽快想办法把自行车换成性能更好的跑车以全面超越日本,那日本在得到加油之后,其速度就绝非中国所能赶上的,两者之间的差距必然会越来越大。 不幸的是,九?一八之后,资源丰富的东三省给日本加满了油。由于日本在“九?一八”事变中的军事冒险成功,对东三省的占领又使日本获得了巨大的财富、资源、劳动力、商品市场,帮助日本早日摆脱了30年代世界性经济危机,促使其政治、经济、军事上完成了向军国主义道路转变。经过几年积累后,从军事冒险和一次次的对华挑衅中尝到甜头,并且实力已经甩出中国老大一截的日本便迫不及待地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 此消彼长之下,老蒋在九?一八之后,又认准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死理,不但同**打,还同国民党内的其他派系和地方军阀打,几乎从31年打到了37年。一些人为老蒋粉饰的所谓“黄金十年”,其结果就是丢了东北后,中国国内到抗战爆发前连105以上口径的重炮都造不了。而张学良被日本人占去的东三省兵工厂,至少在九?一八之间就已经能造150口径的重炮。 虽然知道这些历史上的情况,不过,赵振中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带领人马跳出来到东北抗日,那不用日本人打,东北军、中央军就会先朝自己扑上来。毕竟在历史上,老蒋不但借**力量消灭地方势力有一手,借抗战消灭地方军阀更有一手;而西安事变前的张学良大多数时候又听从于老蒋的命令。 正是基于种种考量,赵振中才会在一年前就在沈阳做出相应布置,并决定自己还是闷声发大财,趁日本在东北发动的时机尽力降低其夺取东三省战果,同时暗中获取一些资源发展壮大己方实力得好。 …… 沈阳这边的情况了解完毕后,赵振中便与刘成林等工程人员乘坐腾空救灾物资的汽车去了葫芦岛。在那里乘船南下。 7月10日上午,在轮船抵达天津时,赵振中交给刘成林一张纸条,低声说道:“这上面所写的,就是你回山东后要制作的手令内容。另外,除了手令,还要制作几份张学良副总司令部的军官证件,军衔上就按中校、上校来,到时候我们用得着。” 刘成林打开纸条看了看,大吃一惊,有些迟疑地问道:“师叔,这能行么?这可比我们原定的那个行动更难,危险性也更大啊!” “做事要胆大心细,大胆假设后,经过充分、仔细的论证,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赵振中自信地笑了笑,“既然有些东西东北方面不在意,那干脆还不如我们拿来派更大的用场。放心吧,只要我们多做准备,基本上还是可以趁乱取利的。不过,手令和证件的事情你亲自处理,准备好后就先去沈阳坐镇。等我到时候再调人过去。” “回山东那边后,你和马仁明商量着再调100辆汽车到葫芦岛,以运送救灾物资的名义,奔波在葫芦岛到沈阳之间,提早熟悉情况。另外,我会让天津的华美分公司在葫芦岛和沈阳之间的黑山一带,设立一个车辆维修和油料补给点,方便物资运输。不过你记住,从山东调来的车辆驾驶人员必须是我们的可靠人员。” “师叔放心,我会和马仁明处理好的。”想了想,刘成林又问道:“那我们不用提醒东北方面提防日军么?” “就怕我们提醒他们也不会信啊。”赵振中心情沉重,苦笑道,“不过,我会和于学忠说的,能不能听进去,那就要看他们了。” 不出所料,当天晚些时候,在平津卫戍司令部,于学忠在听了赵振中的提醒后,第一感觉就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老弟,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日本人在东北充其量也就两万来军事人员,敢和我们近40万东北军打?”于学忠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虽说我们眼下有不少兵力抽调到关内,可东北那边正规军和其他军事人员加一块仍然有近20万人,几乎是日本人的十倍!况且,我们东北军的装备也不比日本人差,关内部队又可通过铁路及时驰援关外,到时候我们就是40万大军对付他们两万来人,日本人怎么敢和我们真打?!” “老哥,我知道这很难让人信服,可日本人那种疯子是不可用常理来衡量的。”赵振中无奈地苦笑道,“而且战争中往往会有很多意外因素,并不是简单的加减乘除。据说现在东北军的精锐基本上都被抽调到关内,关外的部队基本上都是张大帅时的几个老兄弟在掌握。可那几位东北军的元老麾下的战力如何想必老哥也清楚。如果万一日本人和他们打起来,你说结果会如何?” “虽然他们几位的部下尚未经过新式整编,不过想来20万人怎么也能对付得过两万来日本人吧?”于学忠不以为意地说道,“别的不说,沈阳那边王以哲旅可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光他们就能对付日本人一阵。退一万步说,哪怕关外部队对付不了日军,可至少抵挡一阵总没问题吧?怎么也能给我们关内部队驰援留出足够的驰援时间来。” 见赵振中还想再劝,于学忠又说道:“我知道老弟是好意提醒,不过,你说的这种情况也太匪夷所思了。我要是把你的这种说法拿到副总司令部和其他人说,非让他们笑掉大牙不可。再说,我们眼下刚从关外调集部队防备石友三,总不能因为老弟的这番猜测就让老哥我出面说动大家,置平津、河北等地的安危于不顾,再回师关外防备日本人可能的袭击吧?” 按照常理来说,于学忠的说法没错。不过,他在低估日军战力的同时,又高估了关外东北军的战力,他更不会想到,当战斗打起来的时候,那位张少帅竟会给面临敌人枪炮威胁的部下下达“绝对不抵抗”这种荒谬绝伦的命令,甚至在日军占领沈阳等地后向东三省其他地方推进时,竟寄希望于国联,在关内坐视东三省沦陷! 既然于学忠无法相信日军会发动战争,那赵振中后面的话也就无从提起,只好转移话题,谈起了救灾等事宜。赵振中此番对东北军的预警也就无疾而终。 第三章:再克宁夏(一) 由于关外日军兵力和东北军在数量上存在着数量级上的差别,在九?一八事变发生前,东北军里自张学良以下的许多将领都不觉得日本人会武力侵占东北,只认为日本人在通过一次次的挑衅、摩擦,并进而发展成武装冲突,是想在东北谋取更大的利益罢了。他们绝不相信日本人凭借两万多军事人员就能巴蛇吞象,武力侵占整个东北。 不光东北军上下如此认识,南京方面的要人、大员们也是如此看法。在7月份万宝山事件激化,朝鲜仇华暴行愈演愈烈的时候,老蒋于12日电告张学良,称现在不是对日作战的时候,要东北方面克制、忍耐。就连国民党元老于右任也在13日致电张学良,说“中央现在以平定内乱为第一,东北同志应加体会”。而南京方面的这种认识反过来又进一步影响了东北军上下的判断。 若非赵振中知晓历史发展,也自不会相信40万装备精良的东北军会对两万多日本武装人员一退再退,坐视东北失陷;更不会相信,日本关东军从两万多武装人员,后来竟发展成几十万的规模,成为日军最大的一支战略力量。见难以说服于学忠,赵振中也打消了继续努力的念头,在谈了一些有关救灾方面的安排后也便告辞离去。 在去往保德的路上,赵振中一边琢磨着该如何谋划才能让日本人的收获降到最低,一边想着宁夏作战也是提到日程上的时候了。 当赵振中、李云天两人于7月12日返回保德时,却发现该县境内正处于水灾肆虐之中。在7月9、10两日,保德连降暴雨,导致山洪爆发,平地水深数尺,地里的庄稼尽被淹没,许多村庄里用黄土、茅草建造的房屋大多倾塌,不少民众避往山间。 好在赵振中等人在修建保德——朔州公路时,已经将沿路附近保德最大的河流朱家川两岸予以加固,使得洪水造成的灾害降低了许多。而同蒲铁路总工程师劳之常也抽调了一些修筑过公路的施工人员到保德救灾,使得灾情范围并没有扩大。在和劳之常、王铁山等人了解过情况后,得知这次洪灾并没有对保朔公路造成破坏,也不会影响铁路施工,而且受灾民众也得到一定救助后,赵振中松了口气。 现在黄河已经进入汛期,从包头那边经黄河水道向保德运送物资的事情已基本停了下来,眼下各类物资正通过自大同向南伸展的同蒲铁路以及保朔公路向修路建设工地、保德以及山中物资储藏基地运转,可不能让这条通道出现问题。 “劳先生,同蒲铁路现在进展如何?”暂且放下心来的赵振中问道。 “眼下大同到怀仁间的路段已经投入使用,怀仁到山阴间的路段预计到下个月初也能投入使用,而到年底,神池以北的路段都能投入使用。我敢说,我们现在修建同蒲铁路的速度,绝对是国内第一,就是在世界上也是数得着的。”谈及同蒲铁路的修建,劳之常两眼放光,大为得意地说道,“能有这样的速度,除了我们利用阎锡山当初勘测的结果,以及去年冬天以来我们在人员、物资等方面的各项准备充分外,赵先生从美国弄来的那些工程机械绝对是功不可没。这近300辆的推土机、挖掘机、铲车以及卡车,节省的人力、物力可太多了,把我们的工效可提高了老大一截。” “能物有所用就好。”听说同蒲铁路已经有路段投入使用,赵振中大喜,“修路上的事,劳先生是专家,情况自然由你掌握。我能做的就是尽力提供各种便利,让劳先生和有关工程人员能没有后顾之忧,尽力提高工程的速度和质量,修建出一流的铁路来。” “能和赵先生合作,真是人生一大幸事,痛快啊!”劳之常大笑道,“既然赵先生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那没说的,我保证修建出一条国内第一的铁路来!” 交谈一阵后,赵振中送走了心情舒畅的劳之常等人。随后,又将整备物资,救助灾民的事情交代给了李云天。接下来,赵振中便投入到为宁夏战役的筹划中。 这个时代的宁夏省,其版图东南到甘陇一带的同心城,西北到甘肃酒泉北方的居延海,东北到后套吉尔召一带,整个面积在27.5万平方公里左右。不过,出于对自身力量以及防御便利等多方面考虑,赵振中此次宁夏作战只想把贺兰山以东地区纳入掌握。这一地区的面积与后世宁夏自治区的版图相差不大,约有6万多平方公里。 1929年宁夏建省后,便处于冯玉祥的控制下。中原大战时,冯玉祥孤注一掷,将西北的兵力抽调一空,宁夏方面仅有省主席马鸿宾上任时所带领的2000多人及其就任后所组织的各县护路队,总共不过3000多人。中原大战结束后,冯玉祥败北,马鸿宾在陕西渭北的22师余部,在马玉麟、马显诚的率领下,离开陕西,于1930年年底返回宁夏。由于路上不少人开了小差,最终返回宁夏的不过4000人,而枪还不足4000。 到30年年底,马鸿宾被南京方面任命为甘肃省代主席,其部被整编为暂编第七师,下辖两旅四团,加上工兵营、炮兵营,一共约有6000多人马。在31年年初,马鸿宾到甘肃上任时,考虑到宁夏安定地方和防备盗匪的需要,便只将暂编第七师带走了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两个直属连,共约2000人左右。宁夏境内剩余兵力4000多。 4000多兵力要防卫眼下宁夏27万多平方公里的面积,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就是用来防备贺兰山以东黄河两岸6万多平方公里的区域,那肯定也是漏洞百出。何况,这4000多人连老掉牙的步枪尚且做不到人手一支,重武器更是缺乏。要不是考虑到拿下宁夏后河西方面要防备绥远、甘肃两个方向的敌人,以及考虑到其后作战的需要,赵振中自信仅凭张明瑞的一纵就完全可以包打宁夏! 通过电报联系,在确认一纵大部已经渡河进入贺兰山地区,且经过轮番抢运各项储备物资已基本能满足为期4个月的作战和救灾所用后,赵振中随即于7月16日发出关于宁夏作战的指示电: 一、组建宁夏战役河西作战指挥部,由张明瑞、陈致远、陈海澜为指挥部成员,张明瑞负总责;所部兵力为一纵全部,特纵一部; 二、河西我部作战任务为:甲,封锁住河西之敌向北、向南、以及向西的退路,将该部敌人彻底解决在河西,保证我方夺取宁夏后封锁消息,以争取休整的时间;乙,解决宁夏贺兰山以东、黄河以西的敌人;丙,建立对绥远方向、甘肃方向的防御线,实现攻势防御;丁,战后从速肃清敌对势力,救济灾民,发动民众,建立政权,巩固战果; 三、组建宁夏战役河东作战指挥部,由杨天明、于镇山为指挥部成员,杨天明负总责;所部兵力为特纵河东全部,教纵全部; 四、河东我部作战任务为:甲,切断宁夏与甘肃通道,防止我方夺取宁夏的消息过早泄露;乙,解决宁夏河东区域之敌;丙,沿长城一线建立对绥远的防御线,建立对陕北、甘肃地区的防御线;丁,战后各项工作与河西部相同; 五、宁夏战役期间,二纵、三纵保持高度警戒,安定陇东,同时防备陕西杨虎城部、陇中马廷贤部; 六、预定战役发起时间为7月25日,临战指挥由各部临机决断,此处不遥制,各部准备就绪后可按时发动。 对于能否拿下宁夏,赵振中毫不担心,之所以选择在7月下旬发动宁夏战役,主要是综合考虑到其他方面的因素。 在7月14日,平汉铁路北段车辆不通,有报道称石友三部有异动。第二天,石友三致电广州国民政府,称己部将遵令组织第五集团军,并定于十八日在顺德就职。 虽然赵振中不清楚石友三作乱的具体时间,但他知道,只要石友三一作乱,那么平津、河北、山东、河南、山西等地区的中央军、东北军、晋绥军、山东韩复榘部都被牵涉其中,根本就无暇顾及宁夏这个偏僻、贫瘠之地。这场作乱肯定不是一两天内能解决掉的,这就给自己等人拿下宁夏带来了便利。 而陕西杨虎城刚刚就任潼关行营主任不久,虽说其担负安定西北几省的责任,可他现在除了要安定陕西赈济灾民外,还要警戒陕南防备四川军阀,防备陕北疫情蔓延。等其得知宁夏变动的消息后,自己等人肯定早已解决宁夏问题了。 至于甘肃其他部分的敌人,现在陇中、陇南以及兰州等地互不统属,兰州那边用不了多久又会出大乱子,基本上用不着过多担心。 况且,到7月下旬,各地基本上都会进入雨季。黄河、渭河、泾河等陕、甘、宁、绥几地的河流肯定会出现洪水,即便宁夏易手的消息过早暴露,外部势力想干预,在向陇东、宁夏发起攻击时也会困难重重。 赵振中考虑得很全面,而接到赵振中的电报后,河西、河东等地张明瑞、杨天明等部考虑的则更为具体。他们在调集兵力,组建指挥部的同时,又针对不同情况,拟订了详细的作战方案,并上报赵振中。 第三章:再克宁夏(二) …… 早在6月初张明瑞等人接到赵振中调整兵力部署的电报后,便开始思量起宁夏作战的具体方案。在与陈致远部会合,一纵主力渡河进入贺兰山北麓前进基地中隐蔽起来后,张明瑞便同陈致远、陈海澜推敲过河西作战问题。 宁夏境内现在敌军一共不过才4000多人,河西这边敌军有3000多,河东那边有1000多。这些敌人如果聚集在一起,凭河西一纵、特纵的兵力就完全能够拿下。可河西敌军的这些兵力却分散在从北到南,长达千里的狭长地带,其东侧为黄河,西侧为贺兰山,要想解决他们只能逐次推进。但这样一来,一个不好就会打草惊蛇,要是宁夏以外的敌军来援,那河西作战乃至宁夏作战就会平空增加变数。这也是张明瑞顾虑的地方。不过,陈海澜对此却另有看法。 “我从去年下半年进入后套一带活动时,就曾根据先生的指示,派人侦察过宁夏的形势。的确,宁夏这种地形和敌军的这种布置,我们强力解决起来也并不会有多少困难。难的是要不惊动外部敌军,将河西敌军全歼。”陈海澜在基地作战室里指点着沙盘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石嘴子西北侧贺兰山北麓一带,距离宁夏河西南端的中卫有300多公里。如果我们把现有兵力全拉上,从北向南强行攻击,那肯定无法掩盖消息。而如果采用小股兵力逐地袭取,一处两处我们会轻易得手,但却无法保证河西各处都会如此。” “经过侦察,我发现宁夏河西向外的通道主要有这样几条:一是从石嘴子向北,经磴口、河梁台进入绥远;二是从宁夏中部翻越贺兰山,经广宗寺一带,进入阿拉善左旗一带;三是从中卫向南,经沙坡、长城进入甘肃红水县;四是在黄河通航季节,经水路可往来于河东、绥远等地。” “好在现在宁夏境内还没有无线电台,只要我们切断这几条对外通道,同时派人潜入河西各地,破坏其电话、电报线路,就能有效地避免消息外传,最低程度也可给我们赢得近一个月左右的巩固战果和部队休整的时间。” “先生选择在7月份发动宁夏战役,并让致远率部与我们会合,就是考虑到黄河汛期到来后会给我们作战带来不利影响。”张明瑞用手指轻敲着沙盘的边缘,分析道,“而汛期到来后,虽然对我部后续物资补充不利,但也将宁夏河西、河东敌军经黄河水道向外的通路便给废了,我们只需解决河西陆上的几条通道就可以了。这虽然也有不少难度,但通过努力却是能完成的。” 正是有了这番提前进行的分析,在7月16日接到赵振中的作战指示电后,张明瑞等人很快就给赵振中来电,上报了具体的河西作战方案。 张明瑞、陈致远、陈海澜的方案如下: 一、由陈海澜带特纵400人、一纵3000人,共3400兵力携带一应所需沿贺兰山西麓潜兵南下,于约定时间发起攻击,解决中卫、沙坡等地之敌,切断宁夏河西敌人向南进入甘肃的通道;并由南向北,向广武城推进; 二、由陈致远带一纵3000人,负责解决磴口之敌,封闭宁夏河西敌人向北逃往绥远的通道,肃清石嘴子与磴口间敌对势力,建立对绥远方向的防线; 三、其余3000兵力及1600政府工作人员由张明瑞指挥,攻克石嘴子后向南推进;其中,特纵600人先期潜入河西各地,于战役发起后破坏各处间的有线联络,封锁有关消息对外传递; 四、拿下河西各处要地并解决敌对势力后,调整兵力部署,由陈致远带一纵3500人驻防磴口、石嘴子一线,防备绥远方向;张明瑞带一纵5000人布防于中卫、沙坡一带,为后期作战进行准备;陈海澜带特纵1000人配合政府工作人员甄别俘虏,肃清地面。 张明瑞等人的这番布置,用总计11000左右装备精良的强悍兵力对付3000多枪械不全的敌军,那简直是狮子搏兔,自然不在话下。其中陈海澜部虽然要长途迂回、奔袭300多公里外的敌人,难度不小,不过凭借他和特纵成员在河套及宁夏一带活动大半年,熟悉这一带形势的有利条件,想来封闭敌人南路通道不成问题。赵振中在看过张明瑞等人河西作战部署后便放下心来。 而其后杨天明、于镇山关于宁夏河东作战的方案中,尽管杨天明对此前作战指示电中的内容有不同意见,却也同样让赵振中宽心不已。 在来电中,杨天明、于镇山分析道:特纵河东部现有兵力为3200人;教导纵队有山东北上人员2100,受训3个半月的新兵16500人;共计兵力为21800人。为达成河东作战目的并锻炼新兵,除特纵留下800人员,教纵留下1000人承担原来日常防务外,其余总计20000兵力将全部投入此战当中。 具体作战部署如下: 一、将20000兵力分成4支队伍,分别由杨天明、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带领,每支队伍中有特纵600人,教纵4400人; 二、由孙耀明部解决灵武,郑建淘部解决盐池敌军,封闭河东敌人越过长城进入绥远的通道;其后两部向南进击,解决金积及清水河以北敌军; 三、由于镇山部解决豫旺及古同心城一带敌军; 四、由杨天明负责切断宁夏河东与甘肃方向的通道,并解决清水河南侧敌军。 在作战部署的后面,是杨天明以个人名义附上的关于切断宁夏河东敌军与甘肃间通道的见解。杨天明认为,河东作战不仅仅要解决宁夏河东问题,还要把位于兰州与宁夏之间靖远县的敌军给解决掉,为此,他请示先将位于兰州与宁夏河东间的靖远敌军解决掉,再关门打狗,解决宁夏河东敌军。 靖远县的现在有马鸿宾近两千兵力。在年初到兰州上任时,马鸿宾本来带了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两个直属连,共2000多人的兵力。不过,在走到靖远时,马鸿宾实在放心不下宁夏老巢的安危,便只带了骑兵营和直属连去了兰州,而将冶成章的步兵团留在靖远,以便能呼应兰州,接应宁夏。 现在冶成章的步兵团加上靖远县的民团,总共也有将近两千人马。这样一股敌人钉在兰州与宁夏之间,虽然对河东作战影响不大,可却会牵制己方一定数量的兵力。并且在今后宁夏易手的消息传出时,靖远县的这股敌军更会成为兰州方面进军宁夏的先锋。 杨天明认为,与其将来留下麻烦,不如趁其现在无备,在河东作战时一并解决掉靖远敌军。而己方占领靖远后,不但可以切断宁夏通向兰州饿通道,还可以依托屈吴山、黄河、祖历河建立前出向兰州的防线,改变敌我之间的作战态势,为今后对兰州方向作战打下基础。 对于靖远县这股敌人,赵振中此前也有考虑过。不过赵振中认为靖远到兰州有160公里左右,而通过山路到宁夏河东则有180公里左右,若是过早拿下那里,可能会打草惊蛇,惊动兰州方面的马鸿宾,不利后面的作战部署。而只要先拿下宁夏河东,并依托屈吴山、黄河一线,建立起对兰州方向的防线,就完全不用担心敌人的攻势。等其后兰州有变,靖远敌军驰援兰州时,己方再趁机出兵不迟。也就是说,靖远方面的敌军再晚一个月左右解决为好。 不过,杨天明想早些解决该股敌军也有道理,只是他不清楚其后兰州方面在历史上所发生的事变罢了。经过考虑后,赵振中于7月18日给张、杨等人回电: 河西指挥部、河东指挥部并转柳、徐、王: 一、两部作战方案已收悉,同意两部作战部署。 二、靖远敌军距离宁夏河东比距离兰州为远,河东作战只要切断经芦沟堡处的通道即可,对靖远方面影响不大;此时拿下该处固然有利,但会过早惊动兰州方面,不利于我方巩固战果和部队休整,也不利于后续作战;该处敌军可在我方解决河东之敌后,于8月中旬或黄河、祖历河大水阻断兰州、靖远间交通时,再行解决得好;具体如何由河东部临机决断,一切以达成战役目的为上。 三、宁夏作战,在敌我力量对比上,我方占有绝对优势,此战的结果应无悬念;但此战的难度在于我方夺取如此广大区域后,至少要将有关消息封锁20天以上,以争取肃清地方、巩固战果和部队休整的时间,为各项工作的开展创造有利时机。 四、此战当中,各部要保持联络畅通,以及时呼应;有关后勤物资以及政府工作人员也要及时跟上,除保障作战物资供应外,还要赈济灾民,肃清地方,建立政权;且雨季作战,人员、马匹要作好防淋、防病准备。 五、宁夏作战期间,陇东各处的建设仍要加强,此点柳、徐、王及相关人员务必注意。 …… 接到赵振中的回电后,河西指挥部迅即开始行动,陈海澜带领3400人,近4000马匹,携带一应物资趁夜色自贺兰山西麓经阿拉善左旗南下。他们要在其后的7、8天时间里赶出300公里的路程,奔袭宁夏南端的中卫一带,这无疑是对该部的一个考验。不过,陈海澜相信这些挑选出来的特纵、一纵的精锐肯定能完成这个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于此同时,张明瑞、陈致远两部也抓紧准备,将特纵及一纵的小股精锐力量撒向宁夏河西各地,提前进行准备。 而河东杨天明等人在接到赵振中的复电后,同样开始行动起来。杨天明虽然心中想早些解决靖远敌军,不过却也知道赵振中的顾虑有道理。 “既然先生说先放一放,那就先让你们逍遥一阵再说。”杨天明嘀咕道,“反正你们早晚是逃不掉的。” 第三章:再克宁夏(三) …… 就在赵振中等人开始为夺取宁夏进行紧张忙碌的时候,7月17日,石友三部米文和师退出彰德,炸毁漳河大桥,中央军跟踪北追,拉开了东北军、中央军围剿石友三部叛军之战的序幕。同一天,中村震太郎被东北军处决的消息传出,引发关东军乃至日本国内继万宝山事件后又一次仇华浪潮。由此,华北、东北成为国内外各界关注的焦点所在,各方要人、大员开始走马灯似的穿梭于北平、天津和国内各地。 似乎觉得华北的局势还不够乱,**方面也在华北方面插上了一杠子。7月20日,就在东北军退出石家庄,石友三部占领高邑,胡宗南部由河南北进,韩复榘部增防禹城平原的同一天,由高桂滋部属兵变后成立的红军第二十四军占领河北阜平县。 随后,广州汪兆铭等人组织的国民政府在21日,以蒋中正“漠视共祸,摧锄异己”为借口,下令对其进行讨伐。老蒋自不甘示弱,于7月23日通电全国,声称“粤桂寻乱,石友三叛变,赤匪肆虐,朝鲜排华,互为因果,攘外应先安内,去腐乃能防蠹。”并于24日形成国民政府决议,对石友三撤职拿办。也就是在7月24日,长江一带数省大雨,江水暴涨,汉口及南京沿江地区水深数尺,历史上给华夏大地造成空前损失的长江大洪水也开始肆虐了。 就在国内各方势力忙于他事的时候,经过几天准备已经运行到位的人民军宁夏河东、河西各部在24日晚开始行动,并预定在25日凌晨4点半时各处同时发动。横扫宁夏的作战也启动了。 这几天宁夏境内出现连续降雨,24日半夜的时候还电闪雷鸣地下了好大一阵。这虽然增加了张明瑞、杨天明等部行动的困难,但这场大雨也让宁夏黄河两岸各处的驻军警惕性降到了极点。 “班长,马司令不是让我们巡查黄河堤防吗?我们现在就回去,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在石嘴子黄河边上的一个避雨所在,听班长说让大家回去睡觉,一个入伍才几个月的新兵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小子,一口一个马司令,叫得挺热乎啊?”那班长斜了新兵一眼,拿捏着腔调不屑地说道,“他马赞良是一团团长,我们团长是二团团长,两人原本一样。只不过他马赞良祖上烧了高香,和我们马师长结了亲,也就成了那什么北路保安司令了。要我说,凭真本事,他马赞良可不见得比我们团长强!” 那班长瞅瞅外边下得正大的雨,又道:“这雨看着大,可下得急,也就下不了多长时候。再说,眼下黄河虽说发大水,可那大水只是无法行船罢了,距离漫堤可还早着呢。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要是不回去,老子我可回去了,这大雨天可是个睡觉的好天气啊。” 顿了顿,那班长想起来又威胁道:“不过,要是你们哪个敢向上面打我的小报告,以后可别怪老子整天给你们小鞋穿!” 边上另一个伶俐点的兵丁说道:“哪能呢?班长让我们回去,可是让我们舒服,要是哪个不识好歹,我就第一个不放过他!” “嗯,不错,不错!”那班长笑着拍拍那帮腔的士兵,说道,“你小子有眼光,有前途啊。等哪天老子当了排长,一定提拔你当个班长干干。” 就在这些兵丁撤离后不久,一群身批雨衣的身影沿着黄河岸边从北向南急进。 “振生,我们沿着河边走了一路,连敌人的岗哨都没遇上个。要照这样下去,我们凌晨赶到平罗完全没问题啊。”特纵二大队副大队长庄毅在行进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雨水,又说道,“拿下平罗,那我们距离宁夏城也就剩下60多公里了。参谋长又带队从南边中卫向北突进,如果也是这个样子,那我们明天傍晚说不好就能在宁夏城下会合了。” “没那么简单。”特纵二大队大队长罗振生抹了把脸说道,“我们这是赶巧遇上了这场大雨,加上黄河大水,宁夏敌军以为西有贺兰山,东有黄河,北边又有磴口驻军,外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自然也就放松警惕,高枕无忧了。等天亮后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再说,不能光考虑我们河西这边,河东耀明、建涛他们一打响,那与灵武隔河相望的宁朔敌军肯定会发觉,宁夏城的敌人也肯定会随之得到消息。也就是说,天亮后我们就要强行推进了。” “有道理。”庄毅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如果耀明他们悄无声息的解决灵武马存良部,那我们的行动就还能再继续隐蔽上一段时间。要是我们天亮解决平罗敌人,在那里隐蔽上一天,晚上再继续向南推进,那我们面临的难度会大大降低。” “你说的这个办法行不通。”罗振生思索片刻后,摇头说道,“除了参谋长和我们各自带领的400特纵弟兄外,还有200特纵兄弟潜入了河西各地。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将在凌晨前后破坏宁夏各处的有线电话和有线电报。而这必然会使河西敌军警觉起来。” “那我们就只有强行推进了。”庄毅有些可惜。 “河西的敌人太弱了,强行突进也没什么大不了。”罗振生不以为然,“只要我们在平罗再获得一些马匹,加上张纵队长他们在石嘴子获得的,我们完全能再组建一支骑兵突击力量。这样的话,到明天晚上还真有可能推进到宁夏城下。” “那我们可要抓紧了。”庄毅应道。 就在罗振生、庄毅带领400特纵成员,1100一纵兵力越过石嘴子向南突进的时候,张明瑞在给陈致远部在留下400名政府工作人员后,又指挥一纵1500作战人员和1200政府工作人员沿着罗、庄等人留下的路标跟踪南下。而陈致远在留下1000兵力及200政府工作人员负责解决石嘴子几百敌人后,便带领其他2200人趁夜向磴口赶去。 也是在这个夜晚,陈海谰在留下1400作战人员负责解决中卫一带敌军后,自己率领2000兵力趁夜沿黄河边向广武城急进。越过中卫后,陈海澜暗自感叹,幸好中卫城年久失修,又在海原大地震中受损,加上其后战乱的破坏,否则,自己这帮人想要悄无声息的越过那里还真是很有难度的事情。不过,广武城那边可就不会这么容易了,肯定要打上一场了,实在不行,还是等明晚趁夜袭击罢了。 广武城距离中卫约有100多公里,在后世,由于其位置被青铜峡水库库区湮没,已不可见。但在这个时代,广武城却是自从南进入宁夏河西平原的一道屏障。 广武城约一公里见方,城高10米多,护城河深5米,宽13米多,它坐落在贺兰山南麓与黄河之间,向西10多公里就是明长城;城东5公里左右就是有名的牛首山,牛首山北边就是金积山;城南10公里是麦垛山;城北10公里是艾山;城东北5公里外就是青铜峡,西南3公里外就是荫子山,西北17公里外又是回军山;而且黄河还沿称绕过。可以说,广武城四面环山,背倚黄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第二天上午,当陈海澜让众人在广武城南的麦垛山中隐蔽起来,自己带人去探察过地势后,便明白,城内虽然加上民团一共只有400多人的兵力,可己方要强攻肯定会有不少伤亡,加上己方连续多日长途行军,确实有些疲惫,便决定白天在这里休息一天,等晚上再趁夜攻击。打定主意之后,陈海澜便将自己的决定电告张明瑞,同时询问其他各部进展情况。 很快,张明瑞电复陈海澜:“截至发电时为止,我河西各部进展顺利。在我方出其不意地攻击之下,兼之敌方兵力严重不足且又分散各地,敌人的反抗极其脆弱,皆被我方一鼓而下。现我部已经解决平罗敌军,陈致远部已经解决石嘴子、磴口两地敌军,南面中卫已经拿下,宁夏河西敌军南逃、北遁之路已被封闭。至于经贺兰山中部西去通道,已派小股兵力赶往封堵,预计敌人西逃可能不大。” “另,接河东杨部电,河东灵武、盐池、金积、豫旺等地总共千余敌军皆已解决,正在肃清残敌,稳定地方。” “现胜利在望,有鉴于此,对广武城之敌,若强攻难下,不妨对其围困,待北部兵力南下后,南北夹击以攻克之,尽量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偌大个宁夏,就这么被自己等人这么给横扫了?接到张明瑞的电报后,陈海澜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可随后仔细想想,却觉得又在情理之中。 宁夏敌军不过是4000多人,又分散在各地,而己方为了发动宁夏战役,可是动用一纵、特纵、教纵三个纵队,总计31000多兵力,虽说其中有半数是训练才3个半月的新兵,但这也绝对是压倒性的优势兵力。以己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加上有备对无备,取得这样的战果绝对正常。 不过,看着眼前的广武城,陈海澜却并不想止步于此,他已经决定一定要趁早拿下这个堡垒,争取和张明瑞他们早些在宁夏河西平原上会师。 第三章:再克宁夏(四) …… 经过一番考虑后,陈海澜先给张明瑞回电,提醒其注意加派兵力封闭贺兰山中部,沟通河西平原和阿拉善高原的通道。 宁夏河西平原通向阿拉善高原主要有两条道路。一条是经贺兰山赤木口,长达120公里左右,能通行马车的大道;一条是经宿嵬口,长达80多公里,仅能通过行人、马匹的陡峭山路。前几年,马仲英所率领的回族骑兵就是经宿嵬口这条小路攻入宁夏平原的。不过,自那以后,宁夏当局就严密控制穿越贺兰山进入河西平原的通道和山口。加上那里地势险要,又有自古以来设立的烽火台等设施,外部力量要想从那里强行进入肯定会付出很大代价。也正是考虑到宁夏当局对西向通道防范严密,加上己方还要封堵宁夏南向通道,陈海澜等人才选择了从中卫向北突进。 不过,这西向通道外部力量难以攻入,河西平原上的敌人借此逃遁却不成问题。而要想全歼宁夏河西敌人,封闭和迟延宁夏变局的消息,就必须用足够的兵力及时将穿越贺兰山的西向通道彻底封闭。 给张明瑞去完电报后,陈海澜带着几人潜伏到广武城西南的荫子山里,用望远镜里盯着看了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陈海澜心里有了主意。 “走,回去整队,一举拿下广武城!”陈海澜招呼道。 “参谋长,不等晚上了?”崔毅问道。崔毅原来是特战旅二大队队长,从去年下半年就跟随陈海澜在河西后套一带行动。在今年春天特战旅北上部分整编成特纵后,经张明瑞、杨天明、陈海澜协商,确定由崔毅出任河西部队贺兰山基地司令,同时特纵二大队交由罗振生、庄毅带领。现在,宁夏战役已经发动,贺兰山基地的使命已告一段落,崔毅便跟随陈海澜参加南下奔袭中卫等地,封堵宁夏河西南部通道的作战行动。 “不能再等了。时间越长,城内敌人越可能得到宁朔方面的增援,后面攻击起来难度就越大。”陈海澜分析道,“晚上行动虽然有利于我们拿下广武城,但同样也利于敌人趁夜逃遁。这周边都是山,一小撮人钻进去很容易溜掉。这不利于我们封锁消息。” 看看天色,陈海澜又道:“眼下快到中午了,城内防守人员肯定会吃饭、休息。我们就趁敌人防守松懈的时机,智取加强攻!” “智取加强攻?”崔毅一时不明白。 “回去再和你细说。”陈海澜收拾好望远镜,想想之后,又问道,“致远他们从陇东那边带回来的敌军服装,我们这次有没有带?” 崔毅心中有几分明白,遂说道:“倒是带了40来套,不过最大也就是个团长装束,而且和宁夏这边的还有些差异,诈城恐怕行不通啊。” “40来人勉强够用了。”陈海澜沉吟道,“回去一块说吧。” 回到隐蔽处,陈海澜将几名带队人员叫到一起,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们不能再等了,等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大。我的计划是由我带领30多特纵兄弟化装成甘肃方面的部队,以奉马鸿宾命令来宁夏公干的名义正面接近广武城;秦德昌指挥迫击炮部队抵近到距离城墙一公里的地方,架设迫击炮,瞄准城墙,若城上敌人异动,则发炮轰击;崔毅带领特纵其他300多兄弟潜伏到距离城墙400米远的地方,等我那边开始行动后,及时接应;郭成带领一纵兄弟随后跟进,同时要防备敌人弃城逃入山中。” “参谋长,要去也是我带队正面接敌,有我们在,哪有你上前的道理?!”崔毅反对道。 “参谋长,要是兄弟们在城下或者正朝城墙冲击,我这边发炮,那会造成误伤的。”秦德昌也反对道。 “只要炮弹落在城头上,有半人高的墙垛阻挡,最多也就是一些碎石溅伤,不碍事。当然,发炮时机要掌握好。”陈海澜说道。 “参谋长,你还是在后边帮助德昌掌握时机吧,我带40多兄弟上去。”崔毅坚持道,“你放心,有了那个团长的装束,我在那帮敌军面前装横肯定没问题。” “那好吧。不过,你可要想好借口,随机应变。”陈海澜点头同意。 …… 眼见到中午了,大雨过后的太阳又特别毒,城墙上的敌军早就找地方凉快去了,躲在城门洞里的几个警戒士兵也抱着大枪蔫头搭脑的正犯困。 就在这时,城外的山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马打喷鼻的声音。络腮胡子的值守班长听到动静后,朝外一看立刻来了精神:“弟兄们,有一个马帮过来了,这可是好买卖,都打起精神来!” 不过,等来人走近了,那班长看清对方一色的军服、好马,却失了兴致,嘴里嘟囔着:“也不知哪来的,又空欢喜一场。”随即,他用脚踢踢身边的一个士兵,吩咐道:“去!问问对方是什么来路。” “从哪来的?干什么的?”那个士兵端起大枪,不情愿地站到太阳底下吆喝起来。 “老子奉了马主席的命令,到宁夏城公干。”那带头的团长用帽子扇着凉风,没好气的说道。 “哪个马主席?”那士兵又喝问道。 “自然是甘肃马主席!”那团长瞪眼喝道,“要不是黄河发大水,河东那边过不来,老子也不会被派出来绕这么远的路来这受罪!他娘的,快点把这狗屁路障给挪开!耽误了大事到时候唯你是问!” 在城门洞内的班长见对方装束、战马、装备,都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再说,他们能从中卫那边过来,肯定是没问题的,遂对手下几个士兵命令道:“挪开路障,请长官通行!” 等路障挪开,那团长骂骂咧咧地经过城门洞,40多人却有意无意中把值守的士兵给围了起来。没等那班长上前讨好,那团长却低喝一声:“动手!” 很快,随着几声“喀嚓”的声响,几个值守士兵耷拉着脖子倒了下去。 城门这边解决了,城内正准备吃饭的敌军就更好说了。当陈海澜在望远镜里看到崔毅打出的手势后,便指挥特纵、一纵其他作战人员迅速突进到广武城内。 毫无防备之下,除了少量敌军妄图抵抗而被击毙后,其他近400敌军都做了俘虏。 …… “呵呵,不错啊,知道我们要来,还提前准备好了饭菜。”见到敌军食堂内的饭菜,陈海谰笑道。 “参谋长,我们从几天前出发到现在,长途奔袭近千里,总算碰上一仗,可这敌人却又弱得不象话。”崔毅在一边摇头叹道。 “不能说他们太弱,而是我们比他们强太多,加上又是出其不意,取得这样的战果也并不出奇。”陈海澜总结道,“我现在对先生以前所说的大迂回、大穿插、大包围算是有点体会了。迂回、穿插到敌人后方,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或者制造混乱并趁敌人混乱的时机完成包围、分割、歼灭等行动,往往能取得出人意料的战果。这实在是高明啊。” 感叹之后,陈海澜又吩咐道:“已经7天没好好吃顿饭了,弟兄们也疲惫得很,我们就在这广武城休整一个下午。晚饭后,郭成留下200弟兄在这里驻防,其他人员跟我继续向北突进,争取明天早上推进到宁夏城。” “那我们不管北面的宁朔了?”崔毅一怔。 “宁朔和广武城这边敌军的兵力一共不过800来人,我们在这里消灭了他一半兵力,宁朔也就剩下了一个营的兵力。”陈海澜盘算道,“对这点兵力,又没有象广武城这般险要的地势,我们只要留下郭成带领600人就能解决,其他1200人随我继续北上。” 河西张明瑞、陈海澜等人狂飙突进,河东杨天明、于镇山等人的作战行动则已经基本结束。与河西作战相比,河东作战所面临的敌人更弱,杨天明、于镇山等人与其说是在作战,倒不如说是在实战练兵。 驻防宁夏河东地区的是马鸿宾收服的两个杂牌师。 其中,驻防灵武、盐池一带的马存良师原系马仲英残部,先被吉鸿昌收编,后为马鸿宾收服,在驻灵武的韩进禄军重返马廷贤麾下后,马存良便进驻灵武与盐池一带。 而驻防金积、豫旺一带的杨子福师原系宁夏境内股匪,马仲英攻陷宁夏后,该部投入马仲英麾下,后先被吉鸿昌收编,又被马鸿宾收服。 不过,这两支杂牌部队虽然号称是“师”,听上去挺吓人,可两“师”合一块再加上各县民团、护路队也不过才一千多人的兵力,加上又分散在几个县的地方,每个县城不过才两三百人的兵力。与此相对,杨天明、于镇山等人却出动了特纵、教纵大部,共计两万兵力。兵力对比上几乎达到了二十比一!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以至于郑建涛曾开玩笑说,就是用木棍去乱殴,也能把这一千多敌人给解决了。 因此,在部署完作战行动后,杨天明便让所带领的特纵人员拿下了芦沟堡,切断了宁夏河东通向甘肃的通道。随后又派兵扫清清水河南岸小股土匪,陈兵清水河南岸。 而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几部也按照预定时间,趁雨夜潜伏到位,并按时发动。由特纵人员打头,解决了各县那少得可怜的敌军。随后,又在河东开始肃清土匪、溃兵,并让随队的政府工作人员开展起救助灾民,抢种作物,建立政权等各项活动来。 随着河西部队于7月26日傍晚攻克宁夏城,整个宁夏作战行动宣告结束。从战役发起到结束,总共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解决了宁夏贺兰山以东的敌人,堪称神速。此战过后,陇东、宁夏连成一片,面积已达10万平方公里左右,第二根据地在建立后得到了第一次扩张。 第四章:异军突起(一) 各位看官,给点支持好不? …… 26日晚,赵振中在保德接到张明瑞、陈海澜电报,得知宁夏河西地区战事已经结束,各部开始肃清残敌,并准备着手赈济灾民,抢种红薯、土豆、黄豆等作物时,很是高兴。 当然,遗憾也是有的。宁夏城防司令马玉麟和暂编第七师第二十旅旅长马显诚仗着熟悉地形,利用地道化装后逃出宁夏城,并带着20来号人逃入了贺兰山中。宁夏作战中敌方两个最大的首脑竟然逃了! 虽然张明瑞、陈海澜已经派特纵罗振生率人前去追击,但至今尚无消息。不过好在这些人在特纵人员的围追堵截下,为了逃命扔掉了马匹、辎重,专门找偏僻的山口小路钻。赵振中估计,就是马玉麟他们逃过了连番追捕,身处贺兰山山区又没有补给,也不容易生存下去;就算眼下是夏天,山中吃食不缺,这伙人没有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也别想穿越贺兰山,就更别提去兰州找马鸿宾通风报信了。再退一步说,即便他们最终赶到兰州报信,自己这边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而有关大事到时候已经确定了。 放下电报后,赵振中来到屋外,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思索着。 拿下宁夏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所在,这标志着自己等人继夺取陇东之后,在西北的发展又迈上了一个新台阶。这也是第二根据地发展过程中举足轻重的第二步。经此之后,有了陇东、宁夏做依托,西北根据地不但回旋空间大增,而且也更加稳固。这样,自己等人在其后的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等后续步骤的安排上就要从容得多了。而西北的局势将从此以后开始改变,再不是原来历史上曾有的轨迹,甚至整个北方的局势,乃至中国未来的局势也都会因此而改变。 看着在这个时代晴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明亮的星星,赵振中思量着,必须趁各方势力尚未对西北这边过于关注,西北原有历史轨迹尚未发生过大改变的时候,抓紧时机进行布置,为发动第三步做好各方面准备。 心中有了决定之后,赵振中返回屋内,起草给陇东、宁夏各部的电报。 张、杨、柳、徐、于、王各部: 前电收悉,知宁夏战役已胜利结束,甚喜!甚慰! 此役中,我部于两日一夜间,扫清宁夏敌军,达成战役目的,使第二根据地得以发展壮大。在此,对各参战部队和表现突出之个人予以嘉奖。 应当看到,此次宁夏敌军从各方面来说,都并非我军对手,各部应将此次宁夏战役看作一次实战练兵,一次更大规模战役的热身。故此,各部在战后休整中,应及时总结经验教训,戒骄戒躁,为其后发动更大规模的战役,取得更大的胜利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至于敌方首脑逃脱一事,根据河西指挥部报告情况来看,对我方未来行动影响不大,你部不必过于介怀;但有关教训要汲取,以免日后重演。 陇东的各项建设已开展两月,宁夏的建设尚未开始,根据西北的特殊形势,各部在有关工作中应注意以下事项: 一、清查人口,赈济灾民 西北几省连年灾害,加之苛捐杂税,乱兵土匪,民众苦不堪言。今我根据地内战事稍定,应即派部队协助政府工作人员,清查人口,赈济灾民,融洽军民关系。同时,剔除隐藏起来的各方势力分子,以安定境内,净化氛围; 二、肃清乱兵、土匪 乱兵、土匪乃西北各省公害之一,此患不除,民众生活、生命无法保障,一切建设发展也都无从谈起。故各部应对肃清乱兵、土匪加以重视,派出得力部队清剿根据地内一切乱兵、土匪,为随后的建设发展创造一个安定环境。 三、兴修水利,发展生产 陇东、宁夏两地,地势较高,气候干燥,农耕用水基本上依赖河道沟渠引水灌溉。现两地境内河道沟渠年久失修,渠床外高淤塞,渠岸残缺,水量流失,不堪使用。我部应组织民众,利用俘虏劳役,在农闲时节兴修水利,以便于发展农业生产。 此外,应清查境内各处矿藏,为今后开发预做准备。 四、土地改革 土地改革之事,在沂蒙之时各部均有参与,现在西北可参照原有规定,酌情处理即可。惟须注意者,西北地广人稀,无地民众分配土地时可酌情增加,而开明士绅保有土地之上限亦可酌情增加,但每人口保有土地上限不得超过30亩。多出土地或为村集体公有,或为新政府公有,由相关方依通常价格予以补偿,并在5——10年付清。 土地分配事项,各部可在抢种作物并清查土地后,将作物连同土地予以分配,以为每户民众提供秋后保命口粮。 对地主恶霸、土豪劣绅之各项政策不变。 五、厉行禁烟、禁娼、禁缠足 鸦片之害,众所周知。西北灾荒,除天灾之外,各地当局勒令民众种植鸦片以谋捐税是一重要原因。粮食不收无以果腹,民众吸毒家穷财尽,潦倒之下,盗匪滋生。故此,根据地内严禁种植、贩卖、吸毒。若有违犯者,一律打入劳改营,视情节轻重充当不同年限劳役。 以娼为业者,以他人或自己身体谋利,败坏风气。对此,根据地内要厉行禁止。有关人员,男子打入劳改营;女子由我政府女性工作人员予以管教,使其改正。 缠足迫害女性健康已是不争之事实,对此,根据地内同样要予以严禁。若有强迫女子缠足者,予以重罚。 六、政府工作 西北民众之苦,苛捐杂税盘剥之烈,世所罕有。原政府工作人员纵不为盘剥者,亦乃为虎作伥者。若此等人员仍然留用,实不利于我部与民众融洽关系。故此,根据地内各县、乡镇之政府,原有工作人员一律辞退,一切工作由我部人员接手。 若确有清正廉洁,民声卓越,且才能不凡者,经我部考核认可,可酌情予以聘用。 七、发展教育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问题乃关系到将来发展壮大的根本。为廓清我根据地内教育方面师资力量良莠不齐的状况,对原有的各类学校一律由我部人员接手。 原有师资力量经核查后,确认为思想确无不良倾向者,可重新予以聘用;思想偏激或保守顽固者,一律予以清退,以免将来产生事端。 八、民族关系 西北几省,民族错杂,处理好民族关系是我部面临的一大难题。对蒙、回、藏等族的传统习惯应予以尊重,但决不能一味迁就。若有违犯我部明确规定者,应比照汉族情况予以同一处罚。 九、部队建设 各部在保障军事训练和日常防务之余,要组织力量建立几处防线。 甲,宁夏河西北部,放弃原属宁夏且与绥远接壤的三道河一带,该处不利于我方布防;我方宁夏北部防线收缩至乌兰木头一带,以便与黄河东岸的桌子山一带形成完善的防线; 乙,宁夏河东北部与陕西、绥远接壤处,应加紧建设成北依长城以据绥远,东连环县以抗陕北的防线; 丙,宁夏中部穿越贺兰山的几条通道要严密防范,避免给外部敌人以可趁之机; 丁,陇东与陕西接壤处的防线不变,依旧是以子午岭、六盘山东麓、泾河等处为界; 戊,宁夏河东、河西南部边界,陇东南部边界只加强防卫即可,因后续我部防线将向外推进,这几处无须建设永固工事; 己,特纵河东杨天明部,可配合教纵一部,依7月18日电所说,做好攻取靖远的准备; 庚,未来一段时期内,一纵、二纵、特纵、教纵、炮纵要作好对外作战准备;三纵要做好固守陇东,抗击陕西方面的准备; 十、俘虏问题 各部所获俘虏,对首要分子,予以关押,等审查其在当地曾经的作为后再据以处置;其他附从者,经特纵甄别后,按照不同情况处理。 以上事项乃今后一段时期,我部根据地建设中所面临的重要问题,各部务必严加注意。此外,若有新情况,各部可及时上报,各部间亦应加强沟通。 …… 赵振中的这封电报洋洋洒洒,把一时间自己所能想到的问题,都向各部做了要求和说明,为其后一段时间西北根据地的建设指明了道路。 赵振中知道,自己所想的这些肯定会触动陇东、宁夏不少人的利益,但如果不趁这各方未定的时机先确定下未来秩序的基础,那等将来发展起来后,各种别有心思的人搀杂其中,肯定会更难处理,反倒不如现在快刀斩乱麻,清理干净得好。 接到赵振中的电报后,张明瑞虽然松了口气,却忍不住一拳擂在身边的一棵树上,嘴里骂道:“那两个家伙简直是属耗子的,从地洞逃跑不说,进了贺兰山溜得也快。罗振生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 “算了,明瑞,我们以前从没遇到这种情况,谁知道他们竟事先备有逃命的地道?以后多注意就是。”陈致远宽慰道。 “有些不甘心啊。”张明瑞叹道,“我和海澜拼命突进,临了还是让敌人两个大头目给逃了。我这边跑的路还少些,海澜他们可是8天之内,转战千里,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我们战役目的已经达成了,又锻炼了队伍,就算跑了敌人两个大头也没什么。”显得有些疲惫的陈海澜也劝道,“先生说的没错,这两个基本上对我们后面的行动没什么大影响。我们还是抓好眼下各项事情,为后面先生所说的大战做好准备吧。” “没错,看先生在防线建设上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我们今后很可能要向南发展了。这可要提前做好准备。这次跑了两个暂编第七师的旅长,下次我们抓个师长回来补上就是了。”陈致远说道。 “那好,我们就抓紧吧。”张明瑞点头同意。 与此同时,杨天明、柳继峰、徐超远等人接到电报后,也各自为后面还有大动作而兴奋。 第四章:异军突起(二) …… 宁夏战役结束后尚不满一个星期,7月31日,张明瑞、杨天明等人报上来的有关宁夏境内的情况却让赵振中有些头大。尽管在陇东战役发起前赵振中就已经从张明瑞、杨天明等人的电报中了解到宁夏、陇东两地灾情严重,饥民众多,却没想到眼下宁夏灾情竟严重到如此地步。 早前,张明瑞等人曾电告说,宁夏农民因缺乏种子,有40%左右的耕地没有耕种,而宁夏境内的灾民粗略估计不下30多万。时过两个半月,张明瑞等人在占领宁夏后发现,宁夏境内夏粮所收无几,秋种面积约一半左右,饥民除去已经饿毙道旁的,已有近40万,而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预估总人口不过才70万左右,也就是说,宁夏境内的饥民竟占了总人口的一半还多! 饥民数量众多,也导致了其日常生存所需物资的庞大。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加上陇东地区,总面积约在11万平方公里左右。这样广阔的区域,其人口却只有150多万,而这其中竟有近70万的饥民!70万的饥民,每人每天就算只供应一斤粮食,那一天也需要消耗粮食350吨,从现在到秋收的3个多月时间内,至少需要31500吨粮食!而赵振中等人动用一切手段,目前运送到宁夏河西、河东以及陇东地区的粮食不过才14000多吨,尚不足需要的一半! 除了因饥民所引发的问题外,宁夏还存在因冯玉祥部滥发军票所导致的经济秩序混乱问题。中原大战前,冯玉祥部为了从民间搜购军需,仅在宁夏就发行了350万的军票。面对冯部的强势,当时宁夏省主席是冯玉祥所委任的马鸿宾对如此庞大数量的军票不敢不接受。当冯玉祥反蒋失败下野后,这些滥发的军票几乎一夜之间尽成废纸。而马鸿宾政府出于稳定宁夏局势考虑,收购了少量军票,承认该部分军票可由买卖双方协议估值。也就是说,该部分军票仍可流通,但价值如何由使用军票的买卖双方自行协商认定。这样一来,在此时此处买卖双方协议可抵作10个大洋的军票,到他时他处可能连5个大洋的东西都买不到。这使得宁夏经济秩序益发混乱,因军票使用而导致的纠纷四起,难以收拾。 面对军票所引发的混乱,马鸿宾也曾有心整理,但当时宁夏财政枯竭,连日常行政支出都有困难,最终马鸿宾也只能是有心无力。等马鸿宾于今年年初到甘肃赴任后,民政厅厅长马福寿代理宁夏省主席,但马福寿却只顾自己搜刮民财,根本无心也无力去管军票的事情。 张明瑞等人在电报中说:“军票之事不解决,则宁夏境内民心难安,混乱状况可能持续。若我部强行禁止军票流通,则可能导致民怨,不利于我部在宁夏境内建立巩固的根据地。何去何从,请先生明示。” 滥发军票所导致的危害,赵振中去年年底在山西境内就见识过。去年大战后,晋票与大洋的比值由战前的1:1降到30:1,山西境内总值6000万左右的晋票最终竟不值200万!受此影响,山西物价飞涨,民生艰难,众多产业倒闭。也正是因为当时山西省政府财政极为困难,赵振中才能得到徐永昌和商震的同意,最终获得在晋西北数县开办矿业的权利和修建、经营同蒲铁路的权限。 在陇东战役结束后,杨天明、柳继峰、徐超远等人在有关报告中也曾提到冯玉祥部滥发军票的问题。不过,由于陇东处于陈圭章等几个以反冯起家之人的控制下,加上去年大战后,陈圭章等人又有意识地清扫冯玉祥部在陇东的残余势力,因而冯部军票在陇东流通量不多,也就没有引起赵振中的重视。 350万大洋赵振中自然拿得出来,不过,赵振中却并不想眼下就收兑军票,为冯玉祥的烂帐买单。这除了因350万大洋有90多吨重,一时难以向西北运输外,赵振中也想将这个麻烦变成促进己方在宁夏站稳的机会。 经过一番考虑后,赵振中电复张、杨、柳、徐等人,对灾民救助,军票兑换等事项作出如下规定: 一、粮食问题 现黄河水道因汛期断航,在汛期结束前,东胜存粮可再向陇东、宁夏转运5000吨左右。加上我部在两地原有存粮,将达到19000吨左右。这些粮食应可使我部及灾民支撑到9月底黄河汛期结束。 为增加我部及灾民维持时间,对灾民可按照人口实行粮食定量供应,每人每日可按8两至一斤供应。此外,还可通过清查土豪劣绅以获得粮食,延长维持时间。 二、军票问题 军票暂不收兑,但应禁止其流通。为避免混乱及纠纷,军票禁止流通后,各部可按户登记民众所持有军票数额,并公示我部两年后将足额收兑。届时将由我部成立的西北银行具体收兑。 另,经民众同意,我部在发给民众凭证后,可提前将民众手中军票收存。此项应遵循民众自愿,各部不得强迫。 三、税赋问题 为配合我部军票政策,对宁夏、陇东两地民众,可公示免除两年田赋。商税不免,但可比照沂蒙时标准酌情收取。 同时,各部要抓紧组织人力,丈量田亩,给无地、少地民众分配土地,以使其从我部免除田赋的政策中受益。 四、商业问题 在陇东、宁夏两地,由政府出面成立物资公司,统一负责对外商业经营;私人在经政府登记、许可后,可在根据地内经营有关产业,但不得涉及对外经营。 五、银行金融 西北银行及有关金融业务,将在下半年由专业人才负责筹办。届时各部应予配合。 接到赵振中的电复后,宁夏河西的张明瑞、河东的杨天明等人同时松了口气,就是陇东的柳继峰、徐超远等人也宽心不少。 “看先生所提到的西北银行由专业人才筹办,莫不是下半年的时候,去美国留学的人员能回来?”陈致远猜测道。 “可能吧。”张明瑞点头赞同,“第一批去美国的,已经在那边呆了6年了,应该学有所成了。正月初周昊去沂蒙时,我曾听他说下半年还会回来。估计到时回来的不止他一人。” “哎,你们说,要是周恬回来了,先生会不会办喜事?”陈海澜在一边笑问道。 “这可不好说。”张明瑞也笑了,“要是她就此留在国内,估计有个差不多;要是她还要去美国,那估计今年是不可能了。” “反正按照先生以前的规定,他们两个的年龄可都够了,不行我们一起敦促一下?”陈致远出主意道。 “噗嗤……”正端着杯子喝水的张明瑞一下子乐喷了。放下杯子后,张明瑞摸了摸陈致远的脑门,笑道:“你没问题吧?先生办喜事要你敦促?” 三人一时笑闹起来。 …… 刚刚解决完宁夏,又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赵振中原本以为可以宽松些时日,准备返回青岛迎接将于8月中回国的周恬、周昊等人。不料,南方长江的大水却日见汹涌,受灾民众数量激增,朱庆澜更是因此于8月5日专程到保德来找赵振中。 “振中,长江大水的消息想必你也听说了,前天汉口全市被淹水深三、四尺,昨天南京国务会议披露的消息称‘16省洪水为灾,灾民逾5000万’,你和华美公司那边能不能联系一下,帮忙筹措一些救灾物资?特别是粮食、医药等急缺物资。”见面之后,彼此已经熟稔的朱庆澜也不多做客套,径直问道。 “我也是刚刚从报纸上看到有关消息。没想到这次灾民竟有这么多。”赵振中神情肃然,点头说道,“救灾物资的事情,我此前倒是和华美公司联系过。在这个月应该有些物资抵达青岛。不过,这是为此前辽宁灾区准备的,当时可没料到长江的水灾竟有这么大。” 顿了顿,赵振中又道:“我看情况吧,可能的话,倒是可以先从这批物资中先挪出一部分用到长江灾区。不过,这运输方面也是个问题。” “只要有物资就行,运输方面由我出面解决。”听说有物资,朱庆澜心中一松,随即问道:“具体能给长江灾区挪出来有多少物资?” “我估计可以挪出一万吨粮食和一些药品。”接着,赵振中又疑问道,“从7月12日江苏兴化全县因运河溃决而遭淹没,至今已经20多天了。这期间汉口、南京两地也曾遭遇水灾,怎么南京政府直到昨天让内政部、财政部会同赈灾委员会商量救济办法?难道非要等局势不可收拾的时候,政府才出面吗?” “我现在虽然顶着个监察委员的名义,可南京那些大员别看表面上恭敬,可实际上没人会买我的帐。”朱庆澜愤然说道,“在他们眼里,讨伐异己维护自身权势可比什么都重要。看看石友三,看看汪兆铭,还有南京的那些位,简直没一个好东西!” “我曾问过那位国舅爷,能不能由财政部增加救济款项,可那位国舅爷声称去年大战所借债务尚未还清,救灾款项难以增加。这还罢了,最可气的是这位国舅爷竟不同意几位立法委员提出增加赈灾公债的意见。你说这算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都是政府要增加预算,立法院不同意,而今立法委员先提出可增加赈灾公债,可宋子文竟然不同意,赵振中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朱先生,您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赵振中递给老爷子一杯水,又道,“正是因为国内政府的要员们如此行事,华美公司才不愿将自己筹措到的救灾物资交由他们处理。这次我们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所有华美公司提供的救灾物资,都交由华北慈善联合会出面处理。我们对朱先生可是一万个放心,对南京的那些位是一万个不放心。” “振中你可真看得起我,没说的,我一定安排好救灾物资发放的事情,不出纰漏就是。”朱庆澜应道。 “另外,长江灾区肯定有不少无家可归的灾民,我这边可以和南洋的一些华人公司沟通下,朱先生能不能也和有关方面协调下,让南洋的华人公司招收一些灾民去做工?”赵振中心中一动,提议道,“这样,灾民能有条生路,当局也可以减缓一些压力。” 第四章:异军突起(三) 又晚了,抱歉! …… “这有什么不行的?南京方面还巴不得少负担一些灾民呢。”朱庆澜解释道,“现在南京方面宣称长江水灾造成的灾民已经有5000万,可据我所知,实际情况更严重,灾民数量可能会有一亿。就连南京内政部民政司在广播中都说长江灾民‘不下7、8千万’。振中要是能多救助一些灾民,这感情好。” “既然这样,那我去安排就是。不过,朱先生忙得很,若是联系好他们,我到哪里去找你呢?”赵振中问道。 朱庆澜略一沉吟,随即说道:“眼下长江发大水,我肯定在那一带忙救灾的事情。你要是联系好了南洋华人公司,就去上海找杜月笙。今年3月份,陕灾急赈会成立募捐总组,我是主任,杜月笙、王一亭、虞洽卿等人是副主任。我从这里回去后,还要和他们商量成立一个专门赈济这次水灾的组织。通过他们,你肯定可以找到我。” 看朱庆澜起身要走,赵振中突然省起一事,问道:“朱先生,我听说你的家人中有在关外的,不知在哪里?有没有受东三省水灾的影响?” “我大儿子在吉林当兵,大儿媳在齐齐哈尔女子教养院做院长,孙子、孙女也跟他们的母亲在一起。这次东三省水灾不小,他们那边也受到一些影响,不过问题不大。”朱庆澜笑了笑,“振中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我7月份运送救灾物资去关外的时候,曾听慈善会在那边的工作人员讲,朱会长只忙着救助灾民,连自家家人受灾都顾不上,所以就留心了些。”赵振中解释道,“现在正是学校放假的时候,女子教养院也不能老让孩子们带在一个地方,不如用华美公司运送物资的车辆把他们接到这边来住上一阵,也好让孩子们开拓一下眼界。” 眼下日本人正在东北兴风作浪,事变很可能会与历史上一样,在9月中旬爆发,赵振中实在不想让朱庆澜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振中有心了,不过华美公司的车辆都是运送救灾物资的,可不能为他们误事。”朱庆澜婉拒道。 “那些汽车从关外灾区返回时都是空载,不会误事的。”赵振中笑道,“朱先生就给我留封信,我让云天去关外的时候把他们顺便接过来就是。” “另外,我这种安排也不是光针对朱先生的家人。从7月份关外学校放假后,我就和梁思成先生联系过,由他安排东北大学的一些学生利用假期的时间到铁路修筑现场来看看,顺便见见黄河,也好坚定一下学生们将来为国家建设的信念。算来这几天,他们也就应该到了。” “振中,我算服你了,这已经不止是实业赈灾了,而是实业救国了。”朱庆澜叹道,“那好吧,盛情难却,让那些孩子们过来看看也好,只是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顺便的事情。”赵振中笑道。 朱庆澜在给儿子、儿媳留下一封说明情况的书信后,又在赵振中陪同下参观了一番铁路修筑现场,便告辞离去。 送走朱庆澜后,赵振中问李云天:“东北那边学生过来的住处建好了没有?能容纳多少人?” “建好了,住两千来人应该没问题。”李云天解释道,“就是将来学生们走后,也可以成为我们工程师的住所,或者用来招待有关人员。虽然条件还比不上青岛那边的四海酒楼,可在晋西北这边也绝对是不错的了。” “你掌握的思想交流和学习小组现在发展了多少人?情况怎样?”赵振中想起月底就要举行的会议,便提前了解下情况。 “出于我们自身工作特点,我这边一共只发展了16人,都是师叔曾经带过的可靠人员。”李云天解释道,“我这边用师叔的话说,是披着一层合法的外衣,做我们自家的行当,不得不加倍小心,对有关人员的要求极高,至今也就发展了这点人。” “这已经不错了。”赵振中点点头,“你这边的情况特殊,关系着华美、四海两块牌子,不得不小心从事,自然不能和沂蒙、陇东、宁夏他们那边比。你这小组成员的思想认识怎样?” “从最初师叔在南窑给我们讲述的东西,到师叔送师姑去美国后回来翻译的东西,以及去年师叔从美国那边带回来的《四海之声》,我们都认真学习过了,通过各方面的比较,大家现在的认识很一致,认为我们将来完全可以比现在国内那两个党做的更好。”李云天自信地说道。 “呵呵,哪能那么简单啊。”赵振中笑了笑,“一直以来,我们要么是隐蔽发展,要么是半公开封闭式发展,加上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帜,遇到的问题也就不多。等过一段时间我们打出自己的旗帜,并发展壮大起来后,肯定会遭遇各方面的困难,遇到国内外多个敌对势力的攻击,那才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呢。你可要提醒大家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我们都明白。用师叔曾经告诉我们的话说,就是‘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我们都相信师叔能带领我们走向最后的成功!”李云天正色道。 看着李云天眼神中的信任、坚定,甚至还有一丝狂热,赵振中感到心中沉甸甸的。恍惚间,自己带着一帮从死亡线上挣扎下来的少年,经过这十多年来的努力,竟成长到了眼前的地步。不说为了国家,也不说为了民族,单说为了这些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兄弟,还有那关爱自己和自己关爱的人,自己就一定要努力把握好今后的每一步。 “成功不是我一个人能带来的,那需要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赵振中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也是个人,而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不犯错的人,我希望在我犯错的时候,能够得到大家的批评和指正,而不是大家盲从于我,跟我一起犯错。何况,一个组织,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个人身上,这是不健康的,哪怕这个人再聪明睿智,也肯定会有犯错的时候。这是今后发展过程中,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注意的。” “至少,我这些年来就没见到师叔有犯错的时候。”李云天笑道。 “你啊。”赵振中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在李云天去忙其他事情后,赵振中也开始思索起自己这一段时间所要面临的事情来: 按照时间来算,周恬、周昊他们最多有一个星期就到青岛了,自己这边由于此前保密的需要,没有与南洋致公党建立直接的联系渠道,有关向南洋移民的事情只能等周恬他们回来再说了; 东北那边的应变准备已经开始,让刘成林伪造的手令已经做好,有关人员正在熟悉沈阳到葫芦岛一带的路况,想来到时不会出什么问题; 山东那边已经进入稳定发展时期,等今年下半年美国留学人员回来后,相信有关建设会向前发展一大步,至少有关钢铁冶金和机械制造会获得飞跃式的发展; 山西这边的工程建设和物资储备正在有序进行,未来一、两年年内基本上都会是这个样子,当然,有关工作要加紧; 陇东、宁夏两地纳入掌握不久,由于严格封锁消息,加上临近的陕西、绥远以及甘肃其他地区都处于纷乱状态,至今尚未觉察己方行动,或者是觉察到了但没引起足够重视,这种情况至少还会持续10来天;而到时候兰州那边不出意外的话,还会发生事变,己方正好再趁机出动一回;不过在此之前,宁夏对北、对西的两条防线建设,以及靖远那边的行动也要加紧了;而为了增加西北根据地的生存能力,增强各部持续作战能力,有关军工建设也不能松懈; 另外,山东沂蒙、西北陇东和宁夏的思想交流与学习小组虽然已经发展到各部营级单位,但今后还要进一步加强,毕竟距离8月下旬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此外,还有西北这边的几条防线建设和军工建设。按照赵振中此前对宁夏、陇东地区的防线要求,有关工事分为永固、半永固、一般性三种。其中,陇东东部子午岭与陕西交界一线、宁夏河东北部长城一线、宁夏河西北部乌兰木头和桌子山一线、贺兰山中部西向通道一线,属于永固防御工事;而宁夏河东与陇东对陕北方向为半永固工事;陇东南部对陇中方向、宁夏南部对甘肃方向则为一般性防御工事。 眼下,受建筑材料和运输状况限制,永固、半永固工事一时还难以令人满意。不过,在各部监督下,充做劳役的俘虏们正加紧修建道路、开采山石、取土烧砖,有关情况正逐步好转。 军工方面,曾经从美国购进的两条m1903步枪生产线,山东那边的一条已经投入生产,另外一条今年春节过后就已经运送到东胜,眼下已经在海原县临近六盘山一带隐蔽建设的枪械厂里,准备进行生产调试。而有关的化工厂、火药厂、迫击炮厂等军工设施也正在加紧施工。宁夏、陕北一带都有盐池,而利用池盐为原料通过化工厂可以方便的获得各类弹丸的发射火药,满足现在的作战所需完全不成问题。而等几年后西北石化工业发展起来后,不但可制作各类新型装药,还可制备环己烷及其衍生物,用作云爆剂。等将来制作出实用的大小型号的温压弹后,赵振中可是很想拿那些大鼻子、小鼻子开开荤的。 畅想一番后,赵振中叹了口气,思绪又回到眼下所面临的问题上来。有关军工设备运来了,有的也开始生产调试了,但却无法真正开工生产。这除了生产原料一时满足不了生产需求外,还因为缺乏充足的电力做动力。由于油料运输上的难题,靠眼下那点柴油发电机是解决不了大问题的。而要想彻底解决电力能源问题,只能建立水电站或者火力发电站。从长远考虑,赵振中偏向于建设水电站。毕竟,战争年代,一个整天烟雾缭绕的火力发电厂实在是过于引人注意,很容易引来敌人袭击。 赵振中在心里把各个地方的事情过了一遍,理清近期内有关事项的主次,明白眼下首先要解决的还是宁夏防线建设、军工建设和靖远问题,当然,还有为根据地第三步发展扩大进行准备的问题。 第四章:异军突起(四) …… 各处防线中,宁夏北部与绥远之间的防线最为重要。这个时代的宁夏北部边界,其东端是位于黄河由南北向转为东西向的拐弯附近,也就是后世的磴口县一带。不过由于这里距离贺兰山北端有些远,后勤保障难度增大,且与绥远方面距离过近,地形上也不利于防御,因此,赵振中将宁夏河西北部防线南移到乌兰木头,与黄河东岸的桌子山一带形成一个比较有利的布防体系。 这条跨越黄河两岸的防线,其位置就是后世的乌海市一带。 黄河东岸的北部和东部是鄂尔多斯高原上的桌子山一带,南部是与大托苏图河、博木池之间的黄河沼泽地;这一带的布防,从去年陈海谰他们消灭杨猴小部之后就开始经营,现在已基本上建成。 黄河西岸乌兰木头一带是北部狼山余脉和西部是巴彦努鲁山余脉交汇之地,也是乌兰布和沙漠南部边缘地带。在这里布防,不但地形极为有利,距离宁夏北部石嘴子一带也只有50公里左右的路程,后勤供应和支援也较为得力。这一带的布防是陈致远部拿下北边不远处磴口县后才开始的,眼下正抓紧时间赶工。当然,这个时代的磴口县要比后世的磴口县位置更靠南,距离绥远地界尚有150公里左右的距离,加上雨季交通不便,陈致远又派人严密封锁,至少20几天内用不着担心绥远方面发觉宁夏变动。 与河西北部防线相比,贺兰山防线、长城防线以及陇东东部防线,虽然也各自加紧施工,但紧迫性上就逊色了些。 防线建设和根据地内部的各项建设正有条不紊地进行,8月上旬末,杨天明特纵河东部和教纵于镇山部却正为拿下靖远进行准备。 按说靖远这样一个小县城,其中敌军兵力不满两千,仅凭特纵河东部也完全可以拿下,根本用不着劳动特纵、教纵两万多人马,不过,赵振中如此安排却是另有考虑。 在海原县附近的特纵指挥部,杨天明、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聚集在作战室中商讨有关作战安排。 “先生让我们用两万多人马去对付一个不足两千人的小县城,这有些太欺负人了吧?”于镇山笑道,“不过这种活计我喜欢,正好磨练那些新兵。估计再有一个月左右,这帮从务工灾民中特意挑选的青少年就有点兵样子了,上战场也就完全没问题了。当然,文化方面估计有些人达不到要求。” 杨天明几人闻言笑了一阵后,孙耀明问道:“两位纵队长,先生让我们出动这么多人马难道只是为了锻炼新兵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们似乎用不着搞什么沿河穿插、侧后迂回啊?这么多兵力拉上去一个突击就能拿下靖远。” “先生这样安排自然另有用意,只是现在没具体说明罢了。”杨天明拿起边上的细木棍,指点着沙盘说道,“你们好好看看靖远附近的大致地形,再向周边看看,有什么发现?” 经杨天明这么一提点,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几人也开始仔细观察起靖远和周边的形势来。 “黄河、祖历河、河谷盆地、乌兰山……”于镇山沉吟道,“地形复杂多样,用来练兵确实不错,不过,先生的用意应当不止于此。” 孙耀明、郑建涛两人也盯着沙盘开始沉思。 郑建涛盯着靖远看了一会儿后,便把目光沿着沙盘上那代表黄河的蓝色曲线上下移动。当他将目光移到沙盘上那代表100多公里距离外的兰州时,募地怔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一番后,郑建涛顿觉豁然开朗,忍不住出声说道:“我明白了!先生这是想让我们在靖远这边练兵,好为将来的兰州作战进行准备!” “兰州作战?”于镇山、孙耀明两人都是一怔。杨天明则在一边笑而不语。 见杨天明没有出言反驳,郑建涛心中的底气又增了几分,遂指点着沙盘说道:“你们看,靖远这边的地形和兰州那边有不少相象的地方。黄河在这两地都是呈西南——东北的走向穿越而过;两地河谷盆地且都面山背水。其中,兰州西南有雷坛河,靖远西南是祖历河;兰州南面有皋兰山,而靖远南面则是乌兰山。” 指点完靖远、兰州两地的相似之处,郑建涛又兴奋地说道:“如果我们在攻打靖远的时候,把靖远当作兰州打,那就决不仅仅是锻炼新兵了,而是为兰州战役提前进行预演了!” “咦?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偷吃了什么人参果了?怎么有这么大长进?”孙耀明有些惊异地打量着郑建涛,“有啥快速提高的窍门,快点说一声,可不能有好事就忘了好兄弟啊。” “呸!你才是猪八戒呢。”郑建涛笑道,“大家都是一样的经历,要说我比你多点的,也就是4、5月份因探察陕北疫区,被隔离了半个多月。在那半个多月里整天就是吃、睡,无聊之下,就和几个被隔离的兄弟一起总结起到西北这边的点点滴滴,结合以前先生曾经教给我们的东西,体会上更深刻一些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要想提高,还要自己关半个多月的禁闭?”孙耀明泄了气,咧嘴说道,“就是我能坚持,估计也没人愿意陪我啊。” “行了,你俩就别乱说了。”杨天明笑着打断孙耀明、郑建涛,“先生以前曾说过,等西北根据地有了稳定的基础后,山东那边的各级指挥人员和一些政府工作人员都会分批到这边来交流、学习。到时候先生肯定会组织我们进一步学习、提高的。” 停顿了下,杨天明指点着沙盘继续说道:“正如建涛刚才所说的那样,我想先生让我们出动如此多的兵力攻打靖远,而且在此期间还要演练一些针对性极强的作战科目,肯定不会单单为了靖远,而是为后续的战役提前作准备。也就是说,兰州战役不但快了,而且特纵、教纵肯定要承担重要作战任务。” 看了看神情振奋的几人,杨天明笑了笑,又道:“虽然这只是我们的一个推测,但我认为这个推测**不离十。所以,为了将来的兰州战役,我们这次攻打靖远的时候,要根据兰州敌人的兵力及部署提前进行演练。” “天明,兰州那边和靖远有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兰州有黄河铁桥可直通河西。”于镇山指着沙盘疑问道,“这样一来,兰州之敌无论是西撤河西还是从河西调兵增援都容易得多。这个问题,我们到时怎么解决?” “靖远这边没有黄河铁桥,但我们完全可以演练沿河突进,切断敌人经黄河的退路。”杨天明胸有成竹地说道,“再说,将来兰州战役时,肯定不光我们河东这边动,河西张明瑞他们肯定也会动。到时候,我们加强彼此间的联系,多做配合就是了。” 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几人各自点头。随后,杨天明等人便就解决靖远、实战演练等问题做了详细的布置。 身在保德的赵振中并没想到自己的用意被杨天明等人给琢磨了个差不多,不过,要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更为高兴。 赵振中想到利用靖远的地形为进攻兰州做准备,是想起了在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真实事例。在抗战中,日军战机从山西运城起飞轰炸兰州这个战略后方的时候,经常会把炸弹给扔到靖远附近。起初人们并不明白日军为何将炸弹投到并无作战价值的靖远,直到后来有人发现靖远和兰州地形极为相似,判断是日军错将靖远当作了兰州,才算揭开了这个谜团。 经过充分的准备,杨天明等人选在8月15日凌晨发动了对靖远的攻击。双方兵力对比是10:1,装备、训练又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加上有备对无备,以及特纵人员趁夜潜入靖远预做布置等等因素,靖远之战毫无悬念的得以解决。除了少数死硬分子意图顽抗被击毙外,马鸿宾留在这里的冶成章团大多数官兵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做了俘虏,竟是一个跑掉的都没有! 拿下靖远之后,杨天明等人又组织部队在靖远一带断绝交通,封锁消息,并利用这一带的地形进行了为期一天半的攻防演练,为其后兰州战役预做准备。 对于演练结果,杨天明还算满意,经过总结后又将有关情况经沂蒙谷海川等人电转已到达青岛的赵振中。随即,赵振中电告张、杨、柳、徐等4人,要他们准备好有关陇东、宁夏两地的情况报告,把手头上的事务交代给指定人选后,与山西保德的李云天会合后,务必于8月底前赶到青岛,参加有关代表会议。 “8月底?这只剩半个月的时间,又要想办法渡过正处于汛期的黄河,还真有点难度啊。”接到电报后的杨天明挠挠头,嘀咕道。 虽然黄河汛期无法运输货物,但有李云天等人事先在保德、府谷间所做的准备,想办法运送一两个人过河还是可以做到的。麻烦比较大的是张明瑞,他先要想法渡河到桌子山,然后经东胜去府谷,再到保德。好在经过诸番努力,赵振中在西北的这几员大将紧赶慢赶,都完好无损的于8月21日抵达了保德,并准备赶往天津,再转青岛。 可就在几人尚未出发的时候,李云天手拿一份《大公报》,面色凝重地走进几人休息的地方,说道:“这是经铁路从天津那边运过来的报纸,兰州那边出事了,我们封闭多日的消息被传出去了。” 杨天明手快,抢过报纸打开一看,只见头版的大号标题写着:“宁夏事变!兰州事变!”而副标题则是“不明武装异军突起,宁夏事变月后方传出;政府要员争权夺利,兰州事变西北添动荡!” 第五章:战机再现(一) …… 报纸上对于两大事变介绍的内容并不长,只是叙述从青海那边转来的消息,说是宁夏被不明武装势力夺取后,宁夏城防司令马玉麟辗转千里于8月18日下午去兰州向马鸿宾求告,而马鸿宾于19日召集兰州政要,商议救助宁夏时,为新编第八师师长雷中田及视察员马文车所拒,二人联手扣押马鸿宾,并由雷中田任甘肃保安总司令,马文车任甘肃省代主席。 不过,在介绍完两大事变后,大公报的评论却极为犀利:“前有广州及石友三之乱,后有长江大水之灾,今有宁夏、兰州之变,此天不佑中央耶?……宁夏举省之兵,竟为不明武装所横扫,且事变距今长达近月,而临近之甘、绥、陕等省竟毫无察觉,实不知究竟是该武装过于强大还是有关大员盲视聋闻?!此等大员果能保境安民耶?未见其可也!” “我要回去!”凑到一起看完报纸的张、杨、柳、徐四人竟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几个倒是心齐!”李云天忍不住乐了,“师叔让你们去青岛开会,你们却都想回去,那我到青岛怎么交代?再说,也没必要4个一起回去吧?”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徐超远态度坚定,“现在宁夏易手、兰州事变的消息都传了出来,杨虎城这个负责西北事务的潼关行营主任肯定会有所动作。而不管他想解决兰州问题还是出兵宁夏,肯定都会从陇东过,那正是我部防备的方向。加上陕北疫情经过这4个月,已基本得到控制,井岳秀部也可能出动,而我部负责的环县又与定边等地接壤,同样不能忽视。” “我也要回去。我们二纵也负担着对陕西方向的防务,也不能忽视。”柳继峰也道,“我看就把我和超远准备的材料交给明瑞和天明得了,由他们带给先生也是一样。” “我说,这报纸上提到的可是宁夏事变,没提陇东。要回也应该是我和明瑞回去。”杨天明争论道,“再说,眼下兰州那边内讧,原甘肃保安司令兼甘肃骑兵暂编第1师师长马麟辞去原职,接手青海省主席的位子不久,这正是我们趁机夺取兰州等地的好时机。这样好的战机,可少不了特纵。” 听杨天明提到战机,柳继峰的眼睛更亮了,分辩道:“杨虎城那边可能的动作,超远已经说了,我就不多说。不过,即便战机不错,可何时发动、如何组织发动兰州战役也是由先生决定,你和明瑞就是回去也没用。再说,现在是雨季,那边几条大的河流都处于汛期洪水暴涨的时候,不管是傅作义还是兰州、青海方面,近期内都不会对宁夏以及靖远等处动手,你俩就放心去开会吧。” “还有,我离开后,三纵只有董必成一人撑着,而二纵在继峰离开后则是许明毅在顶着,这放在平时没什么大问题,可现在面临敌人可能进攻的情况下,指挥力量上就需要加强了。”徐超远补充道,“而河西那边有陈致远、陈海澜在,河东这边有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等人在,肯定出不了问题。所以,还是我和继峰回去,明瑞和天明代我俩去开会。” “我说‘张记者’,他俩在这一唱一和的,你这边别不吱声啊。”杨天明向张明瑞求援。 “有啥好说的,虽然在这个月上旬从贺兰山中抓获了生病的马显诚和几个卫兵,可最终还是让马玉麟给逃掉了。”张明瑞心有不甘地叹道,“这家伙也真够好运的,20多天时间竟愣让他辗转千里跑到了兰州。” “现在说的是我们谁回去,不是说马玉麟!”杨天明急道。 “超远、继峰说的有道理,我看我们就不要争了。”张明瑞拍拍杨天明的肩膀,劝道,“反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总要报告先生,到底让谁回去,就让先生决定好了。” “这样也行。”杨天明点头认可。 随后,李云天将宁夏易手消息泄露、兰州事变以及张、杨、柳、徐等人的争执电告青岛那边的赵振中。很快,几人得到了赵振中的回电。在回电中,赵振中做了如下安排: 一、同意柳继峰、徐超远返回陇东加强所部指挥力量,防备陕西方向; 二、柳、徐两人会议代表资格不变,按请假处理;有关陇东情况可由杨天明代为报告; 三、令陇东、宁夏各部,自即日起,加强对各处通道盘查,许进不许出,严防敌对势力混入我西北根据地;特纵人员尤其要注意防范根据地内可疑人员; 四、基于眼下情势判断,敌方在未来半个月内对我西北根据地进攻的可能性不大,各部应抓紧防线建设,并作好南向出兵准备; 五、督促政府工作人员,加紧在农村中发动民众分配土地,建立村委会、治安联防队、乡镇政府等基层组织,为其后建立民兵预备役组织打好基础; 在电报中赵振中还通知几人,现海外人员都已到齐,会议将于8月底在青岛一带举行,催促几人加快行程。 见到赵振中的电报后,柳、徐二人达成心愿,在李云天的安排下,又悄悄渡过黄河经府谷、东胜、定边转回陇东。而李云天随后则与张明瑞、杨天明三人经天津南下,于24日赶到青岛。 赵振中等人忙着筹备会议,而通过报纸报道得知宁夏事变、兰州事变的各界人士却一片哗然。一些人挖苦道,此前政府是内战起劲,救灾无力,现在宁夏被人拿下近一个月了,竟还不知道对方是何方势力,长此以往,真是国将不国了。 置长江大水于不顾,刚刚于22日赶到南昌督令各军团进攻兴国白鹭圩,并悬赏十万打样擒拿擒毛、朱的蒋中正在得知宁夏、兰州两地事变的消息后极为震怒。 “马鸿宾无能,杨虎城失职!”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火,老蒋对被召来的杨永泰问道,“畅卿,你怎么看宁夏、兰州的事情?” “兰州那边很显然是雷中田、马文车为争权夺利而导致的。不过宁夏那边就不好说了,毕竟,有关消息实在太少了。”杨永泰沉吟道,“宁夏事变竟然时过20多天才被披露出来,宁夏、甘肃两地的有关人员确实有失察的责任,不过也说明这股不明势力力量不小,而且组织严密。” 老蒋心中一跳,有些担心地问道:“莫不是赤匪作乱?” “看这路数并不象。”杨永泰摇头道,“一般共匪举事后,总是大张旗鼓,惟恐天下人不知。而这帮人在占领宁夏贺兰山以东地区后却能偃旗息鼓20多天,且各地共匪未见丝毫宣传,应该不是共匪闹事。倒有些象是土匪、山贼的套路。毕竟,宁夏、河套一带,自古就有不少马匪。” “不是共匪就好。”老蒋心中松了一口气,“山贼、土匪解决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若真是山贼、土匪,能闹到这个样子也算有几分能力。有可能的话,均座不妨收编他们。”杨永泰出主意道,“西北几马的势力可是不小,若是在那边给他们找个对头,让他们彼此牵制也是不错。等中央解决江西朱、毛共匪之后,腾出手来再解决甘、宁等地方军阀就容易得多了。” “而且,还可以就此事敲打一下马鸿逵、杨虎城等部。宁夏那边不但是马氏父子的根基,也是杨虎城潼关行营主任管辖的范围,更是陕西的邻居。宁夏出了事情,他们责无旁贷。我估计马云亭很快就会来拜会均座。当然,均座最好能让人查明那边到底是何方势力,以便知己知彼,有的放矢。” 虽然不清楚宁夏那边到底是何方势力,但杨永泰连削带打,还是给老蒋指出了有效的解决方法。心情大好之下的老蒋微笑道:“畅卿的意见很好,等有确切的消息后,再与畅卿参详。” 杨永泰知道老蒋话中的意思,连忙起身告辞。 时任国民政府委员的马福祥得知自己宁夏老巢被人端了,自己一力保举的侄子马鸿宾又在兰州被人给拘押起来,一时急怒攻心,差点背过气去。 当初,马鸿逵想当甘肃省主席,可马福祥认为自己儿子脾气太坏,驾御不了甘肃的复杂局势,便不顾马鸿逵反对,一力向老蒋推荐马鸿宾。尽管自家老爹把马鸿宾夸成天上少有,人间难觅的文武全才,可马鸿逵却认为马鸿宾是文不成武不就,比自己差远了。为了甘肃省政府主席的位置,马氏父子甚至都当着老蒋的面吵了起来。 当时是中原大战结束后不久,老蒋为了安抚马氏父子,遂许诺届时可将宁夏省主席的位置交给马鸿逵,这场闹剧才算作罢。 眼下,马鸿宾被拘押在兰州,虽然具体情况尚不清楚,可马福祥却感到自己颜面大失。这不光是在老蒋跟前丢了面子,在中央里失了威信,更意味着在用人眼光上自己这个做老子的自家儿子面前摔了跟头,这着实让马福祥难堪不已。 急怒之下的马福祥想起自己在宁夏的老妻和兄弟生死未卜,在甘肃的侄子前途堪忧,只得强打精神经过一番奔波后去求见蒋中正,恳请中央出面解决宁夏、兰州事变。 老蒋见状自然心中暗喜,西北的大门就此打开,此后中央可名正言顺地进入甘肃、宁夏等地了。心情不错的老蒋先是好言安抚这个在去年大战中为自己出力甚多的老人,接着又表示已责成潼关行营主任杨虎城着手解决兰州、宁夏事宜,并许诺可以将马鸿逵调回西北,协助解决有关事宜。 既然老蒋如此说,马福祥也不好催促过甚,在向老蒋致谢后,回到住处后就病倒在床。 送走马福祥后,老蒋责成杨虎城查明兰州事变、宁夏事变的确切消息,并尽快平息事态,稳定地方。 第五章:战机再现(二) 老蒋这边急于知道兰州、宁夏事变的确切消息,身在青岛附近的赵振中也想知道西北那边的情况。不料,兰州、陕西两地当局尚未有所动作,8月25日,返回陇东的柳继峰、徐超远却电告赵振中:“原被杨虎城收编的苏雨生部日前叛乱。苏部自邠县出发,进入陇东我部防区后欲北上定边。因该部沿途军纪败坏,且其所为于我根据地不利,现我部已将苏部歼灭,共计毙、俘敌军近3千,该部仅少数残敌逃脱。但因此战,我部夺取陇东的消息近期内将会泄露。” 己方占据陇东的消息外泄,这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而能将消息封锁到现在,赵振中已经很满意了。何况,经过3个月的各方面建设,己方已在陇东站稳了脚跟,就是宁夏经过近一个月的时间也基本稳定下来,后面的事情赵振中也并不怎么担心。 眼下陕南汉江决口,十余县被淹,洛河、渭河又大水泛滥,临潼、朝邑、华阴、华县等地尽成泽国,而陕北疫情未灭,加上兰州内乱,即便杨虎城这个潼关行营主任想尽职尽责,也会是有心无力。至于南京方面,有长江大水、江西**势力以及广州汪兆铭势力在,一时也根本无力顾及西北。就算南京方面和杨虎城现在调集兵力,那至少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准备时间。而再过一个月后,不但西北,就是整个北方,甚至全国局势也将会发生惊人的变化。到那时,己方占据甘、宁等地区的消息反而会被其他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所掩盖。 一番考虑后,赵振中电告西北各部:“我方封锁陇东、宁夏易手的消息至今已分别有3月、1月之久。在此期间,我方已在两地站住脚跟,实现了原定的战略目标。故此,对我方占据宁夏、陇东两地消息的外传,各部无须在意。依现下各方情势判断,雨季结束前,陕西、绥远、甘肃方面向我部进攻的可能微乎其微。各部应抓紧未来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在稳定、建设根据地的同时,做好随时开动,发起下一场战役的准备。至于有关战役计划,将由张、杨二人于9月初带回西北,各部届时按部署发动即可。” 发完电报后,赵振中心中暗自感慨:自己等人对历史所造成的影响正逐渐增大,一些事情已经开始偏离原定的历史轨迹了,至少雷马事变比原来历史上提前了几天,而苏雨生部的叛乱则晚了近两个月,今后自己能确定的只有历史发展趋势,而具体事件那就不好说了。 在原来历史上,苏雨生是在7月份左右叛离杨虎城部,并准备北上定边与高广仁、张廷芝部联合进攻宁夏的。而现在,高广仁、张廷芝两部在5月份就被赵振中等人消灭掉,加上5月份陕北鼠疫爆发,井岳秀和杨虎城又联手在陕北部署兵力隔绝交通,消息传递困难的情况下,苏雨生部发动的时间被推迟到了8月下旬。 说起苏雨生部的叛乱和兰州雷马事变,这背后还有冯玉祥的影子。 苏雨生部原为活跃在河套一带的土匪,后被冯玉祥部收编。中原大战前夕,冯玉祥将其在甘肃、宁夏的部队调到河南参战后,为加强对自己后方的控制,便委任苏雨生为宁夏骑兵第四师师长,并命该部驻守宁夏平罗。而当时代理宁夏省主席的马福寿由于手中没有军队,难以控制宁夏城及附近一带的局势,便调苏雨生骑兵师进驻省城,并由苏雨生出任宁夏城防司令。不料,马福寿此举竟是引狼入室,苏雨生依仗兵势,把持宁夏省政,俨然以省政府主席自居,根本不把马福寿这个宁夏省代主席放在眼里,宁夏省政更是被苏雨生搅得乌烟瘴气。直到马鸿宾出任宁夏省主席,并想法赶走苏雨生后,宁夏局势才算得以缓解。 苏雨生部离开宁夏进入陕西后不久,中原大战结束,杨虎城部占据了陕西。迫于形势,苏雨生部投身杨虎城,成了杨部的警备骑兵旅,驻防邠县。 苏雨生原本就是土匪性子,现在在杨虎城麾下受到诸多约束,已是心感不耐。就在苏雨生心气浮躁的时候,冯玉祥却派他昔日秘书李世军携带冯的亲笔书信于8月份来找上门来。 31年年初,冯玉祥得知老蒋任命马鸿宾代理甘肃省主席,又想起去年大战中马福祥、马鸿逵父子为老蒋卖命的事来,不由得怒火中烧,认定马氏家族彻底投靠了老蒋。从那以后,冯玉祥便想联结自己昔日在陕、甘、宁一带的旧部,准备夺取甘肃、宁夏等现由马氏家族掌控的地盘,再行反蒋。 7月份,昔日秘书李世军自日本回国后来晋南绛县乡下看望冯玉祥。经冯耳提面命,李世军答应为冯的重新出山而奔走。此番李世军带着冯玉祥的亲笔书信来找苏雨生,就是想联络苏雨生、雷中田,意欲策动雷中田扣杀马鸿宾,占据甘、宁两省,割据西北,迎接冯玉祥重新出山。 苏雨生接到冯玉祥的密信后,得知冯玉祥谋划东山再起,自己又被赋予重任,大喜过望。与李一拍即合,约定由李世军去和雷中田联系,然后雷、苏两部一同发动。 不料,马玉麟千里求告,使马鸿宾在8月18日得知了宁夏老窝被端的消息。随后,马鸿宾意欲集结甘肃兵力救援宁夏。雷中田见状,生恐马鸿宾就此离去,自己与马文车等人的一番准备付诸东流,便提前于8月19日发动,扣押马鸿宾。 身在邠县的李世军得知兰州雷马事变的消息后便催促苏雨生赶快行动,自己则准备经静宁赶往兰州,联络雷中田。随即,苏雨生指挥所部离开驻地,准备经陇东运动到定边一带,以便向宁夏河东地区进攻。 不料,苏雨生部的此番行动却一头撞进了徐超远部预设的战场,苏部全旅近4千人的兵力,竟几乎被全歼,只有苏雨生带着二、三百骑兵逃脱。不过,苏雨生的好运似乎就此到头了,在其千辛万苦地进入河套一带,准备重操旧业做马匪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时,又遇上了傅作义在就任绥远省主席后所开展的剿匪行动。苏雨生部的这几百号人连个浪花还没翻起,就和绥远其他大小几十股土匪一起,成为了傅作义安定绥远的功绩。 …… “你说什么?苏雨生的兵马进入陇东后被人给歼灭了?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是陈圭璋的人干的吗?”8月28日,得知苏雨生部被消灭的消息后,原本还在为抽调兵力为难的杨虎城部第17师师长孙蔚如,难以置信地迭声问道。 “师座,我旅在长武县县城驻有两个连的兵力。前几天接到杨主席追剿苏雨生部的命令,这两个连虽然因兵力少不敢出击,但在苏部从长武县北部过境后,却派人跟踪探察消息,也就因此让他们发现了苏部的溃兵。”十七师第49旅旅长杨渠统解释道,“这两个连抓了几个溃兵,并从溃兵嘴里得知苏雨生在进入宁县、正宁之间的地带时,被预先埋伏的敌人给歼灭了。” 略一迟疑,杨渠统又道:“按说陇东那边是陈圭璋的地盘,可陈圭璋的部队似乎没这么能打啊?不到一天的时间,苏雨生近4千人就被打没了,听说只跑出几百人来。要是陈圭璋有这能耐,那以前也就用不着和黄得贵、杨万青等人打得旷日持久了。” “难道是陈圭璋吞并了杨万青部,一统陇东后实力大增?”孙蔚如也困惑起来,“按说陇东这几年被冯玉祥所部以及陈圭璋他们折腾得不成样子,而武器弹药又难得补充,他们只能越打越弱才对,怎么会变强了呢?难道是苏雨生所部措不及防,又寡不敌众的原因?” “这两个原因估计是有。另外,听那几个溃兵所说,似乎对方的火力也不弱。”杨渠统随即又补充道,“不过,以苏雨生所部土匪出身的见识,恐怕只要对方有几挺机枪,他们就会认为火力不弱了。” “算了,算了。眼下陕南、关中闹水灾,陕北又有鼠疫,兰州、宁夏那边又出了大乱子,这些事就够我们头疼的。有那闲功夫去想陈圭璋是怎么变的戏法,我们还不如去救助几个受了水灾的百姓呢。”孙蔚如摆手说道,“不管怎么说,苏雨生所部被歼灭也了了我们的一块心事,弟兄们也不用在这个鬼天气里钻山沟追敌人了。等过几天泾河一带水势小点后,你再派人去陇东那边探察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眼下,我们把情况上报,由杨主席来决定就是。” 就这样,原本徐超远部消灭苏雨生部后,可能会暴露的陇东易手的情况,因为孙蔚如心切泾河、渭河一带的水灾,竟被忽略过去。等10多天后,杨虎城得知陇东也发生变动的消息时,却已经太晚了。而当张明瑞、杨天明、柳继峰、于镇山等部发起第三番攻势时,杨虎城这个潼关行营主任根本就无法也无力阻止赵振中等人的攻势。而老蒋在江西围剿**受挫,又听闻西北连番事变,更是破口大骂,杨虎城更因此受责。 第五章:战机再现(三) 31年的8月份,老蒋过得实在有些不舒心。华北石友三的叛乱刚刚平息下去,阎锡山却于8与5日在日本人的护送下从大连回到山西,西北又冒出个不明势力占据了宁夏,加上江西剿匪不利、广州汪兆铭等人也在上窜下跳,实在让老蒋难有好颜色。 长江大水后,南京政府本来就因救灾不利而引发各界非议,宋子文又因不当言论激起民众对南京政府的声讨,甚至就连一些立法委员都以辞职相要挟,更让老蒋心里添堵。 早在8月9日,90多岁的马相伯发表《为灾民请命》一文,抨击南京政府抗灾救灾软弱无力。文中写道:“余以为近世科学昌明,举凡水旱疫疠等灾变之来,大都人力皆可抵御”,“退一步言,防灾不能,如能力谋拯救,犹不失为亡羊补牢。吾人对于救灾,至少应与目前任何要事;有同等注意之必要,而征之事实,灾祸时将二月,赈务委员会筹谋急赈,亦将一月,除首都近畿请得急赈数万元外,余都格于财政,一切治标治本之计划,未见实行。虽曰国库艰难,但千万灾黎,日夜引领盼待吾人之拯救,望眼欲穿,吾人其将何以慰此忍死待命切望之忱”。 马相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不仅是复旦大学创始人,震旦大学首任校长,更是蔡元培、于右任、邵力子等国民党元老的老师,在教育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马相伯的这番指责,老蒋确实感到压力。为了表示中央政府并非无所作为,8月14日,南京政府决议成立水灾救济委员会,以宋子文为委员长,专门负责组织领导抗灾救济等工作。 不过,这位宋委员长在得到任命后却公然宣称:“此次水灾之大,所费金钱,纵无限量,所筑堤岸,纵极强固,亦无术抗此洪流”。没等南京政府的抗灾、救灾工作开始呢,宋子文就事先宣布抗灾不可能成功! 宋子文的这番言论被披露后,自然引起一场针对宋氏乃至南京政府的口诛笔伐。不过,这位国舅爷捅了这个娄子还不算完,在8月26日立法院决议将赈灾公债由1000万元增加到8000万元的时候,时任财政部长的宋子文以此番变更将增加政府财政困难为由,仍主张原定的1000万元数额。 宋子文以前的言论和此番举动彻底激怒了立法院的众位人士。要知道,眼下并非只有长江流域受灾,华北的黄河及支流,东北的辽河、鸭绿江、松花江、嫩江等,也都泛滥成灾。全国受灾人口肯定超过了1亿,即便8000万元公债得以发行,平摊到灾民头上,每个人连1元都分不到,而要是只发行1000万元公债,那每个灾民分到的尚不足1角钱!在这个因大灾而导致物资奇缺,物价飞涨的年代,1角钱又能顶什么?! 激愤之下,立法委员们声称,若宋子文不同意立法院所定8000万元的赈灾公债数额,立法院全体委员将总辞职! 官司打到老蒋这里,老蒋虽知道宋子文是出于维护政府财政考虑,心中却也有些怪宋不明形势,遂安抚有关立法委员,称8000万公债数额庞大,虽是眼下灾情严重,情况特殊,但也要经中央政治会议通过才行,并允诺,为救助灾民计,将于一星期内召开有关会议。送走一干立法委员后,心火难平的老蒋又和自己的大舅哥吵了一通才算作罢。 …… “没想到国内的这次灾情竟然这样严重。”在大珠山基地中,8月上旬就赶回国内的周昊叹道,“看来我们还要加紧向国内运输救灾物资才行。” “长江水灾是很严重,可黄河水灾也不小。我从宁夏那边经东胜到府谷,再到保德,一路上两次渡过黄河,沿途见到有不少地方受灾。在天津、青岛的码头上更是见到许多逃难的灾民,其中还有从关外逃难到关内的。”张明瑞也摇头叹息,“先生,难道真的是老天不开眼么?” “今年气候反常,江南梅雨季节没下雨,7月份雨季到来后降水却远超往年,这确实是导致今年大灾的一大原因。”赵振中话锋一转,“不过,天灾之外,却是以往**所造成隐患的总爆发。从清朝末年以来,我们这个国家就一直处于内忧外患之中,战乱不断,多年来根本就没人去兴修水利。相反,砍伐树木,并在河道附近屯垦的倒是不少。这种情况下,一有灾害就会导致大祸。” “天灾**之外,南京政府缺乏抗灾的决心和能力又是导致灾害扩大的一重要原因。前不久我和朱庆澜老爷子在保德商量救灾事宜时,他曾愤愤不平的告诉我,南京政府自建立以来,军务费、债务费占了财政支出的绝大部分。如果不算债款收入,1927年到1930年春,每年的财政赤子累计已达47110万元。这样的财政状况,南京政府自然不可能顾及防灾救灾,甚至各省很少的一点水利经费也经常被各级政府官员给贪污挪用。如此情况下,出现今年的这种大灾也就不奇怪,只是苦了民众啊。” 从整体上来讲,31年的这场波及大半个中国的水灾,所造成的损失在历史上也是空前绝后的。不过由于当时统计上存在这样、那样的疏漏或偏差,一直难有个精确数字。南京政府在8月初的国务会议上曾宣称,全国水灾省份有16个,灾民有5000万以上;但其后内政部民政司向全国发布灾情广播新闻时,宣称受灾省份有23个,灾民不下7、8千万;而上海市筹募各省水灾急赈会则估计灾民约有1亿人。至于水灾死亡人数,也多寡不一,其中邓拓所著的《中国救荒史》中称,死亡人口约有370万。 “看看老蒋的行程,在他往返于南城、南丰、广昌等地督战期间,正是长江大水肆虐的一个多月。”杨天明也不无讥讽地说道,“对老蒋来说,发不发大水不重要,忙着剿灭江西朱、毛所部才是头等大事。” “可惜未必能如他所愿啊。”周昊笑道,“老蒋一时拿江西那边没办法,可这场大水却让全国各界人士看清了南京政府的面目,也将许多曾对南京政府抱有希望的人给彻底洗白了,而且是从里到外连裤衩都洗白的那种。” 听了周昊的调侃,在场的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等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为了避免被其他人打扰,赵振中决定将会议场所设立在大珠山基地。眼下虽然人员已经到齐,但赵振中却想在正式开会前通过座谈的形式,大家坐在一起聊聊这些年的过往,彼此交换一下对一些问题的看法。而在座谈之后,周恬便和李云兰两人去逗弄刘成山不满1岁的儿子去了,留下的这一众男性之间言谈也便没了顾忌。 笑过之后,张明瑞问道:“先生,还是说说西北那边吧。就眼下的形势看,先生认为南京当局要想对我们动手需要准备多长时间?他们不会是想解决完兰州雷马事变之后吧?” 听了张明瑞的问题,周昊、谷海川、杨天明等人也都停下了交谈,关注起来。 “依照眼下情况来看,南京方面要想进攻我西北根据地,没有一个月的准备是不可能的,而一个月后国内的形势肯定会发生大的变化,他们对我根据地的行动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很可能会中断。”赵振中见众人都在倾听,便笑了笑,又继续分析了起来。 首先,出兵的肯定是陕西、青海、绥远等临近甘肃、宁夏的地方军阀势力,南京的中央军是不会现在调集到西北的。宁夏、甘肃出现一个敌对势力,老蒋正好借此削弱西北各个地方军阀的势力,才不会让自己的中央军抢先出头。 其次,陕西杨虎城部,绥远傅作义部,青海马麟部除了要保存自身实力外,也确实各有困难,一时难以向西北根据地进攻。 杨虎城部现在一共有3个师,马青苑的58师此前被调到河南,配合中央军剿灭石友三部,此时尚未返回陕西;孙蔚如17师赵寿山旅现在在陕南被大水围困,一时难以调到陕西、陇东一线,而孙部另外两个旅又处于泾河、渭河一带,也在闹水灾,调动极不方便;42师冯钦哉部所在的韩城、朝邑一带,同样正在发大水,难以调动。也就是说,即便杨虎城想对西北根据地用兵,一时也基本上是无兵可派。 自8月18日,傅作义就任绥远省代主席后,傅作义部便着手清剿绥远的大小土匪,要想将撒出去的部队再集中起来,肯定需要时间。此外,傅部要想进攻宁夏根据地,就要通过沟渠众多的后套一带,而眼下黄河泛滥,后套一带的临河、五原等地满是积水,难以通行。 至于青海马麟部,此前原青海省主席马麒于8月5日去世,南京政府于8月11日任命马麟为青海省代主席,不过,马麒的儿子马步芳也曾有意于青海省主席的位置,马麟要想稳定青海需要时间。况且,即便马麟掌握了青海省,首先要解决的也是兰州雷马事变所产生的问题。 “何况,让老蒋、张学良、傅作义等人更为关注的是阎锡山在8月5日由日本人护送,重新回到了山西。要是阎锡山和日本人联合起来,那南京、北平可就是寝食难安了。就是绥远傅作义也不愿这个当年对自己有偏见的婆婆再回来管着自己。”看看众人若有所思,赵振中又道:“再说,根据我们在东北那边掌握的情况看,日本人很可能会在9月份发动。而当日本人发动起来后,南京方面迫于外敌入侵的压力,肯定会转移目光。” 第五章:战机再现(四) 赵振中的分析并没说错,不过,实际情况比他说的还要复杂几分。 阎锡山8月初回到山西后,晋绥军中阎的嫡系们便有了主心骨,心思活络起来。而刚刚平定石友三叛乱的张学良,惟恐阎锡山东山再起威胁到自己在北方的地位,一面在改组山西省政府时安插自己的人出任山西省政府委员和厅长,一面出动嫡系部队准备从平绥、平汉两路入晋,其先头部队白凤翔骑兵师已经开抵寿阳,距太原只有60公里。与此同时,张学良又通过在山西境内的孙殿英、鲍刚、张人杰等部对晋绥军加以掣肘。太原的局势一时紧张起来。 如此形势下,与张学良私人关系不错,而又曾被阎锡山冷遇的傅作义晋绥军与东北军之间,难免有些尴尬。为避免事态扩大后自己左右为难,傅作义干脆以剿匪为名,将自己所部人马派了出去。反正绥远境内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有有几万人,借剿匪避免夹在当中作难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除此之外,刚刚就任绥远省代主席不久的傅作义还面临着合省内力量的难题。绥远连年灾荒后破败不堪的经济状况就不消说了,而绥远境内晋绥军其他部队的协调、安置问题,则让傅作义颇费心思。 中原大战晋绥军兵败后,绥远境内除了有傅作义部外,还有王靖国、赵承绶等部。其中王靖国部驻包头一带,赵承绶部则驻防绥远、山西交界一带。在傅作义出任绥远代主席后,王、赵这两位结义兄弟并没让傅作义过于为难,经过协商后,赵承绶将指挥部设在大同,出任大同警备司令兼平绥路护路司令,逐渐淡出绥远;王靖国则在包头设立绥西屯垦督办公署,将所部人马遍成28个屯垦队,在包头、五原、临河一带垦荒耕种。 如此情况下,要是南京方面命令傅作义部出兵攻击宁夏,除了要重新集结部队外,还要从归绥出发行进7、8百公里的距离,并面临雨季长途行军和物资供应不足这两大难题。虽然王靖国部就在五原、临河一带屯垦,可你总不能让缺少粮饷,自己带兵种地的王靖国部再饿着肚子拿枪作战吧? 也就是说,绥远方面近期内攻击宁夏的可能基本上不存在。 在7月份就任潼关行营主任,负责西北数省安定的杨虎城倒是想趁兰州雷马事变、宁夏事变的时机将自己的势力伸入到甘、宁两地,但眼下除了大水让自己的部队一时难以调度外,自己部队内的反对声音也让杨虎城有些顾虑。 反对杨虎城出兵的是42师师长冯钦哉。 杨虎城手下的3个师长中,孙蔚如虽然能力不是最强的,但是跟随杨的时间长,对杨也是最忠诚的;马青苑能力也不错,但跟随杨较晚,这使杨对其有些不放心;而冯钦哉虽然是最有能力的,与杨合作也最早,可其生性耿直、倔犟,加上出言无忌,常常让杨虎城下不了台。 此番得知宁夏、兰州事变,又被老蒋电责,杨虎城委实想借机有所作为,可马青苑师现在洛阳一带,眼下是指望不上了,杨虎城便与孙蔚如、冯钦哉两人商量出兵的事情。孙蔚如自然是唯杨虎城之命是从,冯钦哉却直言不讳地说道:“咱把陕西搞好就行咧,要那么多地盘干啥?再说,眼下陕西又是大水,又是疫情的,有那功夫跑甘肃去替别人擦屁股,我们还不如帮百姓做点实事呢,我不去!” 冯钦哉的话很噎人,可想想这老哥以前的光荣事迹,杨虎城知道其秉性如此,也就忍了下来。远的不说,就从去年发生的两件事情上,冯钦哉的脾性就可领略一二。 在30年元旦前后打唐生智时,冯钦哉部战绩不俗。当时老蒋到驻马店慰劳时,特意召见冯钦哉,奖赏其两万大洋,并当众对冯说道:“你的队伍打得很好,是一员猛将。”冯钦哉大嘴一咧,拍着胸膛,脱口说道:“打山西吧,打阎锡山我包了!”要知道,当时30年元旦刚过,老蒋和阎锡山表面上还是哥俩好的时候,尽管明眼人都知道老蒋和阎锡山不对付,两家开仗是早晚的事,可冯钦哉这个炮筒子竟当众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这让老蒋尴尬不已,一时无言以对。 其后,在30年上半年冯钦哉部驻防驻马店,杨虎城请来不少文化人帮助搞地方工作和军队工作。一次,杨虎城在讲话后,问谁还讲话,冯钦哉大步走上讲台,对着在场的文人放起炮来:“……你们看,今天在场的,添了很多不穿军装的,打仗拼命时哪里去了?!平安时了,大衫子客都来了,今天放个县长,明天放个税务局长,捞那么多钱干什么?钱是身外物,以后捞钱机会有的是!”这番不顾杨虎城小声制止的“乱炮”使得杨虎城的一番心思近乎白费,会议自然也就不欢而散。 …… 既然冯钦哉撂挑子不干,杨虎城能依靠的只有孙蔚如的17师了。可17师现在同样面临泾河、渭河流域水灾的困扰,在水势消停前是不可能出兵兰州和宁夏的,杨虎城也只得暂时按捺住心思,等待起来。 与傅、杨相比,刚刚就任青海省主席不久的马麟同样闹心。马麟原本是甘肃省保安司令、甘肃骑兵暂编第1师师长,现在又成了青海省主席,可青海这边的部队抓在侄子马步芳手里,并且马步芳正以马麟身任青海主席不能兼顾军务为名义,商请马麟辞去原任甘肃骑兵第1师师长职务,将这一职务交由马步青出任。对马步芳的提议,马麟并没有痛快答应,他心中清楚,如果真按马步芳所说的来做,那自己手中就彻底没有军队了,而这年头手里没了部队撑腰,省长说话都不硬气。 于是,借调停兰州事变的机会,马麟把甘肃的骑兵第1师抓在手中,暂且不放。不过,对于化解兰州事变,马麟并不热衷。当初马鸿宾在兰州让自己难堪,这回让他吃点苦头也好。 上半年的时候,五泉山东龙口八卦台建成,马麟爱热闹,便趁机宴请兰州的文武官员,巨绅大商,吃手抓羊肉。请柬上当然把马鸿宾这个省主席列在首席。不料,马鸿宾竟在请柬上写上:“应办事情很多,那有闲工夫作此无谓应酬。”并让人给马麟给带了回去。 马麟看后一肚子闷气,心说:你省主席架子大,不来就算了,用不着如此扫兴,特意奚落我吧?加上此前马鸿宾曾降低马麟所部物资供应标准,双方也就由此生下嫌隙。 …… 对于陕、甘、绥各方的详细情况,赵振中等人自不知晓。听了赵振中此前的分析后,众人坐在一起,就西北局势展开了讨论。 “老赵,既然西北的各个势力短期内无法顾及我方根据地,那不如我们趁早再向外扩一扩,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彻底改变敌我双方在西北的战略态势。”周昊提议道,“不妨把甘肃黄河东南、洮河以东、渭河附近区域全部纳入我方掌握。这样,我们依山傍水,进可攻,退可守,完全不必担心外部敌人,可以安心建设根据地。” 周昊在以前世界中就在西北长大,加上以前听赵振中说过对国内的谋划,也就对西北的山川形势下过一番功夫,此时说起来毫不露怯。 “眼下兰州内乱、国内大水,周边势力无力或无暇顾及,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战机。我之前也确实考虑过下一阶段的作战方案,不过,扩张范围要比你说的大一些。”赵振中对周昊点点头,又道,“除了你说的这些区域外,我们还要占据河西长城之内的红水、古浪、永登三地,为今后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一个基础。而且,明瑞等人在宁夏河西是对此做过准备的,天明等人在攻打靖远时也曾进行过演练。布置充分的话,一举拿下这些地区是有把握的。” 接着,赵振中又从敌我双方兵力对比进行分析。 现在兰州那边雷中田部,原本是冯玉祥部留在甘州的暂编第二旅,只有3000来人。被编成第八师后,队伍扩张,可至今也不过7、8千人,且战力低下,不足为虑。而甘肃的骑兵第一师,此前又被马麟调往凉州驻防,移驻永登古浪一带,只在兰州西部留有2000人马。也就是说,兰州及附近区域,敌人总计在一万五千左右。 此外,天水一带的马廷贤部原本有万余人,但上半年马廷贤与其部下韩进禄发生内讧,经过惨烈撕杀后,现在马廷贤兵力不过6、7千人。而占据陇南武都等地的鲁大昌部,虽号称有两旅兵马,但也就6、7千人。 赵振中总结道:“综合来看,这几路心思各异的敌人,总共也就3万人上下。这其中,除了马麟现在掌握的甘肃骑兵第一师有些战力外,其他几路装备差、纪律差、训练更差,基本上和乌合之众差不了多少。而我们下一阶段发动的话,将抽调一纵、特纵、教纵、二纵等部,总共32000左右的兵力,加上准备、训练优势,又有备对无备,胜利完全有保障。” “先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发动?”听了赵振中的战略规划以及对有关敌我力量对比的分析,杨天明心痒难耐。 “放心,不会太晚的。总要在日本人发动之前,我们先解决兰州那边的事情。否则,要是日本人发动后,我们再在西北动手,就有些被动了。”赵振中笑了笑,看着杨天明等人说道,“具体时间就在9月上旬,等我们开完这次会议后,我们一起拟订详细的作战方案,你俩回去后就可着手布置。” “老赵,你可是答应我,今年我回国期间可有仗打的。”周昊叫道,“让我跟明瑞或者天明他们都行。” “西北那边,你现在就不要去了。”赵振中摇头道,“既然你9月底还要再回美国待一年,那这次就和我会后一起去东北那边吧。” 第六章:立党为民(一) …… “老赵,我明白的!”得知自己可以去东北和小日本交锋,周昊神色郑重地点头应道。 张明瑞、杨天明、谷海川等人也从赵振中的判断中知道日本人将于近期内在东北发动,只是他们虽然对此关注,却并不知晓日本禽兽将会给中华大地带来何等的灾难,因而在重视程度上也就与赵振中、周昊两人存在一定差距。当然,他们几人会后各有事情要忙,就是想去东北,赵振中也不会同意。 “海川,我在西北时曾接到你们的电报,说沂蒙根据地在这次山东水灾时还与韩复榘他们合作了一把,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想起此前谷海川几人在电报中提到的事情,赵振中便问道。 “长江那边是水灾泛滥,可山东这边遭受的却不光是水灾,而是来了个大杂烩,各种灾害几乎轮番来了一遍。”想起这几个月中自己经手处理的对一些灾情的救助,谷海川就忍不住苦笑,“从今年春天开始,旱灾、水灾、地震、冰雹、蝗灾,山东挨个遭受了一回。而且除了蝗灾外,其他几种灾害我们根据地或者临近县份都有份。好在我们根据地除了费县建设晚,一些工程尚未完成外,其他各县都有完善的水利设施,旱灾、洪涝灾害对我们夏粮、秋粮丰收的影响不大。” 山东今年的灾情也确实很严重,开春后,春旱虽然并不严重,但还是有些县受到影响。而入夏之后,山东连降大雨,山洪暴发,河水涨溢,运河和黄河两岸,鲁西北及胶东等地,共有30多县遭受洪涝灾害。加上鲁北、鲁西北等地的蝗灾、博山的地震、沂水的雹灾,灾民民众竟达1000万人,其中直接受灾民众就有500多万人。 “不过,7月份博山的地震、沂水的冰雹,却分别对我们的工程建设和粮食生产造成一定影响。而所谓与济南方面在救灾上的合作,不过是我们护卫军到博山、泗水、临沂三地救助遭受地震、水灾的民众时,韩复榘所部没有对抗,采取默许的态度罢了。只是半个多月前,民政厅长李树春托泗水灾民给我们转来一封信,说是代表山东政府,感谢我们救助灾民的义举,并希望我们护卫军能收留、救济更多的灾民。我和一山、德贵他们当时考虑到我们自身的情况,并没回应李树春。” 按照赵振中此前的要求,沂蒙根据地可以救助临近县份的灾民,但对收留灾民进入根据地有严格的标准。配合严格的身份审查制度,由护卫军专门人员对进入根据地的民众加以甄别,再结合居民身份登记和治安联防制度,可以将各方势力混入沂蒙根据地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嗤!韩复榘他们打得好算盘啊。”周昊看穿了济南方面的用心,不屑地说道,“想用一封信就把我们救助灾民的事情变成他们的功绩,哪有这样的好事?!” “没错,我和一山、德贵他们也认为韩复榘他们这是在借此收买民心,也就没搭理他们。”谷海川点头说道,“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救灾,我们根据地的人口已经达到了204万,此外还有两万多正在服劳役的俘虏。” “沂蒙这边的建设要抓紧了。韩复榘春天的时候和我们打过一场,知道一时奈何不了我们,也就会老实一段时间。”赵振中分析道,“不过,现在王均、陈耀汉、马鸿逵等部都先后调到江西、河南,围剿**势力去了,山东只剩下韩复榘、刘珍年和我们这三股力量。韩复榘这个山东省主席肯定会稳定发展一段时间,等自身力量壮大后再谋求一统山东。届时,我们和山东当局可能还有的打。” “我和一山、德贵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谷海川点头说道,“我们占据有利地势,又把整个沂蒙山区打造成一个超大的堡垒要塞,韩复榘部想来攻打根本就讨不了便宜去。因此,我们判断韩复榘肯定会先解决胶东刘珍年,其后才会集中力量对付我们。只是这之间具体能给我们留下多长的时间,不太好判断,可能会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吧。” “至少会有一年半以上的时间。”赵振中分析道,“韩复榘肯定会先拿刘珍年动手,而要想解决刘珍年3万左右的人马,光解决几万大军连续作战所需粮饷这一项,韩复榘就要等明年秋粮收获后才能动手。再加上战后稳定地方所需要的时间,韩复榘最快也要33年上半年才能腾出手来。” “有一年半时间,我们在费县等地的相关工程也会完工,届时整个沂蒙根据地会是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根本就不怕韩复榘来攻。”谷海川自信地说道。 “说到工程,你前面提到地震对我们有关工程有影响,损坏严重吗?”赵振中问道。 “从去年9月到现在,博山一带先后发生3次地震。这对从鲁山到沂山之间的各项已经完工的防御工程并没受多大影响,只是从沂山通向五莲山一带的长城工程因此停工了近20天,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此外,原本从博山经吐丝口到莱芜的物资通道因地震和大雨导致的山体滑坡被彻底中断,而且由于该路段不在我方控制区,难以修通。”谷海川有些无奈,“一条距离最近的物资通道就这么废了。” “这无妨,我们不是还可以从博山经鲁村中转么?现在根据地内的交通很好,我们无非就是多走了点路而已,影响不大。”得知地震对有关工程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影响,赵振中放下心来,摆手说道,“既然不到一年连续发生3次地震,后面很可能还会出现地震。你回去后要着手安排人员对民众宣讲防震知识,消除民众恐慌。” “另外,根据地现在有6个县,可以通过救助、收留灾民增加人口,但一定要严格遵守有关条件,量力而行,不能良莠不分,一下子扩充太多。否则,凭现有的生产条件,耕地和粮食就会是个大问题,这会在根据地民众中引发新的矛盾。”赵振中告诫道,“在未来6、7年内,除了收留灾民外,加上根据地内人口的自然增长,沂蒙根据地的人口上限不能超过500万。” “沂蒙这边总共6个县,还不到两万平方公里,却有200多万人口,还要想法控制人口过快增长,西北那边已有20多个县,11万平方公里的地域,却才有150多万人口,而且现在其中过半人口是饥民。”杨天明叹息道,“要是能把这两个地方折中一下就好了。” “西北那边地广人稀,我们这边人口却有些多,我们也曾考虑过向那边转移人口。可宁夏、陇东周围都是南京政府的势力,根本就无法大量向那边移民。”谷海川也叹道,“我和一山、德贵、义山几人经过研究,决定今后每年为西北提供一万左右的得力人员,其中包括两千左右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八千左右的作战人员。这一万来人,分散成四、五十批,跟随华美公司运送物资的车辆进入西北还是可能的,再多,我们就没办法了。” “你这一万来人可是能解决大问题,至少西北今后不用为缺少骨干力量犯愁了。另外,转移灾民并非完全办不到,只是要多费些周折罢了。”赵振中解释道,“方法就是向绥远转移灾民。” 绥远省面积有30多万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200万左右,与赵振中等人在西北建立的根据地相比,更加地广人稀。如果由华美公司以救助灾民的名义向绥远运送灾民并提供灾民所需的物资,现在主政绥远的傅作义肯定会乐于以此种方式增加绥远人口的。而以进入绥远名义经平绥铁路运送的灾民,完全可在中途经已通车的同蒲铁路北部路段,进入保德,再由保德经府谷转进到我西北根据地。当然,这里面有许多工作要做,一些细节也要考虑清楚。 “老赵,物资方面的事情你用不着担心,我们在海外囤积了充足的物资,足够我们两个根据地的建设发展用了。”周昊自信地说道,“前提是平津、平绥两条铁路线的运力能满足我们的需要。” “傅作义和张学良关系不错,我们帮他解决绥远人口不足的大问题,他这个省主席怎么也要出面努力一回吧?”赵振中笑道,“再说,我们还可以通过于学忠出面说项。而等9月底的时候,还会有关外难民加入进来,由不得张学良不费心。” “这样一来,我们既能增加西北根据地的人口,又能借为灾民运送物资的名义,加紧向西北转运各类物资,实在是一举两得啊。”周昊也笑了起来。 “嘿嘿,邹掌柜现在和一山、成山他们去参观基地工程去了,要是他回来听说你和先生要提供物资帮傅作义提高绥远人口,肯定会心疼。”杨天明揶揄道。 “先生,我们这样做会增强傅作义的实力,那会不会反过来对我们不利?”张明瑞也有些担心。 “傅作义这个人还是很爱国的,也愿意为民众做些实事,把灾民移送到绥远,总比灾民在其他军阀控制下连生存都难要强得多。再说,灾民到了绥远能有活路,而绥远人口增加了边防也可以巩固,我们也可以趁机暗中转移人员,进一步发展壮大西北根据地,这一举数得的好事我们何乐不为?”赵振中提点道,“我们这个队伍从成立之初就以救助民众为己任,现在力量壮大了就更应该多做些对民众有益的事,可不能只顾自身集团的利益,就忘记了我们存在的根本乃是民众。这也是我把各个小组代表召集到这里,准备成立我们自己组织的目的所在。当然,明瑞的担心也有道理,我们也要采取一些措施,将对我们不利的因素降到最低。” 赵振中还有一点没说出来,现在增加绥远人口看似对己方有些不利,可从长远考虑,现在为绥远增加的人口却可在抗战时缓解人力资源缺乏的难题,使得未来的态势对己方更为有利。 第六章:立党为民(二) …… 从27日到29日,经过和众人的轮番座谈,赵振中与大家交换了对有关问题的看法,统一了认识,决定从8月30日开始,正式召开第一次代表会议,组建政党。 近现代以来,政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与日俱增,政党的作用也为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和发掘。毕竟,一个健全的政党,可以使一个团体的核心凝聚力进一步增强,可以通过自己明确的纲领、严密的结构、得力的人员,组织和号召更多的民众团结起来,为实现该党的目标而奋斗。 为了成立属于自己团体的政党,增强团体的核心凝聚力,以便应付将来国内外日趋复杂的局势,赵振中从25年开始,用了长达六年的时间进行理论、组织、人员等各方面的准备。眼下,终于水到渠成,能有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在这六年多的时间里,耗费赵振中精力最多的是为建党进行理论准备,这实在比连续打几场大仗更牵扯精力。在以前世界中,赵振中虽然在部队时就成为了一个党员,甚至还是支部委员,但那时的他并不会过多关注党建方面的问题。因此,在几年前决定成立属于自己团体的政党时,赵振中实在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好在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赵振中以前在部队上所接受的党史、战史教育还是有一定成果的,加上周恬的帮助,以及对历史趋势的超前把握,这使得赵振中能高屋建瓴的总结一些别人的经验教训,避免自己等人今后再走弯路。 从别动队时期,赵振中就给自己所带领的这支队伍制定了严格的军纪,并开始灌输一些人民军队的理念。25年去美国送周恬、周昊等人回来后,更是不断为队伍灌输有关思想。到现在,不但国家、民族的概念和自己队伍的性质刻入到部队每个战士的心里,对为何而战,为谁而战,战到何时等问题的准确回答又澄清了部队中一些战士的思想困惑,破除了大家心灵上的枷锁。对于有关概念和问题的回答,就是沂蒙根据地的民众经过这几年的熏陶和教育学习,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除了这些基础性、根本性的建设之外,赵振中在这几年中还阅读了大量的外文资料,将其中一些文章翻译成中文并加以点评后,在护卫军骨干力量培训班上进行讲解,使大家认清国内外政党的优劣,破除对所谓政党的好奇和迷信。 在30年第二次从美国回来后,赵振中将自己等人在海外创办的《四海之声》带回沂蒙根据地,并组织大家进行学习、讨论。随后,又于30年春天创办了《沂蒙新风》,以加强对护卫军和根据地民众的宣传教育。 从30年到现在,赵振中将自己以前的观点加以系统总结,先后写出了《国家、民族与政党》、《当前的形势与我们的任务》、《对苏联革命之批判》、《试论今日之国民政府》等一系列文章。这一系列论著成为赵振中等人建党并将该党发展壮大的有利武器。其中,前两者成为组建政党的理论基础,而后两者则将赵振中等人所创建的政党与共党势力、南京政府势力严格区别开来。 在《国家、民族与政党》一文中,赵振中分国家、民族的历史渊源;政党的出现和发展;现代政党制度;政党对国家、民族的历史责任等四个部分,系统阐述了近现代以来国家、民族、政党的概念和三者间的关系。 在该文中,赵振中指出:“任何一个政党,不论代表哪一个阶层的利益,都必然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维持其存续,有一定的纲领指导其行动,并最终归结、依托于一定的国家来实现这个政党的目的。自身缺乏经济基础,一个政党要么无法存续,要么会成为别个势力的附庸,丧失其独立性;没有纲领或者没有明确的纲领,政党要么陷入思想混乱要么陷入盲动;而离开国家依托或者妄图跨越国家的政党,要么脱离现实陷入虚无主义,要么无法调节所跨越国家之间的矛盾而最终解体。” “政党与政党之间,基于利害关系,可以对抗,可以合作,可以结盟,但无论如何每个政党都有自己的利益底线。那种在一党内部出现另一个组织严密的政党,并且这个组织严密的政党还将发展对象描向它所寄生的政党党员身上,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发生,只能用不可思议来评价。其结果,必然是组织严密的政党得以发展壮大,而被其寄生的政党则肯定会变得千疮百孔,危机四伏。” 针对眼下跨越多个国家的第三国际,赵振中的评价更是一针见血,他指出:“第三国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党,它是苏俄革命成功后,俄国布尔什维克为了反击协约国集团,维护苏俄利益,由苏俄倡导成立的,以国际共产运动和输出革命为存在形式的一个傀儡组织。其本质是对抗战后的协约国集团,维护苏俄国家利益的工具。而那些分散在各国的所谓共产国际某国支部,不过是为苏俄火中取栗的工具或者说炮灰而已。” 在《当前的形势与我们的任务》一文中,赵振中分“当前国内外的形势”、“中国的问题和我们的任务”、“为实现任务而应采取的策略”三大部分加以论述。 赵振中认为,一战后的国际形势除了西方列强间为瓜分世界而进行的明争暗斗外,还有一个重要部分就是西方列强与苏俄在经济基础、意识形态以及军事领域上的冲突。 国际的大气候决定了国内的小气候,受列强间冲突以及列强与苏俄间冲突的影响,一战后国内军阀的混战以及当前南京政府与**势力之间的围剿与反围剿,则是这种国际上的冲突在中国国内的具体衍化。其中,主要是以苏俄为代表的价值体系和以英美为代表的价值体系之间的冲突,亦即分别以公有制、私有制为经济基础的两种价值体系的冲突。当然,受中国本土思想影响的“一统”与“割据”的理念之争也在军阀混战有所体现。 据此,赵振中指出:“列强的侵略和当局所奉行的对外屈膝、对内压榨的政治经济政策,以及传统的封建制度才是造成当前中国问题的根源所在。……因此,我们的任务就是:领导和团结各进步阶层,清除任何外来势力对中国的奴役,清除反动当局,清除封建腐朽势力,消除内乱,统一中国为真正独立、富强、民主的共和国。” 对于进步阶层的范畴,赵振中认为,一切愿意为改变中国被压迫、被奴役的现状而奋斗,建立符合绝大多数民众利益的公正、合理新秩序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城市小资产者和开明士绅都属于进步阶层。当然,工人、农民受到的压迫和奴役最重,改变现状的需求更迫切,立场也更坚定,是今后自己队伍力量的根基所在。而其他进步阶层,则是团结和联合的对象。 针对国内外的形势、自己等人的历史任务、进步阶层的认定,赵振中从甲午以来国内各方势力的经验教训,提出了政治、经济、军事方面所应当的采取的一系列策略。 而在《对苏联革命之批判》中,赵振中历数沙俄时期对中国的侵略,以及苏俄在成立后出兵蒙古、挑动中国内乱、为中东路出兵等一系列卑劣行径,指出: “自鸦片战争以来,沙俄是侵华势力中最为穷凶极恶的。其不但获得了其他西方列强在华所能获得的利益,还利用地缘关系,从中国割占大片领土。并挑动外**立,分裂中国。而自苏俄成立以来,虽口称与华为善,但却先后出兵外蒙、东北,挑动国内军阀混战,挑动中国内乱,其对华政策与沙俄时期可谓一脉相承。……而今,苏联国内斯大林上台后,对党内清洗,对国内反对民众镇压,以维持其独裁统治,一个新的、披着社会主义外衣的沙皇诞生了。” 在对苏联革命进行批判的同时,赵振中又从苏俄指导思想上进行分析: 应当说,马、恩的思想是有利于团结贫苦民众共同奋斗的。但马、恩作为一种思想、一个主义的创始人,却从没有任何进行国家建设和管理的实际经验,他们所留下的只是纸面上的推论。苏俄成立后,列宁、斯大林所推行的指导思想虽然号称是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但实际上已经与马、恩的主张有一段距离了。最明显的就是,马克思尽管赞成暴力革命,但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准确地说明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概念到底是什么意思,反而反对“革命成功后的”“优秀分子专政”。显然,所谓“优秀分子专政”将会导致**和独裁,而这明显与马、恩两人在《宣言》中倡导的追求自由、解放的思想相悖。 如果有一天,以马、恩思想为指导的政党真的通过团结贫苦民众经过奋斗成为了当政者,那这个政党还要领导这些贫苦民众继续贫苦下去么? 如果让当初的无产者变成了有产者,而又无法避免新的无产者的产生,历史很可能将进入一个新的轮回。而如果领导这些贫苦民众继续贫苦下去,那民众肯定不会答应。 苏俄的例子就在那里,当你成为当政者给民众带来的依然是贫苦,甚至生活水平因为各种原因还不如沙俄时代的时候,原来对这种思想、这种政党饱含希望的贫苦民众同样是会起来反抗。1920年西方干涉失败后,苏俄仍旧执行的让民众生活困苦的政策,不就引发了席卷全国的动乱?而苏俄最终是依靠军事力量的坚决镇压才使得其政权得以维持下来。 但是,当一个国家的政党把暴力工具转而对向曾经给予自己无私帮助,现在为生活困苦而抗争的民众时,这个政党已经开始走向民众的反面。这个党已经不能说是代表民众利益的党,而蜕变成了一个具有自己特权利益的集团。 苏俄的成功,使人们开始推崇苏俄模式。但苏俄模式真的值得推崇吗?当列宁去世后,陷于党内高层斗争的政党开始混乱,而当斯大林以强力方式清除异己成为权力核心后,一个新时代的沙皇出现了。 在文章最后,赵振中断言:“苏联现在国内的情势如果照此发展下去,所谓的无产阶级专政演变为一种小集团统治,一小撮政治家的专政;也一定会引起公共生活野蛮化,引起强制、恐怖和**,引发道德崩溃;而随着政治生活在全国受到压制,所谓苏维埃的生活也一定会日益瘫痪!” 第六章:立党为民(三) …… 在《试论今日之国民政府》一文中,赵振中更是毫不客气,列举孙文当初与日本签定的《中日盟约》、老蒋坐视济南惨案,以及南京政府成立后连年内战,直斥南京政府“一意孤行,罔顾民生,勇于内战,怯于对外”,称南京政府实为“内战政府”。 对于国民党所自我标榜的“三民主义”,本来在体系上就存在不少让人诟病的地方,老蒋成立南京政府后,又对其中一些内容避而不谈,使得世人大多只知道干巴巴的“民族、民权、民生”等字眼,对有关具体内容并不清楚。 对老蒋的所作所为,赵振中抨击道:“蒋氏以孙文正统自居,以推行‘总理遗训’,‘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为己任,且不论孙文主张是否合理,是否切合今日中国之国情,但看蒋氏自成立南京政府以来的所做所为,诚可谓倒行逆施:济南惨案,军中同袍被日寇虐杀,而蒋氏不思报复,却对日屈膝献媚,未见有维护国家、民族权益之行动;南京政府成立4年来,置众多受灾民众于不顾,连年内战,未见有利于民生之举措;为争夺个人权力,蒋氏驱赶汪兆铭,囚禁胡汉民,对同僚尚且如此,民众权利更被其置于脑后……” 对于赵振中的这些文章,谷海川、张明瑞、杨天明等人在见到后,都觉得心中一亮,曾经的一些困惑都有了明确的答案,今后方向和目的也更加明确。就连当时身在美国的周恬也曾来电说在美留学人员中的一些骨干成员在看了这些文章后都很振奋,认为以这些文章为基础,完全可以拟订成立政党的纲领性文件。 在29年赵振中、周恬、周昊等人在美国创办《四海之声》后不久,周恬、周昊、李云山等人便在波士顿、纽约两地成立了名为“奋发学习促进会”的组织,在四海学校的留美学生中发展骨干成员;而赵振中回国后于30年春天在沂蒙又成立了“思想交流与学习共进社”,在护卫军和政府工作人员中发展组织。 在美留学人员都是在一起生活、学习多年的兄弟姐妹,相互之间知根知底,因此,在其中发展骨干力量很是顺利。虽然奋进会只在出身于四海学校的留学人员中择优发展骨干力量,封闭性较强,但这也是出于降低人员甄别上的困难以及保密方面的考虑,倒也无可厚非。截止31年8月份,奋进会共有骨干成员723人,接近在美留学人员的。 共进社虽然成立略晚于奋进会,但沂蒙根据地里护卫军和出自护卫军的政府工作人员的数量远比留学人员多,加上大家都是几年来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的生死兄弟,彼此情况也都很熟悉,因而发展的骨干成员数量也远比奋进会多。截止31年8月份,沂蒙根据地和西北根据地共进社骨干成员已达3176人。这其中,除了9万多作战部队每个连队中都有3名以上的共进社骨干外,县、乡两级政府中的主要工作人员也都成了共进社的骨干。 正是考虑到奋进会、共进社发展情况良好,海外产业发展势头喜人,沂蒙根据地完全巩固,西北根据地发展迅速,国内形势又将因日军侵占东北而发生巨变,赵振中等人才决定于31年8月底、9月初召开代表大会,组建属于自己人的政党。 在国内外总共3899名积极分子中,确定了21名代表参加这次会议,他们是:赵振中、周恬、周昊、谷海川、李云天、张明瑞、杨天明、姜一山、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邹德贵、刘成山、张公远、唐明、李云山、刘成林、于文田、李云兰、姜凤学、阮明波。其中,柳继峰、徐超远在赴会途中因故返回西北根据地坐镇,沂蒙根据地杜义山又要留守,因此出席这次大会的一共有18名代表。 经过3天的轮番座谈后,建党大会于1931年8月30日上午8点正式开始。 “今天,我们代表着海内外3899名有志于为改变国家、民族命运而奋斗终生的热血青年在这里举行建党大会。”赵振中在开场白中说道,“会议日程已经发给大家,按照顺序,我们在随后的几天里要确定党的名称;确定党的纲领以及各项制度;进行组织分工;明确今后一定时期内的各项任务。” “会议当中,只要是与会议内容有关的,大家可以各抒己见,哪怕说错了也有没关系。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改正就是了,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在确定党的名称时,一共出现了共和党、民主党、社会党、民众党等四种提议。经过一番讨论,最终确定采用民众党作为党的名称。对此,赵振中是这样解释的:“我们不用共和党、民主党、社会党的称谓,原因就是我们不想造成别人的误解。” 众所周知,最著名的共和党、民主党当属美国的那两党,赵振中等人中有不少在美留学人员,若是采用这样的名称,难免会给人造成赵振中等人成立的党是由美国人扶持的误会。另外,民国元年,黎元洪曾组织过一个政党,用的就是共和党这个名称;同在民国元年,梁启超组织过一个民主党。在1913年,当时国内的共和党、民主党还有一个统一党,一起合并成了进步党。后来,因为袁世凯称帝,进步党又因分裂而消亡。尽管中国的共和党、民主党存在的时间都不长,但采用这样的名称,确实容易让人误解。 而社会党这个名称,除了和第三国际遥控下的欧美等国工人组织有牵扯外,国内的**在建党前也曾用过这个称呼。1920年,陈独秀在《新青年》上发表的《对于时局的我见》一文中,就以“社会党”自称。而且,自30年下半年开始,**又以肃清社会党的名义,在其内部开展肃反运动,这时候采用社会党这个名称,会遭到国、共双方的反对。 对于采用民众党这个名称,赵振中是这样说明的:“我们这个队伍,从成立以来就同长期遭受各种压迫的广大底层民众站在一起,为改变我们国家、民族的命运而奋斗;现在,我们把‘民众’两字作为我们党的名称,除了表明我们的一贯立场外,还时刻提醒我们每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我们来自于民众,不要忘记民众是我们的力量源泉,不要忘记我们的宗旨是‘一切为了民众’!” 对于赵振中的这番说明,在座的其他人都一致接受。确定党的名称为“中国民众党”后,接下来的就是确立党的纲领以及制定党的各项制度。 这个时代的政党制度远不如后世健全,加上国内现在又处于战乱时期,因而民众党的章程并没有那些繁琐内容,显得简练、务实。 明确党的的历史任务是“领导和团结各进步阶层,清除任何外来势力对中国的奴役,清除反动当局,清除封建腐朽势力,消除内乱,统一中国为真正独立、富强、民主的共和国。” 规定“党的全体代表大会和由它产生的中央委员会为党的最高领导机关”,明确“党员个人服从党的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组织服从上级组织,全党各个组织和全体党员服从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和中央委员会。” 对于党员的发展,规定“年满十六岁的中国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和其他社会进步阶层的先进分子,承认党的纲领和章程,愿意参加党的一个组织并在其中积极工作、执行党的决议的,可以申请加入中国民众党。”同时还规定,“为保证党员正确理解党的政策,并贯彻和落实,正式党员不得是文盲。” 对于党的中央机构,规定“执行委员会为中央委员会的常设机构,在中央委员会闭会期间负责党的一应事务;执行委员会实行主席负责制。” “为适应当前形势需要,可在中央委员会内成立经济委员会、军事委员会等机构;在中央委员会闭会期间,各委员会服从执行委员会领导;执行委员会主席兼任军事委员会主席。”“中央委员会及其产生的执行委员会,可在必要时设立地方分委会。” 同时,又明确了上下级委员会之间的职责以及其他一系列具体规定。 制度确定后,针对眼下情况,赵振中建议道:“眼下我们21名代表分散在海外、山东、西北三个地方,力量不集中,而党成立后,考察有关积极分子并陆续转为正式党员也需要有一个过程,因此,我的意见是先选出中央委员会,执行委员会等明年海外人员陆续归国后再行选定。” 赵振中的这个提议,大家都不反对。既然设立执行委员会后相关人员还要分散在几处,那除了头衔好听点外,和中央委员会的效果没多大差别。 “我们一共有21名代表,在座的有18人,我看可以按照海外、山东、西北这三个地方,先选出12名中央委员来。其中,海外占5个名额,山东占3个名额,西北占4个名额,云天他们就划在西北吧。”赵振中又说道,“等明年留学人员学成归国后,我们再根据情况进行调整。” “海外现在只有不到2400留学人员,骨干力量才723人,占5个名额有点多了。”周恬有异议。 “海外虽然人少,可那边的事情实在太重要了,是我们国内能否快速发展的关键,加强一下那边是应该的。”赵振中解释道,“再说,从今年下半年开始,海外留学人员中就陆续有人回国,人员肯定会发生变化。与其到时再调整,还不如现在就提前考虑到。” 想想自己和周昊明年要带一批学业有成的留学人员回国,周恬也就不再坚持。 最终,经过18名与会代表的选举,民众党第一届中央委员会产生了。其中,海外5人是:周恬、周昊、唐明、李云山、于文田;山东3人是:谷海川、姜一山、张公远;西北4人是:赵振中、李云天、张明瑞、杨天明。其他柳继峰、徐超远、杜义山、刘成山、邹德贵、刘成林、李云兰、姜凤学、阮明波等9人则成为候补委员。而赵振中则众望所归的成为民众党主席兼军委主席。 中央委员会产生后,9月1日上午,一向乐天的周昊看着东方海面上正在升起的太阳,感慨道:“今天这个日子,必将为历史所铭刻。作为有别于国、共两党的新生势力,民众党的诞生必将给国内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从今后,历史真的不同了。” 第六章:立党为民(四) 趁会议休息期间出来放松的刘成山听了周昊的感慨,出声问道:“师叔,你说我们民众党有别于国、共两党,南京政府从成立后就整天内战,弄得国内更加混乱,我们有别于它是很明显的事。可**那边也整天宣扬维护工农利益,说什么要打倒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统一中国,建设国内和平,这和我们刚确定的纲领性文件中所说的似乎区别不大啊?而且,他们也打土豪,分田地,这和我们做的也类同啊?” “看起来似乎有些规定相近,可我们和**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那就是,我们民众党完全是在老赵带领下,独立自主建立的为改变我们国家、民族命运的政党,是我们中国人谋利益的政党;而**则是在苏俄扶持下建立的第三国际中国支部。”周昊想想后,回答道,“**的成立,在思想理论上是照搬苏俄的那一套,在人员上接受苏俄的培训,在组织上听命于第三国际及苏俄,经济上则接受苏俄的援助。受这一系列因素影响,在前年中国与苏联发生冲突时,**喊出的口号是‘武装保卫苏联’,甚至还组织国际红军帮苏联和东北军作战。” “与**猛抱苏俄大腿不同,我们民众党的一切都是老赵带领我们大家通过自己努力来实现的,我们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接受任何国外政治势力的扶持!老赵在文章里摆事实,讲道理,让我们明白,自鸦片战争以来,侵占中国利益最凶猛的就是沙俄,而沙俄所侵占的利益又被苏联所承受。从地缘政治考虑,苏联现在是,将来也必然是我们中国的重大威胁!” 停顿了一下,周昊又道:“除了本质上的区别外,在一些具体政策上我们民众党也和**也存在明显区别。都打土豪,分田地,可**那边基本上是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地主,那便家产被剥夺,田地被分配,甚至连富农的土地有时也难保,至于资本家那更别说了。而我们打击的则是身负血债的地主恶霸,对开明士绅的利益触动不大,对富农经济则予以保留。当然,沂蒙和西北绝大多数地主豪绅确实都被我们镇压了,可那是因为他们和土匪、山贼勾结,还串通官府压榨民众,血债累累的原因。可不能不加辨别的就把我们的做为和**的做为混为一谈。此外,还有其他一些区别,比如我们民众党和**在未来的发展方向也不相同,不过我对这个说不好,你要想了解的话,可以去问老赵。” “周师叔说的有道理。”唐明在一边赞同道,“我们民众党所主张的则是建立一个符合我国国情的,以民众利益为上的新型共和国。而看**现在的宣扬,他们是想把将来的中国建设成苏联那样的国家。可就象赵师叔所提到过的那样,苏俄模式并不值得我们过于推崇,尽管这种模式有些值得借鉴的地方。苏俄成立后,为了抵抗西方干涉,曾推行战时**政策,虽然最终镇压了叛乱,打败了西方干涉军,可也弄得民怨沸腾。而现在,苏联斯大林上台,又在强行推动集体农庄。从我在美国那边接触到的资料看,苏联不少地方的农民开始以减少耕种等方式进行对抗,若是这种行为蔓延的话,那明年苏联很可能会出现大面积饥荒。” “你的判断基本上会变成现实。”周昊自是听说过在历史上有名的乌克兰大饥荒,便叹了口气,拍拍唐明的肩膀说道,“我们别管苏联的事情,你是专门学经济的,又有这么多产业练手,还得了我老姐的一些真传,我只提醒你,从今年下半年到明年年底,一定要想法收购美国人的优质资产,特别是一些精密机床制造、加工行当。我们将来能不能实现老赵以前提出的跨越式发展,可就看这关键的一两年了。” “师姑和我们已经着手布置了,你就放心吧。”唐明笑道。 听了周昊和唐明的话后,刘成山苦笑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看来以后我得多找些书看看才行。” …… 9月1日这天,新鲜出笼的民众党中央委员会决定将总部设立在西北根据地,并在美国设立海外分部,在沂蒙设立山东分部。其中,美国分部的由5位中央委员、3位候补委员组成,周恬任分部主任;山东分部由3位中央委员、3位候补委员组成,谷海川任分部主任;西北总部由4位中央委员、3位候补委员组成,由赵振中这个民众党主席亲自负责。 总部、分部确定后,又成立了中央军事委员会、经济委员会。其中军事委员会,由赵振中出任军委主席,谷海川、周昊、姜一山、张明瑞、杨天明、杜义山、柳继峰、徐超远、邹德贵、刘成山为军委委员;经济委员会则由周恬出任主任,唐明、李云山、张公远、于文田、刘成林、李云兰、姜凤学、阮明波为经委会委员。 当天下午,各个机构确立后,赵振中说道:“我们眼下算是把这个草台班子搭起来了,今后民众党到底能发展到什么地步,就取决于我们在座的各位以及将来民众党全体党员的努力程度了。现在所设立的各个机构只能说是草创,象执行委员会、组织部、宣传部、纪律监察部等机构还有待于日后完善。不过,随着我们党的发展壮大,随着海外人员的归国,各方面肯定会日见完善的。” “中午吃饭时我听周昊谈及刘成山上午所问的我党与国民党、**的区别,我觉得周昊回答的不错。我党与**本质上的区别就是象周昊所说的那样。至于在一些有关民众的政策上有近似的做法,我认为区别在于,我们以维护民众利益为目的,**以维护民众利益为手段。”赵振中摇了摇手里捏着的一张电报纸,又道,“至于我们和国民党的区别,那是显而易见的事。我这里是中午时收到的一封转发自青岛的电报。其内容是老蒋今天所发的名为《呼吁弭乱救灾》的通电,大家传阅下,领略领略这篇奇文。” 就在9月1日这天,广州汪兆铭所领导的广州国民政府对所属部队下达总动员令,准备讨伐老蒋;而老蒋在下令中央军向湖南出动外,又发了这份《呼吁弭乱救灾》的通电。在这份被赵振中称为奇文的通电中,老蒋悍然宣布“中正惟有一素志,全力剿赤,不计其他。”同时,一边对在广州召集“非常会议”的国民党反蒋派别进行恫吓,制造要“筹划对粤军事”的舆论;一边置全国范围内的水灾于不顾,声称此属“天然灾授,非人力所能捍御”。老蒋对灾情的这番论调和此前宋子文的论调如出一辙,将无力更无心防灾抗灾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如此呼吁救灾,确实称得上是一大奇闻。 见大家传阅完电文后,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赵振中说道:“是否把民众利益放在心上,这就是我们民众党与国民党最根本的区别所在。” “这份电报还不如不发呢。”周昊轻笑道,“不发还给人一种‘皇帝是明君,事情都坏在奸臣手里’的感觉;而老蒋赤膊上阵,肯定会让很多人对他的希望破碎。不过,南京政府越是如此,我们将来遇到的阻力就越少。” “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我们靠的是自身实打实的实力。”赵振中提醒道,“眼下我党确立了自己的机构,那么也应该明确下我们下一阶段的任务了。” 按照赵振中的提议,从下半年开始山东根据地除了原定各项安排外,还要接纳海外留学归国人员,利用暗中运到根据地的设备,建立钢铁冶金、机械加工、煤炭化工、水电、医药、军工等一系列基础工业。 而海外分部除了要送一批学成人员归国外,还要建造新一批船舶,培训自己的船员,培训飞机驾驶人员,同时,加大在澳洲、南洋的资源开发和原材料储备。 西北根据地则要在进一步壮大的基础上,巩固发展。 在明确了各部的任务,分析了当前国内外的形势后,赵振中说道:“经过这几年的准备和发展,我们厚积薄发,确实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为我们今后跨越式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会后的几天时间里,谷海川、姜一山,你们几个回去的时候可以组织海外分部的同志去沂蒙根据地参观一下,让大家看看我们这几年的建设成果。” 想起自己等人在赵振中的带领下,这几年里在沂蒙根据地所取得的建设成就,谷海川就感到一阵自豪,当下爽快的笑道:“没问题!我们热烈欢迎!” 赵振中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成绩,那只代表过去,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未来的任务依然繁重,决不能有任何松懈。考虑到今后一段时期内,西北根据地的建设将成为我党的重心,我认为应当在沂蒙根据地和西北根据地之间建立人员交流机制。这样,在前期,沂蒙根据地可以向西北提供有经验、有文化的骨干力量;而后期,西北根据地又可以向沂蒙根据地提供经过磨练后,各方面都得以提高的各级指挥人员和政府工作人员。当然,这里面有许多细节问题要处理好。” “我前面曾和大家说过,日本很可能在近期内侵占东三省。可惜,我的示警在东北军将领看来只是个笑话。如果这个判断成为现实的话,那么今后日本肯定不会止步于东北。因此,对海外学成回国人员,不分男女,进入沂蒙根据地或者西北根据地后,都要经过为期1到3个月的军事训练。当然,我们民众党将来肯定不会让各行业的专家们上战场,但大战一起,难免有意外,多学点军事技能至少可以防身。” 第七章:西北惊雷(一) …… 9月2日,当民众党成立大会临近结束时,谷海川忍不住问道:“先生,国民党有三民主义,**也有**,那我们民众党的主张应该叫什么主义?” “如果非要给我党主张也冠以‘主义’的称谓,那不妨叫‘民众主义’。”赵振中略一沉吟,笑笑说道,“我党的一切主张,都是以国家、民族为支撑,以为民众谋利益为根本,来源于民众,服务于民众,叫民众主义算是名副其实。当然,把一种思想上升为一种主义,这其中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努力。” 赵振中“民众主义”的提法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要知道,有没有一个能激励人心的思想做指引,那结果可大不相同,现在赵振中提出“民众主义”并用以指引全党,不说这将来能结出什么成果,至少在有关争论中不用担心会落于下风。 会议结束后,海外代表在谷海川、姜一山、邹德贵、张公远等人的带领下,暗中进入沂蒙根据地参观这几年来的建设成果。而赵振中则和周恬、周昊、张明瑞、杨天明、李云天留下筹备有关事项。其中,周恬、李云天两人商量有关物资中转、储存等事项,赵振中则和周昊、张明瑞、杨天明商量西北作战方案。 “前几天,我们说此次西北作战,要把甘肃黄河东南、洮河以东、渭河附近区域全部纳入我方掌握,并要占据河西长城之内的红水、古浪、永登三地,为今后的进一步发展奠定一个基础。不过,这几天我仔细考虑后,又对目标作了些调整。”由于山东这边缺乏有关数据,无法制作甘肃、宁夏一带的沙盘,赵振中便指点着一幅大比例的甘肃、宁夏、青海三省地图说道,“原定区域之外,向西,我们要攻占武威;向南,要攻占两当、徽县、成县、西和、礼县等5县,推进到西汉水沿岸。这样,西线,我们立足武威,依托几条河流和长城、乌鞘岭,可建立起对河西走廊、青海方向的防线;南线,自西北到东南,可依托洮河、鸟鼠山、岷峨山、西汉水以及嶓冢山建立起有效防线;东线,依托子午岭,过泾河向南,与六盘山余脉、渭河、麦积山、嘉陵江相联结,建立对陕西方向的防线;而北线,河西有石嘴子北部防线,河东有宁夏北部长城和白于山防线,也可有效防御绥远、陕北之敌。” 看着赵振中在地图上画出的此番战后西北根据地的边界轮廓,周昊、张明瑞、杨天明三人在兴奋之余也不禁有些咋舌。 沉思了一会儿,周昊用手在地图上比画了下,开口道:“老赵,这步子是不是有点大了?你这一下子扩出来的面积可比西北根据地现在的面积还要大,加上现有的面积,到时候西北根据地至少有20多万平方公里,这可比现在整个山东省都要大。而且,我们在西北加上教纵训练的16000多人,可战兵力才5万多点。防守这么大的区域可是一大难题啊。” 按照赵振中的计划,是要一战解决武威以东、西汉水与洮河以北的全部敌人,其新增区域相当于后世的武威市、白银市、兰州市、天水市、陇西市的全部以及陇南市的大部地区,总面积粗略估计将达到13万平方公里。而且,这个时代的交通状况根本无法与后世相比,这么大的区域防守起来依靠人力、畜力来行进和运输,在兵力和物资的调动上就是个大问题。 “在我西北部队尚未引起周边势力以及南京当局足够重视的情况下,我们依靠现有兵力拿下这些地区应该问题不大。”杨天明思索着说道,“不过,面积太大,到时候防守起来确实是个问题。届时我们不但要面临陕西杨虎城部、绥远傅作义部、青海马氏叔侄,还要面对被夺去领地的马廷贤部、鲁大昌部,就是内部的稳定也是个问题。” 要是占领了如此大的面积,内部尚未稳定,外部又有大敌来攻,到时候可能会出大乱子的。 “打下这些地区确实问题不大,防守,我们咬咬牙基本上也能挺过去,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在物资供应上。”张明瑞皱着眉头盘算道,“宁夏战役后,我们在救济灾民、安定境内时就面临粮食等生活物资短缺的局面,现在一下子等于又增加了一个西北根据地的面积,而且新增区域的人口估计有两百多万,这新增的物资缺口就能把我们拖垮。” 张明瑞思及宁夏战役后,河西部队所面临的粮食等生活物资紧缺的难题,想到增加如此大的区域,以及随之而来的人口和物资供应压力,就一阵头大。 “问题不少,困难也确实很大,归结起来就是兵力不足和物资短缺两个方面。”赵振中点头承认,“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拖延此次战役或者收缩此次战役的规模,那我们的境况会因此改善多少?” 不等几人回答,赵振中又接着说道:“在对作战方案作出调整前,我也仔细考虑过兵力、物资方面的问题,但最后我还是决定在近期内发动此战并扩大作战规模。” 赵振中对战役目标做出调整,并非一时意气,而是依据现实,深思熟虑后的结果。随后,赵振中将自己的想法向几人和盘托出。 从物资方面来说,早打或晚打,在物资方面的改善不会很大。限于西北的运输条件和出于保密的需要,加上己方还要抓紧运输一些将来发展所必需的设备,今后一段时期内西北在生活物资的供应方面肯定做不到象沂蒙那样充裕。也就是说,即便赵振中拖延此战的发起时间,也难以从根本上解决粮食等生活物资短缺的局面。当然,缩减战役规模,降低新增区域面积和人口数量可以缓解有关压力,但随着新的战役展开,西北各方势力必然增强警惕,增加己方后续作战困难。从整体上来说,并不合算。 从兵力对比上来说,早打可能会更有利,而晚打可能要面对更多的敌人。要想己方在西北兵力大幅度增加,除了年底前后沂蒙根据地可提供一万左右人员的支持外,西北根据地即便从现在着手,第二批新兵也要到明年3、4月份才能完成相关训练。也就是说,西北根据地要到明年3、4月份,可战兵力才能达到7万以上。而到明年春天,宁夏事变以及陇东变动的消息肯定会被外界知晓,周边各势力的兵力也必然会增加。届时,己方要想发动眼下这番规模的战役,将面临更大的困难。 从作战时机上来说,此时发动要比拖延滞后更有利。眼下虽然宁夏、陇东变动的消息开始外传,但西北各势力和南京方面受兰州雷马事变的影响,对己方关注程度不够,己方依然处于战略上的隐蔽期。此时反动攻击,以有备对无备,能够获得更大的战果。而如果拖延,等日本在东北发动后,国内的局势将大变,西北、西南将成为未来中国抗击日军的大后方,南京方面必然会加大对西北的控制力度,甚至会调派中央军进入陕、甘一带。在周边众多敌人的攻击下,己方将疲于应付。相反,如果此时消灭雷中田、马廷贤、马麟等部,打残鲁大昌,占据有利地势实行积极防御,将彻底扭转西北敌我力量的对比。届时,己方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回旋,再稳定内部,那杨虎城、傅作义、马步芳,甚至南京的老蒋都将对自己等人没有办法。 “老赵想的确实长远,我倒是忽略了日军侵占东北后会对西北带来的不利影响。”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周昊一琢磨便明白其中的关键,“不过要想一战奠定西北的局势,那我们这一仗就要打得狠点,消灭几股势力,打残几股势力,震慑其他势力,让想对我根据地动手的杨虎城等部好好掂量一下。这样,也能延长我部在西北的缓冲时间。” 既然确定了要早打、大打,杨天明、张明瑞两人便转开了脑筋。 “那就按先生和周昊说的,争取在这一战中尽量多的歼灭敌人,为我们以后奠定好基础。”杨天明说道,“准备充分的话,我们一战歼灭马麟、雷中田、马廷贤三部,打残鲁大昌部,这应该没多大问题。如此一来,也能更好地震慑马步芳、杨虎城等部。” “天明说的不错。”张明瑞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们在陇东、宁夏两地抢种的红薯、土豆、黄豆等作物长势喜人,估计到10月底就能有个不错的收成。这些收成若是拿来供应战后整个西北根据地民众所需的话,通过按人口限量供应,我们应该能支撑到明年2月份。至于明年夏粮前的几个月,那就要麻烦先生想办法了。” “应该没那么困难。”赵振中沉吟道,“兰州、武威等地,可是有不少地主恶霸、土豪劣绅的,组织民众对其清算后,肯定能获得不少数量的粮食等生活物资,能缓解一下我们的压力。另外,我这次北上后,要先去归绥去找傅作义,确定由华美公司和华北慈善联合会组织灾民向绥远移民的事情。有了运输灾民和运输灾民生活所需物资为掩护,我们也能向根据地运送更多的人员和物资,缓解兵力、物资短缺的压力。这样,支撑到夏粮收获不成问题。当然,战役结束后,除了派兵防守各个要点和通道外,各部还要组织民众兴修水利,修建道路,为明年打下基础。” 眼前的这一仗和战后的复杂局面,是西北根据地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关口,闯过后,西北根据地将能向前跨越一大步,虽然还做不到海阔天空,但在面对周边剩余势力时肯定会游刃有余。而且,赵振中相信,随着东北事变的发生,国内形势肯定会大变,加上老蒋的第二次下台也距离不远,以及其后的一?二八事变,在明年春天到来前,西北根据地很可能会处于一个紧张但相对和平的发展时期。而当老蒋重新上台并解决上海问题后,那应该是明年入夏前后了,到那时,此战的战果肯定会被自己等人所消化,西北根据地也将无惧各方势力。 第七章:西北惊雷(二) 抱歉,有些晚了。 …… 确定了作战决心,明确了作战目标,接下来就是根据敌我兵力对比以及敌人驻防地,进行作战部署的事情了。 “青海马步芳的骑兵第九师驻防在甘州,距离兰州有500多公里,距离武威也有240公里,该部不在我方此次作战目标之内。”张明瑞用蓝笔在地图上标注好马步芳部的位置后,又道,“当然,若该部得知我部行动后,妄图向我部攻击,那我们也用不着和他客气,给他来一下狠的就是。” 这个时期的马步芳,可不是历史上身为“青海王”的时候,其统帅的骑兵师也是按照南京政府规定的编制来,共有3000多兵马,远没有变态到后来一个连就编制400多骑兵的地步。 “甘肃暂编骑兵第一师,原来由马麟出任师长,在马麟就任青海省主席后,这个师还没来得及变更师长人选就爆发了兰州事变。现在该部3000多兵马分驻在武威、古浪、永登等地。其中,武威驻有马驯所率的一个千人左右的骑兵旅,还有一个4、5百人的民团;而古浪、永登两地因为驻军调动,现在具体情况不详。”由于宁夏战役结束后,一纵及特纵河西部曾派出人员侦察过甘肃方面在兰州黄河以西至武威间的大致兵力分布,因此,张明瑞对有关情况比较清楚,“不过,现在马麟自青海抵达兰州附近,准备调停雷马事变,那驻守在古浪、永登两地的骑兵很可能会东调。” “而我河西部队,此战除3800作战人员及1600政府工作人员留守河西外,可集中6000兵力用于解决武威至兰州间的敌人。以有备对无备,基本上没多大问题。” 赵振中对张明瑞点点头,说道:“嗯,先听天明介绍一下特纵河东部和教纵所掌握的情况,具体作战方案我们一会儿再说。” 杨天明起身来到那幅大比例的甘肃、青海、宁夏地图前,指点着介绍起来。 雷中田原本是冯玉祥部留在甘州的暂编第二旅,在孙连仲率部东去参加中原大战时,为维持甘肃局面,将该部东调兰州,并将该部扩成暂编师。中原大战后,雷中田部接受老蒋招安,被编成新编第八师。一年左右,雷部由原来3000左右的暂编旅,通过收编土匪,强拉壮丁,扩成了近9000兵马的新编师,其战斗力水平也就可想而知了。 除了雷中田的新编第八师,兰州一带还有高振邦所部三个大队,近3000人的兵力,不过,该部是由警备队扩充而来,良莠不齐,战力同样不佳。 纳入此次作战目标的还有马廷贤、鲁大昌两部。其中,马廷贤部鼎盛时期曾有两万多人马,但在上半年与部下内讧后,只剩下8000左右人马盘踞在天水一带;而鲁大昌部,两个旅加上民团,一共万人左右的兵力却分散在陇西、陇南14个县内,打起来的结果同样可想而知。 介绍完敌方兵力情况后,杨天明又道:“我特纵河东部及教纵共有21300兵力,除了特纵200人、教纵1100人留守外,其他两万兵力都将投入此战当中。此外,二纵柳继峰部可以抽调5000左右兵力参战。” 赵振中皱了皱眉,说道:“柳继峰、徐超远此前托你带来的那份报告我看过,用三纵、炮纵,及二纵一部,总共14600兵力防守陇东与陕西交界的偌大区域,还是有些单薄了。别忘了,杨虎城部可是有5万多兵力,光临近的孙蔚如师杨渠统、段象武两个旅就有一万多人。” 张明瑞、杨天明两人相互看看,都没有吭声。 在几个纵队成立后,一纵、二纵和三纵的作战人员都是8800人。河西那边占据地势之便,距离绥远傅作义部有几百公里,张明瑞尚且留下3800作战兵力、1600政府工作人员以稳定地方,二纵、三纵担负的陇东防区与陕西近在咫尺,一万四千多兵力又分散在各个县里,赵振中实在是无法不担心。 “老赵,柳继峰想抽调二纵5000兵力出击渭河谷地的天水一带,这也不是不行。”周昊看着地图上标注的敌我力量对比,说道,“关键是二纵的兵力不能出击太远,整个作战行动持续的时间不能过长。否则,别说二纵、三纵的陇东防区,就是宁夏河东防区也会出现问题。等特纵、教纵出击后,宁夏河东每个县就剩政府工作人员和一个连左右的兵力了,这比陇东方向更为空虚。” “这不同的。”赵振中摇头道,“杨渠统的第四十九旅在苏雨生部叛逃后就驻在长武、邠县一带,段象武的第五十旅驻在凤翔、宝鸡一带,距离太近了。随着雨季的过去,陇东那边的情况在传出后,随时可能遭受杨虎城部的攻击。而宁夏河东方面,不管是井岳秀还是傅作义部的进攻,我们都能提前得到定边华美公司商团或者东胜吴鸣山的预警,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叹了口气,赵振中又道:“不过,小昊你说的有道理,我们此次作战确实不能持续过长时间。我的意见是战役打响后,最多10天解决问题。时间一长,问题就多了。张明瑞,你记录一下作战部署。” 在赵振中的部署中,张明瑞所部6000兵力承担的是奔袭武威、古浪、永登的任务。先是出其不意,长途奔袭武威,得手后再以甘肃骑兵第一师马驯旅名义沿长城东进,拿下古浪、永登。对张明瑞部,赵振中提醒其自宁夏河西奔袭武威的300多公里路程中,务必注意隐蔽行军。 柳继峰部5000兵力的任务是出隆德攻击静宁,得手后与杨天明部派来的2000兵力会合,一起攻取通渭、庄浪、秦安、清水、天水等地。该部虽然整体上兵力处于劣势,但在攻取每一地时兵力都处于绝对优势,完成任务没多大问题。 任务最重的是杨天明、于镇山所部。该部两万兵力自靖远出发后就兵分三路: 以孙耀明率3000兵力自靖远黄河古渡渡河,然后从河西向兰州奔袭黄河铁桥,在切断兰州之敌退路的同时还要阻击永登之敌的增援; 以于镇山率5000兵力溯河而进,与河西孙部配合,攻取兰州; 以杨天明率12000兵力南下攻击定西、会宁,得手后,分出两千兵力加强柳继峰部;而杨部主力则南下攻取陇西。拿下陇西后,留下小部兵力配合解决兰州后的孙、于两部,解决榆中、洮沙、临洮、渭源、漳县等地的敌人,而杨部主力则沿渭河而下,攻取武山、甘谷,至天水与二纵柳继峰部会合。杨、柳两部会合后再穿越嶓冢山,夺取两当、徽县、成县、西和、礼县等地。 作完部署后,赵振中心中盘算了一番,问道:“杨天明,你所率领的那一路兵力,承担的是此次战役中最重的任务,从靖远经定西、陇西走到天水就有400公里多的路程,而从天水到陇南的几个县,即便是最近的礼县也有近百公里的山路。战役打响后,在10天内能否完成作战任务?” “天水之前的作战任务肯定没问题。但陇南的两当、徽县、成县等地恐怕就存在一定困难。”杨天明盯着地图看了半天,面色凝重地说道,“战役打响后,我部要攻城略地,推进速度可能不如敌人调动快。如果杨虎城部得到消息后,那他很可能会出兵进入陇南。” 指点着地图,杨天明继续说道:“杨虎城在汉中有孙蔚如师的第五十一旅赵寿山部,从汉中一带挺进徽县远比我们近得多,从略阳到徽县只有几十公里。加上陇南原本就有鲁大昌这个地头蛇,如果两者占据有利地势,合力阻击我部,在10天内,我们很可能解决不了陇南几县。毕竟,我们这两万人中,从山东那边过来的老兵只有4500来人,其余的都是教纵尚未结束半年期训练的新兵。” 赵振中盯着地图上汉中、略阳一带的位置看了看,叹道:“赵寿山这个旅原本是去陕南对付四川刘存厚的,后来被大水困在汉中一带,没想到现在竟成了我们的一个麻烦。” “老赵,我觉得我们没必要非在现在去争夺陇南那几个县。”周昊指点着地图说道,“那边地势复杂、山路难行,就是现在拿下,兵力调动和物资运送上也是个麻烦。我看我们不如择机攻取距离天水比较近的西和、礼县两地,至于成县、徽县、两当留待以后再说。” “至于防御方面,我们既然拿下清水、三岔,已经断绝了杨虎城部沿渭河进入渭河谷地的通路;而占据嶓冢山、麦积崖等地利,我们又完全可将陇南之敌拒之门外,渭河谷地天水一带也就不用担心安危。当然,若是能拿下西和、礼县,那我们在陇南也就打入了一颗钉子,对日后双方攻防态势的转换大有好处。” 赵振中仔细盘算一番后,自失地一笑:“小昊说的有道理,我们确实不必现在纠缠于陇南那几个县。这样吧,杨天明,你部和柳继峰比于天水会合后,根据具体情况,择机攻取陇南几县。但无论如何,战役打响后,第10日必须停止作战行动。” “这完全没问题。”杨天明应道,随即又问:“先生,那此次战役何时发动?” “明天是9月3日,你和张明瑞、李云天先行北上。估计等你们到达各自指挥位置时,也应该是9月5日前后了,那就9月6日凌晨4点半发起进攻,9月15日晚10点结束。”赵振中决定道,“有关作战方案先行电告西北各有关人员,让河西二陈、河东于镇山、陇东柳继峰等人先进行准备。” 虽然不知道现在日本人在东北是否还会象历史上那样在18日动手,不过,赵振中却一定要让西北各部在此之前停止作战行动。 第七章:西北惊雷(三) …… 对于赵振中限定10日内结束战役,张明瑞、杨天明两人认为这是出于巩固战果并防备周边势力的考虑,而周昊却明白这种安排还有另外一个用意,那就是在时间上与日军在东北的行动错开,避免今后政治上的被动。 作战部署完毕后,周昊盯着标明敌我双方攻防态势的地图看了一会儿,笑道:“这次战役中的布置,已经有点大迂回、大穿插、大分割、大歼灭的味道了,看来这几年部队建设的成果确实不错啊。” “只是有那么点因素罢了,距离那个‘大’字可还差得远。”赵振中叹道,“现在我们只能投入3万多兵力,作战区域也只有几百公里方圆,敌人又是几个不同的势力,距离那种大兵团之间的战役乃至战略集团间的交锋还远着呢。现在这个样子,只是利用我们战略上处于隐蔽的有利时期来达成我们战役上的突然性,充其量是锻炼提高我部运动战水准,为将来打点基础罢了。” “我们一切都是从无到有,发展到今天已经非常不错了,再说事情总有个过程,你可不能太心急了。”周昊话锋一转,又道:“这次战役我们就叫‘惊雷’怎么样?” 或许是以前世界里受一些影视作品影响的缘故,周昊一直对有关行动的命名比较热心,凡是他参与或者是见证过的行动,总想给个名称响亮点的代号。 “此次战后,国内各方势力肯定会大吃一惊,叫‘惊雷’挺合适。”赵振中点头赞同。 如果此次战役目的达成,那西北根据地的面积将扩张成20几万平方公里,这已经超过不少东部沿海省份的面积了,而人口虽然只有3、4百万,还不足以与东部和中部等省份比较,但却远超青海、新疆、绥远等西北临近省份。这样一股对当局抱有敌意的势力突然在西北冒出来,对南京政府和西北周边各个势力的震动可想而知,用惊雷来形容绝不为过! 当天晚上,李云天、张明瑞、杨天明三人从青岛出发,连夜北上天津。9月3日一早又经平津、平绥铁路向西北急赶。到9月4日傍晚时,张、杨二人分别赶到了设立在中卫、靖远的作战指挥部。 赶回中卫的张明瑞顾不得长途跋涉的疲劳,一回到指挥部就问:“现在情况怎样?” “在接到电报后的2日晚上,陈海澜就带着3000人就出发了,经过这两天两夜潜行,估计距离武威已经不远了,后天凌晨发动肯定没问题。”见到张明瑞及时赶回,陈致远的一颗心顿时落到了肚子里,又接着说道,“崔毅和其他3000兵力原定今晚出动,你回来正好和他们一块走。现在你回来了,我今晚也要赶往北面,尽早到石嘴子那边盯着。” “海澜上次宁夏作战时就有过长途奔袭的经历,这次距离比上次还要近,应该没问题。”得知部队已经开始行动,张明瑞放心不小,“这一仗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我们填填肚子就赶紧出发。另外,这次会议的有关内容等作战结束后我们再细说。” 陈致远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便点头赞同。当下,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互道珍重后便各自出发。 在路上,张明瑞问道:“崔毅,你说说海澜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陈海澜的安排并不复杂,在从宁夏出发后,经腾格里沙漠南缘,利用这里人烟稀少的优势昼夜兼程,从甘肃长城一带的红水河堡、土门堡北部经过,再经穿越长城与古浪河谷,袭取靖边堡、大河堡,最终攻武威。 “按时间推算,参谋长他们今晚就应该夺取靖边堡、大河堡了。扫清了这两个外围据点,后天凌晨拿下武威就更有把握了。”崔毅介绍道。 “既然海澜带领的部队已经到位,战役就要打响,那我们就不必再象海澜他们那样隐蔽行军了。”张明瑞决定道,“命令部队沿着长城下的道路向西急进,拿下沿途的红水河堡、土门堡等要点,封闭古浪、永登、兰州以及红水等县经此通向塞外的通道,断绝残敌外逃的可能!” “那处于长城、黄河之间的红水县我们就不管了?”崔毅问道。 “红水县夹在内外长城和黄河之间,几处通路又被我们彻底断绝,那几百人的民团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等我们解决马麟的骑一师后,回头再收拾他们。”张明瑞不以为意,“我们西进后,在红水堡留下一个营的兵力封锁通道就够了。” 在原本历史上,红水县是1933年的时候才改称为景泰县的。它地处甘肃河西内外长城之间,东临黄河。在几处通道被切断后,确实是无路可逃。 崔毅一琢磨确实如此,便依照张明瑞的命令布置下去。 张明瑞、陈海澜部从宁夏奔袭武威有300多公里的路程,从武威经古浪、永登抵达兰州也有290公里左右的路程。这合起来就是近600公里,已经够远的。不过,张、陈所部在宁夏战役后获得了不少战马,加上以前陈海澜在后套一带的战绩,凑出6000多战马并不困难。此次张明瑞、陈海澜带兵奔袭武威,大家靠四条腿可比两条腿快得多。 与张明瑞部相比,杨天明所部就是另外一种情况。靖远距离兰州只有160公里左右,这个路程骑兵不恤马力的话,一昼夜左右就可以赶到。可特纵河东部和教纵所有的战马一共才3500多匹,根本做不到象张明瑞部那样的骑兵奔袭。 4日下午,杨天明赶回靖远指挥部后就急匆匆地向于镇山了解情况。 9月2日下午,于镇山、孙耀明等人接到电报后,就依照有关部署调配兵力。当晚,孙耀明带着3000人从虎豹口、索桥渡两处渡口渡河成功,郑建涛也率5000人在河东向兰州推进,现在两部已经推进到十字川一带,其他12000兵力也沿祖历河向会宁推进。各部在6日凌晨发动完全没问题。 于镇山介绍完大致情况,又道:“你要带的这部兵力承担的任务最重,我和孙耀明他们决定,调配了2800匹战马、500匹驮马在这边。这样,你后面的行动能方便许多。” “我一直担心黄河水势不消,孙耀明他们过不了河,能都过去这可太好了。”听到各部已经开始行动,杨天明心下大安,笑问道,“你和孙耀明他们只有700左右的骑兵,不会影响到兰州作战吧?” “黄河水势也是8月底和这月初才消下去的,之前那可是咆哮啊。”想想之前黄河怒涛激荡,于镇山便心有余悸。停顿了下,于镇山又很有把握地接着说道:“兰州作战,我们是出其不意,只要孙耀明他们拿下黄河铁桥,那兰州之敌便西去无路。此外,由1000特纵人员开路,我们趁夜潜入兰州解决雷中田、高振邦两部的乌合之众也应该没多大问题。有700骑兵搜索残敌足够了。再说,兰州那边的敌人也有骑兵,我们还可以夺取对方的战马补充自己。” 杨天明也不推辞,遂道:“那好,我也不和你多客套。今晚我们就分头行动,一切等此战结束后再说。” 当晚,于镇山与几名警卫人员去追赶郑建涛部,杨天明则沿祖历河谷溯流而上,去追赶由特纵第三大队正副队长梁霄、宋威带领的12000兵马。 5日凌晨,杨天明在乾沟驿一带追上了梁霄等人。 在听了两人对部队情况的汇报后,得知会宁只有一个营的敌人防守,杨天明决定不在此耽搁时间。由宋威带领2000教纵作战人员留下负责解决会宁,得手后沿大路东进,与柳继峰部会合并听其指挥;杨天明自己则和梁霄带领其余兵力过青岚山,向定西一带挺进。这样,5日凌晨,双方可同时发动。 不过,就在杨天明准备出发的时候,却收到柳继峰的电报。在这份电报中,柳继峰提出了一个兵力交换方案:由杨天明部派4500兵力协助自己扫荡渭河以北的各县;柳继峰则派许明毅带领2500骑兵归杨天明指挥,袭取渭河以南及陇南各县。 二纵、三纵原本各有特纵杨天明部支援的700来匹战马,在陇东、宁夏河东战役结束后,所获的3200多匹战马除了给炮纵、教纵少量外,其余全部分给了二纵、三纵,使每个纵队各有2000多骑兵。此次柳继峰自隆德出兵,除了二纵的骑兵全部出动外,他还将三纵徐超远部的骑兵给借调来1500人马。这样,和杨天明交换后,柳继峰手中还有1000骑兵,6000步兵,足够横扫渭河以北各县;而杨天明所部在交换后虽依然是一万兵力,但其中却有了5300左右的骑兵。尽管这些骑兵的战马称不上优良,但至少能把杨天明部的机动力给提升一大截。 “我正为奔袭发愁,这边却送来了骑兵,真是瞌睡时候遇上了枕头。”杨天明看完电报后大喜。随即杨天明电复柳继峰:“同意你部前电所提兵力互换方案。我部宋威带领4500作战人员攻克会宁后转由你部指挥;许明毅部须尽快至定西与我部会合。” “这个杨天明,他还挺着急。”收到回电后,柳继峰笑道。 “他带领的那一部兵力这次任务最重,他没办法不急。”许明毅笑了笑,“我看我先率部赶往会宁一带,只要战役一打响,我就带兵去定西。这样,等杨天明部南下陇西的时候,我们应该能赶上。” “行,就这么定了!”柳继峰重重地一点头,又道,“你带领的这2500兄弟可是二纵、三纵的精锐,可别给我们两个纵队丢脸。另外,多和特纵那帮兄弟学学,看看他们是怎么打的。” “得,你这都不知念叨几遍了。”许明毅打趣道,“到时候我给你和超远带回一批好种子还不成?” 在杨天明的催促下,许明毅总算在6日凌晨战役发起前赶到定西东面的华家岭一带与杨天明部会合。 看着一昼夜赶了80多公里的许明毅等人,杨天明叹了口气:“你们这个样子,也算是人困马乏了。先休息一个白天吧,等晚上我们一起向南奔袭陇西。” 第七章:西北惊雷(四) 9月6日凌晨4点半,已经准备就绪的陈海澜、杨天明、柳继峰、于镇山等各部同时发动。 4日晚就拿下靖边堡、大河堡两地,断了武威马驯旅一臂的陈海澜部,经过一天多休整后,于6日凌晨潜入武威,在控制马驯旅部、有线电报房、兵营之后,陈海澜部极为顺利的掌控了武威。 马驯在到达武威后起初还曾担心甘州那边的马仲英部,可随着马仲英被马步芳赶跑,马麟在6月份的时候又将甘肃骑兵第一师的其他部队调到古浪、永登两地驻防,武威的东、西两面都有了可靠的屏障,马驯的担心也彻底消除。就是在兰州雷马事变爆发后,马麟自青海抵达兰州附近准备调停,马驯也依然不紧张。武威距离兰州近300公里,中间还隔着永登、古浪,加上还有马麟在兰州附近坐镇,根本就不会出什么事。 在睡梦中被人冲进住所抓起来的马驯极为懊恼,可事到如今,再怎么后悔也晚了。一个骑兵旅加民团一共1500多人,除了少数死硬分子妄图反抗被击毙外,其余都成了陈海澜等人的俘虏。 “参谋长,这帮家伙也太不顶事了吧?我们还没怎么发力呢,他们就都怂了。”罗振生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陈海澜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们之前准备充分,出其不意之下长途迂回奔袭,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容易得手?” “嘿嘿,参谋长说的没错。我们到兵营和武威的一些官员家中抓人时,那些家伙好多都光着屁股在睡大觉,你让他们从梦中惊醒后光着屁股发力,那也得能发出来才行!”想起枪口下那些人的丑态,庄毅就是一阵不屑,“不过,他们怎么发力我没见着,浑身筛糠的倒见了不少,还有几个失禁后屎尿齐下的,真正的丑态百出。” 罗振生也不反驳,嘿嘿一笑后,转移话题道:“那我们是在这里等张纵队长他们还是去古浪那边捣腾一下?” “明瑞他们今天上午就能到,到时我们一起合计下后面怎么打。”看看天色,陈海澜又道,“现在天已经放亮,等我们赶到古浪,怎么也要上午10点左右,达不到奇袭应有的效果。” 陈海澜在武威这边顺利得手,柳继峰部在静宁、宋威部在会宁、梁霄部在定西也都顺利得手。而合攻兰州的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等人却遇到了些麻烦。 孙耀明部在后半夜顺利地解决了黄河铁桥的守敌,与于镇山、郑建涛部会合。在留下一千兵力防守黄河铁桥后,在特纵作战人员的引导下,7000兵力开始向兰州城内潜入。 雷马事变后,马鸿宾虽被扣押,但却不是在雷中田的直接控制下,而是被警察局长高振邦软禁起来。高振邦手中虽然有两、三千人的警备队,可毕竟实力不如雷中田,也就在表面服从了雷的领导。不过,高振邦并不看好雷中田,也生怕雷中田暗中对马鸿宾下手,因而也就命令自己的手下提高警惕。而雷中田在扣押马鸿宾后,也生怕兰州城内有人对自己不利,同样命部下提高警惕。 如果进攻兰州的都是特纵人员,那肯定不会被雷、高等部察觉,可于镇山、孙耀明等人带领的这些人中,除了1000特纵人员外,其他6000人都是教纵训练的尚未满半年的新兵,也就难免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在摸掉岗哨潜入城后,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各自带领一部兵力向城内目标奔去。就在孙耀明带部解决了雷中田兵营中大部官兵,郑建涛带部清理掉警备队人马时,于镇山带领去解决甘肃省保安司令部、兰州警察局以及电报房等要害部门的兵力却被雷、高两部的暗哨发觉。 “什么?你说有人马朝保安司令部过来了?”听到手下报信后,雷中田大吃一惊,“是什么人?” “现在外面天还没亮,看不清,只隐约看到有几千人在城中各处行动,而且,其中一股人马正朝这边过来了。” “几千人马?”雷中田心中一动,这城里除了自己所部就是高振邦那有近三千人,莫不是高振邦起了别的心思?当下,雷中田命令道:“通知各部弟兄,让他们快点赶过来!” “司令,这电报、电话线全被掐断了,根本就叫不通啊!”那手下急道。 “你他娘的死人啊?!电线断了,就不能跑到兵营去叫人啊?”雷中田急怒之下一脚踹了过去。 挨了一脚后,那手下连滚带爬往外跑。这边,雷中田掏出毛瑟手枪,朝天就是两枪。 听到枪声,保安司令部的300来人的警卫兵力从睡梦中醒来后立时就炸了锅,一边着急忙慌的穿戴,一边迭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中田这边乱,高振邦那边更乱。 听到手下报信后,高振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雷中田要对自己动手了!”得知线路被掐断后,高振邦慌忙召集警察局留守的百十来人的警备队加强防备。 在听到枪声后,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三人虽在不同地方,却各自心中一沉:被发觉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兵营中雷中田所部和高振邦警备队的人马已基本上被孙、郑两部解决掉,雷、高两人依仗的兵力总计不过5、6百人。随着天色见亮,在于镇山调集来几门迫击炮轰击后,雷、高两部的这点兵力也很快便被解决掉。当日上三竿的时候,兰州城同样被于镇山等人给控制住。 拿下了兰州,于镇山、孙耀明、郑建涛一起商量后,决定由孙耀明带领2000兵力攻取榆中,打通与定西的联系;于镇山、郑建涛则带领6000兵力稳定兰州局势,防范处于永登与兰州之间的马麟部。至于临洮、洮沙两地,等解决榆中后再伺机攻取也不晚。 榆中距离兰州不过40公里左右,那边只有雷中田部不到千人的部队防守,孙耀明用两千兵力解决那里完全没问题。提前吃过午饭后,孙耀明带着攻占兰州后因马匹增多而扩充至两千左右的骑兵,向榆中进发。到入夜时分,榆中已经落入孙耀明手中。至此,兰州到陇东间的通道被彻底打通。 在9月6日这天,通过不同程度的战斗,人民军掌握了武威、兰州、榆中、定西、会宁、静宁等六地。并且,各部正抓紧行动,准备在今后的几天中进一步扩大战果。 一个白天的休整,使得各部在长途跋涉后恢复了不少精力。当夜,张明瑞、陈海澜留下崔毅及1000兵力防守武威后,两人率领4500多剩余兵力连夜攻取60公里外的古浪;杨天明则与许明毅带领一万兵马攻取南边80公里外的陇西;柳继峰则攻取静宁东南70多公里的庄浪。 古浪、永登的兵力被马麟抽调了两千骑兵去兰州调停。虽然一时调停不成,但马麟并没有让抽调的兵力回原驻地,而是在永登与兰州之间驻扎下来。这就给张明瑞、陈海澜两人的顺利挺进造成了机会。 在9月7日凌晨攻取古浪后,张、陈二人留下500兵力防守,便又继续挥兵向东南110公里外的永登进发; 而解决榆中后的孙耀明则率领因马匹增多而扩张的骑兵队伍攻取临洮; 柳继峰部在解决庄浪后,置通渭、秦安两地于不顾,向南面100公里外的清水急进,以图切断渭河谷地与关中的通道; 杨天明部则在解决陇西敌军后,以骑兵穿插于渭源、漳县、武山、甘谷、天水之间,切断各处敌军间的联系,同时以步兵配合骑兵攻取除天水外的各县,并以骑兵防备天水马廷贤部逃窜。 到9月10日上午,甘肃境内渭河谷地,除了天水尚在马廷贤手中外,其他各县都已经落入杨、柳二部手中,并且两部已在天水城下会师,准备攻城;孙耀明也解决了临洮、洮沙两地敌军;张、陈两人也拿下永登,正从背后窥视把注意力放在兰州方面的马麟部。形势似乎正朝着赵振中等人预定的方向发展。 但就在9月10日上午,杨虎城得到武都鲁大昌报告,声称该部在漳县、武山等地的守军遭受到不明武装攻击,对方火力凶猛,打法凶悍,鲁部仅有数人幸免。鲁大昌恳请负责西北事务的杨主任出面查明真相,还鲁部一个公道。 “怎么又是不明武装势力?难道会是宁夏那帮人?”杨虎城一阵困惑,“可他们怎么会跑到甘肃渭河谷地去呢?”突然之间,杨虎城想起孙蔚如前几天报告的苏雨生部在陇东被消灭,而陇东陈圭璋部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联系的消息。想到这背后隐藏的可能,杨虎城的冷汗可就下来了。他不敢怠慢,对叫来的秘书说道:“命令孙蔚如的第四十九旅、第五十旅向陇东搜索前进,探明情况后立刻上报!要快!” 随着杨虎城的命令,孙蔚如的两个旅开始向陇东做试探性攻击前进。不料,却遭到了徐超远部的猛烈攻击。得到消息后的杨虎城神色颓然:“这下乱子可太大了,一个不知势力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等人这么长时间竟没发觉!若是对方向陕西攻击……”想想可能的后果,杨虎城就一阵心惊肉跳。 这样的消息,杨虎城可不敢隐瞒,他急忙致电老蒋:“……宁夏事变的不明武装势力很可能已经占据了陇东,而甘肃渭河谷地遭受的攻击也极有可能是该部所为。事涉几省,职部兵力不足,不敢擅专,请均座示下。” 接到电报后的老蒋仿佛挨了一闷棍,自己在前两天是在国府纪念周讲过“多难兴国”的话,可这难也太多点了。日本人在东北正在闹事,阎锡山又跑回山西,共匪依然故我,这西北怎么乱子越来越大? 没等老蒋想好怎么处理呢,9月11日,青海省主席马麟来的电报仿佛是青天霹雳,把老蒋彻底给震住了:兰州被不明武装势力攻占!永登、古浪、武威等地也可能被不明武装势力攻占! 第八章:震索视矍(一) 马麟虽然声称自己到兰州这边是来调解雷马事变的,不过由于之前他和马鸿宾因在甘肃骑兵第一师粮饷等事情上存在纠葛,因而这次他虽然调集兵力停留在兰州西部35公里外的寒水堡,但却是按兵不动坐视事态发展,以便为其在甘肃境内谋取更大的好处。因此,当马麟在9月7日得知前一天兰州城内发生变乱时,还以为是城内的雷中田等人出现了内讧。幸灾乐祸之下,马麟虽然派人探听确切消息,却也没往别处多想。 当派出人员回来告知马麟,说是黄河铁桥和各处把守严密,无法进入兰州,对方声称是雷中田部在缉拿作乱人员时,马麟见与自己意料相合,一时也放下心来。 马麟这边不动,从永登赶到附近的张明瑞、陈海澜部,以及兰州方向的于镇山等人却准备对马麟下手。 张明瑞、陈海澜部在9日拿下永登后就通过电报与兰州方向的于镇山等人接上了联系。由于永登与兰州之间有110公里的距离,而马麟部又驻扎在靠近兰州的地方,因此,张、陈二人与于镇山等人约定,双方在10日夜里合围马麟部,在11日凌晨发动进攻。 不过,解决临洮、洮沙等地后返回兰州的孙耀明却提出了一个建议,希望在战斗发起前,能由两部合计两千左右的特纵人员出动,顺手牵马,把马麟所部的两千多匹战马给夺过来。 看过于镇山来电后面所附的孙耀明的建议,陈海澜皱了皱眉,嘀咕道:“这个孙耀明,眼看就要解决马麟了,他却想去偷人家的马,简直有些画蛇添足。” “他不过是见猎心喜罢了,你也别怪他。”张明瑞在一边笑道,“上次的宁夏作战和这次的一路奔袭,我们这边获得的马匹就是让河西全部作战人员实现骑兵化也没问题。除了一纵和特纵,在其他几个纵队里战马还是稀罕玩意,孙耀明想趁机多得一些马匹也无可厚非。再说,等战斗一打响,枪弹无眼,最后能剩下多少战马还真不好说。若是孙耀明他们行动顺利,马麟所部没了战马,逃跑的可能也会降低不少。当然,要提醒孙耀明把握好时机,不能贪多误事。” 陈海澜略一思量,觉得确实如此,便点头说道:“那好,我们这边也派罗振生他们一起行动。”随后,张、陈二人电复于、孙、郑:“同意孙议。切记见好就收,不可贪多,以免影响后续作战!” 接到张、陈二人的复电,孙耀明自然大喜,便同于镇山、郑建涛两人合计起有关行动的细节来。 马麟所部驻扎的寒水堡一带,位于黄河以西,在庄浪河、湟水、黄河交汇处一带。在这里,进可逼向兰州,退则或向永登、武威方向,或经湟水河谷退向西宁。该部加上民团一共有3000左右兵力,又与兰州间隔着黄河,因而对安全方面,马麟并不怎么担心。而且,眼见这些日来调停无效,马麟也不愿在此久待,准备把甘肃骑兵第一师中与自己亲近的这部分人马笼络好后,等回青海时一起给拉过去。 11日凌晨两点,马麟的美梦被一阵马嘶声给打断。 “怎么回事?”披上衣服后,马麟惊问道。 “刚才苏团长过来说,有一伙人来偷马,4个大马厩被他们给偷空了。”副官王登云匆忙进屋说道。 马麟在这边的人马中有两千左右骑兵,这其中的战马被按照300匹一个马厩的标准圈养在7个马厩中,4个马厩,那就是1200匹战马没了。 “什么人干的?”马麟惊怒道。 “天黑看不清,不过那些人却是奔东边去了。”王登云说道。 没等马麟琢磨过来,四周又响起一片密集的枪声。 被马麟从古浪、永登一带调来的甘肃骑兵第一师第二团团长苏彦龙神色惊惶地冲进屋里叫道:“马主席,我们被人围住了,准备一下,我们一起向外冲!” “往哪里冲?”听说自己被围,马麟也慌了手脚。 “敌人是从北面和东面两个方向过来的,南面是黄河,我们只能沿湟水去青海了。”苏彦龙强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催促道,“我们这边还有8、9百匹战马,现在一起向外冲还能突出去,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马麟现在是奔60的人了,这些年又专心于搜刮民众,聚敛钱财,早没了年轻时的那股锐气,现在听苏彦龙催促,当下迭声应道:“依你,就走,就走!” “苏团长,敌人从东面和北面过来,难道是兰州那边的雷中田的人?”王登云一边帮着马麟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雷中田那伙人我之间也见识过,他们根本就没这个实力。”苏彦龙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而且北边是永登、古浪方向,能跑到我们背后还不被我们发觉,雷中田的人根本就做不到。” “别说这些了,收拾好就快走!”穿戴整齐,收拾好随身物品的马麟催促道。 三人急忙出来聚拢亲信,准备骑马趁乱突围。而附近的张明瑞、陈海澜、于镇山等人在听到马麟驻地传来的战马嘶鸣声和枪声后,便决定提前动手,各自命令所部加紧行动。 仔细听了下四周响起的枪声,苏彦龙决定道:“北边的敌人已经到了我们西边,现在我们只有先向南,抵达黄河边后,再沿黄河上行,遇湟水后再溯水而上去西宁。” 经过初时的慌乱后已经恢复几分平静的马麟思考了一下苏彦龙的建议,认为确实可行,便拱手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若能脱身,苏团长的这份恩德,马某人必有后报。一切就仰仗苏团长了。” 能和马麟这位青海省主席搭上关系,苏彦龙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当下拍着胸膛保证道:“马主席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带兄弟们护送马主席平安返回西宁!” 黄河沿岸这个方向,按照原来张明瑞、陈海澜、于镇山等人的约定,是由特纵李文勇带着两千教纵人员过来封堵的。不过由于天黑,加上李文勇等人对地形、路况不熟悉,等他们刚赶到黄河附近,苏彦龙就带着8、9百骑兵冲到了距离黄河不远处,并在那里折而向西。 “他娘的,这匹老马要溜!追!”现在马麟部的马匹被孙耀明他们给偷出一半多,剩下这些能骑马跑路的家伙肯定是马麟和他的亲信。虽然看不清对方是什么人,李文勇却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 尽管李文勇带人骑马紧追,还朝前面马匹奔腾处出开枪射击,可一来李文勇这些人的骑术确实比不过苏彦龙这些在马背上打了十几、二十年交道的家伙,二来苏彦龙等人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悉,三来李文勇等人的马匹实在不如马麟、苏彦龙等人的马匹精良,因此,虽然被李文勇他们趁乱用枪击毙、击伤了几十人,但最终还是让马麟这匹老马给溜掉了。 见自己所部的马匹实在无法追上对方,李文勇也便命令部队停了下来,懊丧不已地骂道:“他娘的,害老子吃了一路的土,却只逮了几个小虾米,这回去怎么交代?!” 到了太阳升起的时候,对马麟部的围歼已经结束。尽管马麟及其亲信800多人的逃脱让张明瑞等人有些惋惜,不过,眼下的战果却也让众人开心。 在兰州黄河铁桥边上,一别大半年的张明瑞、于镇山等人再次重逢,格外高兴。 “这半年多没见,想不到我们竟然开创了这样一个局面,这在以前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寒暄过后,于镇山望着滔滔不息的黄河,感慨良多。 “是啊,先生总带给我们一次次的惊喜,指引我们从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站在铁桥桥头,张明瑞同样感慨,“而且,此战过后,河西走廊东端、陇西、陇中、陇东以及宁夏黄河两岸都连成了一片,进可攻略四方,退有山河之险足以固守,这局面可就大部相同了。今后,我们的话语在国内将拥有足够的分量。” “你还漏掉了陇南。”于镇山笑着提醒道,“虽然先生要天明、继峰相机攻取陇南几县,但依他俩的性子,怎么也会在那边咬下一口来。至少拿下距离近些的礼县、西和应当没问题。” 张、于两人在这边闲聊,陈海澜却被一别近年的孙耀明、郑建涛等特纵一大队的人员围住,问长问短。 “一匹老马,跑就跑了,别往心里去。”得知马麟等几百人从李文勇手下溜掉,陈海澜安慰道,“再说,要是真抓住了,我们还不好杀他,得养活着他,也是个麻烦。现在让他回青海搅和一阵也不错。一个吓破胆的敌人可比其他人好对付多了。” “也怪我,要是偷完马后,就用偷来的那些好马去追,很可能会把马麟留下。”孙耀明也满是遗憾。随即,又建议道,“参谋长,现在洮河以东、渭河谷地以北的区域基本上都被我们拿下,我们这边又有这么多骑兵,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兵力部署,派一部兵力去加强杨纵、柳纵他们?” “今后青海和河西走廊方向上我们没多大压力,压力在陕西、绥远以及陇南上,确实应当调整一下兵力部署了。”陈海澜沉吟道,“不过,这得和明瑞、继峰他们确认一下才能决定。” 第八章:震索视矍(二) 张明瑞、陈海澜、于镇山等人在11日解决掉了马麟所部,彻底打通了河西走廊东端武威、古浪、永登等地与兰州间的联系,使得未来西北根据地西向的触角与陇中、陇东等地有机联系起来。与之相比,杨天明、柳继峰两部的行动也丝毫不慢。 9月10日,杨天明、柳继峰两部于天水城下会师后,便着手准备攻打县城。 “周边的羽翼清理掉后,这天水城内的马廷贤部只剩下了两千多兵力,我这边就完全可以解决。你怎么也让部队在这停下了?你就不担心陇南那几个县出现变故?”见杨天明让部队也在天水城下停下,柳继峰提醒道。 “担心!怎么不担心?!”杨天明叹了口气,苦笑道,“从2日晚上出发到现在,连续几天的行军、作战,部队已经是人困马乏。特纵那两千人员还好说,可教纵的战士和马匹却顶不住了,不在这休整半天恐怕后边会出问题啊。” 杨天明所带的这支部队,从6日凌晨开始,一路奔袭,连续解决了定西、陇西、渭源、漳县、武山、甘谷等县,并直抵天水城下。而作战之外,自2日晚到现在,光几天之内的行程就有近500公里,战士们实在太疲惫了。虽说其中有半数骑兵,可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奔袭作战,就算战士们能咬牙坚持,可那些只算合用的普通战马却有些承受不住了,已经发生了几起马失前蹄的情况了。尽管杨天明将那些坚持不住的战士安排到各县防守,部队还可以再坚持一阵,不过己部随后还要穿越山区奔袭陇南,若不抓紧时间休整一下,后面很可能会出更多问题。 “你们奔袭的距离足够远,马匹又不过一半,这几天下来确实不容易。”柳继峰点头认同,接着又建议道,“我们二纵距离这边近,从隆德出发到现在基本上没费太多劲。要不拿下天水后,我们再把兵力互换一下?” “你后边的任务也不轻松,除了稳定这渭河谷地的各县外,还要防范杨虎城部沿渭河进攻。我带部队休整半天就好,顺便为你压阵。”杨天明摆手拒绝了柳继峰的好意,又道,“再说,我带部队到陇南,还要顺便磨练一下教纵的这些新兵。另外,先生此前曾专门说过,要活捉马廷贤并经民众大会公审后将其处决。我在这里也想看看这个能止小儿夜啼的魔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对天水马廷贤如此处置,赵振中是想以此快速稳定甘肃渭河谷地和陇南民心。用他的话说就是“马廷贤这样的禽兽,老蒋不管我们管!” 赵振中对马廷贤如此重视,其原因就是马廷贤这一年多来在甘肃渭河谷地和陇南等地的诸多暴行。 在中原大战前,马廷贤回到西北,率部攻下了天水县。但当时冯玉祥部在西北尚有兵力,在冯部的追剿下,马廷贤很快逃离天水。不过,就是在逃亡路上,马廷贤也没少作恶。在1月22日至26日马廷贤率部留驻武山期间,渭河南北两川民房全被其抢占,民众避逃深山。见民众逃离,马廷贤又下令部属日间搜山,夜间放火,烧杀淫掠。直到26日国民军追剿部队将至,马廷贤才带着抢掠来的一些妇女逃往陇西。 中原大战开始后,冯玉祥将西北兵力抽调一空,马廷贤趁机纠合韩进禄、王占林、马入仓等1万多人,于5月6日自静宁南下,第二次攻占天水县城,烧杀淫掠,仅两小时便有3000多无辜百姓惨遭杀害。 此后,马廷贤因礼县县长马绍棠不服从自己指命,遂派韩进禄、王占林率兵6000攻打礼县。经过20多天的围攻,在30年8月4日城破后,韩进禄、王占林率部屠城。一天一夜屠杀后,满城8000多男女老幼,被杀7200多人。而马绍棠被俘后,在押到天水后也被杀。 今年春天,马廷贤与部下韩进禄内讧,韩部占据了天水县城。马廷贤则集合各县部队围攻,破城后,马廷贤放纵部属又是一番大肆抢掠。 这一桩桩、一件件暴行,使得甘肃渭河谷地和陇南民众,无不对马廷贤这个魔王切齿痛恨。 当礼县屠城事件被披露后,老蒋在舆论的压力下,于年初派严尔艾赴天水调查。但严尔艾却在收受了马廷贤20万大洋的好处后,颠倒事实,上报老蒋称“马廷贤军纪严明,绝无屠杀不法情事”。马廷贤反被南京政府任命为“陇南绥靖指挥”。南京政府不但不惩处马廷贤,反而给这个魔王加官进爵,这使得陇中、陇南一带民众对南京方面大失所望。 听杨天明说完马廷贤的有关暴行后,柳继峰怒道:“这样的禽兽,刮了都是轻的!” “你放心,饶不了他们的。”杨天明神态坚决地说道,“先生曾和我说过,虽然西北这边人口不多,劳力也缺乏,但对马廷贤所部,经民众甄别、指认并经我们特纵核查后,凡参与暴行的,全部处决!一个也不放过!” 在各项准备就绪后,夺取天水的战斗按时打响。 除去在各县留守的兵力,柳继峰部在天水这边有4000兵力,而杨天明部则有8000兵力。虽然杨天明部不参与城内行动,可在城外为攻城部队提供炮火支援,压制城头火力点却完全没问题。 在杨、柳两部集中几十门迫击炮的轰击和30多挺重机枪的压制下,天水城头千人左右的防守敌军不是被炮弹炸死就是被机枪打死或者被火力压制地抬不起头来,根本形不成有效防御。而周遭幸存的马廷贤部看着城头上曾和自己一块胡作非为的狐朋狗党在对方密集的火力下被打得脑浆迸裂、血肉横飞,各个吓得魂飞魄散、肝胆欲裂,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在火力压制住城头的敌人后,柳继峰指挥所部作战人员迅速在城门附近安置好炸药,将城门炸开。城门一开,柳继峰部的4000兵力便蜂拥而入。在优势火力、兵力的攻击下,城内剩余的一千左右失去抵抗勇气的马廷贤残部很快被清除干净。到日过中午时,天水城的战斗已经结束,而妄图化装逃跑的马廷贤也在几个俘虏的指认下被活捉。 见战斗结束,桀骜不驯的马廷贤也被抓住,杨天明便对梁霄命令道:“安排教纵新兵去打扫战场,让他们见识一下。另外,提醒他们一定要小心注意残敌。清理完战场后,兵分两路,我带3500骑兵去西和,许明毅带剩余的2500骑兵和2000步兵去礼县。” 对于陇南几个被鲁大昌部掌握的几县,如果单从兵力对比上来说,杨天明根本就不担心。这个时代的鲁大昌部一共一万来人,其中,分散在渭河谷地的武山、渭源、陇西、漳县、甘谷等县的3000多兵力已经被杨天明解决掉,而在临洮、洮沙两地的近千兵力也被孙耀明干掉,那剩下不到6000的兵力又分散在陇南的武都、西固、文县、岷县、临潭、礼县等地,根本就不是杨天明等人的对手。 不过,杨天明担忧的却是崎岖难行的山路和距离比己部近得多的杨虎城部。 从天水出发到陇南各县,不但要穿越复杂的地势,而且通往各县的距离都挺远,即便是到最近的礼县也有90多公里的山路,而到其他几县的距离都在100公里以上。 与杨天明部相比,杨虎城部到陇南几县却要近得多。从凤县到两当只有50公里左右,从略阳县的白水到徽县也不过是50多公里。而徽县到两当的距离为43公里,到成县的距离不到60公里。 路程上如此之近,而部队的距离也不远。杨虎城部孙蔚如师的两个旅恰恰就在凤县、略阳附近。其中,段象武的第五十旅就驻在从凤县北部到凤翔一带,赵寿山的第五十一旅就在汉中一带,如果接到命令后两部开动的话,段象武旅从凤县到两当,再到徽县也不过是90多公里的距离,而且有自古以来通向蜀地的通道,路况要比从天水到礼县好得多,速度肯定快。 一番衡量之下,杨天明知道,要是同时出发的话,自己是肯定无法赶在杨虎城部前面进占两当和徽县的。为了避免白跑一趟,杨天明决定先拿下距离天水最近的礼县、西和两地。如果顺利得手,而杨虎城部又尚未来得及占领其他几县,那自己再赶向其他几县不迟。 决定之后,杨天明不由得庆幸起现在西北各省还处于有线电报的时代来,若是各县普及无线电报,恐怕己方行动的消息早就泄露了。 午后两点左右,杨天明、许明毅分兵两路向西和、礼县奔去。到11日傍晚,两县分别被拿下。其中,许明毅根本就没遇到什么抵抗,只是,由于礼县去年被马廷贤部屠城,现在已近乎废弃,许明毅等人只好在原县城周围依据地势建立临时营地驻扎下来;而杨天明也没遇到象样的抵抗,在轻易地解决了400多鲁大昌部的兵力后,进占西和。 12日凌晨,杨天明留下500兵力防守西和县后,便率领3000骑兵奔袭80公里外的成县。当天中午,杨天明部在解决了鲁大昌部驻防成县的一个营的敌军后不久,就遇到了从徽县赶来的杨虎城部先头部队。在一阵枪炮把敌军正在渡河的部队赶跑后,杨天明部便和杨虎城部隔着黑峪江对峙起来。 枪炮声消失后,杨天明看着黑峪江叹了口气,幸好杨虎城部距离虽近,但却要跨越几条河流,否则今天成县能不能落在自己手中还真要两说呢。不过,杨天明也知道,随着自己的这一通枪炮,代号“惊雷”的作战行动也至此彻底宣告结束。 第八章:震索视矍(三) …… 凭借杨天明现有的3000骑兵,加上在火力、技战术方面所占的优势,要是跨越黑峪江攻击被段象武旅占据的徽县、两当,还是可以拿下这两个县的。但杨天明仔细想想后,便把这个貌似很有诱惑力的想法抛在了脑后。 两当距离天水有近200公里的山路,而凤县距离两当只有50公里左右的官道,敌我双方在兵力调动、物资运输方面的难易程度差别太大。杨天明很清楚,在缺乏后续兵力和物资补充的情况下,自己这股疲惫之师即便拿下了徽县、两当也很难守住;哪怕自己攻克两县后再咬牙打下凤县,北面还有大散关要隘相阻,届时己方粮弹匮乏之下,如果杨虎城部再趁机调集兵力反扑,自己这3000人可就会有覆没的危险。 分析清楚利弊得失后,杨天明致电赵振中并转张、柳、徐、于等部,通报有关战况并说明自己的建议: 一、截至9月12日,我部已夺取礼县、西和、成县三地; 二、12日,陕西杨虎城部段象武旅曾越过黑峪江向成县开进,已被我部击退,据此判断,徽县、两当已被陕西方面掌控; 三、鉴于陇南地势复杂,交通极为不便,我部后续兵力、物资补充困难,“惊雷”作战至此以结束为宜; 四、建议各部肃清各新占区域,稳定局势,巩固已有战果,并严防周边势力可能的攻击。 辗转接到杨天明的电报后,此时身在东北的赵振中叹道:“陇南还是留下了个尾巴。” “拿下陇南三县就挺不错。”周昊看过电报后分析道,“如果连徽县、两当都拿下,那我们就要跨越黑峪江、永宁河等几条河流,交通极不便利,相反,杨虎城部可从宝鸡过大散关直奔凤县。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会吃亏的。再说,陇南那几县现在都极为贫瘠,拿到手中也不见得现在就能发展利用。” “道理我也明白。不过我想现在拿下陇南,除了想切断陕南、川北进入甘肃的通道外,还因为那边的矿产资源极为丰富。”赵振中解释道,“而且临近的陕南略阳也有丰富的铁矿资源,这些都是我们将来发展能用到的。现在看来只好先放一放了。” 一番衡量后,赵振中电复西北各部:“同意杨天明前电建议,‘惊雷’作战至此结束。9月底前,西北事务暂由张、杨、柳、徐等人议决。各部应抓紧时间调整防区和兵力部署,稳定地方。” 虽然陇南只拿下了3个县,没有完全实现赵振中原定的作战目标,使得陕南进入甘肃的通道没有被封闭住,但在整体上却已无关大局。 在陕西与甘肃间南北跨越5个纬度左右的漫长交界地带中,陕北、关中、陕南三地分别有两条通往甘肃腹地的主要通道。 其中,自陕北定边出发,向南穿越青冈峡一带进入环县的山中小路,在陇东作战前就已经被杨天明等人掌握;而自陕北鄜县出发,过直罗关向西穿越子午岭,直达庆阳的官路,在陇东作战后便被徐超远部切断。 从关中长武县出发,沿泾河上行,过泾川至平凉的这一要道,在陇东战役后,曾由柳继峰部冒充陈圭璋部控制过一段时间,当雨季来临后,这条通道也被封闭。而自宝鸡出发沿渭河河谷上行,过三岔、清水县境至天水的通道,在此战后也被柳继峰部切断。 有些遗憾的是,陕南两条进入甘肃的通道却没有在此战中被完全切断。一条是经凤县、两当、徽县、略阳等地,沟通关中、陕南、川北,且可经山路进入甘肃天水等地的通道;一条是自略阳出发,经康县、武都间的阴平古道,再经岷县,沿洮河而下,可抵达兰州的通道。 不过,陕南的这两条进入甘肃的通道也基本上处于半废的状态。 在拿下天水后,柳继峰便派兵控制了嶓冢山、麦积崖一线,断绝了天水与两当间的几条山中通道;而杨天明部又控制了成县、西和、礼县等地,这样,两条通道中便近乎被去掉了一条。 而自略阳出发,经康县、武都等地,长达630多公里可直达兰州的崎岖山路,在孙耀明占据临洮后也被切断。 而礼县、西和、成县三地,背依嶓冢山、天水,东、西两面又有黑峪江、西汉水,凭借这等山河之险,人民军就等于在陇南的咽喉上建立了一个前出基地。有这个基地在,将来各方敌对势力想从陇南向甘肃腹地进攻的可能性基本上不存在。即便敌对势力从陕南或者川北,借助阴平古道进入了甘肃境内,也会被限制在陇南的两当、徽县、康县、武都、西固等有数几个贫瘠县份,难以施展。 至于曾盘踞在陇南、陇西等县的鲁大昌部,一万多兵马在此战中被消灭了一半多,剩下的5000左右兵力还要分守陇南剩下的武都等几个县份,防备杨虎城部借机吞并,根本就无力对人民军进行反击。 而陕西杨虎城部,马青苑师尚未从河南调回陕西,冯钦哉师也还在韩城一带,仅凭孙蔚如师分布在关中、陕南两地且兵分三路的三个旅,要想向甘肃进攻,面对徐超远、柳继峰、杨天明等部的防线,虽不一定是有来无回,但遭到痛击是肯定的。 接到赵振中的电报后,杨天明对赶到成县的许明毅说道:“考虑到陇南周边敌对势力的强弱,以及我部物资运输能力和这三县民众的承受能力,我给你留下1500骑兵、2500步兵,其他兵力我都带回去。除了我们路上所需的一日物资供应外,其他的我都给你留下。另外,尽量不要向民众筹集所需的物资。” 许明毅也明白8000兵力放在这陇南三县是个浪费,而且物资供应上也存在不小的麻烦,当下便点头应道:“有嶓冢山、黑峪江、西汉水这些天然险阻在,4000兵力够用了。不过你得给我留下一些特纵兄弟,这对有关人员的甄别、排查方面我们可不在行。” “那好,我就再给你留下200特纵人员,协助你掌握三县。”杨天明点头同意,并问道,“在这几县的布防上,你准备怎么安排?” 许明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成县黑峪江对面是段象武的第五十旅,在西汉水南面是鲁大昌部,在略阳嘉陵江对岸则是赵寿山的第五十一旅,既然这样,那成县就是重中之重。放上2000步兵,1000骑兵,在西和放上500骑兵,在礼县放上500步兵。” “大致上应该差不多,不过成县虽有险阻可依靠,但要面对两个旅,也不能松懈。”杨天明想想之后,建议道,“礼县距离天水县城只有90多公里,那边放上300人稳定地面,维护通道安全即可,西和那边既山河之险,又有成县护翼,放300骑兵就足够,这样,腾出来的兵力再加强到成县方面。” 想想之后,许明毅觉得这样更保险,便点头同意。 安排好陇南这边的事务后,杨天明便带领剩下的3800人马于14日下午返回天水。 天水县城中,张明瑞、柳继峰、徐超远、于镇山、王凤山等各个纵队的一把手都已经聚集在这里。杨天明回来后,只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便与众人举行会议。 此战结束后,人民军的控制地域,北到宁夏乌兰木头和套内桌子山,东到陕甘边界的子午岭,南到陇南成县一带,西至河西走廊的武威,整个区域的面积粗略估计约有24万平方公里,人口约有420多万。面积增大了,人口增多了,这确实是好事,不过这其中的问题也是一大堆,别的不说,光总计110多万的饥民就足够让人头疼的。 杨天明到来后,见大家神色间充满凝重,便有些诧异地问道:“这打了大胜仗,怎么一个个神色不对头啊?” “打了胜仗当然兴奋,可战后问题一大堆就让人头疼了。”柳继峰苦笑道,“光那110多万的饥民,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出大乱子。” 张明瑞则对杨天明说道:“在你没回来之前,我向大家通报了我们民众党成立大会的有关情况,以及先生对在各个连队设立我党支部的要求。此外,我们几个初步合计了下这次会议要解决的其他几个问题,主要就是境内的稳定和民生问题,对战果的统计,防区的划分,战后部队的整顿和建设等。其中有些问题确实很棘手。” “这几个问题确实是当务之急,其中,境内稳定和民生问题,部队的整顿和党务建设更是重中之重,我们一定要研究出个解决办法来。”杨天明也有些头大。 经过一天左右的商讨,到15日下午,一份关于西北根据地发展的暂行纲要就此出笼了。 这份纲要共分民生、党务、防务三个部分。 在民生方面,有了在沂蒙根据地处理相关事情的经验,张明瑞、杨天明等人提出的方案比较具体。其中,主要涉及了四个方面的内容:一,以工代赈,组织饥民参与道路、农田水利建设;二,公审马廷贤等作恶多端的罪魁祸首,对罪行深重者一律处决,镇压境内各敌对武装势力;三,打击身负血债的地主恶霸、土豪劣绅,分配土地,提振民众对我部信心;四,民众关系上,不问民族出身,遇事只看是否符合我部提前公布的各项规定。 在党务方面,大家虽然没有经验,不过有了民众党党章为依照,加上赵振中此前提出的具体要求,众人也明确了两个方面的事项:一,党务建设要抓紧,依据党章规定,经再次审核后,对原共进社骨干分子可转为民众党正式党员;二,各部在营、连两个级别的队伍上要设立党支部,在团级以上队伍中要成立党委;各级政府也要按照不同级别成立相应的支部或委员会。 在防务方面,各纵队经过协商后,对各部防区以及兵力进行了调整,其内容主要涉及到这样几个方面: 一,教纵16000左右新兵,除留下5000新兵外,其他11000左右新兵,分给三个主力纵队各3000人,分给炮纵2000人; 二,调整各部防区,陇东各县由三纵徐超远部统一驻防;渭河谷地各县及陇南三县由二纵柳继峰部统一驻防;宁夏黄河两岸由一纵张明瑞部统一驻防;炮纵驻防隆德、化平、庄浪一带,以随时支援二纵、三纵;特纵驻防陇西至黄河以东区域;甘肃河西至武威间由教纵统一驻防; 三,教纵抽调1500人员,特纵抽调500人,炮纵抽调500人,在海原一带成立作战训练中心,负责今后有关士兵训练事宜; 四,调整各部战马配备。此战后各部总计19000多匹战马,除特纵保证每人一匹外,三个主力纵队每个纵队4000匹,教纵2000匹,炮纵800匹。 虽然张明瑞、杨天明等人所提出的这个纲要只是针对眼下迫切需要解决的一些问题,其中也有不完善的地方,但这却是他们在西北根据地发展建设上所写下的第一篇文章,在他们今后的成长历程中意义深远。 第八章:震索视矍(四) …… 张明瑞、杨天明等人在天水这边规划战后西北根据地的建设,而国内各方势力却在西北变局的消息传出后被震得一片失声。 “你说什么?成县被不明势力占据?三岔也被不明势力占据?”自10日得知被陇东变故消息后,就闹心不已的杨虎城在12日得到段象武部经孙蔚如上报的消息后彻底惊呆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查清对方是什么势力,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查!给老子查清楚!”杨虎城朝话筒吼完,就将话筒扔在办公桌上。随后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盯着墙上的大幅地图发起呆来。 宁夏黄河两岸、陇东、陇中、陇南几县,竟在这短短几个月中变了天,都被不明势力掌控,现在看来占据这几处地方的应是同一势力。对方在7月份拿下宁夏黄河两岸后竟隐瞒了20多天,而从鲁大昌部传来的消息,陇中和渭河谷地是前几天才发生的变故,这样看来,陇南应该也就是这两天才被这股势力占领的。可陇东又是什么时候被占领的呢?这样一股强悍势力,出现在陕西周边是祸不是福啊。 杨虎城思索着,看着地图上被占领的陇东等地区,失落不已,自己暗中谋划的大西北计划看来是泡汤了。自己这个负责西北数省事务的潼关行营主任,上任不过两个月就出了这么大乱子,南京那位还不定怎么处置呢。 长叹一声后,杨虎城起身硬着头皮拟定了给老蒋的电文。在述说陇南新发生的变故后,杨虎城以退为进,自请处分,称“虎城自就职潼关行营以来,西北几省迭遭变故,对此,虎城之责不容推卸,恳请辞去潼关行营主任一职,以专责陕西事务。” 正在南昌督战的蒋中正,接到杨虎城的电报后,头疼之余心中也恼火万分。宁夏事变的消息传出后至今还不到一个月,这西北局势怎么就败坏若此?甘肃省主席马鸿宾被下属扣押了,青海省主席马麟被人从兰州附近给打回了西宁,杨虎城这个陕西省主席还没怎么和对方打呢,却又嚷嚷着要辞去潼关行营主任一职,这分明是以退为进想避风头!这都算他娘的什么事?! 再想想眼下剿匪不利,损兵折将,老蒋更是心火上升。江西剿匪尚未见到成效,西北那边的乱子却有愈演愈烈之势,陕甘青宁这几省的要员简直都是饭桶! 平息了一下怒火,老蒋对门外站立的卫兵道:“去请畅卿先生过来下。” …… 或许是南京政府对言论自由放的比较宽,也或许南京政府本身就是个遍布大小眼儿的筛子,反正杨虎城给老蒋通报西北情况的电报内容在第二天就见诸报端。 与前两天马麟逃回后青海所说的推测不同,这次几份有影响的大报是实打实地证实了宁夏黄河两岸,以及甘肃武威以东的大部地区被不明势力占领的消息。报上除了援引杨虎城致电南京政府的内容外,还披露了甘州马步芳部自武威附近探察到的消息。一时间,“西北惊变”的报道充斥于大小报端。 其中,《大公报》的报人所作的工作很细致,他们通过甘肃境内尚能联系上的县份,推算出甘肃一省67县加一个设治局中竟有42县被不明势力所占领,有360多万人口被其控制。加上宁夏黄河两岸的9县,70多万人口,该股不明势力竟然掌控51县,430万以上民众!这则消息一经见报,就引起轩然大波。 51县,430万民众!而且如果从7月份这股势力发动宁夏事变来算,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 就在各家报纸评论西北局势,抨击西北当局,讥讽南京政府的时候,国内的各家势力在震惊之余也各自揣测起来。 老蒋在得知报纸上的评论后,除了骂了声“娘希皮”,怪《大公报》多事给自己添麻烦外,并没有对其采取措施,毕竟,这种推算有心人都能做到,而《大公报》不过是将它所得到结果公布出来罢了,堵是堵不住的。此时,蒋中正已经听从了杨永泰的建议,准备派人去甘肃与那股势力进行接触,看能否为己所用。当然,老蒋也没忘了给杨虎城去电,称“革命军人自当勉力向前,锐身赴难,岂有遇挫便动辄逃避之理?若如此,先总理遗志何时可现?西北事务托付于弟,望弟振奋精神,为党、为国再立新功!” 接到老蒋的电报后,杨虎城既高兴过了眼前的这一关,又为以后担忧。“蒋某人不允我辞职,这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杨虎城心里清楚,眼下中央军是不会到陕西这边对付甘肃、宁夏势力的,而宁夏军队被消灭,甘肃也就剩下鲁大昌的残兵败将,青海那边马麟都指挥不动他侄子马步芳,自己也就别想了,要动手的话,肯定是自己这个潼关行营主任的部队,最多陕北井岳秀可能帮衬下。 对于西北出现的变局,老蒋是恼火,杨虎城是担忧,而马麟、鲁大昌两位则是揪心不已。 马麟知道马步芳手里的第九师已被他经营成了铁桶一个,自己是插不进手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从自己曾掌握的甘肃骑兵第一师拉一票人马到青海来,最终却被人给撵得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原本能拉回来的两千多人,最终只有700多人逃了过来。想起眼下的结局,马麟就是一阵肉疼,心中懊悔不已,要是早回来几天,哪能遇到这种事?自己待在兰州那边看得什么热闹啊?! 马麟回到西宁,离甘肃这边还有一段距离,还可以有时间、有空间来懊悔,被杨天明等人消灭了过半兵力,现在龟缩在武都等地的鲁大昌,揪心之余却还感到震恐。 “你真的看到那帮人动用几十门小钢炮轰击天水县城?”鲁大昌又一次问从武山一带逃回来的新编十四师第一旅参谋长张觉僧。 “我当时从甘谷逃出来后,准备翻山到这边,正好在远处的山上看到那帮人攻打天水,具体多少门小钢炮我没看清,就见一片炮弹上了城头,然后马廷贤在城头的那伙人就都被炸趴下了。”张觉僧叹了口气,又道,“想当初马廷贤那多威风,可现在连人家半天都没挡下来。” 想了想,张觉僧又道:“师长,你别怪我说话丧气,我们现在这5000来人凑一快都不是人家的对手。” “你这话是挺丧气的。”鲁大昌横了他一眼,“既然打不过,那怎么办?要不我们投杨虎城得了。” “师长,杨虎城我们可不能投。”张觉僧赶紧提醒道,“你看马青苑都跟他4年了,他还是另眼相看,凡是有好事总是第一个想着孙蔚如这个嫡系,可脏活、累活都给马青苑了。你看,前不久南京方面要陕西派兵围剿石友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又是马青苑师去干。我们要是过去了,肯定连马青苑都不如!” “那你他娘的给老子出个好主意!”见自己的意见被否定,鲁大昌瞪眼说道。 “我听说吴佩孚快要到文县了,我们把他接过来怎么样?他现在身边就200来号人,我们也不怕他吞并,还可以借他‘上将军’的名义号召四川、陇南、陕南等地的有心人。再说,刚占了北面的那伙人既然敢和南京政府对着干,说不准还能和吴佩孚对上眼呢。”张觉僧还真给出了个主意。 鲁大昌心中一动,摸了摸脑门说道:“这个法子倒是不错。那好,就由你代我去文县把他接过来。” 听说鲁大昌派人来请自己,从报纸上了解过有关情势的吴佩孚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鲁大昌现在惊惶未定,我们的好事到了。” 见身边的人不解,吴佩孚又道:“《易经》震卦有言:‘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现在西北这股势力何止是震惊百里,两月不到的时间,竟横扫千里都不止。震卦上六有言:‘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婚媾有言。’《象》曰:‘震索索’,中未得也;虽凶无咎,畏邻戒也。” 吴佩孚的夫人张佩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就别说这些云山雾罩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不是云山雾罩,想当初老吴流落北京街头可还靠着给人算命混饭吃呢。”心情大好之下的吴佩孚摇头笑道,“简单来说,就是鲁大昌现在已经被西北变局震得六神无主,而且局势对他很凶险。不过,这种凶险是对鲁大昌而言的,对我们将不会有什么不利。嘿嘿,现在震恐不安的何止鲁大昌?要我看,不但西北各省大员心中震恐,就是南京方面也不安得很啊。两月时间,拓地千里,震惊四方,啧,这气魄还真让老吴有些神往呢。” 鲁大昌和吴佩孚在这边接触,在山西绛县隐居的冯玉祥在得知西北变故之后,也连忙与心腹暗中联系,询问西北势力是否国民军旧部,并希望能派人去与该势力接洽,共同反蒋。 而在陕北保安的一处山坳里,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正聚集在一起商讨事情。 “老刘,你今年基本上都在这陕甘一带,说说这股势力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能不能拉到我们这边来?”一个30多岁的汉子问道。 “难哪,老谢。”年纪尚不满30的老刘苦笑了一下,摇头道,“6月份的时候我被苏雨生关了起来,出来后想到陇东找陈圭璋,却发现陇东各地盘查紧密。通过和附近民众了解,我才知道,从5月底开始,陇东就是这种情况。暗中潜入陇东后我了解到,陇东一带的各路武装竟被一股势力一扫而空。不但陈圭璋、杨万青等部被消灭,就是一向刁滑的谭世麟、张廷芝等部也被消灭。而且,我们在陇东隐藏的人员也都被其通过各种手段揪了出来,被罚做劳役。” 顿了顿,老刘又道:“别看他们也打土豪、分田地,可并不是一刀切。而且,他们纪律性强,组织严密,我们就是想混进去都不可能。再说,对方如此势力,现在又占据了这么大的地盘,又招惹了杨虎城、马麟、鲁大昌他们,这陕甘边界很可能要发生大的战事。这种情况,他们更不会随便招人的。” 一个20来岁的青年插话道:“既然他们可能在陕甘边一带大战,那我们正好可以趁机会搞一些枪弹,拉起更多人马来。我看我们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小阎说的有道理。”老谢点头道,“老刘,你看我们到哪里落脚好?” “陕北这边因为鼠疫,井岳秀也封锁通道,陇东这帮人的势力是我们现在无法对付的,加上这边实在贫瘠,也养活不了多少人。”老刘沉吟道,“我看我们就到关中和陕北交界一带落脚得好。那里是杨虎城部和井岳秀部势力交接的地方,漏洞多,有利于我们发展。具体来说,耀县那边就不错。” “我看行。”老谢点头道“这事情先这么定了。” …… 受西北变局的影响,各方势力在震惊之后,都开始了各自的运做,希望能谋求对己方有利的形势。而受此影响,历史已开始偏离原来的轨迹。 第九章:大车以载(一) …… “惊雷”作战结束后,西北根据地进入了繁忙的治理整顿时刻。 此时,老蒋和他的中央军一方面忙于在江西剿共,一面还要应付广州方向,实在无暇他顾。加上中央军与西北间的距离过于偏远,鞭长莫及之下,老蒋只得把西北事务委托杨虎城处理。 杨虎城通过自己部下与甘肃势力交火试探后,知道仅凭孙蔚如一个师是无法应付得了的,便抓紧时间调兵遣将。只是调动之下,杨虎城才发现,这最终能和甘肃方面见真章的也就是自己的3个师和井岳秀的86师,而除去稳定地方的部队后,真正能用于作战一线的也就4万多人。 杨虎城不是没寻求过西北其他势力出兵平乱,只是毫无结果罢了。其中,青海的马麟,在侥幸逃得性命后不愿再去趟甘肃的浑水,以马步芳要防备河西走廊西部,自己无兵可派婉拒;陇南的鲁大昌在连番损失之下,对方不来打他,他都觉得是烧了高香,根本不愿再触霉头。至于绥远,那是张学良的管辖范围,可不干杨虎城这个潼关行营主任什么事。就是想让傅作义出兵,也要老蒋和张学良点头才行。何况,现在因阎锡山回晋一事,晋绥方面和南京、北平颇有剑拔弩张之势,现在让晋绥军的傅作义部出兵显然是不合适的。 种种原因聚合下,西北根据地竟在战后得到了一段相对平静时期。西北这边暂时恢复平静,而赵振中等人在东北的行动也拉开了帷幕。 9月初,在民众党成立大会结束,海外代表随谷海川等人去沂蒙根据地参观,张明瑞、杨天明启程返回西北后,赵振中却并未急着去东北,而是和周恬、周昊等人费了番功夫,把大珠山帽子峰附近海底那艘带自己三人来到这个世界的舰艇,通过帽子峰临海山崖处近20米的水下的出入口,给弄到了已可使用的地下潜艇基地中。 地下潜艇基地经过6年多的建设,虽然距离赵振中要求的完工标准还有一段距离,但已有部分设施可投入使用。而那艘在海水中沉寂13年之久的舰艇,虽然外壳上覆盖满了海草、淤泥以及许多贝类生物,但因其材质优良,并未出现腐蚀等问题,艇内各个系统也都还算正常。 将舰艇驶入潜艇基地的船坞中,清理掉外壳上的杂物后,赵振中又在舰艇上忙碌了两天,随后便由周恬在舰艇的图书馆中查找有关资料,自己则和周昊于9月10日抵达了沈阳。而这个停靠舰艇的船坞也被严格封闭,只有周恬每天可以进出。 对于赵振中等人来说,虽然这艘舰艇足够先进,但因为几个方面的限制,却无法在这个时代发挥出它应有的效能。 一是缺乏能够驾御它进行作战的人员。虽然赵振中能指挥并操作舰艇航行,周昊也可以掌握部分火控系统,但舰艇在海中作战仅有这两个人是绝对不够的。而要想在这个时代培训出能操作这艘高技术舰艇的作战人员,即便赵振中、周昊两人亲自指导,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那想都别想。 二是这个时代和后世在海况上存在明显差异,舰艇的自动导航系统因数据库中的海况数据资料和这个时代不符,已基本上失去了作用。加上没有了卫星中继,没有了基地指挥,这样一艘舰艇难有大作为。 三是后勤物资供应无以为继。舰艇上的武备系统中,除了激光防卫武器补充电力后可以连续应用外,鱼雷、导弹原本就多数是训练弹,剩下的少量实弹带来的战果将极为有限。而且这个时代根本就提供不了后续补充,为数不多的实弹是打完一枚就少一枚。 当然,这艘舰艇也并非是能看不能用,艇内的图书馆是它现在价值最大的地方,其中的一些技术资料足够赵振中等人把英美等列强甩下几个时代的距离。只是,要想把技术资料变成现实产品,那还有一段艰难的路程要走。 …… 暂时放下西北、沂蒙两个根据地的事务,来到沈阳的赵振中却发现这里的形势堪称险恶,基本上是处在战争边缘了。但让赵振中无奈的是,沈阳城内56万国人却对日军近在咫尺的战争威胁视而不见。 9月10日,赵振中一行抵达沈阳后,在路过合堡大街时见到城内布设的街垒、路障以及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后大吃一惊,一时还以为日本人提前发动了。 “这城里城外的日军是怎么回事?”一抵达华美公司在沈阳尚未开张的分公司所在地,赵振中就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是日本人在演习。从9月2日就开始了。”此前先行回沈,现在前来迎接赵振中一行的刘成林语气愤然中透着无奈,“日本人在我们中国人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可东北当局却在底下传达什么‘无论日人如何寻事,务须万分容忍,不与反抗’的狗屁命令!看这架势,恐怕真被师叔说中了,日本人即将发动,而东北军全是银样蜡枪头,东北也很可能会就此沦陷。” 在7月17日,中村震太郎被东北军关瑞玑部处决的消息传出后,朝鲜、日本境内掀起了新的**浪潮,就是身在东北的日本侨民也不安分,一些浪人开始在街头寻衅滋事。 8月17日,日本陆军省宣布中村被杀,宣称“日本在满蒙特殊权益受到了中国的侵害,现处危险之中”,煽动武力解决问题。其外务省则命沈阳总领事向辽宁省主席臧式毅严重抗议。但在此形势下,沈阳公安局却密令所属人员,称日本正在极力挑衅,应容忍自重,力避冲突。 沈阳当局的退让,并没有使日本人就此罢手,相反,这种力避冲突的举动却证实了石原莞尔等人在中东路事件后对东北军虚有其表的判断。石原莞尔曾说过的“我不用拔剑,只用竹刀就足以吓退张学良”的话语也在日本侨民当中流传开来,日人的气焰愈发嚣张。 从29年7月到31年7月,东北日军在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的组织下,已经进行过三次参谋旅行,掌握了长春、哈尔滨、海拉尔、洮南、山海关、锦州等地的地形和中**队的基本情况。并以此为基础,制定了详尽地侵占中国东北的作战计划。经过游说,板垣和石原的计划又得到了日本陆军省军事课课长永田铁山大佐,参谋本部冈村宁次大佐、东条英机大佐的支持。到9月上旬,永田铁山答应的两门24厘米口径的重炮已经从日本国内运到沈阳,并安装完毕,瞄向北大营和东三省兵工厂。 一切就绪后,日军又展开了一系列的演习,为即将发动的战争做准备。9月2日,日军在北大营附近的文官屯、关帝庙一带演习;3日,演习进攻城垣的野战;4、5两日,演习包围东北兵工厂;8日,在沈阳北大门外架起了机关枪,佯攻沈阳;9、10两日,日军又在北大营边门、合堡大街等处进行城市进攻中的巷战演练。可以说,此时的东北日军已是箭在弦上,只待发出了。 尽管赵振中已经预料到沈阳这边局势会很紧张,但仍没想到竟险恶到如此地步。在别国领土上,一**队未经对方许可,就举行以该国当局为假想敌的军事演习,这和真枪实弹的作战行动已无多大差别,都是对主权国家的严重挑衅,都属于战争行为。但面对这样的挑衅,东北当局竟然忍了下来。而由于沈阳当局的纵容,以及日军连日来多次的演习,又使得沈阳民众在起初的惊慌过后,渐渐习惯了城里城外的路障,变得麻木不仁起来。绝大多数民众虽然心里认为小日本欺人太甚,小六子太窝囊,却并没意识到这已处于战争边缘。 在将自己知道的沈阳情势介绍完后,刘成林依然心绪难平,说道:“我就不明白,东北军关内、关外有近40万人马,日本人在沈阳这边才两万左右的武装人员,怎么能让这帮小鼻子骑在头上?” “原因很简单,不管南京当局还是东北当局,他们内里都是软骨头!”周昊不屑地评论道。 “小昊说的没错。蒋中正、汪兆铭还有一干南京政府的要人,大多是去日本留过学的。他们在日本期间见识到了日本的强大后,已经把对日本人畏惧刻到了骨髓里,想让他们的骨头硬起来,估计成吨的补钙都不见得管用。”赵振中叹了口气,说道,“而且,民国以来,许多国人虽然剪去了头上的辫子,可心里头那根辫子却根深蒂固。这些人既不敢反对官老爷,更不敢反对洋人,逆来顺受已成习惯。要想让他们挺直腰板站起来,可太不容易了。” 鸦片战争后,国内的大人物们就得了软骨病,对西洋人很是畏惧;甲午之后,老大帝国竟连东面那个东洋小矮子都打不过,这让一些人的病情进一步加重;而在庚子年八国联军侵华后,国人对洋人的畏惧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就连那口口声声宣扬革命的先行者,不也在列强面前也直不起腰来?甚至还主动上门以国家利益为筹码,以期取得日本人的支持。 先行者都如此,你能指望他的衣钵传人好到哪去?没见老蒋视滔天大水、千万灾民如不见,在7月23日宣称“攘外应先安内,去腐乃能防蠹”么?没见他在9月1日《呼吁弭乱救灾》的通电中又公然宣称“中正惟有一素志,全力剿赤,不计其他”么?这样的政府,你想让它把民众放在心上,让它对外硬气起来,那根本不可能! 第九章:大车以载(二) 想到眼下沈阳这56万民众对即将到来的战争麻木不仁,赵振中就有些头疼。叹了口气,暂且将烦心事放到一边后,赵振中问道:“从7月份到现在,沈阳这边处于雨季,我们的那几个工程没出问题吧?” “此前施工时已经做了防渗水的设置,前两天,我回来后又各处查看了一番,没问题的。”刘成林说道,“这几天发动的话,肯定不受影响。” “老赵,已经到这边了,你也该和我说说具体安排了吧?”周昊有些按捺不住地问道。 “也该和你说说了。”赵振中笑了笑,“我们这次到沈阳,有几个行动,基本上都和物资有关或者是围绕物资展开的。其中两个主要行动,一是我们去年在沈阳这边设立分行并筹备分公司的时候就着手进行的;一是7月份我想通过于学忠向东北军示警未果后,才开始准备。这两个行动成林都有参与,就让他来和你说吧。” 刘成林有些感慨地看了看赵振中,说道:“在一年前,赵师叔提出与第一个行动有关的工程方案并告诉我最终目的后,我可是吃惊的不得了。不过,那时赵师叔就说,这个工程和行动是为了日本人发动而预先准备的。当时,我难以置信,可现在看看沈阳这个形势,几乎都是按照赵师叔预料地发展。” “没什么神奇的。”赵振中摆了摆手道,“日本是通过甲午战争、日俄战争以及上次大战,才跻身于列强行列的。可它人口不少、资源匮乏,加上殖民地少,发展时间又不长,底蕴根本就没法和英、法、美等列强相比。在29年席卷列强的大危机之下,日本经济衰退得厉害,仅靠它国内力量,很难尽快摆脱出来。日本要想保证它国内不出乱子,那它只有尽快掠夺其他地区资源补充其国内。而东北,不幸成为日本的最佳选择。” 周昊自然明白其中原因,便催促道:“老赵说的在理,成林你还是说一下有关行动的事。” 刘成林点点头,开始向周昊介绍有关情况,而赵振中则在一边思索着在一些细节上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在去年,赵振中让刘成林以筹建华美公司沈阳分公司和建设华美银行沈阳分行新营场所的名义,分别在东三省官银号、边业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汇丰银行、日本正隆银行、朝鲜银行、日本横斌正金银行等8家银行附近购置地皮,建设营业场所。 地面上的各个设施从去年春天就慢条斯理的在建设,而刘成林等人则在各个在建营业场所的地下加紧施工,构筑通向各个银行地下金库的通道。到今年上半年,这8条长度在300米到500米之间的地下通道已经全部完工。 现在只要赵振中一声令下,以运送救灾物资名义分批抵达沈阳并分散在几个场所的沂蒙特战旅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完全可以在几天之内就把那几家银行的金库给倒腾空,并且用汽车将所得给转运走。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并给日本人添点麻烦,赵振中将华美银行也列入这次打劫目标之内。不过,让赵振中有些遗憾的是,花旗银行在哈尔滨、大连都设有分行,可在沈阳这边却只有一个成立时间不长的办事处,实在不值得构筑一条地道,只好到时让人装扮成日本人去拜访一番了。 这个行动若是成功实施,不但会增加己方的资金所得,降低日本人发动事变的收获,还给日本人放了血,更会给日本人增添不少麻烦。只要事变一发动,赵振中再做点手脚,让英国人、美国人咬定是日本人打劫银行的,那肯定够日本人头疼一阵的。 周昊先是琢磨了一番,随即朝赵振中竖了下大拇指,大笑道:“好你个老赵!真有你的!不错,对付小日本就要这么不遗余力。” “这些外国银行,喝了中国人这么多年的血,也该付出点代价了。”赵振中提醒道,“别忘了,它们可不仅仅是经营存贷业务,还把持关税、盐税,在我国境内发行货币。” 清末以来,中国的关税和盐税就成为抵借外债的抵押和还债的基金,先被汇丰、道胜、德华、汇理、正金等外国在华银行保管,后来基本上落入英国汇丰银行之手,直到去年才被南京政府逐渐收回。也正是有了这笔多出来的收入,老蒋才底气十足,能在去年的大战中获得最终胜利。 而从清末一直到30年代中期,在南京政府统一全国货币前,中国的货币极为混乱,不但中央政府可发行大洋、小洋,地方各省政府可发行钞票,军阀头子可发行军票,就连银行都可以发行自己的货币。 如果这些发行货币者都是中国境内的机构或个人那还罢了,总算是肉烂在锅里,属于中国人自己间分配上的问题,可许多外国银行也搀杂其中,通过在中国发行货币谋取巨额利益。这些外国银行在中国设立的机构,要么资金不充足,要么缺乏有效担保,一旦出现问题,那受害的还是中国民众。其中,华俄道胜银行在1926年外汇投机失败后,其在华各地设立的分行也随之倒闭,它此前所发行的巨额纸币顿时成了废纸,无数中国人因之倾家荡产,就连其所欠中国政府的巨额公款也成了泡影。因此,赵振中说这些外国银行是在喝中国民众的血,并不不当。 “发行货币、组建军队,并保证这两者在国境内独一无二的地位,这是一个国家、一个政府的基本职责。”赵振中发人深省地说道,“可看看东北,张学良不但让自己的杀父仇人继续在这里驻军,耀武扬威,还容许日本银行和其他外国银行在东北发行巨额货币。这哪里还有点国家二把手的样子?整个一靠父辈恩泽的二世祖!” 日俄战争后,俄国和日本分别在各自掌握的北满、南满铁路沿线,设立金融机构发行货币,构筑并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日、俄金融势力的压力下,中国东北当局的金融势力只能分布在日、俄势力范围外的东北其他地区。随着一战和俄国革命的爆发,东北的金融势力又发生了新的变化:俄国势力逐渐退出,日本势力趁机北进,并分别与北满中国方面哈大洋票系统和南满张学良政权下的现大洋票系统发生冲突。 以日本人控制的朝鲜银行为例,该行1918年开始在东北发行货币,当年数额就达到了1900多万元。到1927年,朝鲜银行发行的货币数额已达到了4000多万元,加上正金银行发行的400多万元,与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在东北发行的货币总额基本相当。而到31年,日本人在东北的各家金融机构,近乎掌握了半个东北的金融话语权。 事实上,不光东北,其他省份也存在外国银行滥发货币的问题。民国初年,外国银行在华发行的各种货币总额超过一亿,而到了35年南京政府实行法币改革前,汇丰、汇理、花旗、麦加利、正金、华比、荷兰、有利、德华等9家银行依然在华发行货币,并于35年发行500多万元的货币。当然,与东北有所不同的是,其他地方没有长期驻有两万多日本武装力量罢了。 “那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发动?”想到可以从小日本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周昊就有些迫不及待。 “现在已经探明,这各家银行要么是在月底,要么是在月初进行盘点,而盘点之后,存放硬通货的地下金库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有人去的。据此,我们的对银行的行动分前后两次进行。”赵振中决定道,“第一次放在12日晚,下手目标是在东三省官银号、边业银行、中国银行、交通银行;第二次行动时间在15日晚,下手目标是汇丰银行、日本正隆银行、朝鲜银行、日本横斌正金银行;至于花旗银行办事处和华美银行分行,我们在日本人发动前去光顾一下就是。” “分两次也好,我们这200多辆汽车一次还真不见得能运完。”周昊点点头,又问,“那人员和路线都选择好了么?” “这些都有准备,没问题的。”刘成林肯定道。 为了这次行动,赵振中等人做了充分准备。交通方面,赵振中在7月份运送救灾物资抵达沈阳后,就安排刘成林以向灾区运送救灾物资的名义,经当地政府同意后在辽河上架设浮桥。不过,当时水势浩大,架桥困难,直到8月下旬水势消减后,才在辽中西部与台安之间的辽河上架设了两座可通行汽车的浮桥。而为了保障物资运输通畅,赵振中还在辽中、沟帮子、锦州三地设立了汽车加油和维修点,以及时解决故障。现在,从沈阳经辽中、辽河、台安、沟帮子、锦州可直达葫芦岛,其间的路程约在270公里左右,一天便可往返。而在葫芦岛方向,届时会有一艘载重5000吨的集装箱船等在那里。 在人员方面,特战旅从山东一共过来了1800人,其中,刘成林将带领800人专门负责这前后两次的资金运输,以及华美公司在东北人员的撤离问题。 而且,通过多次使用小型可组装使用的集装箱,东北地方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运输便利的“铁柜子”,在里面装上硬通货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察觉。何况,真金白银可都是密度大的东西,载重5吨的卡车,装黄金,个立方就接近载重上限;装大洋,也不过半个立方而已。夹杂在一车空箱子中,根本就不用担心被发觉。 “等等。”周昊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让成林带800人负责即将到手的硬通货运输,那我俩和那剩下的1000人做什么?留下来和小日本干上一家伙?” “到时肯定会抻量一下小日本的战力到底如何,我们心中也好有个数。”赵振中话音一转,“不过,我们留下来还有另外一些事情要做,除了想法去搞到另外一些物资,我们还要去做两件栽赃嫁祸的事情,给日本人添点麻烦,也让日本人的矛头有个指向,邪火有个去处。” 第九章:大车以载(三) …… “这关于物资的第二个行动就是对兵工厂动动手脚。”赵振中淡淡一笑,“既然他张学良有这么些家当却不能物尽其用,与其任他送给小日本使其以战养战,那还不如让我们运走呢。” “这要真能实现的话,那确实是好事,我们也算大发一笔了。”周昊没有盲目乐观,平息了下心中的兴奋后又道:“不过,兵工厂这样的地方肯定是防备森严,要是派人潜入并炸毁它,我相信应该没多大问题。可要想在东北当局和小日本的眼皮子底下把里面的装备运出去,那困难太多了。” “张学良都准备把兵工厂改成民用工厂了,防备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密。而且,我们有准备的。”刘成林在一边解释道。 在7月份赵振再次于北平拜会于学忠之前,虽然他让刘成林预作后手准备,却仍希望能通过于学忠说动东北军对小日本早做防范。但在示警不果后,赵振中也放开了心中的顾虑,着手布置起针对东三省兵工厂的有关行动。 东三省兵工厂坐落在大东边门外东塔以西,往东就是沈阳飞机场。从1921年建成后,经过几次扩建,东三省兵工厂现在已成为国内规模最大的军火生产厂。工厂内除了聘请的日、德、奥、俄、瑞典等各国技师外,还有一万多工人,能够生产多种炸药、地雷、不同口径的步枪、轻重机枪、火炮,以及各种枪弹、炮弹等。为了物资运输便利,兵工厂在库房西侧还修筑了站台,修通铁路,使得火车可直通厂内。 1929年1月,东三省兵工厂督办杨宇霆被张学良杀掉后,由臧式毅接任兵工厂督办。不过,臧式毅在1930年出任辽宁省主席后,因公务繁忙,对兵工厂具体事务的关注就渐渐少了。 到30年的时候,东北当局除了在兵工厂上投入了两亿左右大洋的建设资金外,工厂每月日常开支就达200多万元。这样大的消耗,东北当局也有些吃不消。在中原大战后,张学良便号召弭兵,经张、臧两人许可,兵工厂开始削减员工,并利用工厂设备生产起民用物资来。随后,又在沈阳大西关成立东生源售品处,凡属五金材料、锅炉暖汽片、水泵机器、工具家具等,都可透过东生源向兵工厂订购。并有样品目录陈列,供人选购。张学良还计划将兵工厂改为民用工厂,派王卓然、叶弼亮二人出国考察,接洽外国专家来改建东三厂兵工厂,准备制造汽车和拖拉机。 只是,王、叶二人考察未果,由迫击炮厂成立的民生工厂却在李宜春的领导下和华美公司合作顺利,而且汽车部件加工和汽车组装生产搞得有声有色。有鉴于此,臧式毅索性便卖了个顺水人情,在今年春天向张学良提议由李宜春来负责兵工厂改民用的一应事宜。张学良见民生工厂生产的卡车质量确实不错,而臧式毅又忙于辽宁省事务,便同意臧式毅先挂名督办,兵工厂的具体事务由张学良的把兄弟李宜春接手。同时,张学良又派自己的秘书叶弼亮来协助李宜春。 李宜春接手兵工厂后,因为此前在与华美公司合作生产汽车上尝到了甜头,自然希望华美公司能再协助其对兵工厂进行民用改造。在此情况下,负责出面与华美公司洽商的叶弼亮秉承张学良、臧式毅、李宜春等人的意思,自然是把兵工厂的有关情况对华美公司的有关人员说了个干净。而这给赵振中等人此次的行动带来了莫大的便利。 在9月4、5两日,日军演习包围东北兵工厂后,工厂内的技师和工人便纷纷请假。而臧式毅、李宜春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又给1300名工厂保卫人员下令说“无论日人如何寻事,务须万分容忍,不与反抗”,并将大多数人放假回家。整个兵工厂现在除了留下了几百人的防卫人员和少量技师、工人维护设备外,已处于停工状态。 刘成林介绍完有关情况,又道:“加上我们又制造好了北平张学良副总司令部的有关证件、文书,以及辽宁省主席臧式毅的手令,连蒙带拐之下,又有武力做后盾,解决掉工厂内看家的200多防卫人员不成问题。”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我们就干他一票大的!”兴奋过后,周昊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我们怎么把物资运出去?要是用汽车,那不但会暴露华美公司,也运不了多少东西啊。” “兵工厂有自备牵引机车及38节车皮,我们就用这列火车做文章。”刘成林两眼放光,“从山东过来的人员中就有6、7个是在胶济线上开过火车的,这两个多月又在沈阳到葫芦岛之间乘火车跑了多个来回,已经熟悉了沿途路线,由他们把火车开到葫芦岛港口完全没问题。” 在几年前劫完张宗昌的军列后,赵振中就想起铁道游击队的事情来,加上考虑到今后自己在西北根据地也要修筑铁路,没有能开动、维修火车的人员可不行。因此,在那以后赵振中便让李云天想法安排了一批可靠人员进了胶济铁路青岛段,学习铁路方面的事宜。3年下来,那批人虽然说没能在胶济线上获得多大提升,但对铁路方面的事情已经很熟悉。其中几个掌握了火车驾驶技术的人,正好能用在这次行动上。 “只是,38节车皮,每节载重40吨,确实运不了太多的东西。”想起自己了解到的兵工厂内那数量庞大的军工物资,刘成林就是一阵遗憾,“兵工厂里那么多物资,要是能都让我们运走就好了。” 这个时代的中国,铁路上的车辆大多都是两轴的,加上窄轨车辆的存在,货车车厢的平均载重只有20多吨。东北这边,张氏父子在铁路上是下过功夫的,其货车车厢的载重量在国内处于领先水平,每节达到了40吨的标准。可即便这样,一列38节车厢的货车,也不过运输1520吨物资罢了,这与兵工厂内的众多物资比起来,确实不值一提。 “不要太贪心了,有这1500多吨的载重量,可以让我们运走不少东西了。”赵振中拍拍刘成林的肩膀,笑道,“既然在运输上存在这个限制,那我们就要确定好此次行动的目标,专找好肉下口。那些过于笨重的、占地方大的,以及和我们现在和将来标准不配套的,一律舍弃。具体来说,我们只要仿毛瑟步枪、75口径和105口径的火炮、各口径迫击炮,以及与这些装备相应的弹药。” “要按照这个标准,那确实可以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都运走。不过,要舍弃的东西就多了,太可惜了。”想到兵工厂内那众多将要被舍弃的物资,刘成林不禁有些心疼。 东三省兵工厂,除了仿制毛瑟的13式7.92口径步枪,仿制日械的17式6.5口径的轻机枪等枪械外,还有仿制日式、德失、奥式等火炮。要是按照赵振中所说标准的话,那这次能运走的就不多了,甚至一列火车的载重量用不了。 13式步枪的重量为每支4.27公斤,10万支13式才不过是427吨的重量;至于火炮,东三省兵工厂从成立以来,一共生产了180门75口径的火炮,16门105口径的火炮,这些火炮合一块也不会超过300吨,何况,这些火炮已经有不少装备到部队的,兵工厂内剩下的绝不会多。这样算下来,1520吨的载重量甚至还可能出现富余。 “没啥可惜的,我们将来一定会造出比这个兵工厂内更好的装备来。”赵振中把手一挥,决定道,“这次行动中,除了我之前所说的枪、炮等物资外,我们要尽量多拿合用的弹药。在拿不走的物资中,安放好定时爆破装置。决不能便宜了小日本!” 此次沈阳行动后,赵振中等人要想再和小日本照面,那就要等几年后了。而有了这段时间做准备,赵振中等人基本上可以建造起自己的军工体系,没必要现在去拿仿制小日本的装备,增加后勤方面的压力。要是列车上有剩余空间,那还不如多装些军工原料呢。 “老赵说的有道理,将来我们要建立自己的制式装备体系,现在确实没必要在美式、德式装备外,再给自己整出个日式装备的麻烦来。”周昊一边赞同道,“再说,那些笨家伙,我们就是运到青岛或者天津,向两个根据地转运的时候也是个大麻烦。” 刘成林仔细想想,心下释然。他可是跟随李宜春、叶弼亮两人参观过兵工厂的,里面确实有些太过笨重难以运输的大家伙。其中,两门正在试制中的24厘米口径重型榴弹炮虽然威力可能不错,但每门的重量高达30多吨,这样的怪物,就是装火车都成问题,更别说向两个根据地转运了。 想清楚之后,刘成林便问道:“那我们什么时间动手?” “怎么也得等你们对银行的行动结束后,我们才能对兵工厂动手。”赵振中沉吟道,“我看就16日晚上动手,17日一早运走,由600人随车押运。另外,你们先期赶到葫芦岛的那800特战旅成员,在17日仍旧以运输救灾物资的名义乘汽车返回沈阳。这样,沈阳这边就能有1200特战人员,也能做一些事情了。” 第九章:大车以载(四) …… 确定好在沈阳的行动后,周昊又动了起代号的念头,刘成林却道:“我7月份回南窑见我舅姥爷的时候,他听说我和师叔要在沈阳做笔大买卖,上来兴致后给算了一卦,说是卦象‘大有’,念叨什么‘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说意思是‘用大车把它拉走,送到他方,不会有什么麻烦’。我看,这个行动不如就叫‘大有’吧。” 赵振中、周昊两人听说是师父算的卦,不由得你瞪我,我看你,随即大笑起来。 “我还从来没见师父算过卦,等回去找他好好算算。”周昊笑道,“不过,‘大有’这个名字不错,师父的解释也是个好兆头,我们大有,小日本那可就要大败亏输了。” “没那么简单。”笑完之后,赵振中摇头叹道,“我们这一系列行动,即便成功了也只能算是战术上的胜利;而小日本只要侵占了东北,那他们就获得了战略上的胜利。而一旦失了战略上的先机,加上我们国内的现状,今后要想扭转过来,那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说完之后,赵振中又想起一事,转头对刘成林道:“对了,你在沈阳这边的时间长,在你16日撤离沈阳前,想法给我活捉一些日本浪人和白俄老毛子来,要找劣迹斑斑,体型又和我们作战人员差不多的,免得还要另外给他们做衣服。” “这样的人在沈阳可太多了。”刘成林一奇,问道,“找这些家伙干什么?要多少?” “栽赃嫁祸用。”赵振中随口说道,“我们‘大有’了,可不能忘了小日本,总要再给他们添点麻烦。各来7、8个就够了,不过,可别找弱不禁风的。” 既然准备抢英国人、美国人的银行,让他们卷进来,赵振中也想把北边的邻居也拉进来,到时候,日、苏、美、英正好凑一桌。不过,让赵振中感到可惜是,中东路事件后,沈阳没有苏联正式的外交人员,否则把他们弄进来,那效果会更好。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赵振中等人都处于紧张忙碌状态。12日晚上,赵振中在给杨天明等人复电后,便命令展开“大有”行动。 周昊、刘成林以及特战旅第四大队正、副两位队长叶盛、范子明各自率领一部特战旅作战人员分别从4个不同场所进入地道,向东三省官银号、中国银行、边业银行、交通银行的地下金库摸去。 赵振中本来也想去看看几个金库会是什么模样,可周昊、刘成林却以西北、沂蒙可能有事情联系为由,让他留在外面以随时接应各处。 刘成林等人构筑的这几条地道,位于地下近10米的深处,虽然只能容两人错身而过,可当时却费了不少心思。好在当时地面上也在进行工程建设,所用的工人都是从山东调集过来的工兵,有关泥土清理、排水等事情并没有引起他人的疑心。 不过,当初的努力没有白费。在行动前赵振中、周昊心中已经对可能的收获有所猜测,但当被证实后还是忍不住一阵欣喜。 当周昊拆开用来顶住地面的砖头,再用工具撬开东三省官银号地下金库的地面,从打开的洞口中爬出来时,差点忍不住惊呼出来。这是一个面积有300多平米的地下空间,里面堆放着大小不一的铁箱子。周昊上前试了试,一个长一尺,宽半尺,高三寸的小铁箱子竟然有一百多斤的分量。周昊吸了口凉气,盯着四处堆放整齐的箱子,心里忍不住呐喊着:“发了!发了!发大了!原来66万斤黄金的说法不是无稽之谈,而是事实!” 深深地吸了口气,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周昊低声命令道:“上来几个兄弟,把这些小箱子一个个往外传,要快!另外,都悠着点,这玩意死沉死沉的。” 周昊这边的地道有400米左右,他带下来的战士一共有近300人,每人只负责一米左右的传送距离,传递速度也就很快。忙活到了凌晨三点多,东三省官银号地下的几个金库已经被周昊等人倒腾一空。 等周昊等人回到地面时,却发现赵振中已在等他。 “老赵,虽然我没细数,不过那个数字应该是真的!”周昊难掩心中的兴奋,毫无忙碌大半夜后应有的疲惫。 赵振中心中高兴,点头笑道:“我已经知道了。刘成林还没回来,估计他那边也应该不错。” 如果有关历史书籍所说数字没错的话,中国银行那边有4000万两白银,那可是1250吨的重量。这个重量的白银,刘成林他们一晚上可不见得能搬运完。 “他那边要是没错的话,可能在重量上比这边还多。”周昊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道:“不过,这一下子把那边倒腾空了,不用想法遮盖下?” “通过华美银行在这边的人了解过各银行存金箱、存银箱的大小和规格后,我就让你姐定做了一批同样箱子,并暗中运到了这边。”赵振中笑了笑,“等明天晚上,我们再送一些小箱子到各银行金库。当然,里面放的是带响的玩意。再在各个金库中放好定时引爆装置,等日本人发动后,我们再冒充日本人冲击一番,就炸毁各个地下金库。” “这主意太损了点儿。”周昊忍不住咂嘴道,“这样一来,再加上其他布置,小日本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黑锅是背定了!” 赵振中冷冷一笑,道:“大鼻子、小鼻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互相咬去!” 第二天一早,叶盛带着600人,开着200多辆汽车,运送腾空救灾物资的小型集装箱离开沈阳,南下葫芦岛。不过,虽说是空车,可是载重并不少,每辆车上都夹杂着一个装满昨晚收获的小型集装箱。 在13日晚上,向几个银行金库中塞加了带响玩意的小箱子就顺利多了,不到半夜就完成了工作。而刘成林也完成了对中国银行地下金库的搬运工作。 搬运工作在紧张有序的进行,到16日凌晨,对汇丰银行、日本正隆银行、朝鲜银行、日本横斌正金银行的转移大计也宣告结束。不过,这几家银行中,真金白银就少多了,多的却是一些英镑、美元、日元之类的钞票,还有几个银行在东北发行的钞票。 看着一晚上的收获,周昊忍不住骂道:“这大鼻子还有一些大洋、英镑和美元,可小日本这狗东西真金白银只有一点,不值钱的票子却不少,真他娘的不是玩意。” “汇丰银行去年在中国的利润有两千万大洋,这边几家银行能有几百万英镑、美元也算不错。”赵振中盯着日本人发行的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票子,说道,“日本人这些票子倒提醒了我们,发行票子实在是个好买卖啊。我们也该关注下印刷事业了,到时候和英、美、日、苏等国政府竞争一番。” 周昊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乐道:“这个主意不坏!嘿嘿,正好我们把那家伙从水里捞上来了,武器装备没办法用,可上面的办公设备却可以用嘛。我们完全可以用激光扫描,激光排版,然后激光制版,只要制作出母版,他奶奶的,到时候我们做出来的票子,一定比真的还真!” 赵振中笑道:“那这活我可就交给你了。” …… 16日这天一早,在刘成林的坚持下,他只带着范子明等600特战旅人员南下葫芦岛,而赵振中、周昊,加上15日上午返回沈阳的叶盛等一共1200特战旅人员准备今晚对兵工厂的行动。当然,在刘成林南下之前,已经把赵振中所要求的日本浪人和俄国老毛子给暗中抓了回来。 在16日下午,大家基本上准备就绪的时候,赵振中却对周昊、叶盛说道:“今晚的行动取消,延期到明晚进行。” “老赵,我们都准备好了,怎么要延迟?”周昊有些不解。 “延迟一天,虽然我们在时间上会有些紧张,但却能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赵振中解释道。 对于是否在16日晚上行动,赵振中此前一直在心中衡量。如果日本人象历史上那样在18日晚上发动,那自己等人在17日一早将兵工厂列车开走,兵工厂和沈阳当局就会有两个白天加一个夜晚的时间来确认军列的消息。尽管日本人演习不断,沈阳城局势混乱,但这么长的时间难保消息不泄露出去。如果有人用心追查的话,就不难发现这趟列车的去向,以及在葫芦岛港口停靠的华美公司的货轮。这个风险有些大。 而如果延迟一天,虽然在时间上会很紧张,但只要自己等人在18日中午前将列车开出,留给兵工厂和沈阳当局就只有一个下午多点的时间去查证,那暴露的风险将大大降低。届时,只要自己等人在火车离开沈阳后,想法去掉列车上兵工厂专用字样,将其伪装成普通货运列车即可。而葫芦岛港口每天出现的货运列车有很多,一趟列车混杂其中根本就不担心有人能发现。只要在18日入夜前,想法把卸完装备的列车再开回沈阳或者开到其他地方,那这次行动基本上就可以杜绝暴露的可能。对于在水灾期间不断向沈阳及辽宁其他灾区提供救灾物资的华美公司及其所属货轮,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证下,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这样,整个“大有”行动才称得上是成功。 听了赵振中的解释后,周昊、叶盛都点头赞同。 “这样也好,明天一早我们派人去葫芦岛那边通知刘成林一声,让他有个准备。而且,那边的600人还可以过来200人,这样,我们后续的行动更有把握。”周昊补充道。 第十章:如期爆发(一) …… “过来200人也好,不过,就不要到沈阳了。”赵振中想了想,命令道,“明天上午通知到刘成林后,让他安排200人沿铁路北上,在新民车站附近潜伏下来。在18日凌晨4点前控制新民车站,以接应从沈阳这边过去的列车。行动时可以使用特殊药剂,务必保持隐蔽,不得惊动周围民众!” 新民车站位于沈阳西北约60公里的地方,如果赵振中等人顺利得手并于18日凌晨从沈阳这边开出火车,一个多小时就能赶到那边。再伪装成普通货运列车后,沿北宁线一路南下,中午前赶到220公里外的葫芦岛港口不成问题。 赵振中敢在这个时候利用火车沿北宁线运输物资,也和东北这边的铁路分属不同势力管辖有关。现在东北的铁路,北面中东路处于苏联人控制下;南边南满铁路处于日本人管理下;四(平)洮(南)、吉(林)长(春)、天(宝山)图(们)三线由南京政府铁道部管理;吉敦、奉海、吉会三线由东北管理,国民政府监督;而连通关内外的北宁线在则在张学良的坚持下,为东北当局直接控制,连南京方面都不能插手。为了铁路方面的事情,张学良在去年大战后,曾和时任铁道部长的孙科闹得很不愉快。而结果,自然是张学良这个新出炉的副总司令获胜,北宁线也就成了东北当局的自留地。 而且,沿北宁线运输,万一出现问题,凭借可以乱真的副总司令部的证件、公函,以及臧式毅的手令,完全可以蒙混过去。 至于赵振中所说的特殊药剂,则是周恬、周昊等人这次从美国带回来的氯仿一类的化学麻醉剂。用这玩意,完全可以让有关人员失去几个小时的知觉。正是有了这东西,赵振中才变更了原定的凭借伪造证件、手令冒领军火的行动方案,准备于17日晚上把东三省兵工厂那剩下的200多防卫人员弄晕后,连夜搬运。 从9月2日开始,日军在沈阳附近的演习就持续不断,而从14日到17日,更是把演习推进到了北大营边上,尤为过分的是,在17日的演习中,两个日本警察还冲进北大营割断了驻军对外联络用的通话线路! 面对日军这种嚣张到极点的挑衅,驻守在北大营的一干东北军下层官兵自然是心中不忿,可上峰命令大家不抵抗,要忍耐,大家虽然一肚子气,却也只能忍下来。 中村事件之后,面对东北日益严峻的形势,荣臻和臧式毅请示张学良,张学良却于9月6日密令东北边防公署军事厅长荣臻,“无论日人如何寻事,务须万分容忍,不与反抗”,并于同日面告臧式毅派来的警务处长黄显声,称“日军如寻衅,应极力避免冲突,以免事态扩大”。 由于张学良误判形势,从7月份日本人在东三省不断制造事端开始,直到事变发生前,东北当局从上至下弥漫着“不反抗,避免冲突,不激化事端”的思想。受此影响,驻防北大营的第七旅面对近在咫尺的日军演习,也依然处于一片“祥和”之中。第七旅参谋长赵镇藩曾提醒旅长王以哲要防备日军突袭,王以哲起先还决定“注意日军动向,不主动挑起事端,有限让步,有节制的还击”,可在得到荣臻传达的张学良的指示后,便以军人应服从上峰命令,不能激化事端为由消极起来。因此,整个第七旅在事变发生前一直处于毫无准备的状态。 也就在17日,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对此前外界盛传的关东军将因中村事件出兵东北的事情公开否认。作为堂堂一国公使,重光葵总不至于公开说谎吧?基于这样的心理,东北当局和沈阳民众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都松了口气。 东北军直面日军演习的军营尚且对近在咫尺的威胁视若无睹,与军营在防卫上差了一大截的东三省兵工厂那就更谈不上什么紧张气氛了。在得知重光葵的公开声明后,已经将兵工厂有关技师、工人放假的李宜春甚至和叶弼亮商量着下周要让工厂复工的事情来。 在17日午饭后,赵振中等人从多处地方先后出发,按照预定线路,在天黑之后赶到东三省兵工厂附近隐蔽集结起来。 清点人数后,赵振中对周昊、叶盛说道:“1200人分成3队,我们每人带一队。周昊那队去把里面的守卫人员放倒,然后和我这队一起负责装车;叶盛那队负责警戒外围,明天一早随车南下!” 周昊、叶盛两人各自答应一声,各自带队分散开来。赵振中则带着剩下的400人呆在隐蔽处等周昊的消息。 由于连日来日军演习的冲击和工厂放假的影响,加上东三省兵工厂一带属于郊区,入夜之后,除了兵工厂里有几处亮着灯光外,沈阳大东边门外一带都陷入了黑暗和沉寂。 不过,周昊等人此前曾仔细研究过刘成林绘制的兵工厂方位示意图,加上他带着的这队人中有曾跟着刘成林及华美公司人员参观过兵工厂的人在,又借着工厂几处位置上透露出来的亮光,倒也不用担心找不准位置。 而且,为了应对日军发动的这次事变,赵振中还从那艘舰艇上特战分队的装备中调取了10套红外夜视仪过来。有了这玩意,兵工厂内外大一点的活物其位置一目了然,根本就不担心有人会漏网;再加上氯仿那等可用来给人下黑手的东西,周昊相信自己等人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在兵工厂里能发现的活人全给晕过去。周昊甚至不无得意地想道:“以前听说有万人迷,哥到不了那个境界,可凭借手中这两件玩意,混个百人迷还是很轻松的……” 周昊在带队向兵工厂内搜索前进,负责警戒的叶盛则满是激动和好奇地摆弄着手中的红外夜视设备向四围扫视。从昨天晚上跟赵振中学会使用这玩意后,叶盛就如同刚到手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那兴奋劲就没消减过。现在他带着几个人通过夜视设备正一遍遍的扫视兵工厂周围,那劲头,恨不得连地下打洞的耗子也揪出来观察一番。 “先生他们真是神通广大,连这样的宝贝都能弄出来。”叶盛一边观察,一边琢磨着,“可惜,这玩意太金贵,现在无法大量装备,否则我们特战旅的战斗力肯定能成倍提高。趁着在行动结束前把这宝贝上交前,怎么也要看个够。” 将近晚上9点的时候,周昊那边传来消息,厂区内的各色人等已经全部解决掉。 赵振中将叶盛叫到面前,说道:“一起进厂区,你队仍负责警戒。同时,派人留意那些晕过去的人,3个小时后,不管他们醒没醒,都再给他们来一遍药剂!” “是!保证完成任务!”叶盛低声答应一声,便安排所带领的人员分散到厂区内各主要位置,警戒起来。 在周昊所派人员的引领下,赵振中很快来到厂区的库房位置。 “难怪成林那家伙说可惜,老赵,这里面好东西还真不少。”周昊迎上来,笑道。 “我原本想把整个厂一股脑给端掉,后来想起山东、西北两处几次作战后,德式弹药损耗不少,便想借此来补充下。”赵振中摇摇头,“要是和我们现在用的装备搭配不起来,那东西再好也是白费。另外,除了要运走的东西,其他人回去的时候尽量多带一些弹药和地雷等明天晚上用。” 库房区距离站台很近,而那列长达38节的兵工厂专用列车就停在库房西边的站台上,距离最远也不过几百米,搬运起来倒是很方便。赵振中看看库房与站台间的距离,估摸了一下时间,叫过一个战士命令道:“你去找叶盛,让他派200人过来一块搬运。” 现在是晚上9点,到明天凌晨4点半前一共7个半小时,800人装满载重1520吨的火车有一定难度,而再增加200人就基本上没问题了。 “老赵,我刚才看了一下,这边的枪炮上可都有兵工厂的印记,将来用起来恐怕是个麻烦。”周昊拎着一支辽造13式仿毛瑟步枪走了过来,指着枪上的标记说道。 “张作霖、张学良都曾向外卖过数以万计的枪械,我们少批量使用问题不大。”赵振中瞄了一眼那枪上的标记,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这些武器将来用在我们根据地内部的不多,用不着担心。与这些枪械相比,我更看重德制标准的弹药。有了这些收获,我们在近期内就用不着另外再上一套弹药生产线了。” 赵振中等人在山东、西北几次作战,基本上都是使用的德制装备,几年下来,此前从洛德那里购入的弹药以及打劫张宗昌军列所获的弹药也就所剩无几,正好趁这机会再补充一些。 “虽然我没细数,可看那枪械库中,装着20支步枪的箱子到处都是,数量肯定以万计,这么多枪械,你准备用到哪里?”周昊惊奇道。 “现在只是脑子里隐约有个念头,具体还没考虑好,等解决完沈阳这边的事情后,我们回头再细说。”赵振中转移话题,问道:“火炮方面都有多少能带走的?” “75口径的山炮、野炮基本上没有剩余,估计都列装部队了;105口径的倒是有近10来门,估计是产量少,部队不愿列装才剩下的;其他仿日式37口径,仿奥地利的77口径、100口径的也有一些,不过,那不在我们选择范围。”周昊盘算道,“我估摸着枪械、火炮的重量充其量也就是5、6百吨的样子,那剩下上千吨的载重空间都可以用来装弹药,够用一阵了。另外,这边只有少量仿日式的75迫击炮。估计迫击炮厂那边会多一些。” “既然这样,那迫击炮就别管它了,赶紧装车。”赵振中挥手说道,“别忘了,等凌晨火车开走后,我们还要安放一些装置呢!” 第十章:如期爆发(二) 将近凌晨4点时,赵振中等1000人已经完成了装车任务。看着个个汗流浃背的战士,赵振中顾不得休息,将周昊、叶盛叫到面前,吩咐道:“趁现在天还没亮,我们抓紧行动。叶盛,你带领那200警戒人员乘火车去葫芦岛,路过新民的时候和范子明一起把列车伪装成普通货车,并要他们和你一起回去。沿途若有人想拦截或是想检查的话,可出示北平副总司令部的证件和臧式毅的手令,就说是执行特别任务,有问题让他们向上找。另外,把你掌握的那几部夜视仪交给周昊。” “周昊,这边给我留下50名身手不错的,其他人你都先带回去。别忘了每人多带些地雷、弹药。我带人在这边安放完爆破装置后,也随后赶回去。” 叶盛有些恋恋不舍地把自己那队掌握的4部红外夜视仪交给了周昊,在接过赵振中递过来的证件后,说道:“先生,按时间算我们中午前能赶到葫芦岛码头,可在那边要卸车,入夜前我们恐怕赶不回沈阳啊。” “你们不用赶回沈阳,沈阳这边我们有1000人,应该够应付一阵了。”赵振中决定道,“你和范子明可以到台安、辽中之间我们架设的浮桥那里,把那两座浮桥牢牢守住,那是我们在沈阳这边1000兄弟的退路。可能的话,再调集一些架桥物资备用,并以运送救灾物资的名义,在台安靠近辽河一侧,集中一些汽车和粮食、衣物等备用。” “那好,我这就让人发动火车。”叶盛也很干脆,向赵振中敬了个礼后转身离去。时间不长,原本就加满水和煤的火车开始喘着粗气,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从工厂内向外面的铁路上行去。 “老赵,我们用随身带的背囊装弹药能够用吗?我看不如用兵工厂仓库里的汽车,先把弹药运到一个地方藏起来,等入夜后我们再启出来用。”周昊建议道。 “我们的背囊都可以负重40多公斤,这些弹药加上我们原本准备的,足够用了。”看看腕上的手表,赵振中摇头道,“别忘了,我们只是在这里和小日本交交手,摸下底,并不是要在这里持久作战。再说,天很快就亮了,有了汽车做线索,查到我们头上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不少。我们不必冒这个险。” 把火车偷走,这可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计。在东北境内,能做到这一步的,除了内鬼,那就只能是日本人或者苏联人,沈阳当局就是打破脑袋,也绝不会想到是青岛方面的人跨海跑过来作案。异地随机作案,即便在后世也是困扰警界的一大难题,在这个年代,各地军阀林立,沈阳当局就更难以找到幕后那只手了。况且,小日本发动在即,黑锅只会落到他们头上。 但如果把汽车偷走,那怀疑范围中就免不了有华美公司的影子。毕竟,这几个月来,华美公司可没少通过汽车队向沈阳运送物资。如此一来,为了一时便利而增加暴露风险,就明显是得不偿失了。 至于背负的弹药量,赵振中这边剩下1000人,每人可负重40公斤。而德制标准毛瑟步枪子弹,每公斤有40发左右,40公斤那就是1600发;而兵工厂里的地雷,每个约在一斤左右,那40公斤就是80个左右。加上华美公司暗中偷运到这边的弹药,足够赵振中等人和小日本干上一场了。 周昊听了点头道:“那好,我就带人先走一步。你这边也快点。” 在周昊带人走后,赵振中又带人在几个弹药库、枪厂、炮厂、炮弹厂等关键位置放上足够的炸药和定时引爆装置。考虑到历史上日军发动和推进的时间,赵振中把时间定在明天凌晨3点左右。 等赵振中等人忙完后,已经快凌晨5点了。看看渐渐放亮的天色,赵振中等人也放弃了背负弹药离开,反正弹药已经够用,也不差这点。不过,在将各个库房重新锁好后,赵振中等人又给那些陷入昏迷中的厂区内人员使用了一遍药剂。有了这第三次的药效,让这些人昏睡到中午是没问题的。 忙完这一切,赵振中便带领留下的50名特战旅成员悄悄离开了这个已注定和原本历史命运不同的兵工厂。如果不是库房附近站台处的列车没了,库房中的物资也少了许多的话,几乎找不到被人光顾过的痕迹。况且,厂区里这么多人同时陷入昏睡,就是他们醒来后,恐怕也会先疑神疑鬼,认为自己中了邪。而等发现问题,再报上去,时间只会更晚。 回到城内住处后的赵振中没有丝毫轻松,在大家饭后休息的时候,他却在思考一些问题。 “老赵,昨晚忙了一夜,你不休息会儿,在这里发什么呆?”周昊走进来问道。 “我在想要是小日本今晚不发动,那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揉了揉眉心,赵振中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虽然知道历史上日军是在9月18日晚上发动的,可现在会不会依然在这一天发动?这真的是个问题。 赵振中等人在沈阳已经结束的行动,无论是洗劫各家银行,还是盗走大批军火,传出去都是能引起轰动的惊天大案。这整个代号为“大有”的物资挪移行动,都是建立在小日本近期,确切的说,是依然在18日晚上发动事变的基础上的。如果小日本今晚没动静,虽然银行那边要等月底盘点时才会发现端倪,可兵工厂里少了一列火车的事情却绝对拖不过明天的。虽然这些事情一时不会牵扯到华美头上,但沈阳这边的情势肯定会更为紧张,也对赵振中等人的后续行动不利。 听了赵振中的顾虑,周昊怔了怔,思考了一会儿后,便斟酌着说道:“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判断出小日本会在近期发动,无法具体确定到今天晚上。但我们可以想想历史上小日本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晚上发动,如果现在的情势与我们曾经知道的历史没有多大变化,那么基本上可以推定就在今晚!另外,如果非要想确证其是否在今晚发动,那只能是通过监听并破译小日本的电报通讯了!” 在历史上,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等人原定是在9月28日发动的,但因花谷正这个大嘴巴,把关东军准备对东北发动攻击的事情给泄露了出去,引起中、日双方政府间的交涉。东京政府一面通过驻华公使重光葵宣称日军不会攻击东北,一面派出参谋本部作战部部长建川美次到东北来查清事实。得知这一消息后,板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等人遂决定提前到9月18日发动。 而现在,花谷正这个大嘴巴依然故我,重光葵又已经在昨天公开否认日军的攻击行动,那么,如果建川美次在今天赶到沈阳的话,那基本上可以确定,小日本就是在18日这天发动了。 “按照历史情况对比推定倒是个可用的法子。至于监听并破译日本人的电报,我们现在还做不到这一步,等你明年从美国回来后再说吧。”赵振中点头道,“只要今天下午能确定小日本有重要人物抵达沈阳,那这事基本上就**不离十了。我们可以在今天下午派人探听一下。” 暂且将顾虑放下的赵振中心情大好,便对周昊说道:“来,我们好好合计一下,要是小日本今晚发动的话,我们具体的应对步骤。” 赵振中等人在这边为今天晚上的事情预做准备。小日本这个事变发动者那边就更加紧张、忙碌了。 如同历史上一样,9月14日抚顺独立守备队中队长川上精一在军警、车站站长、宪兵分队长、在乡军人分会长等人参加的紧急会议上公开宣称“抚顺中队在非常情况下,担负奇袭奉天机场任务。”并作出了两点明确要求:“一,为保证抚顺守备队在突然事变发生时能及时进占奉天,要求大官屯、抚顺两站长自即日起每晚11时30分过后,必须准备好可以出动的4辆编组列车。二,守备队出动后,地方治安由警察宪兵防备队负责维持。” 日本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在得知川上精一的讲话后,于15日电告日本外相币原喜重郎:“关东军集结军队,携带物资弹药,最近有采取军事行动之势。” 原喜重郎同样主张吞并东北,不过与板垣等人急进的观点有所不同,他认为应逐步解决满蒙问题,以免引起国际上的反对,不同意军方现在就采取激进的武力解决办法。因此,在得到林久治郎通报的消息后,在内阁会议上,币原喜重郎就关东军将要进行军事行动一事对陆相南次郎施加压力。会后,南次郎决定派建川美次去东北叫停关东军的行动。 不过,建川美次却赞成板垣征四郎与石原莞尔等人的行动计划,并通过陆军情报课班长桥本欣五郎中佐向板垣等人通风报信。 在接到日本国内陆军情报课班长桥本欣五郎中佐接连发来的三份密电后,板垣征四郎与石原莞尔等人反复研究,在得知建川美次将于9月18日傍晚抵达沈阳的消息后,便决定在9月18日提前行动。 板垣征四郎与石原莞尔等人选择在9月18日发动事变,除了因为建川美次的抵达外,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在当时,张学良这个东北最高长官滞留北平不回,吉林督军张作相奔父丧去了锦州,黑龙江省督军万福麟也在北平,而时任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的荣臻,9月18日这天又忙着给其老父做寿,根本无心于公事。 综合当时东北的情势,板垣等人认为,在9月18日发动,东北当局将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而日军可以更好的扩大战果。 在板垣等人将18日晚发动的命令下达后,却又在18日上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第2师团第29联队长平田到北大营拜访驻军旅长王以哲,得知其竟然不在旅里! 种种因素之下,板垣等人自然不会放过18日晚这个对小日本极为有利的发动时机。事变,正按照历史原有的轨迹走来。 第十章:如期爆发(三) 11点左右,赵振中收到了刘成林自葫芦岛拍发过来的电报,称“叶等安抵,勿念。叶、范带救灾用油料赴沈,晚6时许应至,盼接。” “成林这是不放心,又派人给我们增援来了。”看过电报后,周昊笑道,“就是不知他们能来多少人?” “又不是打持久战,我们这些人已经够用了。”赵振中晃了晃手中的电报纸,又道,“不过,送些油料过来也好,后面可以多用汽车来疏散民众。至于人数,成林那边有800人,应该会来一半吧。” 沈阳到葫芦岛,铁路距离不到300公里,可若是乘汽车,经辽中、台安间辽河浮桥,那距离只有260公里左右,叶、范等人用7个小时赶到沈阳是没问题的。 下午3点左右,赵振中又得到了他和周昊一直等待的消息。据沈阳北宁铁路局有关人员透露,东北境内的日军“调动频繁,景象异常”,而且,将有日军重要人物于傍晚抵达沈阳,已有满铁守备队人员提前抵达车站准备迎接。 “估计是建川那家伙,这下我们不用再担心了。”周昊判断道,“现在可以确定,小日本动手的时间就在今晚!” “有个**不离十了,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了。”赵振中松了口气,说道:“晚饭前让大家休息,等叶盛他们来后,我们再按照昨天商定的计划展开行动!” “老赵,你说现在沈阳当局有没有得到兵工厂列车丢失的报告?”周昊有些疑惑,“怎么去车站探听消息的人回来说,没有相关消息呢?” 赵振中一摆手,说道:“别管它,消息暴露的越晚对我们越有利!现在抓紧时间睡上一阵,今晚可没空让你休息。” 兵工厂那边不是没上报,而是上报的时间有些晚。在下午1点半左右,兵工厂内那些被周昊等人弄晕过去的一干人等,都陆续清醒过来。而当他们发觉现在日过正午,厂内自备的列车又不见后,无不大惊失色! 在他们值守期间,竟然莫名其妙的混睡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在这期间工厂内竟丢了列车,这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惊惶之下,有人想就此逃离,有人则想赶紧上报。等填饱肚子,再经过一番争执,加上几经周折联系上峰的时间,到李宜春知道有关消息时,已经是将近下午5点了。不过,李宜春在知道消息后并没怎么过于重视,毕竟以前就曾有过臧式毅或荣臻直接调用车皮的情况,现在事情尚未查明,就说列车被偷了,那说出去大家脸上可不好看。当然,值守人员肯定是要查处的。 一番考虑后,李宜春便给臧式毅、荣臻两人打电话确认情况。可臧式毅正和日本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就中村事件在交涉,而荣臻又在忙着给其老父庆寿,李宜春竟然没能和两人直接说上话! 无奈之下,李宜春只好将事情拖到明天处理。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张学良这个把兄弟在,李宜春才不担心结果会对自己不利呢。 就在18日上午,已经策划好行动方案的板垣征四郎,陪同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在辽阳检阅关东军实弹军事演习。下午,板垣奉命至奉天迎接建川美次,本庄繁则乘车回旅顺关东军司令部,除了因演习而进行的兵力调动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天晚上7点左右,板垣和花谷正等人在了沈阳火车站,接到了建川美次一行。在将建川安排到沈阳城内日人开办的“菊文”酒店后,板垣等人为建川接风洗尘。不过,建川在喝了两杯酒后,就嚷着“醉了,醉了”退席休息。既然醉了,那建川自然就无法谈及此行目的,也就不能约束板垣等人随后的行动。心领神会的板垣随即起身离去,为进入倒计时的行动进行布置。 日本人在加紧行动,赵振中等人也没闲着。晚6点多,范子明带着车队来到了华美公司在沈阳城西设立的救灾物资存放处。 “叶盛带着两百人留在浮桥那边,我带到沈阳的还有400人。”一见到赵振中,范子明便说明情况,“另外,那些物资都已经装船。成林说,将按照先生的安排处理。” 此前,赵振中曾要求刘成林,对于金银等硬通货,先一律运到大珠山基地已建成的地下仓库中存放,而军火物资,除了给沂蒙根据地补充一些德制弹药外,其余的全都暗中转运到西北根据地。 得知退路无忧,赵振中放下心来,随即说道:“那好,你们先跟小昊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有我们忙的。” 晚饭后,赵振中将周昊、范子明叫到一起,说道:“我先带50人去解决掉飞机场那边,你们两个在8点半后,带领其他人员到城外我们选定的地点,除了留下几千颗地雷备用外,把其他的全都埋上!后面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范子明不知道己方的地雷有多少,而心中有数的周昊则坏笑道:“嘿嘿,那么多小铁西瓜,可够小日本吃一顿的!” 不说赵振中等人此前从山东偷运过来的一万多枚地雷,光是周昊等人在今天凌晨从兵工厂背回的那两万多颗就够小日本头疼一阵了。有了这3万多地雷阻挠,日军无备之下,今夜是别想突入沈阳城内了。就算明天白天,他们能够排雷,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完的。若是配合好火力阻击,让沈阳之战拖上个几天也不是不可能。 7点刚过,赵振中带着50人,背好作战行囊,趁着夜色朝东塔附近的沈阳机场摸去。 东塔机场是张作霖主政时所建,经过张氏父子的努力,10多年下来,东北空军已经拥有两百多架各式飞机,机场上随时待发的就有7、8十架。 当8点左右,赵振中等人摸到这里的时候,整个机场除了值班室有点灯光和喧闹外,竟是一片寂静。 在麻利的将那30多毫无防备的留守人员放倒后,跟随赵振中执行任务的特战旅成员都有些惊诧于此行过于顺利了。昨天晚上兵工厂那边还有300来号人呢,可这机场重地竟然只有这么点人? “先生,这东北军也太儿戏了吧?偌大一个机场,就剩30来号人留守,还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连个正经放哨的都没有?”四大队一个营长匡海成忍不住问道。 “不稀奇。”赵振中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东北军自上而下,都在执行张学良的不抵抗命令。既然都不抵抗了,你说值勤放哨还有什么用?这就是典型的将熊熊一窝!” 就在3天前,也就是9月15日,面对沈阳附近的紧张局势,以及日军连日演习所透露出来的侵略迹象,留守在沈阳的东北空军长官陈海华给远在北平的张学良去电话请示,得到的却是张学良“全体空军官兵不得擅自行动”的命令!而现在,由于临近周末,飞行员连同航空学员们都回沈阳城内与家人团聚去了。 “张学良弄来的这些飞机在这个年代里已经算是先进的,可要是骨子里没有一个军人保家卫国的意识,精神上不具备优秀军人所应有的那种一往无前,睥睨天下的气概,就是再好的装备也是白搭!”看着机场上停放着的随时可起飞的近百架飞机,赵振中满是感慨,“我以前曾说过,心态上没有作为一名战士自觉的人,你就是给他装备再好、再先进的武器,他也不过是拿着另类烧火棍的农民。而眼前这些性能不错的飞机,在东北军手里,也就是另类的烧火棍!东北军的这个样子,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 一众特战旅成员听后,个个神色凝重地点头应是。 随后,赵振中指挥众人在每个飞机的驾驶座位下安放了一个定时爆炸装置,时间定在明天凌晨6点。机场上的飞机处理完后,放在仓库中没有来得及组装的飞机配件以及油料库、弹药库,赵振中等人也都没有放过。 在油料库中,看着那上百桶油料,以及密闭的仓库空间,赵振中灵机一动,找来一颗钉子在每个油桶底部都打出一个小孔。随着那如细线般的煤油、汽油滴向地面,整个仓库中很快便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油料味。在放好定时爆炸装置,将仓库封闭退出时,赵振中又用军刀在门上角落处割了一个直径一寸左右的通风孔。 相对封闭的空间,几小时后和空气充分混合的油气,等爆炸装置起爆后产生的火源,一个简易油气弹就此产生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机场上的一切都会在一阵惊人的爆鸣声中飞灰湮灭。 忙完这一切后,赵振中命令道:“关闭机场电源,不得见到任何明火或能引起明火的东西!把那些晕过去的机场留守人员带上,赶快撤退!” “先生,那些累赘扔这得了,带回去还浪费粮食。”匡海成嘀咕道。 “明天早上,这里将化为乌有。那些人虽然有亏职守,可原因在上头,他们还罪不致死。带出一公里后,找个藏风的地方把他们扔下就是。”赵振中想想后,又强调道,“记住,我们的枪口或者我们的杀戮是施加给敌人的!只要不是对方不是我们国家、民族和我们这个团体的敌人,哪怕他就是再让我们讨厌,我们也绝不能滥杀!” 惩奸除恶是不错,可若没有节制,那很可能会变成滥杀无辜。一支军队如果没有自己所要坚持的底线决非好事。从别动队到沂蒙护卫军、西北人民军,赵振中一直在向这支由自己亲手缔造的军队灌输一系列思想,并辅以严格的纪律约束。这除了是提高部队战斗力的需要外,也是缔造新型军队的需要。 在完成机场这边的行动后,赵振中等人在晚上9点半之前又回到的沈阳城附近,和完成地雷埋设任务的周昊等人会合。 第十章:如期爆发(四) 赵振中、周昊、范子明三人会合后,周昊问道:“老赵,我们埋了这么多地雷,日本人今晚是进不了城里了,那我们在城内各处还能按原定时间发动吗?” 赵振中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没问题。城内那些日本浪人今晚肯定不会安分,很可能会和城外的攻击部队来个里应外合。等城内乱起来的时候,我们也趁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小日本来个栽赃嫁祸!” “先生,我们把汽车开来不少,可怎么让民众相信我们,并让我们运送他们南下台安呢?”范子明有些为难。 “这还真有点麻烦。”赵振中也有些挠头。虽然他曾跟着张振鹭见过臧式毅一面,可事变发生后自己要忙于指挥行动,臧式毅那边肯定也忙得找不到人影。到时候,恐怕就连曾见过几面的李宜春都找不到。 “老赵,要不从民生工厂那边着手怎么样?”周昊建议道,“民生工厂里有几千号工人,通过他们联系其各自亲友,可以组织起相当一部分人来。而且民生工厂里面还有不少组装生产的汽车,也可以用来运输。” “主意是不错,可那些工人怎么会听我们的?要是成林在这就好了,毕竟他曾在民生厂呆过不少时间,里面很多人都认识他。”赵振中犹豫道,“除非我们在日本人发动后,趁乱以伪造的证件和手令假传东北当局的命令,让厂内的人员向城西转移。可事变之后,肯定有不少东北当局的大人物西逃入关的,要是假李鬼碰上真李逵,那就有些麻烦了。” “要不,我们在假传命令后,就让民生工厂的人利用其厂内汽车自行组织起来,并运送民众经辽中南下怎样?”周昊问道。 “没有有经验的人组织,就怕到时候会混乱啊,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赵振中也便点头同意。 随后,赵振中将1400人分成了3队,范子明、周昊各带领400人,假传命令解决民生工厂人员西去问题,并趁机从迫击炮工厂搞到迫击炮和炮弹;赵振中则先带600人在城外几个要点附近防范,以便利用地雷迟滞日军所造成的机会歼灭日军有生力量;范、周二人在完成前述任务后,范子明携带搞到的迫击炮和炮弹加强赵振中部,周昊则带队负责在城内冲击各个银行以及日本人聚居的地方,结束后,同样与赵、范两部会合。 “另外,你们在搞到迫击炮和炮弹后,别忘了在炮厂和汽车厂安放好爆破装置。我们最迟20日晚上撤离,这些设备肯定是不可能运走了,但决不能留给小日本!”赵振中提醒道。 “这没问题,顺手解决就是。”周昊应道。 商定之后,周昊、范子明便带队离去,而赵振中则带队进入了城外日军必经之处耐心等待起来。 9月18日晚10时20分,沈阳城外的郊野已一片寂静。根据板垣征四郎的命令,关东军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第三中队中尉河本末守,率领几名部下,以视察铁路为名,向柳条湖方向前进。最终选择了距离中国东北军北大营西北角约800米远的“南满”铁路柳条湖段的一处。他们偷偷地把一些黄色炸药块埋在这段铁路单轨接头处的两侧。一切就绪后,河本末守点燃了导火索。随着一声巨响,单轨接头处的一条钢轨被炸弯,两根枕木被炸毁。而随着这声巨响,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拉开了帷幕。 爆炸声过后,河本末守马上命令部下在爆炸处布置了中**队故意炸毁铁路的假现场。他们将枪杀的三名乞丐的尸体,套上中国士兵的衣服,然后摆在炸毁的铁路旁,诬称是炸毁铁路的凶犯的尸体。同时,河本末守向板垣征四郎报告计划成功。 得到消息后,板垣征四郎立刻以代理关东军司令官、先遣参谋的名义,发出了攻占北大营和沈阳城的四道命令:一,令独立守备队第2大队扫荡北大营中**队;二,令步兵第29联队进攻沈阳城;三,令独立守备队第5大队从北面攻北大营,受独立守备队第2大队长指挥;四,要求第2师团以主力增援。 10点25分左右,日本关东军早已布置好的榴弹炮开始集中火力向北大营开炮。 北大营位于沈阳城北约5公里处,东距东大营约10公里,西距南满铁路约300米,距柳条湖不到500米。南卡子门外是老瓜堡子和营市街。北卡子门外隔商店、住户是北山,山间有二座子弹库。营地为正方形,占地约4000平方米,营中间是大操场,西、北、东三面是营房,南卡子门东侧建有1座迫击炮弹药库。大营四周有2米高的围墙,四面围墙中间各有1个卡子门,各卡子门派1个排兵士守卫。围墙外挖有约2米深、3米宽的壕沟,夏季雨水流入沟内,形成了天然的“护营河”。 北大营,是东北军军王以哲独立第7旅驻地。该旅辖3个步兵团,即张世贤的619团,王铁汉的620团,何立中的621团。旅部直属有骑兵、炮兵、通信和特务4个独立连。全旅官兵约1万余人。除1个营驻东陵外,都住在营区内外。 就在9月18日晚,旅长王以哲白天离开营区去参加水灾赈济会,到深夜仍未回营,3名团长中也有两名归宿家中,而唯一在日军开炮后赶回北大营的王铁汉得到的却是“不抵抗”的命令。 在王铁汉10点40分迈入军营之前,独立第7旅参谋长赵镇藩在向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荣臻报告北大营所发生的情况后,得到的却是在历史上那臭名昭著的命令:“不准抵抗,把枪放在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王铁汉回到团里,见所部官兵个个激愤不已,等待应战的命令,便决定先不管“不抵抗”的命令,让各部准备进入阵地,着手反击。在王铁汉心目中,仍盼望身在北平的张学良能下令将日军给打回去。但王铁汉的这个希望却随着11点过后,王以哲打来的电话而成了泡影。在电话中,王以哲声称“张司令长官叫我们不要打,必要时可以退出北大营,留待政府向日本交涉,军人讲的是服从,希望大家忍耐一下……” 9月19日凌晨1时许,电话再次打来,这次王铁汉接到的是撤离的命令。尽管心有不甘,但经过营、连长会议决定,王铁汉还是命令620团全体撤离。 在历史上,日军全面侵华及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每个大队的编制为800—1500人,一个标准步兵联队的编制为3800人,但在这个时期,驻防东北的关东军兵力上,在单位兵力编制上只有后来标准编制下限的,即每个大队约有500多人,联队约有2500多人。 尽管板垣征四郎下令两个大队合攻北大营,但实际上,由于距离远近不同等原因,日军进攻北大营的守备队第5大队在赶到时,战斗已基本结束。也就是说,日军仅用独立守备队第2大队500多人就攻克了有近万东北军官兵把守的北大营! 对这个兵力对比悬殊但结果迥异的战果,当时担任日本驻奉天总领事的林久治郎,也曾在其遗著中有所记载:“……北大营当时有以王以哲为旅长的第七旅驻军。中**队一方面为我军的突然袭击所惊呆,另一方面还得执行上级不抵抗和撤退的命令,所以被我仅600人的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所驱散……” 在第一声爆炸响起后,赵振中就在心中暗自叹息:九?一八事变还是如期爆发了,中国民众从此就进入了长达10几年的抗日征程,并要经历前所未有的深重灾难了。 随着后续从北大营方向响起的炮声,赵振中不由得感慨起北大营的官兵来,凭借近万兵力,武器也不差,却因为一个“不抵抗”的命令,不战而溃! 就在爆炸之后不久,周昊、范子明先后带队回到赵振中这里。 “老赵,我们给你带回了两百门迫击炮和近3000发炮弹。不过,为了多带点炮弹,座钣那玩意只带过来120个。”周昊解释道,“反正以前别动队的时候,大家都练过无支架、无座钣,徒手发炮的科目,现在有了这些座钣,凑合着用没问题。” “徒手发炮这个科目现在已是我军所有迫击炮部队所必练的科目,何况还有120个座钣呢?”赵振中笑了笑,问道,“迫击炮厂和民生工厂那边处理完了吗?” “定时爆炸装置都安放好了。”周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我们在炮厂里竟然发现了2200多门迫击炮,幸亏跑了一趟,要不可就便宜小日本了。等几个小时后一声轰响,那剩下的两千多门炮还有两个厂的设备都会成为一堆废铁。哪怕小日本提前去了,我们还有设好的诡雷等着伺候他们呢。” “没有疏漏就好。工厂里的人员开始撤离了吗?”赵振中又问道。 “我们是爆炸后开始假传命令的,工厂的留守人员虽然有些疑惑,可在看了我们出示的臧式毅所签发的手令后,便听命从事了。到我们走的时候,工厂的人中,已经分工明确,有开车到城西的,有回去招呼亲友的,都行动起来了。”周昊长出一口气,“总算结果还不坏。” 周昊没在赵振中这里呆多久,就带队离开,通过华美公司设好的地道,进入沈阳城,准备凌晨发动对各个银行、日本人聚居场所的冲击,实行栽赃嫁祸。 第十一章:不为瓦全(一) …… 贼喊捉贼这句话用在小日本身上是再恰切不过。明明是日军自己炸毁铁路,却反诬中**队所为,甚至为了掩盖事实还谎称中**队袭击了日本守备队。这一恶劣行径在九?一八事变元凶之一的花谷正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11点18分,关东军参谋花谷正少佐以沈阳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的名义向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和东京大本营的陆相南次郎拍发急电,谎称:“18日午后10时半左右,于奉天北面的北大营西侧,暴虐之中**队破坏我南满铁路,袭击我守备队,与赶赴现场的我守备队某部发生了冲突。”不久又发出第二封电报称:“北大营的中**队炸毁我南满铁路,其兵力有三四连,现已陆续逃回营房。我部石台中队于11时许,在与北大营之敌军五六百人作战中,已将该营之一角予以占领,而敌军仍在不断增加机关枪和步炮,我部目前在苦战中。” 花谷正的这两封电报,前者所说的东北军破坏铁路之事纯属虚构,而后者称东北军增加火力与日军苦战,更是捏造!东北军自上而下正奉行“绝对不抵抗”,又怎么会去主动挑衅?怎么能增加火力使日军陷入苦战?! 18日晚11点半后,在旅顺的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收到了板垣征四郎的紧急电报。板垣声称沈阳日、中军队发生冲突,因来不及请求许可,他已命令独立守备队“反击”了。 虽然此前板垣等人并没有明确告知本庄繁有关事变的准确消息,但有花谷正那个大嘴巴在,加上板垣等人的行动在日军中又并非绝密,身为关东军司令长官的本庄繁自然可得出行动在即的准确判断。就本庄繁来说,他对板垣等人的行动是暗中支持并乐见其成的。心照不宣之下,本庄繁于18日下午结束对有关演习的检阅返回旅顺,并让板垣留在沈阳迎接美川,这使得双方都可从容进行有关安排。 本庄繁很明白,战端一启,自己和关东军就别无退路,要想避免将来被国内政府责罚,那只能打出一个丰硕的战果,以此来堵住国内一些人的嘴巴,彰显关东军的声威。 想清楚之后,本庄繁一边命令参谋长三宅光治召集各参谋到司令部召开紧急会议,一边让石原莞尔打电话命令驻辽阳的第二师团紧急支援,进攻沈阳。 在本庄繁赶到司令部后,早已等待在那里的石原莞尔进言道:“现在我们正处于以寡敌众的极大劣势。我们惟一的防御就是进攻,我希望您允许板垣按已准备好的计划进行。” 对于板垣与石原等人制定的得到国内陆军军部要员赞赏的吞并满蒙的计划,本庄繁也很清楚,略一沉吟后,便点头说道:“好吧!就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事的责任。” 在随后的作战会议上,本庄繁以关东军司令长官的名义,命令东北日军全部出动,向东北军发起攻击。除了第二师团奉命进攻沈阳外,第三旅团第四联队及骑兵第二联队进攻长春,独立守备队第三大队进攻营口,独立守备队第四大队进攻凤凰城和安东。 布置完关东军的作战任务后,时间已经到了9月19日凌晨1时30分。虽然知道东北军不是关东军的对手,但想到关外的东北军在人数上仍占了绝对优势,为保险起见,本庄繁还是致电日军驻朝鲜军司令官林铣十郎大将,请他迅速率部“越境作战”支援关东军。随后,本庄繁又电告参谋本部有关关东军的情况。 在东北易帜后,东北军总共编成步兵25个旅、骑兵6个旅、炮兵10个团。去年9月,张学良为了入关挺蒋,以其9个精锐旅共10万人编成两军,由于学忠、王树常统领入关。中原大战结束后,入关的9个旅和配属的3个骑兵旅以及炮兵、工兵等分驻在平津一带。今年7月,为了讨伐石友三,张学良又将关外东北军的3个步兵旅、两个炮兵团以及其他附属部队共8万人调进关内。再加上驻山海关的何柱国旅,这时东北军步兵精锐和大部炮兵分布在平津及河北、察哈尔一带。 虽然东北军精锐几乎尽数入关,留驻关外的东北军又分散在各地,但关外东北军在数量上却仍占有绝对优势,12个步兵旅、3个骑兵旅和省防旅加起来约有16.5万人。此外,还有警察等非正规军事力量4万多人,也就是说,九?一八事变发动后,本庄繁在东北可用的两万多兵力,要面对近10倍的敌人!如果这20多万人坚决抵抗,仅凭关东军现有的力量是很难达成吞并东北的目标的。这也是本庄繁向驻防在朝鲜并赞同吞并满蒙的林铣十郎大将求助的原因所在。 接到本庄繁的电报后,林铣十郎随即命令已在中朝边境的新义州作好准备的驻朝日军以“应付紧急事态”为由,越境北上。 而忙完一切的本庄繁,则在凌晨3点半左右,率领三宅参谋长、石原莞尔等,与驻旅顺步兵第三十旅团一起,乘专列由旅顺奔赴沈阳。 本庄繁在这边调兵遣将,沈阳方面则已打成一片。 在日军进攻北大营的同时,按照坂垣征四郎的部署,步兵第二十九联队兵分三路向商埠地南市场、北市场、小西边门进攻,直逼沈阳古城。而在商埠中居住的日本侨民,也组织起一千多的在乡军人和浪人开始在商埠内肆虐起来。 由于商埠和沈阳城联接在一起,考虑到商埠内中国民众事变后的退路,此前周昊等人埋设的地雷并没有封锁沈阳城与商埠间的通道,而是分别埋设在城西、城南两处日军的主攻方向上。至于城东、城北两个方向,一来这两处并非日军的主攻所在,二来周昊等人携带的地雷也无法布防到如此宽广的区域,只能放弃。 赵振中等人一共只有1400兵力,能借助地雷的封锁,迟滞并顶住两个主攻方向上的日军一段时间以保证西向退路,争取城内更多民众撤离就已经不错了。何况,赵振中等人是见不得光的,只能在东北当局的视线之外,以隐蔽方式,主要是夜间和日军作战。而这又增加了他们作战的难度。 原本周昊打算在凌晨几处爆炸声起后,再趁乱冲击商埠南北市场中各国银行以掩盖此前的有关行动,但日本在乡军人和浪人对商埠内中国民众的杀戮却让周昊决定提前发动。 那几家被赵振中等人将地下金库搬运一空的外国银行,全都在商埠当中,现在既然日本人先动手了,那正好方便了周昊等人。当然,既然要行动,那城内的那几家国内银行,周昊也不会放过。 将所部400人召集到一块,仔细分派完任务后,周昊等人便开始各自行动。 为了这次的栽赃嫁祸,赵振中、周昊等人事前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但准备了几百套日本忍者常用的星镖、夜行服,就是挑选出来参与行动的400人也在这段时间里多学了几句外国词。尽管有些特战旅成员不太明白词语的意思,可死记硬背下来还是没问题的。此外,周昊还准备了几辆日本人常用的汽车,到时候给小日本来上几个汽车炸弹想必效果会很不错。 城内那4家中国银行,在现在的混乱情况下,谈不上什么防卫力量,派上百十来人冲进去把几个留守人员放翻做做样子就行了。而城外连同华美银行、花旗银行办事处在内的英、美、日三国的6家金融机构,周昊却不想轻易放过。即便威尔士这个华美银行的分行经理,周昊也想让他伤筋动骨一阵。这家伙身后的家族背景可是不错,至少对华尔街上的犹太人财团有着不错的影响力。不管将来英、美的矛头指向小日本还是老毛子,周昊等人都是乐见其成。 奉命来沈阳压制关东军的建川美次和菊文酒店的老板夫妇是故交,在佯醉离席后,菊文酒店的老板又席开二度,并找来年青的艺妓陪侍建川美次开怀畅饮。 时近夜半,拥妓而卧的建川美次被远处传来的隆隆炮声惊醒后,心中一时惊喜交集:“板垣他们终于动手了!” 爬起身来的建川美次想到外面看看,但刚刚走到走廊上,就有几个日军士兵上前劝阻道:“将军阁下,我们奉命为您警卫,外面爆炸有危险,请不要出去。” 心情大好的建川美次不以为忤,笑笑道:“好吧,苦差事让你们这些年青人去干吧。” 回到屋内,建川美次对有些惊惶不安的艺妓说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是关东军向北大营开炮。” 艺妓撒娇说:“我怕打仗,你是将军,管管他们嘛。” 建川美次似乎忘了自己来沈阳的使命,笑着说:“我可不打算阻止那些爱国的青年军官。” 心情兴奋之下的建川美次了无睡意,听着远处隆隆的炮声,他来了兴致,叫老板娘给自己拿来纸笔,先写了“巨炮一发,满蒙开发”几个大字,想了一下,又挥笔添上了“炮轰梦断,耻我不明”,以此为自己开脱。写完后,建川美次又看看自己的字迹,略带得意地把条幅交给老板娘,微笑道:“老板娘,这个送给你,当作见面礼吧。” 又聊了一会儿,心情愉悦的建川美次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凌晨1点,便想再睡一觉。不过,就在建川美次准备和艺妓好好探讨一下人生的时候,好心情却被一连串越来越近的爆炸给炸了个粉碎。 行伍多年的建川美次,自然能听得出来这一连串爆炸就发生在商埠,而且还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惊异之下,他来到走廊上,对那几个日军士兵问道:“这边的爆炸是怎么回事?也是计划当中的吗?” 那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之后,才由一人硬着头皮答道:“将军阁下,我们也不清楚,已经将消息报告上去,并派人去探察消息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第十一章:不为瓦全(二) …… 不一会儿,被板垣留下招待建川美次的花谷正赶了过来,神情有些不安地说道:“将军阁下,外面的事情可能是我们一些侨民在商埠中与人发生冲突所导致,至于详细情况,我们正在加紧探察。” “少佐,商埠这边还有英、美等国的人,要约束好我们的手下,帝国在解决满蒙的同时是无法同时触怒英、美等西方列强的!”建川美次正色告诫他道。 “嗨!”花谷正立正应道,“我一定会尽快约束他们!” 被训诫之后的花谷正不敢怠慢,急忙来到下面召集人手了解详细情况。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外面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花谷正盯着手下的几个尉官高声问道。 “阁下,是有一些人开着汽车冲过关卡后,用暴力手段在打劫各国银行。”一个中尉硬着头皮说道,“据传来的消息说,帝国的正金、朝鲜等银行,英国的汇丰,美国的华美等银行遭到暴力破坏,还有一些商铺受到波及。” 花谷正虽然嘴巴大,好吹牛、炫耀,可他并不傻,自然明白在日军发动的情况下,英、美等国势力受到损失会给日本造成怎样的恶劣影响。何况,这其中还牵涉了日本的横滨正金、朝鲜银行,花谷正可是清楚这两大银行在日本国内的力量,要是触怒了那些财阀,只要他们动动小手指头,他花谷正肯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阵头大之后,花谷正强忍心中的怒火和不安,问道:“为什么没有人去阻止他们?” “阁下,那伙人开着10几辆汽车横冲直撞,而且每辆车上的人用的都是机关枪,我们这边现在的人少,又缺乏重火力,根本就拦不住!”那个中尉忍不住说道。 原本日本人在商埠纠集了不少在乡军人,可在听到炮声后,那些家伙要么配合军队冲击沈阳城,要么跑到商埠里抢掠中国民众去了,黑夜之中,又分散在各处,现在根本就无法集中起来。而日军在商埠虽然有一些警察、宪兵,可这点力量在部队到来前还要用来固守各个要点,也无法在黑夜中抽调力量清剿那伙作乱势力。 “那总该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吧?”花谷正有些不满,提高声音问道。 “虽然借着火光、灯光,从远处观察过几个人,可他们都穿着没有标识的黑衣,带着面罩,看不清楚样子。”那中尉也有些无奈。 “混蛋!”花谷正实在忍不住了,指着那几个尉官喝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赶快给我组织力量,一定要把那伙人给我抓住!天亮前必须恢复商埠的秩序!” 那几个尉官相互看看后,赶紧立正应下。随后便着急忙慌地去外面组织人员对那伙驾着汽车四处破坏的蒙面人实施抓捕。 花谷正在这边闹得鸡飞狗跳,周昊却带人开着汽车横冲直撞,意气风发。 在车灯映照下,从奔驰而过的汽车上朝那些挂着外文标识的商铺用机枪扫射一梭子,再丢上一个手雷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周昊看着自己一行人所创造的战果,心中不无遗憾地想道:“这可是现实版的大片,祸害的对象又是大鼻子、小鼻子,实在痛快!可惜就是难以在别的地方复制上演。” 借着车灯余光,周昊看看腕上手表,见已经将近凌晨1点40,知道是时候收尾了。 在汽车开到商埠边缘地带,将车速暂停后,周昊急速地命令道:“把人员集中到几辆车上,准备撤退!其他车上只留下司机和‘道具’!装载道具的汽车,选择几个小日本开办的大型场所做目标,实施‘壮烈’行动!其他人员分组负责接应!在约定的地点会合!” 随着周昊一声令下,除了完成冲击银行任务先行撤离的200人,剩下的这200人也便快速行动起来。一番调整后,腾出了11辆汽车装载着“道具”开始行动。 周昊也开着一辆汽车冲进了商埠,装载着“道具”选择起目标来。 在商埠里横冲直撞了一会儿后,隔着老远,周昊就发现了菊文酒店楼顶那闪烁着霓虹灯的招牌。 “菊文酒店?似乎以前在哪见过介绍……”周昊嘀咕道,“这周围还有日军岗哨,说不准还能撞上条大鱼呢。不管了,就是它了!” 决定之后,周昊在远处将汽车停下,将放在副驾驶位置的一个被晕过去的老毛子给搬到驾驶位置上,拿个早就备好的木块将油门一顶到底,然后固定住。接着在汽车的轰鸣声中把档打到最高速,趁汽车的速度没起来前,周昊赶紧将驾驶室内备好的一小桶汽油打翻,并将一颗手雷拔掉保险销后扔在驾驶室里面,随即从副驾驶那边的车门跳下。 为了这次行动,赵振中不但在几天前就让刘成林带人抓来一些老毛子和日本浪人,还特意改造了10多颗手雷,使其引信能够延时到20秒左右。即便这个时代汽车的加速性能不如后世,可在汽车原本处于发动的情况下,又将油门加到最大,有了这20秒,足够汽车跑出200多米的距离,让行动人员处于相对安全的距离外。除此之外,每辆执行“壮烈”任务的车上还有10斤装好引爆装置的梯恩梯炸药。 做完这一切后,周昊也不去看结果,赶紧溜到周围的黑暗中,借着天上星星辨明方位,开始向预定的会合地点奔去。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艇上拿块特战分队标配手表戴着,有那玩意,晚上走路可不用看天。”周昊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 20秒的时间并不长,没等周昊跑出多远,身后菊文酒店的方向就传来猛烈的爆炸声。 和艺妓探讨完人生刚刚睡下的建川美次这次是被震醒的。在猛烈爆炸所形成的冲击下,酒店的玻璃全被震碎,就是屋子里的家具、茶具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被震醒后的建川美次同样也跳了起来,他冲到走廊上,揪住一个日军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咆哮道:“让花谷正来见我!” 很快,失魂落魄,满头冷汗的花谷正走了进来。 看到花谷正进来,建川美次原来曾有的好心情再无踪影,上去就给了花谷正两耳光,嘴里喝道:“混蛋!你就是这么安定秩序的?!竟然让人冲到这边来爆破?!” 花谷正挨了两耳光却不敢有丝毫不满,低声解释道:“将军阁下,刚才的爆破不是我们实施的。是有人开着汽车冲到酒店大门附近,引爆了车上的炸弹。” “废物!”建川美次听后更是怒火上撞,又给了他两耳光,“土肥原带领的就是这样一个机关?竟然让人跑到我下榻的地方来放炸弹?!” 接连挨了4记耳光,花谷正一声都不敢吭。 “说!是什么人干的?!”建川美次依然怒火不减。 “车和人都炸飞了,单从这边还无法认定是什么人所为。不过,这和此前在附近的爆炸应该都是一伙人所为。”花谷正知道难以隐瞒,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又嚅嚅地道,“此前在附近的那些爆炸是一伙人趁乱在商埠里开车打劫时所为。他们抢劫商铺,还冲击了帝国和英、美等国的银行。帝国这边有正金银行、朝鲜银行、正隆银行受到暴力冲击,英美那边听说汇丰银行、华美银行以及花旗银行办事处都受到冲击。我们正在查是什么人所为。” 听了花谷正的介绍,建川美次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淡然地说道:“看来土肥原在这边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好啊。我会如实把情况上报陆军本部的。” 建川美次很清楚,眼下正是日军在沈阳发动的时候,商埠中又充斥着日本人的势力,在这种情况下发生英、美银行被抢劫的事情,日军肯定无法推卸掉责任。何况,帝国的银行也遭受损失,国内那些财阀还不定怎么叫嚣呢。现在的建川美次并不知道周昊等人在英美等国的银行里留下了怎样的把柄,而这些把柄又会给日军带来怎样的麻烦,否则,他说不准会重新考虑自己对板垣等人这次行动的态度。 “将军阁下,这不关机关长的事。”花谷正语音艰涩,面色苍白地说道,“机关长上月就职后便回国述职了,至今还没回来。对于这边出现的问题,我会承担个人责任。” “嗯,还算不错,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建川美次抬起眼皮看了看花谷正,“现在不是要你承担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弄清楚这是何方势力所为。能在帝**队展开行动时,借机冲击各国银行,不管他们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谋划,都足以让人惊心。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出幕后黑手,给各方一个交代!” 花谷正悚然一惊,建川美次说的没错,如果对方是临时起意,却能抓住时机一举冲击几国银行,这种决断力、执行力实在令人心惊;而如果对方是早有谋划,就更可怕了,那意味着日军在沈阳的一系列行动从头到尾都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而且这个有心人正利用时机谋取对其最大的利益! 想清楚之后,花谷正脸上的冷汗可就滴下来了。 “将军阁下,我一定尽快找出幕后黑手!”尽管知道事情艰难,花谷正还是挺起胸膛保证道。 建川美次和花谷正在为商埠里一系列爆炸案件头疼的时候,周昊已经和接应人员会合,施施然冲出了商埠。奔行了一阵,周昊等人停下汽车,安放好定时爆破装置后,便将那几辆汽车弃置一边,众人趁夜色向与赵振中约定的位置行去。 两点半左右,见到周昊等人后,赵振中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怎么样?人员有没有损伤?行动顺不顺利?”见面之后,赵振中便急忙问道。 “除了有两个人在行动时被远处飞来的流弹擦伤外,一切都非常顺利。”周昊笑笑道,“计划周详,汽车便利,火力凶猛,又是趁混乱欺负小日本没有正规军和重火力,要是再做不好,那可真没脸见人了。” 顿了顿,周昊接过赵振中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两口,又接着乐道:“那些‘道具’,也都分别使用了,效果肯定良好。不管将来这英、美、日、苏怎么咬,都是一出好戏啊!” 在这次行动中,10来个提前被捉住并被晕过去的日本浪人,在换上蒙面装束后,被周昊等人击毙在英、美银行附近。加上周昊等人在行动中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几句日语,那些躲在角落里幸存下来的大鼻子肯定会记住的。至少被敲断几根骨头的华美银行经理威尔士就决不会忘记是什么人对其下得黑手。 而那10几个老毛子都在小日本银行和商铺所在壮烈了。尽管这些“道具”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物事,可他们那张面孔就是最好的标志,商埠里或者沈阳城中肯定有不少人认得他们。这样一来,就看英、美、日、苏几方到底会怎样口诛笔伐了。 第十一章:不为瓦全(三) …… 了解了“壮烈”行动的有关情况后,赵振中问道:“你们不会是光对外国银行和商铺动手吧?那样会引发小日本和其他外国势力对中国民众不利的。” “开始的时候是光对大鼻子、小鼻子下手,后来觉得有些不对,便也朝中国商铺的墙壁和招牌上来几枪,不过,没有扔手雷等爆炸物。”周昊笑笑道,“你放心,有了那些弹孔和破碎的招牌,那些大小鼻子们不会觉察的。另外,包括华美银行在内的几家银行,都布置好了爆炸装置,时间定在了3点半。到时候几处一响,肯定不会有人觉察到我们所做的手脚。” “不能太乐观啊。”赵振中摇摇头,说道,“至少我们这些人的存在落在有心人眼里,还是会落下痕迹的。” 在外界人的眼中,赵振中等人已经和刘成林等人一起撤离了,沈阳这边充其量也就是昨天傍晚跟随车队出现的400人,加上在这边留守的,也就500左右。尽管现在沈阳一带处于混乱,可如果时间一长,额外多出的近千青壮还是会让有心人觉察的。况且,赵振中等人又见不得光,种种因素结合下,也就注定了他们这些人无法在沈阳久留。 “老赵,这都将近3点了,你这边怎样?小日本没冲上来?”见这附近枪声零落,赵振中还有点悠闲,周昊心中有些奇怪。 “除了1点前后,范子明留在迫击炮厂附近的那组人消灭了30多小日本外,基本上没多大动静。”赵振中笑了笑,“如果历史资料记载不错的话,现在进攻沈阳城的日军只有第二师团第29联队两千多兵力,还兵分三路,用不着多担心。而日军后续增援部队,最早也要明天早上才能抵达。” 现在驻在东北的日军正规兵力,除了第二师团外,还有6个守备大队,以及旅顺要塞部队和重炮兵大队等。而第二师团目前为缩编部队,每个步兵联队缺1个步兵大队,每个步兵大队缺1个步兵中队,全师团约1.04万人;6个独立守备大队,每大队4个步兵中队,每中队160人,共约4000余人。即便加上在乡军人和警察,日军在东北的整体兵力也不过2.7万人左右。 至于事变爆发时沈阳附近的日军,只有第29联队以及独立守备第2大队总共3000出头的兵力。板垣命令协同第2守备大队一起进攻北大营的第5守备大队,原本驻防铁岭,此时尚未赶到沈阳周边。而其他接到本庄繁命令向沈阳集结的日军,最早也要等19日早上才能赶到。 现在,独立守备第2大队的500多日军正在攻击北大营,而第29联队两千多人正在联队长平田的带领下,兵分三路,向南、北市场和沈阳城进攻。 历史上,正是第29联队和第2守备大队仗着3000出头的兵力,在日军后续部队赶到前,于19日凌晨突入沈阳城的。而现在,沈阳这边增添了赵振中等1400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一切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原本30人左右就能占领迫击炮厂,并对厂内卫队和工人妄行杀戮的日军,现在被范子明留在暗处的近百兵力杀得一干二净。而迫击炮厂内原本不愿离去的员工,在见到工厂附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日军后,心中的侥幸被彻底粉碎,也开始离厂西去,加入逃亡大军的行列。 在平田指挥下,兵分三路攻击沈阳的第29联队则在赵振中等人预先埋设的地雷迟滞下,以及周围冷枪的打击下,举步唯艰。 当然,北大营那边与原本历史上的情况并没有多大差别。尽管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可第7旅在北大营有近万兵力,赵振中是绝不会用自己现在1400多人去救助手中拿着武器却挺着等死的近万军人!不是说他们死了活该,而是他们虽然对日军不抵抗,但在见到其他武装势力出现时,很可能会掉转枪口攻击赵振中等人。这样的麻烦赵振中可不想找。 把有关情况向周昊做了一番介绍后,赵振中又道:“正好你带队回来了,我们好好合计一下这后面的作战部署。我的想法是在天亮前就撤退,但在撤退之前要尽可能把平田的第29联队予以歼灭!这样,即便后续日军抵达沈阳附近,有地雷迟滞其推进速度,又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他们后续的有关行动也必然会慢下来。” 如果等天亮后日军的后续部队抵达沈阳附近,赵振中等人的撤离难度必然大大增加,而他所率领的这1400兵力又见不得光,无法得到东北当局的有利支持,更无法拖延太长时间。何况,由于东北军的不抵抗,加上一干大员心思各异,沈阳这边肯定是要失守的。而赵振中等人在东北这边的一系列行动,已经达成了原定的目的,使日军在事变中的收获大大降低,已没有再继续多留的必要。 “要是临走之前能把29联队给吃掉,那我们这沈阳一行就接近圆满了。”周昊思量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临走之前还可以在商埠那里做点文章,最好能给日本商铺放上一把火。要是将日本商铺都烧成白地,那可称得上完美了。” 由于日本在乡军人和警察在商埠中的肆虐,加上周昊等人在里面制造的混乱,许多中国民众已开始逃离商埠。等几家外国银行的地下金库,以及兵工厂、迫击炮厂、飞机场等地连续发生爆炸后,沈阳民众逃离的肯定会更多。既然这样,那干脆临走前把商埠放火烧了干净。 赵振中仔细想了想,失笑道:“看来刚才的行动让你明白不少破坏的真谛啊。放火确实可行,不过一定要谋划好,而且要在我们撤离前实施。另外,在对29联队重创后,也可以再做点文章,把我们原来的嫁祸更进一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定了有关行动的细节。就在赵、周两人将范子明叫来进行安排时,东南方向传来一声轰然大震,三人感到脚下的大地仿佛海涛中的小船一样猛地颠了几颠,没有防备之下,竟都给摔在地上。 等三人爬起来站稳身形,朝东南方向一看之后,赵振中还算镇定,面上不动声色。周昊则忍不住惊叹道:“这也太夸张点了吧?连蘑菇云都出来了!”而一边的范子明更是目瞪口呆。 只见在东南近20公里之外,东三省兵工厂的位置处,火光冲天,一个伴随着硝烟的硕大火球正在冉冉上升,并在高空中向四下散开,形成蘑菇状的烟云。在这朵硝烟、烈焰形成的蘑菇云中,不时有被带到高空中的弹药爆响,给夜空凭添了一抹亮色。 受到大震以及夜空中那朵蘑菇云的影响,沈阳周边正在攻击的日军和撤离的中**民几乎全被惊呆了。沈阳城一带的几所教堂内被此前炮火惊醒的几个神甫,看着夜空中那蘑菇云,骇异之下还以为末世就要来临了,一个个不停地祷告起来。 兵工厂那边的大爆炸,将沈阳城内的东北当局高层人物以及商埠中的建川美次等人彻底给惊住了。臧式毅、荣臻在沈阳城内看着兵工厂位置上腾起的火球,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明白:兵工厂完了!日军此前所谓的演习,保证不进城只是一个谎言!可在北平的张学良此前一再要求“不抵抗,等国联出面”,负责留守沈阳的自己等人又能如何? 而建川美次在又一次被惊醒后,盯着东南夜空中那朵不断有弹药爆炸的蘑菇云,心中惊异莫名。从此前商埠中不明势力的作乱,加上兵工厂的这次爆炸,建川美次感觉到,沈阳事变似乎有脱离帝**队掌控的趋势。 “没啥希奇的。”赵振中看了看那朵蘑菇云,神色淡然地说道,“兵工厂内光各式子弹、炮弹就数以千吨计,何况还有数量众多的火药以及制造火药的化工原材料,弄出这样的动静并不奇怪。” 九?一八之前,东三省兵工厂仅子弹一项,就每日生产41万发。如果按照毛瑟标准子弹每发26克左右重量计算,那东三省兵工厂每日生产的子弹就在10吨左右。而中东路事件后,除了平定石友三之外,东北军的弹药基本上没多大损耗。这么长时间的生产积累,光子弹一项的数量就称得上庞大。加上炮弹、各种火药、制备火药的化工原料,兵工厂内的爆炸物数量堪称惊人。在定时爆炸装置引爆之下,闹出这样的动静确实不奇怪。 “这简直是一场小型地震啊。”周昊忍不住嘀咕道,“这下兵工厂肯定成了一片白地,小日本是别想捞什么好处了。” 实际情况比周昊说的还要严重许多。在这次大爆炸之后,不光兵工厂地面上的所有建筑物荡然无存,就连地面之下也没有幸免,原本存放弹药、火药的库房区域,现在形成了一个硕大的漏斗形深坑,其面积足有几平方公里。随着大坑中地下水地渗出,这里用不了多久就能形成一个小号湖泊。 而兵工厂周围半径5公里范围内的建筑,几乎全部坍塌,20公里范围内的玻璃全部破碎。甚至就连距离沈阳70公里左右的铁岭、辽中等地都有明显震感。 “好了,现在3点了,我们也该抓紧时间行动了。后面还会有别的爆炸,虽然没有这么惊人,但也要提醒大家注意下。”赵振中将两人从震惊中唤醒,又接着说道:“29联队的两千多人现在兵分三路,我们只合兵一处。先打掉其从西边门进攻沈阳城的那路,再去收拾其进攻南北市场的那两路敌军。告诉大家,不许和小日本近身搏杀,全部用火力解决,不留活口!另外,大家不是都学了两句俄语么?作战时不妨喊上两嗓子。” 周昊一听,乐了:“呵呵,老赵,你就放心吧。凭借我们的火力,又有地雷阵相助,小日本根本就讨不了好去!” 第十一章:不为瓦全(四) …… 赵振中所率领的这1400人,除了备有周昊、范子明等人从迫击炮厂里搞来的200门迫击炮和近3000发炮弹外,还装备着1000支从海外运来的仿勃郎宁轻机枪以及一千多支毛瑟20响,火力堪称凶猛。 这款仿勃郎宁轻机枪,是由比利时fn公司于30年定型生产的。fn公司将原本勃郎宁轻机枪的口径由7.62改为7.92,使该枪能使用标准德制毛瑟步枪弹。由于改进后使用大威力弹药,仿制勃郎宁轻机枪的射程反而超过了原装货。当然,随着口径的增大,仿制品的重量也比原装货多了1.5公斤,达到了9公斤。这个重量对一般华人来说有些偏重,但对欧美等国的人来说并不过分。 虽然沂蒙根据地的库存中就有7.62口径的勃郎宁轻机枪,但现在还不到大量使用美械的时候,赵振中严格限定该款枪械只在护卫军中少量使用,西北人民军中装备的轻机枪都是几次作战中缴获来的捷克式。但捷克式轻机枪的枪管耐高温性不行,经常是打上200多发就要进行更换。这种损耗对现在的西北根据地来说实在有点大。加上捷克式的弹匣在枪身上方中心线,瞄准具又偏出枪身左侧安装,这对射手的视野和射击造成不利影响。 考虑到近期之内沂蒙和西北尚不具备对捷克式改进的工业能力,而在美国安泰机械进行改造又有些引人注意,赵振中干脆让周恬以南洋新成立的一家空壳公司的名义从比利时的fn公司一次性购买了4000支仿制勃郎宁轻机枪。当然,在对外公开的说词上,这批机枪在由一家澳大利亚新成立的海运公司承运时,因南太平洋风浪缘故“正常海损”掉了。而实际上,这批枪械经东萨摩亚由华美公司暗中于今年春天运到了国内。除了给沂蒙根据地留下1000支外,其他的都已转运西北。 为了实施这次行动,沂蒙根据地的这批枪械被赵振中全部调到了沈阳。这样,有了轻机枪、毛瑟手枪等连发武器,加上迫击炮、地雷、手雷等装备,赵振中这1400兵力收拾后续兵力未至,缺乏坦克、装甲车掩护的日军第29联队,不但在火力上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就是在人员数量上,每个局部也可形成二打一的兵力优势。 下定决心给29联队重创的赵振中,带着周昊、范子明等一行人向沈阳城西摸去。在距离西城门外往南一公里左右,赵振中等人找到了带队在这一带和日军周旋的匡海成等人。 “小日本一头撞进地雷阵后,已经有几十颗被他们给踩响了。”匡海成乐呵呵地说道,“估计至少也有上百死伤。在几次试探未果后,他们想从别处绕过雷区,又被我们的冷枪给压制了回去。现在肯定正头疼呢。” “我们有没有损伤?”赵振中有些急切地问道。虽然是凭借地雷阵等有利条件对贸然闯进来的日军予以杀伤,可赵振中对自己所部精锐与小日本的对抗结果还是很关注。 “有几个动作慢点的挂了彩,不过都不是致命伤,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匡海成说道。 此前,赵振中曾特意提醒匡海成等人,日军虽然在武器上不占优势,训练科目上也与特战旅有明显差距,但在夜战上,还是要特别注意因枪口焰置暴露射手位置而导致的不必要伤亡。 在遭受地雷阵困扰以及匡海成等人的打击后,这一路的日军竟然想出了以班为单位,对出现在不同位置的枪口焰附近进行集火射击的方法。这样,即便你打完一枪就换地方,可因为行动上所需要的时间,肯定距离原来位置不远,日军用一个班分别向敌方原射击位置附近开火,命中的可能就会大增。加上夜间作战,个别特战旅战士因地形不熟悉而产生一些磕绊,动作迟缓之下就难免中枪。 与匡海成等人所用仿勃郎宁轻机枪不同,日军所用38式步枪的子弹,采用火棉作为发射药,发射时没有明显枪口焰,在夜战中不容易暴露目标。这就增加了匡海成等人寻找敌人的难度。 “小日本还挺狡猾啊。”听了匡海成的说明,周昊皱眉说道。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我们敌人。”赵振中沉吟道,“既然小日本抓住我们机枪的枪口焰做文章,那我们变通一下就是。我给你们这边留下两部夜视仪、50门炮和相应弹药,利用迫击炮远距离对日军进行攻击。范子明,你再带两百人留下,负责指挥。我和周昊带领其他人员迂回到这股敌人后面去。” 尽管迫击炮的炮口焰更大,可迫击炮的射程却不是日军步枪所能比拟的,日军要想反压制范子明等人,那只能用性能更好的迫击炮或者其他火炮。不过,赵振中敢保证,对面剩下的那600多日军最多也就携带几门迫击炮,山炮、野抛是肯定没有的。而日军惯用的掷弹筒在射程上又无法与迫击炮相比,加强火力后,范子明等人将这几百日军压制住不成问题。 “你们这边的任务就是对越过雷区的日军进行阻拦射击。”赵振中提醒道,“等我们将这股日军消灭后,你们再跟上去。注意防范日军可能存在的迫击炮。” 交代过后,赵振中便与周昊两人带着1000人绕了个圈子,迂回到了这股日军的后方。等包围圈形成后,此前被匡海成等人拖在这里的几百日军,其命运再无悬念。除了有几个命大跑进雷区的空隙中躲避起来的外,其他全部被赵振中等人用机枪和炮火消灭掉。 对于那几个逃进雷区的敌人,黑灯瞎火之下,赵振中并没有派人继续追击。 在将敌人歼灭后,周昊即兴用俄语叫道:“为我们战胜26年前的敌人欢呼吧!自由俄国万岁!” 一向稳重的赵振中也凑趣振臂高呼:“乌拉!”随即有几百人忍住笑意,跟着乱七八糟的喊起“乌拉”来。 赵振中、周昊这些人的呼喊,都落进了躲进雷区的那几个日军耳中。别的话小日本可能不清楚其中的意思,可这“乌拉”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明白的。“他们是苏联人!”几个日军不约而同的在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来。 在赵振中、周昊等人等待范子明等人跟上来的时候,埋藏在几个银行地下金库中的定时爆炸装置准时起爆。其中,除了汇丰安放的炸药少些,华美银行、花旗银行办事处因为没有地下金库而幸免外,其他的中国和日本的几家银行都遭受了新一轮打击。最倒霉的是小日本,横滨正金银行、朝鲜银行、正隆银行差点被彻底端上天。 菊文酒店中,再次被惊醒的建川美次干脆不睡了,看看后面到底还能闹出什么动静。随着这一次次的爆炸,建川美次越发感到这次帝**队的行动很可能会遭遇到意想不到情况,前景堪忧啊。 而随着这一声声爆炸,焦头烂额的花谷正指挥着手下又是一通鸡飞狗跳的忙乱。 会合范子明等人后,在去南市场方向日军的途中,范子明提议道:“先生,我们最后不用特意去放火。” 昨天傍晚,范子明等人开车到沈阳时,所运来的油料,除了大多数存放在西城门附近的仓库中外,还有240多桶汽油存放在北市场华美公司的一个仓库里。这原本是为了车辆加油方便,而现在却正好可以利用。只要赵振中等人最后在消灭北市场的日军时,朝那个仓库打上几发炮弹,完全可以达到纵火的目的。 “炮击华美仓库来纵火,这主意不错。”赵振中高兴地拍了拍范子明的肩膀,笑道,“这既能达到纵火的目的,又把华美公司摆在受害者的位置,避免各方猜疑。” 南市场这边是29联队队长平田带队。这家伙在遇到地雷后就知道不好,在付出几十人伤亡后,便率队退出了雷区。平田琢磨道:既然南市场这边不通,那绕路去北市场就是;那边临近城区,即便守军有所防备也不会在那里埋设多少地雷。打定主意的平田率领所部上千日军向北市场行去,但不幸,这股日军却与赵振中等人在路上撞个正着。 赵振中等人因为有夜视仪,匡海成又带着几个人在队伍前警戒前进。在发现日军身影后,匡海成急忙向赵振中报告情况。 “没说的,既然撞上了,开打就是!”赵振中把手一挥,“周昊,你指挥所有的迫击炮,对敌人进行覆盖射击!范子明,你指挥所有的机枪火力从正面和侧面对敌杀伤!匡海成,你带几个狙击手,利用夜视设备,专门打敌人的指挥人员!速战速决!” 由于技术装备上的优势,赵振中等人先敌发现情况,并把一场遭遇战变成了伏击战。 接受命令后,周昊随即通过夜视设备观察敌人的距离,并将200门迫击炮分成4组,以实现火力不间断的饱和覆盖。而范子明则指挥人员在正面、侧面紧急构筑了机枪火力点,使得射手可以趴在地上架枪射击。 等平田带人进入火力伏击圈后,赵振中一声枪响,周昊命令道:“校正之后,5发急速射!” 尽管平田在遇到地雷后提高了警惕,可他却不认为沈阳的守军有胆子敢在野外伏击自己,因而近千人的部队都是以行军队列前进。 几发炮弹之后,没等一众日军反应过来,成群的炮弹就飞到了行军队列之中,紧接着就是缺胳膊少腿的日军所发出的一阵惨叫。 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具体情况,但听着那一声声惨叫,平田目眦欲裂,急忙趴到地上高喊:“卧倒!” 不用平田提醒,遭受到炮击之后的日军早就趴到了地上。可当日军想还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根本就处于其步枪射程之外!无奈之下,平田只好命令日军撤退。 刚刚爬出对方炮火覆盖范围,平田整队时才发现,只刚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上千人的队伍,完好无损的只剩300来人,就是加上伤员,也只刚过半数。灰头土脸的平田看着眼前这些士兵的身影,心中交错着震惊、不解、恼火还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咬了咬牙,平田准备下令撤退。可没等他开口,范子明等隐藏在附近的上千条机枪一齐开火。刚刚在炮火下幸存的大多数日军被收割了性命。即便是平田,大腿上也被钻了个洞。 不过,让平田心中稍安的是对方竟然没有过来赶尽杀绝。在这一轮机枪扫射之后,范子明等人恪守不与日军靠近搏杀的命令,见日军基本上都被放倒在地,便整队与赵振中等人会合,开往北市场。 一场伏击之后,平田带领的这部人马,包括伤员在内,只剩120多人,称得上损失惨重。 最后北市场那边剩下的600多日军,在赵振中等人赶到其侧后,集中火力杀伤的情况下,也基本上全军覆没。 收拾完这股日军,赵振中看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原本这个时间,天应该差不多透亮了,可由于从凌晨开始,沈阳周边就是一系列的爆炸,特别是兵工厂的那次大爆炸,让整个空中弥漫着烟尘,使得这一带的能见度并不高。 “范子明,你熟悉华美仓库的位置,这一次就由你来指挥炮击。”赵振中命令道,“一定要让商埠的火烧起来,给日本人留下一片瓦砾!” 不过,没等范子明等人对北市场附近华美公司的仓库进行炮击,迫击炮厂和飞机场两个方向却先后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火光再次映红了天空。 第十二章:大震遂泥(一) …… 迫击炮厂那边是周昊等人早就安放好的爆炸装置按时起爆了,而飞机场那边的爆炸却并非如此。 此前,赵振中将飞机场的爆炸时间设定在6点,但他同时又利用机场上的油库设置成了一个简易油气爆炸装置。当兵工厂爆炸,卷到高空中的钢铁等物品降落下来的时候,有不少赤红的钢铁碎块撒落到飞机场一带,形成一些大小不同的火源。而随着油库中的汽油、煤油透过门缝逐渐向外流淌,空气中油气四处弥漫,那些大小不同、或明或暗的火源就成了简易油气弹引爆的底火。 当油气被引爆时,爆燃之下,整个机场瞬时被火焰所充斥,半径近千米范围的内的一切可燃物,包括油库、停在机场上的木质飞机等在内,都在燃烧,甚至连空气似乎也都在燃烧!而充斥附近空间的火焰又引爆了机场的弹药库,形成新一轮的爆炸。虽然在声势上比不过兵工厂爆炸那次,但整个机场所在,爆炸声声,火光冲天,就连沈阳城内都可看到东南方向烧红的半边天。机场所有的200多架飞机全部毁于一旦。 受到兵工厂大爆炸及飞机场爆炸的连番冲击,东塔一带的建筑物,除了距离爆心稍远的少量钢筋混凝土建筑外,其他绝大多数建筑物都遭受了严重毁损。好在这一带是军事设施,周围基本上没有民居,倒没有造成多大人员伤亡。不过,连续的震动,使沈阳城周边不少由砖瓦、土坯搭建的房屋出现了坍塌,倒是砸伤了一些民众。 与飞机场爆燃导致的后果相比,迫击炮厂的爆炸同样声势不小。除了炮厂内剩余的几千发炮弹被全部引爆外,紧邻的民生汽车厂内的库存油料也同样被引爆。两个厂的机器被彻底炸毁,整个厂区也化成了一片火海。 “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这下全完了!”辽宁省政府内,臧式毅看着两处映照着黎明前夜空的冲天火光,心中痛楚不已。 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中,参谋长荣臻看着两处火光,面色苍白,喃喃说道:“完了!全完了!兵工厂、飞机场、迫击炮厂一个都没留下,这他娘的怎么会是演习?我们竟然还要不抵抗?!”尽管从荣臻嘴里说出了“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在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的话语,但他同样想不通北平张学良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9月份,日军兵力调动频繁,更肆无忌惮地在沈阳城周边进行军事演习,加上并非空穴来风的“日军发动在即”的消息,不少人判断日本人即将行动。何况,就连从大连回到山西的阎锡山都知道日本人发动在即,蒋、张两人很快就无暇顾及自己;连寓居大连的孙传芳都跑到沈阳示警,谁能说东北当局的要人们对日军的行动就真的没有觉察?可张学良置臧式毅、荣臻等人的警示于不顾,对东北高层人物一再要求“不抵抗”,那大家何苦夹在当中为难?因此,一些明白人便“走为上策”。 吉林督军张作相奔父丧去了锦州,这确实有情可原。黑龙江督军万福麟滞留北平,王以哲和两个团长夜不归营,负责东北长官卫队的荣臻的儿子荣子恒率部到野外拉练8天,以及事变发生后不见身影的讲武堂负责人周濂,这些人,都是明白人,都一避了之! 其实,在两年前杨宇霆、常荫槐两人被张学良杀害于老虎厅之后,东北军的一干宿老便再不愿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对张学良的作为置喙。从两年前的中东路事件、去年的出兵关内以及今年抽调关外兵力平定石友三,东北军的宿老们都有不同意见,但即便是有“辅帅”之称的张作相,也只是表明自己的不同看法,并不坚决反对张学良的意见。没人愿意成为老虎厅的下一个受害者。 看着先后被毁灭的兵工厂、飞机场、迫击炮厂,臧、荣两人心中都充满着苦涩和无奈:张学良一再命令不抵抗,由国联出面斡旋,自己夹在当中又能如何? 臧、荣两人在感慨万千,在菊文酒店中的建川美次和在城外特务机关中坐镇的板垣征四郎对连番的爆炸已经彻底无语了。建川美次并没有参与到这次事变的策划中,对一些事情不了解,因而更多的是震惊。而一手策划此次事变的板垣心中,却交错着震惊、愤怒和说不清楚的担忧。 事变发动前,由花谷正实际领导的日军奉天特务机关曾信誓旦旦地报告说事变发动绝无问题,而现在这一连串的爆炸却清楚的表明,沈阳这边不但问题很严重,甚至还有脱出日军掌控的可能。 在惊诧之后,建川和板垣心中都布满了厚厚的阴云。两人都明白,无论是日军还是沈阳守军都不会进行如此破坏,日军想据为己有,沈阳守军则家财难舍,这一定有一股第三方势力存在!虽然两人身在不同地方,但却都将目光投向了北方。从战略利益及行动便利等方面考量,北极熊无疑嫌疑最大。 在飞机场、迫击炮厂爆炸之后,范子明接受赵振中的命令,很快便指挥人员将200门迫击炮列好阵势,并朝北市场一带炮击起来。除了华美公司存放油料的仓库被重点关照外,其他一些日、英、美等国所属的商铺也进入了此次炮击的范围内,这样一来,将来各方绝不会怀疑到华美公司头上。 一口气将剩余的炮弹打出去后,看着在商埠内四处蔓延的滔天大火,赵振中略一沉吟,便命令道:“全部撤离!” “先生,那这些炮怎么办?”范子明急问道,“留在这里不光会暴露出这些炮的来源,还白白便宜了小日本。” 迫击炮的炮身、支架和座钣上都有迫击炮厂的标记,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可拿着进关又是个麻烦。赵振中看了一眼这些打光炮弹的迫击炮,挥手命令道:“全部带走!等过辽河时再趁机处理掉!” 趁着天还没亮,加上有空中弥漫的烟雾做掩护,赵振中带领众人以急行军的速度,一气朝西奔出了15公里。与带着伤员提前赶到这里的匡海成等人会合后,便分乘早就隐蔽在这里的70辆汽车,朝辽中方向奔驰而去。 赵振中等人撤离的很及时,如果再迟延半个多小时,就很可能被后续增援沈阳的日军给缠上。 在接到板垣和本庄繁的命令后,驻扎在铁岭的的日军第5守备大队连夜向沈阳方向开进。于19日凌晨4点抵达沈阳附近后,配合第2守备大队于5点半左右占领了北大营。与此同时,驻扎在海城和辽阳等地的第二师团所属部队及师团长多门二郎在接到本庄繁的命令后,也于5点左右抵达沈阳附近。 当见到飞机场、迫击炮厂两处的大爆炸以及随后商埠一带燃起的冲天火光,多门二郎及其他增援日军明显感到事情不对。于是,多门急忙派人与第29联队进行联系,一边想尽快弄清楚事情原委,一边准备双方配合一举拿下沈阳城。 当5点半左右,多门见到一瘸一拐的29联队平田联队长及其所带领的两百多残兵败将时,彻底给惊呆了。 “什么?!一个联队就剩了这些人?!”多门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 “师团长阁下,我们遭到了不明武装势力的突袭。”平田神色灰败,沮丧地说道。 “不明势力?不是奉天守军?”多门疑惑道。 “虽然对方在奉天城附近埋设了大量地雷,使我们前进困难,但对方火力凶猛,绝非奉天守军可比拟。”平田摇头说道,“而且,自昨晚到现在,沈阳城内、城外,多处重要场所遭受严重破坏,这同样绝非是奉天守军所能为的。” 顿了顿,平田又补充道:“在没有清除奉天城附近的地雷前,我们的部队是无法向城内顺利突进的。” 多门怔住了,他从没想到一向被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变计划竟然出了这么多问题。 不光多门满脑子的问号,建川美次、板垣征四郎以及奉天特务机关的实际负责人花谷正都疑虑重重。其中,花谷正更是欲哭无泪,此前他曾保证事变决无问题,可现在出了这么大乱子,席卷商埠的大火都快烧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他这个特务机关的实际负责人绝对是难辞其咎! 沈阳附近的日军头上笼罩着一片阴云,一早赶到台安的赵振中等人却是心情舒畅。 由于辽中、台安间架设浮桥不过半个来月,沈阳民众中知道的不多,绝大多数逃难的民众选择了从沈阳到新民一线。这也使得赵振中等人在路上畅通无阻,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赶到了台安。 “叶盛,你把这边的事情交给范子明接手,你带领这边的130辆汽车,到沈阳城西接应逃难的民众。”赵振中下车后就将叶盛找来,吩咐道,“一定要与沈阳城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被日军发现,小心辽阳日军渡过浑河后沿河西进!” 仔细想了想,赵振中又补充道:“行动到明天早上结束。此后,毁掉浮桥,台安这边的事情交给慈善会和当地政府负责,你们和范子明等一共400人明晚之前一定要赶到葫芦岛。” “先生,这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沈阳那边的民众能撤完吗?”叶盛有些担忧。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再过一天一夜还不走的,那都是不愿意走的。”赵振中摇头道,“那些依靠日本人的软骨头,不用管他!”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沈阳城一带连番爆炸和大火,已经彻底粉碎了绝大多数民众心里的那份侥幸。很多人从凌晨开始就陆续向新民逃离。逃不逃是个问题,能逃多远又是另一个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愿意待在沈阳城做日军刺刀下顺民的,不救也罢。 第十二章:大震遂泥(二) 实际上,现在沈阳民众逃难他乡的比赵振中估计的还要多。 昨天晚上,在听到隆隆炮声,见到北大营方向的火光后,很多人以为真的是演习,并没太过在意。但当日本人在商埠开始肆虐,周昊等人开车在商埠横冲直撞时,不少人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当凌晨3点兵工厂发生大爆炸,火球直冲天空后,沈阳的民众彻底醒悟过来:这绝不是什么演习!世界上没有哪家军队演习会炸兵工厂玩的! 明白之后,沈阳城内的民众就开始乱套了,许多人连夜收拾行装,准备逃难他方。而当商埠及城内几家中外银行地下金库被炸后,混乱更加严重。既然连英国人、美国人的银行都遭到破坏,那小日本进城后肯定会毫无顾忌,还不定怎么对付中国民众呢。担忧之下,一些民众连夜出城向新民及其他方向逃去。 加上周昊、范子明等此前对迫击炮厂工人假传命令时传扬的“日本人就要打进来了”、“日本人要在沈阳屠城”等说法,又随着该厂工人及其亲友口口相传,进一步引发了年岁大点的民众对旅顺屠城的记忆和恐惧,逃难民众的数量开始扩大。 而当凌晨5点前后,飞机场、迫击炮厂连番爆炸以及其后商埠的滔天大火,使沈阳城内的民众,除了一些对日本人死心塌地的人和家财难舍的人外,再无人愿意呆在城内。百姓们大道理懂得不多,但却很实际:小日本既然连张大帅当年办的厂子和官银号都炸了,连商埠都烧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这还没进城就闹成这样,要是进城了说不好真会象旅顺那样屠城。 在城外的炮声中,沈阳城及周边几十万惊慌失措的民众形成了一支浩大的逃难大军,向着沈阳城外逃去。 在原本历史上,日本人占领沈阳后,许多民众成了日本人刺刀下的顺民。但这里面有两个前提:一是日本人推进足够快,民众来不及逃离;二是日本人进来之前没有多大破坏,很多民众以为日军的行动不过是演习,影响不到自己。而现在,日军的推进被地雷阵以及赵振中等人的打击严重迟滞;一系列的爆炸和大火又让民众认识到日本人绝不是在演习,因而,恐慌之下,绝大多数沈阳民众结队逃难也就不足为怪。 对于沈阳民众的逃离,负责奉天特务机关的花谷正自然很快就得到消息,而板垣、建川两人也很快得到通报,但这几人对此却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他们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力量阻止。 29联队几乎全军覆没后,虽然多门二郎又率领第二师团的部队赶到沈阳城外,但因为地雷阵的阻隔,多门所部一时无法直接攻击到沈阳城,要想绕到别处,那需要更多的时间。 此外,在商埠中蔓延的滔天火势,又让日本人吃尽了苦头。商埠大火蔓延后,烧得最欢畅的基本上都是日本人的产业。这倒不是说回禄特别钟爱日本人,实在是他们的习惯所导致。从本土搬到沈阳来兴建家园的日本人,依然秉承其多用竹木结构建造居所的习惯,在很多日本商铺和居处中,虽然有不少水泥、混凝土建筑,但由木料、竹料为主体的建筑同样比比皆是。因此,大火一起,许多日本人逃命、救火都忙不迭,哪有闲心去越过雷区阻拦沈阳民众逃亡? 从平田口中得知沈阳城一带变故的第二师团师团长多门二郎,在愤怒之下又命令从海城调来的野炮兵第2联队朝沈阳城开炮。在多门心中,只要一番炮火过后,那些胆小的沈阳民众肯定会逃回家中躲起来。却不料,这番炮火更证实了此前日军要屠城的传言。想及20多年前日军在旅顺制造的屠城惨案,逃难民众更加恐慌。尽管炮火造成了一些逃难民众的死伤,但大家都有个“炮弹未必能落到自己头上,回城等待却是必死之局”的心思。因此,民众逃离的速度反而进一步加快。何况,跑得慢了就要被炮轰,没人敢不快! 在商埠大火,日军开炮轰击之后,臧式毅和荣臻完全确定日本人并非什么演习。鉴于眼下沈阳城内民众大多逃离,留下的一些政府人员和军警也自人心惶惶,臧式毅和荣臻等人便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但有了几个小时前张学良明确所说“不得抵抗”的命令在,几人商量到最后,也只是决定由荣臻带领城内剩余的军警人员撤离沈阳,而臧式毅留在沈阳城内。 沈阳城内的这种种变化,赵振中等人并不清楚。因此,当叶盛等人开着汽车来到沈阳城西8公里处停下,派人潜到沈阳城内外探察时,得到的竟然是民众大半逃亡,军警撤离的消息。叶盛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松了口气。毕竟,有济南惨案的例子在,逃离的民众越多,遭到日军毒手的人就越少。不过,既然来了,那也不能空车回去,叶盛决定尽可能的将还在城内的那些大中学生给接走。 普通民众可以自主决定去留,军警已经在荣臻的带领下撤离,而大中学校的学生,特别是住宿在学校的学生,却要服从学校的管理,而学校则要看东北当局的决定行事。因此,相比之下,学生反而是离城较晚的。 此前,叶盛曾去过东北大学,这次带人潜入城中倒也算熟门熟路。在7月份,由梁思成组织的几百名东北大学工科学生,趁暑假到同蒲铁路修建现场和华美公司在保德兴办的产业中参观学习,叶盛曾开车予以协助。有了这件事情做引子,叶盛以华美公司名义出面去找东北大学校长宁恩承就容易得多。 昨晚听着日军攻击北大营的炮弹从东北大学上空呼啸而过,东北大学的校长宁恩承就再未合眼。在接到辽宁教育厅厅长金静庵指示要管好学生的电话后,他连夜进行了一系列的安排,并在清晨6点左右召开全校师生员工大会,说明眼下情况和学校所做的安排,以稳定人心。 当叶盛带着两人出现在宁恩承面前说明可运送学生撤退时,宁恩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那里真的有130辆汽车来运送学校师生?”宁恩承上下审视着叶盛,“可我怎么能相信你?” “宁校长,或许您记不得我,不过我在7月份来学校接一些同学去山西学习的时候却见过您。”叶盛诚恳地说道,“我们赵先生和梁教授关系不错,再说,这关系到华美公司的声誉以及学校众多师生的安危,还请您相信我一会。” 此前在校长室听宁恩承布置对学生安排的学生管理员金陟佳却对宁恩承说道:“校长,这个小伙子我有印象,7月份他确实来学校接过学生。” 叶盛见有人为自己证明,心中一喜,趁机说道:“我们把汽车都停在城西8公里外,只要宁校长组织学校师生到了城西,我们就可乘汽车离开。” 宁恩承见来人没有问题,又有汽车可运送师生逃离沈阳,心中也放松下来,微笑着说道:“你们能提供这样的便利,这确实很好。不过,为什么华美公司的汽车队会来接我们?” “宁校长,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吧。”叶盛急道,“等我们上了车,我再详细和您说怎样?” “那好,我们这就去集合全校师生。”宁恩承也不再多问,点头同意。 这个时期的东北大学,有三千多师生,不过有几百人去山西学习,被李云天以辽宁水灾,交通不畅为由滞留在平津一带,还有家在沈阳一带已随亲友逃难的几百师生,现在全校加上校工也就两千六、七百人。这些人,用130辆载重5吨的汽车来运输,绰绰有余。甚至宁恩承在和叶盛商量后,又与冯庸协商,将冯庸大学里现在剩下的700多师生一起带走。 一通忙碌后,宁恩承、冯庸、叶盛带着去掉学生装束,穿着各异的3400多师生,分批穿越过遭受炮火轰击的沈阳城区,来到城西停车处。等全部人员上车后,已经是10点多了。叶盛不敢过多停留,随即率领整个车队向台安奔去。 就在叶盛等人离开不久,被多门从铁岭调来的日军第2工兵中队正加紧在沈阳周边排雷,攻占北大营后的第2、第5两个守备大队在稍做休整后又向城东10公里外的东大营攻去。而抵达沈阳附近与多门等人会合的本庄繁在听了多门、平田、板垣以及花谷正的报告,并与建川美次会见后,一脸的凝重。 “平田君,你确信你的士兵听到敌人凌晨战后呼喊‘乌拉’?”本庄繁再次确认道。 “司令官阁下,虽然我部士兵听不太懂俄语,可是记住几个词还是没问题的。”平田肯定道,“当时,对方以为把我们的那一路士兵全部消灭了,加上又处于黑夜,也就没注意到我部仍然有士兵躲藏起来。对方在取得战斗的胜利后高呼口号也符合他们的习惯。” 那几个逃进雷区趁黑夜躲避起来的幸存日军给平田送来了第一手消息,而平田的解释确实合情合理。 “司令官,花谷正少佐在早上曾对我说起过他们的一个发现,你不妨听听他们的看法。”建川美次建议道。 “哦?有什么新的进展吗?”本庄繁拿眼瞟了瞟花谷正。此前听了平田、板垣的报告后,本庄繁对奉天特务机关的工作极不满意,也就没顾得上搭理花谷正。 “报告司令官,我们从昨天驾驶汽车冲击帝国侨民商铺后的爆炸残余中发现,那些人都是俄国人。”花谷正报告道,“经过辨认,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是曾在奉天出现俄国无业者。因此,我们认为,从昨夜到凌晨,帝国在奉天所遭受的损失,肯定与苏联密切相关!” 第十二章:大震遂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