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界孤歌》 正文 第一章 谭少孤 上 楚天骤然闪过一道七色异光。国山山腰,星月交辉,霍然落下百十身影,昏睡与林间。 数日后,国家尖端兵种将山林封锁。十五日,相安无事。当满月那晚,露珠如同晶珀闪着刺目的光芒,丛林似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包围,一瞬间,本摇曳的树木花草,皆枯死如拂秋。唯独驻守此地的士兵们幸免于难。 那一百二十人纹丝不动,经仪器探测,他们的呼吸已达到正常人类水平。 他们是谁?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些人仿佛从宇宙中的某一个点蹦了出来,即便是当今的人类科技,也未曾找到连接时空的能源。 当一片绿州突然陷入到死亡的陷阱里,只剩下围困了生命的重重黑暗,鬼才愿意呆在这。所有的士兵都撤离了,山间唯有枯死的生命和沉沉的月光。 某市的一片幻灯上播放着什么。"今晚是七星抱月,我要你陪着我。”一对情侣说。 没人知道七星抱月代表着什么。当火红色的七颗残星将月亮吞噬,浪漫的人都会以为那是恋爱的好时刻。 一百二十道沉睡的身影在月光化为血红的刹那,那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站立,肃静,许久许久。。。。。。 从那开始,一切都在改变。 这场雪下了很久,第一片雪花飘落大地,所有的黑暗仿佛都融化在白色中。她在雪地里诞生了,见到她的夫妇给她起名为“千雪”。 十五日的雪花洗涤了整个山脉,深山里的野兽饥寒交迫,猎人们比起以往更加轻松地捕捉它们,这里对千雪来说是个奇怪的地方,好像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白天与黑夜。 十七岁那年,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她决定活下去,她要嫁人。 她的眸子总是略微朝下,可能是出生在雪地里的缘故,她的双目冷的似雪,肌肤也白的似雪,人们都叫她“雪美人”。因为太美,她要嫁人的消息不翼而飞,小城从未这么热闹过。 这个小城处于大陆北方。小城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男人的手上总是沾满林间兽血,身子也格外健壮。城外的人虽不懂如何狩猎,却能翻手成风,御物而飘,在城里的男人看来就像神明一样。他们会飞,手上能涌出水火,杀人于万里之外,更甚者可以化天地之力为己用。 千雪的美貌传到这些人耳中,城里的男人便不再费什么心思。 千雪站在高台上,目光向着千里之外的天空。此时正是春秋交界,太阳又高又亮。千雪身后站着一名老者,他是城里的长老,修过一点法术,他要趁着这好时机巴结到一些大门派的弟子,可来的门派太多,他可不敢轻易得罪哪一派。 老者皱皱眉,谦卑的问:“千雪姑娘,您看这城下可都是大门派大弟子,您还等什么呢?” 千雪的双眼一直未曾离开过那片天空,她道:“是啊,这么多人,长老您说我该如何选择呢?” “不好选,不好选。”老者退了下去。 千雪往下瞥过一眼,道:“我有一个问题,只要有人能给我答案,我千雪就嫁给那人。” 下方骚乱起来,有人喊:“什么问题,千雪姑娘尽管问吧。” 千雪把白色的手臂指向太阳,道:“太阳是朝向那个方向行走的?” “当然是由东向西了。”有弟子答道。 千雪久久不语。半响后,千雪喃喃道:“我会一直等到给我答案的人出现。” 三日后,有人着急了。长老道:“千雪,你在做什么,这些人我们可都惹不起啊!别因你一人之故,连累到我们大家。”千雪默不作声,静静的望着天空。 城门外有个男子走上来,道:“千雪姑娘,你的问题我知道答案。”那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男子,人们都在冷笑。 长老说:“小子,哪里有你胡言的份。” 千雪道:“你说吧”男子道:“我叫谭渊,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千雪第一次把目光凝聚再一个男人身上。“那太阳一直未曾动过,是我们在移动。”他道。千雪仿佛在十七年的空虚中看到了光的颜色,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笑容让那个老头有些冷了,“可不能让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小子娶走千雪。” “对吗?”谭渊问。“那月亮呢?”千雪问。“一直在我们头上转呀。” 好像终于从黑暗中走出,千雪激动的不能自已。她下了城楼,一句话也没说,爬在男人胸前大哭起来,透明的泪珠滑落,化成朵朵希翼的花。 千雪道:“我要嫁给他。”长老坚决道:“不行!他没有一点修为,他是个普通人啊,千雪!” 千雪把目光凝聚在谭渊脸上,道:“我们走。”“嗯,走。” “放肆,你今天必须在诸位公子当中选一个,否则哪里也别想去。”长老道。 千雪的背影让老头彻底怒了,他抬起手来,一团火焰在掌中升腾而起。有人道:“算了吧,长老,一个废物而已,何必动怒。”随后,各派弟子皆渐怏怏不乐散去,长老把牙齿咬得直作响。 当日下午,小城清静了许多,长老领着几十位城民找上千雪的住处。千雪和谭渊正在做件什么东西,突然间,外面的嘈杂声把二人的清静给打破了。千雪透过窗户,道:“我们走吧,他们来了。” 谭渊拿上刚刚做好的一块大布,同千雪跑出院子,众人追去。 二人来到一出断崖,崖间寒流涌起,云雾漫溯。 长老道:“千雪,你给我回来,前面便是断崖,你想跳下去不成?” 又有人劝道:“千雪,何不如。。。。。。。”话音未落,千雪与谭渊互视一眼,二人纵身跳下,众人呆在原地,钳口结舌。 “千雪,不要!”长老半响后喊道。 崖间的瑟瑟冷风,把二人的衣裾吹起。云层千片,雾气缭绕,千雪飞舞的发丝打在脸庞,颇具天然飘逸绝尘之美。 谭渊将那块大布披在身上,成了拱状,二人落在崖间,活了下来。 他们就地用一些石料、木料盖间房子,以野果为食,饮露水解渴,日子十分清闲,在盖好房子当晚,月色撩人,寒霜千丈,二人行过夫妻之礼,至此便居于此地,遂于外界隔绝。千雪也至此成为谭渊的女人。 寒来暑往,五年之后,二人育有二女一男,女的分别唤:落尘、丝舞。而那个刚出生的儿子,千雪道:“孩子少时孤苦,希望他长大后能走出这里。” 谭渊看着孩子,道:“就叫他少孤吧。” 千雪道:“好,少些孤苦,谭少孤。” 少孤在千雪怀中咧嘴笑了,仿佛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正文 第二章 谭少孤 下 “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是生命的起点,少孤,你知道吗,那里和这儿完全不同。” 少孤心不在焉的听着,心不在焉的问:“没有那么多的石头和大树吗?” 千雪看着少孤稚嫩的脸蛋,皱皱眉头,喃喃道:“其实这个世界也和这里不同。” 少孤糊涂了,摸了摸小脑袋,一笑便露出两颗小虎牙。 “爸爸回来了。”俩个丫头喊道。 谭渊拿来了些野果,狩猎一头三齿野猪,野猪的身上洒满鲜血,谭渊把野猪扔在地上,道:“孩子饿了,烧饭吧,千雪。” “嗯,辛苦了。”千雪道。 半响,崖间冒出阵阵炊烟,同云雾升起。饱餐一顿后,一家五口坐在摇床上,看着在雾海里若隐若现的月亮。 少孤问:“妈妈,你说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呀?” 千雪道:“地球,是蓝色的,上面却是五颜六色的,漂亮极了。” 少孤道:“我们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妈妈” “是啊,我们走丢了。”千雪的眸子里透过淡淡的忧伤。 “爸爸也找不到吗?”少孤问。 “爸爸也找不到……” 少孤一跳而起,拍着胸脯道:“我能找到地球!”精致的寒光挥洒在他的眸子里,竟如此明亮。 谭渊一把抱住少孤,扔到天上,又落到手臂里,笑道:“爸爸相信少孤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少孤哈哈笑了。 少孤九岁那年,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晚,少孤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直接落到少孤身旁。少孤大喊:“鬼呀!”少孤慌不择路的跑到大树后面。 谭渊出来了,看着那个陌生人许久,道:“进来坐吧。” “好。”那人回答道。 谭渊进了房字,少孤跟在后面。 进了家,那人看着千雪和俩个女儿,有看到刚刚跑进来的少孤,沉默许久。 谭渊道:“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有什么事,就请直言吧。” 陌生人道:“跟我回去。”谭渊道:“我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生活。”那人道:“你忘记了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你会受到惩罚。” 谭渊冷道:“你想杀我?”丫头们都紧张了,少孤跳了出来,道:“坏人,别妄想了。” 谭渊道:“好小子,回到妈妈那去,没人能杀得了爸爸。” 陌生人道:“你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谭渊道:“这里有我的家,你说呢?” 陌生人冷笑道:“家要是毁了呢?”“有人在,就会有家,你不会懂的。”谭渊道。 “人如果都死了呢?”少孤急忙道:“坏人,你才会死呢。”话音刚落,少孤只觉得一阵猛烈的风吹向自己,眼前便多了一个身影。少孤想跑却发现双脚被禁锢在原地,拼尽全力也丝毫不能动。 “怎么办,怎么办。”少孤着急了。那人蹲下,摸了摸少孤的小脸。少孤道:“拿开你的手。”“他很像你,大哥。”陌生人说:“你大婚那晚,我也没送上祝福,这儿有一本法决,就送给他当做礼物吧。” 谭渊道:“如果我想教他,还用到你的法决。” 陌生人道:“大哥,我走了,你考虑清楚,我还会再来的。” 谭渊道:“不用了,我的孩子不喜欢你。”“哈哈哈……”那人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少孤眼前,崖谷间唯有空荡的笑声久久不散。 少孤盯着地上的法决,捡起,喃喃道:“印天决是什么?” 刚想翻开,不料被爸爸一下抢走了,谭渊道:“印天决,他还真舍得。” 少孤问道:“印天决是什么?”谭渊道:“一本很厉害的东西。”少孤道:“我要学。”“不学。”谭渊道。“学!” 少孤抢走了印天决,跑了出去。 谭渊看着千雪道:“我决定教他。”千雪默不作声。“爸爸,你会回去吗?”落尘问。“去哪?”谭渊问。“刚才那个人说的地方。”谭渊道:“爸爸当然不会,爸爸要一直陪着落尘和丝舞。”“太好了”丫头笑道。 夜阑人静时,少孤还坐在大树下面翻看着印天决,上面一页又一页看不懂的字符,让少孤抓了抓脑袋。 少孤抬起头来,发现爸爸正在他身旁看着他。少孤道:“爸爸,你教我。”谭渊道:“放下这本书,爸爸教你更厉害的。”少孤喜出望外道:“不许骗我!”“当然不会”谭渊道。 少孤站了起来,点点头道:“那我们开始吧。” 月光正明,树影婆娑。光雾缭绕,谭渊注视雾后的明月良久,道:“好,我先教你纳气。”少孤急忙点头。 自此每晚当月光泻落一地之时,山崖便多出两道身影,吸收着月之精华,木之灵气,土之原力。又过三日,落尘与丝舞也开始学习。 半月后,谭渊开始教他们吐气之法门,一气六节,逐渐增长,吐尘纳灵。 又过半月,三子有所收益,其虽走于地面,却飘飘然有驾云之感,且进食有所减。 一日,三子皆道不饿,千雪唯叹口气。谭渊道:“他们已经学过吐纳之法,基本无需进食了。”三个小孩吃些野果,又接着修炼去了。 千雪道:“我去休息了。”见千雪独自进了房子,谭渊对三子道:“你们认真练习,稍后我来检查。”谭渊走入房子,看到千雪正独自神伤。 谭渊道:“他们早晚都是要走出去的,这里的世界太危险,总归要让孩子学点什么。而且他们都很聪明,学的很快。” 千雪道:“不是还有你吗?”谭渊沉默了。千雪又道:“为什么成为你妻子之前,你未曾告诉过我你有修为一事。” “对不起,千雪。”谭渊握住千雪的手,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控制的。那天来的人叫欧阳崂,他是我们四兄弟中修为最低的一人,所以不敢与我动手,若是他们三人一起找来,我根本没有胜算,甚至无法保护你们的安全。所以我决定教给孩子一些自保的功法。” 千雪道:“你会走吗?”谭渊道:“我不知道。”千雪和谭渊同时陷入到沉默的漩涡之中,外面的孩子还座在崖边修炼着,月明星稀,铺云之海上下迭起。 沉默之后,千雪道:“为什么他们一定要你回去?”谭渊把目光放到万里之外,摇头。 千雪的眸子有些冷了,道:“你究竟隐瞒着什么?对我,对孩子。”谭渊道:“只有一件事情,谁都不能告诉,否则会给知道的人带来灭顶之灾,千雪,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和孩子们。” 少孤的脸蛋微微发颤,可能是崖间的空气太冷,总是时不时缩一缩小脑袋。月光如同银屑洒在他的眸子中,眼前是在云雾里望不见际涯的天地。 正文 第三章 修炼 上 日月如梭,三年后的少孤轻松穿梭在崖间,如履平地。 落尘与丝舞经常同这个弟弟比试谁先到达山崖之上。开始时三人从拂晓出发,直到午时归家,路途中危险重重,三人经常因此受到千雪责备。 如今,三人却能攀援似踏风,崖上崖下间,不过半个时辰罢了。 那日晚上,谭少孤十二岁生辰,一家五口坐在摇床上,共享天伦,谭渊问道:“少孤,你的锻气练到第几层了了?” 少孤此时已经是少年模样,两年前他初识练魄,六个月至最高之境。两个姐姐也丝毫不逊,六月时间,三个孩子练魄皆大成。又过六月,修神之法初窥门道,再六月,修神之法竟至臻境,三人的天赋,若让一些大门派看到,定会出手相争。 少孤道:“最后一层了。”谭渊微笑,表示欣慰。“落尘,丝舞,你们呢?”落尘道:“我也是。”“丝舞呢?”丝舞道:“今日清晨已经过境了。” 少孤道:“不信。” 丝舞道:“小弟,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比试一下啊。” 少孤道:“可以啊,二姐。”“老规矩,看谁先到崖顶。”少孤二话未说,起身便去,丝舞紧随其后。 两道身影如同山间精灵一般,绝尘而去。落尘道:“我也去看看。”话落,身影即逝。崖间又仅剩下千雪和谭渊二人。 少孤看到二姐竟然渐渐追上,又猛一作气,全身散放着阵阵青光,脚步又快几分,身影如虚。丝舞心道:“这么早就动用身法,小弟,你输定了。”少孤前段路程将丝舞甩远,不料后力不足,丝舞身影同鬼魅一般擦肩超过,迟迟而来的落尘竟也将自己甩远,不禁懊悔。 崖间一青石之上,三道身影哗然而落,看着三个孩子的比试,转瞬间又销匿得无影无踪。 崖上,少孤心内黯然,大姐安慰道:“没事的,小弟。”又责备丝舞:“你呀,也不等一等你弟弟。” 丝舞道:“大姐,好像你也没等他呀。”落尘尴尬一笑,道:“少孤,姐姐有错,你就别伤心了。”落尘从怀中拿出一块红色玉石道:“今天是你生辰,这是姐姐给你准备的礼物,收好了。”少孤道:“谢谢大姐。你们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早就用身法的。”少孤拿起玉石,怏怏不乐的道。 “我们回去吧。”落尘道。丝舞道:“姐姐,我们上来这么多次,却从未游玩过,妈妈说外面的天地很不同,我们晚些回家,到处看一看怎么样?” 落尘道:“爸爸也说过,外面很危险。”丝舞道:“那我们最终由小弟决定,好不好?”落尘道:“随你吧。” 丝舞用大眼睛看着少孤,道:“好弟弟,你说吧,我们回不回家?”少孤看了落尘一眼,细声道:“不回。” 落尘无奈道:“既然少孤也想玩一会,那我们就随便走走吧,不过最多只能玩一个时辰。”丝舞道:“好!”少孤他也开心了。 三人慢走在崖上,却难以了解到崖内已经发生的事情。 今夜星光惨淡,黑云片片,压在小城的头顶。夜深时,四处寂寥无人,一片阴森之气缭绕在小城四周。 正有一挑柴老者看到三人,急忙上前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在外面。” 落尘道:“我们三兄妹到此处游玩,一会便离开了。” 老者道:“这里可不安宁,劝你们现在就走吧。” 丝舞道:“不安宁,这里发生什么了吗,老爷爷?” 老者小心翼翼的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城的长老在一年前突患疾病,有门派弟子告诉他需要饮人的血才能保命,这不,长老为了保命,到处掠人,而且据人说,长老最近嗜血成魔,如今搞得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丝舞道:“那您怎么还留在这呢。” 老者叹气道:“我们祖祖辈辈都在这生活,如今发生了这事,儿孙都走光了,我一个老头,什么都不怕了,只想守住这块地。”老者枯槁的双手擦了擦混浊的双眼,满面愁云。 少孤问道:“那个长老有修为吗?” 老者道:“以前是有的,而且很厉害,不过自从他得了这病,修为应该减少了不少。”“那你们应该联手杀了他呀。”丝舞道。 老者道:“谁不想呀,不过长老和一些门派关系匪浅,谁敢和那些门派斗呀。”老者叹口气,道:“他们可都是神人。” 少孤道:“老爷爷,你别伤心,我这有一块玉石,送给你当礼物。”少孤把刚刚收到的礼物送给了老者,老者从未看到过这么漂亮的石头,感激道:“多谢你了,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啊。”老者背着木柴摇晃着身子走远了。 少孤道:“那块石头应该能帮到他吧。” 丝舞疑问道:“为什么?”少孤叹了口气,道:“妈妈说过,每个人都会害怕死亡,老爷爷不走可能是没钱生存了。” 落尘道:“少孤做的对。好了,现在我们该走了吧,小妹?” 丝舞道:“你们说我们的修为是高是低呢?” 少孤惊讶道:“二姐你想做什么,妈妈说一定不能在外惹事的。”落尘道:“别胡闹了,小妹。” 丝舞道:“这是修炼。爸爸说过只有在世间历练,才会更快的过境,何况我们有三个人呢。”少孤听得动心,连连点头。 落尘道:“你个小屁孩,点什么头。”说罢,便在少孤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 少孤道:“我们是好人,他是坏人,好人见到坏人,就要打坏人。” 丝舞道:“好弟弟,大姐,少孤的觉悟都比你高唉。” 落尘道:“我是大姐,有责任保护你和少孤,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爸妈交代。” 丝舞道:“不会的,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更何况,我的修为比大姐还要高出一点点哦。” 落尘无奈道:“你们真是……”丝舞拉拉落尘的袖子,撒娇道:“好姐姐,就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坏人,好不好?”少孤跟着撒娇道:“好姐姐。” 落尘阴沉着脸,道:“走吧,定要万事小心。” “太好了,少孤。”丝舞开心道。少孤已经紧随落尘屁股之后了,丝舞道:“你这个马屁精。” 落尘牵着少孤的手,一路上,半句话没说。 月光凋零如败,黑云压城。小城人烟稀少之故,阴气总觉得比其它地方重一些,几家若隐若现的烛火,也渐渐熄了。走入小城中央,阴森可怖之气极甚。丝舞手掌引燃一道红色火焰,三人的身影被火光印在墙头,忽长忽短。 落尘见状道:“快熄灭掌中之火。” 丝舞道:“消耗不了多少灵力,没事的。” 落尘道:“谁担心你呢,我是怕被那个人看到,他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对我们十分不利。” 丝舞呐呐道:“哦。”掌火即刻熄灭,三人瞬间便陷入到微弱的月光中。 城墙之上有道诡异的身影被拉的很远。他盯着三人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 正文 第四章 修炼 下 三人愈走进城中,愈能感到股股森然之气从背后袭身。半空的月亮终于还是被乌云遮蔽,刹那间,月光仿佛被黑暗握在手掌中,死寂的夜晚,压得人透不过气。 三人长在谷间,谷内的阴冷与黑暗到是与此时相似,三人虽行走于此地,却无丝毫恐惧之感,只想着能见到那个吸血的魔鬼,斩妖除魔,历练一番。 长老在城中嗜血成瘾,别人唯恐避躲不及,日日惶恐,夜夜不安,生怕其找上门来,像这三个孩子一样主动送门的例子,确实未曾有过。 一丝本微弱如风的响声,在寂静中也藏不住身影。三人的脚步声惊动了整个夜晚,也惊动了他。 他很早便在城墙上观察着三人,眼睛里泛起难平的.。他本想着在城中杀死一人,饮尽其血,却不料来了三个送命之人,且看三人,内心的光芒如此强烈,胜过城民百倍,不禁舔了舔舌头,在黑暗中阴沉的笑了起来。 世上有一种毒药,是卖给黑暗的灵魂。他仿佛成为了黑暗的奴隶,见不得人心的光芒,因此要在别人心存光明时,将其杀死。谁的心间光芒强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饮尽其血,唯有这样,他才能在黑暗的主人面前生存。长老便是这种奴隶,他在黑暗面前苟延残喘,终将逃不过化为黑暗的厄运。 四年前,长老日渐消瘦,皮肤枯槁如树,修为大减,生命力在飞速流失,他知道自己大劫将至,却无能为力。生的.让他陷入到疯狂之境。他四处寻找灵丹妙药,不惜重金,送与各门各派,只求多保一时性命,但最终财力散尽,也只是多活了半年而已。 那晚,夜色如墨浸,风高月黑,他在黑暗中等待着生命之火的燃尽,他不甘,为何别人可以活数百年,而自己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他的脸色阴沉起来,呼吸渐渐微弱,直到双手自然落地,烛火熄灭。在陌生的世界,他强烈的怨气化为无边的黑暗,直到黑暗侵蚀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他活了,自从那晚,他便能看到人心深处的光芒,那光芒是致命的,让他浑身难耐,他一定要杀了他们,喝光他们的血,才能让灵魂安逸。 少孤三人心内的光芒是他从未见过的,竟然如此强烈耀眼。灵魂的抵触让他非杀了这三人不可。 他化为一道虚影紧随在三人身后。落尘猛地握紧少孤的手掌,三人互视一眼,皆有所感觉。 三人继续往前行走,一张魔爪在背后逐渐伸开,长老狰狞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 三人手掌皆出现一团光芒,呼吸、转身、出掌,一气呵成。 完美的三道弧线重重的击打在长老身上,他飞出十丈距离,喷出一口鲜血,那血的颜色,居然是黑色的。 他面目狰狞,死死盯着三人,幽幽的道:“我要吸光你们的血。”话落,他猛的起身,低首而来,手中燃气一股黑色之火,向着三人卷地袭来。 三人虽然修为已经高出长老,但因不明敌人修为,且缺少实战经验,此时已忘记如何应对。黑色的火焰印在黑色的瞳孔里,三人纷纷受伤。少孤虽然年少,却比俩个姐姐胆大得多,他被击中之后,立刻起身,掌中引燃烈焰,念着法决,那赤色的火种倏然炽烈,少孤落掌,掌风刚猛,威力不可小觑,长老不得不避。 少孤喊道:“姐姐,他害怕我们。” 二女皆引念口诀,身影如风,化为一阵青色光芒,双掌间冰火交加,遇气则幻化利刃,取人性命与片刻之中。 长老避之不及,遭气刃中创,岌岌可危。 少孤三人习过掌法五部,步法三部,身法一部,皆有所成,况且此时已至锻气之境,饶是一般门派弟子也难以抵抗。长老自知不敌,转身逃去。 丝舞道:“我们追。”三人步法如凤游,长老面目狰狞,眼看三人仅有半尺之遥,却无能为力。 追至一死角,长老转过身来,满目怨恨看着三人。目光中杀气腾腾,似要将三人碎尸万段方可解恨。 少孤道:“看你往哪里跑。” 丝舞道:“杀了他,为民除害。”旋即,丝舞掌间有若虎啸之音,出掌即鸣,虎啸破空。掌威甚重,长老即便慌忙避开,却也遭到余威之力,心口不禁隐隐作痛。 落尘的连绵掌法不比丝舞之法刚猛,而是柔弱万分,受掌之人起初无碍,但后力却如同惊涛拍岸,乱石穿身。长老难以躲避二人合击,大败当场,已是奄奄一息。 远处的云层骤然散去,围绕在小城四周的森然之气亦是溃散且尽。长老临死时,身体竟化作一缕黑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人各自喘了一口气,历练比想象中的要简单的多,大姐落尘也是欣然一笑。 如今长老已除,从此以后,小城夜晚的灯火自会点亮,城中之人也不用提心吊胆,如临深渊般的生活,少孤这么想。 城中尚有百十人家,听到响动之后,城中之人透过窗户观看,得知长老死后,皆大喜如赦,起身拜谢三人,如奉神明。少孤年幼,欢喜非常,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不起的大人物,十分骄傲。 三人回家,此时已是破晓时分,少孤心情愉悦,边走边跳。三人出生在崖间,长与崖间,从未在此时此地看过日出。太阳的光线照射在崖内的雾气之上,点点的水珠被日光稀释,透着七色的光芒,东方既白,又有晨云静止不动,一派祥和动人之景。崖内水珠滴落,日光透射,七色神虹由此而成,三人由是惊叹不已。 于此景完全不同,在另外的一个世界,此时的山谷是血色浸透了云霭,无数人横死当场,血色的天空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气的场景,那个地方便是地球。 正文 第五章 破界 上 地球,国山山界,人影幢幢,大陆顶级战队将国山包围。激光炮弹,离子光线对国山进行着疯狂击射,但无论如何,人类顶端武器始终打不开国山外围的那道强大结界。 结界之内是在数年前忽然来到地球的一群人类,且看衣着遂于本星球的人类大异。后被证明这群人拥有超自然之力量,得知此消息后,大陆首领派遣战神小组一队前往国山,不幸的是,此次派遣战神组成员一事再无后话。 这群人于八年前来到地球,在七星抱月那晚,骤然苏醒。当晚,方圆百里内的草木一夜之间枯死如遇秋,此事后被证实为这群异人所为,他们利用身体对自然的摄取力,将自然所存储的生命力吸纳入身体细胞,草木随之而凋。但他们如何做到此奇异之事,科学界这八年来一直在激烈研论。 三日之后,战神小组来到国山,永无后话。 数月平安,大陆虽然没在派遣军队前往国山,却通过全球卫星系统时刻监视着这些人的举动,他们若有怪异之处,空御系统会发射超能源隐身武器,甚至高端生化武器。 八年的沉潜全为了这一次上浮,他们将国山四周布下结界,山石骤然黑了几分,生物触之则死。结界仿佛将这个世界划分为两块,毫无瓜葛的两块。 首领同意使用武器进攻,但无论何等武器,皆无法攻破结界之力。科学界正因此而忙乱起来,若是攻不破结界,自然无法消灭他们。 结界之外的士兵时常死于非命,无声无息的死亡让官兵陷入到恐惧当中。他们全部撤离至数公里外,只是用武器进行进攻,但结界始终无法被打破。 陆博士是当今大陆科学界的脊梁,他正坐在办公室中喝茶,悠闲之态让人着急。 秘书问:“博士,军队始终无法打破结界,您是不是要想想办法。” 博士双目微闭,呼吸均匀,似是正在小憩,他睁开眼,端起桌面上的瓷杯,品口香茗,悠悠道:“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了得,结界易破,但事情远比想象复杂,不必着急。” 秘书笑道:“原来一切都在博士的掌控之中。” 陆博士道:“你去把我的晶片拿来。”又喃喃道:“是时候了。” 晶片至手中,博士道:“你去给我倒杯新茶,茶叶要五十二片。” 秘书走后,博士道:“晶片开启。”晶片在掌中化为人脑模样的虚影,自动道:“请输入启动密码。”博士在人脑顶部按下几个数字,人脑随即化为人形,“请输入晶体密码。”博士在晶片身体多出按下多道手印,人影道:“密码正确,请您输入指令。”博士道:“开启第二宇宙晶体功能。”人影道:“已成功开启,请您输入其它指令。”“关闭。”旋即,人影消失,再次成为一片晶片落在博士手中。 秘书端茶前来,道:“五十二片,给您的茶。”博士微笑,道:“再去置杯新茶,有客人来了,对了,这次少放点。”秘书笑着走出。 博士看着杯里的浓茶,喃喃道:“刚才直接叫她出去不就好了,五十二片,鬼才喝得下。”说罢,其仰面朝天,似为小憩。 “快请。”秘书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博士起身,道:“首领先生,您来了。”首领看着他桌上的摆设,摇摇头道:“你呀,国家不安,你居然还有心思喝茶。” 博士道:“首领教训的是,我这就把茶端下去。”秘书闻声端走茶水。 首领道:“有办法没有?”“没有。”博士答道。 首领叹气道:“结界破不了,大陆可危啊。”博士点点头道:“我们会想办法的。” 首领道:“如果连你陆撔也想不出破结界的方法,大陆上还能有谁有这能力呀。”陆撔道:“首领阁下抬举了,科学界优异之士大有人在。” “我了解你的性子,如果没人逼迫你,你是干不出什么的。”首领严肃道:“我以大陆首领命你在一周之内想到破除结界的方法,否则……”“否则什么?”陆撔紧张了。“还没想好,不过你一定不会喜欢的。”首领阴冷着脸笑道。 首领离开,秘书上前道:“首领他走的时候并不高兴,你们……”“我们?关系不错呀,他是我小学同学,这可是个秘密。”秘书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博士道:“明日我起身去国山,你安排一下。”“好。” 翌日清晨,科学界重要人物陆撔来到国山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的官兵都在期待这位男士能带来好消息,日夜无声息的死亡让所有驻守于此的官兵早已万分紧张了。 他穿着随意甚至随便,没有西装领带,没有科学界人士的傲人之气,一身休闲装束来到国山,让所有士兵大跌眼镜。 将军见到他,恭敬道:“陆撔博士,知道您来,所有士兵都安心了许多。” 博士疑问道:“怎么?他们在我来之前难道不安心吗?” 将军愁丝满面,道:“您有所不知,驻守于此的官兵经常无缘无故暴毙,所有人都心悸呀。” “什么!”陆撔懊悔的拍拍脑袋,道:“是我不好,害了无辜之人性命,你照我说的去做,可保大家平安。” 将军喜出望外,道:“那真是太好了。” 陆撔道:“不过……” “不过什么?”将军立刻严肃了起来。 “若是结界成功破除,之后,我们怎么做?是攻击还是派人说和呢。” “一切听从首领命令,首领如今下达的任务就是破除结界,至于之后的事,想必首领已经有所考虑,至时听命就行。”将军一本正经的道。 陆撔道:“将军想必也不是按图索骥之人,若是首领判断错误,结界里面的人拥有我们难以对抗的力量,那打开结界无疑是自掘坟墓。” 将军脸色难看,道:“那您说该如何做?” 陆撔道:“你找人做一个大铁盒。”“要多大才够?”将军诘问道。陆撔道:“把结界遮住。”“什么?!” 三日后,山间四周各立起一块超大金属,然后再用一块金属封顶,一个盒子就此完成,陆撔见状道:“给这个大盒子一直冲入制冷物。”将军照做,虽然不懂,但面前这人可是科学界泰斗人物,他说的话一定不会错。 数日过去,制冷物体源源不断的冲入大铁盒,铁盒里面的空气早已难以流动。结界在第四日竟然不攻自破,众人称奇。 陆撔在结界破除当日,便起身回家,回家之后,坐在沙发上,似是想到什么,失声道:“这下糟了!” 正文 第六章 破界 下 陆撔到家之后,似是想到什么,立刻乘坐急速飞行器到达国山。此时的国山正沉浸在结界破除的喜悦当中。无人知晓安宁四日的的大铁盒已经充满了不可预料的危险。 宇有四方,分为上下左右,如今三方受限,看似牢固,实则危险重重,陆撔疏忽于此,希望为时未晚。 将军道:“博士,你这么急着赶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撔道:“大意呀,你说那群异士会盾地吗?” 将军道:“您是说,他们已经逃出来了?” 陆撔微微点头,把双眼放到窗外,道:“他们利用流动的空气,凭靠着自身和宇宙中一种特殊的联系完成常人难以完成的事情,如最简单的飞翔,是用一些奇异的方法将自身的所有细胞同风化为一物,再厉害一些,他们可借用大自然的各种元素于一身,那道结界,也可以说是他们将自然界的能量凝聚到他们四周不散而形成的一道天然防护层,只要将里面的空气凝固住,他们就无法从凝固的一片天地中吸取力量,那道结界自然就会消失。”陆撔苦笑一声,道:“古代中国苦苦追寻的人与万物合一的至高之境果真存在,老庄圣贤之学术与此道息息相关,看样子我们都有必要重新读一读老庄之学了。” 将军道:“您说的这些,对我如同雾里看花,我现在只想知道那群人是不是已经逃了出来。” 陆撔道:“嗯,将军是实在人,我想他们确实已经不在国山了。” 将军道:“那怎么向首领交代。” 陆撔道:“将军放心,要想找到他们不难,那群人的身份我也会尽快查明,一定不会让将军为难的。” 将军道:“多谢博士,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您尽管说。” 陆撔告别国山,众人把铁盒解除,发现里面确实空无一人,不禁大惊。 结界虽破,但一张无形的大网仿佛已经张开,只待收拢的那一刻。陆撔担心的不是现在的他们身在何处,而是他们的身份和来到地球的目的,不请自来,必然不安好意。 秘书前来,问道:“博士,那群人的踪迹能否找到?” 陆撔摇摇头道:“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要研究他们的细胞和身体结构吗?” 秘书道:“博士您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呢,今日各家语音社皆以‘科学界泰斗办事不力,外星生命体逃出国山’为题,大话此事。” 陆撔道:“外星生命体?呵呵,那群人有鼻子有眼,很显然是人类呀。” 秘书不可思议道:“您是说,他们都是地球人,只是以前一直隐藏在地球,八年前突然现身了?” 陆撔看着秘书,道:“你们呀,只是凭借主观臆测,其实科学界在很早就发现世上不止一个宇宙,说到底还是佛教之人聪明,在很早以前便提出世界的多元化,只是后人一直未能引起重视。而且早在数千年前的科学界便有人提出宇宙论,其中牵扯到科学、哲学、神秘学以及宗教等学问,之后,又有人提出平行宇宙论,这与佛教的世界关有极度吻合之处,中国道教的‘本根论’也与宇宙科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借用道佛两教的思想和当今的科学水平,相信不久便可以破解那些人的来源,究竟是深山隐士还是突破了宇宙的束缚来到地球,想必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秘书道:“他们如今四处伤人该怎么办呢。” 陆撔缓缓道:“那样只能说明他们来到这里没有任何目的,否则他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若是那群人一直没有动静,才是真正的可怕。”他又低声道:“有能力打破时空的束缚来到地球,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泰山为五岳之宗,是旅游胜地。傍晚,云海跌宕,铺山之云,弥望如海,山高出云,天宇旷然,西光四射,红霞绕日,此为天地美景。山间云雾,如若有灵,起伏连绵,似仙界落尘。云中壁立千仞,却是被云海所遮,见不到丝毫。隐士居于此,去而无憾。 日落时分,余辉射过云层,形成一层金色圣云,像是碧落瑶池,游玩之人,虽领略多遍,仍然惊叹不已。 夜晚,寒星点点,云海骤然惊现异象。只见云海逐渐散开,中间出现一巨大漩涡,月光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引入漩涡正中。月华桀骜射入漩涡,竟然会发出如此耀目之光辉,众人惊讶。 将军收到消息前来,泰山被军队封锁,此次动用的人力物力比在国山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撔此时正在思考着什么,秘书小心的问:“博士,您睡了吗?”陆撔睁开双眼,道:“什么事情?” 秘书道:“泰山惊现异象,将军已经将泰山包围,看气势,将军恐怕是抱着不成事便成仁的态度。” “泰山是五岳之尊,聚灵之圣地,天地日月之精华聚于山脉,想必他们是在此地修养,不想被外界打扰,或者是打算养好身体,与我们来个鱼死网破。” 秘书道:“那该怎么办?” 陆撔道:“当然是先礼后兵,你告诉将军,先找人与那群人谈判,谈判失败后,再动用武器也不迟。”“好。” 陆撔手中多出一块晶片,道:“晶片开启。”他输入两道密码后,道:“开启泰山影像。”“影像成功开启,请输入其它指令。”“关闭。”晶片再次落入陆撔手中。陆撔头上方多出一块透明的幻影屏幕,屏幕上是泰山此时的真实影像。 秘书道:“已经通知将军了。”“嗯”陆撔点点头,继续盯着幻灯影像看。 泰山,一日景象各异,夜晚时分,已于白日的游玩赏景之愉悦气氛大相径庭,肃杀紧张之气将泰山包围的密不透风。 将军命人谈判,泰山四周皆回荡着说和之音,将军道:“若是半个时辰内无人回应,或者我方遭到攻击,直接动用离子炮弹。”“是,将军,我方已经全副武装,只等将军命令。” 约莫说劝两分钟,只见一老者黑衣白发,仙风道骨,驾云而上,道:“你们所说之话,老夫全都听在耳中,不知是否可信?” 将军道:“自然可信,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老者道:“请诸位即刻撤离此处,我们毫无敌意,否则尔等根本没有与老夫说话的机会。” 将军询问道:“你们不会伤人?”将军眼中露出锋利的光芒。 老者道:“无人扰,不扰人。” 将军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如果你在我们撤离时偷袭,那我们岂不是死伤惨重。” 老者道:“信与不信,由你定夺,我们会在这里一直修炼下去,直到找到回去的路,此事离奇怪哉,老夫不愿多说。人不扰我,我自不会扰人,人若扰我,我必以剑相待,阁下三思。” 将军道:“好!我方可以答应你绝不打扰你们修养生息,不过也请你们遵守承诺,不要伤害我方一人,否则,哪怕各位是神仙转世,我方也要以武器相对,恐怕到时谁都不会好受。” 老者道:“自然。”说罢,其身影如光,倏然不见,只是那云层忽然泛起一丝涟漪。 军队撤离,泰山又恢复到往日的宁静当中。陆撔收起幻影,道:“今晚才算是真正的破除结界。” 陆撔喃喃道:“他们也在找回去的路,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前来,而是有人将他们送来,如果是这样,那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他在沙发上渐渐睡着,窗外的世界一片明亮,晨星的光辉似已不见。 正文 第七章 离家 上 少孤三人在山崖边看着东方日出,散落一地的日光照在少孤稚嫩的脸庞上,少孤看的痴了。 崖间的冰冷之气被日光驱散,卷舒之间尽显这世间一处难觅的美景样貌,那点滴的水雾,飘洒于崖中,印在少孤的黑色眸子深处。 便在三人神往之时,数支乌鸦拍打着黑色翅膀从雾霭中闯过,时不时落在三人耳中的敖叫之音将三人从美景的深深陶醉中拉了出来。 丝舞道:“乌鸦,真是晦气。” 落尘道:“该回家了,爸妈他们一定在担心我们。” 少孤还在看着远方,一副陶醉的神情。突然,耳朵被人轻拉一下。丝舞道:“回家啦,弟弟。” 三人入崖,如今三人修为已能尝试着凌空,丝舞衣裾飘飘,如若仙女临凡。少孤心中暗自不服,也试着凌空之法,不料在身体飘出的那一刻,突然心跳加速,紧张起来,由是险些失足摔下。落尘看的心惊胆战,丝舞却无动于衷,丝舞轻笑道:“我锻气已经过境,你还在锻气界,弟弟,你飞不了的。” 少孤心道:“我是紧张才差点摔下的,关境界什么事。”少孤再次起身,这一次,眼睛平视,足下虽然无物,但心中有物,仰视天空,云雾抱身而行,成功凌空。大姐惊讶道:“少孤,你做到了。”二姐不以为意的看着少孤飘逸的身影。 少孤道:“大姐,你也来,否则别被别人小瞧了,哼。”少孤斜眼看着丝舞,落尘笑道:“二姐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呢?是不是,丝舞?”丝舞没有理会落尘,心中还在想着这个弟弟怎么可以学那么快,当初可是自己偷偷练习好几个夜晚才学会的,他居然只练习了两次便将窍门掌握住了,好气人呀! 丝舞闷闷不乐,憋了一肚子气,到了家,三人顿时被家四周的凌乱颓败之景惊住了,横断的树木,仿佛遭到雷劈一般,横亘于此,树身上还存留有烈火之气。断壁上出现数道深坑,像蛛网一样往四周龟裂,地面上几道清楚的血迹甚是刺目,三人立刻跑了过去喊道:“爸、妈?”家中之景颓败更甚,四壁开裂,屋顶碎成粉末,时不时的落下几块残石,发出空荡荡的声音,大地之上有一道数丈之深的巨大剑痕,三人看的目瞪口呆,那道剑痕仿佛是一个魔鬼发出,剑气所掠之处,无一生命可活,只见树木皆拔地而起,乱石粉碎为末,剑气之强,让人难以想象。 “爸妈不见了!”落尘急促道。 少孤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道:“一定是那个坏人,我们去找他,给爸妈报仇啊!” 落尘道:“少孤,你冷静一下,爸妈一定没有死,而是被他们抓去了。难道你忘了,爸爸是那个坏人的大哥,他们一定不会杀了爸爸的。” 落尘安慰的话让少孤逐渐冷静了下来,少孤道:“那我们怎么办。”少孤的眼里开始有泪水打转,丝舞早已泣不成声。 落尘心道:“我一定不能哭,我一定要坚强,”落尘强忍住泪水将少孤和丝舞搂在怀中,少孤顿时大哭起来,爸妈一下子就不见了,敌人还这么厉害,我该怎么办?少孤领略到了痛彻心扉的感受,爸妈的容貌话语在脑海中久久回荡着,挥之不去,曾经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那么真实,那两道身影在脑海中清晰可见,忽然间,刮来一阵风,爸妈的身影在风中就那样逐渐消逝了,自己在后面如何也追不上他们,“爸、妈!”少孤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喊着,直到嗓子沙哑,爸妈的身影依然无情的完全销逆于眼前。 “少孤,你醒醒。”落尘拿来一碗水,送进少孤嘴中,少孤沙哑的嗓子顿时觉得有一股清流流淌而过。 “爸、妈。”少孤从梦境中醒来,努力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落尘憔悴的面容和丝舞担心的神情,“姐姐,谢谢你们。”少孤从未见过大姐这般疲倦,她脸色煞白,失去了血色,少孤也从未见过二姐这么担心过自己。见少孤已经醒来,二女淡淡的笑了。 过了半月,三人整修好房子,留了一张纸条在此,上面写道:“爸妈,我们三个去找你们去了,我们怕你们回来,所以把房子修好,也决定无论如何每年八月十五都会回到这儿。如果你们看见了这张字条,请在家等着我、丝舞还有少孤……” 三人收拾一些谭渊放在家中的功法以及那本《印天决》,走上离家之路。少孤道:“我们去挖些石头吧。”落尘觉得有理,三人从崖间挖出一些宝石放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走到小城中,被人识得。少孤三人被人拉着做客,皆推辞而去。 走出小城后,又往南方行走数十里。有一门派,名唤“百叶”,其为方圆数十里地之豪派。百叶弟子张扬跋扈,骄纵任性,当地无人敢问津。百叶弟子按时出城巡视,虚为巡视,实则欺压百姓,抢夺珠宝和样貌姣好的年轻女子,行径极为可耻,但念百叶门派实力强悍,百姓多不敢言怒 一日,少孤三人走在百叶城中。落尘、丝舞皆有倾城倾国之容貌,百叶弟子不禁动心,前来调戏。 五名弟子以一人为尊,敬称其为师叔。那人截下少孤三人,道:“不知二位要去哪?百叶城我极为熟悉,不如让在下为两位姑娘引路。” 丝舞刚欲动手,落尘握住丝舞手掌,道:“我们姐弟三人刚好走过此城,将要离去,多谢了。”三人走开。 那人见三人不过都是初出茅庐的孩子而已,摆了一个手势,后面四人即刻道:“是,师叔。” 四人跑向前将少孤三人拦住,丝舞道:“姐姐,我忍不了他们了。”少孤道:“忍不了就出手呀,还有我和大姐呢。” 四名弟子听少孤三人如此话语,戏谑道:“你忍不了就跟我们回去,我家师叔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美人。” 丝舞的眸子骤然冷了,双手滚出重重烈焰,将四人一举打伤在地,四人急忙起身,躲到师叔身后,围观的人群脸上多有喜悦之情。 “师叔,那个美人好厉害,您当心啊。”四人心有余悸的看着丝舞。 师叔模样的人呵斥道:“废物,我都看见了。”他走上前来,道:“你打伤我门派弟子,这笔账怎么算呀?” 丝舞冷道:“滚!” 他气愤道:“你也不问问,与我们百叶门作对,就没有一个是好下场,小美人,要不要考虑现在求饶呀。” 少孤走上前来,注视着他。他道:“小屁孩,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少孤淡淡道:“不信。”那人咽了一口口水,心道:“他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心性,难道是大门派的弟子?不过看他们穿着,也不像是哪个门派弟子呀。”他旋即道:“我门中还有急事要处理,否则今天一定让你们求饶,我们走。”少孤盯着五人身影,道:“他们吓跑了。”少孤脸上出现一道嘲笑的弧度。 落尘道:“我们走吧,不用理会这些人。” 少孤叹口气,道:“我们这么找,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爸妈他们?”三人沉默了。 列日熬熬,百叶门金碧辉煌,气派恢宏。“师叔,您怎么就回来了呀?”弟子问。 师叔愤怒道:“先调查清楚再说,若是不小心招惹到一些古派弟子,我们都得死!”几人下去时,他喊道:“一定要给我调查仔细了。”说罢,他一掌拍在木桌上,紫木桌瞬间溃散为粉。 正文 第八章 离家 下 三人结伴而行,白日行走打听,夜晚则找一处宁静之地静心修炼。谭渊留给三人的法决共有八本,八本法决,对修炼之人的能力要求逐渐升高,修炼之人不可有丝毫僭越之处,否则轻则伤身,重则毙命。三人铭记在心,不敢愈界。 当晚,星光惨淡,月行半空,三人已经在一隐蔽处修炼多时。三人在这半月内皆有所成就,丝舞的凝魄境已至第三层,少孤、落尘也已突破锻气境,如今已经是凝魄第二层。若是三人合力,饶是普通门派的长老也不敢大意。 少孤三人盘腿坐着,面色安详。白日的五人已经将三人的底蕴打听清楚,三人无门无派,从北面的一个小城而来,一路上像在寻找着什么。 无门无派的两位绝世美人,路经百叶,让百叶门门主的大弟子姜戒动了色心。 他今晚佩戴好灵剑,带上三位师弟找上少孤三人,看到丝舞、落尘二人正在打坐修炼,舔了舔嘴唇,深吸一口气,女子身上的香味飘入鼻腔,一脸的满足。他道:“三位师弟,就是这两个女人对师兄出言不逊,待会一定要帮师兄报这口恶气。” 三人点头说是,师兄阴险的笑了起来。 四人走进丝舞,丝舞从修炼中醒来,看着领头的那人,厌恶道:“怎么又是你?” 那人盛气凌人,道:“我乃百叶门门主的大徒弟姜戒,百叶城都是我的,怎么,在这看见我很奇怪吗?”后面一人立即道:“有幸见到师兄是你们的福分,不知道百叶城中有多少个女子每天费尽心思想见师兄一面,却被师兄拒之门外。”姜界听后,暗暗得意。 落尘和少孤走近,落尘道:“我们走吧。”丝舞冷视四人一眼,信步走开。 “他们跟来了。”少孤道。 丝舞道:“他们好烦呀,大姐。” 落尘道:“走出百叶城便是,我们寻找爸妈下落,若是一路耽搁,何时才能找到爸妈他们。” “他们有佩剑。”少孤道。 丝舞戏谑道:“你害怕了,弟弟?” 少孤道:“我们可以把他们的佩剑抢来,然后飞出这里。”丝舞与落尘互视一眼,以为有理。 三人停下脚步,转过身体,看着姜界。 姜戒道:“小美人,回心转意啦?”他的目光在丝舞身体上缓慢游过。 丝舞道:“你过来。”姜戒哈哈大笑两声,细声对身后三人道:“给我看紧点。” 姜戒走进丝舞,电光火石间,只见三道寒冰之气将姜戒身后三人冻封在冰雪间,使其不能移动。姜戒见状,立刻转身,哭喊道:“师弟,你们醒醒呀,师弟。” 丝舞道:“把剑留下,人可以滚了。” 姜戒匆匆把灵剑扔在地上,拔腿便跑。丝舞来到三个被冰封之人身边,取走他们身上灵剑,在手上把玩。 落尘给三人解封,一道赤光闪过,三人身上的冰雪立刻融化,月下,三人打着颤,互相抱着取暖。 丝舞道:“你们也可以走了,不过要记住,不要再跟着我们,否则下场会更惨。”丝舞握了握拳头,虽然手掌如玉,五指似柳,却还是将三人吓得不轻。 三名弟子即刻走远,不想停留片刻,更不想招惹这姐弟三人。 丝舞拿着手中之灵剑,道:“你们先选。” 少孤、落尘各自随手取走一把,丝舞道:“这把剑挺漂亮的。”丝舞将剩下的一把扔在了地上,三人御剑而去。 少顷,姜戒带着百叶门门主前来,看到地面上的一把灵剑,喊道:“师傅您看,那是三师弟的佩剑。” 门主捡起灵剑,道:“随我追。”姜戒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二人御剑追去。 半响之后,少孤三人正游骋于天地,只见后方一道极光射来,转瞬间,便落到三人之前,速度之快,让人瞠目。 落尘道:“有麻烦了。”少孤三人看着姜戒和他身边的壮年之人。 四周的薄云开去,姜戒道:“师傅,就是他们,抢走徒儿灵剑,打伤三位师弟,您可要将他们严惩啊。” 百叶门门主道:“不知三位师承何派,胆敢欺凌我百叶弟子。” 落尘道:“你徒儿有错在先,我们只是帮城主教训一下不守门规的弟子。” “我制定的门规,当然由我来惩罚,还轮不到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动手。”门主骤然一怒,云开雾散。 少孤道:“大胡子,你纵容门下弟子欺压百姓,才最应该受罚。” 门主道:“是吗?”门主身影骤然不见,一道青光乍现,似龙游于渊,气势难当。 三人即刻躲避,不敢强接。门主身影所到之地,四周云开气降,天地随之变色,青光耀目,虚影百方皆是。三人应付不来,几息之间便纷纷受伤。 丝舞念起口诀,手决随口诀而现。只见丝舞全身如有烈焰炽烤,黑发凌空,红光百丈,一道殷红之气,爆射而出,黑色的天空上顿时出现一道红光,将天地染色。丝舞与门主游荡于红青之间,少孤、落尘亦是引念口诀,四道光彩将本如墨的夜空染成如今眩目之色。 门主万万没想到三人竟有如此修为,三人全力相拼,门主亦是不敢大意。 门主取出灵剑,姜戒吞了口气,心道:“师傅居然要拿剑对付这三人,他们还真是厉害。” 门主取剑之时,身影凌空,剑气环绕之处足有百丈之远,少孤三人皆能感受到那股强.人的剑气已将周遭世界重重包围。 城主道:“我百叶门以剑道立派,距今已有三百年之久,便让你们长长见识。” 少孤三人严阵以待,脸上皆出现紧张之态。 门主道:“第一剑,山崩川涸。”灵剑起落之间,剑势傲人,有不可羁勒之势,骤然间,日月失辉,云升雾降,剑力不可阻挡,那一道剑意将天地顿时卷入无尽的肃杀之气当中,三人只感觉气息不稳,灵力之源有枯竭之像,体内血气翻腾,似要在天间站不不住脚。 远方狂风呼啸而过,将少孤三人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剑势转瞬既至,三人纷纷拿剑做挡,三人将全身灵力灌注在所持之剑中,方才化解这一道狂傲的剑气。 三人年龄尚幼,尤其是少孤,恐不足十五,然三人却能将百叶门门主的剑气挡下,着实令人心惊。百叶门主手拂黑胡,看似平静,实则其内心已惊讶万分。 狂风在剑势消失的一瞬间,也如同吹入了无门之洞,立刻消逝了。天空之上,站立着三个少年和一位年已过百的百叶门主,一场看似毫无悬念的战斗居然进入到如今阶段,不得不让人惊异于三人之天赋。 门主怒目看着三人道:“好,看第二剑,浪洗乾坤!”话落之时,其剑同时而落,便有一道炽热的光芒从天空上喷射而出,印在了三人的眸子中…… 正文 第九章 蓑衣人 “浪洗乾坤!”话音落下的同时,磅礴剑气既至三人眼前,剑势之快,让少孤倒吸一口冷气。其势迅而猛,少孤三人难以招架,眼见滔天之剑势已至身前,却无可奈何。剑势夹杂着暴风,夜空随之一沉,骤然间,少孤三人喷出一口殷红鲜血,坠落大地,掀起一道尘土。 门主脸上露出一道笑容,其气宇轩昂,踏风而落,俯视三人道:“小娃娃,感觉如何?” 少孤的嘴角还有一缕血迹,起身怒视着他,道:“舒服极了,老家伙。” 门主哈哈笑了两声,道:“小娃娃还嘴硬,要不是念在你们年纪尚幼,老夫只出手了四成修为,否则,你们已经命丧黄泉了。” 丝舞抹去嘴角的鲜血,道:“打赢我们三姐弟,很了不起吗?呵呵,门主你好厚的脸皮呀!” 门主的脸色青白相间,极为难看,丝舞一针见血,正中其难以开口之事,自己身为堂堂一门之主,对付三个娃娃居然动用了百叶剑道,而且运用了第二剑,这件事若是传到外界,必然会落得一个以大欺小的恶名,届时,此事恐会落为自己的一生笑柄。 门主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几个娃娃见识一下百叶剑道,打败你们三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落尘打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和门主您比试比试,若是门主不动用剑道,而我落尘成功空手接下门主三掌,便算我赢,那时,请门主放过我们三人。” “大姐,你疯了。”丝舞喊道。少孤满目杀气的仇视着门主,用力的握着拳头,手掌似要滴出鲜血。 门主道:“好,有胆量,我答应你,可别说老夫不给你们机会。”姜戒近其身,耳边私语道:“师傅,您别打死她呀。” 门主一手便将姜界拨开,道:“姑娘,我们开始吧。” 少孤静静的盯着他,他的面貌已经印在了少孤心里,终有一天,这笔账是要他加倍偿还的。 落尘淡淡的道:“三掌之后如果我还能站起来,便算你输,开始吧,门主。” 门主脸上露出冷笑,心道:“三掌之后若你还能站起来,我以后还如何立足于门派。”门主双眸中露出一道杀机,一闪即逝。 在他起手的那一刻,落尘把眼睛轻轻闭上,耳边的什么声音也似烟雾一般渺茫。风吹的大了,把落尘动人的脸庞吹得隐隐作痛,一股力量仿佛就在眼前,逐渐逼近,耳边似有何人的呐喊和哭泣声,但一切都这么模糊,就像在云雾中看见了爸妈的身影,想喊却无法发出声音,想去追,却难以移动脚步,只剩下自己的身影在一片苍茫中随波逐流。 当那道光亮以高屋建瓴之势至落尘的身体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少孤平静的看着门主此时得意的模样。 在那道掌威降至落尘身体上的瞬间,仿佛有一道强大的气息将落尘紧紧包裹,即便是门主,也难以破除。 落尘无事,丝舞吐了一口长气,少孤清清楚楚的看到落尘周围的那一道气息,是青色的,将落尘紧紧包裹,那道青光在与掌势接触的瞬间,散射出一道耀目的光芒,之后,如同浪落于海,一片宁静。 落尘缓缓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望向少孤和丝舞,目光中充满不解。 丝舞欢喜道:“少孤,大姐没事。”少孤点头,道:“有人来帮我们了。” “是谁?”门主的声音如同晨钟,清晰的印在天空之上,黑云开道月失辉,方圆数里之人,皆能感到胸口一震。 云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身披蓑衣,头顶笠帽,走到落尘之前,落尘道:“是前辈救了我?” 蓑笠之中传出一少年之声,道:“我不是前辈,不过确实是我救的你。” 门主面色难堪,道:“你是谁?何必多管闲事。” 他道:“我是为了你而来,本意并没有想多管闲事,只是见这位姑娘样貌如此动人,才不禁出手一助。” 门主疑问道:“为我叶忌而来,不知阁下是谁?” 他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门主可否与我走一趟?我也是奉命而来,希望门主不要让小人难看。” “去哪?”门主诘问道。 他道:“等到地方,门主自然就知道了。” 叶忌拂袖道:“你让我去,难道我就非去不可?报上门派之名,否则让你命丧于此。” 他道:“小人说出门派,门主可能更不愿意去了,这让小人着实难办。”蓑笠之下传出一阵奇怪的笑声。 “装神弄鬼,看剑!”叶忌手握灵剑,怒吼一声:“浪洗乾坤!” 落尘清楚的听到蓑笠之下传出一道轻蔑的笑声,仿佛未将这狂傲的剑势放在眼中,甚至未将叶忌放在眼中。 当无穷无尽的剑势奔至他身前时,他将双手并在身后,任剑势如何恐怖,也无丝毫畏惧之意,这种蔑视让叶忌彻底怒了,他再加力度,那一道剑光,像要斩断整个夜空,如怒涛拍岸,不可羁勒。 当落尘还在想着此人竟如此自大时,那道看似所向披靡的剑光在那人身前五尺处竟然消失殆尽,此时,风声比刚才更大了一些,此人的衣裾却安静的如同深山上的巨石,纹丝不动。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师傅,我们走吧。”姜戒提醒道。 叶忌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道:“快走。” 蓑衣之下传来一阵笑意,道:“门主您别着急走,否则小人交不了差,是要受罚的。”那人虚影一道,晃然而至叶忌身前。 叶忌吞吐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了,跟我走,如果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办不好,那我可就惨了,不过,我惨之前,你一定会比我更惨。”蓑衣人突然释放出一股无尽的压力,将整个夜晚笼罩在了沉寂当中,姜戒直接到飞至数十丈外,叶忌只觉得胸前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气息似要破体而出,直至狂喷一口鲜血,方才有所好转。 蓑衣人急迫道:“哎呀,实在是冒犯了,一不小心让门主流血了,小人该死。” 叶忌急忙道:“是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恕罪。” 蓑衣人道:“这才对,我们走吧,门主。” 夜晚的云海终于平静了稍会,三姐弟望着他们二人,少孤喊道:“不要杀他!” 蓑衣人道:“听你的,不杀他。”二人身影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姜戒的身体躺在地上,而其下方是一滩正在流淌的鲜血,月光照射在血迹上,反射出深红色的光。 正文 第十章 门牌 上 三人已在大陆上寻找数月之久,但此番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父母如今身处何方,是生是死,三人皆无定论,若要找到父母行踪简直难于登天。 三人虽然有修为护身,但连赶数月路程,口渴在所难免。一日晌午,日照生晕花,三人用在崖间挖来的宝石换些银两,坐到一间客栈中,随便点了些茶水。 客栈中人稀座少,小二上好茶水,便在一边闲聊了起来。 忽然,外面刮来一阵快风,客栈门外桅杆上的招牌飘摇不定,几位青年男女信步走入,衣着外貌,皆若大门派子弟,烨然若神人。 “小二,上水。”当中一人道。 小二嘻哈走进,道:“您的水,客官。”小二退去,几人开始言语。 少孤三人刚欲起身离去,只听几人言道:“自从青烟门门主被神秘人抓去之后,这数月来,广域山、百叶门、金华门掌教皆离奇失踪,此番师傅让我们五人下山,便是希望我们找出做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还天宇大陆一片安宁,但此事万分离奇,危险难测,不知何时才能不负掌教重望。” 一人接道:“刚才我们至百叶门中,其门下弟子提到的一男两女,甚是可疑。” 少孤的心跳动一下,方才那人嘴中的一男二女无疑便是自己和姐姐了。 少孤三人互视一眼,丝舞道:“离开这。” 三人走出时,那五名弟子向三人看去,面带异色。一人道:“师兄,你看这三人像不像百叶门弟子所述之人。” 师兄点头,道:“甚像。” 师兄起身追去,追至路上,道:“三位留步。” 落尘转过身,师兄眼前一惊,心思微乱。落尘道:“有什么事吗?” 他到:“上官凌见过姑娘,在下有一事相问。” 丝舞道:“快问吧,我们三人还要赶路。” 上官凌道:“赶路?不知三位急着去哪?” 丝舞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上官凌身后一人道:“你们是否刚从百叶城中走过?” 落尘道:“是。” 那人面色严峻道:“那就不错了,师兄,快将这三人抓起来。” 上官凌道:“此事还没问清,怎能胡乱出手抓人。”那人不满退下,盯着三人。 上官凌道:“不知三位是否知道百叶门门主失踪一事。” 落尘道:“知道,我们三姐弟亲眼见到叶忌被一人抓去,至于之后他怎么样,我们便无从得知了。” 上官凌道:“愿闻其详。” 丝舞道:“我们听到你们刚才说的话了,你们怀疑我们三姐弟和叶忌失踪有关,对吧。” 上官凌身后那一人又起声道:“何止有关,我看你们就是抓走叶忌门主的妖人。” 上官凌制止道:“云起,不要妄言。”上官凌看着落尘,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今已经引起天宇大陆之上的一些古派注意,若是三位知道其中一二,就请告知在下,也算为天宇大陆的安定出一份力,还有,若三位有什么要求要与在下交换,在下也会尽力相助。” 落尘道:“此事非一言两语可以道尽。” 上官凌道:“那就请三位至客栈内喝些茶水,不用着急。” 落尘看向丝舞、少孤二人,少孤道:“我们去吧,大姐。”落尘点头示意。几人走进客栈,空荡荡的房子顿时热闹了一些。 落尘道出事情原委,上官凌道:“想不到百叶门竟然有如此行径,实在当诛。” 丝舞道:“好了,我们该说的也说完了,现在我们要走,你们不会反对了吧。” 上官凌道:“那是自然,不过在下还想问姑娘是否看到那蓑衣人的容貌或者其身上的特殊标志。” 落尘道:“没有,只知道他修为高深,而且是位年轻人。” 上官凌思索道:“这世上除了古派弟子,青年一代有如此修为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其后弟子道:“师兄说的难道是妖界那几人?” 上官凌摇首道:“除了妖界之外,据我所知,天宇大陆之上还有三个年轻人修为极高,不在你我之下。”上官凌接着道:“不过,他们几人皆为大陆前辈之弟子,自然不会做出此事。” 丝舞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上官凌身后一人气愤道:“你哼什么,是不服吗?” 丝舞道:“是啊,听他口气,好像你们很厉害一样。” 那人驳斥道:“你知道什么,师兄可是大陆公认的天宇四子之一,别说一个百叶门门主,就算十个,师兄也不会放在眼里。” 上官凌道:“莫再外人面前乱言,百叶剑道,威力绝伦,不可小觑。” 少孤突然问道:“你不是第四吧?” 上官凌道:“这些都是天宇大陆上各门各派所传,我们四人并未有过比试,所以难以断言孰高孰低,况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知名的弟子也不见得修为便一定比知名弟子低了。” 少孤道:“说的有道理。” 上官凌道:“我看你年龄尚幼,但修为已比普通门派弟子高出许多,或许些许年后,你便超过这四人了。” 少孤仍然点头,无丝毫谦虚之意,云起偷偷笑了起来,道:“你还真想超过师兄他们啊?” 少孤直视他道:“你连想也不敢想,怪不得一直叫别人师兄呢。” 云起一掌拍向桌子,道:“你说什么?” 少孤将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云起彻底生气了,道:“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不尊重别人的下场。” 上官凌斥道:“云起师弟,别胡闹了。” 云起委屈道:“师兄,他刚才侮辱我,你怎么不帮我还要帮他呀。” 上官凌道:“是你笑话别人在先,你说我会帮谁?” 云起立刻把头低下,嘟囔道:“师兄教训的是,云起有错,请师兄惩罚。” 上官凌无奈道:“谁说要罚你,知道错就好。”上官凌向落尘点头示好,道:“姑娘见笑了。” 落尘起身道:“我们该走了,告辞。” 落尘三人起身而去,上官凌道:“请留步。” 丝舞转身道:“公子,还有什么事情,请你一下把话说完好不好。” 上官凌道:“真是抱歉,我刚想起在此之前,在下答应三位要帮助你们完成一个请求,现在三位可以说了。” 落尘道:“我们没有什么要求。”落尘话落时,上官凌脸上出现一丝失落。 少孤道:“我有一个。” 上官凌道:“告诉我是什么事,在下一定尽力相助。” 少孤道:“把他的那块牌子给我吧。”少孤用手指向云起腰间。 云起立刻反对道:“你又找打是不是,那可是我派弟子身份之象征,若是给了你,让我怎么办。” 少孤看着上官凌,上官凌看了一眼落尘,道:“这事情还要征求我师弟的同意,毕竟那块牌子对我派弟子意义重大。” 云起得意道:“你觉得我会给你吗?” 丝舞立刻道:“我们走。”说罢,三人欲起步离去。 上官凌看着落尘背影道:“要不然,我把牌子给你们吧。” 其后师弟急忙道:“师兄,不可。”又有人道:“云起师弟,还不快交出门牌,难道真想让师兄送出门牌吗?” …… 云起脸上出现一丝无奈,少孤的脸上露出一道美妙的笑容。 正文 第十一章 门牌 下 云起恨恨的看着少孤,把腰间的那块石牌慢慢拿出,一脸的不舍。 上官凌道:“若是师弟不愿,为兄也不会强求于你。” 云起低声道:“你是师兄,你的牌子比我云起的珍贵多了,我云起不愿意,同门师兄弟可愿意的很呢。” 少孤接过石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礼貌道:“谢谢。” 云起强颜欢笑,把牙齿挤在一起,笑道:“不客气。” 少孤在手中把玩片刻,便将石牌放入胸前,喃喃道:“早知道这么重就不要了。” 云起咽口吐沫,立即道:“那还给我吧,好不好?” 少孤摇摇头,道:“也不是太碍事,我会习惯的,谢谢。” 云起脸色巨差,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云起万万没想到第一次与上官师兄一起奉师命下山,便将门牌拱手送人,而且是在上官师兄的眼皮下面,这对自己简直是奇耻大辱,日后自己还如何在门中立威。 落尘道:“我们走吧,少孤。” 少孤点点头,道:“好呀。” 三人离去,上官凌看着落尘背影渐行渐远,不禁失声叹气。 云起在上官凌眼前招招手,小声喊道:“师兄。”上官凌看着前方,不做理会。云起清清嗓子,大声喊道:“师兄!”上官凌只觉得耳边一阵巨响传来,斥道:“你这么大声干什么,难道师兄我聋了吗?” 云起道:“不是啊,刚才我喊你,你没听见,不信你问问各位师兄弟。”后面几名弟子直点头。 上官凌拂袖,脸色不愠道:“我们走吧,去金华门看一看。” 云起在后小声嘀咕道:“师兄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太阳闪烁着耀目的光,把大地照耀成一片雪亮。 少孤手中拿着石牌,道:“有了这个东西,以后就没人敢找我门的麻烦了。” 落尘莞尔一笑,沉默不语,丝舞道:“大姐,我看那个上官凌就不是什么好人。” 落尘道:“为什么这么说,上官凌不仅相信我们所言,而且主动将门牌送与少孤,人应该还不错吧。” 少孤道:“不是,是他喜欢你。”丝舞连忙点头,道:“少孤这小孩子都看出来了,大姐你不会没看出来吧。他表现的也太明显了。” 落尘道:“我们有要事在身,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何必当面指破呢。” 少孤道:“他把门牌留给我们,就是想有一天找到我们,收回门牌,他的主意打得还挺好呀,那样就能和大姐你又见面了。” 落尘轻轻拉了拉少孤耳朵,道:“你今年多大呀,弟弟。” 少孤挑挑眉毛,道:“十二多一点。” 丝舞笑道:“十二岁的娃娃。” 少孤不满道:“妈妈说过,十二岁的孩子在地球已经可以找对象啦。” 丝舞大笑,道:“那你找去呀。” 少孤突然伤心道:“妈妈现在在哪呀?”三人陷入到沉默当中。 落尘道:“爸妈失踪一事会不会和那些门派中人失踪有联系?” “如果有关系,那天的蓑衣人,可能就是将爸妈带走的坏人。”少孤道。 丝舞道:“早知道跟着上官凌那几人一起找了,毕竟他们要查的也是失踪之事,我们真还有几分缘分呢。” 落尘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去打听父母的消息吧。” 丝舞叹气道:“我们已经找很长时间了,可一点消息也没有呀!” 少孤道:“我们去各大门派打听吧。” “人家凭什么接待你这个小娃娃。”丝舞道。 少孤淡淡的道:“别忘了这个东西。”少孤把那块刚到手的门牌握在手中。 丝舞恍然大悟,道:“聪明呀,少孤。” ...... 三人打听到天宇大陆之上共有三千小门派,三百中等门派,三十大门派,除此之外还有长存数万年之久的四大古派。四大古派底蕴丰厚,门外弟子众多,门内弟子皆为千年难见的奇才,天赋异禀,乃是天之骄子。四大古派也直接决定了整个天宇大陆的安危存亡,妖魔两界不敢轻易犯进,皆因四大古派之势。 少孤三人看着手中石牌,丝舞道:“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古派弟子,少孤的这块牌子,想必很厉害呢。” 少孤把石牌放到眼前,上面“长虚门”三个字清晰有力,似乎是用特殊功法刻在石块之上,少孤几次用剑在石牌上刻想写“少孤”二字,皆无法成印,唯有长虚门三字在石块上有笔走龙蛇之威,似永留难消。 少孤道:“有了这块牌子,我们一定可以很快找到爸妈他们,那些小门派见到我们,态度可好了,嘿嘿。” “还是还给他们吧”落尘思索道。 丝舞道:“大姐,你干什么呀,这块牌子可是他们主动送来的,又不是我们抢来的。” 落尘道:“尽管如此,可我们总不能拿着别人的东西作威作福吧,这块牌子,一定要还给别人。” 丝舞道:“我们是用它来找爸妈的下落的,又不是干什么坏事。” 落尘道:“若是一般门派的牌子,我们可以要,可这是四大古派的门牌,对我们不一定有什么好处的,若是被心术不正之人见到,我们姐弟三人又要有麻烦了。” 丝舞一笑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们呀。” 落尘道:“他们一定去了金华门,我们即刻起身去金华门,若是可能,我们便跟着他们寻找爸妈的下落。” 丝舞惊讶道:“大姐,你不是喜欢上上官凌了吧。” 落尘微怒道:“你想到哪去了。” 少孤插嘴道:“大姐,少孤是一直支持你的。” 丝舞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落尘道:“丝舞,你要去哪?”“还能去哪,去找上官凌呗。” 落尘无奈跟上,少孤紧随其后。 一日后,少孤三人到达金华门之门前,金华门弟子走入大殿,道:“师叔,外面有二女一男要找几位贵客。” 师叔面容红润,一袭白衣,飘飘然若仙神之姿,道:“你下去吧。”又转身有礼道:“门下弟子说外面有三人要找五位,不知五位上仙是否相见。” 云起道:“不会是他们姐弟三人吧。” 上官凌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道:“我们去看一看吧。” “好,上仙请。”上官凌起身快走,几人一同跟去。 刚至门前,上官凌便看见落尘之影,不禁心内愉悦,走上前去,问道:“姑娘找在下有事吗?” 见上官凌对三人如此客气,金华门当今门主不由一惊。 丝舞道:“我姐想见你,我们就来了。上官凌表情木然,半响没有反应。 落尘平静道:“我们是专程来还贵派门牌的。”说罢,落尘将门牌交给上官凌。 上官凌道:“这牌子有问题吗?” 落尘道:“我们打听到长虚为四大古派之一,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特来送还。” 云起哈哈笑道:“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这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不错不错。”云起收下门牌,一脸得意。 上官凌道:“不知道三位今后有何打算。” 落尘道:“我们在找人,但不知从何而找。” 上官凌道:“你们要找的难道是令尊令堂?” 落尘点头道:“正是,他们在半年前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上官凌道:“半年前,这可正是天宇大陆第一位门派掌门失踪的时间,在此之后,大陆之上,已有六个门派掌门接连失踪,或许,这两件事有着某种关系呢。” 丝舞一旁轻笑道:“真巧呀,想到一起去了。” 上官凌看着丝舞,道:“如果三位信得过在下,日后不妨跟着我们师兄弟五人共同寻找令尊令堂的下落。” 丝舞与少孤对视一眼,同时摇头道:“她们果然有缘呢......” 正文 第十二章 广域山 上 日光一缕一缕,照射在落尘的青发之上,反射出炫丽夺目的光彩,这让上官凌看的痴了。 上官凌鼓起勇气,希望落尘能与自己同行以便寻找父母,且落尘本有此意,二人心意相通,让少孤、丝舞二人尤为惊讶。 云起立刻道:“万万不可啊,师兄。” 上官凌道:“莫非有哪儿不符合长虚门规或人间道义的地方吗?” 云起道:“我们有要事于身,哪里能抽出时间去照顾他们三人。” 丝舞道:“谁稀罕让你们照顾,不瞒你说,我真不愿意和你们一起呢。” 云起笑道:“师兄,看到没,人家根本不领你情,我看我们还是自己走自己的路吧,也图个清静。” 落尘道:“丝舞,别说了。” 少孤拉拽着丝舞的手,丝舞瞪大眼睛看着少孤。 落尘道:“我也刚好有意与你们一起寻找,只是贵派云起师弟似乎不愿,那此事也便罢了。” 上官凌道:“云起他性格直爽,口无遮拦,姑娘别放在心中,只是我看这位姑娘并无此意。” 落尘道:“她不喜欢和生人一起,所以才会这样,日后等大家熟识了,她自然会有所改变的。” 上官凌道:“那便好,此事便这么定了。” 云起刚欲说什么,上官凌呵斥道:“云起师弟,你还有什么对为兄不满的吗?” 云起慢慢低下头,吞了口吐沫,低语道:“禀师兄,没有。” 几人拜辞金华门门主,同向一处走去,丝舞一路之上闷闷不乐,落尘同上官凌的说笑更是让丝舞烦心。少孤则与云起又打又闹,每次都是以上官凌将云起制止告终。 一日,几人来到广域山下,广域山上的广域门为天宇大陆众多门派之中的翘楚,最有实力接近四大古派。 少孤望着西北诸峰,峰高云低,主峰更是雄伟非常,为人间难寻之景 少孤道:“我们来广域山干什么?” 云起道:“拜访山主昆明老前辈。” “他很厉害吗?”少孤问。云起惊讶的看着他,道:“北方昆明大帝,你居然没听说过,说你是天真年幼呢,还是说你孤陋寡闻呢。” 少孤道:“我没听说过的多着呢,长虚我以前也没听说过。” 云起道:“那不一样,我们四大古派向来行事严密,到哪都不留下姓名与门派,所以这世上知道四大古派的人很多,但能说出一个具体古派名字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不过,我们师兄和其余三派的几位师兄师姐曾经一举降伏南极大妖,因此在天宇大陆之上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南极大妖?那是什么?” 云起刻意叹口气,摇摇头道:“今日为兄便好好给你讲述讲述百年前的四子伏妖这一惊天旷举,也让你这个小屁孩长长见识。” 少孤道:“是哪四子啊?” 云起急了,道:“天宇四子都没听说过,我说你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孩子么?” 少孤道:“差不多。” 上官凌道:“马上就要到了,别说那么多了。” 云起道:“师兄,他居然连天宇四子都没听说过,我实在忍不了了。” 少孤挑挑眉,道:“我知道的你也不一定知道。” 云起嘲笑一声,双手张开,道:“放马过来,我云起博览群书,众所周知,不信你问问他们。”云起指向其余三名长虚弟子,那三名弟子直叹气,嘀咕道:“又在少孤面前卖弄他那丁点点学识了。” 云起尴尬一笑,道:“反正你知道的事情,我一定知道。” 少孤道:“你听说过地球么?” “地球?这个么,容我想一想。” 落尘见状笑道:“少孤随便一说的东西,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少孤哈哈笑了,道:“不知道吧。” 云起不服道:“你说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我肯定知道,你胡编乱诌的东西,谁会知道呀。” 少孤不屑的挑挑眉毛,道:“等我找到地球的那一天,你就当我小弟吧。” 云起皱眉道:“小弟?我云起可是长虚内门弟子,你想拜我为师,我都要至少考虑一年两年,让我当你小弟,真是痴人说梦呀。” 少孤道:“我们走着瞧。” 上官凌道:“待会见到昆明前辈,你们三人说自己是长虚弟子便可,若前辈不曾问起,你们便少说话,还有你,云起,见到前辈不要废话,问好即可。” 云起立刻把嘴封上,嗡嗡道:“不说话。” 三人拜上山门,主峰高耸,穿云而过,直入天际,侧峰千姿万态,云气起伏之间,可见峰尖崭露,若隐若现。 广域山脉连绵万里,众人直入其主峰,守山弟子将众人拦住,道:“广域山不接外来之客,诸位请回吧。” 上官凌拿出长虚令牌以及书信一封,道:“在下长虚上官凌,后面几人皆我长虚同门,请师兄把长虚令牌及家师书信呈于昆明前辈。” 守山弟子细看手中门牌,有礼道:“请诸位稍等,师弟这便去禀告师尊。” 上官凌道:“劳烦师兄了。” 守山弟子回道:“不敢。”话落,其转身上山,转瞬间,人影已经销逆于茫茫石阶之上,思其修为,由此可见一斑。 丝舞小声道:“这是什么境界?” 上官凌道:“每门每派皆有自己修炼之法门,亦有不同于别处门派的高低境界,广域山以魂为境,分为触、引、出、无四大境界,每种大境界又有八层小境界,那名守山弟子,应该是刚入引魂之境不久。” 少孤道:“你能看出我们是什么境界吗?” 上官凌点头道:“能的。” 少孤道:“怎么看?” 云起笑道:“当然是用眼看咯。” 上官凌道:“可以根据对方身体周围的气与势猜测,还有,尽管是同一境界,好人与坏人的气与势也是有略微不同的。” 少孤道:“这么神奇呀。” 云起道:“神奇的还在后头,跟着我们,一定大开眼界咯。” 丝舞生气道:“不是我们跟着你们,是你们跟着我们!” 云起道:“强词夺理。” 上官凌道:“云起师弟,请你闭嘴好吗?” 众人偷笑,云起无奈闭嘴,满脸不快。 守山弟子至前,道:“师尊有命,请诸位入山。”说罢,其将长虚门牌还于上官凌。 午时,云海跌宕,千里瞵望一色,山与云天然相接,如出同处。 广域山上有高人前辈数十位,当今掌教昆明道人,一手广域道法如火纯青,隐隐有破除生死大界之势,为天宇十大奇人之一,更是天宇公认的四大古派之外第一人,饶是古派众尊,也不敢怠慢丝毫。 少孤的眉梢上有点滴水雾缠绕,清秀的脸庞上是一对有神的黑色眸子,看着前方的路,如此认真。 正文 第十三章 广域山 下 广域山石阶共三千三百三十阶,寓意天宇各派归流广域门下,此等雄心壮志,是当年广域门中一位奇人所立。此人为广域山第二代掌门,号屹宇,广域门下所传,此人早已化羽为仙,突破了生死之界,然天宇大陆各门各派暗地里对此一直否认。 传闻屹宇大帝于妖界东皇大战之日,有七星环月之异象,当晚,月色尽失,星光染月,天地一片血红。后妖界承认东皇重伤,不愈而亡,然屹宇大帝在那晚之后,不见归山,万里难寻,广域门下皆道其已经化羽归仙,出入碧落之境,四大古派对此言首先否定,后人亦多不信此言,因此屹宇大帝的行踪,已经成为天宇大陆之上又一大难解谜团。 但无论如何,世人多信那一场大战中,是妖界东皇败退,广域屹宇大帝胜过,自此之后,广域山便成为天宇大陆之上,除四大古派外第一大门派,数千年当中,地位不曾动摇。 如今众人一同上广域山,拜见昆明前辈,自然不敢多说无用之话。 广域山中广域殿,广域殿内广域尊。众人登上三千三百三三十道石阶后,入眼处,便领略到“广域大殿”四字风采。 守山弟子道:“诸位请进,昆明师尊正在殿内等候。”上官凌点头示意,守山弟子匆匆退下。 众人走入广域大殿,细看一番,殿内横玉柱八根,琉璃瓦片敕入红墙,玉炉飘香,丹墀遍地,金陵玉殿。 少孤惊讶一番,看呆了。 上官凌道:“晚辈长虚上官凌,见过昆明前辈。”长虚几人和落尘、丝舞纷纷弯腰,道:“晚辈长虚二世弟子见过昆明前辈。”云起拉一拉少孤的袖子,少孤即刻道:“长虚三世弟子见过昆明前辈。” 云起无奈的低下了头,小声道:“长虚根本没有三世弟子,你个猪头。”少孤呆了。 上官凌即刻转移话题道:“昆明前辈,晚辈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见谅。” 少孤本想抬头看看昆明是什么样子,谁知抬头时,昆明前辈被一片片雾花遮住,丝毫也看不清。 少孤心中疑问,小声道:“云起,你能看到他长什么模样吗,为什么我看不清楚?” 云起低声道:“别说话。”少孤又仔细向昆明看去,云起低声道:“别抬头看了。” 昆明道:“师侄远道而来,辛苦了。尊师的那封书信,我已经仔细看过,其言有理。数月来,六位掌门接连失踪,此事不可谓不大,我广域上下必然尽力帮助师侄追查神秘人的行踪。” 上官凌道:“有前辈这句话,我们长虚几位弟子便可安心多了。” 昆明道:“上官师侄客气了,身为天宇四子之首,我门下弟子只要不给师侄添乱便算我广域山为天宇大陆添力了。” 上官凌笑道:“昆明大帝虚怀若谷,今日得见一分,师侄三生有幸。” 昆明道:“寻找神秘人一事,我会让景回、景柔二位弟子跟随各位,还望诸位能多多照顾。广域山此时已经备好酒菜,请各位入席,我还有事在身,便让师弟昆汀给各位接风,请诸位师侄莫怪。” 上官凌道:“不敢。” 昆明起身走入后殿,大殿之上已经有广域外门弟子摆好桌椅,上好酒菜,广域执事长老昆汀走进大殿,众人欢饮,少孤问道:“这都是什么菜?” 云起道:“赶快吃吧,这一顿饭够你修炼一年半载的了。” 少孤道:“真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姐姐,你们也吃啊。”云起看着少孤吃相,喃喃道:“你现在的身份是长虚弟子,不是深山里的娃娃,吃的时候也注意点形象。” 少孤放下双手,摸摸肚子,道:“饱了。” ...... 众人走出广域山,景回道:“大陆有三千小门派,不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会是哪一门派啊。” 上官凌道:“我们研究过受害六派之间的各种规律,发现这些门派之间毫无联系,我们要想找到神秘人,只能靠神秘人主动送来线索了。” 丝舞嘲笑道:“会不会最后只剩下四大古派未曾遭到祸害时,才能查出来呀。” 落尘道:“丝舞,别说了。” 丝舞愤愤的闭嘴,上官凌看着众人道:“丝舞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只有耐心等待,我们才有抓到神秘人的可能,否则打草惊蛇,到时就更不好办了。” 景回道:“不错,虽然现在我们是被动的一方,但一定可以等到神秘人出现,到时我们合力,定然手到擒来。” 丝舞将落尘、少孤二人拉到一边,道:“他们根本不关心我们的事,爸妈他们的下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 落尘道:“我真的感觉大陆上的这些事情和我们爸妈失踪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相信我,只要寻找到那晚的黑衣人,一定也可以找到爸妈的线索。”落尘握住丝舞的手,丝舞的脸色有所缓和,渐渐红润起来。少孤道:“我们一定能的。”三人把目光放到了远方,远方的白云还在天空中飘飘荡荡。 ...... 半月后的一晚,少孤众人正在修炼,只觉得天空一记雷音震耳,多人惊醒。 上官凌起身而去,有光电之速,景回紧随其后,云起道:“师兄的猜测果然没错,那人送上门来了。”云起看看少孤,只见少孤正闭目修炼,额头有点滴汗珠滑至脸庞,云起惊讶道:“又要突破了,不会吧,大哥。” 丝舞、落尘二人紧张道:“他没事吧。” 云起道:“他在过境,过程可能有点慢,你们好好照顾他吧,等我们的好消息。” 落尘点头道好,丝舞看着少孤静坐在床上,道:“他最近修炼的好快呀,马上就要追上我了。” 落尘点头道:“他一直在努力,少孤毕竟是男孩,总不能一直被我们照顾吧。”丝舞点点头,不再说话。 天际一片光华照耀,将夜晚的黑暗与沉寂刺破。 上官凌看着蓑衣人,道:“就猜到你会对金刚门下手,果然不错。” 蓑衣人道:“你就是上官凌?” 上官凌器宇非凡,道:“正是。” 蓑衣人道:“早有耳闻,恐怕是徒有虚名罢了。” 云起道:“小小鼠辈,也敢大言不惭,今日不用师兄动手,我云起便可将你拿下。” 蓑衣人淡淡道:“好啊,来呀。” 云起手掌轻翻,一把七尺灵剑握在手中,身影虚晃一道,转身既至蓑衣人眼前。蓑衣人不躲不避,双掌举过头顶,舞弄出一套深奥手决,云起顿时大惊,以长虚心法护体,全身散放出阵阵青色光辉,方才挡住一道滔天之势。蓑衣人身影在夜空中恍然不见,一瞬间,又如同海浪滔滔而来,云起顿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以将自己紧紧包围。“破!”云起大喝一声,霎那间,一道剑光闪过,云散烟疏,蓑衣人陡然现身。 云起看着此人,心道:“我已经用了八成修为,看样子不一定是他对手呀。” 蓑衣之下有一阵笑声传来,让云起有些冷了,蓑衣人升腾而起,于万丈夜空中挥舞手臂,霎那间,天地变色,云海扑地而来,隐隐有雷光涌动,在黑色云层中放射着刺目的光。 云起大惊,此人竟能接引天地之力。黑色的云层中有紫色的长龙翻滚,云起持剑的手抖个不停,将全身之力凝于一剑之间,手中的岳光灵剑嗡嗡作响,似有一股难以抵制的力量要喷涌而出。 殷殷雷声夹杂着闪电之光,在天地之间纵横,黑云扑面而来,奔向云起,云气手中的灵剑在一刹那散射出不可一世的刺目光辉,把黑色云层照耀成金色圣云,天地之间一片雪亮。 抬手,起剑,呼吸,飞腾,狂傲一斩,有一道笔直的剑光,像火苗,冲向无边的黑色云层,远方吹来的风竟然寒意逼人,在云起的黑发上洒上了一层细细的冰霜。 正文 第十四章 阴谋 上 云起持剑之手在长袖之间颤抖着,那一道剑光在接触云层的瞬间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一记訇然巨响,贯彻云霄,无不震惊。 所有人似能感到一股强大如斯的威势已经将整个大地紧紧笼罩,修为浅些的弟子身体难耐,险些吐出血来,当所有人都在为长虚弟子的这一道剑势喝彩惊讶时,上官凌和景回的眉头同时皱了皱,惊异的看着凌在半空中的蓑衣人,目光中透着丝丝冷意。 上官凌和景回已经知道云起不敌蓑衣人,云起自己也心知肚明,在他将全部灵力灌入手中灵剑之时,本以为能让暗暗云层斩散,然在剑势接触云层的瞬间,云层仅仅爆发出了一道响声,却未能逼停其半步! 蓑衣人静静的看着无边的云层往那名弟子的方向滚去,黑色云层中的闪电在一个刹那狂躁了起来,雷音震耳,无不胆颤,紫光破云而出,在云起的双眸中印出一道紫色长龙,似要将自己生生吞噬。 上官凌和景回互视一眼,二人身影射出,在夜空中点亮两道奇光。 二人至云起身旁,上官凌道:“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师弟你没事吧。” 云起摇摇头,声音微颤道:“没事。” 景回向蓑衣人道:“天宇大陆之上居然有阁下这般深谙道法之人,在下佩服。” 蓑衣人不言语,静静地待在天地之间,风声在这一个瞬间停止了,无边黑暗中的紫色巨光突然刺穿云层,向三人暴射而来。像一把古老的神剑,吟唱者传送者的神秘咒文,那雷光竟然会让大地颤抖,风声居然会主动沉寂在紫色之中,一道光,竟然可以这么刺目,将整个天空照射成一片奇彩,远方的人们都在举目惊叹,那城中的小孩不禁躲入黑暗之中,光芒刺透了少孤的眼皮,在少孤所处的无极的迷雾中,将少孤带回。 少孤道:“那是什么?” 落尘、丝舞惊讶于少孤竟然这么快便从过境当中醒来,少孤缓步走到黄色的木窗之前,眼前的一幕,让他的瞳孔放大,“那是什么?”少孤再次问道。 “是闪电。” 是闪电,少孤看的迷了,那在天空凌乱的飞腾着的,像魔鬼一样的居然是闪电,那紫色的,明亮的,伴随着轰隆隆巨响的,居然会是闪电! 没人听过这样的雷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惩罚,将整个人间震得支离破碎,更无人见过这般刺目的电光,像箭般凌乱,又如剑般锋利,似要斩断阻碍它步伐的一切。 黑云仿佛要将整个大地吞噬,上官凌和景回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举起手中灵剑,上官凌喊道:“有劳师弟护法!”长虚其余众人飞射而来,在黑色的云层前盘坐,双目紧闭,口念长虚心法,一道金光逐渐形成,在众人面前化为一道金色光墙,生生将云层逼停。 “欲断其势,必斩其源,我去会一会蓑衣人。”景回道。 “小心。”上官凌道。 景回飞射而去,上官凌举剑齐眉,剑身之上隐隐有一道道古老而神秘的符文现身,电光还在狂怒的击打着那层金色壁障,当上官凌手中剑身上的符文大成之时,那把黑色长剑,射出一道血红之光,刺破整个天际,上官凌的眸子也被剑光染成深红,世间仿佛唯有那块黑暗之地,红光未能浸染。 黑色云层在殷红之光中稳步挺进,上官凌道:“师弟,剑势已成。”言罢,长虚众人飞速撤离,上官凌以一人之力面对着那无际无涯的黑云,狂风骤然唱响,将上官凌的衣裾吹起,远方射过醒目的光芒,那是景回与蓑衣人争斗的痕迹。呼吸之声在风的末尾处隐约可闻,上官凌闭眼,用红剑在天际划出一片诡异图腾,像是血的颜色,大地之上的雷音化为虚设,上官凌大喝一声:“破!” 一道突然出现的光辉,照射在少孤眼中,少孤的眸子从未如此坚定。他凝聚着那道光的方向,久久不曾移动。 恍然间,红光万丈,如晨阳升起,穿过一切迷雾与黑暗,大地之上,惊叹之声此起彼伏,那风,顿时小了一些,少孤的心久久激荡着。 “破了!”云起高喊。 蓑衣人正与景回鏖斗,见黑云销逆,红光刺目,不禁转身离去,景回道:“妖人哪里跑?”景回追去,上官凌身影转瞬既至,一把红剑挡在蓑衣人之前。 蓑衣人笑道:“天宇四子上官凌,广域奇才景回,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要想留下我,可不是这么容易。” 上官凌的眸子还是红色,凌然傲人道:“你束手就擒吧。” 蓑衣人仰天长笑,道:“就凭你们二人,也想让我就擒,不自量力。” 景回深深的看着蓑衣人,方才与其交手之时,能感到在其身体中隐藏着一道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苏醒之时,绝非合二人之力能挡。 景回询问道:“你究竟出自何处,为何要掀起天宇大陆上的风波,抓去的那些掌门,如今又身在何处?” 蓑衣人冷道:“今天主人下的命令并非是你们二人,既然如此,在下便告辞了。”话落之时,蓑衣人身影已然销逆,二人大惊。 上官凌喃喃道:“居然有这般修为。” 景回道:“不止,刚才我与其交手之时,我感到在他身体中隐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苏醒,绝非你我可以抵抗。” 上官凌出了一口长气,道:“有必要将此事告诉师尊了。” ...... 晨光熹微,东方既白。 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少孤深吸一口气,清爽之感顿时涌入脑海。 上官凌众人起身御剑赶路,天际飞来一支白鹤,白鹤长唳一声,云起道:“长虚来消息了。”云起取下白鹤所带之物,将手中已经写好的昨晚战况放于白鹤嘴中,道:“快回去吧,小鹤。” 云起打开从长虚而来的信笺,表情逐渐呆滞,不可思议的喊道:“怎么会这样!” 上官凌将信读过,面若冰霜,道:“长虚传来消息,昨晚又有三个门派的掌门被蓑衣人掠走。” 众人惊讶难平,上官凌叹气道:“我在前日收到一封神秘书信,上面写道下一个受害门派将是金刚门,于是我带领大家来到此处,没想到这居然是调虎离山之计,一夜之间,又有三位掌门受害。” 落尘道:“这样至少说明他们是怕我们的,否则不用这么费周折的引我们去别处。” 少孤道:“还有,昨晚的那个蓑衣人一定是所有蓑衣人当中非常厉害的一个,是专门用来缠住我们的。” 景回道:“落尘、少孤说的一点不错,而且我们在昨晚并非一无所获。” 景回的脸上露出一道笑意,白云从身边吹过,上官凌众人疑惑的看着他。 正文 第十五章 阴谋 下 众人御剑而飞,少孤年幼,虽有御剑之能,然其力不长,故随云起同剑,落尘、丝舞二人共御一剑,其余众人皆一人一剑而起。 景回的眸子有力的望着远方,道:“落尘、少孤说的一点不错,而且我们在昨晚并非一无所获。” 众人疑惑的看着景回,景回微笑道:“上官师兄是否听说过巫道一派?” 上官凌面有所思,道:“妖魔之子为巫,巫天生便有习道之神资,快于常人数十倍,然样貌丑陋无比,性情暴戾,为天宇大陆所共斥,甚至为妖魔两界之耻辱,但自从那一场追杀之后,巫道逐渐销声匿迹,百年来未曾听闻,今日若非景回师兄提起,在下恐难想到。” 景回道:“昨晚的蓑衣人极有可能便是已经消失数百年的巫族之人。蓑衣人不修剑道,以各种神秘决术见长,且胜过云起师兄,从你我二人手中逃脱,这种修为绝非普通弟子可有。景柔师妹,请将你昨晚的猜测说给众位师兄听吧。” 景柔相貌绝好,长发及腰,然而低调非常,平时少言寡语,不与人交,昨晚众人大战蓑衣人之时,也未曾出手相助,只是凝目看着蓑衣人一举一动。 景柔道:“蓑衣人手决共五十二印,口诀为四法合一,所用巫术出自《百法御雷篇》,古书勾陈中记载:御雷者,非常人也。东有异士,接借天威,御雷而破天下,名巫。巫者,妖魔之子也。由古书中的记载可以猜测当晚的蓑衣人绝非普通弟子,很有可能是巫道重现大陆。” 上官凌道:“此事极为重要,如若当真为巫族余孽重现,绝非你我可以解难,此事我会斟酌而禀告师尊。” 景回道:“下一站,我们要去哪?” 上官凌道:“我们查案无果,加上蓑衣人修为深不可测,恐怕是时候回去商讨对策了。” 景回道:“正有此意,实话不瞒诸位,昆明师尊一直在调查巫族余孽的行踪,此次他老人家让我们二人下山,便是确定神秘人是否为巫族之人,如今也是时候归山复命了。” 上官凌道:“昆明大帝洞察秋毫,早有预知,实在佩服。” 景回道:“那诸位请便,在下与师妹先行告辞。” 景柔道:“告辞。”二人与众人辞别后转身而去,流光一道,如若流行陨落。 如今还有长虚五子和少孤三人,上官凌道:“上官凌厚颜请三位到长虚一坐,这段时间以来,在下只忙于追查神秘人一事,将令堂令尊的下落置之脑后,实在无颜与对,今日还望三位到长虚做客,以表罪意。” “好啊!”少孤道。 落尘、丝舞二人相互点头,上官凌面色顿时轻松,道:“多谢,只是时间紧迫,二位御剑之速……” 丝舞道:“云起带着少孤,我跟着百里师兄,不知道谁能保证我姐姐安全呀?” 几人同时摇首,道:“师兄修为最好,我们可不敢担保。” 落尘道:“我们走吧。” 少孤道:“我到长虚之后,想到处看看。” 云起道:“长虚四大美景著名于世,这可不是我吹,谁人不知那幻林、白虹……” 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云海中,微风随着他们抚过层层山脉,碧空如洗,祥云片片。 景回、景柔二人飞速来到广域山,直落入广域大殿,昆明正襟危坐,头顶有光晕数道,好似神人闭目修炼。 景回落剑之时,昆明微微睁目,嘴不动而发音:“你们回来了。” 景回道:“恩,神秘人已经见到,果不出师尊所料。” 昆明道:“上官凌几人呢?” 景回道:“此时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还有,那三个人的身份弟子也已经查明,他们并非长虚弟子,而是上官凌在路上所遇,依弟子看来,上官凌对其中一女颇有好感,想必这三人会随上官凌一起进入长虚。” 昆明缓缓道:“红颜祸水兮,生死一瞬兮,上官凌资质高于你,然心性之坚却不如你,如今你们二人修为难分高低,而下一次天宇论道之时,你胜过他已成定局。” 景回不喜不骄,询问道:“不知道师兄他何时出关?” 昆明道:“天宇论道之后,必然一鸣惊百世。” “论道之后?弟子不解。”景回道。 昆明道:“解之糊涂,不解的才是聪明人。” 景回低首道:“师尊教训的是,巫族重现天下,不知师尊有何打算?” 昆明沉默半响,道:“有四足鼎立,我辈何必迎头而上,况且妖魔二界也绝不能容忍巫族存在世间,静观可见秋毫,闭眼可视万物,你还要多向你师妹学习。” 景回道:“是。” 昆明道:“云起云涌,天者诚难测。我广域门坐拥天宇灵光宝地千万年来,人杰辈出,你师兄更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广域在百年之中必将成为天宇第一大派。” 远方山脉迷雾尽散,一片雄伟山图,立于天地之间。 夜晚,繁星点点,天幕暗紫。 上官凌众人回到长虚门,纵目远视,长虚门院层层推进,秩序井然,坐落于万里山脉之间,聚集天地灵力,寒光点射,云雾缭绕,这些景象让少孤三人联想到在断崖生活的那段时光。 夜晚,长虚大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草香入鼻,有夜铃时响,惹人陶醉。 上官凌落山之后,当即来到大殿之内,众人随着一起拜见当今长虚掌门空灵道长。 空灵道长鹤发披肩,然而红光满面,身修七尺,不见衰貌。其左右分别为长虚执事长老、长虚封任长老二人。 上官凌道:“师尊,弟子未能查明蓑衣人身份,广域山景回、景柔二位弟子猜测蓑衣人为巫族中人,然而此事关系重大,弟子不敢断论。” 空灵道长道:“我和执事长老、封任长老已经开始商量对策,其余三派也已相继派出弟子查找蓑衣人身份,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如果证明是巫族余孽造事,我们长虚自然责无旁贷要与其余三派一起将其降伏,避免其祸害苍生。” 上官凌道:“弟子在路上遇到这姐弟三人,未经师尊允许,私自将他们带到长虚,请师尊责罚。” 执事长老表情严峻道:“责罚谁呀?” 上官凌道:“当然是弟子。”云起偷看一眼执事长老,小声对少孤三人道:“这老头又生气了,你们当他的话是空气就行了。” 执事长老怒道:“这女子蛊惑人心,是要先罚。”其又道:“快说,你们三人来我长虚,究竟有何目的?” 落尘前走一步,上官凌和云起心惊胆战,云起低声唤道:“回来。” 落尘道:“我若遇到的不是长虚弟子,自然不来长虚门下。” 执事长老怒发冲冠,道:“好啊,伶牙俐齿,还敢顶撞。” 落尘道:“并非顶撞,实话实说而已。” 执事长老刚欲说什么,封任长老打断道:“这三子灵气逼人,全身上下无一丝污质,绝非妖邪之辈,况且这位姑娘直言不讳,心思耿直,执事长老又何必动怒呢。” 云起和诸位弟子在殿下皆低声叹息,少孤看着不明白。 执事长老道:“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吗?” 云起细声道:“非也,老夫就事论事,怎么敢和你过不去。”封任长老一字不差的道出云起嘴中之话。 少孤惊讶的看着他,云起道:“我们长虚弟子三天听一次,已经听很多年了,掌教更惨,已经听千年之久了。” 上官凌道:“二位长老莫要争辩,弟子敢担保这三人心地善良,绝非邪魔歪道。”二人停下斗嘴,皆不说话。 空灵道人道:“云起,你去安排这三人居住之地,如果他们愿意,可成为我长虚外门弟子。” 上官凌道:“多谢师尊。”云起道:“是。” 众人告退时,空灵望着远方的星空,道:“二位长老,蓑衣人之事会不会是一场阴谋呢,其余三派中传来消息,蓑衣人真实身份可能并非是简单的巫族中人,封任长老你和巫族也算有些交情,不妨抽身一看。” 封任长老道:“当年巫族已经承诺不在进犯,如今发生之事,可大有文章啊!” 少孤走在路上,看着闪烁的星光,心道:“嘿嘿,我来这地方可是有事情要做的,只有再拜托云起这个大好人啦。” 正文 入门 上 长虚山脉横断云间,百里连绵。清晨,有日光下射,浓雾散去,石光远射。长虚大山,高耸入云,直逼浩然天境,是壮阔。 昨晚,云起给少孤三人安排三间翠竹雅房居住,青竹如画,有清幽之气染鼻。 日初升,日光透过层层云雾,由窗台而入,照射在少孤正闭着的双眼之上,少孤起身吐纳灵气,在身体积累了一天的浊气尽排。长虚山间灵气逼人,为人间难寻的聚灵绝佳之所,对修炼者必将有所裨益。少孤盘腿而坐,吐纳之后,将放入怀中的《印天决》拿出,观看良久。 竹门轻掩,有道人影从少孤眼帘处出现,少孤慌忙将《印天决》放入枕下,疑问道:“是谁啊?” 云起推门而入,一脸喜气,道:“住的还习惯吗?看我给你们选的房子,真是清雅而不失高档,四面环山,溪流潺潺,仰观可见万里薄云,俯视可赏千山美景。” 少孤道:“谢谢。”少孤下了竹床,走出房间,深吸一口山间灵气,道:“好舒服啊。” 云起道:“那是当然,长虚门居于万里大山之间,清晨日照之时,正是修炼的绝佳时机,山间不仅凝聚了一整夜的月之灵力,还有最新鲜的太阳的光华,修炼一刻,好比寻常之处十刻之久。” 少孤道:“怪不得你们都这么厉害呢。” 云起叹息道:“不过,这些只是外在因素,只对你这样刚入门不久的弟子修炼有一点帮助而已,对于我这样的高手来说,内在因素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少孤道:“什么内在因素?” 云起道:“这就要看每个人的天赋高低和努力程度了,像我这样天赋极高的弟子,即使不用刻苦修炼,也是本代弟子当中的佼佼者。” 少孤长叹一口气。 云起道:“你也不用太过于懊恼,上天就是那么不公平,习惯就好了。” 少孤一脸天真,道:“你看我天赋怎么样?” 云起左瞧右瞧,道:“一般吧,不过你也别灰心,也有人经过长期不懈的努力,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我厉害,但至少能给我带来一点压力了,这些人也算很不错了,我看你很有潜力成为这些人当中一员。” 少孤挑挑眉,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云起吗?” 云起道:“为什么?” “因为你能吹呗,给你起名字的人真是有先见之明,哈哈。” 云起道:“好啊,说我能吹,那掌教让我给你的东西,看样子只有我来代收了。”云起摸了摸衣服口袋。 少孤止住笑声,道:“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要是不合适就送给你了。” 云起道:“你的这破烂东西,谁稀罕要。”云起手掌一翻,一把三尺白剑,一块黑色石牌,一个小白瓶子出现在左手手中,右手手掌中间又多出一份蓝皮小书。 云起道:“总共四样东西,你瞧瞧。” 少孤把白剑仍在一边,道:“我有过剑了,不要,这是什么东西?”少孤把白色瓶子拿在手中,对着阳光仔细的看。 云起道:“聚灵丹,对刚入门的弟子还有点小作用,一天一粒,你要是感觉味道还不错,一下吃光也没事。” 少孤道:“真的吗?”少孤将瓶盖扔到一边,拿出一粒放入口中,脸色逐渐难看起来,道:“好难吃,化成水了,还有苦味,不要。”少孤把聚灵丹扔给了云起,云起扔在一边,道:“谁爱吃谁吃。” 少孤拿起石牌,笑道:“这个我知道。” 云起恼火道:“你当然知道了,想一想我就生气。” 少孤将石牌插在腰间,道:“还是有点重,算了,就这样戴着吧。” 云起道:“这个是不是也不要啊。”云起拿着蓝皮小书,在少孤眼前晃来晃去。 少孤道:“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少孤拿来蓝色小书,看了一眼,道:“不要。” 云起道:“到时候犯了门规,可别怪我啊。” 少孤狡猾笑道:“我就说我没收到《长虚戒律》,哈哈。” 云起思索一会,道:“不行,我要看着你把戒律背完,否则真犯了事,你把我出卖了怎么办。” 少孤一本正经道:“怎么可能,我谭少孤一向老实本分,不会做错事的,哪怕一不小心犯了门规,肯定也不会乱说话的,相信我吧,云起师兄。” 云起将信将疑的道:“相信你?” 少孤急忙点头,道:“相信我。” 云起道:“那好吧,我姑且信你一会。” 少孤叹息着摇头,心道:“他好傻呀。” 云起问:“又叹气又摇头,你什么意思?” 少孤道:“当然是对别的弟子没有您这样的好师兄而悲哀了。” 云起干咳两声,道:“师兄今日要教你低调做人,师兄我虽然优秀,但是一向不与人争,也从不在别的弟子面前吹嘘自己,长虚门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有多低调,所以以后你也不要在别的弟子面前说我有多优秀,虽然是句句属实,发自肺腑,但是我不喜欢,听到没有?” 少孤道:“哦。” 少孤问道:“我现在是长虚弟子了啊?” 云起道:“当然了,要不然那块牌子能给你啊,不过你现在是外门弟子,理应处理杂事,然而念在你身份特殊,就在这待着吧,那些杂事就让别的弟子去做好了。” 少孤急忙道:“我身份特殊吗?我是什么身份?” 云起偷偷道:“上官师兄带来的人,谁敢动。” 少孤满脸稚气的问道:“连你也不敢吗?” 云起道:“我和上官师兄什么交情,你这问题还真幼稚啊。” 少孤冷冷的看着他,云起道:“不过,师兄一向不欺负晚辈。” 少孤道:“那我整天在这干什么,我要修炼。” 云起道:“外门弟子刚入门是不允许修炼的,至于你们三人,掌教也没什么交代,你去问问上官师兄吧。” 少孤道:“哦。”少孤眼前一亮,喊道:“大师兄。”少孤迎面而上,云起小声道:“怎么说来就来。” 上官凌道:“什么事,少孤。” 少孤道:“我和姐姐能不能修炼?云起师兄让我来问你。” 上官凌道:“当然可以,云起师弟,你带着少孤去挑一些入门心法吧。” 云起无精打采的道:“是。”云起对少孤道:“跟着我走吧。” 少孤欢喜道:“多谢大师兄。” 云起翻个白眼,道:“你怎么不谢我呀。” 少孤道:“谢谢云起师兄哈,我们快走吧。”少孤拉着云起走出庭院,云起的不满之声响遍整个大院。 自此,少孤向着他来到长虚的目的迈出了一大步! 正文 第十七章 入门 下 少孤急忙拉着云起来到长虚重地—万法阁。万法阁为长虚藏书之所,阁内共有各种法决万余部,其中不单是长虚功法,大陆之上各门各派的法决皆有涉及,可谓万法归流。 云起道:“看见这四层阁楼没有,每一层阁楼都需要相应的修为才能打开其结界,当然了,像第一层里面的路摊货,谁爱拿谁拿,并未设下结界。” 少孤道:“你是什么境界?能到第几层呀?” 云起道:“长虚的四大境界分为:望虚、触虚、破虚、无崖,前三种境界各有十二、十、八层小境界,至于无涯之境,便不和你多说了。你师兄我是触虚第八层。”云起说话之时一股傲人之气从内至外散发出来。 少孤撇撇嘴道:“你也只能进入第二层小楼啊?” 云起道:“第二层里面的大部分法决师兄我都是可以看的,很多弟子像我这个年龄时,连结界都打不破呢,赶快进去选吧。” 二人信步走入万法阁,少孤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老头在拿着一个无叶的扫帚扫地,不禁问道:“老爷爷,这扫帚太破了,不然换个新的吧。” 老头白发苍苍,轻轻咳嗽两声,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我拿着这扫帚在这扫了上千年,主动和我说话的只有三四人而已。” 云起连忙陪笑道:“小孩不懂事,法宗长老莫怪,莫怪。” 老头似乎没听见云起说话,接着缓缓的对少孤道:“你知道那些和我说话的人都是谁吗?” 少孤道:“不知道。” 老头道:“他们啊,分别是当今掌教空灵,还有上官凌小儿,还有一个人记不得了,最后就是你了。” 少孤的嘴成了一个椭圆,云起吞了吞口水,老头的胡子已经可以代替扫帚扫地了,眉毛也好长好长,少孤又听老头喃喃道:“是谁呢,那个人,当年和空灵一起来的,唉,老了,记不住了。” 云起急忙道:“长老慢想,弟子告辞。”云起拉着少孤快步往阁楼里面走,门口长胡子老头还在苦思冥想着那个遗失在记忆中的人。 二人走的远了,云起表情骤然放松,道:“吓死我了。”云起冷冷的看着少孤,道:“你看这么多弟子,就没有一个和法宗长老打招呼的,怎么就你这么多事呢。” 少孤义正严词道:“你们不懂得尊敬长辈,还有,他的扫帚上没有竹叶,我想看看他是怎么扫地的。” “多事的孩子,早晚是要闯祸的,知不知道。” 少孤哈哈大笑,道:“你没听见他说吗,以后我可是你们长虚的掌……” 云起的两双大手毫不留情的将少孤整个小脸给盖住,半响后,一声惨叫传来,云起像被雷劈一样,迅速把手缩了回来,少孤喘着长气,脸憋的通红。 少孤道:“你想憋死我啊。” 云起看着被咬的手指头,道:“你竟然咬我。” 少孤道:“我不咬你,你知道松手啊,哼。” 云起道:“谁让你乱说话,憋死你都不亏。” 少孤道:“我没乱说话,是那个老头说的,有本事你去捂住他的嘴呀,整天就知道欺负我。” 云起道:“我欺负你,哪天不是你欺负我,仗着有上官师兄给你撑腰,哪次不是我被欺负。”云起的脸做着委屈的表情。 少孤回忆一下,他说的还真对,少孤安慰道:“放心,以后不会欺负你啦。” 云起道:“那还差不多。” 少孤摇摇头,叹气道:“选书吧,唉,我这个未来的长虚入门弟子,可是要好好修炼了。” 云起的表情由紧张到放松,道:“这还差不多,要是你在乱说,上官师兄也保不住你。” 少孤挑书时心不在焉,问道:“这儿的书都是长虚本门的吗?” 云起道:“当然不是,像你手中的《点沧》就出自天宇其他门派,总之,我们这儿是卷帙浩繁,应有尽有。” 说罢,云起拿来一本小书,道:“这是《长虚心法》,入门弟子必备之物,给你。”少孤乖乖接着,眼睛放光,心道:“太好了,只要在这找到《印天决》,就能找到爸妈他们的下落了。” 少孤道:“我想到处找找,有没有厉害一点的功法。” 云起嗤之以鼻,道:“这儿的功法哪有什么厉害的,随便挑几本吧。” 少孤执着道:“不。” 云起一脸无奈道:“少孤大哥,以后我喊你师兄吧。” 少孤情真意切的摇摇头道:“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师弟。” 云起彻底无语了,云起看着少孤在书架上翻来翻去,自己也只好跟着翻来翻去。 已至晌午,日上三竿。 云起道:“少孤大哥,你已经找整整一个上午了,你到底想学什么啊?” 少孤将一楼上千本法决基本翻了个遍,仍看不见要找的《印天决》,心道:“难道在二楼?” 少孤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前,这儿的法决基本是无人过问的,上面已经布满灰尘,云起道:“这儿的法决都是没人学的那种,别翻了好不好,你看这灰尘,呸……呸呸。”云起掩住口鼻,不耐烦的看着少孤。 突然间,少孤眼前一亮,心内翻腾,故作镇定道:“云起师兄,这是什么法决?” 云起不耐烦的看了看,道:“你说《印天决》啊,这是残本,没用了。” 少孤诘问道:“是我们长虚的吗?” 云起道:“不是。” 少孤骤然激动,道:“是哪的?” 云起摸摸脑袋,道:“不知道,《印天决》已经失传很久了,据说是一本很厉害的法决,这是前辈找回来的残本,修炼了也没用。” 少孤点点头,有些失望,心道:“还是找不到爸妈的消息。”少孤将残本放在原地,又随手拿了一本其它功法,心情低落道:“我们走吧。” 云起疑惑道:“你挑好啦?”少孤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夜半无人时,少孤偷偷来到万法阁,阁中已经了无一人,而灯火仍在。 门口老头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拿着扫帚,慢悠悠的扫地,见到少孤,道:“小朋友,你又来啦。” 少孤小声道:“嘘!我是偷偷来的。” 老头道:“你半夜干嘛来的,难道是想偷东西吗?” 少孤道:“我是来找你的,前辈。” 老头连忙摇手道:“找我干什么,我可不帮你偷东西。” 少孤道:“我想打听一件事情,只有前辈你能给我说了。” 老头道:“什么事情啊?” 少孤道:“我想知道《印天决》出自什么地方,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我爸妈他们。” 老头疑问道:“爸妈是谁?” 少孤惊讶道:“就是生我的人啊,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老头道:“生你的人不是应该叫做父母吗?” 少孤挑挑眉头,道:“一样一样啦,那你知道吗?” 老头缓缓道:“你所说的《印天决》老夫当然知道,那可是一流法决,即使放在第四阁也不为过。” 少孤伤心道:“这么厉害,那我怎么办,爸妈他们一定很危险,我找到爸妈也救不出他们了。”少孤眼睛里有泪水打转。 老头道:“你爸妈被坏人抓走了?” 少孤点头道:“恩,现在就剩下我和我两个姐姐在一起了。” 老头摇头叹气,:“唉……真是可怜,不过这和《印天决》有什么关系?” 少孤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 老头道:“我答应你。” 少孤道:“抢走爸妈的坏人在我四岁的时候给我一本《印天决》,所以我想向你打听这本书的来历。” 老头吸口气,道:“真的是《印天决》?” 少孤道:“是的,只是现在我没带在身上,不过就在我的床上。” 老头道:“那你嘴中的坏人也不是太坏啊,《印天决》并非普通法决,已经失传千年之久,老夫我也没见过其真容,那人竟然将其送与你,由此可见你不必担心你父母安危,不过老夫要提醒你一句,世上人心不古,你拥有《印天决》一事,万不可轻易告人,否则有心术不正之辈,定会杀人抢书,毕竟这可是一件至宝。” 少孤道:“前辈知道这本书来自哪吗?” 老头道:“当年的屹宇大帝不知道你是否听过?” 少孤连忙点头,道:“云起给我说过,我知道他是广域山一位非常厉害的人。” 老头道:“你手中的《印天决》便是屹宇大帝所创,不过这和你父母的下落有何关系,老夫就不清楚了。” 少孤仿佛看见了无数个星星在头上转圈,要晕了,少孤道:“那个人不是失踪了吗,抓走我爸妈的坏人会不会就是他。” 老头笑了起来,道:“你又在逗老头我开心了,堂堂屹宇大帝抓你父母干什么,更何况屹宇大帝多半已经死掉了。” 少孤又失落的叹口气,道:“谢谢老爷爷,我走了。”少孤丧气的离开,老者在后面叫道:“你回来,我还有话说。” 少孤走进他身前,只见一道紫色灵光涌入自己身体中,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老者道:“是我的一魂,你好好收下,必要时可保你性命。” 少孤道:“谢谢你。” 老者道:“我是有条件的,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少孤疑问道:“谁,叫什么,是不是前辈上午想不起来的那个人?” 老者欣慰道:“你那么聪明,我就放心了,那个人是我唯一的弟子,叫聆风,我知道他一定没死,如果你有幸找到他,就让他来见我吧,我还有样东西给你。”老者手中多出一块白玉碎片,上面刻有“法宗”二字,老者的神情有些黯然,道:“这是法宗长老的信物,你好好保管,如果见到他,把这交给他。” 老者又道:“切记,此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谁都不可以告诉,尤其是长虚弟子,还有,你体内现在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平时不可与人交手,如果你不小心动用了这股力量,可是要出人命的。” ……夜晚的星光如此粲然,照的少孤眼皮发痛,少孤从床上醒来,喃喃道:“我怎么在这?”少孤环顾四周,竹房还是这个清幽模样,“原来是梦啊。”少孤道。 少孤的手心紧紧握着那块白色玉片,上面刻着“法宗”二字,少孤呆住了。 正文 第十八章 光环 上 清晨的阳光中没有一丝尘埃,干净的如同火苗。少孤握着手中白玉,呆呆看着,昨晚的一幕一幕如同做梦般迷离。少孤喃喃道:“他把他的魂给了我,又把这块玉给了我,希望我能帮他找到他的弟子聆风。放心吧,我一定能够完成的。”少孤把手中的白色玉块攥紧了。 有脚步声,少孤收拾好东西,坐在床上。 丝舞推门而入,怒气冲冲的表情让少孤有些害怕。少孤道:“二姐,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怎么了?” 丝舞道:“我要走了,我不想再呆在这浪费时间了。” 少孤点头道:“好,我一向是支持二姐你的。” 丝舞气愤的拽着少孤的耳朵将他拉下了床,生气道:“你这个墙头草,我们一起离开这,今天就走。” 少孤大声喊疼,丝舞松开了手,少孤道:“我去叫大姐。” 丝舞的双颊像铺了一层冰霜似的,又白又冷,道:“她不走,别去喊她了。” 少孤傻笑道:“那我们也别走了吧,二姐。” 丝舞的脸又白了几分,冷淡道:“好啊,你们都留在这,我一个人去找爸妈。” 少孤顿时发现二姐真的生气了,乖乖道:“我去劝大姐,她不走,我们走好了。” 少孤看见门口正站着一人,道:“大姐她来了。” 丝舞没抬头看她,落尘轻声道:“既然你们想走,那就走吧,我回房收拾一下。” 又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云起冒冒失失的走进房中,道:“丝舞也在啊,少孤,你跟我来。” 少孤道:“我这就要走了。” 云起道:“啊?别啊,给你说个大事。” 少孤道:“什么大事,我真的马上就要走了。” 云起道:“昨天上午和你说话的那个法宗长老,他死啦。” 少孤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脸色煞白,道:“怎么会这样啊?” 云起道:“掌教说有人抢走了长老的一魂,导致他现在昏迷不醒,虽然未死,但也差不多啦。” 少孤的双手发抖,心道:“我杀了长老。”少孤的眼神有些黯淡。 云起道:“你没事吧,少孤。” 少孤道:“没……没事。”少孤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中的白玉。 “我想去看看他。”少孤道。 云起道:“现在法宗长老的身体已经被掌教用功法冰封住了,只有找到法宗长老丢失的魂魄,长老才能醒过来。其实法宗长老算是长虚辈分最长的一位长老,掌教都要叫他一声师叔呢,只不过在很久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他的徒弟犯下重错被杀,他就很少与人说话了。” 少孤道:“他只有一个徒弟吗?” 云起偷偷道:“是,你记住千万别在长虚提起他徒弟,这是禁令,是死罪。云起紧接着道:“我可什么也没说过啊!” 少孤道:“知道了,看你胆小如鼠的样子,反正我也要走了。” 云起道:“去哪?” 少孤道:“找父母。” 云起道:“只要一有蓑衣人的消息,我们会立马通知你们的,你们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要找到什么时候,更何况,你们的修为这么低,如果真的让你们找到你们父母的下落,你们就能救他们出来吗,还不如先在长虚提升自身修为,这样救出你们父母的机会也更大些。” 少孤看着丝舞,丝舞假装没听见。 “二姐,他说的有道理!” 丝舞闷闷不乐的走了出去,看见落尘,冷冰冰的道:“我不走了。” 落尘微笑看着她,道:“谢谢你啊,丝舞。”丝舞说了一句对不起,径直走入房中。 少孤三人整日修炼,修炼之速让长虚内门弟子也拍案称奇。因有一道强大的力量护身,少孤的修炼之速绝非常人能比,然丝舞、落尘二人竟紧随其后,未被少孤甩远,天赋远超同门。 长虚大殿,掌教心情大好,道:“凌儿,没想到你带回长虚的三名弟子,皆天赋非凡,从今日起,他们三人便是我长虚内门弟子,你这个大师兄可要多多指点啊。” 上官凌笑道:“定然不负师尊所托。” 封任长老笑道:“当初还有人把这三子当作妖人呢,如今看来,这三子恐怕胜过执事长老门下所有弟子吧,那个少孤一月即进入望虚第十境,两个姐姐虽然只是第九境,但这等天赋,即使放眼整个天宇大陆,也是极高的。” “又不是你弟子,在这得意什么?”执事长老嘲笑道。 “我已经决定了,等落尘进入触虚之境时,我便收她为入室弟子,你当初诋毁过三人,恐怕想收他们为徒,是有点困难咯。”封任长老把胡子翘得好高。 执事长老不快道:“我还有事,掌教告辞。”当他走近其门下弟子前时,用手指着他们鼻子,怒斥道:“都给我回去修炼,以后大会小会都不用来了。”门下弟子一个个低着头走了出去,封任长老在上面笑了起来。 上官凌和云起二人脸上露出一道笑容,掌教面带微笑道:“长虚有了这三子,下一届代表长虚参加天宇论道的名额可充满变数了。” 上官凌道:“距离下一次论道仅剩五年时间,落尘、丝舞、少孤三人虽然天赋异禀,但想在五年内取得参加天宇论道的名额,对他们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呢。” 云起道:“是啊掌教,弟子现在还没实力参加呢,让少孤那小屁孩去,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掌教道:“云起你整日游手好闲,怎么会有实力参加天宇论道,那姐弟三人虽然入门时间较短,然天资超群,是拔萃之才,更难得的是他们三人不以此为傲,对待修炼一事更加不苟,五年内胜过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起不以为然的摸摸下巴,上官凌道:“要是师尊无其它的事,弟子这便去将外门弟子晋升的名单张贴出来。” 掌教点头示意,上官凌和云起走出长虚大殿,上官凌道:“你先去通知一下落尘姐弟三人,顺便安排出三间住房给他们。” 云起闷闷不乐的转身走开,道:“哦。” 竹房内的少孤还在闭目修炼,老远便听见一阵脚步之声传了过来,云起打开竹门,挖苦道:“谭大哥,小弟我又来拜访你了。” 少孤真诚的点头道:“哦,看见你了。” 云起使劲叹气,道:“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堂堂长虚入门弟子,竟然会败在一个小孩手中。” 少孤道:“你又发神经了,最近你都发过很多次了。” 云起道:“我不服!” 少孤哈哈笑道:“不服也没办法,谁让我要当你以后的大哥啊,不比未来小弟你厉害点,怎么让你心甘情愿,这次来,又有什么好消息。” 云起嘟囔道:“掌教同意你们姐弟三人为入室弟子了。” 少孤假装镇静的点点头,道:“这回没有送什么礼物来啊,上回拿来的药,我全都吃完了。” 云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大喊道:“啊......你怎么不去死啊,那种丹药,很难炼制的,你当饭来吃啊?!” 少孤阴险的笑了出来,道:“还有,你给我拿来的那本法决,我感觉不太好,你给我换一本吧。” 云起憋住怒火道:“少孤大哥,敢问您老人家想学什么法决呢?” 少孤道:“我想学剑决。” 云起大吼道:“第一层根本没有剑决,我给你找的,都是最好的,你爱学不学!” 少孤失落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勉强练习一下这本法决吧。” 云起更加失落道:“我当初要是和法宗长老主动打招呼,我一定也很厉害了。” 少孤摇摇头道:“叹气是没用的,上天就是那么不公平,不过老大我做事很低调,以后你不准在别人面前夸我,我会忍不住骄傲的,哈哈。” 云起的脸色变白了许,这些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正文 第十九章 光环 中 少孤三人修炼之余,经常以出外历练之名,向外界打探蓑衣人消息,然而多次与蓑衣人失之交臂,归山静修,这么算来,三人眼见长虚山间四时之变化已将有五次轮回。 眼前天宇论道薄近,少孤三人早已不是断崖里的孩子,三人修为皆将近破道大境,以少孤为最,其已经达到触道第九境,在古派长虚门下,这般修为,稳占前十之列。二姐丝舞,五年时光,达到触道第七境,然其平日少言寡语,样貌绝佳,门内对其仰慕之人大有人在。大姐落尘,四年前被封任长老收为入室弟子,三年前闭关修炼,如今的修为鲜有人知,封任长老对此也绝口不提,只是洋洋得意。 落尘出关之日,便是今日子时。 夜晚,月照当空,洋溢着一股神秘气息。少孤、丝舞、上官凌、云起四人已经等候在落尘出关门石前,那道石门,在皓月最高之时渐渐打开,落尘的眸子洒过众人,一道绝尘之影显现在众人眼前。 少孤、丝舞二人向前迈步,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滑落三年光阴。三人搂抱一起,少孤已经高出二女许多。 落尘看着少孤道:“小弟,你长大了。” 云起道:“你们用不着这样吧,以后每天都能见面啊。” 上官凌道:“师尊吩咐,等落尘你出关之后,你们三姐弟共同去见他老人家。” 少孤三人同时回道:“好。” 太虚大殿,灯火通明,如若白昼。掌教坐于正中,五年不见老态。 少孤三人同时道:“弟子拜见掌教。” 掌教问道:“落尘,你如今已是什么境界了?” 落尘道:“触道第七境。” 封任长老道:“不仅如此,在闭关期间,我交给落尘的任务不仅是提升修为,我已将《长虚十三决》传授给她,如今落尘已是长虚当中惟一一个修炼到第七决的弟子。”封任长老的脸上清楚的写下了得意二字。 执事长老打断道:“唉,此言差矣,首徒不才,在昨日也刚好达到第七决。” 掌教喜道:“可喜可贺,后起之秀必保长虚久盛,我们这些老家伙早晚都是要让贤的。”掌教又道:“今日找你们来,主要是想讨论一下出战天宇论道的五位最合适的人选。天宇论道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上一届凌儿侥幸夺魁,其余三派早已暗自不服,这一届我们长虚定要让他们心服口服。”掌教看着殿中弟子发出了朗朗笑声。 上官凌道:“不知师尊有何人选?”少孤专心的听着,这五年当中,自己勤于修炼,本只想找到父母,但天宇论道对天宇大陆上的所有弟子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吸引力,对少孤亦是如此。 掌教道:“我打算先在长虚门中举行一场比试,选出四名优异弟子,凌儿你作为上届魁首,就没必要参加本门选拔了,我这儿有一份包含十六名弟子的名单,凌儿帮忙过目,看一看是否有增减之需。” 上官凌接来名额,打开细看,道:“这十六人皆是我派弟子当中的佼佼者,想必不会有人对此有所异议。” 掌教道:“好,明后两日便在这十六名弟子当中选出四人,与你共赴天宇论道。” 星光粲然依旧,少孤姐弟三人和云起皆在此份名单之中,用于正规比试的龙亭已经平静很长时间了。 翌日,龙亭内已经摆有八处擂台,清晨,星光刚刚退下,朝露之气还在空中飘散着,擂台上的红布被空气当中的点滴雾水打湿。 因为体内的那股魂力难以完全控制,少孤自从修炼便极少与人比试,这次只有小心应对,争取短时内战胜对手,才能避免魂力被人引出。 掌教和长老坐上而观,面带微笑,似乎一切早已有了结论。八处擂台中,丝舞和落尘二处招揽之人最多,丝舞这个冷艳美人早已经在长虚门下传遍,慕名而来的弟子数不胜数,相比之下其余几处便显得冷清了一些。 根据上官凌介绍,少孤第一场的对手是十六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人,仅达到触虚六境,相比之下,少孤的触虚九境优势明显。 少孤面带微笑道:“师兄好啊。” 那人还礼后,道:“看剑!” 少孤眼前一乱,千百道剑影毫不留情的涌向了自己,剑影中隐藏着阵阵逼人寒意,心道:“他自知修为不如我,便想在第一招给我压势,嘿嘿,看我的。”少孤念起口诀,一道金色壁垒将自己仅仅包围,下面一片唏嘘声,过了半响,其剑势减退,可少孤无丝毫要出手迹象,只是被那层金光保护着,对方无法攻破,自己也不出手,下面观看的弟子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的,起步离开。 少孤见剑势停住,收起护体金光,对方道:“谭师兄迟迟不出手,是高估了在下,还是想有所保留以备明日之战。” 少孤道:“当然不是,只要我们这样长时间比试,一定能看出修为孰高孰低,况且这样比他们打打杀杀要安全一些。” 对方无奈道:“话虽然有理,可是我们不仅要比试修为,各种功法也是要相互较量的,师兄你总是防守,在下的功法实在无从施展。” 下方一片赞同之音,少孤道:“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啊。”少孤心道:“万一那道魂力被引了出来,可就糟糕了,一定要快。” 少孤道:“接招吧。” 少孤身影虚晃一道,对方只见眼前雷霆一闪,剑光既至眼前,呼吸间,其一道横斩,势破万剑,少孤身影如落叶飘去,刹那,又如洪水泻落,势敌万军,难触其锋,少孤双手紧握,手掌之上涌出一道道清晰的筋络,对方的眸子中闪烁着谨慎之光,手中的灵剑绽放出刺目的光芒。 少孤身影极快,转瞬既至,握剑之手倏然凌空一劈,空气中爆发出两道难解难分的力量,又是一道剑光闪烁而来,带着阵阵空气的嚎叫之音,当两道灵剑相触的那一刻,白色的空气中间爆发出流星雨的璀璨光芒,又像烟花一样灿烂夺目,中间还夹杂着点滴血红,一道身影,轰然落地,成败尽在一剑之间。 那人起身道:“师兄那一剑,不会仅仅有这般力量,谭师兄冒着伤己的危险强行收势,在下感激不尽。” 少孤道:“安全第一啊,我要去看他们的比试了,再见。”少孤即刻跑开了。 少孤刚到地方便看到云起在擂台上摔倒在地的狼狈场面,云起刚好也看到少孤,便冲少孤尴尬的笑了笑,少孤本来是想去看丝舞的比试,谁料丝舞早已胜出,落尘也刚刚比试完,便只有来看云起这个小弟的比赛了。 云起的修为是触道十境,对手仅是触道八境,然其从开始便落入下风,对方所习的功法以刁钻、难破、冷门出名,所以云起才会节节败退,只有靠强大的修为勉强达到不败之地。 云起心道:“他的功法那么冷门,但终究还是没有我修为高,只要我多耗时间,等他没有功法能用了,我云起还不手到擒来,哈哈。” 云起打起了持久战,不硬拼,单靠灵气护体,任凭对方功法如何刁钻,面对一块用铁皮包着的木头,也难以施展丝毫。少孤心道:“果然是我小弟,嘿嘿。” 云起一动不动的用灵力护体站了半个时辰,对方黔驴技穷,无奈主动认输,对方抱剑而归,气道:“你真绝了!” 云起厚着脸皮道:“承让承让。”下方一片唏嘘之音传来,云起不以为意的翻个白眼,走进少孤跟前,道:“看见没有,打架是要靠脑子的。”云起接着又道:“当然,也是要靠脸皮的,哈哈。” 少孤竖起了大拇指,小声道:“其实我也用这招了,果然是我小弟,哈哈。”云起也向少孤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山间的白云也情不自禁的飘啊飘的。 正文 第二十章 光环 下 夜晚,清辉万丈,缠绕在山间的云层表面好像铺了一层淡淡的银霜。少孤来到长虚侧峰,发丝飘舞,衣裳轻飞,纵目观望,万里之境皆收眼底,一片旷然天宇。 落尘御剑而来,落在峰顶,道:“少孤,你经常来这吗?” 少孤转身笑道:“是啊,在这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或许能看到爸妈他们的身影。” 落尘道:“蓑衣人的事情还是没有头绪吗?” 少孤道:“他们是一个迅速崛起的门派,里面高手众多,而且我已经确定爸妈确实是被他们抓去的。” 落尘道:“这次天宇论道结束后,四大古派将专门针对蓑衣人一事进行追查,到时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查找爸妈下落了。” 少孤的脸上出现一丝苦笑,道:“没用的,我和二姐多次和蓑衣人交过手,根本不是他们对手,反倒是蓑衣人放过我们二人多次。” 落尘道:“用心修炼,提升修为,有朝一日,一定可以铲除这群人。” 少孤微微点头,道:“对了,我从云起那听说,明天你和二姐会有一场比试,好巧啊。” 落尘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山顶的风寒,快些回去吧。” 少孤点头道:“好。” …… 翌日,少孤站在血红的擂台上,擂台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有些刺目。 少孤今日的对手叫万迹痕,修为和少孤同境,《长虚十三决》已经习到第六决,属实力超群之列,其眉宇在不经意间便斩露出凌然昂扬之气,略显逼人。 少孤道:“师兄好啊。” 万迹痕道:“家师对谭师弟的天赋早有倾佩之意,今日能有机会与师弟一较高低,实属万幸,师弟你尽管出手,不必留情。” 少孤挑挑眉毛道:“好啊,那师兄你要当心了。” 万迹痕心道:“小小年纪便如此骄傲,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万迹痕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彬彬有礼道:“师弟也要当心。” 少孤反掌起剑。剑还是五年前在百叶门抢来的那一把,白色的剑身上面清晰的刻着一片绿色的叶子,毫无浑厚的逼人灵力。 云起曾经说过:一把好剑和一把差剑的区别主要在于用剑之人,胜败绝不是看剑,而是看持剑之手和用剑之心。少孤知道那是他一贯吹嘘的言论,但自认还是有些道理的,故而手中的这把白剑未曾换过。相比之下,万迹痕手中的洪光剑灵力浑厚,有轻剑惊鸿藏锋之势,尽管并非绝世神兵之属,却完全能与神兵利器一较高下。 万迹痕身影急速射来,手负于背,宝剑凌空随势而去,直指少孤眉间,一道苍茫剑势在碧空中掠过,擂台之下喝彩之声迭起,遂然间,少孤举剑凝气,凌空横斩,洪光剑势随风而化,擂台之上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万迹痕道:“师弟好手段。” 少孤张开五指,一缕缕轻风在指间的缝隙中划过,仰头,入眼处是辽阔的苍天在头顶旋转着,白剑光芒大作,在少孤抬头的一瞬仿佛被凝聚了无上的力量,它以一条直线的路径直指向万迹痕,像一个光点,仿佛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要被迎面吹来的风所熄灭,在万迹痕手中的洪光剑与那个微弱的光电接触的瞬间,天地骤然响起一道惊雷,轰轰巨响,惊心动魄。 少孤倏然移动,奔走若神雷,一步惊八方,擂台之上突然闪烁起一幕幕炫目画面,万痕迹身影极快,洪光剑在手掌间翻腾不息,大放赤色光芒,两道光辉在空中撞击着,冷兵器的尖锐撞击生击痛人耳。二人发丝飘舞,如同鬼魅一般在擂台上闪动,仅仅一个瞬间便过手百十回合,招招动人心魄,一时难分秋色,所看之人无不惊叹,万痕迹凭借手中洪光剑,誓要压制少孤一头,少孤每每触其剑威,皆能以修为和灵动化险为夷。 天昏地暗之时,少孤感到体内的魂力正在逐渐苏醒,一记惊涛掌势,生生将万迹痕逼退,少孤刺激道:“师兄有什么绝招,就快点使出来吧,若是来不及用便已经输了,那可后悔莫及。” 万迹痕道:“好,今日便让你输的心服口服,《长虚十三决》第六决—九天雷动!” 话落之时,寒芒破长空,残影瞬息千丛,一道乌云压境,势可裂尽苍穹,西风怒吼,将少孤的剑势吹入九天之外,劈头而落的一道电光,像一条怒走的游龙在少孤的双眸间一闪而过,乌云遮天蔽日,一道淡淡的光亮穿透云层,幽幽天地间,仿佛少孤孑然一人矗立于此,等待着天雷的严酷惩罚。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不小心被蠕动的紫色神光找到藏身之处,唯有少孤在密不透风的空气中艰难的喘息着,浩大的雷势将空气撕裂成飓风,将少孤包围。 少孤身体四周爆射出一层又一层的青色巨光,驱散周遭一切,饶是万迹痕也大为吃惊,这种高深修为,若非自己有《长虚十三决》在手,定然不能战胜。 少孤的双眸紧闭,体内一股难以抑制的力量冲入脑海,一身灵气,直逼天镜。少孤双手合十,盘坐在地,身体四周骤然出现一层青色巨浪,使少孤如同坐在万丈深海之中。雷光涌动,骤然而下,那道不可一世的光芒无情的劈在巨浪之中,少孤只感到体内和体外两股巨大的力量快要将自己撕裂,两股力量相互抗衡之时,少孤身体四周惊险一层碧色漩涡,将少孤仅仅围住,天地之间,又紧接着出现一道紫色奇光,从少孤身体之中喷射而出,仿佛要吞没整个天地,一道紫光,惊诧了世人,随后,风平浪静,乌云驱散日出,少孤静坐在原地,眼前还是那一道紫光的遗影,似乎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万痕迹惊讶的看着少孤,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少孤道:“承让。”下方顿时传来一片喝彩之声,以静制动,以高深莫测的修为战胜神兵利器和奇功异法,心服口服的不是少孤,而是万痕迹。 万痕迹道:“不用打了,我们虽然在同一境界,但是你的修为却已经远胜于我,在下佩服。” 少孤道:“万师兄客气了。”当少孤走下擂台,还是那个清秀阳光的谭少孤,丝毫看不到胜利者的骄傲姿态,少孤喘了一口长气,胸口隐隐作痛,万痕迹盯着少孤的背影,久久凝视着。 少孤走在路上,看着一块空荡荡的擂台,心道:“二姐一定赢了,不知道云起他打得怎么样。” 云起的擂台边人山人海,天空中时不时涌出奇光异彩,少孤道:“胸口那么痛,人又那么多,我还是回去休息吧,云起小弟,千万别怪大哥我无情呀。”少孤御着剑潇洒走开了。 当晚,参加天宇论道的五人名单印在了长虚山上,酱紫色的天空上清楚地写着五个令人敬仰的名字:上官凌、云起、谭少孤、杏无林、丝舞……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杀戮 上 地球这些年来的平静似乎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打破,当晚,星光惨然,朦胧的夜色笼罩了整个大地。 几年前的某个夜晚,大陆将军和这群不明身份的奇人达成协议,二方最终皆许诺互不干扰、冒犯,现在的泰山因此仍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宁静。这份宁静来之不易,双方皆遵守着当初的承诺,直到那天晚上,一个人在泰山的出现将这份承诺彻底化为粉砂。 他走进云海之中,踏入众人修炼之地,俯视周遭一切,冷漠的神情招来众人的一致排挤,他一直沉默着,连呼吸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众人静静看着他,感受不到他身上拥有丝毫灵气,这些来到地球的修炼者认定他不是一名修炼之人,他走入甬洞之中,四周的石壁摆弄着张牙舞爪的恐怖姿态,蓝紫色混杂一起,把此人的身体照的发亮。 他双鬓斑白,然而面孔却不见老态,左手之上带着一枚碧绿的玉戒,举手投足间似乎已不屑万物,略显冷酷的目光中透出暗暗的杀气,虽感受不到其修为存在,众人却被其生生震慑在当场。 他看着众人,淡淡的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在这个世界的主人。” 沉寂半响后,人群当中的一位老者道:“话可以乱说,性命却不能不要,信不信老夫随时可制你于死地。” 他把目光转移到老者身上,一道恐怖的惨叫让人不寒而栗,老者凭空化为灰烬,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淡淡的道:“还有谁。”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半响,有人高声喊道:“拜见主人。” 他转身走出,道:“等我的任务。” 他站在洞口,仰视着万里夜空,本就惨淡的星月在其双眸之中更加黯淡了。 洞中的修炼之人皆缄默不语,那个人的修为即使是在天宇大陆之上,也绝无仅有,他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洞内的钟乳石上滴落着血红色的水珠,嘀嘀嗒嗒的声响让人恐惧,所有修炼者都觉得背后有一股股森然之气涌进身体的血骨中,冷的颤抖发瘆。 他们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杀戮,没有目标,没有缘由,只要眼前见到活人就要将其杀死,直到被地球部队中的强大冷兵器所杀死为止。 进是死,退亦是死,主人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命令,修炼者陷入到绝望之境,地球上的人类也陷入到了绝望之境,首领的神色这些天一直不好,将军的头发也在一夜之间白了许多,短短数月,那些恐怖的修炼者带给了人类难以估计的损伤,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上万,一场雨便可让一条河由清澈变为冒着腥味的血水,恶心的腥臭味道弥漫在整个大陆上空。 这场灾难来的毫无征兆,之前的协议在一夜之间化为灰烬,所有人都感到强烈的不安与惶恐,当死亡无声无息的笼罩在生命的下一刻,恐怕没有人会在这一刻去享受喝茶的宁静,除了他。 陆撔在后花园喝着清茶,淡淡的苦味弥漫在整个口腔中,眼神飘忽不定,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秘书的神色也不怎么好,她轻轻咳嗽一声后,向前问道:“博士,您已经坐在这三天三夜了,是不是要吃点东西?” 陆撔的双目看着极远处,幽邃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他似乎没听到旁边之人所说的话,他的嘴唇还在轻轻蠕动着,似乎一直在与人言语,秘书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博士,博士。” 陆撔手中的茶杯突然掉落,杯中的青色茶叶洒了一地,一声脆响,玻璃杯成了众多玻璃片,反射出天空的光芒,印在陆撔的眼中。 陆撔骤然收回悠远的目光,看着碎掉的玻璃,缓缓道:“收拾一下吧,我要出去一趟。” 秘书道:“外面那么乱,博士是不是不要冒险了。” 陆撔道:“地球那么大,我会那么倒霉吗?” …… 陆撔来到泰山,昔日胜景,如今已经没有一个游玩身影,陆撔靠着详细地图,摸索着找到云间石洞,慢慢走入,脚步声清晰的回荡在四面石壁之间,很长时间后才逐渐消失在阴冷的石洞内。 陆撔向着洞内喊道:“远道而来的朋友,出来见上一面吧。” 陆撔眼前突然出现数道身影,身上皆负有重伤,显然是被尖端武器所伤。 陆撔道:“几位都受伤了?” 其中一人冷眼道:“你不怕死么,居然找到这儿送死。” 陆撔道:“几位既然受了伤,那就等几位把伤养好在杀我也不迟,我来到这儿,主要是有几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要向各位请教。” 陆撔接着道:“对了,鄙人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陆撔,是这片大陆上的一名普通人,也是大陆科学研究院的一名普通院士,今天来到这儿,绝不是找死,更不是找各位的麻烦,只是想相互了解,避免不必要的冲突。” 有人冷笑道:“你说完了?” 陆撔道:“我说完了,说一说你们吧,从哪来,为什么突然杀人,来到这儿的目的又是什么?”陆撔看着几人,毫不躲避。 一人捂着正在涌血的伤口,道:“我只知道你就要死了,带着你的这些问题去见那些亡魂吧!”那人随手一掌便有碎石之力,毫不犹豫的拍向陆撔的头颅。 陆撔慌忙躲开,道:“你已经杀了这么多无辜性命,竟然还要继续杀生,难道就不怕被那些冤死的亡魂缠身吗?” 那人摸了摸下巴,目光中透出一道杀意,狠狠的道:“我不杀你,我就要死,你说呢?” 陆撔若有所思,道:“果然如此,既然大家是被逼无奈,又何必如此无情呢。” 那人的长袍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色,正滴落着伤口留下的鲜血,陆撔道:“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人类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弱,各位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实不相瞒,人类的尖端武器比你们现在所遭遇的威力更加巨大,不是你们单靠肉身可以应付的。” 那人突然取出灵剑,道:“不杀你们,我们必死无疑,杀了你们,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要在浪费口舌了。”那人手中的灵剑光芒大作,化作千百剑影,向着陆撔一涌而来,呼吸之间,有数百道白光乱影,哗然刺去,生死便在这一瞬之间…… 大陆之上的杀戮未曾结束,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大地,天空中到处弥漫着鲜血的迷人气息,陆撔似乎嗅到了那漫天鲜血的气味,因为那味道已经充满了整个鼻腔。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杀戮 下 当凌乱的剑光夹杂着漫天的血腥味道涌向陆撔的瞬间,陆撔身上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明亮的令人心惊,周围的世界仿佛全部都融化在了这茫茫金色中,那道剑气就像残烛遇到了暴风,毫无波浪的消失在陆撔面前。 金光闪过,所有人都屏息在了原地,陆撔的黑色眸子中似乎还遗留着金色的光辉,让人不敢直视。 “你……到底是谁?”修炼者当中有人鼓起勇气问。 陆撔突然严肃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谁,你们既然从天宇大陆来到地球,就要遵守地球上的规则,然而你们滥杀无辜,以强凌弱,导致如今的人心惶惶,血流成河,这些难道是修炼之人应该做的事情吗?”陆撔的双眼仿佛带着来自天界的高贵与威严,让人难以有丝毫抵抗之意。 修炼者把头颅低下,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几日前山洞中突然来了一个神秘高手,我们如果不按照他的命令行事,我们全都会死,这里的所有杀戮,全是他一人之意,我们只是负责做事而已。” 陆撔诘问道:“你们口中说的神秘人,他手上是不是有一枚戒指?” “是的,他的修为深不可测,我们真的是毫无办法啊。”修炼者的言语中透着无奈。 陆撔双掌一挥,一阵和煦之风吹过几人,几人的伤势竟然在一瞬间痊愈,众人惊诧之余,表示感谢。 陆撔问道:“那人什么时候会来到这儿。”修炼者皆摇头不语,陆撔道:“只要你们跟我走,他肯定不会再来找你们,请大家务必要相信陆某。” 众人拜谢,随着陆撔而去,在短短的双眼睁闭之间,众人便来到人迹罕见的险远之处,此处四周环抱高耸雪山,温度绝非常人可耐。 有人问道:“在这就安全了?” 陆撔摇头道:“我要打开一个门,而这里灵力丰韵,是我施展修为的绝佳之地,在这个空间,没有那个人看不到的地方,要想保护你们,只有如此了。” 陆撔双手合十,结印数十道,前方的空间竟然冒出一道刺目的光,陆撔道:“进去静心修炼,谁也不会找到这里的。” 众人惊叹于陆撔修为之高,竟能打破空间束缚,这种力量,即便在天宇大陆也绝对是顶尖的存在,短短数日,竟然连续见到两位绝世高人,众人难以平静。 等几位修炼者进入时空洞后,陆撔转身而去,雪山上的白雪没有一丝痕迹,似乎谁也未曾来过这儿。 陆撔回到办公室,秘书等的着急,陆撔微笑道:“给我做点饭吃,我饿了。” 陆撔的双眼一直盯着天空看,似乎正与某个人对视着…… 三天内,没有杀戮再次发生,人们进入到喜悦的宁静当中,在血腥味逐渐平淡的这段时间内,有个人找到了陆撔,二人在秘书正倒茶的时候,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撔和他来到了泰山山顶,此时正是日落时分,落日熔金,暮云四起的天际当中岿然立着二道身影,红日黯然失色,群峰略显卑微。 他矫首昂视,直视日之圣光,道:“云起云涌,沧海桑田,当年你阻止我,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陆撔道:“逆天暴物,则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冬雷夏霜,民不聊生,当年我仅仅是阻止你,如今确非杀你不可。” “杀了我,在这天地之间岂不只剩下你一个人。”他把目光转移到陆撔身上,目光中透着一股戏谑之意。 陆撔道:“不要再操纵那些无辜的修炼之人去杀害更加无辜的人类了,万事有因必有果,你会有报应的。” 他的眸子中透出一道杀气,道:“还有人能给于我报应吗,你不能,它也不能!”他的双手倏然指向苍穹,天地间骤然惊响一道闷雷。 陆撔的双眸像两道无底深渊,看着逐渐失色的暮云和天际,沉默不语。 他道:“和恶龙缠斗久了,你也将成为恶龙,要想打败魔鬼,你必将先成为魔鬼,哈哈……”苍茫而狂傲的笑声在天际久久传荡着,雷声为之一颤。 陆撔道:“我从未和恶龙缠斗,又怎么会成为恶龙,魔鬼害怕的当然不是魔鬼,而是普照在世间的光明。”陆撔单袖一挥,那被黑暗掩盖住的一切,重新斩露在世人眼前。 二人矗立在泰山之巅,眼观天地,踏破轮回,掌定乾坤,没人知道二人从何处而来,更没人知道二人将要去往何处。 陆撔道:“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很多年了,而你却仍不能感受到这个地方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美好,我真的很替你悲哀啊。” 他的眸子骤然冷漠,道:“美好?我的双眼只看到了杀戮和黑暗,比起天宇大陆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撔道:“那是因为你的双眼已经被黑暗蒙蔽,你已经入魔了。” 那人仰天长笑,泰山随之惊颤,云散成烟。 他器宇昂昂,道:“我可是金魂圣魄,魔见到我恐避之不及,我又怎会成魔,真是笑话。” 陆撔道:“有心就有魔,魔由心生,我看你身上的戾气比上一次分别之时又重了很多,你要当心啊。” 他的面颊出现一道嘲笑之容,冷道:“别再破坏我的计划了,否则你将与整个天宇大陆为敌。”他的身影转瞬即逝,不见在茫茫云海之中。 陆撔对天喊道:“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黑暗蒙蔽双眼,你坚持在黑暗中行走,注定要化为黑暗,那道刺破黑暗的光芒终将会出现在世间。” …… 少孤正在房内收拾着行李,没想到这么轻松便成为参加天宇论道的五位弟子之一,心情自然大好,掌教定下明日动身去空桑山下,今日这五人的任务便是安排好行程,收拾好行李,做好一切大大小小的准备。 天宇论道每十年举行一场,每次都是各大门派当中最为优异的弟子出战,即使在天宇论道上得了最后一名,也绝非普通之辈,若是有实力抢到前八之席位,那自然便成为天宇大陆公认的奇才。 在激烈如斯的竞争之后,得到的不仅仅是无上的荣誉,更为重要的是,出战弟子所得的名次可能直接决定整个门派在天宇大陆之上的地位,上一届是长虚上官凌夺魁,这十年来,自然是长虚门独领风骚,略压其余三派一头,稳居天宇第一大派之位。因此,天宇论道不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弟子之间的排名较量,而是各大门派之间争夺名次的一场比试! 出发前一晚,五人被喊入长虚大殿之内。 掌教道:“少孤、丝舞你们二人是我派新晋弟子,其余门派对你们二人了解甚微,因此,你们要善于抓住本身的优势,出奇制胜。” 掌教拿出两把灵剑,道:“这两把剑分别叫做‘雪霁’‘崖霜’,属性极寒,非丝舞你不能御之,今日传授给你双剑,是希望你能给长虚争光。”掌教微笑道。 丝舞接过双剑,道:“谢掌教。”云起盯着丝舞手中的两把剑,双眼冒着精光。 掌教道:“少孤,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灵剑,只有一本法决要传授给你。” 云起倒吸口凉气,心道:“不会是……” 少孤问道:“是什么法决?” 掌教道:“《长虚十三决》,满意吗?”云起的脸色变了,脖子也凉了。 《长虚十三决》非长老首徒,掌教弟子不能练习,掌教把《长虚十三决》传授给少孤,无疑是要收其为入室弟子。 少孤随即一惊,问道:“那我以后就是掌教您的徒弟了?”掌教微微点头,少孤内心大喜,云起已然全身冰凉。 少孤道:“多谢师尊。”少孤向着云起笑了笑。 掌教道:“凌儿、无林,你们二人已经参加过一届天宇论道,一定要对他们三个新人多加指点。” 二人答道:“谨遵掌教之命。” …… 翌日,少孤以掌教第二位弟子之名飞向空桑山麓,昨晚掌教的话还在脑海回荡着。 掌教走下碧色玉阶,烛火在他身前摇曳着微弱的光,掌教叹息道:“其实每一届天宇论道都会有弟子意外伤亡,我们长虚也不例外,上一届参赛的五名弟子中,就有二人重伤,虽然最终性命是保住了,但却失去了修炼的机会,因此,你们五人务必要格外小心,不能排除有一些门派为了胜负之名而铤而走险,修炼一些不为人知的邪门法决,一定要记住,胜负只是虚名,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可能会造成终生遗憾……” 少孤耳旁的风呼啸而过,云朵在身后飘零着。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红裳 少孤一行于出发后第四日的清晨来到空桑山麓,发生的一切都在安排的行程之中,未曾发生丝毫偏离。 少孤几人御剑至空桑山下时,发现已经有诸多门派已然来此多时,不少门派正摩掌擦拳,做着准备。几人找一处阴凉之地,相互谈笑。 少孤道:“上官师兄,趁着有闲空,你给我们讲一讲上一届的事情吧,也让我们多了解了解。” 云起立刻插嘴道:“上一届的论道可谓是众星夺月,各门各派的顶尖弟子全部到席,不过最终,还是我们大师兄力压群雄,夺得第一宝座。” 杏无林道:“上一届参赛弟子确实实力超凡,四大古派的掌教首徒全部到场,万剑门的无涯师兄、莲心派的素素仙子、清秋山的黄埔一叶,各个修为极高,绝对有夺魁之力。” 上官凌道:“不仅如此,广域山的景回、景柔二人身怀绝技,绝对不能小视。” 少孤好奇问道:“无林师兄,你上一届是第几名?” 杏无林道:“说来惭愧,我最后败在素素仙子手中,止步第十。” 上官凌道:“无林师弟在当年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有目共睹,最后素素仙子迫于无奈,只有动用莲心血珠的威力,才化险为夷,况且师弟你如今已经练成《长虚十三决》第七决,凭借如今的修为,哪怕夺魁也是意料中事。” 杏无林道:“师兄过奖了,我们在前进的同时,别人也不会止步原地,今年的天宇论道一定会更为激烈,各派的伤亡想必也在所难免。” 少孤又好奇问道:“上一届的第二名是谁?” 云起激动答道:“是黄埔一叶!提起他我就生气,上一届就是他把我派柴师兄打成重伤,明天别让我见到他,否则一定给柴师兄报仇,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我要让他知道我门长虚门的厉害。”云起越来越激动,最终激动的站了起来。 少孤道:“小弟,你省省吧,让上官师兄报这个仇还差不多。” 云起黯然坐下,少孤所言太伤人了,却又是实话,不禁长叹口气。 上官凌道:“丝舞、少孤你二人一定要格外小心,师尊对你们姐弟三人的期望很大,不希望你们当中有一人受伤。丝舞手中的‘崖霜’‘雪霁’实际上是两把邪器,本身威力极大,可是本属妖界之物,师尊把这两把剑拿出来,绝对是相信你有能力驾驭这两把邪剑,达到出人意料的结果。至于少孤,师尊收你为弟子,送你《长虚十三决》,便是没打算让你在本届论道中拼尽全力,而是为以后长虚的久远发展做准备,以后少孤你一定会是长虚门的中流砥柱,所以本次比试一定要保护好身体,这次论道,夺得名次的任务便交给我们三人即可。” 云起听后脸色煞白,道:“我也是新人,怎么待遇就那么差,掌教一没给我邪剑,二没收我为徒,还要我拼尽全力去夺得名次,这不公平啊。” 少孤拍了拍云起肩膀,调戏道:“别伤心,大哥以后会罩着你的。” 云起伤心道:“去去去,别来烦我,我要静心修炼了。”云起修炼时身体四周有屡屡青烟升腾而起,显然是气的。 丝舞心道:“姐姐啊,你主动认输让我来参加,要是知道有这么大的危险,肠子恐怕都要悔青了吧,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不会让你担心的。” 少孤道:“参赛弟子都是天宇大陆上的门派子弟吗?” 上官凌道:“原则上是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个别妖魔两界弟子混在其中,总之,无论对手是谁,都要小心提防着。” 少孤略微点头,看着正在闭目修炼的丝舞,道:“我也要修炼了,师兄。” 上官凌道:“我和无林师弟到处看看,知己知彼,才能多一分胜算。”二人起步走出,停停逛逛。 少孤闭目心道:“我体内的那股法宗长老遗留下的魂力,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受控制。” ...... 夜晚,空桑山麓陷入到无言的宁静当中,各门各派弟子皆在静心打坐,闭目凝修。星月交辉,晨星亮明,明日的鲜血将染红了谁的衣袂,剑下剑上是谁在喜谁在悲,这些问题,被那从远方吹过的晚风缓缓遗留在空桑山下,几颗存留的星辰在夜空默默移动着,却始终走不出那张茫茫天幕。蟾辉万丈,挥光如剑,尽情挥洒在人间上的大路小路。 夜阑人静,少孤思绪却难以平静,他起身飞向空桑山顶,山顶的风呼啸走过,将少孤本不整洁的衣裾吹得更加凌乱,散开的衣裳在罡风中飘摇,却始终逃不出少孤手掌。 本是极为寂静的一个晚上,另一个山头却传来幽幽的琵琶之音,风沙在少孤眼前飞扬的一瞬间,那琵琶之声如同冷箭生生刺来,少孤心口狂跳,一瞬间又疼痛如刀割,少孤盘腿打坐,口念长虚心法,阵阵青色光芒笼罩着少孤身体,一波一波向着琵琶声源处奔腾而去,那道悠长苦涩的琵琶之声顿时又响亮几分,天地可听。 琵琶之音来到少孤身前的一刹那,风声顿然大作,烟沙四起,少孤身旁的巨石断裂,碎石成粉,琵琶声调急转而上,有惊涛拍岸之势,少孤心跳不止,似要从胸口狂跳而出。见状,少孤大惊失色,自封五官,身体四周光芒大作,远处琵琶之声调在青光中逐渐消失,少孤心跳渐渐恢复平静,心道:“原来用声音也可杀人的。” 少孤急速飞去,到那山头之上,已无人影,只有阵阵幽香遗留在静止的空间内,转身,剑光涌动,眼前一闪,长剑直指心口,少孤脚尖轻点,身体向后飞去,那把长剑随少孤而去,少孤取出长剑轻挑,剑音清脆,化险为夷。 长剑拨去,少孤轻轻落地,道:“是谁在这?” 剑影百丛,落英满地,红裳飘香,少孤眼前又现百道剑影,少孤手握白剑,一斩破势,再一斩,眼前出现一道红色身影,手持琵琶,面容半遮,手指在琵琶弦上轻轻一动,少孤的凌厉剑势竟然化为乌有,落英在散去的剑势和存留的声势之间,顿时凌乱,从地面飘散而起,如同一场红色雪花。 红裳女子脚踏落花,手抚琵琶道:“第一道剑势霸道而有力,在回势之间又凝聚一股久久不散的灵力,第二道剑势悠长连绵,虽然全无回势,却能在对方不经意间致其于大败之地,可谓绵里藏针,想必这是出自长虚门的《纵横》一决吧。” 少孤道:“我确实是长虚弟子,你猜对了,倒是你鬼鬼祟祟,大半夜在山上谈琵琶,还想杀我,身份才让人疑问。” 红衣女子道:“弹奏琵琶是因为我看今晚夜色刚好,有此心性,至于是不是要杀你,随你怎么想吧。若是有缘,我还真想和你打一场,谭少孤。” 少孤惊讶道:“你认识我?” 女子轻笑道:“不是你,而是来到这儿的所有人,我只是对你和你姐姐比较好奇罢了。” 少孤道:“我也开始对你好奇了,居然会知道这儿的所有人。” “大惊小怪,走了。”女子身影飞到空中,红裳之下飘过阵阵幽香,一道落花长桥随其身影而渐渐形成。 少孤御剑飞到空桑山麓,大多数人还是安静的打坐修炼着,星摆如棋,皓月当空,正等拂晓白日。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论道 上 在昨晚邂逅的红衣女子在少孤脑海中留下了疑问,但念及她来到空桑山下必然是参加天宇论道,少孤便又多了一分期待。 论道大会每十年举办一届,由四大古派轮流主持,而今年主持天宇论道大会的则是清秋山,清秋山大弟子黄埔一叶自然成为今年论道夺魁的最热门人选。 空桑山山麓地域辽阔,方圆数里。此次赛点则夹在空桑主峰与西方侧峰之间的一处天然凹地,为了保证看客的生命安全,清秋山此次在擂台上设下层层结界,防御力巨大,难以轻易打破。 清秋山长老矗立山头,一身黑衣袭地,声音洪亮有力,其宣布道:“本届天宇论道大会正式开始!”一声令下,少孤只见眼前突兀显现而出数百由功法形成的擂台虚影,黑衣长老伸臂微摆,浩浩天际出现繁多对阵名单和对应的擂台编序。 少孤抬头看了看天空,“谭少孤——仇枫十六号”这几个血色大字印在天际,少孤给几人道别后,开始寻找要求的擂台,寻找之际,似乎又听到几声朦胧的琵琶之音缭绕耳际,少孤回身看了看,却不见抱持琵琶之人,于是径直走向擂台。擂台之上已然站立一人,显然是等待多时。 少孤淡淡的看着这如同影子一般的擂台,虽然形为虚影,但却是真实的存在眼前,而且少孤能清晰的感受到擂台之中有一股被刻意隐藏着的能量波动,想必这股能量便是清秋山所设立的结界了。 少孤打量完擂台,道:“谭少孤,请师兄赐教。” “仇枫,请赐教。”仇枫见少孤如此年轻,脸上不禁挂着一丝得意。 仇枫身影划然如电,手掌中顿然出现一四尺灵剑,向着少孤冲来,一剑风行,有大浪滔滔之貌。 少孤站立在擂台之上,手中长剑光芒大作,凌空一斩,仇枫身影随之不见,少孤骤然感到身后有一股滔天热浪袭来,似要融化周遭一切,少孤举剑横档,白色剑身顿时被灼烧为滚滚红色,少孤输入诸多灵力与剑身之上,方才保住手中长剑,仇枫得意一笑,心道:“小子,你完蛋了。” 仇枫凌空而上,化为数十身影,剑气横生,在少孤上方盘旋,似乎只此一招便可致少孤于死地,仇枫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灵力,笼罩在少孤头顶,仇枫数十道身影骤然合一,在少孤背后狂傲一斩,少孤转身,发丝在转身的瞬间滑落一滴汗珠,晶莹的汗珠落在手中白剑之上,化为众多水花,斩!水珠四溅,仇枫不进反退,生生退却数百步,仇枫大惊失色,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这是一场强者和弱者的对决。 仇枫看见了少孤手中的白剑,也看到了持剑之人,眸子一颤,少孤已经卷剑而来,仇枫举剑破开,身影虚晃一道,少孤紧随其后,仿佛是猎人在追逐着猎物一般。 仇枫骤然停住,转身刺来,少孤身影如电,转至其后,一掌拍下,有龙吟之声,那人猝不及防,受伤倒地,少孤本已为此场比试就此落幕,不料仇枫哗然起身,眸子中透出血红之色,修为一瞬间暴涨数倍,手掌上出现一道道红色筋络,格外刺目。 仇枫道:“是你逼我的,小子。” 仇枫在少孤眼前骤然不见,又突然现身,几个瞬间,便闪到少孤身后,向着少孤急速一剑,狂怒刺下。 少孤有所感觉,全身灵力暴涨,长虚心法唱响在擂台之上,一声巨响,当仇枫手中长剑与少孤身体四周的灵力相触的瞬间,擂台上爆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巨大波光,向着四周涌退,整个擂台散发出耀目的白色光芒,二人的对战已然触犯到擂台所设的结界。 仇枫双目明睁,面有改色,眼前的少年竟能单凭借修为挡下这一剑,修为之深,让人难以置信。 少孤口念法决,身影恍然消失,刹那之间,又重现仇枫眼前,仇枫手上的红色筋络逐渐退去,大呼不妙。 少孤将手中的灵剑又握紧了几分,迎面呼啸的风夹杂着惊悚的力量,直逼向已经着了魔的仇枫。仇枫惊心动魄,全身颤抖战栗,举全身之气力,扬起手中已经成为红色的光剑,向着少孤战去,少孤衣袖甩出,一股庞然大势落在仇枫面前,震撼着周围的生命,仇枫随势翻滚倒地,眼中的红光随其倒地而消失不见,手上的红色筋络也化为乌有,仇枫微微睁眼,看着眼前站立在擂台上的少年,不知言语。 狂风尽散,少孤收起手中的白剑,那道本已经蓄势待发的耀目的光芒也随着仇枫的倒地而消失,仇枫从擂台上爬起,黯然认输。 少孤走下台阶,看到有一处擂台观看人数众多,少孤御剑至空桑山顶,本想闲看着此处比试,谁知那擂台之上竟是二姐丝舞和另一女子熬斗的场面,少孤眸子一颤,身影转瞬之间降落在人群当中,破了头的往前挤去。 少孤看见丝舞手中并未持拿两把邪剑,而是握有一把普通灵剑,而另一女子以长鞭为辅,修为竟然极高,将丝舞逼得节节败退,少孤不禁好奇的向旁边看客打听道:“这位师兄,那女的是什么身份,好像挺厉害的。” 那人道:“那个手中拿长鞭的是莲心派的弟子,可是在上一届的前十之列,至于那个手中拿剑的女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不过看她的修为,竟然会如此之高,即使与莲心派的弟子相比,竟也只是稍逊而已,不错不错。” 少孤道:“那女的我认识,她可是长虚弟子,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天宇论道,这场比试,那个莲心派弟子肯定输了,啧啧。” 旁边又有人道:“此言差矣,即使是长虚弟子,我看这场比试她也输定了。” 少孤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道:“走着瞧,我二姐赢定了!” 那人惊讶道:“你二姐?” 少孤淡淡道:“是啊。” 那人道:“怪不得呢,就这局面,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你二姐快要输了。” 少孤不服道:“敢打赌吗,兄弟?” 那人拍着胸脯道:“赌什么,你说吧。” 少孤道:“赌剑吧。”少孤拿出灵剑,那人一脸鄙夷之色,道:“就这破剑,我可不和你赌。” 少孤又拿出一本法决,道:“我输了,这两个东西都给你,你输了,你把你的剑给我就行了。” “成交!” 丝舞败退之像显然,那人暗自偷笑,道:“这傻小子输定了。” 少孤目不转睛的盯着丝舞,她确有败象。只见莲心派弟子手持长鞭,一挥而下,有劈山之力,丝舞单靠修为,只得退步躲避,一来二往,丝舞似要败下阵来,那女子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一鞭强过一鞭,丝舞功法用尽,却只能化解挡下险情,要想挽回局面,似已然困难重重。 少孤双拳攥紧,惊心动魄,旁边之人道:“小兄弟,要输了。”那人嘴角出现一道得意的弧度。 少孤无心理他,看着丝舞败退,心急如焚。 骤然间,少孤激动喊道:“出剑了!” 只见丝舞瞬间出剑,双手紧紧握住‘崖霜’‘雪霁’两把神兵,丝舞用灵力催动双剑之时,擂台之上顿时涌向一层冰霜,如同冬日雪后的冰冷,饶是擂台之下,也能清晰感到。 莲心弟子顿时失色,喃喃道:“‘雪霁’‘寒霜’,你是长虚掌教弟子?!” 丝舞双手发颤,面色巨青,不言一语。丝舞划然一斩,吹风尽冻,风霜如剑,在丝舞挥动双臂的一瞬间,台下之人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一股股冷意从衣服各处涌入身体,难以忍耐。 莲心弟子惊悚如斯,那两把剑本是妖界雪妖至宝,百年前落入长虚门下,如今却在长虚弟子手中,自己万万没想到,两把邪剑竟会有如此威力,那天地,在双剑挥动的瞬间,骤然变色,风声凝固在了滔天冷气之中。 丝舞也万万想不到,自己的第一场比试就将此剑拿出。对方修为之高,远出乎意料,其手中长鞭似乎也是无上神兵,落地之时,绵长悠久的灵力像一个大铁笼般将自己困住,久久难以消散,从而导致自己功法受阻,难以全力应付。 丝舞用双剑所发挥出的威力刚好与长鞭相对。瞬间,莲心弟子迎面而来的气息带着难言的冰冷,就连其行动竟也渐渐迟缓,其一声大喝:“九莲遮天!”身影飞腾至九天之上,九朵七色采莲遮天蔽日,释放着无数灵光,直径数寸的光芒如同阳光一般涌来,让人避无可避。 莲心弟子的双眼中泛着冷意,似乎审判着下方的一切生命,丝舞和她默默凝视着,远方吹来了冰凉的风,天上的九朵莲花将太阳深深遮住,所有的影子在呼吸之间仿佛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此处已经陷入到重重黑暗之中。 少孤的心紧张的跳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早已缓下的呼吸,不知是谁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一声脆响,那阴暗的天地当中,骤然惊现出数以万计的致命灵光,九朵采莲将天地遮挡,本身却散发出太阳一般的光芒。 丝舞将双剑插入地面,旋即,一层厚厚的冰块铺在大地之上,随后,那白色冰块转向朝天,将丝舞仅仅包裹,当九朵莲花爆射而出的灵光照射在丝舞身体四周之时,冰块瞬灭瞬生,两把剑嗡嗡作响,在丝舞双手之间不停地颤抖着,大地随之而抖动不止,两把邪剑之间正聚集着丝舞传入的纯正长虚灵力,与空中射来的灵光抗衡着。 苍天再起异象,九朵莲花一朵接着一朵枯败落地,莲心弟子,面色苍白如纸,在空中抖动着身子。 “坚持住啊!”少孤心中喊道,丝舞眸子之上已经被冰霜覆盖,面色青白相间,极为骇人。 当天上的九朵莲花尽败而落时,丝舞双手也在同时离开了双剑,一倒在地,那天上的女子支撑不住,从天而坠,被同门之人接住。 少孤见状,冲向擂台,打破丝舞身体四周的冰层,即刻输入灵力,但丝舞仍然不醒,少孤心急如焚,上官凌走上前来,手中拿出一颗白色灵丹,送入丝舞嘴中,一道青色薄光在丝舞身体四周缓缓游动,丝舞渐渐睁眼,道:“少孤。” 少孤道:“二姐,你醒了。” 上官凌道:“不用担心,丝舞灵力耗尽,加上双剑寒气入侵,才会这样,稍微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少孤道:“上官师兄,多谢你了。”少孤看向另外一女,她也基本醒来。丝舞修为略低,但双剑胜过长鞭,如今二人却是难分伯仲,同时倒地。 今日一战,丝舞与对手未分出胜负,其余四人皆胜,夜晚,有人黯然回家,有人盎然意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论道 中 比试每隔三日举行一次,如此可保证赛中受伤之人灵力恢复如初。丝舞正在盘腿修炼长虚心法,以保根基不损。 上官凌道:“瑰寒仙子是上一届的前十之列,丝舞与其打为平手,可见丝舞修为确实已经很高了。” 少孤道:“那我二姐还有没有机会再继续参加了?” 上官凌微微摇头道:“按照以往的规则,丝舞是没有机会再来参加的。” 少孤陷入到沉默当中。 空桑山山麓东南方向,瑰寒仙子道:“今日和我比试的女子,手中双剑竟是‘雪霁’‘崖霜’,素素师姐,长虚何时有过这名弟子?” 素素一袭白衣,双目柔弱,身材曼妙,有倾倒众生之貌。 素素道:“可能她一直闭关修炼,不为人所知吧,你也不用担心,师傅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瑰寒道:“是我辜负了师傅的厚望,也辜负了这条断风鞭。” 素素道:“世事难料,你和那位长虚弟子皆有非凡实力,可惜在第一局你们二人便遇到对方,未能分出胜负。” 瑰寒道:“会不会是清秋山故意这么安排的?” 素素道:“不要多想了,清秋掌教为人和光同尘,目明耳清,定然不会为了弟子的名次作出这种事情,你好好休息,以后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几人吧。”瑰寒轻轻点头,面容带有不干。 少孤又来到山头,眼前吹来的烈风冷如刀割,让少孤不禁缩了缩身子,如今第一场二姐便失去了继续比试的机会,以她骄傲的性格,一定难以接受,念及至此,一分苦涩在少孤心中蔓延。 有人悄悄来到山头,站立在少孤身后,默默注视着少孤。少孤双眼望着如墨的天空,如一尊石像,静默的站立许久,后方之人静如止水,手中恍然而现一把短剑,无光无芒,却散发着致命的冷意。 少孤毫不知情,身后那人持剑轻轻走来,双脚踏风,落叶未飘,她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向少孤,手中短剑藏于袖中,离少孤三尺之地时,手中短剑惊现,在少孤肩上轻轻敲了敲,少孤方才转身,道:“二姐,你怎么来了?” 丝舞道:“你看什么呢,后面有人想杀你,都不知道。” 少孤道:“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二姐你身上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即使看不见听不见,但心中也知道啊。” 丝舞轻叹道:“你啊。” 少孤道:“二姐不难过吗?” 丝舞道:“有什么难过的,如果我真的受了伤,落尘她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呢,我现在至少能她少点担心。” 少孤笑道:“二姐也知道关心别人了,呵呵。” 丝舞生气道:“信不信我趁你修炼时用剑把你捅伤了。” 少孤玩笑道:“信,不过大姐会给我报仇的,到时候她把你捅伤了,然后在把自己捅伤,呜呼,我们三姐弟就都完了,呵呵。” 丝舞玩笑道:“是啊,这样就能早点见到爸妈了。” 少孤道:“爸妈一定没事的,你还记得那人过去送给我的《印天决》吗?” 丝舞道:“记得。” 少孤道:“我曾经打听过,《印天决》是一本极为珍贵的法决,那人将它送给我,可见那人和爸爸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况且爸爸是他大哥,相信他一定会念及旧情,放过爸妈二人。” 丝舞道:“如你所言了。” 少孤道:“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想,这样才会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丝舞道:“这我当然知道的,我更不会希望爸妈他们出事。其实今天我并不是因为那个莲心弟子而输的,不过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会相信吧。” 少孤道:“我相信你。” 丝舞道:“我正与她比试修为时,耳中突然传来一阵琵琶声,之后就有多股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闯,我只得收回灵力去控制体内的力量,谁知在收回灵力的瞬间,那两把剑突然出现邪气侵体,于是你二姐便在这几股力量中昏过去了。” 少孤惊讶道:“琵琶声?” 丝舞道:“是啊,很奇怪的琵琶声,就感觉弹奏琵琶之人离得很近很近,而且琵琶声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袭来,虽不能致命,却能干扰他人的心神和灵力。” 少孤道:“我在比试的前一晚也听到了琵琶声,而且见到了弹奏琵琶的人。” 丝舞道:“那人会不会是针对我们来的?” 少孤道:“不清楚,不过相信很快就有答案了。” …… 少孤站立在擂台之上,看着前方对手,心道:“琵琶啊琵琶,你到底出不出现呢?” 对方道:“万剑门剑十三,请赐教。”| 少孤道:“谭少孤,师兄请。” 剑十三手握黑色重剑,站立擂台之上。 少孤见状,道:“他是万剑门弟子,修为一定不低,如果再有人存心捣乱,那我岂不是输定了。” 剑十三一直矗立不动,少孤疑问的看着他,少孤打量之时,剑十三身现惊涛,一圈灵力在其身旁如同大浪遇到狂风般桀骜,少孤心道:“他在蓄势。” 少孤迈步向前,手中灵剑闪过一道虚影,剑光大作,耀目之极。 剑十三微微惊讶,没想到少孤这么快便看出自己正在蓄势,少孤起手的姿势也是让其一惊,少孤手腕九转,灵力贯穿剑身,袖中暗藏灵气,白剑本身并未有出奇之处,可在其手中却带着一股可怖的力量,少孤修为,可见一斑。 少孤身影如龙,剑光胜电芒,一道悠长虚影划过剑十三眼前,剑十三起剑格挡,两把灵剑相遇,势如惊涛拍案,擂台骤然一亮,台下之人,无不唏嘘短叹。 天际耿耿,剑光熠熠,美不胜收。 剑十三手握玄铁重剑,材质为上上之选,本身灵力浑厚,有重剑藏锋、出剑乱生之感,少孤修为本可与剑十三一较高低,无奈对方以功法取胜,少孤如临大敌,剑气纵横间,生生被其重剑击退数丈。 万剑门弟子对剑道的领悟可谓极高,即使修为低人一等,亦可凭借剑道轻松取胜,少孤已然有所感触,对方功法攻守兼备,难缠之极,加上剑十三本身修为已经极高,少孤隐隐有败退之势,取胜不易。 少孤大感吃力,实在无法与对方继续缠斗下去,二把灵剑每每相遇,皆能引出擂台结界,擂台之上,光辉万丈,擂台之下,无不惊叹。 少孤体内灵力正在高速向白剑传送,晷刻间,剑十三身影渺茫,在少孤眼前忽隐忽现,剑势凌乱有力,一招不慎,少孤便可能重伤于此。 剑十三所掠之处,剑势波涛迭起,无不披靡而倒。当黑色重剑与少孤手中灵剑相撞的一刻,光芒猛地一亮,让人不敢逼视,剑十三重压而来,手中黑剑泛着黝黑之光,将少孤逼退,少孤脚下青光大作,逃之夭夭。 旋即,少孤以极快之速逼近剑十三,手中灵剑骤现百千剑影,向着剑十三疯狂涌去,剑十三以黑剑做挡,剑影所致,皆化为碎影落地。少孤脚下生风,再次逃离,呼吸之间,剑十三虚晃一道,随之而去。 少孤大呼不妙,对方所习功法不仅力猛刚硬而且灵巧之极,晷刻之间,剑十三便追至少孤身后,重掌一挥,少孤运转护体灵力,一道庞然大力落在身体之上,少孤胸口一痛,体内的那股魂力骤然苏醒,少孤面色通红,手掌之上印出血色红纹,法宗长老所留下的魂力在体内翻滚不息,少孤双手颤抖不止,猛地将手中长剑扔入九天,一掌拍下,雷霆滚滚,剑十三闻势大惊,对方修为在短短一瞬竟然暴增,当掌中之余势击向擂台边缘,所有人都不禁面色发青,惊心动魄,那个擂台竟然在少孤掌下晃动一霎。 空桑山顶,红裳女子看着那个晃动的擂台,喃喃道:“有意思。”她放下了手中琵琶,盯着少孤看去。 剑十三面如白纸,刚才硬接了少孤一掌,如今体内有如雷霆击打不止,肺腑剧痛不堪。 少孤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喃喃道:“果然厉害。”少孤唤来灵剑,压制体内魂力,起身而去,灵剑与空气撞击之声刺耳,剑十三又是一惊,少孤的修为与刚才实不可同日而语。方才少孤所展现的修为,绝非一名弟子可以拥有,即便是当今门派长老,也不可小视。 剑十三破势而来,金海铺地,剑光重重,一道神魔剑势,逆天而上,有如白虹贯日,不可羁勒,逼向少孤。 少孤闭目迎接,双掌握剑,举全身之灵力,化在长剑之间,一把普通的长剑,顿时化为一道难以匹敌的神兵利器,如雷电奔腾而去,下方看客,无不遮目。 剑十三呼啸而来,一把黑色重剑紧握在手,二者在空中相遇,短短一瞬,便将天地变色,日月失行。 少孤体内的魂力再次引触,红裳女子淡淡看着,顿时拨弄起手中琵琶四弦。四弦轻动,琵琶声起,传入少孤耳中。 少孤骤然一颤,耳边的琵琶之音击痛心府,面色发白。剑十三不依不饶,卷地而来。 少孤眼前只见雷光一道,重剑击来,夹杂着令人生怖之力,少孤体内魂力骤然涌入全身,灌入握剑之手,少孤慌乱之间举起白剑,剑十三手中重剑与少孤手中白剑相触的瞬间,突然有一股令人惊惧的力量向其涌来,剑十三倒飞而去,擂台骤然一亮,白光逼人双目。 剑十三惊恐的看着少孤,少孤面色红润,心道:“法宗长老,我谭少孤欠你一条性命。” 红衣女子停下摆弄手中琵琶,惊讶的看着少孤。 红裳女子又转身看向旁边之人,二人对视着,红裳女子的目光尤为宁静。 丝舞道:“你是谁?” 红裳女子道:“白依依,你是丝舞吧?” 丝舞道:“你认得我?” 白依依道:“恩,算是了解一些吧。” 丝舞道:“我比试时也是你在捣乱?” 白依依道:“是我弹的琵琶,不过还称不上捣乱吧。” 丝舞冷眼相对,二女互相注视着对方,半响后,白依依道:“我走了,你弟弟他赢了。” 白依依刚欲离去,丝舞举剑而起,白依依手中琵琶声顿时尖锐破空,有穿金之力,丝舞被琵琶声逼停在半空,白依依道:“我不想和你出手。”话落,白依依起身离去,琵琶之声也随势不见。 丝舞盯着天际,沉默良久。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论道 下 少孤凭借两次魂力之威艰难取胜,待回到长虚五人聚集之地时,少孤惊讶的发现云起已然受伤,上官凌、杏无林二人正在闭目修炼,可见是刚打了一场硬仗。 少孤看向云起,道:“没事吧,云起。” 云起一脸苦涩,道:“我遇见了素素仙子,输了。” 少孤道:“我差点也输了,我遇到了万剑门的剑十三。” 上官凌、杏无林二人醒来,上官凌道:“我同样遇到了万剑门弟子,取胜不易。” 杏无林道:“我的对手是广域山景柔,同样是险胜。” 丝舞道:“这也太巧了吧,最有实力进入前十的弟子在前面几轮便几乎全部相遇,而且我仔细观察过,清秋山弟子的对手几乎皆是倒数之流,可轻易胜之。” 杏无林、上官凌二人沉默不语,云起气愤道:“上一届黄埔一叶输给大师兄,一定让他们很不服气,这一届正好是他们主持,清秋山为了夺魁而出此阴谋,真是卑鄙!” 少孤道:“想必莲心派、万剑门也是如此,现在还有三场比试,清秋山坐山观虎斗,一来二往,他们弟子必然是遥遥领先。” 上官凌道:“好了。我们四大古派一向友好和睦,同气连枝,共同抵御妖魔两界已有上万年,若是被这点小事破坏了四派间的关系,被妖魔两界有机可乘,那才是有失大体,如今论道之事,谁也不许有再多抱怨。” 夜晚,少孤又去了山头,丝舞紧随其后。 丝舞道:“少孤,我今日看见弹奏琵琶之人了。” 少孤惊讶道:“是真的?” 丝舞道:“我看你在比试时体内有异象,便猜测可能是有人捣乱,于是我上山一看,没想到真的遇见了她。” 少孤道:“你们有没有交手?” 丝舞点头道:“恩,算是吧。她的修为应该远高于我,不过她说并不想和我交手。” 少孤疑问道:“她就这么走了?” 丝舞道:“她留下了姓名。” 少孤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丝舞,夜空中的月影正在从乌云中缓缓走出。 “白依依”丝舞道。 月下出现一道身影,将黑色的泛着精光的山石印成淡淡的红色,丝舞、少孤二人的目光中充满惊异,是她来了。 白依依手中的琵琶不见,面上依旧有薄纱遮下半个脸蛋,一双大眼睛将银色的月光尽纳,反射而来的光芒也成了迷人的银色,少孤顿时心慌,面红耳赤,急忙把头转了过去。 丝舞道:“你又来了。” 白依依莞尔一笑,道:“谭少孤,你怎么不敢看我呢?” 丝舞这才发现少孤出现异举,她使劲掐了掐少孤的胳膊,少孤忽然一痛而醒,惊讶道:“是妖媚之术,二姐。” 白依依道:“一点点幻术你都破解不了,真是没用,看样子我来也是白来了。” 少孤道:“什么意思?” 白依依道:“意思是你下场比试就要小命不保了。” 少孤道:“我看除了你,没人要杀我。” 白依依生气道:“我干嘛要杀你,快给我道歉,否则我就不告诉你刚才我听到的事情。” 少孤冷笑道:“别做梦了,你给我二姐道歉倒是应该。” 白依依道:“那好啊,过几天我会亲自来看你尸体的。”话落,白依依转身而去,无丝毫停留之意。 丝舞身影飘过,拦住白依依道:“把话说清楚再走,我相信你来这就是想告诉少孤此事的,若是话没说便离开了,岂不违背了姑娘初衷。” 白依依道:“我们既然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他,除非让他给我道歉。” 丝舞道:“少孤他不会道歉,我帮他说怎么样?” 少孤移步前来,道:“二姐,别听她的。” 白依依道:“行,反正我要听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丝舞惊讶的看着少孤,少孤冷道:“我道歉也说了,你也该把你的话说出来了吧。” 白依依道:“放心,我白依依是守承诺的人。”白依依接着道:“清秋山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黄埔一叶要和其余三派的弟子比试。” 丝舞道:“这和少孤有什么关系?” 白依依道:“上一届是谁打伤了黄埔一叶?” 少孤道:“是上官师兄。” 白依依道:“黄埔一叶誓要一雪前耻,但又不想过早同上官凌交手,所以就找到你这个长虚掌教刚收的弟子了,如果能将你打残或打死,长虚一定不好过吧,这样他的仇就可以报了一大半,所以你谭少孤的下一个对手是想至你与死地的黄埔一叶,你说到时候你死不死呢?” 少孤道:“上官师兄如此深明大义,没想到清秋山是这么一群龌龊小人。” 白依依道:“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你活下来。” 少孤似没听到白依依说话,对丝舞道:“我们回去吧。” 丝舞看了一眼白依依,少孤瞥了一眼白依依,道:“求人不如求己,放心吧,二姐。” 二人径直离去,白依依气愤的转身走开。 ...... 第三日的比试如期举行,少孤道:“谭少孤,请。” 对方眸光凌人,器宇昂藏,道:“清秋山黄埔一叶,师弟小心了。” 上官凌交代少孤之事回绕耳旁,上官凌道:“黄埔一叶修为远高于你,若是他想直接伤你,你可能没有丝毫机会,但是他为人心高气傲,定然不会一招将你打败,他会逐渐发力,让你渐渐陷入绝望之境,只要你在前段时间能破除他的护体心法,或许还有机会取胜。” 少孤道:“对了,师兄,听说贵派的清秋心法绝世无双,威力更是无与伦比。” 黄埔一叶道:“那是自然。” 少孤道:“不知道黄埔师兄敢不敢不用灵剑和师弟比试?” 黄埔一叶双目闪过一道冷光,少孤又道:“毕竟师弟一心想领教清秋心法,若是师兄不敢,那就算了吧。” 黄埔一叶心道:“想必他也没什么本事。”黄埔一叶道:“可以。” 少孤道:“那师弟要出剑了。”少孤手中握住灵剑。 黄埔一叶嗤之以鼻,心道:“堂堂长虚掌教弟子拿着一把破铜烂铁就来参加天宇论道,也不觉得丢了四大古派的脸面。剑十三输在这小子手上,想必万剑门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少孤目光平静如水,剑光涌动间有雷霆万钧之势,快如风行,黄埔一叶双手间有幽蓝色的电芒闪烁,与少孤白剑相触的瞬间,顿时化为一道电光传入少孤体内,少孤顿时大惊,回剑,移步,长虚心法护体。 少孤又以手中白剑为媒介,引九雷之力,化为无上剑光,空中爆裂出轰鸣之音,空气仿佛被灵剑生生撕裂出一道恐怖的裂痕,火光在空中熠熠生辉。剑势庞然而落,带着九幽阴火的威势,在黄埔一叶头上炸开一道璀璨的盛日烟火。 黄埔一叶退却数步,目带惊异之色,少孤更是惊心动魄,方才一剑是自己在《长虚十三决》上刚刚学会的一道法决,威力极大,没想到黄埔一叶空手接住,毫发无损。 余势所掠之处,无不烟消云散。 黄埔一叶笑道:“《长虚十三决》也不过如此。” 少孤道:“师弟天资愚钝,仅掌握皮毛而已,不过师兄的清秋护体灵光果然是坚不可破。” 黄埔一叶暗自得意,其影如洪水泻落,奔至少孤眼前,双掌间爆发出一道幽蓝电网,将少孤困在其中,少孤屏住呼吸凝气,双目微闭,引灵力与右臂之上,道:“破!”剑辉万丈,电网一剑即逝。 少孤身影如九天神电,一闪即逝,在黄埔一叶背后横斩一道,剑光冲天而起,无不震惊战栗。 黄埔一叶即刻转身,双掌护住胸前,一道訇然巨响,震煞九天灵鹤。 少孤双目闪过一道精光,又是急速刺来,风声顿然大作,黄埔一叶倒吸口冷气,全身上下散发着幽蓝电光,似九天神将临凡,不可一世的神情让众生望风则披靡。 灵剑嗡嗡作响,在少孤手中颤抖不止,似乎有一股隐藏着的力量正要破剑而出,少孤引念长虚法决,灵力护住心脉、神邃等诸多要处,一剑凌天斩下,空中爆射出一道剑光虚影,朝向黄埔一叶狂怒挥去。 黄埔一叶大惊,全身之蓝光又盛几分,在少孤一剑之下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力量,黄埔一叶以电光作剑,双手之上两道蓝色电光威力纵横,不可触其锋芒,瞬间,双剑随其心意化为一道长剑,逼向少孤。 见状,少孤胸前惊现青芒,传送至手中白剑剑体之上,少孤手中灵剑虽剑身通白,然光芒确实长虚心法散射而出,青光四射。纯正青光与传来的幽蓝电光融为一体,少孤骤然大惊,到飞数丈,胸口剧痛。 少孤起身视之,黄埔一叶笑道:“师兄我化清秋心法为光剑,可不算使用灵剑。” 少孤捂住胸口道:“那是当然。” 少孤起身而去,快如奔雷,天时黯蔼,恐怖之气纵横于天地之上,恍然间,日入黑云,不见光影。 少孤身影虚实相间,脚下光芒大作,黄埔一叶双目中透着一丝谨慎,盯着前方虚影,谁知背后已然有一道磅礴之力落至体上。黄埔一叶骤然转身,一掌生辉带火,击打在少孤体上,少孤亦是将手中白剑击破了其护体灵光。 少孤砰然落地,鲜血喷出,起身笑道:“清秋护体神法,也不过如此。” 黄埔一叶盛怒,深蓝电光在其双手之间纵横,如同九天雷神,铺卷而来,袭向少孤。 黄埔一叶手中的电火印在少孤黑色的瞳孔中,将少孤的双眸化成一片深蓝。 白依依坐在空桑山顶,手指刚欲拨弄手中四弦,目光中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色彩,少孤双掌之间出现红色烈火,其嘴角出现一道迷人的弧度,心道:“你终于来了。” 少孤体内的魂力在其重伤的一刻已然苏醒,双掌之间的烈火将白剑化为虚无,天地之间燃起了一道奇异的火种,当少孤手中的红火与黄埔一叶相击的瞬间,那个擂台骤然发出一声巨响,白光耀目,似要击碎那道结界,台下之人纷纷护体躲避,生怕被余威所伤。 黄埔一叶双掌如同烈火烤炽,那道炽热,直逼入肺腑,黄埔一叶面色巨变,道:“怎么会这样。” 少孤长叹口气,鼻尖处有汗珠低落,沉默不语,心道:“我已经借用法宗长老在我体内留下的魂力多次,恐怕是不能在乱用了。” 少孤道:“刚才是我的绝招,那道烈火已经传入到你的五脏六腑,不久就会穿过你的髓海、气海、神海,进入到魂魄之中,若是再动用修为,只会加速它前进的步伐,到时即使你赢了这场比试,你的小命也会不保。” 黄埔一叶信以为真,道:“卑鄙!” 少孤道:“黄埔师兄谦虚了,念及你们清秋山做的事情,我可不敢自称卑鄙小人。” 黄埔一叶面容之上出现冷汗,道:“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黄埔一叶悻悻离去,少孤出了一口长气,面带笑容。 空桑山顶,白依依收起手中琵琶,心道:“在他体内果然有一道绝世之力。” 丝舞上了山顶,道:“你又来干什么。” 白依依道:“帮他。” 丝舞道:“很显然,少孤不需要你的帮助。” 白依依道:“你一定以为是我害你昏了过去。” 丝舞道:“那你说呢?” 白依依道:“你手上的两把剑是两把阴邪之剑,凭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完全控制,那日想必你已经感受到有邪气入身了吧,如果不是我在你体内释放了与之相抵抗的力量,你就不是昏过去那么简单了。还有谭少孤,上场比试我发现他体内也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便想用同样的方式帮他抵抗,谁知道那股力量太过强大,直接将我释放的琵琶魂音逼出体外,总之,我是没有丝毫恶意的。” 丝舞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白依依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白依依的话只说一次。” 白依依转身而去,道:“谭少孤体内的力量不易多用,让他别再打下去了。” 丝舞盯着白依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云层之间。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意外 上 少孤取得一场意料之外的胜利,大败清秋山大弟子黄埔一叶,这等消息自然不翼而飞,已然在整个天宇大陆传得沸沸扬扬。 空桑山密亭。 黄埔一叶脸色巨差,气愤的将手中灵药摔落在地,双目通红,仿佛被人欺负了一般。 黄埔一叶吼道:“他竟然戏弄我,若是不杀了谭少孤,我黄埔一叶誓不为人!” 清秋山长老道:“不用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不久我们四派弟子就会共同追查蓑衣人下落,你们二人必然会再次相遇,到时你杀了他,再嫁祸在蓑衣人身上,一定神不知鬼不觉。” 黄埔一叶双眸中泛着令人心悸的凶光,念及今日被少孤戏弄,双拳紧握,骨骼咯吱作响。 空桑山山麓。 少孤正和云起开着玩笑,只听少孤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幸亏老大我修为高深,头脑灵活,将那个黄埔傻蛋轻松骗下了台,为上官师兄铲除了一大劲敌。”少孤拍了拍上官凌的肩膀,道:“师兄,你看是不是要奖励我点什么?” 上官凌道:“师兄我两袖清风,哪有什么东西奖励你。师尊知道此事后非常开心,到时你回到长虚山,师尊定有奖励之物。” 丝舞道:“黄埔一叶心高气傲,一定恨透了少孤,所以少孤你在接下来的比试一定要格外小心,防止被有心之人得到了可乘之机。” 少孤笑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就是我不接着比了。” 上官凌问道:“你决定了?” 少孤坚定点头。 杏无林道:“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少孤虽然入门时间短,但是处事方法倒是十分娴熟。” 上官凌道:“也好,你能胜过黄埔一叶就已经够了,下面的路,就由我和无林师弟去完成。” 少孤道:“那就辛苦两位师兄了。” 待夜阑人静之时,丝舞起身拉着少孤向着空桑山山头飞去,二人降至一巨石之上,冷风阵阵而来。 丝舞道:“我今天又看见白依依了。” 少孤道:“她今天没有害我,真是奇怪了。” 丝舞突然用严肃的神情看着少孤,道:“她说在你体内隐藏着一股力量,我想知道这是是真的吗。” 少孤一边点头一边摇头,丝舞冷喝道:“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 少孤吞了吞口水,道:“确实有。”少孤即刻打断丝舞刚想说的话,道:“二姐,你就别接着问了,如果你非要问,那就剥了我的皮吧。” 丝舞恨恨的咬牙,道:“那你自己当心点,你现在是掌教弟子,身份不同,奖罚也会不同,当心真被剥了皮。” 少孤疑问道:“那个白依依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下次遇到她一定不能放她走。” “是不是要把我白依依嘴巴封上,然后杀人灭口啊?”后方传来一阵女音,少孤胸口发凉。 丝舞转身看去,道:“你又来了。” 少孤道:“跟屁虫啊。” 白依依道:“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早就没命了。”白依依又笑道:“哦,不对,你体内的力量那么厉害,即使我不提醒你,你也能把黄埔一叶打残。” 丝舞道:“这件事情,还请依依姑娘守密。” 白依依道:“有些人好像诚意不够似的。” 少孤不屑道:“尽管说去吧,看谁会理你。” 白依依即刻超山下大喊:“谭少孤体内......” 少孤飞足奔去,用长剑指着白依依的青色面纱,少孤本以为这样就能逼其就范,谁知白依依不为所动,接着喊道:“有一股......” 少孤心中顿时凉了几分,收起白剑,急忙用手捂住白依依嘴唇,声音停了下来。 白依依愣在了原地,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少孤,丝舞在后方也呆住了。 少孤放开双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白依依即刻取出琵琶,喊道:“你这个混蛋!” 四弦怒拨,一道排山之力涌来,草木尽飞,碎石满空,山脉震动,野兽皆嚎。 少孤眼前暗淡无光,四周被风沙遮挡,丝舞将少孤从怒风中拉出,那道琵琶之力传遍了整个山头,最终消失在茫茫天际当中。 少孤虚惊一场,丝舞道:“少孤、白依依,你们二人都未免太过分了。” 白依依喘着怒气,少孤喘着长气,丝舞用力掐了掐少孤手臂,道:“你用手捂住别人的嘴,亏你想的出来。” 少孤道:“我没碰到她,她脸上还有一层青纱呢。” 丝舞驳斥道:“那也不行!” 白依依道:“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白依依身影骤然消失,山顶上的少孤仿佛矗立成了石像,丝舞道:“走了,人家姑娘记住你了。” 翌日。 云起从修炼中睁开双眼,看着少孤正在坐着发呆,于是在少孤面前挥了挥手,少孤猛地醒来,惊讶道:“干什么。” 云起亦是惊讶道:“你干什么,吓了我一跳,大早上在这发什么呆呢?” 丝舞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呗。” 云起口水四溅,道:“告诉我云起,师兄保证你逢凶化吉,大难不死,而且后福不断。” 少孤郁闷的看着他,道:“女人,你懂吗?”少孤又嘲笑道:“你看我们长虚偌大的一个门派,女弟子那么少,一看就知道你从进门就没见过什么女弟子。” 云起看了看丝舞,道:“见过,这里就有。” 丝舞冷冰冰的看着他,云起把话咽了下去。 云起趴在少孤耳边,小声说道:“唯小人和女人难养也,懂不懂?” 少孤看了看丝舞,坚定道:“懂!” 丝舞脸色发白。 云起道:“昨晚修炼时我听到有女人骂人,不会就是骂的你吧?” 少孤惊讶道:“修炼也能听到那么远的声音,你究竟能不能用心修炼?” 少孤顿感不妙,云起阴险的笑着,道:“真的是你,我可告诉你,女人一旦招惹了,甩都甩不掉,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人家的?” 丝舞起身道:“我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能堵住你们的破嘴!” 丝舞信步往前行走之际,前方山顶忽然闪过一道红光,丝舞紧随其上,喊道:“白依依。” 白依依停下脚步,道:“干什么?” 丝舞道:“你在干什么,今天少孤没有比试,而且他也不会继续参赛了。” 白依依道:“鬼才要管他死活。” 丝舞道:“那你在山顶看什么呢?” 白依依冷漠道:“不关你的事。” 丝舞道:“依依姑娘也是来参加天宇论道的?” 白依依道:“这群人加在一起我也不放在眼里,我白依依会和他们比试,真是笑话。” 丝舞微笑不语,白依依道:“你不信?” 丝舞道:“你说呢?” 白依依道:“不信也不怪你,毕竟整日待在门派里,对天宇大陆之上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天真的以为得到天宇论道第一名就真的是整个大陆第一了,其实那什么都不是,天宇大陆之上人杰地灵,天宇大陆之外更是高人辈出,比我厉害的也大有人在,比上官凌厉害的弟子更是比比皆是。” 丝舞道:“你说的是妖族和魔界?” 白依依道:“妖魔两界自然比不过天宇大陆之上的正统门派。” 丝舞道:“我只知道四大古派是天宇大陆的中流砥柱,其门下弟子可以说是大陆最优异弟子了,怎么在你白依依嘴中,就什么都不是了。” 白依依道:“最近出现的蓑衣人,你应该有所关注吧。” 丝舞道:“不错。” 白依依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在天宇大陆上行动的蓑衣人是那个组织当中最底层的人物,修为也是最低的。” 丝舞惊讶道:“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白依依道:“蓑衣人背后的实力绝对可以和四大古派的顶尖力量相抗衡,至于你们现在的修为,根本难以插手。在告诉你一个秘密,四大古派的真正力量也远非你眼前所见,我劝你还是别去寻找蓑衣人了,因为找到也没用,蓑衣人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丝舞惊讶万分,眼前的红衣少女怎会说出这些耸人听闻之言。 白依依笑道:“害怕了?” 丝舞道:“道听途说,不足以信。” 白依依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最后提醒一遍,最好别去招惹蓑衣人,否则将小命搭进去可就不好了。” 丝舞笑道:“你在担心少孤吗?” 白依依身体一转,道:“哼!”话落,那道略显神秘的红色身影又不知落在了被云雾包裹的哪个山头。 少孤和云起还在激烈讨论着一些什么事情,二人看见丝舞前来,立刻闭上了嘴巴。丝舞也无心听二人的那些废话,只好静坐修炼,白依依那些令人震惊的言论在其脑海中萦绕着。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意外 下 日月相推、云起云落间,空桑山上已然经过多场比试。杏无林不敌万剑门首徒无涯,止步前八之列,清秋山大弟子黄埔一叶爆冷出局,清秋山五名弟子也因此未有一人进入夺魁之榜。颇令人意外的是,长虚掌教少孤主动放弃比赛,广域山弟子景回大破往年四大古派争雄之局面,跻身进入前四之列。 少孤的主动放弃和景回的强势来袭皆让人有所感触,空桑山界处处是争论之声,多日内未曾断绝。 最后剩下的四人姓名在微亮的空中泛着血红的光芒,耀人眼目。 上官凌的对手是莲心派素素仙子,广域山景回和万剑门无涯则狭路相逢。 擂台之下的看客皆是天宇大陆之上的豪门巨派子弟,虽不比四大古派弟子,却也是各有千秋,有遮天倒海之力。 少孤看着擂台,云起略显紧张,丝舞则心不在焉,与白依依已别多日后的今天还在想着她那一番惊天之言。 丝舞道:“云起,我问你,你知道天宇大陆有一个手持琵琶的女子吗?” 云起道:“知道。” 丝舞的双目中闪过一道欣喜之光,激动道:“快告诉我她的身份。” 云起的双眼还在看着擂台上的上官凌,道:“你问少孤吧,是他告诉我的。” 丝舞道:“在少孤告诉你之前,你就没有听说过?” 云起心不在焉道:“无名小卒,我云起怎会听说过她。” 丝舞又问道:“天宇大陆之上有没有比上官凌修为更高的弟子?” 云起把目光转向丝舞,坚定道:“没有。” 丝舞冷道:“你好好想想。” 云起思索半响,犹豫道:“天宇四子之中好像有吧。” 丝舞喃喃道:“难道真的像白依依所说的那样。”丝舞问道:“是哪四子?” 云起道:“上官师兄。” 丝舞道:“然后呢?” 云起干笑一声,道:“不知道。”云起紧接着道:“那三个人不是门派弟子,只是和师兄有过共敌之缘,等师兄胜过,你去问他吧。” 丝舞心道:“白依依啊白依依,你随便说的一番话让我很揪心呢,若是如你所言,天宇大陆之上的隐士诸多,蓑衣人背后实力超凡,那我们想救回爸妈岂不是难如登天,机会寥寥。” 丝舞将目光放在了天际之缘,那里灰色的云朵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正被一阵劲风吹往空桑山界。 眼前突然闪来一阵刺目之光,丝舞不禁用手遮挡住双眼,那道从远方射来的光芒从指缝中透射而来,照在眼皮之上,亦能感到光之灼热如火。 这是万剑门无上法决《光剑决》! 待白光闪过,那一处竟是出了奇的平静,云海在一瞬间也停止了移动,仿佛被其下的景象冻结了前行之力,所有看客都摒住了呼吸,不敢惊扰到一分正在景回手中凝聚的惊人力量。 云起同样向着那方看去,景回和无涯的身影在远方变得渺小,但是他们二人手中握着的灵剑却是耀目无比,让人为之狂躁而惊颤。 长剑握与手,云海不诛而散。景回身上正散发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天之力,双手之上的灵剑颤抖不止,空气为之一震,景回的眸子闪过一道凌厉之光,一剑化风为雨,化空为实,化有为无,天道訇然,雷音四起,空桑山因之颤抖不断,山石滚落四飞,云海惶然而去,天际当中闪过微微光亮,照射在景回身体之上,相似与神将临凡。 山腰处熊咆虎啸,回音四荡,闻者胆颤心惊;山顶碎石滚滚,风沙袭空,大风怒卷而飞,看者惊心动魄;九天之上,殷殷雷鸣,微光破空而落,天威惊诧,触者灰飞烟灭。 世人的惊叹仿佛都落在了景回那一道绝世身影之上。 空桑山顶,白依依看着四周异象惊现,喃喃道:“是大雷音法决。”她听着天空暴雷之音,一字一字道:“广域山。” 景回挥动起手中灵剑,天上的暴雷顿时怒涌而来,无涯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道紫色神光,耳中更是有雷声冲如脑海之感,剧痛之时,剑光夹带着恐怖的力量恍然而至,无涯的瞳孔顿时因惊惧而张大,耳中的雷声已然让他忘记了移动脚步。 景回的脸上有了一分得意,他站立在天地之间,看着就要被其击倒在地的对手而沾沾自喜。 当那道无与伦比的威势逐渐逼近其身体,无涯的耳中出现了一道悦耳的琵琶之声,耳边的雷音骤然被那道琵琶之声相消去,他顿时清醒如初,于此同时,他举起手中灵剑,挡住了景回发出的致命一击,力如倒海,无涯轰然倒地,喷出满口鲜血,却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景回惊讶的看着落地的无涯,心道:“大雷音法决除了威力无比之外,完全可以控人心神,他怎么会清醒过来。” 风平浪静,杀意全逝。站立在山顶的白依依收起手中琵琶,转身看向素素仙子和上官凌二人的对决。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眼前的这场比试当中了,无涯败在了广域山景回之手,而在这场比试当中的胜出者则会与广域山争夺魁首之位。 素素仙子稳中求胜,一手莲心法决登峰造极,变幻莫测。上官凌则遇强则强,每当素素仙子有法决袭来,皆能用高深修为平稳化去,让人惊叹叫绝。二人皆是天宇大陆弟子当中的顶尖存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首先动用至强之法,加上二人心性皆稳,这场比试确实在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白光短暂,日落天幕,星云滚滚而来。空桑山山麓奇光四起,亮如白昼。二人明着比试各种门派法决,暗地里实则比试自身修为高低。二人似乎心意相通,皆不愿斗成你死我活之乱局,因此二人所怀有的奇术大决皆未曾动用,往往是用一些淡而不轻的法决互相攻击,比起景回和无涯二人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比试,这二人的景象则显得平淡不奇。 云起叹息道:“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杏无林道:“我和素素仙子比试过一场,她所用的法决毫无奇特之处,但往往是稳中求胜。而且无论对方如何强势,她皆能化险为夷,可见其根基之牢固,想必师兄心知肚明,才会与其熬斗。” 少孤道:“那岂不是便宜了景回,他现在肯定在恢复灵力呢。” 丝舞道:“景回虽然不是古派弟子,却能大胜万剑门无涯,真是令人意外。” 杏无林点头道:“我总感觉景回使用的法决有怪异之处。如果单论修为,景回定然不敌无涯,可是他今日所用的功法未免太过奇异,《长虚十三决》当中的九天雷动与其相似,且威力并不小于它,但若用九天雷动对付无涯,定难以取胜,可是今日无涯居然大败当场,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少孤道:“可能是景回使用的法决另有玄机吧。” 广域山,广域大殿。 昆明大帝看着手中信笺,掌中生出幽幽之火,信纸顿时化为飞烟。 昆明大帝身边站有一人,道:“师弟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会让师尊不快。” 昆明道:“大雷音法决被破,谁会有这种能力?” 男子道:“无涯必然不能。” 昆明道:“能破除大雷音法决的弟子又怎会出现在空桑山论道之地。” 昆明沉沉道:“师尊本想着你能在论道之后一鸣惊人,可如今却是要在等段日子了。” 男子沉默着,把目光放到了双脚之上。 空桑山山麓。 上官凌和素素仙子二人已经在擂台上面打了整整一天一夜,单看灵力的消耗,二人便已经使人折服,况且二人如今并未有丝毫疲倦之意,这场比试,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少孤道:“我到山顶看看。”少孤看着微微发亮的东方,脸上出现了疲倦之色,晨光熹微,擂台上的二人似乎浑然不知。二人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少孤飞向空桑山顶,望着下方铺山之云,云间好像有身着红裳的女子御剑环绕着。 少孤急忙揉了揉眼,那云间的虚影顿时消失眼前。 少孤躺在一块状如海鳖的黑色巨石上面,望着万里之外,晨光透过层层轻云,落在少年的脸庞之上。少孤随手在地面上摸来一块石头,猛地朝山间一扔,随着石头的逐渐降落,少孤好像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喊痛声音,不禁心慌乱跳,道:“谁会这么倒霉。” 少孤刚欲起身,眼前仿佛有一大片黑点从高空中凌乱袭来,那黑色小点离得近了,赫然是一片从天而落的石块! 少孤顿时一惊,旋即运用护体功法,待那些石块乒乓落地后,少孤方才出口长气。 石雨落地,白依依随即而至,看到少孤身影,不禁更加恼怒,道:“又是你!” 少孤随即一惊,挑了挑眉,不知是惊是喜。 白依依道:“这次你怎么解释?” 少孤道:“巧了,没有解释。” 白依依握了握拳头,道:“别以为我白依依真的不敢和你动手,若是你惹怒了我,我才不怕你体内的什么破力量。” 少孤无奈道:“真的是巧合,我怎么会知道你正好在山间。” 白依依脸色发白,道:“我相信你这一次的巧合,不过上次的仇我还没报呢。” 少孤毫不在意道:“想打想杀就随便吧,我也知道是我错了。” 白依依将小手又握紧了几分,最终道:“算了。” 少孤正色道:“白依依,你知不知道昨日景回用的法决是什么?” 白依依道:“知道,《大雷音决》” 少孤道:“我师兄有可能赢过他吗?” 白依依道:“没有,上官凌也可能赢不过邱素素。” 少孤道:“你什么时候会走?” 白依依看向少孤,道:“我不知道,或许今天就要离开这了。” 少孤背后凉了一下。 白依依道:“如果你追查蓑衣人的下落,若是有缘或许还能再见。” 少孤道:“我和我两个姐姐一定会追查下去的。” 白依依道:“我已经劝过你二姐不要插手蓑衣人之事了。” 少孤问道:“为什么?” 白依依道:“蓑衣人背后的实力很危险,而且他们的修为极高,他们并不是害怕才不去找四大古派的麻烦,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少孤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依依道:“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和你姐姐就行了。” 白依依把目光转向了下方的擂台,喃喃道:“我该走了。”她的身影在少孤转过头的瞬间已经消失不见,空中飘落了一片白色羽毛,落在少孤身前。 少孤下了山,得知上官凌、邱素素二人落得平局,那魁首自然成了广域山景回。少孤竟无丝毫意外,到是有些落落不得,似是少了些什么。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闭关 人迹罕至的空桑山又恢复到以往的平静当中,天宇大陆上的传言随着它的平静而逐渐喧嚣,然而少孤才不会去听那些让人恼火的废话。 看到五人皆平安回到长虚,掌教已然开怀大笑,似乎只有执事长老的脸上挂了一点清灰色,不过众人早已经习惯那种颜色了。 少孤五人拜见过掌教便被安排回去修炼,云起趁机又来找他老大了。 云起用一副师兄模样道:“少孤,现在外面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可对你十分不利。” 少孤没怎么看他,道:“知道。” 云起道:“他们都说你是胆小鬼,徒有虚名。” 少孤又没怎么看他,道:“知道。” 云起道:“你就不生气?” 少孤还是没怎么看他,一字一字道:“不生气。” 云起笑道:“好吧,这是你大姐让我来问的,既然你不在意,那你大姐就不用担心你了。” 少孤终于看了看他,道:“帮我谢过我大姐,做小弟的我又让她担心了。” 云起斜着眼走了出去,少孤被喊去了长虚大殿。 少孤被掌教要求闭关修炼了! 少孤不乐道:“师尊,我暂时不想闭关。” 空灵道长胡子翘高了,道:“这是为什么?” 少孤道:“我还要追查蓑衣人下落,恐怕闭关时日太长。” 空灵道长苦口婆心道:“少孤啊,蓑衣人的下落确实值得追查,但是还有你大师兄他们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少孤危言道:“蓑衣人荼毒天宇大陆,少孤身为长虚掌教弟子,追查他们下落是少孤义不容辞的责任,若是此时退缩,弟子一定会被外界耻笑。” 掌教摸了摸胡子,道:“有道理,但是你还是要闭关修炼。” 少孤的脸由红至白,道:“为什么?” 空灵道:“不为什么,我的安排我做主。” 少孤突然有把他胡子一根根拔掉的想法。 空灵道:“念在你一心想除魔伏妖的份上,这次闭关便缩短一些时日吧。” 少孤笑道:“几天?” 空灵掐指算了算,道:“三。”少孤脸上出现了喜悦之色。 “年”,少孤的脸顿时青了一块,“多少?!”少孤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 空灵道:“整整三年,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当年你大师兄一闭十五年,他也没有丝毫怨言。” 少孤反驳道:“三年后蓑衣人都要死光了,我出来难道替他们收尸啊?” 空灵生气道:“那你想多少?” 少孤伸了伸十个手指头,嬉笑道:“十天怎么样,师傅?” 掌教大气,猛地一拍手下金椅,道:“十天,你以为是在闭关之地赏风看景呢,三年就三年,别再说了。” 空灵一甩袖子,少孤只觉得迎面而来一阵荡漾暖风,让人难以升起丝毫抵挡的.,少孤就这样被甩到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空中划过了一道凄厉的喊叫声。 少孤正好落在了一道水幕之下,成了落汤鸡,上方哗哗啦啦的水声惹得人心烦意乱,少孤环绕一周,了无一人,开口骂道:“什么玩意,倚老卖老,看我出来后不把你胡子一根根拔掉。” 天际传来了一阵如此熟悉的声音,少孤急忙闭上了嘴巴。 空灵的声音在天空中传荡着:“我给你布下了结界,你哪里也别想去,什么时候期满什么时候出来,或者你有本事就打破我的结界。” 少孤对着空气喊道:“知道了,师傅。” 半响没有回音,少孤打量一周,水流潺潺,碧空如洗,环境宜人,悬泉瀑布之下,刚好有一处洼地,洼地当中的水被一层白烟覆盖,少孤用手拨开白烟,眼前顿时一亮,这么干净的水还真没怎么见过。 少孤刚欲脱衣,小心看了看四周,心道:“那个老家伙不会偷看我洗澡吧。”少孤即刻摇了摇头,道:“被偷看又怕什么。” 少孤光着身子躺在水池中,水温温热宜人,碧水已然透明,水池中纯无杂物,石头温滑如玉,毫无棱角,几个呼吸间,少孤便被白色烟气所笼罩,他在白烟中舒服的享受着。 不知不觉间,少孤在水中睡下了,酣睡之时,身体逐渐变轻,全身杂质仿佛被水池中的水吸纳殆尽,那水逐渐成了乌黑之色。 翌日清晨,一道刺目的阳光刚好照射在少孤眼皮之上,少孤睁开眼时顿然一跳而起,光着身子急忙跑到瀑布之下,冲洗了一番。 少孤穿好衣服,看着已然成为黑色的水池,道:“我居然在这里睡了一夜。” 空灵掌教透过时空看着那片乌黑的水池,喃喃道:“怎么成了黑色,难道少孤把水池中蕴藏的灵力吸的一光二净?” 掌教的脸上涌现了欣慰之色。 少孤正在瀑布旁边的一块青石上坐着,只听空中又传来一阵熟悉声音。 掌教道:“你穿过瀑布看一看,在石头上呆坐着能有何用啊?” 少孤骤然一惊,道:“你偷看我?!” 空灵道:“我在指点你。” 少孤对着空气疲软道:“谢谢师傅指点,不过师傅你别再这样看我了,这样弟子一点都不舒坦。” 空灵道:“我会尽量的。”天空中的声音又消失了。 少孤走进瀑布后的洞口,初极狭,后宽敞如室,少孤看着四周景物,除石壁外只剩下一张石床,空空如斯。 少孤看向石壁,石壁之上的图画顿然清晰若光,整个石洞被石壁上的金光照射成一片辉煌,阴暗顿散。 少孤看着石壁上的图画,渐渐呆住了。他心道:“这都是长虚高深法决,看样子这次真是要当云起的大哥了。”他脸上出现了一道迷人的弧度。 少孤突然把目光从石壁上移走,心道:“不行,我要追查蓑衣人,我还要救出父母,我还要找聆风前辈,怎么能在这浪费时间。” 少孤四周找了找,心道:“这石洞连个门都没有,难道真要在这整整三年吗?” 少孤爬在石床之上,石床上面不知被谁刻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少孤眼前皆是。少孤好奇的看着,念道:“聆风到此一游,空灵到此一游。”少孤又往下念去:“空灵一辈子没女人,聆风是乌龟王八蛋。” 少孤看来看去,满眼皆是二人当年对骂之话,道:“无聊。”他找来一块石头,在石床上刻下:少孤到此一游,空灵胡子一夜掉光,保佑聆风前辈还活在世间。 少孤在石洞中转了几圈,走出瀑布,眼前顿时一片雪亮。 他惊喜的发现那乌黑的池子不知在何时又成了一片碧水,少孤心道:“在池子中泡了一夜,修为大增,想必这池子有古怪。” 少孤钻入池中,环顾一周,满眼皆是整石铺地,并未有丝毫特异之处,少孤继续寻找,有一块石头尤为突出,与整个池子布局格格不入,少孤逐渐游进那块红色石头。 长虚大殿,空灵又开始窥探少孤,空灵看到石洞之外无人,欣慰的点了点头,此时的少孤正在水池中无聊的游着。 空灵衣袖一挥,那个地方的场景顿时消失在长虚大殿之中,空灵心中笑道:“想必他已经开始修炼了,这么多高深法决,我就不相信你不动心。” 少孤在水中游着,待游到红石旁边,轻轻碰了碰,心道:“池子的古怪肯定和它有关。”少孤琢磨着这块奇怪的石头,轻轻按了按,毫无反应,又开始左转右转,皆无异象,少孤一狠心,将红石拔了出来,开始时水中波澜不惊,过了半响,池中之水翻滚如沸。 少孤大惊失色,顿时涌出水面,一跳而起,看着翻滚的水浪,心惊肉跳。 他将手中红色石头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路似乎毫无奇特之处,红色石头本身的材质也极为普通,并非罕见灵石,但为何拔掉它会引起水中异象,少孤全然不知。 少孤将手中石头扔在一边,看着翻腾不息的池水,眉毛随之一挑,喃喃道:“充沛的灵力,翻腾的池水,我把这块石头拔掉,池水的灵力又增加了不少,师傅一定要感谢我了。” 少孤想着想着便得意起来,浑然不知那块被他扔掉的红色石头正在闪着光。 少孤体内的魂力在翻腾的池水前渐渐苏醒,少孤顿时心跳加速,全身灵力暴涨数倍,手掌之间出现了一道道红色脉纹,极是骇人。 他不知道体内魂力苏醒的原因是什么,旁边的红色石头闪烁的光芒更加剧烈了,少孤双目的余光突然注意到了那闪烁的红色光芒,微微转身,石块似乎正用眼睛看着少孤,少孤把石头抱在手中,那石头突然间闪出一道灵力落在少孤双眉之间,少孤体内的魂力顿时化在了体内,而那块红色石头也褪去了颜色,成了一块黢黑的石块。 少孤惊诧万分,喃喃道:“这块石头难道是聆风前辈留下的?” 洼地里的碧水也在同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少孤钻进洞内,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不知不觉便在石床上入了境。 修炼者入境的过程缓慢,入境之后更是心无杂念,五官尽封,直至停下全部修炼。少孤眼前却出现一道道从未出现过的画面,少孤努力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自己脑海中的幻境所控制,无法醒来。少孤在幻境中行走自如,看着一切,听着一切,感受着一切,直至那些画面全部停止,少孤从入境中缓缓醒了过来。 少孤双目通红,脸上被悲伤覆盖。 少孤已经不知自己在幻境中过了多长时间,当他走出石洞,西方霞云片片,幻如火海。 正文 第三十章 相见 少孤在碧水池子中又惬意的泡了泡几次身子。 聆风前辈遗留在红石中的惊天秘密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法决,加上法宗长老遗留下来的惊人修为,少孤顿时升起能把空灵的胡子给拔光的自信。 少孤本来是悠哉悠哉的泡着那灵气充足的湖水,可每当心中想起聆风前辈留在红石里的话语和那些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心情却是糟糕极了,于是便不再去想。 自从泡了碧水澡,少孤体内的那道魂力逐渐化在身体之中,与自己的修为融为一体,少孤穿好衣服,看了看四周,御剑上了天空高处,他虽不知时日,却总觉得来到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终于还是没有性子再等下去。 少孤来到了结界处,脸上露出了一道迷人的笑容。 长虚大殿,空灵眼前忽现一人身影,他不禁把胡子翘上了天,眼睛瞪出了眼眶。 少孤笑道:“师傅。” 空灵惊叹道:“好啊!” 少孤只是微笑不语,少孤并不知道他已经呆在里面多长时间。 空灵道:“三个月,九十天,你就破了我的结界?”空灵上下打量着这个新收的弟子,目光中充满疑问和惊讶,他并不知道少孤还在里面悠闲的过了好多天。 少孤道:“师尊教导有方,多亏石室里的功法相助,才能打破师尊留下的结界。” 空灵道:“那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少孤正色道:“护天道,除妖魔,为师尊争光。” “好!”空灵大喜。少孤看着空灵,暗喜不止。 空灵停住笑声,道:“想必你在石床上看见了一些东西吧。” 少孤故做疑问道:“师尊说的是?” 空灵摸了摸胡子,训斥道:“装傻!” 少孤道:“放心吧,我已经把那些有辱师尊的言论全部划掉了,再也不会有其他弟子看见了。” 空灵沉默半响后,喃喃道:“划掉也好。” 少孤小心问道:“那聆风是谁?” 空灵看了看少孤,脸上的玩笑之意全无,黯然道:“我师兄。” 少孤问道:“那聆风师伯现在在哪?弟子好像自从入门便未曾见过。” 空灵把目光放到了辽阔的空中,目光中透着一道复杂的色彩,道:“凌儿也没见过,何况是你。” “死了?”少孤惊讶了。 空灵默默点头,双目不曾移动,半响后,对着苍天道:“死了更好。” “果然没死。”少孤心中欣喜。 “他成魔了。”空灵嘴唇轻动,抑制不住的悲伤涌上了脸。 “还不是为了你们。”少孤心中埋怨道,那些画面又渐渐涌入了脑海。 空灵突然转身,道:“你看我,怎么给你一个弟子说那么多事情。” 少孤道:“少孤愿意为师尊分忧。” 空灵斜眼瞅了瞅他,道:“要是真的就好了。”少孤脸上晃过一道苦笑。 空灵道:“你两个姐姐都去追查蓑衣人了,此外还有凌儿和云起,四派之中,我派人数最多,我看你就没必要再去了。” 此话一出,无疑是晴空霹雳,少孤的脸顿时暗淡了,好像被乌云盖住了一般。 少孤道:“请师尊让落尘、丝舞回来吧,弟子代替她们查找蓑衣人下落。” 空灵冷笑一声,嘲笑之意一目了然。空灵道:“你?我看算了吧,我对你两个姐姐还是比较放心的。” 又是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头顶,少孤彻底伤心了。 少孤动情道:“请师尊给弟子一个为长虚争光的机会吧。” 空灵道:“其实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少孤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道:“什么任务?” 天上的云朵飘来飘去,不知是在前进还是倒退,长虚山间的云雾终年不散,当中忽然闪过一道剑光,拉去了很长的残影。 少孤从长虚大殿御剑急速而去,手中握着掌教令牌,没什么表情的朝着一个方向飞着。 一日后,少孤降落在一处人迹罕至之地,那里群山四起,高胜长虚,险过广域,大鹏难度,灵鹤迷踪,少孤心惊不已。 少孤手中多出一快兽皮,兽皮之上是此处路径图,少孤要找的地方在群山正中,少孤随着手中图皮艰难的寻找着,一日后,少孤终于看见了目的地,狂喜的叫了出来。 白依依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其身后,喊道:“胆小鬼。” 少孤看了看两旁,似乎没有别人,不禁回头道:“叫谁呢?” 少孤看见了红色衣裳,鲜艳的像雨后刚出的花朵,惊讶道:“白依依?” 白依依道:“谭少孤,你怎么会来这?” 少孤反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白依依走上前来,道:“想来就来啊,呵呵。”白依依发出了银铃般的嘲笑声。 少孤心道:“空灵这个老家伙,居然告诉我说这里是天宇重地。” 白依依道:“多日不见,修为不低了嘛,肯定是你师傅让你来的吧。” 少孤道:“想来就来呗,呵呵。” 白依依脸上出现了一丝嘲笑,道:“大言不惭,你知道这是哪吗?” 少孤道:“这很重要吗?” 白依依冷笑道:“白痴,这是天宇大陆最重要的几个地方之一,名叫‘空谷’,你师傅肯定没说让你来干嘛吧。” 少孤心道:“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白依依道:“如果告诉了你,你肯定就不来了。” 少孤问道:“你知道?” 白依依道:“那你还想不想知道呢?” 少孤道:“想啊。” 白依依道:“来这里的弟子主要是修炼的,像上官凌这样的天赋根本就来不了这里。” 少孤笑道:“天上的云都让你白依依吹飞了,谁不知道我师兄是天宇第一人,虽然今年论道发生了一点意外。” 白依依笑道:“白痴。” 少孤生气了,道:“你刚才叫我胆小鬼,现在又叫我白痴,是不是欠打?” “胆小鬼是天宇大陆上的弟子赏给你的,白痴是我白依依赏给你的。”白依依淡淡的道。 少孤松口气道:“看在你是我除了我亲人之外碰到的第一个女人,我今天就原谅你了,不过下不为例。” 白依依冷眼相对,手中拿起琵琶,剑拔弩张,气氛顿然冷了几分。 白依依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少孤道:“可以,不过我要办正事了,回来在和你说吧。” 白依依小声道:“白痴。” 少孤听见了,装作没听见。 白依依道:“你进去就出不来了,知道吗?” 少孤道:“不知道。” 白依依快步挡在少孤身前,道:“那现在我告诉了你,你就应该知道了。” 少孤道:“是空灵让我来的,如果我不去,还不被他打个半死,而且他说这次有要事去做,我想知道是什么要事。” 白依依劝道:“就是修炼而已,没什么要事,快回去吧。” 少孤疑问道:“你来是干什么的?” 白依依道:“赴约,对战。” 少孤顿时来了精神,道:“和谁?” 白依依道:“‘空谷’排名第六的弟子。” 少孤道:“一起去吧,反正顺路,我还想看看你怎么被人打趴下。” 白依依双眸中透过一道喜悦,道:“如果我赢了,你就离开那。” 少孤道:“好,如果你输了,你就要把你的面巾拿下来。” 白依依爽快道:“行。” 二人共同去了‘空谷’,谷中立有一恢宏建筑,少孤看呆了。 二人来到那座建筑大门之前,少孤本想打开大门,不料大门如同一座小山般屹立于此,难以推动丝毫。 白依依笑了。少孤双掌催动雄厚灵力,一道排山之力将黑色铁门吃力打开,少孤看着逐渐清晰的前方,里面人影幢幢,略显神秘。 少孤再次发力,全身散发着一股猛浪青光,重门大开,白依依道:“想不到你的修为在短短三月内增长了这么多。” 少孤道:“那是当然,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 白依依脸上毫无色彩,道:“记住你说的话,我赢,你走。” 白依依走上前去,踏风入空,少孤本想随其而上,不料被一名陌生弟子拦住,他道:“这是他们的比试,旁人就不用插手了吧。” 少孤道:“这位师兄,我在下面确实看不清楚。” 那人道:“见谅。”旁边又有一名弟子道:“你不是‘空谷’所约之人,请离开这里。” 少孤看着他咄咄逼人的架势,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热浪,心道:“老家伙,你让我来这就是被人欺负的是吧。” 天际当中的白依依正对着一名手持黑扇的男子,少孤道:“我朋友打赢之后我就会走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收获 少孤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脸色,心中很不舒服。 那人嘲笑道:“呵呵,难道那女的打不赢,你就不走了?” 少孤冷道:“即使打不赢,我也要走了,你求我也不行。” 他傲人道:“我‘空谷’排名第四十位,一般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少孤笑了,看了看四周,道:“老兄,你们这破地方总共就四十个人吧。” 四十道:“即使是这样,也一定强过你这样的废物了。”四十用手指指着少孤。 少孤将拳头握紧了。 四十将手放在少孤肩上,道:“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少孤体内的力量突然一爆而出,道:“送我走。”少孤握住四十的右手,一阵耀目光芒从二人手中射过,四十脸上顿时踊跃出剧痛之色,二人的能量已然将谷内的山石震落,四十痛声喊道:“零,有人闹事,快来啊。” 少孤全身能量猛地爆发而出,四十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眼前少年竟有如此惊人修为,不得不求助于他人。 前方忽然闪过一道虚影,急速来到少孤眼前,握住少孤手臂,道:“请放开他。” 少孤道:“他还没送我出去,我怎么好意思放开他。” 零的右掌爆出了一道道惊人的血纹,握在少孤手臂之上,少孤顿时压力倍增,手臂上如同坐落了一座大山。 零淡淡道:“白依依的朋友果然不简单。” 少孤凝聚全身之力,尽入手臂之中,手臂上爆现一道道红色筋络,四十的喊痛声瞬间又大了几分,零右掌间爆发出一股滔天热浪,少孤手臂如同置入火海,灼热难耐,少孤心中惊讶,唤醒体内残留的魂力,四十顿时跪倒在地,痛声撕嚎。 零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全身出现一股逼人大势,观看之人皆辟易数丈,四十喊道:“零,我还在这啊。”零的双目透过一层冰冷,少孤笑道:“你连你兄弟的死活都不管了。” 零道:“技不如人只好任人宰割。” 少孤心中打了个冷颤,心道:“这都是什么人,各个修为高强,心性冷漠。” 少孤主动松开了四十的手臂,四十被人拉了出去。少孤道:“我已经放手了。” 零冷漠道:“既然有难得的对手,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少孤又打了个寒颤,心道:“幸亏遇到白依依,否则真被那个老东西忽悠了。”少孤道:“好啊。” 零胳膊上的红色血纹再次发出刺目的光,染红了一片天地,少孤清晰的感觉到整个大地在剧烈的晃动着,二人身体皆出现令人窒息的无边力量,少孤即使用上了残留在体内的魂力,依然挣脱不了眼前这人的手掌,二人互视着,滔天气浪向着四周传荡,弟子皆动用护体功法,眸中带着诧异之色看着少孤。 空灵让少孤来这的主要目的是修炼,一定想不到少孤居然和人动起手来,而且对方竟然是这里的修为最高的一名弟子。 二人的手臂皆在猛烈颤抖,少孤用功法抵抗住了对方手掌中的火浪,但是灼痛之感还是逼入全身到处,零头上的天空浸染为火红之色,少孤的手臂之上的红光突然幻化为金光,极是奇异。 少孤道:“这是我最近刚刚学会的掌法《盘龙》,你帮我试一试了。”话落之间,少孤的手臂上出现金色圣光,一条金龙在手臂上逐渐成型,缓慢攀爬到零的手掌之上,零顿时失色,少孤趁机摆脱,零看着绕在手臂上的那条金色小龙,手中顿时出现一道青蓝之火,金龙长嚎一声,化为虚烟。 少孤道:“怎么样?” 零道:“想不到天宇大陆还有你这样的弟子。” 少孤道:“长虚山比比皆是。” 零的脸上出现一道嘲笑之色,道:“长虚有你,又能再保千年基业了。” 少孤道:“多谢。” 零道:“不论怎样,我都欠你一个要求,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少孤心道:“原来是这样。” 少孤道:“我想知道蓑衣人的下落。” 零道:“这个白依依比我清楚,恕难回答。” 少孤白眼道:“那给我一把灵剑吧。”少孤把手中的破剑拿了出来,道:“只要比这个好就行了。” 零手中展现一把青色光剑,低声道:“给你。”少孤坦然接住零手中光剑,全然不知那把剑有何来历,空谷里的弟子都惊呆了。 少孤道:“谢了。” 零转身走开,进了前方大殿之中,少孤顿时感觉其余人对自己的目光友善了不少。 少孤看向空中的白依依和那名弟子,白依依凭借着一把琵琶居然将那人逼入绝境,少孤笑了。不出意外,白依依胜了这场比试。 白依依和他同时落地,白依依转身而去,那人喊道:“你的要求还没说。” 白依依道:“先欠着吧,对了,三个月后我会来挑战‘空谷’第五位弟子,让他做好准备。” 白依依看向少孤,戏谑道:“我们走吧。” 少孤挑了挑眉道:“本来就没打算呆在这。” 二人欣然走出那道重门,少孤取出光剑,同白依依御剑而去,白依依看向少孤脚下那把青色光剑,道:“这把剑是你的?” 少孤道:“刚才赢来的,这一趟收获还算不错。” 白依依道:“这么张杨的拿着这把剑,当心活不到明日。” 少孤道:“怎么这么说?” 白依依道:“这是妖界至宝,妖皇七子之一的灵剑,但是在曾经的一场比试中,他把剑输给了天宇大陆的一名弟子,那名弟子就是空谷之人。” 白依依突然道:“你说你是赢来的?” 少孤道:“恩,零给我的。” 白依依惊讶了,道:“凭我的修为也不一定打得过零,而你居然可以,看样子你体内的力量确实不可小觑。” 少孤道:“你既然可以和零一较高下,又为什么一个个的去比呢。” 白依依道:“把这群人放在大陆绝对能掀起轩然大波,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欠我白依依一个要求,我最后一定用的到他们。” 少孤看向白依依,第一次感觉这女子毫不简单。 白依依道:“你看什么?” 少孤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身上有太多秘密,让人难以靠近丝毫。” 白依依道:“那你接着要去哪?” 少孤道:“总不能去长虚被那老家伙骂吧。” 白依依道:“我知道你姐姐在哪,跟着我吧。” 少孤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白依依道:“有啊,比如你身上的那道力量,我很好奇。” 少孤道:“长虚的一个老前辈送给我的,除了你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了,前辈传授给我魂力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白依依道:“你还真信任我啊。” 少孤道:“第一眼见到你就从心底里相信你。” 白依依笑道:“你的嘴还真够甜的。” 少孤道:“是真的,你的感觉像我母亲,非常像。” 白依依沉默了,披上面纱的她被夕阳照成了从云海中穿梭的碧落之女。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有缘再见 少孤随着白依依到了天宇大陆东南方向,即蓑衣人频繁出没之地,此处门派诸多,且大多为实力贫乏的中小门派,自然成为蓑衣人下手的主要地段。 多日来,有诸多门派掌教接连失踪,生死不明,蓑衣人的行为已然在天宇大陆上闹得人心惶惶。四大古派势必要铲除蓑衣人,还天宇大陆一片安详。 古派派出的弟子少孤基本见过,黄埔一叶正在为不能报那一剑之仇而懊恼时,少孤出现在了众人休息之地。 白依依跟在少孤身后,用淡淡的目光扫过众人,眸子中带着些许冷淡。 丝舞看到二人,起身道:“少孤,你怎么在这,难道你闭关已经完成了?” 少孤点头道:“恩。”少孤环顾一周,黄埔一叶正用戏谑的表情看着自己,除了他以外,其与弟子的目光皆挺友善。 落尘道:“这位姑娘是谁?” 白依依道出姓名,黄埔一叶道:“这是古派弟子之事,其余人就不用妄送性命了吧。” 白依依没去看他,黄埔一叶尴尬了,面带恼怒。 云起道:“白依依既然是少孤的朋友,那就是长虚的朋友,我们长虚会保护好她的,就不劳黄埔师兄费心了。” 黄埔一叶道:“你大师兄还没说话呢,你在这乱叫什么?” 白依依轻道:“既然清秋山不欢迎我,那我白依依走好了。” 少孤坏笑道:“这里人这么多,恐怕也不缺我一个了。” 落尘脸上出现不快,道:“你要去哪?” 少孤道:“大姐,白依依是我的朋友,我总要送别人回去吧。” 落尘冷冷的看着少孤。 白依依小声道:“你还是留在这吧,蓑衣人来了,我怕他们应付不了,而且我还有其它事情,不能一直照顾你吧。” 少孤道:“照顾我,呵。” 白依依又道:“小心点黄埔一叶。” 少孤道:“多谢。”少孤刚欲开口问什么,白依依打断道:“有缘再见。”话毕,白依依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少孤叹息一声,心道:“又是有缘再见。” ...... 夜幕降临,四大古派中以长虚山人数为最,清秋山二人、莲心派二人、万剑门一人。 少孤被落尘、丝舞拉倒一处隐蔽之地,落尘道:“丝舞和我说过,白依依来历不明,而且有一身妖术。” 少孤道:“那二姐有没有和你说过白依依救过我呢?” 落尘道:“她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现在是长虚掌教弟子,她或许是好意提醒,亦或许是别有用心。” 少孤道:“知道了,大姐,你是为我好。” 落尘道:“我和你二姐决定让你少和她来往,更不能有什么特殊关系。” 少孤看向丝舞,道:“二姐,肯定又是你蛊惑人心,大姐这么善良都被你带坏了。” 丝舞斜眼看着少孤,落尘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关丝舞的事,你听还是不听?” 少孤突然发现落尘的脸上失去了和蔼可亲的笑容,正严厉的看着自己。少孤的心凉了半截,大姐平时很少这样吓人的。 少孤道:“我尽量吧。” 丝舞道:“好了,姐姐,少孤他答应了。” 落尘冷道:“他没答应。” 少孤觉得背后窜来一股股令人窒息的冷气。 少孤道:“我喜欢她。” 落尘道:“你见过她的样子吗,而且你根本不了解她,自小除了我和你二姐之外,你很少和其余女生有过来往,如果再让你遇见一个,说不定你也会喜欢上人家。” 少孤挑挑眉道:“上官师兄之前也没见过这么多女弟子,怎么会偏偏喜欢上你,而且他当时也不清楚你的一切,况且现在也没喜欢上别人。” 丝舞笑了出来,心道:“少孤为了白依依居然和姐姐顶嘴了。” 少孤道:“大姐,我有自己的判断,你放心吧。” 落尘道:“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一见面你就为了别人惹我生气,我还是不是你大姐?” 少孤低声道:“是。” 落尘道:“如果白依依能坦白说出自己的身世,以真面目示人,我绝对不在干预你们的事情。” 少孤道:“知道了。” 三人回到聚集之地,少孤和落尘的脸色明显难看,云起道:“你没事吧,少孤?” 少孤长叹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事。” 上官凌看向落尘,道:“你们姐弟怎么了?” 落尘冷目不语,云起和上官凌共同看向丝舞,丝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看我。” 少孤心道:“这个白依依,去哪也不说,现在想找也找不到,大姐还真的生气了,真是烦啊。” 黄埔一叶嘲笑道:“可能是为了那个小妖女吧。” 少孤起身道:“我去享受一下新鲜空气,这里总有人放臭屁,真是臭不可闻。”少孤起身而去,天际闪过一道疾光,少孤恍然不见。 山坡之上,少孤躺在此处,望着满天星辰,顿然升起渺若蝼蚁之感。 少孤对着天空道:“这个黄埔傻蛋,找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少孤休息之时,耳中出现呼救之音。少孤起身朝向生源处飞去,耳旁风声呼啸,衣襟猎猎。 少孤一目便看到蓑衣人和被其捉住的一个门派掌教。 掌教大声呼救,看见少孤,急忙道:“这位少侠,快来救救我呀。” 少孤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被他捉去的。” 蓑衣人停滞在了空中,手中出现一道万丈白色龙爪,在夜空中大放异光,少孤拿起手中光剑,俯身冲去,剑光所指,龙爪破裂,恍然不见。蓑衣人的双拳紧握,看着少孤急速而来的身影,将手中掌教放开,朝一方逃去。 少孤道:“你没事吧。”掌教缓缓点头,道:“多谢少侠。” 少孤道:“你往西去,那里有古派弟子,告诉他们我正在追蓑衣人。”话落,少孤朝向蓑衣人方向御剑而去,剑光在九天划过,宛如流星冲云。 少孤御剑速度极快,前方的蓑衣人身影逐渐清晰,少孤手掌中出现一道竖直的白光,向着蓑衣人爆射而去,蓑衣人无奈躲避,不料少孤所发白光数量逐渐增多,直至成为一道光网,将自己牢牢锁住,难以前行。 少孤御剑向前,道:“好啊,被我捉住了吧。” 少孤正得意时,蓑衣人双眼骤然闪过两道幽长黑气,射在少孤眉心处,顿时化在体内,少孤身体异象惊现,全身到处出现一道道恐怖的黑纹,脖子更是被黑色魔纹缠绕,痛不欲生。 当少孤的双眼逐渐化为红色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温和之灵力融在体内,少孤身上的魔纹随着那道温和之力的传入而逐渐消失,直至一阵黑气从身体中全部散去。 少孤转身看向白依依,道:“果然有缘。” 白依依看着少孤虚弱的身体,道:“是啊,要不是我,你就死定了。” 少孤揭开蓑衣人头上竹笠,里面之人已然毫无生气。少孤道:“他死了。” 白依依道:“他把全身的邪气都送给了你,自己当然死了。” “少孤”,后方有人喊道。少孤的脸顿时变色了,那是落尘的声音。 少孤转身道:“你们来了,蓑衣人他死了。” 上官凌向前道:“你没事就行,落尘知道你一个人去追蓑衣人,比谁都要着急。” 少孤看向大姐,大姐正看着白依依。少孤道:“这次我真的差点就完蛋了,多亏白依依及时出现,把我救了。” 落尘向白依依道:“多谢。” 白依依道:“不用,他死不了最好,不过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少孤向着云起使了个眼神。云起道:“对了,依依姑娘,听说你对蓑衣人之事颇有了解,不如就留下帮助我们吧,毕竟多个人多点安全。” 少孤偷偷向他伸出了大拇指,未等其他人出口,白依依道:“我一个人惯了,恐怕会让你们失望。” 少孤道:“你要去哪?” 白依依道:“无处不往,有缘再见。”白依依的眼睛成了两道闪亮的月牙。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离山 长虚弟子人数众多,上官凌被默认为领头之人,万剑门无涯、莲心派邱素素皆无不满,唯独清秋山黄埔一叶心存埋怨。 此夜,远方天色淡红,头上飘起细雨,云雾间多了一份撩人的清凉。 四派掌门共商此事,突然将各门各派弟子悉数召回,黄埔一叶南平怨气,跟随着少孤来到山间某处。 冰冷的雨点落在少孤肩头,被一层淡淡的青光阻挡在外。少孤盯着天空某处望去,心道:“掌教突然把我们召回,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不过这一去长虚,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淡红色的天空中被白依依的身影覆盖着,好像融为了一物。 “谭少孤。”后方不善的叫喊声传到少孤耳中,让少孤有了赶快离开的感觉。 少孤本想走开,黄埔一叶在后挑衅道:“胆小鬼这个名头非你莫属了,只要有你在,我看以后你们长虚只配跟在我们清秋山之后当个跟屁虫。” 少孤突然转身,眼中带着凌厉,道:“上官师兄一直告诫我们说要对其它门派弟子有包容之心,要以大局为重。可这一路上,你三番两次挑衅长虚弟子,我今天就要替我们长虚教训你。” 黄埔一叶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道:“侥幸赢了我一次,便天真的以为是我黄埔一叶的对手,空灵老儿收你为徒,真是瞎了眼。” 黄埔一叶用傲人的神情道:“和上次一样,不用灵剑让着你吧,省的让人说我以大欺小,赢了也不光彩。” 黄埔一叶的眸子中带着戏谑之意,身体绽放出阵阵耀目青光,青光之外又有幽幽赤光忽隐忽现,清秋心法显然已经到达炉火纯青之界。 少孤目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中拿起那把妖皇之剑,黄埔一叶盯着少孤手中光剑,脸上挂上了惊异之色,护体之灵力顿然浓厚多倍。 少孤的身体被手中的青色光剑染成了青色,淅淅沥沥的雨点避之不及,皆化为一缕烟气升入空中,少孤紧握光剑,毫无色彩的神情让黄埔一叶有些怕了。空中被红光浸染,一道青色光芒却划破了整个天际,风迎面而来,随剑光而断,毫无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静止在了这一个瞬间,一把妖剑,一个少年,风熄雨止,黄埔一叶的惊叹之音成了最后一道巨响,光芒所及,化为烟灰,云开雾散,星光抖抖。 当黄埔一叶颤抖的身体离那把光剑只有咫尺之时,上官凌身影突然出现在黄埔一叶之前,少孤被手中妖剑染成了青色的双眸骤然一缩,强行收势,饶是如此,上官凌、黄埔一叶皆被少孤所发余威所重伤,二人倒飞而去,同门弟子见状,不得不惊。 少孤匆忙前去,喊道:“师兄。” 上官凌昏迷不醒,少孤度入浑厚灵力在其体内,上官凌渐渐睁开双眼,少孤道:“师兄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 上官凌点头道:“我知道。” 清秋山另外一位弟子前来,急切道:“谭师兄,黄埔师兄昏迷不醒,请谭师兄去救救他吧。”少孤脸上带着不愿。 上官凌道:“少孤,你去看看吧。” 少孤冷着脸走向前去,在黄埔一叶体内度入灵力,黄埔一叶逐渐醒来,看向少孤,道:“妖人。” 少孤不理睬他,走向上官凌众人。邱素素、无涯二人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少孤,黄埔一叶起身道:“谭少孤手中灵剑是妖界之物,你们长虚山与妖界勾结,看这次空灵如何向天宇大陆解释,我们走。”上官凌和另一位清秋弟子悻悻离去。 素素仙子道:“我和无涯师兄也告辞了,今日之事,我和无涯师兄必然不会相信长虚和妖界有所牵扯,更加不会相信谭师弟是妖界之人,不过就此事而言,还望长虚山给于解释,消除误会。” 上官凌道:“二位放心,长虚一定会将此事解释清楚,告辞。”莲心派、万剑门三位弟子起身而去,空中划过几道急速光影。 ...... 清秋山,清秋殿。 掌教空灵、执事长老、封任长老各座其位,大殿正中站着少孤一人,其余弟子两侧而立,少孤落落一人之影在众人眼中落下怜悯。 掌教气道:“我不是让你去那个地方了吗,你怎么会和凌儿他们一起追查蓑衣人,而且还用妖剑打伤黄埔一叶,清秋山那里已经逼我交人了,你让为师怎么办。” 少孤沉默当场,执事长老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若是回答适宜,掌教师兄自然可以向清秋山解释清楚,但若是回答不上,即便你是掌教弟子,也将受到严惩。” 少孤静静的点头,独自站立在光亮的大殿中,脚下的地板清晰的反射出自己的模样,少孤看着自己。 执事长老道:“第一,为何与黄埔一叶动手?” 少孤如实道出缘由,上官凌道:“确实如此,黄埔一叶一直对我派弟子多番挑衅,对少孤更是怀恨在心。” 执事长老道:“把伤人的那把剑拿出来。” 少孤取出光剑,执事长老随光剑而目瞪口呆,封任长老亦是惊讶之极,封任长老道:“少孤啊,你知道你手中这把剑的来历吗?” 少孤道:“这把剑是妖皇七子之一所带之剑,但是后来输在了天宇大陆一位弟子手中。” 封任长老又是一惊,道:“此事鲜有人知道,你是如何得知?” 少孤道:“天宇论道结交的一位朋友说的,至于我的那位朋友,长老就不用多问了,她只是爱游山玩水,无意得知而已。” 执事长老道:“此剑怎么会落在你手?” 少孤道:“我听掌教之话,去了‘空谷’,赢了里面的一位弟子,他就把剑给了我。” 掌教看了看两位长老,干咳两声道:“我是让少孤去修炼的,没想到他居然和人比试之后就离开了那。” 执事长老道:“你说你赢了一位弟子,他把这把剑给了你?” 少孤点头,执事长老一怒而起,骂道:“放屁!你知道这把剑是在谁手中吗?” 少孤道:“零。” 执事长老仿佛看见了世上最难以发生的事情,头上顿时有万雷轰顶之感,失色坐下,沉默不语。 长虚大殿的灯火笔直的站立着,冷风已经被静止的空间禁锢在了原地。 半响后,掌教又问道:“你确定吗?” 少孤毫无动作,心狂跳不止,少孤突然从沉默中喊道:“弟子知错,请师尊惩罚。” 掌教和二位长老互视一眼后,道:“我和两位长老有事要商议,你们都退下吧。” 少孤顿时吐了口粗气,心道:“若是再问下去,我真的就完蛋了。” 众人走出大殿,丝舞将少孤带到一边,小声道:“你准备怎么办?” 少孤道:“不知道。” 丝舞道:“我虽然不清楚你体内的力量是从哪来的,但是看你刚才立即认错的样子,便猜到此事绝对不能让掌教他们知道。” 少孤道:“聪明。” 丝舞道:“知道后会怎么样?” 少孤掐着自己的脖子,玩笑道:“死定了。” 丝舞看着他,道:“你走吧,离开长虚,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少孤道:“不行,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你和大姐怎么办。” 丝舞关心道:“我和姐姐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一定没事的,就是到时会苦了你。” 少孤道:“那我走好了,反正也不想待在这了。” 丝舞白了他一眼,道:“到时就方便找你的白依依了吧,看你在大殿上还护着她,我真想上去剥了你的皮。” 少孤笑了起来,丝舞道:“不过你这一走,就是畏罪潜逃,清秋山和长虚山都不会放过你的。” 少孤道:“只要你和大姐能够平安待在长虚就行了,至于小弟我嘛,就去自由自在的过日子了。” 丝舞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长虚大殿,掌教和另外两位长老正商讨着什么,执事长老道:“少孤他去‘空谷’这么重要的事情,掌教也未和我们商议。” 空灵道:“这不是怕二位长老不同意吗,少孤可是难得的奇才,他在三个月内便破除了我设下的结界,我这才有让他去‘空谷’的意想法。” 封任长老道:“少孤确实是位奇才,只是这未免太过让人无法接受,零可是‘空谷’第一弟子,在妖魔两界也是赫赫有名,怎么会败在少孤手中,还输了青光剑。” 执事长老道:“难道是少孤体内有惊天之谜,我让无林把少孤喊来,运用搜魂法决一探究竟。” 空灵面带不愿,封任长老道:“只好这样了。” ...... 杏无林匆忙来到长虚大殿,道:“掌教,谭师弟已经离开长虚山了,我找遍长虚,也未能发现谭师弟身影,落尘、丝舞二人也不知其去处。” 执事长老冷道:“是不知去处,还是不想说出来,喊她们二人过来。” 封任长老打断道:“停住,我相信落尘、丝舞二人定然不知少孤去处,否则少孤岂不是置他两个姐姐于水火之中。” 空灵道:“此话有理,既然少孤已经离开长虚,想必清秋山也不会咄咄逼人,不顾四派大局。” 少孤御着脚下光剑,已然不知飞了多远,天地独一人,飘飘不知处,眼前的道路无声无息的改变着。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谜 少孤离开长虚的消息被清秋山得知后,黄埔一叶立刻布人追查少孤下落,誓要将少孤捉回清秋。一路狂风暴雨,少孤躲之不及。 一日,少孤单身来到蓑衣人频繁出没之地,希望能遇到蓑衣人,从其口中找到与父母有关的线索。 当晚,星光惨淡无色,寒月凄凉少光。自从四大古派派出的弟子被突然悉数召回后,蓑衣人的行为更加猖獗,小门派的掌门惶惶不能终日。 这里是天宇大陆东南方向,门派林立,大多为雨后春笋,立之不长,掌教修为不及古派弟子,遇到蓑衣人自然难以比肩。 少孤被天空中激烈的灵光吸引而去,只见清秋山几人正和蓑衣人鏖战着。 清秋山共有三人来此,除了黄埔一叶和另一位弟子外,有一位长老级人物作壁上观,似毫未将蓑衣人放在眼中。 少孤想到蓑衣人临死时的那个绝招,不禁心中窃喜。少孤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喃喃道:“要想查蓑衣人背后的势力,必须从蓑衣人下手,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少孤见蓑衣人有败退之相,一道疾光划过,将蓑衣人救下,飞入远空,清秋山长老道:“追。”天际又划过几道绚丽剑光,紧追少孤不舍。 长老看着前方模糊身影,道:“是谭少孤。” 黄埔一叶恶狠道:“这是他自己找死,这次我一定要将他打入地狱。” 长老口中念过咒语,道:“随我念《形移咒》。”三人御剑速度恍然加快,空中闪过三人身影,数道疾光奔驰而过,落在少孤身前。少孤急停,看着黄埔一叶,道:“又是你这个黄埔傻蛋。” 黄埔一叶道:“你现在是丧家之犬,今天即使把你打死应该也不会有人过问吧,师叔,请您务必给侄儿报仇。” 少孤道:“不是脸上多长几根毛,修为就一定高的。”少孤看着清秋山长老。 长老沉默不语,蓑衣人突然在少孤耳边小声问道:“你就是谭少孤?” 少孤道:“是。” 蓑衣人淡淡道:“你先走吧,他们三个我想办法办法对付。” 少孤先是惊讶,随即笑道:“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是想抓你,怎么可能走呢?” 蓑衣人毫无声音,俯身冲向清秋山长老,快如疾电。 长老手结法印,蓑衣人被逼停当场,全身被一股骇人的能量所包裹,似乎要被按压为齑粉。 少孤手持青光剑,狂斩破结印,长老脸上露出意外之色,道:“不错。” 话落之时,长老双鬓微动,手指在胸前摆弄着特殊姿势,一道巨大光网将少孤和蓑衣人包在其中。二人顿时难以呼吸。黄埔一叶面带喜悦之色,看向少孤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戏谑之意。 少孤暗念长虚心法,身体四周浮现一层淡淡的青光,长老再现惊讶之色,盯着少孤不放,淡淡道:“一叶,他的修为确实高出你许多,在我的结印里面还能动用心法,不简单呐!” 少孤清秀的脸庞上有些许汗珠滑落,在这个结界之中,少孤顿时难以动用周遭灵力,蓑衣人已然支撑不住,一倒在地。 少孤在闭关时无意从红色石头中得到的诸多法决中便有聚灵之法,少孤心念法决,手决随之而成,少孤头顶的天际顿然形成一巨大漩涡,雷电涌生,漩涡正中便是少孤一人身影,雷点之间滋生为无穷灵力从少孤身体各个部位涌进其体内,一时间,少孤灵海之内蕴藏的灵力大增。 少孤手持青光剑,怒斩结印,长老大惊,少孤双目一睁,剑在灵动轻盈间挥放而出巨大光芒,结印随之而破裂为空。 少孤起身而去,风起云涌间成就战神之姿,其发凌乱四飘,身影如光如电,手中青光剑爆射出刺目光芒,黄埔一叶顿时恐惧避之,不敢触其锋。 长老身体四周恍然闪过一层白光,少孤突然感到前方有一股滔天之力袭来,光剑临危不惧,剑影笔直涌向前方,少孤身影随之破空而去,亦是毫无畏惧之意。 长老双目放大,惊异的看着坚定前行的少年身影,一时间难以平静。 少孤在长老射出的无边威势中往前迈着步子,手中的光剑又握紧了几分,体内的残留魂力骤然爆射而出,长老大骇,前方少年身体中的那股力量,居然会这般强大,强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青光剑在眉宇处激烈颤抖着,少孤双手中分别生出幽幽蓝火和尖锐白冰,双掌往前推去,冰火之下是黄埔一叶恐惧的眸子和长老惊讶的神色。 长老握紧双手,道:“今日留你不得。”长老衣襟无风自起,黄埔一叶顿时远离百丈。 天际当中骤然燃起熊熊烈火,清秋山长老身体四周已然被狂傲的烈火所围住,天际顿然铺上一层红光,当少孤双掌之间的烈火和寒冰触到长老身体之时,少孤顿时大惊,长老身体四周升起的怒火在同时席卷而来,势不可挡。少孤和蓑衣人同时起身阻挡,身影在空中节节败退,火光在少孤眸子中上下窜动者,下一刻,便是永恒的火海。 蓑衣人无力去说什么,当眼前独独剩下火光和灰烬时,所有的声音都化为了沉默。 天地静谧,无音无声,火海之中的两条生命正用着全身最大的力气争夺下一秒的时光。火海之外是黄埔一叶狂笑之音,长老得意之色,天地随之黯然。 琵琶声响,震撼到了整个无涯天际。云聚云散,声音破空洗海。长老脸上出现痛苦之色,顿时盘坐在地,封住五官灵脉,黄埔一叶和另一弟子顿时抱头痛喊,坠落在地。 无边的火海在长老的打坐中逐渐消失不见,少孤虚弱不堪,蓑衣人直接从九天坠落而下。白依依接住蓑衣人,带着少孤而去,琵琶声顿时销逆,长老一怒而起,望向四周已然无一人身影。 黄埔一叶问道:“师叔,谭少孤人呢?” 长老低声道:“有人相助,命不该绝。”黄埔一叶脸上带着怒火,紧握双拳。 万里大山,奇山怪洞之内。 少孤和蓑衣人躺在一寒冰玉床之上,少孤体内灵海疯狂的吸纳着玉床上的浓厚灵力,半个时辰便从昏迷中醒来,白依依心中暗自惊讶。 少孤缓缓睁眼,看着四周的青石黑壁,问道:“这是在哪?”少孤注意到了身旁的蓑衣人。 白依依道:“我修炼的地方,很安全。” 少孤道:“又是你救了我。”少孤从玉床上起身。 白依依道:“如果不是黄宫老儿急着动用魂火来对付你,我也不可能从他手中把你救出来。” 少孤道:“每次到关键时刻你都能出现,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呀?” 白依依道:“好好休息吧,别多想,等蓑衣人醒来,我会对他施展搜魂术,你在这好好看着他。” 少孤问道:“你去哪?” 白依依道:“到上面看一看有没有人跟过来。”白依依起身而去,少孤走出洞内,赫然发现自己身处万丈断崖之间,下方的冷气冲面而来,少孤不禁缩了缩身子。 少孤看着床上的蓑衣人,心道:“他刚才为什么要让我先走呢,而且他好像认得我。” 少孤在崖间大喊一声,远方顿时传来凌空飞鹤之回声,少孤笑道:“仙鹤都听得懂我声音,蓑衣人认得我也不奇怪。” 断崖之上的白依依也听到了,她面朝东方,微微笑着。 夜晚,蓑衣人从昏迷中醒来。 白依依已经用灵力将其禁锢在此地,蓑衣人头上的竹笠已经破损,他的毒蛇般的双眼注视着二人,最终停留在少孤的身上。 蓑衣人道:“放开我。” 白依依道:“行呀,不过要等我问过问题之后。” 蓑衣人道:“白依依,你的主子究竟是谁,居然敢和我们作对。” 白依依道:“我没有主子,只有师傅,你们甘心做奴隶,真是一群臭东西。” 蓑衣人朝着白依依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少孤,道:“谭少孤?” 少孤道:“我不会救你的,而且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蓑衣人道:“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依依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在你身上用一次搜神术,你要是忘记了什么,我或许还能帮你想起来。” 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师傅难道没告诉你对我们什么法决都能用,就是不能用搜神术吗?” 白依依的眸子骤然冷了,道:“什么意思?” 蓑衣人道:“主人为了防止我们被人使用搜神术,早已经将我们的魂魄封锁起来,如果你强行用灵力进入,触碰了主人的灵锁,这个断崖将会被夷为平地。” 白依依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蓑衣人道:“此事是机密,但此时不得不说,主人已经吩咐过,天宇大陆上有四个人不能杀,其中一人便在你们之间。” 白依依看向少孤,少孤惊讶道:“是我?” 白依依道:“总不能是我吧。” 少孤笑道:“兄弟,你主人是谁,能不能透漏一下?” 蓑衣人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蓑衣人突然停下说话,眼中的冷漠骤然消失,变得暗淡无光。 少孤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道:“死了?” 白依依道:“有人在远处控制着他的生死,若是时间已经到了,而蓑衣人却没有按时回去,就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 白依依道:“真是奇怪了,你身上居然有这么大的秘密,蓑衣人都要让着你。” 少孤道:“我在奇怪你师傅是谁,你又是谁?” 白依依道:“今后打算怎么办?” 少孤坏笑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了。” 白依依面无表情,道:“清秋山还在找你,你觉得我会为了你得罪整个清秋山吗?” 少孤道:“既然这样,那我走好了。”少孤向外走去,头也不回。 白依依在后面喊了一声,少孤回头道:“就知道你......”少孤话音还未落地,白依依道:“你的剑。”白依依把那把青光剑扔来,少孤接住光剑,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出去。 “喂,谭少孤。” “干什么?” “你真的走啊,留下吧,每次当你遇到危险时我都能碰到你,倒不如一直跟着你了。” 少孤道:“我会保护你的。” 白依依嘴角出现了一丝嘲笑,转身时却是面带着一丝笑容。她道:“你自己想办法找个地方修炼吧。”白依依在玉床上躺下,全身冒着淡白色的寒气。 少孤脸上露出了一道迷人的微笑。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入瓮 夜晚,少孤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梦中他看到了一个蔚蓝色的星球和那个星球上朦朦胧胧的影子。少孤记得妈妈说过那才是自己的家,自己也拍着胸膛说过一定要找到那个地方,让爸妈和姐姐他们回家。 谭少孤从梦中醒来,在刚刚来到洞内的阳光里看到了白依依的脸庞。 “你在干什么?”少孤问。 白依依盯着他,道:“你一整夜不停在念着姐姐、爸妈、回家,好吵啊。” 少孤的脸色有些暗淡,道:“对不起。” 白依依道:“没事,谁让我收留你了呢。” 少孤起身面朝笔直的光芒,太阳的金辉落在眼中,让少孤的心猛地跳动一下。少孤道:“我要走了。” 白依依问道:“去哪?” 少孤道:“找父母,找一位前辈,找家。” 白依依道:“我知道的总比你多点吧,或许我能帮到你。” 少孤道:“我怕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什么都不想去找,也什么都找不到了。” 白依依沉默了。少孤笑道:“有缘再见吧,白依依,等我找到了这些,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白依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知不觉的用双臂紧紧搂住了前方少年的身体,依靠在其背后。 少孤走了,断崖内的石洞中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少孤动身去了天宇大陆东南方向。 少孤在夜色中找到了蓑衣人的下落,少孤看着对方,道:“喂,蓑衣人,你要去哪?” 蓑衣人道:“挡路者,死。”蓑衣人手中展现吓人弯刀,飞奔前来,势不可挡。少孤静静的矗立在天际,道:“我是谭少孤。” 话落之时,只见蓑衣人手臂一抖,收回手中弯刀,沉默不语。 少孤注视着他,道:“你不杀我?” 蓑衣人道:“主人有令,你暂且还不能死。” 少孤道:“我想知道你主人是谁。” 蓑衣人沉默在黑夜当中。 少孤身体射出盛光,手中青光剑斩破了整个夜空,刹那间,蓑衣人头上的竹笠被斩为两半,恶毒的双眼盯着胸前那把不可一世的青色光剑。 蓑衣人道:“你杀了我也没用。” 少孤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也没打算杀了你,但是人终归是人,你难道没有疼痛的感觉吗?” 少孤手中的青光剑在其右眼前三寸处晃过,蓑衣人顿时痛声大喊,右眼已然流出艳红的鲜血,而那份毒恶却依然存在。 少孤道:“你不痛吗?” 蓑衣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沉默不语。 少孤道:“告诉我回去的路线,我代替你回去,这样你就不用死也不用痛了。” 蓑衣人颤抖着嗓子说出,交给少孤一块石珠,待少孤随着自己所说的路线走远时,蓑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道:“主人,我已经把谭少孤引去了,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除魂锁。”天际当中传来一片乌云,云中闪烁着数道身影,蓑衣人立刻低下头颅,眼中的鲜血还在不停的滴落着。他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其头顶出现一朵红花,七朵花瓣渐渐凋落,蓑衣人的身体突然一颤。 乌云中的数道身影骤然离去,蓑衣人与此同时仰天长笑,狂喜喊道:“我终于自由了!” 夜晚,少孤独自来到一处河边,河水在月光下成了银白之色,谁也不会想到这里竟然是蓑衣人的聚集之地。 少孤拿出蓑衣人给的一颗石珠,扔在水中,河水顿时分散,中间出现一条宽敞大道,少孤一步步小心走着,逐渐入了水底。 四周的宁静如同黑暗一般吓人,少孤装扮成蓑衣人的样子独自走在那条大道之上,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约莫行走半个时辰,那片分散的河水突然聚拢,波光粼粼的湖面恢复到白日的那份平静之中,河水之下的世界有些阴冷,少孤看见了一块黑色如同瞳孔的怪门,当少孤的身影逼近这道大门之时,那双瞳孔射出两道惊异的微光,大门自动打开,少孤走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微弱的脚步声在这个秘密空间内显得刺耳,少孤攥紧了双手,往前走,一直往前,两边闪烁的灯火不同寻常的发着暗光,少孤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行走,仿佛是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云雾中,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那黑暗中好似隐藏着上万双正悄悄的注视着自己一切的吓人眼睛。 当少孤将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时,他看到了蓑衣人。蓑衣人平静的从自己的身旁擦过,没有问候之声,没有一言一语,没有任何动作,少孤甚至怀疑那蓑衣之下的隐藏着的究竟是人还是一具尸体。 看到了生命,少孤如同看到了光芒。少孤平静一下心情,继续往前,心想着蓑衣人总是要复命的,可是自己手中并没有带来收获,后果会是什么。少孤总感觉背后有冰凉的风吹来,不禁又握紧了拳头。 少孤走入一间大堂,里面的灯火依然是出奇的暗淡。少孤空手走入,他清楚的感到大堂之上坐着一人。 那人的嘴唇发着紫色,在暗淡的灯火中如同一具死尸。 他的声音也是凉的。他问向少孤:“带来的人呢?” 少孤沉默不语,下一刻,少孤听到了前方沉重的呼吸声。 “废物,滚吧!”大堂上充满了那人的不满声音,摇曳的灯火此时更加晃动了。 少孤往后退去,前方没有声音,退出时少孤抬头看了一眼那人,臃肿的身体上挂着两把巨斧,青面獠牙,甚是吓人。 少孤退出大堂,足音轻响。退出时,少孤看到又有一个蓑衣人带着已然昏厥的掌教进入大堂之内,少孤躲在黑色高柱之后,听着前方的声音。 “堂主,人带来了。”蓑衣人说。 堂主给蓑衣人一粒丹药,道:“下去吧。”蓑衣人如获至宝,急忙将丹药服下。 蓑衣人朝这边走来,少孤躲在黑暗的角落中。 少孤随着这个蓑衣人走入一条长巷,巷道阴暗潮湿,多有石门。蓑衣人走入一石门之后便不见身影。 少孤同样走入一无人石洞,洞里有蓑衣、斗笠和诸多功法,少孤记得景柔曾经说过蓑衣人身份极有可能是巫道之人,但巫族之人,相貌丑陋难看,和常人大不相同,而少孤多次遇到的蓑衣人从外观上看,明显与巫族有极大不同。 少孤翻开眼前罗列的法决,大为吃惊,心道:“居然会有四大古派的法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有脚步声,少孤躲在一处。 蓑衣人走进,脱下蓑衣装扮,除了目光中带着常人未有的狠毒外,其余基本和大陆之人相同。 蓑衣人看到被人翻动的法决,目光随之一紧,少孤的青光剑已然划过他的双眼,鲜血顿时流出,蓑衣人还未来得及痛喊,少孤已经用法决将其禁锢在此。 少孤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看见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你所有的任务都由我去做,我也保证你不会死。” 蓑衣人的双眼已经被淋漓的鲜血染成红色,少孤将其安置一黑暗角落处。少孤换上蓑衣走出石门,走入巷道之内,心道:“这些蓑衣人见面不说一句话,恐怕谁也不识得谁。” 少孤拦下一刚刚走出石洞的蓑衣人,蓑衣人停住脚步,道:“干什么?” 少孤道:“借一本法决。” 蓑衣人拨开少孤,冷道:“没有。”蓑衣人的身影往前走去,少孤盯着其背影,心道:“蓑衣人之间果然是从未有过交流,白依依说的不错,蓑衣人是最底层的人,他们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少孤主动上了大堂,向着那个臃肿之人道:“堂主,我有话要说。” 堂主道:“说。” 少孤道:“我一次抓来两个掌教,堂主能否给小人两粒丹药。” 堂主道:“多劳多得,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不过别忘了你出去的时间只有三个时辰。” 少孤道:“多谢堂主。”少孤走出大堂,堂主看着少孤背影,脸上露出了一道冷笑。 少孤回到石洞之内,问向那个被自己禁锢的蓑衣人,道:“没有丹药,你们会怎么样?” 蓑衣人脸上呈现出惊恐之态,少孤道:“你体内的丹药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蓑衣人伸出三个手指。少孤道:“三日?”蓑衣人点头。 少孤道:“你放心,三日之内一定给你丹药。” 少孤穿着蓑衣离开了这个地方,眼前是一片平静的水面。少孤握紧双拳,心道:“没有丹药,蓑衣人一定非常痛苦。每到需要之时,蓑衣人必然会主动到外面寻找目标以换取丹药,这样根本不需要蓑衣人背后的势力出手。真是卑鄙!” 少孤望向透出微光的东方,心道:“我上哪才能弄来丹药,为了查出蓑衣人背后的势力而成为蓑衣人,这样真的对吗,若是我和他们一样抓来门派掌教来换取胆药,岂不是真的成了这群可怜之人,事到如今,也只好冒险了。” 遥远的东方透出细微的晨光,天际中出现了一层青色云海。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堂主 少孤此时已经基本弄清此处所在位置和其内部结构。少孤猜测此处只是少数蓑衣人聚集之地,而那个堂主准确的来说也是奴隶,只是比蓑衣人的等级高一点罢了。 翌日,大堂两旁站满了蓑衣人,这是难得一见的盛会,堂主站在一旁,取而代之坐在最高处的是一位中年人。少孤安静的站在人群中,看不出丝毫异样。 中年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脸透着惊人的白色。他道:“一年一次的晋升大试今天就要开始,谁能打败堂主,谁就是新堂主,所有蓑衣人的生死都将由你决定。” 堂主的脸上挂着嘲弄之意,冷眼看着前方蓑衣人。 少孤心道:“本想将他杀了,取而代之,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蓑衣人陷入到深深的沉默当中,堂主脸上挂着恶心的笑意。 “我来。”少孤听到有人在大堂中喊。 那人走出人群,站立在大堂上,不知其此时此刻竹笠下方的表情如何。 堂主一步一颤的往他的方向移动着,身上的肥肉仿佛随时都可能坠落在地,他把身上的双斧拿出,骄傲的指着蓑衣人,目光中带着不屑。 蓑衣人拿出长剑,站立大堂之上,念起咒语,四周的空气骤然收缩,外面的湖水突然陷入到疯狂的漩涡之中。 堂主的脸上终于被看到了一分警惕,他将双斧放在胸前,同样念起咒语,外面的茫茫苍天之上已然响起数道惊雷,双斧之上有幽蓝雷光滋生而出,双斧向前一挥,肥胖的手臂在不停地颤抖着。 大堂之上的蓑衣人将手中长剑握紧,竹笠之下的表情不知是惊恐还是不屑,他静止在了原地,少孤看着那两道电斧之影将要落在其身上时,突然发现蓑衣人双脚已经被一道强大的灵力禁锢,难以移动分寸。 蓑衣人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大喊,少孤起身而去,用法决将两把斧光化解,一掌拍向蓑衣人,其身飞出大堂,捡回一命。 堂主恶毒的看着少孤,双斧之间的电光骤然强烈数倍,爆射而出,少孤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青光,与光斧相遇的瞬间,青光光芒大作,无不转头闭目,不敢逼视。 少孤握紧双手,骨骼咯吱作响,俯身双拳冲去,大堂上面出现了一道龙虎争斗之音,右拳龙翔,左拳虎啸,堂主将双斧挡在少孤身前,当双拳与双斧碰撞的一刹那,少孤清楚地听到生铁破裂之音,堂主退后数丈,看着已然被少孤击碎的双斧,不禁面带恼怒,扔掉双斧,起身冲来。 大堂在其脚步中剧烈晃动着,从天而落的一道雷火降至其身,他的双眼化为了火花的颜色,双脚生出幽幽电光。少孤念着长虚心法和聚灵法决,周遭的灵力疯狂涌入体内,少孤双目明睁,看着一跃而起的堂主,再将双拳紧握,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在堂主身前闪过,随后,大堂之上一声巨响,堂主摔落在地,少孤疾驰如电,双拳生出惊人巨光,朝向已然落地的堂主奔去。 “我认输,我认输!”堂主的恐惧喊声响遍了整个大堂,少孤停住了身影。 座椅之上的中年人起身道:“还有谁要向这位新堂主挑战?” 人群中毫无声音。 中年人道:“好!”他闪烁着身影来到少孤身前,道:“每隔一个月,我最少要见到五十个天宇大陆有修为的人,以前是掌教,现在不限身份。” 少孤道:“是。” 中年人道:“你随我来。”中年人走入大堂之后,少孤随着他的脚步,在人群中留下了一道背影。 大堂之后是一间密室,少孤随其走入,中年人道:“这里有大量的避毒丹,多劳多得。我看你的修为很不错,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做我的大弟子吧,其他堂主见到你,也要毕恭毕敬。” 少孤道:“谢师傅。” 中年人手中发出一阵微弱之光,墙面之上出现一块灵镜。中年人道:“这是传送镜,只要你在它旁边稍微运用灵力,它就会出现。你将捉来的人放在镜前即可,主人的命令也是由此处传达给各个堂主。” 少孤道:“记住了。” 中年人给少孤一块令牌,道:“你是我的弟子,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你的,如果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务必要出现帮我。” 少孤道:“一定。” 中年人离开此地,少孤回到那间石室,换上自己的衣服,将那个蓑衣人带回密室,道:“我已经成为了你们的新堂主,避毒丹少不了你的。” 蓑衣人点头,少孤放在其口中一颗丹药,蓑衣人吞下。 少孤将其解禁,蓑衣人道:“你是谁?” 少孤道:“你们蓑衣人只是为了避毒丹而奔命,我是谁还重要吗?” 蓑衣人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少孤看着他半天,缓缓道:“我是好人。” 少孤道:“如果解除你们身上的毒,你们是不是会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蓑衣人道:“我们从出生便被主人种下毒根,除了主人之外无人可解,只能靠避毒丹活命。” 少孤道:“你有没有见过你主人?” 蓑衣人道:“没有,堂主见到主人的机会也非常小。” 少孤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来那些掌教。” 蓑衣人道:“主人吩咐过,这些人一定要活的,至于要他们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少孤道:“你是否知道共有多少个堂主?” 蓑衣人道:“三十二个堂主,四个门主,门主之上还应该有更厉害的神秘人物,而主人则统领着我们所有人。” 少孤道:“我会想办法把你眼睛治好,你呆在这吧。” 蓑衣人道:“看到还不如不看到睁开眼是更暗的光。” 少孤好奇打量着他,道:“你的思想和其他蓑衣人很不一样呀。” 蓑衣人道:“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没有人不怕死,我们只是更怕不能死后的痛苦而已,既然你能给我避毒丹,那我也没必要看到你的样子了。” 少孤点点头,道:“我懂了,你们是为了自己而卖命。” 少孤再问道:“之前除了掌教之外,你们还抓过什么人吗?” 蓑衣人道:“蓑衣人的任务只是抓小门派的掌教,至于其他要抓的人,则由我们之外的人来做。” 少孤道:“你知道有除了掌教之外的人被抓过吗?” 蓑衣人道:“不知道。” 少孤心道:“不知道爸妈是不是在这,即使不在,我也一顶要将这群人铲除!”少孤握了握双拳。 清秋山,清秋大殿。 黄埔一叶被紧急召回到清秋山,黄埔一叶落到殿内,道:“师尊,有什么要事将我和师叔紧急召回。” 清秋掌教道:“有人来信给我,不要让你们继续追找谭少孤的下落了。” 黄埔一叶生气道:“是长虚山?” 掌教道:“不是,是一个暂时还不能招惹的人,她一定要护住谭少孤。我就奇怪了,谭少孤怎么会结识到此人。” 黄埔一叶道:“弟子或许知道。谭少孤和一个名叫白依依的女子关系不薄,白依依身份神秘,或许此事就和她有关。” 掌教道:“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再去找谭少孤了,否则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黄埔一叶道:“是,师尊。”黄埔一叶脸上挂着不甘。 长虚山,长虚大殿。 掌教对两位长老道:“今日我收到一封信,是关于少孤的。” 封任长老道:“有少孤下落了?” 执事长老听到少孤这个名字后的脸色不太好。空灵道:“还没有,这封信是让我们放弃寻找少孤。” 执事长老道:“他说放弃就放弃,那我们长虚算什么?” 空灵鼻子中出了道长气,道:“此人我们长虚确实还不能招惹,少孤的事就暂且放在一边吧。当务之急,是突破蓑衣人这道防线,找到他们背后的势力。” 封任长老和执事长老同时一惊,互相看着对方,执事长老道:“谭少孤怎么会结识到这种人。” 空灵摸摸胡子,道:“少孤第一次去‘空谷’便把零打败,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呢,长虚失去一个好弟子啊!” 执事长老道:“哼,他这分明是畏罪潜逃,他在我们长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空灵道:“算了,不说他了,明日四派有个掌教会议我要参加,长虚山的诸多事务又要劳烦二位长老了。” ...... 暗河之下,少孤在堂主的座位上发着呆。少孤双目无神,心道:“即使当上堂主也毫无用处,不仅解救不了天宇大陆上的修炼之人,而且成了帮凶,最可恶的是连他们主人的面都看不见,爸妈的下落更是难以查找。” 少孤拍拍脑袋,愁眉紧凑。 有蓑衣人上了大堂,道:“堂主,人带来了。”蓑衣人将已经昏厥的大陆弟子扔在地上。 少孤扔给他一颗丹药,道:“下去吧。”少孤将这名昏厥的弟子带入密室之中,密室内已经有将近十人。 少孤看着逐渐增多的弟子,愁绪顿时涌上脑海,少孤将这些人救醒,人群自然难以平静下来。他们最多的问题就是‘这是哪?’‘你要干什么?’,最多的话就是‘求求你放过我’。少孤听得脑子都要炸了。 少孤道:“你们安静一下。”人群顿时无声了,是恐惧的安静。 少孤道:“你们不会死。” 有人哭着道:“少侠,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少孤道:“我再说一次,你们不会死。” 他们之间有人喊道:“这群冷血动物,我们和他们拼了!” 他们刚欲起身便被少孤击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少孤看着他们,从未这么无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