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第一季》 正文 第一章 冠军 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阳不知道。也许他的生命线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阳从小到大最喜欢看到的,是母亲的微笑。为此,他拼命地努力着,即便知道自己做不到,他也会勉强自己做到。 痛了,忍受着。因为,我一定要做到。因为,那是母亲说过的啊。 “现在,已经到了一分高下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了。2023年世界剑术大赛的冠军到底会荣落谁家?是来至中国武术之家,从小天资过人,被赋予‘雷神’之称的天才少女李樱?”主持人拿着麦克风激动地喊着。 “噢······!”决斗场周边的五万人群中已经有了大半,响应者主持人的解说,发出宛如海潮般澎湃和震耳欲聋的激情欢呼。 “雷神!雷神!······” 主持人把手伸向上方,示意众人安静。待欢呼渐渐减弱,他又激情四溢地嘶喊:“还是今年同样最受瞩目的,同样来至中国的最大黑马,横空出世一般的,有着‘黑骑士’之称的萧阳?” “噢······。”场外顿时又爆发了热烈而激情的欢呼和呐喊。 “黑骑士!黑骑士!······!” 主持人再次把手伸向天空,这时场面渐渐安静下来。但是,大家的心却没有平静,因为他们的心被场上气喘吁吁的一男一女牵制着。 “现在,黑骑士和雷神在大战两个小时之后,双方似乎都已经到了极限。他们在这短暂地调息之后,又将爆发惊人的战斗。” “看,雷神已经站起来了。而与此同时,黑骑士仍然单膝跪地。这情况似乎对黑骑士不妙。看状态似乎是雷神稍微比黑骑士好点。难道·······胜负已经显而易见了吗?” 雷神在站起来后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击,她明显在调整气息,等待着最后一击。 而就在这时,众人关注中的黑骑士竟然扑倒在了场上。众人一阵惊疑,同时缓缓释放心中那一直压抑的情绪。 或许,就这样结束了吧。 而按照比赛规则,主持人已经开始倒计时了。给予倒下的对手20秒,若是起不来则视为认输。 “20、19、18······。” 黑骑士阳的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了。主持人的倒计时在耳边变得越来越小。 结束了吗?或许······应该解脱了吧·······但是······为什么······眼泪? “13、12、11······” 阳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身体仅仅是勉为其难地支起来一点点就倒了下去。 就这样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阳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那么,这五年的艰苦是为了什么? 恍惚中,他看到了十三岁那年。他因为好奇,拿着老爷爷的木剑学着那个老爷爷练起了太极剑。旁边的老爷爷赞赏地看着,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点头道“嗯,有点样子呢。” 妈妈脸上掠过一丝自豪,微笑着道:“只是个调皮的孩子而已。” 阳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神情,看着母亲幸福的微笑,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跑过去问道:“要是我也像电视上一样参加那个世界剑术比赛,妈妈是不是很高兴?” 妈妈一愣之后,溺爱地抚摸着阳的头:“阳有那样的志向妈妈很高兴呢。你一向是妈妈的骄傲,妈妈会引以为傲的。” 也许,在旁人看来,那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孩子一时兴起的无稽之说。 但是······但是······他一定会做到,因为他想看到妈妈那样幸福的微笑。他想看着妈妈每一天都有那样的微笑。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 无法接受!不可原谅!我绝不允许就这样倒下去。因为······。 “8、7、6······。” 在所有人都以为结局已定的时候,那累倒的黑骑士又开始挣扎起来了。他那每一个机械般的动作显得那么地痛苦,以至于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4、3、2.” 就在最后一秒,主持人已经停止了倒计时,因为黑骑士已经有一个膝盖离开了地面。 “嗯?”雷神眼里也尽是难以置信的惊讶,她很明白现在黑骑士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可为什么他还能站起来?为什么还要站起来? 所有的疑问马上被理智取代,不管你如何,现在你必败无疑。 “尽管黑骑士勉为其难地站起来了,但是雷神明显没有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给予对手最后一击。已经看起来不堪一击的黑骑士能否顶住雷神的攻击呢?”主持人激动高喊起来。 而阳的意识已近乎昏迷了,他看到了五年前倒在病床上的母亲。 当时脸色苍白的母亲已是奄奄一息,可她还是吃力地抬起无力的手,抚摸着阳的头。她尽量的掩饰着痛苦,撕扯着僵硬的脸,想要给阳一个微笑。 最后妈妈还是笑了出来,还是像以往一样的幸福。妈妈虚弱地摸着阳的眼边连连不断的泪水:“傻孩子,妈妈迟早有一天都会离开你的。曾经有人跟妈妈说要为自己的幸福考虑一下。但妈妈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因为我有一个乖巧的孩子,看着你一天天快乐地长大,那就是妈妈一生最大的幸福。” “可是······你还没有看到我拿到剑术大赛的冠军;你还没有看到我结婚;还没有看到我当爸爸。我们还要在市里买一个大大的房子啊。”阳双手紧紧握着那只无力的手梗咽着。 “怎么会看不到呢?妈妈只是想念你爸爸了,我们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的,我们会看到你的那一天的。”温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洋溢着幸福的余辉。 阳的神智渐渐有了清明,脑子里回荡着那些话语:······我们会看到你的那一天的。 阳咬破嘴唇,抬起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看向了离他只有五米远的雷神。 雷神被那双眸子看得心里一惊。她发现对手在一瞬间似乎变得难以攀登的强大。 鲜血流了出来,泪水泛出了眼眶。 无法原谅,就这样失败,绝不原谅! 因为········。 因为那是你对我的期待啊! “啊······!”怒号中,原本只是单膝跪地的黑骑士竟然一改方才勉强挣扎的状态向前爆发起来。 为了躲过雷神的剑,他向前猛扑而去,脖子被剑擦破了一层破,但他的右肩顶在了同样前冲的雷神的小腹上。 由于极大的惯性,对雷神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两人分边向后倒去,倒在了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场上顿时一片惊愕,想不到到了如此大局将定的阶段,还有如此精彩的一个回合。 等待的片刻,也是那么长久。在众人对谁能站起来猜测云云之际,终于想起了主持人的声音:“目前黑骑士已经昏迷,如果还有意识的雷神能够站起来,那么就是雷神获得最终的胜利。现在开始倒计时20、19······。” 好难受,即便是动一下手指,都是那么地艰难。可是他,他为什么能够站起来?雷神想起了那个令她自己都佩服的对手。他又为什么哭了? “5、4、3、2——1!” “出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结果,大赛的总冠军由参加总决赛的最后两名选手共同获得!” “喔·······!”场上一片爆喝。如果有一半的人希望雷神获胜,那么毫无疑问另一半的人希望黑骑士获胜。这个结果未尝不是令大家皆大欢喜。 由于总决赛的两名选手受伤都很重,大赛的颁奖典礼决定往后推迟三天。 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个人看着天花板。 与以前那斗志昂然的黑骑士不同,现在的他就像一颗被抽去了生命水分的植物。他的双目是空洞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装下。神情也是麻木的,如同一个植物人。 他终于不负妈妈的期待,拿到了冠军。可是,他的心也变得空落落的,就像一个无尽的黑洞。 三天后,在众几十万人关注的颁奖典礼上,一个人跑到奖台上在主持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主持人听完后楞了短暂的片刻,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在这样如此一个重大的时候,我不得不告诉大家一个令人痛惜的消息。黑骑士对冠军无意,早在一天前就悄悄离开了这个城市。” 领奖台上的雷神顿时如遭雷击。 为什么?他为什么又要那么拼力地拿到冠军? 正文 第二章 茫然 距离剑术大赛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阳漫无目的地在各个地方游走了三个月。那孤单落魄的身影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的难容于人世。 乌云翻滚,雷声鼓鼓。瓢泼大雨哗啦啦地机打着地面。 路上的行人无不慌慌忙忙地跑去避雨。阳没有跑,依旧漫无目的地走着,那迷茫的大雨如雾般笼罩了这个城市。 这个城市就像阳的心一样,迷茫到了不知道身在何处,迷茫到了不知身将何去。 一个乞丐把破烂肮脏的衣服往胸口拉了拉,然后尽量往屋檐下的墙角缩了缩。这样就会尽量避免雨水飞溅到身上,他几乎把脖子缩进双手环抱的膝盖下。因为很冷,风里夹带着雨水的湿气,吹得他瑟瑟发抖。 白雾一样的雨中,一个身影慢慢出现。他走到乞丐的旁边木立着,沉默了良久,看向雨中,仿佛是问自己一般道:“你究竟是了什么而活着呢?” 乞丐缩着头看了看周边,发现没有其他人,那岂不是实在问自己?他便鄙夷地看了全身湿漉漉的阳一眼:“神经病。” 又过了良久,阳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乞丐顿时恼怒起来,破口大骂:“我说你个神经病还快去吃药,来这里唧唧歪歪个鸟啊?老子是活得不堪,但关你鸟事?想知道啊?行啊,拿一百块钱来。” 乞丐骂完顿觉解气,又想把头缩进膝盖间。但一只手伸了过来,同时手里拿着一张被雨水浸湿的一百元。 乞丐一愣,顿时笑开了脸。两手小心翼翼地拿过钞票,毕竟湿了的钞票容易烂,然后飞快地放进胸口里。他要进尽管用体温把钞票温干,然后去大吃一顿。 乞丐站了起来边走边道:“为什么?为了能吃饱穿好,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能更好更潇洒地活着。” “是吗?为了能够更好地活着吗?谢谢,”阳依旧看着雨中仿佛梦呓般。 乞丐脚下一滞,嘻嘻笑道:“看来真的是神经病。不过关我鸟事,我又可以好吃好喝几天了。” 又过了一个月,阳来到了新城。这里的夜市极为热闹喧哗,通常到了四五点才回渐渐平静下来。 “嘿,小姐,别走啊,陪哥哥们玩一玩。保准让你欲仙欲死啊·······哈哈哈。”几个流氓混混围着一个年轻女孩,脸上尽是猥琐的淫荡笑意,同时不时地用手对中间的女孩推推摸摸。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女孩绝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祈求着。 “瞧你说的好像我们是坏人一样,啊哈哈哈,我们只是······。” “你们。”一个声音打断了混混的话。 几个混混顿时寻声看去,看到了那个神情落寞的青年。 “喂,小子,莫要多管闲事。”一个混混脸上露出狠色,同时手里甩出一把小刀熟练地玩弄了几下。 “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阳茫然地说。 “你说什么?”一个卷毛指着阳大声喝道。 “我看这小子是欠揍,先把他打趴下。”一个混混说完,除了一个混混抓着那个女孩的头发,其他的五个混混开始围了过来。 八秒钟后,地上躺下了五个人,其中两个昏迷,一个嘴被爆了,一个双手捧着胯下哭号,另一个的腿骨被踢碎了。 阳一步步走向那个抓着女孩头发的混混依旧茫然若失的问:“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混混的双腿开始打颤,抽出一把小刀慌慌张张道:“你别过来,再过来······。” 最后那个混混把小刀往阳一扔,趁着阳闪避的空当,同时往后跑了。那女孩由于慌忙,也跑出了巷子。 阳转身看着地上的五人道:“你们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回答我就放过你们。” 卷毛心里嘀咕着他莫非是神经病,半信半疑而小心翼翼道:“当然是为了钱,为了快活,活着岂不是就为了快活一辈子?” 阳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身向巷子外走去。 卷毛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真他妈倒霉,竟然遇到个神经病。” 走出巷子,到了人来人往的夜市大街上。方才那个女孩走到阳的面前哭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话,我·······可能活不下去了。” “你究竟为什么而活着?”阳看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道。 “为什么要这么问,方才你也是这样问那些流氓,为什么?”女孩疑惑道。 “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阳茫然道。 “那你之前为了什么而活着?”女孩不知为何,心里不禁追问道。 阳痛苦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颤抖起来,沙哑着声音道:“为了守护我的妈妈。可是她如今已·······。” 女孩心里一痛,已然知道了后面的话,歉意地低下头道:“对不起。” 但她马上抬起头坚信道:“我也是个年轻的人,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故。说不定那些历经沧桑的人会知道。但我爸爸说,如果一个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你一定要做一些事来让自己保持活跃,不然的话随着时间流逝,那个人会慢慢消沉下去的。也许照我爸爸说的那样就会慢慢找到你所谓的人生意义了吧。” “是吗?谢谢你。”阳说完,便要走。 “我叫陈霞。你要去哪?”陈霞连忙道。 “我也不知道。”阳茫然道。 “那个·······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那么你来我爸爸的医院上班可以吗?他是一个很有名的医生,也是一个很懂得哲学理论的人,说不定能帮你找到你的人生意义呢。”陈霞慌张地一口气说完。 一个月后,在医院的楼顶上,阳吹着风仍然一片茫然地看着天边。 一个穿着医生服的中年人走到他旁边,也看着那天边红彤彤的晚霞出神。似乎他们两人都被那红霞所吸引,其实他们两人的心都不在红霞那里。 半小时后,陈医生仍旧看着天边:“来这里当保安已经一个月了,过得还习惯吗?” “还是一样。” “其实,我八年前也像你一样。但是现在我对自己的生活已经很满足。有时候热爱生活,也是对自己负责。” “我不懂。” “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让你很快找到生命的意义。虽然你在这里也会找到,但时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更久。但若是更久的话,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就是用了那个方法才会变得像如今这样吗?” “不是。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方法的话,我愿意把我的事说给你听听。” “好。”阳点头。 “如果因此会要了你的命呢?你还有勇气接受吗?” “我从来不缺乏勇气,所以我才能从云云平庸中脱宜而出,我不怕死。” “不怕死和勇气没关系。你不怕死是因为你没有牵挂,等你有了牵挂之后会明白的。说说我的事吧。其实我来之于另一个世界,那里有我的家园,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在一次战斗中,因为我的刚愎自用导致了十二万士兵的死。我因此而愧疚自尽了但我意识消失后,我发现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的灵魂来到了这个身体里,其实这个身体的灵魂已经在车祸中死去了。” “我一开始也像你这样茫然若失,宛若行尸走肉。医生以为我是脑震荡引起的失忆。要知道失忆的人,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的。但这个身体的妻子,没有放弃我。她总是每天微笑着跟我说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她总是微笑而满足地说,我能活下来她已经很满足。” “后来,我慢慢融合了这个身体的记忆后,我获得了这个时代的知识。整整两年,我抛下她和女儿寻找回去的方法。我想要利用这个时代的知识守卫我的家园。我抛弃他们不管不问,对此她也绝无怨言。等到两年后,我却发现已经无法割舍他们了。也许这就是我重生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我要守护她们一生。” “果然,你对我说的话没有惊疑,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任何事了。” “我要你去我的那个世界,或许你会找到你人生的意义。你可以说我是出于私心,但你能答应我两件事吗?” “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如果我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我一定会帮你做到。”阳并没有为之动容,面无表情地说着。 “你会找到的,而且很快,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也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哪两件事?” “第一,在那里,你就是我。我希望你背负起我的责任。第二,帮我守护我的家人。” “我现在能去吗?” “不行。要等到两天后,那时候月亮离地球很近,地磁场会受到极大影响。当然,这两天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因为你去那个世界的机会只有三成,一但失败你的身体就会被空间绞碎,你会死。” “我讨厌等待,与其要十年或者更久才明白,我希望我马上明白。” 两天后,郊外的大山上,两个身影站在皎洁的月光下。 陈医生道:“我会给予你我最重要的记忆,你意识里不要反抗。还有,你的身体在那个世界想要生存很难,所以我会把那个世界的身体与你现在的身体融合。” “先说好了,我只有找到我需要的东西才会帮你。” “你一定会找到的,我相信,而且不会很久。” “那么,我要开始了。”陈医生的嘴唇开始动了起来,天上的月光竟然像被凸透镜聚合了一样,形成一个锥心投向阳。锥形的顶尖集中在阳身上,由于聚合光太强,使得他的身体被光芒淹没了。 阳的意识里传来的陈医生的话:“年轻人,为了别人而死的不是勇敢和英雄,为了别人而活着的才是真正的勇者。” 正文 第三章 误会 当阳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感觉身体上覆盖着什么。 他使劲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泥土掩盖。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竟然全部被腐化成了碎片。想来陈医生已经死了太久,身上被叶子和灰尘都掩盖了。 身上的碎布掉落时候,全身就是泥土了。阳找到一个小溪,把身上洗了五遍才算感觉干净了点。但是仍然无法洗去那泥土味。 打量着四周,是一片深山。那苍劲的大树就像一朵朵蘑菇一样。放在地球,应该会成为一道美丽的观赏点吧。 忽然发现自己在水中的样子,竟然也只是和原来有六分相像。应该也融合了原来陈医生的样貌吧。 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阳渐渐沉醉在了那份愉悦中。许久之后,他自嘲道,这里如此美好又如何?妈妈又在不这里,或许死了之后就会和她相见了吧。 “嗷······!”一阵怪号在旁边树丛炸响而起。一只和老虎十分相像的野兽跑了出来。只不过那身形比老虎足足大了三倍不止。 阳没有害怕,或许死了就结束了吧,就能见到妈妈了。 但是······心里视乎有什么在抗拒着。 为什么呢? 就在那怪兽扑上来的时候,阳本能地跳了出去。怪兽落入水里,顿时强大的力量把水排开,使得水里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反抗? 怪兽又扑了过来,愣神中的阳又本能地避开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似乎很强大,身体的灵敏和速度都变得比以前快了近乎两倍。 当怪兽再次猛扑而来,阳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在手臂凝聚身体里的力量,挥拳而出。他发现拳头边的气流变得异常的强劲,竟然发出了与空气摩擦的风声。 那头怪兽被一拳打爆了脑袋,脑浆和血浆飞溅到了旁边很远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吧。之前陈医生说过已我的身体难以在这里生存,想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身体可以运用这种力量。就像我感觉身体里那种随着我运气而动的东西吧。 不过,真的能找到吗? 刚才,为什么我要反抗呢?明明死了就可以和妈妈在一起了。或许这就是我至今为止需要寻找的答案吧。 走了一天,终于发现了一个令阳略感舒心的东西——一个在湿泥里的人的脚印。向着脚印的前方走去,阳听到了溪流的声音,正好赶了一天路有些口渴了。 正想喝水,发现一块大石后面的水一直传来一圈圈涟漪,仔细听听有无规律的叮咙叮咙的声音。 难道,有什么猛兽在洗澡? 这几天体会了不同口感的野兽肉的阳顿时来了兴趣。 阳一个跳跃落在石头上,扬起拳头蓄力待发之时却一时傻了。 一个少女,全身.地在清澈的水池里。天蓝的长发垂落在胸口上,而此时少女因为在洗澡,双臂把两只雪白挤出了很高耸的沟壑。 蓝蓝的眼睛傻愣愣地看着阳,也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惊愕当场。 过了很久,少女似乎才意识到什么。她怒气越来越盛,同时那对高耸的雪白也在一起一伏。 阳连忙转身跳回去了,落到草地上擦了擦自己的鼻血。 这下该怎么办?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种在狗血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可惜这个剧情里的女孩没有尖叫,好运的.丝也没有慌张。 以你现在的态度可是难以融入那里的生活的,如果可以,你把自己换一种性格活着试试吧。或许,你会发现很多呢。 陈医生的话回响在阳耳边,久久不绝。 换一种性格吗?能言善辩的那种?还是老实巴交的?那不如换堕天邪那个人的行事风格试试吧,虽然我没有他那么乐观。 这时,那蓝发少女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那衣着的风格有点像玄幻小说里的人,长长的衣服都到了膝盖。那双愤怒的漂亮天蓝色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着语气道:“我真为你的愚蠢而高兴,你竟然没有跑,当然你也跑不掉。” 阳平静地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这是一个误会你肯定不会相信。” 蓝发少女轻哼一声,贝齿紧咬:“那很抱歉,这个玩笑开大了。” “为此我深表歉意,其实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如果可以弥补这个意外的误会,我能做什么吗?”阳道。毕竟看了人家的.,竟然还不自觉地起了强烈反应喷了鼻血。 “弥补的方法?你明明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以死谢罪或者娶我为妻,你还恬不知耻地问?别以为你是中级灵者就目中无人,那边一百多个人都是我的同伴。”蓝发少女恨恨地说。 阳沉默了许久,以死谢罪?是啊,或许这样就能见到妈妈了。 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道:“既然如此的话,我对你本人也没有任何意思,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少女现在已经是怒到了极点,明明是你偷看了我,明明受委屈的是我。即便如此,难道本姑娘被你娶了还是委屈你了?你对我没意思?那你还来偷看,还留了鼻血? 蓝发少女越想越气,已然忘了对方实力比自己强,抽出长刀就冲向了阳。 刀锋传来的感应在脖子上引起异样的感觉。但阳没有反抗,他在极力克制着反抗的本能。他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仿佛这一切终于得到了解脱,得到了归宿。 看到那样的神情,少女也愣住了。难道还有人不怕死?不怕死就罢了,还希望已死来解放自己? 刀尖停在了阳喉咙旁边,许久之后,阳睁开眼睛叹息道:“我还没死啊?”随即自嘲:“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呢,呵呵。” 看着那忧伤的神情,少女竟然一时忘了愤怒。 她只觉得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怜啊,他肯定经历了许多非常人的苦难,所以才希望以死来解脱。也许是出于母性,少女的到竟然没有刺进去。 阳转身欲走,少女叫道:“等等。” “干什么?你既然不杀我,难不成······?”阳背着身道。 少女的脸顿时红得就像天边的晚霞,大声喝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不是有意的。但是即便不是有意的,你也应该做些事来补偿。我们正在狩猎,只要你协助我们打够了这个冬季的猎物就好。到那时,你就不在亏欠我了。” “好吧。我讨厌没有责任的人。我会帮你的。”阳道。 两人相继无语地走了一段路,阳忽然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南·恩雅。” “我叫······堕·天邪。”这个世界我算不算新生?那我在这个世界就叫这个名字吧,阳想。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在森林里迷了路,一直往东走了一天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你走错路了。本来你往西或者往南走的话,半天就能出去了。” “要不是你们我岂不是越走越远了?不过还好遇到了你们。” “对了,你是外地人吧?” “嗯。” “你那张剑纹虎的虎皮是你打的吗。还有你的衣服呢?你怎么一件衣服都没有。”恩雅说到这,声音越来越细,脸又红了起来。 阳因为衣服腐烂了,又打死了那只不知名的看起来像老虎的野兽,便拨了它的皮像野人一样当衣服穿。 “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我的衣服破烂不堪了,就索性扔掉了。”天邪道。 “到了。”恩雅停下脚步。 天邪看着前面搭起的几十个帐篷,几个青年人和中年人在旁边烧着火煮着什么东西。 “大家过来一下。”恩雅大声叫道。 很快就了陆续出来了七八十个人,其中有七八个女孩子。这时,一个青年人未到,就大声道:“恩雅,他是谁啊?” “强,还有没有点规矩。”一个抽着烟斗的中年冷着脸喝道。 强不屑地瘪了瘪嘴,满不在意:“知道了,升叔。” 虽然不在说话,但挑衅地瞪着天邪,眼中的敌意显而易见。强打量着这个野人。但当他注意到那张兽皮不是普通老虎兽皮,而是有着与四级灵者实力的剑纹虎之时,便不可思议地又看向了天邪。 升叔皱了皱眉,要是恩雅旁边的这个人是个脾气坏的,这个小子估计有的苦头吃了。这小子仗着他父亲是卫队长越来越嚣张跋涉了。 见大家集结完毕,恩雅大声宣告道:“跟大家介绍一个人,他叫堕·天邪。在森里迷了路,经过我的邀请暂时加入我们的队伍。就这样了,大家解散。兰斯,你等会儿给他一套衣服,他暂时和你住一个帐篷吧。” 旁边一个帅气的棕发青年应声道:“好的。” 恩雅指向不远处的升叔道:“这是升叔,你有什么要求和问题可以找我或者找他帮忙解决。” 升叔走过来躬身居礼道:“你好,我叫南升。” “升叔不用客气,我是后辈怎么能受如此大礼。”天邪连忙躬身还礼。 “好了。你先去换衣服,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出来和他们坐坐。我先走了,晚点叫你出来吃饭。”恩雅和那几个女孩子走了,同时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那几个女孩不时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天邪。 正文 第四章 猎队1 待换好衣服,兰斯帮天邪把那长长披散的乌黑浓发绑了起来。等天邪转过身,兰斯不禁一愣,随即啧啧叹道:“想不到打扮起来竟然那么帅气,待会儿那些个女孩子可要一饱眼福啦。” 天邪的身躯比以前显得强壮高大,穿上那玄幻色彩的服饰,显得孔武有力。再加上那淡漠一切的神情,气质上变得独特非凡。 “哦,对了。这张剑纹虎虎皮我先帮你收好如何?”兰斯愣愣地指着虎皮道。 “不用了,送给你们吧。就当是这身衣服的报酬吧,我从来不愿意欠别人的东西。此次加入你们,也只是欠了南恩雅的情而已。”天邪淡淡道。 “那个,你们貌似只是刚刚相识吧,怎么会欠了恩雅的人情?”兰斯不解道。 想到那雪白的酮体,傲立的双峰,天邪不禁又有了喷血的冲动。甩甩头,不再去想:“她······帮我指路,这也是个恩情。要不然我只会越走越深,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样的啊。说来,你真的是中级灵者?”兰斯激动地说着,眼里尽是热切。 天邪根本不知道自己实力划分到什么层次,何况也没有那个必要把什么都跟陌生人说,思考前后便道:“你见过这么年轻的中级灵者?我连一把专用的武器都没有呢。” 兰斯松了口气,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道:“我就说嘛。我们整个狩猎队只有恩雅是三级灵者,其他的大多数人都是一级灵者,少部分是二级灵者。要说像你这么年轻就是中级灵者的,想来只有那些繁荣的大城才有吧。那你那张剑纹虎的虎皮?” “我看到它的时候也把我吓得半死,过了很久它都没有对我攻击,我才发现它的脑袋没了。”天邪脸上不漏一丝虚假痕迹,若有其事的说。 “想来是和其它强大的灵兽争夺领地被杀死了吧。不过你的运气真好,这张剑纹虎虎皮价值很高的。若是拿去成立换卖,能够我们整个部一年的开销了。”兰斯想到那么多钱,不禁吸了口气。 “我能出去走走吗?”妈妈去世后,整整五年他都是在拼命地锻练,不知不觉中有了不合群的性格。 “那你别走远了,不久就要用晚饭了。不过这张虎皮你真的不要吗?毕竟如此贵重的东西,用来还那么小的人情······。”兰斯不确定道。 “其实我还欠南恩雅另外一个人情,你跟她说看看能不能用这张剑纹虎虎皮抵消。”初来此地,天邪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也没有太多心思跟他们狩猎。 “原来如此。那现在我去问问。”兰斯说完就走了,同时眼角诧异地看了看天邪。 当兰斯向恩雅说明了这事之后,恩雅只是红着脸哼了一声就同意了。兰斯问恩雅和天邪到底怎么回事,恩雅脸红得滴血,支支吾吾地不说,一脸难为情。 那么,综合以上的种种情况,兰斯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那就是,天邪和恩雅两人之间定有大大的隐情。于是乎,短短一会儿,整个狩猎队的人都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件事。 作为当事人的天邪,则一个人悠悠地在林间漫步着,全然不知他已经成了整个狩猎队青年男子的仇视对象了。 毕竟恩雅如此一个大美女,是部长之女,又是三级灵者,部里哪个青年男子不对她有爱慕? 与像只无头苍蝇般寻找,还不如先享受一下这个过程吧。 天邪躺在一块天然的大石上面,由于石头被晒了一天,余温还没有消失殆尽,上面躺着也还算有些舒服。 天邪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点光色恋恋不舍地在地平线。这时,兰斯跑了过来,道:“堕天邪,该吃饭了。” 天邪伸展了一下身体,从剑术大赛后的这三个月都在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奔波。刚才只是放下了心中的那些念想休息了一会儿便觉得清爽了许多呢。天邪看向天空,默念着,妈妈你会在那里看着我吗? 兰斯一手拍在天邪肩膀一脸贼笑道:“你小子行啊,我们恩雅从来都是心高气傲,一直没有心仪的对象。没想到就这样被你弄到手了,她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小子想一张虎皮就打发这事,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她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天邪惊讶道。这个世界的风气是不是太开放了啊。 这种事?兰斯内心也是震撼不已。没想到随便一套就得到了那么惊为天人的内幕,想不到他们已经做了那种事了。 “不是说这种事情只有两个方法解决吗?她既然不肯杀我,难道是想嫁给我?可是我还没有那种打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啊。”天邪摇了摇头,叹息道。 兰斯怒了,心中暗恋的梦中情人竟然被他占了便宜之后就像这样一走了之?忍着打他的冲动破口大骂道:“这种事情你想一张虎皮就算了?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责任?亏恩雅还同意了,明明是如此不负责任。” “我也觉得不应该如此,那我还是和你们一起狩猎吧。”天邪无可奈何道。 当天邪来帐篷那里的时候,众人已经七七八八或者三五成群的围在火堆旁聊着些什么。当他们看到天邪的时候,眼里的神色各异,大多是嫉妒和恼怒。 天邪还不知道他那躺着也中枪的幸运值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仇恨,但这五年来的孤僻也使得他对此毫不在意。 “堕天邪,来这里。”在那七个女孩子的火堆旁,恩雅向着他招了招手招手。 七个女孩子见天邪经过一番打扮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满眼爱慕和妒忌地对着恩雅抱怨道:“想不到他长得那么好看,难怪恩雅······。” 恩雅满脸通红地一巴掌拍在那个女孩头上,气恼道:“跟你说了,根本没有那回事。” 不远处的兰斯愤愤不平嘀咕道:“怎么没那回事?他刚才都跟我说了,哼。” “什么?”八个女孩子一齐惊讶起来,但是除了恩雅,那七个女孩兴奋地跑到兰斯那里叽叽喳喳不停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们之间怎么回事?” “他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 天邪正准备跟恩雅说明呢,他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和她结婚。再说了,两个人没有感情,勉强在一起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天邪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看到恩雅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满脸通红恼道:“你为什么跟兰斯说那事?” “不是你说的吗?他说是你告诉他的,我才······。”天邪傻了,瞬间明白了什么。 “真是个白痴,就这样上了他的套了。”恩雅又羞又怒,看着那些嗡嗡议论的人,顿时大声说道:“你们都给我住口。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我在洗澡,被他误闯了过来,事实就是这样。” 这时,周边的人全都鸦雀无声,傻愣愣地看着恩雅。 兰斯呆头呆脑地眨了眨眼,大喜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和他做了那种事呢。” 恩雅一愣,看向天邪道:“你不是跟说了吗?” 正文 第五章 猎队2 “我以为你跟他说了,就只对他说的话都认同了,但我并没有详细说什么啊。”天邪苦笑道。 看来误打误撞中,竟然是自己说出了事实。恩雅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天邪:“你·······!”最后一跺脚,逃也似的跑进了帐篷。 “哎呀,原来只是这样啊。既然只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不管那么多了。”一个女孩子说完便跑了过来,其他的女孩子也连续跑了过来。 最先的那个女孩子俏脸微红,扭捏着小手道:“那个,堕天邪你有妻子了没有?” “额······没有。”天邪不知所问为何,只好应声道。 “真的吗?” “我喜欢你,我做你恋人好不好。” “我的胸那么大,你要是和我做恋人的话······。” “我胸也很大,而且身材比她好······。” ······。 “额·······那个······。”第一次被女孩子这么包围,还说着那样害羞的话,天邪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 “哼,他有什么好。”不远处一个青年人火堆里传出一个嫉妒的声音。 一个女孩子回头道:“他长得很帅很帅,那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城里的人。说不定是哪家有钱人的后辈呢。” “说不定是个连灵力都无法引导的废物呢?”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道。 顿时刚才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全都安静下来了。这个世界,普通人想要生存是很不如意的。 一个女孩子轻轻问道:“那个·······狩猎是件很危险的事······若是没有灵力的话······。” 虽然她问得委婉,但是天邪还是明白她是想问自己是几级灵者。 地球社会里,弱者也是活得如此不堪。想到一开始,恩雅带着他来的时候,没有谁敢对他无礼。而现在,在兰斯把剑纹虎虎皮的事说了之后,他们似乎想要表达对自己的不满而要有所行动了呢。 “我······其实······。”天邪不知自己多少级灵力,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大家见他说得如此勉强,以为天邪没有灵力。一个女孩叹息一声:“真可惜。”她说完就走了。喜欢一个花瓶男,只会让原本拮据的生活更加拮据。 其他的女孩子也走了,旁边的一些青年轻蔑地笑着。但是所有女孩子走完后,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低着头说:“我······长大后也会······像她们一样的。”她说完,挺着胸,抬头看向天邪,小脸满是认真的神情。 “欣莉,那个废物有什么好。要知道灵者的后代几乎都能引导灵力。你跟他要是生孩子的话,孩子出现平凡的几率不是很大吗?那你的孩子就会一辈子受苦了。”一个青年不屑道。 “能生出废物的人,想必他父母也是废物。”一个青年男子接话道。 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子幸灾乐祸道:“哎呀,巴克,这话明白就好,别说出来啊,多伤人啊。” “你叫什么名字?”天邪闭上了双眼,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冷声道。 “我叫伊立,怎么?你想要对我的口出不逊表达什么?”伊利轻蔑地跳来跳眉毛,然后拍了拍胸口用戏谑的语气道:“哎呀,我好怕啊。” “伊利、巴克,你们太过分了。”欣莉愤怒地看着那两人。 “我给你们一个道歉的机会。”一个带着低怒的声音传来,直把人心里弄得发毛。 伊利和巴克也是心里莫名地一慌,但随即想到对方只是个废物,不禁冷嘲道:“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 “这是你们自找的。”堕天邪阴冷着脸一步步走向他两人,强忍着杀人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他能容忍任何屈辱,哪怕是死。但他绝不能容忍和原谅别人对于妈妈的任何不敬。 那团怒火焚烧着他的灵魂,焚烧着他的理智,来至地球的他知道不能轻易杀人。但是,那股杀意,那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在挑动着他最后的意识。 “啊·······!”天邪仰天长啸,在最后失去理智的时候把心中那股怒气发泄而出。只见他凝聚着灵力,周边一股强风向他的右拳汇集,夹着着落叶飞向那里。一股爆裂的风暴向着拳头挥出的飞向汹涌而出。 风暴的旁威把天邪旁边的人纷纷震退,宛若猛龙一般向前吞噬着所遇到的一切。 大地传来小小的地撼摇后,大家才睁开被劲风刮疼的眼睛。只见一条一米多宽的露出新泥的路直奔二十米开外的山体。山体那里被打出了一个很大的窟窿,四下全是碎石。 而天邪,则扑倒在地,大口地呼喘着。 他并不是累了,而是方才与怒火奋斗过激罢了。他最终还是在最后的理智下,把力量引导向了山体。几乎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杀了那两个人。 现在,怒气被卸了小半,天邪才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向伊利和巴克两人。 而巴克和伊利两人,已经被吓得双目圆睁,嘴巴长得老大。 堂目惊舌的伊利两人见天邪过来,竟然吓得尿了出来,跪倒在地全身猛烈地颤抖着忘了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连连磕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天邪拳头捏得直响,站在了那两人面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等一下。”恩雅连忙跑了过来,挡在天邪面前道:“我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但是,请容我和你单独地好好谈谈可以吗?如果,在那之后你还想杀他们,我也不拦着你。求求你,可以吗?”恩雅祈求着,天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晶莹。 也许是想要缓解心中的怒火,天邪同意了。他还是怕他会杀了那两个人。他自己都不怕死,怎么会不怕杀人?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劝导着他,也在阻止着他。只要违背了那个声音,他就会一生后悔。 那是,妈妈的声音。 谁都会有过错,所以上天会给予他人一个回头的机会,而那个机会就是作为过错承受者的我们。阳,你一定要记住妈妈这句话。 正文 第六章 心事1 两人不知不觉地走着,竟然在毫不在意间又走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恩雅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天邪道:“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你很过分的事?” “如果对我做多过分的事,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们说了对我父母不敬的话。无论是谁,哪怕是死我也要让他付出难以忘记的代价。”天邪咬牙说着。 “我能冒昧地问你几个事吗?” “嗯。” “以你的实力,应该是六级或者更高的灵者。下午的时候,要是我真的一剑杀了你,你会反抗吗?” “不会。” “你会杀了他们吗?”恩雅小心地问道。 “我不知道。”天邪沉默良久,才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那就先说说其他的事吧。”恩雅看向天邪道:“三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已经延续了一百年之久。由于战争,赋税越来越重。虽然最近几年战争减缓了大半,但谁又知道会不会是更大一场战争在预谋着呢?我十岁的时候,部里的大半物资被军队强征了。正好那一年是一场大雪,大雪封山。物资在封山一个月之后就显得窘迫不堪。我爷爷是上一任的部长,为了让部族能够延续下去,他把部族里的粮食收集在一起。然后召开了一个全部族的会议。” “由于粮食真的很少,当时基本都是两天才吃一顿,有的是三天或者四天才吃一顿。我因为饿得晕了,就睡在了爷爷的炕上。当我醒来的时候,朦胧中我发现整个部里的中年以上的人全都脸色凝重地在大厅还有大院里。” “他们都没有说话,这时候我爷爷说,拿着拐杖支撑着左脚走了出来。他四十岁的时候,在一次狩猎中为了救一个人,左脚被灵兽咬残了。他跟部里的所有人说,如今的粮食根本不够过完这个冬天。如果只想着依赖那点粮食过活,或者期盼着着老天会停止下雪,那等待着整个部族的命运就是灭亡。与其全部都饿死,不如将粮食留给孩子们,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这样我们的部族才能延续下去。对此,大家有意见的可以说来商量。” “他们都没有说话,因为根据经验来看,那场雪最少要在三月半才会溶化得差不多。见众人都默认了,我爷爷就说,从明天开始,部里中年以上的人全部都要加入狩猎队开始狩猎。大家今晚去好好准备。” “那一夜,爷爷抱着我和家里的人围在火堆旁说了一夜的话。我就在爷爷的怀里,我能听到他的肚子早就一直叫个不停了。但是直到天明,他一口粮食都没吃。我看着他撑着拐杖走出大厅,走出院子,带领着族人走进了大雪山。” “从那以后,族里的青年和孩子都统一吃大锅饭。我问父亲,爷爷他们要去哪?父亲扯着脸,硬要挤出一个笑说,爷爷他们去给我们找好吃的东西去了。那时候,许多和我一般的孩子听到去找好吃的,还高兴得又笑又跳。” “后来我才明白,爷爷叫大家去准备,其实是去和家人做最后的团聚。就在整个部还剩下一袋米的时候,猎队回来了,带来了为数不多的猎物。当大家笑嘻嘻地喝着肉汤的时候,我看到归来的狩猎队只有出发人数的四层。” “大雪封山后,许多沟壑都会被塌陷的大雪填平。他们大多人都是在探路过程中掉进雪坑里死去了,有的是被野兽咬死的。猎队在修整了一天后又出发了,谢天谢地因为先前做了路标,伤亡极少。” “距离猎队出去二十天后,粮食再一次快要没了。那时候由一天的一顿变成了三天一顿。当哥哥和我哭喊着饿的时候,妈妈总是会拿出一点肉干给我们。还叫我们不要跟父亲说。直到留守的人中,一个当母亲的人,她饿死了。她和其他几个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把自己的那份食物分给了孩子。当父亲找到母亲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因为几天挨饿,她已经没有了消化食物的能力。” 恩雅回想着从前的那些痛苦,泪水不知不觉已经满面。她哽咽着恳求天邪:“我感谢他们,感谢他们以他们的无谓牺牲来换取我们的生命。我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像他们一样成为部族最光荣的人,为部族做贡献。从那时候起,我每天都在锻炼着自己。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守护我的族人,我的家人。所以,如果我再次眼睁睁地在看着族人在眼前死去,而我还没有阻止,我一定会痛苦一辈子的。虽然他们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是他们罪不当死不是吗?” “如果你还要杀他们,那么你先杀了我吧。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愧疚一生地活着了。”恩雅咬牙说。 天邪听了恩雅的过去后,不知不觉竟然没了怒气。他不愿看到恩雅痛苦的神情,转过身的同时说:“若是他们肯真心悔改,我就不追究了。” “谢谢你。”恩雅诚恳的说。 “你为什么面临死亡时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说说你的事怎么样?你应该经历了很多事吧。有时候需要把藏在心里的那些事说出来才行。”恩雅真诚地看着天邪。 “如果你可以当我作朋友的话。”恩雅接着道,见天邪警惕地看着她,不禁心生讽刺,像他那样实力强大的人怎么会和她这种小人物做朋友?这个世界强者都是不屑与弱者为伍的。 但天邪却转过身,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天边那颗若明若现的星星。恩雅心里一阵欣喜,连忙也坐到了天邪旁边。 “我······我父亲还在我不懂人事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带大。有人偶尔会跟她说,要她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她总是微笑地说,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幸,她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看着我一天天长大,快乐地长大,就是她最好最好的幸福。” “每天看着她辛苦地做完工作还要去做其他零碎的伙计,回家了还要帮我做饭。但她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总会微笑着。等做好了所有的事之后,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她才会一脸疲惫地捏着累得发酸的腿和手臂。” 正文 第七章 心事2 “由于从小没有父亲,让我变得不合群,变得内向。但她总是微笑着开导我,为此她宁愿放下工作也要带我去游玩,说着许多不同的人和事。看到别人的孩子吃着美味的蛋糕,她也会毫不吝啬地帮我买。” “十岁那年,我因为调皮拿着别人的木剑来玩耍。那人随意说了句,我练得有模有样。她为此很开心地笑了起来。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本中年的她头发里有了一根白发。而我之前还一直令她在劳累的工作后还要操心我的内心成长,我对此追悔痛极。从那以后,为了让她开心,我努力地把每一件事尽量做到最好。我努力地修习剑术,努力学习,为了让她幸福地笑起来,自豪地笑着在别人面前说着她的孩子。” “还记得第一次帮她做家务的时候,她笑得是那么地幸福。抚摸着我的头说我长大了,我挺着胸说我男子汉,长大后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但是我知道,无论我将来多大,我都是她最爱的孩子。” ·······。 “我变成了她的全部,她也变成了我的全部。我们微笑着过着每一天······。” 天邪眼神已经变得迷离,说着那些美好的回忆。恩雅默默地听着那些事,看着那沉醉在回忆里的笑脸。 渐渐地,天邪睡着了,呼吸均匀。而恩雅,也躺在了他的旁边,怜惜而同情地看着他。她忽然觉得天邪并不是强大的人,他是那么地脆弱,或许他内心其实也是期待着一个像他母亲一样对她呵护的人吧。难怪他那么想要死,他肯定很想念他的母亲吧。 当天邪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悦耳的鸟叫。许是释放了积蓄五年的情感吧,他觉得这一晚上睡得是这五年来最舒服的一觉。他想要起来,却发现一只柔和的手放在胸口旁。恩雅像只小白兔一样蜷缩在他的旁边,同时头向着天邪。 也是这时候,恩雅也醒了过来。也许是两人都放开了心扉吧,都睡得极好。双目相视,又默契地同时把视线转移。恩雅羞怯地轻轻缩回自己的手,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和衣服。 “谢谢你。谢谢你信任我,把我当朋友说那些事。谢谢你原谅我的族人。”恩雅真挚地说。 “也要谢谢你,让我看开了许多。”天邪道。 “我还是个年轻人,也没有经历很多。但是,我觉得一个人的力量越是强大,他所背负的责任就越大。也许你母亲也是希望你利用那种力量,去帮助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去保护需要保护的人。”恩雅说。 “或许吧。”天邪淡淡应道。 “我以后可以叫你天邪吗?”恩雅道。 “我们是朋友,恩雅。”天邪笑道。随即一愣,自己有五年都没有笑过了吧?也许,来这里会慢慢改变吧。 “我们去吃早饭,之后就要去狩猎。天邪,你要不要一起?”恩雅询问道。 “我想偷懒一段时间,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顺便散散心。”天邪道。 “你······能不能等过两天再说。毕竟我们是朋友呢,你要是连我的家在哪都不知道那还算什么朋友?”恩雅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认真地说。 “那我总不能在你们部里白吃白喝吧?”天邪皱着眉头。 “你的那张老虎皮够你吃喝好十几年了甚至更久了。”恩雅捂唇而笑。 当两人再次出现在猎队帐篷的时候,那些人都只是悄悄瞟了一眼绕路走开了。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眼里尽是惊慌失措和恐惧。 要是我没有表现出强大的灵力,估计他们又会嫉妒地议论他们的领队和我共度良宵吧?然后大胆地猜想着那些荒谬的可能。天邪内心觉得好笑,看来还是真理说的好。站在最高处虽然看得多,但是看到的并不是世界的内在美。你只有走下来,才能对那些细微而真实的东西一览无余。 强者所面对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真意地有交情?但是当他伪装成或者变成弱者之后,他才能仔细地看清楚旁人对他的真实看法和对他的真实态度。 当天邪再次走进兰斯住的那个帐篷的时候,正看到其他的几个人正在慌忙地收拾着铺盖。看到天邪进来,动作更是惊慌失措,毛毛躁躁地拿着铺盖低着头从天邪旁边饶了出去。 “他们这是要搬去哪?”天邪拉住最后准备出去的兰斯道。 “哦,恩雅说您会暂住这里,我们给你腾出帐篷呢。”兰斯轻声说。 “大家都是几个人住在一起,怎么给我那么大的一个帐篷呢?”天邪不解道。 “我们哪里敢和您相提并论,这都是应该的。”兰斯小心地低着头说。 天邪皱了皱眉头,想明白了原因,他们这是在畏惧他。天邪一巴掌拍在兰斯肩头,顿时把他吓得身子一跳。天邪却是微笑着道:“兰斯,不要对我用尊称,你和我都是同辈。还有,你一定要明白最重要的一点,我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是平等的。” 我们是平等的。这句话把兰斯惊愕得愣住了,当看到天邪那诚恳的微笑,他心里那担惊受怕的压力不禁一松。但随意,立刻又一脸小心翼翼地说:“您说笑了,我们······。” “兰斯,别人的强大并不是你自卑的理由。自卑不是别人给的,全部都是自找的。一个人要是在内心上自卑了,就永远不会强大起来。只要你抛却心中的卑微,经过艰辛努力之后,你也可以变得和那些强者一样。只要你坚信,你和那些强者并没有什么不同。”天邪语重心长地说着。 “我······真的可以吗?”兰斯激动起来,满怀希冀地看向天邪。 “只要你相信,就可以。”天邪轻笑。 “您·······愿意指导我吗?”兰斯企盼地看着天邪。 “首先,你还是没有把我和你放在一个高度,也就是说你的内心还是没有摆脱以前的禁锢。不过这也需要时间慢慢改变,但是绝对要改变,否则你绝不会强大起来。还有就是,我对你并不是指导,我们只是相互讨教而已。”天邪认真地说。 正文 第八章 救人1 “可是我的武技很差。”兰斯低下头。 “兰斯,一个人需要学习的并不只是力量。他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比如心理、思考、待人等等。”天邪道。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您······你说的那些,不过我相信我会慢慢明白的。”兰斯大声地说。 “嗯,你具备了变得强大的最好的一个条件,那就是觉悟。兰斯,让我们一起变得更强怎么样?”天邪真挚地说。 “谢谢你,堕天邪。”兰斯兴奋起来,感激地说。 “那么你可以把铺盖放回去了吗?”天邪眉毛一挑,说道。 兰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从新把铺盖放好。天邪见他把地铺整理好了,便道:“你以后叫我天邪,还有·······。” “嗯,还有什么指教请说吧,天邪。”兰斯道。 “我肚子饿了,能不能······。”天邪笑着说,毕竟昨晚晚饭没吃就遇到了那样的事,知道今早都没有吃东西。 兰斯一愣,随即也笑道:“请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看着兰斯走出去后,天邪看向无尽苍穹深处,心中默念,妈妈,你说微笑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是吗? 吃过那些生硬的肉干后,天邪还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来到那条小溪里,看着小水塘里成群绝对箭射如飞的鱼群,不禁心中莞尔。 由于城市化带来的污染极为严重,河里的水都是黑色的,哪里还能有这样的壮观奇景。 拿出兰斯给的调味粉,虽然没有那个世界的烤鱼好吃,但还算一般般。 美美地躺在林荫下的大石上,欣赏着四周的美景。忽然发觉这五年来似乎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但他却不后悔。 明知故犯并不一定是不智之举,错了再后悔才是真正的不智之举。 不知不觉,精神松懈中,又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的意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天邪弹地坐起,看向低矮树丛里厉色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待到看来人,天邪不禁笑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欣莉穿着紧身的白色狩猎装,一边走一边揉搓着小手,低着头慢慢走了过来。 欣莉红着小脸,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用苍蝇般的声音说:“那个·······我······喜欢你。” 天邪不禁哑然失笑。一个没有认识到人心隐藏的丑陋面的小姑娘,对一个没有任何认知的人说喜欢。想来她也只是单纯地喜欢吧,就像喜欢一样东西一样。 天邪忽然想到了那些随着时光消逝的青春。那些年情窦初开的我们也不是如此? 忽然心里起了一丝恶作剧的趣味,天邪玩味地笑道:“那么欣莉,你喜欢我什么地方?” “你长得很好看,和我看到的人不一样。嗯·····具体哪里不同呢?我也说不清楚。”欣莉说完,偷偷瞄了天邪一眼,又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天邪跳下石头,抚摸着欣莉地头,就像曾经妈妈那样温柔地抚摸着他一样:“你还小,还不知道,这并不是喜欢一个人。” 欣莉挺着胸道:“等过两年,我就会像蕾雅那样诱人,胸变得很大很大的。” 天邪心里暴汗,这是哪跟哪啊?竟出奇地害羞了起来,红着脸尴尬地轻咳一声:“这不是胸的问题。” “怎么会?蕾雅说她每天都会发现很多人偷偷地在看她,悄悄地看着她的胸。男人不是喜欢胸大的女孩子吗?”欣莉愣愣出神,不解道。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开放了点?不过这个无知少女的拯救任务相当严重呢,看来只有循循渐进慢慢诱导了,天邪心中如此想着。 “如果一个人长得很好看,但他是一个欺负弱小,品行败坏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天邪问道。 “当然不会。”欣莉斩钉截铁道。 “那就是啦。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喜欢他的外表,而是内心。那些喜欢胸大的人其实并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子本人,只是喜欢她的身体而已。” “你又不是那样的人。” “你和我又不熟,说不定我其实也是一个欺骗女孩子身体来享受的坏人呢?”天邪装出一个邪恶的猥琐神情道。 “你的眼睛骗不了我的。”欣莉先是被天邪那副神情吓得一退,随即笑道。 天邪心中大怒,哪个王八羔子说单纯的孩子容易哄骗?这不是在忽悠着老实人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怎么忽视了这一点?天邪心道。 “他们都怕我,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也不知道。那你喜欢我吗?” “这个······当然喜欢。”天邪迟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欣莉高兴得跳了起来,飞快地在天邪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小脸羞红地低着头,又揉搓起小手来。 这······什么情况? 这下脸红的是天邪了,毕竟从来还没有和任何女孩子有过亲昵接触的。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开放了? 天邪只好一改窘态,微笑道:“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喜欢欣莉,你就当我妹妹吧。” “不要。当你妹妹有什么好。”欣莉不甘不愿地嘟着嘴。 “当然有很多很多好处,哥哥可以保护妹妹不受任何人的欺负。可以帮妹妹做许多喜欢的事。也可以教妹妹学习很多很多东西。”天邪不知所措地胡乱说着,忽然灵机一动,诡笑道:“我可以教你武技哦,让你变得像我一样厉害。” 果然,欣莉一听如此,便高兴得拉着天邪的手臂跳起来连声叫道:“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天邪心里呼了口气,怎么感觉有点大灰狼欺骗小白羊的感觉? “谢谢你,天邪······哥哥。”欣莉兴高采烈地搂着天邪的手臂,乐得眯起了明亮好看的眼睛。 兰斯当初因为误会了恩雅和天邪的关系,然后为恩雅抱不平就知道他的为人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他有一点小兴趣不好,那就是——喜欢八卦。 欣莉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行事圆滑,不会见风使舵。她只是单纯地依着自己内心的真是想法行事。 就目前而言,天邪也紧紧对恩雅他们三人有些好感而已。 回去的时候,欣莉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仗势,一路上兴奋得小走小跳,一边还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正当天邪刚刚躺下的时候,兰斯惊魂落魄地跑了进来。他看到天邪,绝望的眼中乍现出了希望,大喜道:“终于找到你了,天邪。你快去救救恩雅吧。恩雅被困在一个不深的石洞里,有一只四级的灵兽正在凶暴地撞击着洞口的石头。眼看着石头被撞开得越来越厉害了,若是晚了说不定······说不定······。” “不要慌,路上说说详细的情况。”天邪冷静道。 “我们狩猎队今天的收获特别丰富,把猎物打包好后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的飞鸟被惊散了。几个人前去探查,发现竟是一只四级灵兽火豹。想来是猎物处理出了差错,留下了血腥味,那火豹才会追寻而来。以我们的速度,绝对是逃不过火豹的,那是所有四级灵兽中以速度见长的灵兽啊。恩雅她为了让我们逃跑,对火豹射了一箭把它激怒后,就引开了。就在快要被追上的时候,她逃进了一个石洞里。” “关于火豹,你们有什么详细的信息没有?”天邪冷静地分析着,找出问题的关键。 “火豹的灵力为火属性的变异类型之一,本身速度比四级灵者快上许多,嘴里可以喷出火焰球的灵术。一但被火焰球打到,即便是普通的武器都会被烧红的。” 两人跑了大约半个小时,前面忽然传来一声怪兽震耳欲聋的嘶号 。兰斯指着前方惊道:“就在前面了。” “你先回去,我去救人。要是那火豹被我打跑正好逃往你这里就麻烦了。”天邪说完,头也不回往后轻轻推了兰斯一把,救人如救火,慢一点就可能出大差错。 路上有很多被撞歪或者撞断的树枝,说明那火豹体型应该很大。从地上脚印的差距来看,它的速度真的是很快,起码一秒有三十几米。 正文 第九章 救人2 寻着踪迹,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全身黄白斑斓的大家伙。 那火豹具有猫科动物灵敏的身体构造。反应也是极好,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就扭过头看向了正在蹦跑的天邪。 就在天邪刚刚凝聚灵力的时候,那只原本凶悍的火豹就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惊慌地跑了。 来到那个被火豹撞破的洞口,看到那个脸色苍白的姑娘正在努力把身子往里面缩。 从被撞破的石头痕迹来看,想来那火豹的嘴快要咬到她了吧。恩雅紧闭着双目,紧贴着石壁,皱着眉头,偏着头,尽量让身体不往外面凸出。 她还以为火豹没有走。当她很久都没有发现动静之后,睁开眼变看到了那张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劫后余生的欣喜,高兴得哭了起来。 “现在知道怕了?”天邪欣慰地笑了一笑。 “嗯。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我发过誓,一定要守护我的族人。”恩雅哽咽着,斩钉截铁说道。 “即便你没有那个力量也要白白浪费生命吗?”天邪有些佩服这个勇敢的姑娘。 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又有几个?何况还是为了救人,而不是私欲。 “或许,这就是爷爷他们用生命代价所赋予我的力量和责任,这就是我生命的意义。”恩雅坚定地咬着牙。 生命的意义吗? 那么我的生命意义又是为了什么? 天邪甩甩头,不再去想,道:“可是当年被拯救的不止你一个,其他的人却没有像你这样的觉悟吧?” “在物资的分配时,大家虽然偶尔会抱怨,但只是发发牢骚而已,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忘掉的。毕竟我们是一个整体,脱离了部族的人是很难生存的。”恩雅说道。 “你对部落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几乎只是和大家一样的待遇。对此,你也毫不怨言吗?” “我作为猎队的领队,部长的女儿,我有责任保证大家的安全和基本生活。我更应该以身作则,这样大家才会尽量不去计较一些个人得失,部落也会因此而团结。” 要是我所生活的世界多一些这样的人就好了。可惜,那个世界里的人并不会被善良的人感染,反而抛却他们的良知嘲笑着善良的人。 天邪感叹不已,忽然发现了什么,故意盯着恩雅的下半身笑道:“先不说这些了,我似乎看到了很好的风景呢。” 顺着天邪的视线,恩雅“呀”的一声惊叫。连忙把双腿紧闭,用手挡住,秀红着脸,嗔怒瞪向天邪:“不许看!” 原来,恩雅的裤子在逃跑的时候被树枝花开了很大的口子。白白性感的左腿露了出来。 天邪不以为然却又故作留恋地多看了几眼,挑眉调笑道:“又不是没看过。” “你还说。”恩雅更加羞怒了,雪白的脖子都变得火辣辣的,美眸狠狠地刮向天邪。 “这样子回去可不行,我回去帮你拿身好的衣服来吧。”天邪转身走去。 恩雅忽然大声叫住天邪:“谢谢你。我以为我会死,谢谢你救了我。” 直到那个身影溶进明媚的阳光里,恩雅又想到适才那张调笑的脸,不禁想到他是不是为了缓解我心中那紧张的情绪才故意如此说的呢? 要是没有经历那样的事,他应该活得会很开心吧。或许,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只是被他自身束缚住了而已。恩雅一个人静静地想着。 “你说要拿什么?”欣莉难以置信地大声叫道,语气中极为委屈,丝毫不顾聚集在一起等待消息的族人。 天邪只好勉为其难地再说一遍:“帮我那一套恩雅的衣服,她衣服破了。” “我还以为······天邪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想不到你们竟然做了那样的事,还野蛮地把恩雅的衣服撕烂了。”欣莉伤心难过到了极点,眼里一眨一眨地闪烁着,大有泪崩天下的情势。 天邪一愣,轻轻地敲了欣莉的额头:“你瞎想什么呢。快去拿衣服。” “难道······你们没有·······。”欣莉破涕为笑,又欢喜地跑进帐篷:“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来。” 真是的,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到底在想着什么啊。难道这个世界的风气开放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美国?天邪如此想着。 一路上,欣莉又唧唧咋咋地问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还有一些瞎猜瞎想的莫须有的事。 待到了附近,天邪只好假装肚子痛想要方便一下,叫欣莉自己过去。等到欣莉走远了些,天邪又大声说,肚子忽然又不痛了,既然衣服已经送到他就先回去了。 他实在受不了那单纯的丫头,尽会问那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走进帐篷,兰斯迫不及待地坐在了天邪旁边:“那只火豹怎么样?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有那么容易打死的话,你可以去试试。我一凝聚灵力,它就跑了,应该是感应到我的灵力比较强的原因吧。”天邪道。 “那真可惜,火豹的皮毛比剑纹虎还要贵上许多呢,毕竟它的速度很快,很难被灵者猎到。”兰斯有些遗憾道。 “你想钱想疯了吧,小命还在就已经万幸了,还想着钱。”天邪无语。 “呵呵,没有钱,怎么能过上好日子?”兰斯憨笑道。 是啊,曾经的妈妈和我,岂不是因为生活的窘迫过得很劳累? 虽然我们都很开心,但是也说明金钱的重要。 有钱虽然不会幸福,但没钱却一定不会幸福。 天邪爬上一颗六七十米高的参天大树,仅仅一条枝干都能像一条路一样粗。 眺望向远方,只见远山的外面是一层迷雾笼罩的山林,连绵百里,如浩瀚无边的大海。 站在高处,就能感受到大地那包容一切的宽广胸怀,世间万物都是大地的宠儿。 吹着清新的山风,悠闲自在地躺在树干上,看着辽阔无边,白云层层叠叠的苍穹,心胸不禁也变得浩瀚。 他不再去单单地想着人生价值,因为他想起了妈妈的一句话: 在漫漫人生路上,总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和烦恼。但你不要因此而整日郁郁寡欢,你只需要用平常心去过好每一天,因为船到桥头自然直。 正文 第十章 合群1 无心之下,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如何修炼灵力。 跳下五十米高的大树干,“砰”地一声沉响,在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那个世界,五十米高足以把人摔得骨头都破裂了吧。但这个世界,灵力的运用可以缓解力的冲击。 坐在林荫里,试试运转内气一样引导灵力看看。把灵力在经脉里运转了起来,发现就像河里的淤泥一样流动得极慢。 发费了许久,才运转了一个周天。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暂时就这样做吧,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毕竟内力就是如此修炼的,而灵力应该和内力的性质差不多吧? 当天邪精神疲劳得再也难以聚精会神的时候,才把灵力运转了十三遍。 看看痛日头,立时傻了。想不到才那么一会儿就到下午了。感受一下灵力,似乎发现了一点点不同呢。仔细一感应,却又发现没什么两样。 正准备起身,就看到恩雅带着猎队拉着一车车的猎物在远方过来。 等到他们走进,天邪打量起那些猎物来。大的有牛那么大,小的就只有鸡鸭那么点了。整整装了十几车,猎物的伤口都被涂上了白色的粉末,想来是什么特殊的处理方法来阻止血腥味的扩散。 “你在这里睡觉?”恩雅问道。 “算是吧,顺便修炼了一下灵力。”天邪耸耸肩,淡淡道。 “灵力越强,修炼起来就越难。大多数都是通过药物或者特殊方法才能有很大的提升,你难道是靠普通修炼就变得那么高了吗?”恩雅道。 天邪总不能说他一来到这就是这么级别的灵力吧?只能点头嗯了声:“你是怎么修炼灵力的?” “我们不是都靠挤压灵力吗?由于经脉的空间有限,所以全部都需要把灵力一直挤压,以此来提纯灵力和容纳更多的灵力。当然了,听说那些大家族有自己的方法。你难道也有特殊的方法?”恩雅奇道。 经过那晚的交谈,她知道天邪只是一普通人家的出身而已。 “难道不能通过扩大经脉来提升容纳的空间吗?”天邪迷惑道。他修炼的内气是可以通过扩张经脉来提升运转的流畅性的。 “你说什么呢。”恩雅一脸惊吓,一副见了鬼的神情,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邪:“那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是经脉爆裂,从此沦为废人。即便是接近顶级的那些灵者都不敢轻易尝试的。你修炼道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意外那还真是个奇迹了。但你最好以后别再这样做了,并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以气养脉是中国武术者能够延年益寿的根本原因。现在想来自己的经脉和他们是不同的。 他有十几年的以气养脉基础,经脉的韧性就强得多。还有就是,他的大脉已经通过内气打通,而他们的大脉是不通的,无法使得灵力运转大周天。 “就像一个装有沙子的罐子,你一直使劲压,肯定能压下去。但是你只要轻轻地不停摇,它也是能压缩下去的。而且经过摇晃的沙子又能够再次挤压。”天邪只能打着这样一个比喻。 “是吗?你就是这样修炼才变得这样强的吗?”恩雅若有所思。 “额,这可不好说,也许并不适合每一个人。你可以尝试先用一天或者几天的时间调动灵力在小脉里循环运转。”天邪心里也没底,只能弱弱地说。 但恩雅却以为天邪是故意把声音降低,不让其他人听到。 因为秘法在这个世界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不是至亲至爱之人,是万万不会轻易传授的。 恩雅只感觉心脏快跳出来了,呼吸变得急促。 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方法?他是不是对我······?恩雅想着,脸开始变得通红。 虽然他们才认识两天,但恩雅已经知道天邪的为人如何了。想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想起在自己绝望中绽放的那个微笑,想起那张因为思念而憔悴不堪的脸。 越想下去,恩雅心里越是紧张,神色也变得心不在焉。忽然一个踉跄,一直强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小心点,走路都能出神。”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恩雅秀红地低下头,不想被他知道心中那羞人的想法,低声道:“我在想你那个修炼的方法。” “哦,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天邪看到她那么害羞,不禁又想到了欣莉那个小丫头。 这个世界不是很开放吗?怎么只扶了她一下就脸红了呢? 天邪心中关于修炼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也不在说话,而恩雅则一直低着头默默无语地走着。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帐篷处,然后没有说一句话地分开了。 很快就是准备晚饭的时刻了,看到大家都在忙乎,只有自己闲着等吃,天邪有些不好意思了。来到兰斯身旁,拿起刀想要帮他切肉。其他周边的人看到天邪来了,都不自觉都走开了。 “虽然我跟他们说了,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但他们还是不肯相信。”兰斯无奈地摆摆手。 “哪些人?” “就是那些中级灵者。每年来征税的人里,为了威慑各个部族和村落乖乖把粮食交上去,都会派遣一个四级或者更高的人来领队。稍微有一点不满,便会杀人。所以每次缴纳的东西都要比规定的多,那些多余的想来都进了他们各自的腰包了吧。有时候要是来了好色之徒,还会糟蹋村里的姑娘。”兰斯叹了口气,愤恼得咬牙切齿。 “难道国家对于这些人不管不问吗?”天邪紧紧皱眉。 “常年来的战争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国家哪里还管那么多。只要有实力的,不管过去干过什么,都会被招纳。这个国家早就死了,存在的,只是等待最后的审判。对于他们的罪恶,人民已是深恶痛疾,总有一天他们会得到最大的惩罚。”兰斯狠声道。 “会的。罪恶,将使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天邪心里不由得气恼,不自觉地沉声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说完后随即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陈医生的记忆所影响? “听说已经有人反抗了,虽然反抗军只坚持了短短几天。虽然他们在封锁着这个消息,但还是让人们对灰色的生活有了企盼。他们肯定在期待着有那么一个人,来带领绝望中的人推翻这个.的政权。”兰斯肯定地说。 “如果有人起义,你会加入他们吗?”天邪随口道。 “那要看引领的人有没有带领我们的那个才智。要知道一个领袖最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还要有威信、谋略等等。可惜这样的一人实在难得。不然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我弟弟报仇的。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因为不满家里的羊被征税队拉走而哭闹起来,被那惨无人性的征税队的人一脚踢死了。”兰斯叹息着摇了摇头。 正文 第十一章 合群2 “苦难不会一直下去,天空终将会亮起的。世界,是众人心中对生活的美好想象凝结而成的,并不是个别人的为所欲为所能左右的。”天邪道。 兰斯忽然一笑,又变得像平常那样乐观的贼笑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和恩雅那个了?” “怎么会?我虽然会暂时留在这里,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了离开的。”天邪无语,只好替这个瞎想主义者分析着。 “你就别掩饰了,恩雅是我们部里最漂亮动人的姑娘。你看那身材,那丰饱的胸,高挑的身材······。”兰斯一个人想入非非地说着,脸上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伴随着兰斯的话,天邪脑海里不禁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一股热血汹涌而来。连忙一巴掌拍到兰斯头上大骂道:“快切你的肉,想着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真喜欢的话,就去跟她说啊,说不定她也喜欢你呢?” 兰斯收起猥琐的样子,轻咳了声道:“我还没自我良好到那个境界。话说,在看了恩雅那样极品的身材你难道就没有······。” “没有什么?”一个压制着怒意的声音传来。 “没有幻想抚摸着那······。”兰斯自顾自地说着,忽然一愣,脸色变成了猪肝色。 冷汗淋漓的兰斯忽然猛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啊!我忽然发现没有柴了。你先切着,我去找些干柴来。” 兰斯慌忙逃向树林里,恩雅捡起一块石头就使劲扔了过去。 “哦······!”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兰斯双手捂着屁股跑进了林子。 这准头······好手法,竟然爆菊了。 恩雅羞红着脸咬着嘴唇,恨恨道:“叫你胡说八道。” 天邪尴尬地轻咳了下,为了打破这种气氛,笑道:“他就会瞎说,其实人还不错的,是个可以担当的好对象。” “谁眼瞎了才会看上她,哼。”恩雅不屑地扭过头。 “今天收获似乎很不错嘛。”天邪错开话题。 “嗯,这几天的收获都很好,所以比预期要快一天就完成了任务。我们明天就会提前一天回去了。”恩雅果然欣喜起来,脸色变得正常了。 “那还真不错。”天邪附和着说。 “你出去后,有什么打算?” “我可能会留下一个月,我答应了兰斯和欣莉,要教他们武技。哦,对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看看。” “真的吗?你和我们也只是一面之缘,这样真的好吗?不会违背了什么规定吧?” “教我武技的师父有好几个呢,他们也没有说过不许把武技传授给别人的话。所以没有那么多规矩,放心好了。” “那你一个月之后会离开吗?” “嗯,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样啊。”恩雅有些遗憾,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发呆起来。 “天邪哥哥。”一声欣喜欢叫传来。 “哦,是欣莉啊。你手里篮子里的是青菜吗?” “嗯,是我们找到的野菜,现在已经清洗完了。”忽然看到火堆旁发呆的恩雅,奇道:“恩雅她怎么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天邪自顾地切着肉,头也不抬道。 “嘿,恩雅。”欣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故意大声在她耳边叫道。 “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恩雅慌乱地左顾右盼看了两次,回神过来。 “水都烧开了,你怎么还不把肉放下去?”欣莉用一种探索意味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恩雅道。 恩雅眼神躲闪,看向别处附和着说:“哦,水烧开了啊。” “快去拿肉过来啊。”欣莉大声提醒。 “哦,马上去,马上去。”恩雅眼神渐渐变得正常了,来到天邪旁边用手把肉一捧一捧地放进锅里。 这时候,兰斯也回来了。走路姿势还有些奇怪,扭扭捏捏地抱着一堆干树枝过来。 兰斯嬉笑地跟大家打招呼:“我回来了。欣莉今天找的野菜真好呢。” 这货竟然完全没有丝毫尴尬,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之前的事一样。 佛说,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天下无敌。 看来兰斯对这句艰深枯涩的“禅语”理解得极为透彻,已经深深领悟了其中深奥的“禅机”。 “说起来,恩雅今天真的好险呢。既没有被火豹吃了,也没有被烤焦了。要不然我们这些爱慕者可是要伤心得死去活来呢。”兰斯打趣道。 “如果你现在就想感受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留下永久的回忆。”恩雅挑眉,给了兰斯一个警告。 “哎呀,恩雅。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懂得含蓄和矜持嘛,这样才会觉得可爱,你说呢天邪?”兰斯躲在天邪的旁边,毫不在意地说。那家伙估计是找到挡箭牌了才大胆地说,但眼角还是警惕看着恩雅,时刻防备着。 这咋又跟我扯上了?天邪只能干笑着符合:“算是吧。” “这样······啊。”恩雅没有发飙,低声嘀咕着。 兰斯一看,有戏,对着欣莉挤眉弄眼:“嘿,欣莉。你还小,用不着嫉妒哈。等你长大了,像恩雅一样漂亮了,肯定也会遇到一个像天邪一样帅气的人的。” “哼,讨厌鬼。”欣莉对着兰斯骂道。 “兰斯你一刻不嘴贱就不爽是不是?快把洗好的菜分给大家去。”恩雅气骂道。 “遵命,领队大人。”兰斯大声应着,走了嫉妒地嘀咕:“嗨,在这万物发春繁衍的季节,长得如此帅的我竟然没人看上,真是天理不容。” “嘻嘻嘻,哈哈哈哈。”欣莉笑得前俯后仰,指着兰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快滚!寂寞了就去找你家的母羊去。”恩雅红着脸大骂道。 待兰斯走后,天邪也收起笑意:“队伍里面有兰斯这样一个人,是不是多了很多乐趣呢。” “那家伙比一个女人还话多,不过确实也是因为狩猎生活太过单调,他就喜欢找些乐子来调笑大家。”恩雅道。 “天邪哥哥,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汤料?”欣莉搅拌着锅里的肉汤道。 “我喜欢偏酸偏辣的,要是大家不习惯的话按照平常做法吧,没必要为我一个人搞特殊。”天邪道。 “啊?你喜欢酸的啊。”欣莉不禁感到牙都酥了,身体忍不住缩了缩。然后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好,我也吃酸辣的。要是以后天天和天邪哥哥吃饭才好。” “那你可要努力修炼哦。要不然灵力太低的话,可是无法跟在我身边的哦。”天邪对于欣莉的天真单纯摇了摇头,只能打趣道。 “嗯。我一定要加倍努力,但是你可不能反悔。等我变得像你这样强的时候,你要天天陪我吃饭。”欣莉喜笑着。 “好好好。”天邪笑着答应。要想像我这样,起码你也要去一次我那个世界才行。 “不过要多久才能做到呢?”欣莉捧着脸,手指间摆弄着那可爱的双马尾,忧愁地说着。 “只要你相信你自己一定能做到,那么那一天很快就到了哦。”天邪眼里多了些柔意,看着那天真的小丫头。 两人不知不觉地说着直到兰斯回来,那货一回来就从锅里拿出一块肉,边咬变点头道:“嗯,看来差不多了呢。” “别贪嘴,把切好的肉拿去分给大家。”恩雅命令道。 “怎么又是我?”兰斯不情愿地拿着几个篮子嘀咕着走了。 天邪坐到欣莉旁边,扔了跟柴进火堆:“欣莉将来想做什么?” “我本来是想成为像恩雅一样出色的猎队领队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欣莉嬉笑道。 正文 第十三章 合群3 “哦?为什么改变了?” “因为你啊。天邪哥哥以后肯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那我一定也要成为了不起的人,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呵呵,我哪里会有那么伟大的报复。说不定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呢。”天邪有些唏嘘,他如今都不知该做什么谈何以后? “怎么会?天邪哥哥以后肯定是很了不起的人。我相信天邪哥哥。”欣莉肯定地说。 忽然想到,说不定自己会替陈医生完成他的意愿呢。便随口:“要是我想要当国王呢?” “那我就要当一个大将军,打败这个丑恶的国家再改变它。嗯,好像大将军至少要八级灵者呢。”欣莉皱着小眉头,随即为自己打气道:“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 “傻丫头,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天邪笑道。 “我回来了。你们有没有背着我偷吃?”兰斯小心眼的说着。 “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嘴馋?”恩雅白了他一眼。 兰斯夹起一块肉:“我试试熟透了没有······啊。”懒死把肉一丢,伸着舌头不停又手扇着:“好辣好辣。” “给你。”天邪把水袋递给兰斯,他拿起就咕隆咕隆地喝起来。喝完后,还是觉得口里像一团火一样。等嘴里不怎么辣了,才指着欣莉愤愤不平:“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我喝了这么多的水,肯定是不来多少肉了,然后你就可以多吃点肉了是不是?” 原本偷笑的欣莉顿时笑不出来了,女孩子被说贪嘴和吃得多是多羞人的啊。欣莉两手叉腰气恼道:“谁叫你用了天邪哥哥的汤料了,这么一大锅谁吃得完,没人跟你抢。” “这么辣谁会吃啊?”兰斯不服气地说。 “那个······是我跟欣莉说我喜欢辣的······”天邪不好意思道。 “可是这么辣你能吃得下吗?”兰斯不信道。 “很辣吗?”天邪夹起一块肉沾满汤料,吃了一口,细细品了一下点头道:“嗯,味道不错,要是再辣点就好了。” “什么?你·······。”兰斯嘴巴长得老大,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那么辣的东西。 “那个红色的是辣椒粉,你可以再放点。”恩雅指着欣莉面前的袋子道。 “我帮你放。”欣莉连忙抢着帮天邪的汤料再加了些辣椒粉,问道:“够了吗?” “可以了吧。”天邪点头,淡一点辣一点没什么,反正味道差不多了。 “咦?欣莉,你不是不喜欢辣的吗?”兰斯不解地看着欣莉在自己的汤料里放辣椒粉。 “天邪哥哥喜欢,我就要喜欢。”欣莉道。 “我可不管你们了,我先开动了。”兰斯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欣莉看着那块沾了汤料的肉,犹豫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闭上眼睛一口吃了下去。 “啊······好啦好啦。”欣莉辣得眼泪都出来了,不停地呼和着。天邪把水袋递过去:“别勉强。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口味的,没必要和别人一样的口味。” “可是······。”欣莉喝完水,想起刚才的那种火辣,终于不甘愿地妥协:“好吧。” 她正想把汤料倒掉,恩雅拉住欣莉的手道:“倒了多可惜啊,给我吧。” 欣莉诧异地看了恩雅一眼:“好吧。不过很辣的哦。” 在兰斯和欣莉奇异的眼光下,恩雅吃了那一块肉,还还没有立即大叫起来。她只是点头,随口说道:“嗯,是很辣的。” 这可把欣莉刺激了,她立即不服气地把一块肉放进汤料理,咬牙后吃了下去,但很快就呼喝着喊辣了。天邪乐得好笑,没好气地拍了她的头一下:“说了吃不了就别勉强啊。” “哦,我懂了。这肯定是修炼的一部分,这是要磨练一个人的仍耐性。因为修炼是那么那么地辛苦,所以需要慢慢磨练自己的耐性。我一定会吃下去的。”皱着小眉头,欣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吃了一块。 这小丫头还真会心理弱势转移,如果说兰斯具备觉悟的话,那么欣莉就具备了成为一个强者的心理。只有占据心理强势的人,才不会感到自己是弱小的。也就是说,她不会因为什么事而自卑。她总是有什么理由来改变对自己弱势的看法,甚至把弱势转为强势也说不定。 “是吗?那我也要磨练耐性才行。”兰斯考虑一下,也加入了“呼呵”队伍,然后几个人整个晚饭都在“呼呵呼呵”地喊着辣,只有天邪是在品味着这些调味料的特别。 一顿饭不知不觉吃到了夜幕降临,当众人吃得陆续完毕的时候,天上繁星已经开始出来了。现在也就是八点钟的样子,天邪实在睡不着。放在那个世界,能十点半睡觉的人很少,大多都会拖到十二点的。 “天邪哥哥你去哪?”正在收拾残局的欣莉叫道。 “我去散步,找个安静的地方看看星星。”天邪慢条斯理地说。 “那我也去,你们收拾吧。”欣莉像只小麻雀一样,欣喜地走跳着过来,然后抱住天邪的手臂不停叫道:“快点快点。” 直到那两人消失在夜色里,恩雅才转头看向哪里,心里暗叹,单纯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了吧。 “可是,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呢?还不是每一天都一个样的吗?”欣莉感到无趣地说。 “也不是呢。你要是细心留意的话,就会发现其实是不一样的。那些星星会随着时间慢慢地改变在天空的位置,然后在明年的那个时候又会回到那个位置。那些星星每一年都会随着一定的轨迹走一便,一年一个循环。” “有吗?我可没有发现呢。” 这个世界没有猎户座,也就是说和地球的星空是不一样的。找到几颗最亮的星星,它们组成的形状就像十字。便指向哪里:“你看那七颗星星了没有?他们的排列就像一个十字架,等过了一段时间,它们的位置就会改变。等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又会在那里了。” “是吗?我记住它们了。不过明年你一定要和我一起看那个十字星,好不好嘛,天邪哥哥。” “行,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我说过哥哥一定会做妹妹喜欢的事的。” “天邪哥哥真好。”欣莉抱着天邪的手臂,听天邪说着各种关于星星的事,眼皮也开始慢慢打架起来。 这个世界的人习惯早睡,想来是因为没有电的缘故吧。那个世界大多数还是喜欢夜市,一到晚上就喧闹得不行。 妈妈,你说人离开后就会在天上看着生者,为生者祈祷着幸福和快乐。你是不是在看着我呢?你说并没有离开我,只是在看着我,那么就让我感受你的存在吧。天邪目不转睛地看着天空出神,神色慢慢变得虚幻起来。 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和妈妈一起在厨房做蛋糕,他帮妈妈搅拌着鸡蛋和面粉,而妈妈则在厨房洗着几种水果。他们今天要吃的是水果味的蛋糕。 睡梦中的天邪,嘴角慢慢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就像那些年和妈妈在一起一样的微笑。 正文 第十四章 山贼1 “啊啊······。”大胡子莽汉站起来,气得抓狂,像猩猩一样地用左手捶着胸口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天邪把左手背在了背后,对着他勾了勾手。 这可把大胡子莽汉气到了极点,应该连理智都失去了吧。在他看来,刚才那一击就只差一点而已。 又是一个急冲,大胡子莽汉双手举刀一个竖劈。 同样急冲的天邪忽然加快一点速度,一个极快的侧身躲过几乎擦面的白森森刀面,同时右手抓住他的肩膀为支点一个侧翻到了他的后面。 欣莉调皮一笑道:“那今后天邪哥哥要多和我一起睡觉了,这样才会每天都做这样的梦。” “真是个毫无顾忌的丫头。”天邪笑着起来,伸展了一下身体。 朗朗的天空,清爽的空气。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当队伍跨上归途,欣莉高兴得不得了。说着要带天邪去吃什么什么东西,去哪里哪里玩耍,也说着部里的一些事。 队伍从清晨出发,到了日头猛烈的正午时分开始休息。毕竟火热的天气不太适合长途,何况还拉着十几车的猎物。那些猎物经过特殊处理后,短时间内不会发臭,在没有冰箱的这个世界还真是个意外。 其他的人都是轮流休息,换着推一个车,只有八个姑娘得到了特殊待遇。 毕竟一趟车下来,男人的都热得只剩下短衫,更有甚者干脆脱光了上身。总不能让女孩子也这样吧? 当然,以客人身份暂留队伍之中的天邪也没有加入那劳苦的行列,也在队伍最前面优先地观光着一路上的好山好水。 当然,应该也只有他一个人才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休息的时候,女孩子就负责把加了盐的水分给大家。加了盐的水能够补充身体里的内环境盐分损失。 其实,天邪也不是没想过帮他们换下手。不过每到一个人面前如此说的时候,那人就会慌慌张张地摆手说不用。 也许,在他们眼里,弱者所承受的一切劳苦都是理所当然的。 天邪连连问了几次后,也不在去问了。正如那天伊利所说的,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觉悟。他们的世界是.裸的弱肉强食,一但被这种观念俘虏了,那就不是一句话就能解放心中心中禁锢的了。 归途肯定是没有来时的速度快的,来时只用了两天,回去的时候就会用三到四天的时间。终于第四日正午,看到了远方黑点大小的房子。 就在这时,出现了意外。 只见旁边的山林里忽然涌出一大群人,看样子似乎有两百到三百之多。 恩雅众人无不如临大敌,脸色凝重地纷纷抽出猎刀,警惕地环视着围困他们的人。 天邪不禁有些趣味了,在那个世界没少见拦路抢劫的。当然,一般都是他把抢劫的海扁一顿。来到这没几天,遇到贼寇了。电视剧里的老套剧情也要上演了呢。 不过,这些贼寇可是玩真的,不会通过吓唬人索要钱财那么简单。 “他们袖口上抱着红带,是拉尔法斯。”恩雅沉声道。 “不怕,有天邪哥哥在呢。”欣莉兴奋大叫道,丝毫不畏惧那些拿着雪亮武器,面露凶狠的人。 想到天邪,恩雅脸色才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道:“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们今天恐怕·······。拉尔法斯是这一代出了名的山贼头子之一,他本身是四级灵者,手下尽是一些亡命之徒和大奸大恶之辈。一般的匪贼抢了钱财就罢了,他们还要以杀人来寻乐子。” 这时,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扛着一把快两米长的大刀大步走来。 他用那双豹子觅食才有的双眼凶恶的扫了一圈,仿佛执行官一样宣判着死刑般大声宣布:“女人和货物留下。男人嘛,留下钱财,一人抛一次硬币,反面的死,正面的脱光裤子滚蛋。” 世界上有许多罪恶是不可原谅的,用他人生命来取乐的人就是其中一种。这种人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了货物和玩具的存在,对生命的价值理念是扭曲的。 天邪,讨厌这种人。对于那些对生命失去尊重的人,他的生命也没有资格获得别人的尊重。 “喂,大胡子。我们来开个玩笑怎么样?”天邪玩味地打量着对面,眼里尽是轻蔑。 不是对对方实力的轻蔑,而是对他的人品。他发觉他越来越像堕天邪的行事和性格了,只是少了那种恶作剧的行事和极为乐观的处世态度。 “一个连性命都在别人手里的渣渣,还有心情开玩笑,我不得不佩服你愚蠢。还有你那眼神让我很不爽,所以你就不用跑银币了。”大胡子莽汉冷声道。 “欧?你这是在嫉妒我比你长得好看吗?虽然你长得很对不起观众,但是你也要有自知之明啊。长得丑还出来吓人,多么让人影响胃口啊,人家还要不要吃饭要不要活啊?”天邪痛心疾首地摇头晃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扑哧,啊哈哈哈·······。”欣莉笑得抱着肚子,弯着腰,小脸红通通的。 其他人也被逗笑了,只是这种场合难以大笑起来而已。对面那群贼寇里也有人忍不住闷笑起来,但畏惧大胡子莽汉的淫威,不敢太过表现得明显。 大胡子莽汉怒极反笑,指着天邪狠声道:“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可惜眼神杀不了人,嘴巴也杀不了人,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没死。”天邪挑衅地对着大胡子莽汉瞪了一眼。 大胡子莽汉气得暴跳如雷,瞬间暴走,挥舞那把大刀冲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天邪不退反进,根据对方的速度,应该只是三级灵力的样子。天邪也用三级灵力的速度前冲,但他的反应能力却是极快的。两放极速前冲,对面迎面就是一大刀挥来,可把恩雅等人看得心惊肉跳。 就在大家以为快要被砍到的时候,天邪脚下一变,身子微微后仰的同时躲过迎面劈来的大刀。然后在后仰的时候一个漂亮的转身从刀下绕到了莽汉的背后,利用旋转的惯性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由于大胡子莽汉本来就是前冲,这下惯性太大,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正文 第十五章 山贼2 但还没有结束,天邪又以他的肩膀为支力点,一个凌空的旋转在他的屁股上又是一脚,落地的时候单手支地一撑就弹了起来了。 “哇,天邪哥哥好厉害。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原本惊讶不已的欣莉顿时兴奋得手舞足蹈地大呼小叫起来。 那自然流畅的动作,漂亮的技巧。欣莉两眼冒着星星,一脸崇拜。 又一个狗吃屎的大胡子莽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和对方是有差距的,从对方的速度来看,应该也只是三级灵力,只是对方的武技远远超过自己。 大胡子莽汉从怀里拿出一个五色的石头抛向天空。 “小子,你就等着死吧。”大胡子莽汉恨恨道。 不多时,一个身穿战甲的高瘦中年从山上几个小跳落在了山路上。 他下来扫视了一下状况,不悦地皱着眉头:“贝鲁,只是几个小角色都搞不定,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大,有个硬角色。速度和我差不多,只不过武技有些技俩。”贝鲁指着天邪气恼道。 拉尔法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稍有兴趣地看了天邪几眼,便抽出一把长刀过来。行事不拖泥带水,看来是个果断的角色。 天邪一直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战斗技巧,便根绝对方的速度来调整自己的速度。拉尔法斯的速度确实比贝鲁快上许多,而且战斗的技巧也不在那么毫不顾忌把力道用老。但是,他所用的招式都是属于那种简单直接有效的招式,即便是虚晃的几个招式也是那么明显。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招式更是千变万化和层出不翘,其中虚虚实实更是让你的大脑应接不暇。 大约五十刀后,拉尔法斯不在攻击,皱着眉头:“你到底是谁?德班城根本没有你这号人。” “恩雅,把你的猎刀给我。” 接过恩雅的猎刀后,在手里甩了甩适应刀的重量和结构。因为刀的结构不同,重量的分布肯定不同,就像鬼头刀的刀头是比刀身要重许多的。 天邪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我把这个石头扔到天上,如果它落地之前你还有命的话就告诉你。” 话语刚毕,石头已经飞上了天空,天邪也举刀而上。 华丽的技巧,武技和身形融为一体的那种流畅,眼花缭乱而虚虚实实的招式。当石头落地之时,惊鸿一瞥的一个刀芒穿过拉尔法斯的脖子。 “很遗憾,你没有命了。”天邪淡淡道。 拉尔法斯全身上下已经有了三十多条血痕,最后血如箭般地从脖子射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恩雅,叫大家把弓箭拿出来,谁敢跑就杀了谁。”天邪说完,就闪身到了最外围的圈子,手起刀落地收拾了想要逃跑的五个人。 这时候他不再是四级的速度,以他们的反应只是看到一个虚影而已。 被.裸的弱肉强食法则俘虏的他们,瞬间被震慑得没了逃跑的想法,纷纷丢下武器求饶。 “天邪哥哥,你好厉害啊。”欣莉高兴得忘乎所以,兴奋地跑过来。在路经贝鲁时,贝鲁忽然猛然起身想要挟持她。 “小心。”恩雅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条手臂飞了起来。 欣莉不解地一回头,再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被踢飞在地上的贝鲁捏着断臂惨叫着打滚。 “还真是个没有心眼的冒失鬼。”天邪虚了口气道。 刚才要是再慢些,估计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欣莉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兴奋地拉着天邪的手臂撒娇:“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嘛。” “好好好,等回去再教你。”天邪微微一笑,捏了她的脸蛋一下。 忽然想到,至从那一夜和恩雅说出了那些话之后,性格似乎开朗很多了呢。不自然地看向恩雅,只见她感激地笑了一下。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你也说过要教我的。”在族人羡慕和嫉妒的眼神里,兰斯也举起手大叫着。 “这些人该怎么处置?”恩雅略有些厌恶地看着地上求饶的人。 “你们全部站过来。”天邪脸色瞬间一冷,这些人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早就死有余辜了。 不过最终还是仁义战胜了个人情绪,天邪叫他们排成六行跪在地上,然后说道:“若是就这样放你们走,难保你们不会再去害人。”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今后我们一定好好做人。”地上两百多人一齐求饶起来。 “对于你们所做的罪恶,只有请求神明来宣判死刑了。从头到尾,一个银币了轮流抛,反面的全部死。”天邪寒声地说。 并不是他轻视着生命,而是要让这些人明白生命的可贵。只有他们正在面临死亡后,他们才会知道活着是多么一件幸福的事。只有明白了生命的价值,才会尊重别人的生命。 让他们一个个地抛,就是要让死亡的恐惧使他们认识这个意义。当他们看到前面的人一个个死在面前的时候,就会感受到那种感觉。 “罪恶,将使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如果你们当初不为恶,就不会有今天的恶果。”那声音就像死神的审判,述说着他们的罪孽。 “啊。”一声凄厉惨叫把地上的众人全部吓得身子一颤。 他们多么希望那个银币永远不会轮到自己,这时候他们开始深深醒悟和后悔,后悔过去的种种恶行。有的人甚至痛苦地哭了起来。 “把哭了的人全部拉出来。”天邪怒得大喝一声,顿时那些人原本想哭的人都不敢哭了。 如果一把刀可以洗去罪恶,我不介意当一个屠夫,拿起那把残忍的屠刀。 到了第二人,他颤抖地拿着银币,久久不能抛起。时间可以给人深刻的反省,天邪不着急,对着跪在地上的人:“我倒数十声,你不决定的话我就只能帮你决定了。”转头对兰斯道:“你来帮我倒数十声,不用很快。” “好。10······9·······” 一个人会在临死的时候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事和人,希望这十声倒计时可以让他们明悟。 “4······3······2······。” “啊······!”就在最后一声,那人痛苦地大喊一声闭上眼睛抛弃了银币。 他不敢睁开眼睛,抱着头在地上颤抖着。良久之后,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恭喜你,是正面。” 那人连忙抬头,看着地上的正面银币,把头埋进地面嚎哭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第一百五十六人,天邪还是不急不缓地进行着。只是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凝重,握刀的手有了一丝颤抖,额头有了些细汗。猎队里很多人都看不下这残忍的局面,纷纷把视线转移到了地面。 “我来帮你吧,你在旁边看着他们就好。”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直柔和的手夺过天邪手里的刀。 那一刻,天邪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经变得冰凉,直到从那里那只手里传来温柔的感觉的那一刻。 “我没有十声,只有三声。”恩雅说完,给兰斯一个眼神,兰斯点头:“3······2···。” “啊·······!” 大约一个小时候,终于结束了。天邪把视线转到被拉出来的十几个人,那十几个人顿时吓得又哭了起来。 “有人说过,一个人只要有泪可流,那么他就还有的救。你们不用抛银币了,感谢你们的眼泪救了你们一命。”天邪平静地说。 “谢谢你,谢谢·······。”那十几个人连忙哭着磕头。 也许是他们罪该万死吧,原本差不多一般几率的存活率,却只有五十多个人活了下来。 “你们的窝点在哪?还有多少人留在那里?”天邪审视道。 “离这里大约走半个时辰,里面有五个人留守。”一个人说道。 “兰斯,你带四十个弓箭熟练的族人和他去贼窝,杀了那五个人,把他们抢来的钱财都拿来,再烧了那个窝点。”天邪说完转头对着地上那些活下来的人道:“你们拿起地上的刀,路边挖一个大坑,埋了他们之后就可以走了。希望你们好好珍惜你们的生命,要是我知道谁再敢有歹念,我会让他尝试世界上最严厉的惩罚。” 做完所有的一切后,天邪一个人来到了林子里的小溪边。 当他蹲下身子,消失在树丛后面后,就拼命地呕吐起来。把早上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然后就是胃水。 他几乎快吐得晕厥过去,脸色苍白到了几乎透明。 这时候,一双手臂温柔地从后面搭在了天邪的肩膀上:“没事的,他们都是罪该万死。你只是杀了该杀的人,拯救了今后可能会遇害的所有无辜的人。” 天邪把脸浸入水里,到了极限的时候才抬起来大口呼喘。 恩雅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明是那么的脆弱,却还在勉强着自己。他本可不必那么做,却坚持着。 “我帮你洗干净脸上的血,衣服就扔掉吧,我帮你拿了一套过来。”恩雅慢慢地说着,开始帮天邪洗脸。 直到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后,欣莉脸色才慢慢好转,看着那进去了快半个时辰的两人,嫉妒地嘟着小嘴:“他们都进去那么久了,在干什么呢?不会是在干那事吧?难道天邪哥哥的内心隐藏着阴暗,在杀了那么多人后更喜欢做那种事?” 想入非非的欣莉不禁缩了缩脖子,摸着小鹿般乱撞的心口自言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天邪哥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正文 第十六章 南村部1 大约半个时辰后,脸色恢复正常的天邪刚刚走出林子,就远远听到兰斯惊叫的声音:“嘿,天邪大哥,发财了!发财了!啊哈哈······!” 只见兰斯背着一个袋子,兴冲冲地跑过来,然后使劲把东西往地上一放,累倒在地上呼喘:“发·······发财了,钱······好多的钱。” 欣莉把袋子打开一看,小嘴长得老大,惊跳起来:“哇,好多钱啊,天邪哥哥。你快来看。” 后面还有十几个人也背着袋子过来,然后把袋子放在一起。袋子里有的金币,有的是银币,大多数袋子里装的是铜币。 “这附近可有哪里的人活不下去?”天邪看向恩雅。 “我们族落因为靠近深山,而且世代都传会狩猎好勉强好些。外面的好几个务农为生的村落都很艰难,其中有三个村子都到了买儿卖女的情况了。”恩雅沉声道。 “这些钱分给那些活不下去的人吧,给那三个村子多分些。”天邪轻声说着,也许是呕吐得厉害,声音有些虚弱了。 “啊?我们不要这些钱啊?”欣莉顿时遗憾地瘪了瘪嘴。 “是啊,天邪大哥。难道我们一个铜币都不拿吗?”兰斯有些叹息和遗憾地说。其他人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天邪,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钱固然是重要的,但获得的方法一定要问心无愧。这些钱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是他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我们不能要。如果你们用着抢来的钱,那么你们的良知何在?你们现在还不至于饿死,但如果你也是他们其中的一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在祈求着上天给你一口饭吃?”天邪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说着。 “我同意。毕竟若是没有你,我们可能性命都难保,还说什么钱?”恩雅大声说道。 其他人听恩雅如此说,都不禁恍然大悟,大多数人都不在抱怨了。 “这些武器就当作你们今天的酬劳吧。”天邪见众人几乎没有异议,才缓缓道。 其他人一听,立时高兴起来,一把武器的制作成本可是很高的。 在这多大百年的战争时期里,政府对于铁的控制极为严格,所以通常一把武器的价格都是极高的。 众人再次启程,兰斯走到天邪身旁,一改先前的财迷样,认真道:“你真的和我们不一样呢。我们都是一群被生活逼迫和臣服的人,我们都把心力都用在了肚子上。或许,你就是我说的那一个人哦。你不像是普通的人。” 天邪不知该什么说才好。这个世界,他的出身的确算是贵族。但现在的他是来至那个世界的人,有着那个世界的思想。 “不过那不重要,我们只需要知道你是堕天邪就行了。”兰斯笑道。 经过零零散散的村落,终于又走进了山路。看着那些神情麻木的人,拿着农具在地里有气无力地干着。 偶尔会有人直起腰,愣愣地看着猎队上一车车的猎物。有的眼里冒着精光,有的是嫉妒和羡慕,有的只是灰灰的死色。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时代?以至于那么多的人都在苟延残喘地挣扎着? 即便活得没有希望,看不到希望,他们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在挣扎着,反抗着命运? 莫名的,天邪心里有了些不自在,那种感觉直到走进山路里才消失。 山涧里的路忽然转为向上,坡度还特别大。想要上去要话费极大的力气不说,不小心就可能被车子拖着往山下滚去。 恩雅举手,示意大家停下来,大伙就在山脚下休息起来。大约休息了半个小时后,恩雅微微皱了皱眉,对兰斯道:“你上去看看。” 大约十多分钟,山上下来了一百多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比天邪高大得许多的国字脸中年,含笑着跨步走着。兰斯默默地跟着那人,神色似乎有些不悦。 “恩雅,怎么比预期的还早了一天?”为首中年笑道,然后给了后面的人一个眼色:“你们快点帮忙把东西扛上去。” “奥丁叔,为何我们在此等候了这么久还迟迟不见人来?”恩雅平声道。 “部族里事务繁多,我暂时不在,那几个小兔崽子估计趁我不在又偷懒了。我待会儿定按族规严惩不贷。”奥丁冷声对着后面的几个人道。 “对了,这个小兄弟是?”奥丁打量着天邪,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想要来族里暂住一段时间,他叫堕天邪。”恩雅说完又对天邪道:“这是我们部族的卫队长,叫南奥丁。” “你好,不好意思要打扰你们一段时间了。”天邪礼貌客气地说。 “恩雅,要是来做客的话当然没问题,但是长居······。”奥丁脸色有些平淡,实在不像是欢迎的样子。 这时,狩猎队里一个青年忽然大声打断奥丁的话热情地笑道:“父亲,有客人我们当然是要欢迎的。” 这个人天邪记得,天邪刚到猎队的时候见过,好像是个叫“强”的青年。 奥丁一改前态,热情似火地扬声郎笑起来:“呵呵,瞧你们。我怎么会不欢迎?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像这种在部里长居的情况应该要请示部长才行。” “待会我自会去跟我父亲说,那就不劳烦奥丁叔费心了。”恩雅平静地说。 “好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东西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先去休息。”奥丁说完,眼神不经意地瞟了儿子一眼。 “兰斯你们几个帮天邪拿上那些东西吧。”恩雅指着几个人道。 强忽然停下道:“你们就先上去吧,我反正不累,帮他们抗一下东西。” 直到恩雅众人走了些距离,奥丁才皱眉不解道:“怎么回事?那些袋子里是什么?” 强声音压低到了谷底,近乎沙哑:“那个叫天邪的人是一个高级灵者。” “什么?”奥丁脸色大变,如此年纪的高级灵者,整个德班城都没有吧。相传帝的那些贵族子弟里,有个别天才能达到。 山路上的兰斯不悦嘟囔着:“装什么装。好像别人不知道他想的什么一样,还摆架子不来迎接我们。” “兰斯,别乱说。”沉默的恩雅打断兰斯,对天邪道:“刚才的事你别在意,这是部族内部的一些小矛盾而已。” “你们部族的地利很不错呢。”看着前方那个大大的门,天邪说。对于尴尬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错开话题。 “嗯,我们祖先在这里安落就是看中这里的地势。后面的三方都是陡峭的山林,唯一的这一面只有一条不是很宽的山路,就算千军万马也只能排着队走。何况居高临下,本就易守难攻的地势就变得更加难以攻破。听长辈说,由于我们住得偏远,有几次山贼来犯都只能白白挨打后无可奈何地回去。”恩雅说到自家村落的事,不禁也神采飞扬起来。 “等到了上面你才要大开眼界呢天邪哥哥。”欣莉一脸神秘,炫耀地说。 “哦?那我很期待哦。欣莉可要带我去你说的那些地方哦。”天邪笑道。 正文 第十七章 南村部2 “当然了,当然了。就算你不去,我也要拉着你去的。”欣莉兴冲冲起来,巴不得马上带着天邪去村落里观赏一番。 等走进山门,确实有种焕然一新的惊奇景象。 原来山门旁的山头只是一个小丘,转过那里后,上面竟然是一块宽广的平原。房子建得比较密集,应该有七八百户人,整个村落也就有三千多人。 一条宽敞得可容五辆马车横排而行的大街连着山门,街边的房子排列得很规整,就像一个集市一样。 离房子远的那些平地全部种上了青葱葱的庄稼,一些离路边近些正在地里忙碌的人,看到猎队来了都放下手里的活微笑着打招呼。 “怎么样?天邪哥哥?”欣莉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部族多么好一样。 当然,看过现在大都市繁华的天邪还是被这种古典建筑群的气质折服:“嗯,还不错。” “啊?只是这样啊。”欣莉不服,有些失望地气妥妥说。 “好,非常好,特别特别好。”天邪无奈,只好轻笑如此说。 “哼,没有诚意。”欣莉不悦地哼了声。 天邪只好摇了摇头,仔细留意起四周的环境起来。 “好了,到了。你们现在这里等着,等下我记下名字后就可以回去了。东西放在大院里就好了。”然后对天邪道:“进去吧。” “天邪哥哥,明天你去我家玩。”欣莉后面忽然叫道。 “好。如果我没什么事的话。”天邪回头应道,其实他还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恩雅的家还是很宽大的,光一个院子都比人家一个房子大了,部长还是显得比一般人家高档些。不过这样,才有些威信吧。 “父亲,我回来了。”恩雅来到大厅,大声叫道。 “是恩雅回来了吗?”偏房一个声音传来,就看到一个长着浓厚短胡子的中年出来了。 他看起来很沉稳,只是脸上沧桑了太多,本是中年却有了些许白发。 中年微笑着看向恩雅身后:“这位是?” “他叫堕天邪,是我的朋友。他想要暂住这里一个月,我们不是还有很多空房吗?”恩雅单手指向父亲:“这是我父亲,叫南拉斯,是这里的部长。” “可能要打搅你们一些时日,真不好意思。”天邪微笑道。 “哪里的话,恩雅终于舍得带朋友回来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要知道,那丫头眼光可高得很,部里那么能干的小伙子他都看不上眼,这可把我急坏了。”拉斯从头到尾把天邪看了一遍又一遍,满意地说道。 “父亲,这是哪跟哪啊?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别想歪了,我去登记名字了,你叫人速速准备晚饭吧,我都饿了一天了。”恩雅顿时脸红耳赤地赌气逃进了偏房。 又是一个尴尬的气氛,天邪只好若无其事地说到其他事情上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专卖粮食的商铺?” “素我冒昧,你为何要买粮食?” 天邪只好把遇到山贼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你如此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宅心,如今像小兄弟这样还为他人着想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拉斯有些唏嘘,如今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能管他人死活? “不知道如今的粮价如何?那些钱也不知道能买多少粮食。” “如果你信得过我,待会我就亲自带人帮你清数。我虽然没有能力帮那些人做些什么,做我做人的良知还没有丢。” “从恩雅的为人,就可以知道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父亲。大叔说得严重了些,待会就麻烦你了。” “只是光有钱还是不行·······。”拉斯迟疑起来。 “战争持续了如此之久,布特鲁国已经到了内忧外患的地步。三个国家战争了一百多年,这期间的矛盾恐怕说都说不清。谁投降都会承担过去战争的巨大损失,所以战争持续下去是必然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如今布特鲁大多数地方已经苦不堪言,对政权的意见和怨恨越积越深,前几年还有人组织起军队反抗起来。虽然起义军三天就被剿灭了,但帝都动人也吓坏了。从那以后,禁止不明原因和不明身份的人大量购粮。就像我们南村,三千五百朵人口,每个月的限定是最多只能购买一万斤。” “那要是个人大量购买呢?” “个人大量购买必须经过城官说明情况,经过批准之后才能大量买,而且也是有限定的。要是单独个人购买,一人个限定一个月最多买一百斤。” “那这样有些麻烦了呢。” “如果你是打算拿那些粮食救济那些难以过活的村落,我倒有一个主意。” “劳烦请教。” “我可以帮你把各个村落的部长和村长叫来,由他们联名写好证书交给你,一起到德班城购买。这样即便是粮商也没有理由不卖给你。” “如此就要麻烦部长了。” “和你比起来,我就有些汗颜了。如今,穷苦人的命贱若草屑,谁还会在意啊。” “父亲,你怎么还不去叫人做饭啊。怠慢了客人怎么办?”恩雅从外面拿着本小册子进来道。 “好好,我马上去。你帮我接待一下客人,我这就去准备。”拉斯意味地看着女儿走了出去。 恩雅有些不自然地避开父亲的眼睛,看向旁边。 在那个世界,只要勤劳的人就不会饿死。虽然中国的政府并没有做到很好,但是起码他们不敢违背广大人民的意愿,不会把主意打到人民的基本权益上。即便是哪里出了天灾,政府的救援还是很严肃的。不像这里,生命被剥夺了平等,被剥夺了自由,被剥夺了生命的价值。 “你想什么呢?” “刚才和部长交谈了一下买粮的事。” “嗯,由于政权控制了粮食,现在购来起来不怎么方便。不过无意中也帮了大家一个忙,避免了那些狼心狗肺的商人买断粮路坐地起价呢。” “粮食的价格如何?” “现在一银多几铜卖一斤,虽然价格不稳定,但是相差也不过几铜。收获季节的时候,一银可以买两到三斤呢。听说十年前,一银可以买七八斤呢,只不过物价越长越高,到如今已经是这样了。” 天邪不再去想那些,自己只是一个旅游者,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外来客。何必去徒增烦恼? 正文 第十八章 买粮1 “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哥哥吗?” “哦,他去城里办事去了,大约明天就会回来了吧。” 天邪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便没有说话。 而恩雅也不知为何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你们部落里没有用剑的吗?”天邪忽然出声打破安静。 “大家都是些不懂武技的人,还是用刀顺手些。不过······你等等。”恩雅忽然跑进偏房,在里面许久才满头大汗地出来,只是身上和头上有些蜘蛛网。 “我的爷爷的爷爷是一名五级灵者呢,当时他的名声可是很响亮的。不过我们后背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我父亲的时候,基本就没用上了。”恩雅一边说着,想要拔出剑来,使劲了试了几下愣是拔不出。 “我试试。”天邪接过那把灰尘满布的剑,使劲一拔,“呯哴”一声剑光把大厅照得雪亮起来。 “这把剑和剑鞘里好像有一种吸力,所以很难拔出来。不过看它的材质应该不是普通的凡铁。” “听父亲说是寒铁,虽然不是最高级的精铁,但如今德班城市场上这种铁矿也已经是有价无市了。” 以前心里烦的时候天邪就一个人找个地方练剑,让心境平缓下来。 太极剑讲究的就是一个境,内心不平是练不起来的。天邪来到院子中,试图抛却心里莫名其妙的烦。 当恩雅看到天邪一个人闭着眼睛在那里拿着剑慢慢地舞起来的时候不禁眼神变得诧异。有这么慢的武技吗?这么慢怎么能够实战?难道他是故意那么慢给我看清楚招式?我一定要仔细留意。 这时,大街上有几个人路过,无意间看到恩雅院子里的天邪在跳舞一样拿着剑慢慢地“跳”着,便来了好奇和兴趣。 时间慢慢过去,恩雅大门口已经有了十几个人。不远处有人疑惑叫道:“你们在那看什么?” 一人用食指在嘴边示意他别出声,带那人来后,他轻声道:“别出声,大师在教恩雅武技呢,赶快悄悄学两招。” “这样啊。我叫大家都来学。”那人飞快跑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天邪仍旧慢慢地把太极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动作还是那么慢,来得早的人有个别的打起了哈欠。更有人怀疑这是忽悠人的吧?这样轻柔和缓慢的动作能有用吗? 大部分人虽然觉得没什么看头,但是心里以为这一定是很高级的武技,所以才看不懂。随随便便就看会了那还是高级武技吗?人人都会了哪里还是武技,大家心里如此想。 忽然,那慢慢练完最后一式太极剑的天邪动作变得快了起来。快慢不一,最慢的时候能看清剑的样子,快的时候只看到一道剑光。招式时而缓慢,时而极快。 快慢交替中,招式与招式间的连贯一点都不呆滞,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那剑与人的交替,仿佛分不清人和剑了。因为天邪已经进入了太极剑法的境里面,人剑已然合一。 这时候大家才眼神一亮,还是原来的动作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原来那慢悠悠的武技好可以如此漂亮的练。 大脑应接不暇地想要记住那些动作,但却是一招半式都记不全。 完毕后,天邪把剑在手里转到了手背:“能看懂吗?” 恩雅愣愣回神,良久才摇了摇头:“当我以为看懂了的时候,仔细一想似乎又远远不止这样。我看不懂,这套武技是不是太讲究技巧了?” “不是技巧,明天再慢慢跟你说吧。”天邪有些累了,全身都是汗,太极剑对精神的凝聚要求太高了。 恩雅以为天邪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讲,便点头“嗯”了声。 那些翻墙坐在围墙上的,大门口的,见天邪看来,纷纷一窝蜂地散了。边走边说着:“他一直都是慢慢地练,我看了几十遍了,我会练。” “真的吗?” “回去你教我好不好?” ·······。 “哪里可以洗澡?”天邪把剑递给恩雅,擦着额头的汗。 “你等等,我去拿一套我哥哥的衣服,你们应该差不多的身高。”恩雅回想着那些招式,出神地走进了大院里东边的房间里。 天邪洗澡完毕后,正好饭菜也准备好了。吃过晚饭,无心出去,就在房间里修炼起灵力来。他仍旧按照运转内气的方法转运着灵力,虽然每运转一个周天都是那么慢。 但是要像恩雅一样挤压着灵力的话,会劳神的厉害,打坐本是可以休息调神的。他可不想顶着两个熊猫眼起来。 清晨,天邪出门走进大院,发现院子里有很多人。想来是昨天刚刚打完猎,今天来商量分配的问题吧。不过看他们的穿着,似乎生活比一般人家好点。 “天邪小弟,你起来就先去用早点吧,等下有些事和你商量。恩雅你带他去厨房。”拉斯正和几个中年说着话,看到天邪便停下话头。 “你有事就先忙着,不用在乎我的。”人家忙着公事还要招待自己,确实不太好意思。 吃过早点的天邪本想回房,拉斯就叫道:“天邪兄弟,你过来一下。” “这院子里的二十一个人都是各村各部的村长或部长,我就不一一介绍了。现在我们谈谈那件事如何?” “你们一大早就在这,难道是半夜走夜路来的?”天邪惊讶地看着院子里的这么多人。 这时,一个拉斯旁边的五十多岁的老者弯腰行了一礼:“我是东村的村长,听拉斯部长说您愿意接济我村的人。我在这里先谢过您的大恩大德。”老者说完,感激地对着天邪就跪了下去。 天邪连忙扶住他:“我乃小辈,受您如此大礼岂不是要折寿?老大爷万万使不得。” “您有如此善举,老天爷定会开眼让您长命百岁的。”老者诚恳地说。 “东大叔一听到消息,下午就出发了。走了大半夜的路,半夜才到。他们村是最严重的,每天都会饿死一两个人。”拉斯沉声说。 正文 第十九章 买粮2 “这么严重?”天邪紧紧皱眉,对着大院里的人道:“你们先一一把村里的现状说一下。” 等众人一一说完,情况很严重的有东村,竹林部和小弯村三个村落。其他的村子再过一两个月也会相继这样。 “那些钱有多少?” “一万两千金四十五银三十三铜。” “部长你现在就把钱按照各村情况分好,给他们去市里买粮。” “天邪兄弟,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下子那么多人去买粮,那些人一定会提价的。而且这个小城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存粮,因为大家几乎都买不起粮食了。” “那要怎么办?” “去德邦大城,那里粮食比地方便宜两成,而且存粮绝对够。” “要多久?” “清晨出发,临近晚上就会抵达。回来时可能会更久,因为拉着粮食。保守估计是三天,最迟是三天半。” “那岂不是要饿死很多人?”天邪声音变得阴寒。 “不如这样。我们部里还有些粮食。昨天的猎物有一大半也是要拿去集市卖的。我把一小部分粮食和那些猎物折算成钱,先给三个村子暂解燃眉之急。等到买粮回来,就按照那些钱分取等量的粮食给我们部如何?”拉斯思虑着说。 “那多谢部长了。”三个村长连忙道谢。 “不如这样,大家都回去把村里的一部分积蓄都拿出来,叫上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大约要明天早晨在市集口汇合,然后一起出发。”拉斯建议。 “不,今天下午在市集口汇合,走夜路去。保守估计也就是三天,路上出差错的话还会耽搁。那些粮食也就够他们一天,就算当三天吃,也难保到时候粮食会不会按时到达。大家有没有意见?”天邪果决地看向众人。 “我们都没有意见,一切全凭您安排。不过这一路上还是要您陪同一起才行,不然就算我们有再多的粮食恐怕也难到村里。”一个中年说道。 “这一路上怕是会有人眼红,还有借机敲诈的人,怕就怕有官方的人借机刁难。”拉斯解释说。 “行,现在大家回去准备吧,早点集结早点出发。”天邪对着大院里的人说,和部长一起送他们出去,才发现他们随来的也有五十多人。 “天邪哥哥,我做了很好的香糕,你快点去我家。”欣莉从后面拉住天邪的手臂,调皮地一个劲往后面拽。 “对不起,欣莉。恐怕今天不行,有些事。” “啊?你能有什么事啊。”欣莉遗憾地抱怨,心理嘀咕着不会昨天晚上他和恩雅偷偷跑去哪玩了吧。 “明天行不行?” “明天······恐怕也不行。” “你是不是不想去我家?”欣莉鼻子瞬间抽了起来,眼眶闪烁着晶莹,暴风雨来临的节奏。 “怎么会呢。我只是和你们部长有事去德班主城一下,大约三四天就回来了。”天邪捏了她的脸蛋一下,笑道。 “那我也去。”欣莉连忙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一大堆男人不方便,还是乖乖在家里哈。”天邪安慰着气嘟嘟的欣莉,心里不由一暖,真的多了一个妹妹呢。 “你马上就要走吗?”恩雅从后面拿着一把剑走出来。 “等部长准备一下就差不多了。” “这把剑你先拿着吧,或许路上用得上。” “要是只是一般的杂鱼杂虾的话也用不上的吧。” “嘻嘻,杂鱼杂虾,天邪哥哥真会比喻。”欣莉偷笑起来。 “一个高级灵者,要是没有一把像样的佩剑,估计人家也不会轻易相信。难免又要动手,带剑的话可能就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吧。”天邪接过剑,想着是不是到了城里也去兵器店看看有没有什么称手的剑。 本来牛车的位置应该也是刚刚够的,但部长拉斯却要天邪一个人坐在唯一的一辆马车上。还特意把马车装饰了一番,在上面绑了一个兽皮椅子。 而拉斯他自己则坐在了牛车上,其他人则是走着路,即便那几辆牛车是空着的。毫无疑问,其他人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一点异议都没有。 也许是作为一个上位者必须要有的方式,也许这样才会体现身份和威信吧。 但天邪还是不习惯,总感觉坐的不是椅子而是热锅,搞得他很不自在。但要是他不坐的话,部长就为难地叫大家停下不走。 算了,既然无法推拒,就当坐了一次拖拉机吧。不过还好是马车,要是牛车,别提会多不自在了。 靠在兽皮椅子里,摇摇晃晃地看着蓝蓝的天空,这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呢。 大约过了大半天,一觉醒来的天邪已经发现自己走进了平整的大路。 大路两旁都是房屋,连绵不断看不到头。不多时就看到了高高的城墙,大路就是直通城门口。门口已经有了些人在等待,想来他们离得比较近来得早。 一辆辆牛车把城门附近的空地都占了大半,一些人三三两两地坐在牛车旁说着话。几个部长则坐在另一边,见拉斯等人来了,无不前来迎接:“我们也刚刚到,那边跟熟人借了些桌椅,请过去休息。” “天邪哥哥,等等我。”一个声音从后面叫道。 只见欣莉从最后面的一个牛车了里跳下来,跑着过来。长长的双马尾随风飞舞,当真是可爱至极。 “欣莉,你怎么跟来了?你家里人不知道怎么办?赶紧回去。”拉斯板着脸,严肃地大声训斥道。 “我跟恩雅说了,家里······。”欣莉显然对部长有着畏惧,越说越小声。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天邪。 “算了,部长。现在回去只怕要走夜路,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暂且让她跟在我身边吧,我会保护她的安全的。” “哼,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拉斯神情严厉,可把欣莉吓得缩了缩。待到拉斯走去那边后,欣莉顿时对着拉斯的背影吐了下舌头。 “呵呵,真是个调皮鬼,你父母没少被你折腾吧?” “才没有,他们可喜欢我了。”欣莉拉着天邪的手臂撒娇地说。 正文 第二十章 买粮 两人就在一个树荫下闲聊起来,欣莉总是满怀兴趣地说着城里什么东西,很多时候又略微失落地说可惜那个很贵。 天邪默默地听着她说着,时不时地插一句。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最后两个村子终于来了。 “什么?”就在大家准备进城的时候,前面传来了惊慌。 果然是麻烦一大把呢。 天邪慢慢走向那里,远远看到了那城门卫嚣张跋涉的脸。 “大人,不是一人收一铜吗?怎么忽然一人要五铜了?” “哼,看你们这仗势是不是要造反?忽然一大堆人集结,手里还带着短刀猎弓。” “冤枉啊,大人。我们都是老实的村民,进城采买的。”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采买,那么多空车,你们村长身上应该带了不少钱吧。废话少说,一个人十铜,不给就滚蛋。”这时候,城门洞里的那个坐在椅子了里的人打着酒嗝说。他把酒壶摇了摇,气氛地把酒壶往地上一扔:“才这么会就喝完了,老子都快喝不起了。” “我们又不是可疑的人,你认识我们村长还不放我们进去?”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气愤道。 “几个小小的村长而已,要不是看在以前对我还算孝敬的份上,我早把你们都抓紧大牢了。”胖队长嚣张地指着外面的众人狠声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里还等着救命呢。”一个人气恼得抽出小刀气狠狠指着旁队长。 “你想干什么?”胖队长顿时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差点摔倒。 胖队长把歪倒的头盔扶了扶,想起自己刚才竟然被这种小角色吓得那么没面子,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大声命令道:“反了反了,快去叫我表哥来。说有一伙人拿着武器想要造反。” “天邪哥哥,那胖子真讨厌。真要造反的话,他早被砍得稀巴烂了,那么可恶。”欣莉气嘟嘟地说。 不多久,一大队人马骑着马气势汹汹地从城里出来。为首一个人拿着一把大刀,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一下情况,前面刚才还气愤的众人无不没了气焰害怕得后腿。 “大人,是误会。我们只是······。”前面一个村长想要低声解释。 那人却懒得听了,头也不回地走回去:“今天我心情好。所以你们乘早散了,不然······。” “那人是城卫队统领,叫费克德勒·新维,是五级灵者,掌管城里五百多卫军。”拉斯来到天邪旁边解释说。 “大人,村里的人在等着粮食救命呢。一个高级灵者的大人帮我们······。” 费克德勒不屑地轻哼一声:“就你们能认识高级灵者?高级灵者可以一拳打破城门,你叫他来试试啊。” “你确定要试试吗?”天邪伸展着五根手指头,看也不看费克德勒说道。 费克德勒停下脚步,回头瞄了一眼,看也不看地走了。 “怎么办?”眼看着城门慢慢关闭后,村长和部长们围着天邪,等他说话。 “靠近城门二十五米的人全部后腿。”天邪把拳头捏得直响。 难不成·······他真的要·······。 知情人不禁有些后怕,毕竟与官方为敌是大禁忌。但大多数人以为他只是虚张声势,毕竟在这样的穷山僻壤怎么会有高级灵者呢? 费克德勒把胖子队长数落了一番后,正准备上马带领人马回去。 这时,大地摇了一下,惊天动地的爆响。一阵强烈的风浪把破碎的城门碎片吹向他们,大风把靠进的人吹飞了起来,冲向两旁。 那些正准备回去的军队,全部狼狈的在地上打滚。只有费克德勒,没有被风吹动。但是他的心却是掉入了谷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高级灵者。 “打开了,天邪哥哥真厉害。”欣莉率先兴冲冲地小跳着进来,来到费克德勒面前做了个鬼脸。 “是你叫我试试的,对此你不会怪我把城门打破了吧?”天邪一脸无辜地说。 “求大人饶恕,小人有眼无珠,归该玩死。”费克德勒跪倒在地上,满头大汗,那股庞大的气浪绝对是八级灵者无疑。 “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不关他们的事。”天邪淡淡看着地上的费克德勒。 “小人不敢。今日都是小人的错,不关大人的事,也不关他们的事。”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进城啊。”欣莉对着城门外目瞪口呆的众人。 “哦······奥,马上······马上来。” “你的这匹马真不错,这样都没有被惊吓跑掉。”天邪忽然看着那匹枣红色的马,忍不住摸了摸。 “回大人,这是正规的军马。要是大人喜欢的话,就送给您吧。”费克德勒低声下气地说。 “我本来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过你这匹马真的很讨我喜欢。”天邪恋恋不舍地摸着,他不是强盗,所以不能这样做。 “好马配英雄,这匹马要是和我的话只怕委屈了它,所以大人一定要为这匹好马好好考虑考虑。”费克德勒献媚,一脸奉承。 “费克德勒是不是?” “是小人。” “我从来不白白拿别人东西,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吧。来日方长,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堕天邪。”天邪最后还是舍不得那匹马,只好如此说。 “大人是否要在城里留宿一晚,我等好招待一番” “不了,我有急事。”天邪起身上马,看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欣莉一眼,无奈地一把拉上马背。 “天邪哥哥骑着一定很威风。”欣莉向往地说着。 队伍似乎有了精神,因为有一个传说中的高级灵者坐镇,一切麻烦都将不是麻烦。 到了半夜,全队修整,三三两两地在火堆旁睡觉。 天邪把熟睡的欣莉放进兽皮椅子里,自己则在旁边打坐起来。 清晨出发,到了正午终于快到了德班主城。 不愧是主城,一路上房子建设的规模和讲究都比较好。而且越靠近主城,就越显得人多,房子的样式也越来越好看。 “哇,好高好大啊。”欣莉昂头看着那高高的城门,惊讶不已。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买粮4 “哇,那房子好大好好看啊啊。”欣莉在马背上兴奋得不安分地指着那个房子。 “我们去哪里买粮食?”天邪看着那些街道四通八达,就是没有粮铺。 “我年轻的时候来这里闯荡过,知道这里粮食总铺在哪。布特鲁最大的粮商是莫姓的一个家族,粮食铺子几乎遍布全国,就连我们那个市集也是有的,不过规模小,买卖量很小。”拉斯说。 在拉斯的指引下,又走了半个小时,才在行人诧异和轻蔑的眼神里来到粮食总铺。别人都是马车,忽然来了一大队的牛车,怎能不引起注意呢?再看穿着,主城里生活的人几乎都衣食无忧。再看车队里,大多都是破旧的补丁衣服。 欣莉不停地东张西望,几乎对生命都新奇和兴奋。很快,一大堆牛车把莫家粮铺门口塞满了。 刚刚下马,就看到里面一个穿着高档的八字胡中年走了出来,皱着眉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当着铺子我们还怎么做生意?擦亮你们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八字胡指着那块牌匾,轻蔑地看着车队,嘴里嘀咕:“一群穷光蛋。” 天邪微微有些不悦,哪里都不缺乏狗眼看人低的货色,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这里。只好耐着性子:“来粮铺当然是买粮的。” 八字胡脸色微微好看了些,哦了声:“那就请进吧。” 虽然那与其实在看不出一点客气,但现在是跟他买粮,还是不要闹翻的好。 “哎呀,你们这群土货,快点把那恶心的畜生拉开。别挡住路,不长眼的东西。”八字胡忽然慌张地走到车队里,拉着那些牛车走开,同时还叫着别人也拉开。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天邪压抑着怒气:“你最好放尊重点。” “什么事?”这时,一辆极为豪华的马车停在了车队外面,里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想来是个女子。豪华马车前前后后有八名侍卫,看来来人身份很高。 “小姐,您稍等一下就好。这些不知道哪个山疙瘩跑出来的人来买粮食。”八字胡中年满头大汗地躬身说着。 这时候,车队的人已经意识到来人的高贵。纷纷让开了一条路,那华丽马车见有了空路就开始驾车进去。 “莫家的生意当真是越做越回去了。”天邪淡淡地说。 华丽马车忽然停下,里面的女子说道:“不知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各位,敬请求教。” “你们是做生意的,自当以客为重。我们先来,你后到,哪里有先客人而入的道理。” “小子,你找死是不是。”车前一个护卫冷着脸,想要上来教训天邪。 “住手。”车里的女子制止了护卫,道:“恕我无礼,怠慢了各位,在此向大家道歉。请各位客人先请。” 天邪不客气地下了马,和村长们陆陆续续走了进去,然后那马车才慢慢跟进去。 穿过大院,来到大厅里,顿时被各种各样的粮食看得眼花缭乱。光白米就有七八种,按照品质又分为了粗精两个等级。其他的还有豆类和一些天邪不认识的粮食。 里面有许多人在买粮食,忽然看到一大堆人进来都瞟了一眼。看着走在精粮旁观看的天邪,八字胡可能是因为自家小姐的事极为不爽,轻蔑道:“别看了,你买不起。” “我是买不起。你们的粗粮怎么卖?”天邪没有必要和这种人生气,无视道。 “自己不会看?”八字胡没好气应道。 拉斯这时候来到天邪旁边低声道:“粗粮有好几种,最为便宜的三种大约是一银三斤。” “掌柜的,我要三万斤粗粮,最便宜的三种一样一万斤。”天邪说着,点头示意拉斯把钱拿过来。 “什么?三······三万斤?”八字胡掌柜顿时吓了一跳,惊叫起来。 这时,粮铺里面的其他人全部都诧异地看向这边。难道是有人要造反? 八字胡警惕地打量着天邪等人,小心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知道规矩没有?” “我们是贝城的人,二十几个村子一起来买粮食。我们带了印信和文书,可以为证。”拉斯道。 八字胡这才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大院的另一处华气的房子,同时道:“你们等一下。” 不多时,八字胡走回来:“你们谁是负责人?”目光却落到了天邪身上。 “何事?”天邪向前走了一步。 “我们小姐想要跟你商量一下,请跟我来。”八字胡做了个请的动作。 到了门口,八字胡没有进去,只做了个请的姿势。 天邪漫步而入,打量里面的布置起来。不得不说,这个大厅布置得很精致。各种家具和装饰品无不是上品,各种细节的不知都很用心。 大厅主位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身材凹凸有致。透过半透明的斗笠可以看清楚很好的轮廓。可惜天邪不是来审美的,更没有那样的兴致。 “请坐。”女子单手示意旁边的一排椅子。 待天邪坐下后,她才说:“你要三万斤粮食?” “是。” “用来做什么。” “救人。” “他们与你非亲非故,那为什么要救?” “这是不是买卖之外的问题?” “对不起。如今对于大量粮食的流动,都要有明确的记录,否则我们粮商会很麻烦。” “我只能说,救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贝城一下子根本吃不起三万斤粮食,这是早些时候就调查过的,所以运往那里的粮食是每个月一万斤,包括精粮和粗粮在内。你想要买到这批粮食会很麻烦,你怕麻烦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劳烦请给我粮食,我还赶着救人。” “有两点。” “请讲。” “第一,既然你不怕麻烦,就要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吃掉这匹粮食,有没有资格承担那个麻烦。” “悉听尊便。” “请跟我来。” 两人走到了后面,是一个大院子,不多时就走到了一个雅居。一个身着华丽的青年在水池旁边把食物扔给那些张口求食的鱼群。 正文 第二十二 买粮5 “妹妹,我虽然想过很多可能。但是你的眼光未免也太令人费解了。”青年摇头叹息着。 女子似乎懒得解释,直接指着青年说:“挡住他三招,你的事就说成了一半。” “难得你有心找人来帮哥哥打发无聊的时间,那哥哥就不客气了。”青年伸了伸腰后对着天邪道:“你出剑吧,不用挡三招,碰到我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就算你赢了。” “呯”天邪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虽然看不惯他们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但还是必须按那女子说的做,虽然不知他们盘算着什么。 凌厉一剑,如箭如芒。 青年眉毛一跳,身形也是极快,一跃而起灵巧地躲过。但是剑光如影随行,青年几个闪身都只是堪堪躲过,愣是无法摆脱天邪的剑影。最后天邪一个虚招骗了他一个动作,抓住机会就是一剑。 “妹妹,你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害我说出那样后悔的话。”青年一脸叹息地摇了摇头。 看着手上破了大半的袖子,然后正视天邪,恭敬地说:“我叫莫英烈,你是第三个值得我自报姓名的人。” “可惜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第二点,一个月后,你必须再想办法在我这里买两万斤粮食。” “可惜我没钱,何况到时候也不需要那么粮食了。” “那是你的事。成与不成,你给句话。” “好。” “哈哈哈,办法不是没有。一个月后你来这里找我,和我打一场,就赌那批粮食的钱。输了,你就为莫家做一年的事。赢了,两万金币。”莫英烈笑着道。 “粮食今晚连夜运往贝城,一万五千斤粗粮,五千斤精粮。明早就会抵达,你们只能在贝城拉走粮食。无论你们给了多少钱,他们都会给你粮食。但是,你一定要对外面的人说给了给了两万金。一个月后,仍旧在贝城粮铺里拉走粮食。你可以走了。”女子说完,转身走进了雅居里面。 “你叫什么名字?” “堕天邪。” 当大家看到天邪回来的时候,纷纷围过来一脸紧张:“怎么样?成了吗?” “她答应给我们粮食,不过要明天早晨在贝城交易。”天邪有些心不在焉,回想起那女子的话来。 无论给多少钱都会给粮食,也就是说她根本不在乎钱,只要我能拿走粮食就行。总感觉自己好像被搅入了什么斗争里,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粮食已经到手了,赶紧回去才是。 “为什么要在贝城?这里不行吗?” “她的话可不可信呢?要是我们······。”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倒省了我们不少事呢。” “多说无益,大家还是赶紧出城,休整一番后马上连夜赶往贝城。”天邪打断众人的议论,无论说什么都没用,粮食是人家的,人家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刚刚出城不就,就被一群人迎面拦住了。五十多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华丽的青年和一个刀疤脸的瘦子。 旁边一个喽啰指着大声天邪等人:“少爷,就是他们了。” 刀疤瘦子向前大声道:“外乡人,把东西和钱留下,然后滚蛋。不过好心提醒你们一下,我们都是灵者。” “还有,那个姑娘也留下。”华服青年慢悠悠地说,.地盯着欣莉。 还真是麻烦不断,一个飞跃到马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他刚反应过来,就被天邪一把拉住胸口扔到了地上。直到这个过程结束,刀疤瘦子和一众喽啰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纷纷后退。 “高级灵者。”瘦子大惊,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大人恕罪,小人一时糊涂,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天邪没有看刀疤瘦子,对着拉斯部长等人道:“你们先走,我待会骑马赶上你们。” 直到队伍走远了,天邪看也不看就是一脚踢在了瘦子心口,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在远处。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杀我,我家是德班城的辛氏一族,我是家主的······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脚踢飞了,然后步入了刀疤男的后尘。 后面的一大堆喽啰连忙磕头:“大人饶命啊,大人。” “如果就这样放你们走,难保你们还会为非作歹。”天邪冷眼审视这这群人,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他没有给那两人机会,是因为知道即便放过他两,他两肯定还会继续作恶。 “我们再也不敢了,大人。”喽啰们纷纷磕头说。 “可以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们现在全部站成两排,好,现在从最前面的人开始投银币,正面的人活,反面的人死。” 见前面两人不动,天邪抽出剑:“不投的就算是弃权了,我只好······。” 前面两人纷纷掏出银币,一个是正,一个是反。天邪一剑杀了那个反面的人,顿时把后面的人吓得身体发抖。 “现在你拿起刀,把后面是反面的人杀了。如果后面的人有人抛出正面,那么就由他代替你,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天邪用剑指着那个刚从绝望中出来的人,他畏惧地拿着刀,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啊·······。”他拿起刀,闭起眼睛看向那个反面的人,结果一刀没有砍死,地上的人在地上翻滚惨嚎。他只好再闭起眼睛,像发疯了一样砍了一刀又一刀,知道地上的人没了声音,他才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 “你可以走了。” 那人听到天邪的话后,看着满身血液的自己,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跑了。 “现在到你了。”天邪对着那个抛出正面的人说。 ······。 “怕不怕?”直到所有的一切结束了,冰霜神色的天邪才轻声问着马上的欣莉。 欣莉咬着牙摇了摇头:“天邪哥哥是很了不起的人,我不怕,以后也不会怕。” 翻身跃上马背,策马狂奔,随风飞舞中的双马尾,随风飞舞的长发。艳阳下,这画面似乎在见马如飞的那一刻,定格,化为永恒。 清晨,迷雾之中,一列长长的马车打破了宁静。 正文 第二十三 训练1 “驾驾驾······,吁。”为首的马车停下,一个大汉跳下马车把莫家粮铺的大门敲得碰碰直响。 “谁啊!打早上的发什么疯,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铺子,你是吃了雄心······。”里面的掌柜迷迷糊糊地把门打开,随即一怔,慌忙躬身行礼:“大人,您怎么这时候来?” “废话少说,今天有些事要交代与你,出一点差错小心你的脑袋。”大汉嘘了口寒气,大步跨入门内。 太阳渐渐升起,这时候,经过半夜休息的天邪等人才慢悠悠地进城。城门还没有换,几个城门卫看到来人,这下屁都不敢放一个,直接站得远远的让路。 枣红大马停在莫家粮铺前,这时候街上的铺子只开了几个卖包子和早点的小铺子。莫家粮铺里走出一个四十几岁的掌柜,目光如炬飞快扫视一圈停在天邪身上:“可是堕天邪大人?” “掌柜的客气了,不知道你们家小姐答应我的······。” “大人请先进来用茶,把钱交清,然后我带大伙去粮库拉粮食。” 两人进去里面的,掌柜的把天邪引入二楼,然后帮把一块金色牌子双手恭敬地交给天邪:“这是我们少爷要小人转交给大人的东西。只要在任何一个莫家粮铺,拿出此腰牌可以让人找我们少爷。” 见天邪迟迟不收,掌柜的连忙跪下:“还请公子拿下,不然小人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一家老小就只有等着饿死了。” 又是这样,天邪无奈地接过腰牌。上面画着四条不知名的灵兽,右上角是一个突出的“莫”字。 出了粮铺,掌柜的连忙大声说:“共两万金,差的几千金等大人有钱了再来跟小人要回那件抵押的东西。现在请叫人跟小人去粮库。” 一众牛车,拉着满满的粮食,在众目睽睽之下浩浩荡荡地从主街走向城门。 “精米三千斤给三个断粮的村子一村一千斤,东村长你们三人记得先用精米熬成粥给他们先吃两天,然后再吃粗粮。其余的两千斤精米给各个村子平分了,粗粮就按昨夜根据各村情况制定的分配方案那样分配。” 天邪一说完,村长部长们连忙纷纷跪在地上:“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铭记在心,回去一定设立供像记住您的恩情。” “大家快快请起,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希望大家好好带领族人度过这个危机。还有就是,我不希望大家再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儿女卖出去。”天邪沉声说着。 没有人知道那些被抛弃的孩子的命运,没有人知道他们心中是何等绝望。 “大人的话我们一定铭记在心,并转达村里的没一个族人。”东村长连忙老泪纵横恭敬地说。 “我先回去了,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吧。”天邪拉转马头,策马飞驰。 众人目送那个身影知道他消失,拉斯才转身说道:“他叫堕天邪。” 一下马,欣莉就跑进部长大院里拉着恩雅的手:“恩雅,我这两天看到很多很多好看的东西呢。走我们去你房间里,我慢慢跟你说。” 天邪躺在床上,感觉这两天的奔波还真有些疲倦呢。躺在床上,不再去想,管他什么麻烦呢。反正孤家寡人一个,真的惹了大麻烦就拍拍屁股走人吧。直到晚上,被恩雅叫起来吃饭。 这时候,一个和天邪年纪相仿的人走出来,看到天邪便笑着打招呼:“你就是堕天邪吧。我是恩雅的哥哥武岩,快请进去吃饭。” 坐在正对门口的主位上,天邪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来拉斯决定的事是改变不了的。吃饭时大家闲聊着些部里的事或者一些有趣的东西。拉斯似乎想要给年轻人一个气愤,吃了一会儿就说出去散步了。 “听说,你一拳把贝城的城门打碎了?”武岩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天邪。 “哦,那天······也不知道怎么,有些沉不住气。”天邪不知道该怎么说,便迟疑着如此解释。 武岩吸了口气,震撼地看着天邪:“那·······你是高级灵者?” “我也不知道我是多少级灵力。”天邪不好意思地说。 然后,就是武岩满脸崇拜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问着一大堆问题,有时候挺想还没有想好回答,他就兴奋地说了一大堆。 天邪委婉地表示自己吃够了,想要洗个澡休息,武岩才恋恋不舍并不好意思地放过了天邪。 “天邪,你等一下。”恩雅说完,去偏房拿出一堆衣服:“这两天我闲得无聊,帮你做了两套衣服,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就是蚊子般的弱了。 天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但又不能拒绝别人的一番好意,接过衣服说了句:“谢谢了。”然后转身去自己的房里。 “嗨,都说女孩子的心都是向外的,看来果然没错。我这个亲哥哥都没那样的待遇······。”武岩摇头叹息地说着。 恩雅羞怒地瞪了一眼就去自己房里了。 第二天,欣莉、兰斯、恩雅三人开始了第一轮训练。兰斯还以为是修炼武技,结果却是锻炼体质,喋喋不休地抱怨了很久。 “腿脚的持久力和爆发力对于实战是很重要的。就比如说,有人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一剑刺过来。当时你反应过来了,但是你的身体这时候要极快地躲闪才行。这就需要脚腕的爆发力,今天训练的蛙跳就是锻炼你们的脚腕和腰的耐久力。长跑锻炼的是身体全部的持久力和气息的调节能力。恢复体力的快慢,也是实战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那么,现在开始吧。你们都是灵者,学过一些战斗技巧,应该很快就会达到目标要求。七天后会进行一次检测,达标的就开始学武技,不达标的就继续练。”天邪拿着一个靠椅,在山门的阴影下舒服地躺着。 他是很舒服了,可是兰斯三人就惨了。从山门往下是一千米的斜坡,蛙跳上来是难得寸步难行。但不要以为下去就舒服了,两个小时候后腿脚开始发酸不听使唤,一不小心就是滚下去几米远的后果。 欣莉累得气喘不过,小脸红通通的,发丝透了汗粘在面上好不可怜。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训练2 天邪看了有些心酸,忍不住说:“你还好吧?” “没问题。我要跟着天邪哥哥,就要像天邪哥哥一样厉害才行。”欣莉每次如此一说或者如此想,就会奋力地坚持着下去。 如此奇怪的训练很快就在部里传开了。毫不疑问,这是高级灵者的训练方法,绝对不会有错。没见过这样的训练那是理所当然的,要不然怎么是高级灵者呢? 很多苦练太极剑而无果的人也偷偷找个地方偷偷地练起来。但是有几个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啊······要死啦!要死啦!”兰斯像只死猪一样毫无形象地摆个大字躺在山门地面上。 “嗯,还不错,比我当初好多了。”天邪点头赞赏地说。 “真的吗?”兰斯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坐了起来得意狂笑着:“啊哈哈哈,找这样下去我岂不是会比天邪还厉害?啊哈哈哈·······。”笑着笑着,声音渐渐变得凄苦:“呜呜呜,再来这么一次我可能就直接死翘了。” “你个死小子,这样你就趴下了是不是?”一个中年妇女气冲冲地走过来对着地上的兰斯就是几大脚。 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他们是兰斯的父母,勃雷特和芳娜。 得知部长家里的那个高级灵者要教自己儿子本事,高兴得一晚上睡不着,总想着要拿什么东西来答谢。 勃雷特把篮子里的饭菜拿出来,毕恭毕敬地递给天邪:“这是特意为您做的饭菜,还望您别要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天邪迟疑着不接。 “您说的哪里话,是我们麻烦您了,兰斯能得到您的指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勃雷特诚惶诚恐地说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天邪接过碗,吃着不认识的青菜,味道还真是不一般。 “你小子还装死是不是?快点起来吃饭,完了才有力气训练。”芳娜又是几大脚过去。 “好了好了。”兰斯嚷嚷着坐起来,拿起碗顿时吃醋地抱怨起来:“怎么我的碗里没肉,他那碗就有啊。” “嘿,你小子还嫌弃了啊?等你学了本事,只要当个中级灵者我天天给你肉吃都行。”芳娜一手指搓到兰斯额头上,教训着。 恩雅和欣莉都回自己家去吃了,吃过午饭休息一个小时,又要训练下午的项目。长达四小时的长跑,天邪会跟着他们一起跑。 一来也可以锻炼一下胫骨,二来也好监督他们,交代他们一些跑步的技巧和注意事项。要是不知道这些,估计他们三人会出现休克等情况。 每天早上训练完,他们几乎全身上下都是泥。这种情况,直到四天后才慢慢转好。一开始兰斯还累得大喊大叫,现在能站着喘气了。 可怜的欣莉,即使每次比谁都还脏,愣是咬牙坚持着不说一句话,可把天邪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心想着是不是训练的节奏快了点?但想到他们都是灵者,这种程度应该吃得消才是,便打消了念头。 这天训练完毕之后,欣莉拉着天邪的手臂不停摇着:“天邪哥哥,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不累吗?”天邪有些怕她的小身板吃不消,有些担忧地说。 欣莉摇了摇头。等她到了马上,见天邪没有上来,便奇道:“你不上来怎么教我?” “我在下面跟你讲解就好了。” “那你先上来和我骑到山下,在那里你在讲。” “在这里不行吗?” “不行,不行。你快上来嘛。”欣莉摇了摇头,抗议着。 等到天邪上马骑到了她后面,她才调皮笑道:“我喜欢像那两天一样和天邪哥哥一起骑马。” 直到那两人骑着马走出山门,恩雅才收回视线。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忐忑不安,似乎感觉有些许酸楚,有些失落,杂七杂八感觉乱七八糟地搅合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 “哎呀。”欣莉惊叫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但脸上似乎没有惊慌。 等到一双手把她接到怀里,她才睁开紧闭的眼睛,笑道:“我又被摔下来了。” “臭丫头,你是故意的吧。这都第七次了,你再调皮我就回去啰。”天邪宠溺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 “好嘛好嘛,这次你离我远点,我自己骑。”欣莉吐了吐舌头,但也听话地认真起来。 终于到了第七天,兰斯一左一右地用单脚跳来跳去:“你还真别说,这一个星期的训练还真有效果。我感觉我的脚在用力的时候有种弹力,仿佛有种一用力就飞出去的错觉,这是不是就是爆发力啊?” “是呢是呢。”欣莉双脚一齐不停地跳着。 “看来都达标了呢。从明天开始,会调整训练计划。上午训练体质,下去开始学习武技。今天就休息一天吧。”天邪终于不负所望,宣布着。 “太好了,太好了。”欣莉高兴得拍着手跳起来。 “那个,天邪,能请教你一些灵气方面的问题吗?”恩雅一说,兰斯和欣莉也停下了欢悦,认真听起来。 “嗯,你说吧。只要我懂的都会跟你们说的。”其实自己这方面也是懵懵懂懂的,但是你说不懂只怕他们也不信,还以为自己不愿意说与他们听呢。 “就是我按照你说的那样修炼灵力,在小脉里运转灵力后再挤压。我把一点灵力运转了几天,是发现顺畅了许多,挤压起来也很容易得多。但是把挤压的灵力放入大脉后不管的话,时间一长还是会便会原来的样子的。” “这样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可能是我们的脉不同吧。” “什么?脉不同?”兰斯和欣莉疑惑不解而异口同声。 “嗯。你们的大脉是不通的,无法让灵力在大脉里圆转一圈。而我的大脉是通的。”天邪只好如实说,误人修炼可不好。 “怎么······会这样?”恩雅有些惊讶,有些紧张。大脉通了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只知道脉是不能随便动的,一不小心就会变为废人。 “这个我也不知怎么跟你们说。但如果你们也要像我这样的话,起码还要练很多年。快的话就是十年,慢的话可能就是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也不定。我从十二岁开始练,到了二十三岁才打通大脉。”天邪思虑着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结识1 “哦,我懂了,是秘技。那是祖上传下来的不传之秘是不是?”兰斯恍然大悟。 “那倒不是。你们学的话也可以,但是可能见效太慢了,还不如把时间花到灵力修炼上。” “难怪你这么年轻就是高级灵者,原来是大脉通了的原因啊。”兰斯如此一想,忽然脑中灵光乍现大惊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快速的方法帮人打通大脉?” “兰斯,你是不是太鲁莽了。天邪教我们武技已经是意外了,我们怎么能贪求别人的秘技?”恩雅不高兴地说。 “呵呵,我······没那个意思。是我脑子犯冲了,一时高兴就······呵呵。”兰斯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歉意地看向天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方法。何况也不知道对你们行不行的通。不过我可以试试,但是其中的风险也是很大的,如有差错可能就真的变成一个平凡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是试试吧。高级灵者的捷径秘法,想想都让人疯狂,嘻嘻。”兰斯激动地说。 “我也要试,天邪哥哥。那样我就可以很快变得像你这样了。要是等过了十多年才像你这样,那时候我都老了。”欣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同时迫不及待地征求着天邪的意见。 “就算再过二十年你也没老那么快的。”天邪被欣莉的话逗笑了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试试。”欣莉撒娇起来。 “这样吧,你先用一个月的时间试着调动灵力在大脉里流动。这过程千万不能急,一定要循循渐进,否则后果你们知道的。欲速则不达,否则会适得其反。” “嗯。我听天邪哥哥的。”欣莉高兴地点点头。 “今天我们去贝城吧。你们既然要修习剑技,怎么能没有剑呢?你们去看看你们适合什么尺寸和重量的剑。”天邪建议道。 然后几人做着马车前往贝城而去,只是可怜了我们正规的军马赤炎,被用来拉马车了。 赤炎是欣莉给那匹枣红马取的名字,为此她还高兴了好一阵子,毕竟为它取了个好听而威武的名字。 贝城虽然比起德班城逊色了许多,但繁华区还是有些规模的。这里住着整个贝城最有钱有势的人,也有着这里最为高档的商铺和酒楼。 此时,贝城最有名的酒楼客来兴贵宾楼上,莫英烈正在无趣地品尝着那些高档的美酒。他对面坐着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火红色的长发,搭配着身上浅色的紧身服饰而格外显眼。 红发青年不悦地看着外面:“你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这个穷山僻壤,无论吃的喝的,都不上档次。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地方可以玩。” 莫英烈嘘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那把被精光闪闪剑鞘装着的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我感兴趣的不是这里,而是这里的某一个人。” “莫不是看上了哪个山野里的姑娘?” “咦?”莫英烈看着街上的人,随即笑了起来:“看来有点乐子了。我来这里是等一个人和我比一场。现在那个人进了你那家不咋样的铺子,乘这个机会,你去打个头阵吧。”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能与你一较之力的人?” “或许吧,但愿我不会空欢喜一场。好久没有找个对手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莫英烈一脸寂寞地看着手中剑。 走进兵器铺,兰斯几人顿时被里面摆放得满目琳琅而五花八门的武器迷得眼花缭乱。欣莉走到剑的那一个区域,看起这种剑来。大剑、中型剑、细剑、弯剑等等整齐地摆在柜台上或者挂在墙上。 掌柜的虽然看到来人的穿着不起眼,但是还是说了些欢迎之类的场面话。估计待会他们听到价格就会走吧。 “这把剑怎么卖?”欣莉拿起一把中型剑,兴致勃勃地看着。 “两百金。”掌柜无精打采地说。 “什么?”欣莉三人顿时惊愕起来。欣莉气妥妥地放下剑,嘀咕着价格好贵的。 “怎么那么贵?不是一般的剑都是十几金的吗?”恩雅问道。 “显氏家族的兵器是布特鲁出了名的精良,这还是一般般的了。就算锻炼的次品都比其他的武器锋利,最外面的那几把就是,二十五金一把。”掌柜听他们说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然后眼睛瞅着那几把剑说。 天邪也不知道竟然这么贵,本来听恩雅说了大致的价格后,身上从上次特意留下的一百金够用了的。只好说道:“那就先买把便宜的练手吧,以后你们有了本事自己赚钱买一把好的。” “你就是堕天邪?”一个红发青年走进来,傲气地打量着天邪几人。 掌柜一怔,连忙躬身行礼:“少爷。” 红发少年摆摆手:“你去把里面库藏的所有剑全部拿出来。” “我并不认识你。”天邪看着他,淡淡地说。 等到掌柜把库藏的五把剑全部拿出来后,红发青年才说:“听莫英烈说你的武技很好。那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你打赢我,这五把剑你们随便挑四把。或者五十招之后,每过二十招,我也会给你一把剑。这五把剑单一的价格一千五百金到两千金不等,怎么样?” “那么贵?”欣莉和兰斯立时嘴巴长得老大,看着那五把有着精致剑鞘的剑发呆。 “你喜欢吗?”天邪看着欣莉问道,欣莉略一迟疑地摇了摇头,但眼里的留恋没有掩饰。 天邪看向红发青年:“输了的条件呢?我从来不做占人便宜的事。” “条件什么的就不必了,赢了的话是空谈。你要是输了,十有.就是死在我的剑下。”红发少年毫不在意地说。 “天邪哥哥,我们走吧。”欣莉一听,连忙担忧的拉着天邪的手臂。 “好,我接受你的赌约。” “从那五把剑拿一把,到街上较量。”红发青年已经走出了大门。 天邪随便拿了一把,抽出来,用指头在剑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回响。果然是好剑,不会吃亏。虽然对他们那些不可一世的人很不爽,但还是不得不顺着别人的意思走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结识2 不想浪费时间,出门就是拔剑而上。两个身影很快就交织在一起,发出剑剑相交的声音。从那个声音的频率,可以看出每一次交手都会对上五六次。但是可把欣莉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几乎都是那红发青年的剑光在天邪身边闪现,很少看到天邪的剑近身那个红发青年。 旁人眼里是同学落入了下风,随时都有被一箭致命的危险。可是当事人的红发青年却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两人过招已经超过了约定,但是红发青年打得忘乎所以,丝毫没有注意他们已经过了两百多招。 红发青年心里有点想骂娘的冲动,生平第一次打得那么憋屈,好像把蓄力的拳头一圈圈地打在棉花里。大多数力道强的攻击都会被他用剑引偏,然后与对方的身体擦过,再被对方顺着剑势把招式引老。 每次把那快要变老的剑势硬生生收回都要费很大力气。而那些虚招不知道为什么大多数都被对方识破了,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剑竟然盘旋一圈后与对方的剑一齐砍向了自己。这可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用更大的力气硬生生阻止。 忽然,对方把剑收回蓄力,露出了很大的空门。但天邪似乎感到一丝危机,连忙后退闪身,一道剑芒擦身而过。剑芒射到不远处的一个石兽上面,顿时把它炸得粉碎。 红发青年弯腰大口呼喘着,伸手示意大家停下:“不打了,不打了。这都打的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奇怪的武技。” 太极剑讲究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法门。但那时而缓慢时而急促的剑法可是会要命的,天邪没有杀心,便没有主动攻击。 “竟然是灵技。”恩雅大惊叫道。 灵技应该就是刚才那灵力外放的一招吧。我隔空能把大树击倒,应该是同样的原理。竟然已经结束了,那就要算算其他的事了,对着红发青年说道:“我本来只用和你过一百三十招,但是你却不消停地一直打了五百多招。这多出的招式该怎么算?我可从来不做占便宜的事,但也不会做吃亏的事。” “这个·······你打算怎么算?”红发青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把问题还给了天邪。 “一招算你一金的价钱吧,零头就算了,怎么样?”天邪也不知道怎么算,便如此说。从刚才一把剑都要两百金来看,这个世界没钱真的是很难。自己在拉斯部长家的一切吃喝用度什么的也是要钱的。连衣服都没有,还是穿着恩雅做的衣服。 这都是要钱的啊,钱真是个令人讨厌而不得不要的东西。 红发青年一愣,随即指着天邪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是我见过最穷的高级灵者。在帝都或者随意一个大城,你只要加入一个势力或者官方,一个月的俸禄都够你随便花了。行行行,你去跟掌柜拿钱吧,三百七十金是不是?” 天邪有些脸红,这样拿钱不符合他的风格。但是不久后他会离开这里,总不能让别人给盘缠吧?对欣莉笑道:“你们快去挑一把自己喜欢的剑吧,然后我们去这里最好的酒楼吃一顿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从来还没有到这里吃过东西呢。”欣莉高兴地跑进去,很快就和兰斯拿着一把剑出来了,不停地细细打量着,越看越喜欢。 “你不要吗?”天邪看向身边的恩雅。 “我有祖上传下的剑,就不必了。”恩雅回道。 “你看我白白给了你们三把剑,虽然不怎么值钱品质也不怎么样,但是也是帮了你们大忙不是?那是不是可以由我请各位去客来兴吃顿饭,顺便交识一下?”红发青年过来道。 说来还真是这样呢,天邪不好拒绝,只好答应:“好吧。” “我叫显乌洛。恕我冒昧一问,你那武技是跟谁学的?” “跟你说了他们的名字,你也不会认识。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刚才所用的是一门叫‘太极剑’的武技。” 乌洛以为是天邪不想透漏师父的名字,也没听说过太极剑,想来是哪个圣者独创的武技吧。 “是哪个狗杂种把我的守门兽打碎了。”这时一个身穿华贵的大肚子中年跑出来破口大骂。 “是你祖宗我。”乌洛淡淡回道。 “你又是哪家的小畜生?”大肚子中年打量着着乌洛。 “是布特鲁专卖兵器的显家的小畜生,显家现任族长是我父亲。”乌洛说完对着大肚子中年“善意”的一笑。 “什······什么?”大肚子顿时吓得两腿哆嗦,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从这里爬到城门再爬回来,我就当今天的话没听到。”乌洛说完,对着天邪等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走吧。” 欣莉捂嘴偷笑:“天邪哥哥,那个红毛还真有趣。” “你说你的发色为什么要随了你的母亲呢?小红毛少爷?”莫英烈含笑着走过来。 乌洛忽然回头居高临下地瞪着欣莉狠声道:“你是第三个敢叫我红毛的人,其他叫我红毛的人都死了。你明白吗?” 欣莉畏缩在天邪身后,吐了吐舌头。 “反正已经有了两个人叫了,多一个也无妨吧?”天邪道。 “那不同。还有一个叫我红毛的是他妹妹姬罗娜。这两个人我都打不过,但是这个小丫头的话,嘿嘿。”乌洛露出残忍的笑意看着欣莉。 “你······你等着。等天邪哥哥教了我太极剑,我也要打你,叫你吓唬我。”欣莉躲在天邪身后,探出头“威胁”着。 “那武技叫太极剑?他是你妹妹?”乌洛忽然一改前面凶恶表情,变成了淡淡的样子。 “是。不过没有血缘关系。” “哦······!”乌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道:“想不到你的口味就是这种前不凸后不翘的小身板萝莉啊。那还不如选你旁边那一个,你看那身材,啧啧。”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试练1 恩雅俏脸微红,温怒道:“请自重。” “哼,等我长大了也会便那样的。”欣莉不服气大声道。 “哈哈哈,大家别在意。那家伙一向是这么没口德。他要是这样对一个人说话,就说明他对那人有些好感。”莫英烈笑着解释。 “那他的好感我们消受不起,还请自重。”恩雅脸色好了点,认真的说。 “不过话说回来,红毛少爷还真的越学越落后了呢。人家还气若悠闲,你就累得喘气了。”莫英烈转移话题,嘲讽着尴尬气氛的罪魁祸首起来。 “对,窝囊废。”欣莉抓住机会打击。 “等你和他打的时候就知道了,到时候就换我对你热情地冷嘲热讽了。”乌洛嘘了口气,淡淡地说。 “其实像你这么年轻,怎么不去圣武学院呢?以你的天赋,进入的学院的机会很大的。”莫英烈奇道。 “那是什么地方?” “不会吧?你连那样的地方都不知道?”莫英烈和乌洛惊讶地异口同声说。 “是不是位于三个大路中间的海岛上,听说只有高级灵者才有资格参加入院的考试。”恩雅说。 “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限定年龄三十岁一下的高级灵者,每年各个国家大约有五六万所谓的天才去参加院试,入选的也就一百个人而已。”乌洛叹息着说。 “你怎么忘了介绍你连续五年落选的光荣史呢?”莫英烈打趣着说。 “你总是在不该说什么的时候就嘴贱起来。”乌洛恨恨等着莫英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以后有时间回去那里走走的。”天邪不在意地说。 “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地方的价值,那里有着你难以想象的变态高手和各种武技、灵技、秘法等等。其中还有许多的好处,你去了就会明白的。”莫英烈说。 “你也在那里学习?” “我本来是想去那里找人比武找乐子的,一开始也打得很爽,不过后来被打得很惨。”莫英烈苦笑着说。 “再说吧。现在是吃饭时间。”天邪看着客来兴的大门,里面装饰得简单,但是那些桌椅无不是高档的香木所做。上到了二楼贵宾区,掌柜亲自跟在最后面上来听后差遣。 “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乌洛对着掌柜挥了挥手,掌柜连忙点头哈腰下去,说很快就来。 乌洛和莫英烈现实和天邪说了些武技和灵力方面的话题,但觉得这样就显得怠慢了恩雅三人,便转移话题说着些其他的事。当然,为了构造气氛,乌洛又恢复了他口无遮拦的讨人厌模样。一顿饭吃得还算高兴,天邪也算是证实认识了这两个人。他两虽然对一般的人很是傲慢,但只要得了他们的认可,他们就会用平等的态度对待。 回去的路上,兰斯不雅观地躺在马车上,摸着自己的肚子。 “马车慢点,等下把我吃进去的美味抖出来了多可惜啊。下次要吃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呢。”兰斯抱怨着,同时沉醉在今天的美味佳肴里。 “瞧你那点出息。还想要变成像天邪哥哥那样的高级灵者,变成高级饭桶才差不多。”欣莉数落道。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变成那样的饭桶。每天就等着大鱼大肉,吃各种各样的山珍海味。”兰斯没骨气地回道。 “哼,无药可救。”欣莉懒得在理他,笑容灿烂地看向天邪:“天邪哥哥,你说你的大脉是通的。那你怎么修炼灵力的?” “我会一种叫做归息功·······的秘法。学会后就可以一边控制体内灵力自行运转,一边闭目养神。” “什么?睡觉也能练功?难怪你那么高灵力,感情是人家睡觉的时候你在修炼啊。”兰斯惊讶着说。 “差不多吧。等你们学会了就知道了,也不能天天这样,睡觉还是必须的。”天邪解释着。 “天邪哥哥怎么知道那么多,你是不是那些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家族后裔?”欣莉瞎猜道。 “我的事自己都理不清,还是懒得去想吧。不过你们还是要抓紧时间哦,一个月后我就会离开这里了。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也应该去其他的地方走走。”天邪说着,同时心里默念着,虽然和你们一起很开心,但我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去寻找我生命的意义。 “啊,真舍不得天邪哥哥。那你要去哪里?以后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欣莉幽幽地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天邪看向天边,眼神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是啊。他终究还是会离开这里的,毕竟他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有自己的东西要追求。恩雅心里惋惜着默念。 时间眨眼急逝,天邪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五天。虽然他自己没有觉得,但是偶尔静下来一想,这些日子和之前五年比来,真的很充足。虽然心中仍然有太多的茫然,相信会找到的。 今天是野外训练的第十天,明天就会回去了。七天的体质训练,八天的剑法讲解并让他们反复练习。然后就是现在的野外实战训练。许多战斗技巧都是要通过实战来慢慢领悟的,你总不能和别人进行生死搏斗时,不理会对方的攻击而死板地把自己的剑法用一遍。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武技的运用讲的是活灵活现活用,招招墨守成规是没有用的。刚才兰斯一剑往右下方划下去太深,我一剑平划你脖子,那么我的侧面就暴漏了。你知道该用哪些招式进攻,方式却过于直接,以至于你的对手早有防备。你应该在我平划你脖子的时候,你可以后仰躲过我的攻击,然后单脚支地一个转身,左脚一脚扫向我的空门。等我防备你那一脚的时候,你的剑已经蓄力待发,这时候在用那几招中的一招出其不意的进攻,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天邪指教着刚才两人的过招。 “有武器了我没想过脚也可以用来进攻。”兰斯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试练2 “不只是脚,有时候身边的一草一木一石都在关键时刻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还要学会利用地利、天时这些外在的东西。” “天时也能利用吗?”欣莉无法理解地说。 “打个比方吧。如果现在是下午太阳斜射的时候,你站在西边正对着你的对手,那么你对手的视觉就会受到阳光照射的影响。而你,由于背对着太阳,所以占了天时。” “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我以为学会了就直接三两下把人打跑了呢。”欣莉终于了然明悟地说。 “最主要的一点,你们切莫把剑和人分开。你要想象着把剑当成你的手一样灵活,这样武技才会顺畅而得心应手。你们看我把太极剑法练一次。”天邪说完,大家仔细地看着,才明白同样的一套剑法,不同的人练起来区别那么大。 天邪练起来,根本就感觉不到那是一把剑,而是一个人和剑的整体。 “以后你们会慢慢明白的。这些日子我也把我自己战斗的经验和心得跟你们说了,你们慢慢体会就会知道。野兽的攻击太过简单而接近本能,过两天我们去找灵者练练手。大家今天就到这了吧。”天邪说完,爬上一颗五十多米高的大树,躺在那树干上悠闲地看着天边。 好久没有这么睡觉了,这种感觉真不错。 “在这上面有什么乐趣吗?”恩雅来到天邪旁边。 “女孩子也会爬树吗?” “我们部可是世代擅长狩猎的,爬树那是常有的事。” “那两个呢?” “在那边比试讨教呢。” “说起来,你比他们两个学得快,学得也很好。” “可能是我学过一些简单的武技吧。你往后打算去哪?” “我打算到处走走,去认识一些新的东西。” “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当然。因为有三个朋友在这里啊。”天邪笑笑道。 “你喜欢坐在高处看夕阳吗?”恩雅也看着天边五彩缤纷的炫彩。 “算是吧。以前偶尔会和我母亲在高高的房顶上,一起观赏着天边的云彩。有时候也会在青青的草地上,躺着看星星或者看蓝蓝的天空。”天邪一脸怀念地说。 “那时候应该很开心吧。” “嗯。可惜她现在已经离开我了。”天邪低声说着,伤感地闭起了眼睛。 “以后,你也会有那种幸福的。你可以······可以和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一起做那些事。”恩雅轻声说。 “呵呵,像我这样的人,只顾自己到处游荡,也不想去祸害别人家的女儿了。”天邪轻蔑自嘲一笑。 “不是这样······啊。”恩雅忽然一激动,脚下不稳滑了下去。 “小心。”天邪眼疾手快,一把捞过去,然后左手抓住身下树干一荡,落在了下一层的树干上。 忽然感到怀里的恩雅变得柔软无骨一样瘫在他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在情急之下一捞,右掌绕过身后把她的右峰用力地抓住了。 怀里的恩雅羞红到了脖子,一双晶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邪,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啊!我不是故意······。”天邪顿时一惊,赶紧放开手,把右手放入身后,想要藏起那罪魁祸手。 但是恩雅此时是全身发软,脱离了天邪的支撑哪里能站得住,立时又往旁边滑下去。 “小心。”天邪连忙又左手一捞,把恩雅的腰扣住前一拉。高耸的双峰便紧紧地贴在了天邪胸口,那丰满的弹性顿时激起了他的生理反应。 一条鼻涕虫变身奥特曼,成了直挺挺的标枪,顶着恩雅小腹。 天邪看向怀里的恩雅,顿时脑海一片空白。 原来经过这两番折腾,恩雅胸前的衣襟松露了,可以看到里面高高白嫩的沟壑。 天邪这居高临下一看,便看到了这个完美风景。他又想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情景,那高挑的身材,傲立的双峰······。 “你·······。”恩雅想要说什么,声音感觉无力,挣扎着要脱离天邪的魔掌。可是她这一动不要紧,胸口的挪动,下面的摩擦,可把天邪体内的那团火彻底引爆。把恩雅抱得更紧了,有种想要把她溶进自己的身体里的冲动。 恩雅双眼变得迷离,眼里那蠢蠢欲动的光莹闪烁得喻泪欲滴。 天邪抱着怀里的人跳下树干,放下恩雅后连忙跑向远处的溪流里,一头扎了进去。 恩雅看着那逃去的身影,眼里略有些失望。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心里的那种羞人想法,顿时又一阵脸红耳赤。 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两人都低着头不看对方,默默地吃着。 兰斯和欣莉性子活跃地说了许多,忽然发现只有自己二人在说,而恩雅两人都只是时不时支支吾吾地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地插一句,还大多是嗯、啊、哦、呀之类的。 有猫腻,事出反常必有妖。 用一种怪异地眼神探索地看向恩雅:“你怎么了?这才分开那么一会儿,你们·······。” “啊,我吃饱了。今天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恩雅低着头走了。 然后两双探索的眼睛又把目标转到了天邪,天邪见恩雅走后,反而没了不自在。变得正常起来,板着脸道:“你说你们两个脑子里竟想些什么?难怪没有恩雅学得······。” “我想什么了?”兰斯傻愣愣地看向欣莉。 “没想什么啊。说不定某人想了些什么。”欣莉幽怨地说。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试练3 “话说,我们不是去杀坏蛋吗?来这里干什么?”欣莉不解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吗?”天邪胸有成足地说。 “一个在莽山,一个在黑风岭啊。”。 “莽山和黑风岭那么大,你知道在哪吗?”天邪继续问。 “这······我们去慢慢打探不就好了吗?可来这里干什么呢?” “找不到他们,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来找我们啊。” “我不懂。”欣莉迷惑不解。 “你是说我们扮成过路的小商人,让他们来抢劫我们?”恩雅分析透彻后,说道。 “你看,就你傻丫头一个。”天邪打趣着说。 “天邪哥哥真的是有勇有谋。”欣莉两眼冒起了星星羡慕地说。 然后一群人在这个小集市买了些衣服,买了许多空箱子,并且租了一辆马车。 “我不想扮演女仆。”欣莉抱怨地一路喋喋不休。 “说起来,你扮演女仆真的还很像。像我这么有魄力而英俊潇洒的人竟然是男仆,这才是天理不容。 ”兰斯也抱怨着,像个小妇人一样斤斤计较起来。 “你穿上这件华丽的衣服之后看起来比那些贵族小姐还要漂亮呢。”马车里的两人一直默默坐着,过了半个小时后,天邪终于耐不住这种尴尬的气氛随口说道。 “是······是吗。”恩雅轻声应了句,头压得更低,又一句话不说地看着自己的小脚。 “兰斯那家伙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不正经,其实是个很可靠的人。”天邪忽然如此说。 没想到恩雅听罢,忽然昂起头盯着天邪,他这是什么意思?天邪被看得不自在把视线转移到了车外。 “是嘛。虽然不知道哪个女孩子会幸运地找到兰斯,但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很幸福。”恩雅轻声说着。 为什么刚才会心里变得不踏实?天邪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但是两人又变得沉默起来了,天邪想了想,便靠在车里装睡起来。 大约又走了一个小时,天邪看看外面,早已经走进了山路里。看到前面的弯道顺着斜坡直上很长的一段路。如此地形,只要站在前方那个高高的山头,就可以看到这长达两里的路上有没有行人。 走到路的中间,天邪叫兰斯停下马车,说是休息一下,顺便去小溪那边喝点水。 这时,后面的车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叫道:“这里不能停,不能停啊。” “大叔不用害怕,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只管跑就是。”天邪笑道。 “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停下?”车夫愣愣地说。 “我们其实是来杀山贼的,如此做是为了引他们出来。”兰斯过来得意洋洋地说。 “哎哟,你们就四个人,这不是白白送命吗?”车夫拍腿焦急大叫起来。 “你怕什么?知道不久前有个把城门一拳打碎的人吗?”兰斯挤眉弄眼,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 “难道······你就是那位高级灵者大人?”车夫这是才安心下来。 “咳咳,那个······不是我,你口中的少爷才是那位。”兰斯尴尬起来地干笑着说。 天邪和恩雅两人一齐漫步走着,来到小溪边。可把欣莉看得眼红,羡慕地看着那两人。 兰斯看到她那小心眼,连忙故意大声道:“哎呀,那两人真像一对真正的夫妻,你说呢,欣莉?” 欣莉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哼,讨厌鬼。” “给你。”天邪把碗递给恩雅。 “你先喝吧,我自己来。” “我们现在可是在演戏哦,要装得像点,当一对恩爱的夫妻。”天邪玩味的笑道。 恩雅瞟了天邪一眼,心里有些高兴地接过水,喝过后再打了一碗给天邪。大约停留了十五分钟,天邪等人继续向前赶路。 马车不快不慢地走了半个小时后,预料中的事终于来了。前方大路上有几根长长的木柱子把路横拦着。马车停下后,天邪等人没有去把那木柱子搬开,而是跳转马头,装着逃跑的样子。 后面的山壁上跑下来一大堆的人,手里大多拿着刀,各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天邪和恩雅走出来,看了看前后两群人,对两腿打颤的车夫道:“你躲进马车里去吧。” 这时,一个神情猥琐的男子从前面走出来,旁边的山贼纷纷让路。他扫视一下,最后一脸.地盯着恩雅,留着恶心的口水用老鸭子的嗓音大笑起来:“啊哈哈哈,今天本大人运气好,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咦?怎么才这么几个?”前后不过五十多人而已,想来是因为觉得这些人绰绰有余了吧,所以没有全部出来。 “什么这么几个?小子,你妻子我很喜欢,待会儿一定要让你亲自看着我们亲热的,哈哈哈。”猥琐男说完,大手一挥:“两个女儿的和那个男的活捉,另外两个砍了,注意别伤了那个美人。” 就在他们全部蜂拥而至接近马车的时候,天邪双指指向地上,一道白光射到那里,立时土石纷飞地炸出了一个大坑。 “谁敢跑我就让他变成碎片。”天邪淡然地站在马车上,宛若死神宣判着生死。 被惊呆的一众山贼这时才反应过来,有几个本能地想要跑,几道白光把他们炸得血肉纷飞。其他的人反应过来,纷纷跪地求饶:“饶命啊,大人。” 猥琐男自知必死不疑,想要乘机逃跑,天邪已经飞快地来到他身边,用手把他的肩膀往后一扳,像甩跳死鸡一样甩出去很远。 “想要活命很简单。你们一起把他们三人杀了就可以走,否则就是被他们三人杀死。”天邪指着恩雅三人,又道:“我绝不会帮忙。” “此话当真?”猥琐男顿时喜出望外。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天邪说完有对恩雅三人道:“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如果连这么几个废物都解决不了,那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天邪说完,几个跳跃,不一会儿爬到了山涧上面的山顶。 “嘿嘿,那就别怪我了。”猥琐男带头领着众人蜂拥冲去。 刚开始他们打得也是不怎么样,不过死亡是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能的,很快就慢慢熟练起来。那些喽啰基本一两招就被杀一个。当兰斯和欣莉杀死最后几个逃跑的喽啰后,恩雅也一剑刺过了猥琐男的咽喉。 他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三级灵者可以杀掉四级灵者。 “天邪,我留下了一个活口,你看我聪明吧。”兰斯有意摆显地挤眉弄眼嘻嘻笑着。 “哪里?不是都杀了吗?”欣莉奇道。 “喂,地上装死的那个,再不起来就真的起不来了哦。”兰斯对着尸体堆里的某个地方说。 那人连忙爬起来磕头求饶。毫不疑问,兰斯是留下带路去他们老巢的。天邪没有提醒他们流活口,就是想要看看他们的战斗思维。有的人一但战斗起来,就会忽视很多东西。 “我多看那个家伙一眼都会觉得恶心,虽然想过要留下他带路,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杀他的冲动。”恩雅平静地说着,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这气魄,把欣莉和兰斯震慑了,发现恩雅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 正文 第三十章 通脉1 终于在过了五天后,天邪四人奔波劳苦地回来了。马车走进贝城的医馆,兰斯愤愤不平地抱怨着:“真是太可恶了,连欣莉都没有没有受伤,我竟然被砍了。” “哼,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是我们三人里面最不幸的,懂吗?”欣莉得意地打击着兰斯。 “啊啊啊,好不甘心,竟然比不过一个小丫头。”兰斯挣扎着吼起来。 “你这样动来动去,医师怎么帮你包伤口?还好只是轻伤,不然的话,整条胳膊废了你就哭吧。”恩雅没好气地说。 “这些天大家也辛苦了,我们去商铺里买些衣服修整一下,然后去大吃一顿吧。那些钱,是大家拼命得到的,除去买粮的两万,其余的一万多金你们均分了吧。”天邪如此打算着,虽然没有出力就要两万,但是想来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异议的。毕竟,自己出力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我要去买很贵很漂亮的衣服,我还要去客来兴吃饭。”欣莉兴奋大叫起来。 “我已经看到未来美好的生活向我招手了,啊哈哈哈。”兰斯肆意妄为地笑起来,随即认真道:“不过能不能先去吃饭?我都饿坏了,这一个月都是吃野味,实在腻烦了。” “吃货,饭桶。”欣莉嘟囔着,毫不客气地打击兰斯。 可兰斯本人已经是拥有无可匹敌的脸皮,这点嘲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本人对客来兴的兴奋和期待。 好巧不巧,在上面看到了莫英烈两人。看到他们的狼狈样,他们也是一愣,要不是掌柜的对他们三人有印象,恐怕要当乞丐轰出去吧。 “哟,这是在哪里杀人放火来了?”乌洛的嘴贱又滔滔不绝开始了,经过上次的接触后,欣莉和兰斯也不在觉得和他们又隔离,自然熟络地反击。当然,主要是这两次特许训练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要是以前,别说一个打几十个,就死一个打两个都会心虚的。他们的斗嘴制造了极为热闹的气氛,增添了许多乐趣。 “这么说来,你们是有钱了。可惜我白白等了大半个月,竟然是这样。”莫英烈一脸惋惜。 “也不是没有收获呢,你不是认识了几个人吗?”天邪笑道。 “算是吧。你既然要四处游历,到了帝都可要来找我,好让我尽地主之谊,顺便给你认识几个人。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还有命的话,不过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短命的人。”莫英烈道。 “什么意思?”恩雅一听,连忙追问。 “他的麻烦要来了。而且不止一个麻烦,一个月前他在德班城外他杀了辛家家主的儿子。虽然只是杀了一个废物,但这有关家族的脸面,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莫英烈道。 “到时候再说吧,打不过我还可以跑。”天邪随意地说。 吃过饭后,天邪等人就回去了。但一路上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虽然大家心里都不说。沉默良久,恩雅终于打破这个紧张而又平静的场面:“你会离开吗?” “嗯,这本就是一开始计划好的打算,我会在大约一个月后离开。但我会在离开前,为你们打通大脉。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死了人呢。又不是不会再见,以后我还会回来的。”天邪说。 “那天邪哥哥答应我,最迟两年后要回来。”欣莉道。 “好吧,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天邪笑着摇了摇头。 欣莉吐了吐舌头,低下头轻声嘀咕:“谁要当你的妹妹了。” 两日后,马车拉着一个口大锅和一个直径一米半的蒸笼走进了大深山。 “天邪哥哥,这是要干什么?拉着这些东西。” “要把你们活生生蒸熟了吃。” “别开玩笑了,快说嘛么,我想现在就知道。” “你们现在还只是勉强在大脉里引动灵力,我会用蒸笼把你们的身体蒸热,让经脉的韧性增强。这样,帮助你们冲击两个大脉的时候就会有一定的安全性。” “啊?那要多久?不会把我们蒸熟了都还不成功吧?” “那要看你们自己的毅力了。要是忍不住痛楚,一直不成功的话,那就只能算了吧。” “我不要,我一定要成功。”欣莉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拼着经脉爆废的危险也要成功。 来到一个靠近山崖的地方,把大锅和蒸笼放在那个天然的石坑上,再用剑凿开几个通气的孔。不得不说显家的兵器真的很不错,砍在石头上就像削泥一样。找来一大堆干树枝,然后就开始了。 直到锅里有了浓厚的白色雾状的蒸汽,天邪才道:“好了,可以了。虽然是深山,但是还是为了避免有人来打扰,两人分别去周围看守。要知道那时候可不能丝毫分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兰斯你先来吧。” 当兰斯脱得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裤子后,尴尬地说:“那个······天邪,我还出来没有和一个大男人光着身子在这么近的距离。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天邪一把掌拍到他的后背上“啪”的一声,没好气道:“快点,啰啰嗦嗦的。” 等进去后,天邪叫兰斯盘腿而坐,然后在兰斯的身体一切重要的穴道点入内气。兰斯觉得奇怪,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动不了了,惊道:“我怎么动不了了?” “这是秘法,封住你的一些经脉,以免那些灵力和引动的灵力冲突。等到你全身被蒸烫的时候就开始吧,我会把一种叫做内气的力量浸入你的体内,你不要排斥这股力量。我会在你冲击的时候帮你护住经脉,你尽快冲破这两处大脉。” “好了没有?我感觉我快被蒸熟了。”兰斯大叫着。 “再等一会儿。”天邪摸了摸兰斯的身体,道。 兰斯大汗淋漓起来,要不是全身动不了,早就跳出来了,忍耐着急道:“这下可以了吧?” “好吧,我们开始。”天邪进到蒸笼里,双掌贴在兰斯胸口,兰斯顿时感到两股柔和的东西冲进了大脉里。他本能地想要排斥着两股外来物,但随即就控制灵力没有和那两股气冲突。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通脉2 “我们集中精神,先打开一处大脉。你注意我的内气集中在哪里,然后就控制灵力冲向那个堵塞的地方。” 兰斯引导灵力冲击而去,顿时感到一种剧痛传来,疼得他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兰斯脸色变得通红,咬牙忍着道:“好疼。” “再把力道加大一半,我会引导内气和你一起冲击。不要怕疼忽然就停下,不然我的内气会和你的灵力冲突。” “啊!”兰斯脸色开始变成白色,疼得他视线都快模糊不清了。 “已经破裂了,再来一次兰斯。一定要坚持住,否则,你就注定一辈子当个初级灵者了。”天邪大声激励道。 果然,兰斯一听,理智很快清明了些。咬紧牙,下定决定又再次冲击而去。 “呕。”一口鲜血喷出,兰斯气奄奄地喘着气。 “我们休息一下,待会再继续。但是不能拖很久,我封住的穴道会越来越松动的。”天邪也呼了口气,擦了擦汗道。 总共过了半个小时,兰斯感到自己比死还痛苦地过了一年。有了第一次的经历,第二次冲击的时间快了很多。他奄奄一息地来到欣莉面前,面色苍白如纸地轻声说:“到你了,快去吧。” 欣莉看他这样,顿时吓了一跳:“怎么这样,失败了?” 兰斯摇了摇头,没有力气说话。欣莉心里蹦蹦直跳过去了,会不会很痛苦?等看到天邪的时候,她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复,心里默念着,我一定要成功,要变强跟在天邪哥哥身边。 等欣莉羞怯地脱了上衣后,才一脸失望地发现天邪没哟丝毫不自在。难道是太小了?等过两年我一定会像恩雅那样的,欣莉心道。 把跟兰斯说的注意事项跟欣莉说了一遍,然后就开始了。虽然双掌贴在那小包子上面的时候,天邪也有转瞬即逝的心慌,但很快就调整,同时叮嘱欣莉集中精神。 但欣莉似乎很不自在,可能是光着身子和天邪在一起的原因。 没办法,天邪只好说:“你这样无法无法集中精神可进行不了,时间一久就只能作罢了。你不是说要以后跟在我身边吗?” 果然欣莉一听,心里一惊,连忙聚精会神起来。过了大半个小时,天邪看着那个倔强的小丫头摇了摇头。明明已经坚持不住了,还要死命撑着,最后一处还是自己耗费大量内气和她一起冲击的。 在蒸笼里那么长,衣服早被热汗浸湿了,索性脱掉甩在草地上。等恩雅过来的时候,她看到天邪光着身子现实一怔,然后略微地头地继续过来。 “那个······。”天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之前不是很自然的吗?良久才继续道:“把上身的衣服脱光。”天邪说完发现自己脸红了,虽然心里很是奇怪。 “嗯。”恩雅红着脸,略一迟疑,还是慢慢地脱光了。天邪低着头不去看,才感到平静了些,说道:“不要误会。只是为了认准你的穴位,我会用秘法封住你的一些经脉。这样也利于把很快把身体蒸热。” “嗯。我······好了。”恩雅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天邪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慢慢抬头:“那就开始······。” 在看到那雪白无暇的身躯,高高的耸立上,那两点粉红,高挑的身姿······。天邪原本平复的心顿时热血翻滚起来,大脑短暂变得空白一片。 看着天邪直盯盯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恩雅全身都热了起来:“这样······似乎无法凝神呢。” “是······是啊,对不起······给我点时间。”天邪闭起了眼睛,想要平静下来,但刚才的景象在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那个夜晚吗?我们敞开心扉说着那些藏了多年的话,那时候我真正的认识了你。这一个月来,也证实了我对你的看法。虽然我们才认识一个月,但我不会后悔。虽然你会四处游历寻找你的未来,但我不后悔。就如此,让我们都平静下来吧。”恩雅终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么,然后跑过去把天邪的手抓在她的高高的耸立上。她顶起脚,双手抱住天邪的头,两唇交在了一起。 手里传来的那种炽热,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天邪的心火顿时就像蓄水翻满的大坝,测底崩溃而发不可收拾。他本能揉捏着那一只丰满,另一手附在了恩雅的臀部。 两人都失去了自我,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和喘息。 天邪一只手在恩雅洁白光滑的身上游荡,同时亲吻着恩雅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直到把她全身上下都舔了一遍,舌头停在右峰的粉红点上盘旋,右手揉搓着左峰越来越用力。 恩雅嗯咛一声,沉醉其中呼喘着呼唤:“天邪,爱我。” 两人本能地抱在一起,似乎想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撞击声在半个小时后停止了,期间两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姿势。现在两人都在草地上休息着,而恩雅看向天邪的眼神已经不在羞怯,只剩下浅藏的柔意。 “我们要很快才行,不然那两个家伙会疑心的。可能会很痛,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忍耐住的。”天邪说。 会的,恩雅心里默念,为了有一天能够跟随在你身边。 直到两人大战休息时,天邪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恩雅单独相处会尴尬。 原来那个晚上,两人都把自己的心交给了对方聆听。而之后,天邪都是在回避着那个事实。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呢。 爱情也许就是这样,不会来得突然,只会在一切潜意识里突然地爆发。 等天邪扛着大蒸笼和恩雅一起出来的时候,兰斯和恩雅异口同声担忧道:“怎么那么久,成功了吗?” “成功了,虽然途中出了些意外,但是一切都很顺利。”天邪道。 “我去拿那口大锅吧。”兰斯向天邪身后走去。 “等等!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自己去那就好。”天邪连忙叫住兰斯,他可不想地上的鲜红印记被发现。 “好吧。”兰斯确实感到身体疲乏不已,只想好好睡一觉。等到了车上,欣莉新奇地看着恩雅:“咦?恩雅好像变了呢。总感觉那里变了,但又说不出来。” “可能······是大脉被打通了的缘故吧。”恩雅心里慌张地说。 “是嘛。那我是不是也变了?”欣莉看向兰斯。 “变了变了,咱们都变了。”兰斯躺在马车上,闭着眼睛中气不足地说。现在我们的命运都变了,可不是吗?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祸来1 几人刚刚回到部里,天邪正想着怎么跟部长拉斯说和恩雅的事,毕竟他对这方面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刚刚走进大厅,就看到拉斯正在和两个人交谈着什么,看来是有客人。 天邪正想转身回避,就被拉斯叫道:“天邪,你来了正好。有客人来找你呢,那你们先谈谈,我正好有事要处理。” 天邪进去看了看那两人,一个高瘦的五十多岁,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那老者站起来,抱拳行礼:“请恕我们冒昧打搅,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要和你商量。我叫我们姓付,我叫付志田,这是我侄子付春允。” “我们好像没有交集吧?” “如不介意,先让我说说我们的事。三年前我们在郾城举事,奈何势单力薄没有成功。当今政权无道,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怨气连连。如今,布特鲁国已经有许多潜在的势力在等待时机。他们和我约定,只要我在贝城起事成功,他们就纷纷响应。到时候我们会由外至內包围德班主城,等到我们占领德班主城后,其他主城也会有人响应。到时候,结束这个.的政权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已。” “你的意思是要我参与你们一同举事?” “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轻而易举从莫家买到上万斤的粮食了。如果能得到你的支持,相信以你和莫家少爷的交情能够解决起义军的粮食问题。有了莫家的支持,天下就是囊中之物。到时候根据功劳定会封你为王侯,如此光宗耀祖,荣益后代。” “我与莫英烈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到能使他把整个家族命运交给我的地步。”天邪很清楚,大家族是不会轻而易举地把命运交给他人的。 有时候,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家族子弟的利益甚至生命都是必然的。何况,一个政权不是说推翻就推翻那么简单的。 即便那个政权腐朽不堪到了什么程度,它既然还存在,就一定存在着他的原因。它牵扯到那些根深蒂固的大家族利益,所以即便它早就应该垮了,但是那些大家族还要维持着它。 “等到我们举事成功,天下局势两分之时,你再说服莫家便可。我们找你来的主要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在贝城的影响力。我们调查到,有二十几个村子都铭记你的恩惠,筑你石像供奉。如果由你带头号召他们,他们肯定会响应你的。” “恕我无能为力,告辞。”天邪说完,转身边走。他不会拿着两万多条性命开玩笑,他没有那个资格去那样做,也开不起这样的玩笑。 “哼,你想要拯救那些贫苦的人,给他们粮食有如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还是改变不了他们的苦难命运。就算你一直给他们粮食,整个布特鲁像他们那样的村子有成千上万个,你能全部给他们粮食吗?”付志田压抑着怒意,振振有词地大声喝道。 “你想过后果没有?一但失败的后果,就是把上万条无辜性命抛入火海。”天邪说完,不再理会他,直接走了。 付春允寒声道:“叔叔,他竟然如此没有眼色,我们又何必要这种鼠目寸光之辈?” “如今的贝城已经几乎不会有饿死的人了。你也知道,他们只要今天饿不死,就不会抛却性命和我们举事的。”付志田道。 “可是上面,还有其他主城的人,都在看着我们。” “暂时先回去,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两人跟部长家的佣人告辞一番,便走了。 拉斯部长可能去处理其他的事了,天邪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回来。来到恩雅的房间,迟疑了许久,才敲了敲门。恩雅打开门,柔柔地看了天邪一眼,低下头:“进来坐吧。” “你又在做衣服?”天邪看着桌上的针线篮子,还有一堆深黑的布料。 “你在贝城成衣店的时候问老板有没有黑色的风衣,我便想着自己做一套给你。” “那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天邪笑笑道。 他当时是想到了那黑黑的风衣把人藏在披风里,然后整个头也藏在深深的帽子里,是不是显得特别神秘? “反正已经做了。顺便也帮你做件黑色的衣服怎么样?” “那谢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恩雅低下头轻声说。 “啊。”忽然一个惨叫从屋外传来。天邪连忙跑出去,只见一个部里的门卫被扔在地上,嘴角已经流了血。两个眼睛凌厉如狼的人站在门前,其中一个指着天邪阴森森一笑:“是他吗?” “是······是。”地上那个人咳着血说。 “小子,是你自己跟我们还是带你走?” “那你们先等等。”天邪说着,快不走进房里拿出一把剑来。 另一个讥讽一笑:“我们知道你是高级灵者,但是我只能很遗憾说,我们两个都是高级灵者。” “废话少说,不怕死就跟着来。”天邪一跃跳到墙上,然后飞快地往山门外面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两人说着,丝毫不落下,疾风利箭般冲出去。 等到他们几个跳跃,到了山脚下的平地,天邪就停下了脚步。 “跑啊,怎么不跑了?”他阴森森地笑起来。 “你先玩,玩累了就换我。”另一个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阴森男说完,拔刀便冲了上去。都是高级灵者,已经可以做到把灵力转为刀气的地步。只见白光闪闪的一刀一剑很快就打了十几个来回。 阴森男快步后跳,躲过天邪的一剑,看着被划破的袖口道:“这小子有两下子,我们一起上。”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祸来2 他们两人明显是经过很长时间的配合,在一攻一守之间配合得极为墨迹,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把对手打得措手不及。但是太极剑讲究以柔制刚和借力打力,他们的攻击大多被天邪引导撞在一起。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是两个人,等到灵力耗尽,恐怕会处于劣势。看到身后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天邪心里有了计较,渐渐地越打越往后。就在靠近石头的时候,天邪故意装出脚下不稳打了个踉跄,露出一个破绽。 他二人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不再一守一攻,一个举刀竖劈而下,一个拦腰横砍。天邪单脚跳上石头,同时用剑引导竖劈而下的刀。那竖劈的速度顿时快了一大半,惊雷一般劈在横砍的刀上。他二人被巨大的灵力震得虎口发麻,同时运转灵力抵消着那一击的反震力。 天邪此时仍在空中,在石头上的单脚轻轻一蹬,身体不退反进。另一只脚踩落在那两把正想要抬起来的刀,但是一切攻击在刚刚蓄力的时候都是无力的。 就像把拳头收回来再打出去一样,只要在你收拳待发之时打在你拳头上,那么你的蓄力崩溃了。天邪脚下运转灵力踩在竖劈的那把刀的刀背上,那两把刚刚抬起来一寸的刀反而被踩了下去。 而天邪这时,借助上升的力道,身体旋转而上。这时候,他们两人眼里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们的灵魂,瞬间冻僵了他们的灵魂。由于身体旋转,他们不知道天邪的下一剑的攻击角度。 手里的刀在地上,即便拿起也无济于事了。天邪在凌空而上的时候,一剑把左手边的人脖子削了大半,同时一脚踢在另一个人身上借助那股力道两人都拉开距离。 要知道凌空而落是很危险的,因为没有接力点,所以无法改变身体的下落方向。这对敌人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而天邪的那一脚,却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即便他过来,天邪也落下了地面。 这些转变只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这其中的各种思考和计算,无不是用到了极致。那被击退的人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勇气,借助天邪踢开的力道反而加速逃跑而去,他只愿今身不要再遇到这样的对人。 等到那人跑了,恩雅才担忧着过来:“你没事吧?” 天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不能在留在这里了,否则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那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跟你一起走。” “不,你留下来。跟着我你只会吃那种居无定所且风餐露宿的苦头。” “我不怕。”恩雅连忙打断道。 “你别忘了你的意愿,你说你想要好好守护你的族人。更何况,你现在的实力遇到刚才那种的敌人,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等我,我会回来。”天邪说完,咬牙一把拿开放在恩雅双肩的手,转身离去。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恩雅叫道。 天邪停下步伐,深吸一口气:“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着,暂时先隐忍吧。” 直到那身影远去,恩雅才低下头,原来还是太弱了,无法追随他。变强,一定要变强。 就在天邪离开后的第二天,辛家的家主辛慎得到消息后,雷霆大怒起来。虽然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儿子,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此他妻子天天哭着喊着要抓到那个贼人把他千刀万剐。没想到两个八级灵者,还打不过一个一个八级灵者。非但如此,还被杀了一个。 “派遣两个九级灵者前去,这一次要是在失败就别回来了。”辛慎抑郁着怒气,大掌一拍,把桌子拍成了木屑。 “正好老夫有事想去堤坝城,途径之地靠近贝城,那我就顺便把这事解决了吧。”一个白胡子进来,淡淡地说着。 “那就有劳大长老了。”辛慎恭敬地说。 莫英烈举起酒杯,无聊地看着那边沉默不语的姬罗娜:“赶紧走吧,这里真的没什意思。”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堕天邪没有入戏,怎么能够唱起来?” “这可由不得他,在他拿下那两万斤粮食的时候就注定了。” “接下来怎么唱?” “我已经派人传书给了付志田,只要他举事成功,莫家定会全力支持起义军。” “一但付志田成功举事,堕天邪就不会坐视不管。” “即便如此又如何?我们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因为时间长久了而发生质疑。”姬罗娜说完,又沉默了起来。 天邪没有立刻离开贝城,而是在附近的小集市暂时停了下来。就在夜晚的难免的时候,天邪听到隔壁有人在交谈着什么。 “如今各个潜在势力都派遣了人来贝城观看,现在大约来了一百多人了吧。” “嗯,还有很多人没到呢。不过再过两日就差不多了吧。” “可是付志田只说动了七个村子,未免也太没用了吧。” “看看吧,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和他们一样。在贝城等着看这局棋,然后把这局棋的结果上报。” 付志田还没有死心,他想要拿贝城几万人的性命干这种蠢事。我一定要阻止这个蠢蛋,天邪心里暗自想着,如今要做的先去贝城打探消息再看看情况。 贝城的客来兴确实来了不少外地客,看他们穿着都是知道的。本地的那些熟客恨不得让别人知道他们是有钱的,所以在穿着上就格外显眼。而那些外地客都是打扮得普通,甚至有些特意带着斗笠。 他们有的在吃着饭,有的只是默默地喝着茶。但是大多都是几个人围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每当外面有人进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把目光看向来人,然后又各自把视线转移。 当欣莉百无聊赖地来到恩雅的房间,直接走进去,坐到桌子旁用手托着腮帮嘟囔着:“天邪哥哥真是的,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就走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他不想连累我们。”恩雅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那件衣服,心里叹息着,要是他再晚走一天就好了,就可以穿上这件我亲手为他缝制的衣服。 这时,外面传来惊叫声,恩雅连忙走出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白胡子老头带着七八个人来到了家门口。而地上那个人显然是部长家的家仆,他身上还有个脚印子。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欣莉之死1 “你们是谁?”恩雅扶起地上被踢得脸色发红的家仆。 那老者一副悠闲的冷淡样子,高傲得似乎不想说一句话。这时,他旁边的一个人站出趾高气扬道:“就凭你们这些低微的贱民也配和我们大长老说话?他老人家可是至高无上的圣者,要不是顺路才揽下这事,你以为你们这辈子能看到他老人家?快把那个叫做堕天邪的人交出来,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他早就离开了这里。”恩雅心里一惊,尽量压制着心里的震撼平静地说。那个老者竟然是圣者。原本在他们这样的地方,高级灵者就已经是极为稀罕的了。 这时,那老者旁边的另外一个人指着欣莉大声道:“就是她,那个杀死辛少爷的男人旁边,当时就是这个女的。” “抓起来,带走。”老者说完,转身就走。 “放开我。”欣莉挣扎了几下,终究被几个人抓住动弹不得。那几人显然是中级灵者,在速度上比欣莉快了许多。 看着欣莉被那些人抓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恩雅死死地咬着牙,她亲眼看着朋友被抓走,而她是那么的无能为力。为什么,我曾经下定决心要守护我的族人和重要的人。为什么我却被吓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也许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太大了,一切反抗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你说那个叫堕天邪的人会被付志田说服吗?” 天邪正准备出去,就听到了有人轻声如此说。 “他哪里还敢在贝城逗留,这会儿只怕逃命去了。” “他不是一拳把城门都打碎了吗?看起来不像是怕事的人啊。” “不是这事,他在德班城杀了辛家的人。现在辛家的大长老已经前往南村部找他去了。” “什么?那他肯定死定了,听说······。” 后面的话天邪没有再听,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南村部。但当他来到这的时候,门卫虽然没有拦,但是眼神诧异地看着他。天邪来到部长家,远远就看到两个人跪在部长家的门口哭着。 “部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如果连您都没有办法,那欣莉不是······不是······。”那男人说着又大哭起来。 天邪认得他两人,是欣莉的父母。虽然欣莉的父母对欣莉很疼爱,但是他们却是典型的老实人。因为天邪去他们家总是使得他俩不自在,对天邪太过畏惧,所以天邪不怎么去欣莉的家。 “出了什么事?”天邪来到旁边,控制着心中那不安的情绪。难道是欣莉出了什么事? 欣莉父母尼匋和芯叶看到天邪,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跪着抓住天邪的腿:“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女儿啊。” “你们先起来,把事情先跟我说清楚。” “欣莉被辛家的人抓走了。”恩雅走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上午的时候。他们会在贝城,说明日之内你没有去就会杀了欣莉。” 天邪转身便要走,恩雅忽然拉住他沙哑地说:“有一个圣者级的人。你去了也是去送死。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你······。” 天邪对尼匋和芯叶说:“你们先回去,我会去救欣莉的,请放心。”等他两人走后,天邪才正视着恩雅认真的说:“如果我眼睁睁看着欣莉因为我而死,而我没有去救她,那么我就会痛苦一辈子。” “可是那是圣者级的人,传言一个圣者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一个九级灵者,更是可以同时和三个九级灵者打得势均力敌。而你,只是一根八级灵者而已。”恩雅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有的人不会退缩,因为有另外的人需要他。一但那个人退缩了,在他退缩的那一个他就已经死了。你想要看到那样的我吗?如果我是那样的人,那么你也不回爱上我,不是吗?” “我们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恩雅咬牙抽泣着说。 “这样就不是我喜欢的恩雅了呢。”天邪把恩雅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我喜欢的恩雅具备头领的理智和判断。虽然她看着欣莉被抓走没有做出什么行动,虽然她也是那么地心痛,但她没有失去理智。她并不是怕死,并不是怯懦,而是她知道那样做是徒劳的。这才是我喜欢的恩雅,即便是选择牺牲,也要牺牲得有价值。就像在山林里狩猎的时候那样,她会引开那首灵兽。” “答应我,无论发生怎么样的事,不要再哭,都要勇敢地活下去。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即便面对多么大的痛苦,因为那才是我喜欢的恩雅。”天邪说完,转身走了。 “我答应你。你也答应过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相信你。”恩雅对着那离去的身影大声说。 消息很快就在贝城传开,人们都在议论着堕天邪会不会来送死。但是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不可能,谁会那么傻呢?即便要报仇,以他的天赋再过十年或者二十年,等成为了圣者之后在报仇也不迟啊。 虽然大家都这么想,但还是有许多人来到了城外的小茶馆。城门的正上方,那个小丫头就被绑在上面的城墙上。 城墙上站着许多的城门卫,其中就有城主哈德门。他是个中年大肚子的胖子,正在奉承地招待着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来至帝都的进军统领毕贤,一个是辛家大长老辛远河。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何必有劳毕统领大人亲自前来。辛大长老是何等高贵,其实也是没必要参合这种小事的。”哈德门点头哈腰地说。 城外也是理论纷纷,毕竟作为贝城这局棋的重要一个棋子,如果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堕天邪应该不回来了吧。” “我看十有.是不会来了。” “那个小丫头是他什么人?” “听说是他的妹妹,两人关系貌似很好的样子。” “你看,有人走向那里了。”忽然一个声音惊叫起来。 城门上,一个人走过来躬身道:“禀大长老,堕天邪来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欣莉之死2 “哦?还真有不要命的?”毕贤轻蔑一笑,同时和辛远河一齐向城墙边走去。 “天邪哥哥,快点来救我,杀了他们这些混蛋。”欣莉高兴地大喊。 天邪举目而上示意欣莉放心,然后大声道:“我已经来了,还不快点放人?” 辛远河眼角闪过一丝不屑,轻声一声:“得罪了辛家的人,还企图活命?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现在就放人。”语毕,他出掌一张打在欣莉的后背的柱子上,那柱子和捆在欣莉身上的绳子立马被震得粉碎。 “啊。”一声惊叫,欣莉就像短线的风筝从上面飞了下来。 “不!”天邪双目圆睁,歇斯底里地嘶号,看着那空中慢慢飞下来的人。 又一次,他好像掉进了那个冰寒的深渊。全身上下冰凉刺骨,仿佛连骨头都要被冻碎了。 他想起了那个第一次吃辣椒的人,辣得她稀里哗啦地喝了不少水。但是还要倔强地吃,只因为她想以后和他一起吃偏辣的菜。 那个在马背上一脸满足地抱着他后背的人,在他策马狂奔的时候欢悦地大呼小叫着。 那个蛙跳了一个上午的小丫头,即使鼻子和脸上都是泥块,还是嘟起小嘴倔强地坚持着。 那个在马上故意摔下来,然后让他接住的小丫头,她会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 那些美好的回忆,在天邪脑海中一一的呈现出来。 但是······但是······这一切······都没有了。 天邪接住落下的欣莉,泪水涟沥而下,泪水模糊着了他的双眼。 天邪搂着欣莉,跪在地上,单手扶起欣莉的头梗咽着:“欣莉,你······你没事的,是不是?” 欣莉脸色苍白地喘息着,声音变得虚弱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天邪赶紧把头靠近,听到欣莉微弱地说着:“这是······我······想要······送给······天邪······哥哥······的礼物。” 欣莉虚弱的想要抬起右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天邪连忙抓住她的手,她的手腕上有一串明显比她的手腕大一些的骨牙手环。 天邪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抽泣着:“你坚持住,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四处游玩的,你忘记了吗?你说过要和我天天一起吃饭的,你忘记了吗。我答应你了,我们过几天就去好吗?然后天天在一起吃饭好吗?” “我······真的······好喜欢······和天邪······哥哥·····在一起。和天邪······哥哥······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温柔的声音越来越小,那被紧握的手慢慢地变得无力,垂落了下去。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然后挂在那微微笑起的嘴角。 “不······!”仰天长啸的悲号,似乎感染了天上的飞鸟,它们也在嘎嘎的悲鸣着。 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没有经历。 没有成为一个像恩雅一样的领队,没有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没有变成一个成熟的人。 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还没有。 不可原谅!绝不原谅! 天邪轻轻地把欣莉放在草地上,然后拔出利剑。 就让杀伐,来审判罪孽。 “你必须死!”天邪怒吼着,同时飞快地跑向城墙,几步到了城墙上。 “哼哼,不自量力。”辛远河轻蔑冷笑,单手凝聚灵力一挥就把天邪刺过来的剑打偏了。 城墙上,两道身影穿梭不停。被击散的灵力溅射在城墙边,打出一个个坑窝。两人短短一下子就打了近两百招。 “那堕天邪真的只是八级灵者吗?怎么他的速度还有反应那么快,竟然可以跟上圣者的攻击?” “单单从灵力的强度来看应该是八级灵者。” “可是八级的灵力怎么能接住圣者的强大灵力?” “那堕天邪确实有些本事,竟然能够把圣者的攻击转移。即便如此,那强大的反震力也是吃不消的吧。”毕贤有些佩服地说。 正如毕贤所说,每次天邪把对手的攻击转移都要承受强大的反震。现在他的内府已经被震得撕裂一般,但是他不能停,即便是内附震碎而死。 “噗。”五百招后,天邪忽然喷出一口血,身体已经超过了承受极限了。 而辛远河乘着这个机会,一掌打在了天邪胸口,把他从城上打飞下来。天邪猛喷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辛远河飞跃而下,来到旁边不屑一笑,抬起脚想要一脚踩死天邪。 “且慢。”毕贤飞跃到辛远河身旁,行了一礼道:“大长老且慢。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不然这局棋就无法开盘了。那么我远道而来岂不是白白跑了这一趟?” “可是这关我什么?” “我有一潭二十年的陈年老酒,我们去客来兴慢慢谈如何?当然,我父亲武振王,一定会记住大长老这个人情的。” 辛远河微微皱了皱眉头,武振王的面子不能不卖,挥了挥手道:“谈就免了,那坛老酒等会儿叫人送到我那。还有,我不希望这人活过两天,我很忙。” “那就多谢大长老了,他活不过明日午时,这一点请放心。”毕贤说完,对着属下道:“放出消息,就说意图谋反的堕天邪已经被抓到,明日午时问斩,以告诫天下。把他绑起来,挂到城门上。”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黑暗之翼1 付春允焦急地闯进房间,不管付志田的会议怎么样,大声便道:“叔叔,大事不好了。那堕天邪被抓住了,现在被吊在城门上,明日午时就要被砍了。” 付志田眉头微微皱起,忽然灵光一闪,一拍手:“那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发出信函,去德邦城调来一百正规军。你马上去说服那二十几个村子,说他们的恩人已经被抓了,只有和我们起事才能救他。” 入夜的冷风吹得人瑟骨发寒,天邪也被这冷风吹醒了过来。 天上寒月高悬,冷光把大地照得朦朦胧胧,就像刚刚起雾的早晨。 天上的星星啊,整个天空就只有你们几颗,你们是否也迷失在了这个夜晚而找不到回家的路? 想到那个被自己牵连致死的小丫头,天邪心里又是一痛。 .上的痛和内心的痛一齐进攻一个人,足以击垮任何一个人身心。 天邪现在多么希望能够死去,才能忘却这样的痛苦。是不是在天空的那里,妈妈和爸爸也在等着我呢? 快了,妈妈,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们了。 有时候清醒,就是一种痛苦,所以世界上才会有许多的人试图麻痹自己来逃避着现实。 有的人会成天喝酒,有的人会沉入网络,有的人则会让自己忙碌到没有思考的时间。 但是,毫无疑问,当他们一觉醒来的时候,要面临多么大的痛苦。 直到久而久之之后,内心被那种痛苦麻痹了而失去感伤能力。 有一阵冷风吹来,把天邪吹得清醒了一些。他现在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想,因为他被绑住了,所以他只能去想。他想到了来这个世界的目的。 原本他以为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一但出了什么事或者惹了什么大麻烦,那就拍拍屁股走人。所以姬罗娜当时说拿到那匹粮食的时候,天邪没有想过她说的那个麻烦。所以杀掉辛家的那个人的时候没有想过那样做的后果。 但是,他确实错得那么离谱。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拥有了极为重要的人。有了真挚的朋友,有了心爱的女孩,有了不能抛却的责任。 可笑的是,他还想着去寻找那所谓的人生意义。而那样东西,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而他,又一次没有守护住。 上天明明已经给了他一个机会,而他却不知好歹地把这个机会挥霍掉了。作为如此的惩罚,他理所应当该承受极刑。 天邪看向苍白的明月,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回避这样的罪恶? 这本就是我应该受到的惩戒,然后就是以死来赎罪。 罪恶,将使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那么现在,就让我来承担我所犯下的罪恶。 对不起,欣莉。 恩雅再一次来到拉斯的房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敲响他的房间了。拉斯脸色无奈地开门,语重心长地说:“恩雅,不是我不愿意去救她。但是你想过没有,一但他们就走了他,那是怎么样的后果?辛家的人会拿我们出气,官方也会拿我们出气,到时候会牵连整个部族。我们没有资格拿整个部族的性命去开玩笑,所以你一定要清楚这一点。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因为我们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真个部族。” 恩雅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她想要痛苦一场来发泄心中的那种悲伤,却不能哭。 “答应我,无论发生怎么样的事,不要再哭,都要勇敢地活下去。我相信你肯定能做到,即便面对多么大的痛苦,因为那才是我喜欢的恩雅。” 天邪的话在恩雅的脑海中回荡着,恩雅咬了咬牙,我会做到的,天邪。你也一定会做到的不是吗?你说过要好好活下去的。 黎明的曙光开始划破昏暗的天空,给予万物生机的希望。 那耀眼的光明斜斜照射在城墙上,似乎想要把那个人融化了。 贝城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都在等着看那个人的最后死刑。人们都在谈论,他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处于极刑?有人就会说是谋反大罪,然后大家都在说他真是胆大包天或者罪大恶极之类的话。 历史永远都是又胜利者编写的,所以战争的手段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人们只会看到一件事的表面,很少会深究,因为那样毫无意义。 接近午时,城墙上站满了卫兵,城外围满了观众。就在毕贤想要挥手下令的时候,远方传来了浩浩荡荡的呼喝:“冲啊······。” 城门外的众人先是一惊,随即似惊鸟四散,一下子就走得干干净净了。付志田带来着他的一百军队,冲在最前面带领着后面近万的普通民众。他们大多没有像样的武器,就扛着锄头或者拿着镰刀之类的。 付志田身穿了一个领军的战甲,意气风发地跑到城门口一停,后面的人全部都陆续停下。 “这个腐朽的王国将会灭亡,就让我付志田拉开它的帷幕。”付志田义薄云天地大呼着。 毕贤眼里的不屑一顾是那么的随意,微微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一只被打得落荒而逃的丧家犬。” “哼,今天倒要看看谁才是丧家犬。就凭你七百兵力能挡住我一万大军?”付志田冷哼道。 “天邪大人,我们来救您了。”这时一个声音把神志不清的天邪唤醒,他睁开迷糊的眼睛,不禁一惊,东村长他们还是来了吗?既然已经有了粮食,怎么还会来做这样的傻事?难道是为了来救我?天邪想要呼喊什么,胸口一阵刺痛连一个子都说不出。 “哼哼,一群乌合之众也敢自称大军。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也不用攻城了。传我命令,大军随我出城歼灭反贼。”毕贤大手一挥,喝令道。 城门很快就打开了,毕贤一马当先灵者后续的队伍宛若猛龙直冲而入。直接杀入万人的内部。毕贤率领他的一百亲兵前去阻拦,却是势单力薄。 每个村里都有一些灵者,虽然都只是一二级的,但还算有些战斗力。那些普通的民众几乎是被灵者一挥一扫,就被打飞在地。 很快,由于武器的精粮占据优势的毕贤部队就变成了杀戳的主宰者。 “大家坚持住,他们人少,很快就会力气衰竭的。”毕贤大声说。 天邪看着这样的场面,只感觉一股寒意把身体冻碎了,支离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 生命不是可贵的吗?即便再多么的痛苦,活下去不是才有希望吗?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黑暗之翼2 看着那一个个惨叫而倒下的人,天邪的脑海中出现了一片片的幻象。 那是一个昏沉的天,只有地上散落的战火才能看清周围几米。有多得数不清的身穿战甲的士兵,在箭雨里惨嚎而倒下。 “殿下······快点走······快走。”一个声音传响在那昏暗的大地上。 “杀啊·······。”有一群人从两侧冲了过来,雪亮的刀剑屠杀着慌乱的士兵。 “殿下······快走······快点走啊,不然大家的牺牲就白白浪费了。”一个身穿战甲的人倒在火海里,同时向他伸手大喊着。 天邪看不清他的脸,他是谁? 有温热的东西流淌在脸颊。 我哭了?我为什么哭了? 那些画面难道是陈医生心中的执念?肯定是了,他说会把重要的记忆传入我的脑中。一开始我也觉得怎么没有什么特别而非我的记忆,原来现在才出现,被城下那杀戳的场面所激发。 很快,外围又是一阵箭雨进来,随即一阵惨叫里倒下一大片。 “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放下武器蹲在地上。”毕贤大声说着。 被死亡恐惧震慑的人们,被死亡恐惧清醒的人们,宛若溺水之人抓住的一根稻草,纷纷抛下武器蹲在地上。 “不要投降,他们已经快到了极限了。”付志田大声喝道,但是下蹲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只剩下他身边十几个亲兵。 持续一个小时的激战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付志田无力地跪倒在地,心里是那么地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只差那么一步,为什么? 辛远河站在城墙上轻蔑地看着付志田道:“贱民永远都是贱民,连这一点都无法认识的你,注定是条丧家犬。虽然看了一出好戏,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毕贤你赶紧点。” “把堕天邪放下来,原地处决。”毕贤大声命令城墙上的卫兵。 当天邪被拉到人群的中间,跪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恐惧。他们一定在恐惧着他们的命运,不知道他们将会被怎么样。那强大恐惧气息凝聚在了城外的上空,似乎天地都变得昏暗了。 恩雅在远处看着那个人,手指已经抓进了柱子里。她强忍着不落泪,强忍着冲上去的情绪,她没有自私到把族人的命运开玩笑。 “对不起,天邪大人,我们没有能够救到你,还白白牺牲了那么多的族人。”东村长伤痛的说。 为什么?原来啊,我差点又错了。 我怎么能······ 怎么能够如此心甘情愿地死去? 如果我的死能够赎清我的罪恶,那么他们的牺牲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救一个期待死亡来赎罪的懦夫? 那我岂不是又做下了更大的罪孽? 绝不原谅!不可原谅! 现在我,没资格逃避! 是你们给了我力量,让我面对着这一切呀。我又怎么能够自私地甘心死去? “啊·······!”天邪挣脱绳子,仰天怒号起来。 “轰隆!”天空一阵惊雷,炸响天地,天地之威把大地上渺茫的生命全都震慑了。 那黑沉沉的乌云翻滚出来,很快地把大地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一道闪电把天地称亮,照亮了众人惊愕的神情。 那闪电带着石破天惊之势落到了天邪的身上。 那凝聚于天空的恐惧气息纷纷涌入他的体内,庞大的力量积蓄得似乎能够一拳把打碎大地。他慢慢地站起来,同时身后一双气形的黑暗翅膀铺展而出。 从天地之威的惊愕中清醒过来的辛远河神色大惊:“黑暗之翼!” 天邪从地上一弹,直接跳到了城墙上,俯视着辛远河:“你做错了事,你不该在我来了之后还没有放过欣莉。所以,你必须死!” 两道身影在城墙上交错着,每一拳落空,都会使得那个方向的城墙爆开一个大坑。每一拳的交击,都会爆发强大的灵力震动和声响。直到一百多招后,一个身影从城墙上飞下来,甩在地上划出很远的一道土沟。 就让这一切,都终结吧。飞跃空中的天邪单手凝聚灵力,一道巨大的黑色龙卷风向地上的辛远河吞噬而去。 许久之后,尘埃落定,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还有一堆肉泥。 乌云慢慢退去,天地恢复了明亮。天邪的翅膀慢慢消退,而他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他慢慢地走到一脸警惕的毕贤身边:“你会把他们怎么样?” “他们都是受有心人的怂恿,何况他们都已经投降了,所以全部无罪。不过付志田等几个主要的人必须死。” 天邪看了付志田一眼,冷声道:“他确实罪该万死。” “我朋友在哪里?” “在乱葬岗,我这就叫抬去的人过来。”哈德门连忙冷汗连连地过来说。 “没想到你竟然是天使之翼的承受者,真是可喜可贺。”毕贤嘘了口气道。 “通过别人的痛苦、恐惧这样的负面情绪吸取力量的能力,不值得可喜可贺。” “也许这就是你活得的原因,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发费惨重代价通过灵祭献祭的人都无法获得天使之翼。他们只会因为活得而高兴,而你却因为活得而痛苦。” 与此同时,这局棋终于结束了。虽然结果有些遗憾,但是另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将会被传开——黑暗之翼的承受者,堕天邪。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离开1 当天邪和两个卫兵离开城门外不远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后面跑上来紧紧地把他抱住哽咽着:“谢天谢地!谢谢你还活着。没有······违背你的约定。” 天邪身子紧绷着转身,也抱住恩雅:“对不起,为了我如此痛苦。谢谢你,没有忘记我的话。” 两人相拥良久,天邪心如刀绞,伤感地把额头倚靠在恩雅额头上:“现在,我们一起去接欣莉回家吧。” 走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乱葬岗。这里杂草丛生,不远处山林密布,林木茂盛,到不为一个好地方。 前面带路的两人忽然停了下来,惊慌咂舌大声叫了起来:“怎么······怎么可能?” 天邪心中一紧,连忙跑上去,没发现什么异样:“怎么了?” “明明······明明就放在这里的,怎么······怎么不见了?”两人慌张得断断续续说道。 天邪满腔怒火欲撑爆了,强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双手把他提起来咬牙狠声咆哮:“你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就放着了的。”另一个连忙跪倒求饶。 天邪把那人仍扔在地上,只感觉天花欲坠。几乎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下来了,破碎成渣。 他摇摇晃晃地踉跄几步,一手支在旁边的树上,手指已经抓进了树干里面,冒出浓浓的汁液。 他闭着眼睛,脸上不停抽搐扭曲至了狰狞,胸口大弧度起伏喘息着,几乎吸不过气来。 “你们······走吧。”天邪过了很久,才沙哑着嗓子说。那声音好像并不是说出来了,而是磨出来的。 那两人如释大重般松垮下来,连滚带爬跑了。 远方两条野狗呜咽着叫唤了几声,跑向远方。 看到那两只野狗,天邪终于无力地跪倒在树下,哭嚎着。他的手不停在树干上抓着,没有加持灵力保护的手指,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恩雅从后面抱住他,轻声安慰道。 “是我,都是我。如果我没有去购买那一批的粮食,如果我没有同意欣莉一同去德班城,如果没有只想着自己离开······。”天邪痛苦地哭着,恩雅没有再安慰他。 哭吧,只有把心中的那些痛楚都哭出来才好受些。 流泪的男人不是懦夫,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一个人只要有泪可流,那就还有回头路。 等到了下午,天邪才站了起来,轻声道:“我们走吧。” “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恩雅拉着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的天邪走着。这一路上走过了哪里,到了哪里,他都没有在意,就像梦游一样。 天邪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道走到了哪个村。但当恩雅带着他走进一个破烂不堪的院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几个在地上玩泥巴的孩子。 几个孩子愣愣地看着他们,其中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走过来高兴叫道:“恩雅姐姐。” 恩雅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小叶子,今天我带了一个人跟你们认识哦。他呀,就是买粮食给你们的堕天邪哥哥。” 小女孩一听,立时高兴得惊叫起来:“真的吗?” 小叶子转身到天邪的面前跪下去,昂起纯真的小脸真诚说道:“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母亲快要饿死的那一天,给了我们粮食。要不然我们的母亲可能已经饿死了,如果没了母亲,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到那真诚而纯洁的小脸,天邪忽然跪倒在那小女孩面前,抽泣起来:“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意义。谢谢。” 小叶子用小手掌摸着那下落的泪珠,安慰道:“大哥哥不哭。” “嗯,不哭。”天邪哽咽着笑了起来,从地上抱起小叶子。 夕阳那绚丽的七彩光芒洒落在大地,这个世界因此而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是的。我们有责任为了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但是,我们同样也有那样的权利——因为所做之事的善意,以获得宽恕自己的权利。 晚上,天邪和恩雅一家又坐在了一起吃饭,但显然这顿饭吃得很尴尬。 拉斯和武岩似乎觉得有些愧对天邪,不好意思正视他。 “其实,并不是我不去救你,而是有极大的苦衷,请你能够谅解。”拉斯踌躇许久,沉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也不必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我也没有在意这事。作为一个部长,理应以整个部族的利益为重。” “如此我就放心了,关于你们的事·······。” “我们自己先商量一下吧。”天邪抢声道。 直至入夜,天邪敲响了了恩雅的门。恩雅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到天邪还是强颜一笑。 看着那委屈的神情,天邪心里一痛,把她搂进怀里:“你先听我说。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有难言的苦衷。正如你所说,一个人拥有的力量越大,所承担的责任就越大。而我,现在就要去凌国承担我应该负担的责任,为那因为我而死的十二万人的性命负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找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 “不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无论将来怎么样,无论你要去做什么事,我今生都只属于你一个人,无怨无悔。”恩雅坚定地重重说。 “对不起,让你如此委屈。遇上我,真的是那么地不幸,连最基本的幸福都无法给你。”天邪痛惜的说。 恩雅连忙捂住他的嘴:“你错了,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两人在一起聊了很久,又说起了那些小时候的回忆。有时候恩雅也会捂嘴偷笑起来,天邪也会微微一笑和她一起分享两人愉悦的往事。 等到了夜深了,天邪欲转身回房休息,恩雅从后面抱着天邪:“今晚,陪我。” 天邪转身,把恩雅搂抱起来微笑道:“等一切都结束后,我们就在这里白头偕老,然后生一大堆的孩子。”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离开2 次日,阳光明媚,天高气畅。微微的凉风拨过这偏僻的山涧,清清凉凉。 天邪翻身骑上赤炎,把头后面的帽子盖住脑袋,憔悴的脸上拉车出一个笑意:“是不是很神秘的样子?” “嗯。”恩雅点头一笑。 忽然,天邪又跳下马,抱住恩雅:“我·····不想走了。” 恩雅把天邪拉开,正色道:“不,我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应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去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否则,你会后悔一生的,那你就不是我喜欢的天邪了。” 天邪抱着恩雅越来越紧,良久咬牙道:“对不起。” 一把推开恩雅,迅速地上马飞奔而去,那眼角的晶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我等你,一生一世,绝不后悔!”恩雅对着那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 “天邪大哥,一路走好。别忘了,这里有你的朋友。”兰斯从后面挥着手跑过来,最后停在了站在恩雅身旁双手招摆大喊。 天邪忍着泪,更加奋力地策马狂奔起来。 他不敢回头,他怕一但回头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现在,就让我们,为了未来一起努力而坚强地活下去,恩雅。 官道上,一匹枣红色的马,一个藏身黑色风衣里的男子。慢悠悠地走着,十足的闲云野鹤。 来往的路人无不好奇地看向那个男子,但在哪男子抬起头的刹那,又本能地因为畏惧获忌惮而转移视线。 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好奇,但是同时也带着畏惧,这是多么矛盾的心理啊。 枣红色的马慢慢地走着,走进那个建设得雄伟的莫家粮铺。 八字胡掌柜走出来,小心地问道:“请问你是来买粮食的吗?” 天邪特意弄了一个带留海的发型,毕竟在贝城有许多人见过他。 来到德邦城辛家的地盘,还是小心为上。高高的帽檐把半个头遮挡住了,眼睛也被留海遮了一半。 天邪掏出那块金色的腰牌,压低着声音:“我要见姬罗娜。” 掌柜的看过那腰牌,心下一惊,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跑去后院,不久便跑过来道:“我家小姐有请。” 还是那个精致的大厅,还是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此刻正在修剪一坛红色的花,见天邪来了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天邪就站在大厅里,也不着急,干脆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默默地看着那个女子慢条斯理地修剪着。 姬罗娜似乎修剪得很认真,一个地方有时候要小心翼翼地剪七八次。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放下剪刀摆摆手呼了口气道:“终于完了。你似乎耐心不错。” “能看到一个清丽无比且气凌群芳的美女,就算是猴子性格也要老实下来吧。我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是情况特殊罢了。”天邪平静地看着那个少女,此刻她那双明亮而宛若古井般清澈无波的眼睛也在看着天邪。 那少女把面纱慢慢地摘下来,淡淡道:“漂亮吗?” 精致的面容,清瘦的脸颊,樱桃般的唇,细致的眉,高雅的气质,整个容貌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漂亮。”天邪实话实说,并没有惊艳,而是方才一样的平静。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吧?” “一个漂亮的女人。” “那你可错了,我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不是女人。” “可惜我不是来相亲的。” “有时候,时间久了,人们会对一个答案感到质疑。所以,他们会去证实那个答案。现在,有很多人在质疑着布特鲁的国政。贝城一战,并不是付志田赢不了,而是他没有了解到平民的内心。毕贤消灭了他的亲卫队后,就轮到那些平民。平民的战斗力低下,死伤肯定比正规军要严重三倍以上,所以他们很快就被死亡吓到了。他们没有想过,毕贤为什么不早点让他们投降,而是在屠杀了近乎一个小时之后?那最后埋伏的几个弓手根本无足轻重,却吓得他们没有了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这也是毕贤没有守城的原因,因为他深深了解那些平民的思想。” “最后的结论是,目光短浅的平民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个国家,将继续被兰氏王室一族统治。这,就是那个答案。这个说法,你可满意?” 天邪平静地听着,然后慢慢地转身,忽然停下道:“有两点必须告诉你。第一,这个国家将会有人引领走向和平。” “我很期待。” “第二,你如果收起你那老气横秋的态度笑一个,会很漂亮。”天邪说完,走向了大厅外。 “这个建议我考虑一下。”姬罗娜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因此而感到诧异或者对天邪另眼相看之类的。 “这是您要的地图的。恕我冒昧地问一下,您这是要前往远方吗? “嗯。” “看您应该是一位灵者,那我建议您去西城的货行跟随一支游商一同前往。现在世道不太平,路上匪徒纵横,一个人不安全。游商一般会接受灵者的同行,还会包下食宿。” “谢谢老板,我考虑一下。”天邪拿过兽皮制作的地图,简单地看了看就收起来上马前行。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黑店1 落日的余辉又一次照在了这家风尘仆仆的店门口,那张陈旧到分不清颜色的旗子高高的挂在木杆上,在风里摇曳铺展。 这家店里面的装饰没有一件是新的,陈旧的桌椅,陈旧的屋子。这些陈旧的摆设在诉说着它的岁月。 店里的伙计无精打采地单手托着下巴在打盹儿。掌柜的是个年轻的少妇,穿得坦胸漏乳,在柜台拿着一面镜子乐此不疲地小心翼翼擦着脸蛋。 远方的路上袅袅烟尘飞起,伙计打盹儿过头,脑袋“碰”的一声和桌子一个亲密接触醒了过来。 他眯眼伸展着身姿,打了个哈欠,习惯性地看了看门外那条路,然后又习惯性地转身继续去睡。 忽然,他一怔,连忙转身擦了擦眼睛,顿时兴高采烈大叫起来:“掌柜的,有人,有人。” 少妇掌柜放下镜子,妩媚一笑:“知道了,快点叫他们准备接客。” 胡一彪是个麻胡子中年大汉,干保行这一行已经有十多年了。年轻时和几个兄弟开始做这一行,后来积蓄了些钱财和学到了些经验,便自己拉了几个人做起了领队。 由于家传的武技还上得了台面,加上实力不弱,慢慢地开始打响了名声。几年下来,队伍也慢慢扩大,接的生意的也越来越大,当然赚的钱也越来越大。 (保行,一种职业,专门负责保护远行的雇主和其财务的安全。如果雇主是游商,多还会雇佣一些不是灵者的人卖力气拉货物。) 现在,带领着五十来号人连续两个晚上都是露宿野外,吃着生硬的干粮。保行这一行就是这样,要是雇主的走的路偏僻,可能大半个月都是这样过。 “头,你看前面好像有一家客店。”一个蒙头小子欣喜叫道。看来这一路没少吃苦头,以至于脸上神情表现得夸张的兴奋。 “叫大家加把力,到前面就好好吃喝一顿。”胡一彪对那蒙头小子大声道。 那蒙头小子听罢,打了鸡血一样往队伍后面跑去,一边跑一边传达胡一彪的话。 果然,原本不快不慢的队伍顿时也像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然起来。 胡一彪走进这家店的时候,多年来的警惕让他习惯性地打量起这家店的布置起来。毫无疑问,这只是一家陈旧的店,而且是开了多年的老店。 “请问你们是住宿还是吃饭呢?”少妇掌柜扭捏着那纤细的腰姿,妩媚地看着胡一彪众人。 那水灵的眼睛在和你对视的那一刻,仿佛欲滴出水来,像是在心里轻声呼唤着的名字一样。那丰满的胸伴随着扭扭捏捏的走姿而摇晃荡漾着,胡一彪那些青年的小伙子顿时看得眼睛发直,喉咙干谒地吞着口水。 他们心里感到有一团邪火在那不停地烧,而且大有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仗势。 胡一彪正值壮年,只是定力比那些小伙子强些而已,但也只是脸上表现得不那么猥琐罢了。 “客人,人家在问你话呢,嗯哼哼·······。”少妇掌柜扭捏着走到胡一彪面前,白葱葱的手指在他胸口一点,那后面的声音似喘息似呻吟。 胡一彪这才回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露了大半的深深雪白沟壑道:“先·····吃饭,再留宿吧。” 这时,雇主走了进来,微微皱眉:“胡队头,赶紧叫大家修整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雇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神情冷淡地看了看那个少妇一眼便独自找了张门边的桌子坐下了。 “各位请先进去,一路上渴了累了饿了吧?先喝点茶水或者酒解解渴,再吃点包子垫垫肚子,待会儿就把菜弄好。”那伙计提着一大壶茶水,穿行其中把桌上茶壶一个个注满茶水。 “你们先坐着,我这去后面叫伙计准备。”少妇说完,在众人.裸的热切眼光里走进了后面。 直到那少妇消失不见了,众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于是,七八个一桌纷纷议论热火朝天议论起来。 “那女人真骚,穿得那么露,你说是不是这荒郊野外的寂寞难耐了?” “我看八成是,要是能和她睡一晚上,少活两年都愿了。” “别说两年,十年我都肯。你看那对.,又白又大,一只手都抓不下。” “那腰,那丰满的屁股,来个后入式肯定爽到家了。” “哪里哪里,直接从正面抱起来弄个跳跃式,把头埋在那对.里,啧啧。” ······。 就在众人淫荡地把那少妇意淫得兴致阑珊的时候,那少妇从后面走了出来。随来的还有三个伙计,搬着一些干粮、一大坛酒和两叠很高的热气腾腾的包子。 “各位请慢用,完了还有。菜要等会儿才好。”少妇痴痴笑着看向屋子里的众人。 “那要等多久啊,老板。”一个人色迷迷地看着那双.笑道。 “嗯哼哼······,各位要是觉得久的话,就让我和大家聊聊天怎么样?” “好啊好啊。”众人纷纷叫好,让出路让少妇过来。 少妇扭扭捏捏地走到中间,来到胡一彪那一张桌子的旁边长凳边,单手支在凳子上撑着身子斜斜地坐着。这个姿势,那原本宽松的衣服松开了来,角度好的能够看到那大半的丰满。 “老板,你长那么漂亮,你丈夫真有福气。” “嗨,别提那个短命鬼,丢下我一个人独守那么多年的空房,这心啊······寂寞啊。”少妇摆着心口,一脸忧愁地说。原本穿得就宽松,斜斜的身体,已经几乎露出了那个整个浑圆。她的手往这上面轻轻一拍,顿时那雪白上面起了波浪一般的涟沥。只看得众人喘息喉咙发干,拿起桌上的茶水或者酒水使劲地灌。 “那老板你怎么不趁着年轻再去找一个啊。” “这世道,人心险恶,万一被骗了可怎么好。还是安安分分守着这个破店过日子算了,虽然发不了财,但也饿不死。” “老板,那你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怎么办啊。” “呵呵呵,有客人的时候就看有没有客人看得起我,随便出点钱,我就陪他过一宿。要是十天半个月没客人了啊,就只能便宜我那几个伙计了。” 众人眼里一亮,连忙饿狼一样围过来:“那老板,出多少钱才能和你······嘻嘻。” “嗨,你们这么多人,我可吃不消。不如这样吧,谁出的钱多,我就跟他。” “我有二金。” “六金。” ·······。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众人纷纷大骂起来。 “二狗,你小子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树子,你小子连老本都拿出来了,不要娶老婆了?” ·······。 胡一彪摸了摸腰间的二十二金,正准备起来报数。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出一百金。” 众人纷纷一愣,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个口袋沉甸甸地落在众人中间。 少妇拿起袋子,拉开口子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里面赫然是一堆金币。 “嘶······。这么多钱。”众人无不惊讶,同时贪婪地看着那一个口袋。 正文 第四十章 黑店2 少妇起身站起来,看向门外。一个藏身于黑色风衣的男子,看不清眼,只看到一张大约二十出头的脸。 少妇连忙扭扭捏捏走过去,就在走进天邪的时候,脚下不知怎么一扭,“哎哟”一声,身子像天邪倒去。这角度,如果前去扶住,那一双手铁定是要抓到那一对丰满上面。 但是天邪后退一步的同时手一甩,一把剑飞快地挡了出来。就在出手的那一刻,少妇老板眼里弥散的妩媚一冷,然后就被带着剑鞘的剑生生扶住了。 “老板,走好了。”他平静的声音说完后,绕过少妇往客厅里一扫,随即目光停在了那个老者那里。 原本屋里的众人不知为何,被那人略微一看,目光不自然地转移开了。 他们全部安分地坐回去,同时眼角警惕地看着天邪。 “我能坐到这里吗?” “请随意。” 天邪便坐在了老者的对面,这是少妇又扭扭捏捏地走过来妩媚一笑,若有所指道:“客人你需要些什么?又或者,需要做些什么?” “不用了,你去帮我准备些饭菜吧。” “那您稍等片刻。” 直到那少妇走后,天邪才看着桌子轻声道:“你是他们的雇主?” “是。” “前往凌国吗?” “嗯。” “像你们这种在两个国家游走的游商,对当地的国情应该很清楚吧。” “当然。我们的大多数货物,都是低价从平民里收购,然后再长途运往相邻的国家。” “那我能否和你一起走一段路?路上请教你一些凌国的事。” “如果有可能的,我也愿意。” “怎么会没可能?我们明天就一起走。” “直到你进来的前不久,我才想起那个包子的味道似曾在哪里吃过。二十年前,我也吃过这样的包子,人肉包子。”老者苦着脸说。 “什么?”原本注意着这里的众人无不惊讶起来,心里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席卷而来。 “吴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胡一刀顿时站起来,大声道。 “当然是真的,很快你们都要变成包子了,嗯哼哼。”少妇掌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二楼,对着楼下众人仍然是妩媚一笑。 但是众人哪里还有色心,只感觉那笑令人毛骨悚然。 作鸟兽四散地纷纷站起来,想要跑出去拿家伙。 “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心吧。那是慢性的封灵散,越走动越发作得快。还有,我替保管了你们的家伙,就不必出去拿了。现在,你们好好研讨一下对策吧,嗯哼哼·····。”少妇妩媚笑着走了,留下一大堆面面相视的人。 众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纷纷看向他们的队头胡一彪。 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胡一彪也知道今天是自己大意了,但是现在不是自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必须先稳住场面。 “大家先别慌,他们不敢出手就是顾忌我们人多。”胡一彪沉声道。 “乘现在还有力气,我们跑吧。”有人说完,就跑了出去。立时又有几个人反应过来,跟着跑出去。 “混蛋,快回来。”胡一彪连忙大声喝令。 但是生死关头,谁还管那么多?那些没跑的人也在蠢蠢欲动,这是几声惨叫从外面传来,立时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他们这样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先慌乱,然后好抓落单的人。你们想过没有。,这荒原两天行程,你能跑得过马吗?等你们剧烈运动后,药效发作,又跑得精疲力尽呢,那就只有等着任人宰割吧。”胡一彪冷声说。 “色字头上一把刀,连你这个领队都着了道,也难怪会落到这样的结局。”天邪淡淡地说。 “你是谁?”胡一彪警惕地看着天邪。 “比起这个,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对策才是。”天邪不再理会胡一彪,对老者道:“现在凌国的政局怎么样?” “也和其他两国差不多,不过凌国出了一个将才,才使得三国平衡下来。也使得三国有了这三年来的安稳。” “至从天凌隆达殿下战败后,边关由谁领战?” “最开始两年是由亲王的得力部下尤基和雷克。但是似乎不理想,两年内连连败退,致使凌国丢失了两成的土地。后来换了一个统帅领军,仅短短两个月就把失地都收回了。听说还是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猛智谋。” “什么?是谁?” “天凌隆达的亲妹妹,天凌凯琳。” 天邪微微地头地看着桌面,没有人知道他那被帽檐遮挡的脸色变得僵硬。他的脑海里在听到“天凌凯琳”那个名字的时候又出现了许多记忆幻象。 那是一个鹅毛大雪的冬天,飘飘漫漫地散落在那金碧辉煌的王宫里。 一个粉妆玉琢的八岁小姑娘在花园里欢悦地奔跑着,同时不时扭头向后看:“呵呵呵,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啊哈,我抓到你了。”一个十二岁少年忽然抱起她,高兴笑道。 “不算,不算,哥哥用灵力了。”小丫头不服地气嘟嘟扭头。 “好好好,那我们再来一次。”少年闭起眼睛,开心地用鼻子宠溺地在她额头碰了一下,然后放下她。 画面又一转,那是一个夏天,晴空万里,白云淡散。 少年和小姑娘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一起飞跑着,手里各自拿着一个风筝。 “哎呀。”小姑娘一声惊讶,看着那断线的风筝被风吹到了水塘里。小姑娘伤心地蹲在地上,揉着眼睛哭了起来。 “没事的,我还有,我们一起放。”少年蹲下温声安慰。 “一起怎么放?”小姑娘抬起泪汪汪的眼,哽咽着问道。 “准备,我要跑了哦。冲啊······。” “噢,冲啊······噢······。”小姑娘跟着扬声欢叫。 然后,那片草地上。小姑娘骑在少年的肩膀上,一手拿着风筝,另一只手兴奋地挥舞着。少年架起小姑娘,在草地上高兴地奔跑着。 那些记忆潮水般涌现天邪的心头,感人心扉。 忽然画面一转,两人都长大了。少年为了训练,陪伴妹妹的时间越来越少。 那是个烈日当头的正午,少年大汗淋漓地在训练着。 少女一个人无趣地看着少年练剑,她忽然跑去拿起一把剑跑到哥哥身旁歪歪脑袋开心道:“我们一起练。” 没想到少年顿时生气大声喝道:“快回去。” 小姑娘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哥哥会这么生气。顿时委屈地走回去,眼睛里的晶莹闪烁越来越亮。 少年连忙跑过去歉意温柔地说道:“对不起,凯琳。练武很辛苦的,你不用来。”随即,少年认真地说:“哥哥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 画面又一转,那是一个夜晚。少年发现少女背着他偷偷地练起了武技,而且还很纯熟,似乎练了很久。 他大怒地跑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剑,大声道:“我说过,你不要练,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有我就够了,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我就要练,不要你管。”少女也不服气地昂起头顶撞道。 “你······。”少年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只好转身气冲冲离去。 就在他走出不远,少女眼泪成线滑落了下来,哭嚷道:“可是······可是·····我也想要保护哥哥呀!” 少年身子一顿,他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地跑了。他连夜跑到父王的书房,向正在批阅文件的父王请命前往边域。 从那以后,他极少回来。即便回来,也不再去她那里。尽管很多时候他也发现,在他离去的时候,她偷偷躲起来,希冀地偷看着他离开。 “凯琳。”天邪不自觉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的心涌现出的伤痛使得他难以呼吸。 融合了你的身体,融合了你的记忆,就让我替你承担起那些责任吧,天凌隆达。我答应过你的,只因为这里我就是你。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黑店3 等天邪从回忆里面醒悟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些,他深深吸了口气:“我叫堕天邪,请问大叔贵姓。” “我是布特鲁银城人,族姓为崔,我叫崔明。如若看得起,就叫我崔老哥吧。” “崔老哥,那凌国现在的政局有出现分歧吗?” “隆达王子在那场战争后就失踪了五年,终于在他失踪三年后,亲王亚克巴里开始拉拢一些重要的政治官员。毕竟,隆达王子战死的可能极大,所以凌国有一些人已经投靠了亚克巴里。但是对凌国深具影响的另外两个大家族仍然保持着中立,也许再过几年隆达王子还没有回归的话,他们也会属意亚克巴里吧。毕竟老国王的除了一个女儿,已经没有人能够继承王位了。所以,在规矩上,必须在国王的近亲子嗣里挑选继承人。” “如今凌国的军权分配如何?” “亲王占据三成,皇家占据四成,另外三成由长云、呈两个家族占据。” “没想到崔老哥知道得还挺多的。” “我走南闯北了大半辈子,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那凌国的民生状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只是比布特鲁稍微好一点点罢了,但也谈不上好,个别的村落还是有饿死人的情况发生。” “原来如此。多些崔老哥告诉我这些,现在我们走吧。”虽然情况很糟糕,虽然一大堆麻烦,但是为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只能向前走了。扫去心里的忧郁,脸色变得开朗起来:“现在,我们走吧。” “虽然不知道你问那些做什么,但是走到哪里去?”崔明心里又惊又喜,难道他能够就我们? “当然是出去,这里视野不宽阔,又是人家地盘,难道在这里等死?如若出去,找一个视野宽广的坪地,还能看到敌人从那里而来。”天邪分析道。 “好,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将性命压在他这个陌生人上。你说呢,胡领队?”崔明一脸决绝地看向胡一彪。 胡一彪沉思一会儿,才叹息道:“生死由命,既然崔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定了吧。” 一行人连忙匆匆忙忙地拉着货物走到了离客栈一百米开外的空旷地。但是接下来怎么做?众人心中没有底,难道在这里就不是等死了? “现在大家尽管运动起来,让药效发作吧。”天邪骑在赤炎上,像周围大声道。 “什么?”众人无不惊讶,一脸疑惑和警惕地看向那黑衣男子。 “你们中的是慢性封灵散,药效发作得早,退得也就很早。如果按照时间自然发作的话,等药效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原来如此,等到了天黑,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到时候真的就任人宰割了,想不到堕天邪兄弟心思如此稠密,想不到我胡一彪闯荡南北半辈子还不如一个后生。”胡一彪感叹不已,连忙大声道:“大家听堕天邪的,剧烈运动把药效引发出来。” 然后,五十来个人以胡一彪为首在这附近围着货物猛跑起来的。剧烈运动后,血液循环变快,药效很快就被催发出来。另外五十个都是不具备灵力的普通人,所以没有必要参加运动。 天邪和崔明则在空地上坐着先谈起来。天邪所问的都是一些凌国的政治和民间情况,崔明也不得不好奇地问:“恕我冒昧一问,你问这些做什么?” “等到了凌国,分别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原因吧。”天邪考虑了一下,才如此说。要是两人因为身份而产生距离,不能敞开心扉畅谈就麻烦了。 天邪想要问的事情也问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和崔明聊些其他的,便说道:“不知道崔老哥知不知道天使之翼的事情?” “其实那只是一个传遍世界的传说而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前段时间我好像听说布特鲁的某个小城有人承担了天使之翼的力量,但我觉得那可能是谣言,毕竟以前也有许多这样的事发生。为了某种目的,谎称某人承担了天使之翼的力量。听说贝城起事失败,想来是因为这事编的谣言吧。既然你问起这个,那我就说说吧。” “相传,只要聚齐了光、暗、风、火、水五位承担天使之翼的人。由他们同心协力可以召唤出天门,天门会降下神福之光。被神福之光洗礼的人能够获得无尽的生命和青春。” “然后呢?” “没了。” “就······这样?” “我只知道这么多。” “还真够多的。”天邪瘪了瘪嘴,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声惊叫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看,他们过来了。” 由掌柜少妇为首的二十几个人,带着武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相信大家都跑累了,我们掌柜可怜大家,好让大家永远地躺地上好好休息休息。”一个人在少妇身旁的人咧嘴狰狞而笑。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天邪翻身骑上赤炎,淡淡地看向对面一群人。 “赌你是个帅小哥还是个丑得不敢见人的丑八怪?”少妇捂嘴痴痴一笑道。 “不不不,我们赌······”天邪说到这里语气一个延迟,一手指向五十米外的那片草地,一道白光闪过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然后天邪继续道:“是你们跑得快呢还是我的灵力比你们快。如果你们输了,就乖乖放下武器蹲在地上。如果赢了,那我们就随便你们怎么样。” 所有人,无不惊愕地看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青年。 高级灵者!如此年轻的高级灵者! “怎么样?” “如此看来,我们是输了。”少妇带头蹲在地上,媚眼柔柔地看向天邪:“只要你放过我,随便你怎么样我都愿意。” 天邪下马,来到少妇面前,一脸痴迷地看着那深深的沟壑声音颤抖地说:“真的······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现在就可以。”少妇柔情地说完,藏在裙下的手飞快地伸向近身的天邪。 天邪随手一挥,少妇刺来的匕首竟然偏向了另外一旁,和旁边的那个男子刺来的匕首碰在一起。天邪同时身体一偏,躲过了左面刺来的匕首。电花火石之间,三个方向的攻击都化解了。 少妇顿时脸色煞白而脱力地坐在了地上。胡一彪走过来,哪里还敢对那沟壑起心思,如此心狠手辣又心如蛇蝎的妇人连他都感到心寒。 “要不杀了他们吧,免得他们再祸害其他人。”胡一彪恨恨地看着他们道。 “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天邪凝视着少妇,沉声问道。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人吃人而已,落到你手里就随便你怎么样。”少妇理直气壮地说。 “你有没有家人?” “有一个孩子。” “如果有人杀了你的孩子,你一定会伤心痛苦。同样的道理,你杀了那些无辜的人,他们的家人也会伤心痛苦。这个世界虽然是弱肉强食,但是人区别于野兽,人是富有情感的。弱肉强食的手段有很多种,但是像你们这种给予他人无法泯灭的痛苦的手段是不行的。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顶多是一时不开心,没了还可以创造。但是唯独蔑视生命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你们给别人的那种痛苦是无法改变的,是永远的。”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难道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痛改前非?还是杀了他们算了,他们所做的罪孽就算是死几次都不足惜。”胡一彪恶狠狠地说。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依溪村1 “人生在世,焉能无过?每一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所以每一个人都有回头的机会,而那个机会的关键就是作为承受者的我们。如果你们发誓不再作恶,我愿意相信你们。”天邪真诚地看着少妇,眼里竟然有些期待的神色。 看着那样的眼神,少妇心里也是五味杂瓶般。明明他可以杀了我们直接了事,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呢? 但是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少妇不知为何头一次感到自己以前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听到天邪说出那样的话,胡一彪也是一愣,随即汗颜地转身离开:“我胡一彪生平没有佩服过人,你是第一个。” “可是如果我们不做这行,要怎么活下去?”少妇茫然道。 天邪忽然指向那些靠苦力生存的人:“你看他们,尽管生活得如此劳累,但他们仍旧开心的活着。如果你们不知道何去何从,那就拿着这个腰牌去找布特鲁最大的粮商莫家的小姐或者公子,请求他们收留你们并为你们找些差事做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妇不解地看向天邪。 “没有为什么,这只是作为我的人生基本原则而已。给迷途的人指引道路,给痛苦的人带来快乐,那么在你看见他们开心笑起来的那一刻,自己也会开心的。”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你这样的人,但是你既然放过了我,那我的命就是你的,我答应你。”少妇接过腰牌,大声对身后的人道:“愿意发誓的人就和我走。” 直到那少妇走的时候,转身对天邪道:“我叫林依依,你叫堕天邪我记住了。” “今天不如就进客栈休息一会儿,明天就再上路吧。”天邪对着胡一彪道。 “行,今天我要和堕天邪兄弟大喝一晚,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胡一彪大大咧咧地拍了天邪的肩膀一下。要是平时,他哪里敢对一个高级灵者这样随意,只是看清了天邪的为人而已。 “如此说来,这个朋友我也是要交定了。”崔明过来笑道。 于是,众人又回到客栈。还好队伍里面有擅长做菜的三个人。天邪、胡一彪和崔明三人自成一桌,尽情闲聊畅饮了一番才去休息。 第二日,在众人离去的时候,天邪关上店门把一块木板插在门口么,只见上面写着:“此客店免费为人停歇,但请珍爱里面的家具等物,在离去的时候把客店收拾干净。” “天邪小弟要去凌国的哪个地方?” “帝都。” “那可要走些时日呢,不过我可以把我那张凌国的地图给你。” “给了我,那你们怎么办?” “凌国边城的大货行有出售地图,我到了那里再买一张即可。” “如此就多谢崔老哥了。” “对了,你们是如何发现那家店是黑店的?”胡一彪忽然问道。 连他这样的老江湖最先都看不出破绽。后来因为把精神用到了某些地方,自然就忽略了一些细小的事物。 “我对着布特鲁的地图行走,上面的路线是一个尖角路线。我不想饶了这么高大弯,便找准方向翻山越岭过来。没想到下山的时候,发现一个客栈附近的山角里遍地扔着些散碎的人骨头。” “原来如此,亏得你误打误撞地发现了这个事,不然我们全都变成了人肉包子。”胡一彪苦着脸说。 一行人又走了几天,终于到了凌国的地界。进入官道走了一天后,官道有了一个很大的岔口,也是一条大路。 “在这里我们就要分开了,如果以后来到布特鲁,就去我说的地方找我。”崔明道。 “一定一定。” “哦,对了。你不是说离开的时候告诉我问那些事的原因吗?” “这个啊,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就是天凌隆达。” “什么?”崔明和胡一彪异口同声惊叫而出,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视。 “因为不想和你们生分了,便没有说。但是你们只要知道,和你们在一起的不是什么王子,而是你们的朋友堕天邪。”天邪诚恳地看着他二人道。 “原来如此,竟然你有如此心意,我们怎能还那么见外。天邪老弟,你一路走好,记住布特鲁有我这个朋友。”崔明也感怀地大声说。 “还有我。”胡一彪不甘落后大声道。 直到那骑着枣红大马的身影慢慢远去,崔明才感怀地说:“凌国的将来定然会变得强盛。” “那不是很好?到时候你我的生意可要扩大了。”胡一彪笑道。 一路上,尽管有所心理准备的天邪还是看到了那一片荒凉的景象。 不是没有田地,而是缺乏照顾庄稼的劳动力。那些瘦条条的庄稼到了秋季能收到什么?还要上缴田地的税收,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三四成吧。 战争给国家带来的灾难,最先波及的永远都是基层的平民。现在的三个国家已经打不起仗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签了停战合约。 看了看地图,现在所在是靠近边城的灵州。灵州有五城,中间最大的是主城灵城。 天邪并不急着前往帝都,现在可是考察民情的好机会。一路上会发现许多各个方面的问题,这样才有助于帮天凌隆达完成他的愿望,代替他守护好他的家园。也许他的意思是通过战争来守卫他的家园,但是,我想用我自己的方法来达到同样的目的。 能够最好地保卫这个国家的方法就是结束战争。而结束战争的根本在于民生,只要富足了,又何必战乱不休?天邪如此想着。 这是一个离官道不远的小集市,附近的五六个村子每隔半个月都会来一次集会买卖自己的东西。 小街上的人不多不少,街边摆满了各种手工品。有簸箕、箩筐、草席等等。其实这些东西买的人少,毕竟农家的人都会编制,质量差点没关系,能用就行。 赤炎慢慢地走着,天邪在马上东张西望地看着。忽然赤炎停了下来,天邪才发现前面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不动。从背面可以看出虽然她的家境不是很好,但是很受家人疼爱。衣服上的补丁缝补得很精巧,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两根双马尾梳理得很整齐,扎得也很用心。 天邪下马来到她的身边,蹲下看向这个小姑娘,是个很可爱的小包子脸。顺着她傻愣愣的所看方向,才发现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人在卖果糖。果糖是把各种酸甜的小果子用糖汁浇在上面而成,小孩子特喜欢这种东西。 “对不起,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请您见谅。”这时,一个妇人连忙跑过来,一把抱开那个小女孩,卑微地低声说。 那个小包子女孩躲到妇人的后面,好奇而又害怕地偷看着天邪。天邪仍然蹲在地上,只见他把头上的帽子拉开,把留海理顺,露出了一张俊逸的脸庞。 “想吃那个吗?”天邪微微地笑着指向那边的摊子。 也许是看到了这个人笑起来并不是很可怕,小女孩摇了摇头,才脆生生地说:“那个很贵的,一个要两铜。” “你等我一下。”天邪说完,快步走向那里。此时那里已经围了许多小孩子,但是能买得起的没有几个。卖果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字,手艺还不错,能把竹签上的没一个果子都浇满。 “老板,你这个怎么卖?” 那汉字一怔,似乎也没想到这个青年也要买这种小玩意。汉字很快反应过来,陪笑道:“两铜一串,我的果糖酸甜可口,绝对划算。” 天邪拿出一个金币,放在那汉子的摊位前,道:“你这上面的我全要了。” 汉字看着那个金币愣了很久,才尴尬地赔笑:“我找不起这么多钱。” “不用找了,不过你要帮我把这一车的果糖分给他们。”天邪指着周围那些孩子道。 “行行行,我马上照您的意思做。”汉字喜滋滋地把那个金币用一块布包成拳头那么大,才安心地放进胸口的口袋里。 那些孩子先是不敢拿,纷纷后退不敢上前接。天邪拿起一串,咬了一个,大口嚼了起来,连连点头称好吃,一副很可口的模样。然后,有人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接过了那汉子的果糖。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就是一群孩子围上来争先恐后地去接。 “慢慢来,都有,都有。”汉子立时忙得手忙脚乱。 看到这情况,远处又有许多孩子陆陆续续跑过来。当然,也有一些孩子想要过来,但被他们的大人拉着。朴实的他们不愿意相信平白无故的恩惠,只因为他们受的苦难和欺辱实在太多。 天邪对着那个小包子女孩笑着招了招手,她终于还是跑了过来。天邪从摊子上拿起几种不同的果糖,递给她笑道:“想吃什么味道的,你自己选。” 小包子女孩两手把那六窜果糖都接过去,迫不接待地就咬了一口。大人吃是一口一个,小孩子就要好几口才能吃下。天邪磨了磨牙,真酸啊,还是以后不要吃这个了。 “你叫什么名字?”天邪摸了摸她可爱的双马尾脑袋。 “依······菈。”她小嘴填得鼓鼓的,眯起眼笑道。 “你慢点吃,别噎着,我要走了哦。”天邪转身欲走,忽然小依菈跑到他面前,把那一串只剩下一个的果糖递向他。 看着那双期待的眼睛和神情,天邪心里苦笑一番,脸上却是笑着蹲下一口咬下那一个果糖:“谢谢小依菈。” 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脸被酸得变形。直到他上马走后,那些大人才敢放那些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孩子过来。 有人说过,喜悦快乐和大多数情感一样,你要是把它分给更过的人,它不但不会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依溪村2 穿过田间的小道,走到那颗树荫之下。那树下坐着一个老头,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愁云惨淡地抽着叶子烟。见天邪下马过来,赶紧猛抽几口,把烟斗里的烟灰抖干净打算起身走人。 “老大爷,请留步。”天邪连忙含笑行晚辈之礼。 “有什么事吗?”原本小心翼翼神色的老头见他如此,这才放松下来。 “您这么大年纪了还下地,家里没有年轻力壮的人了吗?” “嗨,我要是不下地,不就全家饿死了吗?”老头摇头叹息道。 “是这样的,我是来至帝都勘查民情的人,您能把情况和我仔细说说吗?我会一一牢记下来,然后上报国会,以做出相应的政策。” “原来是帝都当官的,我······”老头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老大爷不必心慌,我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您有什么难处,尽管如实和我说来。”天邪温和地说着,心里却是凉了一大截。平民如此害怕当官的,这说明了那些人肯定平时没少作威作福。 “看你面容和善,也不像那些狗仗人势的人,我便和你说说吧。”老头又坐了下来,从新把叶子塞入烟斗。 “还请老大爷如实说来,我必定会给你们讨一个说法。” “本来按照凌国的规定,一亩田年产两百斤粮食,上缴是四成,也就是八十斤。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还算划算。可如今久战不停,年轻的人几乎都被拉上了战场。庄稼到了该播种、施肥和除草等等季节,我们这些老幼妇人都忙不过来。等到了秋天,自然收获就少了,根本到不了两百斤,也就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吧。不过粮税还是按正常来交,这着实有些吃不消。本来靠着春夏多存些野菜腌制,还能勉强过活。但是近两年灵州五城的粮税又原来的四成加到了五成,这简直就是把人逼上绝路啊。”老头摇头晃脑叹息着说,一副有千苦而难一言的神情。 “难道只有灵州五城是这样吗?其他地方呢?” “我听人说,只有灵州五城是这样,其他地方还是按原来的比例上缴。” “这是为何?”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前两年上任的灵州州牧宣布的,听说他是亲王的外甥。平白无故交多余的粮食,肯定有人不愿,所以他组织了一群人专门追讨那一成粮食。那些人心狠手辣,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们打伤打残。后来就没人敢违抗他们的意思了,只好白白多交那一成粮食。” “我明白了,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天邪信誓旦旦地说。 “可是那人是亲王的外甥,你能有办法吗。”老头将信将疑问道。 “亲王又怎么样?这个国家不是亲王的,是国王的。”天邪沉声说。 两人又聊起了农事的一些问题。在现代,一亩田高产的基本都是三百多斤,随便一点的都是两百五六十斤。 通过他们的生产方法,才发现了许多问题。例如他们不知道氮肥等肥料的用法和制造,只知道用传统的农家肥,也就是粪便。 天邪跟老头说起了一些那个世界的简单种植知识,老头疑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似乎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是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人还没有一个年轻人懂得多,可是说到那些细节他又是说得那么津津乐道,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两人从晌午聊到了下午,直到天邪说要走了,老头才依依不舍地让天邪离开。他还说有时间一定要试试天邪说的那些方法。 策马狂奔在田野小路,有种怅然若飞之感。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自然,回到了那没有任何羁绊和束缚的自由空间。吁马停下,看着那块被日晒雨淋而显得光滑的村碑,上面写着“依溪村”三字。看向那山谷口的村子,确实有一条小溪从山涧里徐徐流出。 来到村口,从房子的规模来看,比恩雅的那个部差了些。许多房子一看就是常年失修,看起来陈旧而风尘仆仆。 把马捆在村口的那颗树上,正准备进去看看,发现有人拉了拉他的裤子。天邪低头一看,微微一笑起来:“你家在这里吗?” “嗯,大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看看,你在这里玩吗?” “嗯。送给你,谢谢大哥哥的果糖。”小依菈高兴地说着,把脖子上那个藤环取下来,双手举向天邪。天邪蹲下,她就把藤环戴在了了他的脑袋上。 “嗯,真好看。是小依菈做的吗?” “大哥哥喜欢吗?” “很喜欢。” “那我再帮你做个项环怎么样?” “好啊。我们一起做,你教我怎么做行吗?” “好。” 两人就这样一大一小坐在了村口草丛里编藤环。而此时村内也正在进行着一件令人敢怒不敢言的事。 只见村长集结着全村的成年人默默地站在那里,对面是十几个身穿军服的人,其中一个穿着军官服装,正坐在一张靠椅上申请冷淡地看着这群人。 “十木长官,真的没有了。这些年越发不景气,您也是知道的。现在大家每顿里面就只放了一抓米,连着野菜度日。要是连那点米也没了,岂不是要饿死了啊。”村长索米躬身卑微地说。 “易村长,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你想要表达的意思我也明白了。你要说的就是你们不肯缴税,就是这个意思,是不是?”十木慢悠悠地说,似乎不着急,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不是不肯交,实在是交不起啊,还望十木长官原谅则个,放过我们吧。我代表全村人,一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索米无奈地跪倒在地,苦苦求道。 当天邪抱着小依菈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情景。小依菈看到那群人的最前面有母亲在,立时扭捏着要下来。待到天邪把她一放下地,她就欢笑地跑向了那边:“母亲,我带大哥哥来了。” 就在小依菈走过索米村长身边的时候,十木对着旁边的一个小兵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残忍一笑,同时眼里闪现出一丝兴奋,忽然暴起一脚踢向了奔跑的小依菈。 “依菈!”依菈的母亲大惊哭喊一声,跑到那飞落的小身子旁,跪倒匍匐在地捧着脸哭起来。那声音里的绝望,哀痛的哭号,已经传响到了生命的尽头与边缘。 天邪跑到那小身板旁边,那惨白的胖嘟嘟小脸还带着看到母亲时欣喜的笑容。 可是那笑容的嘴边,却是猩红的血液。天邪连忙用内气试探,还有一丝气息。她的肋骨几乎全被踢断了,那仅有的气息也在慢慢衰弱。 不要死,一定不要,天邪心里呐喊着。 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在贝城门口的那个时候。他怀里抱着欣莉,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死去。 天邪催动全部内气,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那脆弱和渺小的气息。 想要保住性命,就要先把肋骨的位置放正。但是他害怕,只要他动一下她的肋骨,她就会在自己手里死去。但是他不能犹豫,时间越久,机体的技能丧失得越快。乘着现在,抓紧时间。 天邪一边用内气维护她的气息,一边用灵力注入她的体内来移动肋骨。直到第一根放好,注意那一丝气息并没有衰弱,他高兴得几乎快哭了起来。 “小依菈要坚持住,大哥哥等你醒过来又带你去吃果糖。还有许多比果糖还要好吃的水果。”天邪哽咽着声音,温和轻声说着,眼里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那胖嘟嘟的苍白小脸上。 十木看着那群目瞪口呆的人,懒洋洋道:“易村长,到底能不能交上来,你代表你们村说句话啊。” “我们······我们愿意······交。”易村长说完,对着地面哭了起来。 至始至终,那军官和十几个小兵都没有在看这边一眼。似乎那只是小事一件,不值一提而已。 直到那些村民陆陆续续从家里把粮食拿来,天邪才做完所有的事。他虚脱一样坐在地上,看着那张有些润红的脸,笑了起来。而依菈的母亲这时还在地上捧着脸痛苦。 “你不要动她,她现在算是保住了性命。”天邪轻声说。 “什么?”依菈母亲抬头一看,看着那张脸上有了些许红色,半信半疑且激动得想要用手去摸。天邪连忙抓住她的手,她这才醒悟过来,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在依菈的鼻子旁,高兴得对着天邪磕头大哭起啦:“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 天邪实在是懒得去管她,就让她释放心理的情绪吧。而现在,他也是需要释放心里的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怒火。 天邪慢慢地站起来,冷淡地看着十木:“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 十木饶有兴趣地看着天邪,不屑道:“要怪就怪他们村不肯交粮食。” “那是大人的事,和她一个小孩子有关系吗?”天邪的声音冷淡到了几点,冷到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自言自语,只因为心里的那团怒火越烧越大。 “有关系又怎么样?没关系又如何?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乐意这样,你不服吗?不过就是贱民而已,多几个少几个无关紧要。这个世界只有低能的蠢货才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十木挑衅地看着天邪,不屑一顾地说着。其他十几个小兵听罢,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如果那团怒火需要一个引发点,那么他们的这番话达到了目的。不是因为天邪被辱骂了而生气,而是因为他们对生命的蔑视。无法尊重生命的价值的人,不配拥有生命。 “很好。”天邪阴森森地说完这儿子,用高级灵者的速度瞬间移动在那个踢伤依菈的小兵。一直手就把正在捧腹大笑的他举了起来,随手一甩,那人就飞到了天上。 天邪的掌心喷射出一道雪亮的光柱,光柱越远越扩大,把那个飞在天上的小兵瞬间淹没了。 光芒消失后,没有剩下什么,只因为他死得连渣都看不到了。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依溪村3 十木等人在这短瞬的时间里瞬间惊愕,尽管脸上还凝聚着方才大笑的样子。他们惊愕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扑倒在地上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 “你们杀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死亡的感受?你们从别人的恐惧里寻快乐,那么你们就先自己尝试那种恐惧吧。现在你们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先说说你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天邪冷眼扫过地上十几人,走到十木旁边道:“你先说。” “我······我······不知道。”十木哆哆嗦嗦地说。 “你不知道你自己活着干什么,就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们,但是我却没有这样做,只是因为我觉得没一个做错事的人都有回头的机会。” 是啊,曾经的他因为这样的一个过错,最终害死了欣莉。 “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 “对我说没用,如果这里的人有一半愿意原谅你们,那么我就放你们走。”天邪说完,转身向身后众人道:“谁不肯原谅的,就举起手。这事我一个人承担,绝不会有丝毫牵连到你们身上。” “杀了他们,这种人死有余辜。” “对,去年还把我父亲的腿打瘸了。” “红木村的村长还被打吐血了,半个月后痛死在床上。” ······。 “虽然大家对他们深恶痛疾,但是你们抛却怒火地想一想,如果你们换做了是他们,是不是也想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这样,你们还不原谅他们,那么我就只有杀了他们。”天邪慢条斯理地看着众人,地上的十几个人欲哭无泪地声声求饶。众人听天邪如此一说,都沉默了起来。 “饶了他们,要是以后再来欺负我们怎么办?”忽然一人问道。 “就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我会废了他们的灵力,他们会变成普通的人。”天邪大声说。 “您怎么说就怎么办吧。”易村长躬身道。 “难得他们愿意给你们一次机会,是死还是废除灵力,你们自己选。”天邪寒着脸看着地上十几个人。他们面面相视,都不出声。 “我数到三,还不回答就是宁死不愿。一、二······。” “愿意,愿意。”地上的十几个人纷纷抬头大声说。 “大人,您能不能放过我这一次?我表哥是灵州州牧,他的舅父是鼎鼎大名的亲王。”十木自傲而又害怕地说。 “这样啊······?”天邪皱眉沉思嘟囔起来。 “只要放过我这一次,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如何?”十木见他迟疑,顿时欣喜若狂起来。 “这样的话······。”天邪淡淡地看向十木,忽然语气一冷:“你就可以去死了。” 随手一挥,一道灵力穿透了他的眉心。看着那临死还狂笑的恶心面孔,一阵恶寒:“死不悔改,死有余辜。” 天邪用内气一一把他们的经脉震裂一个口子,这样他们的经脉就会一直灵力外泄,使得灵力无法凝聚。 当他们变为平凡人,那么他们以前做犯下的过错,就让那些承受者亲自来讨还吧。是原谅还是以牙还牙,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跟你的上级说,半个月后我会前往灵州州牧府,对于他的所作所为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天邪对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人淡淡地说。怜悯所施舍的对象是热爱生命的人,而不是蔑视生命的人。 这时候,一个中年冲冲跑过来,跪在依菈旁边哭嚷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就这样了。” 原来他是依菈的父亲连林,因为家里没有足够的粮食,便跑去岳家借粮。这才刚刚赶回来,就听人说自己的女儿被打死了,心急如焚的他把粮食丢在地上就跑了过来。 当连林听妻子说被天邪就活了,顿时就过来对着天邪跪谢。天邪连忙扶起他二人:“起码最开始几天是不能动的,只要等骨骼固定了才能动。这期间每天给她喝两碗煮烂的鸡汤补身子就好。” “这鸡汤要喝多久?我们家就只有两只下蛋的母鸡。”依菈母亲愁眉苦脸起来,农家的母鸡是不随便杀的,留着下蛋卖钱的。 “杀了就杀了,不够的话我去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依菈。”连林狠下心咬着牙说。 “一只鸡买多少钱?” “大约是一银。” “我给你们一金,你们去买十只来吧,可能要修养一段时间。”天邪拿出一金道。 “这怎么行?您已经救了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能再要您的钱?”连林夫妻连忙惊恐拒绝。 “你们听我说,现在是救人为重。更何况,要是你们去借了那么多的鸡,以后还怎么过日子?一金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有时候吃顿饭都不知这个数,所以你们就放心收下吧,也算是我和这个孩子有缘分。”天邪慢条斯理地跟他们分析,虽然这样感觉有些麻烦。 “这······那就多谢大人了,我们依菈真是遇到贵人了。”连林夫妻俩忙跪下致谢。 入夜,天邪躺在草地上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心里不禁感慨。来这里快四个月了,果然如陈医生说的那样,我很快就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而现在,就让我继续延续我的生命原则吧。 在这里,在这个异世界,把善良和快乐分享给其他人。就如你说的那样,妈妈。 身旁是一个木板围城的框,里面正昏睡着小依菈。半夜里的凉气和冷风还是有的,所以给她盖了厚厚的被子并用框围住。虽然地气还是有的,但是天邪时隔不久就会为她输入一些内气来稳住元气。 最后,他还是就活了依菈,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令他后悔的事。他也许会把那些人杀光,虽然他明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而作为那一次的代价,就是欣莉的死。 想到欣莉,那个天真倔强的小丫头,天邪心里一痛,望着深渊般的苍穹泪流默哀:“对不起,欣莉。” 昏睡了两天一夜后,依菈终于醒了过来。 当她睁开眼看到天邪的时候,高兴得想要动起来。 天邪连忙按住她,让她不要乱动。那么久不吃东西,小孩子早就饥肠辘辘了。天邪赶紧去依菈的家,叫她母亲把那早就准备好而放凉了的鸡汤温一下。 他两人煮了半只鸡一口也不舍得吃,还给天邪乘了一碗。听到天邪如此说,连忙欣喜得更不得马上把温热。 “真是劳烦您了,您硬要我们回去睡觉,却要自己来照顾她。”依菈母亲千恩万谢地说着。天邪也懒得去应她了,不然又要没完没了了,看向那睁着晶亮大眼睛的小姑娘微笑道:“好吃吗?” “好喝。” “那你要多喝点,这样才好得快。” “你也一起喝,我都喝不下了。” “好。”天邪拿起勺子故意在嘴边停了一下,然后把勺子放碗里过一下,再喂她:“嗯,真的很好喝,现在到你喝了。” “我梦里梦见大哥哥说要买很多果糖给我吃,还说要买很多比果糖好吃的东西给我,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买,不过只有多喝点鸡汤才好得快哦。” “嗯,我多喝点。”依菈乖巧地说。等她喝完了,天邪为了让她不感到无聊,就和她说起了一些那个世界的事,说起了一些妈妈曾经跟他说过的童话故事。 “真有那么大的萝卜吗?” “那公主后来醒了吗?” “那马车真的跑那么快吗?” ······。 也许是天邪不停用内气滋养的缘故,依菈五天后就可以回家躺着了。十天后,就基本恢复得活蹦乱跳了。 原本十只鸡也只吃掉了五只,天邪都是和他们一起吃着简单的粗粮。听闻天邪要走,这天早上依菈母亲又杀了一只鸡,煮了一顿米饭给天邪作为送行的一餐。 “到了到了。”依菈看着不远处的果糖摊子,兴奋得在天邪怀里不安分地跳着。 “老板,还是照上次那样吧。”天邪把一金递给那个汉子,那汉子一愣,显然还记得天邪,连忙千恩万谢连连应好。周边有些小孩显然记得天邪,见天邪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连连跑了过来。还有些小孩上次没有到,听说了伙伴的幸运,羡慕得要死。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了,也跟着跑了过来。 “大哥哥,你也要吃。”小依菈手里慢慢拿着六大窜,把其中三窜给递向他。天邪看到果糖的时候,牙都感到了酸意。现在想到要吃,牙都舒软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青州艾兰1 “能不能不吃?” “不行,要和我一起吃。” “好吧,我就吃一窜吧。” “我吃多少你就吃多少。” 还好小孩子很多,消灭得很快。天邪帮小依菈拿了五串,跟她说是最后的了,叫她留着回家明天吃。 “大哥哥,你以后还回来看我吗?”小依菈揉着眼睛哭了起来,她实在是喜欢这个大哥哥。 “当然。以后我要是路过这里,一定会来看小依菈的。小依菈在家一定要乖哦,听父母的话。”天邪轻声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这些日子真是太感谢您了,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连林挚诚地说。 “我会的。好了,就此别过吧。”天邪在马上转身对着小依菈笑着挥了挥手,小依菈连忙也挥舞着小手道别。 天邪转过身,身体不由得一个哆嗦,我的妈啊,真是酸得我牙都掉了。 说好了半个月后去找灵州牧麻烦的,现在都耽搁了十天了。还好一路慢悠悠观赏而去,还是勉强能够到的。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应该有一天半的路程吧,我就当三天走吧。 往小路走着走着,忽然前面没有了路,而是又斜斜地通往官道走去了。官道上成群结队而行的人很多,因为多是远行,所以人多安全些。像天邪这样一个人慢悠悠走的还真是少见。 忽然前方的人匆匆忙忙向两边分开,天邪这才看到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发疯一样往前冲来,而那后面跟随着一大队官兵。 此时天邪正在官道中央,这世道真是强权蛮横得狠啊。这样行马,要是反应慢些的人岂不是要白白被撞得重伤? 路见不平的天邪顿时觉得有必要管一管,于是飞身向前,一脚点地再飞在了那车夫身旁。那车夫一愣,怒得正想大骂,就被天邪一手夺过手里的缰绳。那车夫顿时手里白光闪闪,竟然是一个四级灵者。但是接下来却是一个小鸡一样的身姿飞了出去。 马车慢慢减速停下,那车夫眼睛气得发红,连忙跑过来喝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马车?” “我管你是谁的马车,在人多的路上这样驾车就是你们的不对。”天邪心里有些怒意,这人还真蛮不讲理,使得天邪声音有些阴沉。 “罢了罢了,这样迟早还是会被追上的,我们不用跑了,余叔。”一个轻叹至车里传来,随即无可奈何地说。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可是小姐,这样不就白白浪费了州牧大人的一番心思?”余合大声道,可以看出他心中其实非常不平。 这时,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为首的身穿军官铠甲,来到旁便率马停下后,下马躬身道:“还请艾兰小姐跟随我们回去,我们州牧大人有请。” “人家既然不愿意去,你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天邪斜眼看着地上那人道。 “你是谁?” “路过的。” “那就好办得多了。”他说完,立马抽出身边的军刀,一个箭步就射了上来。天邪身如飞燕,在马上行云流水地穿来穿去,愣是没有被那把雪亮的到碰到。 “我跟你们走便是,何必伤及无辜?”里面的声音轻盈里隐含着些许怒意,但并没有及时发作,可见涵养很好。 那军官见天邪似乎有些实力,看他那隐藏面容的一身装饰,应该有些来头。既然不是容易欺负的货色,加上不知道来路,也不想多生枝节,便狠声道:“既然艾兰小姐如此说,我就放过你吧,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如果我非要管呢?”天邪气得有些发笑,以至于语气有些玩味的味道。 “那就不要怪我了。”那军官说完,往身后招了招手,那身后二十几个人顿时举起了弩箭对着天邪。 “从你刚才的话里,你是哪个州牧的部下?” “他们是灵州州牧的部下,你最好不要管这事了,否则会找来麻烦的。”车里的女子轻声说道。 “这样就省事多了,你们可以回去了,两日后我会去找你们州牧。”天邪说完,手指一弹,一个光团向那军官飞射而去。 那军官刚反应过来,就被打到了胸口,顿时感觉胸内疼痛得气血不畅。当他在看向天邪的时候,眼里显然多了些畏惧。能够灵力外发的最少也是七级灵者,而七级和六级是一个分水岭,差距不像前面相邻级别那样分别小。 直到那军官带着部下狼狈而走,天邪才问车里的女子道:“如不介意,能否告知我发生了什么事?” “你现在还是乘早回头走吧,你招惹了很大的麻烦。” “那可不行,早在十天前,我就说好了要去找灵州州牧麻烦的。” “那你这番前去,也是为了去找他麻烦?” “当然。” “你可知道他背后是谁?” “不就是一个亲王?那有什么好怕的。要知道这个国家不是亲王的,而是国王的。” “说得有理,我们就不该离开。余叔,现在就调转马头,我们回青州。”里面的女子说得有些畅意,似乎放开了心中的某些顾虑。 “可是小姐······。”余叔有些迟疑不定。 “你妹听这位少爷说吗?凌国不是亲王的,是国王的。我们既然没有做愧对良心的事,又何必怕别人陷害?那就看看我们的国王如何解决这件事吧。”艾兰说得快意,却隐不住心中的担忧。 “不知艾兰小姐能够告诉我事情的始末?我或许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敢问这位少爷贵姓?” “堕天邪。” “你既然不还怕亲王,说明你的家事不比亲王高也不会差太远。但是凌国没有姓堕的家族,也没有姓堕天的家族,我实在难以相信你。” 天邪沉思了许久,既然到了凌国,马上就要代替陈医生完成他的愿望,那么就作为他的存在而活吧。思考前后,天邪才轻声道:“其实我就是天凌隆达。” “什么?”余叔和车里的艾兰顿时大惊而一齐叫道。余叔目瞪口呆地看着天邪,眼里的神情无法多变。有难以置信,有怀疑,有喜悦。 良久,里面的艾兰最先冷静下来,轻声道:“你能证明你的身份吗?”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虽然这五年我可能变了些模样,但是我想认识我的人肯定会认得。如果认识我的人都感到怀疑,那么我想只有一个人能够证明我了,那就是我的妹妹凯琳。” “你能进车里面来嘛?”艾兰沉默良久才道。 “小姐,那怎么行,万一······。”余叔顿时焦急起来。 “他既然是高级灵者,想要做什么你也阻止不了不是?不过我还是有一半相信他的话,因为凯琳公主和隆达殿下的感情从小便极好。”艾兰有条有理地说,这才打消了余叔的不愿。 “如此,就冒昧了。”天邪说完,揭开马车前的帘子进去。扑面而来是某种清淡的花香,马车里装饰得也简单。天邪这才看到那个叫艾兰的女子,大约二十岁左右。长得极为气质不凡,优雅文静,是那种细心而不多语的安静类型。海蓝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清瘦的脸颊。 她正在静静地看着天邪,尽管眼里闪烁着期待。天邪慢慢地帽子脱掉,把留海理齐。 “果然有七八分相像,但是这并不为奇,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不是没有。你没有认出我是谁,说明你不是隆达殿下。”艾兰失望地说。 “五年前战败后,发生了一些事,我失去了记忆。这几年有些记忆恢复了,但是大多数是关于我的妹妹凯琳的,剩下的一些就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的记忆。我可能,只回想了那些无法忘怀的记忆,很抱歉。”天邪惬意地说。这样说,其实不是就是说艾兰并不是难以忘怀的人?但是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这样啊。”艾兰果然有些失望地低下头,然后才道:“天凌皇族的直系在出生一个月后会在背上落上独有的图腾印记,你······。” 天邪心里也是一惊,还有这种事?陈医生说融合了他的身体,不知道那图腾还在不在,要是没有那个图腾的话岂不是露馅了?天邪难为情地看了看艾兰,既然人家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了,我要是不愿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好转过身,把腰带解开,心里默默念着:“一定要在啊,一定要在。我既然要帮他完成愿望,怎么能这样?起码也要让我过一下当王子的瘾嘛,让我感受一下贵族生活嘛。” 艾兰慢慢的把天邪的衣服拉下去,看到那健壮的肌肉,不由得俏脸发烫起来。直到那图腾露出一角,她才放下心来,很快地把衣服拉到下面。 这可把天邪吓了一跳,就像一个被慢慢剥光的处女,最后一件衣服被瞬间拔掉的那种惊愕。他却不知道艾兰最先还很羞涩,因为她怕认错人。但是一但认准了人,那么她就会觉得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艾兰用手去轻轻抚摸着那个图腾,可把天邪吓得身子一抖,连忙把衣服拉上去。待穿好衣服后,才红着脸看着艾兰:“那个······你摸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艾兰红着脸低头蚊子般的声音说。 “可以叫余叔来确定的嘛。”天邪尴尬不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随口道。 “没关系的。毕竟······我们是有婚约的。”艾兰越说越羞涩,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但是天邪耳目何等清敏,顿时大惊起来:“你说什么?” “你可能忘记了,在你十六岁那一年,陛下就为我们定下了婚约。”艾兰鼓起勇气说。 正文 第四十六章 青州艾兰2 天邪的脑海里轰然炸响,这怎么可以?想到那个至死不渝都要等待他回去的人,天邪心里不禁有了些恐惧。绝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否则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那个······其实我们都没有很好地认识对方,这种婚约是不是太盲目了些?万一对方是个人品低下,性格怪癖的人,是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岂不是耽误了一生的幸福?”天邪只好弱弱地说,用那个世界的观点批判这个多么错误的风俗。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多么无力的,皇族的婚姻想来都是以政治为基础。就是在那个世界的大家族和大公司,都会以婚姻为媒介创造利益。 “虽然我最开始也是很不认同这种不明不白的婚约,但是殿下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殿下的人品绝对是可信的。身为一个国家的继承者,身受皇族教育长大,应该明白我们这些贵族子嗣的婚姻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就连殿下的婚事,也还是由陛下定下的。”艾兰安静平和的说,这样子看出不是她不在乎,就是修养实在沉稳得很。 天邪脑子里一团乱哄哄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想不通,就先暂且不想,应该有一大堆麻烦等着他才对,等应付完那些麻烦自己也许就能闪人了吧?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天邪这才慢慢安稳下来:“你能说说你为何要逃跑?现在帝都的情况怎么样?” 艾兰赞许地看了天邪一眼,没想到刚才还烦躁不堪,现在就安稳下来了,不愧是未来的国王。 “如你所见,情况很糟糕。殿下五年没有一点音讯,陛下苦苦寻找三年未果,终于放弃了。也就是两年前,陛下开始慢慢放下手里的政务,交给亚克巴里亲王打理。尽管帝都开始流传王位会落入亲王的儿子,但是陛下仍旧不予理睬,采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的态度。毕竟,如果殿下真的身有不测的话,按王族的规定应该由亲王的儿子继承王位。” “也许是大多数人看出了陛下的想法,很多人都投靠了亲王。现在亲王几乎已经掌握了半个政局,只有另外的两个帝都大家族还保持中立,因为他们即便不站队也能保持在凌国的地位。” “我父亲青州牧掌管边军二十万,亚克巴里亲王想要拉拢我父亲,妄想通过我与他儿子成婚来稳定他的政局。那样的话,即便有朝一日殿下回来也于事无补了。但是我父亲与陛下婚约在前,即便陛下放弃了,我父亲也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因为那样的话,我青州青云一族的名声就会被世人所唾弃。” “亲王拉拢我父亲无果,便企图用莫须有的通敌之罪陷害我父亲,以此来胁迫我父亲妥协。事情大约就是这样子了,现在隆达殿下回来,只要去帝都就能稳定政局,也能让陛下从新振作起来的。” 天邪无语,隆达的父亲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难怪灵州私自增收税赋这样的大事他都不想理,原来是已经有了把王位让给他侄子的想法了。 “那灵州增收的那一批粮食到了哪里?” “那批粮食给亲王用来招募一批私军,大约有两万余众,就在灵州城。不过他外甥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空架子,军队的带领是亲王的亲信波连多和兹午。” “好,我们现在就前往灵州城,把那支军队乘着现在拿过来。” “波连多和兹午都是八级灵者,你一个人就算打得过,还有一百多个亲随军,都是中级灵者,你不是羊入货口吗?难道你以为他们会把你当成王子?”艾兰焦急起来,连连劝阻。 “这就对了。我五年未归,波连多和兹午肯定会说我假冒王子,然后想乘此机会杀了我而为亲王立下大功。我就用企图杀害王子谋反这个理由杀了他二人,到时候就算亲王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可是你一个人对上他们二人,真的没有问题吗?” “放心吧,没有问题的。”天邪自信满满地说,他也是八级灵者,但是能和两个九级灵者打得势均力敌,最后还斩杀了其中一人。 “如此,我们这就走吧。”天邪说完,从马车里出来,直接跳到了赤炎上面。 “小姐,他真的是隆达殿下吗?”余叔轻声问道。 “已经得到确定,他确实是隆达殿下。现在我们赶往灵州城吧。” 一行人又往灵州城方向行去,不过速度却是不急不缓。那留下来监视天邪等人行踪的两个探子也傻了,难道他不是逞口舌之利,真的打算去灵州城找州牧麻烦? 天邪一路上又掩盖了自己的面目,一行人直到下午才走到了归属灵州五城的平城。要到灵州城起码还要半日的路程,只好暂时在这里歇息了。来到这里最贵的酒楼,掌柜的也是有眼色的,一看来人的仗势还有艾兰的穿着就看出是有身份的人,连忙迎入二楼贵宾区。 用饭时,余叔恭谨地候在旁边。天邪有些不习惯,便对着他道:“你也坐下来啊,站在旁边怎么吃?” “小人不敢,殿下和小姐用完之后,小人才能用。”余叔躬身低声说。 “这里就我们三个,没有那么多规矩,难道我们吃完了还要等你再吃完才去找客栈?”天邪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余叔却是惊恐不已,连忙告罪:“是小人疏漏了,殿下和小姐请先用餐,我这就去找好客栈。” “算了吧,余叔。既然殿下都开口了,你就坐下吧,吃完了再去找客栈。”艾兰叫住转身欲走的余叔,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余叔负责驾车和安全,自然和他也有些亲近。 “那小人到旁边桌子尽快吃完,然后再去找客栈。”余叔说完,就独自坐在了邻桌。 天邪摇摇头,这些人奴性已经生成了习惯,是一下子改变不过来的。他也不在勉强,便和艾兰一起吃吧。 “咦?你怎么不吃?” “请殿下先动筷。” “这里是外面,没那么多规矩,你怎么也拘束起来了?”天邪无可奈何地说着,只好先吃起来。他现在可是饿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不同地方的菜,风格口味都各有千秋,这会儿又觉得实在不枉此行了。 “传言五年前殿下领军攻打兰国,一时不慎全导致几乎全军覆没。但是兰国并没有抓到或者杀死殿下,您这五年去了哪儿?。” 这是一个问题,该来的总会来,该怎么说呢?事实上天凌隆达确实是无法接受战败的结果而自刎了,毕竟是十二万活生生的人命。虽然在那个世界的天凌隆达后来后悔了,但是当时那种深痛人心的自责和愧疚感,足以让任何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做出以死赎罪的举动。换做是我,确实也无法原谅自己。身为领军者,任何一个决断都可能决定着近乎万人的生死,不得不慎重而行。 “对不起,虽然这五年我时常会梦到那一场战争。但是关于之前的一些事还是迷迷糊糊的。就连那些记忆,也是两个月前我在布特鲁忽然记起来的。也许,我会慢慢记起来吧。”天邪故意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皱着眉头百思难解。 “这也难怪,或许真的是殿下无法接受那场惨烈的战败吧。您从十四岁加入军队,十六岁开始领军,十九岁的时候已经是凌国上下闻名的战神。从获得战神称号之后一直都是屡战屡胜,忽然吃了那么一大场败仗,估计您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而丧失记忆了吧。”艾兰一脸惋惜地说着。 这可把天邪震撼了,我的天啊,那货这么牛逼?但也只能叹息地摇了摇头苦涩道:“只怕那个战神已经不会再来了。”当然不会回来了,他已经喜欢上了那个世界的家,已经无法割舍那个家了。更何况他当时也说了,那个魔法无法把这个世界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再传回来。如果是这边活生生的人传到那边,那还可以传过来。 “等殿下恢复了记忆,凌国就有两位战神了。即便殿下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我们凌国不是还有一位新战神吗?” 天邪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了那个画面,那个泪流满面的少女对着那个少年哭喊:“可是······我也想保护哥哥啊。”那种哀伤的感觉顿时席卷而来,天邪忽然感到心里刺痛起来。他不自觉地闷哼一声,用手死死抓住心口,疼得他只能闭着眼睛不停皱眉。这是多么深刻的执念啊,天凌隆达,难怪你所给的记忆大多是关于那个女孩的。 “您······怎么了?”艾兰发现了异样,担忧着说。 “没事。只是······很难受的样子。”天邪摇摇头,呼吸也慢慢稳定下来。是啊,他曾经是多么想要保护那个女孩。但是,最后还是让她反过来保护他了。让她承担他丢下的那个残局,丢下的那个大麻烦。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夺权1 没了心情,自然食欲不是很好。那些新意的饭菜也在食之无味个过程中慢慢把肚子填饱了。 天邪躺在客栈的房里,想到了妈妈去世后自己的生活是多么地摧残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他已经尝试了,所以他能够理解隆达的父亲为何消沉。那么,那个女孩子应该也非常非常的痛苦吧?就让我,从今晚正式代替你吧,天凌隆达。 当窗外有了明媚的光芒的时候,天邪就起来了,打开窗户呼吸着外面清新的口气。欣赏外面的景色,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伸伸懒腰,扭动着僵硬的关节,真是舒服至极啊。 “砰砰砰。”三声敲门声。 “请进。”天邪诧异地看着门外进来的艾兰,只见她端着一盆水,拿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我来为殿下洗漱吧。” “这······我这五年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那个······何况你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何况······在外面也没那么多规矩······。”天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的好意。 “是嘛。那请殿下自己来吧。”艾兰失望地说了声,便转身出去了。 见她出去后,天邪才嘘了口气。真是要命,看来当王子并没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一个人来的自由自在。 灵州城不愧是一个主城,其规模相当宏伟。各种高大雄伟的建筑林立,就连街道都比一般的城市宽了三倍。城内有条大河,河岸都是用方石筑堤的。岸边是小路,每隔五十米都有石梯下河,有船只往来运载货物和人。 主城都是如此,帝都应该更加繁荣了吧?我很期待呢,天邪心里不禁有了些期待。 明雄这个名字取得确实很有雄心壮志的意味,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软蛋。因为母亲是亲王的嫡亲妹妹,从小就受母亲宠爱的他自然就整天不学无术,和一群猪朋狗友整日在帝都狐假虎威地欺负一些没有身份或者身份不如他的人。 灵州州牧掌管五个城,其中事物自然是多得很。但是他至从当了这个州牧以来,从来就没有拿起过笔,所有的事物都是交给原来的两个文书打理。他只负责吃喝玩乐,并且把舅舅书信里的指示下达给手下的人。 “兹午,那个坏我们事的小子找到了没有?”明雄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而傲慢地看向身边的那个五十多岁身穿铠甲的人。 “回大人,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他们,据说正在往灵州城赶来。”兹午低头躬身述说,脸上却是极为不屑。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而且有名无实的空架子。灵州的政务和军务,都是交给他们几个人打理,而他还每天在他们面前摆谱。只要谁稍微对他有所不敬,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上,他必然就会经济计较起来。 “哼,他还真敢来。不就是个高级灵者吗?帝都的高级灵者比地上的牛粪马粪还多,他还真以为他是个人物了。前段时间也有个小子坏我们事,还说要找我麻烦。真的是什么鸟都敢来我头上拉屎了,太不把我这个堂堂灵州州牧放在眼里了。等他来了,你们把他活捉了,我要让他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可以做,唯独不能坏我舅舅的事。”明雄狠声很气地说着,同时不忘拿起桌上的鸡腿大口啃咬起来。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在前面哆哆嗦嗦道:“大······大人,他······来了。” “你作死啊?没看到我正在吃饭?谁来了?”明显顿时恼怒地对着那人破口大骂起来。 “就是坏我们事的那个高级灵者,他和那个叫青云艾兰的女人一起来了。” “什么······快······快快,兹午你快去把波连多叫来。”明雄顿时慌张起来,深怕那人过来一巴掌就把他拍死了。 兹午轻哼一声,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从侧门出去了。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你等着,看我不跟我舅舅说你不服从命令。”明雄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嚎大叫起来。 天邪看着那高大宽敞的大门,里面还有长廊和花园,果然不愧是州牧府。够气派,够奢华。领路的家仆小心翼翼地指引着天邪,来到的不是府厅,而是后营的校场。 天邪来到那里的时候,对面已经摆好了排场。二十个部下,两个领兵和那个穿着州牧官服的明雄。波连多是个不言苟笑的人,为人比较严肃和规矩。也许是因为常年领兵的缘故,百分百的一个标准军人。他现在也正板着长棺材脸看着天邪,即便被不务正业的明雄叫来,他也没有丝毫不满和异议,只因为他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军人。这也是亚克巴里叫他来领军的缘故,因为实在没有哪个人可以像一本书一样。 “小子,我佩服你的愚蠢。如果你现在跪地求饶,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一点,否则······哼哼。”明雄色厉内荏地威胁着,尽量扭曲着脸上的肌肉,好让自己看起来是可怕的。 “明雄,谁给你的胆子对我说出这番话?”天邪用近乎昏睡的语气慢悠悠地说着,同时慢慢地把帽子拿开。 “你·······你·······。”明雄顿时吓得胆都快破了,指着天邪一脸畏惧而说不出话来。他家也是帝都一流的家族,自然有资格参与贵族的聚会。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所以并没有和那些所谓的天才混在一个圈子,但是还是能够经常看到隆达的。 兹午和波连多也是心里一惊,他们作为亲王的亲信,自然有机会接触到隆达,虽然只是在旁边一句话不说地站着。兹午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到明显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雄顿时犹豫起来:“这······万一······。”这个想法实在太大胆了,大胆到他从来都没有胆子想过这样。 “他已经五年未归,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只要我们做干净了,然后把所有的目击者都处理掉,谁也不会知道了。这样一来,亲王大人一定会对你重重嘉奖的。而且你想,若是你表哥当了国王,你起码也可以混个爵位甚至王爵也说不定。”兹午轻声利诱道。 一听到王爵,明雄的眼里尽是贪婪,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估计叫他杀了他老爸他都会考虑一下。他顿时大声喝令道:“哼,竟敢假冒隆达殿下,罪该万死。”他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却是有些发虚。 “哼哼,我有说我是谁了吗?你竟然看出了我是谁,还胆敢如此无礼,看来是不打算要命了吗?”天邪有些好笑地说,他都不得不佩服这个草包,说话都不经过脑子的。 兹午心里暗骂一声,顿时给了身旁波连多一个眼色,两人一齐抽刀而上。军队的对于武技讲求的是直接快捷,因为在战场上使用华而无实的招式都是白白浪费时间和力气罢了。 对于这样的风格,一但遇到虚虚实实的中华武术,自然也是白白浪费了大多力气。这不是混战,所以华丽的招式反而起到了以逸待劳的功效。兹午两人越打越心惊,他竟然能够利用我们的招式来借力打力。 “亚克巴里的亲信手下不愧有两下子,不过这样仅仅不够哦。”天邪轻悠悠地说,心里却是谨慎至极。他两人的招式太过简单快捷,以至于他根本不能放开手直接进攻一个人,不然会立刻吃上另一刀。那么,只有激怒他们,让他们放弃攻守转换的方式。 天邪的身影在他二人之间如影穿梭,大多数刀影都是擦着身子过去。最后,竟然是无赖打发。他两人谁进攻都是打着挨上一剑也要砍人一刀的仗势,这真要去刺伤一剑,估计天邪会吃上两刀。 天邪心里冷笑一声,本来只打算刺伤你们,现在你们这样无耻就别怪我了。身影交替,直看得旁人心惊肉跳和眼花缭乱。 明雄的心越来越紧张了,好像那种紧张只要稍微一放松,就有心脏炸开的感觉。这可是杀害未来国王的大罪,只要失败,就算他父亲都可能会弃掉他而保全家族。 就在天邪避开一剑的同时,他忽然加快速度直冲一人,把后背丢给了兹午。天邪收剑蓄力,人一个箭步向波连多冲去。波连多不退反进,不防反攻,单手甩出一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天邪最后离地的脚一蹬。他的人在空中后仰,那蓄力地一剑竟然是刺向身后。身后兹午拦腰砍出一刀,他几乎已经看到了天邪被看成两段的样子了,嘴角露出了残忍的兴奋笑意。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夺权2 这一个出乎意料的转变也使得把刀看到一半的他惊愕了,可是他的刀用力过猛,根本无法转变方向。所以大家只看到,天邪后仰刺剑的同时,那把刀从他后背下面斩过去。而天邪正面是劈下来的一刀,但是他那最后往地面借力的一脚反踢到了波连多的右手手腕上面。那个一刀就硬生生停在凌空后仰的天邪小腹上面两寸地方。 而此时的天邪,已经从他的右腕上借力,向后的身体猛然向前而去。天邪也乘着这个机会,拔出刺入兹午喉咙的剑顺势劈下来。所以,当天邪双手落地站稳的时候,那一剑已经停在了波连多脖子上。 “好武技!”波连多情不自禁地赞赏起来。 “我很少做没把握的事。”天邪心里也是嘘了口气,当时只要稍微预算失误,都可能躺在了地上。 “是我们疏忽了,当年的战神确实不打没把握的仗。当然,除了最后那一战。”波连多感叹道。 “放下武器,别逼我杀了你。”天邪淡淡地说着,同时手里的剑更贴近他的脖子一分,割破了脖子上的皮而有了一条红线。 天邪在他松开手里的刀的时候,飞快地用内气封住他的几个穴位,他立时便动弹不得了。 “明雄,你可知罪?”天邪斜眼饶有兴趣地看向那个已经吓得两腿发抖的软蛋。 明雄脚下一个哆嗦,软到在地哭爹喊娘地求饶:“殿下,殿下饶命。都是兹午那个逆贼出的主意,我本来来想都不敢想的。” “我可以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那就要看你识不识趣了。”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你们在灵州私自招募的两万私军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你把你舅舅的亲信全部调离出来,由我来安排这两万人。” “这······。”明雄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这两万兵马对于他舅舅的重要性。要是他真的照做了,回去他舅舅不活刮了他才怪。 “万万不可,州牧大人。要是······。”波连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邪封住了哑穴。看着那犹豫不决的明雄,一声冷哼:“呵呵,私自组建军队,那是意图谋反的大罪。等我回到帝都,把此事与我父王说清,以亲王的地位我父王自然不会和他的亲弟弟撕破脸皮。但是这个事总要有个交代,这两万私军可是挂在你的名下,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只是一根替死鬼罢了。” “对啊。”明雄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手:“还是殿下看得清楚,我怎么说平白无故让我来当州牧,原来是这么回事。殿下稍等,我这就去召集他们。” 看着那个草包一副高兴的样子,可把波连多气得眼里喷火,差点气血不畅晕过去。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草包。 艾兰看着那个人,心里不敬有些安稳下来。尽管失去了记忆,还好行事的智慧还在,有勇有谋。这样,帝都的事情才好处理,不然凌国只怕要内战了。 “艾兰,你能叫你父亲派两个亲信过来吗?”天邪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个静静观望的女子,没想到现在还是要靠她。 “您是想收编这两万兵马?” “嗯。” “我这就写信叫余叔送去,连夜赶来的话,明天正午就会抵达。” “嗯,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们······我现在就去吧。”艾兰心里念着,我们毕竟是有婚约的。您到现在如此信任我,也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事实上天邪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也一直绕开这种逻辑。他现在没有可信的人,但是青州州牧的人应该可以信任。毕竟天邪要是继承了王位,那他女儿就是王后,他没有理由背叛天邪。 调离那些人还需要明雄去做,是因为那两万人是用灵州州牧的名声招募的。虽然还没有登记入册,但是他们归属于灵州州牧掌管。虽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还没有被登入军册。不过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过程罢了,也只是决定他们的合法性。如果登入军册,那么他们便是灵州州牧掌管。 明雄叫他们集合在校场后,说明了意思。顿时,那些担任队长的亲王亲兵就不服了。他们是知道内情的,这个州牧只是表面上的而已,他们实际上是听从两个领军的吩咐。 “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撤我们职?” ······。 明雄顿时恼了,指着他们大骂起来:“凭什么?凭我是灵州的州牧,而你们只是我的部下而已。我高兴要就要,不高兴要就跟我滚蛋。” “以下犯上,谁教你这样当兵的。”天邪一个闪身到那人面前,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晕在地上。 “你们是灵州的兵,是州牧的指令重要还是你们的队长?州牧是国家官员,代表着国家。你们的队长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兵而已。”天邪朗声对着两万人大声道。 这时候两万人开始交头接耳嗡嗡议论起来。他们大多数人自然不知道这么多,只知道是州牧招募的他们,那自然应该是听州牧的。 “现在,以前的队长全部更换。想要当队长,就要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服众。你们有一百个小队,每一个队有正副两个队长,各领一百人。现在,你们每一个队里可以推举一些人,或者有人自己觉得有那个能耐的,然后这些人行进比武选拔。” 那些亲王的亲兵一来就是当队长,没有理由的当队长。所以这样是无法服众的,天邪的这番话自然引发了他们心中的不平。 “好。”有人大声叫起来,顿时引来一大片人举起手里的武器响应着一起叫起来。 “现在,由我和你们的州牧作为裁判,来主持这场选拔。第一队的两百人,有意竞争的人请站出来。” 于是,在那两列人里推推嚷嚷里,走出了十二个人。十二个人分六组,一齐比武,选出六人。六人再分三组,选出三人。三人编号甲、乙、丙。甲和乙先打,输的一方再和丙打。若是丙输了,正副队长就是前两人。若是丙赢了,他则会和前面的胜者再打一场决定正副队长。 如果参选的人是单数,那么就会有一个人抽到幸运数字而不用打第一场。如果第二场还是单数,又会有一个幸运的人。这样推论下去,直到有一场是双数的人,或者只剩下最后三人。 当最后的两个人打完,天邪早已经叫明雄准备好了新的队长兵服。天邪亲自把兵服在众人的注目下分发到那两人的手里,他二人高兴得举起衣服想吃了兴奋剂一样跑进队里。支持他们的人自然也跟着起哄,大呼起来。直把其他人看得眼红得嫉妒和羡慕。 当所有人都比试完的时候,天邪叫明雄把两个文书、一百个队长和州牧府的卫队长召集在府厅里。 “现在你告诉他们我的身份吧。”天邪坐在州牧的位置上,对着旁边的明雄淡淡地说。其他人早就觉得奇怪了,怎么州牧还站在旁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明雄站直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下面的人道:“这位是我们凌国的隆达殿下,你们还不行礼?” 众人都是一惊,他不是已经失踪了五年吗?但是还是有人反应过来,最先跪了下去。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都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我会暂时接管灵州府,明天会派遣新的领军来训练你们,到时候你们就听从领军的命令。你们的州牧会和我一同回帝都,到时候可能会派新的州牧过来。就这样了,都回去各归其职吧。” 等众人走后,明雄小心赔笑道:“殿下,等到了帝都您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为我说说。” “放心,我隆达说过的话何曾食言?我给了你机会,而你也没有令我失望。就算我父王想要怪罪你,我也会阻止的。”天邪信誓旦旦地说着,心里却是好笑。哪里还轮得到我来收拾你,估计你舅舅已经恨不得给你一刀了。 “如此,那就多谢殿下了。”明雄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州府的印信你交给我吧。” “好的,还请殿下抬起脚。” 天邪一愣:“什么?”随即看向脚边,顿时愣住了。这货把官印当成是可以乱丢的东西了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约定 “你不怕那些亲信回去报信吗?” “已经晚了。灵州城州府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明雄的心腹,相反的还对那个占着位置不做事且只会摆架子的州牧早就厌恶了。” “殿下心思敏捷,将来必将引领凌国走向繁荣。” “你看起来不像个说奉承话的人,怎么也拍起马屁来了?”天邪开着玩笑地随意说道。 “殿下说笑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艾兰心里也有些欣慰,看来殿下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这对以后的事自然是好事。 “灵州城的晚上还真热闹,人声鼎沸啊。”天邪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喧哗的叫卖声和朗朗谈笑声。 “可能是夏日祭典的缘故吧,平时应该不会这么热闹。今天是七月第九日,恰巧是夏日祭典。” “夏日祭典······祭典。”天邪沉凝嘀咕着,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忽视了。总感觉心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 “殿下?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个祭典会举行什么活动吗?” “通常都是由城主出资请一些艺人游街表演,当然还会有一个由城主举行的开幕仪式。但是灵州城的话······,应该是直接由两个文书安排直接开始了吧。” “是嘛。”天邪看着人来人往,心里抛却了杂念,也开心地随着他们到处走。忽然看到那边有一个面具摊子,上面有各种野兽和人物的面具。有面目狰狞的,有小巧可爱的,天邪选了一个凶恶神情的夜叉面具戴在脸上:“怎么样?吓人吗?” 艾兰微笑着摇摇头,没想到殿下还有孩子般的赤子之心。不过至纯至真之人,才是可以托付的人,想到此处艾兰不禁莞尔,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像个孩子一样自由自在了?从十二岁就开始学习礼仪,从那以后就一直这样了吧。 天邪把一个微笑的兽脸面具递给艾兰:“送给你吧,多笑笑的话就好看多了。嗯······。”想到笑容,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带着天真欢笑的女孩子,便随心接着道:“就像凯琳一样,她······笑起来很好看。” “为什么又想到了那个女孩?难道是到了凌国,隆达的情感得到引发的缘故?可是为什么感觉心里一直怪怪的?”天邪出神的想着。 “殿下······您又在想什么?”艾兰心里有些高兴地接过面具,又发现天邪开始出神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哦······没什么。”天邪说着,连忙问那个卖面具的人:“多少钱一个?” “少爷,一银一个。虽然价格有些贵,但是面具的做工和材质都是极好的,绝对不吃亏。”那老板解释着说。毕竟一银的价格对于一般人来来说真的事消费不起,何况是这种对生活没有用的东西。 “嗯。手艺不错,价值够得上一银。”天邪赞叹着掏钱出来。 “少爷好眼力,这是祖传的手艺。”那老板连忙自豪地说。 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跑了过来。后面一个妇人连忙跑过来抱起来训斥道:“别乱跑,走丢了怎么办?” 那孩子不服气大声道:“怎么他们就可以一个人走?” “他们都是大人,等你长大了就行了。”妇人温和地解释。 “那我什么时候才长大啊。”小孩疑惑地问。 长大······长大,忽然天邪脑海里猛的一闪,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个少年把背上的妹妹放下来,宠溺地捏了捏了她嫩白的脸蛋笑道:“嗯,都已经十二岁了呢。长大了呢,亭亭玉立又漂亮可爱。” “还没长大呢,还没过成人礼。所以哥哥还要背着我好多年,嘻嘻。”少女调皮地笑起来。 “那当然,等到了你的成人礼,我就请求父王代替他,给你带上银冠。”少年认真的说。 “好啊好啊。不过你要记得哦。”少女高兴得跳起来。 “当然,夏日祭典的第二天,我哪次忘记了?” 融合了隆达的记忆和身体,那种深入灵魂的感情立即震撼了天邪。 这一刻,他已经不是天邪,他是完整的天凌隆达。 “殿下?您······。”艾兰的话还没说完,天邪忽然转身便走,语气焦急地打断她的话:“我现在要前往帝都,灵州府的事交给你了。你先和我回去,我把州牧印信给你。” “出了什么事吗?” 天邪忽然停下脚步慎重道:“明天,是凯琳的成人礼。” “原来如此,难怪您前几次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艾兰嘘了口气,恍然大悟。 骑着赤炎策马在官道上飞驰的天邪这一刻才真正理解到隆达的感情,而他得到了那些记忆,就仿佛自己亲自经历过那些事一样。 不,这本来就是我。这具身体有天凌隆达,记忆有天凌隆达的记忆。由那些事产生那些感情,这才是真正的我,也是真正的天凌隆达。 希望能够赶得上,等我,凯琳。 连夜奔波蹦波,尽管身体疲乏,但是天邪的精神却越来越紧张。右手拿着缰绳,左后握着地图,两只手传来没有松开过。 军营里有一个女神,身材修长高挑,金色长发,容貌绝佳,气质不凡。 但是没有人敢在心里对她有所不敬,因为他们都见识过她战场上的杀伐。绝不犹豫,冷静果断。即便鲜血染满了她全身,她仍旧神情冰冷。 这一刻,已经是正午。刚刚领军做完早练的她收到了父王的指示,叫她会王宫参加宴会。 她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王族的女子在成人礼后,面临的都是订婚或者成婚,但是她却不会,因为她是掌管三十万帝军的统帅。一但手握重权,婚姻的意义就会不同。 身穿军服的凯琳已经几年没有穿上长裙礼服了,她感觉有些不习惯了呢。尽管今天是她的成人礼,但是她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凯琳努力不去想,但是越是不想,那些念头就越是强硬地出来。尽管父王已经放弃了,但是她还坚信着。是我在逃避吗?是我在自欺欺人吗?也许吧。凯琳心里叹息道。 宴会上已经有了许多的人,都是帝都贵族的人。大多数都是帝都权贵子弟,宴会可以让他们相互认识,然后就是一场政治联姻。 “凯琳公主今天真漂亮。” “这是什么话?难道她以前不漂亮吗?” “她本来就是帝都数一数二的美女好不好。” “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嗨,可惜我家世不够格。” “哈哈,就你还痴心妄想。” “哼,你敢说你没有想法吗?” “你两别说了,帝都三大家族,除去亲王一家,不就只剩下两家了吗?” 众人交谈着,纷纷侧目看向那边独自做成一桌的两人。一个长运虹广,一个是呈英。 虹广不屑一笑:“那些人还真回想。” “愚者之智,你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如今凯琳公主手握重兵,除非她辞去禁军统帅一职,不然短期内怕是不能订婚。”呈英略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就算陛下答应,亲王也不肯答应吧?三十万帝军,他怎么可能给我们。”虹广笑笑道。 “可惜我两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领军打仗的才干,不然······。” “不然你就可以求你父亲向陛下求婚了?” “那是自然。”呈英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 城卫兵依照往日一样,检查着入城的人,遇到油水丰厚的对象就乘机收点消费。入城的人排队排了老长,卫队长满意地点点头:“小四,有多少了?” 站在那收小费的一个兵卫喜滋滋道:“头。有十几金了。” “嗯,今晚哥几个继续。那小美人可真厉害,昨晚可把我则疼了好几次。” “头那么厉害都吃不消?要不要兄弟们帮你来个轮番?”小四淫笑道。 “去去去,那货是我的,你们想别想。” 天邪看着长长的队伍,丝毫没有减速停下的仗势,直接从长队旁边策马过去。凌城是帝都,街道自然是比其他主城还要宽,所以那些出城的人远远看到人就闪开了。 正文 第五十章 约定2 “谁?停下!活腻了是不是?”小四指着飞驰而来的天邪大叫。其他几个卫兵见仗势,连忙拿起放在墙边的长枪过来拦住。 天邪离得老远的时候,手里就凝聚了一团白光,直接打在那几个卫兵的前面。那几个卫兵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跳着闪开,看着天邪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高级灵者,吓死我了。”小四拍着胸脯连连嘘气道。 “你去跟着那人,你快去禀报卫兵统领大人。还有那个,你······继续收钱。”卫队长连忙一一吩咐着。 王宫门卫卫队长冬塞已经在职十年了,带领着几个手下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出入的人。当然,某些位高权重的人他看到了就行了,哪里敢上去检查。这时,一个藏在黑衣里的人骑马朝着城门远远奔来。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冬塞对着手下挥了挥手,他自己也抽出了佩刀。 越来越近的天邪大声叫道:“快让开。” 见冬塞没有移动,天邪手里一道强劲灵力打出去。冬塞却没有动,那道灵力打在了他脚钱,他似乎知道那道灵力不会打在身上。 天邪临近时,不得不急拉缰绳,赤炎立时双腿前踢起来。天邪停住赤炎后,把头上的帽子掀开气急败坏大声道:“你想死吗?要是迟了,你······哼。”天邪冷声一声,懒得再废话,继续策马过去。 “你······。”冬塞顿时惊愕呆住了,傻愣愣落地看着天邪。 那些兵卫见他们的头没有拦住那人,也不好再拦,毕竟对方是高级灵者。能对付他的也只有同样是高级灵者的冬塞。 “大人,那人是谁?” 冬塞还在惊愕之中,这才醒悟过来:“是隆达殿下。” 这时仪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众人聚在大殿两旁,看着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美丽少女。惊天绝艳,圣洁如天使。 国王卡萨神情庄严地双手端起银冠,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唯一的女孩:“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国王说完,有些忧伤地轻轻一叹。 凯琳知道,父王是想起了哥哥了。 王后伊芙蓉摸了摸眼角的眼泪:“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我们都为你长大而高兴。” “没错,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国王顿时一改脸色,神情激扬地大声说道。 “什么人?”这时,大殿外的侍卫大声喝令,两个侍卫纷纷抽出了刀。众人被那大喝吸引了注意,纷纷看向门外。只见不远处一个骑着枣红大马的人正在往这里来,而那匹马的后面已经跟着密密麻麻的一群侍卫。 天邪一拉缰绳,赤炎一跃,飞过台阶和门槛,天邪同时手里冒出耀眼白光击开斩来的刀。然后飞马落入大殿,停了下来。等到众人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时,顿时心里震惊不已,纷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天邪目光停在了那个大殿中间的女孩,只见她也惊讶地呆立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这一刻,大殿一片沉静,只有众人的呼吸声。直到国王卡萨手里的银冠掉在了地上,才把众人从呆愣中唤醒。 “是······隆达殿下?”有人大声惊叫,有疑惑,更多的事震惊。 天邪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孩,一步步走向那个死死抓着裙角的女孩,那个眼里出现晶莹泪花的女孩,那个紧紧咬着牙关的女孩。 天邪走到她面前,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捂住她的头,让她的额头碰在自己的鼻子上。闭上眼睛,轻柔地用鼻子摩擦着她的额头,哽咽而沙哑着说:“对不起。” “是隆达,我的孩子。”伊芙蓉尖叫喊了出来,惊喜得大哭起来,拉着国王的手臂摇晃着:“陛下,您快使劲掐我的手臂,看是不是梦?” 卡萨神情呆滞地看着天邪:“我正想叫你掐我呢。啊······。” “还好,这不是梦。”伊芙蓉顿时笑起来。 “你那么用力干什么?疼死我了。”卡萨仍旧看着天邪,大声道。 “对不起,请原谅我,凯琳。”天邪轻声说着,眼泪不禁滑落下来,滴在凯琳脸上。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凯琳哭着说,这一刻她不在是威武的统帅,单纯地只是一个企盼得到实现的祈福少女而已。 天邪看向卡萨,微笑着道:“父王,能等我们一会儿吗?我们很快就回来。” 不等卡萨同意和问话,天邪已经拉着凯琳跑向了王宫花园的方向。两人跑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了记忆里那个美丽的如茵草地上。 “就让我,再背你一次,在你成为大人之前。”天邪笑着擦干她脸上的泪珠。 “嗯。” “不对哦。应该像那时候一样,开心地笑起来才对。” “嗯。”凯琳笑了起来,那笑容足以令周围的一切美景褪色,就像来之天国的花朵。 “准备,我要跑了,冲啊······。”天邪架起凯琳,狂奔起来。 “冲啊······。”凯琳也开心地笑起来,指着前方欢声大叫。 早就迫不及待来一看究竟的国王和伊芙蓉站在亭子里,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心里感到十分满足。 “他们又像小时候那样玩了呢。”伊芙蓉笑道。 “是啊,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他们这样了啊。”卡萨叹气道。 直到累倒累气如牛喘,天邪才把凯琳放在地上,坐到地上调笑道:“嗯,真的长大了呢,都背不动了。” “谁叫你跑那么快那么久,以前我们都是跑一会儿就慢慢走的。不过累死你就好了,谁叫你那几年不理我,这几年还丢下我们跑去到处游荡。”凯琳嘟起嘴不乐意地说着,但是眼里尽是哥哥归来的喜悦情感。 “我可不是去游荡了,以后我会跟你和父王说的。现在,我们今天宴会的主角应该登场了,别让大家久等了哦。”天邪很快就调戏好了,毕竟是修炼过内气的人,只要内气不受损,很快就会恢复元气。拉起凯琳的手,两人一起奔向礼殿而去。 众人早就议论纷纷了,对于隆达殿下的归来,想着种种可能。他们都知道帝都会开始不平静起来,毕竟每一次王位之争,都会引发鲜血,牵连许多的相关人员。当然,一般都是那些权利很小的人最先遭殃。然后,就是随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倒下,同时带走一大片。 来到礼殿,嘈杂的嗡嗡声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看着那个失踪了五年未归的王子,虽然容貌变了一点,但是和五年前还有七八分想象。成人礼继续,国王卡萨笑容满面地端起银冠。 这时,天邪走到大殿中央,单膝跪下躬身行礼:“父王,能否让我代替您给凯琳带上银冠?我很久以前就答应过她的,在她成人礼的这一天为她带上银冠。” 见到他们兄妹感情和好如初,卡萨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不愿。看着女儿期待地看着自己,卡萨正了正神情:“你身为凯琳唯一的哥哥,有如此心意相信神明会体谅你的用心,那就由你代我执行这最后一个环节吧。” “多谢父王。”天邪站起来,双手接过银冠,转身走到凯琳的面前。 “愿你开心每一天,一生安康。神灵在上,您的忠诚子民天凌隆达,在此衷心祈福。”天邪认真地看着凯琳说完祝愿词,然后把银冠戴上她的头上。 “谢谢你,哥哥。”凯琳开心地笑起来,然后双手搂住天邪的脖子与他拥抱在一起。 良久,天邪轻轻推开凯琳笑道:“好了,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再这样抱着美丽动人的妹妹,那边那些对你仰慕的人岂不是要用嫉妒的眼神杀了哥哥?”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争议1 “现在宴会正式开始,请大家务必玩得尽兴。”卡萨大声宣布,然后额给了天邪一个眼神。 “你也一起来吧,有些事需要跟你们说。”天邪拉着凯琳,跟着卡萨走入后面的长廊。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卡萨现在变成了严肃的父亲,看来是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天邪了。 “一言难尽,我们去您房间里再慢慢谈吧。” 几人来到了卡萨办理政务的房间,把侍卫和侍女都叫出去后,天邪才开始说起那个编了很久才觉得漏洞少的一段经历。从那次战败后,独自逃离的隆达心灰意冷,打算以死赎罪来祭奠那十二万条性命。隆达悲愤自责至极,一头撞在了石头上。后来有一个隐士恰巧路过那里,救了隆达。 但是被治好后的隆达由于头部受到重创,失去了记忆。在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情况下,便随着那位隐士去了布特鲁的山林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最先的三年记忆丝毫没有恢复的迹象,直到第四年才开始出现了一些记忆的影像。直到前几个月,忽然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以前的事。但那些事几乎都是关于和妹妹凯琳的记忆,还有一些事关于卡萨和伊芙蓉的记忆。 他们听到隆达撞石头自尽的时候,心里不禁一惊,立时出了冷汗。虽然知道隆达还活着,但是听到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情景。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执着?胜败乃是战争的常事,何必在乎一两次的失败?” “可是,那是十二万条性命,因为我······。” “那你都记得关于我们的那些事?” “嗯,从八岁开始,父王与我过生日的事情我都记得,您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也都记得很清楚。八岁的时候送了一块蓝玉项链,后来我嫌麻烦就送给凯琳了。您以为我不喜欢,当天晚上独自一人到我房间说把舅舅的那匹坐骑借给我骑两个月。九岁······。” ······。 “那年我才十六岁,因为那天晚上和凯琳恼了别扭,我到您房间请求您让我去边关。于是您就考教了我一些打仗的知识,然后您与我在外面的院子里比试了一下武技。嗯,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了。” 那些记忆很多都是只有卡萨和隆达两人知道的,而且都是一些很深刻的记忆,所以能够在失忆后想起来就自然得多了。等说到凯琳的记忆,那就很多了,而且大多都是两人独自到了哪里玩耍的事。可是说到伊芙蓉,天邪就只能惬意地说了很少的一些,可把伊芙蓉气得翻白眼同时嫉妒羡慕地看了看卡萨两人。 “亏我还一直那么惦记疼爱着你,这下好了,失忆了就只记起我那么一点。”伊芙蓉不服气地抱怨。 “我都没抱怨,你还有话了。我这个父亲都还没妹妹重要,真是不像话。” “父王还说母后抱怨,你自己都吃醋了。哼,谁叫你们太忙,当然只有我和哥哥最亲了。哥哥记得我那时当然了,我们小时候基本每天都在一起。”凯琳得意地嘻笑起来。 “好了,你们别在那计较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谢天谢地,连夜从灵州骑马过来,终于赶上了凯琳的成人礼。” “既然哥哥不认识人了,乘着这个宴会,父王应该向哥哥去认识几个重要的人啊。然后哥哥再由我去认识一些贵族子嗣吧,这样对哥哥之后的事会有帮助的。” “嗯,我也正有此意。隆达,你现在就和我去认识几个帝都重要的人。”卡萨思索着,更觉得这事越快越好,连忙叫人去邀请那些因为路途遥远而没到的一些人。当然,青州青云一家是必须的,现在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认识那些人还真够麻烦,连夜蹦波了天邪本就精神有些疲乏了,但是还是不得不运转内气恢复元气。好不容易才一一把那些人都认了一便。天邪努力地记起他们每一个人的职位和家世。完事了,卡萨询问起来,天邪一一把他们都说一遍。 在卡萨满意地点头后,本以为终于解脱的天邪又被妹妹拉走了。然后又是一番介绍过程,一个高官可以有几个儿女,所以这一番要记住的人特别说。不过还好凯琳只是拉着天邪走进一群人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没有像卡萨一样还要和重要的一些人谈一下话以表示对其的重视。 当然了,天邪的到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高兴。起码亲王亚克巴里是不会高兴的。若是天邪没有来,王位就是他儿子的。若是天邪再玩来三年,他在帝都的权利关系就会根深蒂固,到时候就算他来了也没用。好巧不巧,偏偏这时候来。这使得那些深谋远虑的一些人,从原来的犹豫态度立马变成了静观其变态度。 拉拢的一些人大多都是底层,对于胜负起不来很大作用,不过也不能不说没有作用。所以,亚克巴里心里还是有些欣慰,毕竟这几年暗地里还是做了些事的。当然了,由于天邪是连夜策马狂奔,所以比亲王的亲信还要早一步抵达帝都。当他的亲信来到亲王府的时候,而亲王已经在王宫里参加宴会了。当亚克巴里回去后,再听到这么一个不开心的消息,估计他肯定气得肺都要炸了。 明天早上王宫的政议肯定会热闹,虽然大家平时都是走走过场。隆达归来的消息很快就像风暴一样席卷了帝都,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仅仅只是一个饭后闲谈而已。但对于身处其中的帝都贵族却是开始忧心忡忡了,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是一场帝都战争。 天邪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卡萨把信交给伊芙蓉,脸色已经不像白天那样威严自若了,沉着脸轻声说:“你连夜叫亲信把这封信交给你哥哥,为了避免那种可能,也只能这样了。都怪我这几年太过疏忽,放任亚克巴里弄出这么大的乱子。” “陛下,不要自责了。如今隆达已经回来了,您现在从新振作起来,还可以挽救这个局面。”伊芙蓉叹息地说,别说陛下了,自己又何曾没有心灰意冷? 当阳光照亮了窗外的长廊,天邪这才伸展着疲惫的身体起来。外面的侍女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伺候天邪洗漱更衣。天邪不太习惯,要是以后每天都这样多麻烦啊。他们光是给自己穿衣服都要对着镜子打扮半天。忍无可忍的天邪这才吩咐,以后只需要把洗漱的东西和更换的衣服拿来就好。 早已经有侍卫等候,引领天邪前往政议殿。天邪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按照权位高地长长排了两条长队在大殿两边,而大殿外面则是分成许多列站立。 凯琳穿着统帅的铠甲军装,站在一个老者后面。见到天邪从侧厅出来,众人纷纷侧目而来。天邪一怔,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立时愣在了原地。按道理身为这个国家的继承者应该站在前面,但是两大家族的领导人地位也是很重要。想到他乃是王者,哪里能够妄自菲薄?只是微微一愣神,就怅然自若地走到亲王那一列的最前方站住。 那些人顿时一愣,纷纷难以置信地看着天邪。天邪立马就知道自己肯定站错了,但是哪里由得后悔?干脆将错就错,来个理所当然。 “隆达,你乃后辈,怎能如此失礼地站在长云公爵前面?”卡萨皱着眉头训斥道。 “陛下不必责怪殿下,他既然失忆了,应该不是故意的。”长云飞雾淡淡地说道,同时用深邃的目光看向天邪。 天邪看向那个老者,只感觉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此人城府极深,虽然表面上不在意,但是谁能知道心里是否在意?这是一个讲究身份的时代,若是有人胆敢挑战权威,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邪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有意为之,但也不能弱了气势。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养成了那种性格,做一把利刃,而不是锤子。对着长云飞雾淡淡一笑,躬身行礼道:“长云公爵自然不会怪罪我一个后辈,毕竟这只是一个位置罢了。对一个人的尊重不能只看表面功夫,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不过,我也懒得多做辩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争议2 “好一个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隆达殿下几年未见,才智更加了得了呢。”长云飞雾探索地看向那个人,试图看清他的内在。 “过奖。”天邪含笑,不卑不亢地说,丝毫不回避那道目光。 “哼,你身为王子,连基本的利益都做不到,还怎么能做更大的事?”亚克巴里阴着脸不悦地训斥。 “叔叔,您的教诲侄儿一定铭记在心,回去必定尽快学好礼仪。”天邪微笑着说完,脸色忽转,变得平静冷淡:“亚克巴里王爵,我唐唐王子,就算有什么失礼之处也轮不到你一个王爵当众教训。” “哼,我是你亲叔叔,难道说你几句你还顶嘴?” “这里是政议殿,只有公职,没有亲戚。你若对我有什么意见,等回去后我一定洗耳恭听。” “你······。” “好了,何必为了这样的小事争论不休?我当事人都不介意了,你们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陛下,请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长云飞雾出来做和事佬,这时候要是再多话,那就是公然不给他面子。亚克巴里当然不会当傻子,他虽然拉拢不到长云飞雾,但是也犯不着得罪他,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环节。 “关于隆达殿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那么,由隆达殿下继续领军,你们可有异议?”卡萨淡淡地说着,同时飞快地扫视他们眼里的神情。看哪些人是不同意的。那些人都低头不语,帝军其实都已经分属完毕了。所有的军队都被各个世界掌握。如果想要整顿一支军队出来,那么就要由三个大家族均分一部分兵力出来。这个问题是最为关键的。 这时候,一些人都看向了长云飞雾和呈景宇。亲王是万万不同意把自己的兵力分出来的,两大家族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两大家族都同意的话,亲王又不同意话,这就形成了一种尴尬的局面。可能会直接撕破脸皮,一个结果,战争。 长云飞雾和呈景宇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但是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了犹豫。 凯琳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得站出来大声道:“陛下,让隆达殿下代替我禁军统帅的位置吧。” “如此,你们可有异议?”卡萨冷眼看着下面众人,最后落在那三人身上。 长云飞雾和呈景宇两人又相互看起来,这个局面更是棘手。若是从新整顿一支兵力,还远远达不到二十万。何况那二十万禁军都是正统的经过实战和训练的兵。凯琳虽然是他们的统帅,但是等凯琳有了子嗣后,那二十万是要由凯琳的儿子继承的。也就是说,那二十万兵会落入王族之外姓氏的家族。从长远来看,也只有长云和呈家其中一家有资格活得那个机会。 那么,这个提议就关系到了两大家族的利益。可是要是不同意,眼下的局面可能是一发不可收拾,还谈什么以后?只怕凯琳会率领帝军和亲王一直一战一了百了了。 “这当然不行。”亲王亚克巴里道。 “哦?为什么不行?”卡萨眼里有了不悦,压着怒意。 “隆达殿下既然失忆了,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具备从前战神的领军才智。”亚克巴里道。 死局。这事根本与领兵的本事无关,实质上是军权的问题。亚克巴里的那番话造就了死局,长云飞雾和呈景宇相视一眼,无奈地微微摇头示意不要管了。 就在卡萨想要拍桌大怒的时候,天邪从新站了出来。他仍然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转身看着眼前的众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看殿外的天空道:“今天天气真好,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议论那么久,那还怎么去闲游钓鱼呢?” 震惊、诧异、疑惑,天邪在被无视了这么一会儿后再次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放在网络游戏里,最适合他的职业绝对是mt。 “亲王说得对,我如今还没有恢复记忆,贸然领兵也不是好事。那么就由我先去灵州磨练一下如何?”天邪微笑着看向卡萨,给予卡萨一个肯定的眼神。 灵州本是亲王的势力范围,那只是一个被众家族不看重的地方。地处边疆,安全性不好,水土也不是上佳之地。但是来至现代的天邪知道外贸之地是很重要的,只是他们不会利用罢了。 虽然很不理解,但是这样总比死局好。长云飞雾和呈景宇顿时达成了一致,纷纷站出来:“既然隆达殿下有此意向,也未尝不可以,陛下。” “但是灵州本是又明雄担任州牧,毫无理由地调任会有失公正吧。”亲王亚克巴里不愿地说,只要明雄还是灵州州牧的身份,那么调任那两万军队就名正言顺。 “当然有理由。明雄招募两万兵力没有上报军部,私自增加赋税两年,引得平民怨气连连。不过,他似乎对所做之事丝毫没有觉得不对。由此可见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庸才。官部大臣尤利用人不当,识人不明,足以降职。我建议由官部参议德莱克担任。”天邪淡淡地说,然后一脸平静地看向众人。 “附议。”长云飞雾和呈景宇交换一下眼色,同时道。 “附议。”然后大殿内外又是一片人附和。 “哼,哪里有那么简单,你说降职就降职。”亲王冷哼一声甩手道。 德莱克是属于中立位置呈景宇的阵营,他是呈景宇的侄子。在他看来,隆达后退一步不涉入帝都军权,那么亲王同样后退一步让出灵州和担任官员升迁的官部大臣位置,如此两人各退一步,避免一场战争,这何乐而不为? “亲王,我和长云公爵都觉得隆达殿下这个提议不错,你又何必如此强硬?”呈景宇一脸认真的说。 亚克巴里看了看另外的长云飞雾,如今凌国有三成兵力在他们手里,如果与他们撕破脸,那就毫无胜算可言。既然隆达没有涉入帝都军权,那么后退一步又有何不可?权衡弊利,亚克巴里也只能不得不妥协。 “那就如隆达殿下所说吧。”亚克巴里看着天邪,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什么破绽和阴谋的成分。 但是天邪仍旧只是微笑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对着众人道:“你看,事情就简单多了嘛。这么好的天气,大家别忘了去郊外闲玩啊。” “隆达,不得在政议殿说无关紧要的事。”卡萨心里已是疑惑不已,宣布了退议后,就给了天邪一个眼神示意他快点跟来解释。 紧张的气氛终于消散,众人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真的有想去闲游的冲动呢。这样就能释放心里的压力,抛去这摄人心魄的感觉吧。 长云飞雾和呈景宇不自觉地走到了一块,今天的事让他们也有些心有余悸。但想到那淡淡一笑打破僵局的人,长云飞雾只能叹息道:“我看不透他。” “我也一样。似乎,不简单呢。”呈景宇深吸一口气道。 “难道是我们老了?” “也许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可不能阴沟里翻船。继续延续这传承了几百年的家族,这番压力,也只有咱两能懂。”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协商1 “哥哥,你怎么了?若是没有帝都的军权,以后你怎么稳定你的王位啊。”一进入房里,凯琳就焦急地问起来。卡萨也皱着眉头,今天在政议殿实在不应该做出让步。 “如今的凌国已经打不起内战了,凯琳。虽然三个国家都是内忧外患,但是这个关键时候,谁要是先起了内战,另外两国必定会乘热打铁,联合起来攻破一方的。还有,帝都的军力已经被三个家族或者依附他们的家族瓜分殆尽,在这里即便能够组建一支军队,也不会数量太大,只是白白增加凌国的负担罢了。我并不是做出让步,而是明白在帝都实在难以挤出片地方。即便能,这需要花费时间,而亲王是不会给我们时间的。所以,去灵州也许是个机会。灵州地处边疆,并不是繁华的一个州,所以目前没有稳固的家族看中那个地方。那里只有当地的两三个中级家族,根本不足为惧。去那里,我就能轻而易举地组建一支军队,而且不会受到帝都三个家族的影响。最多三年,我就可以强大到让他们畏惧。”天邪肯定地说着,想着这其中的千丝万缕。其实还有一个个别的原因,到了灵州天邪想要做什么,他们都管不着了。 “可是以灵州的土地根本养不起超过四万的军队,你又该怎么办?”卡萨见天邪说得胸有成足,也许他似乎真的有计较也说不定。毕竟事实也正如天邪所说,凌国如今打不起内战。 “这个就不劳烦父王操心了,我自由办法,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天邪打了个哑谜,可把凯琳和卡萨好奇得急不可待,可是天邪就是不说。 “刚才你的那番话,足以见得你是个深谋远虑的人,父王相信你绝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可是你刚刚回来,就要远离帝都,似乎不安全吧。要不我派遣几个高级灵者前去保护你?”卡萨担忧地说。自古王位之争,那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刺杀,是最常用的手段。 “那倒不必,如今的我可不是一两个高级灵者就能奈何得了的啦。那位救我的隐士,在我失忆的时候,以为我或许永远不会记起以前的事,就收我做了他的徒弟。”天邪故作得意地说。 “对了,那位救你的隐士叫什么名字?我们应该去好好感谢与他才是。” “父王,师父他既然做了隐士,就是不希望和外界太过接触,所以他严重告诫过我,不要提起他的名讳。” “嗨,如此,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 “哼,既然哥哥那么自信,要不我们比比?”凯琳关心却不是这个,而是哥哥的武技,已经蠢蠢欲动地样子了。 “待会可别哭鼻子哦。”天邪调笑地说,和凯琳走到了外边的庭院。凯琳的武技是正统的战争技巧,比那么老手还要迅捷得多。可是遇到天邪,还是不得不越打越憋屈。最后她不服气地把剑往地上一摔,撒娇道:“哥哥真无赖,不打了。” “呵呵,我都说了你不许哭鼻子的哦。”天邪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柔顺的金发真好。 “如此我倒是放心了,不过寡不敌众,还是要安排几个护卫的好。”卡萨点头满意地说。 “那一切都听父王的安排吧。”天邪知道拒绝不掉的,只好答应。 “嗯,明天青州青云一家都会来帝都。你还记得那个叫青云艾兰的人没有?” “我们在灵州已经见过面了。说来我们似乎有些对不住他们呢。” “这事说来惭愧,都是父王的错。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放弃了,但是我还抱着那样的幻象,说不定你会回来,所以迟迟没有退掉与他们一家的婚事。这也导致了你叔叔亚克巴里的阴谋。不过如今,当然不会让他们一家再受欺负,这其中还需要我亲自表示歉意。当然,只要你们成婚,想来他们也会不计前嫌,真心辅助你的。” “父王,那个······婚事能否不要这么急?” “为什么?” “反正那个婚约的事情,就容我和他们亲自商量吧。” “这······那就随你吧,但是如果青云一家对婚约的延期有所不满的话,你必须遵从我的安排。”卡萨见天邪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顿时心里凉了一大截。难不成他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这可不行,王族子嗣的婚姻向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必须与整个国家的利益为关键。 天邪不禁有些心汗连连,这些人怎么总以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婚姻就能起到作用?如果青云一家的实力强到了能够谋取王位,他们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女儿的幸福? “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凯琳一脸好奇和兴奋地看向天邪。 “有啊。我不是从小到大都喜欢你吗?”天邪调笑道。 “哼。”凯琳装着生气,心里却是欢喜得很。 “放心,就算以后哥哥有了喜欢的人,还会疼爱你的。” “哥哥真好,那我们现在去玩吧。嗯······就像你说的,去郊区钓鱼。” “好主意。” 卡萨看着那两人,竟然把自己晾在了一边。摇摇头,开始整理政务吧,这些年的一大堆麻烦可不是几天就能解决的。 驾着马车出了王宫,凯琳带着天邪在帝都的各种地方游玩。哪几家的点心好吃,哪几家的菜擅长什么风格和味道的菜式,哪里是贵族喜欢玩乐的地方。整整一天,竟然只走完了帝都的十分之一的地域。天邪看着那张地图,看着他走过的地方是哪些,不得不佩服帝都的繁华,这果然不是主城能够比拟的。 亚克巴里回到亲王府的时候,早已经气得暴跳如雷,立即叫人去叫明雄来。拿钱买通家仆的明雄顿时吓尿了,哭着喊着去求母亲。等了许久,越等越气的亚克巴里最后只等到了妹妹,这更把他气得摔碗掀桌。他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自然是对她疼爱。当初要不是这个妹妹来求他,他哪里会脑袋抽风派他去坐那么重要的事? 说起卡萨与他,只是堂兄弟而已。他爷爷是前一任的国王,只生下两个王子,而他父亲则是较小的那一个。即便如此,他也是与国王血缘关系最近的旁系,所以亲王府的牌匾从他父亲那一代传到了这一代。 该来的总回来,尽管做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启齿。青云信来时脸上的阴霾已经消散了大半,虽然没有看出满意的样子。但那是迟早的事,若是不打算原谅卡萨,就不会带上儿子和女儿一同前来了。不过也不能轻易就原谅了,那岂不是太掉面子?说来还是个面子问题,所以卡萨表现了道歉的态度,青云信当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掉了卡萨的面子。就这样坐着心知肚明的事,天邪着实不太习惯这样。 见过了长辈,由天邪负责招待艾兰和她的哥哥连城。从艾兰的修养可以看出这个家族对于子嗣的要求太高了,所以天邪是不是觉得青云连城这人是不是太过老成了? 青云连城说话的语气恭维而显得不奉承,一些简单的话题有时候还要略一思考才做答复。这实在是没有那种活跃的气氛,所以天邪还是找艾兰说的多。 “殿下您说要前往灵州,学习政务吗?” “嗯。上次走得急,都没有和你做个很好的道别,实在抱歉。” “殿下多虑了。您最后还是赶上了凯琳公主的成人礼,真是谢天谢地。如果您没有赶上,会怎么样?” “我······今生怕是要多一件令我遗憾的事吧。我很久以前,答应过了凯琳,那是我们的约定。” “殿下真是至真至诚之人。” “哪里的话,想来你哥哥连林也是对你极好吧?” “说来惭愧,我虽然也对艾兰疼爱,但是却远远比不上殿下与公主那种深浓似海的亲情。” “您前往了灵州,这似乎对您的将来不带好吧?” “也许吧,不过任何一件事情,我们都不能只看一面。事物都具备双面性,世人最大的遗憾之一就是忽略了坏事带来的好处,同时也忽略了好事带来的坏处。” 是啊,人世间,多少遗憾都是这样早就的?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后悔药,只有当初的选择。 “殿下此言,可见才智如圣,我定会牢记在心,日日温悟。” 这时,卡萨和青云信已经谈好了。两人似乎都极为满意,想来已经抛弃前嫌和好如初了。 “青云伯父,我有一件能否和您单独谈谈?” “哦?那行,咱两也多亲近亲近。”青云信有些好奇,同时打量着这个青年。虽然卡萨与他说了天邪最初分析的那番话,但是青云信还是想找机会证实一下。这不,考教的机会来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协商2 两人来到了后花园,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美景。 “您与我父王谈了婚姻的事没有?” 青云信稍纵即逝地皱了皱眉头,这小子难道等不急了?难不成这小子是个色鬼,见艾兰长得如此漂亮就迫不及待了? “下月初三。”青云信脸色有些冷了,淡淡道。 “能否请求伯父把婚期延迟?” “嗯?”青云信有些意外,难道不是那样?立马问道:“为何?” “我不想这么快就成婚,因为我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天邪毫不犹豫地如实说道。 “殿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的责任,对你们坦诚相对的责任。如果因为这样,毁了艾兰小姐一生的幸福,我实在难以原谅自己。” “哼,你可知道,没有了青云家的支持,亲王只怕会迫不及待了吧。”青云信狠声不悦道。 “这和王位没关系,单纯地只是作为我个人觉得所必须要尽的责任而已。如果两人没有感情,强行在一起,只怕两个人都会不幸福。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而感到不幸。” “你不在乎王位?” “我只在乎我的家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就凯琳他们离开帝都。那时候我们一定会很开心,因为我们不再背负那么多的责任了。我们就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那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延续婚期?” “因为还没有到那一步,所以为了不让他们失望,为了把凌国带向和平。” “和平吗?我从小就没有看见过。”青云信的眼光变得虚幻起来。三国战争了一百多年,他曾经问过父亲,没有战争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父亲那双沧桑的眼睛里有了向往和怀念,他说,那时候就是一家人饭后坐在河边欣赏绚丽的夕阳慢慢沉落。 “请给我最多三年的时间,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直到您对婚姻这件事满意为止的答复。请伯父相信我。”天邪信誓旦旦地说。 看着那双真挚的眼,青云信不禁有些意动。把家族压在这样一个毫无保障的诺言上,是不是很可笑?他有什么理由把家族的命运交给这个年轻人?但是,和平,真的能到来吗?步步为营了一生,何不来一次刺激疯狂的赌博?赢了,青云家走出青州。输了,那就退守青州,虽然那样会几十年才能恢复家族的力量。 “那就请记住你的诺言。” “如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即便如此,在你没有表现出令我满意的成果之前,我是不会把青云家交给你的。” “那就请伯父拭目以待吧。对了,艾兰那边还请您说清楚,以免她有什么误会。” “嗯,我会说的。”青云信点了点头,如此时候还能惦记着别人,看来是个可信之人。不过是不是故意表现出这样,还要一段时间好好观察。延续婚期,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卡萨有些担心天邪把事情弄砸了,明知故问地把青云信找去闲谈询问,其实是想看青云信的态度如何。毕竟青云信掌管青州二十万边军,这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实力。帝军虽然多,但是真正在手里的只有凯琳掌管的二十万和维护王宫安全的禁军侍卫五万而已。王后的母家是乾州州牧,但是亲王妻子的母家也是州牧。更何况,一但发生变故,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帝都的军权才是最为主要的。 “父亲,隆达殿下真的是如此说的吗?”艾兰紧张地问道,难怪那天碰了他的后背一下,他就那么在意。虽然她谈不上有多么喜欢隆达,但是起码目前也没有厌恶之感。但是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嗣能够找到一个印象好的而且又是门当户对的人,实在是两难全。 “怎么?你还怕嫁不出去?”青云信板着脸,不悦道。在子女面前,他一向扮演着严父较色,教育自己的儿女。 “哪里的话。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艾兰红着脸,期期艾艾地地头轻声说。 “哼,要是想嫁人了,青州有两家,与青州相邻的州也有,你随时可以告诉我。” “没有的事,既然父亲与殿下越好了,那就这样吧,我先出去了。” 见女儿出去后,青云信才叹了口气。身为人父,哪里有不愿意儿女找一门好婚事?只是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而已。出身贵族,也许不会为了生活担忧,也许过着许多人都羡慕的生活。但是,也会因此而付出代价,其中婚姻就是一方面而已。 这天,凯琳想要试试天邪的军事能力,硬把他拉去军营里。在帐营里,有一张很大的地图。天邪看着那张画得不咋样的地图,还真不习惯。有时候要认真看,才知道哪里是山而不是平原,哪里是路而不是河。乘着凯琳出去领军早练,他在熟悉地形。身边站着一个当了二十年斥候的兵,为天邪讲解地形。 天邪实在被那画得五花八门的地图看得头昏眼花,找来几个人,干脆做一个战地模拟模型。根据斥候的提供信息,把那些高低不同的山用高低不同的圆锥形木头代替。不然,那地图上的山全是一个个形状扭曲的圈圈,那里能看到海拔?山的坡度对于战场的意义很大,掌握好天时地利会节省很大的力气和时间,有的时候能够以逸待劳。 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才把这个模行做好。天邪看了看,勉勉强强吧,起码能够看清楚哪里是什么地方了。所有的模型被糯米浆粘在了一大张木板上,然后天邪用笔把河流等地形的轮廓画出来,再写上地名。例如那座山叫幕玲山,就写上这三字。 当凯琳做完早练洗完澡,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来找天邪了。一进来,只看到满地的木屑木块,顿时疑惑起来。要知道她召开会议的帐营里可是严重要求过要干净整洁的。 “哥哥,你在做什么?” “统帅大人,殿下做了一个叫‘战场模型’的东西,可有意思了。”那个斥候兴奋地说。 “咦?这·······是我给你的那张地图?”凯琳好奇地看着那个东西,才一会儿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再看那上面所标注的河流、城市等等地面,立刻明白了。 “哥哥,你做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是与大家讲解具体作战方案的用的。做个示范吧,比如这里来了十万军队,而我军只有四万。那么,我们可以利用这里狭小的地形退守进去。同时利用这条河,在夜晚用船只绕过这座山顺流而下,绕到敌人后方用火箭偷袭。利用这座山遮挡视野,利用这条河代替长途跋涉的力气,再加上攻其不备,即便是四万又何尝不能打赢十万。”天邪不停地说着,同时用手指着那模型上各种地方。这样的讲解就变得简单透彻易懂了,只要不是傻瓜就能一下子明白过来。 “哎呀,秒啊。殿下不愧是战神,谋略高绝。”那斥候拍手赞叹道。 “这样啊,可是一下子要怎么转移这么多人呢?没有那么多船只啊。”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在河边的人,自然是有靠打鱼为生的人,你可以出钱租借他们的船,也可以出钱叫他们替你造船。当然,战场上变化多端,具体情形还是要依据情况来准备的,可不能生搬硬套。” “这我当然知道,别忘了我也是战神,比你厉害呢。不过哥哥这个叫‘战场模型’的东西很不错,想法很好,本战神以后就征用你的创意了。”凯琳调皮地笑起来,昂起小脸得意洋洋道。 “是是是,我们的凯琳公主是最厉害的,有你在边疆我们就能高枕无忧地生活了。”天邪好笑地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这让天邪想起了欣莉那个小丫头,不由得心里又是一痛,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哥哥?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的事,只是肚子饿了,在抗议呢。” “嗯,你等等,我马上叫人去做饭来。” 然后两人交谈了一下过去战争的一些事,来交流意见。要说对于打仗的经典和各种阴谋诡计,看过三国的天邪自然有许多方法,这可把凯琳听得又惊又喜。虽然嘴上不服哥哥厉害,但是心里却是明白哥哥应该比自己厉害,不然怎么会短短两年就打进了兰国呢?虽然最后有些令人遗憾,但是她相信哥哥是最厉害的。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放逐1 两人来到城区最繁华的凌兴街,这里的东西着实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消费得起的。不过身为王子,自然不是缺那点钱,所以天邪就不客气地品味起美食来。 正欲走进天客楼里,门口创出一个人影,以天邪的反应自然是极快地躲闪开去。但是那人却是要往前扑倒在地,所以躲闪到一半的天邪不得不又停住身子扶住她。看样子,似乎是故意撞出来的,或者是被推出来的。门口里面没有人,答案很显然。 凯琳有些意外地看着那个女子:“是你?” “你们认识?” “殿下以前也是认识我的,不过听说殿下失忆了,可能忘记了我吧。”那女子这才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行礼道。她长得清丽,眉宇间有股英气而显得不凡。 “实在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今天从新认识一下你不介意。” “能与殿下相识,是我的荣幸。您还记得拉斯塔吗?” “这个······抱歉。” “这样啊,实在可惜。”那女子遗憾地叹息道。 “她是拉斯塔的妹妹纱丽娜,拉斯塔曾经是你最得力的副将,不过在那场战争里不幸死去了。”凯琳有些伤感地解释。 “这样啊,不如我们进去聊聊吧。关于那一战的具体情况,我已经忘记了,你们能和我说说吗?”天邪不得不装作失落的神情,如此说道。 来到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这样在享受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视野宽阔,心情也会变得清爽起来。 “根据兰国的内探,据说当时是兰国诈降,请您前往谈判,然后中了兰国的埋伏。” “只是这样吗?” “大概就是这样吧,不信你问凯琳公主。”纱丽娜对着凯琳微微笑着。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凯琳不自然地看着外面敷衍地说。 “今天天气不错,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话,能否与我去河边走走?顺便聊聊关于我哥哥和殿下一起打仗的事。” “好,对不起凯琳,今天不能陪你了。” “可是·······哥哥。”凯琳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他两人,看天邪肯定的神情也只好如此了。 来到城郊河岸,两人慢慢地走了很远,也听纱丽娜说了许多关于拉斯塔的事。 “殿下可知道那一战为什么失败了?”纱丽娜说着,忽然话题一转。 “为何?”天邪顿时精神集中起来,极为认真的看向纱丽娜。 “因为·······。”纱丽娜说着,忽然无比憎恨地抽出一把匕首刺向天邪,同时大喊道:“因为你的自负。” 在这电花火石的转变之间,天邪只好运转灵力抵抗,同时避开心脏要害,但肋下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也许是因为纱丽娜情绪太激动,使得这一刺太过用力。天邪在她身子过来的时候,连忙点了她身上几个穴位。 天邪知道那种神情,那是痛苦到了极致而扭曲了脸。纱丽娜咬紧嘴唇,深恶痛疾地死死盯着天邪。 他早在凯琳回答的时候就知道内情肯定不是那样简单,也想过纱丽娜主动接近的目的,可是想不到她竟然恨到了要杀自己的地步。 “能告诉我是这么回事吗?”天邪只好无奈地低声说,被刺杀的是自己,还要摆好脸色对待那个刺杀者。憋屈,不过没办法,不得不收拾天凌隆达的这个烂摊子。 “你为什么要忘?你不是因为愧疚而死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为什么要活着?”纱丽娜忽然大哭起来,嘶喊着,尖锐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等她发泄完了心中的情绪,天邪才嘘声叹道:“现在能否告知我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哭完的纱丽娜冷哼一声,恨恨道:“当初你们打到了兰国的忻州,只要攻破忻州,那么兰国的帝都就暴漏在战争面前。胜负已经很明显,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只要你们按照以前的作战方式,熟悉地形后,最多两个月就能攻破忻州。但是你屡战屡胜而太过自负,不顾我哥哥和众人的反对,非要接受他们的投降。结果十二万人深入忻州,被断了后路,腹背受敌。” 这样嘛?那也实在是太武断了。解开纱丽娜的穴道:“对于发生那样的事,我很抱歉,虽然这远远不足以赎清我的罪孽。但是,既然我活了下来,我就会尽量让那些因为战争而死去的人死得有价值。我会平息三国的战争,把凌国带向富强和平。” “哼,口不择言。你以为你是谁?要是往日的你,或许还有点可能。现在的你还谈什么领兵?连军权都拿不到的王子,被亲王取代是迟早的事。”纱丽娜讥讽道。 天邪没有做辩解而离去了。大多数时候,语言是无法让人信服的。所以,你只有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回到王宫的天邪立即引起了大骚动,因为他的肋下有一道不深的伤。卡萨三人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急得又气又恨。 “亚克巴里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那就别怪我不考虑后果了。”卡萨阴沉着脸,多年的失子之痛怎么可能再现? “哥哥,你没事吧?快叫宫医来,看看伤口是不是有毒。”凯琳担忧地急急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这只是个误会罢了。并不是亲王下的手,而是拉斯塔的妹妹。不过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你们就不要追究这件事了,好吗?”天邪连忙辩解,他并不想别人因为自己而痛苦,虽然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那怎么行?要是下次在这样怎么办?”凯琳不服气反对道,好不容易哥哥回来了,她那里能容忍别人伤害他。 “那场战争的事,我已经听她说了。她也只是怀恨而想不开而已,就正如我失踪这五年来一样,你们又何曾没有像她一样?这样想,你们就能理解原谅她了。” “哼,不过要给她个教训才行。” “我马上传讯召入纱丽娜的父亲,从此禁足纱丽娜。” “算了吧。” “这是底线,不然就杀了她。”卡萨连忙果决打断天邪的话,走了出去,看来是不想多做争论。 躺在床上,天邪有些睡不着,隐隐觉得拉斯塔这个名字在那些记忆里似乎很重要。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空有些昏暗迷茫,一层薄薄的白云像水雾一样弥漫在天空。也正如那天空的毛糙白云一样,他的心情也是烦躁和矛盾的。今天已经打到了忻州主城,但是他又看到了那种神情。这是打入兰国以来,几乎每天都会看到的神情。 那些兰国居民,畏惧地远远观望,同时一脸怨恨。他亲自去查探地形,遇到一个八岁的男孩。当时那个男孩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凌.服,立即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子厌恶至极地扔了过来。 一个妇人连忙跑过来,抱着那个挣扎的男孩哭着求饶。最后,他还是制止了上前的侍卫,放过了他们。 “放开我!放开我。他们杀了我父亲,我要杀了他们,我长大后一定要报仇。”这是那个被妇人抱走的孩子最后哭喊出来的话,他在哪妇人怀里暴戾地叫喊着。 隆达心里有了一丝不忍,那还只是个孩子。那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长大,就像凯琳一样开开心心地长大。可是他从小就被仇恨改变了,向着仇恨长大,然后走向仇恨的终点。不是复仇而死,就是不断复仇下去。 这一切,都是因为战争。只要攻破了忻州,兰国覆灭后,布特鲁也会很快的。那么,凯琳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了。如今忻州已经攻破在即,不妨就接受忻州州牧的投降,这样就避免了一场血战。即便是诈降,我们就由内向外攻破。 战火的烟雾笼罩在忻州城上空,大地变得阴阴沉沉。十二万军队得到了一座空城,原来忻州州牧诈降,把军队调离出城恰恰断了他的后路。因为兰国帝都已经来了最后的三十万兵,打算做最后一搏。占据忻州城的凌.想要分守两门显然是力不从心。最后,南门失守,有人愿意领三成兵力断后。由隆达领七成兵力进行突围。 那个领兵断后的人,就是拉斯塔,这时候天邪才看清拉斯塔的脸。忻州州牧领兵誓死反抗,拉斯塔的抵抗越来越无力。隆达回首,看到身后一片片火海。拉斯塔最后倒在火海里,伸手向隆达大喊:“殿下······快走······快走。” 那一刻,隆达愣在了原地。这个追随了他六年的副将,在帝都两人本是关系极好的玩伴。他想要杀回去,可是拉斯塔那企盼的眼神令他的脚无法往那里漫动一步。最后,隆达突出了包围。人是跑不过马的,那就只有向山林里逃。 “这就是你想要传达给我的吗?”天邪从床上醒来,打开窗户,外面还只是蒙蒙亮而已。也就是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吧。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放逐2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战争,你一定很想结束吧,天凌隆达。那么,我明白了,我会尽我所能完成你的意愿的。 天渐渐地亮了,清晨还带着夜晚的些许宁静。直到第一声卖早点的叫卖声想起,然后就是陆陆续续想起各种叫卖,再然后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 “重大消息!执法会审判隆达殿下五年前的战败。重大消息!执法会审判隆达殿下五年前的战败。······。”一个人沿着大街,飞快地大喊着。 “什么?审判隆达殿下?” “是五年前的战败吗?” “快去看看吧。” 议论纷纷里,大街上已经有许多人往执法院蜂拥而去。现在是饭后时间,闲得无事的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热闹。 “太可恶了。”凯琳气急败坏地走入天邪的房间。 “怎么了?生气可会变丑的哦。笑起来多好看。”天邪调笑道。 “哼。亲王竟然怂恿和威逼利诱执法院的人要对你五年前的战败追究责任。还叫人满城散布消息,如今怕是整个凌州城的人都挤在那里了。”凯琳气恼道。 “哦?那我们快去看看吧。”天邪转身便走。 “父王说了,你不能去,一切交给他处理就好。”凯琳连忙制止。 “凯琳,这是我必须面对的,我不能逃避。我能容许有过错的人,却绝不能原谅逃避责任的人,凯琳。”天邪认真的看着凯琳。 亲王坐在执法院的执行场上,那个四方的宽敞平台本是用来处决犯人的。如今,他叫执法院的人把桌子摆在了上面,想要当着几万人的面来个公然会审。执法院的几个人无不面露难色,满头大汗地坐在上面。亲王他们得罪不起,国王也同样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没有看到隆达殿下?” “显然是不想来了,毕竟他是继承国王之位的王子,怎么可能接受这个审判呢?” “是啊,谁叫人家是王子呢?” “看国王来了。”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同时,有人大喊一声,场面立时变得安静下来。 国王穿过人群,走到平台上,压抑着怒意大声道:“亚克巴里,你别太过分。” “陛下,我实在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有什么做错了地方,请您提醒和包容。”亲王亚克巴里淡淡地说完,然后走到平台中间对着下面众人挥手大喊:“平民犯法,在这里进行审判。贵族犯法,同样也要追究责任,谁都不能避免!无论他是谁!法律是公正的,他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 “噢······。”有人在下面抬头举手赞同,立即引来了许多人响应。不到片刻,平台下的几万人还有远离平台的大街上拥挤的人纷纷举手高呼。 “你······。”卡萨紧紧捏着拳头,指着亚克巴里气得出不出话。 “请国王传召隆达殿下来此。”亚克巴里躬身行礼卑微地说。 “如你所愿。”一个声音至上空传来,一个身影在房顶上几个跳跃就落在了平台上。天邪落地后,对着下面的众人大声道:“正如亲王所说,法律是公正的,我天凌隆达今天就在这里接受法律的审判。” “那么,请国王来主持审判吧。”亚克巴里恭维地请卡萨坐到主位上面。 几个执法的官员面面相视,主官斯诺清了清嗓子:“关于隆达殿下五年前刚愎自用,导致十二万军队全军覆没,本应该放逐。但是,由于隆达殿下过去战功累累,所以功过相抵,不给予放逐。” “是啊,隆达殿下过去可是有名的战神。” “可不是嘛,因为隆达殿下,我们才能安心地生活着。” 这时,人群里有人想起了隆达过去战争的功绩,立即也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隆达殿下每次胜利,都有国王颁布犒赏。所以,隆达殿下已经不存在功过相抵这样的处理。”亚克巴里大声说道。 “那么,亲王殿下觉得应该怎么处决才是合适?”天邪微笑着看向亚克巴里。 “不得不承认隆达殿下的过去功绩,但是如今凌国已经有了镇守边关的统帅,所以为了避免隆达殿下重蹈覆辙,应该剥夺隆达殿下的领兵权利。”亚克巴里看着那怅然自若的人,心里莫名有些不顺。当然,他是不会承认那是他本能的一点恐惧。 “斯诺大人,依据凌国律法,该如何处理?”天邪大声向斯诺问道。 “这个······。”斯诺额头热汗连连,有些不敢说。 “依据凌国律法,该如何判决?”天邪不得不拿出王子的威严板着脸对斯诺大声喝道,立时把他吓了一跳。 “应该放逐三年,或者赎清罪恶为止。”斯诺慌慌张张一口气说完。 “法律是公正的,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我天凌隆达在此接受判决,放逐三年。当我继承王位之后,也会用法律判处没一个犯下过错的人,无论他是平民还是贵族。”天邪右手指天,信誓旦旦地对着台下众人大声喊道。 “隆达········你······”卡萨顿时惊呆了。 “隆达殿下!”有人举手高呼,立时又引来了被震撼的众人一齐响应。 “隆达殿下、隆达殿下·······。” 藏在客栈里的纱丽娜从窗户里看到了这一切,不由得心里恨恨道:“只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便宜了。”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了之前的憎恶,现在只有一些不满神色。 “哥哥,你怎么那么傻。”凯琳哭着投入天邪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哭什么?我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儿而已。一个没有责任感的人,谈什么治国?谈什么领军?你一定不要像哥哥一样,犯下不可弥补的罪恶。” “无论你是如何想的,但是我相信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绝不是一个令人失望的人。”卡萨凝重地看着天邪。 “当然。帝都就交给你们了,当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稳住动荡的局面的。” “哥哥,我舍不得你,不要离开我了。”凯琳抱得更紧了,企图留住天邪,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凯琳。我会好好地活着回来的,你也要在帝都等我,这是我们的约定哦。你以前不是说要保护哥哥吗?现在就是你保护哥哥的时候了。”天邪温和地搂住凯琳,轻声地说。 凯琳身子一颤,随即擦干眼泪,肯定地说:“这是我们的约定,我会保护好哥哥的。” “凯琳,有你这样的妹妹,我很开心,很幸福。”天邪微笑起来,看着那个少女。无论什么局面,带着笑容面对吧。 “我也一样,哥哥。”凯琳也微笑起来,看着天邪。 如果微笑可以传染身边的人,那么,行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请面带微笑的。即便只是别人因为看到了你的笑容而心情转好,那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放逐3 自古多情伤离别,分别是痛苦的。虽然帝都的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隆达殿下为何要如此做,难道仅仅是为了获得那所谓的人心?但是他们知道,笼络人心的最好方法就是利益。在平民阶级,所谓的承诺并不会让他们过得好吃得好,所以他们几乎都是利益为重。 由执法队亲自监督,当然也只是名义上而已,他们可不敢对凌国的王子无礼。天邪轻柔地擦掉凯琳眼角的泪珠,然后习惯使然地用鼻子摩擦着她的额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嗯,我会等你回来的,帝都就交给我们吧。”凯琳哽咽着,但是越想越难受,还是轻声抽泣了起来。 “这可不是我的好妹妹了啊。临别前还哭鼻子,你可是过了成人礼的哦。嗯,笑一个吧,让我在梦里也能想起面带微笑而漂亮的凯琳公主。”天邪微笑着说。 凯琳哭着点了点头嗯了声,微笑着凝望着天邪。那泪珠停留在深情的微笑上,在阳光里晶莹如玉,似乎这一幅画面在这一刻已经凝固化为永恒。 天邪一愣,深有感触地想起了几乎是同样的一个画面。在德邦城外,翻身跃上马背,策马狂奔,随风飞舞中的双马尾,随风飞舞的长发。艳阳下,这画面似乎在见马如飞的那一刻,定格,化为永恒。 天邪和卡萨夫妇说了些话,就策马走了。要是再说下去,估计说道明天也说不完。但是,他无法忽视和回避那深情的凝望,致使他回头与她双目相视。他就这样看着那个女孩,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到里面有着不舍,有着如梦般的沉醉,有着害怕和恐惧。知道那身影消失在了地平线上良久,凯琳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才来凌都十天,但是很愉快呢,天邪心里想着。跑掉心中的郁郁不乐,既然已经决定这样了,就乘此机会去兰国好好游历一番,这样对于三个国家都会有些了解,才能对症下药啊。 当然,帝都高层大部分人经过细想都认为隆达离开帝都只是权宜之计。他们认为隆达是去暗地里进行什么秘密的行动,以捍卫王族的尊严。 四天后,亚克巴里诡异地看着来回报的部下:“他真的出了凌国?”即便事实是这样,他还是无法相信,甚至怀疑这个部下被隆达收买了。放下帝都,在凌国其他地方发展势力?这显然是愚蠢至极。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死人是无法做一切的,亚克巴里想到这里嘴角残忍地讥笑起来。 再次踏上这片荒凉的边域交界地,天邪不禁发出一声感慨的叹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这了,这些土地能把野草都养得那么肥美,多么可惜啊。 骑上赤炎,走了大半日路,才在那个阴凉的地方打算休息一番。看着远处那四个渺小的身影慢慢变大,天邪不禁黯然一笑,没想到亲王这么着急呢。我刚出凌国地界,就派人来打发我。也是啊,一但我死了,他就能拉拢一大票人来密谋谋反了吧。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展开丛林游击战吧,偶尔看看电影也不是没收获嘛。待到那四人在三百米之处的时候,天邪就上马走向那片密林子里面。 为首的人面容严峻,冷眼看着林子边的马,对着里卖弄挥了挥手。没有多说什么,只有行动,一般只有正规军人才会这样。他们没有掩饰面容,想来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密林里哪里最适合埋伏和隐藏呢?树上,因为这里在地面上对于视野的遮掩太厉害,不得不让人时刻注意着身边忽然爆发的情况。那么,忽略的地方就是树上了。 他们两人一组,分开收寻。第一轮直到走道林子另一边也没发现,然后第二轮就拉开距离再往回收索。天邪目光一冷,虽然很不愿意这样,但是既然你们要子我于死地,我为何要心软? 把一块小石子跑向那两人身后的一个草丛,只听到“嗖”的一声,那两人身神经顿时一紧,瞬间转身。两人面面相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里。走近后,两人同时不言而喻地举起刀往里面一刺。 忽然发觉身后有风声,猛然转身,那个飞身而下的人已经到了面前。剑光一闪,顿时照亮了他们的眼睛。那一刻,对死亡的恐惧,冻结了血液。 “那边!”领队的人和另一个人过来时,只看到同行的另外两人木头一般地看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两人忽然向两边倒去,露出一个藏身后面的黑衣人。但是一切都很晚了,刚刚扬起手准备出击的他立时被天邪封住了穴位。 天邪拍了拍手,嘘了口气,本来是想杀了他们的。但是,在出剑的最后关头,他还是无法做到呢。虽然暂时不明白怎么回事,也许是来至那个世界的人道主义,但是他却绝不会做违背内心的事,即便是错的又如何? 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损人利益的情况下,只要是自己内心认可的事,即便了,又如何?如果连身为生命仅有的自由都要舍弃,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似乎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呢。”天邪略表遗憾地笑起来,怎么看都是玩味的意思。 “既然如此,要杀便杀,别再多费周折。”领头人冷声道。 “胆敢意图谋害王子,此罪当然是要诛灭全族,不是吗?也许男人全部会被杀掉,无论老幼。至于女人,也许会沦落为奴隶吧,哈哈哈”天邪邪恶地笑起来,大有肆意妄为的狂妄。 领头人闷哼一声,咬紧着牙关,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控制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他不怕自己死,但是若要连累家人的话,他又怎么会不怕?他双目阴狠怨恨地盯着天邪,恨不得要吞噬对方一样。 “你是在害怕吗?在你杀掉别人的时候,是否也会想到他的家人也会因此而痛苦?”天邪忽又冷静下来,轻轻地说着,随即大怒喝道:“难道只有你在乎家人的性命,别人就不在乎了吗?” 领头人忽然也大声愤怒哭喊起来:“可是我们又能怎么样?掌握重权的你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往往牺牲却是我们。要是胆敢违背命令,也不是要连累家人吗?亲王与你敌对,我们身为其部下,又能怎么样?” 在那领头人发泄出心中的不甘后,天邪风轻云淡打断道:“是嘛。立场不同吗?但是我不得不说,选择立场错误并不是很严重,可怕的是一路走到黑而不敢回头。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也许,将来我回到凌国,我们还是敌人。也许,你们同样也是我需要守护的人民吧。你们的身体过一个时辰就会恢复能力,那么就此别过了,我的旅途才刚刚开始呢。” 领头人看着那宛若无事般走远的人,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感觉似乎和所见到的掌权者不太一样。 正文 第五十八章 边城1 位于热带与温带交界处的名州,有包括名州城之外的四座小城归属于名州。其中两座城市坐落于温带,两座坐落于热带边缘。 边城是兰国与凌国的交界处的边缘城市,规模不大,却不少来往的客人。 天邪看着小摊上的椰子和一些热带的葡萄等水果,心中有些欣慰。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见过椰子和蕉这些热带水果。也许是因为靠近热带的原因吧,自是有人不惜长途劳苦,也要运来。但凡这种路途遥远的稀罕货,不是一般平民能够消受得起的。 为了怕儿子吃苦头,卡萨愣是帮天邪准备几个大包,可把天邪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是去某个地方暂住,而是去旅游。带这么多东西那得多麻烦?少不得还要处理一些麻烦的本地人,因为他们定会眼红财务而居心叵测。 最后,天邪只是拿了两小袋子值钱的东西。一袋颜色各异的宝石,另一袋这是金币。那些宝石,只怕随便拿一颗去典当,估计都能够天邪用几年了。 当然,如果用贵族的消费标准来衡量,那定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东西的价值,也仅仅够一个贵族三年勉勉强强的奢华生活的费用。 为了尽量低调行事,天邪也只是在一般的普通旅馆解决食宿问题。来兰国是为了考察这里的民生和国政,以便找到这些三国的病症,得出合理的处理方案。 这几天,从旅客的闲谈中知道,兰国的政治太过于古式。凌国和布特鲁的州牧都是由帝都直接任命的,而且帝都有权利随时解任正在执政的州牧。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为了利于管理地方。地府会直接任命当地权利过大的世家轮流担任州牧一职。 兰国的政局却是不同。地方权利如同州牧的官则是地方州王,而且是世袭制。所以,这样的政治格局的弊端很明显。地方州王世代经营下来,长期占据着地方,便会出现一些州仅仅是名义上还属于国家,实则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天邪吃过早餐,便欲出门四处游览一下这个城市的城郊地带。掌柜忽然快步过来拦住了天邪,一脸歉意:“客官,您又要出去吗?” “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最近不太平,您回来时尽量早一些,不然······怕是容易招惹上麻烦。”掌柜的诚惶诚恐,越说越怕的神情。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嗨······。昨晚,城里又有三个人被杀害了。这已经是第五次了,真不知道何时才有个头。那个杀人狂魔也太······”掌柜的说着,似乎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打住了后面的话。眼睛忌惮地往街上扫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人,他才舒缓了一下。 “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吗?”天邪心觉奇怪,他这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找了祸端。 掌柜的拉过天邪,走到客栈的偏角,唉声叹气地轻轻说道:“嗨······,从上个月月中开始,有两个晚归的人被杀死在了大街上。三天后,又有一个人被杀死在了一个死胡同里。如此凶案时隔不久就发生一次,直到昨夜,是第五次凶杀案件了。昨晚那一次最是厉害,死了八个人。目前为止,无缘无故被杀害的人已经累计有二十六人。听人说,那些被杀害的人面目狰狞得像恶鬼一般可怕,想来定是受到了无尽的折磨致死。如今,整个边城人心惶惶,整日提心吊胆,走大街上有人莫名其妙忽然大喊大叫一声,都会令人不自觉地毛骨悚然。听说名州王已经派人来缉拿凶犯,对陌生人但凡觉得可以都会抓捕细细盘问。虽然,我们这些客店老板能够证明旅客的清白,但还是尽量避免麻烦的好。但凡进了城主府,少不了要被剥一层皮。” “还有这种事?会不会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才寻仇报复?” “绝无可能。那些被杀害的人有些是平民。咱们这些平民哪里平日里哪里敢得罪人?就算吃了亏大多也是自认倒霉。还有一些人是外地的商人,他们既是来做买卖,也不会得罪人的。那个杀人凶手是一个杀人狂魔,一个杀人取乐的魔鬼。”掌柜越说越怕,脸上恐惧之色显而易见,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此事绝非简单杀人案件那么简单,定是有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蓄意为之。看着城主卫兵沿街贴出的安民告示,城里的局面纷纷围了过去,脸上阴霾少了大半,“安心”地谈笑起来。 但是,无论他们如何掩饰,无法笑得自然。牵强的笑意,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出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全部都在自欺欺人,自我安慰,自我期待,自我麻痹。无法面对现实,揭示了那弱不禁风的内心。人性的弱点就是如此,宁愿相信梦寐以求的幻想,也不从实际出发。 也许就是因为,幻想只需要一念之间就能实现,而现实却要付出许多许多的缘故吧。但是,一念之间出现的幻想,岂不是转瞬之间就会破灭?而通过艰辛的付出实现的理想,却能长存。 当天邪靠近那些谈笑得“很满意”的人,那虚假的安稳瞬间崩塌。 陌生人,可疑人,这两方面都在穿着黑色风衣的天邪身上表现了出来。原本议论纷纷的场面瞬间鸦雀无声。他们俱都于走动中远离天邪,眼中隐藏着忌惮和害怕。 杀人狂魔吗?天邪身形飘逸地穿行在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中,细细注视着周遭的一切风吹草动。 如果凶手的目标是那些晚归的人,那么极有可能会找寻外来的游离商人。经过前几次的凶案,本地已经闹得风吹水起。所以,本地人一般都不会轻易外出晚归,只有那些外地人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会晚一些。而根据前几次的情况,案发地点多为偏僻或者靠近偏僻的街巷。因为繁华区大多数人都是权贵,其中护卫极多,所以不容易发生那样的事。 那么,就选这里吧。天邪藏身在一条暗道里,那里可以把灯火通明的大街一览无余。也可以看清楚几个交叉口的具体情况,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路过的话,也会即使发现。 清冷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拂过小巷,使人不禁缩起脖子直打激灵。 晃动的灯火把那街道旁的柱子影子拉得扭曲歪长而微微晃动,宛如鬼魂飞舞着利爪正在扑杀着猎物。 那条大街里,一个轻微的脚步慢慢靠近,被印射出七八个影子在交叉口上。 不久,一个身着华服的人走了出来。他打着灯笼,醉眼朦胧地看了看路口。被夜风一袭,身体打了个冷颤,醉意瞬间少了几分。在两个路口间来回扫视之后找到了归路,连忙右转快步而去,同时东张西望而彷徨失措地警惕着周围。 显然,这只是一个在繁华街潇洒享乐过了时间的人。现在也就是十点钟左右,但是一般七八点就正式入夜了。如果跟着那人,是不是有可能等到杀人凶手?这个城市那么大,虽然不一定会在这里,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有备无患吧。 “啊······。”一声呼喊从繁华街那边传来。 (第一季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边城,为了后文的铺垫,让大家久等了。绝对精彩!) 正文 第六十章 银千村 虽然那个雷柏祭长对自己太过客气了,但是天邪却也不在意。毕竟自己只是短暂地路过此地而已,也许下午就会走,也许是明天。这都说不准的,先不到对自己的有所图的地方,那么就是暗下阴招来教训自己这个亵渎神明的人? 对于旁边对自己咬牙切齿的两个守卫,天邪是指望不上他们带路了。哦,与其说是带路,还不如说是监视或者警告之类的吧。这里不行,那里不可以,想要考察一下银千村种植经验的天邪略略觉得无趣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声娇喝传来。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娇小少女正摆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指着这边。 两个守卫顿时吓得一个哆嗦:“我们······正在接待祭长大人交代的客人。” 那少女斜眼半眯地看着天邪,悠闲地过来围着天邪踱步走了两圈,才嘴角上扬傲慢道:“你就是那个胆敢冒犯我爷爷的人?” “你是那个叫辉叔的老头的孙女?”天邪也模仿着那女孩傲慢的口吻,慢悠悠道。 “你······!哼,我爷爷是祭长大人。你们走吧,我来接待这个可恶的家伙。”少女气得想要发彪,却还是趾高气扬地昂头轻哼一声看向别处。 那两个离去的守卫幸灾乐祸地偷笑:“这下可算是出了口恶气了,这小魔女定会让他哭着喊着滚出村去。” “我叫堕天邪。” “哼,菲菲银千。走吧,我带你去村里逛逛,然后回去吃饭。” “那就劳烦了。” “那些灰灰白白的粉末是不是用来施肥庄稼的?” “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这或许就是你们庄稼长得好的缘故吧?” “哼,这可是我们村的秘密。” 天邪捡起地上的一片黑黄的树叶,双指用力磨碎,看着那些碎末不禁恍然而悟。这山上的那片林子的树叶富含碳钙等无机元素,只要把叶子烧成灰,就变成了简单的肥料了。难怪只有这里的庄稼会这样,因为其他地方没有那片灰树林。 “你······看什么?”菲菲有些惊讶而慌张,毕竟这是村里的秘密,难道他发现了? “那片树叶我没见过,好奇罢了。” 然后,天邪真的在这个村里闲逛起来。当然,比起那两个郁郁不满的守卫,菲菲就好多了。 她性格活跃,又喜欢说话。咋一看,确实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可是天邪是何等耳力?早已经把那两个守卫的轻声低语听得一清二楚了。所以,不得不对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的多一个心眼。 来到水库,确切的说是一个经过建设的水潭。听菲菲介绍,这个水潭看起来水位不高,其实却是极深。即便用很长一条绳子绑着一块石头,也放不到底。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遇到旱灾,这里也会有水的缘故。 “那水底下是水神的宫殿,你若是仔细往下看的话,会看到宫殿的影子哦。”菲菲神神秘秘地说。 “有这种事?” “不信你过去看看。” 天邪来到水塘的石堤边,往下看去:“没有啊。” “笨蛋,现在阳光那么充足耀眼,你怎么看得到?你把身体往低一点,就会看到了。” 天邪躬身,把头又往前趋向了些:“还是没有啊。” “嘿嘿,怎么没有,我来指给你看。”菲菲诡异一笑,连忙朝天邪后翘的臀部处扑过来。 这已经是石堤边缘了,天邪的鞋尖都超出了一部分,这情况只要轻轻一推,肯定是一个落汤鸡下场。 可是就在菲菲迫不及待地偷偷贼笑扑过去时,天邪确实往水面掉下去了。菲菲的手掌刚刚碰到天邪,天邪就自己跳向前方。只见天邪落水的前一个,一只手拉住石堤的一块大石,然后身体一荡,就像荡秋千一样华丽丽地落到了旁边的石堤。 而菲菲原本的力找不到施加对象,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只见菲菲在岸边强行制止身体前行,顿时身体失衡,一会儿挺胸一会儿翘臀同时挥舞着双臂来平衡身体。 “唉唉唉·······我······快拉我······。”菲菲顿时慌忙求救。 “额······我还以为你在跳什么奇怪的舞呢。毕竟你那身板还没发育,要胸没胸,要臀没臀,在过两年就差不多了。”天邪无耻地轻笑道,同时故作淫邪地把菲菲从下到上扫描而上。 看到那双事无忌惮的眼睛,菲菲只感觉好像被人从下到上摸了一遍一样不爽。身体不自由打了一个激灵,含怒迸射天邪,指着他:“你······。” “咦?你这个姿势不怕掉下去吗?” “啊······。”一声惊呼,然后就是“哗啦”的一声,水花飞溅起来。 “救我······我·····我不会······游水。”菲菲顿时在水里拍打着水面一沉一浮。 天邪蹲坐在边上,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焦急,一副看戏的神情:“可是·····我也不会游泳啊。这······该怎么办?” “你······你·······。”然后菲菲沉了下去,冒了几个水泡后,马上看不到人影了。 “哎呀,这天气真好,躺一下的话应该会很舒服。”天邪看看天空,然后就说到做到地躺在了岸边。翘着腿,悠闲地一甩一甩,同时嘴里哼着歌调:“窗透初翘······云子摇,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虽然是唱着歌,但是眼角和耳朵却是随时注意着水面。按照正常人的窒息时间,也就是两分钟左右。当然了,也有好手能睡下窒息五分钟。可是这一首歌都唱了大半了,应该也有三分钟了吧?难道真的溺水了? “啊,我忘了叫人了,你坚持住,我立马去叫人。”天邪连忙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屑,脚步声越来越小,看来已经走远了。 水潭顿时变得宁静无声,忽然一个人影插入水中,打破了这片宁静。 天邪对准那个位置,运转灵力使劲的往下。按照正常的落水时间来算,以我这样的速度,应该四十秒就会遇到她。可是,四十秒过后,仍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天邪又往下游了十秒,心里虽然苦笑,但也是微微一松。 往上游,嗯想一想会怎么样?会有什么样的报复等着自己?实在想不出一个七窍玲珑心思的女孩会有什么花招。 当头露出水面的时候,正看到那个少女蹲坐在岸边,双手抱着双膝。 见天邪露出水面,脸蛋上顿时洋溢起了一个小酒窝,偏头故作差异嬉笑道:“你怎么在水里?” 天邪嘘了口气:“我去看看有没有水神的宫殿。” “那你看到了没有?” “下面灰蒙蒙一片,有个鬼的宫殿。” “今天天气真好,我回去美美地睡一觉的话应该会很舒服。” “完全赞同,可是走之前能否把我的衣服还我?”天邪从水里跳上石堤,此刻的他紧紧穿着一条长裤而已。 “咦?你的衣服不见了?” “那你是不给咯?” “给什么?我没拿你衣服,你看到我拿你衣服了?” “真是狼心狗肺,还枉我跳水救你。” “哼,要不是你,我会落水?”菲菲扁着嘴,恨恨地说。 “要不是你想推我下水,也不至于这样。”天邪无奈地摊摊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你了?何况你并没有落水。” “我是没看见你推我,可我也没有推你下水,不是吗?” 想起那个猥亵的眼神,菲菲顿时俏脸火热起来:“哼,我现在不高兴。要是你使我高兴的话,我就告诉你衣服在哪。” “好吧,你想怎么样?”天邪无奈,只好妥协。难不成要威逼这样一个女孩子?他做不到,也不愿意这样。 “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歌?你把那首歌再唱一遍,要是我满意的话,今天的事就算了。” “嗯······那首歌叫清明雨上,表达的是对逝去的人无比牵挂之情。随你吧,我就再唱一次吧。” 天邪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若是不想,何来思念?若是无所牵挂,何来心伤? 他想起了那个伴随自己一路长大的人,那个呵护自己一路长大的人,那个教诲自己一路长大的人。 他怎么不唱?正准备出声催促的菲菲便听到了隐含忧伤,充满对过去向往的声。 他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令人怀念的过往,仿佛在追寻着那段过往,却又发现那段过往离自己是那么地遥远。 歌声悠远清楚,如梦如幻,飘荡向山涧而去。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误会1 回到客栈的时候,大约就是下午时分吧。刚走进一楼饭厅,发现里面有些混乱,几个士兵的在那边不知道干什么。 这可把天邪吓得不轻,难道那个名王的大小姐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可是我来时并没有留下线索啊。藏身在围观的客人身后,看看究竟。 “好了,受害者身份已经核实完毕了,你叫人从新把房间打理干净吧。”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过来,对着这边的掌柜气势汹汹地说完,然后窝火地 带着几个部下冲破人群而出。 其中一个士兵路过天邪旁边,抱怨着轻声嘀咕:“真是的,还以为死的是个游商,会有些油水拿呢。没想到才几个金,还没死的时候身上带的多 。白白浪费我们几个跑一趟。” “好了好了,各位客人都散了吧。”掌柜见官兵走后,挥舞着手臂示意。 “发生了什么事?”天邪正准备上楼,忽然回头问道。 “嗨,又是一个受害者。我之前不是告诫各位不要太晚归店吗?可是这位客人就是不听我的劝告,结果······嗨。”掌柜痛心疾首地摇了 摇头,似有几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意味。 “他就是昨晚遇害的人?” “是,白天刚刚入店,夜晚就遇害了。方才是城主大人派遣人来核实受害者的身份,以通知他的亲属。” “这样啊······。”天邪转身再次上楼,眼角瞟过那间房。原来受害人就和我住一家店啊,那还真是有些可惜。 咦?那间房不是早上掌柜打开的?管他呢,先换身衣服吧。虽然裤子在一路骑马中被风干了不少,但是还是感觉不怎么舒坦。 在床上打坐休息,今天晚上继续行动,倒要看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莎夜·名此刻正在城主府大发雷霆。城主府内院人人自危,生怕受了这无妄之灾,纷纷找事做离开了。这可把城主哈德克等无辜之人害惨了,平 白无故遭受不明之灾。只从昨夜大小姐回来之后,一个人在房间里摔了一大堆东西,然后不时把城卫兵叫去各种地方跑腿。没有一个人敢这时候去问 缘由,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而此刻的莎夜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那傲人的耸立这时候才变回了应有的原形。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样的资本足以在贵族宴会上穿着礼服大放光彩。母亲是名州城的世家子嗣,也是父亲那一辈出了名的名州第一美女。而继 承了母亲美貌的莎夜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都上门提亲了。 昨夜为了不暴露行踪,她只身一人女扮男装去探查。可是即便用布带缠住了胸,却还是不能完全拉平那傲人的耸立。原本女扮男装都已经感到无 比委屈的莎夜,一想到昨夜那个人竟然如此粗鲁地把手插进胸口还野蛮的抓了几下,立即就气得发狂,恨不得马上把他尝遍所有酷刑,然后把他碎尸 万段。 看着那镜中神情冷漠的冰霜美人,纤细的眉是画师精心的一撇。薄薄粉红的唇,仿佛在召唤着归属者。洁白无瑕的清瘦脸蛋更是恨不得让人用手 指在上面抚摸。 莎夜紧紧捏着拳头,以至于身体都颤抖起来。我一定要杀了你,今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莎夜咬牙默念着。 刚刚拿起筷子准备尝试一下兰国美味的天邪不禁脖子一缩:“啊嘁!”揉了揉鼻子,心道:“难道是恩雅想我了?我也在想她呢。这绝对是我们 身心相通的征兆。” 名王既然已经派人来了,那么凶手会龟缩或潜逃的可能很大。但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今晚再作案一次。熟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地方,讲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当你们以为我躲起来的时候,那么你们就会松懈。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天邪今晚决定再次潜伏起来。与人对战,心理分析极为重要,这是一个 十分重要的要素。 与此同时,莎夜把亲兵召集在后院:“既然咱们到了,那么他也会闻风丧胆,所以今晚的收捕行动就不必大张旗鼓了。六成的人负责前半夜巡逻 ,其余的四成负责交接后半夜吧。” 吩咐好一切后,莎夜心里冷哼一声:“我就做出松懈之态,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出来。” 入夜,夜黑风高。 这样的一个夜晚,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乖乖呆在家里。就算没有杀人事件,那被风吹得呼呼哗哗乱响的树叶声也够吓人的。虽然有道是平生不做亏 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但是,夜路走多了,还是要见鬼的。 城主白天已经发布告示,叮嘱各个旅店的掌柜告知新来住客不要外出。那么,不信邪的人不是没有,而且繁华街最多。那里云集各个权贵,其中 护卫更是多如牛毛。 可是今晚没有月色,而且有风。没有光,就能隐藏身形。有风,就能掩盖脚步声。 天邪悄无声息地向目标地点而去,那就是靠近繁华街的街巷。看着远处那些灯火通明,人声喧哗的街道,天邪不得不承认夜市是这个没有什么娱 乐设施和场所的世界的最好归宿。 夜市街里有许多开放的酒楼、妓院和赌场,也有许多摆卖小吃的摊位。天邪就吃过一碗青葱面,那味道简直能堪比大厨级别。 闻着飘来的香气,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弥补一下这个损失。一个不显眼的三岔口,那里有一个葱郁如伞的大树。天邪扫视了一下四周,如鬼魅一 般地跃上了那颗树上。 现在,就是静静等待了,虽然有些考验耐心。这点耐心和当初的烈阳之下扎马步比起来,坚持就是小儿科了。那可是一站就是大半天啊,想当初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邪估么着到了十一点钟的时间。可是街上还是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也有一些权贵人家离开,但是都是驾着车马和带着 护卫。 待街上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后,一个人影从不远处地小巷里飞快地跑到这边来。 那个身影也如天邪一样,飞到了树干上。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上面两米处的树干上,也挂着一个黑衣人。这距离,按理说应该是能够感触到 的,只是天邪用了龟息功而已。 正统的龟息功那是不传之秘,所以天邪也只是和一个师父学了些皮毛而已。那个身下的黑影在树上东张西望,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一定是个女 人。 一想到女人,天邪回想刚才的身影,瞬间心里吸了一口凉气。这身形并不是昨日看到的那个凶手,而是后面敢来的那位小姐。真是冤家,这么大 的一个城,怎么就能藏在同一棵树下? 忍耐,忍耐,她会走的。天邪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可是越是如此越是焦急。 因为两人已经又在树上挂了一小时,照这仗势应该会一直下去。 怎么办?天邪开始环视起周围的逃跑路线起来,虽然能够打过她,但既然无法下杀手,就一定会被纠缠的。 思考前后,现在大约是十二点了。想来今夜也是空手而归,还是脱身去睡觉吧。由于有风声,所以天邪轻轻地开始换气,把体内的气慢慢排出去 。 还是打个招呼吧,想来想去的天邪只好开口:“能不能让我下去?” 那树下的身影顿时如遭电击一震,反应极快地一个转身同时已是一道寒光刺上来。 天邪无奈只好蓄力而发弹射下去,把她的手腕抓住。这时,莎夜的另一只手泛起了白芒。 而天邪几乎是在她收掌而未发的时候就先捏住了她的手腕。 那么剩下的强大下冲惯性就没法了,瞬间冲翻了莎夜。两人一上一下叠加在一起往下落去。 一双黑暗中映着灯火像明珠一样的眼睛就在眼前。此时,两人鼻子几乎是接触在一起的。 天邪看着那双眼睛,不禁一愣,有那么一刻因其美丽沉迷在其中。 莎夜的眼里瞬间迸射凶光,想要挣扎。反应过来的天邪连忙用力把她右手按在地上,把她左手按在她的肋下。 莎夜想要用脚踢翻天邪,天邪只好条件反射一般用腿压住她的膝盖关节。两人本就是叠加地落在地上,经过莎夜这一番折腾,天邪能够清楚地感 到那对双峰带来的触感。 仿佛是响应大哥的号召一般,小弟瞬间斗志昂然起来。 思绪乱如麻,天邪扭头同时起身欲走。他原本是想起身的同时,为了避免对方跟上来,在对方起身一半的时候把她推倒,然后利用反作用力加快 逃跑。这样一举两得,技能加快逃跑,也使得对方跟不上动作。 可是想法很好,忽略了细节。就在他起身后,莎夜因为手是接近地面,可以借力。 当莎夜的身体用比天邪还要快的速度起来的时候,他条件反射般推在了莎夜胸口。入手,柔软,却只是傲立之峰的一半而已。那是一只手都无法 全部掌握的资本,可是天邪已经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了。 当莎夜起身来,看着那瞬间跑了很远的身影。心中的委屈别提有多大,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她气得哭了,对着天邪嘶喊:“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把身体摔在床上的天邪顿时有些无语,恼恨自己怎么那么没心眼?这下可好,即便误会能够解除,想来也不会吃得了兜着走了。 算了算了,越想越乱,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天邪就打着哈哈下楼了。还好,今天赶上了早点,可以上街去买一些好吃的包子和菜卷,再配上一大杯豆浆。 这时,门口冲进两个睡眼朦胧的卫兵对着掌柜大战大叫:“掌柜的,快过来。” 掌柜的连忙弯着腰过来,一脸奉承道:“官爷,您有什么吩咐?本店的招牌菜······。” “得得得,改天有空再来,官爷我可忙着呢。你说说,昨夜可有客人很晚才回来?” “没有,官爷。天快黑的时候,大家都上楼歇息了。” “嗯,没你的事了。”那过卫兵说完,就直接走了。另一个卫兵打着哈欠,眯着眼抱怨:“嗨,本来就要巡逻,现在还要来一个满城清扫式收捕 ,还要不要人活啊。” “得,你在少抱怨了,要是被莎夜小姐知道,可不是丢了饭碗那么简单。今天已经有几个侍卫吃了板子了,连城主都是大半夜起来一直被骂到了 大早上。嗨,真不知道又有谁惹了她了。这身份高贵的人啊,心情不好,遭殃的还不是我们?” 那两个卫兵边走边说地去了隔壁的一家客店,而门口的天邪不自觉地揉了揉额头。 那是不可抗力,不是有意如此的,希望她能够理解。嗯,时间一久,她就会慢慢理解吧,天邪自我安慰地想着。 翻身上马,今日去银千村看看他们的青菜是怎么种植的。好像那条看到了萝卜,长势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他们种的另外一种像高粱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刚开始还疑惑为什么没有人照仿银千村的种植方式,现在却明白了。其他村子的水田并不是那么靠近自己村子,所以不便于防盗。更何况 ,村子里因为利益的缘故,并不像银千村那么团结。 在银千村,一个信仰的愚昧,相信打着神明的口号叫人拿生命献祭,他们都不会反对。还有就是旱涝,其他村子并没有建设防止旱涝的建筑设施 。不得不说,谁都不舍得投入暂时的一笔大钱,所以谁都无法获得长远的稳定收入。穷人,之所以穷也是因为目光短浅和知识面薄弱的原因吧。 舍得,舍得,没有舍,何来得? 也算是因果关系吧,大多数人都只愿意守着老本。所以,平凡的光环也是伴随着那些固执己见而不愿变通的人。起起落落才是生活,才是人生, 才能追寻到梦想。 来到村门口,还是那两个守卫。看着天邪的眼光有些异样,其中一人有些不愿地行礼招呼道:“我们祭长大人有交代过,以后你来这里,按照贵 客对待。村里的一些地方,你也可以去参观。” “如此多谢了。”天邪继续策马前行,越过村口大门后转身对着那个守卫道:“我叫堕天邪。” 正文 第六十二章 误会2 一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吹着令人神清气爽的微风,悠闲地踏在一条浅草小道上散步。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舒心了。 当然,也没有什么比这么个令人心情大好的时候,踩到一堆牛屎一样扫兴不忿。 天邪抬起右脚,看着地上那被踩得如花朵一样开得灿烂的牛屎,眉头皱得阴郁。闻着那浓厚的臭味,只觉得早上刚刚消化的食物开始在肚子里翻滚起来。 忍住,一定要忍住。这个时候,应该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嗯······想想昨晚的·····尴尬······额·····,还是别想昨晚的事了。那怎么办?应该自欺欺人,告诉我自己,我并没有踩到牛屎。嗯,是这样的。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最后还是现实完败幻想。 天邪心里骂咧起来:“没有踩到牛屎,那这股臭味怎么回事?骗鬼去吧!” 来到田埂上,只能闭住呼吸,把鞋子脱下来。但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以前生活的是小城市,牛是极为少见的了。农作物的播种和收割,都是机器。施肥也是化肥,哪里是什么猪粪牛粪这样的东西。这些只是在书本上描述那些农村时,也仅仅只能够看到插图而已。 此刻进退维谷,正在犹豫着是不是想要亲手洗掉那些牛粪时,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从路边走进田埂这条小路来。 “看您一脸为难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 “这······怎么好意思······。” “对于我们这些一辈子在田地里过活的人来说,牛粪猪粪几乎是天天都接触的,您不必难为情。” “如此就多谢老伯了。” “您是昨天来的那位尊贵的客人?” “我昨天是来过这里。” “那肯定不会错了。祭长大人已经吩咐过我们村的人,以后您再来,就按照贵客接待。嗯,洗好了,您看看还要不要再洗洗?” “多谢老伯。哦,对了,我叫堕天邪。” “我叫斐落文。” “您这是去田里?” “嗯,有一块干田里种了些青菜,现在去打理一下,过些时日又可以拿去卖了。” “我能跟您去看看吗?” “当然。” 两人边走边聊,说一些农作物种植和田地打理的事。天邪关于银千村的一些种植方法也有了些了解。虽然其中也有可取之处,但是很多方法天邪觉得还是改进一点比较好。比如,对于摘完果实的农物植株,很多种类用来晒干当柴火。而那些不能当柴火的像茅草一样不耐烧的作物植株,大多丢弃在田边。因为他们要把田地打理干净后,好种植其他作物。 作物的植株,晒干后,用土地覆盖,是很容易腐化的。那些腐化的植株,被分解成无机物后会被植物直接吸收和利用,就是天然的肥料呢。当然,天邪要是跟他们说无机物和有机物,说什么氮磷钾对植物的影响,估计人家也不会懂。 天邪看着那些青青绿绿的葱郁青菜,不得不佩服他们照顾得很细心。几乎很难找到过长的野草长在里面。询问了那些菜的名称,开始观赏起旁边田地里的作物来。 不知不觉,就这样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天邪看看天色,觉得要是再去拜访雷柏的话,说不定会晚了时间。只好请斐落文老伯代为自己去问声好,算是不失了礼貌。 “什么?他明明说好下次来的时候会留下吃饭,怎么能这样?”菲菲听完斐落文的话后,顿时心里又气又恨。想起昨天两人那尴尬的场面,立即面红耳赤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雷柏板着脸,训斥道。 菲菲瘪瘪嘴,不服气地扭头看向别处哼了声,然后转身回房去了。 “咦?到哪去了?”来到天邪客栈的天邪发现右腕上的骨牙手环不见了,顿时焦急得坐立不安。 难道是骑马的时候掉了?不可能,从布特鲁到凌国再到这里,这一路都没有掉。何况那手环要;拉开才能脱出我的手,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了。难道是线断了?也不会,散落的骨牙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冷静,记忆回放,仔细想想。 天邪一边想着,慢慢安静下来,焦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那是欣莉给自己唯一的纪念品,绝不能这样丢了。 想起那个因为自己而死的天真少女,他心里就猛地抽痛起来。昔日的愧疚、懊悔和自责,偶尔会在梦里折磨着他,惊醒之后又是一夜难眠。 要是丢了那样东西,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自己,怎能对得起她? 难道······? 一边回忆,一边忏悔的天邪忽然想到了昨晚。自己起身时,那位名王府的姑娘借力起身向自己抓来。而自己那时候用手推开她,正好她的手指勾住了手腕。那时候本来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阻力,可是当时哪里能顾及那么多? 天邪惊喜之余,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个人,所以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那个手环没有被拿走,希望没有任何人发现它。” 当我们满怀希冀地去企盼某件事的时候,事实刚好恰恰相反。 不死心的天邪来到旁边的摊位上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在那颗树附近发现一个由野兽牙齿串成的手环?或者说,有没有看到别人捡到?” “我们都忙着做生意,也没注意到。” “这样······啊,谢谢了。”天邪梦呓般说着,梦游地走向客栈。 当他走进客栈的时候,里面正好有一个人走出来。本来天邪宛如一个游魂一般是走得很慢的,可是出来的那个人似乎没有让路的意思,所以两人毫无疑问地要撞在一起。 若是平时,天邪也会礼让他人的。可是今天实在没有心思在意这些细节,因为心里实在乱得一团。就在两人要撞在一起的时候,那人一手推向天邪。天邪一个酿跄,拉住旁边的门缘才没有倒下去。 一个高大挺拔身材的青年,冷眼笑道:“不好意思,我从来不给不长眼的贱民让路。” 天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一眼,绕开他从旁边走过:“我恰恰相反,特别喜欢给不长眼的贱民让路。” “找死。”那青年大喝一声,右拳挥来。 天邪转身随意一拳,两圈相击,一声炸响。那个青年被击退了七八部,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但此时已经出了客栈大门了。 “两位!两位客人稍安勿躁,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犯不着大打出手。本店小本经营,实在伤不起,能否看到小人的面上就此收手?”掌柜连忙跑到两人中间,左右逢源地对两人抱拳祈求道。 “哼,看到掌柜的面上,如此就罢了。”那青年冷眼扫了天邪一眼,甩手而去了。 “呵呵,那人本就不敌,才这样说。换做其他人,少不了又是一番打闹。” “这情况在城里是天天有的事,可惜这次没有热闹看了。” ······。 店里的客人纷纷议论起来,但看到天邪看向他们的时候,不禁又分分闭嘴。这是对强者的敬畏,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胆小怕事罢了。 回到房间的天邪也没心思在乎刚才的小摩擦,现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入夜,月华如水,明亮圆满。 一个漆黑的影子投入一颗树荫下,就像钻进了一个黑洞一样消失其中。一只老鸦栖息树干上被惊醒得嘎嘎两声,然后铺展着翅膀飞向了别处。 “是谁?”一个护卫连忙拔出武器,附近其他的护卫都围过来,慢慢向那棵树靠近。栖息的鸟不会无缘无故飞走,这说明有什么动静惊醒了它。 当城主府的这些护卫都把注意力集中那里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花丛边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天邪小心地在城主府里面周旋着,却找不到到底哪一间才是那个人的房间。按照礼节,贵客要安排在东方的房间。城主府那么大,怎么可能是房间那么简单?就东方而言,就有四座院子。 思考一下,觉得还是先探查最靠近走廊的两座院子。因为为了方便出入,客人很可能会这样选择。 这时,两个侍女抬着一个大木桶从长廊那里而来。藏身旁边的天邪立即悄悄跟在后面不远处。这么晚了还有谁会用到浴桶?恐怕也只有那位晚归的小姐吧。 远远看到那两人把浴桶抬进一间房间里后,就出来把门关上走了。天邪在她们走后,双目扫视两边周围静悄悄的院子,才轻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开门而入。 门一打开,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清香的兰花香。这让天邪想起了好像什么时候闻过这种气味。应该是布特鲁的德邦主城,莫家粮铺那位叫做姬罗娜的客厅里吧。两个品味相仿的女孩,可是脾气却是如此天差地别,嗨。 叹息中的天邪丝毫没有想到,若是论哪个姑娘被如此羞辱,还能保持大家闺秀的优雅形象?这可是大大的冤枉了我们的莎夜小姐了。 房间里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就连那些装饰品和桌上一些细小的东西都是井井有序地排列或者摆放着。看起来是个一丝不苟的姑娘,哪里像咱们这种大男人屋里乱糟糟的。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误会3 轻手轻脚地在房里翻动起东西来,所幸的是刚才进来的两个侍女已经点亮了房里的灯,所以天邪才不至于黑灯瞎火地乱搞。要是发出生什么动静,估计那些巡逻的护卫也会发现的。 先是把桌子上面和梳妆台上面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个东西。然后就是柜子和抽屉,天邪尽量不弄乱那些东邪原来的位置和摆放方式。由于巡逻的护卫几乎是十五分钟就会路过一次,所以收寻的动作不得不放慢。尽管如此,花了一个小时几乎把这个房间都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 难道?没有被她捡到?可是,这个城里人来人往数不胜数,又要去哪里找到那一串手环呢?想到那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天邪心如刀绞,几乎难以喘过气来。唯一的东西,欣莉唯一给的一件东西,就这样被他弄丢了。 屋外传来轻微脚步声,天邪连忙翻身到了横梁上。按规律不会是巡逻的护卫,何况脚步声也不是很多,应该是三个人的脚步声。想到这,天邪心里一紧,难道······? 果不其然,推门而入的是一个女子。尽管黑色的风衣包裹着全身,可是仍然无法阻止那傲人的身姿大放光彩。居高临下看着那向前突出双峰,想起那一手难以掌握的柔软,天邪忽然觉得热血沸腾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瞬间心灰意冷起来。同时深深自责,我真实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这种时候还想着那种事。虽然说是生理影响的缘故,但是他的意志力可是非常强大的。 莎夜一进房间,随眼一扫,似乎房间和平时的感觉有一丝异样。仔仔细细地扫视几遍,实在发现不来哪里不同,便认为是自己这几天心神劳累导致疑神疑鬼吧。不管了,先洗一个澡吧。 见到如此一幕的天邪连忙扭头不看,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和诱惑着他——风衣脱下了,里面是怎么样的一番风景? “依兰,你们两个有没有乱动我的房间?”莎夜皱着眉头,冷声询问屋外守着的两个侍女。 “回小姐,您吩咐过不要乱动您房间的任何一样东西,所以我们只是打扫了一下。” “你们想敷衍我?这地上怎么还有灰尘?” “请小姐恕罪,我们待您沐浴完马上打扫干净。” “今天就算了,明天我出去后再打扫吧。要是再让我看到这种情况,你们就走吧。” “是,小姐。我们绝不会再疏忽大意了”门外两名侍女心里也是苦水无处放,知道这位大小姐爱干净,特意打扫了三遍没想到还是不满意。 事实上,这可是冤枉了他们。那些散落的灰尘,是天邪翻身上横梁的时候落下的。 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水声,想来她已经开始洗澡了。那声声脆响,仿佛在召唤着天邪一般。天邪深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敢大声呼出来。只能心里感叹,毕竟是年轻呢。忽然一愣,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可是打入世界剑术大赛的前十的选手,对他表示爱意的女孩更是记都记不清。虽然不知道他们是真心的还是别有它意,但是那些人无不是各种各样的美女。那时候,他一门心思就想着拿下冠军来实现对妈妈的承诺,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往事里。直到遇到她,那个叫做恩雅的姑娘,才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改变了。 “这个野兽牙齿做成的手环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一个疑惑不解的声音把神游的天邪惊醒。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他的头就向下方看去。直到看到那串骨牙手环,欣喜得想到惊叫,想到大喊。 可是,理智很快让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本来经过两次邂逅,误会是越来越深了。没想到第三邂逅,当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如果可能,但愿今生都不要再见到她了吧,毕竟是这么让人难为情的事。 看着那一串手环,天邪随意顺着青葱如玉的修长手指,然后是洁白如玉的手臂,再来······就是······高耸傲立的······。 这一刻,世界开始褪色,脑海沦为一片苍白。 莎夜一边细腻地擦洗着身子,另一只手拿出衣服里那一串手环打量起来。忽然,一丝凉意在胸上泛起。 “咦?”地一声疑惑,低头一看,顿时差异起来。这是·····什么?用手指点了一下,拿到鼻子边轻轻嗅了一下。 莎夜心中一惊,是血。猛然抬头往上,便对上了融入黑暗里的那双倒映着灯火而闪闪发光的眼睛。一双令她这两天暴跳如雷到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睛。她曾经在心里祈祷,如果神能够把这个可恨的东西交给她随意处置,她愿意为此做任何事。 天邪无奈之下,只好红着脸飞身往下向那串放在浴桶旁桌子上的手环伸手而去。反应过来的莎夜哪里能让他如意,连忙也一手抓向手环,另一手一掌打出。 天邪自觉理亏在先,所以不愿出手,便借着那一掌的力道错开了,也避免了落入浴桶里的结局。不过因为两人都抓住了手环,为了不让它被拉断,天邪不得不放开手。 “来······。”莎夜正欲大喊,天邪连忙过来制止。两人交手打了几下,纠缠双臂在一起,扭捏地抱在了一起。 闻着那迷人的清香,天邪深吸口气:“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吗?” 莎夜看着那一双黑亮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淫邪,只有古井般的平静,也理智起来。要是让人知道她洗澡被人偷看了,即便能把贼人处死,那也是有损声誉的。到时候,她哪里还敢出去见人?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门外侍女听见了动静,问道。 “没什么事,不用进来。”莎夜大声说完,瞪着天邪压抑着怒火咬牙狠声道:“放手。”她想要大声喝吗这个无耻之徒,可偏偏只能小声说话。就像一个装满水的桶一样,想要一次性倒光里面的水,却只能打开一个小孔防水那么让人窝火。 虽然天邪的胸口能够感到那双丰满压在上面,但是此时他哪里敢往下面看?那岂不是要激怒她?即便那双柔软被挤压得变形,但是也只能如此脑补一下那种风景了。 两人同时推开,可是因为莎夜站起来和天邪交手,现在离得远了可是会目睹全部美景的。 为了避免更深的误会,天邪只好把头扭向别处,虽然想转身,但是这个危险的动作还是算了。要是她忽然搞偷袭,那就危险了。 “我只是想要拿回我的手环,并没有存心冒犯你的意思。至于之前的种种误会,希望你能够谅解。”天邪有意低压着声音,看向那串手环。 可是好巧不巧,莎夜拿着手环的手正好垂落大腿边。那么,原本站立的莎夜那两腿间的幽幽森林暴漏在天邪面前了。看着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睛盯着私处而变得神情呆滞。莎夜仿佛感觉那里被人摸到了一样,只觉得一股热流从私处流转全身。 “你······。”莎夜神情百变地看着天邪,被这种奇怪的感觉弄得乱七八糟。明明心里很愤怒,但是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回事?好像······身体的本能在渴望那种感觉一样。 “你······!”莎夜异常暴怒起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震惊了整个城主府。 当护卫拿着火把蜂拥而至的时候,四周被照得宛若白昼。一眼看去,只看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水雾,原本莎夜小姐的房间早已经崩塌得散架四落。 “小姐!” “您没事吧?” ······。 莎夜此时全身已经被刚才那爆炸的浴桶弄湿了身子,夜风里飞舞的长发掩盖了神情。她闭起眼睛,极为劳累般气喘轻声:“抓到他。” 闻讯而来的胖子城主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慌慌张张地走过来。她来时,就正好看到莎夜如此,以为她是不是受了重伤所以才导致说话中气不足。 岂不知莎夜此时正是怒到了极点之上,已经远远突破了从小到大的忍受极限而失去了正常反应。此时见他们还站在那里,机器般看向他们,用灵力一挥,暴喝道:“滚·······!” 本来城主府的护卫大多都是四级灵者,被莎夜的元力能量冲飞了大半。只有莎夜带来的亲兵,都是七级灵者以上。但此刻他们哪里还敢逗留,受惊鸟兽般四散而去。他们知道,接下来的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了。 那用灵力发出的一声暴喝以城主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而去,可怜那些入睡的人们几乎都被吵醒了。长期以来那忐忑不安的情绪顿时得到激发,唯恐又是那杀人狂魔犯案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鬼魅般穿行于黑夜中的天邪被那一声暴喝一惊,苦笑不已。明明都说了不要让声张,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听着那一声暴喝里面的愤怒,天邪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落到她手里,只怕想死都是奢望吧。 纠结地躺在床上,听着街道和小巷里极为轻微的脚步声。天邪知道,那些护卫肯定会全城收索吧。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背了,总是事与愿违啊。 “砰砰······!掌柜的,快来开门。”客栈大门被踢得震响,带着略微的吱呀声,想来再过几下门就要破裂。 “来啦来啦,谁啊?这半夜的事······。”掌柜顶着朦胧睡眼抱怨连连地打开门,顿时大惊:“哎哟,官爷······你们这是······?” “少废话!快叫伙计把所有人都叫下楼来。少了一个小心你的脑袋。” “诶·······诶·······马上·······马上。”掌柜许是看那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厉害,哆嗦着躬身跑去楼下房间叫醒伙计,同时连他自己也去各个房间叫醒住宿的客人。 不少客人骂骂咧咧地陆续聚到一楼客厅来。大多数人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下来。 “干什么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歇息啊?”一人似乎极为不爽那些平时作威作福的士兵,轻声抱怨了着。 不想那士兵作为一个灵者,还是能听到他的生意的。一把拉住他的胸口,扔了两三米远:“你有意见?再耽搁了老子的差事,老子打你半死信不信?” “哎哟,官爷息怒。现在客人都下来了,您没必要和这位客人一般见识。您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掌柜连忙过来打圆场,要是有人在客栈里出了事,多少有些影响生意。 “你仔细看看,住店的人里面可有人不在此?” “官爷,全都在这。” “你看仔细了,要是少了人事后得知,我定会一刀刀刮了你。” 掌柜的似乎被那士兵的寒意吓得一个冷颤,来来回回把人点了三遍,才半信半疑地说:“应该······全部在这了。”语气没有先前的肯定,似乎也怕说错了就被抓进大狱里。 那个士兵对着另一个同伴点了点头,两人又急冲冲地跑去下一家了。 见两个恶霸走了,其他人又打着哈欠各回各窝了。走到楼梯上的天邪余光扫过掌柜,那一瞬间看到他竟然在看着自己。一种不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第二天并没有传出什么绯闻,城主府内的事情虽然影响极大,但是还是没有泄露出什么东西。想来莎夜下了死命令,叫那些知情人都封了口。毕竟,名王之女洗澡被色狼偷窥这样的事爆料出来,一场流言蜚语是避免不了了。 事实上这件事还是守住了,因为莎夜说若是此事再被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便会下令亲兵杀了所有知情人。宁可杀错,不愿错过,这种雷锋厉行手段顿时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还真怕哪个不怕死的拉一大票人下水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幕后 这第二日少不了又是关于昨晚之事的一些胡言乱语和妄加猜测。有人说昨晚杀人狂魔胆大包天闯进城主府兴风作浪了。也有人说昨晚指不定哪里又有人被害了。总之,在城主难以做出合理解释的情况下,环绕周遭而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未知危机弄得满城人心惶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城主试图掩盖事实,因为害怕凶犯的猖狂影响太大。 而城主哪里敢出面解释来安抚民心?怕是借了他一万个胆子也是万万不敢透漏事实的。尽管城里的一些家族前来慰问,但是也只能谎称是强盗偷了城主府里很重要的东西而已。当然,骗骗一般人还差不多还行。要知道有哪个强盗敢偷到城主府?但是聪明人都是知道进退的,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该问的。 当然,作为始作俑者的天邪此刻没良心地跑去银千村了。不知为何,天邪总觉得银千村大祭司雷柏似乎对他太过客气了。根据这几日的一些旁观测听和有意无意与一些做小买卖的人交谈获得的讯息,知道银千村是一个极为保守和顽固守旧的村落。他们不欢迎不关紧要的人进入村子,即便是有亲戚在里面,也要经过通报才能接见。而且他们村里极少让亲客留宿于村中。那么,为何雷柏会几次三番邀请自己去他们的村子?难道他们和此次城中凶案风波有关?虽然这是看起来两部相关的事,但是天邪还是本能地猜想着。 既然如此,干脆就开门见山吧。天邪不想用那种旁敲侧击的法子,他也觉得雷柏是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他本不是这里的人,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在没有利益对立的情况下,似乎就失去了动机呢。当然,不排除被误会而误杀的情况。 当菲菲得知天邪正在客厅的时候,就兴奋不已地想要前去。到了客厅门口,忽然想到自己这样贸然闯进去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呢?想到这,菲菲食指戳到嘟得高高的嘴边冥思苦想起来。 看到厨房里的平叔正端着茶点出来,两眼一流嬉笑地跑跳过去:“平叔!” 平叔一愣,看到是自家小姐,喜笑颜开道:“原来是小姐,您是不是肚子饿了?先等等,待我先给客人上茶点后马上为您煮一碗牛肉面怎么样?” “哎呀,平叔。我以前是有些贪吃,不过那是过去,我也想学一些家务,不如我就代您把茶点端进去吧。”菲菲先是撒娇一番,继而越说越显得“认真”,最后干脆迫不及待地抢着断过茶点。 平叔看她那仗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抢匪呢。为了避免茶点掉了,只好让她接去。看着那端着茶点轻声嬉笑跑向客厅的菲菲,平叔心中感慨万千,大有老泪纵横的前奏:“看来小姐终于长大了。” 当菲菲闯进去的时候,似乎发现气氛不对。因为爷爷正一脸凝重地坐在那里沉思。若是往常,他一般都会带着微微的笑来接待客人呢。再看那个人,他面无表情地站着,似乎在沉思,似乎在冥想,又似乎在等待什么。也许是等待爷爷的一个答复吧。 “你们在说些什么?” “说你这个调皮鬼的事呢。你过去可没少给你爷爷添麻烦呢,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孙女,只怕要因为发愁而老个十年八年了。” 面对天邪的打趣,菲菲不生气反而感到欣喜。因为他们是在谈自己呢,说明他们都在意自己呢。爷爷就不用说了,只是他的话······。越想越羞,菲菲故意生气道:“好啊,你们敢拿我找乐子,小心我下次让你们哭天喊地跪地求饶。” “求饶,求饶,求您小人不计大人过,放过我们吧。我上有年曼双亲,下有柔弱妻小,求您放我一马吧。”天邪装哭带笑地说着,立时把菲菲逗乐得捧腹大笑。 “好了,菲菲。不要再胡闹了,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交谈,你快快出去吧。”雷柏板着脸训斥道。 菲菲不情不愿地轻声嘀咕着走出去:“哼,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们也只是刚刚相识而已。” 待菲菲走出去后,天邪的脸色又恢复到了方才的凝重:“大祭司大人,您还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呢。为何要刻意与我亲近?” “年轻人,如果我告诉你事实,你是否会助我一臂之力?” “那要看什么事。我堕天邪从来不做舍人利己之事,也不做伤天害理的穷凶恶极之事。” “那么,救人的事呢?” “求什么人?” “天下人。” 天邪一愣,要说如今的天下可是包含三块大陆。其他两大陆都被帝国统治,只有这里是三国鼎立而持续了百年之多的纷争。即便这里有什么事,又何以影响到另外两个帝国?心中又惊又奇,正欲追问,却被雷柏的话打断并吸引了全部注意。 “你可知道这一个多月来,那多起杀人凶案的原因?” “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何要杀那些无辜的平民?他们应该不会影响到他人的利益才是。” “普天之下,每天都会发生凶案。死一两个人在那些人眼里是微不足道的。但是,杀人有千万种方法,唯独那一种是最可怕的。把活人的精血吸收嗜尽,那是为了祭养圣级以上的灵器。传说,八百年前出现了一件魔器,没人知道是从何而来。获得那件魔器的人仅仅以一人之力就让天下持续了二十年的战争,天下生灵无不处于水生火热中。后来,那人被打败了,魔器不知何故破碎成了五块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化作了一个戒指。那种戒指只要吸收了活人的精血,就能为持有者提供强大的灵力。而且,一旦戒指吸收了精血,就一定要每隔一段时间用活人精血祭养,否者戒指会沉睡过去。戒指一旦沉睡,就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舒醒。” “那是怎么样的魔器?” “那魔器叫做冥王之心,相传是冥界帝王陨落之事,划破虚空而来。有传言只要聚齐五个戒指,而且让五个戒指都是舒醒状态聚合在一起,那么就会合成冥王之心。那么,获得冥王之心的那人就是下一个冥王。” “你是说城中之事就是有人为了祭养那种戒指?他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作案,为何要选人居密集之地的城市?” “因为,我们村部的老祖宗就是冥戒拥有者之一。经过八百年的时光,冥戒的下落错综复杂。有的人传给了后人,有的传给了弟子,有的在他人争夺中来来回回失去了踪迹。想要聚齐五枚冥戒谈何容易,所以我想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你是说,那人虽拥有冥戒,但并不是全部。他在城里犯案,就是为了让消息散播出去。而另外那些冥戒的持有者听到了消息后,必定会前来此处查探和窥视。如此,他便以逸待劳,等着那些人自动上门而来。” “没错,想要找到每一枚冥戒的下落,谈何容易。既然找不到,那就让他们自己找到这里。由此可见,此人实乃绝顶聪明之人。既然打算一个人通吃,想来自身实力自是不可估量。” “你为何选定是我?我也是来之外地的陌生人,极有可能就是另外的冥戒持有者之一。” “啊哈哈,老夫活了一辈子,眼睛虽然越来越不好使了,可是观人还是可以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唱出那样感人肺腑的歌声,非情感丰富者难及。既是一个重情之人,岂是穷凶恶极之徒?老夫也只能赌一把了,因为老夫知道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怕会给银千村带来灭亡之祸。他们既然选这个城市,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其中一枚冥戒就在我们这里。” “那么,你需要我如何帮你们?” “无论如何,必须先弄清楚背后是谁策划了这个阴谋,阻止这个灾难。那些企图获得冥戒的人无不是为了成为下一任冥王。而且祭养冥戒就要不停地用活人精血,也就是要不停地乱杀无辜。由此可见,使用冥戒之人非梁山之辈。我们祖上留下祖训,不到万不得已的灭族之祸决不能动用冥戒的力量。是以,祖上用秘法封印了冥戒的力量,使得冥戒一直处于沉睡状态。除非封印被破坏,否则永远都不会舒醒。” “如果你所说的俱都属实,我愿意参与这件事,但并不是为了帮你。还有,我只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行事,并不会听命于你。” “此番大劫,或许不是我等能够左右。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我会尽量为你提供所知情报,至于你需要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为何没有心怀正义的人想要成为冥王?那样岂不是免了一场生灵涂炭之难?” 雷柏双目里闪过一丝错愕,沙哑干涸着声音:“五冥戒合一需要二十万个人进行血祭仪式。” 天邪身子一怔,心中又惊又怕,甩手快步而走。二十万,二十万,太可怕了。这件事若是真的,那简直骇人听闻,令人毛骨悚然。 一路上想着雷柏的话,分析着其中真假。首先必须调查清楚他所说的事是否属实。即便所说是真的,那么也不排除他也是想要收集冥戒的人之一。他有说过祖上有秘法封印冥戒,是否想要利用我去寻找冥戒然后给他封印。因为若是直接跟我说把得到的冥戒给他封印,就会漏出意图。若真如此,这样我就成了助纣为虐的罪人了。 “呼·······,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呢。看来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啊,像我这种漂泊四方的旅客其实没必要再次牵连进去。 难道这世界上有人会无聊透顶了,想寻点刺激,就无端端地引火上身玩作死?”天邪嘀嘀咕咕地自我安慰了一些话,脸上神情忽然一改方才的风轻云淡,苦笑哭丧着脸:“这世界上也许就有那么一些专干傻事却又不傻的人,当真可悲可叹啊。” 要是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天邪是万万不会视而不见。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要确定确有其事,那么就算舍了性命又何妨?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逮捕1 正当天邪回到客栈不久,见饭厅里许多人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作为一个灵者,耳目自然非比寻常,还是从杂乱无章的吵杂声中听到了一些对话。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城里都贴出告示了。城主府都贴出了告示了,说那杀人凶手阴险狡猾,想要擒捕的话还需要些人。所以城主府决定广招义勇之士加入抓捕行动。而名王府里也来了报文,说若是有义勇之士抓住了杀人凶犯,城主将会直接把他插入莎夜小姐或者世子的亲兵队里。” “好像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奖励啊。要知道那凶人可是杀人不眨眼,万一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何必为了个亲卫就······。” “你知道什么?莎夜小姐的母亲年轻时就有名州第一美人之称。常言道,虎父无犬子,那理所当然第一美人的女儿当然也不会差。据说,名城那边一放出消息,就有许多名州各个世家之子往这里连夜赶来了。世子乃名州王的继承者,当了他的亲卫自然是前途无量。而莎夜小姐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美胜若天仙,早已经声名远扬至帝都,早就有兰国第一美女之称了。能成为她的亲卫,那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猫腻。听说那莎夜好像已经来边城几日了,就是一直不见她出来。真想见见那传言中美若天女的人,估计一辈子也死而无憾了。” 天邪也不在听他们的那些异想天开的妄想之词,这无疑是一个机会。如果能光明正大地进入城主府,那么拿回手环的机会就大多了。 天邪漫步上楼,此刻掌柜也正好跟着上楼来。他后面跟着两个身着轻装的青年,两人背上背着包袱,想来是来住宿的。天邪看着那两人,一手挎着包袱,另一只手随着走路不自然晃动着。为什么说不自然呢?因为人的手臂晃动的时候多少要弯曲一点,可那两人的手臂就像一根棍子一样晃着。 想来是哪个偏远部落或者名族的走路风俗吧,天邪当真打心底佩服他们那些思想死板不知变通的顽固派。往往为了个祖训什么的,即便多么地不习惯也要强行让自己去习惯。 推门而入,天邪却是顿足不进了。看着那跟在掌柜后面的两人,天邪微微摇了摇头。他从来不在房里打香水或者养花之类的,打开门却有微弱的淡淡清香。而且还是极为熟悉的一种百合香,正如昨夜城主府的那件房间。 天邪自知今天无法善罢甘休了,玩味的笑意中闪过一丝短暂的苦涩:“我这人有些懒散,所以起床的时候只是稍微把床整理一下罢了,绝不会把床单拉扯得如此平坦。我一向喜欢呼吸清新的空气,所以即便我出去了也会把窗户打开一指宽,而不是把窗户关了。” 掌柜一脸怪异和疑惑地看着天邪,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自言自语的人,带着身后两人慢慢走过来。而天邪却只是微微扫了掌柜身后两人,那两人顿时如遭点击,不自觉地一顿,不约而同停下来双目相视。 原来,天邪方才为了试探他两人,发出了一道杀意扫过去。若是普通人,只不过是打个冷颤或者以为忽然碰到了一股凉风罢了。可是灵者却是对杀气异常敏感,遇到忽然袭来的杀气就会引起条件反射。 “掌柜的,你莫非老糊涂了?往我房间这里再过去,全部都已经住满了人了。”天邪轻悠悠地好心提醒,略带微笑地看着掌柜。 只是一个普通的微笑而已,掌柜身子一僵,却不敢再直视那双眼睛,连忙低下头支支吾吾:“这个······好像是······多谢······客人提醒,看来是我老糊涂了,呵呵。” 掌柜那僵硬的脸上扭曲着牵强的笑,哆嗦着身子往回走了。而那两个青年却没有动,俱都一脸凝重地盯着天邪。 虽然来者不善,但是天邪还是觉得应该打打招呼比较好,于是咧嘴一笑“两位,我是不是以前借了你们的钱?” 见他两人不说话,天邪无奈摇了摇头:“奇了怪了,我既然没有欠了你们钱,为何你两如此‘深情’地看着我?”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一声娇怒,一个身穿轻装的女子从打开了大半的门后面绕出来。 “不知这位小姐不请自来潜藏我房中有何目的?若是想要勾引于我的话······?”天邪打量着那凹凸有致苗条至极的身材,装作一副惊艳的深情:“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但是无论哪个男人遇到如此一个美人,只怕也会按耐不住吧。” “放肆!” “大胆!” 那两人同时一声怒喝,抽出长袖里的长剑就是刺来。原来如此,哪里是什么奇风异俗,而是两人袖里藏剑而无法弯曲手臂而已。 “哈哈哈,光天化日之下,抢钱抢到客栈来了。看来这名州真是有些名副其实了,莫不是名州王越老越无能了,就是官匪一窝了。不过无论是那种情况,遇到我,算是你们倒霉。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为非作歹之辈不可,事了之后再去端了你们的贼窝。” 听到此人如此羞辱父亲大人,莎夜又气又怒,恨不得马上撕了这人。不过从他的语气和反应来看,似乎是毫不知情的样子,难道是抓错人了?不管了,等我擒下此人,再细细查问便可。 想到此处,莎夜寻了一个机会,插入了战斗里面。却不知正在一边分身留意莎夜反应,还一边要应付两个七级灵者合击的天邪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故意那样说,自然是为了引起莎夜的怀疑。见她出现踌躇,顿时知巧她并不是完全确定自己就是这几夜无意中占了她便宜的人。故意漏出一个破绽,让莎夜出手。 见到自家小姐出手了,那两护卫自然不敢全力出手。一来是小姐自身实力本就比他们高。二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地伤到了小姐,那就万死不辞了。毫无疑问,天邪很快就被偷袭成功的莎夜打得措手不及,仅仅几个回合就越来越不计,最后被一掌打飞到二楼柱子上。两个护卫立时把剑压在天邪肩膀上,只要天邪还胆敢反抗估计就一名呼呼了。 天邪也不动,装作一副愤愤不平而咬牙切齿的样子,鄙夷地看着莎夜这个“贼匪头头”。 莎夜纤细秀眉慰问一抬,冷声道:“你最近几个晚上是不是都有外出?” “哼,我出不出去关你什么事。是不是我去妓院也要跟你······。”天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两个护卫把剑往里面一压,恶狠狠训斥道:“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是。”天邪只好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一脸委曲神色,似乎极为不甘心就这样屈服在他们淫威之下。 “你为何出去?” “听说你们这闹了一起杀人狂魔事件,我好奇心起,自然要去查探一二。”天邪一脸淡然。事实上也确实大半如此,不过其中的出人意料的误会就不是他的本意了。 “你是哪里人?来此所谓何事?” “我乃凌国人,至于为何来此,那是我个人的家事,我想没必要跟你汇报。”天邪说完,倔强地扭头,大有宁死不屈之势。 “你所说是否属实,等我们查证后再做定夺。你现在跟我们去城主府小住几日,只要你老老实实地配合,我担保绝不会动你一根头发。”莎夜说完,不顾及天邪的意见,直接走了。 天邪一路被压着进城主府,自然免不了被街上的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轻声议论。 “那是谁?” “不会是杀人狂魔吧?” “看他的样子不像坏人啊。” “人心隔肚皮,我看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凶人。” ······。 呀呀呀,看来我很有集揽众人目光的潜质啊,难道是主角光环?天邪心里苦笑着,这个主角光环视乎有些不太一样。 来到城主府,城主像只小鸡一样畏畏缩缩地站在莎夜右边的台阶下。莎夜坐在城主的位置上,冷眼看着大殿中的天邪,似乎想要通过天邪的眼睛洞穿他的内心。可惜,来之现代的天邪好歹也是经过了无数场对决。对决可不是实力就能左右全局,心理战争也是极为重要的部分。 大殿两边站了十几个护卫,显然他们认为天邪在这重重包围中是绝对无法逃脱的。先不说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莎夜小姐既然能够制服天邪,自然实力上也是绝对比天邪强。基于这种逻辑,所以他们“大方”地把天邪放在了大殿中心。 莎夜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大殿中的人。这是一种心理战术,给予对方沉重的压力感,让他沉不住气,无法镇定下来,时间越久越不安,自然就会漏出破绽。 这中老套的手法如何能奈何天邪,他坦然自若地大量着大殿的装饰,似乎成了一个观赏建筑的游客。偶尔看到莎夜,便给对方一个自然而然的微笑。 “你这一套对我没用,咱们不必浪费时间,直接进入问题吧。”天邪怡然自得,似乎极为享受这种独战“群雄”的感觉,还洋洋得意眯起眼略带轻视地瞄了莎夜一眼。 莎夜近来本就怒火中烧,现在又被天邪如此蔑视,自然无名火起,寒声一字一顿道:“你现在为何不怕?” 天邪心里终于缓了口气,既然对方动怒了,那么理智性就会降低,不然还真不好搞。若是被一个能安奈脾气达到表里不一境界的心理术高手死死缠住,天邪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漏出破绽。 “之前怕你们,自然是以为你们是地方豪强恶霸,见我一个外乡人来至此处,而且钱财数量惊人,想要来个谋财害命。现在既然知道你们是城主府的人,想来就是你就是名州王的女儿吧。名州王二十年治下,即使三国苦战百年,位于边境的名州说多么繁华,却也还没有萧条下去。名州王的贤明仁爱声名远扬,那么我想作为其女的莎夜小姐自然不是无理之辈。我既然没有干什么偷鸡摸狗之事,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为何要怕?”天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振振有词地朗声道。 “你所说的均无凭证,所以无法确定是否属实,在杀人凶手没有被抓到之前,也只能委屈你暂住城主府了。”莎夜不知为何,虽然心里已经大致确定他不是凶犯,接下来的事完全可以交由手下处理就行。可是不知为何,看到天邪那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她心里莫名的觉得不甘心如此就轻易放他走。 “你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要扣留我?难道你不怕辱了你父亲的英名?”天邪连忙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他方才才意识到大多女人都是善妒的,自己方才表演得有些过火了。 见他急了,莎夜心里这才平衡了一些,不过女人嘛,斤斤计较自然是必要的。所以这种平衡只是刚才的利息,至于本金自然是要加倍偿还。傲气神足地居高临下道:“我自然没有缺招的证据,所以并没有刁难你啊。不过城主大人非常赏识年轻有为的你,想要和你结交一场,便请你暂住城主府了。”莎夜把“年轻有为”和“请”字特意说得重了些,然后下颚微扬地看着天邪。 “恩,我观此人虽然一副人模狗样,属于那种上街都影响市容的类型,但是却隐隐觉得此人乃是大才,所以请来结实一番。”城主府在官场混了这么久,早就是一个老油条了,自然不会放过如此机会,马上“一展神威”来个天衣无缝般的配合。 看到那快臃肿成粽子的大胖子,那个猪头绝对有摆在祖宗祠堂排位前的资本。天邪自认长得还算八分帅,但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度不是?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逮捕2 生在贵族之家的女儿当真真是各种极端啊,有温文静雅的,有任性刚愎的,这不?眼瞎还有一位骨子里冷傲型的。极端,绝对是极端。对于这种极端分子,决不能屈服,只能顽抗到底才是真章。 “啊哈哈哈······。”天邪仰天大笑,轻蔑看了莎夜一眼,似乎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样子转开视线:“名州王也不过如此,又其下可观其上。女儿欺人太甚,可想而知外面关于名州王如何圣明,如何仁爱子明的传闻都是骗人而已。表面上做得冠冕堂皇,背地里说不定和那些贵族一样全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莎夜指着天邪气得说不出话,她是父亲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极受双亲宠爱,自然无法忍受别人污蔑父亲。一气之下本想先打烂这厮的嘴再说,可这样不是坐实了他所说的话? 天邪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冷声道:“怎么?既然你们敢做还不敢让别人说?我自认出门不利,来到这个鬼地方枉死。既然落到你们这些人渣手里,要杀要刮请便吧。” “哼,小子你嘴巴到是很臭。小姐,让我先拉进大狱款待几天,看他嘴巴还敢不敢胡说八道。”莎夜的一个亲卫队长站出来,气急败坏地指着天邪道。 “住嘴!”莎夜打断那人,气愤得恨不得吃了天邪。这个人实在可恶至极,要是直截了当地教训他,不免落人口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也是这个大小姐处世不深,要是换做那亲卫队长,哪里还会顾忌那么多,直接打死。随意弄一个理由,便可以掩盖过去了。一个外乡人死在了外乡,哪里会有人来追究? “你尽管试试我会不会屈打成招。”天邪冷笑,鄙夷应道。 “可你也没有证明你没有嫌疑。”良久,莎夜才说出了这么一句。 “为何没有?你们杀人凶案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而我来到这个地方不过短短几日罢了。随便去客栈查一查就知道了。我白天出去游玩,却是有三天都去过银千村,这个也可以查证。再者,我假若是出去作案,必定是有夜行衣。你想来已经搜查了我的房间吧?你见过出来作案的人,还要带着一包袱碍手碍脚的财宝?”天邪有理有据地说着,想起那张不算凌乱的床单被整理得平坦。想来莎夜一定收索了床里,为了不让自己察觉就把床单拉平。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自是自然而然地以自己的日常习惯来整理。 见莎夜一副不愿就此作罢的深情,天邪知道自己说的话可能很难让她介怀,所以不愿善罢甘休。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我不但有证明我不是凶手的证据,我还有证明某人与凶案有关的证据。” “你说什么?”莎夜一惊,果然心思全被这句话吸引而去。 “可是这件事与我何干?我只是一个游客罢了,为何要做这种没有利益的事?我虽然好奇心极重,可是并不代表我是个乐于助人的人。要说权利,小小名州我还不放在眼里。要说钱财,我自是不缺。要说如你一般的美女,我也认识许多。例如布特鲁莫家的小姐姬罗娜,凌国的凯琳公主等等,我有什么理由帮你?”天邪大言不惭地吹嘘着,要说权位吧,是一个没有发言权的皇子。要说财富?还是老国王赞助的。至于美女吧,姬罗娜蒙着面纱,天知道长什么样。凯琳公主虽然漂亮,但是禁断之恋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天邪都不赞同的。所以,上面说的话,完全是装逼。 莎夜盯着坦然自若的天邪,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一来此人实力本就是属于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如若不是自己出其不意,未必能轻易制服他。二来此人那随身的包袱里面全是些精致的珠宝玉石和金子。他随意就把包袱丢在了客栈,难道不怕窃贼?如果说成是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呢?那是不是他是个很有背景的世家子弟? “哼,凶贼在此兴风作浪,弄得人心惶惶,人人南安。你却说出如此自私自利的话,难道你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了?简直就是个人畜不如败类,方才见你嘴里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大仁大义之词,当真是恬不知耻,令人看了都恶心。” 天邪邪邪一笑:“呀呀呀,莎夜小姐可要弄清楚,莫要弄混了。我虽然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难道能崇尚名州王?照你这么说,那些人人敬仰的灵者,就不能被普通平民羡慕和敬仰?” “哼,满口胡言乱语地强词夺理。本小姐实话告诉你,不管你背后势力如何,有道是强龙地头蛇。人在屋檐下,哪里还由不得你不低头。你要是说了还好,不然只怕就在地牢里过一辈子吧。”莎夜也懒得跟他理论了,耐性被磨光殆尽,彻底爆发了蛮横无礼的大小姐脾气。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我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向来不愿做没有利益的事,我要是帮你抓住了凶犯相关人,你就欠了我一个人情。若是将来我有什么事需要你请求你,你只要能做到就帮我如何?”天邪正色说着,心里却是疯狂呼喊着,快答应啊,我还指望借此让你原谅咱们之间的误会呢。 “只要不是去做坏事且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我便和你做这个交易。”莎夜略一思量,踌躇着说。看他并不像个简单人物,是不是在让我陷入什么圈套?应该不会吧,他本是外地人,这一点已经打听清楚了。就算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我大可不接受就是,就推脱说所托之事过分。想到此处,莎夜才满意地点点头应道:“我已经答应了,你为何还不说出谁才是凶手?” 不知道那件事对于她来说算不算是过分?应该很过分吧,想到那晚惊醒全城的怒喝,天邪心里苦笑连连,想要如此轻易善罢甘休还真是有些天真了呢。那么就只有慢慢磨砺她心中对于那事的结缔,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或许她也会慢慢放下那件事吧。 自我安慰之后,天邪竟然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大厅旁边的椅子上:“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凶犯,但却一定与凶犯有关。你这就派人去请客栈的掌柜来,就说我已经被抓住了,指明让他来证明我是无辜的。” 莎夜对着亲卫示意了一下,那个亲卫队长立马带了两个人出去。 “你可知道,指证你与此事有嫌疑的就是掌柜?” “早已经猜到。” “那么为何还要让他来?难道他与此事有关?” “看来小姐也并不笨。”天邪随口一句,随机发现似乎说得不妥。 “若是在从前,谁敢对本小姐口出不敬,我非要打烂他的嘴不可。看在你帮本小姐的份上,本小姐这一次就既往不咎,如果还有下一次,哼哼······。”莎夜给了天邪一个狠色的眼神以作警告。心里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 想当初在名州王府里,哥哥人前人后都被人敬仰和夸赞,就连父母也都赞不绝口,对哥哥极为满意。而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永远只是一个偶尔打打闹闹或者凭证他们的宠溺撒娇耍性子的任性大小姐。这一次本是要派遣哥哥前来负责此事的,被莎夜死缠烂打地粘着父王,才抢到了这一个差事。想到他们对自己刮目相看的深情,莎夜就不禁沾沾自喜起来。 看着那动不动就摆着一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表情的莎夜,此刻竟然出神发呆,嘴角洋溢着浅浅的笑意略带调皮,少女的清丽气息宛若那春风拂过柳岸的花开美景,惊天绝艳之资,不由得看得痴了。 回神过来的莎夜正看到天邪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虽然对这种情况早已经见多了,但是不知为何心中感觉有些得意和平衡。想来是因为刚才在天邪面前连连讨不到便宜的缘故。 脸色一冷,板着脸傲气十足问道:“我漂亮吗?” 天邪醒悟过来,微微为自己感到脸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憨笑道:“若说不美,岂不是睁眼说瞎话?” “那比之你所见到的那些美女如何?”莎夜有些紧张地问道,一脸认真神情等待天邪的回答。 “这个······。”天邪回想着姬罗娜和凯琳的样子,迟疑不定,可把莎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女孩子嘛,总是很在意自己的美貌。似乎在脑海里比较了一下,天邪才踌躇不定地说道:“你们都拥有不同的气质和美貌。姬罗娜虽然比你差不多年龄,但是性格极为稳重沉着,整个人宛如一块千年难融的冰山,令人望而生畏。凯琳公主的话,性格却是平易近人,虽如此却也是很少人主动去亲近她。因为她就是那圣洁的天使,她的笑容宛若那晴空万里的云彩,令人只能自行惭愧地仰望。” 听天邪描述着那种不存于世的美,莎夜也不禁有些神往,痴痴迷茫喃喃嘀咕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吗?那我与她们比起来,岂不是自取其辱?” “那到不是,就在莎夜小姐方才浅笑的那一刻,让人想到了那春风拂过柳枝,万花争艳的草岸。说来也是一种惊天绝艳呢。”天邪淡漠地称赞道。 “真的吗?”莎夜有些欣喜,有些疑惑。虽然天邪也说只是那一刻,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很是高兴。此刻天邪在她心里留下的不快消失得一干二净,早把方才自己气得几乎暴跳如雷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断案1 “所以,小姐应该多笑点才是,不然对于那些仰慕你的人来说岂不是一种遗憾?”天邪趁热打铁,温笑着提议。 “可是,本小姐凭什么为了那些人笑?”莎夜虽然神情淡漠地如此说着,心里自然是免不了一番美滋滋的。 这个处以青春期的少女正在叛逆期,想要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所以,虽然平时装作一副大人模样,但此刻却在天邪面前流露出了本性。 莎夜似乎也察觉自己表现得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很是难以理解自己为何不知不觉就这样了,所以此刻高傲地板着脸,又拿出那一副别人欠她五百万而她不屑一顾的深情。 此刻,外面一个亲卫近来躬身行礼禀报道:“小姐,世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莎夜微微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说好了此事交由她处理,现在他又来做什么?怀疑自己的能力无法解决此事?一想到这,莎夜就恼怒起来。 天邪依靠在椅子上,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么地不雅观。他单手拖着脸,一只脚踩在了椅子上,谢谢依靠地看着门口。 不久,一个二十六七般年纪的青年大步如风般跨近来。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一身白色轻装。此人看起来平易近人,性格上应该属于好爽直接那种人。他就是名州王的长子天青·名。天青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妹子恨恨地等着他,便明知故问地问道:“哟,谁的胆子那么大?胆敢惹了我们家的掌上明珠生气?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他。” “少装,你来此处为何?”莎夜丝毫不给好脸色,质问道。 “嗨,妹妹长大了,连我这个大老远跑来探望的亲哥哥都不待见了。我只是跟父王请了一段时间来散心罢了。父王见我处理公事那么久,自然允了。我一告假就跑来此处探望我的妹妹,怎奈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可悲可叹。”青天一脸悲伤的摇头晃脑叹气。 “当真?你不是来接受这次案件的?”莎夜自是不信,虽然自己只要死死不退让也能继续担任这个案件,但是如此的话就不完美了。她要让父王心服口服,证明她并不比哥哥差。 “当然。所以你自是继续主持这件事,我绝不过问和干涉。可是想到刚才我最疼爱的妹妹竟然不待见我,我实在伤痛欲绝啊。”青天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夸张地用手去擦了擦眼睛。 莎夜双眼一流,笑吟吟地跑下去拉着青天的手臂撒娇道:“人家这不是误会了你吗?” 此刻的莎夜哪里还有什么假大人稳重沉着,十足一个小丫头。青天宠溺地抚着她的头,笑道:“真拿你没办法,睡觉我摊上了这么一个妹妹呢。” “你来得正好,关于凶案,我已经有了很大的线索了。怎么样?厉害吧?”莎夜一脸得意,迫切说道。 “真的?厉害厉害,果然不愧是我的妹妹。”青天一愣,随即夸奖道。 “什么嘛!这样岂不是说我不如你?”莎夜不愿了,不服气地大声反对天青的话。 “行行行,我说错了。应该说,果然还是妹妹厉害,行了吧?” 莎夜这才罢休,一副理应如此的神情道:“算你还算有点聪明和自知之明。那你就等着看本小姐如何神机妙智地审问接下来的犯人。” “你还没有介绍你的朋友呢。”天青看向天邪,同时也在打量着天邪,竟丝毫没有因为天邪浮夸的姿势感到不满,仍旧一脸笑意地看着。 不以表度人,慧眼如炬细致精锐,脸上也不流露出内心的想法。天邪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看来看走眼了。只要他站在群雄里,注定是气胜群英而鹤立鸡群。此人身在王侯之家,此后绝非池中之物。 天邪有些慵懒地抬了抬眼,一副半睡半醒地样子眯眼故意呈现出不屑之态。本来还想介绍一下的莎夜顿时一改前态,寒着脸冷声道:“就这种无礼之徒也配做我的朋友?不过是一个蛮横无理,巧舌如簧的嫌疑犯罢了。” 天邪也懒得理会,毫不在意地把身子扭转了一个方向,继续斜斜靠着打盹儿。莎夜见他不理,从小到大何曾有过这种待遇?谁见到他不是一副趋之若鹜的可恶样子?正欲准备发作,却被天青拉住,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无礼。 “我叫天青·名,请问这位兄弟贵姓?”天青彬彬有礼地抱拳道,并没有因为对方对他无礼就表现出不满,而是依旧谈吐温和。 天邪摆摆手,头也不回:“堕天邪。” 天青脸上的笑意有过转瞬即逝的僵硬,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你可来至布特鲁?” “凌国。” “那你可到过布特鲁?” “你打听得太多了,我并不是你们犯人。” “恕我冒昧,请见谅。听闻布特鲁的德邦城有一个人诞生了黑暗之翼,继承了黑天使的力量。那个人就叫堕天邪,正好与阁下同名同姓。”隐藏在温和笑意里,那双精锐的眼睛锁定着那个行为举止无度的天邪。只要他哪怕有一丝地异状和破绽,就会被他察觉。 可惜他最后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破绽,他一说完话,天邪就接上了话头,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和迟疑:“普天之下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有长得相似的,何况是人为的取名?更何况,身在异国他乡,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假的?又怎么知道那个叫堕天邪的人就不是假名?” “哈哈哈,说得是。不管怎么说,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能够偶遇,也是一种缘分。如若不介意,由我做个路导游玩一下名州,已尽地主之谊如何?”天青热情豪爽地朗声道,既然话都出到这个份上了,再推拒的话就显得不识相了。只要心思细密,从天邪方才那种淡然的反应就可以猜想出,他不是拥有黑暗之翼就一定认识拥有黑暗之翼的那个人。 因为身处他乡,若是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而忽然被人问起的话,脑海里第一反应出的肯定是亲友的名字。这也不无可能,再加上天邪的反应,可能性就大多了。 莎夜先是对哥哥的热情态度不满,但是随即一想,才想到这里,不由轻蔑道:“他若是拥有黑暗之翼,他若继承了黑天使的力量,怎么会被擒来了?他的武技还算中上吧,和布特鲁那个传闻剑技高超的人没法比。那个人可是能以八级灵力把两个同级巅峰期的人打得一死一逃呢。” “名州王府广招贤能才士早有耳闻,却不想野心蛮大嘛,连闲云野鹤都不放过。不过你愿意当冤大头的话,我不介意白吃白喝白住一段时间呢。”天邪神情懒淡宛若说梦话般自言自语。 正在此时,亲卫来报,已经把客栈掌柜带来了。莎夜顿时兴致满满,兴奋而欣喜地甩开天青的手臂:“你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看我办案。”莎夜说罢,疾步走到城主府的座椅上,摆出一脸威严且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她连如何办理这件事都没想过,只是在自我陶醉一番,并且摆摆样子给哥哥看罢了。 掌柜被带进来,跪在地上行礼。他在拜倒的那一刻,看到天邪吊儿郎当地依靠在椅子上,正带着邪邪笑意地看着他。掌柜莫名其妙地看了天邪一眼,便等着接下来的对质了。 莎夜一副刚直不阿的神态,学着父亲坐在堂上那威严浩荡的动作一拍桌子:“张掌柜,有人说你与杀人凶案有关,你可招认?” “大人冤枉啊,小民在边城经营小店二十几年,一向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何况小民并非灵者,即便有胆杀人,哪里能够躲得掉城主官兵的抓捕?小人冤枉啊,还请大人明鉴。”张掌柜吓得扑倒在地,又惊又怕地哆哆嗦嗦一口气说完。 莎夜眉头一皱,难道抓错了?看他样子不像是作假,这下可是要在哥哥面前丢人现眼了。一想到这,莎夜顿时有些失措,气恼地对着天邪道:“你说他与凶犯有关,可有证据?” “大人,小人一直在客栈做生意,哪里有空走开?倒是这位客人,连续多次夜出,最是可疑啊。”张掌柜指着天邪理直气壮道。 天邪眼睛微微眯起:“你说我连续几个晚上都夜出,你看见了?” “前天夜晚,我上茅厕小解,看到一个黑影跳出墙外,当时我以为见到鬼了,吓得我到大半夜才睡着。昨晚,我肚子折腾得厉害,蹲在茅厕里面,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一个黑影从你的窗户穿出去。由此可见,你定是每个晚上都会外出的。而这几个晚上都不安生,你出去恰巧又发生了命案,这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巧合?”掌柜扑倒在地,有条不紊地说着,看不清其此刻的神情。 “恩,不错。这世界上肯定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正如我两次夜出时,张掌柜都恰巧在茅厕,真的很和时宜。”天邪从椅子上下来,伸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围着张掌柜慢慢踱步:“这世界上大多数自作聪明的人一般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就是自作聪明。” “看你举止大气,不拘小节,想来是大有来头。若是你用家族关系和某种利益和城主府打通了关系,小人就算是枉死了也不服。”张掌柜说得大气凌然而振振有词,一副宁死不屈之状。 只把莎夜气得恨不得下去抽他几巴掌。这还没定你罪呢,就大喊冤屈,这不是让我辱没了名州王府的名声?狠狠瞪了天邪一眼:“你不是说你有证据?快点说出来。”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断案2 “张掌柜还记不记得城主府派人来认证死者身份时,前来收集一些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遗物。当时我记得那天早上看到你在楼下的一间客房前,你背后藏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当然,客栈这种地方拿着大包小包的并不奇怪。或许是某个客人拜托你保管一些重要的东西,而你不想给人知巧,所以遮遮掩掩。楼下有一间客房的门没有关好,留开了一大道缝。透过门缝,我并没有看到里面有人。直到正午城府才发出讯报,说昨夜又有一人遇害。而下午城卫兵来查收死者遗物的时候,恰巧就是那一件客房。讯报明明是早上饭后才公布,你自己也说客栈事务繁忙,根本抽不出时间,那么你究竟是怎样得到你客栈里的客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当然,只要在城主府里有些关系的,消息灵通不足为怪。” “第二日,我外出回到客栈的时候。有一个青年人与我因为进出客栈互不相让而发生了冲突。像这种情况在一个城里几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是,那个青年丝毫没有权贵子弟的骄横。他的眼太冷,神情太过平静。这中反应与他之前所扮演的执跨子弟完全不搭调。那青年的手掌有很厚的老茧,执跨的权贵子弟可没有努力修习武技的。当然,扮猪吃老虎那种深藏不露的腹黑类型不算,所以这说得过去。”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好,所以我虽然略有疑虑但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还想着借刀杀人除掉我。今天早上你配合莎夜小姐的亲兵来埋伏我。你既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突然遇到这种事竟没有丝毫不自然。连莎夜亲兵都露出被我察觉的破绽,而你从头到尾竟然扮演得太过自然。这件事,再让我联想之前的事,那么一切就贯彻通达了。” “你贪得无厌,不想城卫兵把死者的遗产私吞,所以老早就把他的钱财打包准备带走。至于为何是早上,只因那时候闹了凶案,城卫兵连夜都在城里周旋,你不敢点灯。既然不点灯,难眠找起来就会困难得多,何况弄乱了房间还要从新摆放和整理齐整,以免来查收遗物的卫兵发现什么。” “我连夜外出,已经对你造成了威胁。所以你打算搬掉了我这个挡路的人,但是又不知道我的实力如何。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就派了一个人来试探我。实力太低的人前来试探几乎没有意义,但是你却不该找一个杀手来做这种角色扮演的事。杀手的性情太过冷静果决,这又是你的一个失误。” “我实力远在那人之上,所以你这几日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你不甘心,所以又想来个借刀杀人。那么,这又是你的一个失误。我本是一个异乡游客,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我为何会被人针对?寻常掌柜只想着平安求财,怕是知道我夜出,也只能在心里求着我赶紧走罢了,哪里有不顾性命之危牵涉进去的?” “张掌柜,你说你是不是自作聪明?” “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罢了,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当然。张掌柜的生意我看算不得多大,但是一天下来也是收入不菲。那么,这样的一个掌管会不会还会闲得无聊去干农活?哦,对了,张掌柜是个大忙人,自然没有时间干农活。所以,张掌柜的右手应该不会有深厚的老茧吧?” 莎夜觉得委屈,明明自己才是核心。这会儿天邪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心里好不平衡。只想着此刻主角应该登场了,一拍桌子大气凌然喝道:“你快把右手抬起来给看看。” “是不是我的手掌没有老茧,就证明我是无辜的?”张掌柜似乎宛若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兴奋中充实着期待看向莎夜。 “确定你不是灵者的话,就放你走吧。”莎夜想了想,才道。 莎夜的话一说完,张掌柜紧绷的身子立即松弛下来,重重地呼了口气欣喜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们联合起来污蔑······咳咳,小人嘴贱,大人请恕罪,马上给您看右掌。” 莎夜似乎有些不奈,厌恶地摆摆手:“快点,啰啰嗦嗦还拖拖拉拉的。” “是是是。”张掌柜连声应着,同时起身来。天邪眯着眼看着他那起身的动作,嘴角挂着邪邪的笑意。 张掌柜一副窃喜得激动的样子向莎夜伸出右掌,在莎夜将注意力看向他手掌的同时,张掌柜整个人宛若离弦之箭般冲向莎夜。张掌柜本就在莎夜不远处,一个高级灵者的速度爆发起来,这距离也就是转眼的时间而已。而且莎夜本就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张掌柜的手掌,脚下的站位也不是蓄力的姿势,一时竟傻愣愣地看着那个人影在眼中越来越大。 就在张掌柜的收想要抓向莎夜喉咙的时候,一个身影更快地把莎夜往后一搂,同时另一只手迎向那飞抓而来的利爪。天邪手脚并用顿时与张掌柜交手了几十招,张掌柜本是俯冲的力道,这种冲击方式本是在这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情况下极为占据优势的。但是偏偏遇到了天邪,太极剑有讲求借力打力的技巧。本来借助俯冲的力道和速度获得优势的张掌柜被自己气劲反弹得还更加厉害了。坚持了三十多照就被天邪一脚踢中了小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踢在大殿上滑了七八米远。 这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但亲们的反应也是迅速,纷纷拔出武器冲向还在滑行中的张掌柜。张掌柜的身体还没稳定下来,就被十几把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莎夜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刚才那一刻的危机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惊魂未定的她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被一个人仅仅搂在怀里,而可恶的是有一只魔掌五爪状仅仅地抓在她的右胸。莎夜又羞又怒,脸红到了耳根,几乎欲滴出血来。她左手一弯往天邪胸口一挺,然后转身就是一巴掌:“无耻!下流!” 天邪救人心急之下,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无缘无故被打得胸口气闷郁郁,不禁恼火。正想发作,就看到那一双晶莹透亮的漂亮眼睛此刻正在莹光闪闪。莎夜右掌抚着右胸,一副欲哭坚忍的模样,同时眼里满是凶光恨不得吃了天邪的委屈模样。 想到方才情急之下似乎自己是抓到了一样柔软的东西,只是与张掌柜对战的时候也没想太多。而自己在与张掌柜对照,难免抱住莎夜的手也会随着身体调和力劲一紧一松地抓着。 “这到底是做的什么孽啊。”天邪似笑非笑,一腔苦涩滋味难以宣泄。最后只好摇摇头,歉意躬身行礼道:“方才情急之下对莎夜小姐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常言道,事急从权,相信莎夜小姐能够理解吧,天邪心里自我安慰地想。当张掌柜慢慢站起来的时候,天邪察觉到张掌柜的膝盖并不是齐平起身。这才发现张掌柜藏在衣摆之下的右脚往后挪了半步,鞋跟抬起而鞋尖顶地,显然一个蓄力待发之态。这才发觉到他是企图挟持莎夜为人质逃跑。还好天邪一直都没有松懈,哪怕是张掌柜那登峰造极的演技几乎骗了所有人的情况下。 这种时候,显然不能执着于这个话题,不然莎夜只怕恨不得找个地洞转进去了。好在世子名天青豪情万丈地朗声大笑道:“好本事。堕天邪兄弟就凭这一手武技,只怕兰布凌三国的青年才俊中,只怕也要名列前茅。同辈之中,我佩服和赞赏的人本就没有几个,如今却是要加一个了。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天邪心中不禁佩服他的腹黑,起码天邪是这样认为的。他不认为名州王府能够让五个城的权贵制服得妥妥帖帖,能够让五个城市的平民安居乐业就仅仅是因为一个名州王。所以此人不简单,正如刚才那情况,天邪本就是急于摆脱这种尴尬的情况,而名天青恰好来转移了话题。 时机恰到好处啊,就像想打瞌睡的时候,有人递了一个枕头过来,那你是躺还是不躺?天邪自然是顺着名天青的话题进去,不然等着和莎夜小姐解释?这事怕是越解释越麻烦,索性就不解释了吧。 “啊哈哈,承蒙世子看得起,小弟万幸有此荣幸,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只好妄自尊大与世子结识一场了。”天邪不卑不亢地说着,对着名天青抱拳致礼。 “说那么多客气话为何?我最看不得跟我客气或者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既然要结识,自然是坦诚相对嘛。”名天青大大落落地一掌拍在天邪肩膀上,正色地道。行为举止不拘小节,看来是个豪爽性格呢。 “虽然他已经被逼得穷途匕现,但是显然他并不是幕后主使,只是一条小鱼罢了。所以接下来的事,还是需要劳烦世子帮忙查出幕后凶手,以安民心。” “那是自然。不过我已答应我妹妹绝不过问此事,所以接下来的事我就算想管也管不着啊。既然这样,我们选日不如撞日,先去边城中吃一顿,尝尝这里的地道菜?”名天青带着奸诈的笑意,对着天邪挤了挤眼,同时转头对着莎夜不怀好意笑道:“既然你负责这件事,那么接下来的审问就叫给你了,大哥我很看好你哦。 莎夜和天邪均知道名天青这是想要借口让两人分开,避免尴尬。莎夜自然脸皮薄,哪里会大庭广众之下对这件事纠葛不清?要算账,来日方长,机会一大把。 当然,天邪毫无疑问又中枪了。他被名天青一手勾住脖子,一副好兄弟般的热情,虽然两人才刚刚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天邪感到莎夜那怨恨地目光一直集结在他的后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天启者1 天邪以为名天青会带他去城里最为奢华的地方,没想到却是一家开在普通平民区的小酒楼。名天青搂着天邪热情似火地吹嘘着这家店的菜如何如何好吃,酒也是独具一格,因为是用他家祖传秘方自酿的。 一家极为普通的小酒楼,在这条街上并没有什么出众的修饰和摆设。陈旧的老桌椅在诉说着它的年岁,被勤快的伙计反反复复擦得反光。见两人近来,热情地招呼进去,并引进客栈里。这家店唯一的不同就是客流量吧。这一路上天邪有粗略浏览两边的酒楼,几乎都是三三两两地人进进出出。而这里几乎座无虚席,可想而知这家客栈应该在附近一带有些名气。 伙计见名天青衣着华贵,显然非富即贵。小心翼翼地把两人带上二楼,想来和一般的酒楼一样,设有特区。所谓的特区就是为了区分有钱和没钱客人。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要是哪家权贵来酒楼用饭,却又不想和平民同在一厅失了身份,要是他们自行离去还好,就怕有霸道的权贵把满厅客人驱逐出去后独占一厅。 权贵的消费能力本就比平名高,但是整个城里有钱人哪里有平民多?积小成多,这才是生意人的方式。为了避免这种矛盾,所以专门设定了贵宾区。这样既满足了权贵们的面子,也化解了矛盾,还能赚两个身处两个阶级的人的钱,何乐而不为? 天邪走到二楼就发现人少了大半,很少看到有两个桌子相邻有客人的情况,大多都是隔开一张桌子一桌客人。名天青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向外面的街道,给人视野上的开朗。 “这家小店的厨子可有点手艺,能做出布特鲁最有名的几种风味和兰国各种风味的菜式。如此好酒好菜具备,在边城里可是名声了得。虽然地处偏僻了些,但这个边城里那些有点身份的人还是三天两天也要来一回的。”名天青热心地介绍着,好像乐此不疲。 “被你反反复复赞不绝口,待会儿要是不入口,我可要翻脸的哦。”天邪开着玩笑道。 “随你怎么说,吃了就知巧了。”名天青信誓旦旦地说完,对着伙计叫到:“劳烦你们快点,我有好些时日不来此处了,嘴馋得心痒了呢。” “好嘞,客人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伙计扬声应着,一溜烟往楼下快步而去。 “看我岁数似乎比你大些,我就不客气叫你天邪老弟了。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天青大哥便好。”名天青真挚地说道。 “如此多谢天青大哥抬爱,小弟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天邪正色道。 于是两人就聊起了一些事,名天青为天邪讲诉着名州五城的状况,讲述着王府颁布的一些政令,丝毫不介意地询问天邪的看法。来之现代的天邪对于现代化的管理学方面多少有些耳目渲染。就连那个世界最常见的管理规格,被天邪加以利用,顿时把名天青听得出神和赞叹不已。他连连拿起酒碗,一副相见恨晚的痛惜神情。 一个是党派主义的政权时代,一个是阶级压制的权利时代,其中相差的内容量是极大的。 “天青大哥为何不问我的身世或者过往的一些事?”天邪含笑说着,一脸淡然。 “你交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家世。至于那些过往之事,你愿意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又何必为难于你?”天青朗声大笑,然后盯着天邪的眼睛。一个淡然中隐约有似笑非笑的韵味,一个含笑中似有千思万虑又似乎心无旁骛。 “哈哈哈······。”两人相视片刻,然后齐声大笑起来。 “天青大哥说得有理,能交友如此,乃人生一大快事。来,我们干了。”天邪举起碗,两人一起咕咚咕咚地狂饮。 “痛快!”把碗重重放在桌上,两人不约而同大声说道。然后两人几乎都是一怔,相互对视,再齐声大笑。 尽管天邪表面上表现得很自然,其实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名天青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城府太深,他的为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在那个世界,又何尝不是喜欢带着虚假的面具?把本心暴漏在出来,就无疑像一个.裸的人站在人群里。所以,为了自我保护,大多数人选择为自己带上面具。 那么,到底哪一面才是名天青的面具呢?性格直爽,疼爱妹妹的一面?还是处心积虑,深谋远虑而后动,拥有深不可测的城府那一面?天邪不想多想,他只是一个过客,不愿牵扯到这个地方的权利斗争里面。 今日是边城少有的七日集,城里来了许多偏远靠山的平民。大多是来摆卖一些手艺品,然后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回去。天下之人因利而来,因利而集。商贾们用低廉的价格收购那些土场和野物,然后运往名州城转手一卖又是大赚一笔。 也许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多么地不公平的,为何劳动阶级辛勤劳苦的果实,却被那些坐享其成的人理所当然地“剥削”去? 这个世界本就是没有公平的。公平,只是强者们化解利益矛盾的一个借口和台阶罢了。 赶集的日子总是热闹非凡,哗哗之声不绝于耳。在这个战火连天的年代里,难得还有这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熙熙攘攘的人流拥挤而流,就像一条无头无尾的长蛇在街上滑行。 在那前推后退,并肩而行的人流里,忽然钻出一个小人影。浓厚的黑亮秀发梳理得极为精致好看,两根细长的辫子被她在胸前拿捏着玩弄。她一走一跳,还轻声哼着未知的歌调。.岁般大,左脸畔洋溢着一个可爱的小酒窝。那双大大的眼睛时而天真无邪且好奇无比,时而古灵精怪带着略带贼兮兮意味地左瞧右看。 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而且最为吸引人的是那一双灵动活现的眼睛。就像天上星辰般璀璨明亮好看,只怕世间的宝石也不及其万一吧。 一个中年往街边观望了几遍,然后和颜悦色地走到那小丫头的面前笑道:“好可爱好漂亮的小妹妹哦,叔叔这里有一串很好很好吃的果糖,你要不要?” 那丫头嘟起嘴,睁着圆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那满脸笑容的大叔。然后再嘟起小嘴,把白嫩的食指戳到嘴角,似乎再考虑。仅仅片刻,她兴高采烈眯笑大声应道:“好。” 拿过果糖,小丫头先是细细地咬了一口,忽然眼里一亮,贪婪地狼吞虎咽起来。一串果糖瞬间被她三下五除二吃得干干净净了,末了贪心地舔着手指和嘴边的糖汁。 “怎么样?好不好吃?叔叔那里还有很多很多。你想吃的话,就和我一起进去拿吧。”那大汉认真地说着,还一边用双手画了一个大圈来比划着。 “好啊好啊,我要吃,我要吃。”小丫头高兴不已,迫不及待地跳着连胜说道。 大汉咧嘴憨笑,一脸温和地抱起她,道:“来,叔叔这就带你去拿。” 那个汉子把小丫头带进去那小巷子后,又有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流里流气地大摇大摆跟进去。看那两人脸上的神情,均带着欣喜神色的同时,还有着阴森的残忍笑意。 大约又过了不久,那小丫头从箱子里气愤地走出来。走到巷子口时,皱起小眉头回头对着里面一脸天真孩子气地恨恨吐了一口口水:“哪里有果糖,骗子。”说完,又恢复来时活泼蹦跳的样子,嘟起粉嫩小嘴,哼着未知的歌谣一走一跳离开了。 一个手艺人喜笑颜开地提着大包小包走进巷子,今天运气不错,这么快就卖完了东西,这才买了一些好东西回去开开荤。但是他转弯进巷子时,顿时傻了眼,只见经常在这一带欺压良善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的三个恶霸倒在了地上。他们身上没有一处伤痕,脸上神情僵硬,均是一副阴笑到了狰狞,邪恶贪婪之象。 像这种审问的事,莎夜自然不会亲力亲为。她吩咐了一下亲卫,然后给了城主一个阴狠的眼色:“今天的事知道怎么处理吗?” 并没有说明是什么事,但是作为一个人精,城主自然是明白的。莎夜小姐不好亲自下令让在场的人不要把被占便宜的事说出去,所以这事只好让他来了。若是连这点都看不通透,怕是早就被城里的权贵吃光抹尽连骨头都不剩下了。莎夜满意地离开大殿后,原本嬉皮笑脸的城主顿时站直了身体,一脸严肃到不容丝毫侵犯的神情对着大厅的侍从道:“今天这大厅里发生的任何事,只要泄露出去,你们全部等着去牢狱里过完下辈子吧。大鱼走了,轮到他这条小鱼在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了。 莎夜回到房里,一想到方才大厅里,自己的胸被那人牢牢地抓着,就气得烦躁不已,坐立不爽。她气急败坏地想要抓狂嘶喊,但是顾忌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亲卫和侍从,所以咬牙切齿得想着如何报复天邪。莎夜想着想着,心急意乱之下,竟想起这几日连连被人占便宜,心情顿时怒极暴涨。那个神出鬼没的人赫然不是凶手,其实她心里多少有些明白。若是凶手,可能早就突袭她了。她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被人白白占了便宜。可是那人来无影去无踪,哪里还找得到? 如此想着的莎夜自然把对这那个夜里占她便宜之人的怒气转移到了天邪身上。所以,歪打正着之下,天邪又完美地中枪了。 既然打不过那个人,那么这个堕天邪就休要怪本小姐了,莎夜如此想着竟然心情出奇地好了大半。 入夜,冷月逼人。清冷的夜风吹得人瑟瑟发抖,那街边的树枝被吹得摇摇晃晃,就像午夜出来觅食的食人鬼忽然跳出来对人张牙舞爪般恐怖。 没有星星的夜晚,似乎连那冷月都寂寞难耐地藏进烟云里偷懒去了。 大地上一片朦胧,弥漫着宛若鬼蜮里那半梦半醒的黑暗。在这寂静得令人窒息的深夜,却有一个不协调的声音把这诡异骇人的黑夜撕破了。 只见一个八岁大小的小姑娘玩弄着胸前的小辫子,一走一跳地哼着未知的歌谣走来。 正文 第七十章 天启者2 只见她东观西望,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下脚步一副恼怒不已的神情,骂骂咧咧地嘀咕:“竟然招来了本大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来接见,岂有此理。惹恼了本大人,跺一跺脚,踏平这个巴掌大的小城,哼。” 这时,她似乎心有所感,望向那黑洞洞夜幕里,眼里的不满才少了大半。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她一路却没有再哼曲。似乎发觉夜色有些冷,她哆嗦环保双肩,缩着脖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来到城外,远远传来荒野林子里的狼嚎。她顿时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脚下刚才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她好奇地蹲下,细细看去。然后一个吓得脸色惨白,向后摔倒在地:“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这自然是鬼住的地方。”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至她后面传来。 不想,她不惊反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着那藏身黑色斗笠里的人,摆出一副大人样板着脸道:“是你启用了星辰珠?” “是。劳烦带路引见天启者大人。”那人似乎有意改变着自己的声音,略带沙哑地说着。 “不好意思。来到这个乱葬岗,我受了惊吓,心情有些不好。要是有鬼能让我心情好的话,我或许就带你去了。”小丫头得意洋洋地抱着双臂,一副唯我其谁之态,似乎在说快来跪下求我吧的。 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那要如何你才会心情好?” 小丫头满意地嗯了声,拍拍手道:“拿钱来。” 那人似乎也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在身上摸索了半天,略一犹豫后把身上一块白玉抛过来:“我身上没有带钱。但是这块白玉价值不菲,随意拿去当铺或者珠宝商卖了都值几十万金。” 那丫头双眼一亮,喜滋滋地接过那块白玉摸了又摸:“恩,算你识相。好吧,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本大人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你陪鬼过夜。” 那人惊疑地问道:“你就是天启者?”言语中十成十足的不信任,以至于他都忘了压低声音。 “哼,本大人哪里不像天启者?快点快点,莫要磨磨蹭蹭的。”她似乎有些不奈,对着那黑衣人摆了摆手。 “谁会是下一任冥王?”那人又压低了声音,经管说得如此简短的一句话,但语气中还是难以压抑住他内心的紧张和忐忑不安。 “这一次不同,没有人的宿命注定是冥王。与冥王宿命相交的人有三个,其中有五成机会成为冥王的是黑暗的支配者,拥有黑天使力量的黑暗之翼堕天邪。其次就是你,有四成的机会成为下一任冥王。最后,还有一个人有一成的机会成为冥王,叫南拉斯。”小丫头说完,似乎觉得没有说明需要补充的了,然后才嗯了声点点头:“就这样了。快把星辰珠给我吧。” 那黑衣人手一挥,一个宛若星辰般明耀的光团飞向了小丫头。那珠子本是快如闪电,却不知为何在靠近她的时候就停在了面前。她收下星辰珠后,对着那正欲转身而走的黑影道:“本大人出来不乱拿别人的东西。送一句话要不要?” “请赐教。” “有所得,必有所失。一楣地改变天命,只会失去更多。” “多谢。”那人听罢,转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小丫头左右扭转了几下身体像四处观望几圈,顿时追着那人影去的方向哭天喊地般大叫:“喂,我忘记来这里的路了,你等等我啊。”于是,那个小人蹦跶着小腿仿佛被鬼追似的跑了。 当晨光明媚地散落在这片大地上,万物的生机开始觉醒,仿佛是为了宣泄昨夜沉睡的静谧。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跃在城区的树上,偶尔偏偏头疑惑地看着那人来人往的大街。繁华与宣扬,才慢慢开始。 “大哥,父王发下那个文书是怎么回事?我可不需要亲卫,更受不了那些口是心非的人。不是傻呆呆的,就是色狼色鬼。”莎夜扁着嘴,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 “那可不行。既然父王把这个案子交给了你,你就要服从父王的安排。不成为你的亲卫,名州五城那些权贵子弟怎么会来牵涉这个案子呢?再说了,我妹妹美若天仙,谁看了不是一脸痴迷?至于色狼色鬼,你大可叫亲卫打发就是。” “我不管,反正那是你们合伙来利用我的,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除非······。”莎夜似乎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所以早在心里谋划了一个一雪前耻的反击计谋。此刻,她眼里似乎已经看到了被自己整得跪地哭饶的画面了,以至于脸畔边有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天青一看妹妹那神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从小到大,可是把这个妹妹看着长大的,她肚子里那点把戏早就司空见图了。明知故问地好奇道:“除非什么?只要不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捉弄人的事,我都帮你,行了吧?” “好吧。除非你说服那个叫做堕天邪的人也加入城主招募的队伍。”莎夜淡淡道,背着手,围着天青小步走着。 “也不是什么难事,相信这种助人为乐,惩恶扬善之举,他一定会答应的。不过你为何单单要他加入?难道是因为昨日的事,对堕天邪兄弟一见钟情了?还不错,普通之下,能配得上我妹妹的人只怕也只有······。”名天青含笑说着,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点头。 可是话没说完,莎夜就像被踩到的尾巴的猫儿一样,立马炸毛怒喝道:“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卑鄙下流无耻,不放过任何一个占女孩子便宜的色狼色鬼?”莎夜气呼呼地一气说完,似乎还觉得仅仅如此似乎还不够,扬手顿足想要再说什么,一时却没词了。只好恨恨哼了一声,跺了一下坐到名天青旁边。 名天青摇了摇头,眼里没有那与平常不同的沉稳成熟,只有对妹妹单纯的宠爱。对于名州城的权贵世家的老家伙来说,他们宁愿被名州王痛骂一顿,也不愿意被名天青温文尔雅地训斥。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名天青生气过。而一个没有即便生气和愤怒都还能笑着和你说话的人,那才是可怕的。 一路上怀着一肚子坏水和阴谋诡计的莎夜破天荒地进到了这个小客栈。张掌柜进了牢,这家客栈的东家又派了一个新掌柜来。好巧不巧的是,这个新掌柜是那个东家的亲信,只是暂时来管理这家客栈。他似乎见过莎夜,所以莎夜一到门口,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站着打量这家店。 掌柜三步作两步地快步过来,躬身行礼:“不知名小姐前来小店,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一出门莎夜就把亲卫遣散了,觉得他们跟着既不自在,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想到初来乍到那几日,急于向父王和哥哥证明自己,连连几个晚上去捕抓凶手,都没有好好看这个边城。 “快把那个叫做堕天邪的人叫出来,本小姐有事找他。”莎夜似乎有些不奈掌柜的阿玉之态,不耐烦地挥挥手。 天邪正准备下楼,就见到走廊上直奔自己的掌柜急切不已地说有人找他。由于昨夜和名天青喝了太多的酒,现在还有些头昏,也没多想就跟着掌柜而去。 看到莎夜的那一刹那,天邪也是一愣。由于醉酒刚刚醒来,头还是昏沉沉的,一时忘了他与莎夜之间的纠葛,疑惑道:“你······找我?” “对。城主府想要招募一些心怀侠胆正义的灵者抓捕凶手,你可要加入?一切食宿都在城主府内,不过一切都要听同我哥哥和本小姐的差遣。”莎夜有些担心的凝视着天邪,只要他一部同意,就开始早就蓄想已久的正义之词的长篇大论来讽刺他,来个激将法。 不想,天邪一愣,其实他早就想加入那个什么队伍以便找机会拿回手环。既然她主动前来邀请,那还省了一大堆麻烦,至少也不会被城主派人暗查底细了。所以,天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在天邪一愣的那一刻,莎夜还以为天邪不会同意,立即一副义愤填膺的仗势大声道:“你这人当真是自私自利,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无辜······咦?你答应了?”莎夜声音忽然一顿,顿时有些脸红起来。多丢人啊,莎夜恨不得马上就走。 天邪本就昏沉沉的,此刻已经有些好转。半眯着眼看向莎夜,嘴角勾出一丝邪邪的笑意:“莎夜小姐如此心急如焚地想要我加入那个卫队,究竟是何缘由呢?” 莎夜眼神躲闪了几下,一时不知所措:“我·····那个······。”随即一想,不对啊,为什么我要对他心怀歉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恩就这样。想到这,莎夜顿时脸色如常傲然道:“没有那么多缘由,本小姐高兴怎样就是怎样。既然你答应了,现在速度跟本小姐前去城主府报名。” 天邪哪里不清楚这个大小姐是想要整自己出口恶气,基于对她的多次冒犯和自己的目的,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看她虽然任性妄为,但是本性善良,想来也不会让我上刀山下油锅吧。 于是,天邪索性就跟着这个大小姐走了。 两人来到贵族城区与平民城区的交界地区,这里是最热闹的地方。贵族区的酒楼和客栈都是需要踩买的,还有那些权贵家族,一次踩买就是很大的数量。所以,这里聚集了许多平民区和城外小村的人来这里摆卖。 人多的地方,自然到处都是商机。所以长期下来,这里是边城最为热闹的街道之一。 这时,一个八岁左右的小丫头一副奄奄一息地样子从一条少有人走的小巷子走了出来。她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走出巷子口,小鼻子使劲吸了吸,顿时一扫刚才精疲力尽的要死不活之态,黯淡无光的眼睛雪亮逼人。 她就像一只发疯的野兽一般跑向不远处的烧烤小摊子,二话不说就宛若饿死鬼投胎般大咬大嚼起来。那摊主想要说什么,却已经为时已晚,只好心存侥幸地希望她有钱付账:“小姑娘,你有钱吗?”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天启者3 小丫头狠狠地吞下口中的烧烤,却不想一时噎住了,闭着眼睛难受至极。那摊主见状,连忙拿起茶壶倒了一碗给她:“快喝点茶水。” 小丫头接过碗,咕噜咕噜地喝干了,这才舒坦地深吸了口气:“噎死本大人了,人倒霉的时候吃点东西都能噎住。”见那掌柜一副想问什么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她不禁大怒尖声骂道:“看什么看?小心本大人挖了你的双眼。” 因为昨夜迷路之后,她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磕磕撞撞,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只好放弃,无奈地寻了个地方睡了。等到睡醒后,她才发现手上和脸上有几个地方青肿了。身上的衣服有几处被树枝勾破了,更有几个地方沾了泥土。那摊主如此看着她,这不是在看她笑话?小丫头如此想着,昨夜的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泄,自然就“便宜”了这个摊主。 这可冤枉了摊主,人家只是在乎你有没有钱给而已,你咋样人家可管不着。但是那摊主看她衣着的布料价值不菲,便是城中权贵也极少有人穿得起的那种有价无市的银丝布料。再听她的说话的口气,想来肯定是大有来头的世家小姐,一时贪玩跑了出来罢了。所以,摊主最后只能默不作声地继续去烧烤。 一开始,摊主有些淡然,不久后有些诧异,再是惊异,最后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吃得满嘴是油小丫头,手上全是油污,那肚子那么小为何能够装下三个成年人的量?她吃的东西明明有她的肚子几倍大了,为何现在却连鼓都鼓不起来? “嗯······好吃。也不枉本大人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总算是有些回报了。”她满意地点点了头,极为不雅地打了一个响嗝,抬脚却是要走,丝毫没有什么觉悟。 这可把摊主急了,连忙丢下手里正在烧烤的东西,跑过来急切道:“小姐,您还没给钱呢。” “咦?给钱?”她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呆呆说道:“本大人忘记了我是没钱的。以前吃饭从来都是卫使给钱,我一时还没有习惯呢。” 摊主这可急了,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实在无法发脾气,只好愁眉苦脸祈求道:“小姐,我是小本经营,全家上下就指望这点东西过活呢。” 她眨眨眼,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欣喜跳起来大叫:“啊,本大人想起来了。这块玉拿去城里的珠宝行典当,至少也能值几十万金,我把它给你怎么样?” 那摊主看着她手上那块白玉,苦憋着脸更难过了:“小姐,这么贵重的东西小人可不敢拿。您吃的东西只需要付二十八银而已。”他倒是想拿,可是这么昂贵的东西难免她家里的人追问回来,倒时候就麻烦了。 这时,人群里已经有许多人被那小丫头的尖叫吸引,再听她的话,全都眼露贪婪地看着他手里的那块白玉。 小丫头不耐烦地大怒道:“给你钱又不要,又不让我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一个顶着大肚子的胖子眼露精光,招呼手下排开众人来到小丫头的面前道:“小妹妹,你这块雪云白玉要买吗?” 小丫头看着那一脸奸诈的笑脸疑惑地问道:“你要买?” “自然。”那胖子一看,有戏,立即激动起来。 “可是你长那么丑,买这块玉做什么?” 那胖子竟然丝毫没有生气,还一脸赔笑道:“小妹妹说的有道理。我虽然用不着,可是我女儿却很好看,她要是有了这块白玉,一定会很开心的。” “哦。这样啊。”小丫头这才一副原来如此地点点头,然后又道:“你出多少钱?” “我出三十万金如何?” “行。” “三十万金实在太多,我身上远远没有那么多,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钱行(一种类似钱庄的商业组织)换票据,然后就回来给你,怎么样?” “行,我先去到处走走,你把那老板的钱付了可好?” “行行行。”胖子对身后一个长着八字胡的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过去丢给了那摊主一金:“不用找了。” 那摊主喜笑颜开地接过,点头哈腰:“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那你们先去吧,我等一会就回来拿钱。”小丫头说完就走了,值把围观的人看得直摇头,心里叹息着孩子还真够天真啊。 那胖子带着手下走了,那八字胡疑惑地轻声道:“主子,那小丫头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是不是这块玉是假的?” 那胖子似乎也有些不相信,拿着看了一遍又一遍,奇道:“是真的啊。我经营珠宝玉石一行三十年,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要说这块玉石能够骗过我的眼睛,那么其价值也远远不止一金,咱们又不亏怕什么?” “可是,若是这块玉是真的。那个小丫头岂不是来头很大?” “无妨。边城的权贵世家子弟我都见过,并没有这个人。若是这些权贵的远亲,咱们也可以说是买下的,等我们去寻她给钱的时候找不到她的人了。整个兰国,还没有几个人不给咱们朱家珠宝行面子,最后顶多是我家老头子去跟人家道歉,然后回来骂我几句。但若是这事没有被查出来,我可是得了一件宝贝啊。”胖子权衡弊利,原来早已成竹在胸。 话说,小丫头想要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手和嘴,来回走了很远都找不到水,顿时气得不行。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堆青年男女,男俊女俏,一路上那女孩被人不时回头或者停足痴迷观望。 小丫头双眼一亮,嘴角勾起一丝邪意。 天邪看着那苗条的身影,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那个表面上很坚强,其实内心刚柔兼具的女孩。 忽然,一个白影扑进天邪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就是豪声大哭大叫:“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时候,人群里诧异地看向这里,路过的人本就很多,片刻就围住了三人。只见那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天邪身上不停地抹,哭号道:“哥哥,至从你出去做生意一个月都不会来,嫂子天天打我骂我,前天还把我赶出门了。我在外面饿了两天两夜,还差点被人抓去卖了。这两天我饿得两眼发昏,精神恍惚时看到了逝去的父母在对我笑,还伸出手想要抱我过去。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小丫头一说完,肚子就抗议地打了一个饱嗝。无奈之下,她只好有一下没一下地假装抽噎。所以,一时还真分不清那是饱嗝还是抽噎。 这事来得突然,以至于天邪都不知道该如何为妙。难道这个小丫头是来耍无赖的骗钱的?可是叫他怎能训斥这么个长得可爱的小丫头呢?再看看那满是油污的裤腿,天邪心里苦笑,难不成这丫头当的裤子是餐巾呢。 天邪不知道的是,事实上,小丫头确实是把他的裤腿当餐巾。 这时,旁边的莎夜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那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小丫头,心里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咯咯笑起来:“你妹妹都这样了,看来你这个哥哥还当真是不负责任啊。” 这是围观的一些老爷爷老太太看着那可怜的丫头,心里别提多么不顺畅,老泪纵横地指着天邪训斥道:“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可怜的丫头,父母亲死得早,也没个贴心人照顾。” “是啊。你瞧多么标志的一个姑娘啊。”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娶了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妻子,当真是瞎了眼。” ······。 当然,作为中枪幸运星的天邪此刻还能怎么说?去解释?只怕别人不会信他,还会骂得更厉害。 不想,那丫头抹干眼泪后,看到莎夜的那一刻一声惊叫,一脸担惊受怕地神情躲在天邪的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最后她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似乎吓得神志不清了,惊慌失措道:“嫂子,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打我,不要赶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我吃得很少的,我还会干很多的活,求求你,求求你别赶我出去。” 原本晓得花枝招展的莎夜一怔,眨眨眼,不知道啥情况。良久才一脸疑惑地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那丫头一听莎夜的话,仿佛吓得更厉害,身子一个哆嗦连连磕头:“对不起,嫂子,对不起,对不起。” “哼,想不到这个女人长得那么漂亮,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蛇蝎心肠的恶妇。” “连一个八岁大的小姨子都不能容忍,还不给她吃饱饭,每天打她骂她,竟然还狠毒地让她去干活。你看她那身板能干什么活?当真是恶毒。” “一看就是一个不老实的女人,要我说啊,肯定是迷惑了她哥哥。说不定他丈夫出去做生意的时候,她偷偷摸摸地到处招蜂引蝶和男人勾三搭四呢。” ······。 看着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莎夜大脑一片空白,然后飘过那些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对她说的字眼——蛇蝎心肠、额度、招蜂引蝶、勾三搭四。莎夜气得眼露煞气,气势逼人地走向那个小丫头。 她本是灵者,周遭气息被她的情绪影响,围观的人只觉得莎夜此刻就像一只吃人的猛兽,吓得连连后退,一时之间竟然俱都不敢再对她说半句。 天邪嘴角勾起一丝邪邪笑意,眼中掠过一丝恶趣,唉声叹气地对着莎夜道:“孩子他娘,你为何就不能容忍我妹妹呢?难道我赚了那么多钱,还养不起她?” 莎夜的肺气炸了,举起手就是一拳打来,那拳头上凝聚了灵力而发着耀眼的光芒。天邪不想波及无辜,便接过了那一拳。 围观的人此刻吓尿了,作惊林之鸟兽四散。笑话,那是灵者。看看热闹至于丢了性命?所以啊,那些个刚才斥骂莎夜看起来年曼的老者此刻跑得那个麻利,精力不减年少时啊。 “堕天邪,你是不是和她合伙起来欺负我的?”莎夜一边打着,一边问道。 “我何时与她见过了?再说了,这一切都是那个小丫头的顽皮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当真?咱两这样打得热闹,那个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的小丫头估计躲在哪里偷偷看咱们笑话呢。” 莎夜这才注意到,那个小丫头竟然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了。莎夜顿时气得一跺脚住手了,恨恨地指着天邪气骂道:“你不帮我辩解,配合那小丫头胡言乱语,你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看我不叫亲卫把你抓紧大牢剥了你的皮。” 天邪想了想,一脸无辜笑道:“我只是看那丫头表演得太投入了,其演技当真是张掌柜都不如她万一,就不自觉地入戏了,呵呵呵。” 莎夜听罢,不再废话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下定决心的莎夜咬牙切齿欺身而上,灵力波及之处,俱都尘土飞扬,乱石飞溅。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天丫头1 如此大的动静,不久便惊动了城卫兵。那些卫兵自然是认识的莎夜的,见如此二话不说就团团围了过来。他们当然是想帮莎夜小姐对付天邪,奈何人多手杂,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进去。那两个身影交织在一起,速度实在太快,若是一不小心伤了莎夜小姐,只怕自己不死也要去半条命。可若是莎夜小姐被那人伤了,所有人都逃不了关系,均会被处罚。众人进退两难,只好团团围住天邪,不让他趁机逃跑。所以,把莎夜两人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个大圈子跟随着那两人激战的位置变动一直在街上来来回回地动着。 打了这么久,莎夜逐渐恢复了理智。对方虽然和自己交手频繁,却一副闲然淡定之态,难道是在让我?可是他明明也只是八级灵者,为何我却觉得很难击败他?那昨天为何他被我几下就打倒了?难道他是故意的? 莎夜与天邪的灵力对撞所引发的震荡把莎夜的气息震得越来越难以调息,渐渐地,她脸色有些微红。若是被他打败,我岂不是丢了名州王府的面子?如此想到,莎夜咬牙坚持着,继续与天邪激战。 天邪似乎已经看出了莎夜的为难,最后只好无奈地装作气力不济被莎夜一掌打退,然后莎夜接连而上又是一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虽然体内运转内力卸掉了大多的气劲,但天邪还是感觉两眼一昏,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然后一口血吐了出来。 本以为她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女孩,没想到下手却是如此狠。是了,对于那些权贵之家的人来说,死一两个人只怕就像死一条狗一样正常。想到这,天邪不禁心里有些自嘲。他本想着她出手懂得分寸,若不是自己身具灵力和内力两气,只怕一般的八级灵者早被打成重伤了。 天邪用力抹掉嘴边的血迹,冷眼扫了莎夜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便走。莎夜看他身受重伤,这才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方才正在气头上,满脑子只想着要教训教训他,不想却是伤了他。莎夜歉意地想要说什么,却看到天邪那冷目寒光中尽是轻蔑和厌恶之色,立时心里莫名地又气了起来:“你不许走。” “哦?我为何不能走?”天邪冷哼一声,一副多看莎夜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的神情微微偏头道。 莎夜何时受过这种气?她只觉得这人就是她的克星,只要遇到他自己就老是吃亏受气。但毕竟心里于他有愧,只好忍着性子道:“你既然答应了我加入卫兵队就不许走。” “呵呵,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加入什么卫兵队了。”天邪脸色几乎已经调息到了正常,淡淡说道。 “哼,你想进就进,不想进就走,哪里由得你。”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如今已经受了重伤,还跟你去擒凶,我看是去送命吧?” “你······。”莎夜还想说什么,一时之间竟然没词了。旁边亲卫上前道:“小姐,哪里跟他那么多废话,由属下直接带走便是。” 莎夜一想,这样也行。如今他身受重伤,城主府能够很快就收集到名贵的药材,想来疗伤会更好些。如此想的莎夜便点点头,示意亲卫上前去抓天邪走。 天邪冷笑一声,转身正对莎夜,鄙夷厌恶至极。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人群外响起:“慢着。” 只见名天青从人群外走开,围着的亲卫连忙分开让路。名天青一脸疑惑地看向天邪脸露关怀之色轻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只是小弟自来放浪无羁惯了,和莎夜小姐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然后被莎夜小姐小小地教训了一下。我自认是自作自受,可是莎夜小姐还想无缘无故抓我走。名州王府的大小姐,自然是不同一般,我堕天邪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天邪夹枪带棒地数落了莎夜,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肚鸡肠了,他之前是不屑说这种拐弯抹角的话的。 名天青自是知道妹妹的性子,只怕此事多是自家妹妹的不是。其实这事若是直接归咎于莎夜,还是有些委屈了她的。但是名天青哪里想那么多,一脸歉意地赔礼道:“我代小妹在这里跟天邪老弟陪不是了,还望天邪老弟不计前嫌协助我缉拿幕后黑手,还边城万民一个太平。” “凭什么要向他道歉,错的又······。”莎夜见哥哥向天邪“屈服”,自是不甘,立即反抗道。 “住嘴。你还要瞎闹到什么时候?”名天青大声喝断莎夜的话,一脸严厉之色。 “你······在你们眼里,我做什么都是瞎闹。”莎夜顿时气哭了,对着名天青大声顶撞后,气急败坏地抹泪冲了出去。名天青给了那些亲卫一个眼神,他们立即会意,追着莎夜而去。 此事闹成这样,天邪却是有些后悔了,所以看向名天青的眼中带了些歉意。对向名天青这样一个人,他实在想不到什么值得自己信服的理由拒绝,只好答应道:“蒙天邪大哥看得起,我虽实力绵薄,自当全力以赴。” 名天青走过来拍了拍天邪的肩膀,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天邪老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先去城主府,我立即请边城最好的医师来。我还想向天邪老弟请教一些国家治理之道呢。” 莎夜一路跑向城外,看着身后紧跟的亲卫,她转身指着他们嘶喊道:“谁再敢跟着我,我杀了他。”亲卫们连忙停下,一个个面面相视。待莎夜又跑了后,队长斟酌片刻只好下令:“分两队人马从两翼跟上,远远跟着便可,能不被小姐发现最好。” “是。”十几个人分两路,跳进荒郊深草里,沿着小道而去。 莎夜跑到一个乱世林,停在旁边对着那些石头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不快:“你们从来都觉得我只是一个只知道胡闹的孩子,觉得我只会撒娇耍性子,觉得我一无是处。”。 那些石头在八级灵者的灵力下,顿时被打得炸开,漫天飞舞。这时,一个小身板爬上乱世林的石头上,晃荡着双脚居高临下道:“啊啦啦,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叛逆期?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让大家认可自己,嗯,应该是这样。” 莎夜发泄了大半心中的怒火,这时听到了一个声音,抬头看去,立即又火冒三丈指着那丫头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哥哥怎么会训斥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害人精,你快下来。” “啊啦啦,小丫头别激动。我能理解你此刻心中的心情,但是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因果。就算你今天不如此,迟早也会如此的。这一切,都已早有定数。哦,对了,本大人是名声享誉天下,人人敬仰膜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爱到令人心碎,美貌到使人神魂颠倒,身材好到迷倒众生的天启者大人。本大人看你还算顺眼,就特准你叫本大人天姐姐吧。”小丫头一口气说完,再略一沉思,觉得似乎没什么补充的了,这才像个老头一样语重心长地嗯了声点点头。 莎夜此刻本是生气,见她那小身板,一脸天真稚气却还偏偏要学大人装深沉,再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好笑,便咯咯笑了起来指着天丫头上气不接下气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哈哈哈······迷倒众生······神魂颠倒······哈哈哈。” 看着那笑得前俯后仰的莎夜,天丫头顿时恼了,她竟然不相信我,不相信就罢了还敢取笑我。岂有此理,这是对本大人大大的不敬。天丫头气急败坏地站到石头上,昂首挺胸地对着下面的莎夜尖着嗓门道:“你敢笑本大人,本大人定要让你尝尝苦头再跪地求饶。” “我问你,刚才到街上你为什么要诬陷我?”莎夜正色道。 “咦?我污蔑你什么了?我有些健忘,你能提醒我一下吗?”天丫头一副呆呆苦想之象,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不知道。但是领教过她那炉火纯青的演技的莎夜自是不会再被她骗,正想说却忽然住口了。要怎么说?污蔑我是那人的妻子?想到这,莎夜又有些害羞了,只好轻声哼哼两声瞪了天丫头一眼,打算转身便走。 天丫头原本呆呆的眼里虐过一丝狡黠,然后一本正经地大声道:“等等,你想这样就走了?” 莎夜一怔,奇道:“难道让我打你一下?你的身子有那些石头硬吗?” 天丫头缩了缩脖子,干笑道:“我自然不是说这个事,你方才污蔑我,说今日之事都是由我引起的,那我可不一定要讨个说法。” “这事本就是因你而起,何曾污蔑你了?”莎夜理所当然道。 “本大人今日之举实则是在帮你,算了算了,与你也是说不清的。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一切宿命皆有定数。本大人就原谅你了,你走吧,小丫头。”天丫头老气横秋地“开悟”着莎夜,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表情。 “既然你如此说,我倒还真要与你理论清楚了。你明明是在害我,还颠倒黑白说在帮我?你倒是说说,你帮了我什么?”莎夜冷声道。 “啊啦啦,年轻人,为何你一定要如此执着捏?本大人就跟你说说,免得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口口声声说本大人才是罪魁祸首,实则不然。在名州王府,你至小就被双亲和哥哥当做心肝宝贝疼爱,以至于你养成了不受逆气的刚直性子。再者,你日思夜想地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才干,以得到名州王府上至父王和哥哥,下至所有亲卫的认可。这种日积月累的迫切心理早已经快到了频临颠簸的程度,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若没有今日之事,迟早也是要被其它忤逆你意愿的事点燃的。” “你为何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莎夜心理震撼不已,她真的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本大人不是说了?本大人是声享誉天下,人人敬仰膜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爱到令人心碎,美貌到使人神魂颠倒,身材好到迷倒众生的天启者大人。小丫头,你可是服了?”天丫头两手叉腰,居高临下,趾高气扬傲然地看着下面的莎夜。 “哼,你以为你胡说八道地说了几句,我就会信你?”憋了憋嘴,毫不在意道。 天丫头看着莎夜嘴硬的反抗着,知道她心里已经信服了大半,顿时高兴得尖声大笑:“啊哈哈,小丫头,一切宿命皆有定数。你若一直执迷不悟,到时候后悔莫及了。” 若是一个大汉站在上面,霸气地朗声大笑,看起来还有些气势凌人。不过一个尖着嗓子尖叫的八岁姑娘,那笑意里多少令人觉得阴险邪恶趣味,但是大多还是令人感到滑稽可笑。 莎夜心中细细斟酌了一番天丫头的话,觉得自己确实行事欠缺沉稳和深思熟虑,而且性子易冲动,所以莎夜决定回城主府继续这首案子,一定要他们刮目相看。正当莎夜想要走的时候,只听“哎呀”一声,莎夜转身一看却是天丫头从上面掉了下来。 莎夜连忙接过天丫头,哪想天丫头赖在莎夜怀里不肯下来,把小脑袋埋在莎夜那傲立的双峰里一脸陶醉之象。她嘴角勾出邪意的浅笑,小脑袋在那深沟间拱来拱去。 处于青春少女期的莎夜,那里极其敏感,连忙用力推开仅仅抱在她胸前的天丫头,面红耳赤而神情复杂看着天丫头:“你······你干什么?” 天丫头看着那发育得令人向往的双峰,由意未绝,怀念地抹掉嘴角直流的口水脸不红气不喘地评价道:“嗯嗯,还不错。虽然比本大人的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弹感和本大人是不相上下的,嘻嘻。” 莎夜似乎像见到了鬼一般,她只觉得这哪里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心中竟莫名地想要远离她。 看着那逃一般跑去的莎夜,天丫头仰天尖声大笑:“啊哈哈,你逃不了本大人的魔掌······神掌的。” 听着那尖声邪笑,莎夜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禁一个哆嗦,跑得更快了。 来到城主府,莎夜直接进到自己的房间。按照以往,无论自己是错是对,只要哥哥和自己恼了矛盾,他不久后都会来跟自己道歉,可是为何他还没来?唤来亲卫,询问一番,才知道自己回来之前不久,城主府来了一位贵客,世子现在正在亲自接待。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被哥哥亲自接待?莎夜想不到,名州五城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能够让哥哥亲自去接待。听亲卫说,哥哥去接待来人的时候,脸上竟然是凝重的神情。莎夜顿时来了兴致,能让哥哥如此重视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好奇就像一只猫在轻轻挠着你的心,不挠不快。莎夜先是偷偷摸摸地想要去窥视,但是到了大厅外后忽然想到我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样子?我也是名州王府的直系子弟,自然是够身份的。想到这里的莎夜一改前面小心翼翼之态,昂首阔步信心满满而入。人未到,声先至,大有“陛下来了”的气势:“听说来了贵客?是谁呢?”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天丫头2 正当莎夜信心满满地从门外转进来,一看之下顿时愣住了,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指着天丫头难以置信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天丫头板着个小脸,皱起小眉头,淡淡道:“这哪里来的冒失丫头,胆敢对本大人无礼。”她竟然一副丝毫没有见过莎夜的样子,摆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名天青歉意赔笑道:“对不起,小妹自小被宠溺惯了,性子有些任性,还请大人见谅。”名天青赔礼后,转而一脸严肃对着莎夜道:“还不快向天启者大人道歉?” 莎夜本就对天丫头极为不满,不想还看到天丫头坐在那主位上乘着哥哥转身之际正在对着自己做鬼脸吐舌头,得意洋洋并扬武耀威地对着自己挤眼。气得莎夜二话不说,直接就想要上去教训她一下。 名天青一怔,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怕地拦住莎夜近乎祈求地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快回去吧,这里由我接待就好。” 莎夜指着天丫头气道:“虽然不知道天启者是什么人,想来也是一个很有声名的大人物。但是你看她哪里有一点像天启者?” 天丫头冷哼一声:“本大人哪里不像天启者?” 在莎夜对哥哥说话的片刻,天丫头又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板着个小脸。所以想要揭发她真面目的莎夜顿时气得两眼喷火,狠狠地甩手而去。 “这个······小妹无礼,还请天启者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妹。”名天青小心翼翼躬身赔礼道。 “本大人心胸宽阔,自然不会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计较。不过你妹妹如此顽皮,实在没有一点世家小姐模样,本大人就勉为其难地让她当我的侍女吧。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正缺一个服饰本大人的人呢。” “这个······。”名天青迟疑了,难道她是想教训一下方才对她的无礼冲撞? “哼哼,就算在大圣帝国和天谕帝国,只要本大人说一句,就算是帝国公主也要哭着喊着来求当我的侍女,难不成本大人亲自选他,还委屈了她不成?”天丫头不咸不淡地说。 “能服侍大人是小妹的荣幸,只是她至小都没有干过那种事,只怕到时候毛手毛脚怠慢了大人就不好了。” “无妨,无妨。那就如此定了,你若是做不了主,本大人就亲自去找你父亲说去。不过到时候本大人就直接跟你父亲把这个人要过来,以后她的死活都跟你们没关系了。好了好了,本大人累了,你快派人带本大人去休息。”天丫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有了些许睡意道:“你也不必现在就答复本大人,大可飞信与你父王商量,不过本大人在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得到答复。” 等到天丫头走后,名天青木立在大厅里,脸上阴晴不定。伴随着那复杂的情绪,他的手也是时而紧紧拳捏,时而松懈。过了许久,他才大声唤道:“来人,备马。”亲卫看着平日看起来温文和善的世子,此刻却是神情麻木,眼中寒光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在房里运转内力修复着损伤的经脉,伤势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能够发挥原来八成的实力了吧,天邪如此想着便不再运功疗伤,配上那些药材就差不多了。若是一点药都不吃都能好,多少引起不必要的事情。 正准备出门走走散心的天邪便看到了长廊那边有一个人领着今天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丫头。天邪便远远跟着前去,看到她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后,她挥手叫侍从走了,一个人走到了里面大门都不关,直奔道床上就四昂八叉地大字形地躺了下去。 难不成她是城主的女儿?不是,城主的家眷在最里面的一个院子。这里原本是城主夫人的住处,只是莎夜嫌那接待客人院子入目不堪,就鸠占鹊巢把他妻子赶出去了。城楼失火,殃及池鱼。连带着这个院子两边城主小妾的院子里的人也被撵走了,莎夜觉得她们有事没事都要搞得翻云覆雨唯恐天下不乱,烦得很,便一同赶走了。 可怜的城主只好把家眷安排在最里面唯一一个常年不用的院子,妻子和小妾共处一院,自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少不得天天闹腾。在外低头做人,在内还得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头疼事,不由摇头叹息感慨:“活着,真难。” 且不论城主的苦水,再说天邪见那丫头睡着后,在外面散步了半个时辰。回来时,仍旧看到那丫头的大门大朗朗地开着,还能看到里面那大字形睡相的丫头。天邪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之色,连忙跑去自己的房里。片刻后,手里拿着一只毛笔和一小皿墨水。 轻手轻脚来到天丫头的房间,看着那留着口水毫无雅观的小身板心道:“今日你耍了我一次,咱们礼尚往来,互不相欠了。” “画什么呢?猫?老虎?嗯·····”深思熟虑之后,天邪觉得还是集百家之长的最好。于是就画一个猪鼻子,老虎的獠牙,猫胡子,牛角。 城主事先已经得到了名天青派人知会,叫他安排晚宴接待客人。能被世子重视的客人,他自然不敢怠慢,从正午就开始张罗。把最好的厨子请来了三个,食材也是百里挑一,新鲜样美。 好不容易准备好了,都到了日落之际。立即派遣侍从去请他们来用饭。最先来的是莎夜,她没有见到哥哥,便问道:“世子呢?”按常理,为了不怠慢客人,只有主待客而没有客待主的。名州王府乃是权贵世家,如何会连这点礼仪都不知道? “回小姐,世子正午就回名州了,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很紧急的样子。世子让您代表名州王府好生接待客人,莫要失了礼仪。”亲卫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莎夜毫不在意地憋了憋嘴,什么失了礼仪,还不是怕我惹是生非。想到这的莎夜不禁又是惊奇不已,那个八岁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哥哥难道是为了她才回名州府?天启者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莎夜神游百思不解之际,天邪也来了。莎夜回神,与他双目相视,却见天邪不冷不热也不说话地直接坐到了莎夜对面。 莎夜堂堂名州王府千金小姐,自是不愿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无趣,也板着脸不说话。 当侍从叫起天丫头的时候,她骂骂咧咧地坐起来,睡眼朦胧打了噶哈欠,揉了揉眼睛道:“什么事?” “小姐,小人是来请您去吃晚饭的。”侍从躬身道。 一听吃饭,天丫头原本半睡半醒之态一扫而尽,两眼冒光,激动不已:“快快,快带我去,要是好东西被他们吃完了,看我不教训你。” 侍从心里汗颜,那一桌子就算是十个人都吃不完,何况你们这些有钱没地方花的人才四个人而已,白白糟蹋了。侍从起身,一怔,奇道:“小姐,您的脸······。” “啰啰嗦嗦什么?再磨磨蹭蹭,好吃的东西就没了。还有,本大人不小了,要叫大人,你可知道?”天丫头气急败坏地指着那侍从怒喝,普天之下,敢阻拦本大人品味美食的人,全都罪不可恕。 侍从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多说,心里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星辰珠1 斜日的余晖似乎在述说了曾经的辉煌,带着余威的炙热不甘地滑向天边。这个五彩的大地开始渐渐萧静下来,漫入沉睡的前奏。 恩雅站在高峰之上,眺望遥远的天边,陶醉于那五彩斑斓的大地美景。 我会努力的,努力跟随在你身边,与你一同欣赏这令人沉醉的美景。恩雅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未来的道路多么艰辛。 拉斯抱来一堆干树枝,对着恩雅道:“快来煮肉吧,每天都那么辛苦地锻炼,也只有吃到美味的饭才能让我意识到我不是在地狱。” “你煮的东西连你自己都吃不下,那怪得了谁?” “下厨这种事是你们女孩子做的,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在外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家嘛。” “懒惰就是懒惰,还找借口。” “我要是懒惰,就不会每天陪着你在这深山老林玩命了。要怪就怪天邪大哥,没事练那么厉害干什么?害得咱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多么苦涩无味的生活啊。哎呀呀,为了跟上他,咱们还是不够啊。” 恩雅看了看遥远的天边,神思似乎飘入了那个宛如梦境的地方,是啊,还远远不够呢。 天邪看着这满桌的菜,感叹着有钱人的奢华和浪费。早上没吃早饭,后来到这城主就一直运功疗伤,现在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似乎是响应主人的号召,这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反抗起来。 这客厅的侍从自是不敢说话,而城主见莎夜冷着个脸,自然不会去拍马屁,天邪和莎夜因为中午的事有所芥蒂。如此安静的时候,传来了咕咕的肚子声。 莎夜诧异地看了看天邪,想到今日对他有所亏欠,便淡淡道:“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今天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晚宴,随意就好。” 对于莎夜的好意,天邪自然是没理由拒绝。他本就是自由无拘无束的性子,跟别人作对也别跟自己肚子作对啊。 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的肌肉,正欲投入嘴里,这是传来一声鬼叫般尖锐的声音:“住嘴!快放下那块肉!” 只见大门外,一八岁女孩蹦跶着短短的小腿飞快跑来。旁边的侍从揉了揉眼,是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跑得如此快?等他揉完眼睛,在定眼一看,却发现那孩子已经来到了桌前。 只见她气冲冲地搬起椅子,狠狠地往天邪旁边一放,“砰”的一声落在地面。她站在椅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天邪气道:“你怎么不等我就吃了?” 天邪愣愣地看着这个白天让他吃了苦头的鬼灵精,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对于她脸上的画作,天邪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便没有笑出来。此刻早已饥肠辘辘,便疑惑不解道:“主家已经同意我可以先吃了,我为什么不吃?看你刚才莫名其妙地叫我别吃,我还以为这菜有毒呢。” 天邪不笑,未必不代表别人就不笑。莎夜看着那个白天让她连连受气的调皮鬼,指着天丫头噗嗤一声,笑得前俯后仰。那些侍从知道来人是贵客,不敢笑得太放肆,只好扭头掩口偷笑。 天丫头以为他们是在笑自己方才的行事方式,并没有介意。 “你等着,别趁我不注意就偷吃啊,我看着你呢。”天丫头警告地指着天邪说完,又转向城主喝骂道:“死胖子,你胆敢不等我就允许他吃饭?” 这句话可把城主巴巴克吓得不轻,他哪里敢做主啊,虽然这是他的府邸没错。连忙止住方才的闷笑之势,似乎是方才笑得太厉害,以至于赔笑的神态都极为别扭怪异:“小姐,您误会了。不是小人,是莎夜小姐允许的。” “又是你,又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跟我作对,总是跟我过不去啊?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呀?你至于这样残忍地对待我吗?”天丫头气急败坏地指着莎夜训斥一同,猛然回头对天邪道:“你别偷吃,我时刻都注意着你的。”然后又回头对着莎夜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大堆不靠谱的话。 莎夜一怔,什么叫又是我?还总跟你过不去?哪一次不是你和我作对?还残忍地对待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不就是一块肌肉吗?不就是没有等你吗?至于吗?听着那些胡言乱语,莎夜冷着脸道:“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你一个人吃得完?你吃不完还不许别人吃?” “你早说啊,就等你这句话了。你们看着啊,看我一个人吃完。听好了,你们都别动,只许看不许吃,听到没有?”天丫头满意地说完,看向天邪微微奏起眉头,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拍掉天邪那块在嘴边悬停了半天的肌肉大骂道:“你不许吃,没听到吗?” 巴巴克肥胖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多么滑稽而无礼的小姐啊。莎夜哼了一声,不悦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你怎么吃完。” 天丫头不管众人的神情,飞快地扫视桌上满目琳琅的菜式,只觉得眼睛应接不暇。最后还是决定就近开始,两手各拿一双筷子,接连不断地夹起各种各样的菜往嘴里塞。 天邪看着那小腮帮吃得鼓鼓的,真怕她噎住了。不过有些感叹和佩服,这世界上只怕饿死鬼投胎也不及其万一吧? 当天丫头把面前的二十几盘子一扫而尽的时候,众人一脸不可思议,心道这应该就是她的极限了吧?晚上睡觉的时候,肯定上吐下泻,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不想,出乎意料的是,天丫头轻轻拍了拍肚子,粉红的舌尖把嘴边添了一圈,一副由意未绝的神色。然后她干脆跳到桌子上,继续她的横扫大业。 这实在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天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恶鬼般狼吞虎咽的天丫头,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肚子也是饿的。 当天丫头把桌上的全部菜式子扫荡而尽后,才一脸满足地坐在摸着小肚子道:“本大人没有骗你们吧?这点东西根本还不够本大人塞牙缝”一说话,天丫头就打了一个饱嗝。 莎夜眼睛睁得大大的,先是把桌上的看了一遍,似乎确定这不是幻觉,再神情复杂地盯着天丫头的肚子。这怎么可能?这些菜加在一起,怕是接近两百斤,怎么可能被她一个人吃了? 这时候大厅里服侍的侍从全都惊呆了,想雕像一样看着天丫头。莎夜神情涣散,轻声道:“把东西收拾好,叫厨子再重新准备晚宴。” “诶······我这就去,请稍等片刻。”巴巴克恍然醒悟,一个机灵连忙跑向厨房。同时心里不停嘀咕着,见鬼了,见鬼了,怎么有这样的人? 看着天丫头一脸陶醉地瘫痪在椅子上,一副连说话都不想说的样子,天邪知道她是吃得太饱的缘故。拿起桌上的餐巾,把一块油污较少的银盘子擦干净,然后放在天丫头的面前道:“你闪亮出场的风格果然独具一格,突发奇想,令人惊讶不已。正如你的食量一样,令人震惊错愕。” 本来半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天丫头努力抬起眼皮,使劲睁开了几下,于是那个银盘子里有一个满脸花样的脸正在看着她。她第一反正就是咧嘴大笑,但是随即看到那个花花脸也在对着她咧嘴大笑。 不想,原本懒得一动的天丫头惊坐而起,眼睛凑近银盘子盯着看了许久,然后一手挥开盘子抓狂大叫起来:“呀啊啊啊······!是谁?竟然敢戏弄本大人,我迟早要他加倍偿还。” 乱吼乱叫一同后,天丫头踩到凳子上,似乎还觉得不够高,然后又跨上桌子,居高临下用手戳到天邪的鼻子上尖声利叫:“是你,别以为可以骗得到本大人。” “本大人小姐,空口说白话可是没人信的,你有什么凭证?”天邪悠悠道。 不想,原本气得抓狂的天丫头忽然一改前态,先是轻笑,继而越小越厉害,最后仰天大笑起来,使人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的阴险诡异。 众人只觉得大脑跟不上这丫头的节奏了,先前就不说了,方才一惊而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尸诈尸了呢。现在忽然笑成这样,难不成是气疯了? 天丫头笑过之后,这才得意洋洋道:“本大人可是名声享誉天下,人人敬仰膜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爱到令人心碎,美貌到使人神魂颠倒,身材好到迷倒众生的天启者大人。哦对了,外加智慧过人。怎么样?膜拜吧,敬畏吧,颤抖于我的威严之······。” 天邪一指轻弹在她的额头,笑道:“再过十年也许是那样,但是现在你还不必满脑子幻想说瞎话。” 天丫头气愤弯腰使劲捏了捏天邪的鼻子,好像才觉得公平,理直气壮道:“我问你,方才我进来之时,他们全部都在笑我,只有你没有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早就知道了。那么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天邪一怔,似乎想不到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竟然如此细心,能够洞察到这个细节。他不禁疑惑地看着天丫头道:“你真的只有.岁?” 天丫头目露凶光地瞪了天邪一眼:“不要随便问女孩子年纪,那可是秘密。” “你为什么不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既然找到了罪魁祸首,我时间多的是,来日方长嘛。我正愁没事无聊得很呢,这不就有人找我麻烦了,多开心啊,嘻嘻。”天丫头越说越高兴,最后竟然兴奋得仰天邪笑。 天邪一怔,心中暗暗后悔,招惹这个鬼灵精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本大人就是要你天天有所顾忌寝食难安,等到你精疲力竭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双倍偿还与你。嗯嗯,是脱光了仍街上呢?还是乘他睡着了扔茅厕里?不行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了,还是给他吃一粒春药,丢进一个长相奇丑,肥胖如猪的老女人床上?我要细细想······。”天丫头嘟起小嘴,双目神游,冥思苦想之象。 只是其他的人听了不由心中一寒,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女孩一定是魔鬼,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想出如此恶毒的心思,长大了还如何了得? 心中不祥预感愈来愈重的天邪眼睛睁大老大,盯着那还在自我境界里陶醉的天丫头,他还真相信这种事她做得出。他只知道,今后的日子只怕永无宁日了。几番考虑一下后,天邪没骨气地赔笑道:“那个······你不是也戏耍了我一次?咱们就扯平了,不行吗?” 天丫头扭头不同意:“那怎么行?难道你被狗咬了,就要回去咬回来?咱们都是堂堂正正的人不是?既然不是畜生,那就应该不能把两事牵扯在一起不是?” 瞧,说得多么理直气壮,说得多么意正理明啊,想不让心服口服都不行啊。值把众人看得越来越后怕,听得心惊肉跳,只愿不要再和这个孩子有交集。 我竟然试图去和一个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孩子讲道理,我看我是糊涂了。既然知道要吃亏,何不提前拿回一些利息哈?如此想到的天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得罪到底算了。 天邪抬起手,捏向天丫头的白绵绵脸蛋,然后把脸拉变形笑道:“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啊,可把大哥哥喜欢极了。不过小孩子不要太调皮,不然你父母可要打你屁股的。” 天丫头挣扎了几下,挣脱不了,然后大喊一声,一爪子横扫而下,天邪后退半步多开,挑衅地对着天丫头挤了挤眼。 不想天丫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并没有生气,只是风轻云淡地威胁道:“本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到时候你哭着喊着求我都没有。”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星辰珠2 说完狠话的天丫头吃饱喝足了,自然没理由留在这里受欺负。她觉得天邪真不要脸,连小孩子都欺负。当然,她丝毫没有觉得她捉弄别人就是不对的。 或许是因为天邪教训了那个天丫头的缘故,莎夜看向天邪的眼光有了些许好感。似乎心有所感,天邪看向那里,正看到莎夜看着他。两人都是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转移视线。 话说名天青策马狂驰,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到达了名州王府。向亲卫询问了一番,便直奔书阁而去。 名州王名易谋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头,世人只知道他有贤明大仁之名,却不知贤仁是杀不死敌人。杀不死敌人,终有一日你就会被敌人杀死。 名州王没有死,死的是他的敌人。也许,他们到死的时候才明白那个道理,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但凡归顺名州王的权贵都明白一件事,在名州王那仁爱的笑脸下,他的手段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名天青是名易谋的儿子,仅有的一个令他满意的儿子。但是在他的心中,名天青也是他最得意的助手,他丝毫不质疑名天青继承王位的实力和才智。现在他看到名天青一脸麻木地走了进来,一路走来的时候还把守在门外的护卫遣走了。 “你不是去了边城?”名易谋并不急,甚至连手里的文献都没有放下。他自然明白独当一面的儿子既然回来了,就一定是遇上了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遇到大麻烦绝对不能急,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只能冷静。 冷静是一门学问,也是一门心理,更是一门本事。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实则极难做到。但是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做到了,那么恭喜你,你拥有异于常人的优势。利用好这个优势,你会在细节上击溃你的对手。 “天启者到了边城,指名要莎夜做她的侍女。”名天青一脸麻木地说着,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名易谋放下手里文卷,微微一笑地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一向疼爱你的妹妹,以至于在面对关于她的事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你现在这神情麻木的样子,并无法掩饰什么。你要做到不为人知巧,就要把自己想成一个局外人。一个局外人自然不会对别人表现喜怒哀乐。” 名天青诧异为何父王不关心妹妹的事,反而教诲自己处世之道?但他丝毫不会质疑父亲对妹妹的疼爱少于他,因为只有在那个后院里,避着外人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一个天下父亲都会露出的慈爱关怀的笑容。 “天启者指名要莎夜当侍女,这看起来是一件坏事。但是从本质上来分析,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天启者从来不参与权谋斗争,一直以来置身事外。我们名州王府与天启者并没有过节,她没有理由去谋害莎夜。以她的名声,只要说一句话,灭了我们名州王府也不过一夕之间罢了。”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不能原谅的,一种是只看到了好事带来的好处,而没有看到好事带来的坏处。另一种就是,只看到了坏事带来的坏处,而没有看到所带来的好处。这两种人的通病就是,目光短浅。” 是啊,人世间大多的悲剧不就是如此?忽略好事带来的坏处和坏事带来的好处,时长日久,终究酝酿大错。 城主府里可热闹了,一群侍女围聚在前院。现在快接近歇息的时候了,几乎没什么事。可是那些男侍从就苦了,正在热汗淋漓地干着活。 原来我们的天启者大人不知为何,要巴巴克为她在前院的花园中间建一个山一样高的眺望台。巴巴克不敢得罪她,只好派人把城里的木匠全都“请”来了。巴巴克吩咐完了之后,试图打消这个小祖宗的念头,这入夜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哪里能安生? “大人,您看这天也黑了,动工不便。若是明早开工,只怕速度要快上十倍。”巴巴克堆起那一层层肉浪的脸笑道。 “叫你做就莫要啰嗦,本大人自由办法。看好了。”天丫头瞥了巴巴克一眼,不知何处甩出一颗光芒四射的耀眼珠子。离得近了,眼睛被刺得白茫茫的。天丫头把那珠子往上一抛,那珠子飞向空中,悬停在上方,把整个前院照得宛若白昼。众人昂首举目而望,只看到那天上有一颗小孩脑袋一般大的白色光团。 如此奇宝,值把众人看得震惊不已,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就连城主府外面的地方都被照亮了。引来了一大堆人纷纷聚集城主府外面观望。 边城的繁华街自然不缺规模高大的宏伟酒楼,此刻一酒楼靠窗的客人惊立而起,指着城主府上方那一刻闪闪发光的星星喊道:“大家快来看,那是什么?”立时,众人纷纷挤到窗口观看。那些观看过后的人自然想立即前去那个地方一看究竟,但是如此想的人实在太多,那狭小的楼梯马上就被拥挤堵住了。 边城郊外,三个青年正在走向城里的路上。这三人皆身穿铠甲,那铠甲精美华丽,皆是罕见的金属打造。铠甲的风格也比较少见,整套铠甲不是连在一起的,全是各位一体。胸甲、肩甲、长靴、护腕,护膝五个部分组成。两个人的铠甲是白金色,另一个是淡青色。这种铠甲造价高昂,技术难度极高,只有另外两个大帝国才有。 青色铠甲的人走在中间,其他两人略微慢了他一步,想来是有意为之。 “大哥,你看那里。”右边的那个青年指着边城中心上空道。 “是星辰珠。”青甲青年语气中有些诧异,并没有惊异和流露其他想法。 左边青年道:“要不我和左迁先去查探一番?” 左迁挥挥手,风轻云淡道:“彦歆,你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就够了。” 彦歆正欲说什么,青甲青年淡淡道:“不急,方才我都没看到那颗星辰珠,想来是刚拿出来的。星辰珠想来只送与有缘人,她既然来此处,自然是有缘人就在那里。我们去了也是白去,难道你们胆敢去抢了不成?我们的目的是冥王戒,就不必去冲这个热闹了。不过她如此大张旗鼓弄出那么大动静,却也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你们去周围查看,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 “明白,大哥。”左迁和彦歆同时应道。 莎夜被屋外守候的侍女惊叫声吸引了注意,出门一看,还奇怪怎么天这就亮了?这才发现城主府上方有一颗星星,连忙跑向那个地方。 城主跑了,连滚带爬地跑向内院。尽管他知道那个孩子是个贵客,是一个他惹不起的贵客,但是他还是想不到她来头竟然那么大,随手一拿就是一个他连听都没听过的宝贝。为了他的官位着想,他还是跑点好,免得被拉上无妄之灾。因为天丫头抛起那个宝贝后,一个冷哼,说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无礼之徒。 具体是那个无礼之徒,巴巴克当然知道。但这跟他没关系,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这些牛人他惹不起躲得起。 出来的莎夜正巧碰到了天邪,两人顿足相视,不知说什么,尴尬不已。天邪最先开口道:“那边似乎有什么新奇的事,一同去看看吧。” “嗯。”莎夜轻声附和了一句,跟在天邪后面一同过去。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天丫头那趾高气扬中压抑着兴奋情绪的声音:“快点,快点。若是在月亮在你们头顶上的时候完工,本大人一人给你们十金。” 原本被强行叫来的木工、帮工和侍从,俱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不已,斗志盎然。当然了,这个钱到底是谁给,这就不从而知了。 “小样,叫你得罪本大人,啊哈哈哈。”天丫头仰天尖笑,那尖锐的声音值把那些维护秩序的亲卫和卫兵听得心里发毛,心惊肉跳地想,这世上怎么还有如此鬼叫一般邪乎的笑声? 天丫头的额头忽然被天邪一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本大人小姐如此大动干戈,搞得鸡飞狗跳的,想要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黑祭祀?” “咦?你知道黑祭祀?正好被你猜对了,本大人正在准备一场黑祭祀,打算报仇雪恨,嘻嘻。”天丫头兴奋地对着天邪笑道。 那笑意本是一个孩子的天真表情,直把天邪吓得后退:“报仇雪恨?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天丫头对着天邪龇牙咧嘴道:“看来你还不笨,并不是无药可救嘛。”她说完,爬上旁边假山边的大石上,两手叉腰,昂首尖笑:“啊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吗?颤抖于我的咆哮,诚服于我的淫威之下吧。” “拜托你以后不要用你那宛若老鸭子叫春却还要难听至极的尖声利笑吓唬人了,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天邪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他自然不相信她做的是黑祭祀。看着天上的那璀璨的星辰珠,天邪奇道:“那是什么?” 天丫头得意道:“那是本大人的星辰珠,只要任何人拿着这个星辰珠找本大人,就可以问一件未来的事情。” “你可以预知未来?”天邪瞬间被雷到了,半信半疑。 “哼,本大人可是名声享誉天下,人人敬仰膜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爱到令人心碎,美貌到使人神魂颠倒,身材好到迷倒众生的天启者大人。” “那·····这颗珠子送给我怎么样?” “呸,也不撒尿照照你自己。就你这一副长得人模狗样,属于那种上街都影响市容的类型的人造失败品,也配拥有星辰珠?” “额······。”一时语塞的天邪有些相信她的话了,要么怎么能把巴巴克那天奉承莎夜“污蔑”自己的那句话都能拿出来? “如此宝贝当然是给那种像星辰一样至纯至美之人才能拥有,嘻嘻。”天丫头说完,眼露精光地盯着莎夜那高高耸立的双峰,嘴角连续不断延流出的口水直线而下。 莎夜有些后怕地抱住双胸,指着天丫头:“你······你······想干什么?” 天邪顺着天丫头的眼睛看去,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天丫头猛吞了口口水,发出清晰的咕隆声,道:“哎呀,小妹妹别怕,姐姐不会欺负你的哈。姐姐送你星辰珠······哎你别跑啊······可以知道未来的为何事哦······喂·······你再考虑考虑······。” 看着那一脸邪笑,傻傻看着莎夜跑去方向的天丫头,天邪心下一寒,魔鬼,绝对是魔鬼。 “那富含弹性,规模堪称奇观且手感柔软的双峰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哼。别想跟我平分,门都没有。”天丫头一副宁死不屈丝毫没有商量的神情。 天邪嘘了口气:“你还真敢说,你到底是不是八岁大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是不男不女?” “你就逞口舌之利吧,本大人告诉你,你的悲剧就要来了,哼哼。”天丫头挑衅等着天邪,威胁道。 “你慢慢闹腾吧,我不奉陪了。”天邪懒洋洋地转身走了。 走出十几米远后,脑海传来一个少女怜悯的轻叹:“你为何至今还是一个人?是同伴抛弃了你,还是你在逃避着自己,抛弃了你的同伴?” 天邪猛然转身,没有人,那个声音似乎只有他才听得到。到底是谁?这声音很陌生,以前绝对没有听到过。可是不知为何,那些话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惊雷,劈到了那些被封印的禁忌,有了一丝裂痕。 渐渐烦躁不安的天邪躺在床上,心中宛若一石惊起千层浪,久久难平。双目无神地盯着床顶发呆,想着一些人,一些事,同时心里一直在质问着自己。 为何?到底是为何?为何来此······为何一人······为何逃避······。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天冥文歌谣1 “啊,刘大哥,我是邱家的管家。城主大人这在干什么呢?噼噼啪啪都敲个不停。” “你最好莫要打探,看到邱老爷的面上,就算了。要是遇到名州来的那些亲兵,二话不说直接抓进去的。我们也不敢多话,只能说今天城主府来了一位贵客,连我们城主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同样想要找关系打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的人一大把,可是都被城主下了封口令。至于那些自认有点本事想要翻入府内的人,被当刺客杀了两个之后,就没有人敢放肆了。 当月亮快要升到顶上的时候,那座眺望所终于建好了。天丫头满意地点点头,对着他们道:“比预算的快了许多,当奖。那个胖子,你快去拿钱来,一人给十金。” 巴巴克的肥肉猛地一抽,肉疼地强颜欢笑:“诶,您等等,我这就叫人去拿来。” 正在这时,天上那颗普照几十米的星辰珠光芒越来越暗,最后一明一暗地闪了几下灭掉了。众人刚才处在光亮下,现在忽临黑暗,眼睛一时不适应,只觉得前面伸手不见五指。 “胖子,都把人遣散了吧,今天就到这了。”黑暗里传来天丫头的声音,却不知道那声音出至何处。 回到房里的莎夜又惊又怕,明明她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为什么我心里会有无法攻击和伤害她的念头?每当生气,越是有那种念头的时候,那种感觉就越强烈。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莎夜,来到窗外,望着那满天星辰发呆起来。 (描述天气周遭环境转变凄凉气氛。) 为何而来?为何一人?这些念头在天邪心中反反复复呈现,每当想要极力忘却的时候,就越发的清晰。 他想到了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爱的人,最敬佩的人。曾经,她是他的一切。 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带大。有人偶尔会跟她说,要她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她总是微笑地说:“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幸呢。我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快乐地长大,就是她最大最好的幸福。” “谁都会有过错,所以上天会给予他人回头的机会,而那个机会就是作为过错承受者的我们。阳,你一定要记住妈妈这句话。” “把快乐分享给别人,它非但没有,还变得更多了呢。” ······。 原来,原来我并没有忘记,从来没有。我,只是在逃避着那些痛苦的回忆。仿装一副放浪无羁的样子,仿装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仿装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这都是······自欺欺人! 对不起,妈妈。我竟然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你。对不起。 天邪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体好像在下沉,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无尽深渊。慢慢地沉落,沉落,直至那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 罪恶,将使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城主府周围的人慢慢散去,偶尔袭来一缕清风,把街上的落叶无力地卷起。那肮脏的角落里,几个乞丐紧紧地缩了缩了身体。 生命的价值有卑微贵贱之分吗?如果人生来就是平等的,那为何这世界上会有如此多的不公和悲剧? 生,为何? 这个世界的美丽多么迷人,同时她的丑陋又是多么令人可恨啊。 当圆月高升,正对这个城主府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天丫头爬到那个能把边城全貌一览无余的眺望所。夜风吹着她的小辫子和长发舞动,她的脸上没有了白日那种天真和嬉笑。 她宛若一个圣女,虔诚地崇尚着天国的圣洁,向神明祈祷愿望。 天丫头昂头看向天上那被团团乌云覆盖的圆月,圆月的皎洁几乎不复存在。 “天空终将亮起,海潮终将退去,希望终将被迷茫的人捡起。”天丫头的声音已经变了,就像一个哀愁少女的幽叹。那宛若远古咒语的话语,穿过寂静的黑夜,传入每一个深入睡眠的梦里。 “现在,响应宿命的召唤吧。”天丫头闭上眼睛,轻轻吟唱起了一首奇怪的歌谣,那首歌不是来之这个世界。 沉入黑暗中的天邪听到了那首歌,宛若有种强大的魔力一样把他的心神全部融入了那首歌中。 看着那被薄云遮掩得黯淡无光的星辰发呆的莎夜一愣,情不自禁地聆听起来。 千里山林,睡梦中的拉斯惊立而起,心有所感地看向南边天边深深夜空。 “出了什么事?” “恩雅,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歌声?”拉斯神情涣散地说着,细细聆听着那首歌。 “有吗?我听听。”恩雅细细听着,心里一惊,好像有什么歌声,但是隐约听到一点后又消失了,就这样时隐时现。 而不同的是,拉斯却是听得极为清楚,那声音好像就在不远处,又好像遥不可及。不知为何,那原本听不清的歌声,忽然在他脑海里浮现出了它的意思,没伴随着一句歌声,就浮现一段文字。 那梦境是心灵的归所 比起生命更加脆弱且容易破碎 曾于无数次失落中抛弃又将它寻回 于冲动涌现的节奏中 理想被侵犯 不如在安谧中沉睡过去吧 几乎快要忘记了却有总能回想起来 身在这个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里 不断地反问自己为何活着 满怀坚强却又难免懦弱 又能守护什么呢? 如果连理性都不复存在直至疯狂 这片天空令人相当痛苦吧 飞扬的尘埃覆盖了海市蜃楼 于粘稠的叹息里隐藏着苦涩的幻想 当冰冷的言语冻结住热泪 千刀百斩后又再次纠缠起来 在这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里 仅是祈祷着死亡的解脱 无法飞翔彷如退去羽毛的飞鸟 真相比起谎言是否更加美好? 我们无从得知 如果我们再次歌唱 那阵风将风帆扬起 没有迷茫只是单纯地想去往某人身边 送予爱的希望 “恩雅,你听到了吗?” “好像听到了一点点,但是又请不亲切。” “我明天想前往那个方向,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但是,有一种强烈的力量仿佛在召唤着我,好像我违逆那个意愿就会后悔一生。”拉斯认真的说着,心里又惊又怕又期待。 “那我们一起去吧,就当做是训练。”恩雅建议道。 恩雅想说什么,却又发现那些在脑海里断断续续浮现的歌声全都忘记了,她记得好像看到了几句完整的文字,却又想不起来了,便回去休息去了。 兰斯望向南边黑暗苍穹,眼神融入了那里面。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天冥文歌谣2 天邪就沉浸在那有悲伤,有激勇,有轻柔的歌声里,不知不觉地步入了梦想。梦里,他看到了那个温柔的女孩。她似乎知道他此刻很伤心,所以她总是温柔地对着他笑,想要淡化他的伤感。 这一觉,天邪睡得很沉。几乎比平时完了一个小时。当他醒来,候在外面的侍女就把早已准备的洗漱用具端进来。 莎夜一向起得还算早,刚刚洗漱完毕,就看到哥哥把侍女都遣退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夜。” “你有什么急事吗?” “那个丫头指名要你做她的侍女,还说天亮之前就要答复。我就是为了向父王禀报此事。” “凭什么啊。”莎夜一听就不服气大叫起来,想起那个眼冒淫光的丫头,她就心里后怕连连。想到父王一向疼爱自己,又欣喜道:“还好父王不答应,哼。怪不得她想要把那个叫什么星辰珠的宝贝送给我,哼,果然没安好心。” 名天青心里一惊,顿时有些佩服父王竟然对此事看得如此通透。星辰珠乃是至宝,即便是那两个大帝国只怕都会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想到如此看来也不是吃亏,名天青拿出那封信道:“父王已经答应了,这是给你的信,你好自为之,莫要再任性。不然我也不好总是事事都护着你,毕竟你是她的侍女。” “什么?”莎夜一听,急得差点哭了,不敢相信地抢过信拆开。待看完后,她抓狂地把信撕得粉粹,咆哮道:“凭什么?我不愿,就算杀了我也不愿。那个丫头就是一个魔鬼,我连一天都不想见到她,一和她在一起我就心里发寒。” “此事已成定局,由不得你选择。你不是一直想要证明自己?才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还是回去做你的大小姐等着父王为你选一个夫家算了。”名天青冷声说完,最后还是不忍,柔声道:“星辰珠乃是至宝,对你名州王府来说作用非比寻常,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你若是得到了星辰珠,就要父王答应以后不要干涉你的婚事。” 名天青走后,莎夜一个人扑到床上痛哭起来。尽管她早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一直骗着自己,父王那么疼爱她,一定不会用她的婚姻去和政治关联。但是,她心里却是明白得狠,像他们这种世家王权子弟,婚姻哪里由得自己做主。哭过之后,莎夜忽然振作起来,一定要拿到星辰珠,不管她有多可怕。 本来还想退却一番,但听那个侍女说大家都在客厅等他去吃饭了,便不再磨磨蹭蹭了。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名天青也在,不禁有些奇怪。但也不好多问,毕竟人家是世子,有什么紧急的公务很正常。 莎夜还没有来,天邪倒是有些诧异。看到那个一脸得意洋洋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娱自乐嘻嘻而笑的天丫头,不禁奇道:“你是不是傻了?” “傻了就好了。” “为什么傻了就好了呢?” “因为傻子从来不会想那些多余的问题,他们获得很快乐啊。” “咦?看不出来啊。昨晚是你唱的歌?那就是你说的黑祭祀?” 天丫头一改前态,神秘兮兮地把头凑过来低声道:“当然。那可是一首远古时期的悼文吟唱者的神作。”虽然故作神秘,但是声音还是被所有人听到了。 “何为悼文吟唱者?” “这个······不告诉你。” “不说就算了,我也懒得听。”天邪说完,一副不感兴趣地坐到椅子上。按照小孩子的心理,你却是装作不想知道的样子,她就会越想告诉你。 可是天邪错了,这个孩子是不正常的。只见天丫头又把头凑过来贼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很高兴吗?” “你······捡到钱了?” “呸。俗不可耐。告诉你,本大人新收了一个侍女。”天丫头鄙夷地瞄了天邪一眼,又按耐不住兴奋激动得抓住天邪的手笑道:“这个侍女就是你们朝思暮想的莎夜小姐,啊哈哈哈哈。” 这可把天邪吓得不轻,一脸狐疑地望向名天青道:“此事······当真?” “这是父王的决定,虽然我有跟父王反对过。”名天青淡淡地端起茶道。 “这可不行啊,天青大哥。您一定要为莎夜小姐的清白······哦不,人生安全着想啊,这个丫头绝对是魔鬼,绝对是整死人不偿命······。” “天邪老弟,此事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名天青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嘿,那个叫劳什子堕天邪的坏蛋,你还没有问本大人昨夜唱的歌是什么歌呢?” “你不是不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关于悼文吟唱者的事,却可以告诉你那首古曲啊。那首歌叫·······。” “叫什么?”天邪直起耳朵,好奇地准备倾耳恭听。 “忘了。” “你······。” “地狱的圣歌。怎么样?多么美妙的名字啊。传说有缘人可以从歌声里得到宿命的启示。” “什么宿命的启示?” 天丫头趴在桌上,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太晚,要不是有早饭吃,我才懒得起来呢,先睡睡吧,别打扰我。”她说睡就睡,一点不含糊,立马就有了喧声。 什么宿命的启示,莫名其妙,天邪甩甩头,只觉得这是她的随口之言。名天青淡淡地举起茶杯,似品茶,似沉思。 天邪坐下后,努力回想昨夜听到的那首奇妙歌曲,却是感到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这是奇怪了,自己的记忆力绝不会如此不佳。那么,就真的是那首歌有问题。地狱既是一切罪恶的归宿,如何会有圣歌?有诅咒的话我倒是相信,天邪如此想着。 天邪有些不敢相信这样都能睡着,便过去拍了拍天丫头,见她不醒便捏住她的鼻子。她把头转了个方向酣睡,嘴巴“巴啧吧啧”地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黑天鹅······的羽翼······圣天使······的眼泪······星辰·····都静止了·····。” 后面的越说越小越含糊,天邪听不清切了,这丫头不会梦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吧?像她这样的年龄就有许多神乎其技的神通,应该很向往那些有神有恶魔的地方世界吧。 “昨夜歇息得可好?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天邪老弟莫要介意”名天青微微含笑着客气问候道。 “没有的事。像我这种四处奔波惯了的人,有时候风餐露宿也是常有的事,我可不是金贵的命。”天邪随意道,见莎夜还没到,大家都等了那么久。但天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肚子有些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声。 名天青对着旁边的侍女道:“你快去叫小姐来,别让大家等太久了。” 天邪可以猜到,那个小姐估计现在正在房里赌气吧。像电视剧里的那些任性小姐一样,把自己关起来绝食几天以此抗议。想到那个性子虽然火爆了些,可本性还算善良的姑娘,不禁为她感到惋惜。这样的一个世界小姐,竟然为了巴结那边那个小魔鬼,巴结那个不靠谱的劳什子天启者,被家族当牺牲品了。 似乎有注意到天邪脸上的怜悯之色,名天青含笑道:“她早上已经来过了,不过天启者大人让她去换一套衣服,所以才耽搁到现在。” “那个······让莎夜小姐当那个小屁孩的侍女,是不是有点为难莎夜小姐了?”天邪迟疑着道。 “天邪老弟说的哪里话,能当天启者大人的侍女是多么荣耀的事啊。无论是大圣帝国还是天谕帝国,即便是王公贵族的公主小姐,只怕都求之不得呢。” 天邪微微皱眉,他对剥夺人生自由的事极为不满,道:“难道是为了星辰珠?” “是。”名天青毫不估计地直言不讳,似乎不想做任何掩饰。 “能预知未来有如何?人活着,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至于为了如何,又何必执着于结果?人生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那个结果的过程。”天邪正色道。 “天邪老弟说得妙,果然无论才智还是见解都非同一般,他日必是举世闻名的人物。”名天青赞赏道。 “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低调点好。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还想安安稳稳地过上几天舒服日子。”天邪如此说着,话里略带苦涩。虽然想要如此,奈何一路走来均是令人出乎意料地哗众取宠。 天邪无奈地拿起茶杯,端起来喝了半口,忽然看到门外进来的人,不禁一口茶水往旁边喷出去。 “啊!要死了。要死了。”天丫头手舞足蹈地惊叫起来,指着天邪眼射火光:“你存心跟本大人过不去是不是?本大人前辈子与你有杀父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啊?你为何事实都要针对本大人,为·····。” 嘴巴好狠毒的丫头,天邪只好干咳一声打断她的话:“对不起了,本大人小姐。刚才情绪太过激动,有些失控。” 原本还火冒三丈的天丫头,忽然看到莎夜站在门口,顿时一改前态,嘻嘻笑起来:“哇,不错,不错。本大人眼光独到,就知道这一套凤羽铠甲适合你,嘻嘻嘻。” 看着那个盯着莎夜嘻嘻傻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嘴巴还有一线口水直流而下。好邪恶,天邪心里深深诽谤和鄙夷了一句。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卫队1 再看向门口的莎夜,只见她身穿着火红色的铠甲。手臂前部分上的护甲直到手臂大关节处,然后露着雪白的手臂。肩甲像一团迅猛燃烧的火焰斜斜向外。最设计得华丽精美的是整个胸甲,不禁外形美丽,而且把那高高的双峰完美地呈现出来了轮廓。看到那雪白的深沟,直看得天邪心神荡漾。 雪白的小腹漏在外面,能看到那苗条的腰籽。长靴式腿甲,直到膝盖上,在上面又是雪白的大腿。就在人们心神向往地想要顺着那白玉般的大腿看上去的时候,是一个莲花火焰装的短裙。 火红的套装,热火朝天的风格,惹人遐想的美丽少女,这兼职就是来之梦境一般。但这不是梦境,因为天丫头死劲地楸起天邪脸上的肉大叫道:“色鬼,你傻呆呆的看什么?” 天邪回神,尴尬一笑,轻咳一声道:“那一身······衣服很独特,一时觉得好奇。” 天丫头鄙夷地瞄了太谢谢一眼:“欲盖弥彰。” 天邪坐下,眼睛顺便瞟了莎夜一眼。她的脸畔就像那天边的彩霞一般令人沉醉,正低着头坐在名天青旁边。天邪这才见到她的头式也换了,头上盘起了两个圆锥角状,把那青春少女的气息完美地呈现出来。那两个圆角上,两条深红的发带绑得极为好看,四个发带顶端随着发丝垂落到肩上。 头一次,天邪觉得这世界上发带也能绑得这样好看。或许是因为莎夜极为漂亮的缘故吧,然后爱屋及乌的心理也觉得发带好看。 “来来来,到本大人这里来,嘻嘻。”天丫头像只狼一样,对着那惊慌失措的小羊露出了她的獠牙。 “别怕,本大人又不会吃了你。这一身凤羽战甲可是我珍藏,大圣国的那个老国王为他女儿求了我五年,我愣是舍不得给他。只要穿上这套战甲,你不禁移动速度可以达到圣级中阶,八级和九级的灵者可以发挥出圣级初阶的灵力水准。怎么样?厉害吧?什么价值连城,和本大人这套战甲比起来提携都不配。啊哈哈哈”天丫头尖声大笑起来,一副唯我独尊之象。 “真的?”客厅里的人无不惊讶不已。就连一脸委屈神情的莎夜也消散不见了,狐疑地问道。 “当然。当本大人的侍女可是绝对不吃亏的,不过嘛,嘻嘻,那是要有回报的。”天丫头说着,又淫邪地看向那雪白的深沟。 莎夜一个激灵,吓得连忙跑开。天丫头这才擦掉的嘴边的口水,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语气道:“失态,失态,不好意思。其实本大人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莎夜妹妹和本大人有缘罢了。” 天邪鄙夷地瞪了她一眼,骗鬼吧。就你这已经露出森白尖牙的老狼,还装。 “莎夜妹妹啊,姐姐这是为了你好啊。你看,如你这样想星辰一样美丽的女孩子,肯定被一群无耻下流之徒在脑子想着那些龌蹉事了。要是以后再遇到那些眼露淫邪的人,你一巴掌拍死他,看谁还敢肆无忌惮地偷看你。你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要让他们一想到你,就只有恐惧得屁滚尿流。” “如果要拍死,你也是第一个啊。”天邪好心建议道。 “呵呵呵,本大人不算。因为只有本大人一个人可以这样做,她是本大人一个人的,嘻嘻。” “好无耻。”天邪不禁佩服,吐槽道。 “大家玩笑话也差不多了,肚子应该也饿了吧?”名天青道,他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天邪看不透,也不想去看透。他知道,有的人之所以成为朋友并不是相互了解,反而是因为相互不了解。 吃饱喝足之后,看着那宛若受惊的小鸡一样畏畏缩缩跟着天丫头前去的莎夜,天邪不禁为她今后的日子担忧。 那个天丫头到底到底谁?天启者是怎么样的存在?天邪无从得知。他忽然想到了雷柏,他觉得雷柏应该有知道关于天启者的一些事。想到近来时间没有去银千村了,想着不如明天就去拜访一下。 至于今天,还有些事。那就是关于招募的卫队的事。从名天青那里得知,前来应招的人大约有两百多人。其中大多还是名州五城的权贵子弟。他们都是莎夜的爱慕者,对莎夜存有非分之想。 对于其中一些权利大的家族弟子,名天青会安排到两旁的院子。而今天,由莎夜带天邪前去查看招募的人,并筛选一些实力好的人。这项事宜一切都由莎夜安排和主持,名天青不会过问,只是跟随看看。毕竟,他答应过莎夜不插手这个案子。 此刻城主府外已经围聚了许多青年中年的灵者。他们虽然聚在一起,但隐隐分为四个部分站在一起。巴巴克是最为无奈的,想他堂堂一个城主,竟然到了端茶倒水的地步。来人里面有三个人他是惹不起的。 其中一个身穿紫色皮甲战装的是五州王的二儿子蔡文涛,五州就在名州旁边,想要捏死他这个城主不费吹灰之力。还有一个和蔡文涛一样的身世,那个一身白色轻装,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的青年来之名州旁边的乾州,乃是乾州王的世子卢昊。至于第三个,虽然身份比他二人差了点,却最是能够直接捏死巴巴克。他就是名州城里的韩家长子,一直对莎夜穷追不舍。在名州城,只要被他知道谁对莎夜有爱慕之心,他就要教训一下。轻的就是毒打一顿,重的只怕是要挖了双眼。 此刻巴巴克就像儿子一样乖顺地左右逢源,累得满头大汗。 “这都过了饭食那么久了,为何莎夜小姐还不出来?”卢昊不悦地对巴巴克问道。 “世子请稍等,方才莎夜小姐正在用饭,想来也要换身衣服再出来。”巴巴克胡说八道地应付着,却不想歪打正着了。 “莎夜小姐来了。”一人惊叫而出,顿时全都挤到门口。蔡文姬三人连忙拉开前面的人,站在前面。看到那穿着暴漏开放的一身火红战甲的莎夜,只觉得热血翻滚,连呼吸都堵塞了。第一次看到如此打扮的莎夜小姐,就像来至天上的神女一样,令人遥不可及。 看到那些痴痴呆呆的一群才俊青年,莎夜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其中有一些人她是认得的,而且是那种无论去哪游玩都会“碰巧”遇到的人。想到天丫头说自己能够发挥出圣级初阶的灵力,不禁心生一计,一边试一试是不是真的。 莎夜忽然凝聚全部灵力,用灵力控制起周边气流。天邪微微一怔,便看到莎夜抬手而起的瞬间,方圆十米的树叶和尘屑形成一个气旋凝聚往她的手掌而去。只见莎夜一掌往十五米门外打去,一股强风发出嘶号之声,狂驰而去。所到之处,地上的石砖纷纷卷起。 那些痴痴呆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唯有极力抵抗。瞬间,就看到门外散乱地人断断续续地躺在地上,直到四十米开外。 “二十名以外的人全部淘汰,只有五个担任队长的人能住在城主府里,其他人和城卫兵住在一起。”莎夜心中暗暗惊喜,没想到圣级与九级灵者的实力竟然差那么多。这虽然只是一个阶段的差距,却有着云壤之别。故作镇定地说完,莎夜指着旁边的天邪道:“这是我朋友,由他来选五个人,分别带领五个小队。” 莎夜说完,得意地对着天邪哼了一声,眼中有一些恶趣和调皮之色。她走到天邪面前,把头凑到天邪耳边轻声道:“那天你在大殿里对本小姐的无礼,咱们两清了。哦,对了。你不是说本小姐笑起来的时候,可以与姬罗娜和凯琳公主平分秋色?那作为利息,本小姐就为你笑一个吧。” 莎夜一把推开天邪,对着天邪笑了起来。无论看多次都是一样美丽,就像春风里那万花争艳的青春动人,天邪苦笑。 莎夜对着天邪一个转瞬即逝的笑过后,挥挥手走了:“我看好你哦,别让我失望。” 尽管那青春动人,令人想要抛弃一切追寻的笑容,只是流星一梦,但却把所有人都沉入了想象之中。 看到那宛若情人一样的打情骂俏,听着莎夜说的那句话。毫无疑问,众青年的仇恨值已经升到了最高。全都把苗头瞄向了天邪,稍有不慎,只怕就会连渣都不剩。天邪幸运地,中枪了。 卢昊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寒声道:“你是谁?” “如果我说我和莎夜小姐根本没有说明关系,你们断然不会相信吧?”天邪干笑道。 “你说呢?”蔡文涛淡淡道,一手扇着扇子。 “啊哈哈,一群目光短浅的蠢材。”天邪不屑一顾地嘲讽,知道解释都是徒劳,索性就拿出让他们顾忌的气质。 “你找死!”吴昊身旁一人身若疾风般突发而来。几乎就在瞬间,就看到天邪只是随手一动那人就砰的一声狂射而返。 蔡文涛扇着扇子的手停了,一脸凝重地看着天邪。刚才那一击他看得很清楚,天邪一手迎向拳头,并不是抵挡,而是顺着拳风改变拳头的方向,最后竟是那人自己打在了自己腹部上。那是什么武技?或者又是什么秘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一鸣惊人的天邪淡淡地看着那些人道:“我不管你们来之哪里,没有本事就趁早滚蛋。还有,不要把我和你们这群肤浅至极的人相提并论。莎夜小姐虽然美貌,但是并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就连前三都不入。若不是天青大哥执意邀请,我还不想来这里。” “哼,你说得轻巧,谁信?你可知道你已经得罪了一些你得罪不起的人?”吴昊狰狞着脸,阴狠狠道。 天邪呵呵一笑,蔑视地看着吴昊:“那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众人一愣,是啊。他们一向蛮横惯了,从来不问对方是谁,只因为附近没有人能够在身世上超过他们。 “在下不才,乃是武州王之子,请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身家何处?”蔡文涛彬彬有礼地微笑问道。 天邪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让他说出来了?虽然咱本身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但好歹也要唬住他们,让他们有所忌惮啊。再说了,也不是吹牛不是?凌国王子天凌隆达就是本大人,如此大放厥词,估计他们也不会相信。 “只有五个人担任队长的人才可以住进城主府内院,你们有两种法子。第一种就是比实力。第二种,就是看我的心情了。”天邪说完,微微笑着等待他们的反应。 “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不客气地拿其中一个队长位置了。哦,我九级灵者,我想大家不会有意见吧。”蔡文涛含笑地走到城主府门口的台阶上,站到天邪旁边。 蔡文涛上去后,卢昊和韩谭也不客气,也跟着上去了。其他人面面相视,最后一人上来问道:“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位老弟高兴呢?” “哦。其实也很简单,谁能给个十万八万的金币,我或许就高兴了。”天邪淡淡道。 “哈哈哈,我别的不多,就只剩下钱了。我叫何东谦,也是一个喜欢和钱打交道的人。十二万金如何?”何东谦笑道。 “再下叫易雷,愿意出十万。”又有一人站出来道。 天邪这才算心里平衡了,平白被摆了一道,不拿点好处怎么能够弥补一下受伤的心?对着两个财主笑得格外开心:“如此我开心极了。莎夜小姐住的院子是我那个院子,那里还有一间房间可以腾出来。其他的人都分配到旁边的院子。如果谁出的价钱高的话,那么······。” 蔡文涛等人不禁一怔,还有这种事?卢昊鄙夷地嘲讽:“如此贪财之辈,竟然也配和莎夜小姐同住在一个院子,平白地污了莎夜小姐的眼睛。” “我贪财也好,起码我对莎夜小姐没有非分之想,不像你们······算了,我懒得跟你废话,说多了又没有钱拿。你两谁想入住那里,价高者得。”天邪懒懒说完。 “十五万” “十六万” “二十万” ······。 就在他们两人据“理”力争的气焰越来越小的时候,只能一千一千的往上加了。却又一个人报了一个数字。 “五十万金。” 众人看去,却是天邪身边那个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的韩谭。 “五十万成交。就这样了,三位明日为限,把票据给我。其他人等着城主派人来分配住处。”天邪带着身后无人,指了指那四人道:“旁边两个院子随便选,房间多的是,不必客气。” “你这个院子貌似没有那么多人吧?”卢昊冷声道。 “当然没有。加上这个韩谭兄弟,除开侍女,就只有五个人而已。” “那你为何要把我们安排到旁边院子?”卢昊忍着怒意低压着声音道。 “少废话,没钱就一边凉快去。我们走。”天邪幸灾乐祸地说完,带着韩谭进去了。 “哼。不要让我知道你的底细,若只是装神弄鬼,我要你生不如死。”卢昊对着天邪背影咬牙切齿。 藏在暗处好好戏的莎夜心有不甘地回去了,如此倒还便宜了他。那韩谭她认得,仗着家世经常死皮赖脸地来王府串门,像以往一样无视就好了。 莎夜刚进房间,就被一个身影从后面跳出来,双手用力地抓捏着她的双峰。那里本是她敏感的地方,顿时全身没了力气,满脸潮红,气喘连连。 “你······放开我。”莎夜有气无力地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明明穿有铠甲,为何她的手可以透过铠甲? “那怎么行,你可是本大人的侍女,嘻嘻。本大人看过的美少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胸发育得这样规模奇观的还是首次。哇·····这手感·····嘻嘻。”后面就是天丫头猥琐的奸笑声,还有某位少女的呼喘、呻吟。 随意把韩谭安排到旁边的一间房间,天邪就进了自己房间。心道今天貌似成为众矢之的了呢,看来低调果然不是我的风格。算了,算了,明天就去拜访雷柏吧。现在已近中午,天邪懒得出去了,索性躺在床上想着一些事。 城主府如此大张旗鼓地组建卫队,那么凶手为何还要出来?除非这幕后的真相真是雷柏说的那样。那么,名天青也是知道此事的。不然他不会执意组建卫队,难道说他本是这其中的一员? 为何要把名州五城的世界子弟牵扯进来?这背后又是怎么样的一个阴谋? 名天青会不会就是这背后的策划者?一切阴谋的起源?还是说他也是冥王戒的拥有者之一? 层层谜团接踵而至,越陷越深。天邪望着床顶,想着这其中的种种可疑和目的。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卫队2 正当天邪思绪百转之时,门口有人轻轻敲了门扉。名天青走到房里,毫无客气地坐到了桌子旁。拿起茶壶,斟酌着倒了两杯茶。他永远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一种踏实稳重的感觉。 “想必你有很多疑问吧?你是聪明人,我也懒得一一解释。如今边城已被卷入了一场险恶的纷争之中,我身为名州世子,有责任保护边城百姓的安危。我先给你看一个东西。”名天青心平气和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枚戒子。 天邪随意看了名天青一眼,他为何如此开门见山想要告诉我事情真相?难道仅仅是因为需要我帮助他帮边城度过这场危机?天邪结果戒子,那戒子看起来是灰黑的木质材料,不想拿到手中竟是比一般的金属还重。戒子的样式很简单,正面是一面园轮,中间有一个微微突出的骷髅图案,围绕着骷髅是一圈奇怪的符号。 “这是冥王戒。相传只要聚集五枚冥王戒就能融合成冥王之心。上一次天冥大战,冥王以一人之力独战五天使,两败俱伤。冥王的身躯消散后,留下一颗珠子,分化为五枚这样的戒子失散各地。五天使身败俱灭,天使之力的回归上天。” “五天使是怎么回事?和冥王一样,他们都是人类吗?” “关于冥王和五天使的传说,只怕只有圣武学院才有记载,或许天谕帝国和大圣帝国也有些记载吧。冥王和五天使都是人类,只是获得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相传冥王的力量来至地底世界的冥府,天使之力来至天上的天族。天使之力分为光、风、水、火、黑暗五种,每一种力量发挥到极致都有惊天动地之威。而冥王之力却能以一敌五,可想而知那种力量是何等强大。如今边城的危机就是有人试图在此引发冥戒的争夺战,如若如此,只怕此地的无辜百姓都会受到牵连。” “何以见得就一定是这件事?” “冥王戒可以支配使用者强大的灵力,而作为代价就是需要用活人精血祭养。边城的几起凶案都是死于精血被抽干,如此大张旗鼓地犯案,只怕是想要把消息放出去,以便让那些拥有冥王戒的人闻讯而来。那么由此可见,预谋之人定然有绝对的把我的抢到冥王戒。我把名州五城的世家子弟聚集于此,就是想要那人有所忌惮,以免得罪他们背后的世家。如此,我们就有时间和机会找到主使之人,化解这一场危机。” “既然你也说了冥王之心的力量强大,他只要不择手段聚齐五枚戒指,又何必惧怕你们名州世家?” “想要聚集五枚戒指谈何容易,就算他聚齐了四枚,还有一枚在我手里呢。既然他们为了冥戒而来,我们自然也可以让他们为了冥戒而走。” “你的意思是,把冥戒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不错。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待到时机已到,我们只需要一人暴漏出冥戒,然后带着冥戒跑到另外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既不能让他们轻易找到携带者,也不能让他们完全没有机会找到携带者。如此,就能把纷争的地点转移到那里了。” “这个计划也算不错,我也想得到那个所谓的携带者是谁了。”天邪苦笑地端起茶。 “为避免生灵涂炭之灾,我也只能赖着脸把这个差事交给天邪老弟了,毕竟是二十几万生民的性命,稍有差池就会酿就无法想象的后果。冥王之心的拥有者若是像天邪老弟这般心怀善意就是天下之福,若是心有恶意,只怕天下大乱在即了。说来惭愧,我不敢承担这个责任。”名天青依旧心平气和,面带浅笑,仿佛说着一些家常。这就是他独特的气质和涵养,处变不惊,遇事不骄不躁,乃青年一辈气压群英之人。 “那你可有什么良策应变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 “我这枚冥戒是我祖上无意得到的,时隔如此之久,不免有消息泄露出去。也许,这就是他选定边城的原因。我早已仿造这枚戒子做了同样一枚戒子,我会用假戒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守株待兔。而你,与我不过数日之交,以往更没有与我有过交集。所以,他们定是万万想不到我会把冥王戒交给你。而我,也会找个理由让你与我制造一个误会,使你离开城主府。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会有鱼上钩也说不定。就算没有,你也可以由明转暗,探查一些消息。” “名州王府的世子果然才智双全,若不是亲自领教,我还真以为是一个平庸之人呢。你就不怕?万一我也是冥王戒的拥有者之一呢?” “我看人绝不会错,所以我活到了现在。况且,我这人极为厌恶赌博,但人性就是如此奇怪,我偏偏就想要大赌一次。” “那你可错了。把赌注压在我身上,注定血本无归的。” “那又如何?把一切输光了之后,我就一身轻了。找个偏僻的地方种地,像一个平凡的人一样生活也未尝不好,不是吗?” “也许吧,偏偏大多数人都是不甘于平凡的。殊不知,有所得必有所失。也许,比起我们得到的,或许那些失去的东西更有价值也说不定呢。” “与天邪老弟交谈,总是令人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人生路上要少走许多弯路啊。上次那家馆子与你相谈甚欢,正好我有一些关于民生的问题想要请教天邪老弟,不如我们去那里一边吃一边说如何?” “如此甚好。若让我白白替你跑腿办事,那也是不行的。” 两人相视而笑起来,并肩而走。 此刻,在边城靠近郊区的一个偏僻院子里,左迁三人正围坐在一个石桌旁。那青甲青年气定神闲地雕刻着一块木头,一句话未说。左迁却是坐不住了,一拍大腿站起来道:“大哥,老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我装作游商,去查看一番?” “你心急什么?那些人可胆小得狠,你若是这样大摇大摆地暴漏了自己,他们哪里还敢留在这里?只怕携带冥王戒从哪来,滚哪去了。我们就在这个院子等,等到他们觉得大局已定胜券在握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惊喜不好?”青甲青年淡淡地说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雕刻。 “那要是他们不出来呢?”左迁急道。 “从今晚开始,你和彦歆把冥王戒带出去露露光,自然会有人盯上你们。而且,从今晚开始,你们不要来这里了,除非遇到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或者到了尾声的时候,你们再来找我。” “大哥,要不我们带一个假的出去?若是丢了······。”彦歆迟疑道。 “哼哼,一个冥王戒而已,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你们以为我来此是为了与他们争夺什么冥王戒?传说冥王一人可独战五天使,我自然不信。你以为圣武学院那个玩水的和耍火技为什么不来?他们自然也是不信,怕是巴不得所谓的冥王诞生呢,不然就少了乐子了。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我们天使之力的支配者动手,我只是来把关,看看人选罢了。”青甲青年毫不在意地说着,眼里的不屑之色显而易见。 也许别人说这样的话,彦歆会觉得大言不惭。但是彦歆却是知道的,那几个天使之力的支配者早就手痒了,唯恐天下不乱呢。 天丫头蹲在倒在地上全身瘫软的莎夜身旁,小手摸了摸她的脸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忽然把头凑过去,啵的一下亲在那桃红迷人的脸畔。 莎夜早已经没了力气,恼怒地瞪向天丫头。天丫头阴邪一笑:“这样漂亮的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还不如让我成为第一个亲你的人。好了,好妹妹,姐姐我有些事要去几天。若是你被那个全身穿着青甲的小子欺负了,你就报上本大人的名讳,保准吓得他跪地求饶。好了,你不要用这么特别的眼神表示你很舍不得我。”天丫头自言自语地自演自艺说完,在狠狠地看了那被她揉虐过的双峰,吞了吞口水道:“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的,我会尽快回来的,放心啊。” 那个恶魔终于走了,莎夜全身轻松下来,安心地呼了口气。却不想门口天丫头竟又去而又反,下了莎夜一跳:“你不是有事要走吗?” “哎呀呀,莎夜妹妹,你就这么舍不得我?要不姐姐我不去了算了,好好陪莎夜妹妹说些闺蜜之间的事,嘻嘻。”天丫头鬼精灵地看着莎夜,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既然有重要的事,还是莫要耽搁的好,尽管去吧。”莎夜连忙道,心里却是巴不得这个魔鬼早走早好。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告诉你,那就是这套凤羽战甲是可以收放自如的。我教你一套咒语,你一念,铠甲就收了。再念一次,铠甲就会出来。听好了,跟着我念,安利雨泪麻丝。” 莎夜不疑有他,跟着念:“安利雨泪麻丝。” 只见莎夜全身铠甲微微一亮,就消失了。正在她高兴得想要惊呼,就看到天丫头把头前伸,一脸色相,眼睛睁得圆滚滚的盯着自己的胸部,她嘴角的口水成线流下。 莎夜一怔,这才意识到上了天丫头的当。铠甲消失后,自己就只剩下包裹私处的两件薄薄而简露的胸衣和内裤。还好这边院子只有侍女,而且侍女都被遣走了,不然可就羞死了。惊慌失措之下,莎夜本能地想要拿床上被子遮挡。但脑中灵光乍现,就又把咒语念了一遍,只见光芒一闪,火红的凤羽铠甲又出现了。 “呵呵呵,本姐姐的话都说完了,莎夜妹妹我走了啊。”天丫头傻傻地笑了一下,擦干嘴边的口水,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光,向门外走去。 得到如此至宝的莎夜又喜又忧,极为喜欢这件铠甲,但是又害怕天丫头今后对她骚扰。至于那个什么青甲小子,莎夜早已经忘了还有这句话了。 把铠甲换掉后,莎夜又穿上了平时的衣服。却惊奇地发现在自己的手腕背有一个奇怪的符文图案。恍然大悟过来,这也许就是那一件铠甲吧?铠甲并没有消失不见,只是在她手上了而已。 天启者到底是什么人?莎夜觉得这有必要去好好调查一下。与此同时,天邪也在想着那个天丫头是什么人。想来雷柏定然知道一些关于天启者的情报,不妨明日就去问问。 正文 第八十章 少年1 因为今晚会在城里探查一番,所以天邪和名天青并没有和太多的酒。两人聊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就吃饱喝足了。天邪想要四处走走,并没有随着名天青一齐回城主府。 天邪来到边城的一条平民区街道。许多店子已经开始清扫店里店外,想来是知道没什么生意了,先做好打样的准备。不过还是有少许的店子,依旧有伙计热情地招呼客人进去。 三个老妇挑着几乎空荡荡的箩筐,里面只剩下一些被挑剩的菜叶子和卖相损坏的一点青菜,有说有笑的往回家的路走。 “刘姐,后来呢?你家小子与那家姑娘的事成了吗?” “哪里有那么简单。那家当家的也是个实在的,不刁难咱家,只要咱家凑齐十金的聘金,就答应了这门事。”那叫刘姐的老妇喜笑颜开地说道。 “哎哟,那家姑娘我听说过,为人老实孝顺,是个实在的。你家小子可是个好福气的,有眼光。” “本来呢,我只要再往这城里跑上几个月就差不多凑够钱了。可是那小子是个性急的,觉得几个月太久,便自己跑去城里做帮工去了。” “呵呵呵,这不是很好?刘姐就能尽早报上玄孙子,哪里像我家孙子那么没出息,三天两天······。” 那三老妇渐渐走远了,前方又来了一个狗搂着身子的老头。他背篓里装满了东西,手里还提着几包东西,还同时拉着一个十岁大左右的男孩。 “爷爷,我来背那个篓子吧。” “你还小,会压坏身子的,交给爷爷来背就好。” “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十岁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呵呵,是是是。小宇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不过还是爷爷背着吧,爷爷要是不背东西,就肩膀痒,那就走得慢了。咱们天黑还要赶回家去呢,让你奶奶给你煮一锅大骨汤。” “那我拿这几包东西吧,这样我们就走得更快些,奶奶就能更快地帮我们煮汤了。” “好嘞,你要是累了······。” 看着那些聊着家常,有说有笑的人,天邪心里竟然觉得莫名的羡慕和怅然。这样不是很好?对生活充满期待地活下去,为了亲人努力地活下去,多么幸福啊。世界,因此而美丽。 可是为何还要去争夺那些过眼云烟的虚华?为何还要去掠夺,还要去摧毁,甚至去迫害,就为了一己私欲?天邪的心揪在一起,捏起拳头,暗道:“无论如何,冥王戒的纷争一定要阻止。牺牲二十万生命来献祭冥王之心,多么自私的行为,不可原谅。那么就让我,来打破他们的幻想。罪恶,将使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臭小子,站住,被我抓到看我不活活打死你。”一个肥头大肚子的中年正追着一个少年从那边跑来。那少年惊慌失措地边走边回头,惊恐之色中充满着祈求。忽然,他脚下一个踉跄,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 那中年胖子跑到少年跟前,气喘吁吁地弯下腰,拿着手里的木棒指着地上的少年,却一时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缓了一下,胖子猛吞了吞口水,狞笑道:“呵呵呵,可被追到了,就算我打死你,那些卫兵也不会多说一句话的。”他那原本胖得像海绵一样的脸,变得像恶鬼一样狰狞可怕,丑陋至极。 地上少年全身颤抖地一步步后移,可怖的脸上惨白得透明。直到这一刻,他的左手仍然死死地附在胸口部位。他的衣服又脏又破,一双赤脚红肿乌青。直到那胖子咧口大叫,眼露狠厉毒辣,举起那根黑亮的木棒。 那少年恐怖的眼里,那一丝仅存的祈求被死亡侵蚀殆尽,只剩下死灰色的绝望。他眼角闪出两滴晶莹的,在闭上眼角的那一刻,隐射出极为不甘心的痛苦之色。 就在那胖子眼里爆射出兴奋之色,已经幻想出那一帮下去血液飞溅的画面的时候,那根棒子被一只突如其来手接住了。然后就看到那跟黑亮的木棒在那只手心中像捏柿子一样瞬间稀烂。 “你······你是谁?”那胖子吓得呼吸不畅,冷汗连连。 “你想要杀了他?”天邪异常的很平静,一脸淡漠地看着那胖子。那胖子看到那双平静的眸子,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危险。那双眸子就像匍匐在草丛里看着猎物慢慢靠近的猎豹之眼,冷静中藏着刀锋般的锐利。 “他······他偷了······我的包子······是一个······小偷。”胖子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然趴哈着腰祈求地看着天邪。 “这是你的包子钱,你走吧,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动杀念,我必定杀了你。”天邪从钱袋里拿出一个银币,抛到了那胖子跟前。那胖子连忙捡起钱,连滚带爬地跑回去了。 天邪正欲转身扶起那个少年,却见他早已经乘着这个空当无声无息地走了,那长街的小巷口还能看到那个身影隐没进去。略一犹豫,天邪还是跟了上去。 只见那少年在小巷子里飞快地跑着,不时地往后面看有没有人跟来。终于转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破院子里,院子里的三间房间早已经塌坏了大半,只剩下几根大柱子斜斜搭在破损的墙上,形成了一个三角空间。 那三角空间是用许多张破布和破草垫子围城的,没有一个漏洞,可见搭建这个三角洞的人极为细心。那少年踏着破碎的瓦砾和碎石跑向三角洞入口,丝毫不顾脚板那被磨破的伤痕。他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而又显得急迫地掀开破布帘子,然后弯着腿挪进去。 里面传来几声声轻咳,然后就听见少年温柔的声音:“你别动,躺着就好。哥哥今天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心人,给了我很多钱。我马上就买了这么多包子,你看。” 天邪用手指小心地拉开一个洞,看到那黑暗的洞里,地上铺着许多蓬松的干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子躺在干草上。她脸色苍白如纸,精神不振,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枯黄的头发和那些干草纠缠在一起,看不出到底是头发还是干草。 似乎是发现女孩的疑惑,少年连忙摆摆手担惊受怕道:“你放心,哥哥没有去偷,你放心吃吧。” 女孩疲倦无神的眼里顿时有了一丝神采,想要对着哥哥笑却只能拉动了一下嘴角。 少年扳开一个包子,轻轻呼哈着吹了吹,递到妹妹嘴边轻声道:“你别动,哥哥来喂你。你会好起来的,哥哥会照顾你的,放心。” 那女孩只吃了半个包子就轻轻地摆了摆头,示意吃够了,扬起鼻子对着少年嗯哼了两声。 “我一买了包子就边走边吃了两个呢,我已经吃饱了,这些都是给你的。你才吃了半个哪里行,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一定要多吃点。来,听哥哥的话,再吃完这半个,剩下的你明天再吃好了。”少年有些焦急,轻柔而乞求地说着。 似乎是不想令哥哥失望,女孩慢慢张合着嘴嚼噎着,少年端起一个破碗在嘴边,不是地让妹妹抿一口水。直到那个包子被妹妹吃完了,少年才开心地替妹妹擦了擦嘴角。妹妹似乎对自己完成了这个艰巨任务感到自豪,半眯着眼勾起嘴角对着哥哥笑了起来。 天邪看着这一切,已经不忍再看下去了。这一刻,他多么愤怒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不公抱怨连天。为何有情人的下场如此凄惨,而那些无情无义的人却大多是锦衣玉食,再不济也是衣食无忧。 这一刻,他多么厌恶这个世界的丑陋和残酷。黑暗的意识里,那曾几何时的咆哮和悲鸣之声似乎残留着淡淡的回音。然后就是一片死寂,那死寂中隐隐传来亘古的吟唱。那吟唱是那么地熟悉,好像曾经听到过,又好像本来就存在这个黑暗世界里。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少年2 意识的黑暗世界里,伴随着那古怪奇异却又优美的音调,出现了两排字。 几乎快要忘记了却有总能回想起来 身在这个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里 天邪惊醒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想要想起,却又无从想起。只好摆摆头,一扫低落的情绪。来到那三角洞口,语气平和地说道:“喂?小兄弟,你在里面吗?我是那个给你钱买包子的人,我可以进来吗?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天邪蹲在洞口,掀开那块破布,看到那少年张开双臂挡在妹妹的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天邪。他似乎极为紧张,手捏得狠劲,本就瘦弱得皮包骨的手爆出了青筋。他的手不知是过度用力还是极为紧张,有些微微的颤抖,连呼吸都是间隔很长才呼出一段气。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说,或者如何做,才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那么就请漏出微笑吧,让对方感受到你的善意和友好吧。 “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冒昧来此,实在很抱歉。不过我只是想看看你妹妹而已,她应该是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吧。”天邪微笑地看着那少年,极为缓慢和轻柔地说。 那少年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身体有些松弛下来了。天邪心下暗暗吐了口气,尴尬道:“我能请你和我出去说一会儿话吗?”似乎想到如此说很是唐突和冒昧,于是再补充道:“我或许有办法治好你妹妹的病呢。” 那少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跟着天邪出去了。到了外边离得远一点的地方,天邪这才停下,坐到一块被雨水冲洗得光滑的石头上:“你先坐下来吧,我并没有恶意。你看到过的,我是一个灵者,若是对你们有恶意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 那少年没有坐,目不转睛地看着天邪。天邪长长吐了口气,有些担忧道:“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妹妹的病只怕越来越厉害了。或许撑不过今晚,或许最多撑几天罢了。” 似乎是说了那少年不喜的话,又或许是揭开了那少年心中的伤疤,他暴怒地瞪着天邪,手指捏得直响。 “你别着急,你先静下心来。你妹妹这病还有救,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她治好。”天邪说完,保持着微笑看着那个少年。都说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口,只愿他能明白我的一番好心吧,天邪心中暗道。 那少年盯着天邪看了许久,这才扯着嗓子沙哑道:“你要怎么样帮我妹妹治病?” “我进去用一种秘法帮她恢复生力,这样她才能靠吃药来养病。她现在身体很虚弱,承受不住的强烈的药劲。但若是药效轻了,又没有作用的。”天邪解释着说完,等待着那少年的答复和选择。 他相信那个少年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更何况他早已经在绝路的边缘了。那少年听完,果断地咬牙一字一顿道:“你进去吧。” 天邪笑着对他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往那三角洞里而去。那少年跟随在后,在天邪进去后,他连忙翻开旁边一块石板,下面是一把生锈的断匕首。 天邪进去后,那个女孩子已经睡着了。呼吸微弱地一起一伏,看来已经到了极限了。或许,是为了不想让哥哥伤心,不想离开哥哥,不想让哥哥失望,所以她才如此痛苦地挣扎着吧。这对于一个.岁大的孩子来说,多么地残酷和残忍啊。 天邪轻轻地抱起那个女孩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出来。把她放在一个干爽的草地上,运用起内力开始帮她调息内服。那女孩的生机功能总已经衰弱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五脏六腑缺少元气,导致精气神极为虚弱。 那女孩子在睡梦中,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流从背上慢慢流遍全身。慢慢的,原本有些发凉的身体开始有了回温,最后有了些温度。这女孩子身体太虚弱,天邪只能用轻微的内力一遍又一遍地调理五脏六腑和疏通经脉,让血液活跃起来。只要血液活跃起来了,那么恢复就只是时间问题。 那女孩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哥哥,对着哥哥笑了起来。似乎知道背上那双手传来源源不绝的热流,她也没有乱动。过了半个小时,天邪这才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好了。” 那女孩拉了拉哥哥的手,眨着大眼睛,一脸委屈地摸着肚子。那少年见妹妹脸色已经有了红润,看起来好了这么多,还想要吃包子,顿时高兴得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你等等,我马上去拿来。” 少年冲进那个洞窝里,很快就抱着几个包子,提着一个水壶钻了出来。把包子递给妹妹,见妹妹狼吞虎咽地大咬大嚼,连忙一手把水壶的壶嘴递到妹妹嘴边,一手轻轻抚着妹妹的背,不至于让她噎着。 直到那女孩吃完了两个包子后,这才打了一个响嗝,对着哥哥摇了摇头。 那女孩在天邪运功帮她恢复元气的时候,身体机能极为活跃,早已经把那一个吃下的包子消化成能量了。看着那两人高兴的样子,天邪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他们的眉目传情的欢悦了,想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便道:“她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六成状态了,剩下的就是调养几天便好。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前两天用鸡肉和细米熬粥成糊状,后面就可以吃肉了。我这里还有些钱,我先借给你吧,你长大后赚了钱记得还我就好。” 天邪拿出仅有的一个钱囊抛向那少年,为了方便,那钱囊里全是金币和少有的几个银币。那少年接过钱囊,打开一看,身子一颤想要退回来。 天邪连忙阻止道:“你妹妹现在很需要调养,你就收下吧。这些钱也许对现在的你来说很是贵重,但是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我相信将来你长大后,这些钱对你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我也不多说了。”看了看那个一直盯着自己一脸探索和疑惑的女孩,天邪笑了笑道:“你好好养病,过些日子哥哥来看你,倒时候你可要能走能跳哦。” 天邪说完,转身就走向那个破门。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传来那个少年沙哑的嘶喊:“你叫什么名字。” “堕天邪。” 直到那个身影走出大门去了,少年这才对着那身影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碎石把他的额头磕破了都毫不自知。 有的人从来不轻易让膝盖跪在地上,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是否一定是真正的男人,但是我知道他以后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尊严,从来都不是用来让别人踏溅的。而唯一能够令你委屈你自己的尊严的,就一定是给你尊严的人。无论是人格的尊严,立场的尊严,甚至生命的尊严等等。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潜暗1 回到街上的天邪内心久久难以平复。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我们究竟要丢掉多少东西呢? 究竟要舍弃多少珍贵的东西?如果今日不是遇到天邪,那个男孩就会欺骗他的妹妹,做着违背内心的事。但是,这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也许世界上大多数人化为猛兽的初衷仅仅是为了生存下去,那么,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这为此所犯下的一切罪孽和过错,由谁来······审判?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请告诉我吧。天邪仰天叹息,目光迷离地看着那朦朦胧胧的天色。 隐隐中带着忧郁的烟云从远方漫延而来,伴随着冷风,至天地于一片浑浊之中。 哪里是天?何处是地?哪儿是前方的路,一片迷茫······。 零散的雨滴三三两两地侵入干燥的泥土中,溅起轻微的如烟细尘,留下一个黑阴阴的水印。天气骤然加剧,时强时弱的冷风愈加猛烈,咆哮中直把那农家的小门打得嗙嗙直响。那有些清冷的雨滴在狂风中似乎也更加放肆了,肆虐着那在风中摇曳而苦苦坚持的小树丛。 这场雨来得太过突然和厉害,天邪不得不躲进一个小屋檐下面暂时避雨。磅礴大雨痛快地宣泄她的愤怒之后,那原本咆哮的风似乎也安宁了下来,有气无力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喘”着。 不知道那个精心搭建的小棚子可是安然无恙?想来肯定不会影响太大,那本在院子中,四周的墙虽然大多损坏,但是阻挡些风还是可以的。再则,如此一个细心的哥哥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呢? 深夏的天总是白长夜短,那天边从乌云里刚刚逃出来的夕阳,以可见的速度慢慢沉入地平线。 夜幕,开始降临了。 彷徨于这个寂静的人间,天邪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无意中看着路边那些经过风雨揉虐的野花,即便已经被碾压成伤,为何还想要直起身子来? 前方······又是什么? 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大地,灰蒙蒙的道路,直把双眼侵染成一片灰蒙。 那残败不堪的花朵还没有完全凋零,冷风正在不屑地嘲笑着她那仅有的孤傲。为何如此痛楚地执着? 昏昏欲睡的迟暮,笼罩了城市的繁华于一片朦胧之中,宛若梦境般美丽而令人向往。 也许,海市蜃楼的美丽,在于她的遥不可及。 灰蒙的夜空中,是否有美丽的星辰,为迷途的旅人指路? 找到回家的路,找到前行的路,我们一直在真挚地祈祷着,渴望着啊。 天邪回神看向前方灯火通明的街道,一扫方才的惆怅,自嘲地摇了摇头。 我为何如此伤感?路,就在我的加下啊。看向自己的手掌,莞尔一笑,未来,岂不是就在我的手中? 大步踏上前面的道路,昂首挺胸前行中,天邪心中满心自信。连脚步都变得沉稳有力了,似乎没有人能够撼动和阻挠这脚步。 “查到了没有?”卢昊看向他的得力心腹,眼中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凶残。 “似乎有些来头呢。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他是名天青的座上宾,很受名天青待见和尊重。从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来看,他属于异国人。”布卡兹仅仅有条地说着收货的讯息,又道:“为了安全起见,公子待到名王世子宴请之时,何不有意结识一下这位堕天邪兄弟?” “当然,自然要好好结识一番。”卢昊咬着牙,把“结识”儿子咬得极重,眼中掠过千思百绪。 “哦,对了。有另外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否与他有关。” “你可是想说,在布特鲁有一个名叫堕天邪的人获得了黑天使之力的事?且不说天下同名同姓何其之多,再者‘堕天邪’并不一定是姓名,也可能单单只是名。再说了,要是拥有天使之力,哪里还会留在这片大陆?早就跑到那两个帝国去享受荣华富贵或者前往圣武学院了。”吴昊说道圣武学院的时候,眼中涌现出羡慕和渴望的神色,最后转变为嫉妒和莫名的气愤。 布卡兹知道他的逆鳞又被触发了。因为卢昊从十八岁开始,一直在参加着圣武学院的考核。前几次也就罢了,确实是高手如云,竞争惨烈。但是,已经参加过数次考核的卢昊按道理来说是考入的机会越来越大才是。今年二十七的吴昊已经在三次考核中落选,第三次最为可惜,就在入选界线的下一个。如今,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成功就没有机会了。 前面卢昊所说,是因为这个大陆的名字有两种传统。一种名字的姓在前面,而另外一种名字的则在后面。这两种名字在历史的长河里早就混淆得浑浊不清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只知道这种习俗罢了。 “那我们是再探查一番还是······?” “先让那小子得意几天,若真只是如他所说,仅仅只是名天青的一个贵客,那就罢了。我犯不着得罪名天青,这样百害而无一利。但若真是来追求莎夜小姐的,呵呵,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就算我不说,其他的两位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是谁下的手,名天青自然犯不着为了一个死人影响我们三个家族的关系。一切,尽在掌握。”吴昊的嘴角勾出得意的自信,这是对权利的信任,对实力的坚信。 当莎夜贼溜溜小心翼翼地探查了自己的房间,确定那个魔鬼不在后,这才如释大重地呼了口气,心安理得地对着侍女道:“你们快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侍女走到门口,莎夜忽然又觉得不放心了:“等等。一个守在门口,一个去叫人准备热水,还有一个去把城主府里的全部侍女都叫来,在我房间四处守着,就算是一直苍蝇也别让它飞进来,知道了没有?” “明白了,小姐。” 众侍女心里有些怪异,莎夜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小心了?她们却是不知道,我们美丽的莎夜小姐已经被某只禽兽误闯进来看到了美丽风景,再则就是被那个魔鬼丫头揉虐成了恐惧症。 有句话说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点都不假。 回到城主府的天邪正欲走进屋子,就被一个侍卫过来拦住:“堕天邪公子,我们主上世子大人有请。” “这么晚了,究竟是何时?” “我等只是一个侍卫,没有权利过问世子大人。这里有一张暗信,世子一再交代您不能现在看,只能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再看。” “哦?这究竟又是玩的哪一出?”天邪的兴致顿时来了,好奇心害死猫,但是还是有那么多的猫宛如飞蛾扑火不是? 跟着侍卫来到这边的院子,一路上看到有许多侍卫守卫在明暗处,因为这里是名天青和莎夜的住所。院子这边天邪并没有来过,来到此处最近的地方也是天丫头的住房。天丫头的住房好巧不巧就在那些侍卫划分分界的这一边。 “请。中间的那间房间。”那侍卫指着那一排房间,中间唯独有一间是亮着灯的。待天邪过去后,那侍卫并没有跟过去,天邪也没有在意。想着这个世子又想玩什么把戏?把这一面的侍卫和侍女全部遣散了,难道是想要和我商谈有关冥王戒的事? 这张纸上难道是暗语?进门的时候还要核对?没必要搞那么夸张和小心吧?来到门口的天邪渐渐的发现了不对,那灯火印出来的光芒忽闪忽闪,定是有人在灯前晃荡。带走进细细一看,才发现那隐约中印出来的婀娜身姿,纤细的手臂,饱满傲立的······。 天邪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心中哭笑不得,祈祷着翻开手中的字条。随即干咽下那苦涩的无奈,摇了摇头。 只见那字条上写着:为兄已经想到了一个能让众人深信不疑的法子让你脱离城主府了,当你站在我妹妹门前就明白了。 我真的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让大家深信不疑而且怒火中烧的法子。相信那些个贵公子会满城把我找出来剥皮碎肉吧?若是你堂堂正正地跟那些贵公子,搜捕杀人凶手,他们只怕是口是心非。如此一招,他们自然是帮了你大忙。让那些贵公子在边城把水搅浑,你再静观其变,多好的一石二鸟呀,名州王府的世子果然足智多谋,不可小视。 当那边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的时候,天邪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 只见那两个侍女来此处,看清楚天邪后一愣,一个哆嗦反应过来:“有淫贼,快来人啊,有淫贼偷看。” 顿时四处可见鸡飞狗跳般的骚动响起,想来那些埋伏的侍卫早已经准备好了。 这侍女的嗓门太专业了,天邪相信整个城主府只怕没有人听不到了,当然包括那些刚刚入住的贵家公子。 原本洗澡洗得正欢的莎夜身子顿时紧绷起来,大脑有那么一刹那的短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左顾右看片刻,嘴里默念起天丫头教她的那句话来:“安利雨泪麻丝。” 伴随着一声爆破之声,莎夜破门而出,那块木门被震得四分五裂,飞向四处。待莎夜看清来人,心中更是怒火攻心。枉我如此相信他,以为他是一个心地人品不坏的人,想不到竟是如此一个无耻之徒。那么那天在大殿上的事,怕也是有意为之了。 这几日的被天丫头欺负的委屈,顿时找到了发泄对象,怒目相视中就是一记灵光爆闪的直拳打来。 而躺着也中枪的天邪还能说什么?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吧?好吧,像一个淫贼······光明正大地跑吧。 身着火焰般撩人的凤羽战甲的莎夜,周遭光芒四溢,周身二十几米均被照得红亮清楚。她就是那苍穹中璀璨的星辰的化身,迷失在这片不属于她的大地。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潜暗2 看着身后那些穷追不舍的青年“才俊”们,天邪苦笑,过街老鼠也不过如此吧?好不容易甩丢了那些“义愤填膺”的家伙,浪逼地躲在一个暗巷的角落里喘息连连。似乎心有所感,连忙冲入一个废墟杂草丛中。仅只片刻,就有一个轻盈如风的脚步渐渐靠近,略一停留,又如风而去。 而后,一叠轻重不一且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纷纷奔踏而至,犹如过江猛龙浩浩荡荡横扫而去。 天邪翘首偷望,心中好笑,我甩掉你是轻而易举。而你,今夜又该如何甩掉这些一睹天颜,注定彻夜难眠的“青年才俊”呢? 微微得意地拍拍手,观察起身边的环境来。目光所过之处无不是碎石断木堆积,或者一个个草丛把这个院子分庭划界。天邪摇了摇头,真是残破杂乱,不堪入目啊。随即一怔,诧异地看着墙角那两个相互倚靠的小身板。 小丫头似乎被刚才那些大喊大叫的人吓坏了,紧紧地抱着哥哥的腰肢,躲在其腋下,漏出半张脸胆怯而狐疑地看着天邪,眼睛一眨一眨的。那少年的右臂环住妹妹,就像守财奴抱着他的财宝箱一样。那少年盯着叫,翘首而望,良久才看向天邪:“他们已经走远了。” “慌乱之中,竟然误打误撞闯进了这里。若是波及你们,我就罪该万死了。还好上天眷顾我们,我们都相安无事。”天邪有些后怕地吐了口气。他实在不愿意波及无辜,也许他们这些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 但是,天邪绝对不会因为有这种想法,来至那个世界的他始终坚信着,生命是平等的。 “上天眷顾吗?”少年双目迷离地轻吟,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他们在追杀你?” “算是吧,因为一些误会而已。” “难道,只有变成一个残忍的坏人才能生存下去吗?为何善良的人能够包容和原谅那些坏人。而那些人却容不下一个善良的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少年咬着牙,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怒意和怨恨。 天邪看着那个此刻宛若凶兽的少年,不禁一愣。他还只是一个孩子,竟然说出如此仇恨世态炎凉的话,他到底经过了多少苦难,品尝了多少不堪?看着那个孩子,透过那渺小而坚定的,熊熊燃烧的意志,倒影出一个倔强的少年。 曾何几时,我也厌倦着这个世界,满怀着不甘和痛楚?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痛苦,是怎么样的折磨。但是,上天并没有抛弃我,或许说我是多么地幸运。我遇到了俯身陈医师身上的天凌隆达,遇到了解开我多年心结的恩雅,遇到了用笑容感染我的欣莉,还有那些让我明悟的人。是他们,改变了我对世间的看法,给了我一个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机会。 那么,就让你们借给我的力量,传达给这个迷途的少年吧,天邪心中默念。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英雄拯救你,那么,请你站起来,成为一位强大的英雄,不为人人敬仰的荣耀,只为拯救你自己,拯救你想要守护的人。 无论天空是否有为我们指点迷津的星辰,我们都将不在企盼和祈祷着它的降临。何不化身为那陨落凡尘的流星?即便生命如此地短暂又如何?我们只需要刹那的芳华和美丽,只因为我们曾经照亮了世界,照亮了黑暗的内心。 你的善良,会给世界力量。 “我们缘分非浅呢,才分别不久又不期而遇。你叫什么名字?”天邪微微笑道。 “对不起,我已经忘了。”少年仅仅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失魂落魄地说。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提起那个性命,因为曾经有人坚信那个名字是令人自豪的,而不是一个小偷。 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想的往事吧?如此年纪就背负了那么多,以至于仅仅是轻轻触犯那个自画的心牢,都会令那些压抑到崩溃边缘的回忆翻涌而出。 “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 “什么叫已经过去了?我们能否定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吗?”少年咆哮着对天邪嘶喊,抽泣道:“那些事,岂是一句‘已经过了去’就能轻易丢掉了吗?太草率了,太不负责任了,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我很抱歉说出这样的话令你伤心。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还会这样说。只有放开过去的人,才有资格拥有未来。过去的一切荣耀和悲剧,都代表着过去。如果我们一直沉落于过去的辉煌或者伤痛,我们该拿什么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未来?” “过去的事,都是无法扭转的事,即便我们再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了。但是,我们还拥有未来,还能掌控现在。为了不让我们所寄予厚望的明天成为遗憾,成为不堪的过去,我们有理由,勇敢地活下去。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所要守护的亲人。” “如果,你一直沉痛于那些不堪的往事。那只能说你是多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你只顾你自己的感受,于悲苦中自怜自挂。”天邪冷言冷语厉声厉色地说着,气愤地大骂道:“你若执意如此,你仍旧会像今日那样,痛楚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离你而去。而你,无能为力,造就这一切后果的,岂不就是你的无能为力?” “那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少年无力地哭喊起来,吓得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她害怕极了。 “什么怎么办?你的父母已经离开了你,你却仅仅单方面认为这是上天对你的不公。但是,你忽略了你现在最大的幸福。你还有你的妹妹,她就像上天对你的眷顾一样,赐予你的恩赐。所以,你有理由变得强大,守护你最重要的人。你没理由自私地沉痛于过去,你没理由用‘我不知道怎么办’这样的借口来欺骗你自己,好让你心安理得。” “茫然吗?这只是你的第一道难关。若是连这一关都闯不过,那还是趁早给自己挖好坑算了。至少那样的话,就不至于发生后面的悲剧了。”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抱着妹妹,哽咽着:“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冷眼旁观的天邪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淡淡道:“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若是你们想跟着我去那里的话,就在那里暂时安定下来吧。” “我们去。”少年忽然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走吧。”天邪转身轻吟:“那就重新开始吧。未来,只属于放开过去的人。” 三人默默无语地走了很久,天邪才想起赤炎被留在了城主府。想来名天青应该会照顾好它吧。那少年一路上不停地做着鬼脸,温声哄着妹妹,终于让妹妹破涕为笑。 但是,天邪这才注意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妹妹不能说话。 “你妹妹天生就不能说话吗?” 少年心中一痛,脸上抽搐了几下,平静道:“那天,亲戚把我父母抬进了家门。当时我妹妹正在院子里玩,看到担架上满是鲜血的父母顿时就傻了。再后来,那些亲戚为了争夺我家的财产,在家里大打出手。当时,我妹妹就躲在床底下,害怕地看着这一切。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天邪不想再触及这个话题,对于孩子来说,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你总不能没有名字吧?在那里,别人该怎么叫你?” “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以你名字为根据,取一个如何?” “非常荣幸。” “末劫。我就叫末劫。你名字里面有‘邪’字,我则是一切善恶纠葛的末日和劫数,我誓要终结这世间的不公和罪恶。”末劫无比平静地说着,语气中的坚定誓死不违,让那些人得到世间最严厉的惩罚。 罪恶,将使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天邪沉默不语,微笑地看向那个红着眼的小丫头:“我可以为你取一个名字吗?” 面黄肌瘦的丫头,经过天邪的调息后,虽然没有立竿见影,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就像两颗宝石一样璀璨好看,对着天邪一眨一眨的。她扁着嘴,微微上翘,手指戳在下唇,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良久,好像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点点头。 “黎曙。你就叫黎曙吧。取义为黎明的曙光,代表着希望和善良。” 小丫头一副懵懂的样子,想来听得不是很明白,所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哥哥。末劫听着如此一个美妙的名字,还有那么完美的意义,顿时高兴得喜笑颜开:“你以后就叫黎曙了,而哥哥我就叫末劫,知道了吗?” 黎曙见哥哥笑了,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勾起嘴角高兴地狠狠点了点头。 哎呀,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看来是有用了。菲菲也是只有一个亲人,相信他们定会心心相惜。相信那个鬼丫头的开朗乐观能够染化这两个孩子吧,这也不枉我今夜受无妄之灾了。天邪心中胡思乱想着,丝毫没有介意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着,无耻地为自己邀功呢。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管闲事1 莎夜气急败坏地跑出边城,对着身后那群别有居心之徒当真厌恶至极。奈何她此刻身上凤羽战甲在黑夜中光芒四溢,即便移动速度达到圣级又如 何?她就像黑夜中的一颗指路明星,即便别人被她甩得远远的,只要跟随那道光芒即可。而边城就这么大,一个高级灵者跑穿了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莎夜追踪到了城郊,便打算折回而返。但这一身凤羽战甲实在太过招摇显眼,想要躲过那些紧随身后的人都不行。若是收回凤羽战甲,那更是不可 能。只怪当时情况紧急,忘了穿衣服就直接念出了凤羽战甲的术语。只要想想在黑夜中.着身子狂奔那种情况,莎夜就浑身鸡皮疙瘩乍起。 无可奈何之下,莎夜也只好愤恼地被那群苍蝇一样而又可恶的人围绕了。一想到那种情况,莎夜就烦恼得更加愤怒。忽然,她灵机一动,嘴角勾起 一个邪魅的弧度。 当远方那团光芒不再移动的时候,卢昊喜出望外,脚下越发使劲了。他恨不得马上瞬移到莎夜的身边,拥抱那梦寐以求的身影。 想起城主府那破门而出的英姿,惊鸿一瞥的绝世芳颜。那隐隐压抑的怒意中,那纯美的气质令人热血翻滚,令人疯狂。 她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她。谁若挡我,必死无疑。卢昊面目因那令他失去理智的贪婪,整张脸扭曲成千奇百怪状,就像地狱拔出来的厉鬼一样丑 陋可怕。 如他一般心思的人只怕大有人在。也许别人忌惮卢昊的家世不会门面上与他争强好胜,但是真正遇到利益纠葛的时候,谁会惧怕他?这世界上杀人 不一定要经过自己的手,也不一定要有强过对方的实力。杀人的方法有许多中,只是其中的利益是否值得我们使用罢了。 当他们近乎丧心病狂地相互争抢靠近的时候,只听一声娇喝:“看你往哪里逃!” 然后,就是扑面席卷而来的一股飓风。高级灵者以下的人直接像一片树叶一样被冲开。而那些高级灵者,尽管没有那么狼狈,但此刻身边全是飞沙 走石和乱木碎枝横飞,哪里能看清楚一米开外的东西? 当烈风骤然停止的时候,只看到那一团耀眼红芒远远朝城中而去了。 卢昊死死盯着那远去的魅影,咬牙切齿冷哼一声,拳头捏得碎响,手背青筋暴起。 莎夜得意洋洋地对着身后哼了一声,这一身凤羽战甲当真厉害,速度和灵力的强度得到了那么多的提升。一想到天丫头,莎夜有气无力,就算一万 把火也发不起来。只好在脑中甩去天丫头的事,但一想到那个可恶的色狼,又气得不知所以。 那个可耻的家伙当真装得好,连我哥哥都能骗过。定是那日占了我的便宜,所以越发丧心病狂起来了,想要明目张胆的地偷看我洗澡。 若是被我抓到,我非要将他千刀万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莎夜恨恨地在心中发誓,又想到那个三番两次夜晚袭击她的人,也要如此惩罚。狠 话说完,却又找不到那两个罪魁祸首,莎夜当真气得心痒,恨恨地往名天青住所前去。 对于这个深夜造访的人,雷柏意外中有着莫名的惊喜。难道是他有了什么线索了?一想到这,雷柏更加心急如焚般走去接见天邪。把这末劫两人安 排好处所后,便迫不及待道:“你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天邪看雷柏双目中隐隐含着焦急,眉目中的隐忧变得显而易见。 “那人已经动手了。昨夜神庙后面的杂物房失火,当火势灭了之后,我赫然发现神殿大殿里有人进来过,尽管只是一些蛛丝马迹。当我赶往我的房 间的时候,里面竟然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们已经开始打算行动了。” “敌暗我明,如此一来,我们只好守株待兔了。不如我们分两路行动,你在明处严加防范,我在暗处潜伏以便调查。我们一明一暗,能逮住一个机 会也说不准。” “如此也好,至少不会完全处于被动了。那两个孩子是?” “他们是边城里的孤儿,我瞧着可怜便想带到你们村里,好让他们安居下来。” “这事没问题,村中正好有一对老夫妇无子无女,便交由他们两个抚养吧。那两个人也老了,正好他们两老两小有个照应。” “如此多谢长老了。我来此的事你也莫要告诉任何人,我若来找你,就在你房门前放一颗石子为暗号。” “嗨,希望银千村上百户生灵能够逃过这一劫。”雷柏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这一刻他看起来像一个半脚踏入棺材的老头,感叹着世事无常和无奈 。 回到边城的天邪一路上千思百叙混乱繁杂于心。拥有冥王戒的人,目前已经知道两人,名天青和雷柏。就算在严密的防范,在敌人千方百计的进攻 下,总会有疏漏的一次。如果我若能说服雷柏将冥王戒交给我,那么我就拥有两枚冥王戒。到时候,只要消息放出去,那些为此而来的人不怕不被牵着 鼻子走。如此一来,冥王戒的纷争地点就可以转移。而他们的对象,也转移到自己身上。 天邪心里有些唏嘘,有些拿不准。冥王戒毕竟是银千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像他们这种部族很容易迷信,对于祖上定下来的事那就是铁律一般不会 违背,哪怕是死。想要他交出冥王戒,似乎有些不切实际呢。 莎夜风风火火地闯入名天青的住处,一脚踹开门扉。只见名天青正坐在桌子边,拿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似乎反应迟钝而后知后觉地发现了 什么,在莎夜踹开门后的几个呼吸后,才抬眼瞄了瞄莎夜,继续若无其事地看起书来。 莎夜一拳捶在桌子上,把桌上的茶壶和茶杯都震得微微飞起。 “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生气?” “你从小到大几乎天天都会生气,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气。再说了,你生气和这张桌子没半点关系吧?何必······。” 莎夜见不得他那一副不温不火的性子,明明也就这么大的年纪,非要装成语重心长的长者一样慢条斯理地教训自己:“都是你,我老早就看出那混 蛋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刚才发现得早,我堂堂名州王府的小姐还要不要名声?” “你若是在乎名州王府的名声,就该有名州王府小姐的修养和礼数,别整天大呼小······。” “我不是来这里听你讲道理的。直接说吧,你把那家伙的马藏哪了?我既然抓不到他,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莎夜气恨道。 “天启者大人临走前,千叮万嘱与我,若是你遇到什么难处就让我叫她回来。看来你现在有些困扰,我看······。”名天青依旧一副淡然的 模样,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一边轻悠悠地说着。 “你······你竟然合伙外人来欺负我,你还是不是我亲哥哥,哼。”莎夜气得直跺脚,最好只好妥协,不甘不愿地走了。 如今,她只要谈到天丫头,就会条件反射地警惕起来。已经有了天丫头恐惧症了,到了谈之色变,想之彻夜难眠的地步了。 虽然天丫头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那天也可以理解为她的恶作剧,毕竟她也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一脸天真无邪的脸庞,转瞬 间露出阴森诡异的邪笑,就吓得心跳如雷。 名天青莞尔一笑,摇摇头,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万物相生相克,也无不是空穴来风呢。 次日,天邪化身为一个普通的农民,跳着两筐他也叫不出名字的土产往变成而去。那个老农接过一枚金币后,乐呵得像个孩子一样蹦跳地跑了,生 怕天邪反悔。本来还想要一身农装的天邪,看着他们那身上湿了大半的外套,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买了一身不好不坏的衣服,在地摊上买了一个草帽戴在头上,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出真假呢。毕竟天邪的肤色是健康的略带古铜色,不像那些贵公子 一样皮肤白皙。 漫无目的地挑着担子,在城里晃晃荡荡。最后停在一个树荫下佯装歇息,坐在扁担上,拿着草帽不停地扇着。 天邪随意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时三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子从天邪身前路过。那中间的男子利目逼人,审视般地看了天邪一眼,走向附 近的茶摊坐下。三人坐下后,便开始轻声交谈起来。 身具灵力和内力的天邪,耳目比同级灵者要清明得多。尽管那几人说得很轻,天邪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大哥,传言是不是真的?冥王戒在此接连出现。难道那个人是傻子不成?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不错,一般的人只怕透露出蛛丝马迹早就逃之夭夭了。但那人却并不如此,这其中自然是有原因的。” “难道有什么阴谋?” “你想想,你若也拥有一枚冥王戒。当你知巧另一枚冥王戒下落的时候,你会如何?” “难道······他想用这个方法引出其他拥有冥王戒的人,然后一网打尽。传说聚齐五枚冥王戒,可以获得胜过天使之力的冥王之力。传言, 数百年前,冥王以一己之力独战五天使,最后竟然是同归于尽。可想而知,冥王的力量强大到惊天动地的程度。” “冥王戒不就是为了成为冥王而存在?想来那些拥有者定会闻讯而来。”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有些自以为是了。先不说兰国各地的权势,布特鲁和凌国的人只怕也多少得到了消息。最多半个月之内,那些有心插一脚 的人多半会陆续而来。另外,冥王戒的凶案搞得大张旗鼓,唯恐他人不知。这件事只怕迟早会传到那两个帝国。最多一个月,另外两大帝国就会有人相 继而至。到时候,那样的局面只怕没有人能够掌控。” “大哥的意思是,此事只能是速速解决。也就是说,这半个月之内,那人定会采取行动。因为帝国的人来后,所有人只怕只有干看的分。” “没错。不过那人若是还没有丧心病狂失去理智的话,最好从此直接息事宁人,平复此事。若是执意如此,那还真是自不量力,不把三国各个势力 放在眼里。” 他们之后的交谈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讯息了,多是发表对此事的看法。天邪却是恍然大悟,难怪这些日子瞧见各个客栈里,进进出出的异乡客越来 越多。 本来,处于两国交界的边城,这样一个商人集结之地,多些陌生人不足为奇。但是这些人有来无返,就会越聚越多。看来事情的情况远远超乎了预 料之外。如此紧张的时刻,只要有人露出冥王戒,势必会招来群杀之祸。而冥王戒的争夺必然会引发血战,这就难免边城的平民百姓会受到殃及。 “我看此事多半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大家都会无功而返······。”天邪已经没有兴致听那三人的话了,心急如焚地走了。边城,已经在不知 不觉中演变成了一个水生火热的纷争之地。而把这场纷争转移的计划,已经势在必行了,越快越好。 有些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商和旅人,似乎已经嗅到了这座城市的不安详。凭着多年的直觉,他们也开始筹谋着如何尽快完善手中事物,离开这个是非 之地。 正文 第八十五章 管闲事2 从上次那个凶案发生之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风吹草动了。如今的边城,只要入夜就会有无数的人潜伏在各处注视着边城各个角落的一草一木。 如此一来,那人若是有所忌惮的话还好,此事极有可能就此结束。但是,那人若是再搞出一起冥王戒的凶案。只怕就像往火里到了一锅油一样吧,定会令那些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兴奋起来吧。 左迁百无聊赖地举起手中的酒杯,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喝下去。最后,还是厌恶地把被子丢桌上,站起来伸展了四肢:“多么无趣的日子啊。真怀念在圣武学院的日子,天天都能痛快地大干一场。” “哦?你所谓的痛快就是天天被人打趴下了,让人抬回来?这样你也很爽?”彦歆慢悠悠地数落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伴。要说他傻吧,脑子还算好。要说他聪明?可是人人都知道知难而退,他却不知所谓,非要去撞一下才算安心。 “哼,我可是要成为强者的人。所谓的强者,在成长途中,是不会被这点挫折和磨难就屈服的。即便是死亡,也无法阻挠我的前进。那些把我打趴下的人,迟早我也会让他们趴下,从我的胯下爬过去。”左迁斩钉截铁地说着,眼中神情坚定不移。 “你的受虐倾向我已经了解了,恕我不奉陪了。既然你如此不甘寂寞,不如今晚我给你一个机会练练手。免得你手痒了,天天发牢骚。” “哦?看来你已经有了计策了。最好是让我过瘾了,否则,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我还真是感到心里不平衡呢。” “哈哈,只怕你会把自己玩死了,到时候可别怨我。”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这块遍地穷乡僻壤地方,就像一块满目疮痍的肮脏破布一样令我反感。吃的喝的住的,不及帝国万一。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垃圾,若不是闲得没得选择了,我还懒得动手呢,凭的脏了我的手。”左迁厌恶地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和酒水,有种一脚踹翻桌子的冲动。 天邪挑着担子一路走走停停,不时看到一些服装各异的人。他们大多说着正规的通话,想来是有身世和背景的人。 通话是最早流传在三块大陆的话,为了交流方便,那些权贵世家和极为繁荣的城市都会说通话。而像边城这样的小城,还是地方语较为畅行。地方语与通话在音调上有些不同,有些特别的词汇也是和通话存在很大的差异甚至各不相同。 灵者聚集在一起,多少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矛盾或者因为一些小事大打出手。平常人即便打一架也就是伤点皮,严重点的伤筋动骨。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医师来说,这都是小菜一碟。但被灵力伤到的伤口,普通的药材效果几乎没有。 前面的人蜂拥而来,其中有人大声呼喊:“快跑,有高级灵者打起来了。” 那些原本还打算一探究竟的人,一听此话,一个哆嗦间也成为了逃窜中的一员。 天邪走近围观的人群外边,看到那里有两个男子正打得难舍难分。他们打得水生火热,别人看得喜笑颜开。有不少人嘻嘻哈哈地指着那两人点评起他们的武技来。也有不少人开着玩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也有许多人抱拳而立,默默地观望着。 那打斗的两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但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瞧他们那仗势,怕是不分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的。两人交战,所过之处,灵力相冲,波及四处。轻则坑坑洼洼,重则墙毁房塌。只是可怜了那些居民和几个商铺的老板。只见他们聚在一起,望着那些被毁的房子嚎啕大哭。 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哪里敢有半点怨言?只能哭丧着脸,打碎牙肚里咽而已。 天邪心下有些阴冷和颤栗,强者剥夺、欺压和毁灭弱者的财产甚至生命,强者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弱者竟然也是如此认为。生命的意义,已经被他们侮辱。 这是怎么一个糟糕世界啊,以至于把心灵的牢笼认为是心灵的一部分。 不久,便有人实力不济,被一脚踢飞而出。那些围观的人不慌不乱地侧身让开,更有甚者嘴角还洋溢着无趣的笑意,似乎极为不满这场打斗就如此结束了。尽管围观者重重,愣是没有一个人被那飞出来的人碰到。 那人摔在地面上,在街上滑出一条十几米长的浅沟,最后停在一颗老树下面。那老树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俱都惊叫而逃。而又几个胆小的妇女一时之间傻愣愣地看着那,大脑一片空白。 那被踢飞的人,苍白着脸,想要挣扎起来。刚刚起来了一半,飞来一把利剑穿过他的心口,带着人定死在老树上。 “啊······!”那几个反应过来的妇人,鬼叫般惊慌而逃。 围观的人中,有几个指着那惊恐而逃的夫人呵呵直笑,似乎再嘲笑她们的胆小怕事。 那个杀掉对手的男子,慢步走向死者,享受着刚才那些围观之人的指指点点。胜利者,拥有被人赞赏的资格,拥有骄傲的资本,拥有凌辱弱者的权利。这就是他们的逻辑思维,简单扼要至极。 一个灵者的死,在他们看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因为走到他们这一步的人,死人见得太多。在他们看来,生命的价值是用实力来衡量的。高至人人敬仰,低至一文不值。强者为尊,弱者为食。 弱肉强食,岂不是这个世界唯一一条规则? 强者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建立更多的规则,让弱者来遵循他的规则。 而规则的建立,就是用来让那些比他们更强大的人打破的。 无论是旧规则的打破,还是新规则的建立,都是在弱肉强食这一条规则上成立的。他们全都如此认为,如此坚信不疑。 那男子抽出插入树中的利剑,反反复复地用剑擦拭在那名死者的衣服上。他似乎在享受这样一个过程,最后朝着那名死者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冷声一声扬长而去。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争辩 当围观的众人兴致焉然地散开后,一个声音赫然“勒令”他们停了下来:“你毁坏了那么多房子,就想一走了之吗?” “呀呀,传说中的英雄来了呢。” “可不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不欺我。” “愣头小子多的是,被打得屁股尿流的更是数不胜数。” “啊哈哈哈······。” 众人打趣地说了一通,轰然大笑,指着天邪一副饶有兴趣的神情。 前面那名男子转身快速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在了众目所集之处:“你是要打抱不平?” “这位大叔,我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与你理论一番而已。”天邪的话一说完,顿时周围的人纷纷捧腹大笑开来,更有甚者指着那名男子捶胸顿足:“大叔······啊哈哈哈······是大叔······哈哈哈·····。” 那名男子瞬间脸色刷成了锅底,一脸阴沉地死死盯着天邪。以普通人的标准,他这个年纪确实能当大叔了。但是灵者的体制比普通人强大数倍不止,四十岁以灵者的标准来看是属于年轻一辈。对方特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说,分明是.裸的挑衅。 “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你眼中的那位大叔理论?那还磨蹭什么,快点啊。”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呼怂恿道。立时引来一阵海潮般幸灾乐祸的笑声。 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若是又有人打起来,岂不是又有乐子了?反正不管你们打得如何惨烈,他们只管看戏就是。 果然,面对众人的耻笑,那名男子脸色铁青地紧紧捏着手中利剑,一副一触即发的架势。 “我不认识你。” “很遗憾,我也不认识你。” “那你为何存心与我作对?” “我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只是觉得你如此行事有失道义罢了。” “小子,道义会要了你的命。” “你们自己不想活了没关系,但别让你们作死的行为波及无辜。非是所有人都不珍爱自己的生命,别人还想好好地生活下去。损坏房子的钱,拿来吧。” “好,给你。”那名男子说话的同时,已经快步冲向天邪,同时手中的剑于奔跑中从下至上斜斜划去。 众人以为天邪会偏头或者后仰躲过,不想拿斜斜划去的剑在靠近胸口位置的时候直挺而前。原来是虚招,斜划是假,直刺是真。众人佩服天邪好眼力的同时又傻愣了。对面对方的直刺一剑,他竟然没有做出闪躲的动作? 就在那剑靠近的时候,天邪没有立刻躲闪,反而用手往那剑芒伸去。 众人又是一惊,莫不是这人是个傻子不成?这样交锋,只怕轻则手指不保,重则整个手腕都会没了的。在众人的惊愕中,天邪身体一个后跳,极快地后退了几十个小步。大步后退的时间,虽然距离会比小步大,但是速度却没有小步快。 就在那人的剑势开始减弱的时候,天邪两指夹住了他剑尖往下一寸部位。那名男子想要收住剑势,但是剑势被天邪两指一拉,顿时变得更快。受于惯性,他的身子也被往前拉了一小段距离。 如此一来,非但他那一剑刺得太老,处于新力未生而旧力过老的地步,还把面门暴漏在了对方面前。就像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一样软弱无力,等待死亡的来临。 如此精妙的一招,顿时引来的围观的人鼓掌称绝:“好!好武技!” 天邪并没有为难于他,只是神情淡漠向他伸出手轻轻推开。那人自知不敌,也不想再丢人现眼,从腰部取出一个钱袋看也不看就扔给了天邪。临走前,不忘放狠话:“我记住你了,你会后悔的。” 他的狠话就像一个孩子打架输了的硬气话,立时引来了一阵大笑。他顿时面红耳赤,怨毒地瞪了天邪一眼,狼狈而走。 当天邪把钱袋拿到那五户人家的面前时,其中两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摆摆手转身走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钱就算了。” “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话啊,这么多······。”老者旁边的老妇顿时不愿了,拉着老伴的手不让他走。 “你敢去拿,老子回头就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那老头气急败坏地甩开老妇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最后还是一句话不说,甩袖而去。 那老妇心存不甘地看了看天邪手中的钱袋,最后只能眼露贪婪,不甘不愿地一步三回头而去。 “你们呢?”天邪把钱袋对向剩下的三户人家,打算先给他们吧,之后的再想办法给那两户。天邪不是不知道那两户人家的想法,他们是怕对方报复,怕被牵扯到这件事中。 那三户人家皆是平民,不像那两户一样家底富足。他们若是要重新修葺出一个新房子的话,那么家里的积蓄都会被花费得七七八八了。这以后养孩子,娶媳妇等等一大堆事该如何是好? 见他们那副蠢蠢欲动却又担心受怕的样子,天邪只好把钱袋里的钱拿出来,根据他们房屋受损的程度分配好。天邪也没有耐性听他们推迟的话,直接塞到他们手里转身就走。至于另外的钱,那两家的老妇应该会接受,待会去拿给她们就是。 不想,这时,一大批闻讯而来的城卫兵赶来。他们仅仅有条地排开街上的行人,把天邪围在了中间。然后就看到名天青骑着一匹马走到天邪的面前,神情淡漠地看了天邪一眼:“把这人带走,其他人追捕另外一个打斗之人。” 名天青下了命令后,对着周围的人扬声道:“边城之内,禁止灵者的私斗,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这时,那群灵者中有几个人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们大多不属于名州五城内的势力,再加上本身是高级灵者,完全没必要买名天青的帐。他们大多数人的后台都是与名天青旗鼓相当的权贵,自然不会惧怕名天青。 大多数人认为天邪定会反抗,毕竟他的武技那么厉害,想来背后势力绝对非同一般。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天邪极为配合地跟着城卫兵走了。所以那些人看向天邪的眼光里,满是轻蔑,以为他是一个怕事之人。 城主府的审事厅一般是处理一些打架斗殴和平民纠纷的地方,有城主任命的专属官职来处理。像大打架斗殴这样的事,确实是小事。当然,灵者的斗殴却非同小可了。名天青选在这里,显然是不想张扬此事。 名天青把所有亲卫和侍卫都遣退后,露出了两人相交时的温文尔雅之态。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性子极为稳重。 “集市上的事,其实我已经在暗处看了许久。你的出现,令我感到意外。” “你的意思是,若是我不出现,你就会坐视不管了?”天邪略带疑惑地质问道。 “是。”没想到名天青非常直接了当地回答了,而且并没有因此而心存内疚和愧疚。 “呵呵,名州王府治下,果然是非同一般。”天邪眼中黯然,心生不忿,忍不住冷嘲道。 身为边城的执法机构,竟然会做出如此之事,实在可恶。 “那两人一个叫于成杰,一个叫孙有德。两人身后皆是世家,而且是世代纠葛不断,已经忘了纷争根源而争斗的那种宿敌。这种事,只怕谁都无法阻止,不然到头来还惹了一身臭。” “你怕事?”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正。只要天平倾斜了一点,就会有更多。时而久之,所谓的公平,也就是一个倾斜的天平而已。你可以对我这种观念和处事不屑一顾甚至厌恶。但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但凡一件事的整体利益大于了整体弊端,我就认为是可行的,仅此而已。”名天青淡淡地说着,那些话丝毫没有动摇的性质。 “呵呵,天下皆为利往。我并没有否定这个事实,但是,如果一楣地从利益角度考虑事物,那么我们得到的又是什么?” “我虽身为名州王府的世子,大多数的事情不是凭着自己的意愿行事的。你或许不懂,身负艰巨的责任,哪里还能随心所欲?当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我梦想着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维权者。我希望扫除这天下的各种不公,铲除那些自私自利的掠夺者。但是,当我逐渐地从父王手中接管那些事物,当我第一次违背着意愿处理那些事,当我逐渐用那些肮脏的手段以牙还牙,我已经不敢再有那种妄想了。” “结果与过程,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很难取舍的选择。你所选择的是结果,无论过程的结果。有失公正的没有意义的结果。” “公平?你认为某件事是公平的,难道别人就一定如此认为?如果你获得了一半是公平的,别人却觉得他应该得到很多呢?强者的思维里,没有平衡的天平,只有支点滑向弱者的天平。” “这并不能成为你自我安慰的理由,成为你放弃理想的借口。你为何没有坚持,坚持你的信念?”天邪愤然大声质问,盯着那个总是温文尔雅,临万事不骄不躁的人。 名天青眼中掠过一丝惋惜,轻声叹道:“坚持吗?坚持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不想再看到那些适得其反的结果了。” “结果并不重要,我们最重要的是过程,不是吗?” “对不起。我与你恰恰相反。” “即便过程在艰难,我只要凭着本性,不酝酿无法挽留的遗憾就行了。结果什么的,那不是我们最终需要的,不是吗?” “也许吧。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毕竟在我眼里,你是一个特别的人。你的观点总是有许多可取之处,无论是世事还是真理。但是,我也有一句话需要告诉你。”名天青不温不火地到了一杯茶,端在嘴边踌躇许久,才轻轻抿了一口。 “一楣的善良,只会为你带来灾祸。无论那种灾祸降落于你身上,还是你身边的人,我想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也许吧。但我不会因此而畏惧,更不会因此而意志磨灭,我反而会越加坚定。”天邪说完,转身走出了审事厅。名天青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他不反对名天青的做法,并不代表一定赞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态度,我们没有资格把自己的态度和观念强加于他人,更没有资格以自己的观念为基础去评论别人的好坏。 但是,如果连善意都不复存在了,人性和兽性还有什么区别? 记忆中,那个脸露幸福的笑脸,那双温柔的手抚摸着男孩的脸:“你的善良,会给世界力量。” 天邪紧紧地握着拳头,望向无尽的苍穹。 如果连这点仅有的东西都无法守护,如果生存的方法就是舍弃这些无价的东西,我们得到的是否就真的物超所值或者心满意足? 舍弃善良、道德、人品和真情等等东西,最后得到的,只有隐藏在虚华之下的苟活而已。 这是多么一个滑稽的世界。有的人一生都在不断地收索和寻找这些东西,而有的人一生都在典当这些东西。到底谁才是明智之举? 就让时间来审判这一切的对与错,让泪水或者微笑见证岁月吧。 离开城主府,天邪最先来到了集市,打算把那些剩下的钱给那两户人家。那两个铺子已经请了工匠在维修。其中店里的伙计也在帮忙,天邪说明了来意后,伙计就去后面的院子里把老板娘叫了出来。 那老妇自是认得天邪的,见天邪准备把钱袋里的钱给她,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连忙推却:“哎呀,这可使不得啊。我那死鬼从刚才到现在千叮万嘱,一定不能收下这个钱的。”她边说边抱怨,气得跺了跺脚快哭了:“我倒是想收下这些钱,但是那死鬼这次是动真格的了。我若是前脚拿了钱,他只怕后脚就会把我赶出去了,哎哟,这到底是犯的哪门子傻哟。小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常年在边城经营这个铺子,手里倒还有些积蓄,这事就此作罢吧。” 天邪见此事没有扭转的余地,也懒得再坚持,何必多此一举?既然人家家底多,不缺这几个钱,也没必要强加于人。他们比起那些平民来说,这些钱赚来容易得多。 而今的边城集聚四方各个势力,暗中势力动荡汹涌。连大街上到处可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他们大多趾高气扬,走路大摇大摆极为嚣张拔萃,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那些平民远远看到那些人,就远远避开了或者绕开了。其中有三个莽汉极为显著,一路上不时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时而坏笑,时而神情阴沉,猛然朝其大喝一声,把人吓得惊慌而逃或者跪地求饶,然后他们就会得意地大笑起来。 那三个莽汉中,靠右的莽汉眼睛尖锐地看到离自己四米开外的墙边一个少妇。那少妇带着头巾,畏畏缩缩地靠着墙,半低着头,似乎有意避开这三人。那莽汉两三步走过去,一手把她拉到怀中紧紧抱着大叫道:“大哥,你快过来。没想道这个村妇的手这么滑哩。这身子长得凹凸有致柔软而富有弹性,风韵十足啊。” 正文 第八十七章 流氓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那少妇一怔,惊恐地挣扎地,不管她如何使劲想要挣脱,那莽汉的手就像铁箍一样死死把她的手抓住。 “我来看看。”中间个子高大的莽汉走过来,看着那扭曲中凸显出来的成熟身材,宛若老树皮一般粗犷的脸上狞笑开来:“不错,不错。” 那高个子莽汉说完后,对着那宛若苞蕾的圆凸之处一掌抓去,喜出望外咧嘴惊呼开来:“她竟然绑了胸带。” 只听“哧啦”一声,伴随着一声惊呼,高个莽汉两手粗鲁地把那少妇胸前的衣服拉开了。只见那三人先是双目圆睁看呆了片刻,随即狂笑:“极品!是极品。” “还真是极品呢,到哪里找出像你们三个一样令人恶心的极品啊?”一个淡悠悠的声音至那三个莽汉身后传来。那三人刚刚转身,就有一个被一拳打在眼窝上。 他鬼叫地抚着眼睛退了几步,当手拿开的时候,只见那个眼窝旁边已是一圈乌黑的肿胀,瞬间变成了熊猫眼。 “弄死他。”高个莽汉一声令下,和另外一个人一同向天邪熊扑虎抱地冲去。只是过了十几个呼吸,那两人竟然已经出了近百招。其中有一半都打在了自己人身上,当他们两人被天邪一人一脚踢飞在地后,面面相视一眼,全部仓皇而逃。他们并不傻,对方的实力明显远远在自己三人之上,想要杀了自己那是轻而易举。乘着现在他还没有杀心,溜之大吉为快。 望着那三人三两下就跑得没了踪影,天邪脸色瞬间阴沉而下。边城如今越来越乱,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照这样下去,迟早回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转身看去,那少妇早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空气中那淡淡的犹如扬环花一样的清香。 城郊之外,一个身影轻快如影地穿梭进了一片野林之中。她东张西望片刻,从一个树洞中取出一个包袱。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花俏多彩,图案精美的衣裳。 她把身上那件被拉破的衣服丢掉,再退掉裤子,露出一双雪白的大腿。当里衣脱掉后,只见一具完美身体呈现出来。若你只是看那腰肢,还以为她定是以为少女。等到你往上往下看过后,你又会惊叹她幸好不是一个少女。那丰盈的臀,那饱含野性的双峰,注定了她是一个人人都想品尝的极品。 正在这时,一个人赞赏地拍着手说道:“果真是极品。你让我知道,少妇的风姿是少女远远无法比及的。就像一个熟了大半的桃子,其中的甜美哪里是那青涩的早熟果能比?” 那少妇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惊呼一声跳起。她用手里的衣服遮挡着那双腿之间的秘密,抬眼看到一个俊美的青甲青年,二十几岁的样子。那人高高强壮的身子不失均称,身体的线条完美流顺。 但是,这些堪称美男子中的极品的外表,全部都是衬托。最让人惊赞的是他那天然形成的气质。他站在那里,宛若君临天下,盛气凌人而令人无法直视。她相信,如此的一个人,站在那里都是气压群英。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怕是连成为那衬托鲜花的枝叶都不够资格。 他就站在那里,神情傲慢中隐含着若有若无的不屑一顾,却又饶有兴致地观摩着那少妇的身姿。 那少妇先是惊愕痴呆,继而痴痴一笑,一双眸子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具有勾魂夺魄之能:“那······你想不想······一睹这······胸带下的光彩呢?” 她说得极慢,近乎呼呼喘喘略带呻吟地说完后,眼中流漏出柔美的幽怨。那声音就像来之灵魂深处的呼唤,就像一个无形的漩涡直让人分不清天南地北。 “咦?不继续装了?不过这样似乎更有意思了呢?”青年淡淡地说着,直到此刻他还没有失去一点理智或者受到一点影响。似乎那种傲慢,已经无法被这种诱惑所腐朽,连一点都不能。 “嗯哼,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那么好骗的。任何虚假的东西,只要到了你面前,都会原形毕露,所以我很聪明。”少妇痴痴地说着,左手紧紧捏着胸带,右手却已经丢了那遮挡私处的衣裳,半隐半显地挡在那漆黑一片的密林之处。 “哦?看来你是个聪明人呢。那你可知道我接下来想干什么?” “我猜不着。”少妇的右臂勾上了那青年的脖子,柔软无骨地依附在青年的身上。少妇那紧抓胸带的手还没有松开,那被束缚住的野性美已经在蠢蠢欲动,随时都有瞬间释放出来的冲动。 那青年嘴角掠过一丝轻笑,右掌附在了那后翘的丰美臀部上,用力地揉捏起来。她在青甲青年的身上轻声呼喘着,呻吟着,摩擦着。那仅仅抓住胸带的手轻轻地拉开了一下,却又停了下来,手指往里面插进去了几分,似乎准备一瞬间绽放其中的风采。 可这时候,那青甲青年原本揉捏的手慢慢抬了起来,勾起她的下颚轻声吐气道:“你那肮脏的手再敢碰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虽然那种毒液即便是圣级的灵者都能毒死,但是你可以试试是否对我有用。” 那少妇顿时脸色苍白地退开了,一脸惊恐地看着青甲青年,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是不是打算拉开你那胸带的时候,然后右手指甲扎进我的皮肉里?我一开始就说过了,似乎这样更有意思了呢。虽然没有令本王感到意外,但也没有令本王失望,勉强合格吧。” “你究竟是谁?”那少妇咬着牙,颤声问道。 “你没资格问本王。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把冥王戒叫出来,或者死。” “你怎么知道冥王戒在我身上?” 那青年随手一挥,一股强劲的灵力袭来。当那少妇反应过来想要阻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力量实在太快,根本无法躲闪。 “你没有资格问本王。”青年说完,神情淡漠地看着地上飞出七八米远倒在地上咳血不止的少妇。 “呵呵,想不到堂堂的四天王之一,也会来参合这种小打小闹。莫不是害怕传说是真的?所以想要来抢夺冥王戒?”少妇讥笑着看向青甲青年,眼里满是绝望和死寂。 “啦啦啦,看来你这就放弃了呢。”青甲青年饶有兴趣地说着,傲慢地俯视着地上蝼蚁一般弱小的少妇。 “在堂堂四天王之一的手里,谁能争夺得过?”少妇绝望地说着,心中懊悔不已,怪自己贪心太强,明知道有陷阱还要跳进来。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为何只有我来了,另外三个没有来?恰恰和你想的相反,他们不是怕冥王戒的传说是真的,而是怕那个传说是假的,你懂吗?” 少妇惊恐地看着那青年,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竟然因为太过强大,强大到没了对手,所以想要找一个强大的敌人。这是何等的心态?她不懂,无法理解强大到了他们那个程度后是怎么样的心情。因为那种境界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星辰一样遥不可及。 “那你为何还要来抢夺冥王戒?”少妇激动地问道。 “我只是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配成为我们的敌人而已。我可不想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当上冥王,然后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被灭得连渣都不剩了,这样多么无趣啊。” “若是你能帮助我收集到其他四枚冥王戒,我保证让你们死得无怨无悔。”少妇忽然激动起来,说出了她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话。她在赌,如果赢了,就是下一任的冥王。 青甲青年眯眼看着那少妇:“你有胆说出这句话还远远不够,还有什么令我满意的?” “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中毒了?” “哦?” “就在我刚才被你打飞的瞬间,我已经无意中撒出了毒粉。这种毒粉只要配合我身上的清香,就能形成剧毒。那种清香,我靠近你身体那么久,你定已经闻过了。不过你既然是四天王之一,这种毒只怕作用不大。” “有点意思呢。若是一般的圣级灵者,只怕现在已经躺下了呢。不错,有点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是?” “哈哈哈,本王自然可以帮你。不过为了日后你第一个来找本王复仇,本王肯定要对你做点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你若是想干什么,我绝对不会反抗你的。”那少妇妩媚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青甲青年。 “你的心思不错。圣武学院里面比你美貌漂亮的一抓一大把。见过如火王那般美丽的人了,只怕天下的美女都令人觉得不完美。但是我可没把你当女人看,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玩物罢了。你应该还是处女吧?尽管你如何掩饰,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让我想想,到了这样的年纪竟然还是一个处女,岂不是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看得极重?”青甲青年慢悠悠地说着,一步步走向地上的女子,嘴角那一丝傲慢的笑意更深了。 那女子终于无法装下去,脸上呈现出恐惧苦绝之色:“不······不要······我······啊!” 惊呼中,青甲青年一手拉开了那女子的胸带:“本王乃是圣武学院四天王之一的风王,你可要记住了,完全掌握冥王之力后第一个来找本王寻仇。”他说完,放肆地朗盛大笑,盛传百里。 大约两个小时后,风王瞄了地上香汗淋漓的女子,看着那雪白的两腿间飞溅绽开的殷红:“没想到能够让本王享受那么久,这到还真是个意外呢。你叫什么名字?” “梦云”她有气无力地喘息着,怨毒地看着那个人。 “哦,对了。就是这种眼神。就是这种屈辱而满怀怨恨的眼神。看来我对你的印象已经很深刻了,想来你定不会忘了我的。”风王轻笑着,狂妄看着梦云。 终于,梦云“呜”地一声哭了起来,对着风王嘶声厉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啦啦啦,仅仅是杀了我那么简单呢。看来印象还不够深刻,有必要再加深一下。”风王邪笑地说完,一把捞起地上的梦云推倒在地,扶起那丰盈的翘臀······。 “我要杀了你!杀了······啊······!” 又是一番风雨之后,风王扫了一眼地上紧闭着双眼动弹不得的梦云:“现在起,你跟着我,直到你得到冥戒为止,你就是我的玩物,哈哈哈哈······?” 莎夜本想着今夜把卫队和亲卫分成两组,来一个地毯式收索。一旦发现做贼心虚的可疑之人,势必统统抓来。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卫队有三组,那么其中就要有一组分到莎夜的亲兵这一队。但是他们三人竟然为此争得互不相让,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卢兄,不如你卖小弟一个面子怎么样?”蔡文姬扇着他的扇子,彬彬有礼地微笑道。 “蔡兄为何不买我一个面子?”卢昊冷声反问。 “你们都不用争了。我与莎夜小姐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两家几代关系极好的世交,由我来保卫莎夜小姐的安全再好不过,那本是我们两家交好义不容辞的事。”韩谭一脸正色地说。 “哼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你与莎夜小姐从小是青梅竹马,可我怎么看来是从小就开始死缠烂打?说得倒是好听,只怕某些人是别有居心吧?”卢昊冷嘲道。 韩谭拍案而起,咬牙怒目相视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少在这里装模作样,是何居心谁不知道?”卢昊冷笑道。 “你们吵够了没有?”莎夜冷着脸压抑着怒意,道:“今夜各自行动,分成四路从四门开始,就这样了。”说到这,莎夜岔开话题,不屑而反感地说:“我最看不去那种凭着家世整日耀武扬威,到处作威作福,一副唯我独尊的废物样。比起这一点,你们连跟堕天邪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淫贼而已,也配与我们比较?”卢昊不屑道。 “那又怎么样?他人聪明,实力远远强过你们任何一人,于政务上有独到的见解和见识,可谓文武双全。” “那莎夜小姐的意思是很欣赏他?”卢昊大声质问道。 莎夜本就被他们争吵得耐性全无,心里一肚子火没出发呢,见他胆敢如此质问自己,心下怒火燃烧了理智:“没错。本小姐不怕告诉你,若不是发生那个不愉快的误会,本小姐还想向父王引荐呢。”她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原本还想着靠这些人废物出些人力,看来他们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堕······天······邪······!”卢昊露出残忍的阴笑,一字一顿地咬着这三个字。 “堕天邪?”蔡文姬慢慢地扇着扇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谭沉默不语地盯着桌面,似是沉思,似是发呆。 “啊嘁!”一口茶水直把前面那一桌的一个茶客喷湿了大半个后背。天邪还被茶水呛到了,茶水从鼻孔里喷出来不少。但是鼻子还是很痒,又打了两个喷戚,这才算完事。瘪瘪嘴,轻声嘀咕:“这是谁想我了啊,那么强大的思念。” “别人想不想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就很想·····揍你。”那个被喷湿了后背的汉子把拳头捏得脆响,狞笑着走来。 “大哥,这是一个误会。”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误会。”大汉咧嘴说道。 “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地多粗鲁啊。这样有伤大雅,大哥你别激动。” “俺就是一个粗人。” “粗人也是要讲道理的不是?粗人也不能蛮不讲理不是?” “俺现在正打算跟你讲道理哩”那大汉把那沙包大的拳头在鼻子上用力地擦了一下,把拳头高高举起。 天邪吁了口气:“讲道理我就放心了。这是两枚金币,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大哥多多包涵,原谅小弟的无心之过。” 猛挥而下的拳头一个急刹,化拳为掌,一把拍在天邪的肩膀上:“哎呀,小兄弟你太客气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而已,你看我像那种蛮不讲理的野蛮人吗?你的差钱我请了,别跟我客气。”那大汉喜笑地一手摸过两枚金币,不动声色间竟把钱装到了腰带的荷包里。还一直若无其事地跟天邪说着客气话。这让天邪联想到了一个演技登峰造极的人——天丫头。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夜战1 夏蚊如雷,直逼得边城的那些晚归客骂骂咧咧地一路抱怨不停。 那些蚊子似乎成了精,往往闻到人类的气味后,会紧随其后,一直围绕在路人的周身嗡嗡不停。这些蚊子挥之难散,若是你快步而去倒是能甩掉它 们。不过这个季节正是蚊虫繁殖的旺季,无论你走到哪都避免不了蚊虫的骚扰。 平民百姓买不起那些价格昂贵的驱蚊香,却有长得一种很普遍的驱蚊草。这种草的效果虽然远远不足驱蚊香的效果强,但是奈何量多啊。他们自然 解决了蚊虫叮咬的烦恼,但是边城那些隐藏在四处的夜客就遭罪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随身带着驱蚊香这种东西,即便带了也不能用不是?那岂不是傻乎乎地告诉别人,你藏在那里?被蚊虫咬了还不能拍打,否则也会 暴漏。这种憋屈的折磨确实令人火大。 这不,才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边城就传来了某人的仰天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发个劳什子鬼蛇精病。大晚上的不找女人睡觉来这里喂蚊子,真是 吃饱了撑的。老子不奉陪了,去找乐子去。” 这些话自然会引来少数人的赞同,因为他们身为灵者后,拥有的待遇和酬劳远远高于平民的收获。在生活上,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所以不乏那些吃 喝玩乐为主的人。 但是大多数灵者都是经过千难百阻,一路披荆斩棘走过来的。他们何种苦头没有吃过?喂蚊子算什么事?在深山老林里不止要喂蚊子,还要喂灵兽 呢。 为了躲避这些蚊子,天邪着实也下了一番功夫。蚊子一般只到地处,到了高处有风的地方就几乎没有了。边城自然不缺少规模庞大的建筑,但是那 些都是权贵之家。每天夜里有护卫巡逻不说,指不定哪个角落里还有陷阱也未尝可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天邪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选择了一个百年老树,足足有五六十米高。这棵树在边城南部,靠近边城外围。边城繁华街那边,不知道来了多少灵者,估计那里有个人打个 喷戚都会引来不少人注意。那么外围出现的机会比较大,毕竟那边几乎没有什么悬念。但是并不是代表就不会发生意外。 这颗树是一个极好的地方,能获得方圆两百米范围的视野。只要四面八方有什么异动,这里都能明确地判断大致位置。这样一个好地方,按理说, 应该有很多人会留意到才是。可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许是大家都认为这个地方太过“吃香”,所以都没有选择吧。天邪攀爬上去的时候,一个人影都 看不到。 这下找了个好地方,天邪只觉得心情大好。这里风高气畅,令人神清气爽,又没有蚊虫侵扰。 正在天邪洋洋自得地感怀之际,旁边的树干上传来了轻微的沙沙声。天邪定眼看去,疑惑不已,那两个会动的小绿点是什么? 城主府中,莎夜正在踌躇难定。如今的边城正在慢慢聚集来之各地的灵者,如此多的灵者聚在一起,难保会引发事端。那样的话,后果不敢设想。 在这样的一个紧要关头,莎夜觉得应该做些什么。经过千思百虑后,莎夜还是觉得应该尽快揪出那幕后指使者,打消边城各方灵者的贪念。 如此确定后,莎夜便打算去着急亲卫。目标,就是繁华区极其附近。为何如此?只因为莎夜觉得那幕后黑手老奸巨猾,阴谋诡计多端,难保他不会 反其道而行之。这边虽然聚拢了大部分的灵者,但是正因为人多了,所以大家都觉得可能不大而会疏忽大意。如此那人岂不是有机可乘? 边城的凶杀案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传至四方。而名州王府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毫无进展,拿此事毫无办法。这样在外人看来,难免会质疑拥有贤 王之称的名州王的才干,耻笑名州王府名下全是些平庸无能之辈。 不想,刚刚走到院子门口的莎夜就看到了三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对于他们的死皮赖脸,莎夜已经司空见图了。在名州城,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 碰巧”遇到一大堆权贵公子。 莎夜停足淡淡看向那三人:“你们可是来辅助我捉拿凶犯的?” “那是自然。只要莎夜小姐有什么吩咐,我必当万死不辞,赴汤蹈火,全力以赴。”卢昊一脸正色地说。 “那就开始行动吧,各自领一队人,按照原计划行事。”莎夜说完,却见他们三人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恼怒道:“你们为何还不走?” “我若是走了,谁来保护莎夜小姐的安危啊。”蔡文涛脸红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这种死皮赖脸的话,却丝毫不以为意。 “哼哼,你们连我一招都接不过,还想妄想保护我?”莎夜怒极,冷嘲道。 “莎夜小姐不知,正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多一个人,就一分安全,好歹能够有个照应不是?”蔡文涛义正言辞地说。 “你们不走,我走,行了?”莎夜懒得再看这三人,只觉得再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看着莎夜又走回院子后,卢昊三人面面相视,冷眼相对一番,然后分三路各走各道而去。 夏日里最为热闹的应当属于靠近城郊的边城外围。天邪细细听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能听到远方一片汪洋般滔滔不绝的蛙鸣之声。那杂乱喧哗的 一片蛙鸣里却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在这个寂静得近乎死亡的深夜,估计所有藏在黑暗中的人都能把远方的那一片蛙鸣听得清楚。 忽然,一声夜莺的哀鸣响彻在黑暗中,划破了死一般沉寂的边城。 那夜莺的鸣叫就像来之地狱的催魂曲,冥冥之中在召唤着生灵万物的灵魂,引向生命的最终归宿。 月色森白得慑人,那苍白近乎死掉的白芒,看起来格外的妖异,令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一阵凉风拂过,直把某些人吹得打哆嗦。 白日里走路大大咧咧狂傲不羁,一副胆大妄为样子的他们,现在却已经有人在心里打了退堂鼓。常年面对死亡的人,对于死亡有种特别明锐的预感 。凭着这种预感,他们很多人都活了下来。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大多都没有立即离去。如果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说明我害怕了?那还有何脸面去见那些同伴?岂不是要遭到他们的耻笑? 人类的逆性心理往往能够凌驾在理智之上,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干了那么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 有的人把前辈和前任的事例引以为戒或者吸收里面的教训。而有的人,则会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才会知难而退。 也许你会觉得前者乃明智之举,而后者显得愚不可耐。但是我只能说, 理论上的知识和教训,并不足以令我们真正成长起来。许多事,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才会有所感悟。 因为经历,所以懂得。因为懂得,所以坚强,所以珍惜。 “勇气”二字说出口不过在谈吐之间。多么一件用轻而易举来说都绰绰有余的事啊。 但是,当你正在身临其境面对自身极限的挑战时,你是否还能像你所想象的那样随心所欲? 试想一下,那个第一次在课堂上举起手来来回答老师问题的你,是否也在内心和自己经过了无数次斗争?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夜战2 天邪看着那条垂挂在树干上,脑袋被灵力弹爆的死蛇,有些哭笑不得。低处蚊子咬,高处被蛇咬,这到底需要多么大的幸运值才能让世界容不下你? 也许,所谓的主角光环,就是——躺着也中枪。 正当他感慨之际,一声如厉鬼嘶号的凄厉惨叫从边城南部靠近城门的方向传来。 在这个风尖浪口上,这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看起来风平浪静的边城一下子就像炸开的油锅,瞬间暗流澎湃汹涌起来。 正当天邪辨明了大致地理位置和距离的时候,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往这边跑来。那身影躲躲闪闪,最后穿进古树附近的一个草丛了,没了动静。 那里明明刚发生异变,他不但不跑去那里,反而还跑到这边来?难道他就是那个凶手?如此想着的天邪,却马上否定了,因为从感知的距离来看,不可能这么快就跑到这里。那么就是说,他肯定知巧了此事,极为可能是同谋。 果然,这时候,那个事发点方向传来一声狂傲的大笑:“哈哈哈,想要冥王戒,就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声音浩浩荡荡地传至边城各个大街小巷,那些原本因为那声短促的惨叫尚在迷惑之中,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声音。这下只要不是路痴和傻子,都能大致找出方向。边城大街小巷中,顿时不时跳出人影,宛若饿狗抢食般往边城南区而去。 当边城的灵者走了差不多走完了后,又过了许久,天邪有些坐不住了。难道那人已经走了?这么久没有动静,说不准从草丛里悄无声息地到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准。如此想着的天邪,跳到树下,走向草丛。 莎夜正在城主府中,听到那一声凄厉后,已经打算睡下的她连忙起来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就有侍女禀报有亲卫前来禀报。召来亲卫,果然边城已经起了异变。 “速速召集亲卫,火速赶往。”莎夜一声令下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向院门。苦苦等待了那么多个晚上,他们终于按耐不住了。既然你们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们,莎夜信心满满地说着,下定决心势必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刚出了院门,又看到了那三个阴魂不散的赖皮早已在院门口等待着她。情况紧急,莎夜也懒得再理会他们,难免又要多耗费时间。从他们三人身旁走过时,没有停留,只淡淡说了句:“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快走吧。” “莎夜小姐稍安勿躁,此事有些不寻常。如今边城聚集了四方的灵者,想那贼子不会不知道。而他偏僻选在这个时候闹事,自然是有恃无恐。事出反常必有妖,想;来此事定是一个陷阱,那贼子有所阴谋。”卢昊连忙跟上莎夜,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看是你多心了吧?”莎夜微微皱纹,却也没有完全反对卢昊的话,反而半信半疑地细细思考。 “咱们为何不先派一队人前去查探虚实,和先前赶往的一大队灵者去试探那贼人到底有何企图。”卢昊建议道。 “竟然那些灵者去了,我们为何还要派人过去?若真是个陷阱,岂不是白白至他们于危难?” “莎夜小姐别误会,我们并不是让他们去送死。把人派出去,是想让那些幕后的人知道,城主府已经行动了。那么,竟然城主府的人已经参与进去了,他们必然才会实施阴谋诡计。” 莎夜细细思考后,觉得此事可行。明面上城主府的大队人马已经出动,实则他们几人紧随其后,在暗中静观其变。 “如此,就边走边商量具体事宜吧。”莎夜率先走了,而卢昊则一副淡然平静神态看向蔡文涛和韩谭二人。他正好对上蔡文涛,蔡文涛面含温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卢昊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我只是没有想到卢兄看起来性格直爽,却不想心细如麻,有着这么强的洞察力。而且反应机智,短短时间便已经想好了对策,令我佩服啊。我和韩兄还尚不知如何是好呢,惭愧啊。”蔡文涛叹息地甩甩头。 “哼,说得好听就是性格直爽,难听点就是性情暴戾。告诉你,如此看我的人如今大多都已经在脚下了。”卢昊脸露一丝残忍的讥笑,阴沉地盯着蔡文涛。 “如此说来,我还是有些庆幸啊,我目前和卢兄并没有什么过节。日后若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和卢兄有了什么误会,还望指点一二,我必定亲自登门道歉。”蔡文涛诚恳地说。 卢昊看了蔡文涛许久,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日后只要不得罪与我,自然是相安无事,如此想着的卢昊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韩谭,转身走了。 待到卢昊走后,蔡文涛淡笑着道:“听闻名州府与名州韩家乃是几代关系颇好的世交?” 韩谭默默不语,看着蔡文涛,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是世交,你们若有可能,早就可定下婚约,然后差不多这个时候就能水到渠成地成就百年之好了。这种事要么就是铁定下来,要么就是绝无半点商谈的余地,不是吗?”蔡文涛说完,兴致高扬地扇着扇子,自顾自地笑着走了。 却不知,沉默不语的韩谭那抱在背后的手早已抓出了几道青紫的痕迹。有那么一会儿,他连呼吸都停歇了。他不是傻子,从名王的几次交谈中,他隐约知道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关于莎夜小姐的婚事,名天青参合了许多。 若是一般的世家,子女的婚事哪里有他们插得上嘴的余地,只需要他们一句话即可。但是,那人不同,他是名王。而他的儿子更不同,是名天青。如果在青年一辈中,非要找一个他最不愿意与之打交道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名天青。别人或许不知道名天青有多么可怕,他这个从小在名州城长大的人却是知道一些。没错,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而他父亲也私下告诫过他,名天青并不是一个用聪明来形容的人。 但是,韩谭就是不服。虽然他知道名天青对他的评价不高,但是他一想到莎夜投入别人的怀抱,就心痛得难以呼吸。他相信他的一片痴心,一定能够打动名州王府。 天邪靠近草丛,放慢脚步警惕地走进去。不想刚刚进了一只脚,里面一道银光袭来。还好天邪反应够快,而且事先有所提防,不然就不会只是划破衣服那么简单了。 那人一击不成,丝毫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当机立断地转身就跑。那人乘着天邪后退的片刻,和天邪拉开了一些距离。天邪正欲上前追赶,却听到那个事发方向传来一声惊喝:“果真是冥王戒!” 天邪听到后,注意力便被分散了。这一个犹豫之间,那个身影已经跑进了巷子里。罢了,追也不一定追得到,何不先去那边看看事情怎么样了。如此想着,天邪不在迟疑,赶往那边。 犹豫停下了追赶,呼吸变得平稳了,他问道空气中有淡淡的扬环花清香。天邪猛然醒悟,原来是她? 正文 第九十章 绝渊谷1 当莎夜四人来到边城南部的区域,沿途可见各种人流涌动的痕迹。 街边的低矮草丛被踏平了,小径被踩宽不少。沿街的屋檐下,时不时可见一些掉下来摔得粉碎的瓦砾。 寻着踪迹,莎夜四人来到了城郊的处,这里已经可见一些打斗的痕迹了。再走了一会儿,见到了些许血迹。想来抢夺得越来越惨烈了。 果不其然,当莎夜几人跟到山丘下的路上,看到了七八具横七竖八的尸体,被踩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有胆子参与此事的都是些自认有全身而退实力的人,如今已经出现了死亡现象,看来那群人是红了眼了。 四人过了一个山头后,前面的路穿过一片密林,那里隐隐约约弥漫着烟雾,飘绕林中诡异至极。 卢昊连忙用手捂住鼻子,闷声大叫:“有毒气。” 当他们穿过密林,卢昊率先停了下来,放开手深呼一口气,大口洗着新鲜空气。其他三人见他听下了,也均停下换气。 那段密林不长,但是一路跑着,也着实憋着难受。心中好奇他为何就知道那便一定是毒气瘴? 待到莎夜等人调息好呼吸,想要动身,却是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大惊之下,连忙催动灵力,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催动分毫。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中毒了?”莎夜花容失色,大惊失措叫道。明明过来的时候捂住鼻子了,为何还会这样? “不是毒,是镇灵散。”韩谭苦着脸说。他知道这种药,是粉末状的,效果极快,几乎立竿见影。这药成效快,持续时间却不长。不过对于灵者来说,短时间内无法驱动灵力和动弹,连一个拥有灵力的孩子都打不过。 “你为什么可以动?”韩谭目光如炬,很快注意到,卢昊并没有中镇灵散,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呵呵,你这个问题问得太聪明了。”卢昊咧笑着道。 “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韩谭如入冰泉,不寒而粟,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越加强烈。 “我当然考虑得清清楚楚。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出现意外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若是你们死了,他们难道还以为是我杀了不成?这黑灯瞎火的,恐怕连那些人都不知道情急之下杀的是谁。你说,这么一个机会,我为何不敢?顺便除了你们两个碍眼的东西,然后把我们美若天仙的莎夜小姐,囚禁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尽情地享受。你说,这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哈哈哈哈······?”卢昊越说越兴奋,狂野地笑起来。 “你这个禽兽,莫非丧心病狂了不成?”莎夜听得毛骨悚然,愤怒地吼骂起来。 “你若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韩谭阴狠地咬牙,目露凶光,像一只野兽一样瞪着卢昊,恨不得吃了他。 “动她一根头发?哼哼······。”卢昊伸手捏向莎夜的下颚,转身一脚踢飞韩谭,冷笑一声:“你不是要将我千刀万剐吗?怎么不过来?你放心好了,我是个体谅人,知道你对莎夜小姐的一片痴心。所以,我会让你在旁边半死不活地躺着,亲眼目睹我凌辱你的梦中情人。” 卢昊说完,狞笑着,像个疯子一样不停脚踢在韩谭小腹上,直把他踢得口吐鲜血才停。韩谭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半个字都吐不出。 “疯子!疯子!你当真是疯了。”莎夜吓得快哭了,大声吼着。 “没错。我就是疯了。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卢昊反身对着莎夜吼起来。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发红,不理会莎夜的愤怒,直接走向蔡文涛。 “卢兄,我就不用劳烦动粗了,反正最后还是一死。虽然我很想求一个痛快,但是我心中不甘啊。只怪我鬼迷心窍,妄想天开。但是,我请求卢兄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好让我死而无憾。”蔡文涛苦涩地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卢昊。 “你说说,最好别想着拖延时间,没有意义。” “就让在死前亲眼目睹莎夜小姐那美丽动人身躯吧,求求你了,卢兄。我虽然做梦都想得到,但只要让我看到,我就会把你想象成我,就好像亲品方泽的人是我一样。求求你了,卢兄。”蔡文涛近乎疯狂地祈求着。 人性的弱点就是如此。如果有人想象成你,岂不是说明你很了不起?就像很多人把自己幻想成某个英雄或者声名远播的强者一样。 看着那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莎夜只觉得一阵干呕,恶心得想要把五脏六腑丢吐出来。但一想到自己将会被那种肮脏的人渣触犯,莎夜就害怕得哭了。 黑夜,似乎更加绵长了。 与绝望中,她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心中呼喊着:“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哈哈哈,这倒是没有问题。”卢昊疯狂一笑,一步步逼近莎夜,眼中燃烧着熊熊欲火,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他三两下把莎夜的衣服撕裂,然后从下至上贪婪地欣赏着这美丽的.。他似乎想要细细地品味这个梦寐以求的时刻,一丝不苟地品尝,不漏一点一滴。 当他目光停在那仅剩的一件胸衣上时,微微一怔,心中的热浪更加澎湃,忘了呼吸。他于痴迷中,双手慢慢向那神圣的地方伸去。 莎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直涌而出。但是,当她以为自己快要被触犯的时候,只听一声落地声响起。她睁开眼,便看到了卢昊倒在了地上,而蔡文涛扇着扇子,淡淡地笑着。 “你为何没有中毒?”卢昊心中大怒,就只差一步,一步而已。 “多么聪明的问题啊。我早就看出来你心中有鬼了。”说到这,蔡文涛冷嘲道:“一条疯狗忽然转性边城乖猫,岂不是说明他有更加疯狂的举动?” “那你为何要装?” “这还得谢谢卢兄的一番好意啊。韩谭现在已经昏死过去,他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若是韩谭被扔到一个地方,侥幸地活了下来。而我们三人俱都失踪了,那么他会如何以为?自然是以为你掳走了莎夜小姐,杀害了我。到时候,卢家就等着被三个势力群起而攻,从此除名了。” “好卑鄙。” “哈哈,咱们彼此彼此。我可不会犯愚蠢的错误,我会连同你对莎夜小姐的那一份好,一同给她的,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能够消受得住,哈哈哈。你安心去吧。”蔡文涛手中扇子一挥,刚刚挣扎起来的卢昊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躺了下去。 直到死,他眼中仍然僵固着那深入骨髓的怨毒和不甘,极为可怖丑陋。 原本以为已经得救的莎夜顿时心又沉落到了水底。看着蔡文涛那张虚伪的脸,那颗隐藏在彬彬有礼外表下丑陋的心,莎夜再也忍不住,干呕起来。 “令莎夜小姐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我就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放心,介于你是第一次,我最开始会很温柔的。”蔡文涛越说越兴奋,再也无法掩饰他那张虚伪的面孔,扭曲得丑陋变形。 莎夜绝望了,在心中哭喊着,让我死去吧,死了就好了。 “呀······似乎事情并没有结束呢。对着你们这种走走过场的专业跑龙套的家伙,达到效果了就该乖乖躺下去了,这样才符合剧情嘛。主角出场,哪里还有你们这种货色的容身之地?”天邪风琴云淡地淡笑着走出树丛,玩味地看着蔡文涛。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绝渊谷2 “是你?”蔡文涛脸色阴沉,眼中杀机凛冽,扬起手中扇子冲向天邪:“我绝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恰恰相反,我会让你死得······很有节奏感。”天邪一边躲闪着,玩味地笑道。 尽管蔡文涛此时气得肺都快炸了,但一时半会儿还是分不出高下,虽然他恨不得马上解决了天邪。 莎夜没有想到,在自己绝望的时候,竟然会是他来救她。看着那个身影,莎夜想起了他平日那副慵懒悠闲的样子,同时却又心细如麻。头一次,她觉得天邪是那么好的一个青年,或许是因为她把希望寄居在天邪身上了吧。 当莎夜看到蔡文涛的移动速度和灵力强度之时,心中大惊,沉了一大截。那蔡文涛竟然是一个九级灵者。天邪的实力她是知道的,也就和她不想上下,也就一个八级灵者。如果武技强点,也能发挥出九级灵者的实力。 看着蔡文涛每每一次快速地攻上去,而天邪均是勉强躲过,莎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此下去,落败只怕是迟到的事。只希望他能做撑一段时间,待我能够运转灵力了,召出凤羽战甲,那就胜券在握了。 两人相斗了十几分钟,天邪看起来惊险交加,险象环生。可是每每都只差那么一点,让天邪躲过了蔡文涛的攻势。 莎夜看来或许是这样,但只有身临其境的蔡文涛才知道,那个堕天邪实力远远在他之上。如此下去,恐怕自己会落败。想到此事一旦暴漏的后果,蔡文涛眼中掠过一丝阴狠,直接放开招式,只攻不守。打着两败俱伤也要杀掉天邪的算计。 面对蔡文涛疯狗一般的打法,天邪一时有些犹豫,是杀了他呢还是留他一命? 就在这时,乘着天邪犹豫的空当,蔡文涛找准了一个机会,手中扇子斜斜劈下。也就是这时,天邪一脚踢到了蔡文涛的小腹上。那斜劈而下的扇子散发出几点寒光,挡住扇子的天邪顿时心下明悟,原来他拼着吃我一脚就是为了释放这其中的暗器。 两人分开后,天邪的左臂有些发麻,很快那种麻痹感传向身体各处。若是灵者遇到这种情况几乎是没有办法了,可是天邪还身具另外一种能力,那就是内力。内力连毒都能逼出来,何况压制这点麻药? 站稳后的蔡文涛见天邪中招,心下大喜,面露阴狠地一拳打向天邪。可是当他运转灵力的时候,发觉灵源处有另外一股未知的气劲暴乱不宁。但此刻天邪也迎向了他这一招,容不得他多做念想,干脆豁出去了,直接迎上去。 两人双拳对撞后,灵力爆炸开来的反冲力把两人弹开。 蔡文涛刚刚站定,顿时七窍流血,一双眼泛白大半,死死瞪着天邪倒了下去。他到死都没有明白,为何会如此?却不想,是天邪那一脚从脚步往他小腹注入了内力。 这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本来天邪就不打算出手了,他还强制逼着天邪出手,以至于两股灵力相斥引发的震荡彻底扰乱了他灵源处的平衡,使得内力在灵源处四处乱撞,像一把搅拌棍一样扰乱了他的灵力。 那内力和灵力本就不同源,哪里能够相容,自然是打得风生水起。灵力紊乱后,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就冲破了他的经脉。 莎夜见天邪杀了蔡文涛,顿时高兴得眼泪汪汪,喜出望外道:“谢谢你。若是真发生那种事,我真的不敢再活下去了。” “谢谢我?”天邪邪邪一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之色,从上至下地把莎夜看了两遍,最后停在高耸的胸衣上,那里一对高耸似乎不屈服与束缚,想要挣脱而出。 天邪想到了那个夜晚,从屋梁上看到的风景,顿时觉得心血来潮,难以抑制。 天邪连忙转身,这时鼻子里喷出了两道血。连忙运转内力压制住气血,这才好转,淡淡说道:“我只是不想便宜那三个蠢货罢了,你可别误会。” “你······你······,想不到你竟然和他们一样,禽兽不如。”莎夜气得破口大骂,心道这难道这是自己的宿命?刚脱离虎口又落入狼穴。 “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一个淫贼?既然是淫贼,那么最喜欢做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没错,你就是一个淫贼。你个卑鄙下流无耻的人渣,禽兽不如的东西。”莎夜气得破口大骂,而天邪却是不理会,开始脱衣服了。 莎夜急得哭了,丝毫不顾及什么世家教养了,直接骂出了极为难听的话。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恨不得死在你身上。我见过比你美貌的女孩多了去了。药效应该快过去了,我在那边等你。”天邪把衣服随手往后一扔走了,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莎夜。 混蛋,他说的是什么话?莎夜顿时红潮满面,却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 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明明一个不算坏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那么难听。 大约十几分钟后,莎夜觉得自己可以动了。连忙催动灵力,排除经脉中的药力。想着刚才被天邪捉弄,心里莫名地火大。气势汹汹地来到天邪身边,正欲发作,却不想天邪先发制人:“咦?看来还没有被吓傻嘛。既然如此,那就速速赶往那边吧,估计现在打得很热闹呢。” 莎夜扬起的手停了下来,她又不是傻子,除了在某些事情上容易失控之外,还是明事理的。她这才明白,天邪的良苦用心。他与自己开那个玩笑,故意惹自己生气,就是想要自己发泄那些负面的情绪,不至于为今晚的事留下太大的心里阴霾。 “哼,别以为我会感谢你。最多也是咱两扯平了,互不相欠。现在你等着,你的衣服拿去,咱两就真的扯平了。” “你是想炫耀你那不值一提的身材呢,还是想要裸奔?” “你······我自然有凤羽战甲。”莎夜明知道他是故意如此,还是气得脸畔如霞。 “你那凤羽战甲大晚上能发光,大老远都能看到。你这么大张旗鼓地过去是想干什么?以一己之力震慑全场?把你的女王霸气的展现得淋漓尽致?” 明明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莫要打草惊蛇,但是在受不了天邪的那番话。为什么一个意思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像茅坑里的东西一样臭? “你是吃那东西长大的吗?”莎夜不再坚持,但也要骂一骂他,出一口气。 “比起刚才莎夜小姐对我的谬赞,实在愧不敢当。”天邪含笑,彬彬有礼道。 “你······本小姐不跟你这个没教养的山野村夫一般见识。”莎夜知道再说下去,准是自己吃亏,便转移话题:“你胸口被他的暗器打到了?” 天邪一愣,不想这大小姐还有体谅别人的时候?看不出来吗,是个细心知道关心人的女孩,应道:“没有。左臂上被打到了而已,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你衣服胸前这两道血痕是怎么回事?” “这······是蔡文涛的鼻血喷到上面了。”天邪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自然不会说什么最近肝火旺盛之类的可疑话。 两人跟随着踪迹,一路走到一个深山涧谷里。山涧两边的闪越来越高,而那条古道却谢谢往下。如此越往里面,山壁越来越陡峭。到了深处,已经是高不可攀了。 莎夜抬头看向上面,只能见到一条小道宽的夜空,密密麻麻的星辰形成了一条银带。 两人走了不久,隐隐能听到刀剑相击的声音了。天邪在心里琢磨着今夜的事,再联想到这个山谷,心下顿时豁然开朗。 那人把边城的灵者引到这个死葫芦一样的地形里是想干什么?像这种地方,只要在两边故道上拦截,纵然有千兵万马也只能困死其中吧。 天邪拉住还想上前的莎夜,指了指山壁上那个黑洞洞的窟窿:“你能不能爬上那里?” “哼,别小看我。”莎夜率先来到石壁下,摸索了一番,才抓着那些凸出来的石块攀岩而上。 天邪紧随其后,大约爬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快到那个洞口了。灵者就是非同寻常人,他们只要用两根手指头发力就能拉起整个身体。 莎夜眼看快到了,整个身体松弛下来,停住歇息,深呼吸着调息。可后面的天邪不知道她会忽然停下啊,蒙头而上的天邪只觉得脑袋顶在了某个地方,然后被弹了回来。抬头看去,顿时老脸通红,干咳一声:“误会,误会,你快点上去。” 莎夜狠狠瞪了他一下后,回首间看到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爬了那么高。心中想着这人莫非是故意趁着这个机会占我便宜?分心的莎夜如此想着,抓到一块附在石壁上的石头,顿时整个人滑落而下。 “啊!”惊呼中,莎夜就像溺水之人一样,哪怕抓着一根稻草都觉得是安全的。她双手乱舞乱抓,乱喊乱叫着。 天邪不禁无可奈何地轻叹:“莎夜小姐,你还没有掉下去,别大呼小叫了。还有,请别抓着我的头发乱拉乱扯。” 莎夜这才醒悟过来,发现自己没有掉下去,而是正好坐到了某人的双肩上,而那人的脑袋正好就在他的双腿之间。想到刚才那一副失态的样子,莎夜顿时对自己又气又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都怪你,我一和你遇上就准没好事。你莫非上辈子的讨债鬼不成?”莎夜把无名之火撒到了天邪头上,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她本是随口一言,却不想还真说对了。至从天邪遇到莎夜后,莎夜就事事不顺,三番两次被天邪占便宜,虽然那都是不可抗力因素。(主角光环在作祟)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现在还请你赶紧上去,若是我抓的这几块石头承受不住我两人的重量,咱两就等着体验自由翱翔一次吧。” “摔死你了才好。” 当两人好不容易爬上了洞口,这才松了口气。洞口前是一个凸出去两米的平台,平台之上长着零零散散的劲草和几株因为营养不良而奇形怪状的植株。 那几颗植株的根茎浮在了石台表面,宛若苍龙之爪一样强劲有力地扎在上面。一条支根从石缝中钻进去,毫不放松。 生命,竟如此强大到了造就奇迹。哪怕就是身处如此逆境也能生存下来。也许造就这种奇迹的根源就在于,那坚不可摧,永不动摇的意志。 两人在石台上往四处看了看,洞口虽然小,里面却宽敞了许多,就像一个小房间。两人皆匍匐在平台上,半个身体摆在洞里,看向前方一百米之处火光乱跳的地方。火光隐隐可以看出那交织的身影。 有三堆火在那打斗的后面越来越大,直到把山道照得一清二楚。 这时,只听那里传来一声高宣:“遂州雷家,渝州木家,沧州何家,已经达成了协议,从现在起,靠近这三堆火的人格杀勿论。” 众人听罢,渐渐停下了打斗。那里是什么地方?唯一的出路。三世家把出路堵死了,这是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也是为了大家着想。这黑灯瞎火的,我想大家也不愿意无端端地滥杀一番,不知不觉中杀了自己的亲友都未尝可知。所以,还请大家暂时在原地,不要乱动。一切,等到了天明再说,以免做无谓的杀戳。” “呵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计。他们三世家称霸一方,实力雄厚,想来此处有一半是他们的人。待到天明了,哪里还有我们的事?”里面传来一声沙哑的嘲讽。那人似乎有意隐藏自己的声音。 雷胡子的真名叫雷虎,但他的半张脸都长满了胡子,所以便有了雷胡子的外号。刚才说话的是木青,乃木家家主的亲弟弟。 雷胡子有些不悦,这人显然是存心与他们作对。要知道,这一路上他们世家可是折损了不少人。若是再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打下去,只怕吃亏的还是他们。毕竟那些闲兵散卒是独行者,死了多少都没关系。 “有本事就报上名来,鬼鬼祟祟的算什么男人?何以改变声音?莫不是怕我们认出来?”雷胡子对着里面喊道。 “哎哟,我们都是些没背景的小人物,哪里有胆子和三巨头叫板呢?冥王戒现,见者有份,各凭机缘。三巨头却想吃独食,着实不厚道呢。”这时,又一个阴阳怪调的声音传来。 木青心中气得炸毛,恨不得把那个存心作梗的人拉出来撕得稀烂。他这是存心煽风点火,若是里面的人群涌而出,只怕他们也是要损失惨重吃大亏的。大家都是为冥王戒而来,何必要付出那么多的代价? “就是啊,三巨头未免太霸道了吧?” “凭什么啊?” “既然咱们得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给他?大不了鱼死网破。” “对,既然他们不厚道,咱们也别跟他们客气。” ······· 里面的一众灵者顿时炸开了锅,各个地方不时传出各种抗议的声音。木青为了不使场面失控,觉得此时应该给他们吃颗定心丸,来个缓兵之计,高声喊道:“大家稍安勿躁,请听我说。我等此举只是出于对大家的利益考虑而已。这不明不白地乱打一通,平白丢了性命,那多么不值?咱们得不到冥王戒不打紧,丢了性命才是大事。我何叶以何家名义担保,待到明早,必然给大家一个公平。如有食言,我何家天诛地灭。” 里面的人顿时迟疑了,何叶的话说得有道理,这样胡打盲争也只是靠运气而已,而且凶险太大。不知道有多少人根本没有靠近冥王戒,然后就和身边的人打起来了。冥王戒诱惑虽大,但也要有命拿啊。等到了天明,找出那个身穿白甲之人,大家各凭运气即可。更何况出路已经被三世家堵死,虽然嘴上说得好,大家一起冲出去。可真正到了那一步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先去出头。 里面的人沉默了很久,一个声音高声问道:“何家如此,并不代表木家和雷家啊。” 雷胡子和木青尚在迷惑之中,要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那家族的命运发誓。若是违背了,只怕日后回到族中被赶出去的还算是小,只怕要杀了想祖宗谢罪。 雷胡子和木青犹豫之中,耳中传来了何叶阴森的讽笑:“雷兄和木兄只管答应便是,待到了天明,咱们守住出口,让他们去争个你死我活。到了最后,咱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对于死人来说,再公平的提议都只能弃权,不是吗?” 雷胡子和木青心领神会,顿时喜笑颜开,高声宣誓。 左迁对于他们的自作聪明不屑一顾,冥王戒还没有到手呢,就想着如何分配了。就凭这些废材,不知道他们哪里来那势在必得的自信和勇气。若不是黑夜中打得不畅快,左迁早就出去把那三个什么可笑的三巨头打成三.了。这一路上,他没少吃四处飞来的暗器,若不是铠甲挡着,现在他估计已经成了刺猬了。 权衡弊利后,左迁只好勉为其难地暂时配合他们,一切等到天明再说。不过那时候,谁是刀,谁是肉,还未尝可知。一群成了瓮中捉鳖的蠢货,还尚不自知,可笑之极。 “他们不打了吗?”莎夜望着那里,那些火光不在晃动,想来听从了何叶的话,在原地不动。 “只怕明早打得更厉害。不过他们为何如此乌定?那个拥有冥王戒的人难道不会从那边逃跑或者翻山越岭逃走?” “这你可是问对人了。这地方是一个绝谷,名叫绝渊谷。山谷两面都是悬崖峭壁,笔直而下,根本攀援不上。即便圣级灵者从上面摔下来,只怕也会粉身碎骨。而绝渊谷的最里面,则是一个万丈深渊,深不见底。这个地方名字带一个”绝“字就是因为,这里的出入只有一条路。” “咦?看不出来你还会看边城的地理图啊。难怪他们一副成竹在胸、势在必得的样子。” “哼,到一个地方要先明白它的地理分布,最基本的东西你都想不到。” “是名天青告诉你的吧?” “呸,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莎夜越说越没底气,想来被天邪说中了。 “不如你先进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明天的事。我在这里看着,不会出事的。”天邪好心地建议,却迟迟不见莎夜动身,顿时疑惑看去。 只见黑夜中,莎夜那一双美若星辰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审视般而带着疑惑不解看着他。 “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心思。我若是对你意图不悔,早就趁着刚才那个机会了,哪里还用处心积虑等到现在?难道我发了蛇精病把衣服给了,然后在这里吹着冷风,就是为了获得你的好感?大小姐,别自恋地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对你一片痴心,你还没有那个资本。普天之下,与你不相上下的人多不胜数,何谈那些比你更美貌的人?更何况,一个女孩子光有美貌是没用的。就像华而无实的橘子,表面上看起来晶莹光滑······。” 面对天邪那滔滔不绝的含沙射影,莎夜最终败下阵来,轻哼一声爬起来走向洞里。 洞里的高度刚好在头顶一寸之上,莎夜也不用弯腰。把四处的地方比了比,选择一个看起来还算平坦的地方坐下,倚靠在石壁上。 看了一眼那依靠在石壁边的莎夜,天邪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孩成天都想着些什么啊。 莎夜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今晚经过那番波折,哪里还有心思睡下?心中千万种念头挥之不去,但又理不清头绪来。 忽然想到刚才自己去找他麻烦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想要抬手去揪他。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被她这样揪过,那就是自己的哥哥。想不通透的莎夜却不知,无形之中她已经接受了天邪这样的一个人。 莎夜又想到,这样一个不算太坏的人,为何想要偷看我沐浴?以他的人品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忽又想起那日天邪机智地推理出了客栈掌柜是冥王戒一事的同伙,可见其必定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 难道······,莎夜心里一惊,难道他一直在装模作样?表面上弘扬伸张公平正义,心怀侠胆,悄无声息地接近我。逐渐取得我的好感,然后借此接近我父王,以便得到父王的看重,从此飞煌鹏达?太可怕了,此人心机竟然如此深沉,不仅想要骗取我的人,骗取我的心,还想骗取我父王的信任······。 若是天邪知道莎夜那天马行空的大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定会惊愕得目瞪口呆。日后遇到她转道走,有你的地方就没我。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争夺1 黎明的曙光划破天空,势不可挡地驱逐着黑暗,洞穿了层层叠云,金灿灿的光柱投射而下。 黎明,已经开始了。 山谷中的清晨,沉睡已久的寂静,开始被勃勃生机惊醒。 一阵带着湿气的凉风溜过山谷小道,令人精神一震,心旷神怡。不时有几声悦耳鸟鸣,传响其中,反复回荡,久久不绝。 飘荡的山雾,轻柔翻滚流动,使这山涧成了人间仙境。清新的空气,清爽的晨风,直使人神清气爽。 可惜如此良晨美景,注定被那伏隐多时的动乱扰乱。何叶心情大好,享受着大地的恩赐。那些鱼龙混杂之徒,互不信任,只怕整整一夜都在警惕着周围,以防不测。而他们三世家的人乱流交换休息,在精神上就有了绝对的优势。再加上三世家的人马占了一半,齐心协力定然能把那一堆散沙一举歼灭。到时候冥王戒唾手可得,就可以慢慢商量如何分配了。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了骚动,何叶还道他们难道想要突围出去?这才发现他们纷纷四处观望,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那边的人中已有几个人飞身到低处的石壁上,往那些茂密的草丛或者小树丛找什么。 “怎么样?找了没有?” “没有。” “怎么可能?难道他平白消失了?” “会不会是爬上了上面,然后绕出去了?” “绝无可能。他若是往上爬去,总会弄掉一些碎石掉下来。咱们不可能一无所知。” “我昨夜还看到他就在前面呢。” ······。 这时,雷胡子和木青齐步走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眼神怪异,猜得到和冥王戒有关。 “怎么回事?” “昨夜那个穿着白甲的小子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两边山壁高如山崖,前面更是无尽深渊。” “或许他藏起来了也说不定。咱们再仔细找找,难不成他还上天了不成?” 如此,三世家的人组成一条扫荡线,开始了地毯式收索。但凡有松动石头的,纷纷打掉,以免里面是一个洞。低矮的树丛全部砍平,草丛烧个一干二净。过了不久,猛龙过江般浩浩荡荡的扫荡线就推近到了深渊崖边。 何叶三人面面相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哈哈哈,你们可是在找你爷爷我?”这时,一声郎朗大笑从深渊里传上来。在众人的瞩目中,深渊崖边跃上一个身穿白色铠甲的青年。略显圆胖的国字脸,一双虎目咄咄逼人,不是左迁又是谁? “就是他。”这时有人呼喊道。 何叶三人却是面露大惊之色,脸色凝重如霜。别人也许不知道,他们这些坐据一方的世家多少知道一些。那风格迥异的铠甲只有另外两块大陆的帝国才有。看那铠甲的精致程度,想来是帝国大师所作,每一件都是价格昂贵,非一般世家能够拥有。 “请问这位小兄弟是否来至帝国?”何叶问道。 “这个老头还算有点眼力嘛。不过,你们也不用心怀忌惮,冥王戒与我而言可有可无。你们谁能够打得过我,二话不说,双手奉上。老子以战神阿瓦洛萨的名义起誓。冥王戒的功效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怎么样?有谁来试试?单挑群攻随便选。”左迁咧嘴笑着,极为自信。 “难怪他昨晚以一人之力独战那么久还能全力一击。想来定是冥王戒的作用,为他补充了灵力的损耗。” “狗杂碎们听好了,老子奉圣武学院三位天王大人的意思,极力促成冥王降临之事。老子可以收集冥王戒,也可以把冥王戒给任何一个人。前提是,跟老子表现出成为冥王的资格。” “哼,你莫要骗我们。圣武学院四天王不阻止此事,反而还有三位支持?”一个须发半百,身着灰袍的老头大声质问道。 “有谁知道那老头是哪个势力的?” “怎么?老头子我闲云野鹤一个,无门无派更不是世家之人,你想事后找老头子我麻烦?” “呵呵,也不撒尿照照你们那可怜的熊样,也配老子找你们麻烦?一群卑微的贱民,蛮夷之地养出来的垃圾。老子若要灭了你们的家族,不过就是一夜之间的那点事。”左迁轻蔑地轻哼一声,挑衅地看着那边含怒不发反而阴沉着脸的一群人,心中轻视之心更加放肆了:“废话少说,想要冥王戒,老子就站在这了,有胆子的就来拿啊。” “老子来送你一程。”一声怒喝中,一人飞跃而出。 “是他!孤城神风帮的老二。” “原来是他啊。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脾气极为暴躁,容不得别人半点忤逆。那帝国来的小子现在死定了,胆敢如此辱骂我们。” “他好像是九级巅峰的灵者,距离圣级一步之遥。” 没有人出头的时候,全部当缩头乌龟。有人出头了,就打肿脸来充胖子,好让别人知巧他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人性的弱点就是如此。欲盖弥彰的蠢事,不知有多少人在干。 弱肉强食的世界中,他们会本能的畏惧食物链上层,就像他们在听到圣武学院的时候全都吓破胆了。 传言圣武学院的招生对象面向三个大陆,只看资质和潜质,不论家世和私人关系。招生的难度他们不知道,但还是能想象得出。只因为很多在某个城声名远播的青年才俊,连圣武学院的招生考试第一关都过不去。 里面的人不是万中无一的天才,而是一万个天才中的天才。据说里面的学员能够以四级的灵力打败六级的灵者。传言一个九级的灵者能够发挥出圣级初阶的战斗力。 众人心中的不忿还没有发泄多少,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一声惊谷绝响的延绵惨叫:“啊······。” 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只留下一层层越来越弱的回音荡荡消失。 左迁拍了拍手,看着那群惊愕呆立的废物们,毫不在意地吐了口唾沫:“就这点水平?果然是一群蛮夷之地养出来的垃圾。” “那人当真可恶。”莎夜忍忿不禁恨恨道,毕竟她也是名州土生土长的人。 同样的一番话,现在却是没有人干出言反驳。连隐怒都不敢发,哪里还敢说半句话?连九级灵者都被三两下一脚踹下了深渊。这就是圣武学院的,里面的人是天才。所学的东西也是精湛的秘法或者高绝的武技。 “当真是无趣至极,害老子白白苦等了一夜,却全是些没卵子的孬种。凭你们这些软货也能当上冥王,老子随便去帝国拉一条狗都能当了。”左迁辱骂完后,见他们无动于衷,心灰意冷地摇了摇头:“这样都没一个人上来教训老子,没戏了,没戏了。无药可救的怂,。这东西就成全你们,老子看看是哪个软货当上冥王。” 左迁说完,在一众心灰意冷的人的瞩目中,把手中那枚冥王戒轻轻往后一抛,大步叹息向前而去,似乎对自己没有碰到大战一场的对手感到惋惜。毕竟,大圣帝国的人崇尚武力。他们对于决斗和比武这样的事,极为重视。只要遇到一个值得对方尊重的对手,光正规的礼节就要一大堆。 左迁走了,留下一大堆感到莫名其妙而面面相视的人。难道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圣武学院的四天王已经强大到了无可匹敌的境界,所以想要迫不及待地找一个对手? 惊立的众人中有一两个反应过来,连忙跑到深渊崖边细细寻找。企图找到那枚冥王戒,或许并没有掉下去呢? 何叶三人却是想要转身欲走,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昨夜被人耍了一套。那白甲小子既然是来收集冥王戒的,昨夜此举定然是为了引出冥王戒的持有者。他那扔掉的冥王戒定然是假的,可能现在绝渊谷的出口已经被人堵住了。然后把他们眉毛胡子一把抓,一个个地搜查,直到找出身怀冥王戒之人。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一声惊呼:“他捡到了!他捡到了!” 只见一人藏藏掖掖,东张西望一番后,,恼怒骂向那人:“你大呼小叫做什么?” 人性的弱点就是如此丑陋。即便自己不得好,也不想让别人比自己好。以此来平衡心里的不痛快。可悲,可泣。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争夺2 心中思绪万变而打算离去的何叶三人又猛然停下,纷纷召集手下,气势汹汹地逼近而去。尽管知道冥王戒可能是假的,但是这种事是宁可误信也不愿意错过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如那白甲小子说的那般,岂不是追悔莫及? 那人发现情况大大不妙,脸色大变中赶紧把手中冥王戒悬在深渊之上:“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扔下去,大不了谁都得不到。” 何叶连忙张开手,示意大家止步:“停下,都停下。”继而又对着那边慢慢移动的人吼道:“你们想干什么?还不速速停下?莫不是想死不成?” “我们想干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何、木、雷三世家想要干什么呢。你们昨夜发誓说要给众人一个公平。现在,我们想听听是怎么个公平法啊?”灰袍老头冷声道。 “这个······。”何叶也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本来冥王戒乃是囊中之物,不想杀出左迁这样一个异端,彻底打乱了原定计划。 “当然。冥王戒线,见者有份,各凭机缘。既然那边那位小兄弟得到了冥王戒,那自然就是他的。”木青大步向前,振振有词地说着,一脸大公无私。 雷胡子和何叶两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明明不是说好了的?现在怎么反而顺应他们的意思了?他们可不相信木青会是一个刚正不阿之人。 果然,在众人半信半疑中,木青语气一转:“不过,若是那位兄弟愿意卖给谁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绝不强压与人强卖,我只是想告诉那边的小兄弟,如今你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凭你的本事根本带不走冥王戒。即便他们现在不明目张胆地动手,只怕你从今往后日日不得安宁了。你若是卖给我们,既能保全了安危,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大半辈子吃穿不愁,岂不是两全其美?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而已,最后如何决定还是需要小兄弟你点头才行。” 这个时候,雷胡子和何叶哪里还没有明白过来,不约而同佯装正色道:“没错,木长老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识。” 那边会悟过来的人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猫腻,不禁心中暗骂不止。还道那几个人将公平,却是老奸巨猾。 若是你钱财,这里谁能比得过三世家?而若是这边的人开始出手抢夺,那么他们自然也可以来抢,毕竟是这边先动手的,大家各凭本事,很公平。可若是放任那人带着冥王戒离开绝渊谷,那人自然是难逃一死。可是等众人出了绝渊谷,一群临时抱团的闲兵散将,哪里还会团结共进退? 悬崖边上的那人似乎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若是真把冥王戒丢下去,只怕他们会把自己杀了泄愤。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卖给他们为好,便大声喊道:“好吧。我相信以三世家的名誉,不会做出食言之举,便卖给你们吧。一百万金,如何?”其实以冥王戒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个数,但是他怕要加高了反而拿不到。 “没问题。”木青对他的识趣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可是这下问题又来了。雷胡子和何叶这才发现了最为关键的一点。谁来接过冥王戒?虽然说好了是三世结盟抢夺冥王戒,但是谁都心知肚明。无论谁得到了冥王戒,那么所谓的商谈不过就是掌握主动权的人给另外两家一些好处弥补罢了。睡会把到手的冥王戒拱手让人?那岂不是傻子? 从位置上来说,木青站得比较靠前。因为他方才上前宣告那些话的时候,是边走边说。那么,等那个小兄弟走过来,自然是把冥王戒交给离自己最近的人。 “老狐狸!只怕方才就算计好这一步了。”雷胡子心中又气又恨,暗骂道。转头看向何叶,两人竟然于那“含情脉脉”的眼中,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心有灵犀一点通。(好恶心。) 两人一左一右,齐步上前,走到木青身旁。何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道:“木兄,那白甲小子如此随意就扔掉了冥王戒,极有可能是假的。” “没错。我也有同感。传说冥王以一人之力独战五天使,最终两败俱伤。可想而知,冥王之力应该是在天使之力之上,其中力量怕是强大到了毁天灭地也不足为过?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一个圈套。”雷胡子符合道。 木青心中暗骂这两个老油条,竟然死皮赖脸到了这种境界。若是假的你们为何还要上来与我抢着接?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那白甲小子夜里把人引到这个绝谷,目的是为了引诱冥王戒的持有者到这里,把人困在里面。然后守住出口,眉毛胡子一把抓,慢慢找出身藏冥王戒之人。如此说来,这枚冥王戒极有可能是假的。而来这里的众人里面,却可能有人也是冥王戒的持有者。 那灰袍老头也和众人一眼,心思重重。他浑浊的眼中千思万虑络绎不绝地掠过,突显寒芒,一掌拍飞身边的一个人。那人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飞落在那拿着冥王戒的人前面几步,喷出一口鲜血,指着灰袍老头:“你······。” 他终究是难以突出半个字,全身松弛下来,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已是频死。他不明白灰袍老头为什么要偷袭他,他与那人并没有过节,也不曾相识。 灰袍老头身旁的人纷纷跳开,免得他再无缘无故地偷袭。 灰袍老头轻吁一口气,摇头叹息:“我相信大家都想知道那枚冥王戒是真是假吧?老头子我宅心仁厚,一向助人为快乐之本,怎么会不让大家得偿所愿呢?”他说完,对着那个傻愣愣站着的人道:“他现在还没死呢,勉强算个活人。你快把冥王戒放入他的血肉里。” 那个拿着冥王戒的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转眼就快变成死人了,心里怯了三分。他本打着浑水摸鱼的心思参合这件事,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依照那人的意思做了。 平复了心中燥乱不安的情绪后,他快速地抽出匕首,插入了前面那人的小腿中。那人目露恐惧,颤抖不止,挣扎用另外一只脚顶着地面向后滑退,在地上拖出一条血迹。 看着那冥王戒慢慢靠近血液,众人不禁有些紧张。即便知道这枚冥王戒十有.是假的,用来骗人的,但还是有些期待。万一呢?万一真如那人所说的,他只是一心促就此事呢?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争夺3 天邪看着那被一掌打成频死而没有立即死去的人,心下有些不忍。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陷阱,偏偏还要跳进去。贪婪可以泯灭了理性,也 可以收割了生命。 那人一颤一颤地哆嗦着,用另外一条脚顶着身体一点点后退,多么可怜可悲。有那么一刻,天邪想要不顾一切冲过去救他,即便知道他现在只是一 个苟延残喘的人。不知为何,至从那日与名天青的一番对话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挥之不去,追想而毫无头绪不明不白。这一刻,他竟然莫名其妙 地认同名天青的一些话,似乎隐隐有些明白了名天青当初放弃信念的苦衷。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同于那个世界。在那里,纵然也是弱肉强食,但是还是方式却不失人道。尽管大多数人被压迫着,但他们还有 属于自己的自由的一片天空。 而这里的弱肉强食,是.裸的,毫无理由的,蛮不讲理的,无可奈何的。 想至此处,天邪心中已经了然。名天青的做法无论是对是错,但他终归是出于为大局考虑的目的。而我,却用另一个世界的观念去评价他,不认同 他放弃局部保全整体的处事方式。也许这就是我心中那固执的念想,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承认,但又没有舍弃,所以才造就了不解迷惑。 “那穿着灰袍的老头当真毫无人性,心肠歹毒。这种人活着只能为他人带来不幸的灾祸,万死难以弥补他所犯下的罪孽。”莎夜恨恨地说罢,却见 天邪心不守舍,不知有没有听她说话,轻轻用手臂碰了他一下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可怜罢了。”天邪叹息道。这一夜过来,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追求力量,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们纵然讨厌和憎恨那些自私的掠夺者,但我们在追求力量的途中用上了同样的手段,我们和他们岂不是没有区别? “路都是自己选的,没人逼他。他若不是因为贪婪迷了心窍,何以至此?即便死了,也怪不了谁。别人可以救一个落入绝难的人,却是不能拯救一 个又一次把自己逼入绝境的人。生命,只有珍惜的人才配拥有。”莎夜理直气壮地说。 有人说,世界上本没有太多的绝路,大多数绝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珍爱生命,明白它的难能可贵,因为它是多么的脆弱。不要等失去之时,才追悔莫及。 天邪听了莎夜的话后,心下恍然大悟。看向莎夜,暗淡的月色下,那双清明纯美的眼睛就像星辰一样漂亮,令人心平气和,似有能够净化世界一切 烦恼和杂念的魔力。 原来,在她眼中,竟如此简单。这世界上值得我们尊重的,岂不正是那些明白了生命可贵而珍惜生命之人? “你······盯着我看什么?”莎夜有些难为情地别过头,忽然想到为何是我不好意思?恼怒地瞪了天邪一眼厉声道:“本小姐可看不上你这 种一无是处、油腔滑调、不懂礼节的乡野小子。 天邪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下:“我只是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娇蛮任性的莎夜小姐,竟然也看得如此通透,说出智者的真理之语。” 事实上,能够看破世间繁杂和矛盾的人,往往都是内心单纯的人。因为他们有着一颗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之心。 在这个本就简单而被人类复杂化的世界,他们往往能够看清事情的本质。 “哼,本小姐可是堂堂名州王府鼎鼎大名的小姐,拥有贤王之誉的名州王之女,岂是你这等理教落后,愚昧固执不化的人可比?”莎夜说完,心中 暗暗得意,终于在他面前胜他一筹了。 想到每一次遇到天邪都倒霉透顶,怀疑他是否是她的克星?不过这下心里多少有些平衡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深渊崖上,众人神色专注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冥王戒,塞入了地上那人的伤口里。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在他们2期期艾艾的注视下,什么也没 有发生。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果然是假的。 何叶三人转身欲走,身子都转了一半。 “啊·······!”这时,那边一声刺耳厉锐的凄厉惨叫炸起。 众人猛然转身看去,只见地方那个身体开始急剧收缩变小,片刻之间就成了皮包骨如枯树枝一样枯槁。他眼睛深陷在眼眶中,尤为可怖吓人。 冥王戒是真的。这个念头第一时间扫过众人心间。 但是,却没有人被他那副难看吓人的模样吓到,反而眼中贪婪如火的冲向那里。 本来三世家要牢牢守住出口,便可把局面掌控在手,万无一失。但是此刻他三人因为前面向前走了些距离,又自以为灵力高,速度自然比那边的人 更快,所以便想先到先得。三世家谁先拿到,最后结果就是分到谁手里,岂能不先下手为强? 那被灰袍老头一掌打得频死的男子虽然靠近三世家一点,但离这边也不远。他三人自是想得周到,伸手想要去抢夺冥王戒时,只听前方传来混杂的 尖细风声。三人急冲中用脚深深踢进地里,滑出了深深小沟,这才缓冲了惯性。只见他三人不进反退,往后跳去。就在他三人脚刚刚离开地面,密密麻 麻的光点打在了脚下和前方的地方。 原来却是那边的人丢了一大堆的暗器过来,封死了他三人的路。若是他们再慢上片刻,只怕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 还不等他三人喝骂,场面已经瞬间爆乱,打斗激烈。但凡有谁拿到了冥王戒,必会被群围攻之。倒在地上的被打得身受重伤的人或者行动不便的伤 者没有死,也被活生生地踩死了。 很快,冥王戒落入了一个实力较为高的老者手中,硬是凭着身法的灵巧和实力的强悍突围而出。身后的人见距离越拉越开,连忙雨点般的暗器招呼 过去,但均被那老者躲闪过去。 就在他喜出望外自以为得手之时,迎面冲来一个白影,却是那白甲青年去而复返。两人撞在一起,瞬间交手三十几招。那白甲青年技高一筹,一拳 打退了他。 那老头顿时处于了进退维谷的境遇。还好那些人见白甲青年又来了,纷纷止步。 那老头气得脸色发紫,眼看着就能摆脱他们,逃出绝渊谷了。这里最高级的也不过是九级灵者,速度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是追逐之中,时间一长, 总有灵力不支的时候。而自己手中有冥王戒补充灵力的损耗,甩脱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你为何要拦我?你不是不在乎这枚冥王戒了吗?”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那还为何拦我?” 左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笑道:“我说得很清楚啊,我奉圣武学院三天王之意,来促就冥王降临一事。但是我已经过了,凭你们这群穷山僻 壤养出来的蠢货也配当冥王的话,起您可把冥王戒丢给帝国的一条狗。你们不配,无论是资质还是智慧,皆都低得可怕。” “难道······你是故意如此?” “一个小小的显而易见的圈套罢了,也只有你们这群傻狗才会上当。为了抢夺冥王戒,连脑子都丢了,疯狗一样相互撕咬,可笑至极,愚不可耐。”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对战1 “你想怎么样?” “本来还想让你们陪我玩玩的。如此看来,我倒是有些期待过头了呢,你们连我动手的资格都没有。看着都令我不爽,凭地没了好心情。所有人全部可以滚了,那个穿着灰袍的老头,你暂且留下。还有你,把冥王戒留下,也可以滚蛋了。”左迁狂傲不羁地发号施令一样说完,冷眼扫过他们,对上那双眼睛的人无不神色躲闪。 “左迁,这样是不是太自信过头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我岂不是也要被你连累?” 一个声音从天而降,越来越近。众人举目看去,只见高的像一条小沟一样的山顶上,空中一个白团越来越大,以惊雷之势劈落在那个得到冥王戒之人的旁边。 一声炸响,土石爆起,一圈洪波以那里为中心向周围扫过,扬起厚厚泥尘。待尘埃基本落定,只见又是一名白甲青年,不是彦歆又是谁? 他竟然能从上面跳下来而平安无事?不管铠甲防御力多高,那么高的跳下来,震荡力绝对会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啊。众人心惊不已,看怪物一样看着彦歆。 “彦歆,你瞧瞧这些废物,哪里能让我提起半点兴致?”左迁不满地抱怨,明明说好了让他尽情地打一场,却不料全是些软货。 彦歆没有理会左迁,对着身旁的那个老者微微笑道:“还请你把冥王戒给我。”他说得客气,却没有丝毫扭转和商量的余地。 那老者脸色苍白如纸,看了看手里的冥王戒,最后还是极为不愿地把冥王戒抛给了彦歆。那个左迁尚能骂得他们一点脾气都没有,何况又来了一个?此事从一开就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不然怎会放心把冥王戒放他们手里? 所有人这才醒悟,所有的一切都是人家一手安排的,他们像傻子一样配合着,给人耍了一夜。不过又能如何?拳头没有人家的大,就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呗。 “我们可以走了吗?”何叶等人诧异地看了那灰袍老者一眼,心领神会。 “快滚,快滚,看着碍眼。”左迁毫不客气地给予他们鄙夷和厌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当所有人于忿忿不平中,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去后,左迁看向那灰袍老头道:“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亲自去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亲自来拿的话力度可能掌握得有些不到位,可别怪我欺负老头子啊。”左迁跃跃欲试地揉捏着拳头,狞笑道。 “嗨,左迁,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人家年纪大了,脑子不管用了,自然是有一些不懂的地方,你当为他解解惑才好。”彦歆语重心长地说着,一副出于好意的神情。 “说的也是。那就让他死个明白吧,好叫他下辈子不要再犯这样的傻了。”左迁应道,看向灰袍老头:“昨晚上别人不知道,我却一清二楚。你用两种不同的声音回应着那三个老头的话。当我声名来意后,你也是第一个质问我的。我问你家世,你说是独行者,这一点可以从旁人看你的眼神中认证,并没有人认识你。在你们这群临阵抱团的人里面,自然不乏小势力头领人物,大多数人为他们马首是瞻,你根本没有必要出这个头。既然他们不愿出这个头,你又为何要出这个头?你就这么想要得到冥王戒?当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假冥王戒之时,你却还要验证一下,这又暴漏了你想要获得冥王戒的.。还有那个被你打得频死的人,从距离上来看,他靠近那三个老头,所以一旦冥王戒是真的,他们三人必定以为能比你们先抢到,那么他们就不会抱成一团。这可见得你是有意为之,连这种细节都早已经选了个通透。可见你对冥王戒的贪念远远大于其他人。最后一点,你弄巧成拙,才是致命的疏漏点。你用灵力引导气流把身旁一个人往前拉了一步。那三个老头以为这边的人想要抢夺冥王戒,而他们又离得近,自是来不及多想,争先恐后地冲上去。这一连串的种种迹象表明,你太想得到冥王戒了。” “那又能说明说明?”灰袍老头冷笑。 “说明什么?说明你想要得到冥王戒的.远远超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啊。”左迁指向那老者,语气坚定。 “仅此而已嘛。” “别人或许只当冥王戒是一个极为罕见的宝物罢了,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而只有真正使用过冥王戒的人,才会明白冥王戒的作用何其之大,自然想要得到冥王戒的野心远超他们。”左迁冷冷道。 那灰袍老头眼中掠过一丝意外,树皮一样定型干涸的脸抽动开来,笑道:“在我这里又如何?我若是扔下了深渊,谁也得不到。” “你大可试试,看我们能否找得到。”彦歆毫不在意地笑道。他这话也可能是欲盖弥彰,抓住那老头绝不会舍得扔掉冥王戒的心理。 而那老头却是细想,彦歆既然能够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而平安无事,定能跳下深渊。不然左迁为何会有恃无恐地把冥王戒随意丢到深渊崖边?他就不怕冥王戒在抢夺中掉下深渊? “不如这样?老子来到这里后,手痒得厉害。你若是打赢了我,自是能得到冥王戒。若是输了,就留下你的老命,如何?”左迁跃跃欲试地兴奋起来。 “哼,我岂会上这等粗浅的诡计。待摸清我的出招路数,你们两个就好打个措手不及?” “啧啧,这种事你也不用耍那点小心思了。他就算被你打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反而会把冥王戒双手奉上。你若是不肯相信,可以和他出去外面打。”彦歆道。 “好,一言为定。”灰袍老头心中马上计较清楚了,出了绝渊谷,万一打不过还可以跑。何况,他心中也有另外的计较和底牌,心下漏出了欣慰的笑,只是他那枯树皮一样的脸上无法表露出来罢了。 待到他两人出去后,左迁心下有些幸灾乐祸:“那老头以为他隐藏了实力就胜券在握了。却不知道圣武学院的九级巅峰灵者能够发挥出圣级的综合实力。这下才有意思了呢,两个圣级水平的比斗。哦,对了,那老头还有冥王戒,这下左迁那小子可有的受了。不过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要招呼好那两个藏头露尾的人就好。” 见那两人走了,莎夜急道:“我们怎么办?那两个穿着白甲的人定是幕后主使者,我们要不一人对付一个,活捉了带往城·····。” 她的话未说完,天邪忽然一声惊喝:“不好。” 莎夜尚在迷惑之中,就被天邪一把拉过,甩入了洞里面。待她几个踉跄站定后,正想喝骂,只听耳边一声如雷贯耳的炸响,洞口的台阶爆炸开来。 莎夜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看向烟尘弥漫的洞口,却是因为飞扬的岩屑太过浓密而看不清外面的任何东西。她心念一动,念起天丫头说与她的术语来,召出凤羽战甲。一身光彩夺目的火焰般撩人的红甲把黑蒙蒙的洞里照得红亮。 “堕天邪。”莎夜往洞口大喊,却不见回应。控制灵力,引导气流,把洞口的岩屑全部吹散,却把她吓得后怕。 只见那个石台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洞口都被炸进了不少。莎夜心急如焚地来到洞口,往下看去,只见谷道上散落了不少石头,却唯独不见堕天邪。 难道他已经被炸得连身体都不存在了?这个念头油然而生,莎夜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呼吸不畅。他竟然为了救我,连自己的生命都不顾了。莎夜心中想着吗,眼里闪烁着晶莹越来越亮。 “咦?还没死?”谷道下传来一声惊疑,莎夜寻声看去,只见那个从山顶上落下的彦歆正在看着她这上面。 莎夜想到堕天邪竟然就这样死了,心中空落落的同时又充斥着莫名的怒意,此刻只觉得满腔怒气没地方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信心,她毫不犹豫地直接从洞口跳了下去。 彦歆眼里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迅雷般躲闪开莎夜飞身踢来的一脚,身体旋转几圈站定一看,只见方才所占之地已经炸开了一个深深的大坑,里面一个身着红甲的少女屈膝而起。 彦歆眼中惊艳之色越来越盛,想不到这种地方竟然能有如此惊天绝艳之人,只怕圣武学院里也能跻身前五吧。 莎夜压抑着心中那令她煎熬难受的怒意,恨声道:“你还没死,我怎会死?” 堕天邪的死令她莫名其妙地火大,只想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以泄心头之恨。 彦歆恍然大悟地淡笑着,用嘴往上瞅了瞅:“我说的又不是你,是你身旁的那一个。” 莎夜一愣,看向那里,只见洞口上面的那一颗树上晃晃荡荡地挂着一个人,不是堕天邪又是谁?莎夜喜出望外,,高兴得欲哭欲笑。 天邪从上至下,连连跳跃,途中不时用手在山壁上拉拉扯扯,像一只猴子一样灵活流畅地快速下来。那些途中被天邪拉过的劲草,大多却没有被连根拔起或者没有被扯断,可见其结实程度不一般。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亏我还舍身救了你呢。” 天邪一下来就说玩笑话,直把莎夜气得牙痒痒,没好气大声道:“是,我日思夜想地盼着你快点死了好,你快点去啊。” “虽然本人很不愿意在别人打情骂俏的时候横插一杠,但是还请你们注意一下场合,我这个外人还在呢。恩,虽然场合是不错,毕竟在这种荒郊野外,一男一女独处一洞,好雅兴。”彦歆淡笑地看着两人,一副你们不用掩饰和解释了,我全都知道的心领神会模样。 莎夜听到“打情骂俏”四个字之时,已是脸露微红。再听后面那些不堪入耳引人遐想的瞎话,直接凝聚灵力就是一道白光打去。彦歆躲闪开去,直把那山壁打出一个大窟窿,乱石纷纷。 彦歆心下大惊,她竟然拥有圣级的灵力强度?满脸疑惑地看向莎夜,许久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身红焰一般的铠甲莫不是就是老大所说的凤羽战甲?想不到天启者选中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地方的人,当真匪夷所思。 “你脖子都红了呢,是在害羞吗?男欢女爱的那种奇妙感觉,相信你也尝到了吧?是不是很令人怀念?”彦歆笑吟吟地说着。 天邪一把拉住暴怒的莎夜:“他是故意激怒你的,你又何必如了他的愿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对战2 “如此说来,你就是这背后的一切策划者了?”天邪表面上心平气和,心里那抑郁难平的怒火愈加暴动起来。边城那些平民百姓的惨死,令他厌恶那些把自身利益建立在别人痛楚上的人。灵者没有特权,没有资格,没有理由把平民当做蓄养的家畜一样,想杀就杀。 “是又如何?”彦歆毫不犹豫地说,他可不想过早地暴漏老大出来,在老大自己不愿意现身之前。 “为了冥王戒,你们竟然滥杀无辜,你们把他们当成什么了?”天邪怒极,寒声道。 “这世界本就是如此简单,弱肉强食。我出来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如果你比我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是吗?那就让我,给你一个反省觉悟的教训。”天邪说完,拔出了那柄久违的剑。像彦歆这种人,绝不会随意听从一个比自己弱小的人话,即便你说得多么有道理,多么无可置疑。 彦歆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不慌不忙地站着,丝毫没有拔剑相迎的意思。其中的自信和对对手不屑一顾的轻视显而易见。从天邪拔剑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花架子。俯身前冲,会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力。这时候,只要进攻时以剑从后往前发力,无论是劈、划、斩、刺都能形成强大的气势。 比斗比的不仅仅是实力,还要比较心理。气势强的一方容易在心理上取得优势。如果一场比斗刚刚开始就畏缩了,就不自信了,那就已经输了一半。 天邪的剑并没有往后蓄力,而是斜向上的挡在胸前。这是一个攻守兼备的架势,从进攻角度来说,却未免有些太过保守了。这也是彦歆不看好天邪的原因。 莎夜却不禁有些担忧。尽管她知道天邪的实力很强,能够把蔡文涛都打得措手不及。但是那个左迁能够三两下就把九级灵者踢落深渊,可想而知左迁与一般的九级灵者并不是同一个层次。而这个彦歆能够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而平安无事,想来并不比左迁差,还有可能更胜一筹。 当天邪的剑不快不慢地刺向彦歆时,彦歆连最后一点期待都没有了,失望地皱起了眉头。差劲也要有一个限度吧?这么离谱还有什么意思?真不愧是穷山僻壤养出来的垃圾,还真应对了左迁的话。 正当他偏头躲过那一剑,一拳打出了一半,大吃一惊地发现那刺出的剑并没有深入,而是半途而折,以疾风之势斜斜划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无滞。 如果执意打出这一拳,就要不可避免地吃上这一剑,只怕脖子就要搬家了。心念至此,彦歆当机立断一个后翻躲过,刚一落定站稳,天邪的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已经到了他身边。几番躲闪,天邪的剑却紧随身后。即便彦歆虚晃假跳都被对方识破,一时之间竟绝对性地压制住了彦歆。只要彦歆稍有不慎,就会吃上一剑。 就在这时,天邪收了剑,道:“若是你如此就败了只怕心有不服,我便给你个机会。我们公平打一场,若是输了,你就把幕后的所有党羽都说出来,如何?” “笨蛋,你跟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讲仁义道德?你以为他们会乖乖听你的?刚才直接抓住机会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拿下他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到了城主府,还怕他不说出来?”莎夜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天邪没有说话,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彦歆与所见到的人不同。他并不是那种畏惧死亡的人,相反他反而祈祷着能够让他心服口服走向死亡的人。刚才他怒火滔天地下了杀意,现在却已经冷静下来。从方才几次差点杀了他的几剑中,彦歆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怯和恐惧。 死亡恐惧,那是一切恐惧的源头。大多数人何曾不是在.上无限度地自我麻痹?那样的话,就可以不去想那件事——人终究会死这件事。 但是,畏惧死亡而苟延残喘不觉得人生是空虚的吗?反正人总有一天会死的,就现在视而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以为自己不会死,所以觉得和自己没关系? 思考死亡,是人生很重要的一件事。然后,接受死亡,是人生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对战3 彦歆看了看肩膀上的那几根被削落的头发,心下暗暗后悔。若是一开始没有心生轻视,就不会被连连压制而毫无招架之力,没有半点拔剑的机会。若不是反应快,战斗经验丰富,凭着直觉躲过了那几剑,只怕现在不死也去了大半条命了。 彦歆并不怕死,只怕死得不够痛快。若是有人能够在实力上令他心服口服,那就死而无憾了。 “就凭你这份气魄,很对我的胃口,我便答应你。不过,还请你莫要手下留情,无所顾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就让我们全力以赴地战斗吧,这就是我的请求。因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也会尽我所能击败你。你我死伤不论,各凭实力说话。” “如你所愿。” “我叫彦歆,来至大圣帝国。” “堕天邪,凌国。” 莎夜这才知道,天邪是凌国人。但是凌国各地有影响力的权贵世家均没有“堕”这个姓啊,如此说来“堕天邪”只是他的名而已。 “堕天邪?”彦歆心里嘀咕着,若有所思,却一时不得其解。但是现在面临劲敌,哪里还容得他多想。拔出了背上那柄饥渴难耐的剑,挥了挥,感觉无比顺畅。 彦歆的那柄剑打造得外观精致,整体也极为讲究,给人一种流畅的感觉。一柄中型剑,材质是罕见的矿石,阳光下闪闪发光。天邪的剑只能算是细长剑类型,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大剑能够和刀一样大了。 两人都有一种久违的冲动和激情。彦歆出了圣武学院就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所以没有和人比斗过。在圣武学院,三天两天的都是各种比斗,竟然形成了习惯。而天邪则是从贝城一战后,也没有再全力以赴地和谁打过,他还想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各种武技呢。 剑剑相击的频繁声音中,两人的身影也交织在一起,若不是细看还真分不出谁跟谁。 莎夜看得惊心动魄,那彦歆每一剑都势若惊雷,声势浩大,看起来极为吓人。她想不到彦歆如此年纪极有这么高的剑术造诣,圣武学院出来的学员当真不可小视。 再观天邪,整个人就像一片狂风暴雨中的一片树叶,处处临危。一左一右,一快一慢地飘摇着,随时都有被狂风撕裂的可能。孰强孰弱,一眼便可知巧,胜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彦歆剑术好,在气势上磅礴如过江猛龙,势不可挡。莎夜看得越来越急,心中对天邪埋怨连连,怪他要和彦歆讲什么公平。仁义道德也要因人而异不是? 外行看表面精彩,内行体会实质精髓。华而无实的技法,本质上只是在浪费力气罢了,没有多大的意义。身临其境的彦歆却是越打越惊,对方的剑一急一缓,配合着贴身的身法,令他有一种憋屈的感觉。 天邪的剑在急缓交替中变化多端,去势难辨,令人苦恼。当你身露破绽之时,那柄剑就会向找准机会的毒蛇一样阴狠快速地攻击。当你大举进攻之时,他的剑由急转慢,引偏或者引顺剑的去势,令你无法收放自如。 彦歆心下暗骂连连,有苦难言,这是他有生之年打的最不痛快却又无可挑剔的一战。他的剑术讲求大开大合,不近不远,这样才能发挥出剑术中的气势。而天邪却是贴身距离正好,令他纵有独特的战斗技巧也无计可施。 彦歆心里知道,如此下去,只要时间一久,落败的定是自己。因为他的招式讲求气势,那么在灵力的损耗上要大于一般的损耗。像这种讲求强劲,损耗灵力颇大的武技,是打不得持久战的。 但一想到落败了就要把老大也供出来,他心中就有不甘。若是战斗而死了,自是什么都不用说了,但是若还活着,他却决然不会做那言而无信之徒的,这是一件比死还要难的事。 彦歆心下含恨,气自己实力有限,要坏了大哥的事。怪只怪自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食其果吧。咬紧牙关,彦歆做了一个令他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决定。把灵力注入冥王戒中,顿时有了反应,一股同源更加强大的灵力从里面回应而出。 刚开始还一直提心吊胆的莎夜后面也稀里糊涂地看了个明白。天邪虽然看起来力不从心,勉强招架,实则在那看似不稳定的技法中,有一种动态的沉稳。反观彦歆,纵然气势磅礴,但那只是虚张声势,已经没有了最开始那种摄人心魄的当机立断,没有一招发挥出作用。 就在这时,彦歆的剑势忽然又开始强劲起来,就如一开始一样,招式带有杀伐果决的意志。 天邪心下奇怪,随即一想便明白了,原来对方是使用了冥王戒。拥有冥王戒源源不断地提供灵力,自然就不会计较比斗中灵力的损耗了,自然是有恃无恐。这于心理上,却是也是一个极为大的优势。 彦歆却是觉得,即便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正,于心有愧。从他使用冥王戒的那一刻就已经承认自己输了,剩下的只是比斗的结果而已,因为他关乎老大的事,只许胜,不容败。 当彦歆每一招都用力最强的灵力,一连打了三十招后,不禁心生恼怒。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保留了实力,他的实力远远在自己之上。想到这里,彦歆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对方无视了。明明说好了尽全力而战,他却保留实力。想到自己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彦歆一心求死,在招式上只攻不守,誓要与他同归于尽。 可这是误会了天邪。天邪只是觉得彦歆并非那种穷凶恶极之徒,或许还有洗心革面的觉悟。再加上他想把此人交给名天青,处理这件事,所以并没有下死手。 原本就对自己耍赖不认输的彦歆,本就感到羞愧,现在却又被天邪踏溅他的尊严,一心求死,出招哪里还有顾忌。这不得不让天邪也拿出真本事来了。 莎夜脸露大惊之色,那曾经令她咬牙切齿誓要把他碎尸万段的身影,那种熟悉而奇妙的招式,历历在目,记忆犹新。难怪昨夜我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当时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一时没有留心。 想到来边城夜巡的第一夜,那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使她身体动弹不得,竟然伸手往她胸口里伸进去,还可恶地抓了几下。那可是生平一来的奇耻大辱,令她几乎快疯了。而后,这人又在夜间树下把她推倒,又在她胸上粗鲁地按了一下。再后来,这丧心病狂的人竟然潜入她的房间偷看她洗澡,还流了鼻血。那么这在后面的事,定也是他有心所为了。再后来······。 想到自己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被父王和哥哥以外的男子碰过,却几次三番被他羞辱,莎夜也想越气,怒火终于烧了理智,拔剑刺向天邪。 正文 第九十七章 深渊1 本在激战中的莎夜,冷不防莎夜突袭,虽惊险躲过,但还是左臂被划破了袖子,伤了点皮。 “你干什么?”天邪心中大忿,本来他已经摸清楚了彦歆的几个习以为常的招式,想要接下来就制服彦歆,却不想莎夜无缘无故出来横打一扛。 心如死灰的彦歆脸色愈加苍白了,他想不到自己用尽全身解数都没能必出天邪的真正实力。直到现在,都没能必出天邪用出一招灵技。其实他却不知道,天邪根本就不会灵技。 艺穷技尽的彦歆心下一喜,虽然不知莎夜为何要出来横打一扛,但是看她的招式是下了死手的,毫不留情。如此一来,岂不是就能逼他使出真正实力了?如此想着的彦歆也加入了他二人的打斗中,一二打一,誓要必出天邪的实力。 莎夜咬牙切齿,怒目瞪去,想要直接问他是否就是那几个晚上轻负她的黑衣人。但难以启齿,转念一想,气喝道:“那个骨牙手环是不是你的?” “咱们暂且不提此事可好?”天邪无奈地说,心知这大小姐一根筋的脾气一犯,必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必要一泄心头只恨方可罢休。 “你不说我就当你承认了,哼。”莎夜说着,手里的劲道愈加狠辣,丝毫不留一点余地。 “唉·····,终究是一个不成熟,欠缺稳重的世家大小姐。”天邪心中叹道,想着如何摆脱他二人才好。不然时间一长,分神多度导致精神疲惫,总会力不从心的。 三人身影在深渊崖上交织频繁,错乱难辨。他们边打边动,不知不觉打到了深渊崖边,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这时候,天邪所学的太极剑就发挥了其中的妙用。借力打力、顺水推舟等奇妙技法无所不用其极,导致彦歆和莎夜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二打一呢还是三人各自为战。 正打得难舍难分,胜负不分之际,天邪忽然感觉心口一痛,弯身吐出一口黑血。而莎夜和彦歆并不知情,只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两人均蓄力集发,发出十成十的灵力强度,势必要一击必胜。 天邪刚从短暂的晕厥中清醒过来,本能地迎上彦歆的剑,使出全部灵力和内力引偏彦歆的剑势,以更快的速度刺向莎夜。彦歆的剑劲被天邪抵御了四成,还有六成被天邪引去,加上天邪本来的力道,便比莎夜的灵力强了许多。 瞬间,三剑相交之处,引发了强烈的灵力爆炸。三柄剑中,莎夜与天邪的剑因为材质无法承受如此大的灵力震动而硬生生地破碎成了无数碎片,往上下左右散去。 由于强烈的反震,莎夜一声闷哼中,身体向后飞去。天邪的身形也因为反震尚在急退之中。他并没有一脚踢入泥土中缓冲退势,反而顺势一跳。同样身在急退中的彦歆见天邪向他飞踢而来,哪里想那么多,直接就是一拳轰去。 但是天邪踢在彦歆拳头上的脚并没有灵力是进攻的,而是抵御彦歆的灵力。他在彦歆拳头上单脚一瞪,再加上彦歆打出的力道,身体如离弦之箭般朝莎夜飞射而去。两人的身体抱在成了一团,在空中快速打转中,已经飞到了深渊口上。 眼看着两人就要落入无尽深渊,这时抱成一团的两人忽然向两个方向弹射而开。原来却是天邪一脚踢开了莎夜。但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且动能守恒,所以天邪的飞行速度比之前飞出的速度快了两三倍,一眨眼的功夫就投入了无尽黑暗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只在一个呼吸之间。而这时候,受到天邪的作用力反而滑退得更快的彦歆才轰隆一声,整个身体镶嵌进了山壁之中,引发一阵烟尘滚滚。 当莎夜落到深渊崖上之时,她神情复杂地停滞一下,然后跑到深渊崖边。下面一个巨大的无底黑洞,就像一个张开的吞噬万物的巨口,令人望而生怯。 彦歆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石屑,看着那站在悬崖边上发呆的莎夜,再回想刚才一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一连串动作,不得不佩服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我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彦歆遗憾地叹息一声,微微甩头。他很佩服堕天邪,身怀绝技不焦躁不高调,遇事急中生智令人惊服。如果我没有打出那一拳,他就无从借力。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保持着理智,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这时,左迁也一脸狼狈地走了进来。他脸上满是泥尘,铠甲没有覆盖的一些地方有了许多皮外伤。想来定是经过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战斗,当然战斗的结果不想而知。 “结束了?”彦歆眯眼看着这个此刻焉了大半的同伴,这可是极少见的。 “结束了。” “看得出来,你得偿所愿了,打了一场痛快战。” “那是。老子千里迢迢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终于有了点回报了。那老头子以为他隐藏了实力就胜券在握了,最后还不是被老子打成了残废,一身筋骨全散了。咦?那个小姑娘有那么厉害?”左迁奇道。他看到彦歆比他还要狼狈,而又只看到了悬崖边上的莎夜,以为她如此年纪就那么厉害了,岂不是和圣武学院的逆天天才有的一拼? “不是。是和她一起的那个人。我非但败了,而且败得没有一点悬念,败得心服口服。即使是厚颜无耻地用了冥王戒,还是未能逼他使出真正的实力。”彦歆叹息道。 “他人呢?”左迁顿时一改前面焉了大半的疲倦神色,兴奋地看着里面,想找出人来。 “出了点意外,他自己掉深渊下面去了。” “呸,晦气。”左迁失望地吐了口唾沫,跟着彦歆走了。 莎夜傻愣愣地站在悬崖上,心中有种莫名的难受。她神情恍惚,并没有听到彦歆说的话,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难过······。 我应该高兴才是啊。这个毁了我名节的人,三番两次侮辱了我的人,他死了我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对,我应该高兴。莎夜如此想着,抽动着脸上的肌肉,想要拉出一个笑容,却发现面部早已僵硬麻木了。 “别勉强了,笑得一点都不好看,白白侮辱了那一张美丽动人深得本大人欣赏外加羡慕嫉妒恨再外加爱的脸蛋。” 莎夜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她转身看去,心不在焉地看着天丫头道:“是你?”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天丫头就心生怯意。那堵在心里的,那矛盾不清的感觉,令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任何事。 天丫头走到深渊崖边,小心翼翼地弯身往下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她脸色发白,后跳了好几步,一脸惊恐后怕神情,不停地拍着小胸脯:“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么高,只怕铁打的身子掉下去也会粉身碎骨了。你放心,那混蛋死定了,肯定死得连渣都没有了。哼,敢得罪本大人,现在遭天谴了吧?还敢色性癫狂地调戏轻负我的侍女,死了活该,死有余辜。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咦?果真是老头开眼,万神眷顾,让他死在这没有葬身之地的深渊之下,这样的结局才是······。” “住口!”听到天丫头前面的话时,莎夜心里难受至极,越听到后面她越是难受,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喝止了她。 “咦?你不是恨不得他早点死了的好?我骂他你当高兴才是啊。”天丫头疑惑道。 “我······我就是不许你骂他。”莎夜心中思绪错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要何止天丫头。而现在又不知道如何说,便秉着性子大声道。 “哦······我明白了,你喜欢他?”天丫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哪里是喜欢他?他又不是坏人,你骂他做什么?”莎夜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情急之下想也没想就把这些话脱口而出。说出这些话后,她自己也是一怔。 “他既不是坏人,那你还非要至他于死地不可?”天丫头一改前态,冷声讽笑。 “我······不是我。我虽然想杀他,但是并不是我杀的。”莎夜惊慌失措地解释。 “他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死?你这是在找借口自我安慰,以逃避你内心的谴责。若不是因为你横打一扛,事情根本不会这样。” 莎夜似乎被说中了心中之事,似要躲避这些话,害怕地退了几步。但她一向要强,怎会承认是自己的过错?抿唇倔强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负与我,就算是因我而死也是理所当然。我与他就算扯平了,互不相欠。” 天丫头摇了摇小脑袋,语重心长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那种性格若是不改,迟早会酿就大错。虽然这么多次误会说成是巧合有些牵强,但是这世上确有其事。别的我多说无益,你自己想清楚便可。但以他的聪明会傻到从正门去偷看你洗澡?他不会像之前一样潜伏在你房间的屋梁上面?这不过是你哥哥为了边城之事安排的一个局罢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莎夜倔强地死不承认,大叫着跑向边城。她现在拥有圣级的移动速度,自然身如清风。她一路上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并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天邪罪有应得。 但她却是如此否定,脑海里就有另一个声音质问着她,真的是这样吗?他若真对你心怀不悔,为何不趁着你身中镇灵散之时为所欲为?为何还要扮演黑脸和你开玩笑,转移你的心情?为何还要以身犯险把你拉入洞中?为何看到你飞落深渊,他毫不犹豫地以身替你? 莎夜甩掉心中纠缠不清的念头,一路势如破竹地冲过侍卫,冲入了名天青的房间。名天青对她这仗势早已见怪不怪了,定是为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兴师问罪什么的。 “哥,你一向眼光如炬,识人精准,你说说堕天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莎夜心绪不宁,焦躁的眼神中有着莫名的异色。 名天青还道他两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关系?想到此处,名天青笑道:“堕天邪啊。此人聪明伶俐,资质卓越,见识广博······。” “你说这个做什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额······,这个其实哥哥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原谅,就是关于那天晚上之事。他并没有去偷看你洗澡,而是我为了边城之事想要找个理由让他离开城主府,由明转暗协助此事。如果非要说好坏的,他是一个太过善良的人。” “他是一个太过善良的人。”这句话就像一把火,烧光了莎夜心中那些自欺欺人的纱幕。她只觉心里莫名地一痛,一股气在胸口越堵越不顺畅。 “你们莫不是相互仰慕?”不想盼着天青与莎夜发生关系的名天青却被莎夜的话吓了一跳,站起来震惊不已道:“什么?他死了?” 莎夜扑倒在桌上,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隐忍的泪水终于如破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滔滔不绝。 “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呢?”名天青神情复杂地嘀咕着,看着哭得死去活来的莎夜,心里极为不忍但又烦躁不安,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最后冷静下来:“你先别哭,把事情慢慢地说清楚,说不准此事还有转机也不定。” 莎夜一听还有转机,哭得更厉害了。掉下那么深不见底的深渊哪里还有活命的可能?她头埋在双臂间,摇了摇头。 名天青见她如此伤心,也只能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后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兰斯看着这个规模一般的边城,终于呜呼一声,兴奋笑道:“终于可以好好地大吃一顿了。若是再吃那些一个味的野味,我怕我自己都快边城野兽了。” 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村小子了。他与恩雅一路上跋山涉水,途径各种各样的城市,深入危机重重的森林。如今,他已经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灵者了。 多亏了天邪用秘技疏通他们的经脉,而且教他们灵力循环修炼的方法。现在两人已经是七级灵者,如此短的时间就达到如此境界,令两人宛若梦幻。直到兰斯每一次使用自己的灵力后,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而这一切,都是大哥给的,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能追随大哥畅游天下。 “你除了吃还是吃,就不能长进一点?”莎夜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兰斯什么都长进了,唯独那张嘴变本加厉起来。 “咦?我的未来大嫂还没过门呢,就想着管教我了?天邪大哥若是······。” “找打是不是?”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我们找地方吃饭行了吧?若是没有吃的东西堵住我这张嘴,说出什么话,我就不知道了。” 对于兰斯的打趣恩雅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这人尽会胡说八道,先前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现在早已经有了免疫力了。看着这个繁盛的小城,莎夜心中唏嘘不已,这里到底又是一个过路站点呢还是目的地? 正文 第九十八掌 深渊2 “你不要难过,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看到。死者已矣,你莫要辜负了他的一番善意。你若是执意对此事愧疚于心,又怎能对得住他?”名天青轻声安慰着,只希望这个一根筋的妹妹不要执迷不悟啊。 莎夜沉默不语,像一具木偶一样任由名天青拉着一步走一不停地往回走。 莎夜想了许多,关于那些误会,或许真的是巧合。天邪给莎夜的直觉一开始是一个油嘴滑舌放浪不羁的浪子。虽然觉得讨厌,但并不像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一样令她深恶痛绝。再后来,几次接触下来也算不好不坏的印象。 可是,昨夜的突变中,在自己绝望着祈祷死亡来临之时,是他救了自己,还心细如麻地照顾她的心情,故意说出那番惹她生气的话。当彦歆用灵术袭击洞口的时候,他反而让自己先脱离险境于自身而不顾。最后,当我将要飞落深渊之时,当我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竟然奋不顾身地救了自己,而并没有经过思考。莎夜想至此处,心中恨得要死,只怪当时气糊涂了,没有想过这些,害死了一个救了她三次的人。 莎夜想到了名天青的那一句话,他是一个太过善良的人。她只觉心中一痛,快要窒息。甩开名天青的手,就往那深渊边上跑去。 名天青先是一怔,回神过来,指着莎夜大声咆哮:“快拦住她,拦住她。” 那些亲卫本在收拾绳子,对名天青的暴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一个虹影一闪而过,没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莎夜!莎夜!”名天青跑到深渊崖边往下嘶喊,但回复他的只有短暂几声回声。 “再去那绳子来,召集所有亲卫,沿着深渊边缘探查,务必找到下去的路。”名天青阴沉着脸,对那几个尚在呆愕之中的亲卫咆哮。 “咦?恩雅,这个小城里的灵者很多诶。”即便说着话,兰斯也丝毫不放过手中的鸡腿,含糊不清地说着。 “许是因为是位于边境的城市的原因吧。毕竟,这里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自是少不了做保行这一门路的人。” “从他们的衣着来看,怎么都不像是做这行的人,一般只有初级灵者才会做保行。” 就在两人正觉此事不寻常之时,忽有一人跑入饭厅大喊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名州王府的莎夜小姐不慎坠入绝渊谷,现在世子已经发出公告,如果谁能找到下绝渊谷的方法和路径者,便是名州王府的恩人。日后但凡有什么事需要名州王府帮助,定会鼎力相助。” 这个消息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令在座的各位惊讶的同时又蠢蠢欲动。 “可是有着名州第一美女之称的那个名府小姐?” “名州王只有一个女儿,不是她还会是谁?” “呵呵,荣华富贵什么的,机会多的是。不过······,名州第一美女却是难遇不可求,若是名州王府······呵呵。” 那人故意省略的话,众人哪里还不清楚?纷纷笑他不自量力,异想天开。不知有多少权贵子弟都没有得到名州王府青睐,何谈他们这些没家世的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尿照照你什么鸟样,名州王会抬眼看你?一坨牛粪还想鲜花插上面,天理不容啊。” “啊哈哈哈,就是就是。”众人哄然大笑,纷纷毫不吝啬地打击这前者。 那绝渊谷连名天青都无可奈何,可想而知并不是一件用‘有点难度’来形容那么简单的事。别人也许不是很清楚,但是名州城的一些人多少还是清楚一些。 在绝渊谷,曾有一位圣级灵者坠落其中,杳无音信,怕是九死一生。而绝渊谷也因此而远播其名,被大盛宣传了一段时间。 “我听城主府中的人说,还有一个人也落入了那绝渊谷。好像是一个颇受世子待见的人,叫······叫什么来着?”那人迟疑着凝神思考片刻,才想起:“对了,叫堕天邪。说来也巧,布特鲁德邦贝城的那个传闻中,承受了黑天使之力的人也叫堕天邪。” “骗人的吧?以往也有几起这样的传言,最后证实,都是一些别有居心之人妄图借助天使之力的威慑力来号召笼络忍心或者搞什么政治斗争的。那时候贝城有人起事,我看多半又是如此。” “就是。天使之力多少年没有在咱们这块大陆出现了?我都不记得了。天使之力的承受着对体质要求近乎完美,从血统上来看,帝国的优良血脉多不胜举,而我们这里却屈指可数。” “何况,堕天邪这名也不知道是不是全名还是半名。普天之下,同名的人那是不胜枚举了。” 一时之间,众人各有说词,议论纷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话题。明明是谈论名州王府的莎夜小姐坠崖一事,但他们听到堕天邪这个名字时,便不约而同地联想到黑天使之力上面去了。 当兰斯和恩雅听到“堕天邪”这三个字时,如遭雷击,惊愕当场。兰斯那填塞得鼓鼓的两腮停止了嚼动,恩雅双目闪烁着希冀之光。 是他吗?恩雅越想,心中越是澎湃不宁。多么地渴望能见到他,却又多么地不希望那个坠入深渊的人便是他。 “请问,绝渊谷在哪儿?能否请这位小哥告知于我。”恩雅站起来看向那散播消息的人,在这群大老爷们聊得热火朝天之际,显得鹤立鸡群。 众人看去,第一反应是女人,第二反应就是身材好。然后,才惊愕地发现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少女。她是那种越看越耐人寻味,细腻的言行举止中流露出非凡气质的美女。 “出了城门,一直往北边大道走,入了山就会有一个分叉口,左边的路便是前往绝渊谷了。”那人痴痴地说着,有些念念不舍地盯着恩雅,不愿转移视线。 “多谢相告。”恩雅给了兰斯一个眼色,两人结了饭钱,便火速前往绝渊谷。 却不知,他们一走,邻桌的三个男子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面露邪笑,也跟着出去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途径风波1 两人在城中边跑边问,偶有轻微撞到行人,也只是头也不回地说了句对不起。当然,也有脾气不好的人,因为兰斯二人看起来就是灵者。这不,便有一大叔待他二人远去后抱怨连连:“这么鲁莽地跑着去投胎呢。” 拜托了······拜托了······千万不要是你,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活下去。恩雅一路疾跑,心中祈祷不止。 两人均没有骑马,因为本着在旅途中不断磨练意志和剑技的意思,一路都是从荒郊野岭还有深山老林中穿过来的。两人跑到那个山道分叉口之时,以累得气喘如牛。也就这停下的片刻,静下来后忽闻身后传来疾奔的马蹄声。 兰斯和恩雅均以为他们是前往绝渊谷探查情况,打算救那个名州王府的大小姐的,也没有在意。但是,当他们靠近兰斯二人之时,马蹄声有略微的变缓,两人心中不安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其中两匹马到了兰斯二人前面的时候渐渐减速拉转马头,一脸邪笑地打量着恩雅。 兰斯本就因担心大哥情况而焦虑不止,见此情形,哪里还不明白?他脸上那隐现的寒霜更胜了,眉目间有了些凝重。他二人从训练到现在,途经各种地方,自然少不了遇见劫财劫色之徒。 “嗯,不错。这气韵和身段,当真把资质提高了几个档次。”前面一个留着细长八字胡的中年,仿佛在鉴赏一件古董打量着恩雅。 “臭小子,你若是识相点,就赶紧把你的女人留下,然后立马滚蛋,兴许还能留条性命。否则······。”那八字胡旁边的人厉声厉色地瞪了兰斯一眼,脸上狞笑着。 “我们可是梧州智家的人,她跟了我们三爷,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自己掂量掂量你有多大本事吧。”兰斯身后的那个人似乎也不忘了拍八字胡的马屁,出声威胁道。 “这······这······。”兰斯似乎被吓得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哈着腰一脸讨好地向八字胡献笑道:“小的有眼不识尊驾,罪该万死,还望莫要见怪。” “嗯。”八字胡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兰斯的识趣很高兴,毕竟这个过程快得连他都觉得意料之外。 “像三爷这种人人唾骂,丧尽天良的人渣,竟然活到了现在还没死,实在是我的过错。因为我没有早些遇到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当真是罪不可赦,罪该万死啊。”兰斯痛心疾首地摇头感怀。 “你说什么?”八字胡一怔,方才反应过来,指着兰斯尖声叫道:“废了他,千万别弄死他,我定要让他知道活着比死还要痛苦。” 那两人得了命令,阴笑着抽出武器一前一后向兰斯夹击而去。像兰斯这种穿着普通的灵者,一看就是那种没有背景的小户人家。若是灵力高,也不至于混成这副寒酸样啊。只有那些初级灵者才会去干保行那种低贱的职业。 他们却是不知道,为了便于训练,兰斯和恩雅均是带着狩猎时才穿的衣服。激战一开始,那两人眼中掠过诧异,他竟然也是一个高级灵者?从灵力强度上来看,应该是七级灵者的样子。但那两人自身也是七级灵者,从人数上来看,自是有恃无恐。只要打他个措手不及,逐渐消磨他的灵力,到时候抓一个机会一击便可。 兰斯一开战,恩雅自是不能闲着,同时也攻向那个八字胡。几个回合下来,八字胡心中却是一惊,从恩雅的剑技上来看竟然看不出门路。他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闻过如此怪异却高端绝妙剑技。他可以理解为是自己的孤陋寡闻,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秘法和秘技都是一脉相承下来的。但毫无疑问,这种传承方式的人无不是有令人忌惮的实力。 难道今天踢到铁板了?八字胡心生退意,毕竟得罪秘法传承者对家族会有些影响。以往便有势单力薄的秘法传承者为了报复世家,直接投靠与之敌对的世家并传授秘法以求报仇雪恨的事例。 很快,一百多招之后,兰斯摸清楚了他两人的攻击防守路数。使用太极剑中的移花接木之法引用前面一人的剑击退后面的一人,如此就露出了一个空档。如果能够抓住这个短暂的机会斩杀其中一人,自是胜券在握。 兰斯双目中掠过一丝残忍的杀机,往那被击退的人跨步而去。那寒冷的杀意顿时令那人心生惧意,连忙收剑拦胸防守。兰斯的剑术他已经有所领教,自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 而兰斯身后那人因为剑的去势被兰斯引老,收剑蓄力需要短暂的时间来缓冲。他自是不可能看着兰斯去杀那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也来不及多想,顺势把那刺得太老的一剑绵绵无力地横扫而去。虽然这样并没有太大杀伤力,但是可以让对方有所忌惮便是。 忽然,令人想不到的是,兰斯向那人跨步而去并不是进攻。只见他那一脚稳稳踏在地上,猛然转身,一剑拉向身后之人。那人冷不及防还有如此一招出乎意料之外的突变,心中瞬间寒了大半。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灵魂。他脸色呈现了死灰色,一双眼眸睁得老大,眼睁睁地看着那散着寒光的剑拉过来。但是,他这一剑本就是虚张声势,哪里能够抵挡蓄力而发的兰斯这一剑? “嗙。”地一声,一把剑从空中徐徐落下,在地上不甘地弹跳了几下便不动了。 那个本着回防的人哪里能想到这样?见同伴已经被瞬间杀了,又临上兰斯那双摄人的眸子,心中没了战意,大喊一声往兰斯邪劈而去。 兰斯后退一小步,几乎是那把剑扫过,他便微微有了俯身前冲的姿态。原来,他已看出那人是想吓退自己以便逃跑,所以在那一剑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防守全力一击。 转身的瞬间,身体会有短暂的延迟。而兰斯抓住的就是这一个瞬间,几乎在那把剑一扫过他便冲飞而起。就像一直苍鹰一样,往那茫然逃跑的野兔扑杀而去。 那转身的人,被飞起的兰斯的影子笼罩,只感觉脖子一股凉意凝固了血液。锋芒闪过,他的视野变得越来越高,才看到下面一具无头身体跑了几步扑到在地。 正文 第一百章 途径风波2 再观恩雅和那八字胡的战斗,此时也已经近乎接近尾声。 本来,恩雅只是一个七级灵者,而那八字胡却是八级灵者。但经过那么多回合之后,八字胡完全已经明悟,自己的武技和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就好比一个力气大于对方的人,如果不是硬碰硬地打发,就完全显示不出优势。 无论多么强力的攻击,只要打不到目标身上,就没有多大的意义。 他的武技平平,也不算是太烂。但和太极剑这种高妙的剑技一比较,就显得相形见绌。就好比一个孩子,胡乱地挥舞着剑和一个剑士对战一样滑稽可笑。 见对方与攻守方面有了迟疑,恩雅知道他已经心生退意,抓住这个心理优势,连连用几个虚招攻得八字胡应接不暇。最后,还是被恩雅虚实交替的快剑一剑挑飞了手中剑,一剑加在八字胡的脖子上。八字胡来不及因为手指被划断了两根而呼痛,死亡的凉意让他清醒了几分,吓得脸色惨白。见恩雅的剑并没有动,这才心有余悸地忍着痛求饶:“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梧州智家的直系子弟,杀了我你们会很麻烦的。不如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身上有两万金的票据给你们赔礼道谢。我们大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怎么样?” 八字胡一口气说完,这才松了口气,生怕方才没有说动恩雅被她一剑结果了,满脸紧张地等带着恩雅的回答。 “也是啊。”恩雅轻叹了一声,心中浮现了一丝悲凉。 那八字胡自是无法理解恩雅那一丝悲凉的意义,还道恩雅是个女孩子心慈手软,喜出望外,面露欣喜。却感到脖子一凉,眼前有红色的东西喷射成线而出,眼前的视野越来越黑。世界,开始渐渐地变得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兰斯瞟了眼那躺地上,临死的笑脸僵硬得丑陋,叹了口气:“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他笑的太难看了,我刚才吃的东西差点快吐出来了。” “走吧。”恩雅没有打算多做停留,转身便走,却听到了身后有不停的拍掌之声。 原来,在方才全神贯注的战斗中,在远处已经有人观看了。不过事已至此,被人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他们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而已,带确定了那坠崖之人并非天邪之后变速速离去即可。 “好剑技,好心机,好果决的判断力。”左迁赞赏地看着兰斯,快步走向兰斯而去同时扭头对彦歆问道:“方才你说,他二人的剑技与堕天邪的剑技极为相似?如此说来,他们岂不是同门的师兄弟了?” 来人除了左迁,便是彦歆、名天青和韩谭三人。他们四人本打算前往绝渊谷去查探,却不想半途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事。 虽然对方有提到大哥的名字,也说剑技相似,但兰斯却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原因无他,他们和大哥是否有仇还不知道。同时,兰斯心中却是有了不详的预感。同样的名字,相似的剑技,莫非那坠入深渊的人······。 “你们是谁?”彦歆心平气和问道,一脸平易近人。 但是左迁却是不管那么多,大大咧咧地走到兰斯面前,直接大声嚷道:“小子,你剑术不错。要不咱两比一比?放心,老子绝对用和你相同的灵力强度,绝对不会占你半点便宜,如何?” 左迁的脸本就有些大,像国字脸,如此粗狂,语气欠缺和善,对于一个陌生人自是无法心生好感。彦歆微微皱了皱眉,这货天生就是一个不会打交道的人,只喜欢整日找人打斗,哪怕是被虐他也是开心的。 左迁回去后,见彦歆对于绝渊谷一战耿耿于怀,细问之下才知道那个叫堕天邪的人竟然这么厉害。心中对于那场计划的安排追悔莫及,为何是自己去和那个灰袍老头打?后来,名天青通过眼线找到他,以冥王戒为利益请求他的帮助,便答应了。其实,左迁哪里是在乎什么冥王戒,实则是想找到那堕天邪,若是还没有死,岂不是可以大战一场?彦歆是他多年的挚友,能把他打得心服口服的人还没有呢。 “我并不认识你们,现有急事,就此别过。”兰斯冷着脸说完,丝毫不理会左迁,转身欲走。 “你可是前往绝渊谷去寻那叫堕天邪的人?放心吧,我是堕天邪的朋友,你不必顾虑太多。”名天青看出兰斯心中的忌惮之处,一针见血地抓住关键。 “你们是什么人?”兰斯警惕地看向名天青,却见他一脸淡笑,看不透是真心还是假意。比起见过的那些老家伙或者奸商,兰斯从来没见过如此一个城府似海的人。让人一看,就像看到一团迷雾一般。 “他现在和我妹妹都坠入了绝渊谷,生死未卜,如果你们是堕天邪的什么人,可以和我一起想办法救出他们两人。”名天青语气诚恳地说完,再一一介绍了另外三个人。 “他······是不是有一匹白色的马?”恩雅心念急转,担忧地问道。 “不,他有一匹枣红色的马,叫炙炎。偶然因为好奇问起过,他说那匹马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一个人起的。” 恩雅听罢,如遭雷击,只觉天旋地转,身体酿跄几步站定后,短暂的眩晕渐渐消失,大脑有了些清明。是他,那匹马的名字是欣莉取的。 “不过你可别误会,老子和他并不是堕天邪的朋友。来帮忙,也只是受名天青所托进行的一笔交易而已。”左迁直言不讳地指着彦歆道。 “好了,只要大家的目的相同即可。事不宜迟,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吧。敢问小兄弟你贵姓?” “我们两个都姓南,她叫恩雅,我叫兰斯,来至布特鲁。” “兰斯······。”名天青低吟片刻,若有所思。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出来。刚刚想到,我有一个朋友叫做蓝维斯。” 兰斯不以为意,毕竟这个名确实极为受欢迎,很容易包在别人的名字里,也不是没见过。就在贝城,他有一次上街就偶遇到一个妇人呼唤一个男孩叫波兰斯,虽然不知道姓什么。 但是,不知为何,兰斯总觉得名天青看向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隐藏着莫名的光彩,似乎和之前看自己的眼光不一样了。 难道是我多心了?兰斯心道,同时心中暗藏的警惕更加强烈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绝境1 六人来到深渊崖边,那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发放绳子,见名天青来了,纷纷行礼。 恩雅看向那宛如巨口的无底洞,心中发寒,脸色愈加地苍白了几分。 “怎么样?绳子放到底了没有?” “回世子,三十卷绳子全部放完,仍然没有放到底。” 名天青听罢,神情有些迟钝,转头向彦歆道:“听说你从山顶跳下来都能平安无事,那么这个深渊呢?” 彦歆摇摇头:“如果是三十卷绳子的话,我也会身受重伤。何况,三十卷都还没有放到底部,谁知道到底有多深呢?”心生怜惜之心的彦歆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老大出马。圣武学院四天王均能支配天使之力,长出翅膀翱翔于空。但彦歆并没有说出来,冥王戒竟然在绝渊之中,那就是囊中之物。现在还有一枚冥王戒的下落不明,老大已经事先声明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现身的,所以彦歆是绝对不会透露半分关于风王的事。至于如何于大海捞针般找到冥王戒?风王却是有自己的方法。 “没事的,天邪大哥不会有事的。他怎能可能如此轻易地离开我们?我们心里都清楚着呢,他是个非常强大的人。”兰斯干笑着说,尽管那笑意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恩雅甩甩头,没有说话。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鼓励而坚信地对她说,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是两个人的约定,他又怎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击溃?在德邦贝城,那样的难关都过来了,如今这种程度的考验又怎能抵挡得住我们前进的步伐? 绝不可能,绝不相信,绝不接受。恩雅于心中呐喊,近乎疯狂地呐喊。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在吞噬着一切。 天邪感觉,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在那个漩涡之中飘荡旋转,不知从何时开始,没有终点,永不停歇。 没有任何东西,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声音,连身体都感觉不到存在了。好像无尽的黑暗便是身体,又好像身体只是那无尽黑暗的一部分。 这是哪儿?地狱吗?为何没有牛头马面来迎引导我? 头,好晕,感觉好累啊。真想找到一个实地躺下,然后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无止境。可是身体,却感觉不到任何东西,飘飘荡荡。 不管了,就这样与动荡中安息吧,感觉好倦怠啊,不愿意动任何一下,不愿意想任何一点事。 模糊的意识中,天邪感到身体开始慢慢地沉落,越来越快,越陷越深。 无比疲倦的天邪,感觉黑暗似乎开始慢慢消失了,越来越淡,连同意识的存在也在慢慢消散。 可是,遥远的上方,那团光芒是什么?为什么······看到那团光会感到莫名的不甘,莫名的痛楚,却又莫名的温暖。 那团光芒越来越近,在黑暗和意识一体逐渐消散的时刻,似乎把时间都静止了。一个温柔的笑脸从那团光芒中渐渐浮现出来,令天邪感觉,生命都停止了。 “妈妈!妈妈!”天邪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伸手去掌握,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无法行动,无法动弹,无法解开,无法奈何,无法呼唤。 是啦,妈妈肯定是来接我的吧,这样真好,又可以在一起了,真好······真好······。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滴落的声音,叮咙清响,溅起一圈圈涟漓,然后荡向无边无际的黑暗,消失殆尽。 那团光慢慢地飘远了,越来越远,天邪感觉就像心脏被硬生生地撕扯出来一样疼痛。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让意识停止吧,这样就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 莎夜看着躺在身边,面露死白色的天邪,心绞痛得难以呼吸。 忽然,她发现天邪仅有的一丝生机正在慢慢消退,死白色的气色更胜更显著了。把手触到天邪的鼻息之处,立即吓得心都抽搐了起来。 “你不要死,不要死。”莎夜吓得哭了,一时不知所措。她出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一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生活,何时照顾过别人? 莎夜想要去摇晃天邪,企图把他晃醒,却又怕这一晃把那气若游丝的呼吸晃断了。当她从水里把天邪捞起来的时候,他全身像散了架,一身筋骨脱臼了一大半。看着那几乎没有呼吸的天邪,莎夜双手捂面抽泣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仿佛冥冥之中自由天意,捂面的时候,手腕上的护腕搁到了脸。 手腕?手环?莎夜想到了两人相遇的开始,又想到了之后因为这一串骨牙手环接二连三的接触。这一串骨牙手环,把俩人紧紧地牵扯在了命运的交织里。若是没有这一串骨牙手环,就没有之后发生的一切吧? 莎夜收回凤羽战甲,把骨牙手环取下戴到天邪的手腕上,跪在天邪身边双手合十,闭目祈祷:“我不知道这个东西于你有多么大的意义,但它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你既然那么在乎它,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无事。” 深渊崖边,亲卫来报:“世子,长绳断了,也许是承受不住绳子本身的重量。” 名天青脸色发寒:“从其他地方找下去的路。” “可是······。” “快去!就算摔死了也要找到。莎夜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亲卫队也有保护不周的责任,后果如何你们自己应该清楚。”名天青火大地吼道。 那个亲卫一个激灵,缩着脖子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名天青发过火,即便是以前面临名王府的生死存亡。 忙了一天,一无所获,还白白牺牲了两名亲卫,这不禁让兰斯几人有些气妥。名天青神情憔悴,有气乏力地对兰斯二人道:“你们暂且先在城主府住下,咱们再慢慢想办法。”他说完,也不管兰斯二人的回应,心不在焉地走了。 看着脸色阴郁的恩雅,兰斯忽然精神焕发一把排在恩雅肩膀上大声道:“呀!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像真有什么事一样,对于大哥来说,这只是一次小小的阻挠罢了。” 这种时候,若是各个都心灰意冷,各个都伤心难过,那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所以,兰斯知道,他不能放弃,不能伤心,他要借给恩雅勇气和信心,正如大哥当初借给自己勇气和信心一样。这,就是同伴的力量。 “是呢,我真没出息,仅此这点难度就意志消沉,那我们还如何追随他走遍天下?”恩雅破郁而笑。 名天青心下惭愧,是啊,这样又怎能想出法子?堕天邪究竟是怎么样强大的一个人?以至于他的同伴都能如此与众不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时间停滞了,又仿佛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长久。仿佛空间静止了,又仿佛连空间都没有存在了。 天邪感觉他就像汪洋中的一滴水,就像黑暗中的一抹黑。感觉他只是微渺的一点一滴,有感觉是整片黑暗的本体。 遥远的黑暗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幽叹,悠远而沉痛。 “哥哥······。” 忽然,一声轻唤来至黑暗之中,宛若一颗小石子投入了惊涛拍浪滔滔不绝的江水之中,瞬间消失。 “那是······什么·····”天邪的意识都近乎僵冷了,本已经放弃了,却又有一种力量把他的意识复苏。 “咯咯······哥哥······。” 又一声轻唤,心脉的涌现让天邪奋力抬起如山般沉重的眼皮,向那漩涡深处呼喊:“欣莉······是你吗······是你吗······。” 仿佛是响应天邪的呼唤,于漩涡之中,一团淡淡的光芒逐渐实现,毛茸茸的,感觉很温软。那团光芒慢慢变幻,化出了那个天真无邪,浅笑在畔的少女。她兴高采烈地一走一跳到天邪面前,双手捧着天邪的脸笑道:“哥哥。” 黑暗中,有什么莹亮的东西滑落,滴入黑暗之中,泛起圈圈涟漓。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绝境2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你的······但是······但是······。”天邪哽咽地说着,莹亮的泪线从脸上滑落,然后被个少女的双手捧着,如获至宝。 默默祈祷中的莎夜,忽然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细细聆听,才发现是天邪发出来的。他喉咙里有“咔嚓”的声音不停地响着,仿佛在挽留着什么,呼唤着什么,渴求着什么。 “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坚持住,为了你心中所想的人。”莎夜轻声祈盼地说着。 如今他现在这频临死亡的状况下,呼吸不稳,一急一缓一滞地交替着,稍有不慎,便会跨入黄泉。 天邪挣扎着想要抚摸那柔和的光团幻化的少女,这一刻原本感觉不到存在的身体有了感触。但是,连动一下都无可能,感觉身体全部碎了。 无法动弹,无法行动,无法解开,无法呼唤,无可奈何。 天邪多么地想呼唤出声音来,多么地想和欣莉说话,多么希望欣莉能原谅他。 天邪希望欣莉能跟他说话,哪怕是骂他的,恨他的。但是欣莉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忽然,那光芒开始慢慢后退,越来越快。 “别走——别走!······别走······。”天邪愣愣地看着那个光团越来越小,直至被黑暗湮灭。 “你不会原谅我的······不会······我也不会原谅的······。曾经,你是多么地信任我,用生命来信任着我,义无反顾。而我······而我······。” 是什么,镣铐着灵魂,永无停歇,永不止境,直至万劫不复。 罪恶,将使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又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飘转于漩涡之中······。 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亘古永恒的奇妙歌谣,悠久而绵长。与此同时,黑暗之中,浮现了几行字幕: 那梦境是心灵的归所 比起生命更加脆弱且容易破碎 曾于无数次失落中抛弃又将它寻回 于冲动涌现的节奏中 理想被侵犯 不如在安谧中沉睡过去吧 几乎快要忘记了却有总能回想起来 身在这个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里 不断地反问自己为何活着 满怀坚强却又难免懦弱 又能守护什么呢? 字幕崩碎,闪亮的碎片慢慢聚合,形成了一个暗淡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少女,身穿金色铠甲,金灿灿的秀发,伫立在夕阳下,举目痴痴凝望着远方渺小的身影。 “凯琳······。” 画面猛然崩碎,又从新聚合成了一个新的画面。 那个海蓝色秀发的少女,海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哀愁凄苦,面容憔悴地孤立在深渊崖边。她凝望着深不见底的绝渊,双目无神。 “恩雅······。” 忽然,那少女义无反顾地跳入了绝渊之中,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不见。 “不······。” 莎夜不停地用水擦拭着天邪的额头,至从那骨牙手环带上去后,天邪的状况越来越不稳定,喉咙里时不时地卡出声音来。但是现在,那卡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了些清明,莎夜附耳细听,才模糊听到。 “不要······不要······不要·····。” 莎夜听了许久,只能听到天邪重复着这两个字,便不再听。 他难道是在做恶梦?莎夜如此想着。 名天青一进了房间,就看到天丫头悠闲自在地坐在他的双边,晃荡着小腿,同时还哼着小曲。见名天青进来,连忙大喊大叫道:“喂喂,那个谁,本大人的肚子饿了一天了,你知不知道?” 名天青此刻心里烦得发慌,哪里还有心思招呼她?板着脸冷声道:“饿了就去找厨房,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厨师。” “你什么态度?竟敢如此怠慢本大人,小心本大人轻轻一跺,你那巴掌大的名州王府就化为平地了。哼哼,不就是屁大点事吗?把你吓得连做人最起码的尊卑礼节都抛之脑后了。本大人现在肚子饿了不高兴,若是高兴了,还可能为某人占卜一下生死也不一定。”天丫头尖声怪调地骂完后,便得意洋洋地瞪了名天青一眼。 名天青眼中精芒一亮,对门口的侍女吩咐道:“快去叫厨房准备。”然后再对天丫头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我还没吃呢。” “少不了你的就是。” “看你这心急如焚的可怜样,本大人就发发慈悲告诉你吧······。” 名天青以为她要说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她停顿不语,心下恼怒,正欲发作,天丫头便开口了,好像故意如此。 “凤羽战甲乃是帝国最顶端的匠艺大事的杰作,用收集了三十年才集齐的材料耗费十年的时间,呕心沥血打造而成。普天之下只有三件这样的铠甲,每一件都是远远不是价值连城之宝可以比拟的,有价无市······。” “说重点。”名天青哪里愿意听她的长篇大论,实在忍不住了,出言打断。 “这就是重点啊。凤羽战甲乃是惊天杰作,穿着那副神甲的人即便从天上掉下来也是平安无事的。”天丫头信誓旦旦道。 可是,这和你说的占卜生死没有关系吧?明明就是知道铠甲的功效而已。 “那堕天邪如何?”名天青一个紧悬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咦?他又没有神甲,我怎么·······咳咳,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天丫头故作悬疑地说着,脸不红气不喘。 “你不是你能够占卜······。” “那是当然,本大人的占卜从来没有失误过。话说,你如今再不想办法去救你妹妹,时间长了,她只怕要饿死在下面。多么讨人喜爱的侍女啊,本大人还没有摸······咳咳······还没有好好调教她呢,不然日后丢了本大人的名声多不好。好了,本大人去等着吃饭了。”天丫头飞快地说完,不容名天青多问便走了,像是在逃避一样。也许是怕名天青讨教她那占卜未来和过去的本事。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苦恼1 知道莎夜没有性命之忧,名天青的心也渐渐冷静下来,想着是该好好纠正心态办事了。 边城偏僻小院里,梦云看着手上的三枚冥戒,近乎痴迷,就像守财奴盯着自己的财宝一样。因为,她只有看着这三枚冥王戒才会觉得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所受的屈辱才算有所回报。但与此同时,她心中那股恨意也随之膨胀,看向左迁二人的眼神极为怨毒。就像一条蛇,盯着猎物一样令人不安。 左迁向来性子耿直无忌,看谁不爽就是打,无论那人的家世和实力。他见不得梦云那副得了便宜还嫌弃不知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样左迁觉得自己是在为她卖命。能够差遣自己的只有老大一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啪!。”一声脆响,左迁直接一巴掌扇到梦云脸上:“这一巴掌好叫你知道一些规矩,你如今还只是一只轻轻一捏就会死的蝼蚁。有什么不服,等你有本事了再说。圣武学院比你姿色好的人一抓一大把,全都跑着求着来讨好我们老大,你不过就是个泄火的玩物罢了。凭你这点水准也配支配冥王之力?呸,不自量力。” “你什么时候那么长志气了,冲着一个女人发脾气。”彦歆淡悠悠地说。 “若不是老大认同她,老子遭杀了,眼不看心不烦。”左迁狠声道。 “吔,我可没说我认同她。现在她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风王从屋里出来道。 梦云双目一缩,冷声讽刺道:“想不到堂堂四天王之一的风王······。” “我懒得听你废话,想要冥王戒就拿出本事来。两枚冥王戒,一枚被名天青交给堕天邪保管。另一枚再银千村,不知藏在何处。限时两个月,若是得不到,你可以试着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或者把冥王戒给我。” “呵呵,说得轻巧,若是你们从中作梗······。” 左迁怒极反笑:“你也配我们出手?再不走,我可要请你走了。” 梦云本就是故意如此激将,本来还怀疑他们会本后下黑后,如此说的话却也是可信的。 梦云走后,左迁实在有些不解,他可不相信老大会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奇道:“她并不够资格,为何选她?” “这个世界上,城府心机深的,聪明的人,随处可见。但是,唯独具备以上两点又有忍耐性的人却是不多。” 忍,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门学问和本事。俗话说得好,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忍如此,大忍岂不是更加重要? “老大,说起那落入绝渊谷的人,我想起了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 “前阵子,有留言传入帝国,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说是布特鲁德邦贝城,有人承受了黑天使之力,而恰巧也叫堕天邪。昨日,那叫堕天邪大人有两个同伴来到边城,恰巧也是来至布特鲁,这是否太巧了?” “你的意识是,那人可能就是黑天使之力的承受者?” “他本身实力极为强力,剑术极为高绝,堪称天下一绝。同级的人与他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其对手,这是否就是黑天使之力带来的优势?” “关于黑天使之力,文献记载极少。但是,他既然掉入了深渊,岂不是说明他没有飞行能力?天使之力可是能够御使飞天能力的。” “这个······或者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 莎夜守着天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暗无天日,没有作为计时的标准物。她只知道自己守得实在又累又困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见天邪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处于昏迷的天邪情绪动荡大,状况也不稳定,口齿不清,时不时地胡乱说着梦话。看向那手腕上的骨牙手环,心中暗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以至于能够给与你起死回生的力量。 “谁······。” 微弱的声音传来,莎夜附耳细听,恍然大悟,他定是渴了。跑到河边用手捧着水来,看到他那极度干裂的嘴唇都起了硬壳了,却难以灌入紧闭的口中。 莎夜自是不能用手扳开,因为两手都捧着水呢。试了两次,水全部沿着脖子流了个光,心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 莎夜思虑良久,才幽幽叹道:“这是为了救你,你可别误会。你毕竟是因我而受此劫难,我只是于心不安有所愧欠罢了。”她自言自语地说完,把捧在手里的水喝了大半,看着那张憔悴的面容犹豫片刻,才俏脸发红地用蠢堵了上去。 已经干渴到了极限且意识模糊的天邪,嘴唇被撬开后,清凉的流入口中,便本能地接应着。由于对于渴求的.太大,舌头贪婪地伸入莎夜口中以所求更多的水。 尽管莎夜已经在心底做了极强的准备,此刻还是大脑一片空白。她自小除了哥哥和父王,没有接触过任何男人。是这个人,无意中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她,难道这就是天意? 天邪的舌头在莎夜口中兴风作浪了一会儿后,发现没了水,便退了回去。而莎夜却还迷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当她回神时,看向天邪的眼神有了异样的神采。 她又跑去捧来水,如此反复度给天邪了四次,见天邪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渴求反应了,便不再给他灌水了。 黑暗中,无聊的莎夜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盯着那个人看,知道困乏睡去。 恩雅双目游离地看着门厅外的花池,一丛丛的颜色各异的话发疯似地绽放着,争先恐后。把那少女脸上弥漫不散的苦愁衬托得我见犹怜,于心不忍。 天丫头折了一枝开得灿烂鲜红的玫瑰,一走一跳地哼着小曲,不时地把红玫瑰凑到鼻子边闻一闻。活泼的性格洋溢脸畔,灿烂的笑容仿佛把这已经快被恩雅伤感情仇感染致死的美景又救活了。 她把手中的红玫瑰在恩雅前面晃了晃,奇道:“怪了怪了,这世界上莫非还有如此巧夺天工的人偶。这鬼斧神工的技法当真可以以假乱真。” 天丫头说完,好奇地用手伸向恩雅的脸蛋,企图在上面捏一捏。这时恩雅也刚好回神过来,一眼黯然地看向天丫头:“你是谁?” “呀呀,是真人呢。我是这里的贵客,你叫我天妹妹就好。”天丫头晓得更加灿烂了,双眼半眯,脸畔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无论谁看到这样的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都会心情好转。或许,是因为笑容可以传染给周边的人,给予他们欢乐吧。 恩雅强笑这说:“我也一样,是这里的客人,我叫恩雅。” “恩雅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天丫头偏偏头,懵懂而好奇地问道。这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罢了,不过她这登峰造极的演技,只有真正领教过的莎夜和天邪才深有感触。 “有一个人,他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总是替别人着想。他是不是太傻了?这样下去,终究会引来难以解决的灾祸的。”看着一脸不明不白的天丫头,恩雅自嘲地摇摇头,她还只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问她有什么用? “我听得不太懂呢。什么为自己活着呀为别人活着。嗯······就像这朵花吧,它若是长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地方,那它的存在和不存在就是没有区别的。我们也不是一样吗?我们之所以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感觉自己是活着的,不就是因为别人的心里有你存在着吗?也许他为了别人活着的同时,也正是为了自己而或者呢。”天丫头眯眼一笑。 所以,世人最大的悲哀之一就是看不透这一点。以自我为核心,自私自利地为自己谋利而不顾一切,追根揭底就是为了告诉内心弱小的自己,他是存在的。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苦恼2 恩雅惊愕地看着天丫头,自嘲得无地自容,她竟然还没有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看得清楚。 “恩雅姐姐你相信奇迹吗?” “我······不知道。” “这可不行哦。奇迹就像这朵花,开到最美丽的时刻,但却被我折断了。那它岂不是就要面临枯萎凋零的命运?”天丫头把话插在旁边的花丛边,拍拍手自信道:“但我相信它并不会如此轻易死去,我相信它能够奇迹般地活下来。因为奇迹,本就是只有相信它的人才能亲眼见证。” “奇迹······只有相信的人,才能亲眼见证吗?”恩雅梦呓般说着,双目游离地看向天丫头:“那么,创造奇迹的人,又是怎么样的人?” “这种人很多哟。就拿恩雅姐姐说的那种人来讲吧,也是可能创造奇迹的。因为这种人无论面对怎么样的危机,他都很难死去。因为,他连选择死亡的权利和资格都被剥夺了,为了别人而活着的人。” “真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其实我也觉得这是大人骗小孩子的鬼话。” 恩雅心中惊叹,她的长辈必然是一位了不起的智者,才能对世事看得如此通透。是不是真的,你若不信,别人说了也是无济于事。恩雅摇摇头,脸上的阴郁少了大半,轻轻抚摸着天丫头的头,真心感谢这个为她排忧的丫头。 天丫头眼中掠过一丝狡黠,扑到恩雅怀中,一脸迷醉地把脸埋入恩雅高耸的双峰间,不停地拱啊拱:“恩雅姐姐,你身上的气息好特别啊。” 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别人说起过?恩雅不疑有他,不解地想着,丝毫没有发觉已经落入了某人的魔掌之中。 兰斯、韩谭和名天青等待着天丫头和恩雅用饭,却迟迟不见人来。兰斯看着这三章长桌拼成的一大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心驰神往,恨不得马上来个痛快狂吃。作为一个吃货,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美味佳肴,当真是如梦如幻。感叹着世家的生活真是奢侈,五个人吃的菜能够给二三十个人吃了。 兰斯却是误会了,名天青吩咐厨房做了那么多菜,完全是为了犒劳天丫头提供的情报。而上一次天丫头风卷残云般地仗势消灭所有的菜,已经让名天青心有余悸了。竟然得知莎夜没有性命之忧,他也是如释负重。 当恩啦来的时候,拉着天丫头,两人似乎说着什么,关系亲密的样子。名天青见此,眼神怪异地飘香天丫头,迎来了天丫头的一个狠瞪的警告。 兰斯见恩雅这样子,心中也是有些宽慰,他还担心恩雅太过担忧呢。看向名天青,也觉得名天青这人有些太过深沉了。在绝渊谷之时,因为担忧而情绪暴戾,现在却宛若无事一般,心中多少有些看不惯。他却是不知,名天青只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得知莎夜没有生命之忧罢了。 “别的咱们暂且不提,先吃饭。只有养足了身体,才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名天青此话一出,兰斯早已迫不及待,丝毫没有客气地意思。嫌筷子的效率太慢,丝毫不注重形象地双手开动起来。他早已经被那些引人入胜的香气折磨得心急如火了。 却不知,天丫头看到他那吃相,脸上肉疼地抽搐了一下,这可是专门为她准备的,却被这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无礼之徒白白糟蹋了,不满地皱眉训斥道:“哼,一点教养都没有。” 恩雅只道天丫头出生名门,自小受到的礼教太多,看不惯兰斯的鲁莽。却是不知道,天丫头根本就是在恨啊,这人这么能吃,吃完了我怎么办? 名天青意外地看了看天丫头,许是在诧异为何她还没有大发神威地席卷整个“战场”?今天,他怎么吃得那么细致?一口分作两口吃,细嚼慢咽,不急不缓,看起来很是恬静。 恩雅和兰斯因为抵达边城的时候已是正午,加上一个月都是干粮加没有调料的野味,便在边城的客店多吃了些。吃了一碗后,恩雅便放下了筷子,等大家吃完后便回去休息。兰斯这吃货却是有些不同,尽管中午吃了许多,现在仍是兴致勃勃啊。 名天青正在吃着饭,忽然听到天丫头不停的短咳轻吭,诧异看去,正看到天丫头埋头佯装吃饭,不停地对着名天青挤眉弄眼。并嘟起小嘴微微偏头往恩雅瞅了瞅,名天青这才会意过来。 “你是不是噎着了?”恩雅说着,为天丫头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 “咽下去了,没事了。” “恩雅小姐若是吃好了大可先回去休息,想来你们远道而来也是疲乏了。明日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忙活,养足精神为好,不必介意的。”名天青彬彬有礼地说道。 恩雅想了想,确实如此,便应道:“好吧,我先行回去休息了。” 待恩雅走后,天丫头已是忍无可忍,直接气愤地往桌子上一摔,拍桌而起,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气呼呼指着兰斯:“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吗?” 吃得津津有味的兰斯一怔,似乎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霸道,奇道:“这些不就是做来吃的?不吃多浪费。” “没错,这些是用来吃的。可是这些是专程为本大人做的,给你尝尝鲜就不错了,竟然肆无忌惮到得寸进尺,哼!”天丫头再也不是刚才的乖巧恬静模样,毫无礼仪地从桌子上几步跳到兰斯那边,把兰斯面前的盘子一个个往外面推开,然后微微一想,这才大发慈悲地又从那边拉回一盘最少的菜,指着盘吃得所剩无几的菜发号施令般道:“这是你的,那边的全是我的。”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吃货1 兰斯乐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名天青,却见名天青埋头吃饭,宛若未闻。 莫不是这丫头的来头很大?竟然蛮横无理到了这般地步,而名天青却不管不问,许是不想惹上这个丫头。都说世界的大小姐自小娇生惯养,脾气暴戾怪异,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想到此处,兰斯心中已经明了,但还是忍不住道:“这么多,你又吃不完。” “等我吃不完了你再吃。” “好好好,我就看着你吃完,撑死你。”兰斯好气又好笑,干脆双手环抱,一副看好戏地坐在那里打算看天丫头把那些吃完。当然,他心里肯定是不相信天丫头真能吃完的。 天丫头满意地点了点头,整个人跳上桌子,蹲下来开始了她的征服霸业。 “哼!”韩谭皱了皱眉,似乎看不惯天丫头的荒唐之举,直接走了。当然,天丫头巴不得他走了好,这样能够多吃一些,所以很乐意地无视了韩谭的鄙夷之光。 “两位请慢用,我还有些事物要处理,失礼了。”名天青尴尬地对着兰斯笑了笑,便走了。 本来等着看笑话的兰斯一开始还幸灾乐祸,不久有些疑惑,再是震惊,最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天丫头席卷了半壁江山。兰斯这才明白方才恩雅还在时,为何名天青看向天丫头的眼神有些诧异,原来是知道她在装乖宝宝。 瞧她那副势不可挡的仗势,似乎这些还远远不够,兰斯有些心急了。反正现在名天青也不在了,就他们两个,也顾不上什么脸皮了,直接跑到桌子的另一边直接用手开动起来。对于吃货来说,美食的诱惑是巨大的。 天丫头气得破口大骂:“我还没吃饱呢,你个混蛋敢跟本大人抢东西吃,小心我一个天雷打得你连渣都不剩。本大人生平最恨两种人,第一种就是胆敢跟本大人抢东西吃的人,第二种就是胆大包天跟本大人抢美女······吔?你有没有在听?”看着吃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的兰斯,天丫头最后聪明地选择了住口,再说下去,岂不是白白浪费那么多时间,那得少吃多少啊。 于是,一大一小就像饿狗抢屎一般激战了起来,毫无礼仪可言,直看得门外的侍女呆立当场。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天邪于黑暗中听到了一滴水落入水潭的“叮呤”声。他奋力地睁开双眼,便看到了那一双黑暗中宛若星辰的美丽的眼睛。 “你······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莎夜顿时喜笑颜开,虽然神情有些憔悴,想来是这些日子劳心费神照顾天邪所致。 “我不是把你扔上去了吗?” “我······我想下来找你,不小心也掉下来了。”莎夜目光躲闪地说。 “多傻的人啊。那鬼丫头送你的战甲当真非凡,早知道的话,我就看着你掉下来就好了。” “你都这样了还要耍嘴皮子。你用不着气我,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天一个人待着了,不会无聊的。”莎夜幽幽道。 “我昏迷了多久?” “我也不知道。应该有些时日了。你先休息一下,尽量少说话,我去找些吃的东西来。” 这里能有什么吃的?天邪不知道这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只知道有水流动的清响。 不久,莎夜就抓到了一条鱼,长得像蛇一样的鱼,光不溜秋的没有一点鳞片。凤羽战甲能够发光,只要往水里站上一会儿,就会有鱼往光源游过来。 “这些日子,你就是吃这个?” “嗯。没有火,只能生吃了,总比饿着肚子好。我帮你把肉撕碎,你再吃吧。” 莎夜死了拇指大小的一块喂给天邪,见天邪吮嚼了老久都还没有咽下去,这才恍然大悟。他身受重伤这么长时间,又没有吃东西,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力气嚼烂生肉?莎夜想到此处,大口咬了一块生肉,快速地嚼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把口中嚼烂的鱼肉取出,递到天邪唇边:“只能这样了。” 天邪略一犹豫,没说什么,张口吃了起来。在昏睡中,他看到了心中的牵盼。为了不让那些对他寄予希望的人伤心,他最后还是没有自私地躺下去。 当你一路劈荆斩棘到疲劳到了极限之时,你是否想要就此躺下去?因为,你独自一个人,面对着整个世界,肯定会有所倦怠吧。那么,这个时候,如果你身后有人在鼓励着你,你就会觉得,你并不是一个人在面对着。你,就会从他们那里获得新的力量,再次崛起。 把自身至于孤独的人,定是艰苦的。如果有一天你怕了累了,那就去寻找你的新力量吧。 “哦,对了。你那天悬崖边上打斗的时候,你怎就忽然弯下腰了呢?” “蔡文涛的暗器上有慢性毒药,我本以为上面只有麻药,却不想还有另外一种毒药。”天邪沉默良久,才装作没有什么事的样子道。 “我看看。”莎夜一听,有些急了,不管天邪反对与否,直接拉开了天邪的衣服。只见左臂上有一个细孔,那细孔周围肿起了一个打包,并且细孔处还流出了污黑的液体。 “毒并没有散发,好像全部聚集在这里了。”莎夜惊道。她不知道天邪所修炼的内力,在排斥着毒液的漫延。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在天邪惊愕中俯下身去吮吸那细孔里的毒液。 “你······。”最后天邪也没有多说什么了,他身体虚弱无力也没有办法拒绝。况且毒液出来了也好,能够更多地支配内力去调养身体各处。毒液久留,也会吃伤口溃烂,这里又没有药物,只怕手臂废掉的可能都有。 莎夜帮天邪把毒液吸出来后,便坐在了旁边。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睡去。睡梦中的莎夜忽然被一个东西碰了一下,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天邪的身体蜷缩着,在剧烈地发抖。她用手探去,下了一跳,他的身体宛若寒冰,凉得怕人。 “你怎么样?你怎么样?”莎夜轻轻摇了天邪一下,见他没有反应,仍在发抖。想着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想着以往的相处,怎么能到了这个地步就放弃了呢?那自己跳下来岂不是白白照顾了他那么久?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她心中萦绕,很奇怪,很奇妙。 “罢了罢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莎夜自言自语,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召回凤羽战甲,脱下了仅有的胸衣和内裤,在剥开天邪的衣服,从侧面紧紧地把他抱住。 许是感觉到了温暖,天邪本能地紧紧抱住莎夜。这一刻,时间因为他们而静止,万物因为他们而停歇。这也许就是上天对于他们那戏剧性的邂逅,导演了结局。 但是,未来,谁又能用肯定的语气来描述呢? 那种感觉很奇妙而又矛盾,有期待却又有害怕,有迷茫而又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吃货2 银千村,菲菲已经和末劫混得熟悉了。虽然,两人的交谈中,几乎都是菲菲再说,而末劫只是简单地回答着,但这也意味着两个并没有相互排斥。菲菲乃是银千村堂堂祭长大人的孙女,至小就在同龄的人中不怎么“吃香”,那些人总是因为顾及着祭长平日在村里的塑造的威严疏远于她。 久而久之,她就有了喜欢捉弄人的性格,小魔女的称号也在村中私下传开了。或许,她之所以会去捉弄别人,也许只是为了接近那些人,以排解内心的孤独。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喜欢她的人,菲菲自是欢喜得不行,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气派极为照顾末劫两兄妹。 “嘿,你去把烛台拿下来擦干净了。要小心些哦,别打坏了,那可是神灵的器物。” “好。” “那边那座祭坛你不能过去的,我也不能,只有我爷爷才可以。你千万要切记,那是对神灵的大不敬,会给村里带来灾祸的。” “知道了。” “那些不能吃的菜叶子不要和那边喂猪的猪草放在一起,拿去喂鸡最好不过了。” “嗯。” 菲菲满意地点点头,对这个言听计从的而什么都不懂的小弟颇为喜欢。看到雷柏神情恍惚地坐在大院里抽着旱烟,有一下没一下,微微 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一把躲过雷柏的烟斗,嘟起小嘴怨声怨气道:“这几天越来越抽得多了,搞得哪里都乌烟瘴气的,呛死人了。你也该为我们着想才是,以后还是少抽点吧。” 若是别家的小辈这么对着长辈胡闹,少不了就是一顿小小的打骂和训斥。但是雷柏知道,这个丫头嘴硬心软,明明是关心别人,却拉不下脸面表示出来。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孙女的关慰,雷柏那干枯得像落叶的脸有了一丝活力和生机,看起来让人安心多了些。 “我会注意的,就抽这一斗了。” “你气色越来越差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是最近睡得晚了,起得有太早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吧。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不像你们头沾了枕头就能睡到天大亮。” “那你可要注意了,你知道我最讨厌闻药味了,可不会给你煎药。”菲菲抱怨完,又对向黎曙吃味道:“你的名字可真好听,想不到那家伙脑子里还有一点墨水嘛。” 黎曙对着她弯起嘴角笑笑,算是回应,毕竟她不能说话,也只能如此表达对别人的态度。 “菲菲姐的名字也很好听啊,银千晴菲,就像雨后云消,晴空万里的场景。”末劫愣愣地说。 菲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窃喜,毕竟有人夸她的名字有韵味。想不到他小小年纪,谈吐不凡,又不动生活琐事,想来他以前的家世肯定非同一般吧? 现在的边城,已经是油锅滚滚,炸开了锅。有帝国的世家子弟参与此事,而且已经获得了两枚冥王戒的消息如飓风般扫过边城,顿时人尽皆知。那些大街小巷和高楼小馆的客人,无不在议论此事。 “什么?一个九级灵者被几招就打死了?” “那他岂不是圣级?” “不是打死,是打落深渊。他也不是九级,不过······。” “你丫的快说啊,拖拖拉拉的,存心的是不是?” “不过他来至圣武学院。”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圣武学院,那是什么地方?全天下的人连做梦都想去那个地方,但是传言那个学院的入学考试极为严格苟刻,非天资不凡者不收。众人心下了然,这才算平衡。同级的灵者,除开武技,基本就是势均力敌。即便拥有高妙的武技,也不可能几招就把人踢落深渊不是?但是,如果是来至圣武学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易装的梦云听到这些没多大用处的消息,心中开始思量起来。名王府的人自然会想办法下深渊去寻人,此事以逸待劳便可。那么,要如何潜入银千村而不打草惊蛇呢?风王明明知道冥王戒就在银千村,为何却迟迟不动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是他有所忌惮的?真若如此,我要是毫无厘头地一头扎进去,只怕会以身犯险,有死无生。为保万无一失,不如光明正大地进去。 城主府,兰斯极为气恼,却丝毫拿天丫头没有办法。他不可能去找一个小丫头的麻烦,只是那货······实在是令人窝火。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只要恩雅一到,那个丫头就装清纯天真。但只要恩雅一走,她便判若两人,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他问过名天青,名天青只是说她是一位奇人,性子有些奇怪便不打算透漏什么了。 不用名天青说,兰斯也知道她是一个奇葩啊。不然呢?那么小的肚子,为何能装下那么多的东西而毫无不适?她的性子怪异,这不关兰斯的事。可是,作为一个吃货,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只能看不能吃的美食。 这不?天丫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只香气喷喷的鸡腿,隔了老远就能闻到。当兰斯凭着那能和狗鼻子比拟的嗅觉,顺着飘香,寻觅许久才在前面的府园找到了来源。 天丫头正坐在一个石桌旁,双手支在桌上,一头托腮,一手拿着一只油亮的鸡腿在眼前若有所思地看着,似乎有些苦恼。 “你······是不是不想吃?”犹豫了很久,兰斯才厚着脸皮开口。跟一个小屁孩讨吃食,他开不了口,但是作为一个吃货又无法忍痛离去。 “咦?你怎么知道?我实在吃得太饱了,不过我一向尊重美食,正寻思着该如何处理这个大麻烦呢。” 兰斯听罢,心下欢喜,不动声色连忙接道:“这好办啊,不如······。” 天丫头忽然大喜,惊叫打算兰斯道:“不如拿去喂狗?” “喂······狗······。”兰斯脸上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那岂不是暴殄天物?那多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拿去喂狗,光是想想都心痛。心下暗骂天丫头为人处事的自觉都没有,你情愿喂狗都不愿给我?(人家给谁那是她的自由,和你又不熟,为何要给你?) “其实我也想过,喂狗不如丢了呢,说不准谁路过看到了还能惊喜地感谢上天呢。”兰斯若有所想地说着,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表漏对那鸡腿的窥视之心。(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掉地上的都会捡起来啃。) “咦?真的是这样吗?那捡起来吃的人岂不是太没节操了?”天丫头疑惑道。 这是什么话?是可忍孰不可忍,兰斯大恼,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天丫头,恨恨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像这种不可多得的美味,那是神的恩赐。神自然会指引冥冥之中的有缘人来捡起它的。”(那个有缘人就是你吧?) 没想到天丫头的竟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副我终于懂了的神情。只见她双手捧着鸡腿,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起来:“迷途而无知的渣滓们啊,快点响应神灵的召唤吧。大地的母亲在忽悠着我们,神的光芒照瞎了我们的眼,指引着我们走向绝望之海,到达生命的尽头。神啊,你快点去死吧,你的忠诚信徒致上,阿······门!”(耶稣啥时候穿越到异界了?) 兰斯惊愕得下巴都掉地上了。这虔诚的神情和后面的致辞也太不搭边了吧?若是真有神明,只怕你早已经被灭了。 天丫头语毕,沉默了三秒,睁开眼睛想了想,痛心疾首地在鸡腿上面大咬了一口,使劲往那边的花池扔去。 看着天丫头满嘴流油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一口鸡肉,兰斯的心在滴血,你既然都吃饱了还想糟蹋美食,良心何在?节操何在?天理何在? 兰斯猛吞了吞口水:“你不是不想吃了吗?” “对啊。我只是留下一个记号而已,等我想吃的时候再来找。”天丫头说完,似乎察觉到了兰斯的觊觎之心,不满道:“你······不会毫无节操、厚颜无耻、口是心非、狼心狗肺、丧尽天良、丧心病狂地去偷我的鸡腿吧?” 兰斯汗颜,一只鸡腿而已,有那么严重吗?搞得好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你做记号在地点上还行,打那上面有什么用?忍不住道:“你不是留给有缘人吗?” “对啊。像我这种敬畏神灵的人,便是那个有缘人。我刚才已经得到了神的启示。他老人家表扬我忠诚可佳,特此嘉奖我的。”(我已对她无力吐槽。) “咦?这是哪门子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就你刚才的那番话,神要是知道,还不是赏你一个天打五雷轰劈死你。”兰斯心中想着,故作好奇道:“你咋知道神是个老的?” “哼,对于你这种不信神灵的罪人,怎么会知道?我要走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那种偷我鸡腿的人。”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会做如此见不得光的事?我将来可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怎么会自甘堕落到如此不堪?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兰斯愤愤不平地说着。 “你······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人。但是你也别告诉别人哦。” “当然。你快去吧,去吧。” “好吧,我先走了。”天丫头一蹦一跳地哼着小曲走了。 当兰斯看着那小身板消失后,忽然一拍脑袋茫然痛苦大叫:“啊,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暂时地失忆了?咦?这股香味是怎么回事?”兰斯说完屁颠屁颠地嬉笑着往方才那个方向跑去。 失忆的人能知道自己失忆了?而且还知道那失忆是暂时的?牛逼。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回忆 当天丫头走进饭厅的时候,大伙基本都已经到齐了。说基本,自然是少了某个寻找鸡腿的人。 天丫头见恩雅魂不守舍,神情苦愁忧郁,悄悄摸到她身后用手蒙住恩雅的双眼学着恐而绵长怖的低音道:“猜猜我是谁?” “天妹妹,别闹了。”恩雅回过神来,莞尔一笑。 听到“天妹妹”这三个字,名天青和韩谭同时看过来,脸上均是诧异和不自在的表情。天丫头在恩雅身后对着他二人厉色地挤了挤眼,同时挥了挥拳头以示警告。 “兰斯去哪儿了?你可看见他了?”名天青扫去脸上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平淡而彬彬有礼之态。 “我刚才在花园撞见他了。他说他大哥这么多天还没有任何音讯,生死未卜,他没有胃口,所以便不来了。”天丫头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故作不懂的说。 听到这,恩雅一声忧叹。是啊,都这么多天了,一点办法都想不到。连最贪吃的兰斯都没心思吃饭了,看来他并不比我少操心此事啊。 “这样啊。”名天青心领神会地看了看天丫头,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世家早起吃早点是点心,到了午时才开始吃丰盛的午饭,天丫头这是想吃独食呢。 “奇怪啊,怎么找不到?”兰斯恼怒不已。明明看着她仍在这里了啊,找了许久还未找到。兰斯越找越烦躁,明明香气就是在这里最浓郁,就是找不到。闻着那令人迷醉的香气,偏偏就在眼前而吃不到,越想越抓狂。 “咕咕·····。”这时,兰斯的肚子发起了抗议,闹起了革命。 算算时间,应该吃晌午饭了,想到这兰斯便往饭厅走去。心中却是想着鸡腿,难道还真要讲机缘?兰斯自己都觉得荒谬,气妥妥地摇了摇头。等吃过了午饭再来看看吧。 当兰斯走到饭厅,正看到侍女在收拾盘子,而天丫头则懒洋洋地依靠在饭桌旁,抚摸着鼓鼓的肚子。她一条小腿还放在桌延边,老神自在地在剔牙,偶尔打一个饱嗝。 “你······你们吃过了?” “是啊。咦?你不是说你大哥生死未卜,没有胃口吗?”天丫头疑惑道。 “我什么时候······。”兰斯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欲发作,想到天丫头的话,顿时焉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走了:“算了算了。” “本大人何时说错了?嘻嘻。”看着心不在焉而走的落魄身影,天丫头贼笑道:“那堕天邪欺负我,还敢跟本大人抢女人。被本大人收拾了吧?你还敢跟本大人抢美食,哼哼。” 恩雅来到花园,坐到亭子里,想起了那些一起欢声笑语的在南村的日子。有欣莉,有兰斯,还有她。 曾经,她多么地想从后面抱紧他,好让他知道,无论前面的路有多么地艰难,他绝不是一个人。 恩雅其实心中很清楚,欣莉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死结,他一直在对此事愧疚。那时候,她也曾小小地羡慕和嫉妒过欣莉。欣莉总是那么单纯,能够把自己心中的喜欢和不喜欢毫不忌讳地表达出来。 恩雅想起了那些时候,大家每天一起在训练,兰斯每次都累得躺地方抱怨着,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累得满天通红的欣莉,总是喜欢被天邪抚摸着小脑袋,然后开心地笑起来。而自己,也只是在训练完毕后,偶尔会和他短暂即逝地相视一眼,表以鼓励和愉悦。 然而,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不会。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是不是大家仍然会每天在一起开心地生活?恩雅有时候会如此傻乎乎地妄想。其实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始终会离开,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的事。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记忆中的誓约,在耳边回响。恩雅望向无尽的苍穹,心已在九霄云外。 你一定会遵守诺言的,你答应过的,不是吗?恩雅心中默默念着。 一片落叶如飞舞的蝶儿一样偏偏落下,轻飘飘地旋转着。 恩雅灵光乍现,惊喜而起,匆匆往名天青院子跑去。 他们虽然生死未卜,但若是没有食物,岂不是也要饿死?那轻飘飘的树叶令恩雅想到秋天漫天飞舞的蒲公英。若是制作一个巨大的伞,在伞柄上帮上食物,岂不是就能够递送下去?如若伞足够大,岂不是人也可以下去了? 恩雅迫切地想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名天青,久违的喜悦冲破积郁,好心情让天空看起来变得那么的美丽动人了。 深渊之下,天邪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可以活动了。两人均对喂食一事避而不谈,似乎都在可以回避着这个话题。唯一的好处就是,天邪能说很长时间的话了,这让莎夜很高兴。 莎夜总喜欢把话题扯到天邪身上,好像要把天邪的过去知道得一清二楚,恨不得把天邪彻底地“解剖”了。许是这样的日子太无聊,也难为她之前为了照顾天邪没能好好地休息过。 “那串骨牙手环对你很重要吗?” “嗯。” “是······女孩子送你的吗?那些兽牙被处理得很精致,可以看得出来很用心。”莎夜有些紧张地问道。 “她肯定很喜欢你,你也喜欢她?” “是。” “这样啊。”莎夜顿时心中极为遗憾地,她多么希望天邪的回答不是那么和想的一样。 “我曾经说过会保护她,她也对我极为信赖,相信着我一定能够保护她。她用生命来相信着,义无反顾,但是······最后她却是被我害死了。”天邪越说越沉痛,声音都沙哑了。 莎夜听到个信息,本应该很高兴。但是看到天邪一脸伤痛,经丝毫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难受劝慰道:“你不用难过,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为她的事而愧疚终身的。” 两人沉默了很久,莎夜才开口打破平静:“你能和我说说她的事吗?” 隔了片刻,天邪才于哀叹中回想起了那些过去的事:“她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第一眼看到我就极为喜欢我,一有机会便会缠着我。我也很喜欢这个妹妹,我觉得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对我的弥补。那是不可取代的东西,比任何都珍贵的东西。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能看到世界最为美丽的一面。” “她是你妹妹?你继续,我不打断你了。”莎夜心中狂喜,压抑住心情道。 ”我喜欢吃偏辣的东西,但是她却极不能吃辣。得知我喜欢吃辣后,她就尝试着吃饭时加上辣椒酱。尽管每次她都吃得眼泪哗啦,小嘴通红,却还是坚持要吃,就只因为我喜欢吃辣,她想要和我在一起吃饭。······她一次又一次地故意从炙炎上面摔下来,完全没有防范地任由落下,只是想让我把她接住······。“ 就这样,一个人细细地回味着过去,一个人认真而好奇地听着,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脱险1 兰斯气急败坏地恼怒着在花园里疾步走着,倒不是为了去找鸡腿,也不是因为天丫头捉弄他而生气。他在生自己的气,而今大哥坠落深渊生死未卜,而他却还有闲情去和一个孩子抢东西吃。他越想越气,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处假山附近。 “兰斯兄弟请留步,不如陪我聊聊天如何?”一个声音从兰斯身后传来。 兰斯扭头看去,名天青面含浅笑,看不出真伪。但是那温文尔雅,含蓄不发的气质,只要站在那里,使人很容易忽视他周围的一切。 兰斯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是呢,出身世家的名天青自然从小接触的东西都非比寻常。兰斯看不透名天青,觉得他城府很深。若不是那天在绝渊崖边名天青关心则乱导致脾气暴躁,表露真性,兰斯是万万不敢与他坦诚相对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一个人?”名天青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通过别人的眼睛洞察内心所想。 兰斯心下震惊不已,面露惊色,默认了名天青的话。 “我父王跟我说过,我太过关爱莎夜,以至于她成了我的死穴。但是我仍然不会因此而改变,即便有一天这个死穴让我致命。” “换做是我,我也断然不会后悔。人若丢了本性,那就不再是他了,只是一个根据现实而铸造的东西。不过你好像平日都是这般沉稳的样子吧?” 名天青知他指的是什么,笑道:“为了生存下去,有多少人带着虚伪的面具?把本性**裸地展现给别人,岂不是就像一个没有任何防御的人暴漏在刀剑下?也许,只有到了某些时候,他们才会摘下那虚假的面具,作为真实的自己活着吧,哪怕只有短暂的那么一刻。” “或许如此吧,但是我大哥说过,如果你不愿意向别人展现你的本心,被人又怎么会接近你?或许被人就是因为你那一层面纱望而止步呢?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一媚地揣测他人的好意吧?输得起的人才能赢得起,能承受伤害的人才能获得幸福。就像一个赌徒,又怕输钱,又想要去赢钱,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堕天邪真的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连带着他的同伴也是那么不凡。” “我很自豪,作为大哥的同伴。”兰斯坚定地说。 “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兰斯有些不解。一个刚刚相识的人问了那么一个深入的问题。兰斯双目中的神光变得渺茫,嘟囔道:“我以前还是一个二级灵者的时候,我就想成为一个能给村里人带来丰盛食物的猎队队长。直到遇到了大哥,我才明白那是多么一个没有出息的肤浅之志。他告诉我,别人能够做到的,我没有理由做不到。只要相信自己,就能收获意料之外的惊喜。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了,那还怎么实现心愿?现在,我做到了,我会一直这样走下去。不断地挑战自己的极限,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像大哥那样的一个强者,足以面对一切的强者。”兰斯说完,双目精光闪烁,似乎对这个想法极为高兴。 “如果我说,你这种想法比之前的想法更加近乎于接近愚蠢的肤浅之志呢?”名天青说这话时是浅笑着的,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原文稿件。”兰斯冷声道,无论是谁踏践了别人的尊严和梦想,都是不可饶恕的。 “纵然堕天邪身上有许多有点值得你去学习,但是,你就是你。无论你怎么样努力都不会变成堕天邪,只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这样的堕天邪,独一无二的。也正如你也一样,也是独一无二的。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堕天邪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官道上顺路的人那么多,可目的地却又各有不同,正如你和堕天邪一样。” 兰斯心中的火气烟消云散,细细思索着名天青的话。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而意气用事的人,恰恰是一个慧光内揽的人。先前因为觉得名天青出言不逊,心怀芥蒂,但现在却是有些佩服于他。他只觉得自己就像一直井底之蛙,跳出了那只有洞口那么大的天空而投入湖里,便以为整个世界就是这一片湖泊。名天青的话揭开了迷障,虽然眼前依旧是一片迷雾,但他有预感,穿过那片迷雾会有令他期待和兴奋的东西。 见他出神,名天青望向遥远的天际,那里多多烟云飘绕,轻声道:“或许你在迷茫,不知所措。但你只要记住这六个字就好了,不要怕,不要悔。你现在还差一个选择,只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当兰斯独自从出神里醒悟过来时,名天青已经不在了。他还想跟名天青道歉和致谢呢。他并不比我大多少,却仿佛经历了许多事一样。他那么通窍事理,却又如此年轻,当真了不起。 天邪这些日子修养得差不多了,身体已经可以活动了。由于内力和灵力两种能力,使得天邪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换做别人早已经宣判了死刑了。内力本来就有维持内服元气和调理的功效,莎夜把毒吸出来后,天邪的负担就少了许多,可以全心用内力疗伤。待到能引导灵力后,便双管齐下,同时动用两种力量疗伤。 能够行动自如后的天邪打算去四周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出路。因为没有火,所以不得不带上莎夜,谁叫人家的凤羽战甲能够发光呢? 两人很快把周围的地方查看了两边,发现这似乎就像一个独立于追中的小山包。那么,也就是绝路了,除非能够游出去找到出口。但是那水流是静止的,没有流动,就说明了这水流根本就没有和外面相通。 “你养伤的这段时间,我也有细细查看,附近我也游过去了,都没有看到能够站立的地方。”莎夜绝望地叹道。 “那也不算很坏啊。这里有鱼吃,咱两饿不死,也可以有个人说话。若是觉得无聊,就生一大堆孩子在这里打打闹闹的,多热闹啊。”天邪打趣道。 预料之中的情况没有发生,莎夜并没有勃然大怒地骂他,只是轻轻一叹,幽幽道:“你不用故意气我,我并没有因此而悲伤泄气。” 天邪看不到那模糊的光芒中,莎夜原本失望的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两人沉默地走了很久,忽然听到左边附近的水里传来了东西落水的声音。两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那边。 有水声,就说明有生物。虽然在这里只能看到那种像蛇头一样的鱼类,但是从那水声的大小来看,应该是大一点的生物。连一根草都看不到这里,若是能捕获到一切其他的东西,也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呢,天邪心想。 “我去看看。”莎夜小心翼翼地往水边走去。 “你小心些,一有什么不对,马上回来。” 只是一句随口之言,却令莎夜觉得很甜美,比吃了蜂蜜还要美妙的感觉。 天邪等了不久,正想喊莎夜,却听到莎夜一声惊呼:“这是······你等等,我马上回去。” 天邪听她那震惊的语气,定是遇上危险了,连忙也跑向水里。 “你别过来,没事。”似是觉得语意不明,又补充道:“没有危险,是一包东西。” 水中红光越来越近,天邪这才看到莎夜拉着一大包油纸包裹着的东西过来。原来,却是名天青用了类似降落伞的方法,把这些东西送了下来。里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肯定是食物。 当莎夜手忙脚乱地拆了半天还没有把那些绑得严密的细绳拉开,只好动用蛮力全部拉断。把一层层的油布和油纸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只有那么一些了。是一些干粮,和一些爆炒的肉类。 原来,名天青想着吗,若是天邪真能活下来,除非下面有水。那么,有水的话,食物就要好好包裹一番才行。也多亏了他的细心,不然那食物落水后,不久便沉了下去了。 “咦?这是什么?”莎夜从里卖年找到一封信,虽然已经被油污弄脏了。 “是你哥哥写给你的信吧?你快打开看看,他们肯定也在想办法下来找我们。”天邪很不客气地把那些东西塞进嘴里,并没有因为一个人吃独食而羞愧。 “这不是我哥哥写的,他的字我一看就知道了。”莎夜奇道。 “我看看。”天邪把头凑过去,顿时木讷地看着那封信。 这是······她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 我相信你一定会遵守我们的约定,我一直坚信着。你稍等一下,待准备好东西,我明天就下来找你。 天邪越看越气,若是她下来了,岂不是也要困死在这里?只怕是她想着,若是我死了在这,她也要来陪我。若我还活着,她自然也是欢喜,能够一起在这里等死。天邪不禁气骂道:“好傻的丫头。” 莎夜嘟起嘴,哼了声,想要多问又觉得不好,只好装作打击天邪的语气道:“看那字迹就知道是女孩子写的,还什么约定,真肉麻,好像有什么海誓山盟一样。” 天邪握着那封信,心里一股暖意油然而生,那种失散多年的满足感终于再次体会。 “咦?你是在吃什么干醋?”莫非······。” 正文 109章 脱险2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莎夜心理一紧,小手因为慌张而揉捏起来。她知道天邪油腔滑调喜欢开玩笑,只等他说出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就大声肯定,想看看天邪如何想。 不想,天邪并没有意料之中地说出“莫非你喜欢我?”而是故作疑惑道:“莫非你嫉妒我?” 莎夜一怔,气急败坏大声抱怨道:“没错。我就见不得你这个笨蛋有人关心比我好。” 笨蛋,笨蛋,笨死了,莎夜心中气骂着扭转欲走打算不再理会天邪。 “哎,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看这些食物啊,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发什么脾气,有食物下来了不好吗?”天邪连连说道。 莎夜只觉得满肚子委屈没地方倾诉,眼睛里已有晶莹打转,委屈道:“你······你可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我······。”莎夜越说越激动,最后还是难以启齿那些事。 “明白了,明白了。那段时间劳烦大小姐悉心照顾了,在下感激不······。”天邪无奈地道歉,不知道这个大小姐好端端地到底发什么脾气,果然世家的小姐都是任性胡闹难伺候的。 “明白什么?你不懂,哼!”莎夜更气了,直接一跺脚走了。 天邪傻了,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只好苦笑着摇摇头感叹:“大小姐呀······唉······。” 想到那个傻姑娘要下来找他,天邪焦急之中又有些小小的幸福和满足。如今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由于营养问题,调理得很慢,没有恢复多少气力。现在好了,这些东西应该可以恢复很多气力了。 “喂,大小姐。你不过来我可就全吃光了哦,到时候你可别埋怨我。”天邪对着红芒闪闪的那边高声大喊。 “吃吧吃吧,你就知道吃,最好吃死了算了。”莎夜大声气骂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天邪低声说着,也不管看不看得清楚了,直接抓手里就往嘴里塞。 “嗯,好吃。这是鸡肉······这是兔子肉······这牛肉真好吃······。”天邪一个人乐在其中吃得津津有味,不久便将所有的食物都消灭得一干二净,还由意未绝地把油纸上的油渍也舔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日子,莎夜也是吃生肉过来的,嘴里早就淡出鸟来分不清楚还有没有味觉了。当她过来的时候,看到满地的油纸,顿时气得牙痒痒。她只不过是气话,没想到天邪还真的吃了个干净一点都不留给她。想要骂天邪几句来消消气,看到天邪在打坐,以为他是在装睡,压抑着怒意道:“好好好,看你睡到什么时候。” 她却是不知道,天邪正在聚精会神地调动内力催化食物以便吸收来恢复元气,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当兰斯得知恩雅要用一把制造的大伞把自己吊下去的时候,心急如焚地闯到那边的院子,直冲冲而去,一路引来侍女疑惑不解。这里可是女眷的一边,没有通报就进去,会让人很误解的。 恩雅和天丫头正在说着些什么,似乎聊得很愉快,天丫头咯咯地笑起来。兰斯阴沉沉地来到这边,还没发问就被天丫头讽刺道:“你黑着张脸吓唬谁呢?一点礼教都没有,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面对天丫头的责问,兰斯宛若未闻,逼视恩雅道:“你明日就要下那绝渊?” “是。”恩雅不敢对视兰斯,抿唇坚定地说。 “我不同意。” “我心意已决。” “你这样做,对得起部长吗?他一个大男人把你们兄妹俩拉扯大,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个结果?”兰斯对着恩雅咆哮起来。 恩雅身子一颤,终于忍不住“嘤”地一声碰面哭泣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想到父亲她就心如刀绞。她知道她这样是大不孝,还会令父亲心痛,但是······但是她又该怎么办? “哟哟,人家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为何一定要你同意不可?”天丫头冷嘲道,又装作大人的模样摇头晃脑,一副老气横秋和语重心长的语态道:“年轻人,无论未来是怎么样,她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既然已经选得堕天邪那混蛋作为她的归宿,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干涉。你自己尚且不知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反倒来批评起别人选择的对错了?作为她的同伴,在她下定决心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不仅没有支持她,反而阻止她?” 兰斯想起了名天青的那番话,沉默了起来。是啊,我尚且不知身将何处,恩雅做出了选择,我非但没有支持她反而去阻碍她,当真愚不可耐。 沉默许久后,兰斯终于软声叹道:“那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既然你如此选择了,部长那边就交给我吧。”兰斯说完就走,他不想看到脆弱的恩雅,他宁愿相信恩雅是勇敢地面对着一切。 兰斯走后,恩雅早已眼泪泛滥成灾,尽管一个劲地强忍着,还是双肩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这时候,天丫头反而像个大姐姐一样轻轻拍着恩雅的后背安慰道:“想哭就放声大哭起来吧,那样心里就好受多了。” “嗯。”恩雅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像一个孩子一样毫无顾忌地发泄着情绪。 兰斯跑到后花园那边,愤恼地一拳打在树干上,一大堆树叶纷纷落下。 “发那么大的火?”名天青放下手中的茶,原来他在附近亭子里看书。 “让我猜猜,难道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眼睁睁看着同伴处于陷阱,眼睁睁看着同伴即将身入陷阱,而你却无能为力。” “但你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自我愤怒,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怯懦和弱小感到无能为力而已。造就这种结果的,是因为你的能力不足。” “世界上所有的悲剧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们太过弱小造就的。”名天青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我该怎么办?”兰斯苦涩道。 “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负责任呢。许是时机未到,所以你的人生选择也还没到,相信到时候以你的聪慧会明白怎么做的。”名天青说完,看着附近的花池里蝶舞蜂稻,花池里的花朵正开得鲜艳耀眼。名天青摇了摇头,有些唏嘘,低吟感概道:“话虽如此,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我岂非也是得知莎夜安然无恙之后才能如此坦然自若? 这就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选择啊。 第二日,名天青几个人又来到了绝渊谷。那把伞很大,撑开的时候就像一样小土屋的屋顶一样。平常人自然举不起这样大的伞,可是灵者的话自认不是多大的事。已经经过了测试,恩雅从楼顶落下时,确实如同树叶般缓慢。 “如果,真的没有上来的办法,你就跟我父亲说,我和他去了遥远的帝国那边,让他莫要牵挂。”恩雅脸色暗淡,神情凄苦,恳求地看向兰斯。 “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这种事我可做不了主。要去帝国,自然也是咱们三个一起去。所以,若是给部长支个信什么的,还是事后你自己来吧。我一向很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兰斯干笑着摸着脑袋,但那眼中的肯定,就是对恩雅的无声赞同。 “也是呢,是我胡思乱想了。”恩雅微笑着摇摇头。 她转身站在悬崖之上,望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仿佛听到了那遥远的呼唤。 “我来了,你也许会生气,请原谅我这一次吧,仅此一次。兰斯,拜托你了。”恩雅心中默念着,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释怀,一下子空落落的了很舒服。 恩雅本来生着闷气,发现天邪竟然真的睡着了,完全没有一点愧疚地睡得很香,时间一长,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 天邪醒来后,知道她心里定在生气,淡笑道:“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我这样做是有用意的。待会儿,我就还你吃不完的美味怎么样?” “你休想呼掩我。” “你等着,我变一个戏法给你看看。”天邪说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稠粘自语:“很快的······很快。” 他想到了许多往事,那个总是表现得幸福的人,拉着他的手给认识的人打招呼。有一次,他羡慕地凝望着那盘旋于蓝天白云之中的苍鹰,近乎于痴迷。那一年,他才六岁。 妈妈指着那只飞鹰说:“每个人都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当他对于翅膀的渴望强烈到心脉悸动的时候,就能翱翔在那蔚蓝如海的天空中,自由自在。 他不懂,知道许多年后,在沉痛中苦苦挣扎,一次次地瘫倒在地上。他伸手抓向无尽的苍穹,那里的一切都感觉那么遥不可及。 直到遇到欣莉、恩雅、兰斯、凯琳,他才从朦胧中醒来。 那个天真单纯的少女,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很开心地笑起来,就像那盛开到完美的花儿一样的笑颜。 那善解人意的少女,外强内脆,为了守护族人奋不顾身,是那么毫不犹豫。 那个为了守护家人的少女,不顾哥哥的反对,悄悄拿起了无情的冷剑夜夜苦练。 ······。 如果······如果······是你们在庇护着我,那就······。 莎夜正想向天邪发泄心中的不满,见天邪忽然睁开眼睛吓了她一跳。 天邪抬头看向黑不见顶的上方,使出浑身解数呐喊:“那就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他莫不是疯了?莎夜如此想着,却见天邪身后的空间开始出现波动,越来越明显。扭曲的空间中那黑色越来越浓郁,宛若事物。那随着空间扭动的黑色以可见的黑雾形态向天邪身后聚拢,直至消失。 空间短暂地平静下来,很快一股强大的气压往四周排开,一双黑雾状的翅膀扑展而出。暗翼有四米多长,在黑暗中无声地舞动着。 被气浪推开的莎夜站稳后,目瞪口呆地指着天邪:“你······你······就是传言中的暗翼黑天使?” 这个信息来得太突然,令莎夜无法接受。想不到布特鲁关于天使之力诞生的谣言竟然会是真的。而那么传承了天使之力的人赫然就是眼前这位堕天邪。 天邪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就获得了这种力量,关羽天使之翼的事情,他也没有少打听。尽管如此,还是知之甚少。直到现在,他还不能收发自如地利用这种力量,感觉心里有某种力量要爆发了,就会出现。 这也仅仅是天邪第二次使用这种力量而已,许是没有掌握敲门的原因吧,所以才不能主动地利用。比起上次,这一次的翅膀感觉弱了不止一个层次,但飞起来还是足够了。 “你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可是很困扰呢。”天邪打趣笑道。 “呸,自恋。”莎夜的脸刷地一下全红了,她哪里是含情脉脉了?只是惊愕而已。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天邪一把拦腰把她搂起来:“要飞起来了哦。” “你······。”莎夜惊呼间,发现身体离开了地面,越来越快,不久后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正文 110章 悸动1 .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当恩雅跳入了深渊后,兰斯再也无法维持那虚假的坚强。他咬紧牙关跑出了绝渊谷,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毫无理智。 他跑了很久,试图甩掉脑中的一切,却令那些东西更加地刻骨铭心。 当他跑到一个未知的乡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累倒在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溪旁。眼泪,于无声中滑落,伴随着抽噎。 “叮咙叮咙”脆响的溪水静静地流淌着,宛若一首奇妙的安宁曲,渐渐感染了兰斯,爆乱的内心慢慢平复下来。 他于那安宁的乐响之中,闭上双目,让自己沉静下来。 于黑暗的脑海之中,他又听到了那奇异的歌声,仿佛来至遥远的无尽头之处。 那亘古永恒的音调,优美地扰乱了黑暗,浮现出几行字: 于冲动涌现的节奏中 理想被侵犯 不如在安谧中沉睡过去吧 几乎快要忘记了却有总能回想起来 身在这个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里 就在名天青和韩谭等人转身走出不远后,忽闻身后传来急剧的风声。回首望去,只见那声响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闪动着翅膀从深渊里飞出来。 一道影子射出,在望天上,只见天邪一手搂着一个少女缓缓落下。待天邪放下两人后,一脸担心地看向恩雅柔声道:“以后别犯这样的傻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可就放心不下你了。” “嗯。”恩雅没有再说话,只是微笑着凝视着天邪。于那相视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在那一刹那心有灵犀地传达了。 莎夜见天邪一上来就不理会自己,心里又委屈又难受,再加上这些日子在下面受了苦头,眼泪开始打转。看到名天青跑过来,她再也忍不住,哭着投入名天青怀里:“哥哥。” 名天青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哥哥保证。”他以为是莎夜在下面受了委屈,毕竟她那脸上的脸色都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淡黄了。 “兰斯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我也不清楚。我下去的时候,他还在上面呢。” “他跑出去了,很不顺心的样子。”名天青道。 “唉,也难为他了。”恩雅轻叹。 “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说不定他已经回到城主府了。”名天青建议道。 回到城主府,纵然急不可待地想要于恩雅独处,也得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不是?当天邪推开房门,就看到门口里边有一个人摆着一把椅子拦住。天丫头大马金刀地躺在椅子里,翘着个二郎腿,一弾一弾的,大有兴师问罪的仗势。 “抱歉,我进错房间了。”天邪转身就走。 “小子,本大人是特此来警告你的。恩雅姐姐是本大人的,小莎夜妹妹也是本大人的,谁也别想对她们痴心妄想。否则······哼哼······。”天丫头双手环抱在前,得意洋洋地威胁。 “你知道我会回来?” 天丫头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一骨碌弹起来,从椅子上跳到桌子上,两手叉腰,仰天狂笑:“呀哈哈哈······,本大人可是声享誉天下,人人敬仰膜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爱到令人心碎,美貌到使人神魂颠倒,身材好到迷倒众生的天启者。愚蠢的贱民,快臣服于本大人的脚下,颤抖于本大人的咆哮吧,呀哈哈哈哈······。” 她那幼稚的声色极为尖锐,笑起来尤为刺耳。 对于这不是开门见山而是姗姗来迟的台词,天邪已经对她无力吐槽了。除了那仰天怪笑的气势有那么一霎那微微把人震瑟了两分,隐隐让人惊讶一分,可惜出之一个孩子,只有零分的真实效果。 自己刚进来,她怎么就会知道?确实有些异于常人,想至此处,天邪淡淡道:“你不是自称无所不知吗?那有关天使之翼的事,你知道多少?” “嘿嘿,这你可问对人了。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完全知道有关天使之力和冥王之心的事情。”天丫头得意道。 “哦?说来听听。”天丫头饶有兴趣道。 “这天使之翼······。”天丫头语气一滞,疑惑道:“可是本大人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知道就直说嘛,不懂装懂,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这激将法骗骗小孩子还行。” “你不就是小孩子?”见没有套到什么话,天邪毫不客气地把天丫头拎起来,然后直接像扔垃圾一样丢在了门外:“不好意思,我要换衣服。” 天丫头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整理好衣服对着那关好的门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条长着毛毛的虫子嘛,谁没见过啊。” 天邪差点一个酿跄摔倒,这哪里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小孩子。 天丫头愤愤不平地对着门挤眉弄眼地做了一个鬼脸后,忽然猛拍额头:“哎呀!差点误了大事。都怪这混蛋。” 想至此处,天丫头色眯眯而贼溜溜地飞跑向莎夜的房间那边,嘴里不停嘟囔地祈祷着:“小莎夜啊,你悠着点啊,千万别洗那么快啊,本大人这就来照顾你了哈。”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