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王座》 正文 一些设定 技能: 格斗技——战技——觉醒 魔法——元素——禁咒 预言——言灵(法随言出)——神说 能力分阶:一到七阶,圣堂,万象,传说,天启,不朽(人与接近神,所以将其自比为神,故以次区分)。进入圣堂后,一阶又分为:五灵。称之为:一灵圣堂至五灵圣堂。直到天启皆是如此,进入不朽后,分为初灵、圣躯、圣灵,神心、半神、神座、神格,之后为神(只是这样认为的并未有人达到过,这个理论是圣托马斯·阿奎那提出的。) 教会 普世牧首 三大教宗(宗徒) 八大红衣大主教 大主教(十四翼) 主教 司铎 见习神父布道者 教徒 宗教裁判所 审判长(羽翼十字架) 首座,次座(十字架金色,银色) 特事(权杖) 审御,仲裁(荆棘冠) 执行情报裁决(羽毛,羽翼) 灰影(秘密) 教会国:神圣罗马帝国教宗国:梵蒂冈 四大帝国:枫丹,科隆,查理曼,拜占庭, 五大公国:马其顿,维尔茨,海曼,洛丹伦,奥克伯格 战斗阶位: 骑士: 见习,初级,银霜,黑曜,圣骑士(按照不同的方向分为:圣盾,圣裁,猎魔,全能) 刺客 见习,初级,夜幕,血刃,顶级(按照不同的方向分为:杀戮之影,神泣,无形之刃,夜魂) 游侠 见习,初级,猎手,寒芒,顶级(按照不同的方向分为:鹰隼之眼,苍穹之箭,寒武,流浪者) 剑(战)士 见习,初级,剑师(血甲),剑豪(破山),剑圣(按照不同的方向分为:征服之刃,疾风之舞,剑心,逆命,山岳之容,大地之盾,不屈者。) 法师 见习法师,初级(金盏菊),元素使(鸢尾花),魔导师(银莲),大魔导师(六芒星)(按照不同的方向分为:织法之心,神谕,死亡颂唱者,战法之杖) 圣职者 见习,初级,天穹,灵轮,圣学者(按照不同的方向分为:圣言,星罗万象,庇护之光,神降)。 时代划分: 神话时代(神迹隐匿) 圣教时代(元年—337年) 宗教分裂(338年—399年) 动荡年代(400年—531年) 黑暗世纪(533年—637年) 邦国纪元(640年—854年) 异端清洗时代(855年—905年) 崛起时代(905年—至今1004) 装备等级:普通(制式),魔法,精良/稀有(前者接触能量会发浅蓝色光芒,后者则是深蓝),史诗(还有半史诗),传说(准传说),圣器。 正文 楔子 冬风凛烈,大雪肆意的飘洒下来。来自于深冬的严寒让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放弃出门。只不过,有些人却是例外。 君士坦丁城,城中的街道上早已铺满了如天鹅绒般的厚厚白雪,此时的宽阔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的踪迹。在这样的天气下,即使是巡城的士兵,也是选择缩在兵营里。 只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在某一条早已隐去昔日踪迹的街道尽头的漫天风雪里,走出一个似乎是身着黑袍的人影。就在同时,在街道的另一头,同时也出现了一个在风雪中踉跄行走的瘦小身影,而他前进的方向,正对着黑袍人刚刚出现的方向。 这里是昼夜世界,一个正处在一个类似于中世纪的世界,神权至高无上统治着一切,王权则在其下受到制约。大陆上王国公国林立,充斥着战争的阴云和骑士的对决,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分明而森严,为了活着去选择信仰,又为了信仰去战斗。 北风依旧呼啸不止,雪在这一刻好像更大了,这个世界仿佛也已经是在漫天的飞雪中一片模糊。而在这一刻,这风雪中的君士坦丁城,这条被雪覆盖的街道上,两个身影正在朝着彼此走去,恍若未见。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两个身影就这样越走越近,好像这两个身影只是偶然遇见的陌生人一样。只是,当这两个身影即将要擦身的瞬间的时候,其中那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把身上的积雪抖落了下来,不过那一个跌跌撞撞行走的瘦小身影却是依旧在向前艰难的走着。 “你要去什么地方?”风裹挟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刮向远方。但是,那个瘦小的身影仿佛没有听见,依旧向前走去。 “弗尔西·海德伍茨,你给我停下来。”中年男子仿佛彻底的失去了耐心,从宽的的黑袍里抽出了一把闪着冷冽银光的阔剑,把剑锋对准了那个瘦小身影的背脊。 “你就是用这柄剑斩下我父母的头颅的么?现在你把它对准了我,也是一个意思么?”那个瘦小的身影缓缓的转过身来,那是一个拥有一头浓密黑发的少年,他的脸庞因为这寒冷的冬日和漫天的风雪而呈现出一种惨白到没有血色的样子。但是,最令人注意的,却是他的双眼,他的双眼之中散发着一种近乎于蛰伏的野狼的双眼中的光芒,内敛却又暗藏着杀机,冷漠并且透露着提防。 “这……”中年男子一阵语塞,他并未想到自己居然会面对这样一种情况,自己眼前的少年居然会是这样的冷静,或者说是——冷酷。 “你知道我是用了很多的办法,才让你今天有办法活在这世上,这是你父亲的最后遗愿。你要知道被宗教裁判所认定为异端,而且是第二级的不洁者,能够活下来你这一个,就已经是万幸了。”中年男子能说的只有这些,这就是规定。而且在这个世界教廷的命令,也仅仅是次于传说里的神言。 “但这是用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换来的,所以……”少年倔强的抬起自己的头颅,用双眼紧紧的盯住自己眼前的人,“我不想就这样一辈子活在你的庇佑之下,与其这样,当初你就不应该让我还活着。现在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复仇的机会。” 风雪呼啸的声音再次把一切都掩盖住,中年男子在此刻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缓缓的收回手中的阔剑,他并不是不知道让这个少年活下来的请求意味着什么,而且他也知道,所谓的不洁者的审判,是有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的。但是,就因为他姓海德伍茨,这个少年是他的侄子,所以他始终没有办法下手。现在,这个像独狼一样的少年开始作出反击了,而且他也没能挡下这少年的反击。 “好吧。”中年男子似乎是无奈的妥协了,也许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失败的一次妥协,因为他输给了一个少年,“我会给你提供帮助,直到你成长起来。” “但是,你要有心理准备,也许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不能再以海德伍茨为姓了。你必须要面对你以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的事情和世界,也许你连一个落魄的贵族都不如。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一定能够有能力恢复家族的荣耀。就算落到这般境地,你也愿意赌一把吗?”中年人没有个这个少年插嘴的机会。说完,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少年苍白的脸庞上,他仿佛想在听完这番话的少年的脸上找到一丝犹豫或者彷徨。但是,他却又一次的失望了,少年的脸似乎和这风雪里的君士坦丁城合为了一体,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动。 “温室里的花朵虽然看起来鲜艳而又娇贵,一旦当温室被无情的掀开和破坏之后,这些花朵的下场只有死亡和挣扎着活下去两条路。就像你说的,你能够暂时的庇佑我,但是当您也无法庇佑我之时,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与其如此,我不如在这看似平静的乱世,学会自己去挣扎。当一朵看似无害的温室花朵,露出最为致命的的刺的时候,往往都会带走那些猝不及防的生命。您说是嘛,我的叔叔。”少年说道这里,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可是当中年男子直面这个微笑的时候,他的脑后却冒出了一种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寒意。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在他小的时候,家族组织深入冬日的密林狩猎,他曾经远远的和一只魔狼的目光有过交集,而魔狼当时的脸上好像也挂着这样的、似有若无的笑,那是狩猎者独有的笑容。 “若是他进入了宗教裁判所,必定又会再现和几十年前的那场‘腥红之夜’相同的场景。但是……”若是让宗教裁判所落在一头公狼,尤其是懂得蛰伏的公狼手上,也许秩序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暂时跟随我吧,等到明年冬季过后各大学院开学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进入一个学院,让你正式的学习如何运用你的天赋。宗教裁判所没有办法向学院一样培养人才,但是宗教裁判所可以为你开启真正的通向强者的路。所以,等到我觉得合适的时候,你会成为裁判所的一员,然后照你的想法,做你想做的事。”中年男子想了想,这样也许就是最为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学院这种地方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纯洁。 “好的,,我的威廉叔叔。”少年此时,真像是一朵无害的温室花朵,中年男子却看见这花的刺,已经开始慢慢生长。 “那么,就让我带你去看一看,所谓神的背面吧。”飞雪又为君士坦丁城裹上了一层浓重的银装,只是这次,空旷的街道上,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正文 第一章:洗礼 “自从人在掌握了接近神的力量的方法之后,所谓的真神便再也不复存在了。”——《神迹初窥·章三》 昼夜世界,其实这只是这片大陆上生活着的人对这个世界的称谓,这片数千年来都争斗不休的大陆,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这片大陆在经历了若干的时代之后,形成了现在的以教皇国为首,四大帝国、五大公国、分封各邦并立的情况,但是还有凌驾于教皇国其上的势力,或者说是权力,那就是神权的象征——梵蒂冈。君士坦丁城就是位于拜占庭帝国最北端的大城市,再向北去,便是进入雪圈,那里的冬天,连强者都不愿踏足。作为北方极有影响力的一座城市,君士坦丁城从一建城开始就被赋予了浓重的宗教色彩。据说在君士坦丁城建成之后,圣光曾在此降临过,随后君士坦丁城就与梵蒂冈、罗马合称为“三大圣城”。而今的君士坦丁城拥有着被称为“十大教堂”之一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还有北方最著名的学院之二:拜占庭北方公学以及圣光神音所。所以,君士坦丁城也是拜占庭实际上最繁华的城市。当然,教会也清楚光靠信仰是无法完全掌控这样繁荣的大城市,于是,便有了弗尔西现在所处的地方——宗教裁判所。 “光与暗其实具是一体,没有纯粹的光,亦没有单调的暗。就像是谁又能想的到,君士坦丁城的宗教裁判所会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下面。”宗教裁判所并非是很多人想象中的那般阴森潮湿,相反它的入口反而是在是在圣索菲亚教堂后面的一个小教堂的中厅里。 “弗尔西,来吧。”圣母玛利亚的圣像缓缓的移开,露出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洞口,这就是中年男子带着那个少年来到的地方。 “所有的光都是由龙鲸脂所制的能够保证百年不灭的夜辉烛发出的,这一条路是专门提供给任务顺利完成的归来者使用的,所以才会设立在这样的地方。那么——弗尔西·海德伍茨,我最后再郑重的问询你一遍,请问你是否愿意舍弃自己的血脉之姓,直到你有能力恢复姓名为止,都已另外一个身份加入到北方宗教裁判所,决不退缩。”中年男子站在洞口之前,耀眼的光辉笼罩着他的全身,好似审判天使降世一般。 “我愿意,接受。”少年单膝下跪,低下了他的头颅。但是他眼中如同狼眸双眼里的寒光,却被深深的敛藏起来。 当一切都在时间齿轮的安排下正常的运转的情况下,时间仿佛就失去了概念,神依旧俯视大地,人依旧仰望天空,君士坦丁城的云和夕阳也依旧那么缓慢。 当夕阳收走它最后一丝余晖之时,君士坦丁城再一次迎来了它漫长的夜晚。由于地处北方,君士坦丁城夏天的夜晚总是格外长,而这样的夜晚也给了一个少年很长的发呆时间。 “很久都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星星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和姐姐一起在山上看到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以神圣还有爱情而出名,后者的缘由是因为圣索菲亚大教堂是建在一个长满青草的土丘之上,于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前面的草坡经常迎来结婚的新人。而此时的草坡之上,银河之下,正躺着一位少年。 “十一年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一切仿佛还和昨天的故事的般呀。”少年伸出自己的右手,向自己头顶上的星空抓去。 “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抓不住了,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从混沌中醒来,一只手抓住命运,一只手握紧武器,我的双脚踩踏着死亡与枯萎,敢于冒犯者,必将死于枪下,必将化为白骨。”这段话来自.——《奥丁之渊》的序章,预示着主神奥丁的崛起。 “弗尔西·海德伍茨,谁又知道你的身体里不止拥有着十一年的记忆,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叶无忧,你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弗尔西·海德伍茨,其实是一个穿越者,一个名叫叶无忧的穿越者。但是,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看来你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呀,我以为你能够沉得住气,一直这样等下去呢。”就在弗尔西还在回忆到仿佛很久远的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的的月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渐渐地走近。 “在我加入宗教裁判所之前,我也想过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我也可以算是一个很简单的少年。只是这个世界,过于简单的人没办法生存下去,他们只能是被人死死的扼住命运的咽喉,无法左右自己的生死。所以,我改变了自己的立场,通过信仰获得了力量。现在,你也已经选择好了。”来的人正是弗尔西的叔叔—威廉·拜伦·海德伍茨。 威廉·拜伦·海德伍茨,如果撇去“海德伍茨”这个姓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凡的名字。但是在北方宗教裁判所里,这个男人被称为‘夜枭’。因为他只在夜幕下出手,而且被他所盯上的异端或者是异种,从来没有能够逃脱死亡的命运。在拜占庭甚至是毗邻的奥克伯格公国和枫丹帝国,这个名字足已让大部分的异端胆寒。 “并不是你所见到或者是听到过的伟大的人物从一开始就是所有人的焦点,很多事情从刚刚开始的地方并不能看端倪。现在的你还有二十年前的我都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但是既然选择好了,我们也只能不怀疑的走下去了。”威廉坐到了弗尔西的身边,此时他面对着弗尔西却又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者一样。 “你的勇气我看见了,我也很欣赏。但是我需要忠告你的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收起你那些无谓的勇气和胆量,现在并不是古骑士道时代。也许很多人也会像我一样欣赏你的勇气,但很少会有人像我一样留下你的性命。就像是你说的——活在这平静的乱世,就要学会挣扎。你要努力适应你的每一个身份,并且在不同的场合不露痕迹的转换这些身份。有些话由我现在来教你其实并不合适,但是我如果不说,你自己去领悟的话,也许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生逢一个乱世的开端,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坏事,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则不。上一世弗尔西虽然知道很多的人情世故,但是他却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也就没办法把他所熟知的规则融入他的生活。现在的他算是找到了一个老师,一个可以避免他犯下很多致命错误的老师。 “记得上一届宗教裁判所审判长曾经说过一句话:不要低头,王冠会掉;不要流泪,阴谋会笑。阴谋家们越是让你陷入黑暗和痛苦中,你越是要坚持下去。你要记住阴谋无法杀人,等你走出来的一天,就是他们在黑暗中恐惧的生活下去的开始。”威廉的话里似乎有所指向。 “唯有经过鲜血洗礼,才能明白天国和人世的不同。”这是海德伍茨家族长辈留下来的语录之中,弗尔西记得最清楚的话之一。之前他并没有太多的感悟,但是仔细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还有现在所面对的事情,现在的他好像有所感悟。 “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你的学习将从这个星期开始。大多数的贵族少年都会找到私人教师或是家族中的强者来确保他们进入那些顶级的学院,而你却只能从这个一出现带有血色和腥味的地方获得你所要的知识,并且只剩半年,所以你必须更加的尽力。”威廉站起来,锐利的目光凝视着远方灰云,朝着教堂走去。 “难道你不能亲自来教我么?”弗尔西不知道,他这个叔叔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能教你的,只是让你更早的看清楚这冷血黑暗的世界。虽然到现在我也不太支持你的选择,但是……你和你的父亲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像的,比如只要是认定的事就会去做。其实,站在我的立场和职责上,我早该杀了你。只是……”威廉的身影越走越远,在弗尔西的眼中几乎只剩下一个小小黑影。 “有些事情是你真的不懂的,至少是现在。你放心,你的第一堂课还是我上,接下来的事才会交给其他人。还有,这半年来我一直很多事,没有时间来教你。但你要记住——这是一个看似平静的乱世,我们每个人所作的事都要对的起我们仅剩的时间,也许这会让你多活一秒。”弗尔西看着那个远远消失的身影,耳畔还回响起起刚才他的叔叔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夜,狮子座流星雨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爆发。数十年之后,这场流星雨被后人称为混沌年代的开端。 当太阳再一次出现在君士坦丁城东方的地平线上的时候,新的一天也同样正式的开始了。而弗尔西的单调的生活也从今天发生了改变。 白鸽悠闲的停在喷泉旁和草地上,圣索菲亚教堂的钟声回荡在君士坦丁城上空,虔诚的人们在听见钟声之后,总会在胸前划一个十字。由于并不是星期日,教堂显得很是冷清,给人一中孤高的安静祥和感。当然,教士们在此时大多在加强和上帝的沟通。不过弗尔西此时和他的叔叔却在属于教堂的一座楼里,开始了关于弗尔西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堂课。 “就你所知,我们的世界名为昼夜,是被众神庇佑和赐福的世界。在我们人类出现在这世界的几千年里,我们依靠信仰的支撑和神的庇护,不断地扩充自身,发现未知。而我们在这漫长的时光里,终于也摸索出属于我们的,能够让我们靠近神的道路。我们利用能力体系的学习,使我们自身变的强大。我们将将自己拥有的能力划分为不同的等阶,先是最基础的一到七阶,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的躯体将会脱离凡世的境界,然后才有了圣堂,万象,传说,天启,不朽的划分。所以,今天我所想告诉你的,就是有关这世界上获得能力的方法——即是所谓的‘体系’。”就在这栋楼的某一个空荡的房间里,威廉面无表情的说出了改变弗尔西命运的两个字。 正文 第二章:体系 “体系?什么是体系?”弗尔西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体系”这个词,这个词用来形容能力,更让人疑惑。 “你应该知道,当人们发现神赐予我们的不只是土地、海洋、天空,还有力量和强大的精神之时,人们就开始不断的探索这种能力,发掘它更多的一面。于是人们就开始关于自身能力的修炼,人们开始变强,很多以前能够对人类构成威胁或者可以伤害到人类的动物,魔兽,也渐渐被人类所击败。但是,人的好奇心和求知心,或者说是.,是无穷的,当人们发现我们的头顶始终还有更为强大的东西——神,这样的东西存在后,人们意识到,光是变得强大是没用的,他们还需要把零散的经验变成法则,或者说是道路,这样才有可能登顶神位,甚至成为超越神的存在。于是一代又一代的强者不断的记录、实验、构思,利用经验和时间完成了现在我们通向强者的道路,也就是能力体系。”威廉用一种全面而不拖泥带水的方式,向弗尔西讲述了关于所谓“能力”的起源。弗尔西微微颔首,这些东西都是他未曾听过,也未能学到的。一般的贵族子弟,要到十岁之后才开始接触这些,之前是培养所谓的贵族气质的时间。 “人们把最为基础的能力称之为主学,只有这个才完全和之前所说的等阶挂钩。主学有三:体质学,元素学,神秘学。”威廉伸出了三根手指,说出出了让弗尔西感到陌生的三个称谓。 “但是怎么确定这三个主学里那一个是最适合的呢?难道就是随便选择?”弗尔西稍微思索几秒之后,给出了他的问题。 “你还不笨,知道提出问题。在整理出三大主学之后,人们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有些人在选择了主学之后,很多年都毫无寸进,或者是修炼缓慢。这个就是所谓的主学不契合。于是,人们花费了了很多年终于是找寻到测试契合度的物品。并且在中古时期,不少的贵族家族结盟,一般都是以三个家族为联盟,这样可以凑齐三大主学。那个时候,海德伍茨家族也有自己的盟友。只是到了现在,贵族间越来越防备彼此,这个传统也基本废除。”海德伍茨家族的覆灭也不乏有贵族间互相算计的成分在里面。其实贵族这个称号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高尚和威严的象征,而是渐渐演变成腐化和堕落的代表。 “‘贵族既是帝国崛起的基础,也是帝国覆灭的根源。’这句话是亲手覆灭奥斯曼公国的查理曼帝国建国者——理查德斯大帝所说的。只不过现在的查理曼帝国却是因为三大贵族的不和而日渐衰退。”威廉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弗尔西,而是盯住房间里的一幅巨大的地图,久久没有转头。 “好了,题外之话说的有些多了。现在你来说说你自己对于这三大主学的理解。”房间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威廉又回到了关于“体系”的教学。 “这三个主学从字面上并不难理解,我想体质学应该和力量和身体的潜力有关,元素学对应的应该就是人体对于游离于自然界中元素的掌握能力,至于神秘学,我猜就是精神力之类的吧,还有对人体自身意念力量的掌握吧。”弗尔西并没有给出很肯定的答案,而是再斟酌了一番之后,给出了一个他认为合理的解释。 “你讲的只能说对了大部分。体质学所对应的是——身体内流动的能量,血肉之力,还有潜力;元素学所对应的是——元素亲和力,元素掌控力,元素塑造力,还有精神力量;神秘学则向来被人称为神的能力,它所对应的是——意念力,感知力,精神力,还有濒死预知和万物协调。”威廉讲到这里忽然又一次停顿了下来,然后换了一种很轻很轻的语调说道:“千万不要小看神秘学,特别是那些完全沉浸在神秘学里的圣学家,他们才是这世界上与神最接近的人。” “神秘学,圣学家……”此时的弗尔西还完全无法体会到所谓的“圣学家”到底是如何让威廉这样的重视,而当他真正认识到什么才是“圣学家”时,他却发觉他也完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些人的能力。 “主学天定,而后有分支。经过一至七阶的改变之后,我们的身体里的能量将需要以‘灵种’的方式聚合起来,这也将是又一次的蜕变。主要的灵种分支有八个——战争、灵源、杀伐、调和、混沌、感知、圣光。当然,也还有很多的冷僻的灵种和不稳定的灵种。接下来的就是二阶学和三阶学。当然,这些东西与主学挂钩的地方很少,主要是看你的兴趣和规划的路,一般二阶学和三阶学加起来一共三、四个为最佳,这个也是视个人而定的,百科全书派的创始人狄德罗到死一共掌握了十种二阶学和九种三阶学,到现在也无人可以超越。光有强大的力量也许是会让人畏惧,但只有武力加上智慧和手段,才可能真正让人臣服。这些是要成为真正强者必须要走的路。” “强者么?”弗尔西的脑海里面浮现出许许多多的脸,也许这些“刽子手”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但是他们对于他的家族来说却是强者,他们手起刀落,便是轻易的覆灭了一个家族。而现在的他,却是先朝着成为这样的“强者”努力。 “强者只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弗尔西很自然的说出这样的话。物极必反,月满则亏;攻守转换,强弱易变,这是他在上一世学过的道理。 “是吗,”威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也许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吧,因为地平线尽头的东西你们是看不到的。” 弗尔西看着这个莫名微笑,他并不明白威廉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就在此时,他突然有一种预感,他感觉总有一天他也会像他的叔叔一样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也许到了那时他才会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 “在十二岁之前,每一个希望变得更强大的少年都会进行契合感应,而你的时间也所剩无多了。”威廉俯视着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侄子,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他所知的海德伍茨家族,自从黑暗世纪以来就是一个很奇特的家族,他们家族并不以盛产各色强者出名,而是在其他领域声名远扬。比如在拜占庭帝国的查士丁尼时代,海德伍茨家族在一百年里出现了四个闻名整个帝国的画家,此外还有一个建筑设计师,帝国国都——洛兰加洛斯的圣洛兰大教堂就是由这个人设计的。此外,海德伍茨家族的历史里还出现过卡牌师,纹章学家,历史学家,音乐家等等,而世人印象中真正有名的强者只有一个——海德伍茨第三代家主,洛克希德·海德伍茨,只是凭借天启阶的实力就达到了剑圣的战斗阶位。 其实奇怪的是,海德伍茨家族的人几乎都可以对一门或者两门主学契合的,但是很少有人会走上修炼之路。也只有海德伍茨家族的清楚,其中的原因大概是第一代家主曾留下的话:遵从你的心,鬼才听他的上帝旨意。结果,海德伍茨家族在历史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也算是听从心意的报应吧。不听上帝旨意,结果被灭门,这真是莫大讽刺。”就在威廉出神的时候,弗尔西的脑子也并没闲着。不过在此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小时看过的唯一的算得上大部头的书:《海德伍茨家族史》。 他当然清楚,海德伍茨家族的历史其实可以往圣教时代追溯。但在明面上,海德伍茨家族是从动荡年代末期才出现的,从第一代家主到他父亲那一代大概有十二代家主。而每一代家主都有自己的特点,也会多少为子孙后代留下一些前人的“智慧”,比如第一代家主的那句话。关于这些话,弗尔西并没有觉得是搞笑,能在这样的世界有这样思想的人,都不是“凡人”。弗尔西还记得第五代家主,一个神秘学为主学的魔法师曾留下过这样一句话:无论你是否有天赋,无论你有多想要成为强者,你一定要学习神秘学。当你走下去,并且有一天你看到另一个世界时,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而这个家主,在活到三十二岁时就死了,死前也只是堪堪摸到了圣堂阶,所以家族里的大多数人把这句话当成了笑话。只不过,弗尔西并没有因此一笑置之,反而注意到了一个可能从未有人发现的细节。 诺崇·海德伍茨,十二岁成为见习法师,曾经以“维吉萨”这个名字在二十岁到二十四岁时在大陆上旅行。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或许可以算他的运气比较好,就凭借这样的实力在当时混乱的大陆上闯荡了四年还没死。但是,弗尔西还记得有一次无意间翻阅家族书库中《帝国编年史·龙翼》残本的某几页时,却意外发现了“维吉萨”这个名字。 “在洛丹伦公国的低语之森外围的某个平原,一个名为‘维吉萨’的六阶法师以一敌七,其所遇之敌为割裂者强盗团,这七个人中有一位圣堂阶剑士和一位半步圣堂阶的术士。而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叫做维吉萨的魔法师打败了其中三人,然后从容的进入了低语之森……”这件事情恰好被一群来自于拜占庭卡萨布兰堡教会法师厅的法师所目睹,所以被记录在了《帝国编年史·龙翼·异事》中。当时弗尔西花半年的时间才确定了这个“维吉萨”就是他们海德伍茨家族的第五代家主——诺崇·海德伍茨。从那时开始,弗尔西就知道了,海德伍茨家族并非是他眼中所看见的那么平凡和简单了,这个家族一定有自己的秘密。但是,那时一切风平浪静,弗尔西就将此事压在了心底,并没有问起自己的家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几乎也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直到今天。 “结果,走到这一步才发现海德伍茨家族真正的敌人,不是那些所谓的贵族。家族的敌人在我现在还看不见的世界里,就像是地平线的尽头一样。他们隐在黑暗中,操控一切。”弗尔西很想叹一口气,可是他清楚光是叹气无法解决任何的问题,他要确定他应该怎么做。但他现在能做,只有倾听。 “关于体系之类的,只有你进行过契合感应之后,才会真正明白其中的感觉,现在讲述再多,也不如你自己亲身体会来的实际。接下来我会着手为你准备,让你尽快进行契合感应,免得你落下太多。”所到这里,威廉看了一眼这个房间里的那个老旧的却还在有条不紊的转动的木质座钟,“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还有很多的任务,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隔壁是教堂藏书库的一小块区域,你可以去哪里看看。但是,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像上次一样一个人离开。你要知道,还是有些人是希望你去死的,而你的运气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好。还有,你最好快点适应你的新名字——弗尔西·罗斯博格,言已至此,我走了。”威廉推开房间的木门,像一只冷酷无情的黑色大鸟一样离去。随着靴子踩在木板上“咯吱咯吱”的声响减弱,他的身影也终是离开了这座安静的小楼。 “我们在命运里蛰伏,等待最终能击败它的一天”少年的语气里露出的是罕有的坚硬。 阳光从彩色的玻璃中透出朦胧的光,白鸽展翅,飞过了君士坦丁城的每一片天空,少年定下了最终的决心。而就在少年决定的一瞬,似乎是有轻微的开门声响起…… 正文 第三章:命·运 “即使命运怎么折磨我,我知道,变得更强是我唯一的出路。”——刺客之王·泰隆自述 木门被轻轻的推开,又被轻轻的合上。弗尔西很早就习惯于安静的一个人。因为当年姐姐的公事很多,所以他每一次去找她的时候都会很小心的打开门又关上,如今物是人非,可习惯还是保留着。接连几天,弗尔西都呆在这个书库里,这个被威廉称为书库一角的地方,在弗尔西看来已经不下有几万册的书。而这个书库里的种类繁多,并不完全是关于宗教的书籍,比如此时弗尔西手中拿着的这一本《三大主学的运用初解》。 “这本书看上去的确有些年头了。”弗尔西轻轻吹去书封上的灰尘,随意的坐在了一把老旧的木椅上,打开了书的封面。 “我们想要接近的,其实还有很远,但是希望这本书会让我们接下来的路,走的更平坦一些,”弗尔西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句话,“斯诺·莱格利斯,圣福音大图书馆第一任馆长。” “所谓三大主学,只是人类自己对于天地和自身未知能力和能量的自定义。人们一开始并不能很好的运用这样的能力,能量溢出或是能量紊乱,额外损耗或是透支生命都是很常有的事情,所以人们就希望以某一种稳定的,较简单的方式来使用这些能力。所以我经过多年的收集和分析,找到了一种应该能较好运用这些能力的方式。 契合体质学的人对于天地间强化身体的物质和能量十分的敏感,这种能量就被称为:神之气息。这种神之气息又分别为:怒气、斗气、血气、死气四种。每个契合体质学的强者运用这些气,加持在不同类型的格斗技上,最终形成了‘武技’这种战斗方式。武技分为三个阶段:最基本的格斗技,几乎不运用或是很少运用这些气;作为主流战斗方式的战技,可以自如运用这些气进行加持;作为威慑方式或是能瞬间改变战斗走向的觉醒,则可以让这些神之气息带来恐怖如真正神临一般的伤害。于是在此之后很多的天才或是宗师不断的扩展武技的界限,但至于未来如何,这是我所不能预见的。不过我始终相信,世人一定可以更加接近神的力量。”弗尔西轻轻的合上书本,老旧的木椅在他的身下发出了“吱呀”的声响。自从人类掌握了足够大的力量之后,人们就开始追逐神的脚步,但直到现在人们还是无法看清真实的神的面容。其实弗尔西从一开始并不是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但是当他越是了解的更多,他却发现很多的神迹并不是胡编乱造的,它们有根据的存在着。于是,他的脑海里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些类似于“诸神黄昏”、“血族圣战”、“众神避世”的画面,这些事件也许真的在这个神秘的世界真的发生过。 “契合感应……”弗尔西沉吟了一会儿,越是知道将要进行契合感应,他的心反而不像是之前那般的平静,也许这就是患得患失的感觉吧。 “如果想要成为一名强者,首先你需要一颗坚定不动摇的心。你是否拥有一颗坚定的心?”就在弗尔西拿着书出神的时候,书库的门不知何时被人随意的推开了,三个全身隐藏在血色长袍下的人,正从血袍的帽子中把一种类似于老练的屠夫将要肢解猎物的眼光对准了弗尔西。他们何时来到的?他们这样看了自己多久?他们又是什么人,是那些希望他死的人吗?想到这里,弗尔西突然感觉自己的头上有什么东西在流淌,那是冷汗吧。即使是亲身经历过家族的那场屠杀惨剧的他,在面对这样的三个人时却还是不自主的流下了恐惧的冷汗。 “果然是曾经的贵族公子呀,瞧一瞧你这惨白的脸色,真是和那些只会在临死前苦苦求饶的猎物一样,无助又无能。不过你倒不像是那些废物,至少你的脑子还在动。”一个轻佻的年轻男子的声音从站在左侧的那个那个血袍之中传来。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弗尔西突然感觉到后背的脊梁骨中渗出一丝寒气。 “怎么,你这样就开始害怕和退缩了,看来你并不适合在这样的世界里生存呀。”血红色的帽子滑下,弗尔西所看到的却并不是想象种类似于阴险的秃鹫一般的脸,反而是看到了一个类似于邻家大叔一般平凡和蔼的脸。 “布隆·布里斯特,隶属第三异端追猎者小队。”听到这句话,弗尔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又深深的感觉到他对于宗教裁判所的印象应该又需要进行改变了。 “海森·斯普利特,隶属于第三异端追猎者小队。”那个声音听起来有一丝轻佻的男子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子,很不容易让人把这样的职业和这样一张脸联系起来。 “还有这个家伙,涅沙·古德里安。他可是毕业于‘血红堡垒——博洛尼亚学院’的高材生。” “涅沙·古德里安,战斗牧师。隶属于第三异端追猎者小队。”随着某个平淡的近乎冷酷的声音传来,弗尔西便看见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这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且平静的就像是印在扑克牌上的人物一般。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让弗尔西从心底升起一种莫名的亲和感。 “涅沙可是接受过‘信仰洗礼’的牧师,你对他有亲和感是正常的,这个可没有什么好惊讶和可怕的。”看起来那个名为布隆的中年大叔应该就是这个小队的首领了。 “弗尔西·罗斯伯格,来自于塞萨洛尼卡。”弗尔西放下了手中的书,尽量挺直了自己的腰。无论他有多么狼狈,至少还要保持唯一的尊严。 “有点意思。看起来威廉审御说的也并非全都是虚言,你还是有一些的不同之处。”海森走到了弗尔西的身旁,拿起了那本《三大主学的运用初解》,“至少,你有野心。” “行了,该干我们的正事了。”布隆也走到了弗尔西的面前。只有靠近了,弗尔西才感觉到了这个像是邻家大叔的中年男人散发出的淡淡气势。 “精血日耀宝石对应体质,元素亲和宝石对应元素,万象星罗宝石对应精神,还有测试契合强度的振魂石。运用这四块宝石就能个很精确的测试出每个人所契合的体质,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待遇,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大叔布隆随手掏出了四块颜色大小不一的宝石,摆放在了弗尔西身前的一张木桌上。从颜色上可以区分出来,黯红色的宝石是精血日耀宝石,蓝紫色的宝石是万象星罗宝石,而透明的宝石以及红,蓝,黑三色组成的不规则球形宝石就分别代表了元素亲和宝石还有振魂石。 阳光下,宝石发出了摄人心魄的绚丽光芒。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弗尔西总是感觉这些宝石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一切都安静了,弗尔西甚至无法听到他自己的呼吸,也许是太紧张了,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人们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无论你的生命中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但是每当你再次面对,你还是无法放宽心。 “呼——”弗尔西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以前的他没有选择,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所以现在,他不想错过和后悔。就在这口气完全的吐完之后,弗尔西的手也放在万象星空宝石之上。 弗尔西闭上了双眼,用力的把手掌下的宝石握住。宝石的触感极其的冰凉,仿佛是碰到冷血动物的皮肤一样。就只是在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弗尔西忽然感觉脑海一颤,自己的“眼前”居然是出现了一大片浩渺的星辰,他好像已经置身于万象星空之中。可是他并没有真正的睁开双眼,这一切的是他手中这颗正在散发如同烟雾般光辉的宝石有关。他可以感觉到,借由手中的宝石他与这片星空产生了很细微的联系。而且他隐约感觉到觉得这片星空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弗尔西可以确定这不是错觉。 枫丹帝国,位于大陆的西部,与拜占庭帝国之间相隔了一座高大的阿尔卑斯山脉。同时也是学者的圣地——圣福音大图书馆的所在地。而平时几乎无人的圣福音大图书馆的顶层却聚集了三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们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个很规则的圆形宝石。而从这个宝石的质地和颜色开来,这应该也是一块万象星空宝石。 “难道是第一天启有觉醒的迹象?但是看这微弱的光芒并不像是完全觉醒了的样子。”其中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老者率先开口说道。 “无论怎么说,既然第一天启开始觉醒了,我们也应该着手准备了。每一次天启觉醒都足以搅乱整个大陆。而且这一次已经是第七次了,我们更不能小觑。”另外一个一袭白袍的老者把目光从宝石的上收回,环视了另外两个老者之后,却是叹了一口气。 “我们已经老了,不知道这次的劫难还能否平安度过。”叹息的声音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不断的回荡,只剩下无力与无奈。 “神秘学契合,只是不知道契合强度如何。”看到万象星空宝石散发出幽幽的蓝紫色光芒,三个人到是下意识的目光一敛,对于神秘学和圣学家他们也是早有耳闻。 “看来是开了一个好头,既然神秘学确定了,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弗尔西缓缓收回自己的双手,《三大主学的运用初解》里面写道,看到一般看到数十颗闪耀星辰的人就可以说是适合到神秘学体制的人。可他刚才看到的却是一片宇宙,他完全无法理解这样的异象代表什么,但是就在他要睁眼之前,他曾经模糊的感应到那片星空并不希望他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进行下一个吧,你没沾沾自喜的资本。即使契合感应成功,也只是代表了你成功在这条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布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一如刚刚弗尔西看到他时的那般平静。 “我明白了。”也许是真的不紧张了,弗尔西感觉自己的心也开始平静下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缓。 第二颗宝石弗尔西并没有选择元素亲和宝石,而是精血日耀宝石,因为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希望或者说是猜想。如果他的猜想成立,他希望那是他能成为一个骑士。 教堂钟声不慌不忙的响过十二下,太阳已经高悬在圣索菲亚教堂的尖顶之上。这个时候无论是街道或者是市场,都是行人最少的时候,就像是没人愿意在君士坦丁城的冬天的街道上走过,也没有人喜欢君士坦丁城夏季中午的烈日下走动。而就在圣索菲亚教堂的某个藏书的房间里,却有四个人体验到了这样的感觉。 “这次貌似就有点意思了,精血日耀宝石日耀化可是并不多见。行了吧,把你手中的宝石放下,这个宝石的光芒确实耀眼呢。”海森在看到在弗尔西手下发出耀眼光芒以及巨大热量的宝石之后,就开始像一个话痨一样说个不听,而大叔布隆以及涅沙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你还要继续测试么?”就在弗尔西把手从宝石上拿开之后,布隆稍微靠近了一点桌子,用一双深邃的眼眸俯视着弗尔西。 “不,这样就足够了。如果看见了接下来的结果会使我的心有动摇的话,我宁愿选择不看,我已经有自己的选择了。”弗尔西没有再看那颗元素亲和宝石,他也有他的坚定。 “那好吧,你最终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呢?”布隆的双眼发出了像是雄狮双眸一样威严的光,仿佛可以直视弗尔西的内心。 安静再一次充斥了这个书库,弗尔西平静的面对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个异端追猎者小队的成员,好像这并非是一场测试,而是一场关于荣誉和死亡故事的加冕。而他就是被加冕者,只是这个被加冕者太孤单罢了。 正文 第四章:我选择:守护 “你还是成功的走上了这条路。愿景达成之后的感觉怎样?” 当昏鸦从树枝上跃下,张开翅膀飞向自己的鸟巢的时候,君士坦丁城又将迎来一个繁星闪烁的夜晚。少年依旧躺在自己熟悉的草坡上,而他的身旁正坐着北方宗教裁判所新任特事,威廉·拜伦·海德伍茨。 “至少知道自己还是个弱者。每一个追猎者都是如此么,给人一种死亡正在迫近的感觉。”弗尔西回忆起那个上午,那是他第二次如此接近死亡。虽然没有血,但他闻见了死亡的味道。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醒悟过来: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故作镇静的背后,是早已被冷汗浸湿的衣衫。 “听说你放弃了对元素学的契合,为什么不试试?”威廉一如往昔一般坐在了弗尔西的身旁。 “既然早已想好了未来的道路,那我就不想要再节外生枝,不想让自己再困扰。”弗尔西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弧度,至少他又一次亲手选择了命运。 “体质学对应的道路有很多,剑(战)士、刺客、骑士、游侠都在其列,既然你自己已经有了决断,那么你到底想走上什么样的道路?”由于宗教裁判所执行任务的秘密性以及面对角色的多样性,在裁判所的内部一直都分有执行、情报、裁决三个部门以及特事厅和神赦典狱两个特殊机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战斗人员,但是在战斗人员里面有着刺客、圣职者、法师、剑(战)士、箭手等等不同的职业,并不是单调的牧师和修士。 “我选择:守护。”少年郑重无比的说出了心底的想法,也许没有人会知道他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依然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你想成为一名骑士?你知不知道成为一名正统骑士的道路有多难,而在宗教裁判所里面能够被称为真正的骑士的又能有几个。”威廉很不解,他所认识的弗尔西明明是为了复仇而活着的,难道这个世上还会有选择成为“恶魔”的人所留恋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要知道。我害怕我一旦知道会有多难之后会退缩。希望您能够理解我。每个人都有他不希望被人知道的秘密。”弗尔西不再是躺在草坡上,而是坐起身看向夜空中的一轮新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痛苦。 “在宗教裁判所里没有秘密,就是大陆最强者被捕了我们也会有办法让他说出所有的秘密。而且我也不希望我的身边待着一个有秘密的人。”威廉语气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弗尔西突然就感觉到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寒意笼罩了全身,即使是那天的海森也没给他带来过这样的恐怖。 “你常年不在家族中并不知道,我隐约记得我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她却很早就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但是如果她还活着,我希望她能够有一个依靠。”弗尔西的表情很复杂,像是回忆起很多不好的事情。 “是吗?但是档案里并没有关于这件事的痕迹。”威廉的语气又再度变得缓和,像是相信了弗尔西脸上的表情。 “这件事本来就没有痕迹,我查过我们家族的所有记录,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记载,好像是她根本不存在一样。有时候我怀疑是不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误,但是我又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弗尔西知道要想给眼前这个人一个完美的解释,如果只是编一个谎言的话一定会被识破的,所以他需要用一个真假参半的故事来解释他的选择。但这个故事又一次触及了他不愿意面对的过去。他是一个穿越者,他曾经是一个富家子弟,他不需要面对很多的风浪也不需要过早的承担太多的责任,一切都因为他有一个姐姐。金钱的力量让他忘记了很多的规则,也让他忘记金钱并非万能,至少面对死亡时金钱就是废纸。于是就在一次他认为并没有事的酒后驾车里,他把他还有他的姐姐的生命轻易交给了死神。就在那死亡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但是他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姐姐同他一起葬生于汽车爆炸里。 “无忧,若有来生,我希望还是你的姐姐……”弗尔西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又一次湿润了,离上一次哭大概有一年了吧,上次是因为家族的覆灭,而这次是因为他又想起了她。知道自己穿越之后,弗尔西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件事,既然上天愿意给他这样的人一次机会,他的姐姐说不定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我会倾尽毕生的时间去这片大陆上寻找,直到我死去。”弗尔西低头自语,像是说给威廉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如果你真的要选择这条路,那你就要做好准备。很多想要憧憬着成为骑士的人,往往都因为骑士之路的艰难而退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帝国七大圣骑。”威廉似乎是相信了弗尔西的说辞,并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而是又回到了关于成为骑士的问题上。 “七大圣骑?”海尔伍德家族中的人很少会去谈论这些东西,无论是强者还是战争,这个家族仿佛是游离于凡世之外的贵族。 “首席骑士,有人称他为‘无头骑士’,因为他在帝国近十年的历史里面只出现过两次,而且完全没人看见过他的样子,他是洛克西蒙大帝的侍卫长,据说一人一马可敌一个完整的军团;第二骑士,‘猩红骑士’厄加特,是北方宗教裁判所特事厅血骑士团团长,其实他并不完全算是帝国骑士,不过他的父亲是帝国的普朗克亲王,所以也被归入帝国七大圣骑之中,他曾经一个人就摧毁了位于奥德赛城的血月路西法组织的分据点,目前被人看作明面上帝国最强者;第三骑士,帝国禁卫军总长,培养过无数的帝国精锐骑士;第四骑士,帝国当今最为如日中天的家族——斯宾塞家族的族长,斯兰克斯·斯宾塞;第五、第六骑士,除非帝国发生很重大的事否则他们是不问世事的;而你最应该注意的就是这个帝国第七骑士,他叫做龙德尔·兰渡,他是唯一一个出身与贫民家族的帝国骑士,他凭借自己的天赋和毅力,仅仅花了四十年就站在了帝国的顶端,可当他站上帝国顶端之后却又突然回到了他的家乡,重操家族的旧业,成为了一名铁匠。”威廉的话语里满是惋惜,像是在惋惜他口中的那个帝国第七骑士,又像是在为自己而叹息。 “骑士往往比其他人更难站在顶端,因为他们的职责是守护而不是战斗。”弗尔西知道威廉所言非虚,作为一种古老的传承,骑士更讲究的是信仰,这是一群为了信仰而战斗的人,他们的能力有一部分也来自于精神力量,所以他们在强者之路上走的也分外艰难。 “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的。而且谁又规定了骑士只能够用盾与铠甲去守护呢?”弗尔西露出了一个看似单纯的微笑。当他的敌人们轻视他的骑士身份之时,也将是他们死亡之日。 时间有时候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会让人们遗忘某些事,比如:痛苦;也会让人们记住某些事,比如:伤疤。有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是只有值得讲述的伤疤才是勋章,有的伤疤只是耻辱,痛苦,和无能为力的自责感。强者习惯于从伤疤中反思,弱者只会不断的掩盖伤疤。作为一个看似只有十二岁的少年,弗尔西有时候也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好像已经拥有了太多的伤口了,但是他不愿意让伤口变成伤疤,因为一旦伤口愈合了,它也就成为过去了,他就是要承受这伤口的痛楚,才能够拼命的向前跑。 “今天上午你的任务是一百次的深蹲,三百次的直拳,刚开始只有这样才能够唤醒你的血气之力。只有让你的血先热起来,才能够感应到能量。”从契合感应成功之后的第三天,弗尔西就开始了他的修练。只是到现在,威廉也没有让他真的接触到宗教裁判所,那个地下的宫殿,他再也没有去过。他的修炼也是在小楼之中。 “一到七阶的骑士被称为见习骑士。春招的时候各大学院所看重,或者说是招收学生的标准一共三点:背*景,潜力,能力。你要想进入一个好的学院,就需要靠最后一点来弥补了。而你需要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面成为一名见习骑士,哪怕你的实力只有一阶。”这是那个夜晚,威廉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直到今日,弗尔西才修炼出了他的能量,这些能量并不能够算得上是神之气息,因为它们还太少,并且也没有运用专门的方法转化。 “要想成为强者,你还需要付出更多。”威廉给弗尔西指派的老师自然还是当初为弗尔西测试契合感应的那三个异端追猎者。大叔布隆所教的就是基本的练体术,海森所教的则是有关于大陆知识,而涅沙负责的就是教条和信仰部分。 午后的君士坦丁城难得的迎来了一场雨,空气中的干燥和闷热也是随着雨落暂时退去。 “作为一名异端追猎者,不仅仅要面对异端,还要面对异种。比如说那些自称为血族的吸血鬼,还有他们的死对头狼人。但是不得不承认血族是有其强大之处的,作为该隐的后代,血族潜伏多年然后在动荡年代突然的崛起,打败狼人,在大陆之上掀起无数的混乱,之后更是让大陆进入了黑暗世纪,但是由于魔族的侵袭外加人类强者的清洗,血族自黑暗世纪之后又隐匿起来,至今还是散布在大陆的各个角落。”海森讲到这里看了一眼弗尔西,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当你见识到血族的时候,你也一定会为他们的能力惊叹的。” 风从窗口灌进这个小小的房间,弗尔西看着海森噙着笑的脸,突然有一种凉意传遍全身。他以为这只是风,但他并不清楚,就在此时此刻他身负的神秘学天赋已经开始悄然的改变了他命运的轨迹,这并不是风,而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正文 第五章:惊鸿一瞥 “命运有时并不能给予你什么,但它可以给你带来一个机会,这样就足够了。”——《宿命论者》德尼·狄德罗 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喜欢谈论时间,这才是这世上最为强大的力量,尤其是在神迹不复出现的年代。人们都想要掌握时间的奥秘和力量,但时间就这样从从容容的走过,不给世人任何窥探的机会。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大到王朝更替,小到一个弱者变强。弗尔西很早就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越发看重每一秒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拥有时间才能拥有一切。只要是一天不成为强者,他的生命就没有一天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况且弗尔西还有自己的心愿。 今天的天气堪称入夏最好的一天,有阳光也有风,有薄云和飞鸟。弗尔西很早就坐在了书桌之前,越是经过每一天的学习他便感觉到自己的无知之处越多。昨天比如昨天讲到的骑士信条。成为骑士之后,自身的能量来源除了天地之间散布的能量,还有精神之力,每当一个骑士起誓遵守一个信条之后,他便会从上苍处获得一份无形的祝福和力量。而骑士信条一共有八项:谦卑,如果你是一个骑士,你就要在面对所有未怀恶意的人时,都谦和有礼;荣誉,为荣誉而战,甚至不惜牺牲一切,这是骑士恪守的信条;牺牲,一个骑士必须有牺牲一切的精神,为了守护自己内心的良知和自己必须保护的一切,骑士有时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英勇,怯懦者不配冠以骑士的荣耀头衔,当你选择了这个信条,你就没有后退之路,无所畏惧地向邪恶宣战,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保护弱小这是这个信条的准则;忠诚,骑士不能用谎言掩盖真相,作为骑士必须忠于自我的灵魂,经得起神的审问,必须誓死守护自己的效忠的对象;公正,很多的事情没有绝对的公正而言,但是作为骑士,遵守此信条者不能够违背自己的本心,还有一条是杀戮,这是一条禁忌的信仰,因为它的给与的祝福来自地狱,遵守此信条者不得放过自己的每一个敌人,并且拒绝接受投降,用鲜血去捍卫你的身份。 “今天教堂的礼拜日,我们通常都会到各自小队所辖城区的检查点碰个头,今天就破例让你一起吧。如果每天呆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即使是神的眼界迟早也会变得狭窄的。”就在弗尔西的思绪还在回味昨天所学的知识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穿来了一个熟悉的轻佻的男子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海森居然从窗户外面无声无息的摸进了弗尔西所在的这个房间。 “你们去检查点碰头应该是取得近来的情报吧,我去的话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任务么?”即使有了海森的邀约,弗尔西仍是很小心的询问了一遍。因为宗教裁判所想要抓捕一个人可以有上万种的理由,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世人都必须小心谨慎。 “只是威廉特事同意的,他没多说,你也不要多问,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后教堂侧门见。”话没说完,海森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窗口。平心而论,海森只是看上去没有谱。但是当他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你可以看见他眼中狂热的光芒,他是一个好老师,这点弗尔西从第一天就认识到了,当他作为一个异端追猎者的时候,必定也会让他的敌人颤抖。 作为拜占庭第一大城市,君士坦丁城的阶级区分也是异常的明显。这个城市一共划分为五个区域:宗教区,行政区,平民居住区,贵族居住区,还有商业区。圣索菲亚大教堂就位于君士坦丁城的宗教区,而弗尔西他们将要去到的地方是在平民居住区和商业区交界的一处区域——格林大道,那里被称为“暮光大道”,因为曾经有高阶血族在那里出现过,并且引起了君士坦丁城最有名的骚动之一。而现在这条大道是一个自发性的市场,也是君士坦丁城最大的黑货市场,这里有时候还会有连贵族都可以吸引的玩意出现。 坚硬的花岗岩铺成了一条可以同行三架马车的宽阔路面,一直延伸向远处,教堂以外的地方显得很是气势雄浑,充满了宗教色彩的风格。当然宗教区也并非全都是教会的人,也有很多虔诚的信教徒在宗教区居住下来,也有很多不问世事的老贵族居住在此养老。因为宗教区的神圣,没有人敢于在此地喧闹,这里也没有市场之类的地方,所以是全城最为安静的区域。洁白的墙面,安静的道路和院子,都让这个地方显得十分的纯洁和安详,可是弗尔西知道,当夜幕来临这里也将会是上帝的巡狩者们出没的地方。 海德伍茨家族作为帝国贵族,家族自然是位于帝都洛兰加洛斯,但是在君士坦丁城外也是有自己的庄园的,小的时候弗尔西也随家里人来到过君士坦丁城的庄园,也走在过君士坦丁城的大道上,那是他还是一个受人仰视的贵族子弟。但是现在却已是物是人非,他不再是那个弗尔西了,他只是一个落魄的平民,一个过客。一切都已不复当年,很多东西他必须要遗忘。很多的事情看似简简单单,但是当你翻开黑色的幕布之后,你会发现无数的齿轮、链条、轴承组成的一个庞大的整体,那才是事情的原貌,比如海德伍茨家族因为异端罪被灭门。很多人也怀疑过,也调查过,最终还是没能够找到端倪,不过即使找到了又能如何呢,没人会为了一个已经灭亡的家族冒险,这就是“贵族”的精神。但是只有活下来的弗尔西才知道,海德伍茨家族为什么是圣教时代传承至今的七大家族之一,历史上的海德伍茨家族也不只被灭门一次,但是总能够重新崛起,是因为海德伍茨家族有自己的家族核心秘密,而这个秘密只会掌握在家族直系传承者之间,在弗尔西的父亲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弗尔西也知道一切。这个秘密现在正静静的躺在他们家族在君士坦丁城郊外庄园的地底下,等待有朝一日弗尔西去找到它,使用它。 “越是异端,越是一名虔诚的信徒。”这句话是弗尔西的爷爷留下的名言之一,现在这些名言,也被弗尔西开始真正的理解。 “等下进入平民区你最好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哦,那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就在弗尔西边走边想之时,海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漫无边际的思考,弗尔西抬头一看,脚下宽阔的大道即将走到尽头,在君士坦丁城里有一条人工河同护城河相连,这也是划分城区的依据之一。而宗教区和平民区之间就是被这条人工河分隔开来,两区之间一条看起来漆黑如黑龙之脊的石桥架住两岸。 虽然有设想过平民区的混乱,但是弗尔西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想象,刚刚踏入平民区的他就发现平民区的道路上残留着多年浸渍的已经变暗的血渍,这血仿佛已经渗透入了铺成道路的石砖上,看起来居然有些邪恶。街边随意搭着很多的窝棚,还不时有咳嗽声,女人的叫骂声、哭声,男人的咆哮,女子的呻吟从从里面传来。路过一些小巷的时候,还能发现早已死在阴暗角落里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尸体。 “这里属于平民区的三大贫民窟之一,平民区也不全然是如此,但是不可以否认平民区是整个君士坦丁城最为落后和贫穷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黑暗以可乘之机,这里潜伏着最为危险的毒蛇。”海森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是他却已经在宗教裁判所待了七年之久,他见过最疯狂的异端,也亲手斩杀很多的异端。而就这样的人,在君士坦丁城,在北方宗教裁判所,甚至于在大陆上每一个被教廷“圣光”照耀的地方还有很多,他们就是上帝的猎犬,也是普世牧首手中的一把利刃。 “这样的教廷也许还能延续一万年吧……”弗尔西的心中不禁感叹道,然后不再注视街道两旁的黑暗。 太阳渐渐的攀上了天空的中央,夏天的热浪开始灼烧弗尔西的身体了。即使是隐藏在斗篷之下,弗尔西还是觉得阳光直接投射在了他的皮肤上。他们一行四个人已经穿过很多的小巷和街道,但是目的地仿佛还是遥遥无期。这个时候弗尔西才是真正的意识到这样一座城池是有多么的巨大,当他直面这样的迷宫之时,他才知道一开始他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只有真正经历过才可以学会,才可以成长,弗尔西并不知道他已经不自觉的走上了海德伍茨家族曾经几乎每一个家主都走过的路——抛开家族的荣耀和自己的身份,一个人去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能在这条道路上活下来的人,才是有资格触摸强者之门的人。 “穿过这条小巷前面就是暮光大道了,我们要找的人就在暮光大道的一间铁匠铺子里。”一路上都是布隆走在前面,涅沙居中,海森则和弗尔西跟在两人之后,只是当一行四人走出小巷的一瞬间,涅沙和布隆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这两个人和海森对视一眼,朝着一个方向匆匆离开了。 “怎么回事?布隆大叔他们怎么走了?”弗尔西很不解,眼前就是看上去无比喧闹的暮光大道,为何这两个人要突然离开,而海森的脸色也是一片冰冷。 “我们感知到了血族的气息,刚刚从暮光大道离开,而且为数不少。血族天生惧光,能够让血族人在白天出动的一定是大事。我先带着你到检查点等候消息,他们两个应该很快就会回来。”海森刚要迈步,只听见暮光大道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鸣,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辆马车冲了出来,马车的后面好像还追出来三个黑袍人。 “这些血族倒是越发猖狂了,想必这辆马车里一定是有对于血族很重要的人物。”海森说完,便从斗篷之中抽出了两把带着银光的匕首,然后就从地上高高的跃起,落在马车和三个黑袍人之间。 “战技·瞬步。”还没有等弗尔西的视线跟上海森,他就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一个黑袍人的身后,银色匕首轻轻一抹,却不见鲜血飞出,黑袍下的人已经如一张纸燃烧一般化为飞灰。 “血族中血脉较低者惧怕三样东西:阳光、银、十字架。其中银制品与十字架的伤害最大,一般低等血族被银制品和十字架创伤之后会立即被地狱业火从内到外焚烧干净。”弗尔西的脑海里第一时刻想到的就是海森告诉他的关于血族的知识,看到这个场景弗尔西确定这三个黑袍人必是低等血族无疑。 “啊——”尖锐的女性恐惧的尖叫带动人们的恐慌情绪,暮光大道瞬间变成一团乱麻,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慌张失措、四散奔逃。就在这混乱之间,海森已经是轻灵一跃,回到了弗尔西的身边。 “几个刚刚被转化为血族的家伙,没有任何实力。只不过他们的行动却是颇为奇怪,居然敢冒着这样的阳光追逐这辆马车,看来今天到应该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了。”海森说完,径直走到停在路中央的马车旁,却没有再说话了。 “看样子您应该是宗教裁判所的执行者了,今天倒是多谢宗教裁判所的出手相救,老仆在这里代斯宾塞家族谢过您的帮助。”这个时候弗尔西才注意到马车上坐着一个白发老者,从衣着上看好像是一名管家之类的人。 “帝国五大家族之一的斯宾塞家族不至于被这样几个低等的血族追赶至此吧?”海森倒是面不改色,教廷几乎不需要给任何贵族面子,即使是国王也要听从神的谕旨。 “本来我们是有一队黑羽骑兵护送的,只是他们都被这些血族纠缠住了,老仆只能够驾着马车先行一步。”老者即使是听到海森这样说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想海森解释着理由而已。 “车上坐着的应该是你们斯宾塞家族的小姐吧?今天倒是她去费伦大主教那里接受十二岁神圣洗礼的日子,看来血族并没有遗忘你们家族呀。”海森也没有再多说话,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弗尔西的身边。 “走吧,我们还有是要做呢。”海森重新穿上斗篷,朝着混乱的暮光大道内部走去。 “好的。”弗尔西转身就要跟上海森,这时马车也缓缓的向前行去,忽而一阵轻风吹过,弗尔西好像看见一张充满着淡然和平静的脸庞。 下一秒,弗尔西没入黑暗,马车驶向远方…… 正文 第六章:血族 血族的突袭来得突然,去的也很快,就在弗尔西和海森走到他们要去的那家铁匠铺的门口时,布隆和诺崇也从一旁的小巷之中走了出来。 “一群低等的血族,看得出来他们并不是饥不择食,而是有目的性的,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无论是布隆、诺崇还是海森的眼中都闪过几丝杀意,在宗教裁判所的看来,这些不安分的血族就像是暗夜里蠕动的臭虫,令人厌恶却又除之不尽。 “这件事等到回去就报告给威廉特事吧。”三个人也不在铁匠铺的门口多做停留,转身就走进了这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弗尔西见状,眼波中闪现了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光芒,并未多说什么也紧紧的跟在三个人的身后,走进了铁匠铺黑洞洞的窄门。 “你还是老样子,老队长。”走进这家铁匠铺,弗尔西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个铁匠铺的内部空间很大,摆了不下十几个武器架,四周的墙壁上也是挂满了各式的装备。 “我早就老了,不然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开一家铁匠铺。跟在你们后面的小子是谁,难道是新人?”作为宗教裁判所的追猎者,很少有人能够顺利的走完这样一条路,不少的追猎者都会在任务之中受伤,如果在任务之中致残或者受到更为严重的伤害时,这些追猎者就不得不从猎杀异端的第一线上退下来了,有些人会厌倦这样的生活就此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的平民,还有的人已经把自己的生命完全交给了自己的信仰,有的成为了宗教裁判所的教官和引路人,剩下的就完全隐入了幕后成为了宗教裁判所情报大网中的一个个节点。 “这个是威廉特事安排过来的,暂且由我们小队带着,到时候等他实力跟上了就会正式加入裁判所的。”海森把斗篷一脱,很随意的坐在一个木桶上,而诺崇看见弗尔西进来了之后就把铁匠铺的门关上了,下面要说的事就属于一些机密了。 “既然,他的安排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刚才的动静我已经听见了,这些血族实力不行还想耍些可笑的计谋。不过最近我倒是探听到一些关于血族的事。”老者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这时弗尔西才发现他有一只脚是断的,走路只能够靠拐杖。老者走到了一把木椅旁,从从容容的坐了下来。之后弗尔西才了解到,这个老者是北方宗教裁判所当年最为恐怖的猎犬之一,名叫弗朗西斯科。他不仅仅带过海森三人,连弗尔西的叔叔威廉当年也是在他的教导下有了今天的成就。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恐怖的人物会是这样一幅老者模样坐在一个平凡的铁匠铺里。 “听说最近有东西要来君士坦丁城?”老者一开始先抛出了一个问题,他的消息并不比在裁判所里的时候来得慢。 “这件事是威廉特事在负责,我们也并不清楚是什么。”布隆摇了摇头,他们小队的权限还不够,没办法接触这么些事。 “根据我的调查,最近一个月以来君士坦丁城商业区的血族出没的异常频繁,我并不清楚其他区的情况,但是从今天来看比我想象的还要糟。而且不止是这些低端的血族,最近的几个夜晚我可以感受到那些血腥的、混乱的魔力波动,恐怕已经有男爵级别甚至于子爵级别的血族来到了这座城市。”老者的话语里带着森然。 作为最大的异种,血族这个种族从一开始就出现在了神话里,他们没有像是弗尔西想的一样被教廷和裁判所打压到无法生存。事实上,大陆的历史上还曾有过血族占上风的时候。黑暗时代,血族强者齐出,压制人族不止一筹,如果不是当时教皇站在不朽之上,恐怕人族早已覆灭。之后人族的很多天才和强者纷纷崛起,血族败退,在大陆上隐匿踪迹。即便如此,血族仍旧是百足之虫由死不僵,因为血族的第三代上古者并未在教会的围剿中彻底的消亡,就宗教裁判所的情报中所记载的都有三名上古者在沉睡中积蓄力量等待苏醒,所以教会至今不敢掉以轻心。 “子爵级别的血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可能又会出现‘血祸’。只不过,这些家伙倒是太小看宗教裁判所了。”海森的话中带着对血族的无边杀气。 “恐怕不只如此,也许还会有更高级别的血族出现。”老者叹了一口气,“血祸”对于宗教裁判所来说也许只是一次“神圣仲裁”事件,但是这一次恐怕不单单只是引发“神圣仲裁”这么简单了。 宗教裁判所对于异端事件的发生有过明确的分级:“异端清洗”——少数异端,或有异端倾向者集会、传教,进行小范围异端暴*动,宗教裁判所将其关押,或者清除;“神圣仲裁”——出现部分异教徒或异种,企图扰乱教会谕令,杀害平民,为祸城市,宗教裁判所将其灭杀,不留异端;“神圣净化”——大批异端或者异教徒扰乱秩序,宗教裁判所必须将事态控制,在一定区域内完全“净化”异端;“黯灭之祸”——由强大的异端计划并且领导大批异端者对抗教会,或者举行异端仪式,宗教裁判所必须不遗余力将其清除剿灭,必要时可不留任何有关痕迹;“腥红之夜”——异端组织公开袭击教会,破坏大陆秩序,引发至少一个地区的混乱,或者强大异端者出现,宗教裁判所可暂行牧首令,无条件灭杀异端,不得留下档案痕迹,一般平民及贵族不得知晓。 弗尔西的眼皮不由自主的挑动了一下,由刚才的血族出现,外加上老者这番话,他的鼻头仿佛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他的大脑飞快的转动,想要理清楚事情的因果,但是刚才的感觉就像是灵光一闪不再出现。而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来自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神秘学的指引。 “您到底听到了什么?”海森也开始有些不安,他原以为事情会很简单,但是很多的事往往只为出乎人的意料而出现。 “奥伊西斯诺…”老者还没说完,在场除了他和一无所知的弗尔西之外的三个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族十八公爵之一,奥伊西斯诺。他不是被特事厅追杀之后逃入无尽山脉之中,之前一直都是生死未知么。你确定真的是他要来君士坦丁城么?”布隆作为小队的队长,平时很少发言,但是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不免心头一紧。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探听到的消息。奥伊西诺斯被三个特事追杀都没有死的话,足够引起高层的重视了。只是我所能够探听到的消息始终有限,还麻烦你们回到裁判所上报威廉特事。”老者又叹了一口气,时光才是所有强者的敌人,当初几乎可以成为特事的他,如今也已经老了,没有办法在这个城市的巷道了继续他的使命了。 “我们明白了,最近异端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希望您能够自己小心一些。”对于这个老人,他们的眼中还含有尊敬。 “还有一点,听说‘血月路西法’也有介入这件事,只是我一直都查不到他们的踪迹,这伙人隐藏的太好,也远比血族要难缠。”弗尔西听到了老者的第三声叹息,即使是宗教裁判所也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候。现在各国都已经开始崛起,教会的统治也渐渐有些松动了,异端事件也渐渐多了起来。 “好的,我们都会转告威廉特事的。圣光所在,邪恶不殃。”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胸口划了十字,请求来自上帝的祝福。 夜幕很快就笼罩在了在了君士坦丁城的上空,上弦月如同弯钩一般高悬于东天,弯月之下三颗灵星闪耀。在巨大的教堂的某处,弗尔西正借助于微弱的烛光翻阅着一本厚重的古籍。 “血族,起源于圣子亚当的故事,传说亚当的第一个儿子叫做该隐,该隐因妒弑弟遭神罚,不容于光明,潜行于黑夜。该隐被视为血族共祖,自该隐后血族繁衍生息,能力渐渐变得强大,据说该隐通过鲜血大道突破了不朽的枷锁,成功证神,并且打败了月神,获得了部分的月之力。所以血族后代可以通过鲜血还有月芒获得强大的力量,血月之时的血族可以与满月时的狼人一较高下。血族的地位与实力相挂钩,由下至上是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大公爵、领主、亲王、长老,男爵相当于七阶强者,子爵介于七阶和圣堂,伯爵介于圣堂和万象,侯爵介于万象和传说,公爵介于传说和天启,大公爵是准天启,领主则是天启强者,亲王踏足于不朽之前,长老至少已经迈入不朽之门。血族自黑暗时代之后分为了密党和魔党两派,密党主张修生养息,魔党则主张杀伐,希望再次掀起腥风血雨,魔密两党在血族议会中各有一半实力,所以血族内部真正的情况难以捉摸。”弗尔西所翻阅的这本书名为《昼夜时序年鉴》,由圣福音大图书馆每隔十年重新编撰一次,记录了大陆上很多的物种的故事,是一本公认的大陆索引,血族自然也没有遗漏。 “血族公爵最弱也是传奇强者,而且那个奥伊西斯诺还躲过特事厅的追杀,那么他一定很强。”弗尔西发现自己并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描述什么才是强者,他自己看到的、了解到的还是太少。什么是强者?能够覆灭一个家族的是强者,那能够屠灭一城的是否是强者,还是说能够看到天尽头的是强者,或者有资格站在地平线尽头的是强者……这世上的强者并不多,只是因为弱者才是这个世界上存在最多的生物,所以能够轻易改写他人命运的人,即为强者。弗尔西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很复杂,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个世界的规则又很简单,只要努力成为一个强者,比所有的人都强,你就可以无视规则,你就是规则。这样的规则在他曾经的生活里是不存在,这样的规则也许有些简单粗暴,但是却是在这样的世界里最为有效的规则。但是现在,这个君士坦丁城中的一个普通少年却萌生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他想要去看看强者间的战斗。 “我已经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看见的世界还是太渺小,变强的的路上,我不能够放过每个机会。”少年执着的握紧手中的年鉴,他不想错过成长的机会,每一份巨大的收获背后必然要伴随一份巨大的风险或者相同的付出。而他没有时间再等待漫长的成长,所以他就要一边付出,一边直面这未知的风险。 正文 第七章:第一个脚印 “问星空之上,是否有众神?” ——某个“异教徒” “不行,如果奥伊西诺斯真的会来君士坦丁城,即使是威廉特事也没有办法保证你的安全,就算是战斗的余波你也承受不了。”没有出弗尔西所料,当弗尔西把他的想法告诉海森的时候,得到的果然是反对的声音。 “这件事我会找叔叔商量的,现在的我更应该提升自己的实力,同不同意我相信他会有安排的。”弗尔西相信威廉会同意他的想法的,但是没有人知道战斗会在何时来临,海森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一旦战斗开始,没有人能够保证他的安全,他必须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比起修元素学和神秘学的人来说,主修体质学可以说是很顺畅并且很简单的。体质学的修炼方法在无数人的努力之下已经说是修改到完美,修炼体质学者不断锤炼获得到的神之气息,一至七阶的神之气息不分种类,储存在全身的脉络用于强化身体,而弗尔西现在所做的并不是努力吸收天地间的神之气息。神之气息再多,如果作为容器的身体不够好,未来的发展也会受到阻碍。所以一直以来弗尔西都是以锻炼自己的身体作为主要的修炼方式并没有刻意的去获取神之气息。现在的他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瘦弱,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羸弱的贵公子了。 “那么,”海森的眼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你就跟我来吧。” 君士坦丁城的某个阴暗角落,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子”放下手中已经被吸干的一具女子的身体,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暗红色血迹,然后看了一眼远处投射在墙壁上的阳光,转身潜入了更黑暗的小巷深处。 “吃干净了就想要走吗?!”就在这个“男子”将要完全被黑暗所吞没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这名男子的身上穿着一件印有红色十字架的斗篷,而在斗篷胸口的位置还有一个用银色丝线绣上的荆棘冠。就在那个“男子”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神色突然一紧,就像是突然获得风神的力量一般,头也不回的冲进小巷深处。 “元素·光之束缚。”高大的男子见状之后并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仿佛他早已料到了这一幕,他的右手向前一指,小巷的深处立刻爆发出一团闪耀的光芒,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从白光的中心传来。然而男子并没有走向那团渐渐变暗的白光,只是默默地从宽大的斗篷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银色十字架,然后将十字架用力射入小巷深处的石板上。 “元素·净魂之焰。”同时男子的口中刚刚结束掉一串生涩的音节,他身前的十字架突然变得巨大起来,就在十字架变大的同时,许多散发出白色光芒的咒语将那团还未消散的白光围在中间,下一刻白色的火焰直冲天际,只是就在这震撼人心的场面发生的同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只蝙蝠展翅欲飞。 “元素·天国之矛。”身穿斗篷的男子并没有漏掉这个细节,他的身后突然凝聚出一柄带着光焰的长矛,眨眼之间就将那只蝙蝠钉死在地上,这个时候男子的耳畔才传来一阵从灵魂发出的悲鸣。 “已经有男爵的实力,却没有男爵的战斗经验,看来现在血族的传承也是出现了不少的问题呀。”男子将斗篷的帽子倒扣在头上,捡起自己身前的十字架,看似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才走到刚才的死者身边,安静的念了一段圣经,合上了那个女子因为惊恐而睁大的双眼。而这样的杀戮与反杀戮,也悄然在君士坦丁城的各个不知名的角落悄然展开,了解到血族异动的宗教裁判所终于是拔出了手中的武器,成为了高悬于君士坦丁城血族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 只是,就在身着斗篷的高大男子走后很久,那只早已被射穿的蝙蝠上突然升起了一团血色的烟雾,这些烟雾渐渐化为了一个面色阴冷的年轻人的样子,冷冷的看着四周的环境。 “看来,宗教裁判所已经察觉到我的行动了,那么通过其他低等血族觅食的计划只能够先放一放了,只不过下一次你们就不会面对这么简单的局面了,在我到来前,你们就先享受我给与你们无上的大礼吧。”血色的烟雾又渐渐化为了一只血色的蝙蝠,遥遥的飞向了君士坦丁城外,而这个静寂无人小巷中却蓦然吹过一阵摄人心魂的冷风,仿佛地狱之门曾在这一瞬间被人打开。 宗教裁判所地下三层的某个巨大的房间,弗尔西并不知道在这座城市的地上发生的一切,他的眼前只有几件武器:一根由暗黑色金属铸成的长枪,一柄反射着凛凛寒光的阔剑,一面边缘锋锐无比的大盾,一把和他的身高差不多的双刃斧,还有一把沾染着斑斑血迹的长柄镰刀。 “你现在要学习如何使用骑士必备的武器装备,由于骑士要求的是面对数倍于自身的敌人依然可以做到正常的防守,所以骑士对于体力、力量、耐力的要求比其他的职业都要高,你的身体素质对于一个见习的骑士来说都远远不够,你必须在这段时间内不断的强化你的身体,并且熟悉其中一种武器。”海森走到弗尔西的面前,微微俯视着他。虽然之前弗尔西是贵族公子,但是并不能够代表他从小就获得的足够的营养,毕竟贵族的三餐注重太多的礼仪反而无法吃的太多,之后他的家族覆灭,他也是颠沛流离,直到他进行了契合感应并且选择了走上骑士之路之后才开始注重对身体的锻炼。现在的他只能够说比得上不少青壮年了,但是却仍旧不满足骑士的条件。 “现在,拿起你选择的武器。”海森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却如同不可抗拒的命令一般,影响着弗尔西的行动。 弗尔西走到那些武器的面前,前世的他并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而之前在他还是贵族公子的时候他虽然也见过刀剑之类的武器,但那些大多数都是家族的卫士的武器,要不然就是砍下他家人头颅的刽子手的武器。现在,要他真正的拿起武器他的内心突然又有了一些别样的情绪,就像是他要是拿起了这些武器,他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杀人犯一样。 “在这个世界,你不可能完全去依靠别人,如果在出手的时候你怯懦了,或者你没有勇气去拿起武器,没有勇气去面对你将要染上的鲜血,那么我们并不会再去帮助你,因为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不要以为我说的很残酷,当你真正一个人去面对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残酷。血族是异种你不觉得,但是当你遇见同为人类的异教徒的时候,你是否会举起你的武器?”海森的每一句话都直击弗尔西的心灵,弗尔西想到了那一夜家族的覆灭,想到了前几日暮光大道上的战斗。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是保留着前世的一些犹豫和仁慈,他已经尽力让自己变得冷酷,但是他的性格之中还是保留下了一些懦弱和单纯。他并非是无知,只是他见识到的,面对过的还不够多,他想到的还不够多,将来如果真的能够找到姐姐,他也许会面对更多的人和事,所以他不能够再有犹豫、再有动摇。想到这里,弗尔西的双眼之中再度泛上坚毅和冷酷,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再次下定了决心一般,闭上了眼睛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阔剑,虽然笨重,但是可攻可守。”弗尔西抚摸着因为反射着灯光而散发着微渺寒光的制式阔剑,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君士坦丁城的那个风雪夜,那把指着他脊背的阔剑,那刺骨的寒风,那冷冰冰的话语。他不想再成为被剑指着的人,他想要成为握着那把剑的人。 “这就是你的选择,你确定了吗?”海森的眉毛微微一挑,斜眼看着弗尔西,这个选择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弗尔西会选择最具进攻性的长枪或者是最具防守性的大盾,而他只是选择了一把中规中矩的阔剑,这一下反倒是自己看不透这个少年的野心了。 “自出本心,选择了就不改变。”弗尔西的眼神中再也看不见动摇和挣扎,剩下的唯有坚定。 “阔剑作为使用最多的骑士制式装备,既能够用来进攻,也可以兼顾防御。”海森没有多说废话,而是从旁边的武器架子上抽出一把相同的阔剑,“剑,最为基础的一共有七式——挑、砍、挡、刺、舞、斩、劈。不过,如果你只是听我说的话,估计很难在很快的时间里领悟到这些剑式,所以我们必须用一些更为有效的方法。” “什么更为有效的方法?”还没有等弗尔西反应过来,一把阔剑就朝他的右肩砍下。 “咣——”两把阔剑擦出细微的火花,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几乎都要失去知觉了,刚才的一剑来得突然,他也挡的仓促,完全没有防备。 “这就是更为有效的方法,接下了我将用纯粹的技巧和你战斗,你要做的就是在战斗之中观察我使用的剑式。虽然我不是骑士,只是刺客,但是最为基础的格斗技我还是能够教你的。刚才的一剑就算做是提醒了。”海森没有给弗尔西太多的休息和思考的时间。他想要的,就是要让弗尔西在和他的战斗中感悟出适合自身的剑式出招,并且把这些基础的招式深深的烙印在灵魂之中,成为弗尔西下意识的反应。 明亮的灯光充斥着这个巨大的房间,弗尔西的双手无力的下垂着,现在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模糊,汗水就像是雨水一样从他全身各处滴落。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进行到第几天的训练了,他的印象中只剩下只剩下仿佛图腾符号般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七个基础剑式。 “这个小子,真的有一颗向往强者的心呀。”海森把手放在阔剑的剑柄上,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弗尔西。他并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会有这么拼命。一个星期的高强度地狱训练,每天每个剑式都有使用不下,千遍,即使是一般的裁判所的追猎者一年也只能承受这样的训练三到四次,而且训练时间也不像是弗尔西这么久。 “这下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了,下面该教他什么呢?不过接下来的训练就不归我们管了。”海森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提起手中的阔剑,一个大步冲向了弗尔西。 “挡,挑,劈,舞。”当模糊的视线里又一次出现人影的时候,弗尔西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四个基础剑式,他没有多考虑其他的东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握手中的阔剑迎上了那个“敌人”。就在他冲出去的一瞬间,干燥的石板地面上,赫然多出了一个充满了汗水的脚印,仿佛这汗水早已浸透了这坚硬的石板。 正文 第八章:通向强者的路 清晨,君士坦丁堡上空偶尔飞过几只早起的鸟,阳光正透过一扇小小的窗打在一名熟睡的少年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为这个少年而安静了下来。 “唔——”弗尔西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睁开了自己惺忪的睡眼。他的眼前出现的并不是熟悉的地下训练室,而是自己所住的小房间。 “你这一觉可是睡了两天两夜,看起来你也是累坏了。”就在这个时候,弗尔西的耳畔穿来了海森那熟悉的声音。 “两天两夜?!”弗尔西先是一愣,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疯狂的训练,然后就想到了关于奥伊西斯诺的事情。 “放心,一切正常,所有的事情都还在我们宗教裁判所的掌控之中。”海森走到了窗前,推开了透明的窗户,一股清凉的风立即吹进了房间。 弗尔西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个血族的公爵奥伊西斯诺还没有现身,只可能是两个原因:要么这是个假消息;要么就是他所图的东西很重要,他必须做一个万全的计划。如果是后一种,那么这一次裁判所将会面对一个很可怕的敌人。这样的话,那他就更不能够放松自己的训练了,训练中非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虽然让他几次都想要放弃,但是比起这训练还是生命更为重要。 “从今天起,关于你成为骑士方面武力的训练就不归我们第三小队管了,威廉特事已经帮你找好了新的老师,他说只要等你醒来就去教堂的忏悔室找他。话我已经带到,接下就是你的事情了。”海森的身影一闪,就穿过了微微打开的木门,消失在了弗尔西的视线里。 “难道叔叔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弗尔西没有多想什么,无论威廉是否知道了他的想法他的决定始终都不会改变。想到这里,弗尔西翻身下了床,毫不迟疑的走出了房间。 “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上午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中几乎没有什么人,大部分的教士是在修行,还有的传道士也已经开始去布道了。当初把宗教裁判所安排在教堂的地下有很多的考虑,其一是因为隐蔽;其二就是为了保护教堂的安全,其三则是有宗教上的原因,当时宗教裁判所初建能力和权力都不大,建在教堂之下也是想要通过教堂来掩盖裁判所。教堂之中很多教士都对宗教裁判所怀有惧怕和怨恨两种心情,毕竟裁判所的手上沾染无数的鲜血,虽然名义上来说说裁判所是代替上帝来清理世间污秽,很多人都知道本质上裁判所就是用来维护教会统治的。一路上弗尔西倒是在教堂之中看见了很多精美的壁画以及雕刻,平常他并没有真正来过教堂的内部,今天看来圣索菲亚教堂的确有它的不同之处。 “你想要观战?”圣洁的圣母像前,威廉正在虔诚的诵读《圣经》中的篇章,他的身上穿着的是弗尔西没有见过的宽大斗篷,斗篷的底色是像天使羽翼一般的洁白,但是这洁白的斗篷上还印有一个巨大的红色十字架。 “是的,还希望您同意。”弗尔西只是短暂的失了一下神,马上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回答威廉的问题。从宽泛的角度上来讲,弗尔西已经是宗教裁判所的一员了,所以威廉可以只把他当成一名手下,而不把他看作自己的侄子。 “我知道,奥伊西斯诺是一定会来的。你们所知,所看,所想都还是太过狭隘,你们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何时会来,更不清楚他到底多强,你们只能够做自己能做的事。我早就知道他会来的,从头到尾我都清楚,因为这是我们特事厅早已经设计好的一切。”威廉的话中听不到一丝的感情,仿佛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那个血族的公爵,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宗教裁判所自从上次的‘东征’之后,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大动作了,就在上一次圣诞过去之后,梵蒂冈宗教裁判所特事厅发布了‘洗血’计划,奥伊西斯诺只是这个计划中要被净化的其中一个血族,而我就是这部分清洗计划的执行者。为了这个计划,我们甚至动用上了三年之前花费了巨大力量才找到的‘鲜血之饮’作为诱饵,这一次奥伊西斯诺必死。我必须要保证整个计划不能够任何的变数,如果你执意要去,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们只会放弃你,你还是要去吗?”威廉说的平淡,但是弗尔西却从威廉的话中听出了无限的杀机,从始至终这都是一个计划,一个圈套,可是无论是他还是海森或者是那个老者都浑然不知。 “你们所能够看到的只是事情很小的一个碎片,即使是作为执行者的我,也无法看清整个事情的全貌。能够知道全部计划,也许只有牧首和审判长了。你一定要清楚,这个世界比你所想的还要可怕,还要深。他们安排一个惊天的计划,也许是要杀死魔党的‘玛士撒拉’,也许是要摧毁血族最大的那个议会,可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任务的一环即可。因为强者的世界,凡人连评论的权利都没有,现在,你还是执意要去吗?”威廉缓缓走到了弗尔西的面前,作为君士坦丁城裁判所的特事,他是这一个城市乃至整个拜占庭的执棋人,但是同时他在这巨大的大陆版图上,却也只能够是教会和审判长手中的一个小棋子。他可以选择让弗尔西加入或者是不加入,却无法选择保护他的生命。只要一日不是不朽,人就是无奈的,因为总会有他们无法自己决定的事。 教堂里弥漫着沉默,弗尔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倔强的他只是很认真的听着威廉说的话。他也知道威廉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盘很大的棋,而且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棋子的权利。威廉没办法选择,是因为他已经不能够脱离这个棋局了,但是他——弗尔西·海德伍茨还没有入局,所以他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成为一个棋子,而是成为一名观棋人。他正在变强,但是他和宗教裁判所的羁绊也在变深,所以他不能够放过眼前每一个机会,他要找到机会改变现状。 “在你们看来这没有意义,一个连一阶见习骑士都不是的凡人居然想要窥视‘神’的战斗。我想要去观战并非是做无用功,我知道这样的级别的战斗很难见到,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宝贵的经验和沉淀下来的财富,这些经验会让我在未来的道路上走的顺畅一些,能够让我变强的时间缩短一些。为了我的未来,我愿意一赌。”弗尔西的眼里是近乎偏执且坚定的光芒,时间和过往已经渐渐抹去了这个少年内心的软弱和犹豫,他像是开始长出坚硬翅膀的小鹰尝试着开始自己第一次的飞翔。 “唔——”威廉似乎预见了弗尔西这样的回答,只是沉吟了几秒钟,就给出了他的决定。 “如果你能够在计划开始之前达到你新的老师所要求的标准的话,我就同意你在一旁观战。”就在威廉说话的同时,一个穿着军队制式便服的男子就推开了弗尔西身后的大门径直走入了这个巨大的忏悔室。 “这位是来自特事厅血色骑士团的德诺·巴特尔,我们互相都救过彼此的命,算是生死之交。”看到那个男子走到了弗尔西的身前,威廉才开口介绍到,同时他也伸出双手给了那个男子一个拥抱。 “几年不见连你这种菜鸡都就混上特事了,这世界真不公平。”这个穿着军装便服的男子的脸上长着一圈络腮胡,但是并不是很浓密,他的双眼看似很平静,但是平静之下却是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这个男子不是很高大魁梧,但是却是从身体内散发出一种力量感。这个男子留着一头褐色的短发,从遮挡在额头的头发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他的额头上留有一道疤痕。弗尔西看不出他的深浅,但是他的感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子的实力应该不会亚于他的叔叔。 “你就不会说些好话么?你眼前这个就是我的侄子——弗尔西·罗斯伯格,这次就麻烦你让这个不死心的小子吃点苦头了。”威廉的确是不想让弗尔西参加这场无谓的战斗,没有人能够逃得出裁判所的计划,逃得出这盘大棋,至少奥伊西斯诺不行。他不希望在这样的战斗里多出来弗尔西这样的变数,他从来都是从保证弗尔西安全的角度上考虑的,这是他对于弗尔西父亲的承诺,对于海德伍茨家族的交代。 “就这种心高气傲的小菜鸟,我们血色骑士团的菜鸟营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德诺突然对着弗尔西咧嘴一笑,这一刻弗尔西仿佛感觉到了一只史前巨兽已经锁定了他,他只有被无情宰杀的命运。 “这个人的杀意好强,就像是一个‘屠夫’一般。”弗尔西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家伙比他见过的所有他认为的“强者”都要可怕,他感觉到了他的真实杀意,“既然叔叔找来了这样的人,那么我也不会因为害怕而地下自己的头颅。” 看起来弗尔西想了很多,但是时间才过去短短的几秒。就在弗尔西集中精神的这几秒钟里,他的气势却由刚才的害怕退缩,变得坚定起来。历经过死亡的他不再发抖,而是在这样的杀意之中逐渐站直了自己的身体。他会得到认可的,这是来自他内心中留存了两世的骄傲。 “这个小子的意志检定算是勉强过关。但是我倒是没有看见过你这样培养过一个新人,看得出来你花费了心血呀,不然也不会请我来了。只是到时候我的训练可是不会留手的,万一他要是没有撑下来……”德诺的话没有说完,只是转头看向威廉。只是威廉却是很平静的看着弗尔西,表情和眼神都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你不用留手,也不用担心,他能做到的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好,这一点早已在那个飘着大雪的夜晚就证明了。我先走了,这个小子就交给你了,裁判所的有些布置也该生效了,这一次血族也应该多付出些代价了。”威廉没有再看弗尔西,只是转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圣母像,然后穿过了德诺,穿过了弗尔西,穿过了那些木质的座椅,消失在了门后。 “这家伙,的确有当特事的本事。”德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眼前的弗尔西,“该怎么收拾这个家伙呢。” “骑士往往需要在前排吸收来自敌人最为猛烈的冲击,这就要求一个骑士能够有一个稳健的下盘。当然,负责冲击的也是骑士,一个骑士必须有强大的手臂力量,可以保证自己攻击受阻时,武器不至于脱手,并且还有反击能力。然而连接这两点的,就是你的躯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做的就是锻炼好你这像干木柴一样的脆弱身板。”就在裁判所的地下某个巨大训练场之内,弗尔西正穿着一身厚重的老式骑士铠甲,在这个地下的巨大房间里,不停地绕圈奔跑,而德诺正站在房间的中央头头是道的讲着一些骑士训练的基本常识。 “你要感受的,是关于轻重的变化。进攻时要像是风一样灵巧,不受铠甲的束缚,防守时要像是山一样不可撼动,即使你只穿一件布衣。你听明白了吗?”德诺丝毫没有关注着弗尔西,但凡在菜鸟营里呆过一年以上的人,基本上多少都可以体会到这种感觉,他只是提前讲了出来而已。只是许久,能听到的只有弗尔西身上盔甲发出的金属摩擦声,并没有听见弗尔西的回答。 “好吧!既然你选择无视我,那我就只好稍微让你体会到我的存在吧,今天再加一百圈,你无权拒绝。”德诺没有表现出愤怒或者其他的表情,连语气都没有改变。其实他心里清楚,现在的弗尔西一定是累得连呼吸都不愿呼吸了,回答不了也是正常的,但是他依旧要惩罚,或者说是找碴,一方面来说血色骑士团的菜鸟营训练就是如此,甚至比这个的强度还大;另一方面来说他想要看看弗尔西的潜力。 巨大的,明亮的房间里,德诺依旧在说着什么,笼罩在盔甲之下的弗尔西还在卖力的奔跑,汗水从盔甲的缝隙里渗透出来,画下了一圈又一圈的轨迹,他依旧是沉默的,只是跌跌撞撞的,用尽全力的迈开他的步子,每一滴汗水落下,都化为了日后来自天穹的颤抖。 正文 第九章:迫近 “那腥红又美味的血液,宛如世间最神圣的灵药,我已经无法自拔了……”——《德古拉的一个吻》 强者傲视脚下的凡人,凡人只能够苟延残喘。普通人不知道强者间的斗争,就连死去有时候都不知道理由。所以这残酷的法则和命运驱使着无数的人走向强者之路,于是无数的人成为了路旁无名的骷髅。时间、机遇、运气、天赋……成为强者需要太多的因素,同时死亡也有太多的理由,但是还是有无数的人不甘当一个任人宰割的普通人,这条路上的故事太多,我们只能够挑选成功者的故事来说。 当弗尔西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床上,而是泡在一个类似于坟坑的澡池之中,澡池的水是深黑色的,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某些兰草奇异的芳香和他身上的汗臭味混杂交织的味道。 “你可是真能够睡,不过在龙兰的刺激下还能够睡的这么熟,你也是少见的‘人才’。”没等弗尔西反应过来,他就有听见了德诺的声音。 “这一池的水里面放了什么,我似乎感觉到了皮肤下肌肉的活力和力量。”弗尔西听到德诺这样说,立马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比起之前来说,他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更加的有力量,身体的坚韧性也变强了。 “这个是我们血色骑士团为了锻炼新兵体质而独配的一种药剂,你这次使用的只是最为下等的龙兰·黒剂,当然你的体质也只能够承受这样的刺激了。所谓龙兰,就是沾染过龙息的兰草,用它来制作锻体药剂,比其他的魔兽血液还要好上几分。这一次威廉特别要求我带一些龙兰药剂过来,都是用在你的身上。”德诺的话语让弗尔西一下子茅塞顿开,原来叔叔并非是想要用高强度的训练拖垮他,而是借用这种方法激发他的潜力。 “你已经没有时间耽误了,一旦血杯进入君士坦丁城,就是计划说话的同时,弗尔西也已经从水池里面站了起来,穿上了放在一旁的衣物,他不担心计划还有多久执行,与其担心未来,不如把握现在。 “努力感知自己的身体和出剑的节奏,不要被剑式反控了身体,要让你手中的剑随着身体去动。”空荡的房间,依旧是持剑相对的两个人,不过这次是德诺和弗尔西。而且弗尔西的手部、腿部、腰部都被绑上了配重块和沙袋,整个人的重量一下子增加了,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适应这样的改变。 “可以看得出,你在剑式的训练上很刻苦也有一定的效果,只不过你要做到的不只是这些。”铁剑相抵,房间里又一次充斥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枫丹帝国,圣福音大图书馆。今天的圣福音大图书馆之中弥漫着一种严肃的气氛,学者们依旧对知识如饥似渴,修士们也在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籍之后心满意足的坐下来参悟神意。但是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往日里在圣福音大图书馆中经常可以见到的那些老者,导师却在今天全部消失了。当然,他们以为消失的那些人,现在都坐在图书馆中一个巨大的议会厅中。 “教会已经开始了‘血洗’计划,看起来他们对于自己现在的势力衰弱开始担心了。”坐在整个议会厅中间的五位老者,其中三位正是在弗尔西觉醒神秘学天赋时,在图书馆顶层观察到第一天启觉醒的三位老者。 “事实上不仅仅是如此,我们已经得到肯定的消息。牧首在成神之路上有了新的突破,他决定将进行一次长时间的闭关,所以这一次是在他还没有闭关之前,扫清大陆上教会的障碍,并且震慑其他的异端。”其中一额个老者说到这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这一代牧首虽然说还是他们的小辈,但是他在成神路上已经超越他们了。 “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好消息,教会近些年来越来越跋扈。牧首想要掌控大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他真的在闭关中有所收获,那么他再度临世的时候,就是战端重启的时候。”另外几个老者不禁心生忧虑。 “我们必须想办法保护自己,避免枫丹帝国在战火之中灭亡。”此时,一个坐在最前排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是圣福音大图书馆中最为年轻的副院长,也是枫丹帝国唯一的符文大阵师。 “那么你的意思是?”台上那个身穿紫色法袍的老者眯着眼睛看向这个中年男子。 “扶持一个学院或者让圣福音大图书馆的力量转化为战力。”中年男子毫不避讳的说到。虽然说圣福音大图书馆一直以来都是崇尚和平以及稳定,但是在历史上的某些时刻圣福音大图书馆也是代表着大陆最强战力之一。 “这个……”五位老者都沉吟了,虽然说牧首闭关是肯定的,但是现在他还是明面上大陆最强者,并且在掌握着大陆上最强大的势力,现在不是和教会敌对的时候。 “这样吧。”最终还是坐在最中间的白袍老者开口了,“我们秘密的在帝国内部重启‘巡天’计划,培养新一代的强者。” “就这样吧。”见到议会厅中似乎还有人有不同的意见,其他四位老者却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五道白光闪过,议会厅的中央已是空无一人。 不仅仅是在枫丹,几乎每个帝国和公国都察觉到了教会的异动,大批的强者来到城市里的教堂,进入宗教裁判所,一时之间大陆的上空似乎搅动起巨大阴云。只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血族却好像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为了教会不同的诱饵,很多血族许久不见的强者也开始在大陆的各处频繁的现身,一场乱战即将开启。 大陆南部,高耸入云天的盖亚之触山脉将科隆帝国以及查理曼帝国和卑微者雨林几乎完全区分开来。雨林之中暗藏着太多的危险,各类魔兽会让你完全无法在里面同行,据说在这密林深处还生活着活着的巨龙,总之这里和雪圈一样,都是强者不愿踏足的地方。但是就在翻过山脉科伦多关口之后,却有一片巨大的死荫埋骨地,广阔的大地上只有昏黑色和暗红血色,到处都是无名的墓碑,而且这个地方常年笼罩于雾气之中,没人知道里面存在着什么,因为几乎所有进去的人都没有再出现过。然而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穿过重重的浓雾之后,在这地方的中心盆地之上,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堡垒。堡垒中散发着令人恐惧的血腥气息,偶尔飞过的黑色乌鸦是这个地方唯一存在的生物。而这里,就是教会口中邪恶的源泉之一——血族议会的所在地。 “尊敬的诸位长老,请容许我打扰你们的沉睡。教会现在已经在大陆上开始了他们的‘血洗’计划,并且教会牧首费尔南多确定将在计划结束之后闭关冲击神位。”就在堡垒中心最为巨大的大厅之中,半跪着一个身穿古典贵族礼服的男子,他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无比苍白,双眸之中不时有血色流转。他的面前,摆放着三口浸透了鲜血的石棺,他面前的头顶之上还悬挂着四个不停轻微颤动的血茧。 “吾之后辈,这一次你做的很好,到时候自会对你有所奖赏,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你现在可以去‘死戈’报道了。”突然之间,三口石棺之中的一口之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而那个半跪着的男子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上居然出现了微微兴奋的表情,然后起身消失在了这个令人窒息和不安的幽暗大厅的入口处。 “费尔南多那个家伙真的以为自己在大陆之上无所不能了么,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成就神位的话,我们何苦将自己隐藏百年,等待最完美的时机出现。”就在那个男子完全退出大厅之后,三口石棺、四个血茧中都传出了轻微的响动,其中另外一个石棺之中也传出了声音。 “说不定他这些年的寻找和领悟,真的让他有所收获。根据前些日子的情报,似乎教会找到了上古圣像和十二门徒之首彼得手抄的《福音书》其中一卷的踪迹。这样看来,费尔南多的闭关并不是随便的决定,说不定他再度出现之后真的能够在成神之路上更进一步。”悬挂在大厅之上的血茧里也发出了声音。 “现在并不是讨论费尔南多的时候,他们教会自以为他们的‘血洗’计划我们真的不知道么,我们血族议会可不是其它无作为的白痴异种。他们的‘血洗’只会帮助我们完成‘洗血’的第一步,他们想要灭杀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这样既能够借教会之手去除那些无用之辈还有那些桀骜不驯的‘叛徒’,也可以暂时削弱宗教裁判所的实力。只是教会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打压我们血族,真是愚昧。”挂在大厅顶上的某个血茧之中传来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他的话语里,这一次教会的‘血洗’计划他们早已经完全知晓,甚至血族还利用到了这次‘血洗’计划来执行他们自己某个惊天的阴谋。 “不要把教会想的太简单了,还记得上次血族在希洛克手中吃的亏么?你们真的以为裁判所的审判长是你们那些没头脑的子孙么?即使是在黑暗年代我们血族都没法完全的削弱教会,而且现在我们还是处于弱势。”三口石棺中被放在最中间的石棺里传来的居然不是老者的声音,而是一个似乎是年轻的男子的冰冷声音。 “弗拉迪米尔说的很对,既然教会想要一个被削弱的血族,我们就给他一个‘削弱’的血族。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更加小心,不能够被抓住破绽。我想,现在大陆上的其他势力,也会因为教会的计划而感到忧虑和担心的,我们则要趁这样的机会把实力转化为战力。”随着三口石棺中的“人”纷纷开口,悬挂在大厅上的血茧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时之间整个大厅又陷入了往日死一般的寂静。只是这一次的寂静也许就是暴风雨出现前最后的宁静。 弯月如钩,转眼之间上弦月已经变成了下弦月,高悬于君士坦丁城的天空之中。威廉站在教堂顶上的钟楼里,望着夜幕下平静的君士坦丁城,脸上看不出表情。其实这一次教会在君士坦丁城的计划他也并不是完全清楚,在教会的命令里,北方宗教裁判所还派出了另外一支队伍,在君士坦丁城中执行暗地的计划。他隐约感觉到了其实‘血洗’计划并不是教会的计划的全部,只是他的级别却还不够知道这些。而他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这支小队才是到时候计划执行时最不可控的一点。 “你在看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够穿过着重重的夜幕看见那只蝙蝠的所在。”德诺的声音从威廉的身后传来,不知不觉间他在这个城市已经度过了二十天的日子。 “弗尔西的情况怎样了?”威廉没有把他的忧虑讲出来,这种事情不能够胡乱猜测,有时候求知欲太旺盛也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在裁判所这样的地方。 “那小子只能用‘拼命’这个词来形容了,如果血色骑士团招收的全是他这样的新人,恐怕早就是大陆第一的骑士团了。”德诺的眼神之中再也没有当初的轻视,反而是给了弗尔西非常高的评价,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天弗尔西面对这样充满折磨的地狱式训练是多么坚定刻苦。 “现在他应该达到了一阶的实力吧,看来也应该教他一些基本的格斗技了,不然他和那些财大气粗的贵族子弟一比,还是要相差不少。”威廉点了点头,算是在肯定弗尔西,又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血色骑士团之中的基础格斗技都是用来杀人的,而且除去通用的格斗技之外,其他的也是属于保密的……”德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威廉口中说出的几个词语打断了。 “一段爆步、极速切入、制式剑技·十三、奋身斩杀、气盾格挡·附武。”威廉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连报出了五个名词。 “你疯了?!爆步和极速切入对于他这种没有完全发育的少年来说就是在强行损伤自己的身体,虽然气盾格挡·附武已经是要求最低的气盾格挡了,但是就凭借他一阶的实力,几乎是不可能成功使用的。奋身斩杀就更不用说了,就是以命换命,制式剑技·十三又是需要极高身体素质才能够使用的剑技。你这个小侄子是不是得罪你了,你要是看不上他,不如把他交给我们血色骑士团。”德诺看着威廉的背影,心中一阵气结,他现在也看不懂这个家伙的心思了。 “但是这是最为有效的一套技能,能够让他在一阶的时候拥有一般二阶甚至是三阶的实力。而且……”威廉突然转过身,拿出了一个普通的玻璃罐,玻璃罐里安静的躺着一滴暗红色的血液。 “雪苍狼的精血?”兽血也是一种可以强化人身体的物品,而且不同的兽血还有几率赋予人身体一些不同的特质。只是当德诺怀疑着说出这个名字时,威廉却摇了摇头。 “狂化雪苍狼的精血。”威廉的话宛如安静的夜空中划过了一道惊雷。一时之间,这个小小的钟楼顶端居然,再也没有人的嘴里说出任何的一句话,唯有黯淡的月光照射在威廉的侧脸上,像是那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圣母玛丽亚圣像的脸上一样。 正文 第十章:尘封的历史 弗尔西做了一个很长而且很真实的梦,他看见了一个骑士的背影,他的铠甲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只是他的背影看起来十分的萧索。紧接着,他梦见了他的姐姐在他的身前不停的向前跑,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追上。这个梦的信息太多,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看尽了一整个大陆的征战兴衰史。但是这个梦的最后一个场景却无比的真实,他只感觉到自己手里拿着一把剑,他成为了那个骑士,成为了那个萧索的背影。这感觉太过真实,仿佛那不是梦,而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一生,是真实存在与脑海里的,是他切身经历过的故事。 “死亡或是征战,鲜血或是白骨。强者的路注定写满孤独,你要战胜很多的敌人,可你还要战胜时间。不要回头,因为你看不见来时的路。”小小的藏书库好像越来越成为弗尔西心灵上的慰藉,他总能够在这个地方找到可以安定下他那颗不安的心。这个书库里放各种书,而这本《剑士卡谬的自述》则是这里唯一一本关于一个天启阶剑圣强者的自传。书里面没有将如何变强,没有讲他的强者之路,也没有讲他的战绩,只是讲述了一个普通剑士的心路历程,这个恰好也能够帮助弗尔西调整他那颗因为压力而变得浮躁的心。 “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更强。因为我要面对的——是来自命运的挑战。”弗尔西看了一眼窗外刺目的阳光,关于他今天的修炼也将要开始了。 君士坦丁城,始建于圣教时代,一开始这座城市就是按照北方帝都的规格所见,圣教时代还没有拜占庭帝国,这里还是一个被教会完全控制的大公国。之后因为战乱和雪圈的几次向南扩张,君士坦丁城虽然最终在当时拜占庭还是公国的时候建成,却没能够成为帝都,只是作为北方最大的贸易和宗教城市而存在。而在当时,异端纷起、魔兽肆虐,人们为了检验战斗力和娱乐,在君士坦丁城中建立了很多的角斗场还有竞技场,这些建筑很多都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其中还有一些,成为宗教裁判所的所有物。 “既然你已经在一阶的层次上稳固下来了,那么今天我就教你一些实用的格斗技。”空旷的小型竞技场里德诺的声音显得分外的洪亮。 “格斗技!”弗尔西很早就从书里面了解到了近战职业进攻的方式,就是通过格斗技,战技和觉醒三阶技能对敌。其中格斗技最为基础,也是所有繁杂招式的根源,上一次在暮光大道突遇血族,弗尔西还看过海森使用过战技。这些东西都让弗尔西无比的神往。 “只是在你学习这些东西之前,我只有两点想要告诉你。第一,不要为了变强而违背你的本心;第二就是,有时候你要学会承受并忍受许多巨大的痛苦,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崩溃。”弗尔西一时之间并没有理解到德诺口中所说的“巨大的痛苦”是什么,只不过德诺却没有留给他反应的时间。下一秒,弗尔西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杀意的身影。 “我这是死了么?”弗尔西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何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他只感觉到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现在只剩下他的身体在漂流。就在刚刚,德诺在他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轻松的揉碎了他的四肢,他连痛苦都还没有完全感觉清楚就已经昏了过去。就在弗尔西的思绪还在因为这一片莫名的混沌而四处飘散的时候,四周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一切都是一片寂静的漆黑。 “难道这回是真的死了吗?”就在弗尔西试图寻找四周是否还有光的时候,他的头顶上呼啸着坠落下四团巨大的火焰,轰然坠落在下方的黑暗里。这个时候弗尔西才发现自己是悬浮在一片大陆之上,而那四团火焰分别坠落在大陆的四个方位。 “妄图想要挑战神的威严的凡人们,你们将会受到众神降下的无尽怒火,直到你们走向毁灭。”就在这个时候,在弗尔西头顶更高处的天穹之上传来了一个充满着威严的声音,但是弗尔西还没有看清楚那所谓“众神的怒火”到底是什么,他的眼前就像是电影镜头切换了一样,看到了另外的一个更让他惊诧的画面。 “这个不是那天的梦境么?!”弗尔西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了那个萧索的骑士的背影,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只是这个背影,也看见了这个背影身前的场景。只见这个骑士勒马在一个小小的山坡上,他的身旁是一颗焦黑枯萎的矮树,只是这颗看似生机全无的矮树的一截树枝的顶端却长出了一片小小的嫩绿新叶。而在这个山坡之下却是如蚁群一般数不清的军队,还有许多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强者。 “放心,你就安静的生长吧,我和他们的战斗不会惊扰你的。”就在弗尔西还在为这个骑士所面对的强者数量而惊讶时,这个骑士的一句话却更让弗尔西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分明就是他的声音,虽然这个声音更为成熟更为沙哑,但是一个人是不可能认错他自己的声音的。 “为什么?!”弗尔西的脑海中一时间浮现了太多的问题,但是他所处的这个空间却没有给他这样思考的时间,就在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的时候,他眼前的场景又突然变换成了一片无垠的星空。 “天启四骑士的降临被称为最后一次神迹显现,而这一次的神罚也直接导致了神话时代的结束。然而神的诅咒并没有因为神迹隐匿而消失,无论天启动乱被平息的多么彻底,每隔百年又会出现天启觉醒,而每一次的天启觉醒都会又一次给大陆带来混乱和战火……”弗尔西的耳畔不断的回响起一个老者的叹息,天启觉醒和他看到那四团火焰应该是由必然联系的,但是为什么他会听见自己声音呢。弗尔西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海德伍茨家族中平凡的一员,但是现在他感觉到这一次即使家族没有灭亡,他的重生也不会那样平静与简单了。 “不知道这一滴狂化雪苍狼的精血会带来什么样的效果?只是依靠外物来提升实力终究还是不太好,毕竟这个也算是教会明面上禁止的‘炼金术’,而且我们也不清楚这滴血会带来怎样的作用。”空旷的竞技场内依旧是那样安静,只不过在竞技场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缸,水缸里面是一缸仿佛沸水的暗红色粘稠汁液,弗尔西正在这一缸粘稠汁液里沉沉浮浮。而德诺正和威廉站在一旁,很随意的聊着什么。 “很多事情我不能说,你也不会懂。”威廉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一张老者的脸,那个老人才是真正算无遗策的强者。 “其实这个小子并不是姓罗斯伯格吧,恐怕他是你的亲侄子,他的名字应该是——弗尔西·海德伍茨吧。”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从威廉的态度,他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即使你知道又如何。德诺,有些事情我们是看不透也解不开的。就像是海德伍茨家族的宿命。”说道“海德伍茨家族的宿命”时,威廉却用了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把这几个字说出来,仿佛这几个字里背负了许多尘封的往事和沉重的故事。 “看样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应该快醒了。泡完这个澡之后,他的身体应该就可以承受住接下来的训练了。剩下的都交给你了,‘血杯’大概再有七八天也能够到达君士坦丁城了,那个时候我们就真的没办法顾及这个小子了。”威廉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弗尔西,他不想多说什么,路是他选择的,他就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七八天……”德诺摸了摸自己那扎手的胡茬,然后试探的问道,“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有几分的把握?” “即使明知是死,你会不上么?我们都是审判长手中的棋子,不可能脱离执棋人的手走自己的路的。”威廉没有正面回答德诺的问题,只是从容的走向了竞技场的出口。 “果然是降到了三灵传说么,但是看你这个样子却不像是回去送死的态度,那就是十分的把握。这个家伙……果然海德伍茨家族的人都难以理解。”德诺摇了摇头,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威廉的性格就是如此。然后德诺回过头看着泡在水缸里的弗尔西,又是一阵无语,这叔侄两个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虽然是北方,君士坦丁城八月份午后的阳光却一点都不温和,反而还是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如同六月天空中太阳投射出的阳光一般毒辣。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的双眼前有东西散发着耀眼的白光,让他没有办法再闭上自己的眼睛。于是下一刻,他很干脆的醒了过来。 “算算时间,你还多睡了一个小时。”德诺的声音仿佛幽灵一样出现在了弗尔西的身后。弗尔西明白这一次,自己并没有死去,这多少让他松了口气。只是马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皮肤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和灼烧感。 “你现在泡在已经稀释过的雪苍狼的精血之中。之前我打碎你的身体就是为了帮助你更快更好的吸收这些精血,时间紧迫,只能够使用一些极端的办法。” “‘血杯’要到了?!”弗尔西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经历过那些似梦非梦的场景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变得更加的灵活了。 “是的,所以我的教学也将要结束了,你只剩下五天,从我这里学到你要学的那些东西。”德诺站在水缸前看着弗尔西,这个少年的天赋绝对不是最好的,但是他的心性是他见过所有年轻人之中最为坚韧的。 “是该结束这样的泡澡生活了。”弗尔西低声自言自语到,现在他又多了一个需要去找寻结果的秘密了。 夕阳把君士坦丁城的天空染成了鲜血一样的红色,连漂浮在天空之中的云团也像是火焰一样,最后的阳光透过竞技场墙壁的缝隙随意的打在竞技场的墙上和地上,于是弗尔西倒在地上的身影也顺势被这一缕缕的阳光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第一百零六次!”弗尔西的低吼在竞技场内不断的回荡。即使是用狂化雪苍狼精血强化过的身体也在样的训练之下感到无比的疲惫和痛苦。而这仅仅只是一段爆步的开始,通过瞬间调用为数不多的能量刺激腿部的肌肉,来达到最为简单粗暴的短距离冲刺加速,这就是一段爆步给予的效果。虽然效果明显,但是这个对于弗尔西身体的负担也是极为巨大的,即便肌肉的坚韧度足以保证不会被这样的训练撕裂,弗尔西的还是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汗水,滴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细小轻盈的尘埃在汗水触碰地面的瞬间四散而飞,仿佛是渺小的蒲公英撒下了它的种子。而就是此时此刻,关于弗尔西的未来的那一点小小希望,就从这些平凡的事物里渐渐开出了最璀璨的花。 正文 第十一章:每个人的剑 “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人能够例外。”——龙德尔·兰渡 八月,北方的大陆即将进入寒冷的秋天。连日来毒辣的阳光就像是变成的遥远的过往,几乎就是一夜之间,枫树的落叶就把君士坦丁城掩埋了起来。白雾肆意的侵袭,让黑夜里的君士坦丁城显得有几分诡谲神秘,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 透过窄小的窗口,弗尔西隐约看见了不远处的街道上,几个人影消失在了浓雾深处。随着计划预定时间的越来越接近,宗教裁判所中每一支追猎者小队的行动都变得频繁起来。但是,无论是德诺还是他的叔叔威廉,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而变得紧张或是焦虑,于是弗尔西每天的练习还是依旧进行了下去。 “‘天启觉醒’,大陆上最为重大的事件之一。千年之前,圣托马斯·阿奎那创造出完整的能力等级划分体系,为人们指出了不朽之后应该走的路。因此,诸神被圣托马斯·阿奎那触怒,降下天启四骑士,惩戒人类。但是自此之后,天界和诸神仿佛消失了,所有神迹都隐匿了起来。大陆开起了一个全新的无神时代。只是,在第一次天启四骑士降临事件被平息之后,人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之后。天启四骑士的踪迹又一次出现在了大陆之上。经过许多圣学家的研究,才发现最初的天启四骑士将自己的传承和虚无的命运之河连接在了一起,每隔一定的时间,传承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就会在命运的长河之中投射出自己的力量,找到传承者完成自己未竟的使命。从第一次天启降临到现在,一共出现了六次‘天启觉醒’,而根据推测,下一次的‘天启觉醒’也即将到来。”自从有过两次神奇的经历之后,弗尔西内心对于“天启觉醒”已经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他在试图用看书的方法彻底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通过理解这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去找寻他未来的路。 “天启四骑士分别为:战争,杀戮,饥饿以及死亡。其中死亡一直被人们看作是‘第一天启’,接下来就是‘第二天启’杀戮,‘第三天启’战争,‘第四天启’饥饿。虽然说天启四骑士是神降下来惩戒人类的,但是死亡骑士却和其他三位骑士有些不同,据说这位骑士以及他的传承者们都比较特立独行,喜欢一个人在大陆上行动,否则大陆上的强者还很难结束每一次的灾祸。天启四骑都拥有很强大的能力,于是在这样的诱惑下,大陆上有很多渴望力量的强者甘心与整个大陆对立,投靠到天启四骑的麾下,这些人就被称之为‘弃世者’。而在随从的选择上,死亡骑士又和其他的天启骑士不同,几乎每一次这位骑士都不会收下超过七个随从。并且当‘天启觉醒’结束后,人们几乎都不知道死亡骑士的随从到底是谁,这些人也仿佛在大陆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看到这里,弗尔西合上自己手中的《昼夜时序年鉴》,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自己看到的图像,那个孤单落寞的背影应该就是“第一天启”死亡了,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见背影,为什么那个背影发出的是他的声音。如果他是“第一天启”应该会有一些不同,只不过弗尔西到现在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不同。至于“天启觉醒”到底会有怎样的改变,这却已经涉及到了大陆上重要的秘密了,弗尔西并没能够在这样小小的书库里找到线索。 “算了,现在想这些事并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德诺离开之前多学一些东西,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弗尔西倒头躺在小床上,轻轻的合上了自己的双眼,在结束了这一天复杂的思考之后渐渐睡去。 神圣罗马帝国,位于大陆的中央,建立在法布罗大平原之上。这样一个国家,统治的地域勉强和马其顿公国持平,而且还处在这样一个易攻难守的四战之地,却被大陆上所有的国家深深的忌惮。一切只因为这里是教会国,是大路上所有教会的中心所在。这个小小的国家独占了大陆上“十大教堂”的三座——圣彼得大教堂、米兰大教堂以及锡耶纳大教堂,同时还是宗教裁判所·最终审判厅的所在地。而就在这样一个暗布阴云的早晨,从帝国首都罗马的某条小道中疾驰出三十二位隐藏在血色斗篷下的骑士,穿过了首都的西门,径直消失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这时,就在罗马城的西北角,那个被称之“教宗国”梵蒂冈,同时也是圣彼得大教堂所在地的地方,忽然响起了莫名让人感到悲伤的钟声和诵经声,而这钟声在响过十三次之后,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详的十三……”此时此刻,每个还在罗马的强者都意识到,教会的大动作已经从这一刻开始了。 此时此刻的台伯河畔,阴云之下的圣天使堡显得无比的威严又令人恐惧,因为恶犬即使是安静的也会给人以威慑。这个地方就是大陆上所有宗教裁判所的源头——最终审判厅的所在地。台伯河水缓缓流向罗马城中,看起来清澈无比,仿佛是天国中流下的河水,但是很多人都知晓这条河的河水中掺杂了无数“异端”的鲜血。而在圣天使堡的某个可以看见台伯河的窗口,一双如同普通人的浑浊双眼却悄然闭上了。作为宗教裁判所的的审判长,希洛克·罗什巴赫内心早已不复当初刚刚坐在这个位置那样的平和了,他现在才可以理解上一代的审判长离开前那复杂的眼神,那是在说这个位置上有个巨大的漩涡,会抓住你的内心,会不断的吞噬你的灵魂。 “‘血洗’之后,才是多事之秋呀,牧首虽然用大预言术成功预测了‘饥饿’的所在,但是这一次却又不得不闭关了。那些‘异端’因此得到喘息的机会后,又会蠢蠢欲动吧。”希洛克用自己的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实力到达他这样的人平常不会有疲倦也不会劳累,但是真正感到疲惫的是他的内心。 “既然你们在‘天启觉醒’的时候蠢蠢欲动,那就要做好应有的觉悟了。”巨大而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台伯河发出的流水声还在不断回荡。 “气盾格挡!”最近君士坦丁城宗教裁判所的不少追猎者都认识了一个少年,据说这个少年是威廉特事的远房侄子,来这边是为了明年开春各大学院春季招生而磨练自己。于是在大家公用的巨大训练场内,开始频频出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少年的身影。这个少年的教官似乎是来自帝都洛兰加洛斯血色骑士团的骑士,但是他的训练方法却让一些追猎者都感到脊背散发出阵阵凉意。他居然是让这个少年去越级挑战裁判所的一些预备猎手,即使是预备猎手中将要加入情报所的最弱者都最少拥有四阶的实力,而这个少年却只有一阶实力,并且他选择的职业还是骑士,结果就是这个少年每次都是遍体鳞伤的倒在武台上。因为这少年的教官要求他们决斗的时候不准留手,而且只要不打断他的骨头就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不少人都把自己训练时的怨气发在这个少年身上,每一次台上的局面都是鲜血淋漓,毕竟如果这样还输给一个一阶少年,他们在裁判所也没脸待下去了。但是让这些预备猎手敬佩的一点,是这少年从来不低头认输,每次都是顽强的战斗,直到他再也没办法战斗为止。即使是这样,那个来自帝都的教官还是让这个少年每天打满十场才能够得到休息,于是这些预备猎手里都在传这个教官不是来自帝都而是来自“地狱”。只不过两天之后,这些“新手”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这个少年前一天还只能够勉强当下六七招,一天过后就变成可以挡下十几招了,而且在某些小地方还会“阴”他们一手,到了今天一切似乎又不太一样了。 “卡蒙这小子不会是没吃饭吧,前天还只是花了六招就把这个小鬼打的趴在地上,今天怎么打了这么就还是这样僵持的局面呀。”武台之下,每个人都在小声的评论,这些评论传到台上那个大个子的耳朵里,不由得让他火大,然后他就看眼前的弗尔西越发不顺眼了。其实他和这个小鬼决斗也是存有自己的私心的,经过这几天的决斗他并没有发现威廉特事来看过这个小鬼,而且这个小鬼的教官似乎对这个小鬼也不是很上心,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指导,他昨天没有出手就是在想,如果自己能够用一种很完美的方式解决这个小鬼的话,说不定就能够得到这个来自帝都的骑士教导,就算这个机会只有百分之一,但是一个小鬼的命和百分之一的变强机会相比,根本无需选择。所以今天他选择了第一个上,而且现在他已经不想把这个小鬼打到亲口认输,而是动了杀心。 “这个家伙动了杀心,看来我们裁判所里还真有‘大胆’的‘新手’呀。”就在几十米开外的另一个武台下,海森正用一种很放松的表情看向不远处的弗尔西。 “德诺·巴特尔,帝都血色骑士团的使者,也是威廉特事的好友。这个叫卡蒙的家伙到底是看准了那一点想要杀死弗尔西,一定是恶魔蒙蔽了他的双眼,希望他死后灵魂可以得到净化。”站在海森身旁的则是涅沙,第三猎杀者小队的三人都曾算是弗尔西的老师,所以三个人对弗尔西的印象都不坏。 “冲撞。”卡蒙一击不成,迅速与弗尔西拉开了距离。厉声一喝,猛然冲向了弗尔西所在的位置。 “战士,从剑士中分离出来的一个职业,充当的是类似骑士的守护职能,但是由于机动性以及职业重叠的问题,很少有人会选择战士这个职业。战士这个职业最大的特点就是拥有一定的剑士战斗力的同时还拥有一定的骑士的防御能力,但是战士最大的弊病就是机动性太差,由于战士对于移动速度几乎没有太大的要求,所以很容易被克制。即使是骑士,由于要应付没有战马的情况,也要求拥有一定的闪避和机动力,而且低阶的战士拥有的移动类技能不会太多,所以只要躲过他的冲刺类技能,你就能够找到反击的机会。”面对卡蒙的冲刺,弗尔西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同时他也在计算着卡蒙与他自己的距离。 “四码,三码,两码!一段爆步!”就在一股狂暴的风已经打在弗尔西的脸上的时候,弗尔西终于是突然发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移了出去。 “小子你中计了!”然而这个时候卡蒙的脸上并不是技能被弗尔西躲掉的惊慌,他反而是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卡蒙这小子疯了,他想下杀手!”台下熟悉卡蒙的人一眼就看了出来,卡蒙居然是对这个少年起来杀心。这些家伙都知道卡蒙是战士,也知道卡蒙针对了自己的弱点特地学习了两个唯一技能,一个就是刚才的冲刺,而另一个则是虎式斩。虎式斩类似于跳劈,但是牺牲了伤害,增加了位移,并且可以在小范围内变向。而借助了冲刺力量的虎式斩则弥补上了伤害上的不足,即使同阶强者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对于刚刚一阶的弗尔西来说,这伤害就是致命伤。站在一旁德诺却并没有动,仿佛是真的放弃了弗尔西一样,这让卡蒙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狰狞和灿烂,他似乎已经看见变强的机会在向他招手。 “呼——”只是作为这一切的承受者,弗尔西的脸上却依旧没有露出其他的表情,依旧是一脸平静以对,“极速切入。” 弗尔西用更低的姿态轻轻一跃,然后让自己在空中翻转了一百八十度,正好与卡蒙面对面擦身而过,就在卡蒙错愕的表情中,弗尔西的剑斩进了他的大腿。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下一秒,弗尔西的背部就重重的和大地“亲吻在一起”,然后背部和腿部肌肉的撕裂感也毫不迟疑的传达到了他的大脑,刚才的动作足以让一般人变成残废,而他做到了。 “小鬼——”卡蒙是真的怒了,被一个仅仅一阶的小鬼戏耍,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只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所看见的却是德诺的右手。 “碰!”鲜血顺着武台的石板不断的流淌,卡蒙的身体仿佛一块破布一样无力的贴在了地上。刚刚德诺所做的只是把他的脑袋“轻轻”地按在石板之上。 “这个小子我就带走了,后会无期。”德诺看了一眼台下失声的众人,一把抓住弗尔西,大步的走向了训练场的出口,转眼就消失在了门外。 “‘血杯’即将就位,计划已经开始,我们也走吧。”海森看了一眼不远处武台上的鲜血,与涅沙一同离开了这个已经完全陷入到安静的训练场。只是这里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就在今天,教会即将亮出那柄叫做“宗教裁判所”的利剑。 正文 第十二章:那一晚安静的血月 夜幕再次降临在君士坦丁城,只是今晚的月亮却还是迟迟没有出现,黯淡的星光投射在昏沉的大地上,让君士坦丁城显得格外的宁静而沉默。只是很快,这宁静就被城外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和马车轮滚动的声音所打破。就在通向君士坦丁城北门的城外大道上,出现了一支完全笼罩在黑色之中的车队,走在队前的是三十个身穿黑色甲胄骑着纯黑色大马的骑士,队伍中间则是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一辆完全包裹在黑色装甲之中的马车,一位身着黑红色甲胄的人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操控着马车,而马车的两旁还有四队一共十六人的铁骑随车而行。最后又是如同队前一般的三十人铁骑,紧紧跟随在马车的后面。 北城门上,威廉还有德诺冷眼看着这支队伍朝着君士坦丁城的北门不断靠近,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动,依旧是像平时一样的平淡。 “黑石重骑兵,拜占庭帝国的第一骑兵。车上坐的那个居然还是拜占庭第一的军团夜魇禁卫军的人,阿隆索·斯图亚特陛下还真是重视这件事情呀。”等到这支车队快要靠近城门的时候,德诺的嘴里才吐出一句话来。但是这句话里他却毫不忌讳的喊出了拜占庭现任皇帝的全名,仿佛他丝毫也不在乎拜占庭的皇帝是谁。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我行我素,以你的实力本早可以获得更大的权力。皇帝陛下毕竟还是拜占庭的君主,而拜占庭现在毕竟还是一个强大的帝国。”威廉微微看了一眼四周裁判所布置下的人,用一种很平常的口气对德诺说出这句话,从他的嘴里似乎也听不到对与这个皇帝的尊敬。 这一次的计划,就是依靠血族七大圣器之一的血杯·鲜血之饮作为诱饵,来使得奥伊西斯诺上当。只不过这个血杯并非是教会的所有物,而是就在制定的计划之前,刚刚被拜占庭帝国的人所找到的。于是教会便是以一些代价获得这个诱饵,让拜占庭帝国护送这个东西来到了君士坦丁城。只是让帝国的人感到奇怪的是,虽然他们也听说过奥伊西斯诺是如何躲过宗教裁判所的几轮追捕,并且成功逃脱,但是似乎一个血族公爵无论再怎么强,用血族圣物作为诱饵未免也有些小题大做了。只是教会对此却是三缄其口,帝国朝堂之上的人也就没有多问。 强者之间都有着各自不为旁人所知的想法,看事情的眼光自然也就不同。只不过弗尔西虽然很好奇,但是却也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多问。他知道的东西太有限了,即使是猜测也许离事实也有着遥远的距离,索性他就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当一个看客好了。虽然上午一战让他全身肌肉关节都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是不得不说经过了雪苍狼精血强化过的身体就是一般人的不一样。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再加上德诺带来的龙兰·黒剂的帮助,他现在已经成功的站在了威廉身后的某个黑暗角落里了。 “这辆马车之中似乎一直有一股能量波动,而且这波动似乎发现我了。”弗尔西现在的感觉很怪异,他并不确定这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想了想,弗尔西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找不到原因也只能任由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继续存在。 “夜魇禁卫军统领索罗斯·施魏因护送教会之物前来,请威廉特事打开城门。”车队终于在君士坦丁城高大的外墙前面的那条护城河之前停了下来。君士坦丁城虽然是北方城市,很少会受到战争的骚扰,但是在它初建的时候为了防止战火蔓延到帝国最后的希望之时,这座城市还是修建了内外两道城墙。而威廉所在的这座北门,也有其自己的名字,被称之为“泉源之门”。据说这座城门建造时附近曾有一个生命之泉教堂,在这座教堂的底下埋藏着一个秘密,只是直到这座教堂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也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是什么,只留下了这一座“泉源之门”。 “这个家伙倒是会说话,连你的名字都知道,看起来我们的陛下的确是拿到不少的好处才会让手下人这么恭敬。”德诺看着城墙下的车队,心里却依旧对这样的队伍不置可否。 “降下吊桥吧。”威廉点了点头,一阵金属锁链的搅动声还有金属齿轮的摩擦声就在这寂静的夜空中不断回荡开来。没有人意识到,现在的教会已经开始在自己的骄傲中走向了一条前往毁灭之渊的道路,并且越走越远。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太过于平静了,即使是弗尔西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既然血杯已经到了,为什么那个血族的公爵还不现身呢?就在弗尔西疑惑的时候,他却发现他的影子正在被慢慢拉长,而拉长他影子的则是来自于天空中的越来越亮的红光。 “血月之潮!”穿过厚重的乌云,一轮看起来虚无又朦胧的巨大血月正安静的挂在天空之中。血月的光投射在大地之上,仿佛流动的血液一般,众人甚至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这个家伙居然开启了血族秘法,看起来这个诱饵对他的吸引力真的是不小呀。”德诺看见了天空中巨大的血月也是微微有些意外和吃惊,但是即刻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但是,一直等到车队全部进入了君士坦丁城,除了天空中的血月依旧散发着血红的月光之外,一切都还是如同平常一般平静。仿佛这一切的异象都和奥伊西斯诺无关,只是一次意外的自然现象。 “还真是沉的住气,开启这样的血族秘法消耗一定很大,我们就和他慢慢消耗,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向教堂前进吧。”威廉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即使是开启了血族秘法,这一次奥伊西斯诺也没办法在逃走了。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弗尔西的脑子转的飞快,但是却是因为信息量太少而没有丝毫的头绪。 君士坦丁城的街道上一片空荡,那些高墙白瓦的建筑里也看不见一丝丝的灯光。弗尔西跟在队伍的后面,踩着血红的月光随车队向教堂进发,他的身旁德诺倒是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血色骑士团见过的异端太多了,他们的手上沾染了无数的鲜血,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奥伊西斯诺潜伏在暗处,一定有他自己的阴谋,就像是威廉说的“阴谋无法杀人”,只有强大的力量才可以。奥伊西斯诺迟迟没有现身,就是在说他的实力还不够正面面对裁判所,只能够通过这样的伎俩来影响他们。只是这一回,众人的想法似乎并非完全正确的。 “唰——”半空之中突然飞过了几道黑色的影子,又很快的消失在了某个小巷之中。借助月光,弗尔西发现这几道黑影居然是几只蝙蝠,这些突然出现的蝙蝠代表着什么呢?没等弗尔西多想,他的耳朵旁就传来一阵阵的奇怪的响动,他连忙向四周看去,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全身的鲜血仿佛都冻结了。四周的小巷里,高墙上,还有那些不知名的阴影处,不知在何时出现了许许多多红色的小眼睛。 “全员戒备,是阴影血蝠。”就在威廉下令的同时,那些红色的小眼睛也从那些黑暗处冲了出来,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的眼前。那是在一种全身染有暗红色斑点的小蝙蝠,它们的身形很小,但是双眼之中散发出宛如来自地狱的腥红的死光,而且他们还有着一对尖锐锋利的獠牙。单个看来这种蝙蝠仿佛并不是非常的可怕,只不过当这种弱小的生物像是一支军队一样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所要面对的就是一只恶魔。 “元素·抗拒火环。”这一次威廉所带的队伍里不止是圣职者,也有裁判所里所有的法师,虽然他手中的牌很多,可谁知道奥伊西斯诺的手中又握有什么牌呢?真正的赌徒不是每次都靠运气去赢的,而靠的算计还有让对手意想不到的底牌。所以这一次,他只用上自己手中已知的力量,就是为了让奥伊西斯诺更早的现身。 “魔法·净化。”相比于法师或是战士,圣职者在初期是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他们所能够运用的只有预言的力量。所谓的预言,指的并不是纯粹的预言术,而是包括了祝福术和诅咒术在类的三种术。圣职者可以强化预言,让事件发生的几率变大,达到几乎是一定会发生的地步。当你达到可以篡改预言的时候,你就可以学习进一步的言灵了。所以初期的圣职者只能够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了牧首庇护七世成为牧首之后,这个牧首被世人称之为“圣光魔术师”,虽然魔术师这个职业并不是地位很高的职业,但是也只有魔术师这个职业可以形容这位牧首了。这位牧首巧妙的将魔法和神术相结合,使得圣职者可以自由的运用光元素的魔法,并以此为基础创造了很多类型的神术魔法,他的魔法造诣让当时大陆上很多顶尖的法师都自愧不如。从此,圣职者在初期也拥有了应对危险局面自保的能力,当时的教会也一跃成为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势力。 站在人群之中的弗尔西并没有得到出手的机会,因为他的实力是在是拿不出手,在面对这样成群的小生物,他的格斗技根本也派不上用场。事实上,德诺还有威廉都没有出手,这一次的袭击只能够算得上一次试探。随着火焰与圣光的闪耀,那些蝙蝠的尸体纷纷从空中掉落下来,由于有外围骑士和战士组成的防护,站在内里的法师以及圣职者们就得到了很好的输出空间。就在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次的袭击的时候,弗尔西的视线却停留在天空中那一轮看起来虚幻的血月之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天空中的血月变得凝实了几分。而且天空之中的血月正在和马车之中的东西产生起某些联系。 “你小子想什么呢?走了。”就在弗尔西神游物外的时候,一只手却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就在他走神的时候,所有的蝙蝠都已经被杀死了,街道之上满是死去蝙蝠的尸体。 “哦,没什么……”弗尔西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他不确定这联系是什么,现在一切都像是笼罩在迷雾之中,看不清也说不清。 而就在弗尔西低下头不再看天空之中的血月之时,就在离他们车队很远的一座高塔上,一位老者也低下了观察天空之中血月的头。这位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的法袍,这件法袍的背后还绣着三对血红色的羽翼。如果裁判所的高层看到了这件衣服,一眼就能够认出这是几十年之前被当成有异端倾向而解散的组织——“巫师营地”的服装。这个组织其实只是一群喜欢研究冷僻法术和魔法阵的法师以及奥术师组织起来的,本质上和异端毫无关系,只不过他们的服装的确是有些异端倾向,加上他们的研究在几十年前似乎触动到了教会的秘密,才会被强制解散掉。从这老者背后的三对羽翼看来,他当年在“巫师营地”的地位并不低,现在他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君士坦丁城应该绝非巧合。 “血月路西法的人对于魔力回路以及血族秘法的研究还真是达到一个全新高度了。裁判所那伙伪善者想要借助圣索菲亚教堂下的东西杀死这只蝙蝠的难度恐怕不小。不过希洛克那个全身都散发着阴谋气息的家伙一定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次倒要看看是裁判所的计划完美,还是血月路西法的布置精妙了。”老者露出了一个自认为神秘的微笑,突然化为了一片黑色羽毛,整个人一瞬间消失在了高塔之上。 高塔不远处的某个漆黑的小巷之中,突然睁开了三双眼睛,接着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出来:“有魔力波动,很微弱。” “这个人很强,但不是血月路西法的人,不用管。”另一个像是毒蛇一般冰冷的声音轻声说道。 一时间,这片安静的区域又再度陷入到沉默,只剩下那一轮安静的血月还高悬在天空,散发出令人微醺的红色月光。(这几天频繁考试,更新不稳定,等到放假就会好了) 正文 第十三章:最大的未知数 上 “你看不见獠牙,你只能看见从獠牙中滴下的鲜血。”——《德古拉的一个吻》 车队缓慢的行进着,马蹄铁敲打在石板上清脆的声音传向街道旁的黑暗中,然后消失不见,仿佛是被这些黑暗吞噬掉了一般。平时宗教区的白墙显得无比圣洁,现在沐浴在这样的血红月光之下,反而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他们的影子在墙上被拉长截短,像极了是在地狱里受什么酷刑一般。 弗尔西走在德诺身后,看着在自己前面缓缓行驶的马车,又想起了那个驾驶马车的军人。自从进城之后他就把自己这只车队的指挥权全部的交给了威廉,弗尔西突然想和这个人聊聊天,想要了解这个神秘的军人。他也知道帝国第一的军团就是夜魇近卫军,上位者做的每一个决定肯定都是有深意的,既然皇帝陛下会派这个人来运送血杯,一定是有其他的意义。他想要借此去了解当初他所在的那个贵族圈子,他想要从另外的视角去重新认识那个充满着浑浊以及阴谋的领域,以免在他下一次踏入这个贵族圈的时候,一脚就踩进了陷阱。 “帝国一定不愿意受到教会掣肘,但是现在帝国只能屈从于教会,而且皇帝陛下毕竟还是得到了一定的好处。那么这一次皇帝陛下肯定不会大胆到暗地里阴教会一把,所以他想要的就是战利品,也就是在奥伊西斯诺的尸体上分一杯羹。那这个索罗斯·施魏因一定知道如何对付血族,如果到时候真的杀死了奥伊西斯诺,说不定陛下真的可以获得他想要的东西。”弗尔西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皇帝陛下想要血族的尸体,但是如果真的是他这样推测,这个皇帝倒不像是书中说的那么无能了。 “停!”威廉的一声低喝让整个队伍在长街的中间完全停了下来,四周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声响,弗尔西都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钟楼了,就在这时威廉却让队伍停了下来,这说明他们的敌人已经不想让他们再往前走了。 “夜色黎明,葬我之心……”突然之间,不知道从何处的黑暗之中飘来一句冰冷的话语,就在这句话传到弗尔西耳边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然一缩,仿佛是被人抓住了一样。等到他回过神来,四周黑暗的小巷之中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是白雾弥漫了。白雾渐浓,很快就将整条长街笼罩起来,弗尔西只能够看得清自己身旁的人。 “驱散术,光明术。”威廉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到慌张或者是一丝一毫的动摇,仿佛他的视线可以看穿自己眼前的白雾,直达对手的面前。 强光在队伍的头顶瞬间炸开,紧接着白雾就被推离开队伍的周围,队伍的附近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让白雾再也没办法靠近队伍。也就是在白色的雾气不再遮蔽弗尔西视线的同时,他看见了在雾气深处亮起的一双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那是不同于阴影血蝠的小眼睛,那一双双宛如魔鬼复生般睁开的双眼绝对是人的双眼。这些眼睛的主人究竟是人还是血族,弗尔西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准备战斗!”威廉第一次拔出了自己真正的武器,那是不同于在他们家族被清洗的那天以及君士坦丁城的那个风雪夜的那把长剑,这把剑算不上长,只是一眼看上去却给人一种封冻世间万物的寒冷感。 “龙德尔的铁匠技术真是超过了他的父亲,说不定再过个几十年,他也能达到阿波菲斯家族当年的水平呢。”就在弗尔西刚刚看见的教堂钟楼上,那个身穿“巫师营地”的法袍的老者正微眯着双眼看着脚下白雾起伏的君士坦丁城。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却给人一种俯视苍生的感觉,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固定的地点,却像是在锁定着什么。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有着花白的眉毛,有着数不清的皱纹。但是当你看见这个老者的双眼时,你就会发现这个老者的眼睛之中仿佛运行着一个宇宙,他眼睛里的光太深邃,也太玄奥了。只有当你发现这个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这这个老者是凡世间的又一个接近“神祇”的人。 “老友呀,你的算计还是那么的长远。你脑海里总是想的太多了,总是在为未来考虑,却忽略了你的‘现在’,如果你能够活到现在,亲手教导你的子孙一定要比我来做的好。”老者叹了一口气,不再看向钟楼下若隐若现的君士坦丁城,转而把目光投向“泉源之门”所在的地方,仿佛那里有着更值得让人注意的东西。 “血月路西法,还有裁判所的灰袍守夜人,真是一出大戏。为了一口血泉也是不遗余力,既然你们都沉的住气,那我索性也就看下去吧。”老者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闭上双眼的他完全与一个君士坦丁城平民区的普通老者无异,不仅全身上下再也无法感觉一丝能量的波动,还给人一种他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的垂暮感。 “大陆视为棋盘,众生皆为棋子,兵卒皆可成后,不知谁是执棋人……”安静的诗歌在君士坦丁城的夜空飘荡着,这是大陆上最著名的吟游诗人之一——巴德·白兰度写下的十四行诗《众神的残篇》,也正是因为这首诗,巴德被判为异端,但这首诗却就这样在大陆上广为流传了下来。 “是不是有人在念诗呀?”此时弗尔西的脚下已经是淌满了鲜血。这些红色眼睛的主人都是已经失去了心智的人类,而且就在这些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类”的生物中,还隐藏着低等的血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下来,顶在前面的战士、剑士还有骑士的身上也早就沾满了无数的鲜血。处在内圈的弗尔西,把自己的身体尽量靠向那辆包裹在黑铁中的马车,他已经感觉到天空中的那轮血月和这车中的东西感应越来越强。他的直觉告诉他,裁判所今天的计划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你看不见獠牙,你只能看见从獠牙滴下的鲜血;你看不见玫瑰,你只能埋葬已随风逝去的花瓣……”在血族自己看来,血族一直是大陆上唯一的贵族,所以血族内部也有很多古代流传下来的贵族习惯以及礼仪。而血族中的某些贵族尤其喜欢写诗,比如血族议会的三大议长之一——弗朗西斯·德古拉,他的诗集不只是在血族流传也在大陆上流传。刚刚回荡在长街上空的那一句就是德古拉的作品,看得出来这个血族公爵有着很独特的审美情怀。 “你终于是不再藏匿在黑暗中了么,难得你也敢于站在空旷的大街上与我们一战呢。”威廉的长剑笔直的指向前方被一片雾气笼罩的长街,在雾的深处弗尔西可以看见一个隐约的人影。 “我们血族并不是像你们一样的野蛮,我们总是喜欢和对手玩一些有意思的小游戏。现在游戏结束,我们也该开始我们之间正式的决斗了。”白色的雾气逐渐退去,在血红色的月光下,弗尔西终于是看见奥伊西斯诺的脸。那是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但是这张脸上却有着异常英俊的五官,特别是他的一头金色的长发更是让很多的女人看见都会自愧不如,他的嘴唇上有着鲜艳的血红色,就像是刚刚饮过一杯鲜血一般,他的眼睛里散发着蓝宝石一般的光芒,妖艳又致命。怪不得大陆上所有的史诗里以及吟游诗人的口中,都说血族拥有了连“美神”都要嫉妒的英俊容貌,血族夜行也被人称为是因为“美神”嫉妒的原因所致。但无论怎么说,血族在大陆上一直都被视为最大异端,他们给大陆和人族带来的黑暗与灾难永运都无法被抹去。 “今天不会再让你逃走了。”威廉的长剑一闪,整个人就瞬间消失在弗尔西的眼前,而下一秒奥伊西斯诺的身前则多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你们的速度在血族面前不值一提,你们人族是在是弱小到只能够成为血族的食粮的生物。”威廉的剑穿过了一片雾气,却失去了目标。半空之中,奥伊西斯诺正张开翅膀俯视着大地,他嘴角的微笑仿佛是一种挑衅。 “圣光天裁阵,启动!”就在弗尔西感觉到不妙的时候,从四周的小巷和院落中忽然升起了八道白色的光柱,四周的雾气以及淡淡的血腥味瞬间被一扫而空。就在奥伊西斯诺脚下的虚空中,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而在奥伊西斯诺头顶处的天空中也突然投射出一片白色的光芒,仿佛是天国之门被打开了一般,光芒里一道天使的虚影正在缓缓凝实。 “这就是你们的底牌么?简直是可笑至极!你们真的以为天空中的这轮血月是摆设么?血月之潮·虚空投影。”奥伊西斯诺轻蔑的看了一眼自己脚下的法阵,以及自己头顶的天使投影。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天空之中的血月就像是被这片大陆吸引了一样变得越来越大,最后从血月的中心投射出一道暗红色的光柱把刚才发动的圣光天裁阵连同地上的车队全部覆盖了起来。 “该死的,这次的血月之潮怎么变得这么强了。我的实力至少被限制了四分之一,这个家伙的准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充分一些。血色骑士团,结阵!”德诺这个时候脸上的表情也不如刚才淡定了,他一声怒吼,身上闪耀过一阵白色的光芒,整个人都被一套白色的铠甲覆盖了起来,这套铠甲散发着淡淡的龙威,就像是用龙的躯体打造的一般。还没等到弗尔西因此吃惊,德诺的身前又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紫色法阵,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匹血红色的巨大龙马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才是真正的血色骑士团么?”弗尔西的眼神里有惊讶也有羡慕,更多的却是眼神深处的坚定与渴望。已经失去太多的人,面对自己在乎的的东西都会去拼上性命来保护,弗尔西的内心深处燃起了一团不会熄灭的火焰,他想要变强,只因为他想要去守护。 马蹄声在寂寞的长街上回荡,这声势之大已经完全盖过了战斗的声音,就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出现了一支六个人的骑兵小队。那是一支比今晚血月还要血红的队伍,他们就像是从地狱最深处冲出来的骑兵,血红色的甲胄,血红色的马,所到之处,没有东西可以阻其锋芒。 “啊——这就是神圣级军团的实力么,不愧是大陆上最强大的骑士团之一呀。”就在这个时候,弗尔西听到了来自马车前面的一句悠悠的叹息。这叹息里有的是赞许,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审判!”就在这个时候,威廉的声音从一个楼顶之上清楚的传来。在血月力量的直接压制之下,即使是他的声音也因为压力变得有些颤抖,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坚定不可动摇。 天空中的天使因为抵挡了血月的大部分光芒,变得全身血红,仿佛因为染血而变得堕落了一般。在听到威廉的声音之后,八道光柱陡然变亮,空中的天使拔出了一柄十分普通古朴的骑士长剑,猛然斩向下方的奥伊西斯诺。 “轰!”白色的魔法阵轰然落地,照亮了这一整片区域,弗尔西都可以看见每个人脸上所沾染的鲜血。来自来自那些“失魂者”的共计并没有停止,只是强度不如之前大了,所以众人还能够抵挡下来。但是就在随着魔法阵降下的一瞬间,弗尔西就完全感受到了,天空中的那一轮血月正在疯狂的吸收这一片区域的鲜血之力,然后反馈给马车里的东西,以及法阵中心的奥伊西斯诺。 “完了,这一次的事情看来并不能像是计划中那样简单收场了。”弗尔西的心头一沉,如果真的是如同他的感觉一样,那么这一次他们所要面对的就是来自地狱的鲜血与死亡。 一袭黑袍的老者,一轮巨大的红月,马车中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血杯,还有隐藏在未知自黑暗中的每一个身影。夜幕下的君士坦丁城中,到底什么才会是左右这场战斗的最大的未知数。事情到这,已经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也没有人可以彻底看清来自胜利女神的微笑。 正文 第十四章:最大的未知数 下 “血色骑士团!”德诺已经骑上自己的马,挥舞起他的长枪,在车队周围收割起敌人的头颅。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仅仅只是一支六人的骑士小队,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冲击而来的感觉。 “这就是教会呀——马车后面的小子,别在那缩着了,坐到马车前面来聊聊天。”就在弗尔西看着队伍外围闪烁着寒光的刀锋肆意的收割着生命的时候,他的耳旁却传来了一个男子淡淡的声音。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有一种深入灵魂的平淡,一下就让弗尔西躁动和紧张的内心被抚平了下来。 “怎么!一个一阶的小鬼不害怕这样的战斗居然会害怕我么?”男子的声音又一次传过来,这声音里仿佛有一种魔性,让人不由自主的安定,并驱散了陌生和害怕。 弗尔西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挪动脚步,贴着马车的边缘走到了马车的前面。就在马车的正前方,魔法阵坠落的地方还是一片烟尘滚滚,没有任何东西从里面传来,无论是光还是任何的声响都像是在里面消失了一样。而马车车夫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甲胄的男子,男子的头盔被摘下放在一旁,露出一张线条分明的脸,他看起来让人觉得意外的年轻,加上一头黑色的头发被扎成一束随意的垂落在他的脑后,显得很是随意。他的眼神很平淡,眼前的杀戮和危险好像都无法勾起他内心的情绪波动。还有他的嘴上正叼着一个普通的烟斗,他的鼻孔里不时的喷出白色的烟气,缓缓的随着他呼吸带起的空气散去。弗尔西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看见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他本以为裹在这样厚重的盔甲中的人都是冷酷无情的屠夫,特别是这个来自帝国最强军团的统领,但是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随意坐吧。”男子一拍身旁的空位,拿起了自己嘴里叼着烟斗,在自己的头盔上敲了敲。 弗尔西没有犹豫,轻轻一跃坐上了马车夫位置的另一端,他今天已经反复多次灵验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也是个不会给他带来危险的男人。 “难得碰上你这么不要命的小鬼,看样子你肯定不是偷跑来的,也不是正式的宗教裁判所的成员,那么你应该就是那位威廉特事带来的。”男子重新叼上烟斗,很是满足的嘬了两口,然后安抚了一下自己身前稍稍开始不安的马匹,好像他真的只是这整场事件里最微不足道的马夫。 “我叫弗尔西·罗斯伯格,威廉特事是我的叔叔。”弗尔西轻轻的靠在马车上,周围的战斗仿佛都已经远离,只剩下他和这个男子在谈话。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索罗斯·施魏因,夜魇近卫军的统领之一。”男子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小市民一样,没有任何来自上位者或是军人的架子。他的口气平静,就像是他和弗尔西是互相认识的老友一样,不带任何威压和做作。 “你好,索罗斯统领……”弗尔西刚想说下去,却被索罗斯竖起的一根手指打断了。 “我希望你叫我索罗斯,不带任何的称谓的那种。”索罗斯一边有规律的吸着烟,一边不时的看向前方的烟尘。 “为什么你不去参加战斗呢,索罗斯?”弗尔西看见索罗斯的武器,那是一柄雕刻着古老龙纹的长枪,它正安静的靠在马车的一旁。 “我并不畏惧战斗,即使是敌人再强大也一样,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去战斗的理由。我只是帝国派来押送血杯的信使,而且帝国和教会在暗地里都是不和的,我并没有理由去加入这场战斗。”索罗斯说的随意,却是令人无法反驳的事实。作为帝国的一员,他的确可以不加入这场战斗,而且他的实力应该也不如威廉他们,完全是有理由安稳的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场无休止的杀戮。 “但是陛下一定还交给你任务了,你不出手怎么在最后获得奥伊西斯诺的尸体。”弗尔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然后小心的看着索罗斯表情的变化。 “居然让你一个小鬼猜到了我的任务,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厉害的家伙嘛。陛下有他的的任务,我有我的安排,出门在外自然不能全听陛下的。”索罗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居然是承认了弗尔西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自己的安排?这就是陛下派你来的理由吗?”弗尔西突然有一种贯通了两世为人的经验的感觉,他的的思维突然敏捷起来,很多苦苦思考不出来的事情也开始渐渐变得有头绪起来。 “你有成为宗教裁判所首座的潜质,如果教会的大部分人都能够想你一样看的清的话,大陆早就是教会的大陆了。陛下派我来只是给我一个足够晋升的机会,夜魇近卫军现在的领导者已经老了,而陛下想要的是一支年轻的军团。”索罗斯完全没有隐瞒什么的意思,只要他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回去,他就能够坐上很多军人一辈子无法坐上的王座——成为一支战争级军团的军团长。 就在弗尔西还想继续的和身旁的男子聊下去的时候,他们眼前的那团烟雾里终于是有了动静。已经散去大半的烟雾里,魔法阵还在散发着乳白色的微光,就在法阵的中心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陷坑,但是陷坑里面并不是被击倒的奥伊西斯诺,而是全身都覆盖在流动的鲜血铠甲里的奥伊西斯诺。刚才来自那天使的审判居然完全没有伤害到他,不过他还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比起之前天空中血月的投影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虚幻起来。 “你们宗教裁判所的本事也就只有这些吗?真是像卑微的而无能的蝼蚁一般呀。”奥伊西斯诺冷笑一声,身影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吧,下面我也该出手了。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我会出手这件事裁判所早也知道了。活在这世上,要么成为裁判所的手中的一颗棋子,要么强大到裁判所无法再掌控你。”索罗斯慢慢悠悠的拿起自己身旁的长枪,又收起自己叼在嘴角的烟斗,一跃跳下了马车。 “令咒·溶血刀锋。”索罗斯的气息突然变得无比寒冷,那不是温度上的寒冷,而是杀气里附带的可以刺入灵魂的寒意。这一刻的索罗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正的像是一个在战场上收割过无数生命的冷血屠夫。 “你真的以为凭借血月之潮的能力就能击败我们么?”威廉的声音突然在八道光柱的某一处响起,紧接着就是一个黑影在空中翻腾了一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我靠的自然不只是血月之潮的力量。即使是又来了一个‘拘魔猎手’我也并不担心,因为你们面对可不只是我一个。”奥伊西斯诺一击未成也并不羞恼,而是很自信的站在原地,看着索罗斯加入战端。 “听说威廉特事在拜占庭被人称之为‘夜枭’,不知道今夜你是否还能够像往常一样绝不失手。”就在一切似乎是陷入了一种僵局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却从一旁黑暗的小巷里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血红色主教袍的老者杵着一根拐杖走到了众人的面前,他看起来老态龙钟,仿佛马上就要散架了的样子,但是就在威廉看见他的时候,威廉平静的脸色终于是变得凝重起来。 “血月路西法三大血衣主教之一的——阿尔弗雷德·戈林。没有想到这一次血月路西法倒是这么重视我们裁判所的行动,连你都来了。”血月路西法是大陆之上最为隐蔽的异端组织,也是教会的头号敌人。这个组织在黑暗之中隐藏的太深,即使到现在裁判所也没能够找到他们最主要的据点。而这个名为阿尔弗雷德·戈林的老者则是血月路西法中行事最为隐秘的高层,但是大陆上很多没有头绪的异端事件的发生又仿佛与他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洛兰加洛斯的厄加特没来的话,你们现在最好与这个世界做最后的道别吧,等下我出手的时候不会给你们留下说出完整遗言的时间的。”老者森然一笑,即使是坐在远处的弗尔西也感受到了仿佛有一阵来自冥河深处的风吹过自己的身体。作为血月路西法最为神秘的高层,这个叫做阿尔弗雷德·戈林的老者在宗教裁判所留下的实力记录还是在三年之前,那个时候的他就已经是初入一灵天启的实力了。时至今日这个老者必定已经到达了更高的高度,即使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无法面对一个天启强者,这就是横亘一个阶位的差距。 “如果你们还在期待你们裁判所的灰袍守夜人出现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就算他们想要来也没有办法抽身了。”老者看向威廉那张还算镇定的脸,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一次他的出现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目的就是为了让教会膨胀的野心受到打击,夺得“鲜血之饮”,抹去君士坦丁城的宗教裁判所,附带着还杀死几个血色骑士团的小骑士,他可以想象到在他做完这一切后,老对手希洛克得知消息之后会有多么的愤怒。 “果然有灰袍守夜人来了,看来裁判所的计划里还有更为重要的东西。”灰袍守夜人是宗教裁判所里一支特殊的队伍。他们不存在等阶,直接听命与各大教区宗教裁判所的首座,他们的行动没有人可以妨碍,而且几乎所有教区下属的城市里的裁判所的力量都要为了他们完成任务做保障。只有当你成为圣裁特事厅的特事之后才可以得到来自梵蒂冈机密档案室的部分资料,了解这只神秘的队伍。成为灰袍守夜人的条件也十分的苛刻,你必须有很强大的实力,而且还需要掌握至少一门令咒,加入守夜人之后你在这世上不会再有凡俗的姓名,有的只是用来称呼的代号。 “好了,我的时间有限,就让今夜的一切就在这里结束吧。”老者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头顶上也出现了一个张着黑色双翼的堕落天使,一股让人厌恶的黑暗能量顿时充满全场。 “恐怕没这么快结束吧,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呀,戈林老头。”就在事情仿佛到了没有转机的时候,众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老者的声音,然后众人的眼睛里只看见头顶的天空上,摇摇晃晃的飘下来一片黑色羽毛。 “这个声音……”老者在听见这个声音以及看见飘落的羽毛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完全想不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难道你认不出我的声音了?那你可真是老了呀。”黑色的羽毛没等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巫师袍之下的人。他就这样站在威廉和奥伊西斯诺两方的中间,因为黑色巫师袍的笼罩看不见他的脸,而他也没有在做任何的动作,仿佛是在等那个叫戈林的老者缓过神来。 “伽利略·阿波菲斯,你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老者他头顶的堕天使眨眼间消失不见,他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有怀疑,有惊讶,还有微微的恐惧。 “你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意义,既然我此时此刻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你的所有想法全部落空了,而且你还要担心你的人身安全了。”黑袍老者缓缓的摘下头上的兜帽,正是那个在君士坦丁城中反复出现的老者。 “伽利略·阿波菲斯,居然会是他。”威廉的脸上终于也出现了惊讶的表情,“‘巫师营地’曾经的传奇法师之一,目前是深泉学院的副院长,平常都是深居简出,现在居然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可是老牌天启强者了,据说实力和裁判所的副审判长不分上下。”德诺勒住自己的马,让他停在弗尔西的身边,弗尔西也许不知道这个老者有多强,但是裁判所却知道这个老者的厉害,在裁判所流传的内部资料之中,给这个老者的标签可是“尽量躲避”。德诺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却还是没有想到最后出手的会是这个老者。这个老者的出现才是今晚最大的未知数。 “看来你已经忘记你离开‘巫师营地’时说的话了,怪不得血月路西法的老鼠们对于魔法阵的研究如此的精深,原来是有你在帮忙。”黑袍老者对着自己面前的戈林笑了笑,作为原来同为‘巫师营地’的成员,他对于面前之人的所做的一切已经是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怒火。 (回家前最后一更,感觉最近有点水,会在回家后调整好状态的) 正文 第十五章:来自鲜血的赠礼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就不要问为什么会这样选择。”——拜占庭第一大帝凯撒·尤里乌斯·奥古斯都 血月依然高高的悬挂在众人的头顶之上,但是相比于战斗刚刚开始时,这红光已经变得惨淡了许多。车队外密密麻麻的躺倒着“失魂者”的尸体,由于裁判所做了很充足的准备,所以整支队伍并没出现太大伤亡。一时之间,整个长街反而变得冷清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长街另一头的血族公爵奥伊西斯诺。就在那个叫做伽利略的老者出现之后,刚才还是一脸胸有成竹的血衣主教戈林却是很意外的逃走了。当然黑衣老者也没有多做停留,一个闪现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天启之间的战斗还不是他们现在可以触碰到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奥伊西斯诺就陷入了两难境地,他本以为只要有天启出现,一切都万无一失,但是他也没有猜到这样一次看似普通的战斗会引来另外的一个天启,现在他想逃走就必须付出巨大代价,可是血月几乎就要完成对血杯的召唤了,在这样的利益面前他又犹豫了。可是威廉却没有给他太多思索的时间,他的长剑归雪又一次的挥向了奥伊西斯诺的身体。 “即使是如此你们也不要妄想击败我。”奥伊西斯诺的右手里硬生生钻出了一把白骨剑,白骨剑在奥伊西斯诺的面前旋转了一圈,然后直接和威廉战在了一起。 “现在让你们尝一尝血族秘法的滋味,鲜血狂暴!”奥伊西斯诺一声低吼,他的双眼和天空中的血月同时发出了夺目的红光,一时间让他面前的众人几乎睁不开眼。 “言灵者·神圣净化。”就在这个时候,弗尔西的耳旁又传来另外一个陌生的老者的声音,这声音里仿佛包涵了无上的威严和庄重。紧接着弗尔西就感觉到自己被一团纯洁又温暖的能量包裹住了,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觉到这能量有任何的亲切感,甚至还有不知道来自何处的些许抵触与厌恶感。 “你以为你来了就能够解除掉我的秘术吗?坎博雷特老头,你不好好的待在你的教堂里,非要出来找死么。”奥伊西斯诺嘲讽的话语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而这个时候大家发现马车之前已经站着一位身穿绣有十二翼天使白袍的老者,他的左手上握着一个银质复活十字架,右手则夹着一本厚厚的《圣经》。 站在马车前的老者并没有在意血族公爵说出的话,而是翻开了右手中的《圣经》,开始低头默念起来:“哈利路亚!求父神而来的圣灵运行做工,败坏魔鬼撒旦的一切作为,阻止邪灵的运行……” 就在这个老者一边念出祷文的时候,地上那个几乎要完全黯淡下来的魔法阵居然再次发出了明亮的光,夺目的光亮直接冲上了天际,而身处其中的奥伊西斯诺的脸庞也因此变得无比扭曲起来,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的表情,他的双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就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恐怖。 “今天你不可能再有机会踏出君士坦丁城了!血色骑士团,血色之戈!结阵!”德诺的战马率先动了起来,七位骑士在一瞬间就冲入了散发着白光的魔法阵,并且同时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同时又是七道炽烈的红光冲天而起,七道红光在半空之中汇聚在一起,渐渐幻化出一把巨大的血戈,血戈的锋刃直接锁定住了在光阵之中被压制住的奥伊西斯诺。 “真的以为血族这么好欺负么?!即使同是在大陆上生存了千年,你们人族依旧还没有完全了解我们血族,所以你们注定会成为血族的血食的,这一天不会远了。鲜血狂暴,发动!”奥伊西斯诺扭曲的脸庞上依然噙着一抹莫名的微笑,即使被这么多人围攻,他也没有感到惊慌,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至于杀死他,只要这一波的攻击化解了,被调用去唤醒“血杯·鲜血之饮”的血月之力就可以重新为他所用,到那个时候他就能重新掌握主动。 “体内的鲜血有一种灼烧感,血液要开始燃烧起来了。”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一阵沸腾,仿佛就要在自己的皮肤下燃烧起来,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血液里蕴含的狂暴的因素正在被无限放大。 “觉醒·无畏光环。”几乎是相同的情况在刚才每一个被红光照射到的人身上出现,只不过根据每个人的实力又有不同的区分。像是威廉在受到祝福之后,几乎是没有受到血族秘术任何的影响,只是因为受到了白骨剑的干扰没办法对就在身前的奥伊西斯诺造成太大的影响。而就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耳畔又传来了德诺坚定如岩石一般的声音。然后德诺的身上的甲胄就像是燃起了纯白色的火焰一样,散发出白色的能量。接着在他战马踩着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光环。就在光环形成的瞬间,弗尔西感觉到自己的全身有一股平和的能量涌过,血液的沸腾也因此平息了很多。 “血色之戈,斩杀!”红色的短戈从半空坠落,就像是流星划过天空一般的速度,再一次把奥伊西斯诺计入到地面之下。巨大的声响甚至让弗尔西的耳朵里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霎时长街上又扬起了灰色的烟尘,并逐渐向四处扩散。 “不得不承认,你们裁判所很强大,血色骑士团也很强大。但是这并不够,高等血族的生命力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很多,我可不是那些被银刀一捅就死的无用后辈。”这一次烟尘中不再是长久的寂静,奥伊西斯诺冰冷的声音从陷坑的中心传来。紧接着,众人就看见他面前那宛如盾牌的血月之力,已经濒临破碎,而他本人也是浑身浴血。 “你能只要一击杀不死我,就必须要接受来自我的反击。而这一次我的反击里,充满了一个血族真正的怒火。”奥伊西斯诺抬起了自己已经完全裸露在衣服外的右手,把自己的手掌对准了弗尔西所在的马车,这只苍白的手掌中央正慢慢浮现出一圈红色的符文。那符文里闪烁着的红光仿佛带有一种魔鬼的诱惑,弗尔西的双眼一接触到那些符文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耳旁不断响起模糊的呢喃,就像是要指引他投入撒旦的怀抱。 “他想强行召唤血杯!”威廉的心头“咯噔”一下,又一次感觉到局势的不妙,他手中的长剑突然发出夺目的光,下一秒就在他的胸口前浮现了一团蓝色的光芒。 “战技·雪夜追锋。”蓝色的光芒幻化成一道巨大的半月形剑芒,义无反顾的斩向了奥伊西斯诺的右手,就在蓝色剑芒斩出的一瞬间,又有无数的类似蝴蝶的细小剑芒从长剑上脱离出来,跟随着那道半月形剑芒一起破空而去。 “迟了。”就在剑芒即将斩到奥伊西斯诺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化为许多黑色的蝙蝠,飞向魔法阵的四周,蓝色的剑芒在地上犁出了深深的痕迹,却依旧没能够消灭所有的蝙蝠。 “圣灵天裁阵·光耀。”站在法阵之外的坎博雷特大主教高高的举起自己手中的十字架,银色的十字架的表面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同时他面前的法阵里也开始散发出宛如来自天国接引圣光般温暖的光芒。 “血族伟大的圣器,请接受来自子孙的召唤,从沉眠中苏醒吧。让鲜血之饮的寒光再次笼罩与这片大地之上!”法阵之中的蝙蝠因为法阵中发出的圣光纷纷燃烧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在法阵的东北角处传来了奥伊西斯诺听起来无比虚弱的声音,一只摇摇欲坠的蝙蝠渐渐在空中幻化成了他的模样。 “小子,快离开那里!”就在索罗斯的张嘴的一瞬间,包裹在黑铁之中的马车也在众人的眼前轰然炸裂,像是鲜血一样的液体飞溅到每个人的身上和脸上,甚至是坎博雷特大主教白袍背后的天使之翼也沾染上这罪恶的红色。就在马车的正上方,一个杯身上布满血红色银色的高脚杯正安静的旋转着,杯子之中还在不断的溢出类似鲜血的液体,显得妖艳至极。 相传血族之主该隐为了成神,制作了七件血族圣器:尸手、血杯、魂戒、骨琴、屠刀、幻镜、凶匙。为了这七件神器,据说该隐还深入了地狱与撒旦做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协定。尸手被称为该隐之手,是用该隐在战斗中第一次被砍断的左手所制作的,据说隐藏着世界的秘密;血杯被称为鲜血之饮,是该隐仿造圣杯所制作的血族圣器,据说血杯里蕴含血液中至高的奥秘;魂戒被称为堕落.之戒,魂戒之中可能潜伏着无数的灵魂,能够使人堕落并获得强大的力量;骨琴称之为彷徨之弦,传闻是用该隐杀死的弟弟亚伯所圈养的羊身上的骨头制成的,由于曾是被神选中的贡品,所以可以给予拥有者极大的防护力;屠刀又称之为“天使刺”或者灵魂悲鸣,据说屠刀本身是一件圣器,但是该隐化身魔鬼使用它参与了路西法与天国的第二次天使之战,染上了无数天使的鲜血,被屠刀杀死的人的灵魂会被永久禁锢在屠刀之内;幻镜称为过去之视,通过血液你可看见血液主人的过去,也可以把来自敌人的攻击转移到幻镜另一面的世界之中;凶匙被称为可以无限媲美尸手的血族圣器,这件血族圣器又被称为夜行地狱之启,据说这件血族圣器可以开启通往地狱的大门,并且拥有召唤堕落天使的能力,甚至能够同时借取撒旦和该隐的力量。 “弗尔西那小子呢?!”无论是威廉,德诺还是索罗斯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没有发现弗尔西的身影。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队伍里有这么一个少年的存在。 “那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应该已经成为血杯之中的一滴鲜血了吧,凡人有资格成为血杯的贡品应该感到荣幸。你们看,这月夜下的血杯多么迷人。”魔法阵中的奥伊西斯诺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居然是当场笑了起来。血族七大圣器遗失已久,能够拥有这些圣器都是血族的强大之辈,即使是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血族的圣器,这还要多亏了血月路西法的帮助。 弗尔西记不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眼前最后的影像就是那一圈好像不停在旋转的红色符文,还有就是耳边那几乎要让人迷失心智的来自地狱的魔鬼呢喃。但是到最后他却在耳畔听到了一个充满沧桑的男人的声音,那个声音他听过,就在梦中的那个高地上,就是那个他梦到多次的背影的声音。 “撒旦还有该隐,我和他们的事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而且也到了你们该还账的时候了。” 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还有飘渺的白色云朵,眼前只有延伸向地平线的绿色,弗尔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现在居然不是在君士坦丁城的长街上,而是来到了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惊讶么?奇怪么?我想遇上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不会感到讶异和奇怪。”弗尔西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就是那个困惑他的声音,同他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 “你……”弗尔西刚想要回头询问什么,那个声音却打断了他。 “不要问为什么,我不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事实上我对你现在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现在也不是你看见我最合适的时机。我只能够告诉你,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而不是我强加给你的。你的路会很难走,会面对无数的敌人和困难,会遇到直击自己本心的问题,你可能会和所有人为敌,这样的路你会走吗?”弗尔西在这番话中听不出任何感情,就是很平淡的一番话,完全不像是问一个严肃的问题该有的态度。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了,就不要问为什么会这样选择。如果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路断或是人亡。但是这里有一点我无法同意,我可以与世界为敌,却不能对一个人出手,即使是违背了我的道义也在所不惜。”弗尔西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话语里却是绝不容反驳的坚定。 “这就是我一直寻找不到的羁绊么,希望你不会食言。这里是我曾经驻足的山坡,也是我死去的地方,如果有一天你变强大了我还希望你能来看看我。也许至此之后我不会再出现了,一切的问题都留给你自己解答了,作为等价交换,我会给你留一份赠礼。”那个声音笑了笑,好像是在笑弗尔西的天真,又好像是很满意弗尔西的回答一样。弗尔西始终没能够回头看到这个人的脸,心中虽然有无数的疑惑,但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血杯将为我所用,现在我看你们如何翻盘。”奥伊西斯诺握住银色的血杯,就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贪婪的深嗅里面血液的味道。 “像你此等愚昧之物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让你全身的血液为你的愚昧留在这世上赎罪吧。”就在奥伊西斯诺暗自高兴之时,众人只看见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仿佛全身都笼罩在浓厚雾气之中的高大的骑士,所有人都只能够看见他的影子,连他的轮廓都无法完全看清。而就是这样一个巨大影子,居然无人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即使是连奥伊西斯诺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一把冷若哀伤的阔剑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怎么会?!”奥伊西斯诺惊恐的看着已经透体而出长剑,上一秒他还沉浸在获得血杯的喜悦之中,而现在他却将要不明不白地死去。他努力的回头看向刺出阔剑的人,却发现自己就像是全身都被冻结了一样,连回头的都无法做到。他引以为傲的逃脱能力还有他的实力都完全被冻结了起来,现在的他才像是他刚刚所说的微不足道的蝼蚁。 奥伊西斯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的干瘪了下去,那把刺穿他的阔剑的剑尖上停留着一个类似于符文的由血液组成的印记,那个印记还正在不断的流动着,就像是活物一般。 “这是用血族精血制作的血咒!”索罗斯认出那东西的时候几乎要喊出来了。即使他经历过许多的事情,但是血咒的珍贵几乎让它不可能出现在世上,但是就在今晚他却看到了。 “鲜血之浴是最适合你的,那么今晚的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吧。”那个隐藏在雾气中的身影,以及那个流动着的血咒,都随着雾气的消散好像是退入了雾气之中,留下的只剩下满是疑惑的一群人,还有那个安静的放在地上的血杯。等到雾气完全的退去,所有人才发现有一个身影正安静的躺在刚才雾气笼罩的地面上。 “弗尔西?!”威廉的脸色又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刚才发生事情太过突然,也太让人不敢相信。自从血衣主教戈林的出现,一切都开始脱离裁判所的掌控,直到刚才的那一幕发生,已经完全出乎在场每个人的意料了。 安静的血月依旧挂在天空之中,暗红色的月光笼罩着长街,仿佛现在才是一切未知与阴谋刚刚开始的时刻。 正文 第十六章:结束才是刚刚开始 随着朝阳照常的升起,君士坦丁城又一次为来自帝国和大陆各处的人们打开了它的城门。只不过通往宗教区的“泉源之门”却是意外的关闭了,整个君士坦丁城的宗教区都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经过那一晚的战斗,那一整条通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长街都被损毁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只能够暂时封闭宗教区。 “真没有想到你们裁判所也有这样的一天,连坎博雷特都出手了却还是差点没有完成你们那个什么计划,看起来希洛克这个家伙也是老了。”就在弗尔西平时住的小小房间里,此时却站着五个人。而刚才说话的正是昨晚帮助裁判所出手的伽利略·阿波菲斯。 “多谢您昨晚的帮助,不过这件事毕竟是教会计划,希望您最好还是不多过问。”威廉对于老者的责难倒是没有显出任何的不满,只是很不卑不亢的做出的正面的回应。 “哼——”伽利略听到威廉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再多的东西,毕竟裁判所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视的。 “黑暗的就让他归于黑暗,光明的自会通向光明,伽利略老友你觉得呢?”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坎博雷特大主教也睁开了自己微闭的双眼,他与伽利略在多年前就认识了。直到昨天戈林以及伽利略的现身,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时候出手。 “那么弗尔西的事情怎么办?自从昨天晚上他的生命波动就停止了,但是他的身体里却又一直有一股能量波动,这种事情即使是在血色骑士团的记录之中也是没有出现过的。”这一次说话的是德诺,昨天的战斗虽然并不是他经历过最艰难的,却是最难以预料的。而且即使是过去了一夜,但是昨晚战斗中留下的后遗症到现在都没有结束,最大的后遗症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弗尔西了。为此,坎博雷特大主教,天启强者伽利略,威廉,索罗斯还有他从早晨开始就带着个小小的房间里,如果不是他们大部分都是教会的,看起来就像是小型异端集会了。 “大祝福术和净化术都用过了,照这样来看即使是使用复苏之风也不一定会有效果,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这一切的根源。”谈到这个问题,连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无奈。 “而且他体内的那股能量并不是一股精纯的能量,是由很多的能量混合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但是其中起到主导作用的能量我却感觉不出来是什么能量,它就像是被刻意隔绝在了一片雾气之中。”伽利略的眼中更多的则是奇怪,还参杂着些许的不解。实力达到他这个程度都无法看穿的能量也许? 正文 第十七章:来自内心的觉醒 “别..别靠近我...我是死亡的象征....我只能把你放在心上。”——第三代死亡骑士戈兰·罗德里格斯 白色的云朵在低垂的天穹各处随风飘动,没有杀戮的声音,也没有充满腥味的血液,弗尔西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平静的风吹过身体的感觉,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就像是溪水一般柔顺,在风的吹拂下形成一轮又一轮的波浪。天地之间好像是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草坡之上,静静的享受世间最美妙的闲暇时光。 弗尔西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自从那个声音消失之后,他就一直躺在这个草坡之上,就在看着天空的时候他想了很多的事情,前一世没等到他去选择就把生命轻易地结束掉了;而这一世他希望可以走自己的路,命运却又好像和他开了个玩笑,让他渐渐滑向了一个未知的漩涡深处。只是看着这个平静的世界,弗尔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其实一直都可以由他来掌握,其实一直都是他不想要做出坚定的决定。他一开始就选择了守护的道路,所以不论遇到什么都是这个选择会遇到的后果,他不应该抱怨命运的不公,而应该是去直面这些事情。 “从一开始那个风雪夜,我以为我胜过了命运,我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只能够通过尽力完成每一个任务来肯定自己没有选错。只是选错了又如何呢,只要相信自己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要的属于我自己的答案。”弗尔西突然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像是解开一个巨大的心结一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弗尔西的头顶上突然晃晃悠悠的飘下来一片巨大的树叶,直直的落在弗尔西的面前。 “要想成为世上最强大的骑士,你必须去亲自体会死亡,骑士之道,生来无畏,死而无惧,向死而生。”巨大的树叶上写着一行巨大的潦草字体,就像是什么人信手而写的,但是看到这一行字的弗尔西却知道这是那个声音留给他最后的馈赠。 “结束了,该离开了。”弗尔西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轻轻的闭上自己的眼睛,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后缓缓化为了一道光,彻底的失去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士坦丁城的各处已经开始渐渐显露出秋天的肃杀,街道的各处时常吹过一阵阵的冷风,城中的许多人都穿起了厚实的长袍,来自雪圈的冷锋已经开始逼近这座北方的城市。而君士坦丁城中的某一个地方的工作也渐渐开始收尾了,离“血洗”计划的实施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了,那夜染血的一幕和那轮腥红的血月仿佛已经永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掩埋在了历史之中。宗教裁判所的追猎者就像是最灵敏的猎犬,在君士坦丁城里发现一处又一处的黑暗,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来最正常的轨迹,只有一个人好像永远的停留在了时间之河的某个渡口处,尚未归来。只是就在他仿佛就这样要消失在众人的眼中的时候,他却又一次加入了这盘已经初显混乱的棋局。 “没有强大的实力去守护,即使是有这样的幻想乡也有被人摧毁的一天。”弗尔西终于睁开双眼,他的眼前是小房间高高的白色顶部,看过一眼弗尔西的心中就微微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现在他还是在一个安全又熟悉的地方。 “小子你果然还是自己醒来了,看起来又是我说对了。”是伽利略的声音,弗尔西一下子就听出了刚才说话老者的声音。他就是在那天夜里出现的第二个天启强者,把他们从巨大深渊中带出来的人。 “您就是伽利略·阿波菲斯,‘巫师营地’的传奇法师,深泉学院的副院长。”弗尔西感觉在自己沉睡的这几天可能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样一个强者为什么现在会坐在他的床边,而且正拿着一本《黄金分割》仔细的阅读。 “我就是伽利略·阿波菲斯,但是你不需要如此惊讶,因为本质上我们没什么太大的差别,都是在朝着目标和更强的远方追寻探索的人。”老者轻轻的合上手中的书,用一种很平淡的眼神看着弗尔西,那眼神之中没有上位者的蔑视,有的却是平等。 “那么现在离那天过去多久了?”弗尔西感觉到来自窗外空气的凉意,在他沉睡之前的君士坦丁城还并没有这样的寒冷,所以他更加确信自己沉睡的时间绝对不会太短。 “半个月,这就是你遗失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时间。”伽利略的语气听起来完全就是慈祥的老者,完全没有为弗尔西问出这么简单的问题产生厌烦。 “还好只是半个月,离明年的春招我还有半年的时间来做准备。”弗尔西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不少,只是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弥补回来。 “你不需要担心,这些因为之后的日子将由我来带领你去探索那条通向未知的强者之路。”伽利略突然的声音里突然多出了一份严肃和郑重,弗尔西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这样呆呆的愣在床沿上。 “可是为什么呢,我之前好像并不认识您呀。”弗尔西一脸的疑惑,自己绝无可能认识一位天启阶的魔法师,如果认识的话家族也不至于走到灭族的境地。可是如果是因为天赋的原因,他的天赋也比不上大陆上那些成名已久的天才,而且即使是自己另外可能的身份也只是在最近才渐渐显露的,同样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点才对。 “原因很简单——只因为一个几十年前的约定。那个时候我与你的爷爷戴泽·海德伍茨相熟,我们一起在大陆上游历,他从那个时候就一个很有远见的人。他虽然也是一个法师,但是他的神秘学实力却很高,在那个时候他就预言过在他的第二代子孙会是一个可以彻底的改变家族命运的人,所以当时他就与我约定如果在我成为天启之后,并且如果那时他已经不在人世,当他的家族遭遇重大变故时我会代替他去教导他这名子孙,直到他这名子孙可以站在他原来的高度上。这就是当时我和他的约定,我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没想到他却是认真的,他帮助他的子孙也就是你做了很多的布置。而我在知道你的家族被灭族之后也是从深泉学院来到了拜占庭帝国,找到了你。”伽利略一边回忆着,眼神里流露出无限的伤感。能够让一个天启强者都为之动容的友情必定是刻骨铭心的,看起来这位老者和弗尔西的爷爷一定经历过很多非凡的事情。 “戴泽·海德伍茨。”弗尔西只是隐约记得这是他的爷爷,因为自己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他。这位海德伍茨家族的家主在十五岁时外出游历,在二十一岁时从外面带回了一个男孩和一盒白灰,这个男孩就是弗尔西的父亲——安德烈·晨岚·海德伍茨。据说弗尔西的奶奶是一个精灵族的精灵歌者,所以他的名字里还有一个晨岚。弗尔西的奶奶是在在出外的时候遇上弗尔西的爷爷,之后发生了很多的故事,只不过最后就剩下他们父子两个人活着回到了海德伍茨家族。之后海德伍茨的爷爷教导弗尔西了的父亲九年,九年之后他在《海德伍茨家族史》上留下了自己告诫子孙的话,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弗尔西的父亲安德烈一直是由管家和爷爷的弟弟培养长大成人,但是不得不说弗尔西的父亲确实继承了很多的精灵的天赋,比如外貌、歌声、审美,还有就是对于自然元素的亲和。只是在弗尔西的印象中,父亲并不喜欢使用魔法,他更像是一个纯粹的诗人和贵族。弗尔西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爷爷,只是在家族的画像上看见过自己的爷爷,那是一个看起来有故事的男子,但是骨子里依旧透入出不羁。倒是他的父亲安德烈经常提起他的爷爷是一个内心无比强大的人,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强者。 “你没有见过你的爷爷,但是他一直都在关心着这个家族,以他独有的方式。事实上,你们的家族之中隐藏着很多的秘密,但是这些只能够等待到你变得越来越强大才能够逐个的去了解这些秘密。”伽利略看起来真的是十分了解海德伍茨家族的过往,甚至是对于海德伍茨家族的秘密也有了解。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们家族覆灭的时候出手,那样海德伍茨也不至于就这样在大陆上隐匿自己的踪迹了,我的家也不会毁灭。”弗尔西的情绪有些失控,双眼都变得有些潮红起来,为什么可以预测到弗尔西可以改变海德伍茨家族命运,却又让自己的家族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情的被毁灭呢。 “你并不知道我们这些与远古有关的家族所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可以这样说,教会是我们共同的并最终的敌人,所以每当有某个家族式微之时,或者教会认为时机已到的时候就会对这个家族下手,而海德伍茨家族在历史上别灭过三次,但是最终都崛起了。并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无能为力,而且我相信你们海德伍茨家族有能力再度崛起。”从伽利略的口中,弗尔西好像听到了一个来自教会的巨大阴谋,以及关于自己家族历史根源的秘密。 “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海德伍茨’这个名字中有不为人知的来由?”弗尔西的大脑赚的很快,如果按照伽利略和自己爷爷的关系,如果海德伍茨家族的覆灭只是一个简单的政治阴谋的话,他绝对会出手阻止的。但他没有这样做,那就是说有一个他也无法撼动或者影响的势力在事件的背后出手了,所以他就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这真的和教会有关的话,那么海德伍茨家族的背后一定有一段他所不知道的和教会的关联。 “远古诸神黄昏之前,很多认为自己可能会在战争中死去的神明在人族之中留下的火种。在黄昏过去之后留下了八个姓氏,分别是:阿尔伯特、罗斯柴尔德,康斯坦丁、阿波菲斯、海德伍茨、维特根斯坦、奥古斯都、罗兰默格、布鲁斯特,这些就是在浩大战争之中保留下来的火种。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教会的力量不断壮大,并且知晓了这个秘密。在漫长的岁月里教会成功的去除了罗兰默格和布鲁斯特两个家族,所以一直保留下来的只有六个家族。六个家族平时互不相帮,但是只要当教会真正触动所有人命脉的时候,每个家族都会联合。这一次教会并没有找到海德伍茨家族的秘密,在六个家族的压力下,教会还是留下海德伍茨家族的旁支,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伽利略的话让弗尔西心中的不少疑惑瞬间有了一个答案,也让弗尔西知道了一个很关键的秘密。教会也不知不觉成为了挡在弗尔西前进路上的一个巨大障碍。 “所以我希望可以帮助你成长起来,既是为了完成一个约定,也是希望海德伍茨家族不要就这样消失在时光之河的某一处。”伽利略走到了弗尔西的身旁,看着这个本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纯净少年。此时的弗尔西心中一定背负了很多复杂的情感,他的脑海里一定混乱无比,他承担了很多在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责任。但是也只有这样,这个少年才能够真正的得到内心的觉醒,才会才无数的挫折和阻碍里变得更加坚强。 正文 第十八章:万象星空下 伽利略走出了弗尔西的房间,只留下弗尔西一个人在房间里抚平自己被扰乱的心,刚刚苏醒就得知这样的秘密,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住这样的压力。 比起君士坦丁城秋日的肃杀与寒冷来说,弗尔西现在反而感觉心里面更为寒冷,窗外的寒风就像是暖风一般吹在他的身体上,却直接透过他的身体像是最为锋利的小刀一样扎在他的心与灵魂深处。原来他自以为自己可能会是教会的敌人,但是这一次不只是他可能与教会为敌,而是教会从一开始就是他的敌人。自己的家人为他用生命去铺路,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在度让海德伍茨家族崛起,但是他现在是否应该放弃自己的目标呢。一时之间弗尔西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团乱麻。 就在弗尔西经常躺下看星空的草坡上,伽利略遇见刚刚从斯宾塞家族归来的坎博雷特大主教,这位大主教是斯宾塞家族掌上明珠的教父。所谓的教父就是指引她归入神的怀抱的领路人,一般的贵族小姐都会学习神学,这是大陆上流传的不成文的规定,而教父就是其中最主要的因素之一。当然坎博雷特大主教也算是这位小姐的半个私家老师,因为这位斯宾塞家族的小姐不仅有很高的神学领悟力,还有强大的神秘学天赋,同时她的血脉好像也是特殊的存在,而且斯宾塞家族现在是帝国最为如日中天的家族,所以坎博雷特大主教也会偶尔指点她的修炼。 “那个孩子醒来了?”坎博雷特大主教很意外的教堂外看见了伽利略,他就猜到应该是弗尔西已经醒来了,否则以伽利略性格几乎不可能自己随便走出来。 “没错,而且……”伽利略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考虑了一秒,便又接着开了口,“我告诉了他一些东西,也许现在对于他来说接受仇恨还是太早了。” “我知道你们背负着苦难,但是我依旧还是要说,仇恨不可能让一个人变得真正强大。这无关乎信仰,自古贵族习惯血亲复仇,但是到最后只剩下和解了的家族还留存在这世上,其他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家族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我们生长在这片天穹之下,却无法做到像天穹一样拥有宽广的胸怀。事实上,即使是在历史上,你们这些个家族也不乏出过洒脱的人,他们不在意这些古老的仇恨反而走得更远了。也许他们最后死于教会之手,但是他们的内心必定是满足的,他们是可以真正升入天国之人。”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脸上写满了慈悲和安详。比起教会很多人来说,这位大主教就像是从圣光之中走出来。即使是曾经有罪恶之人,只要重拾信仰,也会比那些假装良善的伪教徒更靠近圣光。 “这一次是我太过激进了,但是我不能够让老友的嘱托和希望全部落空,我必须引导着弗尔西走上一条正确的路。”伽利略在听到了坎博雷特大主教所说的话之后,也是沉默了很久。看得出来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做法的不妥,这对于一个少年来说的确是有些残忍,可是他不可以让老友的心血白费。 “你了解过这个孩子吗?你知道他有什么目标吗?你清楚他每天在做什么吗?你没去了解过弗尔西的内心,就这样把这些复杂的东西强加于他的身上。主说:盲目会使人陷入无知的深渊,会使人做出背信之事。老友呀,这一次看似是你说对了,但你却做错了。”坎博雷特大主教的一番话一瞬间点醒了伽利略,伽利略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是不了解这个少年。即使他表面上对这个少年很亲切,但是内心还是有他自己都没能够察觉到的来自强者的对于下位者的漠视。在这一点上,反而是教会会有一些人是从众生平等的角度出发去看待不同的人。 “让我去劝劝这孩子吧,身入地狱易救,心入地狱难出。他需要一个变强道路上的领路人,也需要一个指引内心方向的引路人。”坎博雷特大主教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大教堂,默默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然后只身走进了教堂之中。 罗马城,倾盆大雨伴随着巨大的雷响一直下个不停,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将要发生。 台伯河一改平日里的平静与清澈,不断的咆哮着穿过了梵蒂冈,流入了罗马城之中。浑浊的河水不断的拍打着沿岸的石堤,溅起无数的浪花,然后又沿着河道流向更远处。而坐落在台伯河旁的圣天使堡里此时却是寂寥无声,闪电一次又一次照亮昏沉的天空,也更让圣天使堡有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自入了八月以来这还是罗马城的第一场雨,因为这场雨的到来,罗马城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在走动。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罗马城的西门一路传来,踩踏着罗马砖石街道上的积水,朝着梵蒂冈的圣天使堡而去。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终于是打破了圣天使堡的宁静,这个房间的主人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审判长,破晓者小队一日前用流光炉石传信至都灵,他们已经在奥克伯格公国的涅贡山区发现了‘饥饿’的踪迹,现在正在联合灰袍守夜人对其进行追捕。”走入房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大的年轻人,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炽红色的文件袋。 “看起来流光炉石还需要改进呀,需要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林纳斯了。”坐着这个房间里的人就是裁判所最终审判庭的审判长——希洛克·罗什巴赫。他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是第一时间去关注‘饥饿’的动向,而是提到一个似乎无关紧要的传信炉石。 “你去吧,我知道了。”希洛克始终是背对着进入他房间的那个人,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与窗外的狂暴的天气正好相反。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这个房间里又只剩下希洛克一个人,他就像是狼群之中最为孤独的狼首一样始终站在山崖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为狼群指引着方向。 “这也许就是在费尔南德闭关之前最好的格局了。”这一次希洛克直接喊出了自己老友的名字,语气之中却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奈,即使是平日里杀伐果断的审判长也会有感到疲惫的一天。 浓厚的云层终于是将天空之中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的太阳遮蔽住,君士坦丁城的居民们仿佛已经感受到来自雪圈的寒冷空气刺痛了他们的脸庞。即使是平日里圣洁庄重的圣索菲亚大教堂也是显的分外冷清。 “海德伍茨家族第七代家主曾说过:家族重如泰山,个人轻于鸿毛,但是要用我个人的目标去交换家族的利益却是无法做到,一个强者首先要遵从内心。”单薄的木门之外,弗尔西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找神倾诉,但是说出来会比憋在心里好。”木门被轻轻推开,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身影出现在了弗尔西的眼前。 “坎博雷特大主教,你怎么来了?”弗尔西并不清楚在他沉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坎博雷特与伽利略的关系。他只是感觉到奇怪,为什么这位大主教会放下身段来倾听他的苦恼。 “我和伽利略是多年前的朋友,而且我也有幸拜读过你们海德伍茨家族某些家主的著作,你们家族的很多族长的确都是让人钦佩之辈。所以今天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一个普通的长辈向我倾诉你的心事。”坎博雷特大主教直接就坐到了弗尔西的对面,用一种很安详又平等的眼神看着弗尔西因为内心的混乱变得脸色都有些苍白的脸庞,就像是在无言的安抚一只受伤了的野兽。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从我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一切仿佛都变了。我不断的选择,可是命运却给了我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打击,它给我套上一个又一个的枷锁,我离最初的目标之间的距离仿佛在无限被拉长。每当我想要肯定自己,却总是显得那么无力。”弗尔西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即使是有两世为人经验的他,却也有很多没有没有经历过的复杂情况,在这样的世界里,人心不一定会比原来他所认识的简单。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简单’二字来形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经历。这是主创造我们的原因,我们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不同与改变而存在的。我们一定会面对很多的事情,可是无论有什么威胁、恐吓、强迫你,你必须坚持遵从自己内心的愿景。我们活在世界上并非是完全为了他人,即使你选择的是去守护他人的骑士,但是你也应该有自己的骑士道。”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话语之中拥有着一种可以洞彻人心的的温暖,还有着饱经沧桑的睿智,弗尔西的眼前仿佛又一次浮现出那片星空。在那片星空之下,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姐姐,那是他第一次萌生出为她守护的想法。之后也是这个想法一步一步促进他向着远处前进着,他成为骑士,他去冒险,去拼上姓名都是为了这个一开始的愿景。 “我相信你也会有自己的愿望,有自己的想法。家族固然重要,使命也是不可以推卸,但是如果连发自己内心的目标都丢弃的话,你又为何要存在于这个世上。”坎博雷特大主教突然靠在了自己所坐的椅子的靠背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我听说这样一个骑士,他自身很弱小,但是他一直在这大陆上流浪,为的只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的名字叫做——唐·契可德,是一位遵守着侠义骑士道的骑士,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吾虽浪迹天涯,却从未迷失本心。现在的他依旧还在大陆的各处流浪,去帮助他人,即使他现在已经是成名已久的天启强者,但他依旧遵循着自己的内心的方向。”坎博雷特大主教站起身,走到了弗尔西的身旁,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穿过他把目光投射向远方的天空。 “无论我说多少,也只有你自己看开了才有用。即使是冬季到来,阴云遮蔽了天空,依旧还是有春天的到来,依旧还是有布满苍穹的星空。”坎博雷特大主教的声音反复的在弗尔西的耳边回响,他突然感觉到笼罩在自己心头之上的迷雾被拨开了一个缺口,而那缺口之外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是夜,君士坦丁城中彻底陷入了无声的安静,穿过街道的,只有落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响。君士坦丁的冬天就此宣告来临,就连圣索菲亚大教堂前的草地上都渐渐生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冬日的阴云刚刚笼罩住了君士坦丁城的天空,傍晚袭来的寒冷北风就吹散了厚重的阴云,一轮真正的洁白寒月把君士坦丁城照的通透。漫天细碎的星斗,铺洒在这片黑色的天幕之上,组成了一个极为美丽的银河。而就在这寒冷的夜晚,就在结起了白霜的草地上,弗尔西披着一块毛毯,呆呆的看着自己头顶上的星空。 是夜,圣福音大图书馆的顶楼,一位白袍老者正紧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之中那密密麻麻闪烁着的星子。他的身后,一颗发出黯淡黄光的水晶球却突然熄灭了它的光芒,彻底的碎裂开来。 “第四天启已死,教会的行动终于是正式的开始了。即使这样好事也变得不知是福是祸了。”安静的夜里,突然起了风。 是夜,罗马城的西北方,台伯河终于是因为大雨的停息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再发出巨大的咆哮。圣天使堡的某一扇窗前,希洛克审判长正透过稀疏的薄云,看着云后神秘炫目的星空,他的锐利的目光穿过重重夜幕,仿佛可以看见遥远的西方奥克伯格公国国都的灯火。但是他又像是在仰望自己头顶上这片若隐若现的星空,仿佛在星空里探寻什么。 万象星空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祈愿,而真正能够接触到这片星空的又会有几人? 正文 第十九章:用刀雕刻,用锤打磨 “有时,命运之手必须靠自己来掌握。”——《神迹初窥·章七》 “饥饿”死去了,在奥克伯格的某片无名的森林之中,这片大陆之上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无论是平民还是强者,都逃不脱来自死亡的威胁。即使是天启四骑士,也会有在没有变得强大之前死亡的危险。只要他过早死去了,就不会在大陆的史书上留下名字,他的身份,只是四骑士之一的“饥饿”已经死亡的继承者。牧首用一次不知道要进行多久的闭关,减少了一个大陆的威胁,这看起来是一件有利于全大陆的事情;但是另一个方面,牧首的闭关又为大陆上黑暗的蠢动以及异端的喘息留下了时间,也许战争就会在某天不期而至。所以很多事情并不能用简单的几句话就可以说的清楚,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循环。 八月份渐渐离去,寒冷的九月也将来袭。而弗尔西又一次拿起了那把熟悉的制式阔剑,虽然德诺离开了,但是他交给弗尔西的五招格斗技还留在弗尔西的脑海里。伽利略还留在君士坦丁城里,他是个魔法师,并不能教授弗尔西关于骑士的什么东西,他能够教导的是让弗尔西在修炼上少走些弯路,并且教会他如何不浪费他身体里那为数不多的能量。只是很让人意外的是,就在弗尔西醒过来的第三天,他却亲自找到了坎博雷特大主教,希望坎博雷特大主教成为他内心的引路者。事情仿佛又回到了正轨之上,而就在这样的平静之中,君士坦丁城的冬猎日也在渐渐接近之中。 “今天,我会教给你在你身上的另外一个能力的使用方法,那就是关于你左手上的那个血咒的使用方法。”伽利略并没有在弗尔西的房间里为他讲授那些知识,也没有找一个无人的房间,而是带着弗尔西来到了书库之中。 “这个大陆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知识,技巧,还有秘术,即使是站在知识顶端的魔法师也不敢说自己拥有全大陆最为丰富的知识储备,我们能做的只是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或者是更多一些。虽然你不是法师,但是我依旧希望你拥有丰富的知识,无论是什么什么样的知识,最好都能够接触一些。想要在神秘学的路上出发,你的知识储备还不够。”伽利略一开口并没有说到血咒的事,反而是让弗尔西去多读书,增加知识储备,而且他还提到了有关神秘学的事情。 “您也知道我们家族关于神秘学的研究么?”弗尔西并不讶异,毕竟自己的爷爷是眼前这位老者多年的密友,说出一些事情实属正常。 “你的爷爷就是这样一个双位双生的法师,而且这个秘密也不是什么很牢固的秘密。虽然它你们家族最先提出来的,但是大陆上双位双生的强者还是存在的,他们的实力都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伽利略首先拿出了三本异常厚的书,他的手指轻轻一挥,就帮这三本书施加了一个简单的漂浮术,书上的灰尘都没有掸去,不过弗尔西还是看清楚了这三本书的名字,并且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符文雕刻》,《双生暗影》,还有……”弗尔西看到最后一本书的时候却是露出一丝疑惑,“弥尔顿的《失乐园》?” “没错,虽然这三本书都不是与体质学直接有关,但是却是很有用的三本书。《符文雕刻》详细介绍大陆上几乎所有的符文与咒语的结构,也包括血咒;《双生暗影》则是对比了黑暗系的法术和普通法术的关系,并且里面还有很多关于其他主学技巧方法的介绍,包括如何转化出不同的神之气息;《失乐园》能够让你更好地理解教会与大陆的关系,还有一窥如何活着通向天国。如果你能够在春招之前看完这三本书的话才可能有资格报名深泉学院。”三本书重重的落在弗尔西的面前,弗尔西都感觉到地面颤抖了一下,三本书的厚度叠加在一起都快接近他的膝盖了,而离各大学院春招也只剩下五个月的时间了。虽然伽利略是想直接带着弗尔西去深泉学院的,但是弗尔西自己却想要亲自尝试一番,此外血泉的出现以及君士坦丁城的冬季狩猎都让弗尔西的马上动身显得不太可行。自从接受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诸多事情之后,弗尔西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的转变以及成长,不再是顽少,也不再是贵族公子的弗尔西,终于是看清楚了自己要走的路。 “讲到你的身上还未激活的血咒,根据我这些天的研究,这应该是三大血咒之中最为安全,也最为麻烦的令血之浴,这个血咒比起其他两种来说复杂了太多。首先初期的令血之浴可以提高人的生命恢复能力并且加速体能回复,但是效果并不明显。血咒一旦生成就可以依靠吸取鲜血之力来强化,到后期的令血之浴的确可以让人拥有及其强大的恢复力,不过那也只是历史的推测而已。历史上得到过令血之浴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把令血之浴强化到那样的地步,没有人做到过那一点,即使是人族自己的强者不出手,也会有血族的强者出手抹杀他。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令血之浴几乎不会被血族发现,这种无声恢复的能力发动,从外表几乎无法看出来,而另外的两种血咒——噬血之锋和泣血之护却在外表上有很明显的体现,只要是血族发现有人拥有血咒,必定是举族追杀,拥有那两种血咒的人反而更危险。”即使作为一个天启阶的法师,伽利略的知识量也显得如同瀚海一般。多年来在大陆上的磨练,外加在深泉学院的教学,让这位老者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并且他还能够充分的活用这些知识,这才是他成为一个强大*法师的基础。 “令血之浴。”弗尔西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左手上的那个如同血蝴蝶一般的咒文,这是来自死亡的馈赠,也是提醒他去不断变强的印记。 “你现在必须要尽可能利用自己身边所有的力量,即使是在君士坦丁城中,即使你现在坐在圣索菲斯大教堂里,坐在宗教裁判所之上,你的安全也不可能完全被保证。不要想着别人能够保护你的生命,只有自身真正的强大才可以保证自己的生命不被威胁。”伽利略的脸色变得严肃冰冷,在面对魔法和自己的学生的时候他通常都是认真并且严谨的,因为这些东西关乎着生命,所以不能懈怠。 “无聊的理论才是致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吧,如果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训练,最多训练出一个理论流大师出来。”伽利略没想到弗尔西居然说的出这样的话,愣了好一会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你这个小子真是和你的爷爷一样有意思,每次当我说些大道理的时候,他总是一句话就让我哑口无言。这就是你参加冬狩的原因么,刚刚体验过死亡的你就不怕再次陷入危险?”伽利略严肃一下子就被弗尔西打破,他的脸上只剩下笑过之后变得平和的表情。 “如果一个人会因为危险而害怕变强,那他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平民比较好一些。我害怕的事情很多,却不会拒绝可以让我变强的机会,即使这机会里蕴含着曼陀罗的剧毒,我也会放手一搏。”弗尔西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最近他在重新学习贵族的礼仪和行为,没有破绽的表情就是其中一项。他日后必定还要与无数的贵族打交道,而和贵族打交道的方法最好还是用贵族们常用的那一套,这一点是坎伯雷特大主教告诉他的。 “我倒是愈来愈欣赏你个小子了,你有一种选择死亡的勇气,这是很多人没有的,而这一点是变强的关键之一。”伽利略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窗户之前,用他的右手指向了比君士坦丁更北的北方。“从下个星期开始我会带你去到代表死亡的雪圈之外,每次给你两天以及一个任务,这样也许不叫残忍不过也不算仁慈了。” 雪圈,一个禁忌之地,那里是君士坦丁城甚至整个北方风雪与寒冷的源泉,那是一个连伽利略都不敢深入的地方。白色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延伸向无尽的远方,雪松是白色的,土地是白色的,连狼、豹、鹰都是白色的。没有人知道雪圈的尽头在何方,只有传说里提过雪圈尽头是北海,北海之中有倾倒的世界树,那里是诸神黄昏发生的地方。这一次弗尔西居然自己要求前往雪圈,如果不是确认他是本人的话,认识他的人都会以为他被某个亡灵法师操纵了而不是疯了。雪圈离君士坦丁城并不是很远,君士坦丁城里雪圈最近处大约只有不到三百里的距离。而分辨是否进入雪圈的方法就是看树木,雪圈之中只有三种树:雪松,斯德哥尔摩白橡树,以及雪杉。只要你的周围只剩下这三种树那就是进入雪圈了,雪圈之外还有一片范围巨大的森林,那里被称为——凛冬之森。 “这样的天气站在这样空旷的地方真是觉得冷呀,要是一辈子生活着这样的地方一定会生无可恋的。”就在弗尔西与威廉以及坎博雷特大主教说明了情况,并且征得了威廉的同意之后,他和伽利略就出现在了靠近雪圈的森林外。当伽利略布置好复杂的魔法阵之时,弗尔西的眼睛都无法转动了,那对于伽利略只是一个随手而为的东西,但是对于弗尔西来说无异于看见了《蒙娜丽莎的微笑》一样。精妙、神秘、玄奥、甚至是华丽,弗尔西已经无法用自己学过的词语来形容这样的魔法阵了,这个魔法阵是如此的规整,至少他看不出没有丝毫的差错。有这么一瞬间弗尔西都有一种想要后悔想要重新去学习魔法的感觉。 “后悔没有成法师么?”伽利略又一次很满意弗尔西的反应,任何法师都希望人们带着无比赞美和欣赏的眼神看着他们的作品。 “虽然很心动,但是我并不会后悔,做出选择就不应后悔。”弗尔西看了一眼伽利略,眼神里只剩下谨慎还有不容回转的坚定。 “没人说过你很多时候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么?你现在真的像是你的爷爷三十多岁的样子,我现在已经不怀疑你能够走出雪圈外的的森林了。”下一刻,魔法阵亮起紫色的光芒,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影消失不见。 “两天之后,就在这个空地上,我会带你回去并且检验你的成果。要是这么简单的任务你都完成不了,你最好还是回去多抄几遍《大陆生物图鉴》。”伽利略看着一旁因为寒冷而全身都在发抖的弗尔西,眼中却没有慈悲。他尊重弗尔西的选择,所以他不会去帮助弗尔西,也不会去可怜他,这是给予一个有尊严的人起码的尊重。 “我明白了。”尽管做好了准备,但是刚刚到达雪圈外围的弗尔西还是因为这里的寒冷发起抖来,他的脸上一片惨白,看不见丝毫的血色。人们把这个地方列为禁忌之地确实有他们的道理,面对看不到尽头的山脉还有可以冰冻灵魂的寒冷,除了神还有谁敢不止步。 “祝你好运,希望你可以完整的出来。”伽利略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法阵之中,不过这一次弗尔西却留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圈外。 “让《大陆生物图鉴》见鬼去吧!”弗尔西暗骂了一声,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抽出了挂在自己腰上的制式阔剑,活动着自己的身体走入了自己眼前这片代表着死亡的森林。 “玉要用刀雕刻,铁要用锤打磨,而人只能通过战斗来不断成长。也许他能够在我再次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给我不一样的惊喜。”伽利略站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那个小小书库里,看向了雪圈的方向。他已经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分身,但是这一次主角是弗尔西,他只是一个看客。 “不过海德伍茨还是要比罗斯博格好听呀……”这个老人转过身,又一次翻开了那本晦涩的《黄金分割》,但这一次他的脸上写着的却是淡淡的笑容。 正文 第二十章:来自死亡的威胁 凛冽的寒风从北方刮来,漫天的雪花纷纷落下,在距离君士坦丁城不远的凛冬之森里已经是真正的进入了冬天,在这样的天气里连偶尔为了糊口冒险进入森林的猎人,都不敢再进入这片充满死亡危机的森林。因为在冬天,这片森林才会真正的觉醒,就像是睡足了的野兽睁开它的双眼,开始它的狩猎。 “今天真是运气背,为什么又碰到了那只冬拥巨熊,在这样下去这一次的任务可就不太好完成了。”一颗巨大的斯德哥尔摩白橡树之上,弗尔西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天地之间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不过这对于弗尔西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不是夜晚他就敢保证自己不会死在这片森林之中。 距离弗尔西第一次来到这片寒冷的森林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月,从第一次几乎是半死不活的被伽利略带回君士坦丁城之后,之后的每一次他都至少能够保持意识清醒的出现在那片有着传送法阵的空地上。然后伽利略给他安排的任务也是一次比一次艰难,而这一次就直接让他去采集雪圈的冬凌花。 “也不知道那只大家伙去哪了。”弗尔西搓动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的两只手保持应有的灵敏和知觉。即使是多次遇到危险,弗尔西到现在也没有后悔自己选择了这片森林。事实上在和狼、蛇甚至是熊的游斗当中,弗尔西学习到了很多很有用的技巧,也学会了融会贯通。比起之前在君士坦丁城的学习,弗尔西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至少他的脚步变得更加灵活,而爆发力也更甚于之前了,现在他能够轻松的坐在大树上就是不错的证明。至于他的实力,由于伽利略的严苛教导,弗尔西最近才从二阶骑士向着三阶前进。 “再不走就迟了,这里离雪圈还有不少的路呢。”弗尔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冬拥巨熊的存在之后,悄悄的滑下了橡树,然后在树上做了一个记号,朝着北方迅速离开了。 冬拥巨熊,一种生活在雪圈附近的一阶魔兽,它和它所有的近亲不同,他在夏天休眠却在冬天醒来,开始它的猎杀之旅。由于这种生物的存在,冬天的凛冬之森的危险程度直线上升到古代拜占庭斗兽场的地步,因为这种巨熊是一阶魔兽里的怪物,也是二阶魔兽里的王者。它像所有一阶魔兽一样不会魔法,但是它的表皮异常的坚韧厚实,几乎可以隔绝所有小型兵器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它还拥有无比的冲刺速度,在它狩猎的时候只有狼和豹可以逃脱它的追杀。在攻击方面,冬拥巨熊还拥有异常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即使是穿着软甲在身,巨熊也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你开膛破肚。最后一点还未证实过也无人想去证实的是,冬拥巨熊似乎拥有抗性皮肤,可以轻松免疫三阶以下阶束缚术和一阶大部分魔法。这样一个巨大的杀戮机器可不是每个人都想要遇到的,至少普通人无法与其对抗,冬天的凛冬之森最危险的也许是严酷的寒冷,但是最致命的一定是冬拥巨熊。 “血咒?令血之浴,前几次倒是多亏了它的作用。”弗尔西一边在密集的树林之中飞快的穿梭,一边想起了之前几次险象环生的情景。弗尔西第一次差点真正死去的经历是在第二次来到凛冬之森的时候。就在他回程的路上,被隐藏在树枝之上的裂环银蛇用毒牙直接袭击,当场就差点停止了呼吸。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左手上的血咒觉醒,第一次发挥了它的功效。弗尔西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就像是那天夜里被奥伊西斯诺施加了鲜血狂暴一般,产生了一种沸腾感还有灼烧感,而这也正是令血之浴在净化他血液里的蛇毒。至此之后,弗尔西对裂环银蛇的蛇毒产生了免疫,这也减去了他在凛冬之森里行动的大麻烦。之后在被狼群袭击,雪豹袭击,甚至是面对冬拥巨熊的时候令血之浴都发挥了极为不错的功效。 “要加快脚步了。”弗尔西看了一眼变得更加灰暗的天空,现在留给他行动的时间更加宝贵了,北方的冬天的夜晚向来都会提早到来,那个时候也是所有危险降临的时候。 当黑色的夜幕完全覆盖住大地的时候,本就安静凛冬之森变的一片死寂无声。虽然头顶上有绚烂的星空,弗尔西却仍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伏在一颗冬霜白桦树的枝干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夜晚的凛冬之森绝对要比白天的危险一百倍,这可是他用生命去亲身实践过的真理。一个步战骑士来到森林之中可及不到游侠或者专门的赏金猎手的一半,所以有了第一次的经历之后,弗尔西除了带上制式阔剑之外,还特地找海森学了简单的几招匕首用来防身。同时弗尔西的腰上还缠绕着几圈绳子,这个也是在森林之中冒险的必备。由于是一个人,弗尔西并不敢晚上在森林里生火烤肉,上一次他这样做就直接招来了一个小型的狼群,所以他一般要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会从树上下来找点吃的。 “看四周森林树木的分布,离雪圈真正的外围已经不远了。《大陆生物图鉴》虽然不好抄,但确实挺有用的,要是这次再抄几遍那就真是要吐了。”弗尔西并没有感觉到四周有什么异动,于是尽量让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身后的大树上。虽然是每次都是回到了魔法阵的所在地,但是有几次为了包住自己的小命,弗尔西只能够放弃掉伽利略安排的任务,所以回到君士坦丁城之后他也只能乖乖的抄写《大陆生物图鉴》。 “再有半个月就是冬季狩猎了,君士坦丁城的各方势力都会出动,裁判所也会以暗中监督的身份参加这次冬季狩猎。这一次会真正的进入雪圈,和我现在的小打小闹可不一样,那才是面对真正危险的时刻。”弗尔西努力的抬起头,透过白桦树枝叶间的缝隙看见了头顶的浩瀚的星空。星空是如此的神秘,美丽的让人目眩神迷。每当看见这样的星空,弗尔西总是会想起前世的小时候,那时他和姐姐都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那时的他们还能够在山上看见美丽的星空,那个时候他们总是会在这样的星空之下互相期待着未来。 只是未来谁能猜得透,他成为了家族的顽少,而姐姐却挑起了家族的大梁,也是他的过失葬送了两个人的生命。弗尔西时常回想着,如果在那场车祸之前他能够悔悟该有多好,这样就是他把姐姐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了。这一世,他就是走遍天涯海角,踏破梵蒂冈也要实现他心中的夙愿。 “所谓‘武’之道,就是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不断的去直面危险。”弗尔西到现在还很清楚的记得那本《剑士卡谬的自述》里面说的话,强者们的经历各有不同,但是对于如何变得强大的感悟却都有共通之处,弗尔西现在已经走在了这样的路上。 弗尔西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刚才出神太久,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没有知觉了。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枯燥无味,但是给予了弗尔西相当丰富的思考时间,让他有时间去消化这些天学习的各种各样的知识。这也许就是很多魔法师和苦修者为什么通常都是一个人生活修行,他们需要一种来自内心的领悟,一个人的思考恰好可以帮助他们剔除掉嘈杂的外界声音。而就在弗尔西准备合上双眼稍稍休息一下的时候,他的耳朵却接收到了打破这片森林寂静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微弱,仿佛是什么东西轻轻踩在树枝上的声音。 “灰斑雪豹。”警觉的弗尔西几乎是在瞬间察觉到了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样的声音,灰斑雪豹也是这片森林的顶级掠食者,是仅次于冬拥巨熊和幽夜苍狼的一阶魔兽。弗尔西对这个魔兽已经算得上是无比的熟悉,他在这个森林里打交道最多的魔兽就是灰斑雪豹,这种魔兽喜欢从树上发动突袭,等它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几乎没有用来逃跑的时间。 弗尔西小心翼翼的抽出匕首,面对这样的灵活的魔兽只能够用环境限制它的行动,待在树上绝对要比待在地上好。况且弗尔西也不确定这只灰斑雪豹是不是发现了他,如果就这样贸然冲出去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弗尔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听一样。但是即使是如此,弗尔西还是摆好防御姿态,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树木。雪豹在夜里有一双会发白光的眼睛,这是弗尔西唯一能够发现它的机会。但是就当弗尔西紧张的看着四周的时候,他所在的白桦树突然一震,几乎就要倾倒下来。弗尔西猛然看向自己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冬拥巨熊已经来到了这颗大树之下,而且这正是弗尔西今天早上遇见的那一只冬拥巨熊。 “这下出事了,这个大家伙什么时候来的?!”弗尔西尽力稳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尽量的贴在白桦树上。由于被灰斑雪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弗尔西并没有发现到冬拥巨熊来到。事实上冬拥巨熊的灰白皮毛可以很好的和这个白色的森林融为一体,再加上这堆积一地的大雪的帮助,让冬拥巨熊的行走几乎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种种的原因相加导致了弗尔西陷入到现在这样一个致命的境地。 “这棵树绝对经不起冬拥巨熊的几下拍打,必须马上想办法。”弗尔西抽出自己的身上的制式阔剑,面对冬拥巨熊的时候,拿着匕首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匕首造成的伤害还不如巨熊自己用爪子挠痒来的多。 “砰!”巨熊的爪子又一次击中了白桦树,这一次大力的打击震得树上剩余的积雪纷纷下落,一些正好落在了巨熊的脸上,暂时阻隔了巨熊的视线。 “机会!”弗尔西知道自己不能够再等了,这样子下去只要巨熊再一爪挥下来,这棵树一定会倒,到时候他就真的无路可退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这个是短暂的机会奋力一搏。 弗尔西一瞬间从已经有些倾斜的树干上跃下,手中的制式阔剑的剑尖对准了冬拥巨熊的背脊,毫不犹豫的直直插下。这一击的时机把握的十分完美,正好是冬拥巨熊视线受损的一瞬间,它的后背全无防备的裸露在弗尔西的眼前,凭借这样的冲击力,弗尔西相信自己可以重创这只冬拥巨熊。但是,事情往往都会出乎人的预料之外。黑夜里,另一个灰白色的影子闪过,以一种类似俯冲的姿态狠狠的撞击在弗尔西的背脊之上。弗尔西瞬间感觉到自己的脊椎骨仿佛直接被一柄重锤击中,整个人都偏移了出去,但是就在这受伤一瞬间,弗尔西的大腿乘着自己的背脊还有最后一分知觉的时候,重重的踩在了袭击自己的东西的身上。 一段爆步,弗尔西一开始所学的五个基础技能之一,可以用来瞬间提升自己的速度。但是用这样的方法伤敌,恐怕弗尔西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接着爆步的冲击力,弗尔西在低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然后重重的落在了离刚才那棵白桦树十几米外的雪地上。一瞬间,弗尔西感觉自己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但是他强行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一股血腥味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他的双眼终于是没有再合上。 灰斑雪豹和冬拥巨熊,弗尔西没有想到这两种平日里几乎算得上是竞争对手的两大一阶魔兽,今天居然会为了消灭他而联手。刚才他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灰斑雪豹潜伏在树上,等待着对他进行致命一击。如果说刚才那个声音是为了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让冬拥巨熊来到他所潜伏的树下的话,那么这两只魔兽的智慧就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想到这里,弗尔西感觉到自己今天可能要在这样的地方死去了,如果连冬拥巨熊加上灰斑雪豹都可以联手,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多一个幽夜苍狼。只是弗尔西刚刚想到这里,他的耳边就响了由远及近“嘶嘶”的声。 “是裂环银蛇。”听到这个弗尔西反而舒了一口气,裂环银蛇虽然恐怖,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致命威胁。他身前的冬拥巨熊才是阻止他活下去的唯一敌人,他坚信刚才的一击至少让那只灰斑雪豹像他一样断裂了脊椎骨,所以他面对的只剩下这只恐怖的冬拥巨熊。 “我还不想死呢,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活够。”弗尔西艰难的握住散落在身旁的阔剑,他左手的令血之浴的符文正在不断的闪烁,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弗尔西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顺畅了很多,至少不会因为粗重的呼吸被冬拥巨熊发现,也不至于吸不上气而憋死。 “吼——”冬拥巨熊显然是发现弗尔西已经不在树上也不在它的身边了,它用自己的前爪用力的拍打着地面,表示自己的愤怒。它的皮毛上还沾染着弗尔西刚刚被击中时从口中喷出的鲜血,弗尔西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这只熊稍微冷静下来,绝对会第一时间确定他的方位。但是万幸的是,上帝造物时并没有让这只熊变成完美的存在,在夜里的冬拥巨熊几乎就是个瞎子。 “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弗尔西已经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来自死亡的威胁,在这样的时刻他反而冷静了许多。死亡突然变得不再是一个可怕的名词,反而就像是他的朋友一样。弗尔西好像听见了遥远天空里有人在说话:“骑士之道,生来无畏,死而无惧,向死而生……” 而弗尔西觉得自己现在正在向死而生的路上不断挣扎。 正文 第二十一章:骑士需要怜悯 “我拒绝拿起我的剑,就像是我举起自己手中的剑一样。骑士服从命令,更听从内心。真正的骑士需要怜悯。”——唐·契可德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之中又飘下来无数仿佛有鹅毛一样大小的雪花。在这本该是唯美的意境里,弗尔西却无心去欣赏这一切,他的心里唯有不安与忐忑,以及死亡来临时的不安。即使有了心里准备,所有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会有紧张感,这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天生反应。 三只裂环银蛇已经缠绕上弗尔西的四肢,弗尔西可以感觉到那尖锐的毒牙刺透他的皮肤,将毒液一点一点的注入他的血管、肌肉,这种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虽然弗尔西对裂环银蛇的毒液免疫,但是被毒蛇这样直接的接触并注入毒液绝对是一般人不会想要体验的感觉,但弗尔西却隐约感觉到在这接近死亡的紧张感之中,仿佛有一种吸毒一般的快感产生。这是来自死亡时的快感,透过这种感觉,弗尔西感觉到了天地之间充斥着许多的能量,每一种能量都有着与之对应的负面能量。他感觉到了四周的树木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极度缓慢的方式在流逝。 圣福音大图书馆顶楼,一位穿着紫色法袍的老者正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着的万象星空宝石,这块宝石突然间发出了闪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 “第一天启出现异动了!”就在这位老者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身边又多出了两个老者。就像是那天他们发现这块宝石开始发光的时候一样。可正当三位老者准备研究这块宝石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的时候,这块宝石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然后就在三位老者不可思议的表情之中碎裂成了三块。 “唯一的命河万象星空石居然碎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到达的白袍老者脸上一片惶然。这块命河石与第一天启在命河里的位置相联系,除非是第一天启切断了与凡世的联系,或者有神出手,否则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已经失去了对第一天启的联系。如果他是因此死去了倒也罢了,如果他还活着,除非是他自己显露踪迹,否则我们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他了。”紫袍老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如此多的皱纹,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种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这块命河石花费了无数强者的精力以及生命才强行在命运之河中扑捉到一丝第一天启的气息。这一次它居然自己裂开了,而且还是在第七次天启觉醒的时候,这样的预兆是否说明事情已经走向了他们不可控的方向。这一切的发生简直来的太过突然,太过让人无法相信了。 “这件事只能够我们三个人知道,即使是教会察觉到什么也不能够说出去,这样做可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第一个冷静下来的是穿着紫色法袍的老者,即使是遇到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的表情也很快的平复下来,并且很快的就开始想到应对之策。 凛冬之森里的大雪仿佛越来越大,弗尔西艰难的靠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他的身边是几条已经注射出自己毒液的裂环银蛇。即使是弗尔西对蛇毒产生了抗性,但是现在面对如此之多的蛇毒他依然感觉到从身体各处传来了一丝麻痹感。他并不清楚在遥远的枫丹帝国发生了什么,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可以直接决定的生死的时刻。 “咔嚓——”一根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弗尔西的右边传来。黑夜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弗尔西可以听见自己被放缓的心跳,也可以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他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阔剑,这种等死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只是当那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之后,森林里又一次恢复了寂静无声。弗尔西不知道这只巨熊是如何做到在移动中不发出任何的声响,这样无疑更加增加了弗尔西防守的难度,现在他只能够一直紧紧的绷住自己的神经,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砰!”就在弗尔西听见耳旁风声的一瞬间,他右手上的剑就做好的格挡姿势,并且施加了他所能够施加的最强的气盾附武。也就是在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一只巨大的熊掌已经打在了弗尔西的阔剑上。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仿佛是被拍断了一般,紧接着这股冲击力又从他的手臂上传进了他的身体,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在下一秒,弗尔西又一次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没救了。”弗尔西只是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还存在,但是他已经不能够再坐起来,或者活动他的双臂了。在面对这样的巨兽的时候,他的实力还是太过于不足了,这就是弱小者面对强大的存在时应当付出的代价吧。 弗尔西可以感觉到来自冬拥巨熊粗重呼吸,那是因为成功的捕猎到一个猎物时的兴奋导致的。越是接近死亡,弗尔西的大脑之中能够想到的东西就愈来愈少,到最后又只是剩下一张满脸是血渍的清秀脸庞。那个时候弗尔西连帮她擦去脸上血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够看着她带着微笑以及遗憾死去,那时的他脸上充满着悔恨和不甘。但是今天,弗尔西仿佛可以理解那微笑的意味了,那是一种洒脱也是一种放下。想到这里,弗尔西感觉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生出来一股力量,他艰难的抬起左手,摸索着抓住了掉在自己身旁的阔剑,摆出了最后的格挡姿势。 想象中的重击迟迟没有到来,弗尔西艰难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却看见伽利略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在伽利略的面前,一只巨大的冰爪正牢牢的抓住那只冬拥巨熊,冬拥巨熊似乎是感觉到了伽利略的强大,正在冰爪之中瑟瑟发抖。 “这一次你虽然差点没命,但是也算是做的不错了。如果你要是能够在十四岁之前到达七阶骑士,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获得初级骑士的战斗阶位。”伽利略走到弗尔西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然后在弗尔西的面前打开了那个卷轴,并且开始简短的吟唱。 “大恢复术。”卷轴突然化为了白色的圣光,然后将弗尔西包裹了起来。弗尔西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正在迅速的恢复,断掉右臂的骨头也很快的重新连接在一起,这个卷轴应该是坎博雷特大主教亲自刻录下的大恢复术。 “您一直都在暗处看着这一切么。”弗尔西活动了一下四肢,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撑着左手上阔剑站了起来。 “你怪我来晚了么?”伽利略的表情一直很轻松,仿佛刚才弗尔西并不是离死亡只有最后一线的距离。 “如果说心里话,我的确是觉得你来晚了,这是来自求生本能的感觉。但是,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得到体验死亡的感觉,从任何角度我都没有责怪您的理由。”弗尔西轻轻擦去残留在嘴角的血迹,刚才的战斗对于他来说是一次很完美的体验,也是一次很难得的锻炼。 “你小子太疯狂了,这个是你爷爷身上不曾有的东西。”伽利略无奈的摇了摇头,连他也拿这样的小辈没什么办法。 “不疯狂怎么能够扛起我背负的责任呢。”弗尔西自言自语到,刚才正是因为想起了他的责任,回忆起心头无法磨灭的伤口,他才有力量和勇气又一次拿起手中的阔剑。 “那么,这只熊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应该可以对付一头被困住的冬拥巨熊吧。”伽利略似乎在困住冬拥巨熊之后,并不打算帮弗尔西出手解决这个麻烦。 “事实上我并不打算杀死它,我不会杀死一个被困住的野兽。这对于它和我来说都不公平——它不能够战斗,我也违背了骑士的信条。”弗尔西收回了自己的骑士阔剑。他很出乎意料的没有去找这只冬拥巨熊的麻烦,而是在原地整理自己所带的装备物资。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在自杀,难道没有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亚瑟王所在的时代了,骑士道也不再是原来的骑士道了。”伽利略的表情说不出是意外还是平静。弗尔西琢磨不透伽利略的表情,索性就没有再多想,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那么容易被外物困扰了,他所做的重要不违背持自己内心的信条就好。 “您说的没错,但是骑士不应该没有原则,否则骑士的精神就泯灭了。对于堂堂正正的敌人我们给予尊重,对于不守规则的敌人我们严厉痛击,这就是我所理解骑士的信条。”弗尔西不是迂腐。在见惯了尔虞我诈的社会之后,重生他反而选择了骑士,就说明他的内心并没有被腐化,他只是重新拾起自己曾经丢失的东西。有些事情一旦记起就不会再忘记,他不想再让相信自己的人见到一个没用的家伙,那不是他想要走的路。 “骑士需要怜悯。”伽利略忽然一愣,在某一个冬日暖阳的下午,他也曾听到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肥胖骑士说过类似的话。那个时候他还觉得这话听起来多么的可笑,但是这么多年之后当他再次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他开始理解那个肥胖骑士坚持的理由了。无数的骑士在大陆上驰骋征杀,拼死搏斗,能够在史书上留下自己姓名的却都是有着自己信条的骑士。 “如果这两个家伙相遇,一定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伽利略哑然失笑,他倒开始有些期待这个小子会走出怎样一条不同道路了。 “我先走了,到时候没完成任务你又该让我抄写《大陆生物图鉴》了。”弗尔西倒背着自己的阔剑,大步的朝着雪圈的方向走去。 “想就这样一走了之,这次我一定要让你小子抄写《大陆生物图鉴》。”伽利略一边笑骂到,一边轻轻挥动自己的右手,将一直晾在一旁的冬拥巨熊的束缚悄悄解开。看起来弗尔西得到的“教训”还不够,自己有必要让弗尔西在吃点苦头了。 但是,事情的发展从来都是出乎伽利略意料的,解开束缚的冬拥巨熊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咆哮着冲向弗尔西,而是一屁股坐在原地。它看了看弗尔西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伽利略,最后用自己巨大的熊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选择了和弗尔西离开方向相反的方向,消失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 “居然被这两个家伙摆了一道,连熊都知道骑士道么?怎么可能呀!”伽利略看着已经失去踪迹的一人一熊,站在原地不由的开始苦笑摇头,这一次倒是他小看这些个“弱者”。 洛丹伦公国,科斯嘉行省的某个小小村庄外,一大队骑士正在从村子里不断搬出一袋袋的大米,有的骑士直接从屋舍之中拿着一个个钱袋就往外走,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调戏路旁的农村少女了。 “这就是罗布茨伯爵今年要征的税,你们都老实一点,这样还有可能在这片领地待下去不至于流亡。”为首的一个骑士正坐在一匹看起来威武的黑马上,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下位者的轻蔑。 “可是我不同意。”就在那个声音刚刚落下之后,只见从一个小道之中慢慢悠悠走出来身形看起来有些肥胖的中年骑士,他骑着一匹看起来干瘦的白马,向着刚才说话的骑士骑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长得像个球一样的家伙骑着一头骡子就像充当骑士了?!哈哈哈哈……”那骑士放肆的笑声在村庄的广场上回荡着,像是在嘲笑这个肥胖骑士,又像是在嘲笑那些无能为力的村民。 “战技·正义荣耀。”一个金色的骑士虚影冲过,广场之上只剩下了那个肥胖骑士轻声的喘气以及村民粗重的呼吸,那个嚣张骑士的呼吸已经吓得几乎停止了过去。 “我只是一个助人为乐的普通骑士,我的名字叫唐·契可德。骑士需要怜悯,所以我饶你性命。”肥胖骑士轻轻拍拍自己马的屁股,又晃晃悠悠的朝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卫道骑士’唐·契可德!”那个瘫倒在地上的骑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这个可是大陆上最为奇特的天启骑士了,很多骑士都知道天启骑士之中有这样一个骑士的存在。 “另外转告你们伯爵,征税要合理一些。虽然我会算数,但是我并不想去你们的城堡帮忙。”肥胖骑士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的口中似乎嘟囔着要去“枫丹”看一看了,而枫丹帝国也正是深泉学院的所在地。 于是乎,伽利略随口说出的预言,说不定正会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唐·契可德的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决定而变成现实。 正文 第二十二章:君士坦丁城的风雪夜 临近拂晓,弗尔西终于是来到雪圈的最外延。就像是书上说的一样,雪圈之中只有三种树木,而现在呈现在弗尔西面前则是无数直立的雪松树。冬凌花,一种可以用于稳定低级药剂制作的辅助草药,这种草药就是这一次弗尔西来到凛冬之森的任务。 弗尔西打量了四周,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泛起柔弱的光芒,很快君士坦丁城就将迎来全新的一天。想到这里,弗尔西不由的加快了一些脚步,回去的路程他只有半天的时间可以用,伽利略对于捉弄他可是乐此不疲。 雪渡鸟拍打着翅膀从树枝上飞起,看起来是有什么惊扰了它们的休息。这是在整个北方都很常见的一种鸟,它们拥有不错的爆发力,也有不错的耐久力,所以它们有资格在充满敌人的地方活下去。而这一次惊扰它们的,正是在密林中极速飞奔的弗尔西。弗尔西这一次并没有像来时那样不时的闪躲绕路,而是直接对准了空地的方向就极速奔跑过去,这一次他的时间可是真的不多了。 “白天出来觅食的家伙们果然少了不少,跑了这么就才看见几只巨牙野猪。”弗尔西看了看灰色的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他已经甩脱那些笨重的野猪,但是天空中不断迫近的厚实云层他可没办法摆脱。 “今天看起来会有一场大雪降临呀。”想到大雪,弗尔西的脑海里就到想君士坦丁城的某个风雪夜之中,他和威廉在街头的对话。那个时候的他对这个世界是多么的迷茫,他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单纯。只是短短的一年过去了,一切都改变了,抛开最初那些幼稚的想法,弗尔西不后悔的就是选择了走上为了复仇而变强的道路。在这样一条道路上,他渐渐找到了生活着的动力,他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强弱法则,他认识了很多不一样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还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信仰——本心。而这一切一切,包括他现在在凛冬之森里不断飞奔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个君士坦丁城的风雪夜。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呀。”弗尔西一边感叹着,一边翻越过一根倒下的大树。他的双眼不断对的扫视着四周,越是这样看起来轻松顺畅的时刻,越是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刻,也是最容易出现的危险的时刻。 “右后方有动静。”弗尔西迅速的瞄了一眼右后方,那个地方是一片密集的树丛,他的视线受到了极大的阻挡。所以他并不清楚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他,但是无论是什么都不是朋友。只要不是朋友,那他就不需要给予太多骑士的仁慈和怜悯。 弗尔西依旧极速的奔跑着,但是他却是换了另外一条路线前进,并且他还稍稍放缓了一些速度。他做这一切的原因,就是为了看一看追在他后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生物。 “”幽绿的眸子,成群的进攻。这个点怎么会有幽夜苍狼出现?!”弗尔西心中暗骂了一句,但是他的速度反而更加提高了一分。相比起冬拥巨熊或者灰斑雪豹,单个的幽夜苍狼简直可以说是一阶魔兽中中等偏下的存在,它们既没有雪豹的攀爬能力以及它结实的骨架,也没有巨熊强大的攻击能力和厚实的皮毛,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弗尔西至少可以点出四五种一阶魔兽可以完胜它们。但是就如同书上说的一样,幽夜苍狼只会成群出动,它们最强大的进攻就是依靠数量的优势。 “这一只看起来像是追踪狼,狼群还在后面。”幽夜苍狼群一般按种群的数量分配不同数量的追踪狼,然后狼群按照追踪狼留下的气味进行追踪。等到猎物逃不动的时候,就是它们开始进攻的时候。前几次弗尔西就吃过这狼群的大亏,最后只能够依靠其他魔兽,或者爬上高大的树木摆脱它们。 “这一次,我倒是要用另外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麻烦了。”弗尔西抽出自己身上的匕首,看到自己身前某棵粗壮的斯德哥尔摩橡树,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计。 天空依旧是一片灰白色,大雪迟迟没有落下的意思,越是这样越证明当这场雪落下的时候一定无比巨大。弗尔西隐藏在橡树后面,屏住自己的呼吸,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如果被狼群拖太久遇到大雪的话可就真的不妙了。 那只幽夜苍狼追到这附近之后发现失去了弗尔西的踪迹,也是放缓了自己的脚步。这些魔兽在这样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不得不自己小心一些,无论是人或者是魔兽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拥有生存的权利。 作为一只狼,幽夜苍狼的嗅觉绝对不算非常灵敏,但是也肯定是一般魔兽比不上的。只不过弗尔西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来的时候就带了一瓶可以掩盖他气味的药水,只要把这个药水在身上撒一点,对付这种嗅觉不是异常灵敏的幽夜苍狼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由于空气之中都是一股奇怪的味道,幽夜苍狼的确没法确定弗尔西的具体方位,它只能是缓缓的朝着弗尔西藏身的那颗橡树的方向移动着。它并不清楚弗尔西是否在哪里,动物的直觉告诉它那里存在着它追踪的猎物,但是这直觉也告诉它那里存在着危险。其实它不需要去探察,只要等待自己所在的狼群跟上即可,只不过它并不放心那只猎物是否还在原地等着。 弗尔西可不像这只幽夜苍狼想的那么多,留给他的时间可并不多。凭借着昨晚濒死之时突然触发的能力,弗尔西可以隐约感觉到那只幽夜苍狼正在接近,只是他并不清楚自己和那只狼的距离是多少。 “不管了!”弗尔西咬了咬自己的牙,再等下去就是他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如果被大群的幽夜苍狼围攻,他就只能等着伽利略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爆步加上极速切入,弗尔西到现在已经可以很灵活的掌握这两个技能的衔接,而且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和体内积攒的能量也足够支持他不止一次的使用这两个技能。就在弗尔西冲出橡树之后,他就看见了那只幽夜苍狼,那只狼离他还有大概十几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弗尔西来说刚刚好。 前一段在君士坦丁城生活的时间里,弗尔西不止学习了骑士的战斗方式,为了更好的在森林里狩猎,他特意找到了海森,学习了刺客的一些基础招式。海森倒是很乐意的教给弗尔西一些技巧,比如用怎样的角度去割喉,或者如何顺畅的挑筋,还有怎样才能够一刀毙命。在野外对付魔兽的时候,匕首往往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制式阔剑反而变成了只会在拼命的时候才会使用的武器。 幽夜苍狼最终还是反应过来了,毕竟弗尔西的速度并不是快到夸张。可是即使便如此,弗尔西也已经完成了他的切入,现在弗尔西离这只狼只剩下不到四步的距离,而四步,恰好是可以使用出极速切入的距离。极速切入,就是利用身体内的能量迅速刺激腿部的肌肉,达到瞬间变向或者快速切入敌人身边的目的。这个技能对于身体特别是腿部的承受能力要求很高,虽然可以做到瞬间闪避或者进攻,但是也被认为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技能。 当狼群赶到现场的时候,只是发现一只刚刚死去的追踪狼,弗尔西的身影早也不知消失在什么方向了。其实这样的局面在弗尔西切入到这只幽夜苍狼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那个时候他可是一个刺客,而非一名骑士。 其实弗尔西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情的,只是他想要检验一下自己面对这样局面下的战斗能力。虽然这看起来很残忍,但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你可以仁慈,但是不能同情泛滥,这一切的底线就是生命。其实这一切说起来并不复杂,他放过冬拥巨熊是因为他知道这个大家伙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但是如果他就这样放过这只幽夜苍狼,他不敢保证他是否还有走出这片森林的机会。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只大熊没有再找你的麻烦了?”一走出熟悉的凛冬之森,弗尔西就看见穿着“巫师营地”巫师袍的伽利略,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看起来有些玩味的笑容。弗尔西习惯性的无视这个表情,伽利略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内心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 “我们走吧,你要的冬凌花我可是一朵没少的摘回来了。”弗尔西走到伽利略身边,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凛冬之森,也许不久之后他就要和这片森林说再见了。也许再说了再见之后的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他还会回到这片森林,可是那个时候一切应该都会改变吧,至少他不会再是现在这样孱弱的少年。 紫色的魔法阵再度亮起,站在空地上的两个身影又一次的消失在原地。就在弗尔西离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自己的鼻头上落下了一片洁白的雪花,君士坦丁城第一场正式的大雪,终于是到来了。 有雪有云的冬日夜晚自然是看不到星光,可是弗尔西还是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看向又一次被白雪覆盖的君士坦丁城。今天之后,直到来年开春之后,这座城市都会是今天这般模样了,这让弗尔西不由得想起了这片土地上曾经出现过的另一个帝国——圣彼得帝国。那可是历史上第一个敢在帝国名字之前放上“圣”字的帝国。只不过这个帝国离无论是弗尔西还是拜占庭来说都太遥远了,早在诸神黄昏的时候,这个庞大的帝国就跟随着世界树的倒塌而倾覆了,它在历史上留下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其中勾起弗尔西回忆的一样东西就是——冬宫。 冬宫是当时圣彼得帝国的皇宫,也是帝国的神殿。那个时候,圣彼得帝国信奉三大神灵——海神、战神以及冰雪女神,传说神灵们曾为这个帝国赐下祝福,于是圣彼得帝国一直都存在着大量的冰雪魔法师还有神圣打击者两大神职者。但是再强大的人也抵不过神之间的战争,华美如同神的住所一样的冬宫还是在战火之中化为了灰烬。圣彼得帝国的强者在诸神黄昏一战之中死伤殆尽,从此这个帝国从历史上被抹去,而下一个接管北方的帝国就是千年之后的拜占庭。 “时间过去可真快呀,转眼之间就是一年的光阴逝去了。”这个时候弗尔西听到了来自身后的许久没有听到的威廉的声音,他为了血泉的事情已经奔波了不止两个月了。上一次猎杀奥伊西斯诺的事情他做的并不好,而这两个月的奔波也算是来自洛兰加洛斯的小小惩罚,毕竟君士坦丁城的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相比“血洗”计划来说,血泉的出现应该会招惹更多的人聚集在这座城市。 “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了,当初你所做的我都能够理解。”弗尔西没有回头,一年的时间说不上物是人非,但是他身边的一切的确是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这样的生活里,弗尔西渐渐也体会到了威廉在宗教裁判所的步履维艰,威廉所要承担的责任和压力远比他的多。“海德伍茨”这个名字现在带来并不是荣耀,而是接踵而至的麻烦。 “其实很多事情你的爷爷和父亲都预料到了,他们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你可以等到伽利略魔法师的到来。另外,你的父亲之前还说过一句话,想想现在应该可以对你说了。”威廉与弗尔西肩并肩站在一起。弗尔西这才真切的感觉到身边这个男子已经有些老了,虽然他的身上还是散发着淡淡的杀气还有来自强者的威压,但是弗尔西已经能够从容的面对这一切。 “我的父亲还说了什么吗?”弗尔西一开始以为父亲一开始只是让他借助威廉的力量让自己变得强大,掌握可以复仇的力量。那是他很天真的以为威廉什么都不知道,他演的戏骗过了这个裁判所的特事,事实上威廉早也清楚一切。随着日子的推移,弗尔西才渐渐发觉了家族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破碎了,而是通过另外的方法把破碎的海德伍茨连接在了一起。 “你的父亲把你安排进我们宗教裁判所其实为了让你一次为跳板,在未来的某一天正式加入这个隐藏在黑暗之中最强大的组织。”威廉的看似依旧是用他那平静的语气说话,但是弗尔西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担忧。宗教裁判所作为“上帝的阴影”并非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别说弗尔西,就连威廉也看不穿这片阴影。威廉很担心弗尔西加入宗教裁判所之后会变得更为阴暗和无情,这个势力有这样的能力完全改变一个人。 “您不需要担心,如果我会加入裁判所,我一定会站在那漩涡的最中央指挥着一切。”弗尔西知道宗教裁判所很黑暗,但是面对这样的挑战,弗尔西的内心并没有退缩,这就是他的自信,来自于不断变强的路上获得的自信。 “希望你一直拥有这样的自信,但是谨记不要让这自信变成无谓的骄傲。”威廉拍了拍弗尔西的肩膀,海德伍茨家族的第十四代家主,终于也在这样一个风雪夜里开始展露他的野望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意外之外的再会 “有时候我想要去触碰辰星,只是为了某个人。”——查理曼帝国建国者查理大帝 君士坦丁城的冬季狩猎,一个属于贵族的游戏,没人记得这项活动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君士坦丁城的贵族都知道,这是一个炫耀实力、介绍子女、展示修养的时刻。面对寒冷的冬季,这些所谓的贵族可不是能够一直在家里坐的住,参加冬季狩猎正好可以让他们多余的精力得到不错的发泄,顺便得到一些冬日里无聊时刻的谈资。经过冬季狩猎,君士坦丁城就将进入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可是连城卫队都不会巡逻的季节,君士坦丁城贵族们一年的生活也将告一段落。 最近几年的冬季狩猎都是由斯宾塞家族和君士坦丁城的城主阿瑟加德亲王共同主持的,今年的冬季狩猎似乎是历年来最大的一次,据说有可能斯宾塞家族的族长斯兰克斯?斯宾塞,帝国的第四骑士都有可能参加这一次的冬季狩猎。如果能够得到这位帝国如日中天的骑士青睐或者欣赏的话,某些贵族的内心一定会激动的无与伦比,这可是皇帝陛下最为依仗的强者,比起阿瑟加德亲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都不逞多让。 但是无论这些贵族怎么做,都还是少不了宗教裁判所的加入。曾经就出现过异端混入贵族狩猎队伍谋害贵族及其子嗣的事件,有些异端的疯子杀人可不需要理由,他们想要只有混乱而已。宗教裁判所作为暗中的监督者,有的时候也会派出一些新加入的预备追猎者参与这次的狩猎,但是他们的目的与贵族的不一样,他们只是想培养合格的追猎者而已。 冬季狩猎的地点一直都是雪圈,由于雪圈附近没有任何贵族的庄园,所以贵族们只能够带上精致的帐篷还有尽量少的仆人。毕竟安营的地方有限,如果人太多反而会惊动雪圈里的生物,那冬季狩猎可就什么也抓不到了。雪圈可不比凛冬之森里面都是些不是非常强大的魔兽,曾经有贵族在雪圈之中费力九牛二虎之力猎杀了一只寒霜剑齿虎,那个可是高达三阶的魔兽,在进一阶都有可能产生魔晶。所以即便是有着政治意味和游戏的成分,但是不少的贵族还是很看重这次狩猎的战利品,甚至还有专门的记录官记录每天这些贵族的收获,以便贵族之间相互的比较。 鲜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的升起,洁白的君士坦丁城又被镀上了一层完美的红色。一连下了一个星期的大雪,这还是进入十一月以来的第一次放晴,而君士坦丁城的冬季狩猎也在今天正式开始了。 弗尔西不知道这座巨大的城市里有多少贵族,能够有资格参加这样狩猎的贵族有多少他就更不清楚了。但是当弗尔西看到街道上那长长的队伍的时候,他不由得感叹,帝国里莫名其妙的的贵族还真是多到数不过来,即便是有世袭降级制度的存在,帝国之中还是存在着各种贵族。这些贵族里大部分都是“吸血鬼”和阴谋家,他们不只是敲诈平民,有时候连帝国的财政官他们都敢于欺骗一番。还好海德伍茨家族一直都不是这样的贵族,所以弗尔西所处的环境和受到的教育都不带有一般贵族的功利性和虚伪做作。 “双生曼陀罗。”即使隔着很远弗尔西也还是看见了那醒目又熟悉的家徽。上次在暮光大道上,弗尔西就见过一次这个家徽,那辆马车上还坐着斯宾塞家族的小姐。这一次斯宾塞家族的小姐似乎也参加了这次冬季狩猎,而且还叫上了坎博雷特大主教一起观礼,毕竟坎博雷特大主教还是这位小姐的教父。 “似乎这位斯宾塞家族的小姐也拥有血咒的样子,而且还被血族知道了。”上次血族的追杀时间之后,弗尔西特意问过海森关于斯宾塞家族的事情,血族可不会吸多了血没事在街上胡乱发疯。不由的弗尔西想起了那次看见的斯宾塞家族小姐的脸庞,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不得不说这个小姐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美女在什么地方都有人缠着,到时候到了森林里一定很热闹。”弗尔西笑了笑,这种事情前世他的姐姐可没少碰到过,那个时候他还搞过破坏呢。 “小子一个人傻笑什么呢?只不过是晋升三阶了而已,有必要高兴这么久么。”就在这个时候弗尔西听到来自自己身后伽利略的嘲笑声。这个老法师没有弗尔西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冷酷严肃,认识久了弗尔西就发现这个老者其实很有意思。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弗尔西早就习惯了来自伽利略无处不在的嘲讽,这只是来自他善意的玩笑。 “只不过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弗尔西转过身子,看见伽利略正拿着那本熟悉的《黄金分割》坐在他房间的椅子上,这位老者似乎异常喜欢研究这本《黄金分割》。 “我要离开了。”即便是弗尔西有心理准备,突然听到老者说这样的话,他还是不由得在原地呆呆的愣住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到春招的时候我还会过来一趟。等到那个时候,你要是凭借实力进不了深泉学院,我可是不会认你这个徒弟的。”伽利略看到弗尔西的表情不由的笑了笑。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也真正认识了这个少年,同时他也在这个少年的身上看到当年老友的影子。对于一开始的冒失和激动,他也感觉到有一些过意不去,所以他就一直在君士坦丁城留到了现在。只不过这一次深泉学院之中的确有些不得不处理的事情了,他也应该要回去了,如果自己的老友知道他的子孙如此努力,一定会很高兴的。 “您什么时候走?”弗尔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弗尔西在这位老者身上找到了一丝属于亲人的温暖。虽然只是短暂的离别,也让他产生一种不舍的感觉。 “等你出发我就会离开,我会目送你离开的。所以去证明你自己吧,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伽利略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长辈看晚辈的慈祥柔光,很多东西不需要语言来说明,从眼神的交流之中就能看出很多的东西。 “我会努力的。”弗尔西将自己的骑士阔剑背在背上,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敬重。只不过是一个约定和承诺就让这位老者来到了这座北方的城市,为了他这位老者已经付出了很多。 “这一次我就不交代你任务了,做你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坎博雷特会帮我照顾你的,在雪圈里遇到危险你要记得找他。”伽利略拍了拍弗尔西的肩膀,他已经拍过很多次这个少年的肩膀,每一次他都可以感觉到弗尔西肩上沉重负担所留下的痕迹。这个大陆上不乏命途多舛的人,但是能够扛下重担,并且一路奋力前行的却并不多。发生在弗尔西身上的事情太多,他却依旧以一种坚定的姿态站着,伽利略相信这个少年必定会有破开眼前云雾的一天,而那一天他也必定能够为了他的目标战胜一切。 浩荡的车队渐行渐远,弗尔西把自己身上穿的防雪斗篷的兜帽摘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被白雪完全覆盖的君士坦丁城,露出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这次可就不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了,他将要面对的就是闻名于大陆的禁忌之地了。 据说雪圈深处生活着冰霜龙族,大陆上最为闻名的冰霜巨龙斯卡萨好像就在雪圈之中休眠,这可是可以比肩不朽的龙族。很多骑士法师打过龙的注意,但是有几只龙他们想都不敢想,冰龙斯卡萨就是其中之一。即使是除去冰龙斯卡萨,雪圈之中致命的魔兽也不在少数。在吟游诗人的史诗中,雪圈里还生活着冰霜巨人、裂川猛犸、寒风古猿等处在食物链顶端的魔兽。所以每次冬季狩猎都规划了范围,最多也只能够深入雪圈内部五百里,再深入的话真的就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了。贵族都是惜命的,即便是崇尚武力的贵族家族也不例外,他们能做的只是在狩猎中多打几只兔子狐狸罢了。真正算的上是武力强大的贵族只有斯宾塞家族,这个家族为拜占庭帝国输送了大量的将军。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天时间并不够这支庞大的车队到达雪圈的扎营地,所以他们找了一个足够大的空地开始安营。弗尔西正好在所有的贵族几乎都搭好自己的帐篷的时候赶到这个地方,他也第一次看见一片空地上搭着上百个帐篷是什么样的场面了,他有理由相信一个火流星绝对可以把这些家伙一个不剩的带走。 这一次宗教裁判所的队伍是由一名审御带队,就在冬狩即将开始的时候裁判所似乎是发现了某个异端组织的据点,于是威廉临时带上一支队伍前去消灭这些可能存在的异端。于是,这一次的任务就交到了这名弗尔西并不熟悉的审御身上,虽然君士坦丁城宗教裁判所的人几乎都知道弗尔西的存在,但是弗尔西并不认识裁判所的每一个人。不是每一个宗教裁判所的人都像是威廉一样,裁判所的本质依旧是一个充满鲜血的组织,其中并不乏残忍嗜血之辈。这个世界的很多强者都是不屑与弱者对话的,实力差距是这世界始终一道无法逾越的一道鸿沟。所以弗尔西也并不打算和那位审御有太多的交际,这一次狩猎他要做的只是去磨练自己,裁判所的监督任务自然会有人去做。 无雪的冬夜反而让人感觉到有一丝寒冷,天空中没有连日来积雪的云朵,反而是重现了许久未见的星空。弗尔西坐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之上,在凛冬之森里度过的许多个夜晚,弗尔西都是这样坐在树上度过。但是通常他面对的都是无尽的黑暗以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险,像是这样的星空他已经许久未见了。 “世界上有两件东西能震撼人们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弗尔西记得这是康德说的话,有时候看着星空,弗尔西感觉自己的内心能够得到安抚。无论多么巨大的困难,在星空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果你想要成为这片星空的主人,你必须接受浩如繁星一般的挑战。 对于喧闹的贵族营地来说,弗尔西是孤独的,他只是坐在树上平静的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很渺小的三阶骑士,什么权谋,应酬,政治都和他太遥远了。也许变得强大了之后,他要去熟悉这些东西,当他重拾海德伍茨家族的贵族名号之后,他一定会成为这些人仰视的存在。 “真的有些冷了,该回去睡觉了。”弗尔西吐出了一口白气,他还不能够做到无视天气和温度的地步。在树上坐了这么久确实是让人感觉到寒冷,看了看星空,想了想未来,弗尔西也感觉到稍稍有一丝困意袭来。在这里不比在凛冬之森,那个时候身边只有危险,而现在弗尔西附近的万象阶强者用他身上所有的指头都数不过来。 “呼——”弗尔西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刚才坐在树上手脚都有些麻木了。即便是来过很多次凛冬之森弗尔西还是感觉到对于接下来的雪圈之行有一丝丝激动的感觉,这就像是他一天进入凛冬之森的感觉,让他有些睡不着。 “有人?”就当弗尔西要离开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却隐约看见在他右手边的森林之中好像有一个人影闪过。虽然他并不是裁判所的正式监督人员,不过真的要是有异端混进了队伍,他也不会视而不见,就像是现在的情况一样。 银白色的森林之中分外的安静,弗尔西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他的右手上拿着匕首。其实他也有些拿不准,如果真的强大的异端,他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去送死。弗尔西沿着雪地上的痕迹慢慢朝前走去,刚才的人影进入森林之后很快就失去了踪影,弗尔西只能够依靠雪地上的脚印去追寻他的踪迹。 其实弗尔西自己也只是一个新手,对于追踪人简直就毫无经验,让他追一些魔兽倒是没问题。在游侠或者刺客的眼里弗尔西的追踪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想是他这样的贸然行动,对上敌人几乎只有死路一条。可惜弗尔西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是弯着腰,向着森林里走去。 “不用再找了,我在这里呢。”弗尔西的右边的大树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就在弗尔西的注视下从大树上一跃而下。 “是你。”弗尔西第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熟悉的脸,她就是斯宾塞家族的小姐。她与弗尔西曾有一面之缘,在混乱的暮光大道之上。 “你还记得那天在暮光大道发生的事,看来你的记忆力还不错。”少女的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她的眼眸像是一潭没有波纹的秋水,直直的盯住了弗尔西的脸庞。 一阵北风缓缓的吹过,森林里却又再度寂寥无声。 正文 第二十四章:两个孤独的人 皎白的月光洒在树上,弗尔西一会看着天上的繁星一会看看身边的斯宾塞家族的小姐,不由得把脸耷拉下来,这一次自己的追踪真是失败到家了。 “歌兰蒂斯?斯宾塞。”少女突然的开口,让弗尔西愣了一下,然后弗尔西不由的扭过头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淡定的少女。 “弗尔西?罗斯伯格。”弗尔西不知道这个少女是怎么想的,弗尔西总感觉到她的灵魂里有一种不可磨灭的孤独感,还有着淡淡的忧伤。 刚刚就在弗尔西遇见了这位少女之后,她却走到了弗尔西的面前直接拉起弗尔西的手,把他带到了营地外的某颗大树下,然后又自己一个人坐到了大树之上。弗尔西感到很奇怪,却也爬到了少女的身边坐了下来。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直到那位叫做歌兰蒂斯的少女首先开了口。 “我在家里庄园的草坪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雪渡鸟,我养了它很久。它每天都陪在我的身边,陪着我一起学习,生活,但是我感觉到它并不快乐。于是这一次我把它送回了森林,它走了,回到了属于它自己的地方。”歌兰蒂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故事,弗尔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好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连鸟都在向往自由,它不愿意成为一只孤独的鸟。”歌兰蒂斯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哀伤,有些像是这冬夜给弗尔西的感觉。 “你是为它的离开而感到悲伤么?”弗尔西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似乎不是这样的。 “我以为你能够理解我,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那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与我相同的东西,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歌兰蒂斯笑的有些凄惨,仿佛像是在自嘲一样,又像是触碰到了某些深入灵魂的伤口一样。弗尔西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曾经他也有过很沉痛的瞬间,那个时候他一直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着一切。第一次是他的新的父母带他走出了阴影,第二次是来自裁判所,来自伽利略,来自坎博雷特大主教,是通过了他们弗尔西才渐渐摆脱了梦魇。 “我曾经在小时候做梦的时候也会哭泣,那时我的心中装满了对自己的悔恨,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够说出来。没有人理解我的心情,我只能够日复一日的沉默或者哭泣。”弗尔西又想起了当初生活在海德伍茨庄园的日子,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像是一个患上了自闭症的孩子一样,每天无精打采的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太阳的起落。但是他的父母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反而是给了弗尔西更多的爱去化解他内心的伤痛。 “虽然我很想要知道原因,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我听得出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所以我不问你为什么。”歌兰蒂斯的话语里有着对弗尔西的理解,这反而让弗尔西感觉到有些好奇这样一个生活在这样家族之中的少女为何会有类似于他的体会。 “听说雪下在心上,可以涤荡灵魂。”歌兰蒂斯给弗尔西的感觉不像是同龄的少女,反而像是历经了很多事情的吟游诗人一般,悲情并且沧桑。 “小小年纪哪有这么多的伤感,人生之中总会遇到幸与不幸的事情,但是这些最后都会过去。”弗尔西遇到了很多的事情,虽然有时候很难放下,但是最后他都走出来了。即使他的内心里还留着一份深深的孤独,但是他不没有无时不刻让这样的感觉充满他的内心。 “你不觉得任何人的生活里都要带着面具吗?也许我们都是在假装自己很幸福美好,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说道这里,歌兰蒂斯哽咽了,她看了身旁的弗尔西,突然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歌兰蒂斯的手很细腻,就像是几乎所有的贵族小姐一样。但是她的手又异常的冰冷,仿佛千年寒玉一样,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丝丝的寒意。 “我可以相信你吗,弗尔西。”歌兰蒂斯的眼睛之中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弗尔西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看的出来这个少女有着她自己的孤单心事。于是,弗尔西在思考了几秒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请你不要我接下来说的故事告诉别人。”歌兰蒂斯的手微微的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安,看起来接下来她要将的故事一定很不简单。 “在我小的时候,我也像是其他贵族的小姐一般,学习贵族的礼仪,过着很无忧无虑的生活。我有一个拥有倾城容貌的母亲,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总是坐在房间里看着我游戏。我还记她的脸庞一直都挂着淡淡的忧伤,即便如此她也很美丽,而那时的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忧伤,直到某一天到来。”弗尔西看见了月光之下歌兰蒂斯的眼泪在闪烁着银色的光。 “那天夜里,家族住宅外的草地上出现了五位黑袍人,我的母亲叫我藏好。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很害怕,但是我依旧小心的藏好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即将失去我最亲近的亲人。”歌兰蒂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在她的左手食指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戒指,那戒指就像是一朵黑色玫瑰缠绕在歌兰蒂斯的手指上。弗尔西知道这个记号,那是血族魔党中勒诺斯家族的信物,《昼夜时序年鉴》中很清楚的介绍这一点。 “难道?”弗尔西隐约猜测到了什么东西。如果没错,这才是血族一直纠缠斯宾塞家族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一个的血咒那么简单。 “我的父亲那时远在帝都,家族之中的强者并不多,知道真相的他们选择的是冷眼旁观。第二天我的父亲终于赶来回来,那个时候我的母亲为了撑到见他一面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父亲回来了就可以治好我的母亲。也是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的母亲是一名来自勒诺斯家族的血族。”人类和血族的爱恋,这可是在吟游诗人的诗歌里才能听得到的故事。幸好弗尔西至少还听过自己爷爷和精灵的爱恋,所以最终还是回过神来了。没想到帝国的第四骑士居然还是这样的性情中人,血族可是长期占据裁判所异端追猎榜的种族。想必那五位黑袍人就是勒诺斯家族派来解决掉家族中“叛徒”的“清洗者”,这些家伙可并不会讲什么家族情分的。 “我的母亲离开的时候脸上很安详,她对我说她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够陪伴着我成长了。于是她把自己最后的力量化为了一份血咒,这样就相当于‘她’还一直在保护我了。”弗尔西很清楚这样的爱恋并不会像诗歌里写的那么美好,无论是种族的束缚还是世俗的眼光都是强大的障碍,所以这样爱情的结果往往就是以悲剧收场。 “从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知道什么是贵族,是他们的冷漠夺走了我的母亲。于是我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和孤独,失去亲人的痛苦也许是你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痛。”歌兰蒂斯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悲伤的情绪,弗尔西透过她的的眼睛可以看见她内心的孤独还有扭曲,这个表情像极了在那个风雪夜里孤独行走的他。 “我的父亲当时并不是天启强者,但是他还是决定脱离掉卡萨布兰堡的家族。于是我、父亲、叔叔还有老管家来到了君士坦丁城,建立了新的斯宾塞家族,只有我们一家人的斯宾塞家族。之后父亲给我找到了坎博雷特大主教当教父,多亏了他我才渐渐开始变得开朗起来,但是内心的孤独却依旧没人可以分享。”弗尔西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像是这夜空之中一颗明亮又遥远的星,她孤独的发着光芒,却又远离着群星闪烁的那一片星空,那是一种怎样的寂寥?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交换彼此的秘密吧。”弗尔西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女,相信她的的眼神不会骗人,他们两个是一样的人。 “故事依旧发生在卡萨布兰堡,那里生活着一个无忧无虑的贵族少年,他原以为生活会是日复一日的平凡,他就这样成长起来,直到继承家族的世袭爵位。但是命运总是爱和他开玩笑,就在某个夜晚宗教裁判所突然闯进了他的家门,他的叔叔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的父母,亲手点燃了这个家族的城堡。大火不停的燃烧着,烧焦了家族的庄园,也融化了少年的心。但是命运和这位少年开的另一个玩笑就是让他活了下来,他的叔叔同意了少年父母的遗愿收养了少年。有时候活着,是比死亡更大的折磨。”弗尔西看着朦胧漆黑的远方,即使是事隔期年,他还是感觉到那一晚的鲜血和大火依旧浮现在他的脑海。 树枝上的少女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弗尔西,虽然眼前这位少年用平淡的口吻讲出了这个故事,但是她可以听的出来他没有在编造一个故事。虽然他没有说,可歌兰蒂斯知道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他。很多人以为少年的内心不懂得哀愁,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恰恰有很多人在少年时受到了很多无法愈合的创伤,以至于他们在长大之后渐渐滑向了黑暗的深渊。 “但是他没有责怪命运,他想要做的是去改变他的命运,他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这样他所受到的来自命运的折磨和挑战才会变得有意义。”弗尔西已经习惯了伤痛,他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因为只有无能者才会为自己的弱小流泪,现在的他正在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变强。 “难道你没有感到过孤独么?”这次换成是歌兰蒂斯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无论怎么说她还只是一个孤单一些的十几岁少女而已,即使是经过悲伤和痛苦,她的心智也没有弗尔西这样的成熟。 “我曾听到过一句话——‘孤独的时候就仰望星空,那样你就会觉得星空在看你,你的世界就不会这么狭小了’,我就很喜欢一个人仰望星空,这样我就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看着我。”弗尔西抬起自己的头,天空中的繁星因为夜渐渐变深的缘故也越发的明亮起来,这真的是一片很美丽的星空。 “是吗?”歌兰蒂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同时抬起头看着密布在自己头顶上的浩瀚星宇,一时间大树上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有人说星星是人死后的灵魂所化的;还有的巫师说过星星是人的命灯,星星的熄灭代表人的死亡;吟游诗人们倒是喜欢将星星当成一段段爱情的寄托。但是对于弗尔西来说星空就是一段很深很深的回忆,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只要在看得见星光的地方他的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力量。 “怎么样,有效果吗?”弗尔西看着歌兰蒂斯看不出心情的脸,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怜悯,这个少女也有着悲伤的往事,也有弗尔西曾有过的孤独。 “人小鬼大,怎么说话呢?”歌兰蒂斯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一把拧住弗尔西的耳朵,还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教训他。 “别别别,疼呀。”弗尔西一边求饶一边看着少女展颜的笑脸,心中不知怎么多出了一份奇妙的踏实。 “谢谢你,弗尔西。” 月光下,两个孤独的少年将各自的悲伤互换,却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发自心底的纯粹快乐。 正文 第二十五章:呼啸的北风与冰冷的血 “是你的就是你的。其他的,归于命运。”——血酬组织“长眠”信条 寒冷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察觉到两个少年的在树上的对话,事实上贵族都想要把自己隔离在在寒冷之外,谁会舍得在这样的天气里还呆在冰冷的室外呢。 浩荡的车队继续出发,弗尔西远远的落在后面,心里却一直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和歌兰蒂斯一直聊到他们家族的老管家出来找她的时候,才不舍的分别。一个是放弃姓氏的异端少年,一个是充满孤独感的贵族少女,两个孤独的心总是可以找到共同的话题。 天气依旧不错,很多贵族都兴致高昂,于是很多的贵族老爷都打算写一些“优美的诗句”来炫耀他们的文采。以前跟随家人来君士坦丁城的时候,弗尔西倒是随着父母拜访过几个贵族,虽然他们看起都是很有涵养的样子,不过到底有多少的“墨水”确实值得商榷一番。于是弗尔西稍稍缩紧自己的脑袋,老实待在裁判所的马车里,他可不想听到这些“要命”的诗歌。 冬日里的太阳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明黄色,弗尔西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些暖意,但是身体还是觉得很冷。车队挑的路线并不和弗尔西每次去的地方是一个方向,他们的目标是直接进入雪圈。很多贵族是没有带着狩猎犬来进行狩猎的,毕竟在雪地里一般狩猎犬的行动也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所以不少的贵族多带了几个护卫,为的就是让他们发挥狩猎犬的功能。弗尔西对这样的“炫富”毫无兴趣,他倒是希望挑战一番此前还没有遇到过的二阶魔兽。 临近傍晚,弗尔西终于是看见了远处横亘在天地之间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据说这条山脉一直延伸向北海之中,把雪圈硬生生分成了两个部分。落日的余晖照在直*插天际的山峰上,形成了一种特别的壮丽感,就像是刚刚出炉的长剑刺向云天。看着这样的自然奇观,弗尔西不由的生出一种渺小感,同时也激起了弗尔西想要征服这样的山峰的想法。 “怎么?你小子想要征服这样的山峰?”就在弗尔西看着远处的山脉出神的时候,他的身旁突然响起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同时一个缩在宽大斗篷里的身影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同时掏出了挂在腰上的酒壶。弗尔西认识他,他叫做——巴瑟·卢卡斯,也是一个刺客,与海森的关系很不错,只不过平时喜欢没事一个人喝点酒。 “难道巴瑟你没有想过吗?”弗尔西倒是不介意在路上和人聊聊天,这样至少能够给沉闷的车厢里带来些乐趣,不然他也只好闷声睡觉了。 “在我还没有加入裁判所之前我倒是想成为一名强大的刺客,再不济也可以成为一个地区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但是,时间总会改变一切的。”巴瑟把玩着他的铁酒壶,一边看向夕阳下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不知怎么的,弗尔西竟从他的侧脸上读出了一种从岁月里积淀下来的落寞。 “巴瑟大叔你一定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只是人如果没有目标,为什么要活在这样艰难的世上?”弗尔西看着来时的路,过去的都被抛在身后,未来的才是追寻的目标。 “我是比不了你们年轻的小伙子了,也许再过个几年,我还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话,我也该离开这个奉献我几乎全部青春的黑暗舞台了。”巴瑟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却没有再和弗尔西讨论关于未来与目标的问题,也许他不只是身体老了,连心也变得有些累了。 夜晚很快的到来了,来自北方的风穿过密林,吹在帐篷上发出一阵阵的声响。天空中渐渐出现了薄厚不一的云层,看起来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有大雪相伴,那个时候在雪圈里狩猎就变得更不容易了。弗尔西看看位于营地中心的斯宾塞家族的几个帐篷,忽然叹了一口气,又把头缩回了自己的帐篷里。在没有变强之前,他最好还是不要过多的走近歌兰蒂斯的生活,太早走进贵族的圈子也许就会暴露自己,海德伍茨家族的仇人可不止教会。 来自北方的风夹杂的雪静静的吹了一夜。 第二天,天空果然又回到了前几日一般阴沉,呼啸的风和漫天的雪弄得某些贵族老爷几乎要骂娘了,但是某些贵族却显得从容不迫,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狩猎,并且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武将贵族,应付这样的天气还是绰绰有余的。其中弗尔西就看见了一个英俊的少年,他看起来比弗尔西要大一些,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扬,脸上写满了标准贵族那骄傲英武的表情。只不过这个少年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的确有他的资本,他是君士坦丁城仅次于斯宾塞家族和阿瑟加德亲王的第三号贵族——诺曼罗兰公爵的儿子,法布罗·诺曼罗兰。诺曼罗兰家族可是有很多人都在帝国三大骑兵之一的黑戈轻骑兵中担任要职,黑羽骑兵由斯兰克斯·斯宾塞把控,黑石重骑兵在皇室手中,剩下的黑戈轻骑兵几乎就是诺曼罗兰家族在指挥。作为这样的世家子弟,法布罗可是在黑戈轻骑兵的预备队之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他的某些狩猎技巧要比在场的大多数的贵族老爷都强。 “也不知道能比我强多少,毕竟也是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不知怎么的,在接受了血咒并且在凛冬之森里锤炼的两个月之久的弗尔西感觉自己现在开始有些微微的喜欢起战斗和死亡的感觉了。也许这就是交换吧,得到了什么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贵族们准备周全冲进雪圈的深深密林之后,弗尔西才和某些裁判所的人悄悄跟上了他们,这些贵族真是一点也不害怕突然出现什么疯狂的异端,一个范围法术就把他们全部留在这里。走了一段之后,弗尔西与那些贵族前进的方向渐渐变得远离,他要开始自己的狩猎了。之前有传言说斯宾塞家族斯兰克斯·斯宾塞已经提前来到了雪圈之中,这一次他似乎像是接到了陛下的命令为了寻找一种稀有草药而来,弗尔西倒是希望看一眼这位帝国的第四骑士是怎样的一个人。 雪圈深处,这个界定一直以来都只是已超出雪圈边缘五百里来衡量的,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雪圈的深处到底有多么广袤的地域。因为没有人尝试过横跨雪圈,如果是为了什么莫须有的倾倒在北海的世界树,还是小命比较重要,谁也不愿意就这样死在这样的荒郊野地。但是就是在这危险的雪圈深处,突然出现了一队黑色的骑兵,他们黑色的甲胄和这白色的雪地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这些骑兵的胸甲上都雕刻着张开的黑色羽翼,这就代表着这是一队黑羽骑兵。而在黑羽骑兵之前的一个男子,他的身上没有穿着黑色的甲胄,他穿的只不过是一套普通的修身军服,但是在这件军服的胸口处却别有两个精致的勋章,一个是三指的紫色龙爪,一个是黑色的双生曼陀罗,他就是帝国的第四骑士——斯兰克斯·斯宾塞。 “提奥,我们离目标还有多远?”这个男子一开口就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他那深色的眸子里藏着的是一种可以不容拒绝的坚定。这些都是强者该有的气质,但是他的骨子里又透露出一种吟游诗人般的悲伤,显得矛盾却又不让人感觉到奇怪。 “我们里最近的目标还有一百里左右的距离,地图上显示那里似乎生活着一些冰霜地龙。”在斯兰克斯身后的一个高大骑士骑着马站到了斯兰克斯的身边,他的身上散发一种只有经历过鲜血战斗洗礼才有的淡淡威慑,只不过丝毫影响不到他身旁斯兰克斯。 “我已经很久没有屠龙了,既然是陛下的要求,那就只能够拔出我的枪了。”斯兰克斯拉了拉自己胯下白马的马辔,语气之中却是没有一丝紧张,他的语气之中只能够听得到军人的忠诚,还有无惧的平静。如果是冰霜地龙的话,勉强也算是龙族吧。 弗尔西不知道他想要见的帝国第四骑士即将拔出他的长枪面对一群冰霜地龙,即使知道了他现在没空惊讶和向往了,他现在面对的东西在他看来也和冰霜地龙没什么区别了。 “果然是雪圈呀,真是不能够又片刻松懈。”弗尔西的右手紧握住自己的骑士阔剑,左手持匕,背靠在大树上。他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灰色豹子,那可不是灰斑雪豹一类的一阶魔兽了,这个可是货正价实的二阶魔兽裂爪灰豹。 弗尔西的头上开始滴下汗珠了,但是他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面对这样的敌人只要你但凡有片刻的失神了,也许你的身上就将多出一道伤口,这些都是他在树上看到外加自己在森林里实践的宝贵所得。还好这只是一直看起来不是很老练的豹子,实力大概只是七阶的样子,而且这种豹子是二阶魔兽之中不会魔法的那一种。尽管如此,弗尔西还是死死的盯住眼前的灰豹,他的实力只有三阶,七阶对于他来说就是极端强大的对手了,可是即便后悔遇到这种对手他也没有办法选择更好的谋生手段了,除了战斗还是战斗。 裂爪灰豹冷冷的盯住眼前的生物,它感觉到了自己眼前的生物并不强,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种危险的气息。这只裂爪灰豹从没有遇见过人类,所以它也拿不准自己眼前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实力。一人一豹就这样渐渐僵持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爪灰豹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就在弗尔西准备试探一下的时候,他面前的裂爪灰豹就已经直接扑了上来,它的爪子和獠牙都闪烁着冷冷寒光。豹子的速度算是低阶魔兽之中最快之一,如果就这样让灰豹的利爪刺进弗尔西身体,恐怕他会直接被这爪子洞穿然后钉在树上。 弗尔西用一种很不雅的近乎是“懒驴打滚”的方式滚了出去,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可顾不上潇洒什么得了。灰豹看见弗尔西滚开了原地,也是猛然用爪子把自己钉在树上,然后又一次飞扑了出去。弗尔西这一次一狠心直接就像是一截圆木一般,又一次滚了出去,然后奋然起身。如果躺在地上,估计真能被这只畜生的爪子撕成两半。 裂爪灰豹两击不成,也被弗尔西的行为弄得是有些愤怒,它再次低吼一声,像是闪电一样奔向弗尔西。这一次弗尔西已经是避无可避了,防守再好也始终有漏洞,最好的防守不若是进攻。想到这里,弗尔西右手的阔剑摆出格挡的姿势,左手的匕首却潜藏了起来,他的眼中只剩下不断逼近的灰豹。 就在灰豹的利爪即将碰到弗尔西的身体的时候,一层淡淡的黑色的光晕在阔剑的表面散开。弗尔西成功的挡下了猎豹的一只爪子,但是猎豹的另一支爪子也搭上了弗尔西的右肩,弗尔西左手的匕首上附着上一层黑色的流光,直接捅向了灰豹的肚子。 新鲜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雪地,仿佛是在白雪之中开出了一朵一朵的鲜花。弗尔西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他的身旁躺着一只已经咽气的灰色豹子,那只豹子的肚子被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不断有鲜血从那个伤口之中流淌下来。而弗尔西这里也并不好过,他的右手无力的低垂着,刚才灰豹的爪子彻底贯穿了他的右肩,现在他的右手已经失去活动的能力了。这一次他是用自己的右手换了灰豹的性命,这样看起来很赚,但是他也因此失去了几乎所有战斗力,如果在回去的路上再遇到什么魔兽,他连爬树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躺了一会,弗尔西还是咬牙坐了起来,刚才他用一只左手拿匕首用出奋身斩杀的能力,现在全省还属于脱离状态。灰豹的表皮可不想幽夜苍狼或者灰斑雪豹那么单薄,如果不是弗尔西调动全身的力量奋力一搏,估计没有办法给灰豹来个这么利索的“开膛破肚”。弗尔西苍白的脸上看不到血色,反而有些接近雪色,即使是由血咒·令血之浴的帮助,他右肩上的伤口还在缓慢的留着血。弗尔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好是小心翼翼的扯下一块来,用自己笨拙的左手加上自己的牙齿嘴巴,简单的把右肩的伤口包扎了一下。 “在这里迟早会引来别的魔兽,而且这么冷,如果不早点走,迟早会冻死。”弗尔西重新把自己的制式阔剑插回了自己的背后,然后拿起自己染血的匕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森林中的小小空地。这样的敌人,只是他前进道路上的某一个而已,既然结束就让它遗忘在脑后,他要面对的还有很多。 呼啸的北风吹的更加的猛烈起来,就在那片无名的空地上,红色的血花也渐渐变的无比的冰冷起来。(最近有些卡文更得慢请见谅) 正文 第二十六章:一个没有期限的约定 作为一只熊,沃利贝尔感觉到自己的最近的生活有些无聊,它是一只冬拥巨熊,而且还很年轻。 在人类看来只有高等的魔兽才会有智慧,其实并非如此。每个魔兽种群都有自己的交流方式,也会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名字,而这一切在人类看来却只是无意义的咆哮或者吼叫。这对于魔兽来说并没有什么,反正人类大多都是站在它们的对立面,即使听得懂人与魔兽也不会放弃彼此的对立和争斗。 出去觅食过后的沃利贝尔舒服的趴在自己的洞穴之中,冬拥巨熊大多都是自己独立的生活,而且他们们也有独自生活的能力。这是沃利贝尔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类的影子,那个少年是它见过的第一个人类,也是一个有趣的人类,至少他给它的生活带来些乐趣。 他们是在一个月前认识的,那个时候沃利贝尔正在森林之中觅食,中午饭对于冬拥巨熊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一餐,对于生活在冬季的熊来说,就是要不停的觅食才可以保持住自己的强壮体格。就在它在森林里转转悠悠的时候,那个像小不点一样的人类闯进了它的嗅觉范围,沃利贝尔对自己的嗅觉向来沃利贝尔感觉的都很满意。在问到没有闻到过的气味之后,它在不远处的树木之间隐约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而糟糕的视觉一度让沃利贝尔感觉自己简直是魔兽里的瞎子。 沃利贝尔渐渐靠近了那个身影,那是一个人类少年,沃利贝尔的记忆传承之中有关于人类的印象,只不过这是它自己第一次亲眼见到人类。那个人类少年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沃利贝尔感觉得到那个少年内心的紧张,狩猎的本能告诉它那是猎物的害怕。但是沃利贝尔同时又感觉到那少年还有些兴奋,这是它无法解答的感觉,也许像是沃利贝尔遇到对手时的感觉。 肚子饿了,沃利贝尔很快就放弃了平时用的不多的思考能力,专心的应付起自己眼前的中午饭。只不过这一次它第一次没有吃上它预想上的中午饭,它让这个人类少年在他眼前逃跑了,并且这个少年还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伤口。 之后沃利贝尔就盯住了这个少年,每次这个少年出现,沃利贝尔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方面是没有吃掉这个少年带来的耻辱,另一方面是这个少年带个它的好奇,也许说是它有些好奇人类这种生物,所以沃利贝尔每周都多出了一个“娱乐节目”,就是在森林里追逐一个人类少年。一直到某个睡意朦胧的早晨,当沃利贝尔某一次早起的时候,它再一次遇见了这个少年,这一次这个少年在它的脸上造成了伤痕。沃利贝尔感觉自己有些愤怒,即使是一直熊它也很注重自己的脸,这个人类少年真的已经刺激到它了。沃利贝尔想要捕到的猎物还没有可以逃脱的,这是它生来作为冬拥巨熊的骄傲,也是冬拥巨熊血脉赋予它的能力。 想到这里,沃利贝尔忽然挠了挠自己的头,连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了它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了。满意的挠好自己的头之后,沃利贝尔又想到了它遇见的第二个人类,那真是一个让它心有余悸的家伙。 愤怒的沃利贝尔找到了一只灰斑雪豹,让它帮助自己一起狩猎那个狡猾的人类少年,而且它还找来了一些裂环银蛇。至于为什么不找幽夜苍狼,沃利贝尔一直觉得那些家伙很阴险,而且一个小小的人类也不够那么多贪婪的野狼分享。沃利贝尔传承的狩猎经验告诉它猎物虽然在夜晚很小心,但是同时在夜晚也是狩猎的最好机会,而且猎物只会注意眼前的危险而不会注意潜在的猎人。沃利贝尔感觉自己的祖先一定是一只伟大的猎手熊,传承下这么多有用的狩猎技巧。 计划在夜里实施,沃利贝尔成功的摸到了那个人族少年藏身的树下,当那个少年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一爪子扑在大树上了。透过漆黑的夜,沃利贝尔似乎看到了它的猎物开始惊慌了,可惜它的眼睛在夜晚越发的不好用了,它只能够看的到那人族少年好像拔出了自己的剑,从大树上一跃而下。 沃利贝尔摸了摸自己的头,如果那一剑真的斩到了它的头,说不定它也有可能死去呢,还好那只豹子帮它阻止了这致命的一击,如果不是它也没有后来有趣的故事了。 那个人类少年被雪豹一头撞飞了出去,沃利贝尔想要靠嗅觉问到少年的位置,可惜它的鼻子被一团血糊住了,现在只能够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只不过他也知道那个少年飞不了多远,而且附近可是有不少裂环银蛇在等着他,那个时候的沃利贝尔的心里忽然不那么担心了,也不再像白天一样渴求吃到那个少年了。其实这是个不错的玩伴,虽然有时候这个少年会划烂它白色的皮毛。 沃利贝尔仔细的搜索着,这个少年也许已经摔死了也说不定,也有可能被毒死了,沃利贝尔突然又因为这些可能开始变得有些随意了。忽然间,沃利贝尔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那个人类少年的味道。沃利贝尔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它其实有过思索,只不过想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尝一尝人类的味道,也许这样在以后它遇到其他冬拥巨熊就会有吹嘘的资本了。 找到他了,沃利贝尔抬起自己的熊爪挥了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它的攻击,不过,在下一次攻击这个人类少年一定会死去的。沃利贝尔咧嘴笑了笑,只不过鼻子上的血糊的它难受,它只好粗重的喘了几大气口气,也许这个猎物会被它的口气熏死呢。就当沃利贝尔再度靠近那个人类少年的时候,它却发现自己的身前多出来一个人类老头,那个老头好像在笑。沃利贝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老头便只是微微一抬手就用一个比它手掌大无数倍巨大的寒冰爪子把它牢牢的抓住了。沃利贝尔的本能告诉它那个人类老头很强大,比它遇见的最强大的魔兽还要强大一百倍,不,是一千倍;第二,沃利贝尔感觉这是个阴谋,那个少年都是装出来的,也许今天自己就要死了,它第一次发现人类真的是阴险的生物。沃利贝尔用它平时用的并不多的熊脑想到这些的时候,它的心里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它的身体也开始有些发抖了,也许今天就是它去见熊祖的日子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沃利贝尔看到那个人类少年在看见这个人类老头的时候笑了笑。这两个家伙果然是一伙的,沃利贝尔当时的心中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后悔和悲哀,它还没有找一只母熊传宗接代呢,今天就要死在人类的陷阱之中了。沃利贝尔闭上了双眼,现在的它只有默默等待死神来临,希望那不会很疼。 那个人类少年被老者用神奇的法术救活之后,沃利贝尔看见那个老者指了指它,好像是示意让这个少年杀了它。但是那个少年却自顾自的走远了,沃利贝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夜里居然那么好用,它清楚的看到了少年脸上的善良和仁慈。难道自己不用死,沃利贝尔很奇怪那个少年的行为,难道他们不是对立的敌人么?那个人类老头似乎有些不满少年的做法,他只是又挥动了自己的右手,沃利贝尔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解除了,这是老头的阴谋么,还是别的什么,沃利贝尔从没感到有一种生物的想法如此难猜。沃利贝尔坐在原地挠了挠头,最终只是选择了一个和少年离开的方向相反的方向,一个熊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它可不想再找死了。 之后的日子……沃利贝尔忽然打了一个大大哈欠,吃饱了果然不能想太多,真的容易困。 之后的日子,少年还是固定每周出现一次,但是每次只是微微笑看着它,似乎是在表达善意。沃利贝尔每次看到这个人类少年在与魔兽的搏斗之中不断受伤,心中竟然也没有再吃掉这个少年的想法,也许是怕那个人类老头,也许是这个少年有一种不屈的精神感染到它了。直到某一天,受伤的人类少年倒在沃利贝尔的面前,沃利贝尔挠了挠自己的头,这可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不过也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沃利贝尔坐在那个少年的身边,一直等到他醒过来,毕竟这个少年也算是它熟悉的第一个人类了。再然后那个少年醒了过来,对它讲了很多东西,虽然沃利贝尔一句也没有听懂,但是它觉得这个少年似乎想和它交朋友。就这样,沃利贝尔多了一个人类朋友,它觉得这也是一件挺值得炫耀的事情,至少它还没遇见其他的冬拥巨熊拥有人类朋友呢。 沃利贝尔突然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它用力的嗅了嗅,这个淡淡的味道它是在是太熟悉了,看起来它的人类朋友又回来了。沃利贝尔从自己的小窝里爬了起来,想想它也有几天没有看见这个人类少年了。沃利贝尔慢慢悠悠的走出自己的洞穴,作为一只冬拥巨熊,它必须要有些巨熊应有的“高傲”姿态。 弗尔西记得自己最后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在了雪地之中,四周全是一样的树木,也许他在下一秒就会被路过的野兽一口吞进肚子里,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支撑自己了。只是当弗尔西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正靠在一张柔软的毛毯之上,弗尔西猛然回头,看见了一个宽大厚实的熊背,是那只冬拥巨熊,是他在凛冬之森认识的大家伙。 “你怎么会在这里?”弗尔西感觉到自己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这就是令血之浴给他带来的巨大好处,只要不是致命伤都可以慢慢恢复的能力。 冬拥巨熊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弗尔西知道它听不懂,但是他还是想说一些心里话,有些事情不能够流露于人前,这只冬拥巨熊倒是一个很好的倾听伙伴。弗尔西依旧靠在冬拥巨熊温暖的后背上,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这只熊救下了他,估计他今天很难活着离开这片森林。但是让弗尔西有些意外的是,这只冬拥巨熊的窝居然是在雪圈之中,真不知道它是怎么在这样严苛的环境里守住这样一个地方的,即使雪圈外围也有很多二阶魔兽,看起来这只大熊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很多。想到这里,弗尔西不由的又摸了摸这只熊的皮毛。 天色渐渐变得昏黑起来,弗尔西对着这只大熊讲了讲自己在来到雪圈路上的故事,还有今天遇见那只灰豹的故事,那只大熊也就这样安静的听着他慢慢的讲故事,似乎它可以听得懂弗尔西的话。黑暗的洞穴里,弗尔西仿佛彻底的放下了自己的戒备,这只熊带给他一种亲人的感觉,虽然不久前他们还是敌人。洞外无声的飘落着大雪,就像是天与地之间都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他们两个生灵。 沃利贝尔发现那个人类少年的时候,他正倒在雪地之中。沃利贝尔看得出来,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而且它还从这个少年的身上闻到一个老对手的味道,是那只该死的裂爪灰豹。沃利贝尔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魔兽盯上这个少年之后,它用自己宽大的爪子把这个少年拎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自己的熊窝走去。 少年在不久之后就醒了,沃利贝尔很佩服这个小小的人族少年的恢复能力,即便是它也没有这么强大的恢复能力。少年靠在沃利贝尔的背上,然后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沃利贝尔完全听不懂的话来。不知怎么的,沃利贝尔倒是挺喜欢听这个少年讲一些它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它从里面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同时,沃利贝尔也因为这个人类少年的作为而又一次陷入了思考,是什么促使弱小的他不停的挑战着强大呢? 大雪下了一夜,等到弗尔西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完全天亮了。弗尔西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右手已经可以可以微微活动了,他吃力的站了起来,走向了洞外。这个时候洞里的冬拥巨熊似乎也因为弗尔西的动作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它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就和弗尔西一起走到了洞外。 洞外的天空很明亮,但依旧笼罩在云层之下,雪停了,四周依旧安静无声。 “我该走了,大家伙。”弗尔西反身抱在了冬拥巨熊的怀里,他可以有片刻的歇息,但不能够长久的停留。 “如果以后我还能回来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希望那个时候你可成为这片森林的强者,不要太早丢掉了性命。”弗尔西走了,朝着森林的某个方向不断前行,他的路还很长。 当沃利贝尔醒来的时候,他看见那个人类少年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洞穴外,它突然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强烈的气息,那是一种不断前行的勇气。沃利贝尔也走出了自己的洞穴,这个时候那个人类少年反身抱住了它,沃利贝尔感觉这一次它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能够再见到这位朋友了。 终于,这个人类少年离开了,沃利贝尔看着这个远去在森林里的身影,心中默默的说着“保重”。这一次,它突然第一次有种不满足现在生活的感觉,它想要变得更强,变成像它祖先一样的熊。当这个少年回来的时候,它一定还会像是现在一样,成为他厚实的靠垫。 就这样,在雪圈的某个洞穴前,一人一熊许下了彼此各不相知却又相互明白的约定,而这个没有期限的约定却造就了未来雪圈里的一位强大王者。 正文 第二十七章:骑士屠龙还有狩猎游戏 “面对这样的场景,即使是死亡也会哭泣。”——屠龙者希尔诺顿·德诺森最后一次屠龙后留言 那些尽心投入狩猎游戏的贵族才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庞大队伍里是否少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来自宗教裁判所的无名小辈。他们的眼里只在雪地里受惊奔跑的猎物,这才是这场狩猎游戏里他们关心的东西。 诺曼罗兰少爷一马当先,他在黑戈轻骑兵的预备营里训练了超过三个月,学习的可不单单只有骑兵技巧,他会用枪,也会射箭。就在法布罗的马前不远,两只肥大的野猪正在奔跑,即使是二阶的魔兽遇到这样的狩猎队伍也只可能是死路一条。 长箭追风,眨眼之间便是狠狠的扎进了一只野猪的后腿,法布罗满意的收起自己手上的长弓,这一箭极有准头,看起来法布罗在预备营之中并不只是随便训练的。就在野猪倒地的一瞬间,两只灰色的猎狼犬就冲出了队伍,这是诺曼罗兰家族为了狩猎特意驯养的两只猎狼犬,这种猎狼犬可是可以和一阶的魔兽相抗衡的凶猛生物。 就在法布罗的随从收下那一只中箭的野猪之后,法布罗回头看向了队伍的后头,那里大多是一些不会狩猎的老贵族或者是年轻的贵族小姐们。而在那些人之中法布罗便是一眼就看见了与坎博雷特大主教在聊天的歌兰蒂斯,虽然这位斯宾塞家族的掌上明珠很少出现在贵族的生日宴会上,而且个性也很冷淡,但是几乎所有的年轻贵族少爷们都承认这位小姐应该就是君士坦丁城目前最美的贵族小姐了。作为君士坦丁城第三大贵族的公子,法布罗很好的继承了长辈的政治头脑,如果可以和这位小姐缔结婚约,诺曼罗兰家族在帝国的地位一定会有质的改变,他们家族将会一跃成为帝国最为显赫的豪门之一。就算这位歌兰蒂斯小姐是个丑八怪这笔买卖也是很划算的,更何况这位歌兰蒂斯拥有君士坦丁城的第一美貌。 “我一定会得到你的。”法布罗回头自负一笑,他相信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他可是出生在诺曼罗兰家族的人。想到这些法布罗不由的更加兴奋了一些,他轻轻的挥动了马鞭,让自己的马冲出了整个队伍,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些简单的一阶魔兽。 “坎博雷特教父,你这算是默许了他们的杀戮吗?”歌兰蒂斯显然没有发现法布罗那饶有意味的一瞥,事实上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散散心而已。 “教会虽然宣传仁慈和善良,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简单就可以说的清楚的。关于这样的杀戮确实不对,但是命运给每个生命都安排了不同的遭遇,这一点是连神也无法篡改的。面对这样的的不义我只能选择不加入,以及为逝去的灵魂祈祷,剩下的只有看命运的安排。”坎博雷特大主教在自己的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这个时候他不由的想到了弗尔西,他昨晚并没有出现在营地里。虽然坎博雷特大主教知道弗尔西在凛冬之森的训练,但是雪圈毕竟比凛冬之森更加的危险,他的心里不由的多出了几分担心。 “您是在担心弗尔西么?我相信他会是个出色的猎人,虽然他挺笨的。”歌兰蒂斯微微一笑,不得不说那是个让人影响深刻的家伙。 斯堪的纳维亚山脉的某处山谷,寒风在这个山谷中来回不停的吹袭着,而且劲头更甚与山谷之外的森林。就在这个平时几乎无人踏足的山谷口,此时却突兀的出现了一队被白雪覆盖了大半的黑色骑兵。 “看来就是这里了,这个山谷之中有一股异常的冰霜能量,也许这就是陛下一定要让我来的原因了。”队伍的最前头,斯兰克斯的双眼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缝隙,山谷内的风雪不停的吹袭着,他的视线之中只有一片雪白。 “提奥,叫他们都注意警戒。”斯兰克斯一只手握住马缰,而他的另一只手上则握着一杆银灰色的长枪。欧诺弥亚,这不仅仅是秩序女神的名字,也是斯兰克斯手上这杆枪的名字。一名骑士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个人的强大,也需要靠外物的支持,一把足够坚硬并且锋利的武器,一身坚固的铠甲,一匹灵活强壮的马,这些都是骑士变得强大的重要因素。 队伍行进的很慢,斯兰克斯没有冒进,作为黑羽骑兵的统领者,他深谙用兵作战之道。这样大的风雪之中什么都有可能突然出现在队伍的眼前,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保持高度的警惕,并且保证队伍的安全和任务的完成度。屠龙在吟游诗人的口中是那么的令人向往,惊险又华丽,屠龙者手握传说中的武器与恶龙战斗,沐浴龙血,踩在被打败的龙的头颅之上。但事实并不是如同史诗之中写的那般美好,屠龙这种事情不只是要看实力,还要有详尽的计划加上一些些的运气。龙族之中分为纯血龙和混种龙,比如红龙、冰龙就是纯血龙;而地龙、翼龙、蛟龙就是混种龙。而冰霜地龙是属于混血龙之中较弱的一种,在龙族的血统天赋之中,地龙只拥有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冰霜地龙拥有部分龙族的抗性皮肤,还拥有一定冰元素魔法亲和。虽然地龙没有飞行能力,但是地龙的体形都很巨大拥有很强大的防御和冲撞能力。 “吼——”巨大的风雪里传来了模糊不清的咆哮,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黑羽骑兵也不由的为之有些惊惧,那是来自地龙的咆哮声。作为龙族,它们还有一点阻止人族成功屠龙的能力就是龙威,一只成年纯血龙的龙威就像是一个虚弱光环一样,可以有效削弱附近的敌人的实力,所以即使是遇见了同阶的敌人,龙族的胜率也非常大。地龙虽然没有纯血龙那么强大的龙威,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引发出敌人内心的恐惧。 “在那里。”在斯兰克斯视野的的极限处似乎是出现了许多的庞然大物,即便是如此,他的表情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黑羽骑兵,冲锋战阵·银翼。”三十人的骑兵队伍一字排开,他们虽然在这漫天的风雪里显得无比的渺小,但是谁敢小觑这样的一支骑兵队伍,骑兵的一次冲锋可造成数倍于己方人数的伤害。这些骑士都是帝国的战争机器,他们的使命不只是单纯的守护,他们守护着帝国的基业,也为帝王而征伐,每个骑士的手上都沾染了许多鲜血。即便是面对传说中的泰坦,这些骑士也能够毫不犹豫的发起冲锋。 斯兰克斯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方。 想要在这种狭窄地形之中躲过这些地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要找的东西很有可能就是在地龙的巢穴附近,或者就是在它们的巢穴里。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与地龙正面交锋,击败它们之后,再仔细的搜查这个山谷。 斯兰克斯手中的银灰长枪在空中挑了一个枪花,欧诺弥亚已经有很久没有染血了,但是并不代表这把枪还有它的主人就这样沉寂在历史的横流之中。斯兰克斯之所以还是拜占庭帝国的第四骑士,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 “战技·敛芒。”欧诺弥亚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然后光芒又瞬间收敛到长枪之上,斯兰克斯胯下的战马猛然加速,就像是破开风雪前行的一枝利箭。 “噗——”鲜血像是冬日一树梅花一样在空中瞬间绽放,之后又染红一大片雪地。 欧诺弥亚居然直接穿透了一头地龙的胸膛,然后从地龙的脊背处洞穿出来。这可是拥有抗性皮肤和强大防御力的地龙,居然就这样被一枪洞穿了,无论是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心里发寒,帝国第四骑士的威名虽然许久未显,但是他的枪法依旧恐怖如斯。 凭借强大冲击力击杀第一头冰霜地龙的斯兰克斯直接突入了地龙群之中。这是大概拥有十五头冰霜地龙的地龙群,它们的体形都很庞大,即使是母地龙也几乎与公地龙无异,斯兰克斯只是杀死了其中一只较小的冰霜地龙,还并没有引起整个地龙群的骚乱。但是,紧随在斯兰克斯身后的黑羽骑兵却也在这个时候正面接触了这样一群庞然大物。 帝国骑兵都会学习一些集体战阵,用于冲锋或是防守,像是这一支骑兵小队使用的“冲锋战阵·银翼”就是黑羽骑兵之中特有的战阵。在这片大陆上,骑兵一直以来都是可以决定战争走向和胜负关键的一个兵种,他们相比法师消耗的资源和时间都要少,攻击力又是一个普通步兵的数倍,大陆上所有的帝国公国都至少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 一轮冲锋,双方的位置已然对调,风雪里身披黑色甲胄的骑士的身上、马上还有武器上都沾染上了来自地龙的鲜红龙血,染上血液的他们更像是地狱的魔神。 斯兰克斯瞥了一眼自己长枪上迅速覆盖的薄冰,手腕轻轻一抖把那薄冰全部震碎。冰霜地龙的血液中带有寒性,如果被它们的鲜血直接浇灌,说不定就会直接在这样的地方变成冰雕。刚才的一轮冲锋,黑羽骑兵虽然毫发无损,但是很多人的长枪却折损在了这次冲锋之中。作为骑兵,他们每个人都深谙冲锋时武器与敌人接触的技巧,他们的武器都是全金属的,不是一个金属的枪头安装在银蜡木杆上的那种一次性武器。每一个黑羽骑兵都至少有六阶骑士的实力,他们的身体可以经受得住冲锋时的冲击,并且他们出枪都是有一个倾斜角度,发现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就会立即放手。所以,除非是中等规模的战斗,否则这些老练的骑兵们一般都很少受伤。 “呼——”骑兵们悄悄运转体内的血气之力把自己身上形成的薄冰震碎,刚才的一轮冲锋打的是时间差和突袭,现在就该真正的正面交锋了。 斯兰克斯胯下的白马喷出一大团白气,这是一匹战马来自帝国最好牧场——福尔煦牧场。经过这样的冲锋,寻常战马早也有些疲惫,但是斯兰克斯胯下这匹战马却更加的兴奋起来,这是一匹渴望战斗的马,它的血液里流淌的是无尽的战意。 “拿出你们的备用武器。全员准备,冲锋!”白马追风,长枪掠空,骑士屠龙。 “呀、呀、呀……”弗尔西抬头看着树上被惊起的雪渡鸟,又自顾自的把自己手上的匕首沾染的血迹擦在自己的衣服上。现在弗尔西已经确定了今天那些贵族们狩猎的路线,看样子他们已经跑到了他的前面去了,而弗尔西又恰好知道在前面有些什么东西,那可是一大群雪苍狼的狼穴所在地。 “这些贵族真是把这场狩猎当成了游戏啊。”弗尔西突然哂然一笑,收起了自己手上的匕首,朝着自己右手边的大路上飞奔而去。而就在他刚刚站着树下,正躺着一具流淌着鲜血的狼尸。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而已,而且已经不论屠龙或是游戏。 正文 第二十八章:以鲜血来谢幕 飞奔的马匹踏在雪地上,溅起许多细小的雪沫,贵族们追逐猎物的嗅觉倒是很让人钦佩,至少现在他们又发现了新的引起他们兴趣的猎物。 “那匹雪苍狼是我的了。”法布罗少爷依旧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手上拉开的短弓正不停的跟随着自己面前奔跑的一只看起来很老的雪苍狼摆动着。法布罗今天已经猎杀了很多的魔兽,但是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有收获一只二阶的魔兽。 长箭破空,但是那只老狼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一箭,狡猾的向侧面一跳从容的躲开了这致命的一箭,然后接着朝向森林的深处不断奔跑。它的身后,则是充满了愤怒和懊恼的法布罗,因为这已经是这头老狼第三次躲过这样的致命之箭了。 “可恶!”跟在法布罗身后的贵族们,有些已经开始偷偷窃笑了,连续被猎物躲过三支箭,这在冬狩里也是不多见的事情。更多的贵族子弟或者是是贵族老爷们也趁着这个时机超过了法布罗,继续朝着老狼逃跑的地方追去,如果谁能够抓住这只老狼,也可以在诺曼罗兰家族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法布罗少爷冷冷的看着停在自己身旁的随从,嘴里发出不甘心的咆哮,狠狠的扬起自己的马鞭,抽打在自己胯下的骏马上,再次追向森林的深处。 “这位法布罗少爷还缺少一些关于‘失败’的历练呀。”远处的某颗大树上,弗尔西正和巴瑟一人蹲在一边的树干上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这种话也只能从你这样‘不要命’的小子嘴里说出来了。”巴瑟老神在在的掏出自己的酒壶,满足的喝上一口酒之后,语气略显嘲讽的说道,不过这种嘲讽很明显是给那位法布罗少爷的。 就在刚刚法布罗少爷还没射箭之前,弗尔西已经来到了巴瑟的身旁,不过巴瑟却没有什么惊讶,也没有问弗尔西去了什么地方,反而是很平常的和弗尔西开始讨论起这群狩猎的贵族来,尤其是关于这位法布罗少爷。 “不过就这样放这群贵族进入雪苍狼的包围圈没有问题吗?毕竟君士坦丁城大部分重要的贵族都在这个地方了。”弗尔西看着裁判所的跟在队伍中的人毫无动静,心中也有些纳闷,这样的包围裁判所不应该没有人看不出来,为什么却不做任何的动作呢。 “他们的死活和我们的关系其实不大,我们只是来预防异端出现来进行破坏,但是他们要是自己寻死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而且宗教裁判所和帝国的贵族本身也是貌合神离,就让他们为了这场冬季狩猎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应该的,不然坎博雷特大主教早也会做出一些忠告的。”巴瑟满意的收起自己的酒壶,冬天里酒壶只能套在毛皮袋子之中,不然就会成为冰块,而这些贵族就像酒壶一样,应该待在自己的庄园里,不然就有可能变成尸体或者在这里留下点什么。 “那就让他们品尝一下这场盛宴吧。”弗尔西倒是不担心歌兰蒂斯会出什么问题,就算没有坎博雷特大主教在她身旁,斯宾塞家族里的护卫也不会是等闲之辈。现在,弗尔西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他想要在这些贵族拖住那些雪苍狼的时间里进入这些雪苍狼的狼穴里探一个究竟。狼穴虽然比不得龙穴让人垂涎三尺,但是凡是魔兽的洞穴之中总是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狂风撕扯着斯兰克斯身上的军服,即使是向他这样已经步入天启阶的骑士也会对这样的战斗感觉到吃力。虽然第一轮冲锋解决掉了三只冰霜地龙,但是其中可并不包括这一群地龙中的地龙首领,等到他带领着骑兵进行第二轮冲锋的时候才发现到在这一群地龙之中还隐藏着灵阶的地龙。 灵阶魔兽,相当于一灵到五灵天启的实力,而这只冰霜地龙首领已经拥有相当与二阶天启强者的实力,在实力上已经略微压过斯兰克斯一头。而且这只地龙首领似乎在晋升灵阶的时候还领悟到了一个类似与光环的技能,在黑羽骑兵第二次冲锋的时候利用这种光环狠狠的算计了他们。现在还站在斯兰克斯身边的,只剩下二十八名黑羽骑兵了,还有两名黑羽骑兵已经永远的成为了这无名山谷里的游荡亡魂。 第二轮的冲锋的结果让斯兰克斯很痛心,这支黑羽骑兵是他一手建立的骑兵军团,其中很多的人他都认识。因为认识,他才会感觉到这些骑兵们的内心的热血和坚定,他才更加感觉他们死在这样的山谷里毫无价值,按理说军人不应该有太过自私的想法,但是那个军人不想要自私的选择死在战场上,如果选择死亡,战场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黑羽骑兵,永不退缩。觉醒·不屈意志!”斯兰克斯的周身开始散发出类似于圣光一般亮白色的气焰,他胯下战马踩着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不停散发出光芒的银白色的光环,光环里的纹路很复杂,就像是在呼吸一般忽暗忽明的闪烁着。这个光环很像是那一夜德诺发动过的光环一样,但是这个光环的颜色更纯粹,给人的感觉也更为的强大,只不过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一名天启的愤怒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发泄的。 “灵源之心,强化。”每一个修炼者在结束基础的七阶之后,在进入万象阶的同时也会选择关于主学力量的分支进化,这个被称之为:灵种分支。不同的分支灵种种下之后会将修炼者体内杂驳的能量全数转化为单一的灵种能量,相当与提纯并净化了修炼者的体内能量。之后每个人修炼时都会附带灵种给予的不同能力,在进入天启之后还可以依靠灵种构建自己的领域,这是人族与其他种族修炼的一点本质区别之一。 白色的光芒甚至驱散了斯兰克斯身边的风雪,分支灵源的效果很简单却有异常强大,它最开始的作用是可以帮助持有者节省下战斗不必要的能量,还可以增加持有者的能量吸收速度,最可怕的是等到它的使用者进入天启之后,分支灵源可以直接强化持有者的所有技能而且不会增加消耗。对于一个军团的执掌者,斯兰克斯指挥作战的时间远比一个人战斗的时间要多,灵源分支可以很好的帮助他进行这样的团队作战。 “就让这些冰霜地龙的鲜血来做最后的谢幕吧。”斯兰克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住自己右手上的欧诺弥亚,扯动自己胯下战马的马缰,决绝的冲向了远处仿佛小山一样的冰霜地龙,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抓到关于构建自己领域的线索了。 弗尔西真的没再管那些进入雪苍狼伏击圈的贵族们,有一众护卫加上宗教裁判所的人在,他们要是死在这雪圈就纯属运气不好了,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一个弗尔西或者少一个弗尔西已经无关紧要了。 “到了。”弗尔西轻手轻脚的从树后面摸了出来,即便是狼群倾巢出动,他也不敢保证狼群的老巢里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想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去处处都要小心行事。 幽暗的狼穴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光,虽然是在极寒的雪圈,但是弗尔西却并不在这狼穴之中感觉到寒冷,狼穴的四壁都很干燥,看得出这群雪苍狼在这个狼穴之中居住了很久,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看起来这个洞穴倒是不复杂呀。”弗尔西一只手扶住墙壁,另一只手握紧匕首,缓慢的向洞穴的深处摸索而去。 三条近乎一样的道路出现在弗尔西的面前,弗尔西愣了片刻,如果冒失的选择说不定有可能就会就进到雪苍狼幼崽所在的地方。万一他要是被纠缠住,等到雪苍狼回来了他可就只剩下尸骨无存这样一条道路可以选择了。 “就选择中间这一条吧。”弗尔西思索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头绪,像这种情况如果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游侠或者是猎人的话必定可以很快找到头绪,可是像他这种连骑士都是刚刚入门的家伙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学习游侠的技巧。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得不靠运气这个筹码来让天平倾斜,现在弗尔西只能够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弗尔西的脚步很轻,洞穴里实在是寂静的有些渗人,弗尔西感觉即使是他稍稍大口喘气的声音都可以在这个洞穴里回荡开来。弗尔西自嘲的一笑,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他经历的事情太少亦或他是面对的死亡太多,现在居然有些开始怕死了。短短的一段洞穴弗尔西仿佛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空气都像是有些凝滞了一般。 “咔嚓——”弗尔西一脚踩在一根骨头之上,顿时洞穴之中满是这骨头碎裂的回音,弗尔西赶紧把自己隐藏在深深的黑暗之中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漆黑的环境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全感,尤其弗尔西也只是临时起意想要探查这个狼穴,可以说他是毫无准备的进入了这个未知的环境之中,而这一点对于一个游侠或是猎人来说都是探险时的大忌。可是留给弗尔西的时间太小了,随着实力的与日俱增,他反而生出了一种不安全感,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全部的世界只是一张大床或是他的房间,可是当他渐渐长大之后他就会发现自己认识的越多,未知的就越多。 “这是?”弗尔西弯下腰低头看自己刚才刚才踩碎的骨头,发现那是一具已经无比脆弱的人骨架。看样子这具骨架已经在这个洞穴里躺了很久,或不定他比这群狼来到这个洞穴的时间还早。就在弗尔西准备起身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却发现在那具骨架的手中还躺着一张散发着幽幽光芒卡牌。 “嗷呜——”在洞穴之外的森林之中似乎响起阵阵的狼嚎声,看起来这些贵族护卫的实力也不是很弱。想到这里弗尔西顺手就拿起了这张发光的卡牌,这应该就是他这一次探访狼穴的唯一收获了。弗尔西没有多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狼穴,对付一只狼他都不是很容易,要是被一群狼发现了,他可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法布罗少爷正坐在自己的马上喘着粗气,就在刚才,他们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次冬季狩猎的最大危险。谁曾想到有一天这些魔兽会来算计人类,森林之中到处都是雪苍狼的影子,一支雪苍狼种群包围了这一群前来狩猎的君士坦丁城贵族。雪地上到处都是妖艳的血红色,人、马还有狼的尸体错落的倒在地上,法布罗只能够听见贵族们劫后余生的喘气声、咒骂声,还有护卫们兵器敲打铠甲的声音、马儿的嘶鸣哀号声……这些都是法布罗少爷未曾接触过的东西,黑戈骑兵预备营教不了法布罗少爷面对这些东西时应该怎样处理,事实上很多的贵族少爷还未必会有法布罗这样接受训练的机会,所以他们更加无法面对这样的血腥。 坎博雷特大主教依旧骑在马上,他在年轻的时候一名战斗牧师,他曾经不止一次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但是这一次他却又没有出手。被称之为“第十三位红衣大主教”的他一直都看不起某些贵族的所作所为,即使教会整体早也开始慢慢的腐化堕落,他也依旧坚守自己的信仰,这也是他能够成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大主教的原因之一。 斯兰克斯看着自己眼前空荡的山谷,心里却没由来的感觉到有些悲凉,雪地之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许多地龙的尸体,凛冽的寒风把所有的尸体和血迹全部封冻成坚硬的冰块。这一战不像是拜占庭帝国任何成功的战役,也不足以名垂青史,甚至也许连在史书上留下一段笔墨都做不到,但是斯兰克斯却觉得这次战斗不应该被忘记,一共有六名黑羽骑兵为了阿隆索陛下的命令死在这样的无名之地,而他们都应该是帝国的功臣。 “将军,您没事吧?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提奥站在斯兰克斯的身后,作为军人他们只能够去服从命令,这是他们的悲哀,也是他们的荣光。他可以理解斯兰克斯的心情,这也是他们愿意忠诚的追随他的原因,但是即使一名天启阶的强者在这样的帝王之间的棋局之中也只能是一颗重要的棋子罢了,这就是他们的无奈。 “我们出发吧。”斯兰克斯收起自己的长枪,缓缓的转过头去,他们用鲜血为这一次的战斗谢幕,那他就不能不能够让这次任务失败。 “安息吧——”一声叹息随着呼啸而过的北风被吹向了远处的天空,同时结束的,还有一场残酷屠龙和一次狩猎游戏。 正文 第二十九章:寒冬将逝 “我能饮下烈酒也能熬过寒冬。”——拜占庭元帅奥古斯丁·克莱默 大雪封城,君士坦丁城仿佛被分割成许多的部分,每个部分都互不关联,拥有自己独特的运转法则。面对这样的天气,宗教裁判所也稍稍放松了一些监控,不再像是冬季狩猎至之前那样频繁的出动。 “怎么?今天要不要也来点我的黑啤酒提神?”弗尔西放下手中的《失乐园》,巴瑟的酒壶就准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自从冬季狩猎结束之后,弗尔西和巴瑟之间就建立了一种奇特的友谊,这种友谊之间还有一个特殊的联系品——黑啤酒。 “还是算了吧。”弗尔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原以为黑啤酒就是简单的啤酒,然而事实上他只是喝了两口就醉的不醒人事了。 “如果我年轻的时候像你一样好学的话,今天也许就不会止步于此了。”巴瑟也没有勉强弗尔西,一个人走到了窗台前,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也不在意刺骨的北风吹痛他的裸露在外的皮肤。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弗尔西无奈的苦笑一番,如果他要是真的没有进入深泉学院,伽利略老头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呢。 大陆之上成为魔法师并不算难,只要是元素学契合还算过关的话,通向魔法世界道路的大门就已经向你打开了。但是大陆上有名而且强大的魔法师为何还是十分稀少的原因并不是出在天赋或者是努力上。一个魔法师想要变强必须学习大量的知识,熟悉魔力回路,符文结构,还要学习不同的魔法进行深入的研究,但这一切都需要书本,密卷,甚至是口述才能够得到。一般的平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能力去造就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就算是大陆上的各处都分布着学院,可是很多学院也不是平民想进就能够进入的。而且大陆上很少流传出解析魔法的书籍,即便是现存的很多魔法书籍也大都晦涩难懂,这些都让很多有天赋的平民法师终生难有很大的成就。但是事情有时候就是有例外发生,而改变法师世界的恰好就是“巫师营地”,甚至说其中大部分就是伽利略主导的。 “《符文雕刻》,《关于元素魔法的回路解析》以及《三环秘典》。”这三本书的作者之中都有伽利略的名字,同时这三本书也都收录在大陆上的**目录之中。无论是帝国还是教会,他们统治或者说是信仰的基础就是在于对强大魔法和强大魔法师的掌握,如果让平民魔法师大量的掌握强大的魔法,恐怕贵族的统治片刻就会被推翻。即使是弗尔西在学习《符文雕刻》的时候都不觉得很晦涩,很多地方还可以让他联想到自己战斗时候关于能量的利用。事实上,即使是在深泉学院,所有的魔法学徒也都是依靠这三本书成长起来的。 “你看得大部分可都是**,如果你不是威廉特事的侄子,外加上你是坐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面,就这一点都可以判定你为疑似异端了。”巴瑟把头转向弗尔西,他知道弗尔西想要在君士坦丁城的春招里考上一个学院,但是他每次还是忍不住想要开这个认真的少年的玩笑。 “我承认:我有罪。愿上帝宽恕我的求知欲。”弗尔西假装忏悔,但是口中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 “行了,我今天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的‘无限求知欲’了。”巴瑟把酒饮尽,从寒风刺骨的窗台上跳下,很是潇洒的掸去自己肩上的落雪,转身就走出了弗尔西所在的这个房间。 “这个家伙……”在前往雪圈的马车上,弗尔西还以为这个家伙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经过相处之后,弗尔西发现巴瑟和很多宗教裁判所的追猎者都不一样,平时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冷酷和严肃,这也让弗尔西推翻了以前一直认为的“加入裁判所每个人都会朝着冷血改变的想法”。 “无论是《帝国编年史·龙翼》还是《昼夜时序年鉴》亦或是《大陆隐秘年代史》都没有它的记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弗尔西拿出一张纤薄的卡牌,不由的看着它就出了神。这是一张很奇怪的卡片,明明很薄,却有着像秘制金属一般的超强硬度,而且这张卡牌的背后还刻有三个叠加的复杂的符文法阵,每到晚上这张卡牌总是会自己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显得十分的神秘。最重要的是这张卡片的正面还印着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的脸被斗篷的白色兜帽完全遮住,只能分辨出应该是一名男性,但是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双手在胸前结圣灵三角印,在三角印的中间还有一个发光的白色球体。 “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完全没有头绪呀。看起来只能够去找坎博雷特大主教问问是否清楚这张卡牌来自什么地方了。”弗尔西思索了半天,把卡牌郑重收好,很多隐秘的东西往往没有书籍上的记录,这个时候只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才可以帮助你做出选择或者是找到答案。这也就是纯粹的学院派之中一直没有办法出现真正的强者的原因,当某些早已脱离温室的花朵露出致命的尖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来自野外的风霜和危险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改变,只有不断的去实践和经历才会造就强者。 “笃、笃、笃……”简短的敲门声在走廊之中不断的回荡,弗尔西站在坎博雷特大主教的书房面前,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忐忑和不安,毕竟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打扰一位大主教的确是一件让人不太好意思的事。 “请进吧,我知道是你,弗尔西。”坎博雷特大主教的声音什么时候听起来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弗尔西在这位老者身上见过太多他从未见过的品质:比如无时无刻的谦卑,还有话语中永远充满和善,以及强大却又足够的内敛。 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事实上这是弗尔西第一次来坎博雷特大主教的书房找他,冬季狩猎之后,坎博雷特大主教以及教堂里的大部分教士都开始了漫长的冬季苦修,他们就像是开始了弗尔西前世见识过的穆斯林的斋月一样,每日仅仅在日出日落食用一些简单的食物,期间一直都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学习神学。 “看起来你遇到了一些问题。”坎博雷特大主教正满脸慈祥的看着弗尔西,在他的书桌上正摊开着一本看起来很古朴有年代的书。 大主教的书房与弗尔西想象的还是不太一样,这个房间比弗尔西的房间大不了多少,有一扇很小的窗子,在墙边摆放着两个高大的书架,里面放着很多的薄厚不一的书籍,而书房里的最后一件东西就是大主教的书桌,除此之外这个书房连一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弗尔西看了半天,只能够用“无比简洁”四个字来形容这个书房。 “很抱歉不能请你入座了。”坎博雷特大主教突然站起身来,把自己做的椅子推进了书桌之中。 “大主教您不必如此,是我打扰了您的修行。”即便是身负对教会的仇恨,但是弗尔西却是在心中无比的景仰这位大主教,坎博雷特大主教似乎代表了教会光明的一面,给世人散播温暖。 “我们之间还需要如此拘谨吗?有什么事情你大可放心的和我说。”坎博雷特大主教把书桌上的书轻轻合上,然后平和的看着弗尔西,就像是一位老者在看他的子孙一般。 “我上次在雪圈之中发现了一张神秘的卡牌,我翻阅了很多的资料,却始终没能够找到关于它的线索。”弗尔西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掏出了在狼穴之中获得那张神秘玄奥的卡片,把它抵到了坎博雷特大主教的宽厚的手上。 “嗯——”坎博雷特大主教轻轻的疑惑了一声,随即走到了窗前,并且仔细的摸索卡牌背后的那三个玄奥复杂的符文法阵。 “‘竭心者的祈求’,‘潘洛斯回环’,‘命运长河’,真的是这三个符文法阵,看起来这张卡牌就是命运塔罗牌无疑了。”虽然坎博雷特大主教是一个圣职者,但是由于他是战斗牧师出身的,再加上这么多年来知识的积累,这位老者对于魔法世界的了解不比一般的魔法师来的差。 “命运塔罗牌?”弗尔西知道什么是塔罗牌,对于那个他一直都认为那只是一种游戏,或者是西方平民发明用来安慰自己的工具。只不过这一次他在这片神秘的大陆上第一次听见这个东西名字的时候,却有一种意外触摸到命运的感觉。 “相传在中古时代·诸神黄昏和近古时代·混乱之治两个时代之间出现了一位强大的奥术师,他的名字叫做诺查丹玛斯,但他同时又有着强大的神秘学天赋。他即能运用元素,又能掌握命运,这这副命运塔罗牌就是他制作的。”坎博雷特大主教并没有急着看这张卡牌的正面,而是把它放在了自己的书桌上,同时在自己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 “命运塔罗牌是由命河石参杂诸多不知名金属制成,历经千年时光,可以作用于占卜和提升神秘学能量,并且还能隔绝一定的预言之力防止他们改变你的命运或者预测你的未来,大致是在诸神黄昏后制成,有的塔罗牌还可以化为灵能武器。‘竭心者的祈求’法阵是用于积聚神秘学能量的符文法阵,在能量越少时侯积聚的速度越快,这个法阵的构造难度是五环;‘潘洛斯回环’是一个空间法阵,它可以将物质空间和非物质空间相连,同时还可以很大程度隔绝时光的力量,这是一个构造难度为七环的法阵;最后的‘命运长河’是诺查丹玛斯自己独创的法阵,用于遮蔽和保护命运,到现在也无人只能分析出这个法阵的全部回路,所以它也是一个高达十环构造难度的法阵,这三个法阵完美的叠加在了一起,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附文阵师可以做到这一点。”弗尔西接过坎博雷特大主教递过来的书,那是一本看起历经过很多岁月的古籍,连内部的书页都开始泛黄了。而坎博雷特大主教翻给弗尔西看的那一页就绘制着弗尔西找到这这张卡牌,并且似乎有很多人都在这一页上写下了不同的注释。 “这一张命运塔罗牌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命运之轮’。”坎博雷特大主教处变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些不同的表情,也许是对弗尔西的幸运感觉到有些讶异。 “命运之轮?”弗尔西从来没有深入的了解过这些东西,于是他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古籍,然后聆听来自坎博雷特大主教的介绍。 “虽然塔罗牌并不被教会认为是异端发明的,但是大陆上很多人还是把它当成的异端物品,尤其是一些贵族。所以塔罗牌在大陆上的发展一直很隐秘缓慢,而且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但是有一点从塔罗牌之中延伸出来的被大陆公认的就是每过十三年轮换一次的‘天启’扑克,它使用于分析十三年来大陆所有势力的行为之后,给与大陆所有势力的一次综合排名,它的前身就是塔罗牌中的小阿卡那牌。而命运塔罗牌就是大陆上最早出名,也是唯一出名的塔罗牌。”坎博雷特大主教脑海之中的知识源源不断从他的口述里转化为弗尔西的见识,这位老者的谈吐极有风度,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厌烦。 “塔罗牌分为大阿卡那牌和小阿卡那牌,每一张大阿卡那牌都是独有的。大阿卡那牌一共有二十二张,分别是:愚者、魔术师、女祭司、皇后、皇帝、教皇、恋人、战车、力量、隐者、命运之轮、正义、倒吊人、死神、节制、恶魔、塔、星星、月亮、太阳、审判、世界。命运塔罗牌里的每一个大阿卡那牌的牌面几乎都对应着当时代的一位强者,而命运之轮对应的就是当时被称之为‘神说’的神谕者——奈里夫。”弗尔西接过坎博雷特大主教手上的卡牌,在塔罗牌的正面确实雕刻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穿着灰黄色的神袍,神袍上还有星和月的花纹,它的背后有一轮若隐若现的光轮,他的手上握有一卷不知名的古卷。 “而这位奈里夫的故事,倒是可以让你在君士坦丁城的这个寒冬变得有意思一些。”坎博雷特大主教笑了笑,他不介意为这样一位孩子灌输一些有趣的知识,这和信仰无关,只是因为神赋予了每个人获得知识的权利。 窗外的风雪变得更加的强烈了一些,但是巴瑟知道,弗尔西知道,坎博雷特大主教也知道,君士坦丁城的寒冬正在以一种众人不可见的方式悄然逝去。只不过,新一年迎接他们的不是新年的愉悦,而是血泉带来的全新的混乱。 这窗外洒下的,将是新年前最后一场安稳的风雪。 正文 第三十章:一口血泉 命运塔罗牌的确是一件超乎弗尔西想象的神奇物品,它算不上任何的魔法装备,也不是圣器,但是只要一张命运塔罗牌就可以给人带来很大的改变,特别是主修神秘学的强者,如果他们能够拿到三张以上的命运塔罗牌,甚至有一丝的机会窥视到命河的力量。即便不是主修神秘学的人,命运塔罗牌之中幻化的灵能装备也可以给予他们极大的帮助,那些物品全部都是在命河中打上烙印的,即使失去了物质形态也不会磨灭,只要有足够的命河万象星辰石,就可以再塑甚至提升那些灵能装备。 “命运之环。”弗尔西不断把玩手中的精致的卡片,对于昼夜大陆的历史,他从很多的书中了解到了一些早已算不上秘密的秘密。 大陆的历史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圣教历是从神迹隐匿(大约是在第一次天启降临结束之后视为圣教历元年)之后开始的,而之前则又分为了——近古、中古、上古、远古四个年代。中间就是神迹隐匿时代作为过渡(但是似乎中间存在着历史的断层),这就是现在人们所认识的昼夜大陆的完整年代纪元。近古时代被称为“混乱之治”,那个时候也是圣托马斯·阿奎那诞生的时代;中古时代被称为“诸神黄昏”大陆上的所有古帝国都是在那个时代被毁灭,不仅如此这还是诸神之战发生的时代;上古时代被称为“神祈时代”,那个时候人们刚刚发现天地间的浮游的无主力量,他们认为这是来自于神的恩惠,将自己的修炼认为是借助神明的力量;远古时代,也是“创世时代”,那个时候有着无数的神话:伊甸园、该隐弑弟、大洪水、天使之战……那是诸族诞生和崛起的时代,也是一个混沌与蒙昧并存的时代。而上古的那些帝国就是在神祈时代建立起来的,除了之前提到的北方雄国——圣彼得帝国之外,占据大陆西方的是亚历山大帝国,之外在现在查理曼和科隆帝国的位置则是亚历山大帝国的盟国奥斯曼帝国以及另外一个大帝国珀洛斯帝国的所在,而最为神秘的大陆东方则是一个被称之为“天葬古国”的庞大帝国,这帝国不同于其他的帝国,显得颇为神秘,它的属国称之为“楼兰”,是一个盛行神秘学的帝国。 弗尔西手中这张“命运之环”上面雕刻的人物,就是曾经在珀洛斯帝国之中最神秘的一群星官“神谕者”里面最为强大的一员,他也是最后一位“神谕者”。 “‘神说’·奈里夫,据说他不仅可以窥探命运,还可以改变命运的力量,而且他还参与过命运塔罗牌的制作,并且把他用了一辈子的一枚戒指转化为了自己塔罗牌之中的灵能装备,而唤醒塔罗牌之中的灵能装备,则需要一块万象星空晶石。”弗尔西面前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块散发着淡淡蓝光的形状不规则的宝石,这个正是他相威廉要来的一小块万象星空晶石。威廉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却是再三提醒弗尔西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看到这张塔罗牌,虽然命运塔罗牌算不上一件装备,但是其意义对于圣学家、占卜师或者有需要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圣器。而且某些命运塔罗牌被得到的人用命河石强化过,之中的灵能装备已经不亚于史诗物品,这样的东西肯定会得到诸多强者的觊觎,所以拿到这样一张塔罗牌也必须要小心谨慎。 “命运,我是否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呢?还是命运之轮里也没有我的名字呢?”弗尔西一时之间想得有些出神,他手中的塔罗牌也从他的手里滑落,正好掉落在那一块万象星空晶石上。 叹息、绿光;风声、蓝光;水声、紫光。就在弗尔西手中的那张“命运之轮”掉落在万象星空晶石上的一瞬间,弗尔西的耳边接连响起了三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在塔罗牌的表面上浮起三个淡淡的看起来有些虚幻的精密法阵,绿色的为底,蓝色的承接,紫色的居上。紧接着那块万象星空晶石就像是被碾碎了一样,分解成无数细小的晶莹的粉末,尽数被那张塔罗牌吸收了解进去。 异象还远未结束,就在万象星空晶石被完全吸收了之后,就在三个法阵浮现的那一面突然喷涌出一团银色的粒子,在第二个蓝色的法阵上停住,然后渐渐幻化成一枚银色的戒指。这个戒指的样式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只不过在戒指顶端镶嵌了颗散发着鲜血般红色的心性宝石,除此之外就是在戒指的内侧密密麻麻雕刻着及其细小的符文。 “灵魂之戒·剜心。”弗尔西没想到坎博雷特大主教给他看的那本书上的推测是真的。据说奈里夫亲手制作了自己的命运塔罗牌,并且把自己最为重要的一枚戒指转化为了灵能装备留在了这张塔罗牌之中,而在史书之中,奈里夫手中最为强大的魔法装备叫做——灵魂之戒·剜心。 剜心是一件很独特的装备,这枚戒指是奈里夫在预言到珀洛斯帝国将要毁灭之后独自前往当时的奥斯曼帝国,找到了一位可以堪称神匠的铁匠制作的魔法装备。当剜心完成的那一天,那名铁匠却一夜白头,瞬间像是苍老十岁一般,这么戒指像是一只吸血鬼一般榨取了铸造者的活力和寿命。 剜心一共被铭刻上了十三道符文,有来自当年最为强大的黑魔法师留下的铭刻,也有来自诺查丹玛斯的赠礼,甚至还包括血族中的强者铭刻上的密咒。这枚戒指凝聚着大陆上许多精通魔法和符文的强者留下的印记,但这枚戒指在拥有力量的同时也会给持有者带来伤害,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剜心。 弗尔西没有选择立即带上这枚戒指,因为传说中这枚戒指一旦戴上就必须等到你拥有足够力量的时候才能摘下。强大如这枚戒指的第一任主人奈里夫,当他准备将这枚戒指摘下的时候,也已经是在他选择戴上这枚戒指的二十年之后。一旦你戴上这枚戒指,你在享受它带来的力量的同时也将会承受它给你带来的痛苦还有这枚戒指上驱散不去的孤独诅咒。 夜色昏沉,弗尔西的印象之中,自己经历的十二年岁月里还没有任何一场雪能够和这一场雪媲美。一场连续不断下了半个月的大雪,虽然它很温和,但是它的落下的雪量还是足够每天让弗尔西早起和教堂中的一些教士一起到教堂的门口扫雪。弗尔西有时看着天空不断飘落的大雪会想,是不是寒冷的北风把北海里的水全部变成了雪花,然后带到了拜占庭的北方。 然而无端的猜测并不能够改变什么,这仅仅只是弗尔西对于枯燥生活的一点小小调剂,在冬季狩猎结束之后,他的生活只剩下《符文雕刻》、《双生暗影》、《失乐园》以及不断重复的体能训练。对于伽利略给他指派的三本书,弗尔西倒是看的分外仔细,他相信这位老者不会害他。事实上,不错的记忆能力让弗尔西收益颇多,《符文雕刻》毕竟是一本用来打破魔法垄断的书,所以它的难度并不是很大,弗尔西花了半个月就几乎了解了大概内容,遇到不懂的东西找一个裁判所里的魔法师问询也是可以得到答案的。《双生暗影》在《符文雕刻》的基础上更上了一个台阶,很多关于黑魔法和一般魔法之间的关系弗尔西完全看不懂,而这样禁忌的内容他又不可能随意去询问别人,但是他还是尽量去研究关于如何更为有效的使用自己身体之内力量的那一部分,这本书他到现在还没看完。至于最后的《失乐园》,弗尔西只感觉伽利略一定是拿错了书,弗尔西完全看不懂这本书到底是在讲一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掉进大海的青蛙,毫无方向感可言。时间就这样被一天天的消磨过去,弗尔西看起来稍稍长胖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那种风吹就有可能倒下的样子,狂化雪苍狼的精血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这滴精血的潜力被完全榨干,同时也造就了弗尔西不错的身体素质,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一个孱弱的贵族少爷了。 “四阶骑士,看起来我也只是简单的凡人。”弗尔西紧握自己的拳头,站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面前,这座大教堂突出的钟塔让人联想到壮丽,六个尖顶和钟塔遥相呼应,从外表来看这个教堂是哥特和西维尔风格的混合体,虽然混杂但是却不失美感。看着教堂,弗尔西不禁想起了那些贵族,尤其是那一枚双生曼陀罗徽记,和歌兰蒂斯相比,弗尔西的天赋和一个普通人无异。这个世界上不缺少天赋异禀的天才,尤其是在很多的贵族家族里,家族先辈的血脉在某一代偶然激活,或者是两个优秀血脉的结合出现的全新的改变,连弗尔西的父亲也是这样天才,所以说天才的诞生在这片大陆并不困难。但是天赋异禀并不代表你一定会成为强者,努力也是强者之路上不断前进的重要砝码,所以弗尔西只是有些自嘲,却并不担心和气馁。 “生命之泉教堂遗址已经出现微弱的能量波动了,这代表着血泉也将又一次现世了,这一次你是否还想要旁观呢?”威廉从教堂的某个小门里缓步走出来,经过上次面对奥伊西斯诺的战斗,他已经摸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那将成为他迈入天启的重要基石。 “血泉。”弗尔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手臂上的血咒,似乎血泉对于血咒是有不小的增幅。血泉在血族眼中可是可以媲美不朽强者鲜血的产物,想必对于血咒的强化肯定也有特殊的功效,只不过血泉的出现也意味着血族的出现,这些家伙对于血咒拥有者的态度可是出奇的恶劣。 “那么如果我的选择依旧像上次一样,您是否会同意我的决定?”弗尔西很随意的抛出一个反问,其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就像是梦境里的那个声音所说的——骑士之道,向死而生。 “首座将会亲至,到时候君士坦丁城也许将会陷入比血月那一夜更大的混乱之中,到时候你也许会面对更大的危险,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的类似伽利略大魔导师出现之类的侥幸可言。”拜占庭首座,拜占庭帝国宗教裁判所最大的巨头,大陆上一共只有九个首座,他们代表着审判长的权威,为教会在大陆上铲除每一个异端,如果说某个事件连裁判所的首座都出手的话,那这个事件最少也是“神圣净化”级别的异端事件。 “但是,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决定,我尊重你的决定。你的努力和成长得到了我的认可,你对得起海德伍茨家族的三叶草家徽,从今天起我将不再插手你未来的路,我相信你这朵温室里的花已经适应了这个残酷的世界。当你强大到能够重新变成弗尔西·海德伍茨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戴上家族的徽章。”威廉的脸上不再是面无表情的平静,而是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 弗尔西在七年之前也看过一模一样的微笑,那是他第一次和家人说话的日子,那一天他的父亲就露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微笑。当时的弗尔西不理解为什么当他第一次说话时父亲只是露出一丝微笑而已,直到现在弗尔西才明白一个微笑之中包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比什么表情来的都珍贵。 洛兰加洛斯,宗教裁判所漆黑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灰袍人骑马鱼贯而出。灰袍守夜人,连弗尔西都知道他们的名号,作为裁判所最为隐秘的队伍,他们的行动通常并不会这么张扬,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却是为了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血泉的事情让整个帝国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安分起来,而裁判所所做的就是要让这些暗流全部平息。 “君士坦丁城,威廉那家伙也是一个不错的杀手呢。一口血泉能让你们暴露自己的踪迹,我就敢顺着这些踪迹让你们全部消失在君士坦丁城的风雪里。”诺克顿看着远去的灰袍守夜人,也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只有熟悉他的人才清楚,这个微笑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猎杀,开始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以更深的黑暗制裁黑暗 “行走在黑暗中,就不需要妄想光明的庇佑,而是思考应该如何守护‘光明’。”——宗教裁判所《守夜人守则》序言 灰袍守夜人大张旗鼓的出动的确在洛兰加洛斯的街头是不多见的,不要说是一般平民,即使是了解宗教裁判所的某些贵族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但是,那些异教徒还有其他的异端,却因为这一群灰袍人的出动而心悸不已,曾经有血族中的强者说过,这些人行走的地方是比他们行走的黑暗更深的深渊里。 君士坦丁城日子并没有因为帝都发生的事情而出现什么太大的改变,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几乎就在这几天之内,君士坦丁城中所有的异端都隐匿起自己的踪迹,宗教裁判所都费了一些劲的才确定这些人还没有离开君士坦丁城,连海森都高呼这些“臭虫”变成“老鼠”了。只是越接近伽利略推测的血泉现世之日,威廉的脸上就越看不到其他的表情,除了严肃还是严肃,就像是被寒风冻坏了脸一样。 弗尔西似乎并不担心血泉的出现,每天依旧拿着弥尔顿的《失乐园》在仔细的钻研,有时候居然也开始和坎博雷特大主教一切研究教义,似乎有一种想要入圣教会的倾向。弗尔西自然有他不担心的原因,他的劣势反过来看又是一种优势——实力弱说明敌人也许根本不会注意你,属于裁判所的一员说明你也处于暗处,骑士的职业让他更不容易死。更何况弗尔西拥有自己的底牌,那些东西关键时刻可以救他一命,这一切加起来就是弗尔西不担心的原因。还有一个让弗尔西放心的消息就是坎博雷特大主教在前几天成功进入了三灵传说,并且这一次行动他也会共同参与,血泉关系到生命之泉和世界树,即使是教会对世界树的秘密也抱有很大的关注。 足足下了半个月的大雪在这个安静的夜晚结束了,同时它还带来了在君士坦丁城难得一见的冰蓝色极光。据说极光的诞生是因为世界树倾倒之时一片叶子燃烧后散逸能量形成的,而弗尔西只当这是个笑话。上天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生物存在,一片叶子燃烧后能变成千年不消失的极光,那这片叶子所在的树会是怎样的一棵树,那它又怎么会倾倒呢。在这个夜晚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说不上好的消息,圣教会的普世牧首费尔南多在半个月之前,也就是大雪开始之前正式选择了闭关苦修,裁判所和西斯廷教堂共同封锁了这个消息长达半个月,直到现在威廉才得知了正式的消息。牧首闭关代表着教会失去了最重要的威慑力,所有的教会事务全部落在了枢机会的头上,中央枢机会由八位枢机大主教掌控,负责平时事宜,一旦遇上足以影响教会的大事则由圣裁枢机会,即八位枢机主教和十二位红衣大主教共同来决定。牧首闭关也意味着宗教裁判所·最终审判庭的那位审判长要更多的出现在世人眼中了,其实裁判所对于教会的外部稳固更甚于牧首的力量,只要审判长希洛克还在,教会就不可能被人从外部瓦解。 “已经有血族潜入到君士坦丁城了,而且像是血族氏族中的强者。血月路西法目前没有任何踪迹,倒是城里貌似出现了一些血酬组织的佣兵以及猎人。”就在威廉面无表情的听着来自手下的汇报的时候,君士坦丁城的南门外出现了一个缓步行走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男人的穿着很简单,有一种帝国南部的塞黑风格,从他脸上的风霜来看,他像是徒步很远走到君士坦丁城来的。这名男子的背后背着一个用粗布包裹住的长条物体,看起来像是一杆骑士用枪,当他走到君士坦丁城高大的城门口的时候,却是驻足在门口看了很久。 据说在修建君士坦丁城南门的时候,当时的拜占庭大帝凯撒决定用龙血黄金打造出“黄金之门”,这个举动触怒了当时的被称之为“红莲之怒”的强大红龙·厄尔多姆,这只红龙从西方的沙漠里的火山中展翅,直接飞临君士坦丁城,当时它的实力位列尚未沉睡的龙族前列,即使是冰龙斯卡萨也默许了它擅自进入自己领地的行为。只不过,凯撒这位千古一帝并不惧怕红龙的怒火,当厄尔多姆来到君士坦丁城的时候,在君士坦丁城的南门的城墙上正站着一位等待它到来的骑士,他就是当时大陆上最强大的骑士,拜占庭帝国第一骑士——狄奥多西。这位骑士的实力不能够用简单的词语来形容,唯一被世人肯定的用来形容这位骑士的词语只有“摧枯拉朽”,这位骑士连同其他七位元老一起和凯撒大帝开创了拜占庭帝国的基业,他一手创建了夜魇流火军团,这也就是日后夜魇近卫军的前身。在帝国完全稳定之后,这位强大的骑士请求完全归隐,只有当拜占庭受到威胁的时候他才会再次出手。在他离开朝堂的时候,凯撒大帝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 “狄奥多西,你现在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回陛下,臣现在已经可以听到神的心跳。” 这位骑士的回答也很简单,却又简单到让世人惊骇。在圣托马斯·阿奎那创立“不朽天梯”的理论之后,不朽的成神路就被划分为了七个阶段:初灵、圣躯、圣灵、神心、半神、圣者、神座。达到“神心”的力量可以说已经接触到了神的国度,而在那个时代,能够和狄奥多西比肩的强者几乎用一只手就可以数清楚。 就在这位强大的骑士归隐三年之后,君士坦丁城便有条不紊的修建起来,同时也引来厄尔多姆的怒火。一人一龙就这样在君士坦丁城的城墙前展开了战斗,当然,作为一只存活了很久的龙族,厄尔多姆自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面前骑士的强大。于是厄尔多姆和狄奥多西定下了三招之约,如果三招之内厄尔多姆在狄奥多西的守护下没有摧毁“黄金之门”,它就不再找君士坦丁城的麻烦,但是如果狄奥多西没有完全守护住“黄金之门”,它就将完全摧毁这座城门并带走它。当时的人们都认为这不公平,狄奥多西一定会拒绝这个提议,但是没想到这位骑士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接受了厄尔多姆的建议。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狄奥多西不仅挡下了厄尔多姆的三招并且还留下了它的一枚龙爪,所有人都猜想狄奥多西是不是成功进阶半神,但是不论是厄尔多姆还是狄奥多西本人都没有说这件事,厄尔多姆只是不满的喷出一口龙息,然后展翅离开。而狄奥多西在城墙上留下了三道枪痕,并告诉凯撒大帝,让他将城门的力量封印起来,否则君士坦丁城将永不太平。凯撒大帝还是很明智的君王,他不仅找来附文阵师将“黄金之门”封印,并且把这三道枪痕留在了城墙上,亲自把这城门命名为“狄奥多西之门”,将城门附近的城墙命名为“狄奥多西城墙”。 “时隔多年,这三道枪痕依旧让人记忆犹新呀。”中年男人走到城墙边,仔细的看着城墙上那三道深浅不一的枪痕,即使历经千年的时光,这三道枪痕依旧很明显的留在城墙之上,旁人也许不知道原因,但是中年男人却可以感应到枪痕中残留的能量,那种能量不止属于凡世,还是带有一份神性气息。 在大陆的南方存在着一个圣地,那里由大陆所有的国家共同管理,因为那里存在着大陆自圣教历以来几乎所有国家强者的衣冠冢。那里有六座低矮的山丘,骑士的衣冠冢埋在一块拥有叫做“帕兰丁之暮”巨石的山丘上,而在狄奥多西归隐之前他就将他的铠甲埋葬在了那个山丘最靠近山顶的一个位置。直到现在也没有骑士可以超过他,而这个被称为“骑士之丘”的山丘上一共也只有二十七个衣冠冢,可想而知将自己的衣冠埋入那个圣地需要怎样的实力。 “这一次,伽利略老头可是给了我一份重礼,为了伽利略老头的请求,也算上威廉的面子,我也不能太随意了。”中年男子自顾自的嘀咕了一会,然后踏着厚厚的积雪消失在了君士坦丁城白色的街道上。 灰袍守夜人的目的地的确是君士坦丁城,但是一如上一次的“血洗”计划一样,威廉并不清楚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守夜人和裁判所的合作向来都很少,他们有自己的任务,而且他们面对的也是一些深居在黑暗深渊里的异端。这样一支队伍的神秘程度和心狠手辣一点也不亚于某些丧心病狂的异端,所以还有异端去诋毁这样一支队伍存在于裁判所才是大陆上最大的异端。 “最迟三日,血泉现世。”威廉得到的情报自然弗尔西也清楚,三日之后就是大陆全新的一年开始,只不过新一年的开始是带着欢笑和喜悦,还是带着痛苦的悲鸣却是无从知晓了。现在的君士坦丁城看似是平静祥和,但是暗地里却是充满了杀机和暗流涌动。 极光照耀天穹,君士坦丁城的冬天的影响远未结束,所以这样一个夜晚在宗教区的街道上几乎不可能出现行人。原本也许在未知的黑暗角落里也许会有一两个小心翼翼的监视者,但是自从前一天斯宾塞家族的族长,帝国第四骑士斯兰克斯·斯宾塞回到君士坦丁城之后,这些潜伏的异端行事就变得更加的注意和谨慎了,毕竟坎博雷特大主教是斯宾塞家族的那位贵族小姐的教父,而这位大主教对于异端的宽容度可是有限的。 三天的期限即将到来,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昼夜大陆进入到全新一年的时候,也是大陆格局即将再一次发生改变的时刻。在血泉还没有现世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最终确定生命之泉教堂的遗址到底在什么地方,在那一片区域之中到处都是奇异的能量的空中散逸。这样的时刻没有人会在那个地方守的,无谓的盯守之后让你暴露在明处,那样的处在暗处的人就可以了解你的所有举动。 “铛——铛——铛——……”午夜钟声回荡在君士坦丁城的上空,没有烟花,也没有庆祝,没有闪耀的光影,宗教裁判所的全城戒严令让君士坦丁城的所有居民都清楚今夜也许又将无人入眠。 就在十二遍钟声响过之后,就在君士坦丁城的北门之外,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红与白交织的光芒,随即站在窗边的弗尔西就看到了一个比上一次看过的“圣光天裁阵”还要巨大和繁杂的法阵出现半空之中,法阵之下一阵阵的红色光芒像是喷泉一样不断的向上喷涌而出。没有人料想到,血泉会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样的时刻血泉现世是否还有别的意味,所有人都是无从得知,但是他们也并不关心这个,血泉才是重中之重。 “出发吧。”异端追猎者的身影在街道小巷间穿梭,威廉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窗前的弗尔西,然后便是没入深深的黑暗长夜之中。 “孩子,你要知道,命运有时喜欢与你开玩笑,你越是努力它却越是要给你苦难和折磨。只有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才会得到神的垂青。”坎博雷特大主教的身影出现在弗尔西的房间门口,这位老者身上的圣洁气息越发的内敛,却也越发的浓厚。 “泉源之门”外的某口不起眼的枯井上,此时却是源源不断的冒出红色的泉水。这些泉水只是血泉的虚幻投影,根据史书的记载,血泉的每一次现世一般只能够满足三到四个人的服用量,不同的血泉泉眼不同,而真正有用的泉水就在小小泉眼之中。 “看起来是我们先到呀。”白色阵法之外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之后便是有一个人影从中踏出。在他出现之后,远处突然飞来一群数量巨大的蝙蝠,这群蝙蝠飞抵这个人影的身边,不断旋转,最后化为了四个身着华美服饰的男女。 “事实上并非如此。”就在五个身影站定之后,从一旁的黑暗之中走出来七名将身形隐藏在灰色斗篷之下的神秘人,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黑色面具,面具上雕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而七人之中的为首者的身后更是背负着一柄比他的身高还要高的巨大青色镰刀。 “行走在黑暗中的邪恶生物,如果你们妄图得到你们资格得到的东西,你们今天就将被抹杀在此。”让人惊讶的是,这位为首的灰袍人宽大的斗篷底下传出来的居然是女人的声音,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女人。 “是吗?”那个从扭曲空间中踏出的人,轻蔑的笑了笑,“我倒想看看你们这群行走在黑暗更深处的人如何‘净化’我们这些‘邪恶生物’。” PS:有些话就不开单章说了,本书很多地方都是有历史可循的,所以导致作者我写书的时候要不停的查资料,我自己是觉得有些东西有历史才好看,不然完全架空就很空洞了,所以说这本书不是我心血来潮随便写的,写得比较慢也是因为很多地方要写一些历史进去,所以有些麻烦。今天更新三章,前两章我承认有很多的水分,但是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作者我不见缝插针的讲述一些本书的世界观,估计没人可以真正了解我所写的世界,也无从感觉到本书主人公所处的环境了,这样有时会给阅读带来突兀感。所以请读者大大可以理解我,很多东西我会在书里写个大概,详细的内容附录之中到时候都会上传,这样就不至于看不懂或者是有问题了。西妖要说的就是这些,下午出发去西安,感觉自己要变成“城会玩”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莲花 银色的月光倾洒在君士坦丁城外的雪地之上显得分外安详,想象之中一触即发的战斗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因为灰袍守夜人的队伍有所顾忌,还是吸血鬼们害怕两败俱伤,两方的势力就这样隔着一片沐浴在月光下的雪地互相对峙着。 “看起来你们守夜人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可怕,至少现在你们没有把握留下我们。”在血族队伍里,为首的某一位带着一副精致小巧黑框圆眼镜的血族冷冷一笑,露出了自己锐利细长的獠牙。看起来,他面对的这些守夜人没有传言之中那么可怕,至少不像是在血族内部流传的那样——他们是所有黑暗生物的大敌。 “阿瑟萨斯家族,第十代直系血族属亲阿瑟萨斯·戈兰。我承认你比上一个死在君士坦丁城的血族强,但是如果你们今天妄图染指不该拥有的东西,我会保证你永远的拥抱黑暗。”这一次开口的并非为首的灰袍人,而是一个站在她身旁的瘦小身影。这个瘦小身影宽大的袍袖之中缓缓游动出一只身体上长者诡秘蓝色符文的黑色蝮蛇。 “我,戈兰伯爵来自阿瑟萨斯家族,可不是奥伊西斯诺那样的‘游荡者’,不要将我和他相提并论。而且你的这条那伽梵蛇只拥有一道咒文,等它拥有三道咒文的时候你倒是可以用这样的话来威胁我,可是现在我并不把你放在眼里。”那名为首的血族自称“戈兰公爵”,在十代血族之中既拥有公爵实力又拥有公爵称号的可并不多见。如果给他时间的话,说不定可以成为第十代血族中第一批亲王级别的强者。 “这个地方可不是你们血族议会,我们也不管你是‘伯爵’还是‘公爵’,你可要清楚这里是君士坦丁城,是圣教会庇护的教区。”就在这个时候,威廉的声音从某一棵巨大的杉树后传来,这一次他将所有的追猎者都安排在这片树林之外,只是一人孤身前来。 “威廉·拜伦·海德伍茨,我听过你的名字。不要以为自己勉强击败了奥伊西斯诺就可以和我抗衡了,事实上我活到现在,倒还没有品尝过你们这样无能追猎者的鲜血呢。”那位血族的领头者狂傲的不像是一位崇尚贵族礼仪的血族,不过阿瑟萨斯家族在血族十三氏族之中的名声并不是非常好,他们的坏名声通常都是来自于他们的狂傲。 威廉不再回话,他今天不是能左右战局的人,他只是一枚棋子,他知道阿瑟萨斯家族的坏名声,也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无法正面打败这位血族公爵。所以他只是默默地拔出自己的长剑,站到灰袍守夜人的一方。 “你们要知道今天可不只是我来了,也不只是血族和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异端裁判所追猎者作对,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小心你们点你们的脑袋和心脏。”这位自称戈兰公爵的血族又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用一种极为轻柔的声音说道,“你们听,他们到了。” “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个任务的报酬实在是丰厚的诱人。”就在这位血族伯爵的话音刚落的同时,在某一棵大树下的阴影之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缓缓的走到戈兰伯爵的身边,这个时候威廉才看到了他穿着的黑色斗篷胸前别有一枚别致的徽章,那是一条六头蛇。 “海德拉六头徽章,”威廉马上想到了一个组织,“是暗夜的佣兵。” 在昼夜大陆上有这样的四个组织,它们既不算异端,也并非良善之人,它们是纯粹为利益而存在的组织。它们收到来自大陆各地的血酬任务,然后发布给组织中的佣兵,在它们的眼中没有规则可言,只有利益杀戮。海德拉之徽就是血酬组织暗夜的标记,六头徽章代表着这个佣兵最少拥有传说五阶的实力,并且很有可能是一位刺杀大师。 “不知道你们能否也让我拥抱真正的黑暗,我可是追寻它很多年了。”没等威廉反应过来,又有一个血红色的传送阵在那一群血族的背后亮起。倾刻之间,一位穿着血红色主教袍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的沧桑脸庞看上去经历了很多的风霜,但是神情依然坚毅。 “血月路西法的血衣主教——海格森·兰伯利。”在灰袍守夜人的队伍之中立马有人认出了这位男子因为说起来这位血衣主教是血月路西法之中最不像是邪恶之人的主教,在他加入血月路西法之前他曾经是一名虔诚的圣光骑士,并且誉为是当时最为有潜力的圣光骑士,因为他只是花了短短的三十年的时间就站在了天启阶骑士的高度。但是,命运和世事总是叫人捉摸不透,这位强大的圣光骑士遇到了被称为“瘟疫主教”的罗坦德吉利。这位成名已久的邪恶主教摧毁了这位圣光骑士守护的一切,却留下了他一个人,并且这位瘟疫主教对海格森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想要报仇,你只能化身为真正的黑暗。于是当时最令人惊艳的圣光骑士,就这样在大陆上销声匿迹,当他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的时候,却已经成为了血月路西法的血衣主教。 “看起来现在局势对你们并不是很有利呀。”戈兰伯爵伸出自己腥红色的舌头,微微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他的身体已经对眼前灰袍守夜人体内的鲜血蠢蠢欲动了。 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即使在海格森从传送阵中走出来的时候,那七位灰袍守夜人也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仿佛雕塑一样站在雪地之中,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发生的一切。不仅仅是威廉觉得不对,就连那些血族都感到有一丝异常,虽然他们在嘴上可以威胁贬低灰袍守夜人,但是每个站在这群灰袍人对立面的人都清楚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怪物,他们做的最令大陆震惊的事不是杀死什么强大的人物,而是在七天之内全灭异魔一族。这样的能力,就算倾尽血族议会之力也很难做到完美,所以这就是灰袍守夜人真正异端忌惮的原因。现在这七位灰袍守夜人什么都不做,反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事情渐渐变得不对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出现的海格森突然脸色一变,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原本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之中瞬间多了一杆血红色的长枪,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直接越过那片沐浴在月光之下的雪地,似乎是要一个人直接冲进守夜人的队伍之中。 “即使你发现了也没有意义了。”沉默了许久的灰袍守夜人的队伍终于再次传出了声音,而且这一次说话的还是为首的那个女人。只见长枪破空的瞬间,却是被一柄巨大的青色镰刀挡在了雪地之中,巨大的青色镰刀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很多都显得十分的古老,似乎这柄镰刀并不是最近才铸造好的武器。 “安泽地炉石堡的产物——青镰。”这个时候,来自暗夜的那名佣兵的声音突然传到了每个人的耳畔。威廉心头一跳,立刻看向那名灰袍守夜人的身后。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那名佣兵就反应了过来,并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协助海格森一起攻击这名灰袍守夜人的首领。 “莲花·守护。”青色的巨大镰刀上亮起了一条红色的符文,然后就在两名攻击者不可思议的眼神之中爆发出了一团巨大的青色火焰,将镰刀和它的主人一起笼罩起来。一时间,就像是一位魔王已经打开地狱的大门降临在这世界上。而那名来自暗夜的刺客手中锋利的匕首也在穿过火焰的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仿佛它的攻击进入了混乱的异空间一样。 “不愧是安泽地炉石堡打造的武器。”那名刺客一击未能得手,瞬间就消失在灰袍守夜人首领的身边,迅速的潜伏回了黑暗中。 安泽地炉石堡位于大陆的西南端,盖亚之触的尽头——乱石山的脚下。这里是大陆上唯一可以正常的和矮人们接触的地方,如果说熔炉学院培养铁匠,那么安泽地炉石堡则是培养神匠的地方。安泽地炉石堡是铁匠的天堂,同时也盛产大陆上最顶尖的战士,没人会去得罪这样一个组织,因为你不知道会在得罪他们之后惹出多少个强者来。并且安泽地炉石堡曾经在最为鼎盛的时候放出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付得起报酬,我们可以为你打造一柄真正的圣器。 “法阵·莲花之令。”也正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脚下突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淡红色的繁杂法阵,法阵的光芒渐渐变得耀眼,并且最终形成了一个莲花模样的巨大*法阵,把在场的每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群体静默施法,不得不说你们灰袍守夜人是一群令人惊讶的人,看起来这个法阵应该达到了七环法阵的强度。”海格森平静的站在那名灰袍守夜人的首领的身前十步,他手中的长枪刚才也没能够突破保护这名灰袍守夜人身体的青色火焰。 “这个法阵的效果很简单,但越是简单的东西效果越强大。七环法阵莲花之令,强化施法者的魔法攻击,并且物理攻击附带净化属性,黑暗元素会在这个法阵之中削弱至少三成,并且当这个法阵成型的时候会在周围的空间施加一个单项的空间屏障,除非施法者解除,否则这个法阵笼罩的区域只能够进入不能够离开。”弗尔西看着眼前巨大的光幕,想起了正安静的躺在自己口袋中的“命运之环”,什么时候他才能够不依靠别人而真正的站在这片大陆主角们的舞台之上呢。 “强大并非与生俱来,时间会给予每个人最公平的机会,你所要做的只是需要秉持一颗坚定之心就好了。”坎博雷特大主教温和敦厚的声音永远都像是一缕春天最柔和的风,安抚弗尔西不安的心。 “接下来,你要进去吗?”就在弗尔西站在光幕的时候,法阵外的另外一个方向,一个平凡的男子正背负着一杆长枪义无反顾的走进了这个无比危险的法阵之中。 “现在看来我很有必要知道我所要面对的是谁了,报上你的‘名字’,我不希望和一群行尸走肉战斗。”海格森手中血红色的长枪蠢蠢欲动,即使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的表情依旧淡定从容,他早就已经看破生或死的简单界限。 站在他面前的灰袍守夜人的首领身上的青焰突然熄灭,这位瘦弱的首领摘下了自己灰袍的兜帽,露出了一张白色的面具,只是以面具的左眼为中心,这张面具上雕刻着一朵盛放的青色莲花,而在面具两个眼睛的部位,却是一片黑洞,仿佛是最黑暗的深渊一样。 “无名之辈,代号‘莲花’。”巨大青色镰刀横架,白色的月光下,面具上的莲花似乎在随风摇曳。 PS;断更这么就怎么说都是我的锅,其实我现在已经到学校了。之前一直断更,我其实一直都在乡下呢,电脑都没有,之后回校还要准备补考(学渣上个学期挂科了),所以新一章的更新就拖到了今天,抱歉。在断更期间抽空做了一个新封面,看起来还不错,之前的封面太仓促了。就说到这里了,千言万语都是抱歉。还有就是本书依然还在不稳定更新之中,还没死呢……